《女尊天下:朕的十三美男》 1.楔子(一)前尘旧事 十月的寒冬,早早的飘起了雪花,在这迟露晚来的四季变化里,今年的冬来的似乎有些过早了。 站在公交车站的一角,躲着头顶漫天似绒的白色,冷雨寒有些闷闷的拉紧衣服的拉链。再过三天,她就要结婚了,就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了。 可是? 心里为何会像天上的飘雪一般不安的在心湖里乱舞? 是么?会出什么事呢?[ 记忆里那团总会在深夜梦境里出现的黑影,他,是谁呢? 那个无涯无尽的喊着她的名字的声音,是属于谁的呢? ‘寒儿> 耳边仿似听到了梦境里常常出现的声音,冷雨寒仰起头望向天空那源源无尽的阴暗,唇边收起一弯酸涩。 “这样的天气,怎么穿婚纱呢?” 皱着好似莲月花心的眉,冷雨寒伸出一双漂亮纤细的手去接那空中自在飞舞的雪花,在心底小声嘀咕着。 “傻丫头,那就改换一套冬季的婚纱。” 漂亮纤细的小手被一双指骨分明的大手紧紧握住,冷雨寒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名面容异样俊美,甚至美的染上几分妖艳的男子。 “?” 清灵通透的眸子中透出大大的讶异,冷雨寒任由俊美的男子把她的手环进他价格不菲的西装衣。 “呵呵,那么惊讶做什么?再有三天,我们就是一个屋子里的躲不开的人了,得相互守护,所以,我当然得时时刻刻出现在你身边了。免得你哪天受了委屈,一个小脾气发作就把我甩了。” 如花美眸中闪过一丝流逝如潮的凄楚,男子伸臂将怀中的女子搂得近了些,紧了些,一丝不差的贴着他的胸口。 “呃?” 没有忽略掉男子眼神中那一闪而逝的失常,冷雨寒愣愣的盯着眼前这张异常俊美的五官,眸内现出些许迷茫。 她的,似乎离她越来越远了。 “好啦,别发楞了。小傻瓜,快去试婚纱吧。” 仿似看不到冷雨寒眼中的探询,男子十分宠溺的抚顺了冷雨寒额前被风吹乱的发,快速的把她推上公交车,并替她投了一枚一元硬币。 “可是,?” 为什么你不与我一起去呢?[ 试婚纱的人,难道只有我一人吗? 被上车的人流快速挤到车身中央,冷雨寒未说完的话被公交车上的人声吵杂而淹没。 隐隐有些不安,冷雨寒艰难得挤到后车门,想要再看一眼那男子异常俊美的容颜,可她却发现,在她的眼底,除了车窗外那卷起白烟肆意飘扬的雪幕之外,她再也无法看到任何东西。 “,你觉得这样好吗?” 高耸的楼,挺拔矫健。 楼顶的空台,有风声划过,伴随着风声丝丝划过,一个冰润如水的声音似在问别人,又似在自问。 “不这样,能怎么样?” 仿佛是经历了很深的挣扎,空台的中央,一个身影回首,兀自自问着。 “你舍得她?” 还是那个冰润如水的声音,却间杂了几分颤抖。 “不舍得能怎样?欠了的,终究要还,如果不还,心会疼的,会疼死人的。” 又是兀自的回答,身影在风的阵阵吹拂中有些薄弱。 2.楔子(二)婚礼的变奏曲 “唉!苦了你了。” 冰润的声音穿透呼呼风声,薄弱的身影一分为二,空台上,身影的对面,出现了一个模样有九分相似的人影,同样是妖娆俊美的面容,同样是仙风道骨,同样是清雅飘逸,同样是如白梨花般让人心生怜惜。 “儿不苦。只是儿的心,有一点点的疼罢了。真的,只有一点点。” 男子抬眸望着面前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泪水,一滴,二滴,三滴! 慢慢的,开始崩塌,决岸。[ “傻儿,何苦这般痴嗔?” 影子般的美人心疼的把男子拥进自已的怀子,拥着,轻敲着男子隐隐颤抖的背。 “没事的,熬过了就好了。等寒儿回到那个时代,救了我们所有逝去的灵魂,就好了> 为了沉睡千百年前古国里的那份大爱,他这点割舍,算得了什么? 三天后,冷雨寒的婚礼如期举行。 天空依然阴暗,依然飘着厚厚的雪花。 婚礼,盛大豪华,奢侈撼世! 上百辆法拉利豪车组成的婚伴车队,几近五百名的伴郎伴娘齐集在婚礼礼堂引领新娘缓慢走进。 几十家电视台争相播报,无数的闪光灯、相机将灯面打向脚步很是不稳的新娘子。 “唔,好痛!” 随着婚礼的司仪在演台上滔滔不绝的演讲着他那自以为文采飞扬的婚礼介词,冷雨寒遮在白纱裙下的身子有些经受不住。 虽然知道婚礼的繁文缛节多的数不胜数,但亲身体验一把,却是真的感觉脚下那双七寸高跟鞋不再像是自己的一样,疼的冷雨寒脚腕一歪,险些摔在礼堂的红毯上。 “傻瓜,都是结婚的人了,怎么还这样不小心?摔疼了我怎么舍得?” 婚纱绕着纤细的腰肢,一身白色礼服的妖美男子及时的出现,伸手揽了即将与大地亲密接触的新娘,顺势沿着新娘跌倒的身势原地旋转了一圈,华丽的站稳,停住,宛若翩鸿。 啪啪啪啪! 浪漫温柔的唯美画面,瞬时惹来一阵相机快速的拍摄声音。 冷雨寒小声喔了下,低眉顺眼的聆听着,任由妖美男子牵起自己的手,向前一步步走去,内心有些感怀的庆幸着。 还好,是。 是她从小到大唯一一次的恋情,在她能够记起的回忆里,是她的初恋,拥有温暖如阳光一般滋润的美好初恋。[ 她很满意自己初恋造就胜利婚姻,也很珍惜这初次就修成的姻缘正果。 在她的世界观里,如果一辈子只谈一次刻骨铭心的恋爱,只爱一个永生不能再忘的恋人,那她的爱情就算是得到了这个世界里最多的爱了。 可她,会得到吗? 不安的心,从来就未曾停止过,即使披上婚纱,成了的新娘,也敌不过睡梦里那如同辗碎辄磨成粉的孤独与寂寞,为什么会这样? 顾自沉陷在莫名空来的想象里,冷雨寒完全没有注意到礼堂的环境已经开始燥乱起来。 “,怎么回事?” 身体猛的被妖美男子向后一拽护在身后,冷雨寒的注意力然回神,讶异的望着婚礼现场出现的很多佩枪警察,还有一名浑身裹满炸药站在她和面前的美艳少年。 3.楔子(三)你不能嫁给他 “雨寒,你不能嫁给她。你、你得和我在一起。” 那名少年,身上带了点让冷雨寒熟悉的味道,此时正睁着一双如玉月般美丽清幽的眸子伤痕累累的盯着冷雨寒,修长的十指握在身侧成拳,染了不解的浓浓恨意。 “,他是?” 望着少年身上的炸药,冷雨寒模糊着看着,小手在的手掌里已经渗出了汗。 “冷雨寒,你这个负心人。你明明就说过对我负责的。现在却跑来结婚,你好不负责任。”[ 听闻冷雨寒根本不再认得自己,美艳少年又急又气,愤愤不平的话语里掺杂了几丝被欺负的委屈。 “啊?” 负心人?负责? 眼神轻晃,冷雨寒被少年的话惊的呆呆的,轻启的薄唇微微张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个男孩是为了她来的吗? “冷雨寒,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骗了我一次又一次,为什么?” 继续发泄着心里难为情的委屈,少年略显纤瘦的身躯开始颤抖。 “寒儿?” 抽出被冷雨寒紧握的手,后退了一步,美眸如惊弓的飞鸟,攫起了无数疑问。 “,我、我没有。” 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冷雨寒也很疑问。 眼前这个最多也就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到底> 记忆里似乎有些断断绪绪的片断在脑海里反复出现,模糊的影像不切真实的虚无,冷雨寒根本记不清楚。 “冷雨寒,我要让你后悔,让你一辈子都失去我!” “啪哒”一声,男孩子点燃了手中的火机,望着冷雨寒一脸无措的样子,泪水无声,连成了雨季里的珠线。 “不要!” ‘嘣’ ‘扑’ 枪声,呼喊声,和子弹射入血肉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那漫延四处的血的腥鲜味道。[ 人影的惊慌中,少年倒在一泊血水之中,圣洁的婚礼乱成一片。 宾客吓得坐在位置上不敢移动,礼堂的保卫人员迅速将整个礼堂封严。 刚刚退至冷雨寒身后的抬眸望着站在血水之前愣怔的人儿,眸里不经意间流转出一抹忧伤的眼神,轻轻的弹了弹手指,朝着冷雨寒的脖颈处打射出一根细小的银针。 “好> 少年的鲜血直直的喷洒到冷雨寒的身上,冷雨寒本来想说好怕,却因为后脑突然传来的一股疼痛把话说成了好疼。 头很晕,身体像是失去力气般跪倒在地上,冷雨寒的手吃痛的抖动着。 她慢慢的转过头,望着那抹在人影混乱中冷静绝然的妖美身影,不可置信。 记忆仿似洪水决堤,瞬间涌进冷雨寒被疑惑占据的大脑。 “,你背叛我,我不怪你。可是你不该动他> 视线缓缓落在口吐鲜血的男孩的脸上,冷雨寒凭着剧痛毫无预知的侵袭全身。 “宇儿。” 努力挣扎着爬向倒在血泊中的少年,冷雨寒终于明白心里迟迟放不下的那抹不安是什么了。 就是他啊,眼前这名倒在血水中的少年,他才是自己应该喜欢的男人啊! 4.楔子(四)穿越异世 “寒?你记得我了?不要、不要和他成亲。” 双唇若张若合,吐出的,竟是有些怪异的腔调。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把你忘了的。” 终于把眼中那抹红拥在自已的怀中,冷雨寒后悔不已。 如果不是自己对的一味信任,如果不是自己的一再忍让,宇儿不会受伤的,那个从一来到这个世界就只会追着自己不放的少年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寒儿,我怕你不要我。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大口大口的喘气,大口大口的血溢出唇角,男孩颤颤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心,那是一枚用一张一百元人民币叠起来的红心。 “宇儿,你会没事的。不要说话,不要说话。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 怀里的湿热感越来越强烈,一种生命快要走近死亡的恐惧感濒临到了冷雨寒无法忍受的绝境。冷雨寒扯下头上的白纱,发疯似的朝身边的人喊着。 “寒儿,听我说,我可能要回去了,是我偷恋你了。这颗心,是你在那个世界的时候送给我的。现在,我把它还给你,你看见它,就是看见了我。还、还有,寒儿,我不叫莫宇,在那个世界里,我叫漠语妆。我、我是你的语妆。漠眸冷颊轻睫羽,倩影霓裳惹流光。月泠酒冷秋宿夜,琴一动,曲难忘,语回殇,妆、断、肠> “宇儿,等着我,我就快来了” 拥着怀中已然安睡的人儿,冷雨寒没有回头。但冷雨寒知道,那个人还在,那个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看着这出戏完美谢幕的男人还在,因为,那个男人在等着给自己收尸。 有胆子用银针刺穴逼杀自己的男人,竟然会善良的等着给自己收尸入殓? 可笑! “寒儿。” 身后的男子身形一晃,终是没有向前,他,向来很了解那个女人。 “,记住,你欠了我两条命。有一天,我会要回来的。” 冰冷、淡淡的语气。 漠然,仿佛说的并不是自己。 女子只是余光瞥过,男子便如坐针毡。 “寒儿。” 站在那双紧紧相拥的人儿身后,男子的心扭着劲的疼着,似是被人剜了心口那处最痛苦的地方,在身体最敏感的神经上留下了抹不去的伤。 (二)异世重生 “宇、宇儿> 古木雕花的床塌,凰凤祥鸟同云腾瑞的朱红锦被,一方千年上好冰玉特制的玉枕。 一个眉头紧皱时时呓语的女孩,一张玲珑精致的小脸苍白一片,光滑的额上正渗着密密的汗珠儿。 “水吗?快、快拿水来。” 候在塌旁的女孩一见塌上的人儿有了动静,马上指着一名跪在地上的男童吩咐。 “是。” 被指到的男童在扣首之后迅速起身向门外跑去。 “跑慢点!若是惊到了王爷唯你是问。” 眼看着男童左右不稳的向门外跑去,小女孩不禁担心的责着。 转过头又看了一眼还在塌上浑身散着湿汗的女孩,对着外厅中密密麻麻跪着的十几个男童说道:“你们都下去吧。今日之事,等王爷醒了再做定夺。” 5.漠宇的世界 “是,奴才谨听落阳姑娘吩咐。” 外厅中跪着的男童整齐的伏地扣首,在退出之时竟未发出一丝声音。 “真是的,也不知那个御医怎么看的病。明明就是出着汗,还非得不让揭被子,不让擦汗,这要是有风吹进来,得了风寒怎么办。”小小的手指揪着手帕很担心的样子,小女孩自言自语的说着。 “落阳姐姐,这都三天三夜了,您不吃不喝的行吗?要不让奴婢看着,您休息一会可好?” 一个胖胖的小姑娘从门外走进来,手上托着的是一个釉着彩凰的水壶套杯。[ “可别在那儿贫嘴了,要是没把王爷照顾周全了,就算你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快把水拿过来。” 招招手示意胖姑娘快点倒水,神色上倒有些不耐烦的神色。 “是,落阳姐姐。” 熟练的取出杯子,快速洗涑一遍,又用干帕子抹干后,才满满的斟上一杯温水,递到落阳手上。 “倒个水也要这么长时间,看来真该把你送进洗杂殿好好锻炼下了。” 小嘴轻抿一口,尝尝温度,又尝尝味道,最重要的是品品有毒没毒。否则,万一这水里混进什么乱七八遭的东西,王爷可就危险了。 等了等,试着自己无事,落阳才放心的用银勺把水送进塌上人的口中。 “不要啊落阳姐姐,奴婢给您看样东西,权当孝敬您了。您可得在王爷面前替妈婢说说好话啊。” 胖女孩偷偷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本本递给落阳,脸上满是贼贼的坏笑。 “这是什么?啊?呸!你个不正经的,给我看这种东西。看我不把你交给秦妈妈。” 本着好奇心看了一眼,落阳的小脸刷的一下子沉了下来,揪着胖女孩的耳朵就往外走,全然忘了那床上还躺着一个生了病的人儿。 “哎呀、哎呀,落阳姐姐,饶命啊,奴婢不敢了啊。” 胖女孩的求饶声此起彼浮,多多少少的惊搅了塌上人儿的睡眠,使得尚在梦中伤感悲秋的人儿缓缓睁开了双眼。 “这、这里是?” 身子不舒服的扭了扭,盖在塌上人儿身上的锦被蓦的掉落,露出一双清灵的眸子四处观瞧着。 富丽堂皇?金壁辉黄?很是气派的古屋啊。 大屋套小屋,厅厅相联,屋屋相环,由镂空镶金的玉质屏风或遮掩着,或连接着。 厅里的摆设也都花样奇出。 有气势宽宏的书法字联,有沉淀了古老韵味的精致古董,有细腻的针绢绣品,最引人注目的则要属她自身所处的这床塌靠头的那一端,此时正挂着一幅长约两米,宽约四米的的仕男图。[ 等!等!仕男图? 床塌上的人不相信的揉揉眼睛,再看,恍然明了,真的是仕男图。 “天!难道我到了宇儿的世界?” 塌上的人儿狠劲的拍了下额头,哎呦,真疼! 不是梦啊! 那自己不是能见着宇儿了? 可是? 塌上的人儿在眼前翻了翻自已葱白的小手,“啊!”的发出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 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自己的身体这么小? 陷入晕厥的前一秒,冷雨寒万分无奈的震惊了。 她这身体的本尊主子,貌似是个小娃?而且身家,好像还很厉害? 是不是真滴? 6.她的新身份,九王爷 诗晗烟,凰凤国九王爷,年方十七,封凰笞王。 掌管凰凤国凰凤印之凰吟印,与凰凤国女皇诗晗然同持朝政。为先皇特喜之女,持有先皇御敕免死金牌一块,护身九蛉铁券一枚。(换句话说,连同皇上在内,任何人动不得,打不得,而皇上或是执意要除之,需以自身皇位为代价,属于逆旨抗尊,玉石俱焚,同生同死。) 喜云白、草青、桃粉、杏黄、空蓝、艳红、正红等色。厌墨色、暗紫。 是凰凤国唯一拥有先皇特敕着纯白镶金凰纳浅墨衣衬底朝服的人。(凰凤国朝服以墨色浓厚为主,镶朱凰腾图纳墨衣衬底) 有正王夫一人,侧王夫二人,妾夫三人,侍夫三人,宠夫五人,暖郎10人。[ 性刚烈,睿智谨慎,心思细腻,熟读兵法,善排兵布阵,用兵如神。 十三岁领兵,生擒龙凉国(东邻国)七皇子苒陌风回朝,遂两国联姻百年交好,封苒陌风为正王夫。 十五岁与西领国(北邻国)大将军苏子曦,苏子荨于末水河火烧敌营三百里,大胜。生擒大将军苏子曦,苏子荨回朝,遂凰凤与西领联姻,永世安平。封苏子曦,苏子荨为侧王夫。 又三月,与暄昭国(西邻国)之文滔武略双相南染夕,安若语邂逅于暄昭石景,遂联姻,史称凰暄之志,以此来标示两国外交关系得以转折。 十六岁,平定边周十余小国,并与各国签蜀《凰安条文》,自此,凰凤外乱平定,四海欣荣。 十七岁,率三百亲卫奉旨还朝,其麾下七十万凰字实名女军留守边防。 好一个驰骋沙场的巾帼女凰爷啊! 陌陌草青青,池池鱼尾摆。 架上美人笑,倩影巧莹兮? 非也,非也! 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在青草地那顶秋千架上的美人,最多只能算个孩子。 能有多大? 十五都多了。 “唉!” 再次仰天长叹,冷雨寒摆脱不了内心的悲哀。 看着手中从史官那里借来的有关于自己这具身体的历史,冷雨寒忽然发现,古代人的能力,绝对不是现代人所能比及的。 这里虽不是一个有史实记载的世界,可是正如当初漠宇,不对,正确的说,应该是漠语妆,正如漠语妆所说的,他所存在的世界就不是中华五千年文明史上所有记载的世界,所以,自己转投到这样一个世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是不? 只不过,想起那个曾经生死相依过的风华少年,冷雨寒不知能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描述此时自己心中盘旋着的那些怀念。 掏出怀里那个用一百块人民币叠起来的红心,冷雨寒很难让自己去摆脱心中那份难以割舍的想念与思恋,她至今还能清晰无比的记得漠语妆第一次见到自己时苦追了自己三条街的情形。[ 当时,冷雨寒正开着自己最爱的红色小跑飙到最高速的在街上挑战红灯着,然后呢,跑着跑着,车后便多了个用腿在狂追的身影。 两条腿pk四个车轮子的结果就是那个身影只被冷雨寒落下了一点点。 停下车后的冷雨寒好惊讶在这个世界上居然可以有人跑这么快的。 那个少年无比骄傲自豪的躺在她的车箱盖子上,抓住她的衣衫死死不放着说着她那时完全听不懂的话语。‘王爷,语妆是会轻功的。’ ‘王爷,语妆替您守了大凰国十年,终于等到胤瑾登基称君了。’ ‘王爷,语妆现在总算能兑现承诺,此生> “嗯?嗯?嗯?” 一问三不懂的冷雨寒在以后的无数日夜里,每当想起那时的重逢都会忍不住的摇头赞叹,那是个可爱的孩子。 “王爷,该用膳了。” 少女突来的声音把冷雨寒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7.凰凤女国,女尊男卑 “嗯。” 淡淡的应了声,冷雨寒看了看落阳,伸手抱住落阳让她把自己从秋千架上抱下来。 看着落阳吃力抱着自己的样子,冷雨寒忍不住说道:“放下我吧,我自己会走的。” “王爷大病刚好,不适宜长时间的活动。” 抱着冷雨寒的小手没有放下,落阳只是回答的比较吃力。[ “落阳,本王真的已经十七岁了?为什么本王会这般小呢?” 荡秋千都需要人抱的王爷,定是个不受福待的落魄王爷! 很难接受自己一副天山童姥模样的现状,冷雨寒看着自己这短胳膊短腿的,在心中给自己下了一个不受宠爱的定义。 “王爷,您千万不要没自信好不?您只是中了返童草的毒,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想当初您刚从边疆回来的时候,那帅气风雅的威武模样不知迷倒了咱们凰凤国多少男儿呢。” “哈哈!是么?” 看着落阳那一副给她打气的样子,冷雨寒很是相信的挑了挑眉,有些美。 凰凤女国是女尊男卑的礼治,女人在这个国家的地位跟男人在现代社会里的地位一样处于主导角色,男子在女国里的地位很低下,并不像现代社会里有公平这样的法定制度。 毕竟是在古代,多多少少存在的封建思想,在这一片女尊天下里,被弥漫的十分严重。 “当然!” 落阳重重的点点头,认真的模样让冷雨寒的自卑心理相当受用。 “对了,王爷,您今晚要去哪个院子就寝?落阳好去通知王爷的各位夫郎们呐。” 想到了自家主子因病落下的正事,落阳对于冷雨寒好吃懒睡的习惯非常看不过去。 哪有天天在家吃完睡,睡完再吃的人嘛! 而且吃完了还不准问别的事情?只能直接休息?还美其名日‘休身养息’? “呃> 虐童!典型的虐童事件! 搬到现代社会里去可是要判刑滴,还得重判十几年!冷雨寒不太情愿的反驳中。 “可是王爷,话不是这么说的呀,您看呐,半年前您回的朝,一个月前您中的毒,如今中毒都过了一个整月,耽搁的时间太长了嘛。 就算您没什么想法,可各院子里的王夫们呐?您与王夫们的同塌可是直接关系到两个国家的和平共处的问题呢![ 本来王爷对这种事一向心里有数,不用落阳多嘴的,但这都二个多月没信了,王爷若是总这样,万一各位王夫主子们修书一封飞回本国,咱凰凤与其它三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姻好关系不就紧崩了?” 回到殿厅,落阳吩咐小侍们端送好膳食,一边伺候着冷雨寒一边完全发挥着她王府管家的身份使劲唠叨着。 “呃?咳、咳咳。” 吃饭中的冷雨寒听着落阳在旁边很有想法的建议,一口水没跟上,全被呛了出来。 “王爷,手帕、水。” 落阳在一旁伺候的很是周全。 8.一女多夫的等阶制度 “落阳呐,照你这个意思,本王要是不去的话,明天就能四国开战了是吧!” “落阳多嘴,王爷恕罪!” “呵呵> 拿了湿帕擦干唇角的水滴,冷雨寒很满意落阳脸上那一副不敢再多说话的小模样。 来到凰凤女国不知不觉也真的快二个月了,冷雨寒起初不去是因为思想没办法转变,在现代社会里都是一对一的婚姻方式,到这里来突然变成一女多夫的等阶制度,任谁能轻易接受得了?[ 等到冷雨寒好不容易把思想转变过来的时候,又因为没有面对陌生人的勇气,人家那可都是皇子、将军的,要是万一把自己这个外来不明生物种类给识破了,那还不得一剑就把自己了结了? 终上所述,冷雨寒觉得与诗晗烟那几位王夫见面的危险性实在太大,不如不见,老实在自己的这块小地方眯着吧,混过一日是一日。 “不过王爷,您怎么不想想咱这府里不是没有别人的眼线,要是真的怎么着了,皇上那您也说不过去啊。再说了,您现在身体又不是不行,虽然小是小了点,但要是考滤到后嗣问题的话,王爷的身子还是可以的。” 落阳贴着冷雨寒的耳朵非常小心认真的谏言。 “噗!” 刚才是被落阳的话呛到,这回好么,是全喷出来了。 “落阳呐,你可纳了夫了?” 眉眼一挑,冷雨寒倒想看看这个小娃的心思有多远。 “王爷恕罪!落阳多嘴了。” 双腿一弯差点没站稳,落阳面色惨白。 凰凤国的人谁都知道,要是没满年龄就纳了夫,是会死人的啊。 “呵呵,知道便好。今晚留宿烟苒阁,烟苒阁的主子是龙凉国的七皇子苒陌风吧?” 端起漱口水漱了口,冷雨寒吩咐落阳叫来小侍伺候擦身,更衣。 “是的,王爷。” 落阳把冷雨寒的睡衫放进托盘里备好。 “带路吧。” 衣衫更换完毕,冷雨寒坐上软轿,准备去会会自己那名媒正娶的王夫,烟苒阁的主子,龙凉国的七皇子,苒陌风。 呵!烟苒阁么? 以诗晗烟名之尾,以自己本姓之始?[ 看来这苒陌风倒还真是诗晗烟的王夫呢!这是诗晗烟给予苒陌风的特许?还是另有原因? 烟苒阁,阁如其名,若烟若云,淡雅流风。 一进烟苒阁的院门,映入冷雨寒眼帘的并没有什么金贵的装饰,有的只是院前所载种的各式> 花呢?怎么连一朵花也没有?是因为这个世界里的男子统称为草?那这里只种草不种花还真是相时应景。 除却无花皆草,冷雨寒看到这座略显简朴的小院里水池假山倒还是有几座的,池中也有几尾正在相互追逐玩耍的金粼,漂漂亮亮的旋舞着长长的拖尾在池中嬉戏游荡。 冷雨寒推门进屋,疑? 屋内空无一仆? 这王夫不愧是皇子来着,妻主来了也不说迎接一下,愣是连个动静都没有?好生奇怪! “莲茉,王夫呢?” 莲茉是落阳替冷雨寒选的贴身小侍,个性柔的很,轻声细语的,是个入水就能融化成水般的温婉少年。 “禀王爷,王爷每次夜宿各王夫处所都是命王夫衣衫褪尽,于塌上待宠。小侍早已于王爷入院之前就被摒退了。” “嗯?危险度这么差?” 要是在自己没来之前就有别的女子来了,那自己的这些王夫岂不是只有被人偷吃抹净的份? 冷雨寒脑中冒出这样奇怪的想法。 得想个办法处理下这个有关于人身安全的问题? 9.府里的王夫正主 “到了,王爷。莲茉于门外伺候着。” 推开主殿寝塌的门,莲茉低身垂首站在门口处挑着灯笼。 “嗯。” 纱帘紧锁,布幔重重,如坠云雾的缥缈,朦胧中暗含着一丝引人向往的情欲,惹人窥探。 冷雨寒站在门口观望殿内一会儿,抬腿步入卧寝。[ “好香> 迎面而来一股清莲的香气,香而不腻,味淡不散,往往回回,总是盘旋于五味感官之间,凝聚些许的留恋与贪念。 莲香里添了迷香草? 难怪存留了几分的魅惑的味道。 若不是冷雨寒本身这副身躯的天性警觉,恐怕冷雨寒今日就要着了未见其人只闻其名的正王夫的道了。 抬眸扫向床塌,看在冷雨寒眸底的是那裹了一室暖白的柔美月光。 “不错!皇子就是皇子,连侍寝这样凡俗的事情都能修饰得如修仙一般,灵逸中渗着股麻酥骨子的妖娆。美呐!” 站在原地,冷雨寒心中不忍惊扰。 “王爷打算一直站在那么?” 床塌上的人儿抖了抖长长的睫毛,淡淡的问着,语气中含着几分生硬的冰冷。 “呃?呵呵。” 干笑两声,冷雨寒仔细的瞧着床塌上的美男儿。 青丝如瀑,弯眉若月,清眸浅浅,高挺的鼻骨下是仿佛一点便化了的樱花薄唇,高贵而冷艳。 如玉的肌肤晶莹胜雪,在月光的倾洒中泛着丝丝光滑的圆润。 德芙巧克力的味道? 冷雨寒突然想起这句很恰当的比喻。 “时隔月余,难道王爷依旧解不了心中之气?” 冰冷中隐藏着浅浅的不安,塌上的美男儿似乎正在努力压下心底的燥动。 “喔?那依陌风所说,本王心中何气之有?”[ 早就知道自己的这具前身和苒陌风之间有故事,如若不然,为什么自己病了一个月,而苒陌风这个名义上的正夫却连一句最浅薄的问候都没有?就更别说是随塌伺候的亲密之举了。 想到这件事,冷雨寒好像才记起来,似乎自己中毒的这一个月中,诗晗烟的那些所谓王夫们,竟然没有一个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过,是意外?还是巧合? “王爷,媚儿表妹不是故意的” 薄唇紧紧的咬着,塌上的人儿鼓足了勇气才将话说出口。 “陌风,本王记得以前你可不是这个语气跟本王说话的。” 事实如此,在诗晗烟的记忆中,有关于苒陌风的所有片断,总是一味的冷淡,冷到比冰川还冷,淡到比白开水还无味,在苒陌风的心里从来未关心过谁,甚至是诗晗烟这个在名义上的妻主,苒陌风也从未张口提过半个字。 挨在邻身的桌边坐下,冷雨寒也不走近,径自为自己斟了一杯‘雨前’茶,孤自饮啜着。 茶水,有些冷了,但还可以应付些时间。 “可是,王爷明知龙凉国乃男子为尊,陌风姻好与王爷,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恨,那是恨,从那一双清浅的眸子中迸射出的是一股深入骨髓的恨,还有正在极力压制的忍。 10.士可杀,不可辱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状似接受了这样的想法,可在下一秒,冷雨寒话锋一转,定定的看向苒陌生,语气有些暗淡,“那又如何?” 这个世界上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太多了,不是吗? 就如语妆出现在现代,就如上官背叛了自己的信任,就如自己的灵魂依附在诗晗烟的身上! “我…”[ 塌上的人儿目光闪烁,紧盯着冷雨寒脸上闪逝而过的沉闷,语色哽咽。 “陌风,你在你的国家里受尽屈辱,不受重宠,如今联姻于本王,也算是替你解脱了那段不堪的生活,你还有什么不满?” 冷雨寒踱到塌前,与躺在塌上的苒陌风对视良久,轻问。 “王爷想听实话?”试探的问。 “自然”非常肯定的回答。 “那陌风尊旨。” 扯过被子卷在身上,苒陌生在床塌上对着冷雨寒行了一个君臣朝拜的大礼,洁白的额头重重的扣在床塌上。 “你?” 冷雨寒怔住! 见过给自己扣首的,可是光着身子扣首还是头一回。虽然有被子遮着,但那姣好的身子仍然透着若隐若现的春光。 “请王爷听陌风一言。陌风自知庶出身份卑微,无任何肯请王爷饶恕的资格。但是陌风自小生于男子主上,女子主下的国家,虽屡次受辱,身伤体疲,但尊言尚存。从龙凉的皇宫到王爷的府上,不过是换了一个受辱的地方。男儿应志在四方,无悔于天地,而不是卑躬屈膝,迎宠于女子塌上。陌风自知此生信仰无望,只肯求王爷能够饶恕媚儿郡主的年幼无知,允其回国,陌风自当以死谢罪。求王爷成全!” “呵!一口气说这么多?颇有几分皇家气势呢!不过> 冷雨寒猛的抬手扯掉苒陌风卷身的锦被,啧啧,春光乍谢了。 “王爷,何苦如此羞辱陌风。” 上好的身材在冷雨寒的眼前一览无余,苒陌风脸上的绵绵恨意一而再,再而三的显现。 “陌风,良宵苦短呐。” 轻轻扣住苒陌风躲避的下巴,冷雨寒看着苒陌风的眸子深了深。 “士可杀,不可辱。” 眼角垂下一滴不甘屈辱的泪,苒陌风咬着嘴唇崩出了几个字,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般羞辱自己?[ “噢?可杀?不可辱?” 话里嚼着几分玩味,冷雨寒扣着苒陌风的手指不禁加重了几分,“那本王今天就给你一点尊言可好?” “王爷要做什么?” 忍着下巴上传来的不适感,苒陌风的心被冷雨寒的话惊了下。 虽然自己以前也曾惹怒过诗晗烟,可是? 苒陌风的心不由的抽缩了一下,今天的王爷,好像有点不正常。 “哈哈哈。” 肆无忌惮的大笑不止,冷雨寒唇角勾起一个魅惑人心的弧度,贴近苒陌风的耳边,小声道“让本王的风儿有一次男子主上,女子主下的尊言呗。” 一口含住苒陌风瞬间染上羞红的耳垂,冷雨寒轻轻的啃咬着。 “王爷你!” 传至耳际的温软触感引的苒陌风身体一阵轻颤,未说出口的话如数被淹进冷雨寒那张灵巧薄匀的小嘴当中。 吮,咬,啃,嚼;抚,揉,捏,按,循序渐近,层差相错的触感,间传着几声引人勾魄的诱人轻喘。 11.当只躲在壳子里的蜗牛 烟苒阁内,春意盎然,景色怡人。 日上三竿,冷雨寒一夜好梦,睡到自然醒。 睁开眼睛扫向身旁,那昨夜被她折腾一宿的人儿早已不知何时离去,空留下一室莲香,满满的沁了人的整个心肺。 “莲茉,更衣。” 或是昨夜太过刚猛了,冷雨寒撑起有些发酸的身子,坐在塌上。[ 与苒陌风同塌是出乎冷雨寒意料之外的事情,冷雨寒本是想逗逗那个害自己中毒的正王夫,顺便也可以混淆一下有心人的视听着。 可哪知诗晗烟的身体似乎很久未好春事,一经沾染便不能自拔,连引诱一点都不行。 冷雨寒不禁在心底发笑着想,如果有一天真正的诗晗烟若是牺牲了,估计一定是被牡丹花下的风流所累,很鄙视这具没有骨气的王爷身体呐。 “可苒陌风他?” 想想昨日苒陌风在塌上表现青涩的的样子,冷雨寒有些疑惑。 为什么昨夜的苒陌风很像是第一次和诗晗烟的身子同`房呢? 按道理来讲,苒陌风是诗晗烟的正王夫,十三岁时就被诗晗烟娶进了门,怎么可能同婚四年未有房`事呢?莫非,这其中还有蹊跷? “王爷,朝服已备好,是否现在更换?” 莲茉领着十名小侍依次在冷雨寒的面前站好,垂首站在塌边。 “朝服?” 为什么要换朝服?现在好像已经过了早朝的时间? 一股无力感在冷雨寒的心中油然而生。 虽然冷雨寒知道这具身体以前是与凰凤女皇同朝为政的,但是,自己又不是诗晗烟,也没诗晗烟那个聪明透顶的脑袋瓜子啊? 不懂朝政的她!该怎么办? “王爷?” 莲茉不确定的问着,近来,王爷的反应很慢啊。 “换那套纯白的家衫吧。” 扬手指指莲茉身后那名小侍托盘中的纯白的蚕丝绸衫,冷雨寒将莲茉的怀疑尽收眼底。 如果连一名新进府的下人都开始怀疑诗晗烟的行为,那就算自己勉强入了宫,面朝了当今的女皇,以其一国之皇的锐利眼光,也会被看穿的。[ 与其这样,冷雨寒自认为还是做一只躲在壳子里的蜗□□较好。 不见人,也不让人见,只说是残毒未清,这样一来,谁也看不出破绽,自己还能保命,何乐而不为? “是。” 尊了冷雨寒的命令,十名小侍开始伺候冷雨晗更衣。 束发的束发,换衣的换衣,挑选衣饰的认真比量着,几番修整之后,冷雨寒挑挑眉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呵呵,挺美。 凝眉羞月,烟眸倾城,绛唇朱砂淡抹,一双纤细的玉手垂在身形两侧,冰肤胜雪。 高挑修长的身子配上一袭嫩白的天蚕丝料绸衣,足下一双白狐皮做的短靴,简约干练,隐隐散着一股让人不敢忽视的俊冷与威严。 只有一点,冷雨寒觉得很可惜,就是依旧是很矮啊,依旧是个小孩子的模样啊。 “莲茉,回凰凤殿。” 叹了叹气,冷雨寒决定还是不去欣赏自己,越欣赏越心疼。 冷雨寒很坚信,如果自己穿来的时候诗晗烟没有中毒,那自己可就绝对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祸水女人了。 12.四位华服美人 出了苒烟阁的黑色院门,冷雨寒示意莲茉去落阳那里挑些赏赐送给苒陌风。 虽然苒陌风憎恨自己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那男人初`夜的身子在凰凤这个女尊国家里,毕竟应该是苒陌风很珍惜的东西,容不得别人轻易践踏的吧。 顺着回凰凤殿的路慢慢走着,冷雨寒边走边看,边看边想。 来这里两个多月了,冷雨寒从来都没好好的看过这片即将属于自己生活的地方。 只是每天躲在诗晗烟的凰凤殿里回忆着属于自己的那些过往,对于外面无知的世界从心底里一味没有头绪的抗拒着,躲避着。[ 可这种抗拒和躲避能保护自己多久呢?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时间长了,也许只会将自己陷入更深的沼泽里。 “唉!不能再这样过日子的。” 长长的叹息,冷雨寒坐在假山园中的草坪上,望着天空上的朵朵流云苦思冥想。 思的很严肃,想的很认真。 离假山不远的地方,是一处修葺很有品味的角亭。 角亭的顶是用纯好的琉璃瓦铺盖而成,一片一片的衔接处没有一点衔合不上的裂纹,如行云流水般相称若怡。 角亭的四柱也是用极为名贵的黄梨木精制而成。由于黄花梨木的纹理很清晰,木纹中有很多的木疖,不时的会呈现出一些储如狐狸面像、老人稚子相貌等花纹,使得角亭并不需要特别的修饰和雕刻,就已经别有一番风味,清雅秀隽味十足。 小亭的四周都有上好的锦纱缠饶着,忽隐忽现的包裹着亭内的四位华服美人儿。 “呵呵,听说了么?咱们的王爷昨夜临宠咱们王夫了。” 说话的人儿一身白衣,墨发高高以锦带束起,言语之中,云淡风清,挥袖研墨间,自含一股说不出的高贵与优雅。 “你嫉妒了?果然,男子之心小也。” 沾墨提笔,两行清灵雅静的小篆立现于纸上。 厚厚的宣纸,墨色纵行直下,点划揖让之间,珠玑弹动,笔力气韵贯通,清雅深秀。 “嫉妒?似乎谈不上,好奇倒是有几分。” 回话的人依旧是那抹在如暖阳照耀的白衣,只是那说话的语气更加淡了些。 “好奇?那倒也是,快三年了,看来咱们王爷耐不住寂寞要吃荤喽。” 拈起桌上的提字,满意的点点头,写了三年的字,快要苦尽甘来了? “若语,咱们应该要回暄昭了。” 抬眸望向一直没有言语的另外两名华服男子,白衣男子挡开被风吹散的绵纱,眼中静寂如潭,渊深似海。[ “回去?为何?” 放回墨笔,身着一袭桃粉色的锦云边袖衣衫的美貌男子若有所思了下,不无感慨的回道:“三年了,我已习惯这里的安静,何必再回到那龙潭虎穴中?” 说话的人,正是被人称做暄昭双相之一的文丞相安若语。 “可是我还没有习惯。” 隐去的话被深埋在口里,白衣男子不再作声。 他乃堂堂暄昭武丞相,亦是苏园的下辈之主,有些事情不是他想习惯就能习惯的。 13.如梦不真实 “染夕,有些事,必需习惯,不论你接受与否。” 安若语捋顺耳边残余的发丝,将手中的字送到一直沉默中的另外两名男子面前。 “如梦不真实,舍我谁弃谁?” 红如朱砂的唇微张,缓缓吐出几个字,一直沉默不语的男子终于抬首,现出一张与世无争的洁净面孔,望着安若语写的字,眼神迷离,妩媚异常。 “安若语,文武岂能相提并论。文者,舌辩于朝堂,武者,驰骋于沙场。我与子荨本是雄鹰畅游天际,怎能安心做这池中之物,了此残生。”[ 在苏子荨旁边的男子一身墨色衣袍,五官方正,面容刚毅,神情冷冽,一出口便是愤恨之语。 “要不怎么说武夫都是莽夫的。天天就想着杀杀杀,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各国百姓安居乐业,物丰民强,难得一片和谐。” 不以为然的靠在苏子荨身边坐下,安若语侧头欣赏着苏子荨精美华致的面孔,不觉失了神。 真是不甘心,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比他还好看的男人? “就是委屈了咱们这几个五尺高的男儿了。” 南染夕有些自嘲,说来也很莫名其妙。 好歹眼前这几位都是人中之龙,在各自的国家内那都是一手遮天的人物,可就偏偏全都栽在了诗晗烟这个丫头片子的手里。 论行军打仗,排兵布阵,他们都是稳握胜券,可一遇上她,却都成了被霜打了的茄子,想站也站不起来了。 “这是耻辱!” 霍然站起身,苏子曦握坚的手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啪的一声,震翻了桌上那一台名贵的白玉砚台。 “大哥。” 白净的素面上多了点焦急的神色,苏子荨紧紧扯住苏子曦的衣角,抿着嘴唇不说话。 “子荨,别拦着我。我要去找那个丫头说清楚。” 烦躁的甩开苏子荨的手,苏子曦有些气急。 “喔?谁要找本王?” 躺在草坪上无聊的起身,冷雨寒早在四位美人相互谈论之时就出现在角亭,把他们谈话的具体内容差不多听了个全。 眼眸横扫了下四个顿时变了神色的美人,冷雨寒抬步迈进角亭。 她的这些个王夫们,没一个让她省心的,碰上了最好,一并处理了。 “如梦不真实,舍我谁弃谁?若语,这字是你写的?”[ 不可思议的接过安若语手中的画字,冷雨寒挑挑眉,暗含了几丝庆幸。 想不到诗晗烟的朝代还有类似现代汉文这种字体呢?幸好她文字学的不错,还能简单认识几个。 “回王爷,是若语写的。” 温柔一笑,安若语笑颜如花,美的有些让人恍惚。 “嗯,很出世的大境界。本王知道在座的各位王夫都是天上之人,要尔等困于本王这小小的王爷府多少有些屈才。只是> 冷语寒顿了顿,道:“只是本王现在有些俗务要处理。待处理好后自会给各位一个交待。希望四位王夫可以给本王一点时间,如何?” “王爷此言何意?” 有些诧异,南染夕静寂的眸色深了深,莫非时机到了?和安若语隔空交换了一个眼神,安若语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14.赌局 “呵呵,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美男啊美男啊,只可惜,不是自己的。 冷雨寒无法忽视心中漾起的那股异样的感觉,有些轻松,有些警惕,警惕中好像还有一丝心痛。 心痛? 怎么可能呢?[ 这四个人不是才第一次见面么? “王爷这话说的真好听。想当初王爷千方百计要生擒我兄弟二人,无非不就是为了把我们锁于身边供你赏乐?” 苏子曦想也不想就把这三年来堆积在心里的话全说出来,丝毫不关心祸从口出会招来多大的祸害。 “哦?赏乐?” 轻佻的词汇,带着很是轻佻的疑问。 冷雨寒没想道这个世界里的人思想还挺开放。 不都说古代封建制度很严重的?怎么她就没见着? “呵呵,就算是赏乐好了。这么美的人儿倒是少见呢。” 贪婪的目光在四个男人身上流连忘返,冷雨寒眯着眼睛,她可没有放过他们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紧张与不屑。 “不知脸耻!” 口不择言,苏子曦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一个比自己还要小二岁的小丫头怎么就这么没折。 每次撞上诗晗烟,都会被诗晗烟逼的无路可退,恼羞成怒。 “脸耻?这个东西值银子吗?” 被招惹到了身为女人的尊严,冷雨寒身前走了一步,逼视着苏子曦气的彤红满颊的面孔,问得词寒。 正愁不知今晚招哪位王夫侍寝,现在有答案了? “你真是、真是,” 苏子曦恨得英雄无用武之地,要不是眼前的人是个女人,他一定拔剑而对。 “哈哈,真是枉作女子?” 冷雨寒大笑,笑的张狂,笑的嚣张。[ 瞬间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让在场的四人不禁一怔,而那张狂中带点灵透的小脸,则是明显的洒满了得意。 眼前的她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冷漠威严的诗晗烟吗? “苏子曦,本王给你一个走出王府的机会,你可愿要?” “说!” 多一个字都不肯说,看来是恨她恨的不得了。 “本王和你各有一次提出问题的机会,只要你赢了,你便不再是王爷府的人了,你若输了,便给我洗一个月的衣裳!” “洗衣裳?” 英挺的眉毛皱的高高隆起,苏子曦面色变得发青。 要是输了,那他岂不真的得给女人洗衣服? “不敢?” 正明正大的挑衅,冷雨寒就在赌他大男子主义的心理在作怪,男人赌输了无妨,但若是没有胆子去赌,那他西领苏大将军的威名可就是真的要被人怡笑大方了。 “有何不敢?说吧,比什么。” 看着苏子曦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冷雨寒在心里偷笑,不管赌什么到最后的结果只会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冷雨寒绝对不、会、输! “古有凤求凰,当然以凤为始,以凰为终。子曦王夫先请!” 虽然知道苏子曦的国家里是男尊女卑,但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好。王爷既然如此礼待,子曦自是回之以礼。十招之内,子曦手不持刃。” 身形一闪,苏子曦越过亭栏,直朝亭子右侧的一块空地上步去。 15.绅士的风度 “啧啧!男人的绅士风度?” 不似苏子曦身形敏捷,冷雨寒顺着亭子台阶缓步走下去。 在苏子曦面前稳稳站定后,冷雨寒回首看着身后被她忽视了很长时间的三人,问了一句“你们赌我赢,还是他赢?” 三名美男子无语,但冷雨寒看到了三张神态不一的面孔,有震惊,有紧张,也有看戏的。 “事情闹大,有好戏看了。”[ 南染夕双手环胸倚在一颗梨花树下,悠闲的看着空地上的那两个一黑一白,一高一矮,一壮一弱的身影。 诗晗烟会赢吗? 南染夕在心中认真思量,外界皆传这个十三岁领兵的小女娃用兵如神,那内功修为应该也不错吧。 “若语,大哥他?” 有些着急,迷离的眼神此刻变的一片清明,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放心,王爷不会伤害他的。别忘了,王爷可是我们的妻呢。” 话里透着数不尽道不明的暧昧,安若语似有似无的笑意漾在嘴边。 等了诗晗烟整整三年,她终于让他看见她的另一副面孔了?终于让他看见不再冷若冰霜的九王了? 一如那年那月那日,在那个雪花飞满天际,他与她相遇时的那个含笑如水的女子。 天空渐渐起了风,满院的梨花肆意飞扬,白色的花海涌近了空地上对立的两人,卷起了两人如墨般的发丝,黑白相间,如此的妖娆与美丽。 “王爷,请吧。” 不解的看着冷雨寒在原地画出一个圈代表着什么,苏子曦伸袖于身前,做出一个请武的手势。 “呵呵,本王只需要你出一招。子曦王夫请!” 纤细轻巧的手指不客气的向苏子曦招了招,冷雨寒踮起脚尖,摆了一个太极拳的起手势。 虽然她没有内功,但四两拨千斤的功夫还是有些的,再说,这光天化日的,她量准了苏子曦不敢动手杀她,所以也没什么好怕的。 “那子曦就不客气了!” 很是纳闷冷雨寒使用的是什么招式,苏子曦挥掌向冷雨寒擘来。 “任它巨力来打我,牵动四两拨千斤。第一招,揽雀尾。” 没有人看清冷雨寒是怎么躲过去的,只见到苏子曦的掌风扑了个空,打到了冷雨寒右侧一棵树上。[ 刹时,嫩白的梨花瓣漫天飞舞,引起风沙尘土,树干直直向后倒去,轰的一声摔在地上。 “这是?” 哪来的招式? 眸里明显闪过震惊,南染夕在看到树被掌风打折的瞬间,猛的挺直了脊背,怔怔的看向那个在苏子曦掌风中左闪右躲的白色身影,真的是她么? 明明没有发力,打出去的力量却是如此之大。 还记得那年他十四岁,随当时的暄昭太子四处游玩到凰凤国时,意外的看见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骑着一匹汗血宝马在皇道上接受百官迎接的模样。 只此一见,便已倾心。 后经几番查证才知,原来那个让自己一见倾心的女子竟然是凰凤国的九王爷,而那次,也正是诗晗烟生擒龙凉国七皇子苒陌风回国,首战告捷的那次。 16.怎么样,认不认输? “大哥!” 耳边传来的呼声打断了南染夕陷入回忆的思绪,再定神时,就见苏子曦被冷雨寒扼住手腕,向后一拽,反手一个猛摔,狼狈的扑倒在地上,溅起满地的梨花瓣。 而那始作俑者,此时正负手而立站在苏子曦的旁边,眯着眼睛盯着地上被苏子荨扶起的人儿,那一身纯白的衣裳只有那裙尾的衣袂在小风中轻轻摇摆。 “怎么样,认不认输?” 走近苏子曦,冷雨寒斜睨着眸子,眉姿高傲的看着苏子曦浑身上下都是尘土。[ “不认。子曦只输了一局,王爷尚未出题,怎知子曦无法作答。” 咬着牙硬撑,刚刚冷雨寒那几下硬摔,摔的可都是货真价实的身板,但苏子曦就是不想认输。 “好吧。那本王以文会武,如果你能答得上,你就与我扯平了如何?” 他越不想输,她就偏要他输的彻底。 “王爷请出题。” “好,要把大像塞进冰窖里,一共分几步?你回答上来了,就饶了你。” 小小的面孔凑到苏子曦被摔的有些红肿的面前,有些幸灾乐祸的笑着说。 “…” 脑袋在快速运转着,大像那么大,冰窖那么小,先杀了还是> “想出来了没?没想出来的话呢就乖乖认输给本王洗一个月的衣服哈。” 心情有些好,冷雨寒玩心大胜,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了,第一次发现这里有点有趣的事情。 “…”无语中。 “快说,想出来没?本王可是等着呢。” “…”继续无语中。 n次无语过后,苏子曦喃喃的,很不甘心的羞怯承认输了。 “哈哈。那你从今天开始,就给本王洗一个月的衣服喽。记住,少一天,少一个时辰都不行。如果你不听话,本王就会想出其它什么好玩的点子来惩罚你。” 点了点苏子曦好看的鼻尖,冷雨寒一字一句的威胁着。 语毕,便朝着凰凤殿的方向走去。而她的身后则传来三个男人瞬间迸发大笑的声音。 “莲茉,快去传落阳过来。”[ 回到凰凤殿,冷雨寒急忙吩咐着。 “王爷,何事传唤落阳?” 不稍会,落阳的身影匆匆而来,看着冷雨寒一脸疼痛难忍的样子,不禁有些着急。 “我没事,就是全身上下有些痛。你帮我按按。” 幸好苏子曦没用内力,不然以她这点小伎俩,肯定骗不过他。 “喔,好。这样吗?” 落阳的按摩手法很熟练,按的冷雨寒浑身软软的,麻麻的。 “嗯,落阳,你这手法跟谁学的,不错嘛。力度大小适中。” 懒懒的夸奖一句,冷雨寒有些昏昏欲睡,迷糊中问着。 “王爷每次出征归来不都是奴婢给您按的么?” 温软的手一路从脖颈下滑至背部,落阳十分用心的拿捏着手下的力度。 “落阳,我最近脑袋不太好用,跟我多讲讲以前的事情吧。我总觉得中毒以来,似乎少了点什么,但又不太贴切。” 呢喃的话语不甚清楚的从冷雨寒薄匀的小嘴里吐出来,听在落阳的耳朵里却是如雷贯耳,登时僵直了脊背。 王爷好不容易才安稳了几个月,要是都想起来,这凰凤朝的天还不得被掀开了? 晚膳过后,安静了两个月的凰苔王府迎来了一道圣旨,一道面圣朝皇的圣旨。 圣旨的内容大概是女皇很担心九王爷的病情,但因其政务繁忙无法抽身,所以,听闻九王爷已经康复,特于凰鸾殿设晚宴以邀众臣为九王庆贺身体康健。 “王爷,您明晚要携哪位王夫去见皇上?” 落阳看着冷雨寒一直盯着圣旨不说话,小心的问。 17.皇上的晚宴 “皇上的晚宴?美其名日是替本王庆贺,倒不如是说本王的这位女皇姐姐有些不放心本王的伤势好转吧。既然是百官朝皇的晚宴,自然也应该是比较隆重的。落阳,本王的这几位王夫都比较擅长什么?” 手指一声一声的敲在桌面上,冷雨寒在心中没少琢磨这次家宴。 中毒一个半月,诗晗烟那个名义上的皇姐连问都不问一声,这回毒好的差不多了,那位皇姐倒是来了圣旨? 是那种老套的皇位之争?姐妹相夺? “回王爷,王爷的这几位王夫只有若语王夫会些琴棋书画,其余的王夫们则是从武,对文不算精通。”[ “谁的武功最好?” 万一自己出事了好带着自己跑路嘛,后路还是要打算一些的。要不再带些金银珠宝?如果碰上坏人半路劫杀也好有点盘缠换小命么,冷雨寒如是想着。 “武功啊!应该是染夕王夫吧,他可是暄昭的武丞相呢。王爷您想啊,因武而得丞相之职,可见文武双全。”落阳很认真的分析着。 “嗯,那明晚就让染夕与我一同入宫吧。”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等等,落阳,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本王身份?” 冷雨寒突然想起来了,万一走在路上自己不认路怎么办?总得戴个信物证明自己的王爷身份吧。 “嗯。有先帝的玉扳子为证?” “不要,万一被贼偷了怎么办呢?” “那先帝御赐的护身天蚕软甲衣?” “不行,本王总不能把衣服都脱下来给别人看吧。” “那先帝御赐的玉如意?” “你看本王有地方放吗?”冷雨寒感到了深深的挫败。 “那怎么办?王爷。”落阳的一张小脸快愁出眼泪来了。 “本王的免死金牌和护身九蛉铁券呢?” “那个东西王爷不是自已藏起来了么?怎么来问落阳放在哪里呢?” “啊?” 冷雨寒简直要抓狂了,她又不是诗晗烟,怎么知道那东西藏在哪了嘛。 难不成埋到地下去了?那么贵重的东西被人挖了卖掉怎么办呢?[ “那算了,就把那个玉扳指拿来吧。” 有一个总比没有强?冷雨寒退而求其次的想着。 白昼交替,日月轮回,一个白日如开水一样毫无滋味的在冷雨寒的睡眠中度过。等清醒过来时,冷雨寒已被装戴完毕送上去皇宫的马车上了。 “怎么,睡了一天一夜还没睡够?” 刚进马车便听到一个平淡无温的声音。 冷雨寒抬眸望去,嗯? 惊艳! 今晚的南染夕有些不一样,和昨日在梨花树下飘逸似仙的出尘模样完全不同。 一张妖娆冽艳的精致五官,一袭嫩红的入宫朝服,胸前两排云扣紧紧的缠扣着,一条暗紫的金苏腰带将南染夕的嫩红朝服称的张扬而不张狂,庄严而隆重。 美的绝致惊尘,华艳高贵! “看够了没?” 又是那个平淡无温的声音,声音中似乎还含着一丝怒火,南染夕对冷雨寒肆无忌惮的扫瞄行为很无奈。 18.等本王有命活着出去再说 “咳咳!看、看够了。” 不舍的收回眼神,冷雨寒暗自佩服诗晗烟的阅人本事,这世界上一共就这么几个漂亮的美男子,恐怕都被诗晗烟给收入帐内了。 “呵呵,王爷昨天没伤着吧?” 怒火似乎消了一些,南染夕平了平心中的抵触,问话中似乎还有点关心。 “多谢子曦王夫手下留情了,没有用内力来伤本王。”[ 实话实说,冷雨寒不认为自己的那点小功夫能瞒得了眼前这个文韬武略的异国丞相。 “王爷倒还算有点自知之名!” 南染夕瞥了一眼冷雨寒,身子向窗边靠了靠,用余光打量着冷雨寒。 一身纯白镶金凰纳浅墨衣衬底的朝服高雅尊贵,稍施粉黛的小脸上,本就完美的五官被装饰的恰到好处。青青厚重的发丝只是简单的挽了枚碧色的盘扣簪子,束住了额前几缕散下的发,看似随意却又透着与妆容相互衬托的和谐,是南染夕喜欢的女子模样。 “子曦还好吧?衣服他可洗得惯?” 冷雨寒突然想起来自己醒来之后还没有去看子曦到底被摔的怎么样了。冷雨寒的那几摔可是使出了压箱底的劲儿呢,绝对够辣够麻滴。 “他?王爷放心,他在很认真的执行与王爷的赌约。” 最多就是被多笑几日罢了。 看着那个昔日在战场上指点将帅的男人蹲在井边洗衣服的样子,真的很好笑。不自觉的回想,南染夕勾起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笑。 “呃?” 先是有些不明,后来才理解出南染夕话里的意思,冷雨寒才恍然明白过来随即跟着南染夕一起轻笑出声。 “对了,王爷昨天用的是什么招式?” 忍了忍,南染夕停住笑意,很认真的问。 “太极。是本王小时候学的,有十几年了。” 冷雨寒没有说谎。冷雨寒真的是从小就开始学太极拳的,只不过是在另外一个世界学的。 “太极?” 很奇怪的名字,南染夕从未听过这么怪的名字,不过从那天冷雨寒使出的几招来看,招招浑然天成,衔接有序,如果没有学过很长久的日子,是不会那么熟练的。 “呵呵,有机会教你好了,不收学费的。不过,得等本王有命活着出去再说。” 马车颠沛,在经过一段喧嚣之路后,就到达了庄严肃穆的宫门。车婢与宫门守卫互通了进宫的门牌,马车走的便稳当些了。[ “学费?” 上一句的词还没琢磨明白,下一句的话就让南染夕更加无法捉摸了。 什么叫有命活出去再说? 难道,今天是有去无回? 不待南染夕细加琢磨,马车已经停在了凰鸾殿的门口,今晚宴请朝臣的地方。 “下车吧。” 车帘处,一双玉手伸到南染夕面前,南染夕愣了一会,才将手放上去。 女尊男卑的地方,什么事情都要女子为先,看来这三年,自己还是没有缓过来。 感觉到握住自己的手紧了,一种异样的情愫自心底而发,达至全身。 19.王爷不怕膳里有毒? “王爷。” 南染夕低首应了声跳下马车,跟在冷雨寒的身后,一路掠夺着各式女人的各色眼光。 随着领路的侍者步入正殿,冷雨寒眼前突然明亮了起来。 殿内和殿外的烛火相差太远,以致冷雨寒有些不适应这些突来的亮光。 “禀皇上,凰笞王爷到了。”[ 负责通报人事的女婢在殿内大声报禀,虽然殿内的声音很吵,但还是着实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立时,殿内暄吵声消失了,文武百官肃静了,整个凰鸾殿安静的如若无人存在一般。 “臣妹晗烟携王夫南染夕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拽着南染夕的衣襟,冷雨寒伏地扣首,行了一个拜君大礼。 此礼一行,殿内更加寂静了。 群臣的表情则是统一的惊讶,震撼。 而稳居高堂之上的凰凤女皇似乎也被震住,端坐在殿堂的凤椅中神色颇沉。 “咳。” 冷雨寒低首咳了一声,这个皇姐果然不是和诗晗烟一道的,头次见面就来个下马威? 看!一跪还不让起来了吧。 “平身。” 听到了冷雨寒的咳声,殿堂上的高贵女子才如水流一样温婉的开了口。 “来人呐,给皇妹添两席软垫。皇妹可是还有余毒尚未除清?否则,何以身材会如此变化?” 流转的目光在冷雨寒的身上来回转了几,诗晗然美丽的笑容端庄得体,关切之语也是问的贴近妥当。 “回皇姐,毒素尚有,府内的大夫说要稍等些时日才可恢复原来的样貌。” 冷雨寒抬眼瞧了瞧诗晗然,果然是国色天香,和女儿国里的女皇有的一拼,并且犹胜一筹。 因为在诗晗然的身上有身为皇家血脉的霸气与孤傲。 毕竟在这个四国鼎立的世界中,凰凤女国这个唯一的女儿国还是不太吃香的。诗晗然身为女儿国的统主若是没有一定的手腕与狠决,肯定占不得四分之一的基础席位。 “原来如此,那皇姐就放心了。而朝堂里这些时刻关心着凰笞王爷的朝臣们也可放心了,是不是?”[ 眸色狠厉,诗晗然齿唇含笑,春风化露的温声暖语飘向朝堂之下正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们。 “臣等愿王爷早日康复,凰体吉祥!” 群臣下拜,声如洪钟。 “都起来吧。” 冷雨寒应景的说着,很讨厌看到那些大臣虚以委蛇害怕诗晗然的模样。 “皇妹,快些尝尝吧,这些糕点和水果都是联从他国快马加鞭运送过来的。世人得尝不易。” 狭长的凤眼不似裹着寒光,依然透着满腔的暖意,诗晗然玉手一挥就有小侍婢女接连而入,送上十份干果,十份糕点,十分水果,把小小的玉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引人食欲的膳品。 “皇妹谢过皇姐了。” 示意的尝了几样小点,冷雨寒挑挑眉梢,这皇宫里的东西真是好吃,香甜可口、入口即化不说,光是那回味于口齿之间的馋人味道就够人百想千念了。 “王爷不怕膳食里有毒?” 掩耳低语,南染夕从来都不认为诗晗烟的警惕性有这么差。 20.王爷在看哪个美人 “呵呵,没到时候呢。” 小声回了句,冷雨寒不认为宴会才刚开始,诗晗然就会狠下毒手,毕竟百官都还睁着眼睛清醒着呢。 “嗯。” 这个丫头倒是放心的很! 南染夕看着冷雨寒一口一口把糕点送入口中,自己的心也跟着糕点一口一口的被诗晗烟咬疼了。[ 从第一次见到诗晗烟到与其联姻,五年,南染夕等了诗晗烟五年了。 虽然诗晗烟的眼中一直没有自己,但南染夕依然在默默的守护着属于自己的这段暗恋之爱。 如今,诗晗烟的眼中似乎出现了自己的一点影子,可她,却也要危险了。 放眼整个殿堂之中,虚伪的笑声、恭维声无处不在,有几个人的言语是出自真心的呢? 女主时期,女人的天下,而自己不过是这女人天下里一个被附着给女人的男人,该怎么去阻止祸事的发生呢? 斜眼瞅了瞅坐在旁边越吃越有劲儿的冷雨寒,南染夕好看的脸上再也压不住火。 “王爷把自己当猪的?” 没被毒死,先被撑死! 无知的女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吃了? 返童草之后,南染夕只觉得眼前的女人越发与先前不同,说话的口吻,对待他们的态度,各种各样的生活行为,没有一样是和之前相同的。 怎么会这样? “皇妹,吃那么多不怕累到?如果喜欢吃,联命人给你的府上送些去便好。” 诗晗然也注意到了眼前这头狂吃东西的小猪。 “皇姐这主意非常好。皇妹就在此先行谢过皇姐赏赐了。” 边说边往嘴里塞了一块糯米卷椰蓉的小糕点,冷雨寒丝毫不介意自己此刻的吃相被所有的朝臣看在眼里,当然,诗晗然未说什么,那些群臣也是不敢说什么的。 冷雨寒总觉得那些坐在朝堂之下陪膳的臣子全都有点魂不守舍,莫非都是畏惧了诗晗然女皇尊威? “呵呵,想皇妹在府中养身的这些日子也是烦闷的很,所以皇姐特意从皇都最好的‘舞人坊’给皇妹你挑了些美人来舞上一段如何?” 话里说的都是询问的意思,可诗晗然的话全说在明处,就是人已经请来了,诗晗烟你若不看便是驳了本皇的意思违了本皇的圣旨。 “皇妹谢过皇姐。”[ 冷雨寒依然在吃,不停的吃,还吃很多。 “皇妹客气了。” 眸里闪过一道精光,诗晗然挥挥手袖,殿内立刻有女婢搬上一张长约十米,宽约六米的方桌。 桌上铺的是纯羊绒的软毯,几声拍掌之后,殿内的烛火已灭去尽半,几缕花香传入殿堂,朦胧的月光倾洒入堂,借着花香弥漫,软毯上盈盈而入十几个缥缈的身影。 债影阿挪,摇曳多姿,迷醉了芸芸众生。 冷雨寒眨眨眼睛,是自己醉了?还是自已出现幻觉了?为什么在那些舞妓中好像看到了属于记忆里的身影了? 睁大了眸子,冷雨寒仔细的盯着看,更像了。 “王爷在看哪个美人?” 她怎么从来没用过这种眼神看自己? 南染夕闷闷不东的顺着冷雨寒的目光望向些时正在殿中献舞的人儿。 21.皇妹好酒量 “语妆?” 舞者轻软的扭身,脸上薄纱飘落的瞬间,冷雨寒惊讶的掉了已经含入口中的豆沙糕。漠语妆也投生到这个莫名的地方了? 一曲舞毕,舞者齐齐扣首殿上,等待皇上赏赐。 殿内烛火骤然增多,冷雨寒在烛火中渐渐看清了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是语妆,真的是她的语妆。 “皇妹,表演的如何?是赏?还是罚?”[ 诗晗然此话一出,跪在殿上的一排舞者无一不在颤抖着。 谁都知道被挑上皇殿祝舞的规矩,赏,则赏给朝中各官,罚则罚给军营中的将士,以慰守护边疆之功。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好!甚好!赏!” 努力压下内心的惊讶,冷雨寒故作镇静的说道。 “凰笞王爷有旨,赏。” 负责传话的女婢话一出口,舞者的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本来做舞妓就已经很辛苦了,若要是再被送去做军妓,那这些人就不知道怎么活了。 “既然是赏,那联的爱卿们,你们就随便挑吧。” 诗晗然淡淡的说了一句,便将眸光向远入瞟了去。不再去看殿堂上之人。 “谢吾皇赏赐,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直拘谨了整场宴会的大臣们在听到女皇的允许令后,终于放松了崩紧的思绪,殿堂,马上成了女子们的挑欢之所。 身为朝官的女人们追着殿上的舞妓你争我夺,不休不止,放眼望去,整座皇殿尽是女欢男爱之景。 “皇姐,我> 视线紧紧盯着正在殿堂上四处逃避的熟悉身影,冷雨寒很想把那个身影拦下来。 “皇妹有事要对联说?” 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殿上的情景,诗晗然庸懒的把视线收回,落在冷雨寒身上。 “皇妹想讨要个舞妓。” “喔?难道府上那么多个王夫居然满足不了皇妹了?染夕,联是不是要治尔等一个伺候不周的罪呢。” 话轻飘飘的,虚若无骨,听起来,很无害,可事实上,如旱雷一击,让人无法受用。[ “吾皇圣明,染夕知罪。回府定当好好服伺王爷,不负吾皇所托。” 南染夕闻言赶紧原地伏首,回答的小心谨慎。 “皇姐,不关染夕他们的事,皇妹不要便是。” 冷雨寒惊出一身冷汗,诗晗然的脾气,果真应了那句话伴君如伴虎,君言无戏! “呵呵,这才乖么。皇妹来,陪联喝一杯。这是联从周边小国特选的米酒,醇香浓厚,小名米醇。” “米醇?” 主菜来了? 虽没听过,但古代的酒酿多以食粮为基,后再发酵而成,应该不会比白酒烈。 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冷雨寒眯了眯眼,是生是死就看自己赌没赌对这一次了。 “皇妹好酒量!不过联可是醉了。皇妹自行方便就好,随便哪个舞妓,皇妹喜欢夺了去就好,联就先回宫了。” 满意的看着冷雨寒把酒喝完,诗晗然抬起手臂,由着宫侍搀扶离去。 “王爷真是大胆,吞下整杯毒酒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说不出来是讽刺还是心酸,南染夕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很大胆,很有魄力。 “染夕,替本王救一个人。带那个正在逃的舞妓回、回府。”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冷雨寒眸子里所看到的,是那个舞妓惊慌失措的恐惧。 又是上次中毒时口干舌燥的感觉,冷雨寒又一次在口渴中转醒。 环视了房间一周,嗯,还好,是她的凰笞王爷府。 看来这次她赌对了,诗晗然是想要她的命,但并不想在群臣的面前要了她的命,所以留得她回了王府。 手臂上沉甸甸的不知压着什么,冷雨寒费力的扭头看一看,原来是个身着艳丽衣装的美男人儿。 动动手指想要把手抽回来去倒杯水喝,不想却吵醒了睡着的美男人儿。 “王爷?” 美男人儿猛的醒来,乍看冷雨寒睁开的眼睛,愣了一愣,随后,便扑在冷雨寒身上,颤抖着,虽然没有出声,但冷雨寒感觉到了,身上的人儿哭了。[ 哭的很凶,很凶。 许久,身上的人儿不哭了,红着眼睛,沙哑的声音再也没有那种淡淡的感觉了,而是被一种委屈,害怕,后悔,发泄的情绪而代替。 “染夕很怕救不到王爷> 泪水无声,划过了南染夕苍白憔悴的面孔。 “本王不是没事么。” 这回轮到她云淡风清的说。 “王爷都躺了七天,还说没事。以后不准这么傻。要不是事先你吃了那么多> 话说了一半打住,南染夕化涕为笑,她的小聪明啊,关健时候还能顶那么点用。 “谁当时说本王像猪了着?” 翻起小账冷雨寒是最在行,当时不翻是她没时间。 或许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直觉上诗晗然会喂她一种稍烈性的慢性毒药,所以就接连吃了很多让胃不舒服的东西,最后,没等毒发,胃已经被撑的受不了就一起都吐出来了。 和现代世界里的洗胃差不多一个原理。 “还说,早知道就多让王爷多吃一点。” 苍白的笑容让冷雨寒心里暖暖的,有几分感动,这个清灵飘逸的男人在这几天一定被折磨透了吧。 不过,为什么他会关心她呢?她和他好像也没见过几次吧。 “喝水吗?” 顺着冷雨寒的视线描去,是茶壶和水杯,南染夕迅速倒好了水递到冷雨寒的唇边。 “谢谢。喊莲茉进来伺候吧。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下吧。” 嗓子有了清水的滋润自然顺滑了很多,冷雨寒拉了南染夕的手握在掌心,轻拍。 “有染夕在不好吗?” 南染夕脸色更加苍白,她的眼里真是看不到他? “不是不好。只是想你回去好好换洗一下。” 指指南染夕的裙摆,那里沾染了很多的灰尘。 “嗯。那染夕先回去了。” 不舍的看了一眼冷雨寒,南染夕不放心的走出屋子。 “嗯。” 点点头应了一声,冷雨寒重新躺好。 门关了又被推开,莲茉带着小侍进来给冷雨寒洗涑更衣。更衣完毕,有小侍拿来长镜前后左右周身照了一遍,查看衣饰无有不妥之处后,正准备撤去。 “等一下。” 招招手,冷雨寒重新站在长镜前左看右看了一番,惊奇的发现,自己好像长些个子了? 身上的衣装显得修长了些,不似先前那副短小的模样,照现在这副身子骨来看,像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错打错着,以毒攻毒? 诗晗然想毒她不成,竟把她体内返童草的毒给解了?因祸得福? “王爷怎不在塌上休息着?” 落阳端着熬好的药刚走进门,就看见冷雨寒早已穿戴完毕正要出门的样子。 “不是躺了几天了?” 黑稠的汤药散发着缕缕药香,冷雨寒余光瞥了瞥,端起碗,一口气喝下。 要想活命就得吃药,这是冷雨寒一贯坚持的真理。 “王爷,药都流到嘴边了。” 娇嗔一声,落阳无奈的替冷雨寒擦掉唇边的药汁,这个王爷啊,怎么和以前的就不一样了呢! 22.敢挖本王的小墙角 “落阳,染夕有没有带个人回来?” 冷雨寒记得在意识消失之前,曾吩咐南染夕去救一个人回府。 “王爷是指染夕王夫带回来的那名舞妓?” 皱皱眉头,落阳问的有些疑惑。 王爷这些年带兵打仗,何时有机会去过风月场所?[ “嗯。” 面无表情的应了声,冷雨寒不想让别人猜出她此刻在想什么。那个人,真的是她的语妆么? “奴婢把他安置在云苑了。” 云苑是凰笞王爷府上比较安静的地方,安置在人多口杂的地方,容易让有心之人得了空去。 “嗯,吩咐人,好好照料他。还有,我已清醒之事不要对外声张。一切以保密为准!” 既然南染夕已把人带回来,那她也放心了。 冷雨寒闭眸想着最近发生的事事,嘴角扯出一丝冷意,看来还不是一伙人想要她的这条命呢。 “是,王爷,奴婢知道了。” 落阳言毕,躬身向后退了一步。不再去打搅冷雨寒的沉思。 许久,冷雨寒睁开眼,视线飘向窗外仿佛想起了什么,“落阳,你可知道龙凉国的媚儿郡主?” “回王爷,龙凉国的媚儿郡主不就是在国宴上给您下毒的凶手么?已经被擒获,关在府内的地牢里呢。” 事情都过去一个半月了,她家王爷才想起来追究责任?是不是晚了点? “怎能那么对待贵客?呵呵,传话下去,晚上到陌风王夫那用膳,顺便,把那个媚儿郡主一起叫上吧。”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眼眸一凛,冷雨寒忽然很想看看那个媚儿郡主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苒陌风宁愿舍弃性命也要换她一条命。 一下午的时间都在冷雨寒的沉思中度过,等她想要活动一下麻木的腿脚的时候,落阳以及莲茉并同十名伺候的小侍已经在她的门外站了约有半个时辰了。 “落阳,进来吧。” 门扇上映出了紧挨着的身影,冷雨寒看到不觉好笑。 她是一个一旦陷入自已的世界中就无法再看到别人存在的人,以前在现代的社会独来独往惯了,现在来到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仍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总会忘了自己的身边,其实还有很多的人,很多很多和她有关联的人。 “是,王爷,今晚的菜色您决定用哪种品式?” 落阳左手托着一个小本,右手拿了一枝小毛笔,垂首站在冷雨寒的身侧。 “嗯?” 烟眉微挑,冷雨寒很是纳闷,平时吃饭没见落阳有这么多的礼节啊。 “嗯,奴婢的意思是,今晚的膳食是以王爷的口味而定还是以陌风王夫的口味而定。” 王爷的口味偏浓郁,王夫的口味偏清淡,一个是火,一个是冰,这> 落阳可不想因为一顿膳食而被打大板子。 “嗯,以王夫的口味而定吧。” 皇子与王爷,都是同档次的人,吃东西的口味也应该差不多?冷雨寒是这般预料的。 “是,那落阳先行退去了。” 以王夫的口味? 王爷什么时候改性子了? 以前和各王夫用膳的时候哪次不是以王爷的口味为准? 落阳还记得那一次王爷要吃辣子鸡,结果把不能吃辣的陌风王夫生生辣出了眼泪,一直到第二天清晨看见陌风王夫的时候,陌风王夫的眼睛还是肿肿的呢。 莲茉服侍着冷雨寒更衣,冷雨寒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似乎变了很多。 云鬓光润,青丝高高束起,一身宝蓝色的丝质绸衣,上绘着只有皇家才能配以的羽凰展翅高飞的尊贵图案,两只手袖及衣摆处皆以金线密针描边绣成花云纹,精致的很,配上足下一双颜色湛白用狐毛兔皮做的矮跟短靴,使得冷雨寒浑身散发着一股从骨子延伸出来的利落与潇洒。 很满意自己的形像,冷雨寒收拾妥当,出门径直向烟苒阁走去。 那个硬朗淡然的男子,不知道再次相见,会是怎样的情景呢? 事实证明,希望的越多,失望就越大。 再次踏进烟苒阁的门,冷雨寒很亲切。 毕竟,她来到这个世界里的第一个春宵美景的夜晚,是在苒陌风的塌上度过的。[ 也就是那一晚,她决定走出自己的蚕蛹,以诗晗烟这个身份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来。 对她来说,这里的意义很特殊。 只不过,也许陷入回味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冷雨寒还未走进烟苒阁的正厅,就听到厅内隐隐的传来女子妩媚的嘻笑声。 “表哥,为什么离我那么远?难道表哥讨厌媚儿了吗?” 委屈的细声嘤嘤,不堪容人伤害,吐出的话语柔软娇弱,惹人怜惜。 “媚儿,非是表哥如此。只是表哥已为人夫,不该有的自然不应该做。” 是淡凉如水的声音,较那日冷雨寒听到的愤怒平稳很多。 呵?看不出来这龙凉的七皇子还挺忠贞保守的? 玉手一挥,挡住了莲茉的报禀,冷雨寒很想看看貌似被她强行拆散的一对壁人儿要做些什么。 “表哥,我们龙凉国都是一夫多妻的,表哥与媚儿就算真的在一起了,也没有违反祖制嘛。” “媚儿,此处不比龙凉。我既姻好与王爷,自然要守我该做的事情。男女之事,不可越举。媚儿如此行为,岂不是陷表哥于不贞之列?” 凉凉的声音低调,平淡,却坚定,认真。 “贞洁是用来约束女子的嘛,怎能用来约束表哥嘛,如果王爷知道表哥对媚儿的心意说不定还会凰颜不忍为我们挽开一面赐个婚呢。” 女子酥麻入骨的声音再次飘进冷雨寒的耳朵里,冷雨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敢情这媚儿是明摆着来挖她墙脚的? 真该去看看自家墙角被她挖倒了没! 是时候进去打压一下挖自己墙角的小铁锹? “哟,本王来的晚些,是谁要让本王赐婚呐?” 抬脚步入大厅,冷雨寒很不巧的止住了某个女人攀向某个男人身子的行为。 “陌风参见王爷。” 苒陌风给了柳媚儿一个眼色,示意柳媚儿向冷雨寒行礼。 柳媚儿咬咬唇,僵持了几秒钟,身子稍倾,说了一句:“柳媚儿见过王爷。” “都是自家人,勿需多礼。本爷最近身子才好些,所以才把媚儿郡主给忘了。” 冷雨寒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美人儿,果然是鬓云欲度香腮雪,黛眉开娇横远岫,眼波才动被人猜,肌理细腻骨肉匀的诗香美人啊。 “王、王爷说笑了。” 不太自然的回话,冷雨寒的热络话语让柳媚儿甚为不适。 “呵呵。都坐吧,来,陌风,坐本王身边。” 扶着苒陌风的后背大方在主位上落座,冷雨寒可以感受到苒陌风猛然僵直的身体和那一股他身上特别有的清香,那味道,是莲的香气。 “落阳,这菜是用来招呼客人的么?怎么只有这些?” 语气不太好,在冷雨寒看到满桌的青菜豆腐之后。她明明已经吩咐过落阳了,不是么? 23.王爷变了很多 “王爷,落阳是按照王夫的口味来准备膳食的啊。” 落阳一脸的委屈,只得硬着头皮接着回道:“陌风王夫口味较清淡,所以落阳按照王爷的吩咐,特命府内的厨人做了素菜六样,甜品六样,果食六样。点心蜜糕六样。总共24道膳品。” “呵呵。” 轻笑出声,柳媚儿缓缓起身,走到冷雨寒面前,娇音袅袅,“表哥与王爷姻好怎么着也有三四年了呢,难道王爷连表哥最基本的饮食习惯都不知道吗?媚儿真是替表哥不值呢。” 美女蛇蝎第一招,挑拨离间?[ 冷雨寒抬眼瞧去,看来想从柳媚儿这得到些什么,机会不大。 “媚儿,不得放肆!” 轻声训斥,苒陌风视线扫过冷雨寒落在柳媚儿的身上。 “表哥,人家说的是真的嘛。王爷那么多的王夫,夫郎的,忙的很嘛。” 柳媚儿眨了眨眸,无辜的望着苒陌风。 “呵呵,郡主说的倒是很对。不过,这些都是本王的家事,既是家事,自然就不劳郡主费心了。来,尝尝本王府上的菜口,可有几分家乡的味道?” 抬筷夹了片竹笋放入柳媚儿面前的碟子里,冷雨寒说着贴心的话。 “家乡的味道呀,当然得是表哥先尝尝嘛。上汤笋竹可是表哥最爱吃的菜呢。” 柳媚儿脸色一凉,随即又恢复了先前的娇柔,一颦一笑,举手推让之间,媚态生辉。 美女蛇蝎第二招,借花献佛?柳媚儿怕自己在菜中下毒!冷雨寒在第一时间接收到了这个讯息。 “喔?是吗?那陌风你多吃些。” 顺水推舟,夹了几箸竹笋放在苒陌风面前的盘子里,冷雨寒突然发现,苒陌风太静了,太乖巧了。 静的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乖巧的像一只没有生气的木偶,任人摆布。 这样的男人,竟然是龙凉的皇子! 出生在皇室那种血腥满朝的地方,把原本有的性子都磨掉了?就像被人折断了双翅的鸟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苒陌风没有搭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吃着盘子里的东西,吃毕,优雅的用巾帕擦擦嘴角,继续保持着他一贯的平静与安宁。 仿佛那一夜与冷雨寒倔强的对峙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怎么吃的这么少?” 皱了皱眉,冷雨寒诧异的望着苒陌风的盘食,不解一个男人的食量居然不如自己?[ “王爷,表哥自小胃道不好,膳食不可多食的。” 柳媚儿适时的出言解释。 果然,不出所料,美女蛇蝎第三招,火上烧油。 冷雨寒阴鸷的看了眼柳媚儿,她的容忍底线快到了。 而柳媚儿似乎也猜到了这些,玉步盈盈,走至冷雨寒的面前,微微欠身,“王爷,媚儿今天可能真的把王爷当成自家人了,所以才会说出这些顶撞的话,请王爷责罚。” 够狠,美女蛇蝎第四招,苦肉计。 冷雨寒是真的想要爆发k人了。 这个世界里的女子都不是吹出来的,也不像其它小说里写的那么天真和单纯,看她遇见的这几个女人,哪一个不是腹黑的主,而且一个比一个狠,手段一个比一个高明。 柳媚儿当着苒陌风的面这么一说,她要是罚了柳媚儿,那苒陌风岂不更加的恨她? 罢了罢了,当吃个教训长见识了。 “既是自家人,本王怎么会怪罪于你。” 咬着牙说出来的,冷雨寒没有忽略柳媚儿脸上扬洒过的得意。 “王爷真是好气度,那媚儿就不打扰王爷与表哥了。这顿晚膳,多谢王爷的美意,媚儿吃的非常满意,媚儿告退了。” 欠身行了一礼,柳媚儿抬眸一笑,芳菲妩媚,风情万种。 “不送!” 这两个字是冷雨寒今天晚上说出的最痛快的两个字。 好个柳媚儿,居然还玩出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 那这之后,是不是就该轮到自己和苒陌风之间的空城计? “王爷,天色已晚,恕陌风斗胆请王爷回殿。” 安静的人儿起身,扣拜在地。 “为什么?” 自那一晚过后,冷雨寒已经把苒陌风放进心里的某一个位置上了,她以为自己和苒陌风的关系,要比和其它王夫的关系亲近一些。[ “如果王爷一定要陌风说出原因,陌风只好丛命。陌风与王爷的一晚,只不过是王爷答应陌风放过媚儿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这四年来,就连大婚之日王爷都不曾留宿在烟苒阁,所以陌风感谢王爷放过媚儿,也请王爷重还陌风一片清宁。” “什么?” 被震到无语,冷雨寒难以掩盖内心此刻的翻涌。 落阳不是说诗晗烟很懂得这种事情的分寸么?而且雨露均沾么? 可苒陌风也没理由说谎不是么? 诗晗烟这个身子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果诗晗烟真的没有碰过苒陌风,那其它的人,诗晗烟应该也没有碰过。 不过那天晚上,冷雨寒回想起来,明明自己的身体就、就没有落红啊!不可能是第一次行房啊? 冷雨寒的头脑混乱一片,她只知道,这个世界,不问不知道,一问,太、太、太奇妙了。 连着十天,冷雨寒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不吃饭,不睡觉,不准任何人侍候。 书房内,静谧无声。 书房外,落阳长吁短叹。 离书房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是烟语轩,暄昭文丞相安若语的寝阁。 烟语轩二楼的凭栏处,倚着一粉一白两个丰姿绰约的男子。 身着粉衣的男子披散着长发,将下巴抵在栏杆上,皓如凝脂的玉面上一双水眸正直直盯向隔墙而过的那扇紧紧关着的门。 白衣男子倚着栏杆坐在粉衣男子的对面,时而忧郁,时而叹息,目光远远的望向墙的远处。 “染夕,你说王爷是怎么了?” 贝齿轻启,止不住的担忧夹杂着几分不明的意味,安若语甩了甩自己散在身后的发,将视线调回。 “如果我知道,还用呆在你的烟语轩?” 反问的语气,南染夕换了个舒服的姿抛倚在栏杆上,阴沉的脸上不知在压抑着什么。 “哎,南夕,有没有发现王爷变了很多?听外面的人说,上次女皇宴请王爷,王爷竟然给女皇行朝拜礼了?” 以安若语这几年的揣摩来看,这很不像诗晗烟的作风啊。 在安若语的认知里,诗晗烟是属于那种睿智英明,处事果断,言行举止间傲骨威凛英气迫人的高贵女子。怎么也不似外界传言般的那种懦弱胆小的人。 “不仅拜了,拜的还是君臣之礼。满朝文武都看见了,传到外面也很正常。” “这就怪了不是?王爷与女皇同朝共事,虽然一个为皇,一个为王,但所处的尊贵都是一样的。没理由行君臣之礼的啊。” 传闻是一回事,亲耳听见又是一回事。安若语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仍然很吃惊。 “而且,王爷和子曦的那场比试也有问题。” 南染夕说出自己心中的另一个疑问。 “你也看出来了?” 视线交汇,安若语与南染夕相视一笑,多年的携手与共,早已培养出了彼此心中的默契。 “王爷用的不是这里的武功。” “嗯,你可知道那招式的名字?” 安若语仔细回想着冷雨寒的那几个简单的招式。 划过自己所有的记忆,安若语可以非常确定的说,至少在目前这几个国家里,并不存在这样的武功招式。 24.我是谁 “若语,你是暄昭出了名的过目不忘,可还记得那几步招式?” 南染夕心中冒出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如果相同的招式是由自己而出招的话,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当然,我打出来给你看。” 足底用力,安若语纵身越下栏杆,身轻如絮,轻飘飘的落在满园的花草地之间。粉袂飞扬,安若语学着记忆中冷雨寒的模样双臂一前一后划向身体两侧,口中念着当初冷雨寒念过的“ 任它巨力来打我,牵动四两拨千斤。第一招,揽雀尾。”[ 于是,在某个平静的午后,就出现了这样的一个撼人耳目的画面。 一名美丽妖娆的男子,在满园的花香草香中,披散的随风轻舞的墨色长发,飘逸轻灵的舞动着一套从未在这个时代里出现过的不知名称的招式。 那一招一式,一颦一动,仿若天女下凡,襟飘带扬,艳美翩然。 “呵呵!甚美,甚美。美之极至,故约太极。” 见安若语收势完毕,南染夕毫不吝啬的送出几句赞赏,顺便再送给安若语一个有关于这套招法的名字。 不过,如果让张三丰老前辈知道南染夕如此解析太极之意的话,恐怕会气得从地底下钻到这个不知名的世界里来。 “太极?倒是个别出新颖的名字。” ‘美之极至,故约太极’? 那要是个乞丐,就不能学这个么? 果然还是长得美丽点好,这年头,连武功都以貌取人了。 残酷的世界,竞争力太强大了。 “若语,出招时感觉怎样?” 看着安若语舞的那么仙姿玉色,仪态万方的,南染夕的手也有点蠢蠢欲动。 “没什么感觉啊。感觉像跳舞一样,好像少了点什么。” 转转手腕,安若语不解的盯着,为什么自己使不出力?貌似少了些属于冷雨寒身上的那股凌厉气势。 “我去试试。” “等等,王爷在出招之前,口里念的那两句话什么意思?” 安若语扯住南染夕的手袖,若有所悟的道:“任它巨力来打我,牵动四两拨千斤。莫非这两句就像是我们的内功心法口诀?” “牵动四两拨千斤?难道是借力?打力?”[ 偏于武修的人对于武术修为上的领悟能力多少要有些优势,南染夕不知自已想的对不对,琢磨不定的看着安若语,说道:“若语,我们用刚才的招式,对打试试看?” “好。” 若是能得大成,就算自己将来没有什么建业,也必能助大业有成。 安若语朝着南染夕点点头,此举,势在必行。 于是,还是在那个平静的午后,又出现了那样一个撼人耳目的画面。 只不过画面上流风飞舞的是两个绝世男子的曼妙身影。 一个翩若惊鸿,一个婉若游龙,舞态生声,玉体迎风! 又若百花丛林中的精灵,神清骨秀,步履遗香,美不胜收! “公子,真的不开门吗?” 烟苒阁内,负责贴身照顾苒陌风的小侍再一次启唇询问。 “候儿,莲茉跪在门口多久了?” 卧房内,苒陌风正欲提笔写字,在听到小侍的话语之后,只觉心中七上八下,心烦意乱,无法安神。 “差不多快一天了。” 候儿心里有些焦急,虽然王爷和自已的主子走的不亲,但莲茉他们私下还是有点往来的。这回莲茉一跪就是一天,身为同伴的自己,怎么都像在看着自己的影子,能不着急吗? “唉!开院门,让他进来吧。” 愁绪剪不断,理还乱,情一个字,始终是让人心中纠结。 苒陌风摇摇头,看着桌上不知何时落笔写出的一个情字,轻声叹息。 “是,公子。” 得到主子的允许,候儿三步并两步的跑出院门,把跪在门外的莲茉扶进了屋。 “参见王夫。” 原本湿润的唇被干裂出了皮屑,莲茉坚持给苒陌风行了拜礼。 “莲茉,你找本夫何事?”[ 放下手中的笔,苒陌风淡淡的问,不带任何感情。 “求王夫救救王爷。王爷把自已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已经十天了,再这么下去,会出人命的。” 莲茉跪在地上,身子飘浮无底,左右都靠在候儿身上。 “王爷为何如此?” 苒陌风不懂,自大婚之日起,诗晗烟从不曾正眼瞧过自己。自己与诗晗烟唯一的一次交集便是那夜的放纵。可是,对于那夜,他自己都能放下了,为何从不曾给过自己一个眼神的诗晗烟反而放不下了呢? “小的也不知道。王爷那晚从王夫这里回去之后,口中便一直念着‘我是谁,怎么办?’之类的话,第二天就把自已关到书房里不许任何人进去,一直到现在,已经十天了。” “难道是因为?” 会是那个原因吗? 因为自己要与她划清界限? 苒陌风的心跳停跳了一拍,细长的手指猛的撰紧衣袖,难以平静。 “所以小的才会来求王夫去救救王爷吧。小的求王夫了。” 莲茉未说完的话被淹在口中,因为他眼前的人儿早已跑向门外了。 “公子,公子,入夜天凉,您披件褂子再去。” 候儿吃紧的看了一眼还跪着的莲茉,急忙扶起他,才匆忙的追出去。 夜起,日落,月初升,云初散。 圆月挤跑暗空的云,悄悄爬上了树梢。树影随风轻摆,摇曳的柳枝穿过月的映照,把自已的影子长长的拉进书房的窗口。 书房内,只有一支烛火在颤动,一颗颗烛泪滚滚滴在烛台上,和烛台下女子朦胧的泪水相互安尉,一同躲避着夜的清冷。 “为什么呢?” 为什么自己总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双臂紧紧的抱着颤抖的双肩,女子陷入悲伤的自怜之中。 前世如此,今世亦如此。 在那个世界里,不仅背叛了自己,还消去了自己的全部记忆,让自己忘了最爱的人。 而在这个世界里,虽然幸运的重生了,却再也没有生的乐趣。不了解这个陌生世界的自己,也不知道怎样在这个世界里生存。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再一次认真的面对人生,可是,自己又被抛弃了。抛弃自己的对象竟然是自己一`夜`情的对象。 为什么? 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里? 每一个人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不是吗?那自己呢?自己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呢? 看看自己,比小强都能活,正常人不浸水米七天必死无疑,可自己都绝食十天了,却还活的这么有力气。还有力气在抱怨,还有力气在流眼泪,还有力气在发泄。 为什么连死都死不成呢? 眼眸不自觉的向着光亮的地方看去,连蜡烛都在流着悲伤的眼泪。 烛泪燃尽,书房被无边的黑色吞没。 冷雨寒起身想去换跟蜡烛,十天了,一直都有蜡烛陪着冷雨寒,那是冷雨寒世界里仅存的一点光亮。 可能是由于十天没有吃东西,冷雨寒总觉得身体在晃,晃的十分厉害,猛的,脚下好像被什么绊到了。 “唔!” 绊倒的身子狠劲的摔在地上,冷雨寒只听到“砰”的一声,门似乎被人踹开了,然后好像有一个很焦急的身影向着自己冲过来,再然后,冷雨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25.明哲保身 一天一夜过去了,可对于凰笞王府里的所有人来说,这决对是个让人惊心动魄的时间段。 首先,他们一向安宁若仙子般的正王夫,也就是被他们这些下人归类为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美男苒陌风,非常利落并干净漂亮的一记旋踢,把那道阻挡他们十天的破门给踢碎冲进书房。 紧接着,住在隔壁的两位侍夫一听这边有动静,直接就从墙那边飘过来了,先甭说人家那个姿势优美,动作难度系数有几个加号,就单说人家那个速度,简直一小风吹过,两道人影就飘进屋里了,比正王夫还要快。 再然后,就是他们发现一向与王爷水火不容的两位侧王夫不知何时也出现了。至于那两位侧王夫是何时消失的,也没人知道。 这新闻简直比他们王爷在府内自我绝食十天的效果还大,以前那叫只闻其名,现在这叫眼见为实!差距啊![ 凰凤殿内,五个男人一筹莫展,在不大的房间外室踱来踱去。 “呵呵,陌风,没想到你功夫这么好?” 南染夕上下打量着一身素袍的苒陌风,眼神很是怀疑。原来出人意料的并不只有自己和若语两个人? “呵呵,过奖了。染夕与若语也不愧为暄昭鼎鼎大名的文武双相,武学修为不在陌风之下。” 瞬间转移的轻功,试问这世间有几人可以做到?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需点透便已明白。苒陌风不露声色的把包伏丢回到南染夕的手中。 “适才见子曦的身手,轻功似乎不在我与若语之下么?莫非子曦也是深藏不露?” 探究的眼神扫向苏子曦与苏子荨,南染夕的话语要明确很多。不是南染夕低估苏子曦的理解能力,而是事实如此。若论图谋出策,如果在战场上相遇,苏子曦决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呵呵,染夕哥哥,每个人都有其不可触碰的底线,这诺大的凰笞王府,有秘密的怎会只有我兄弟二人?还请染夕哥哥莫要深究为好。” 说话的不是苏子曦,而是入府三年一直沉默不语眼神迷离的苏子荨。 “哎哟哟。老虎没抓着,揪出个小狐狸。呵呵,凰笞王府真是越来越热闹了。以后,应该不会那么无趣了。” 一双魅眼如丝,此刻散着妩媚与诱惑,直勾勾的定在苏子荨惊为天人的脸庞上,安若语看似无意的用手指卷着耳边的散发,轻笑着,说着,盯着。 “若语哥哥就不怕失手扯出个带刺的刺猬伤了手吗?小心伤人不成反伤了自已。” 要不是担心冷雨寒出了事,苏子荨断然不会这么快就露了身份。 “那倒也是。你若语哥哥我的这一双手可是矜贵的很呢,要是不小心伤了哪可是会有人心疼的呢。那就少管闲事喽。” 安若语薄唇轻吐,简明扼要摆明了立场。 安若语心里想的很清楚,眼下的这五个人啊,早晚有一天会相逢于战场上,只是不知是谁先会遇上谁罢了。 乱世,会死很多人,也会成就很多人。 明知是可悲的命运,却依然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这条路,会伤了多少人的心?有多少人会去心疼? “明哲保身?嗯,这想法似乎不错。”[ 苒陌风一如平常般淡淡的说,但那脸上的神韵已不再如平常那样柔弱。 “既然大家都想和平相处,那就达成一致喽。” 安若语伸伸手指,他卷头发卷的,手都卷疼了。 “傻瓜,那么紧张做什么。” 南染夕无所谓的耸耸肩膀,自己不会像安若语一紧张就用手卷头发,武职就是比文职强,定力够稳。 “那是因为我很紧张塌上的人儿,那可是我们的妻主呢,是吧?” 一边说着,一边和其它四人对视一圈,终于看到了五个人脸上比较和谐的笑容。 他们的战争,就留到战场上去吧,在这里,他们,只是这个在凰凤国叱咤风云的小女子的王夫,不是么? 在这有限的时间内,他们一定会守望相助,不会祸起萧墙的。 只是他们并没有料到,在这个小女子沉睡过后,整个世界将会开始一场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动,而身处在其中的他们,亦已无法再置身世外,而他们的命运也早已不在他们自己的掌控之中。 短暂的昏睡过后,冷雨寒自黑暗中悠悠转醒。 乍然睁开双眸,冷雨寒的眸内闪过一丝冰冷,环顾一下四周,又是这个房间。 在冷雨寒的记忆里,好像已经是第三次躺在这张床塌上欣赏这屋里的景致了。 但这一次似乎有点不同? 因为房间里多了五张在焦虑不堪中疲惫等待着的面孔。 那五张疲惫等待着的面孔在看到冷雨寒醒来的时候竟然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但那笑容在纱账揭开的那一刻,均被一种叫作震惊的神态所取代。 “王、王爷,你的脸?” 颤抖的声音来自苏子曦,那震撼的表情着实让冷雨寒心里没了底,自己毁容了? “本王的脸怎么了?” 由于没有铜镜,冷雨寒摸着自已没有什么感觉的脸颊,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不像是被毁容了啊。 可是,冷雨寒无法置信的再摸摸看。 怎么自己的下巴好像变尖了?再看看自己的手,也不像原来那样的短短的,而是变的清瘦,嫩白如玉,骨格分明。[ 难道诗晗烟的身体恢复她本来的样貌了? “落阳,取铜镜来。” 说话的声音音调偏高,冰冷而有力。 这是真正的诗晗烟的声音吗? 冷雨寒来不及细想,某些不知哪里来的画面一涌而进冲进她的记忆里,慢慢融成她的。 “是谁?是谁?” 冷雨寒看到一个女孩在面临选择时的绝望,也看到了一张张美艳绝伦的面孔在那个女孩的面前一次次的倒下去,更看到了那个女孩在悲痛过后一鸣惊人的荣耀。 那些遮云盖世的光芒险些晃的冷雨寒再次陷入黑暗。 记忆,清楚了一点,但好像仍然欠缺着什么。 “王爷,铜镜已备好。” 落阳的声音适时的出现在冷雨寒的耳际,把冷雨寒从黑暗中拉了出来。 “嗯。” 轻声应了,没有过多的表情,冷雨寒起身下了床塌,看向铜镜里的自已。 那是怎样的一副天人之姿呢? 镜中的人儿冰肌玉肤,皓如凝脂;眉目如画,绛唇映日;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手如柔荑,颜如舜华。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 唯一不足的便是那镜中的美艳人儿此时正穿着一身偏小的中衣,露出了半截胳臂与小腿,纯白洁净的占尽了他人的眼帘。 “落阳,备衣。” 只是简短的吩咐下去,冷雨寒赤脚走在地上,与男儿相差无几的身高让屋内的男子们惊了心。 26.她的前世 “还没回神?这么多双眼睛愣着,也不晓得给本王斟杯茶?” 明显的冷漠,虽然还是以前的说话语气,可是言语中就是多了几分威严。 “请王爷恕罪。” 齐刷刷的扣跪在地,五名男子难掩心中的起伏。 “免了。都退下吧。明早到膳厅一起用膳吧。”[ 赤着脚踩在地上,冷雨寒对脑中突然涌现的记忆还在混淆。 “是,王爷。” 垂首的五个男人伏地拜了拜,先后有序的退出门,直到退出了凰凤殿。五个人方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王爷的样子,似乎很出乎人的意料?” 南染夕一语当先说出心中疑问。 南染夕还记得当年自己见到诗晗烟的时候诗晗烟还有些没有长开,多的是属于女孩的童稚之感,没想到再次目睹诗晗烟的真容时,居然如此令人惊艳! “难道你们都没有见过王爷的真面貌?” 苏子荨反问着。 脑中回想着自己在战场上见到的那个挥枪挑敌的壮硕女子,似乎没有眼前这个诗晗烟这么娇弱啊。没想到,在毒素清除的背后,退除戎装下的诗晗烟,竟然如此美艳与瘦小? “战场上的王爷和现在的王爷很不一样,当年王爷与我大婚之日,是戴着面具行拜礼的。” 苒陌风的心有些不安,自己与她,再一次回到先前的距离了? 从她刚才对待自己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她把所有的关系扯回原位。如若不是这样,为何诗晗烟在清醒之后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剩下的两人,都在沉默不语,安若语的眼神一直游移,不知道看向何方,而苏子曦则是还陷在刚刚的情形里没有走脱出来。 五名男子,五种心思,在这个安静的夜晚,均是辗转难眠。 夜启,临近三更,冷雨寒的塌前出现了一名黑衫男子。 男子在黑暗的屋中静静的贮立在冷雨寒的塌前,似在守护,似在观详。 “临湖,许久不见了。” 冷雨寒眼眸未睁,只是平静的说着只有男子才能听清的话。 “请主子责罚,临湖护驾来迟。”[ 男子双腿一弯跪在地上,额头狠狠的磕在了地上。 “临湖,本王不怪你来迟,因为你已经不再有让本王责怪的资本,那就是你的命。” 冷雨寒话刚说完,男子的背后就出现了一个黑影,无声无息,一把尖刀已经刺入男子的胸口。 “主子,对、不、起。” 挣扎着说出此生的最后一句话,男子倒在地上的血泊中,一动不动。 “临,许久不见,这次劳你出手,看来要欠你一次人情了。” 睁开眼眸,那是一双清澈明艳的眸子,冷雨寒对着临笑的很温馨。 “呵呵,人都说回眸一笑百媚生,原来在王爷这里,不用回眸,已然生辉百媚,百般难画了。” 黑影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屋内的烛火,也映明了男子一张妖娆俊美的面容。 “烟儿多谢师兄谬赞!” 手中晃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方布袋,冷雨寒故意拉长了声音说着。 “如若谢的话,不如以身相许吧。师兄可是乐意的很。” 不为诱惑所动,临取了湿帕过来,擦干刀刃上的鲜红血迹。 “呵呵,师兄要是能抢到烟儿此生的批言,烟儿或许可以考滤一下师兄你的建议喔。” 冷雨寒的小嘴一张一合,惹的临心里直上火。 “你放心。师兄一定能抢得到。” 师傅曾经说过,那布袋里是烟儿一生的命定,如果把它烧了,那烟儿这一生的命运便可从此改变。临狠盯着那个晃动的小布袋,也不知道那么个小袋子是不是真的那么灵验。 “好,我许你一次约,不过不是今生,而是来世,如果你真能抢的到,那来世我就嫁给你。” 在诗晗烟的记忆里她六岁之前一直留在龙凉国的景山寺内修习心性。龙凉国是男尊女卑的国家,所以,诗晗烟的思想里能够容得下女人为嫁,男人为娶。 只不过在冷雨寒这里,冷雨寒还是比较中意女尊社会,可以福利多多,大把美男逮回家。 “呵!也不知道来世是个什么东西。如果是头猪呢?再或者是匹马呢?我不要。” 临撇撇嘴巴,既然生不能在一起,死后魂魄怎么去相依?[ “就算你是只猪,是匹马,我也嫁你,行了吧?” “此话当真?” 临有点心动。 “君无戏言!” 无奈的露出几分笑容,冷雨寒坐到桌旁,压低声音问:“我的那七十万凰字实名女军状况如何?” “不怎么好。有人拿了你的凰笞令,调走了三十万大军,待我赶到时,只剩下四十万了。知道为什么吗?” 临故意卖个关子。 “呵呵,因为那四十万女军是你的直隶兵马。而被调走的那三十万,是我的直隶兵马。” 不用说也能想的到。诗晗烟一中毒,自然给了某些人可乘之机。 “真聪明。不过烟儿有一点你猜中了。调走你兵马的人,既是你想的那个人,也不是你想的那个人。并且这个人和你两次中毒也有关系。” “嗯?” 不喜欢临说话的拐弯抹角,勾心斗角的戏码无非也就那几个。 总之,和某些人是走不脱的,例如,诗晗烟的皇姐诗晗然。 “现在,不方便和你说。不过你放心,那个人暂时不会伤害你。你就安心在家里解决你的家事吧。” 拍拍冷雨寒的肩膀以示鼓励,临非常满意自已的表现。能搜到这么多的情报,自己的奉献不小。 “家事?” 不解的瞅向临,冷雨寒突然明白过来了, 在诗晗烟中毒的这些日子,冷雨寒是做了不少的可以让人喷饭的事情。 至于最离谱的,估计可能就是与苒陌那疯狂的一夜了。 脸色有些绯红,因为她是冷雨寒;神态有些踌躇,因为她也是诗晗烟。 诗晗烟是冷雨寒的前世。 冷雨寒在自己的记忆里看到了诗晗烟的结局,也明白了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里的意义。 只不过,就算冷雨寒可以预知曾经在这个世界里所发生的一切,那又怎样? 当所有的一切都重新来过,故事的本身,是否还会按照它应有的结局而继续走下去? 晨,阳光透过云的折射而发出无颜六色的光芒。 冷雨寒穿着一身澄色劲装,步入膳堂。 膳堂内,正王夫,侧王夫,妾夫,侍夫,宠夫等等整整二十多个人都在等着。 27.自己这前世,蛮风光 “见过王爷。” 随着苒陌风细语轻声的一句,众人齐齐拜见。 “起来吧。” 有点受惊。 虽然冷雨寒一向随遇而安,但突然来了二十多个男人一齐跪在自己面前,冷雨寒还是不免惊叹,暗自佩服着。[ 自己这前世?蛮风光! “谢王爷。” 又是整整二十多个人,震的冷雨寒耳朵都快掉了。 “落阳,把膳食准备好,就退下吧。” 冷雨寒瞟了瞟膳堂内众多的闲杂人等,吩咐着。 “是,王爷。” 送膳食的小侍都是经过特别培训过的,哪个主子吃什么样的早膳,都是有说道的。 古代人的用餐规矩很讲究的。 会有专人把每天清晨膳堂里会做的膳食写在相关的本子上,再由专人负责传送。主子喜欢吃哪道膳食就打个勾,并在其后面标好数量,到用膳的时候,自然就会有人按照本子上所勾划的条子送餐了。每一个主子的膳食都是按照本人的喜好来作的,绝对不存在像现代社会里的大食堂那种凑和现象。 比如苒陌风好清淡,那他的早膳里便只有三个馒头,一碗黑米粥,一碟小菜。 苏子曦乃武将出身,食量较大,所以他的膳食则是五个牛肉包子,配两个煎蛋,一碗小米粥,还有一碟小菜。反观苏子荨的份量就偏少,因为苏子荨食量很小吃不下那么多,多给了就是浪费。 至于南染夕和安若语嘛,他们的膳食则相对比较有档次的多。每人三个椰奶小蛋糕,不油不腻,一人一杯温热的牛奶,和四枚煮鹌鹑蛋。 其余的妾君、小郎们也多是按照自己的标准一对一的准备膳食。 那自己咧? 冷雨寒低头看看自已的膳食桌上,脑门上忍不住滴了滴汗! 浇汁猪排?炸薯条?两片面包?还有一份水果沙拉,就差一瓶红酒了。 地地道道的西餐涅! 古代人也会做这个? 虽然大早晨吃有点伤胃,但无妨,冷雨寒是真的很想念有上岛咖啡的日子啊。拿叉子快速叉起一个切好的小块放入嘴里,嗯,果然是很有家乡的味道啊。[ 一餐无语,规矩甚严。 用膳期间,不可以交谈,不可以打闹,要安守本分,不言不语。 待所有主子用过膳食,小侍们撤下餐桌换上坐椅后,冷雨寒走上首位坐好,开始了自己的赶人计划。 “本王今天有些事情要宣布,在宣布之前,会先做个测试。如果有条件适合本身的请配合一下。家中有兄弟姐妹可以投靠的请站到左边,家中无人投靠的请站在右边。家中有人投靠但不想投靠的请站在中间。” 此言一出,果然如冷雨寒所料,满厅之上,无一人敢动。看来自己前世的威严很大啊。 “是这样的,本王有意还在座所有的爱夫们一个好归宿。如果你们想回家,本王可以置些银两给你们,可保你们此生无忧。所以本王想算算成本,你们所有人照做便是。” 经过这样直白的一番解释,有点效果,厅中开始听到移动的脚步声了。 “嗯,甚好。落阳,带这些人去账房那里每人领五百两银子,回去好好过日子去吧。” “是,王爷。” 落阳领着十几人走了出去。 剩下厅内七八个人,有五个人是一直未动的。其中有两个则是不想回家又没有依靠的人。冷雨寒招过莲茉低语了几句,莲茉便招呼了那两个人向落阳离去的方向跟去。 余下那几个不肯离去的那五名美丽精致的男子,则是从头到尾动也未动过的。 “那个,你们几个之中,被本王临宠过的,站到本王身边来。” 脸上有点热,虽然是在女尊国度,但冷雨寒到现在还是无法如此堂而皇之的对着男子说这种话的。 出乎冷雨寒的预料,厅内并没有人在移动,冷雨寒蒙胧了。 难道诗晗烟当真是美男当前,却坐怀不乱? “怎么,听不懂本王的话么?被本王临宠过的人站到本王身边来。” 提高嗓音再说了一遍,冷雨寒真就不信那个邪了,就算别人没有,那苒陌风总算吧?还是苒陌风真把那种事情当作交易,一夜loving吗? 心底泛起丝丝疼痛,冷雨寒很不明白,既然那么不愿意承认,那苒陌风为什么还要踢碎房门来救自己?无端端的暴露了他隐藏了十年的身份。 莫名的觉得脸上有些灼热,苒陌风下意识的抬起头,刚好与冷雨寒含着怨火的眼眸相对,一刹那间,把苒陌风电了个外焦里嫩。 她在和自己生气?生气自己没有站出来? 难道那不是交易?难道自己没有想错?[ 苒陌风再次抬起眼眸与冷雨寒对视之后,慢慢的自座上站起,走到了冷雨寒身边,低着头应了声“王爷”便不再言语。 这还差不多!冷雨寒赞许的点点头,在心中暗说‘孺子可教也!’ 然而,当冷雨寒刚要兴致昂然滴准备继续,却只见安若语也站起身,走到自己的身边,跟着也低头应了声“王爷”。 接着是南染夕,然后是苏子荨,最后是苏子曦。 这回轮到冷雨寒被雷个外焦里嫩。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大厅一个人都没有,冷雨寒欲哭无泪,自己那耗费了一个晚上的脑细胞啊,自己那绞尽脑汁所准备的言讲稿啊,自己那表演了上百遍的即兴发言啊!都留给谁听咧? 果然,就算是在女尊男卑的世界里,男子的聪明永远都是很有建树的! “你确定你们都?” 回头看着身后一排低头的美男儿,冷雨寒长长的叹口气。明明可以解开的缘分,为何非要绑在一起呢?非得争个鱼死网破不可吗? 男子们无人应声。 “罢了,本王累了,你们也都退下吧。今天的事情惟后再议。” 不想啊! 天知道冷雨寒有多么不想留这几个祸水在身边啊。 本来诗晗烟的事情已经很烦了,冷雨寒都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办得到诗晗烟遗留给自己的那堆烂摊子啊。 再也没有理会其它人,冷雨寒自已率先离开了膳厅。 “哈哈哈!” 冷雨寒的背影一消失,安若语便止不住的大笑起来,笑的弯了腰,笑的流出了晶莹的眼泪。其它四人一脸莫名的看着安若语的疯颠样子。 “陌风,王爷真的碰了你了?” 南染夕挑挑眉,他当然知道安若语为何失态。 对待感情,他们两个亦如同文和武一样,一个内敛一个外放。 他们都是以男为尊的国家,所崇尚的都是一夫多妻,而在凰凤国却是一妻多夫的国家体制,如此可悲的命运,却又拥有如此可笑的爱情。 倘若诗晗烟真的碰了苒陌风,那在他们的眼中就如同女子失了贞洁一般重要。这个中滋味,恐怕只有那个亲身体会的人才知道。 “碰又如何,不碰又如何?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假假真真,试问这世人,有几人能分得清?” 仿佛回答了,也仿佛没有回答。 苒陌风在走出门口的时候,丢给了南染夕一句话,“在你们的眼中,女子的贞洁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如果他们知道那晚自己也没有看到属于她的落红,那他们会做何想法? 苒陌风就是因为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才选择与诗晗烟划开距离,不肯承认那个夜晚。 在那之后,苒陌风在烟苒阁冥想了十天都没有找出让自己可以不去在乎的理由。 直到在第十天的傍晚,那个可怜的莲茉跪在自己面前让自己去救诗晗烟的时候,苒陌风忽的恍然明白,其实在诗晗烟的思想里,男人的贞洁同女人的贞洁是一样的,诗晗烟都没有去追究自己最初的那个夜晚,那自己又何必去纠结这个问题呢。 一份真挚的感情,不应该执着于肉体的纯真,而应该去在乎的是你所爱的那个人,是否还拥有一份精神上的纯真。 既然活在她的世界里,那就以一种平等的资态去看待她的世界,又何妨? 28.你挡了本王的日光 早膳事件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冷雨寒没有再看到自己那几位名不符实的王夫。 府里的下人,除了落阳和莲茉,还有几个服侍膳食起居的,其它的人都被冷雨寒给遣送回家。 少了很多多余的牵累,冷雨寒这才如释重负。可以省去那么多需要流血的性命,就算是为诗晗烟免些此世的冤孽吧。 摒退落阳和莲茉,冷雨寒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王府内闲逛。 落叶无声,即使有百花相映,却总少了些属于生命的气息,空显出几分凄凉与萧索。[ 按照冷雨寒脑中提前预知的信息,或许她在这个世界里可以成为一个智者。 因为,冷雨寒在那一瞬间拥有的记忆中,她看到了所有人的未来。 在那个难以用诗画来描摩与记录的未来中,诗晗烟是称霸了整个世界的千古帝王。 诗晗烟如同秦始皇一般,平周国,安四海,制钱币,设文字,统一各国思想文风,修萁各国名胜,建立了一个封建体制比较完整的女尊古国,大凰国。 若究其毕生的政治才华,江河社稷来讲,诗晗烟的确是一个无可挑剔的明君。 可是在光华洗尽,罗衫羞褪之后,诗晗烟依然无法摆脱身为一个女人的悲哀。 诗晗烟的一生,共爱过九个男人,除了现在王府上的这五位正主,还有四位是在统一大凰的路上执手相约的。可就是这九个男人,那样芳华绝代的美艳,那样旷世绝尘的身影,却都相继为了诗晗烟的建国大业牺牲殉国。 还有那个追随诗晗烟一生却始终无法走进诗晗烟眼里的男人,上官临。 当诗晗烟成就千古帝业之后,终于回首注意到那个男人存在的时候,却因诗晗烟当时的皇夫漠语妆擅妒,随意颁了妖颜惑主的罪名把上官临先斩后奏。 诗晗烟看到了沉睡于皇棺里的那张被冠以妖媚惑主之名的面孔,大受打击,昏迷了三天三夜,醒后又抱着锦盒里的骨灰大哭了三天三夜。 等到一切化为平静,等到诗晗烟再次登上皇殿凝睇满朝文武的时候,诗晗烟,已经不再是诗晗烟! 从此,万人之上百姓敬仰; 从此,孤孑一人负手于朝堂。 从此,绝情断爱心跳被彻底埋藏; 从此,独宠皇夫,清三院除夫宠,放眼整个后宫,唯漠语妆一人独出其右,冠绝大凰天下。 前世的因,今世的果,因为前世的付出,才有今世的偿还。 在这个世界里,她欠了上官临一条命,在那个世界里,上官临背叛了她,让她还了一条命,本该是遵守因果循环的。 可不知什么原因,漠语妆,也就是今后将和她携手共渡的那个男子无端的出现在现代,还阴错阳差的找到了她。所以,就有了现在的她出现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 是命运要她代替诗晗烟走完充满痛苦的一生?[ 然后成就诗晗烟的千古霸业,了结诗晗烟至死都无法挽回的遗憾? 是不是只有这样,她在那个世界里,才能和深爱着她的没有偏差的走完幸福的一生,而那一生,也是诗晗烟欠给上官临的一生,也是诗晗烟欠了所有爱着她的男人们的一生? “唉。要代替诗晗烟去守护那些用死来捍卫她信仰的如花男子们?很重的担子啊。” 躲进假山后面的草地平身躺下,冷雨寒望着头顶的那片澄清的天空,思绪飘乱。 暴风骤雨快要来临了?表面上的平静,只是为了迎接稍后将要涌起的风涛云浪,天地变色罢! “王爷一个人在这里,不寂寞吗?” 假山石的顶端,坐了一个美艳的人儿。 “嗯?” 人影挡住了日光,看不清楚美艳人儿的身影。但冷雨寒心里知道那个人是谁,也只有那个人会在搞了小动作之后,还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王爷怎么不回答若语的话?” 明着暗着在烟语轩憔悴了几天,安若语粉妆玉琢的美艳明显减少了很多,一张媚若繁花的面孔也苍白了很多。 此时的他,拂祛粉黛,少了几丝柔媚,多了几分清雅,娇音萦萦的扰乱着冷雨寒孤独寂寞的沉思。 “你挡了本王的日光了。” 难缠的主怎么躲都躲不过? 本想将他们都置身世外,免得战祸一起,刀剑无眼,连累他们死于非命,可是,冷雨寒的计划失败了,与诗晗烟纠葛一生的五个男人一个都没让她赶走,而导致赶人事件失败的罪魁祸首此时正光明正大的挡着属于她的日光,跟她得意中。 “原来在王爷的眼里只有日光,月光和烛光?” 染上一点红晕的面孔一点点的凑近冷雨寒闭眸详睡的面,安若悄然落地,双手撑在冷雨寒头的两侧,身子与冷雨寒的女儿娇躯不到一指之隔。 “呵呵,本王的眼里啊,怎么会只有三光政策呢?还有?” 故意停顿一下,冷雨寒突然睁开双眼,右手按住安苦语的后脑使劲向下一压,如预期的,冷雨寒看到了冷若语眼神中的慌张。 很好,安若语还知道怕? 冷雨寒的脸上闪过恶作剧的危险,趁安若语分神之际,冷雨寒左手迅速搂上安若语的腰身,身子一侧,便压在了安若语的身上。在安若语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樱红小舌一伸,非常适中的添了安若语满唇的口水香。 “你?”[ 羞赧?震惊?嗤怒? 安若语染满菲红的脸上在一秒间转换了n种神情。 “呵!几日不见若语的胆子倒大了么,竟敢直呼本王为‘你’了?” 这个不安分的男人,没事不好好在他的烟语轩呆着,倒学会来戏耍自己了? 他真当自己的耐心很好? “你!” 安若语微张着诱人的双唇,仿佛是在引诱着冷雨寒去一亲芳泽。 如此一副秀色可餐的美男图,若不是不想再留一个会无辜死去的人在身边,冷雨寒还真不想就这么放过安苦语。 命运要她做诗晗烟,那她就恭敬不如丛命了。 “怎样> 轻佻的言语,带有几分懒散的眼神,冷雨寒散乱的青发在白日的光晕下泛着黑色晶亮的光泽,狂霸到了极致。 这一瞬,安若语的心深深的被眼前的这个女子给烙上烙印了。 “砰!” “砰!砰!” “砰!砰!砰!” 安若语好像听到自己强烈跳动的心声,夹杂着震撼动荡的一颗芳心,似被冷雨寒的妖冶与张狂给俘获。 29.记忆中她的模样 “嗯?” 眉峰微挑,安若语被吓着了? 不能吧? 安若语不是暄昭的丞相么? 那里可是男尊的国家,没理由男人的承受力这么差啊?[ 不就是学了下波斯猫添了安若语满脸的口水嘛?打不过安若语还不带使诈滴? “美人在时花满堂, 至今三载空余香。 名花倾国两相欢, 罗帷绮箔脂粉香> 陷入回忆的痴迷,对女人一生的爱恋,只单是那寒雪梅花下的一眼,便已然倾了心,成了愿,至成死,化成灰,不灭不怠。 都说男儿薄情,都说男儿多情,薄情与多情,无非都是那些沉迷于痴情中无限的念想罢了。 想着念着,魂牵梦萦。 碧色的草地上,绝美的男子,一袭白衣,静静的睡着。 紧闭的长睫,如羽毛轻柔,般般入画。 唉! 烟语轩的主卧,塌上的美男儿依然在睡,守护在一旁的冷雨寒窝在边侧的小塌上,没那么好运可以安然入眠。 “王爷,先用些糕点吧。” 晚膳时辰已经过了三个时辰,莲茉担心的看着软在斜塌上坚持不肯回房的冷雨寒。 “莲茉,你也退下吧。” 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能给别人一份宽松就别那么抓紧。 困倦的摆摆手,冷雨寒吩咐莲茉出去。 “可是王爷,您一个人在这?” 莲茉有点担忧。[ 若语王夫喜好亲为,平日生活里的各项事宜皆喜亲自去做,不喜经他人之手。整个烟语轩内,除了有负责日常清洁的小侍按时辰过来清理之外,并无其它的贴身小侍。 每逢入夜,烟语轩便随着夜幕的降临一起沉寂在黑夜之中。 想着这园子入夜后的安宁,莲茉总有些不放心。 “没事,退下吧。” 纤瘦的小手一挥,冷雨寒疲倦的看了眼塌上依然睡着的人儿,蜷了蜷细长的双腿,将身上的暖被拉了拉。 以安若语这样的状态,看来今夜非得留宿在这冰凉的小榻上不可了。 张了张口,冷雨寒被一股困意侵入,终于坚持不住投梦到周公的怀抱里去了。而那刚刚还沉睡在塌上的人儿,却在冷雨寒刚刚闭上眸子的一瞬,抖了抖浓密的睫毛,露出一双载满笑意的瞳。 被女人亲吻过的唇上还残留着属于女人的味道,怦然心动的感觉一如三年前的相见在安若语的心底划上了不可言喻的厚重痕迹。 起身下塌,安若语蹲在冷雨寒已然入睡的面庞前,仔细描摩着睡在塌上的女子,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清笑。 “烟儿> 安若语想通了,不管她从前拥有过多少个男子,也不论以后还会拥有多少的夫郎,他都不想再去在乎了,他所应该在乎的,不是她从前有没有碰过别的男子,而是她此生是否会属于他,是否能够站在他的身边陪他到老。 “呵呵,小丫头,再也别想把我赶离身边。要是你再敢耍什么花招,我就把你掳到属于我安若语的天下去,把你藏起来,让你心中的千古霸业付水东流,让我们当初的约定,也一笔勾销,让你后悔莫及!” 贪恋着眼前人儿的美好,安若语站起身,把冷雨寒抱回床塌靠里的地方,让他躺在自己的身边。 一床锦被,很好的盖住了两人相拥的身肢,也掩盖住了安若语枕在冷雨寒肩头上的那瞬幸福。 “烟儿> 苒陌风,我安若语发誓,不会再让诗晗烟的心中只有你一个人存在了。 就算那个地方再狭小,再紧闭,我安若语也要拼尽全力占去一半,与你,与染夕,或者还有更多的人,平起平坐,同分秋色,决不再让步! 窗外,栏杆的暗处,一个隐入夜色的身影,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默默注视着卧房里发生的一切,无言。 他的小师妹,他的小烟儿,除了漠语妆和苒陌风,又碰了一个在他之外的男子? 翌日,冷雨寒窝在一个暖暖的怀里,睡的异常舒适。 “小丫头,今天你有口福了,就让本相给你烧顿菜吧。” 睡在冷雨寒身边的妖艳男子悄悄抽出被冷雨寒压到麻木的手臂轻轻下塌,走向院中的厨房。[ “小丫头喜欢吃些什么?” 提了井边的清水,安若语站在空空的厨间拄额自问。 现在已经过了早膳的时间,差不多还要一个时辰才有午膳。安若语很怕塌上那个小丫头会饿到,只好亲自动手经营膳食。 最近府里的小侍们减少了很多,安若语知道都是那个小丫头没事寻思出来的杰作。 可是好好的,干吗要赶走那么多的人? 弄得府中的各房还以为她准备解散王府,个个神色慌张,都在考虑是不是要先收拾下细软再说。 难不成王府亏空,已经没有银子了? 安若语想着,觉得不太可能! 凰凤九王是位同女皇君主的身份,整个凰凤的银财都有她一半,王府怎么可能没银子花? 其实,安若语想的并没有错,如今的凰笞王府穷的连一块多余的首饰都买不起,因为冷雨寒早已在暗中把王府的全部存银与金条全部都交给上官临去其它三国招兵买马了。 冷雨寒认为,自建帝制,将来要走的定是一条万苦千辛的曲折道路,军队是她赖以生存下去的强大力量。诗晗烟本身的三十万凰女军已被别人暗中调走,她现在只剩下临手中的四十万女军。 虽然女军本身比较强健,但若要与其它三国将近三百万的男兵去对阵,恐怕只是投石入海,连个浪漂都打不起来。 唯一的解决的办法就是招纳新兵,在不被其它眼线发现的情况下,储蓄自己的后备的力量。 当然,这些是非常隐密的军事情报,安若语是不可能知道的。 所以,就算安若语再怀疑、再纳闷也没办法。 当所有的下人都被冷雨寒赶跑的时候,当安若语那可怜的妻主饿了的时候,安若语还是得心甘情愿的来烧菜。 经过了约半个时辰的灶房火拼,安若语共烧了五品菜膳,两品甜食。 桂圆炖蛋、花生卤猪蹄、香辣豆花鱼、冰糖炖桥尾、芙蓉海四珍,紫薯椰蓉球和银耳甜梨汤,以及一份葱花鸡蛋饼。 安若语把膳食端进卧房叫醒冷雨寒,就见冷雨寒惊瞪着一双大眼,脸上写满了崇拜与敬佩。 “暄昭的男人也会做菜?甜甜的小球球,本王喜欢!” 流着口水一副馋食的模样,冷雨寒伸手就要去抓自己最爱的甜品椰蓉小球球。 “不先洗簌下?真没半点做王爷的样子!” 花眸狠狠一瞥,安若语伸手打掉了冷雨寒就要摧残膳食的坏手一只。 这个小丫头真是越来越像自己记忆中的模样了,俏皮且贪吃。 以前怎么没想到用这种办法去吸引小丫头的注意呢?有些后悔! 30.多少个无眠的夜晚 “洗簌?喔!” 起身奔向脸盆,冷雨寒先洗了洗脸,然后拿起盆架边上的簌口水,含了一口,吐出去,再含一口,又吐出去,如此反复了十来次,边吐水还边问着,“若语王夫,莫非你这是在答谢本王在这里守候了你一夜?” “嗯?” 用手托着下巴貌似想非常认真的在思考,安若语毫不客气的说道,“王爷守着自己的王夫不是王爷本来就应该做的?至于这桌菜么,好像是因为若语禁不住腹中饥饿才没法子动手做的,顺便捎着王爷而已。” “呃?这、这样啊?”[ 听说过气人的,还听说过像安若语这般气人的! 气得冷雨寒差点没把脸盆中的水直接泼到安若语那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妖孽脸上去。 哼! 看在美食的诱惑份上,冷雨寒决定先把这口气忍下!捎着就捎着呗,顺便就顺便呗,反正有自己吃的份就行。 “嗯!” 强忍着内心的笑,安若语在冷雨寒回到座位上的时候,适时的把筷子摆上餐盘,并把事先夹好鱼肉的碟子递到冷雨寒面前。 “多吃点鱼肉,对身体好。甜品放在饭后再尝。” “呃?多谢。” 冲着安若语做了一个可爱的笑脸,冷雨寒把鱼肉一口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嗯!香滑的鱼肉,酥嫩的豆片,混在一起的肉香豆香在瞬间冲入口喉的那一秒钟,绝对是上好的美味呐。verygood!” 竖起大拇指表达着自己心中的无限敬佩,冷雨寒十分陶醉的秀了一把口头英语。 “嗯?什么得?” 是哪个国家的语言?龙凉还是西领?安若语眉色稍紧,眸中起疑。 “啊?喔!是说若语王夫做的好吃的意思。非常的棒。本王发明的语言。” 吃的比较紧,但也不忘抽空解释一下原因,有些事,太早被人发现,会出人命。 冷雨寒可不想在没完成使命之前,就非常惨烈的被人以冒名顶替的罪名给放入大狱。 “噢,原来是这样,那还要多谢王爷夸奖了。再尝尝别的菜菜!” 状似解除一时的疑惑,安若语笑着替冷雨寒夹着其它的几样菜,并没有再多问什么。 “嗯,好。”[ 没有忽略安若语那一直蹙紧的眉梢,冷雨寒知道,安若语起疑了。 如果堂堂的暄昭文相连这点可疑之处都发现不了,那安若语也就空枉这一国文相的称誉了。 真是祸从口出! 吃的有些烦心,一桌上好的菜肴就在两个人各怀心事的低沉气氛中度过了。 由于冷雨寒只顾着风卷残云般匆忙扫光了五道主菜,竟一时疏忽把甜品给剩了。 安若语看着冷雨寒一副拼死也要把甜品吃下去的凶狠模样,只好无奈的将甜品用罐子装入餐盒,放在提菜的小篮子里给冷雨寒打包带了回去。 随后还笑眯眯的附赠了一句“王爷,请小心拿放,易、碎!” 当然,安若语在说话时特别加重了后面两个字的味道。 冷雨寒不太好意思的指指空空如野的盘子,问道:“那你怎么办?” 安若语仍是那副笑眯眯的良家妇男形像,非常委婉的说,“既然王爷这么喜欢,若语怎敢私留?再等半个时辰,午膳就会送过来了,若语稍等一会便好。” 不错!很有男人的风度! “一定要记得吃饭,不然本王会不安滴!强烈不安滴!” 冷雨寒在心中非常同意的赞叹一句之后,朝着安若语挥挥小手,然后就拎起装满甜品的小篮子三步一回头的走了,直到自己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安若语那一身洁白仿若天使般美丽的影子。 “呵呵,very good?我可爱的凰笞王爷,您给若语带来的事情越来越惊奇了!” 流水的声音哗哗而过,水盆中的碗碟餐盘在安若语的手下慢慢变得干净与亮白。 安若语轻淡的念着冷雨寒不小心溜出口的奇异话语,唇边勾着一抹邪魅张扬的笑。 世人所知道的只是暄昭文相过目不忘的本事,却不知道,安若语还是一个善于偷窃他人声语的高手。 安若语口中的那句‘very good’学的是字正腔圆,转折地道,和冷雨寒的声语发音分毫不差! “三月,让门中的探子去查下凰笞王爷前一年之内的所有事情,包括任何细节。” 把洗好的碗盘依次摆入灶台边上的小柜,安若语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吩咐。 “是,门主。” 空气中,一股药香飘过,一抹身影消失。[ “三月,你的伤势如何?” 没有回头,安若语说话的语气只是越发平淡。 “无碍。” 消失的身影远远传来两个没有温度的字,安若语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看来三月对于自己嫁给女子之事,还是无法释怀。 晚膳,冷雨寒没有让落阳送厨房做的饭菜,直接让落阳把从安若语那打包带回来的两道甜品去殿里的小灶上热了。 她过去监工,看到好的菜心就剥了洗净放到膳碗里洒点白糖,放点辣椒粉和盐,阉了一个时辰后倒进小碟子里,取之名为辣白菜。 之后,冷雨寒就伴着蒸好的白饭吃的津津有味,看的落阳在一旁又着急,又担心的。 “王爷,那东西能吃嘛!辣辣咸咸的。” 从没见过如此简易方便的膳食,落阳一怕有残毒在菜中,二怕菜食不干净卫生,若是吃坏了凰体,皇上怪罪下来,整个凰笞王府都担待不起。 “可本王在军队里经常吃呐。” “每天都吃,每顿都吃!” “每时每刻都吃,就吃!” > 在冷雨寒将近一个时辰的百般劝说、软硬兼施下,落阳终是勉强同意让冷雨寒每顿只吃半碟的辣白菜。 饭后,冷雨寒提早吩咐落阳退下去休息,不是她好心给落阳放假,而是那个叫上官临的男子来了。 “小烟儿蛮中意那个小丞相嘛?” 一说话便挑了根扎在胸里的心头刺,上官临一张俊美的容颜上有着难以隐忍的不安。 想当年在景山寺的时候,上官临没少给自己这位甚为冷漠的小师妹做好吃的,可任凭上官临说的肝肠寸断,诗晗烟就是不为所动,一张樱桃小嘴抿的紧紧滴,死活不肯张口吃东西。 惹得上官临当时那个心啊,死死活活不知折腾了多少个无眠的夜晚。 【关于书城的一些亲的留言,解释下。小殇的女主,都是普通的人,不是非常厉害的杀手之类的,都属于成长形女强,女帝文,所以,对于女主一出场就不能横空于世的构思,希望亲们能谅解。不喜慎入!!】 31.可悲可叹的大义无疆! “呵呵,人总不是一成不变的。变的对自己好些,倒也无妨。” 婉转表达出自已的想法,冷雨寒知道上官临就是那个一生追着诗晗烟不计一切后果拼死付出到最后却被莫语妆处斩的那个男子。 同时,也是在现代社会里同她一起步入婚姻殿堂里,不知什么原因,忽然背叛了她的那个心中藏了很多事情的。 冷雨寒虽然还不能了解他为何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但是,就算是当作还了这一世的债吧,她很想对上官临好些。 “小烟儿真的这么想?那要是我再做一次当年给你做的菜,你吃不吃?”[ 心中还是想再试一试,上官临不死心的追着问。 “呵呵,如果你肯把鱼肚里的肠子,苦胆,肺之类的都除掉,也许本王会考虑尝尝。” 小时候的诗晗烟在饮食上没少受上官临的荼毒。 冷雨寒想起诗晗烟当初被上官临夹着块带有鱼鳞的鱼肉硬往嘴里塞的恐怖情形,摇头感叹。 亏上官临还好意思在这讲掰! “呃?我没有杀鱼就做给小烟儿吃的?” 一脸的冤枉加无辜,上官临笑的有些吃力。 难怪烟儿不肯吃自己做的东西,敢情原因在这儿? 经冷雨寒这么一提醒,上官临隐约记起小时候的自己是有点那个啥,好像有一次直接把活鸡丢进大灶里给诗晗烟熬汤喝,惹得诗晗烟整整三个月没有再见自己一面,他说了千百遍的对不起都不行。 “想起来了?你那一锅鸡汤足以让本王一生铭记呢。” 其实,也许诗晗烟的眼里并不是看不到这个苦苦纠缠着她,为她执着付出的男子,只不过是小时候的心理阴影太大了,以至于本能的对上官临产生无视。 等到上官临为诗晗烟付出到再也不能让她无视的时候,诗晗烟正好遭遇了上官临的死亡。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青梅竹马般的爱情就至此烟消云散。 诗晗烟没有办法再去爱上别人,因为最值得让诗晗烟去爱的男人已经死去。诗晗烟之所以除三院,清六宫,独留皇后宠冠后宫,为的或许并不是莫语妆,而只是为了眼前这个为其倾尽一生所有的男子?也有可能是为了一些政治上的需要,再或者,只是为了让其它的男子免于再受莫语妆的妒性残害? 如果所有的推论完全可信,那冷雨寒可以十分伤神的说,诗晗烟的这一生,于公,是名留千古;于私,是无限凄凉! 可悲可叹的大义无疆! “呀!你走神了,小烟儿。” 摆出一根手指,狠狠搓在冷雨寒光润的面颊上,哈哈! 上官临在神游的状态中自我鼓舞着。[ 占了小烟儿的便宜,伟大且疯狂的进步啊! “嗯?” 脸上突然一痛,冷雨寒看着临脸上那副做贼心虚又害羞又害怕的小样子,心中忽然有个奇妙的想法。 如果那样做了,上官临会怎么样?会不会疯掉? 双手捧起临近在眼前的面孔,露出一脸坏笑,冷雨寒在上官临惊慌的眼神中,轻轻吻住了面孔上鲜红若滴的唇。 “你> 过于惊慌,上官临一时忘了挣扎。 就那么被冷雨寒吻着,被那股从未有过的酥麻感觉惊诧着。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烟儿的人了。记住烟儿的话,不论在任何时候,不论你面对的是谁,都要不顾一切的保存性命,因为,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在我的生命里消失。否则,我将生生世世的远离你,永不再相见!” 如果冷雨寒没有记错的话,莫语妆赐给上官临那杯毒酒的时候上官临是有能力逃走的。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莫语妆对上官临说了什么,以至于上官临心甘情愿的喝下那杯有毒的酒,妄丢性命。 “以烟儿的一生康健为誓,为我守护着你的性命,此生不改,与我,一生相依,不离不弃!你,能否答应?”想保护这个两世受尽伤痛的男人,冷雨寒不想将来有一天他会那么孤苦的一个人走在冰冷的黄泉路上。 “啊?” 被冷雨寒捧住的花颜玉面此时被震撼的只能张着青荷般美魈清雅的唇,无声无语,飘飘欲飞。 “唉,看来这事得下次再定了。” 看着上官临此时的表情,冷雨寒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玩的童话。 一只很爱憧憬幸福的猪,当所谓的幸福真正来临的时候,却吃惊的忘了怎么伸手去抓,结果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上官临就很像那只憧憬幸福的猪,笨男人一个! “不不不,我发誓,我发誓,我这辈子只会为了我的烟儿而活,我的烟儿没叫我死,我决对不去死,就算师傅要我去死我也不去死。我一定会和你一生相依,好好过一辈子,然后赶走你身边的那些个花花草草,让你的幸福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给。” 上官临在冷雨寒快要反悔的时候,异常冷静的说出了一长串的久远计划,惹得冷雨寒频频摇头。 看来上官临不只是个笨男人,还是一个脑袋不过电的笨男人,要是让他知道他将来最好的命运就是要与九个男人来共同分享一个诗晗烟的话,恐怕还不如让他死去。 当然,这是冷雨寒以上官临现在的心理状况来作下的判断,也许以后会有改观的。 “对了,小烟儿,我发现那三十万大军的踪迹了。”[ 没有任何相关的过渡,上官临跳跃式的思维已经炉火纯青。 “噢,嗯?” 一时没有回过味来,等回过味时,冷雨寒的脸色有些暗了。 到底,是谁有那个能力能够轻易拿到凰凤九王的凰笞令呢? 到底,是谁夺了诗晗烟统领三十万女军的兵权呢? “那边的消息我会继续盯着的。但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嗯?” 出了什么事?冷雨寒觉得这两天过得很安稳,并没有别的风吹草动。 “龙凉的郡主柳媚儿离府了。” 上官临很严肃的说,事情很严重。 “是本王允许的。” 既然答应了苒陌风让柳媚儿回国,冷雨寒自然就没有再约束柳媚儿出入府门。 “可她带走了你府上那个舞妓。” “你是说?” 漠语妆? 冷雨寒这才想起,自从有了关于漠语妆赐死上官临的记忆之后,冷雨寒就不想再顺着命运所支配的,去接近那个心意狠毒的男子。 所以,尽管是把漠语妆带回府了,冷雨寒还是顺着自己的性子一直把漠语妆放在云苑里,没有去看,也没有去理。 如今看来,似乎反倒让别人占了先机? “柳媚儿不会无缘由的带走一个人,除非那个人的身上有能帮得上她的地方。看来,我的小烟儿掉了一条漏网之鱼喔。” 上官临挑着眼皮,不是很在意,那样美丽的人儿,离自己的烟儿越远越好。 “呵呵,还是条大鱼呢!” 那可是她大凰国日后的一国皇夫,身份尊贵着呢。 看来,自己又有事情做了? “,替我办好一件事情。明天日落之前,务必在凰凤国边境的那条落水河上把柳媚儿给我截回凰凤。我准备上演一场英雄救美咯!” 落水河,柳媚儿,就算是你到嘴了的鸭子,本王也要给你拔飞了,让你空咬一嘴毛。 冷雨寒推开窗子,看着窗外泛起白晕的天空,夜,快要褪了。 “落阳,备马!” 冷雨寒用了诗晗烟本身的内功传音,一声闷吼,震得睡在邻边屋里的落阳惊慌失措,连外褂都忘了穿,只着一身白色中衣匆匆向马房跑去。 斜阳,古道。 碧草青青,在浩翰烟沙飞扬的凰凤边城道上连成一片漾人心意的绿洲。 马蹄声渐起,由远及近的“哒哒”声伴着那随音而来的两道云白色身影,瞬间侵入了路人的眼帘,人影过处,溅起激荡肆意的尘沙。 “哟!好美的女子。” 卷着烟尘扫过的少女身影,迷花了路人的眼线,也不知是哪家的人儿,生得如此娇艳,楚楚衣衫。 “落阳,还要多久才到落水城?” 落水城是凰凤国与龙凉国的交边之城,也是经由凰凤国到达龙凉国的必经之路。 “王爷,大概要一刻左右。” 双腿狠狠夹上马腹,落阳紧勒马缰跟上冷雨寒。 光洁的额头上已渗满了晶亮的汗珠。从天色泛白到落日西斜,落阳幼小的身子在一路的马不停蹄中早已筋疲力尽吃不消了。 “很好。驾!” 大喝一声,马儿脱缰般急速飞奔,冷雨寒再次将落阳小小的身影甩在身后。 “王爷?” 娇声中带着几分哀怨,落阳无奈,再次紧勒马缰,继续追赶。 紧追快赶的跑了一刻钟,跑得骨头都快散了,落阳终于看到希望了。 因为在落阳前方大概百米之处,一个高挑瘦削的身影正牵着马绳在一家商栈的门前左瞧右瞧,不知在寻着什么。而在那个身影旁边,一匹强健高挺的褐色马儿正大口大口的啃着商栈门前那棵青树上的叶子。 “王、王爷?落阳来晚了。” 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落阳跌跃下马,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气,丝毫不管自己此时的形像有多么狼狈。 “嘿嘿。落阳,你猜我捡到了什么?” 花眸含笑,微睇着手心里紧紧攥着的纸片片,冷雨寒笑的很是幸福。 “呃?王爷,落阳笨的很,哪知道王爷捡的是什么好宝贝。” 累都快累死了,还有力气去猜迷?落阳才不会把力气浪费在那种无聊的事情上。 “哈哈哈!就知道你笨猜不出来,和你说喔!你们家王爷我呢,嘿嘿,捡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哈哈哈。”贴在落阳耳边小心翼翼的低语,冷雨寒非常的满意的把手上的银票晃给落阳看。 “…” 落阳被冷雨寒震的说不出话来了。 那、那还是自家王爷么? 区区五十两银票就把王爷给乐颠儿了? 王爷什么时候那么爱银子了? “嘿嘿,你羡慕吧?不过,这是我的。” 冷雨寒看着落阳一副被定住不动的样子,很小气的把银票揣进内衫的兜里。 从小到大,冷雨寒连一块钱都没捡过,这回白捡个大便宜,她才不会分给别人呢。 “…” 落阳一双水灵的眸子里不可置信的闪着讶异,小口一张一合,憋得满脸通红,就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哪还是自家那个威武大气的王爷啊! “落阳?” 在收到落阳已经呆滞x分钟的信息后,冷雨寒这才反过味来,准备搭理一下自己可怜的小管家。 “王爷,你刚刚在那里左看右看的看啥呢?” 额上的汗珠腻上了驭马而散在脸侧的垂发,落阳拍了拍身上的尘,终于从呆滞中缓过劲来了。 “嗯?喔,我寻思着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银票着。” 边说边低下头再仔细的寻了一圈,冷雨寒这才牵起身旁那匹饥饿无比的马儿向商栈的门走去,顺便小小的阻止了一下马儿对小树的摧残。 真是的,把人家的树叶都吃光了,上哪找钱赔人家一棵树去? “王爷!” 小马的嘴里还嚼着几片新撕扯下的新叶,在路过落阳的时候,还飘着几缕叶香味,把落阳一天未进食的委屈都给勾了出来。 呜呜!敢情自己在王爷的心里,还不如个小马。 当然,更不如银子! 走进商栈,把马儿交给迎上来的小婢,冷雨寒径直向二楼走去,留下落阳随着小婢去订房间。 远离皇都的小城,少了皇都的喧闹与繁华,多了几分山野的平静与安宁。 这家名日‘归凰’的落水小栈,有点像现在的驻边旅馆。 前后三四百坪的地方,除却一个门口向南来迎接过往的商客,剩下的三面都建起了三层的木楼。 一楼负责商客们的吃食,二楼负责商客们的夜宿,至于三楼是负责什么营运的,倒是鲜有人知。 或许是因为通往他国的商客较少,小院子里大部分的时间很少住满人。 冷雨寒选了一间稍里的房间,是在二楼西侧拐角的地方,虽然光线不太好,但是隐蔽性较强。 多数的商旅一路舟车乏顿,都想找个温暖舒适的房间,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番。所以,冷雨寒的周围房间并没有其它的商客。 推门而入,一股被褥湿霉的味道尖酸的闯入鼻间,让一天未进食的落阳在被饥饿折磨过后又开始干呕起来。 “落阳,你从小的日子是不是过的太好了?” 这么一点点霉味就受不了? 无所谓的走进屋子,冷雨寒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折扇,挑开了通向床塌的珠帘。 “王爷恕罪。落阳并不是受不了,只是> 话还没说完,落阳忍受不了的蹲到门外边呕去了。 落阳有时很搞不懂,王爷的心里到底想的是那门子事嘛?就为了省那么几块银子?连命都不要了? “落阳,叫小婢换铺新的枕被来。” 虽然房间是冷雨寒选的,银子也是冷雨寒自己想省的,但也没必要连套干净的被褥都没有吧? 冷雨寒推开窗上的小格子,探眸望去,整座小院尽在眸中。 屋子的选位还算可以!霉是霉了些,看的真切就好。 “是。王爷。” 强忍着胃中的不适,落阳抬起头,一张小脸面无血色。 软软的走了几步,落阳几觉眼前一暗,“咚”的一声摔在地板上,幼小的身子顺着楼道直直坠下去。 “落阳?” 好像听到很大一声巨响,冷雨寒快步走到门口,视线顺着走廊瞧去,空无一人。 莫非听错了? 冷雨寒闷闷的走回屋,关上门,眼里有了些睡意。 其实,这么疲于奔命的,冷雨寒也好累。 拥有疲惫的夜晚,很容易让人贪睡。 一整夜,冷雨寒睡的有点寒,有点冷,有点不适,有点不安。 直到夜落日升,晓鸡报啼,冷雨寒才在睡梦中悠悠转醒。 睁开眼,冷雨寒习惯性的吩咐着,“落阳,备水。” 门外无人回应。 “落阳?备水!” 门外依旧无人回应。 “落阳!备水!” 大声重复喊了几次,冷雨寒的脸色才慢慢变的深沉起来。 如果冷雨寒估计不错的话,那她的落阳,是、不、见、了! 食毕早膳,冷雨寒在院子里逛位踩点,看看是否有何可疑的人出现在院中。 落阳不见了,上官临也不在身边,冷雨寒身处异世里,头一次把自己陷入到一个孤军奋战的情境之中,而且,还是一个不可估量出结果的情境。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快有三个月,这是首次没有人陪在冷雨寒身边忙碌着,一时之间,冷雨寒心内生出些许的不适应。 看着院子里各忙各事的婢女和男侍,冷雨寒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招来小婢要了壶麦子茶。 在这座边远的归凰小城,麦子茶算得上是最好的饮啜茶水。 低首抿口漫着麦香的茶水,冷雨寒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小楼里静静品茗的人儿。 32.落水之行 西南角的一桌,三男一女,男的皆以面纱遮面,女的身盘体阔,相貌英勇,貌似是凰凤本国人,一家之主。 西北角的一桌,两名女子大声谈笑,桌上摆满了风干的牛肉丝,葡萄干,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 靠近东面的一桌,只坐了一个客人,一个身着墨色亮袍的男人,桌上一壶茶水,一个花绿色茶纹的小杯,一支二尺长的玉笛。 玉笛周身碧绿晶莹,隐隐泛着一些刻纹。 冷雨寒的心紧了紧,握在杯缘的手也不由的上力几分。[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那支玉笛。 那是一支刻着龙啸图腾的玉笛。 在诗晗烟遗留下来的记忆里,那只玉笛,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一种皇室身份的象征。 如同诗晗烟本人的护身九蛉铁券一样,那是龙凉四皇子苒轻尘的随身之物。 难道,眼前的男子就是龙凉的四皇子苒轻尘?也就是苒陌风的四皇哥? 但是? 冷雨寒在心中暗忖,世人皆传龙凉的四皇子乃是美如冠玉,貌似天仙般的绝世男子,在世上的雅号曾有‘仙袖一舞天人恨,倾国一笑地宫摇’的惊世美名。 而眼前这名男子肤色黝黑,面容坚忍刚毅,传言与现实之间,似乎有太大的差距了。 莫非这名男子是代替苒轻尘来接应柳媚儿的?那支玉笛就是苒轻尘交托相认的信物? 冷雨寒心里正思量着,眼内眸光一转正看到那名男子正留了茶钱在桌上,欲起身向二楼走去。 冷雨寒故作匆忙的起身,脚底打滑没站稳般向男子身上狠狠撞去。 “姑娘,你走的似乎急了。” 男子正准备迈出门口,忽觉身后冲来一股蛮力,似来者另有居心,不怀好意。 唇角轻扬,男子侧身闪步,玉笛在墨袍中一个漂亮的旋摆,转眼之间便接住了冷雨寒快要与大地亲密接触的柔软身子。 “公子果然好身手。” 被发现了?倒也无妨。 本来就是想试探下眼前这名男子的身底,现在查出来了,冷雨寒面对的也算坦然。 “呵呵,多谢姑娘谬赞。姑娘倒不太像凰凤本土人氏?” 男子有些惊艳的开口,声音低沉,很厚重的男人气息。[ “嗯?此话怎讲?” 太久没有接触过阳刚味较浓的男人,冷雨寒不知心中升起的那股强烈的抵挡意味称作什么。 “是这样的,恕在下愚钝,凰凤女国乃以女子为尊,体力貌相皆非其它三国女子所能攀比。但姑娘却独树一帜,生得如此娇俏轻小,故才在下有此一问。” 难掩眸色惊艳,男子乌黑深邃的眼眸隐含几分欣赏。 “是么?那只能说公子见识浅薄了。凰凤女国,妙女成云,岂是公子可轻易窥得的。” 色狼一只! 见了陌生女子也不看认不认识就攀亲搭顾,轻浮的很! 冷雨寒发现这个世界的人,不论男女,都很自来熟。 “那倒是。姑娘见解地道,让在下身心受教。” 男子眼中噙着闪耀不明的光茫,看来这次要有意外收获了。 “嗯。那就谢谢公子适才的出手相救了。日后若有机会,定请公子赏茶,以谢公子今日的出手相扶。” 这个男子不简单! 虽是一副平庸无奇的相貌,虽然没有如苒陌风一般温润的嗓音,但在男子的身上,有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气息。 这种异于寻常普通人的压迫感,男子越是掩饰的很好,冷雨寒就越能感觉的到。 “既是如此,在下就把姑娘的话当成约定记在心里了,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办,暂就不打扰姑娘了。” 拱手作揖,男子对冷雨寒行的是男子与男子之间告别的礼数。 “好说,好说。” 学着男子拱手作揖的动作,冷雨寒此时已无心再去应对。 原来,自己真的不是诗晗烟。 自己没有诗晗烟那本身而成的英气,也没有诗晗烟那驰骋沙场的雄情壮志,更没有诗晗烟那可与男子同尊为王的气魄。 只是空有着诗晗烟的身份与地位,在心底的气魄灵魂上,却始终不如诗晗烟的万分之一。 今日自己所遇见的,不过是他国的一个普通男子,就已无力再去周旋,倘若将来所要面对的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或皇帝呢?[ 这样的自己,凭什么能够代替诗晗烟去完成她的千古霸业?有什么能力去保护诗晗烟想要留住的人? 心底的堤坝被悄悄钻出了缝,冷雨寒对没有定数的未来少了一点自信,多了一些迷茫。 还有落阳,那个只有十岁多点的女孩子,到底去了哪里? 一无是处的自己,在没有任何陪伴的情况下,要做些什么才能救回落阳? 视线随着男子的身影飘向了二楼东面的拐角,冷雨寒心底的压迫感越来越浓。 “公子,您回来了?秀香可想死您了呢” 二楼的里间,房门被推开,一名小婢自屋内迎出,甜甜的说出一句腻人耳鬓的话。 “呵呵,真不害羞。” 抬手捏捏小婢的耳垂,男子越过小婢的身子,将身上的墨袍解开甩到小婢的手上。 “呀,到底是秀香不害羞,还是公子不害羞呢?一进来就宽衣解带,要不要秀香为公子宽衣解带呀。” 笑嘻嘻的跟着男子从外屋走至内屋,小婢一路轻笑不止,手里接过男子身上脱下的一件又一件的墨色紧身袍子。 “呵呵,真是皮痒的丫头。该让泠绾好好教改下你了。” 随着身上袍子一件件的减少,男子的身骨也由强壮雄厚变的越发削瘦单薄。 “哼。泠绾他才不敢呢。他要敢我就抓了他的皮。” 状似恶狠狠的伸出修整好看的指甲抓了抓,秀香不依的在男子面前比划着。 “女子如刀刃,这句说的真不假。一不小心,是会惹上血的。” 褪下最后一件墨袍,男子好笑的点了点女婢的额眉,取了木盆里的水帕子,拧干,开始擦拭自己黝黑的面孔。 “公子,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嘛。您看这里要水没水,要吃食没吃食的,多没劲呀。” 怀里的墨袍沉甸甸的,女婢不情愿的抱着站在一边。 “呵呵,快了。” 水帕散着藕荷的香顺着男子完美的脸型一一掠过,露出一寸寸雪白的肌肤。男子看着铜境中那渐显瑰丽的美艳面孔,笑意盈盈。 “如果是快了,当然最好啦,还有呢,老太爷的寿辰就要到了。公子想好要送什么礼物了吗?” 将墨袍一件一件叠好,并整齐的摆进塌边的枕柜里,女婢随口问着。 “既然是寿辰,当然就得送点有意思的了。要不,把秀香送给老太爷好了。我的秀香这么机灵可爱,老太爷一定喜欢的不得了。” 丰神如玉镌,气质美如兰。 男子儒雅斯文,举止风流无限,颇有几分放荡的味道。 “啊呸呸呸!秀香讨厌死公子了。就知道欺负秀香,有本事公子欺负那楼下的人儿去啊。香秀可是看到公子一见那楼下人儿时的惊艳样哩。” “呵呵。那楼下的人儿啊?” 脑中恍然闪过适才见过的人儿,男子只是喃喃的念着。 诗晗烟是么? 凰凤国的九王,威风凛凛的七十万凰女军大帅? 而且> 男子低头想了想,一声声放肆的笑慢慢逸出了唇。 貌似,那个女子还是自己七弟的妻主呢! 哈哈哈哈! 浑浑噩噩的过了小半个上午,晚夏的落水开始变了天。 先是风云大作,再是电闪雷鸣,不稍一刻,豆子大的雨珠就倾盆而下。 霹雳啪啦的打砸着所有曝露在归凰小院的一切。 在雨露的润物无声下,归凰小院变的热闹起来。 收拾谷子的小侍急急找来避雨的苫布,一块一块,大的小的方的圆的手脚麻利的盖着。清洗被褥的小侍一边要把已经晒好的被单褥单收回来,一边还要搬回正在清洗的衣服,到处都是人影慌乱的脚步,你推我攘的。 一时之间,归凰小院在雨势中的忙碌景象甚为壮观。 “落阳,你究竟在哪里?” 视线透过窗上的小格子浇在院中拥挤的人们身上,冷雨寒在心底暗自担心起来。 虽然落阳较一般女孩成熟很多,但终究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 在凰凤本国还行,冷雨寒不担心落阳会出事,可若是被人贩子掳到别国去,落阳就是个任人宰割的小女孩。 这一趟落水之行,难道错了吗? 忍不住反思,冷雨寒心里的担心更加多了。 窗外的小侍在一阵手忙脚乱的收拾后都躲回自己的屋内避雨去了。 归凰小院刹时恢复了冷雨寒初入这里的安宁。 整个二百坪的院子,空荡荡的,空的仿佛能装下整片天地,静的只能听见满院的清雨声。 窗口的格子溅出了雨花,迸到冷雨寒的衣衫上,瞬间湿了冷雨寒一身白蚕绸衣。 昨日走的匆忙,冷雨寒并没有吩咐落阳带上需要换洗的衣服,当衣服被雨花打湿后,冷雨寒的第一反应就是皱起了好看的眉角。 “天不时地不利?连老天也欺负我?” 抖抖衣摆,见到上面湿了约有半腿的地方,冷雨寒只好将隐忍的想法作罢,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或许能找店家帮下忙吹干衣服?怎么着也是在店里湿的衣服么!没理由不伸援手? 冷雨寒非常耍赖的想着,开了门正要走下楼去,忽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喘息以及几声紧跟的脚步声。 外面都下了这么大的雨,若是平常人,恐怕早都跑的连鞋都掉了。 哪还有心思走的如此之轻,如此之小心? 再加上那个极为微弱的喘息声,难不成和落阳有关系? 顺着脚步声消失的方向慢慢跟去,冷雨寒总觉的这个归凰小栈有问题。 因为,太过平静的东西,往往是有惊喜随机附赠的。 正如冷雨寒所预想的,在湿漉脚印停止的地方,是一扇雕纹与装饰都比较老旧的木门,也是那扇通往小楼三层入口的门。 “去?不去?” 冷雨寒的心里正在打架。 骨子里很有冒险精神,可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冷雨寒的胆子当然也没大到敢一个人去闯别人的禁地。 可万一落阳真的在里面怎么办? 身子向木门左侧暗处挪了挪,冷雨寒使劲儿狠了狠心,去吧!大不了把命豁出去了。 反正都死过一回,穿过一回了,也不怕再死一回,再穿一回啊? 要是能穿回现代去? 嘿嘿,她冷雨寒举天拜地的求之不得! 这里的凰凤大业,还是留给真正的诗晗烟吧。 冷雨寒觉得,以自己的心性,实在不适合这种弱肉强食的地方。 轻轻的推了推木门上的把手,门,动了,冷雨寒踮着脚尖侧身溜进了门。 很黑啊! 门内突来的黑暗让冷雨寒立在原地没办法向前多走一步。 当冷雨寒过了视觉上短暂的盲视期,很努力的想去看清眼前一切的时候,冷雨寒才发现,原来那扇木门就是个骗人的摆设。 在冷雨寒的眼前,有一道约有十二阶的楼梯走道,走道两旁的扶手早已破损怠尽,空余下几根支撑着台梯的木板在昏暗的光线里左右摇晃。 楼梯台阶的正中央处清晰的印着一串小巧的湿印。 那么小巧的一串印子,如果不是女人的脚印,就只能是孩子的脚印了。 莫非是落阳的脚印? 心中唔然腾起几分窃喜,冷雨寒跟着脚印踏上那道不堪经折的梯阶,一路跟到另外一间屋前。 冷雨寒拈了拈裙摆上的湿水,在窗纸上化了个小洞,向屋内窥去。 屋内,置着简单的起居用品。 一张方桌两个竹椅,桌上有一个水壶,一套壶杯。梳妆台上有一柄铜镜,几盒胭脂。 台侧,脸盆架上的水正冒着白白的热气。 塌上,一名被白纱遮住面容的男子被人捆住了手脚,丢在床上。 男子的眼神淡漠,冷冷地朝着空旷的屋顶张望着。 那个男子是漠语妆? 不用去深究那面纱下的容颜,只凭露在外面的那双如寒星般冷冽的眸子,冷雨寒一眼就认出来,那名被丢在塌上的男子正是自己迫切想要找到的漠语妆。 可是按照脚程,漠语妆他们应该会在晚上的时候出现啊? 难道上官临的办事效率这么快? 想不出是哪里出了差错,但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哼!还真是登不上堂的小家货。才这么一点小事就把你吓破胆了?” 寂静无声的屋子传出一句女子尖酸的声音,尖酸中还带着嫌恶。 柳媚儿? 这么恶毒的声音还是自己见过的那个柳媚儿吗? 冷雨寒可不记得柳媚儿在苒陌风面前也是这么一副凶女人的模样。 换了角度往屋里瞧去,冷雨寒看到柳媚儿一脸怒气的自屏风后走出来。 在柳媚儿身后跟着一名腰宽体肥的粗犷女人,左侧手腕上方缠着几圈纱布。白乎乎的渗出几点腥红,看来是受伤了。 “是,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回话的声音低哑忐忑,一听便知是个粗莽胆小之人。 “该死,该死。你也得有那个胆量去死才行哟。” 今天柳媚儿穿的是黑色长裙,全身上下包的严严紧紧的,和那日冷雨寒看到的风情万种的柳媚儿差了千八百里。 “世间的男子真的都如此犯贱。爱他的他不要,不爱他的他偏要留着。活该一辈子没人爱。” 扫眼塌上依旧淡漠的男子,柳媚儿狠狠的骂道。 “是!是!郡主说的对。” 随着柳媚儿的眼望向塌上的男子,粗旷女人咽了咽口水,脸上布满贪婪。 冷雨寒在心中发笑,暗想这几句话是在骂苒陌风呢? 真应该把柳媚儿这类的女人称为‘狐狸美女’而非‘蛇蝎美女’。 蝎子吃不到东西只会悻悻的转头溜走,而狐狸就不一样了,因为它吃不到葡萄就会说葡萄酸! “说的对有用?废物一个!给你便宜你都捡不着。” 抬起一脚猛踹在粗犷女人的背上,柳媚儿站起身走到塌前。 手指掰住漠语妆的下鄂,细细的瞧着,“不就是一个草妓么?长的也不怎么样嘛?” 男子淡漠的视线落到柳媚儿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的任由柳媚儿嘲讽着,只有脸上的一巾白纱飘来飘去隐约现着男子与生俱来的绝世容颜。 “哼!看不出你还挺傲么?我就不信一副被人糟蹋过了的身子,还有什么值得你傲的地方!赵蔺,还不快过来,这可是龙凉皇室最好的补药呢,我现在就替你销销`魂吧。哈哈哈。” 从怀里掏出个蓝色瓷瓶甩给尚在地上不敢起身的女子,柳媚儿笑意盎然的坐到椅子上很满意塌上男子在瞬间僵直的身躯。 “是,是,是,谢郡主美意。” 一得到柳媚儿的允许,赵氏女人再也顾不得手腕上的伤,脚不赶手的爬上床塌。 伸手粗鲁的扯下男子的面纱,一手压住男子想要挣扎的身躯,直接将瓶口压进那张不停张合似在说些什么的柔润小口。 强迫瓶内的液体顺着男子的唇,男子的齿,男子的舌,快速滑入男子的口中。 33.一生荣宠永不负 这、这、这个坏到血液里的女人! 冷雨寒怎么也没想到柳媚儿这么卑鄙无耻! 居然用这招来对付漠语妆? 真是个可恶的女人啊! 要不?冲进去美女救美男?[ 好歹漠语妆将来也是大凰国的皇夫,那可是名正言顺的一国之凤啊。 怎么着也不能就让他这么大义凛然的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欺负了? 思想只是稍微走了下神儿,当冷雨寒再向塌上望去,那塌上的人儿已经可怜兮兮的被扯成衣衫不整了。 娇嫩洁白的身子在柳媚儿和赵氏女人的眼底下一丝不裹的展露出来。 药力发作,塌上的男儿似不能自已一般,抿咬着薄唇,抵抗的眼神已渐入迷离,玉盈如水的面颊上已渐显红霞。 被浓发遮掩的额头上已渗出水珠,沾湿了被女人扯散的长发。 冷雨寒下意识的挺了挺腰板,握紧有些颤抖的双拳,在心中暗暗祈祷,‘诗晗烟,想你短暂的一生乃是那么出色的将帅一枚,没理由连这两只废色女人都打不过啊。拜托你,显显灵,出来救一救我吧。’ “大胆柳媚,本王来也!” 飞起一脚踹开房门,冷雨寒使足了吃奶的劲儿冲进屋里,对着一脸惊愕还没反应过来的柳媚儿‘啪啪’就甩了两个耳刮子。 速度那叫一个‘快’字,阵势那叫一个‘猛’字。 随后,就见柳媚儿那张描画精美的小脸上迅速鼓起了两座小山,上面还有好几条手指飞过的印痕。 突然冲进门的冷雨寒显然破坏了屋中两个女子的大好心情。 只见柳媚儿肿着两边的脸颊,脸色阴到了极点。 在床上正实施暴行的赵氏女子被惊的目瞪口呆,切实的忘了此时她应该继续的动作。而她口中的那一行泛着泡沫的哈喇子正慢慢的滴落在漠语妆腾起红晕的胸脯上。 色泽很晶莹,场面很荒诞。 “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九王爷呐。你不在家里守着你的王夫,难道想跟着媚儿回龙凉不成?”丝毫没有被冷雨寒发现后的惊慌,柳媚儿抚着自己疼痛不已的脸颊气气说着。 “呃?” 一时被柳媚儿的嚣张气势给震了震,冷雨寒言语里有些吃紧。 冷雨寒本以为进来之后应该像电视剧里描写的那样柳媚儿机警非常,闪身躲过自己的攻击。[ 随后再伙同那个可恶的赵氏女人一起对自己以多欺少,各式武功轮番上阵,最后要么自己把她们踩在地上,要么就她们把自己踩到地底下去。 哪想到就自己刚才那不算精明的一冲就把柳媚儿给震慑住了,还原地不动的硬接了自己两巴掌? 那可是冷雨寒下了死劲儿的两巴掌耶! 冷雨寒煽的手都疼咧! “赵蔺,还愣着干嘛!还不把这个女人给赶走!” 火辣辣的小脸疼的那叫一个火辣辣! 柳媚儿恼羞成怒的喊着还在塌上流哈喇子的女人。 真是个蠢女人!在一旁傻愣着做什么? “是、是。郡主,小的这就来。” 边系衣带边下塌,赵蔺一个脚步不稳,跌趔两步,好悬没跪在冷雨寒的面前。 噗通一声,听得冷雨寒心惊胆跳,到最后竟哈哈笑了出来,抬了脚面挑起赵蔺的下巴,冷雨寒很好心的提醒一句,“你家主子在那边呢,要磕头也得磕对人啊。” “是、是。王爷说的是。” 低头应着挪回柳媚儿身后,赵蔺在心中吓出一身冷汗。 天呐,闯进来的这个女子不是凰笞王爷么? 七十万的凰字女军听的可就是凰爷的号令啊!她老人家怎么到这里来了? 赵蔺害怕的在心里着,要是被凰王认为自己和龙凉勾结,那还不得杀全家呀? 两年前,赵蔺曾参加过凰字女军,后因天生胆子比较怯弱,没办法上阵场杀敌,所以就花了点银子寻了关系退了军衔名号,回到落水老家找了份护院的差事。 赵蔺刚才那一跪,不是因为没有反应过来才愣住的,而是因为曾见过诗晗烟在统领大军时的狠绝与狂傲才被吓住的。 特别声明,是被吓住的。 那刚才笨拙蠢钝的塌下一跌,也是她自己故意跌的。 原因就是赵蔺寻思着,见了凰爷怎么也得行个礼不是么?只不过赵蔺被吓的有些厉害,脚没走稳,才落个跪也没跪成的丢人场面。 “呵!王爷还真好本事,只一面就把我的护院收服的妥妥当当的。难怪王爷的府上那么多的俊王夫俏夫郎呢。”[ 柳媚的心中燃起一团火,想她从小就爱着七皇哥苒陌风,一心只想嫁给苒陌风当皇妃。 可偏偏苒陌风就是不如当朝皇上的意,一直被其它皇子打压、欺辱。 为了能够顺顺利利的嫁给苒陌风,柳媚儿费了二个月的口舌才说服四皇哥苒轻尘劝皇上让苒陌风领兵攻打凰凤。 但是结果咧? 凰凤女国出了诗晗烟这么不鸣则已的女人,只一仗便叫苒陌风的十万大军死伤近半,不仅如此,诗晗烟还生擒了苒陌风回国,一纸婚书呈送龙凉,强逼两国联姻,害了她此生的大好姻缘。 柳媚儿念起往日之事,恨得咬牙跺足,若不是四皇哥不许她在凰凤闹事,她定要血刃眼前的女人,一雪夺夫之仇。 “如果你羡慕,大可以嫁到凰凤来娶个三夫四宠的啊?本王代皇姐先行允你便是。但这塌上的美男儿可是本王府上的人,希望柳妹妹还是不要夺人所好。” 警戒的意识稍稍松懈,冷雨寒很意外。 事情难道就、就这么解决了? “哼!不要夺人所好?王爷有资格说这句话吗?赵蔺,还不动手打?” 对苒陌风的爱就是柳媚儿心头上的一路荆棘,明明是她夺了自己所爱的人,她却还跑到这来堂而皇之的发表言论? 她有资格么? “这> 开嘛玩笑呢! 要她对凰爷动手,那不是叫她去死尼? 赵蔺虽是好色了一点,可还是性命重要啊。 眼中神色变了又变,转了再转,赵蔺犹豫的站在原地,不敢踏出一步。 ‘莫非赵蔺见过自己?’ 眼看着赵蔺一副有所顾忌似的不愿动手,冷雨寒可不认为赵蔺是被自己那所谓的拼劲给吓的忘而却步了。 仔细观察着赵蔺的身形,冷雨寒的脑中有一秒中闪过了诗晗烟本人对这个赵蔺的印象。 哈哈! 原来赵蔺是慑于诗晗烟的军威呐!那就好办多了。 “咳!” 冷雨寒咳了咳,换作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说道:“赵蔺,凰凤十五年生人。家住落水,有夫三人,于凰凤三十一年入征凰字女军,为默默无闻的马前小卒一名。” 冷雨寒念的是赵蔺在入军时的家中简介。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人与郡主只是银两交易,决无通敌叛国之心。请王爷恕罪,饶小人一命。小人一定谨记王爷大人大德,终生不敢怠忘。” 膝盖骨“喀嚓”跪地的声音听的冷雨寒心花怒放,看来老天还是有眼的,没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去。 冷雨寒故儿轻闲的摆摆手,“罢了,本王与郡主私交甚好,今日看在郡主的份上,就先饶了你吧。如果没什么大事,你就先行退下吧。” 没错!冷雨寒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不需要赵蔺帮着自己去打柳媚儿,只需要这个女人离开而已。 只有这样,冷雨寒才能势军力敌的从柳媚儿手中抢回漠语妆。 “小人谢王爷不杀之恩!小人这就告退,王爷万福!” 临行前回忘了眼塌上那个已经失去意识的美人儿,赵蔺一路小跑飞奔离去。 赵蔺可不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要是追问原因,当然很简单,世上的鲜花千万朵,决不单恋一枝花! 只要活着,她赵蔺就可以拥有更多更美更年轻的美男。 “哼!王爷真会收买人心。” 柳媚儿气得身子有些晃,这个国家里的女人太不靠谱了。 都怪皇四哥,为什么要把这样的女人介绍给自己啊?明明知道自己不会武功,还把这样的女人介绍给自己,不明摆着得放人么? “收买人心这倒总好过伤财伤人吧?若把银子换成刀子,恐怕今天这里就要血流成河了。媚儿郡主,语妆是本王府上的人,只要你把他的解药交给本王,本王可以保证,永不追究此事。” 见柳媚儿没了帮手,冷雨寒当下松了口气。 见好就收的道理冷雨寒懂,若是公然动起手来,说不定人家柳媚儿小手一挥,这个小屋就要变成自己的小骨灰盒子了。 “哼。不给又怎样?王爷有时间和我在这里闲扯,还不如把人抱回去好好消消火吧!” 脸上火辣辣的热感时刻在提醒着柳媚儿要快点去消肿的担忧。要不是很担心脸上会留有痕迹,柳媚儿死也不肯放过眼前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诗晗烟! 还解药呢,她柳媚儿白挨这两巴掌了? “柳、媚、儿、” 定定的吐出三个字。 “怎么着?” 接茬者一脸的不在意。 “算、你、狠、” 揽起塌上瘫软的身子,冷雨寒在临迈出房门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回了柳媚儿三个字。 “谢王爷抬举。” 这一句回的更加不在意。 哼,抢了她的人还想让她给什么好脸色看的么? 柳媚儿很是嚣张滴关门送客。 春花秋月了一夜,塌上的两人相拥而眠,享尽世间极乐,却在醒来后默默无声,相对无言。 沉默僵持了约有两个时辰,冷雨寒终于小声开了口,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她和漠语妆的人生,不会再有回路,只能顺着命运所安排的,纠结在一起,纠缠一生。 “那个,你打算怎么办?” 只着一件仅能遮身的小衣,冷雨寒从被子里钻出来,套上中衣,准备下塌。 “王爷希望语妆怎么办?” 没有回答冷雨寒的问题,漠语妆金口难开,冷冽的眼神落在冷雨寒露在小衣外面肌肤上的青紫痕印上,淡淡的绕出一丝惹了冷冽的清散柔光。 “呃?这个?你如何打算?” 瞧着漠语妆那不乐意的小模样,冷雨寒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怎么着?他瞧不上自己这个王爷? 哼!向来都只有她看不上别人的份,哪有别人看不上她滴份? “那王爷就能随便决定语妆的清白了?” 胸口斑驳的粉色印迹昭显着昨夜的春风暗渡,美眸内的柔光渐缓,漠语妆不施粉黛的容颜如朝霞映雪,红润非常,隐约带着几分低羞与薄怒。 “嗯?语妆啊,本王觉得这件事情不能这样讲是不?那、你不是中毒了么?本王只是出于好心替你解毒么?” 中衣只套了一半,冷雨寒撑着半边痛起来的脑袋,努力忽悠中。 “所以呢,王爷就应该顺理成章的把语妆给吃干摸净?真是不错的借口!” 漠语妆玉面如冰,冷冷扬起不屑。 “嗯?吃干摸净?拜托,昨晚你不是也有吃本王,摸本王么?” 吐吐舌尖,冷雨寒后悔的把后半句话说出口。 以她和漠语妆现在不到一尺的距离,冷雨寒很怕下秒就被漠语妆留下半条命在这张小床塌上。 “不是吃干摸净?原来堂堂的凰凤九王爷也是个沾了腥不敢承认的主!” 赖吧,赖吧,我看你还能怎么赖? 要是把本公子我惹火了,就和你拼了! 谁让你毁我清白着? 谁让你毁我清白还不认账着? 虽然这清白> “本王不是不认啊,本王以为你不想认嘛!” 语气一软,冷雨寒没傻到自刨坟墓的地步。 看漠语妆那活生生要把自己掐死似的小模样子? 呃!冷雨寒好怕怕。 “说清楚点!” 怒火稍稍缓和了点,漠语妆眉额蹙紧,盯着冷雨寒,想要在冷雨寒脸上看出什么。 “嘿嘿,本王不是怕你看不上本王么?” 稍微没了一点自信,冷雨寒说的是实话。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冷雨寒突然间发现,这个世界里的美女帅男多的可以拿沓来计算了。 除了诗晗烟那五位王夫不说,其它的人,只要是冷雨寒看到的,女皇诗晗然,郡主柳媚儿,还有眼前这个抿着一小脸衿怒的漠语妆? 他们哪一个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把冷雨寒那原始天尊般的自信心给打击的落花飘零,再不复当初! “王爷的意思是,肯与语妆交好?” 小火被浇熄了一半,伴着点点的愉悦,漠语妆对冷雨寒的投降似乎很欢迎。 “唉!本王从来也没想甩了你啊。只是有些事,本王需要去消磨一下。” 想到漠语妆将来会斩了上官临,冷雨寒还是很排斥把漠语妆留在身边。 即使知道漠语妆是诗晗烟命定里的正主,冷雨寒也想再拖一些时间。 结果,这一拖,就拖到落水来了。 好好的清福没享成不说,还把落阳给弄丢了。 看来,如果不顺着命运的安排,会受到命运惩罚? “王爷此话当真?当真给语妆一个归宿?” 水眸如雾,露着点点星寒,漠语妆对冷雨寒的话暗含着几丝考量。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本王可以向你保证,一生荣宠,永不负你。” 冷雨寒说的坦荡方正,本来么,都让他当一国之后了,还不算宠他至极么? “一生荣宠,永不负我?” 仔细观察着冷雨寒没有一丝做假的眼眸,漠语妆的心底像是被人用东西狠狠砸了砸。 试问世间,有谁可以真正做到‘一生荣宠永不负’? “当然!本王所说之言如同圣旨,圣旨即出,如何悔口?” 如果注定无法摆脱被安排好的命运,那就心安理得接受,顺便再努力巩固一下根基好了。 反抗不了的人生,冷雨寒只能尽全力的为日后的人生考虑。 “如果他日王爷反悔的话,语妆必会让王爷痛失此生最珍贵的东西。” 扬起高傲的下巴,漠语妆做出此生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也正是因为这个最正确的决定,才成就了漠语妆将来一国皇夫的尊贵地位。 “放心!放心!本王绝对不会反悔的。那现在,能让本王下塌了?” 点头如小鸡啄米般做出承诺,冷雨寒很想起床啊。 落阳还没有消息,冷雨寒准备再去探一探那间救出漠语妆的小三层。 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移开被子下的双腿,漠语妆眉头轻扭,身子靠后侧了侧,给冷雨寒让出一小块跳下床塌的地方。 “嗯?你不舒服吗?” 注意到漠语妆似有不适的小动作,冷雨寒停住下塌的动作直直的盯着漠语妆。 “没有!” 异常迅速的回答,漠语妆泛红的玉面生花,美的让人心动。 “没有就好。本王还有些事要办,一会再把午膳给你端进来。” 再怎么反应迟顿,冷雨寒也猜到了几分。 呵呵,想来这漠语妆或许还是个清倌?守身如玉的本事不错啊! 可也不对,他昨夜明明就很热情很熟悉的好不好? “王爷小心。” 朝冷雨寒点了点头,漠语妆并未追问冷雨寒去做什么。 何为‘分寸’?漠语妆心里清楚的很。 34.像不像本王的心 “嗯。你也小心。” 如果懂得分身术,冷雨寒希望可以一边去寻落阳,一边在屋内守着漠语妆。 责任这两个字,是很压人的东西,哪怕是没有爱情,也要努力去做到自己该做的。 冷雨寒不想在有限的时间内,让光阴,似水流年。 “王爷,这个是你的?”[ 不知漠语妆是怎么找到的,如白玉绵缎般的手指此时正朝着冷雨寒晃着一个叠成粉红色心形的纸片。 “一百块的人民币?” 冷雨寒愣了愣,自己不是把那个当作在现代里的回忆给埋在王府后花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爷认得这东西?” 漠语妆纳闷的瞧着指间的东西,这么漂亮的小玩意,是用什么叠的呢? “就当本王送给你的定情之物。像不像本王的心?你可收好啊,世间只此一枚,丢了,便绝迹了。” 罢了罢了,本就是属于漠语妆的东西,没想到兜兜转转,费尽心机,还是转到了漠语妆的手上。 天意啊。 冷雨寒在这一刻,是真的相信所谓命运这个言论了。 “定情之物?语妆多谢王爷厚赠。” 透过小格子射进的阳光,漠语妆把那枚用人民币叠成的小心放进了胸前衣衫的锦囊内。 从此一生,那便是他心中最贵的珍宝。 “不客气。” 物归原主而已! 冷雨寒推开门,走了出去,留下漠语妆一个人呆在霉味尚未散去的小屋。 “少主,南冥来迟。请少主恕罪。” 冷雨寒离开之后,屋内突然出现一名黑纱遮面的男子,跪到漠语妆乍然变冷的面前。 “原因?”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漠语妆目色清冷,睇视着面前男子。[ “南冥、南冥…一时为女色所惑,着了北堂的道,失了寻少主的先机。” 男子有些愧疚,是他害主子身陷险境,还、还、还差点失了贞洁。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无视男子眼底的悔意,漠语妆说出的话冰凉若水,令人胆寒。 “少主,南冥自知罪无可恕,死一千次也不足惜。但南冥实在放不下少主一人在世上辛酸存活,南冥大胆,肯求少主宽限南冥两年陪在少主身侧侍奉,待他朝少主重登幽堂之位,南冥定当以死谢罪。” ‘砰’! 男子伏地扣首,额头磕在地面上,竟把平整的地面磕出一个半指宽的土坑来。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跟在身边十六年的属下,竟然抵制不住一名女子的诱惑? 无视男子磕出血迹的额头,漠语妆笑得很冷很淡。 “南冥谢少主不杀之恩。” 男子掏出靴中匕首,一刀向右手划去。 刹时,血光飞溅。 男子一只右手被齐齐削断,血注喷洒而出,在男子身上瞬时泛开了血的海洋,而男子的身却一动未动,仿佛身体下所流出的,并不是他自己的血。 “呵!幸亏你是个左撇子。” 这个傻子,自残谢罪? 淡淡的扫了扫眸,漠语妆凉凉的话里含着一丝被刺痛的讽刺。 “南冥日后定会多加谨慎,保少主周全。” 出血处未作任何止血措施,男子单臂发誓,做足了硬汉的形象。 “嗯!把这十枚翡翠针交给南修,让他去查查来历。” 手心里多出了十根碧绿色翡翠银针交给男子,漠语妆的神色很是阴暗。 “这就是打入凰爷体内的翡翠针?”[ 男子接过翡翠银针,脸上的惊讶闪瞬而过。 “嗯!用了一夜的时间只搜出这十枚打入王爷体内的翡翠针,还差两枚没有找到。” 漠语妆也很奇怪,当时幽堂线报上查到的是十二枚,为何现在只找到十枚? “是,南冥尊令。” “另再传南谷拨四名幽影暗卫给我,自落水回皇都,我要保王爷周全。” 按现在的情形来看,这个小栈快要不太平了。 漠语妆几乎可以嗅到令自己神经都为之振奋的血腥味道。 “谨尊少主令。” 在男子起身之时,男子身下的血海居然奇迹般的溶入男子衣衫之内,未留一滴在地面上。 “退吧。” 紧了紧身上的衣衫,漠语妆眼眸一闭,侧身躺回被子,昨儿的一夜,真把身体折磨的够呛。 隐隐作痛的身子,看来要休息好几天了。 寻找落阳之事并没有冷雨寒想象中那么容易。 究其原因,冷雨寒总结了两点。 首先,是她自己个人的原因。 谁叫她在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没有好好的学一学自己本身的技能哩? 像其它小说中所写的,一个个穿越的女主要么是特工,要么是杀手,再要么就是某某武馆的接班人,自小就练了一身可以守关杀敌的本事,而偏偏她就只是一个比较□□的富二代? 每天在老爹老妈的遗产下风流快活的过日子。 唯一学的还算有点形状的太极也是在姨夫千万次的呼唤中才磨练出来的。 所以才使得她来到了这个以武称雄的世界之后变的一无是处。 即使是收了诗晗烟那伟大且英勇的身子骨,也还是原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扶不起的阿斗一个。 再着呢,就是属于诗晗烟这个时代里的人都太聪明太腹黑了,脑袋一个比一个灵光。 害得她哪个也惹不起,只有被别人算计的份。 这不么? 冷雨寒前脚才踏入上次找到漠语妆的小屋子,后一步,就被几个魁梧强壮的女人给包抄了起来。 紧接着,冷雨寒幻想中的那一幕就出现了,七八个女人比苍蝇还让人头痛的一涌而上,把一个纯纯的现代好姑娘给群殴的那叫一个惨呀。 见过外国人打橄榄球没? 冷雨寒此时就感觉自己正在参加一场橄榄球比赛,只不过很不巧的,冷雨寒正是那个任人鱼肉,肆意扔撇的球! 终于,在冷雨寒快要把自己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的时候,场外一声鸣笛,中场休息? 暂时结束了冷雨寒被人摧残的悲壮历史。 “呵呵!想不到名扬战场的九王原来只是个肉布袋呀?瞧瞧这张可人的小脸,哎哟哟,你们这些人也真够狠毒的,难不成九王爷招惹过你们?” 纸扇轻摇,转眼抬住了冷雨寒低沉的脑袋,说话的男子一脸甚为可惜的模样。 “是你?” 冷雨寒记得和自己说话的这个人,是那个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 依然是黝黑的肤色,依然是坚忍刚毅的面容,如果非要说些不同之处的话,冷雨寒总觉的男子的腰身好像瘦了很多。 “正是区区在下。” 扇纸在冷雨寒眼前轻轻一扇,男子很大方的回话。丝毫不介意被冷雨寒给认出来。 “你的目的?” 明人不说暗话,没理由把自己揍到这种地步只是为了欣赏自己惨不忍睹的‘美’貌吧。 “九王果然痛快。但是,在下真的没什么目的。” 扇尖困扰的抵在耳边,男子貌似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骗子。” 这是冷雨寒给眼前男子的称号,傻子都能看的出来他对自己是有预谋滴。 要不然的话,自己好端端的脸上能像现在似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吗?这可都是他的杰作呢。 “骗子?是对在下的爱称?” 男子完全忽略冷雨寒眼中的鄙视。 人都说,越是被人鄙视,越是证明有实力,只有打不过才会以小人之心来鄙视滴! “哼。” 要是有孙悟空那双火眼金晴,冷雨寒定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把男子秒射成千疮百孔,看他还那么嚣张不。 “哼?” 有模有样的学了学冷雨寒的语气,男子突然想起什么,“九王好像是在找人吧?” “你把落阳怎么样了?” “哟哟哟!小猪还学会叫了?落阳?谁是落阳?” 男子可不知道这归凰小栈里还有一个叫落阳的小婢子。 “落阳是本王的婢女。” 很想捍卫本土产权一下,可冷雨寒实在不太会骂人,想骂也张不开口。 “哈哈!九王莫不是在说笑?凰爷的婢女怎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九王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男子大笑不止,贴着冷雨寒的面颊靠近耳际,暖暖的呼出一口热气,意图很明显的挑衅。 “本王要是知道还能混的这么惨?”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着气人的,就得说没素质的话。 身子倏然一颤,冷雨寒不太适应男子近距离的接触。 “那还是由在下告诉凰爷好了。这里啊,可是落水城最有名的烟花之地喔。” 充满魅惑诱人的声音传进冷雨寒的耳,男子说的声音很轻,却足够让冷雨寒心中一震的了。 这男的他想干吗? 像柳媚儿一样找几个男的来对付自己? 不、不太好吧! 昨天晚上才刚刚那个完,又来? 受不了的,能不能换明天? “哈哈。看凰爷的意思,似乎会错在下的意了。这里虽说是落水最有名的烟花之地,不过呢,倒不是让人亲自动手的,而是有专门的人负责演出。让看的这人心里啊,痒痒的。” “真人表演秀?这山高皇帝远的,也不怕皇帝带着人来扫黄哈?生意构思不错,值得学习!” 暂时忘却自己的处境,冷雨寒在心中小小钦佩一下。 “呵呵,看来九王对这挺感兴趣?那在下不妨就请九王看上一场,可好?” 言毕,双手一拍,就有女子拿来靠椅和麻绳,把冷雨寒里三层,外三层的绑了个结结实实。 “九王慢慢看,在下还有事,恕不能陪观在侧了。” 卷衣抽袖,男子欠了欠身,抬步走了。 只剩下先前群战冷雨寒的八名女子,站在冷雨寒的身后,静静陪着。 “你、你、你,本王才不要看什么乌漆八糟的东西,快把本王放开。” 冷雨寒用力挣着身上的绳子,用尽全力大喊。 “把九王的嘴给我封了。大白天的,太聒燥了!” 门外走廊里飘来了一声男子不似真切的话语,冷雨寒愣愣的被一个女人把一条毛巾堵进嘴巴里。 这个男人,会传音术啊? 屋内的烛光暗了下去,冷雨寒看到床塌上被人架上几名男孩和一个身材稍瘦的女孩。 接着,有人在他们的嘴里应该是喂了点迷药之类的东西,然后,一副活色生香的□□就在冷雨寒的眼前上演了。 屋内的光线很暗,暗到冷雨寒根本看不清塌上人儿的真正面孔,只是莫名觉得塌上那名少女的身影似乎很熟悉。 那个少女,难道是…落阳? 塌上的几条人影将人生中最美的良宵一夜演绎的淋漓尽致,冷雨寒听着塌上传来的隐隐少女声音,心。彻底的沉入谷底。 一场□□秀持续上演将近两个时辰,直到冷雨寒坐的身体麻木了,周围的环境才现出些许亮光。 身上的麻绳不知何时已被人剪去死扣,冷雨寒动动被勒出血痕的手臂,脚步不稳的向塌边摸去。 那是一种心脏突然爆`裂的感觉吧? 塌上,奄奄一息的躺着一个人儿,正是冷雨寒苦苦找寻两天的,落、阳! “落阳,落阳?” 抱紧软如沙泥的身子,冷雨寒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尝到了眼泪的咸味。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落阳?到底是为什么? 回忆的伤,席卷了冷雨寒所有的神经。 落阳,本王一定不会放过这里的人。 所有伤了你的人,就算是走到天涯海角,本王也会替你把这份公道给找回来。 背起落阳小小的身子,冷雨寒眼底的泪,滴滴落在黑暗的泥地走廊上。 一如冷雨寒此时沉重的心,孤独而绝望。 原来不论在哪个世界里都一样,都没有人可以得到天上掉下的馅饼而一路幸福着。 那些充满无助与彷徨的忧伤,都是自己走向强大的动力与坚强! “四皇哥,这就是你所谓的替我出气呀?” 冷雨寒走后,屋廊的尽头走出两个身影,一个是柳媚儿,一个是刚才出现在冷雨寒面前的男子。 “呵呵,还没出气?人家堂堂一个王爷都被你的手下给打成那副鬼见愁的模样了。” 玩笑之语一出,男子笑的有些失常。 那个女人还挺要强的? 被那么多人群抠都不曾哼出一声,不愧是皇家的骨血,硬气十足! “哼!我巴不得她被拆掉手或脚的呢。四皇哥,你是不是看上她了呀?要不怎么对她这么手下留情呢?她抢走了你的人你都不跟她算账,还好心的把她的丫头还给她?” “呵呵。她碰了我的人,我不是也找人碰了她的人?正好> 眸下一凛,男子淡漠的眸,瞥瞧一眼在身旁尤作抱怨的柳媚儿,薄凉的唇,泛起一丝幽凉。 “但愿四皇哥说的是真的。可千万别学七皇哥,一遇见那个女人就丢盔卸甲,成了人家的入幕之宾。” 柳腰慢摆,柳媚儿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呵呵,小丫头,要不是有地方还用得着你柳家,就凭这句话,你早已死过一百回了。” 逸然俊美的容颜,冷若寒霜。 男子掌心轻抚在身侧的墙上,转身,向着与柳媚儿相反的方向离开。 在那面被男子掌心拂拭过的墙上,一个手掌大小的空空墙洞,正隐约透着适才屋内尚未散尽的消糜之色。 一天一夜,落阳的身子在发烧,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冷雨寒窝在塌边不停的给落阳换着被汗水粘湿的手帕,心里担心的紧。 这个小丫头,到底犯了什么错,要受到这样非人的对待? 端起水盆,冷雨寒想去外面把水换一下。 在落水这个偏远的小城,医学技术还不够发达,连个正儿八经的有证大夫也找不到。冷雨寒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来给落阳降温,希望能够暂进压下落阳体内的燥火。 上官临那边,冷雨寒已发了信鸽出去,希望他可以快点赶来。 在这个人情生涩的世界里,陷于危难之中的冷雨寒,能够想到去求救的,只有上官临。 “这世上怎么会有王爷这样的主子?” 漠语妆坐在窗边的小椅上,静静的品着茗,视线落在打水回来的冷雨寒身上。 “什么意思?” 脸上的伤只简单的用清水洗了一下,冷雨寒姣好的皮肤上,留下了青紫相交的淤痕。 “不就是一个奴婢么?值得王爷这样护她周全?” 想不通,也理解不了,奴婢为主子付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搭上了一条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必把这种再平凡不过的事情看的那么当真呢? 还大张旗鼓不要命的跑去救人?值得么? 漠语妆至今还没有从那样狂野妖娆的画面中缓出神来。 一身是血的女子,眉头扭着一抹倔气,搂着一个遍身是血的女孩子平静的站在自己面前,平静的说‘本王回来了。’ 然后就再也无法支撑的倒在自己的眸底晕死过去。 那是怎样的一种信念呢?漠语妆很好奇。 “奴婢也是人,不对么?” 冷雨寒来自现代社会,冷雨寒的思想自然也源自现代社会里的平等互助。 冷雨寒没有办法像漠语妆或者其它人一样,看着有人为自己去流血,去受伤。 因为,受不起。 35.可以许你一生相伴 “奴婢,只是奴婢!” 除了为他们这些当主子的挡风遮雨之外,在某些时候,就是主子的另一条命,另一条求生的路。这是漠语妆从小就被灌输的观念,也是漠语妆从来都不曾去怀疑的行为准则。 “真冷血!” 这个时代里的人真冷血! 低下头不再去看漠语妆冷漠的眸,冷雨寒没有再去反驳什么。[ 冷雨寒知道,漠语妆与自己的距离,不仅是这个时代的距离,还是跨越了两个不同时空的宇宙距离。 “这不是冷血!是常识!如果王爷死了,这世界上还会有第二个凰凤九王么?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由不得谁心生怜悯!” 如果可以,漠语妆也不想踩着那些人的尸骨往前走。 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所以,十七年了,他一直在别人的白骨中生存,也一直踏在那些人的尸骨之上,一层层向上努力爬着,从不气馁! “语妆,本王恨呐!” 恨自己的无能与软弱,也恨自己的躲避。 都是自己自作聪明的以为躲在属于诗晗烟的那小片天空里,就会得到命运的垂怜,从此就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她错了。 世上的事情,不是她想安宁,上天就会赐她一片安宁的地界。 “每个人都会恨,无妨了。” 恨不会改变什么,只会增添人心里的险恶,让世俗变得更加让人无奈,除此之外,不会有任何的好处。漠语妆早就看清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望着冷雨寒突然抬起的小脸,漠语妆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为什么在冷雨寒的脸上会看到‘反抗’这两个字? “语妆,本王想改变这个世界。” 小口里吐出的是无比坚定的话语,冷雨寒不想再继续躲避下去了。 命运,如果不让她在沉默中爆发,那就让她在沉默中灭亡! 她要生的伟大,死得光荣,活得,重如泰山! “哦?改变这个世界?王爷真大胆!” 泛起绝美弧度的唇角轻轻勾起,漠语妆笑了,笑的如牡丹绽放,颜色绚烂,光艳丰常。[ “有句话你听过么?” 冷雨寒知道漠语妆在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什么话?”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如果不想改变世界,那就改变自己。” 这句话,是冷雨寒那已经仙游的妈妈说的。 妈妈在很年少的时候当过知青下过乡,深受毛爷爷那代领导人的思想熏陶。 “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哈哈哈!” 漠语妆笑的身子有些颤,如此好玩的说法,真有意思。 “很好笑么?你不要小看本王,本王的未来是充满光明,充满前途滴。” 冷雨寒说的理直气壮,本来就是啊,诗晗烟将来可是会成为这个世界里的女皇耶。 “王爷听过苍蝇的故事么?” 心情不再似初见冷雨寒时那般繁鹜,漠语妆闲情忽起,很想给冷雨寒讲个故事。 “什么意思?” 今天是冷雨寒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因为冷雨寒越来越不懂古代人的思想,莫非,有代沟?跨越几千年的代沟? “有一只冲进卧房里的苍蝇很想飞到外面去吃食。它日飞夜飞,整日在屋顶盘旋,就盼望着有一天屋子的主人能够打开门放它出去。 可惜每一次它都没能如愿的飞出去,因为屋子的主人一见到它,就拿起手帕拼命的打啊打,然后在它飞远之后,把门又紧紧的关上。 结果,每日每夜,苍蝇只能看着外面美好的世界不停的叹息,因为它永远也出不去。” “说重点。” 老鼠运木头,大头在后面? 漠语妆他、他说话大喘气啊! “重点就是,苍蝇的未来也很光明,只不过,它出路无门而已。所以只能永远的被困在屋子里喽!”[ 双手一摊,漠语妆无比遗憾的说着。 “你把本王比作苍蝇?” 很气愤! 冷雨寒激动的站起身,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吃痛的咧咧嘴,消停了。 “呵呵,语妆怎敢把王爷比作苍蝇啊!” 苍蝇都比王爷有自知之明的好不好?这句话是漠语妆在心里加的。 想要改变世界? 以前怎么没听王爷说过? 况且,就凭王爷一人之力? 恐怕连我都扳不过吧! “语妆,如果我可以呢?” 冷雨寒知道漠语妆在笑自己,那是因为漠语妆不懂自己,所以冷雨寒不怪。 世事本就如此,不是有那句名言着么?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看来在这个世界里,能够不问原因不计后果,始终站在自己这一方支持的,永远都只有上官临一个人。 “王爷这是很认真的在问语妆么?” 她的眼,深沉幽暗,有让人深陷的本事,难道,这就是属于尊者的风范么? “当然。” 冷雨寒回答的很肯定。不想改变自己,那只能改变整个世界了。 让这个世界少一些悲欢离合,少一些伤痛,不好吗? “王爷若是认真,语妆可以许你一生相伴。” 把心给她,便是他此生最重的承诺。 从他被她扯褪衣衫揽至塌上的那么幼小的时候,他就做好把心交给她的准备了。 这些年来,若不是她一直闭口不提,他又怎会甘愿与她做对世人眼里的府外人? “呵呵。那本王倒要谢语妆厚爱了。本王想从语妆手里要一样东西。” 冷语雨想到了上官临,想到了那颗危险的定时炸弹。 “王爷请讲。” 她要和他谈条件?谈什么条件? “本王要一个人的命。如果本王真的可以改变整个世界,希望语妆到时不要忘了今日的承诺就好。” 虽然上官临已经答应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守住他那条命,可是,还是双重保险比较好。 “语妆非是耍赖之人。王爷放心。” 呵呵,一个人的命? 难道她可以洞悉天机么? 漠语妆的心沉了沉,幽堂的预言是真的? ‘九天玄星凰王现,一统江河定平川。阴阳相隔十人路,独留幽主震凰晗。’ 难道> 眼前的凰王,真的就是它日一统四国的女帝大凰儿? 他一直深深爱慕着的女人,真的就是日后名垂青史,深受后世敬仰、崇拜的大凰帝? 临近晌午,冷雨寒跑到一楼食膳处要了两样简单的膳食端回屋内,和漠语妆草草吃了几口了事。 人在外地,自然不比在王府的奢华,平常百姓尝起来很不错的膳食到了漠语妆的口里,就变成了无食欲,乏味的很。 冷雨寒看了眼明显没有什么胃口的漠语妆,心里升起一股怜惜。 想来漠语妆也是自小娇生惯养的挑剔人种,哪里品过这般清汤淡水的饭菜。 “语妆,你不再多吃点?”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吃饱喝足才能有精神逃出这里,吃的这么少怎么行? 刚才出去拿膳食的时候,冷雨寒悄悄观察了她们现在的处境。 然后,冷雨寒发现了一个很挫败的事实,她们被人盯梢了,而且,还不是一伙人。 “不了,吃不下。” 放下筷子,漠语妆含了漱口水,除去菜色中的怪怪味道。 “语妆,辛苦你了。” 冷雨寒知道漠语妆是跟着自己才受到的这些苦。 若漠语妆的命盘和诗晗烟的命盘没有纠缠在一起,也许现在的漠语妆可能早已嫁为人夫,过着常人羡慕的相妻教子的小生活了。 在诗晗烟的记忆里,漠语妆是凰凤国前丞相漠清文之子,因其母亲支持前任皇太女而被现任女皇诗晗然连降三级。后又因逆谋逼宫篡位而被除官藉,入奴藉,所有宗谱在列之辈,女子被卖为奴,男子则被充为官妓或者卖入青楼。 那时的漠语妆才初入垂髫之龄,小不少于五岁,大不多于七载。 还未享受童年的美好,便被归入贱藉,从此开始他颠沛流离的舞妓生涯。 “不辛苦,命苦。” 要不是一时松懈,他怎么可能来到这个破地方? 漠语妆看到冷雨寒眸内的怜惜,缓缓笑了。 原来她也会关心自己? 漠语妆还以为中了返童草后的女人再也不会关心自己,只会去关心她那几个王夫的。 “语妆,要不,本王先租辆马车送你回去?” 冷雨寒问的没辙。 其实,在落水的这几天,她们三个没有一刻是舒服着过来的。光是看她们现在一大伤一小伤再加一昏迷的伟大战果就知道了。 她们现在已经山穷水尽,快要全军覆没了。 除非上官临可以在外面那些盯梢的人动手之前赶到,否则,就以自己现在这种手不会提肩不能挑的可悲情形来看,她们绝对没有活着回去的机会。 冷雨寒不怕死,因为曾经死过。 可冷雨寒害怕别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害怕别人离开时那股痛彻心菲的冰凉。 “不要!” 简单扼要的两个字,生生把冷雨寒想要继续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那、那你想要啥?陪本王一起死?” 本来就被身上的伤痛给折磨的精力全无,再加上还要照顾昏迷中的落阳,冷雨寒实在没有力气去照顾语妆了。 “可以。” 若生一起生,若死一起死! 从他认定她的那一刻,他就是这般想的,只是,她全都忘记了。 忘记了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一切,曾经有过的近十年的夫妻感情。 不去理会冷雨寒有些发怒的面孔,漠语妆斜眸微挑,瞄了瞄窗缝处隐隐晃动的那几条人影。 “那你说,怎么才能回去啊?” 冷雨寒快要被漠语妆给憋出内伤来了。如果漠语妆能自己回王府的话,至少自己也能省点心啊。 “怎么?王爷就那么见不得我在这?” 笨女人!如果他回去了,她以为她还能活着? 若不是慑于幽堂那四名幽影暗卫的名号,恐怕屋外的那些人早就冲进来把她们给剥皮卸骨了,还能留着她的命到现在吗? 传闻中不是说凰王乃大智之人么? 漠语妆垂了浓密的眼帘,也许事实,并非如传言那般? “你想歪了吧?本王是怕你有危险?” 冷雨寒决定好好和漠语妆理论一下。 “王爷就不怕语妆有命出得这个门口,没命进得凰府大门?” 漠语妆一脸的不以为然。 “这个?也是啊!万一路上来个劫杀什么的,你也就变成芳魂一缕了!唉!还是人多力量大一点。就是死了,也能少给别人添点麻烦,好收拾。” 冷雨寒不再说话了,第一回合,战败! “想通了?” 太没挑战力了。一句话搞定! 完胜! 漠语妆收回闲玩的心思,拿起桌上的筷子沾了茶水在桌面上无聊的画圈圈,心中暗暗琢磨着。 掳自己的人是柳媚儿,欺辱落阳的人是龙凉的四皇子苒轻尘。 而窗外的那些人,一股是西领邵家的软卫队,另一股是暄昭皇室秘密培养的破狼军,再加自己的幽影暗卫,四国人马齐集落水。 这个远离皇都的小城,此时真是群星熠啊! 看来凰凤女国这块宝地,真是别人眼中的一块肥肉! 皆想得而占之,拥而抢之。 扣扣!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漠语妆眸色陡寒,望向门锁扣下的地方。 那些人,等不急要动手了吗? “谁?” 漠语妆阻住冷雨寒前去开门的动作,高声问道。 “小的傅铬,是归凰小栈的掌柜。” 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瓮声瓮气的,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何事?” 扯着冷雨寒来到塌边,漠语妆示意冷雨寒扶好落阳,自己拿起一张椅子走向门口。 “小的是来询问一下客家,您的栈费已经不多了,是否还要接着续住?” 漠语妆和冷雨寒相视了一眼,冷雨寒不明所以的摇摇头。 当初是落阳交的栈费,冷雨寒根本不清楚落阳交了几天的房租。 漠语妆无奈的叹口气,示意冷雨寒不要出声。 紧紧握住椅子,漠语妆故作镇定的说,“续住。进来拿银子吧。” “是,客家。” 稍等片刻,门被人轻轻推开。 “我让你有来无回!” 一见屋门被推开,漠语妆马上手中用力,轮起椅子狠狠向来人的后脑砸去。 “唔。” 被砸的人还来不及反应,就瘫倒在地,后脑处冒出一股血注。 “哼!掌柜?” 眸光扫了扫来人脚上的军靴,漠语妆扯碎来人身上的衣衫,露出没入膝腿处的军靴边沿儿上面的一个红色狼头标记,那是暄昭破狼军的军标。 “语妆,你?” 很少见到血腥画面的冷雨寒晃了晃眼,险些昏过去。 “王爷久经沙场,见的都是大场面。这点血光对王爷来说,应该只是星星之火吧。” 漠语妆用脚踢了踢地上瘫软的身子,捡起一根被打散的椅子腿塞到冷雨寒的手中。 “你、你要干吗?” 看着那双还睁着瞅向自己的眼睛,冷雨寒恶心的想吐。 “不求救人,但愿自保。别人都杀到家里来了,王爷还要坐以待毙不成?” 接过冷雨寒怀里的落阳用被单裹在自己背上,漠语妆看也不看冷雨寒一眼,玉面阴冷似地狱里的无常,背起落阳快速向门外走去。 不想在诗晗烟面前暴露身份的漠语妆,准备自寻生路。 “语妆?” 好帅的男子! 冷雨寒被漠语妆瞬间迸发的男子气概给惊住了。 这、这、这还是在现代的那个漠宇吗? 原来漠宇的前世,这么让人感慨心动? “王爷还不走?” 回眸,瞥向还沉浸在木然中的冷雨寒,漠语妆淡问。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那里傻愣着? “走,走。” 冷雨寒耳提面命的听着漠语妆的话,快步跑着跟随漠语妆跑向屋外。 “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我们还能出得了这个归凰小栈。” 情急之下,顾不上男女之分,漠语妆拉起冷雨寒的手,把冷雨寒护在身侧。 “但愿吧。” 冷雨寒丧气的回答着,她自知一向都没有好运气,上天也真的没有给漠语妆和冷雨寒多一点的好运气。 当漠语妆和冷雨寒左转右转再右转左转的终于转出了冷雨寒当初特意订下的那间屋子,来到院里的时候,一排排的黑衣人早以整装待命守候他们多时。 “一群乌合之众!” 唇里冷冷吐出几个冰凉刺骨的字,漠语妆腰上软刃一震,银光乍泄! 寒锋尖利,招招直取要害,身影所过之处,血光四起,残肢飞散。 鲜腥的血伴着人的凄厉叫声,化作朵朵梅瓣染红了漠语妆身上的一袭白衣。 冷雨寒被漠语妆一手抓住掩在身后,护的很牢,很紧。 冷雨寒的一颗心快提到了咽喉,惊的说不出话来。 原来、原来在那个时代里既爱哭又怯懦的漠语妆,回到这个属于他自己的时代里竟也是个一身骁勇、傅粉何郎的惊世美男儿! “王爷若有时间闲想,不如留些精神替语妆断后!” 一剑削开眼前黑衣人的肩膀,漠语妆说话时气息紊乱。 那个该死的柳媚儿,到底给他下了多少份量的软身散? 害得他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恢复功力,只要一运气,周身就会泛起几股无法捋顺的力量,压抑着本身的内功心法。 36.欲拿凰凤,必除九王 “断后?啊!收到。” 被漠语妆一语点醒,冷雨寒甩起手中的椅子腿使劲儿砸向身后□□的黑衣人。 只不过,就冷雨寒那点花拳绣腿的力气,对于每天都在刀刃上行走的黑衣人来说毫无威胁力。 单是轻轻松松的一刀劈过来,冷雨寒手中的椅子腿就少了一半,吓得冷雨寒小手一松,那仅剩的半根椅子腿也就那么轻易的与大地拥抱去了。 “王爷果然> 一语惊愕,漠语妆无语,未到片刻,决定放弃冷雨寒。 与其让她帮自己断后,还不如他自小心些罢。 至少他还能保证让他们三个人活着离开。 实在不行,只好暴露自己的身份,唤出幽影暗卫。 刀光剑影,死伤无数;残臂断膊,血流成河。 大批的黑衣人接连加入战阵,一批死去,另一批就迎上。前赴后继,源源不断,在漠语妆滴血的剑尖前,塞成一堵厚厚的死尸墙。 “欲拿凰凤,必除九王!杀!” 黑衣人中有人喊了上面这句话。 紧接着,疯狂涌上的黑衣人全都个个剑指冷雨寒,招招狠刺,大有夺命之势。惊的冷雨寒急忙躲闪,身上香汗淋淋。 “欲拿凰凤,必除九王?” 凰凤国因九王诗晗烟的凰女大军而得保安定,只要主帅一失,凰凤必乱。 看来那三国此行的目的一致,那就是,务必要留下诗晗烟的一条命!不然的话,怎么会达成协议联起手来一起狙杀他和诗晗烟呢? 漠语妆在心底暗自嘲讽一声,猫虎为谋,狼狈为奸! 看来此次凶多吉少,不想与诗晗烟同生共死都不行了? “烟儿,怕么?” 没有再生疏的称冷雨寒为王爷,而是亲昵无比的叫了冷雨寒的小名,漠语妆抽回刺进眼前黑衣人身上的软剑,挑眉问了一句。 “怕。” 冷雨寒很没骨气的缩进漠语妆的背后颤抖的回着,引得漠语妆无奈的抽了抽唇角。 “如果怕,那就闭上眼睛。语妆会让时间从此静止。”[ 白纱在冷雨寒眼前一现,蒙住冷雨寒因血色而惊颤的眼眸,漠语妆因打斗而红润的唇吻上冷雨寒白纱下毫无血色的冰凉唇瓣。 轻轻的吻,带着漠语妆好闻的体香,只一秒,便匆匆撤离。 随后,冷雨寒的耳边就又响起了那惨绝人寰的痛叫声与骨骼被强行切断的‘咔咔’声。 “语妆?” 心底莫名的恢复平静,冷雨寒口里呢喃着漠语妆的名字。 原来,在自己小时的那个流星花园梦里,漠语妆就是那个可以让自己安稳放心的,花、泽、类! 没有硝烟的战争总是由鲜血与泪水筑就而成。 当一个时辰平静的过去,冷雨寒在漠语妆用白纱为她蒙起的世界里躲过了她此生最为血腥的一幕。 当身边有力的身躯开始变的松软,当空气中的血味变的欲加浓重。 当一滴不知是血水还是汗水的液体落入手心,当一名男子稍显讥讽的话语飞进耳朵,冷雨寒再也无法平静了。 “看不出凰爷的夫君还挺能打么?” 抬手一挥,所有的黑衣人都停止了原本进攻的动作。 一名身着墨袍的男子出现在小院的门口,踱着步子走到离漠语妆两米之遥的地方,停住。 “没想到一向不谙世事的飘舞公子也有那个观看凶兽斗的雅致?” 凶兽斗,是龙凉国贵族之间的一种玩赏,就是把人放到烈兽之中,然后观看人与烈兽之间的殴斗。 漠语妆此言一出,明显是把自己比作人,而把那些黑衣人比作兽类。 在骂着别人的同时,把自己的形境表述的明白清楚。 而飘舞公子,则是龙凉四皇子苒轻尘流连舞行的花名雅号。 同为雅舞之冠,漠语妆与苒轻尘自然也是旧识。 “有魅舞之尊的飘魅公子亲自上阵临演,飘舞岂能独善其身?” 世人给苒轻尘飘舞之称是因其舞姿灵逸惊风、缥缈醉玉;世人给漠语妆飘魅之称则是因为漠语妆的舞不仅沈腰潘鬓、落雁翩鸿,更是因为漠语妆在那轻袖慢抛、丝萝飞启的舞蕴当中暗含几分魅惑人心的味道。 狭路相逢,苒轻尘的目光越过漠语妆的身骨望向躲在他身后蒙住眼睛的女人,轻笑浅淡。[ “呵呵,飘魅身陷其中,乃情势所逼,非飘魅甘愿为之。倒不似飘舞公子这般,本来无事,硬要凑进来掺合个一招半式的,着实让人羡慕飘舞公子淡薄的好性情,飘魅佩服。” 一语双关,同行之间讲究点友谊。 漠语妆没有把苒轻尘与其它两国联手对付凰凤的事情说的那么明眼。 但聪明人的智商一般都有那个举一反三的前途滴,苒轻尘当然可以听的出漠语妆话里的意思了。 “呵呵。飘舞本是迷中人,安可闲作解迷人?” 呵!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这么嘴硬? 如果不是敌人,苒轻尘在心底很欣赏此生能有这样的举国齐名之伴。 “迷局本是人自定,解迷入迷原一人。” 针锋相对,漠语妆淡淡的答着,与苒轻尘暗暗较起嘴劲儿。 “语妆> 白纱下的眸微微睁开一点,冷雨寒扯下白纱看着面容刚毅的苒轻尘,心底不禁有些恼怒。 敢情漠语妆和苒轻尘是老敌家? 思绪里飘然记起,四年前不就是龙凉国第一个起兵攻打凰凤,结果被诗晗烟一仗挡在落水河之外的么? 如今,四年过去了,龙凉国的人怎么还是江山不改,本性难移? 西领和暄昭的头儿都没出面瞎搅和呢,他龙凉就又先出来混场面了。 “依飘魅之言,倒是轻尘的不是了?” 撇下私交,苒轻尘道起自己的本名,言下,此时便是国与国之间的纠葛了。 “轻尘若真如此想的话呢,那语妆也就稍稍安慰些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 漠语妆高傲滴扬扬美艳华贵的眸子,如小孩儿斗气一般目光直直向着苒轻尘威逼过去。 “哼!” 嘴边飞出一句轻哼,苒轻尘很蔑视漠语妆的存在。 明明可以一刻钟解决的事情,就是因为漠语妆才把时间拖久了,害得他都没能赶上老头子的寿宴? “漠语妆,你很能打是不是?那本皇子今日就给你个机会。十人撂不倒你,本皇子就用一百人;一百人撂不倒你,本皇子就用一千人;如果一千人还撂不倒你,那本皇子就把脑袋拧下来当贺礼送给你!” 似诅咒般的狠毒,苒轻尘后退一步,袍袖一扬,黑衣人就像是午夜勾魂的使者朝漠语妆再次扑了上来。 “语妆,你的手?” 黑衣人再次包围上来,冷雨寒看到漠语妆握着剑柄的右手在滴血。 漠语妆的身下,横七竖八的倒着上百具黑衣人的尸体。 那些从尸体里流出的血水已经漫过了漠语妆的鞋底,温热的血温此时正沿着鞋面慢慢向上攀沿。 “小伤。” 身体的极限将至,漠语妆不想让别人听了暗语,加大对他们的攻袭力度。 把裹着落阳的被单勒紧了点,漠语妆尽量集中精力,迎接新一轮的斗兽之战。 一刻钟过去,漠语妆身下的尸体多增十具。 黑衣人,亦多增十人。 一个时辰过去,漠语妆身下的尸体多增五十具。 黑衣人,亦多增五十人。 两个时辰过去,漠语妆的身下多增了上百具黑衣人的尸体。 黑衣人吃了漠语妆的亏,败下阵势,转换攻守之计,停止近身攻击只是将漠语妆与冷雨寒紧紧包围起来,试图逐渐缩小包围圈的范围。 “烟儿,要小心。” 黑衣人中多了一蓝一褐两个身影。 虽然他们躲在黑衣人的身后远远望着不曾参战。 眼神掠过黑衣人身后的两名彩色影子,漠语妆只一眼就认出那两个人是谁。 西领邵家五十万软卫军副统领、邵家三将军邵士凡?暄昭统领二十万皇室破狼军的新任武丞相夏宇轩?这两个人在本国的名号都非常响亮,年岁也都正好是风华正茂、野心勃勃的少年英雄时代。 看来,鱼肉之宴,各国都想分得一杯羹。 心底暗暗分析着此时战况利弊,漠语妆稍一分神,便被从身后偷袭而来的剑刃划破手臂,躲闪不及。 顿时,血流如注,顺着漠语妆的手腕倾流而下。 “语妆,你要不要紧?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本事,保护不了你。” 看着漠语妆手上滴出的鲜红,冷雨寒心里莫名的疼痛起来。 像是久违的那种心疼,为着深深恋人而担心。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 自己好好的不招灾不惹祸,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对待啊! 冷雨寒被压抑一下午的神经终于失控,无法抑制的抱着漠语妆流血的手臂痛哭起来。 “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啊?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们了啊?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啊?以多欺少的懦夫,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就算是变成猪、变成狗也不会停止对你的诅咒。呜呜!该死的黑衣人!呜呜!该死的龙凉国!呜呜!该死的苒轻尘!苒轻尘,你就是一只猪!你就是一只奔跑在田野上的猪!你就是一只奔跑在田野上染了禽流感、得了疯牛病的注水猪!啊!我要画圈圈诅咒你们!诅咒你们!!” 女人撒拨似的鬼哭狼嚎震的正在进行新一轮攻击的黑衣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神情呆滞的站在原地,傻了一片。 他们所有人的心中都在毫无疑问的想着一个相同的问题,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那个在战场上临危不乱、威风凛凛的凰笞王爷吗? 他们都很纳闷啊,这传闻和现实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尤其是当他们听到最后那几句辱骂苒轻尘的话之后,所有人的额上都不由的滴下一滴的替她担忧的冷汗啊! 看人家凰笞王爷骂的,就是够水准,有水平! 让他们所有人都五体投地的汗颜呐。 强行忍着不笑的黑衣人们渐渐开始节奏感很强的抖肩运动,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那女人骂的可是他们那身份尊贵、举止高雅、陛下宠溺、国民爱戴的龙四皇子苒轻尘啊! 再看躲在暗处的那一蓝一褐两个身影,此刻已经无声的笑倒在地上。 哈哈哈! 早知道苒轻尘叫他们过来是为了让他们观赏这一幕的话,那他们一定会把其它几个人全都叫过来。 哈哈!这凰凤国的女王爷也忒逗了吧! 站在黑衣人群中的苒轻尘有点忍无可忍,一张经过刻意修饰的面孔此时阴沉的有点恐怖。 “该死的女人,你有胆子再给本皇子说一次?” “哈哈哈!烟儿骂的好,骂的真好!” 不争馒头还争口气呢! 打不过别人还不准在口上逞逞威风啊> 漠语妆笑声张狂,隐隐现着尊主的霸气。 果然是他的好烟儿! “啊?” 被漠语妆的笑声打住了哭泣,冷雨寒哑着声音望着狂笑中潇洒激昂的漠语妆,脑海里突然想起一句很久很久之前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那句话写的很像冷雨寒现在的心声。 “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覆了天下也罢,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虽然,漠语妆的眉间并没有朱砂; 虽然,自己并没有为漠语妆覆了天下。 但冷雨寒依然觉得,这句话很适合眼前这个一身是血却如寒梅一般充满冰肌玉骨,在一片危险中傲然绽放的血色男子。 “呵呵。烟儿,这是有始以来你说的最对的一句话。” 没错! 即使是血染江山也抵不过他漠语妆此生绝无仅有的一笑,瞬间,倾国倾城! 短暂的插曲似空谷回音,在每个人的心海里埋下了颇为涟漪的一笔。 漠语妆握了握冷雨寒的手,手中银剑如灵蛇追兔,在黑衣人尚未回神之际,一刃横扫,招招毙命。 倒下的黑衣人还来不及哼声,就已气绝生亡,魂归天去。 等到黑衣人发现漠语妆已经开始动手了,倒在漠语妆脚底的黑衣人尸体已经多达三十具。 加上受伤退阵的黑衣人,短短两个时辰,被漠语妆剑挑的人数,已达到二百之上。 漠语妆的体力也几尽枯竭,连站都无法站稳,只能靠在冷雨寒的肩上。 “龙凉皇卫听令,速取九王人头,不惜任何代价!” 身份与尊严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侮辱,苒轻尘冷色绝然,发下命令。 那个女人,怎能骂他? 视线飘向站在黑衣人身后的那两个还在轻颤的蓝、褐身影,苒轻尘在心底暗道一声,笑死你们算了。 “喂,苒皇子下狠心喽。” 只为一个女人出动皇卫,未免有点太过狠心? 蓝色的身影用手肘顶了顶快笑到岔气的褐色身影,兴灾乐祸的说着。 “哈哈。就他老爹那皇卫?还没本相的破狼军厉害。就更别说斗得过小妆妆的幽影暗卫了啊。” 笑渐不闻声渐消,褐色身影一出口竟是异常亲切的‘小妆妆’三个字。 “也对啊,小妆妆怎么不出动他的幽影暗卫呢?” 打的那么辛苦做什么? 后面还有他们两个人呢! 多少也留点体力来对付他们两个人嘛。 一点体力都不给他们两个人留,明显是看不起他们么! “哈哈!小妆妆应该是不想在九王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吧。不过,皇卫一出,以小妆妆现在的体力,恐怕无以应对喽。” 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满是看戏的色彩,褐衣男子纵身一跃,跃至小院的屋顶,拍拍衣襟上的灰尘,说道:“还是这里的视野比较宽阔啊。” “夏相倒挺会选位置?” 紧跟上来的身影站稳之后,两个身影相继坐下,一同舒舒服服的看着院内持续发展的好戏。 “烟儿,小心!” 拽着冷雨寒躲过一个黑衣人来势凶猛的银剑,漠语妆腿脚一软体力尽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口鲜血溢出咽喉,顺着苍白的唇角沽沽划下。 “语妆,对不起!是本王,本王保护不了你!” 指尖还来不及堵上漠语妆口中未散的血花,冷雨寒就已经听到剑忍刺入自己身体的闷响,以及后背上那被剑尖挑开皮肉的‘兹兹’声。 那声音,很像冷雨寒在现代最爱吃的烤肉声音! 有那么一秒钟,冷雨寒如是想着。 “烟儿!烟儿!” 漠语妆使出最后的力气接住身子倒向地面的冷雨寒,一掌辟在袭击冷雨寒的黑衣人肩上,把黑衣人震的飞出两米远。 “语妆,对不起!看来本王要先走一步了。是本王连累你了。你快、快跑罢!” 身子瘫软的倒在漠语妆的怀里,冷雨寒觉得命运真的很公平。 在那个世界里,漠语妆死在自己的怀里,在这个世界里,自己马上就要死在漠语妆的怀里,因果轮回,世事返,何时是个尽头? 视线里的漠语妆已经开始模糊不清,冷雨寒在心底有点不甘心。 很想问一问命运,为什么它安排了自己与漠语妆那么多次的死别,却从来都不肯怜惜一下自己和漠语妆给她们一条生路呢? 37.杀的惨烈,赢的悲壮 “烟儿?烟儿?醒一醒,烟儿?” 心疼的把冷雨寒拥在怀中,漠语妆脸色深沉。 犹如烈狱里的幽冥使者一般噙着仿似鬼魅的阴狠笑容缓缓站起身。 漠语妆抬起血痕累累的右手高高举向空阔的天,唇语轻动,音若千年冰川,化作在场每一个黑衣人的催命符,冷冷说道:“幽堂暗卫听令,所有在场的人,一、个、不、留!” “是,幽影暗卫得少主令!”[ 稍显青稚的声音刚落,就有四道白影手持血玉宝剑凭空出现在归凰小院内,步影轻飘,紧紧将漠语妆和他怀里、背上的人儿护在四人所围起来的包围圈之中。 “杀!” 在漠语妆一声令下,四柄血玉宝剑瞬间出鞘,玉刃迎风,剑身随舞,杀气腾腾的逼向离包围圈最近的黑衣人群,取人性命之容易好比神兵在手削铁如泥,一招必伤一人,式式不落空,招招不留人! 在场的人只听见一声接一声玉剑刺入身体的闷响或者是骨骼被劈掉的咔咔声,却从未曾听到任何一个因身体被撕裂而发出的叫喊声,由此可见,漠语妆这四名影卫的出手之快,出手之准,以及出手之狠! 脚步暗移,站黑衣人身后的苒轻尘漠然盯着那四道护住漠语妆等人强行在人群中开一条缺口的白色身影们,心中惊叹。 五年未见,漠语妆的实力就已变的如此强大。 只区区四名暗卫便把龙凉的三百皇卫军杀的丢盔卸甲,乱不成军? 照苒轻尘的估计,那四名暗卫的年龄最大的也不会超过十四岁。 如此年纪,功夫便已如此了得,若是自己再给漠语妆个十年八载的,那漠语妆的幽堂力量岂不是要独霸凰凤,进而威胁到龙凉? 暗中运气,苒轻尘纵身跃上屋顶,走到那一蓝、一褐两个身影旁边,面无表情的瞟了眼二人正在悠闲看戏的小舒服样儿,撩起衣摆,幽雅的坐下。 “哈哈!小尘尘,你的那些皇卫军可能要被当掉喽!” 从没见到苒轻尘的脸色这么难看过,褐衣男子望望院中近乎倒下一半的黑衣人,转头对苒轻尘兴灾乐祸的笑道。 “呵!高兴那么早,小心被漠语妆把你的狼脑袋摘了!” 嘲笑他的皇卫军是吧,那他倒要看看夏宇轩的破狼军能支持多久。苒轻尘可没想让夏宇轩占了便宜,院子里的那些人,有三分之一也是夏宇轩的破狼军! “哈哈!院里的那些都是膳前小菜,不用计数的啦。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心疼的。我暄昭的破狼军可不像你龙凉的皇卫军,个个都是纸糊的花灯,经不起暴风雨的摧残!” 无所谓的反驳,外加上几句无情的奚落,夏宇轩看戏不忘把嘴上的功夫发挥的淋漓尽致。 很久没气气这个孤傲又自大的家伙,害自己都没有兴趣生存下去了。 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能埋汰埋汰苒轻尘,夏宇轩不会轻易就此放过。 “夏宇轩?”[ 苒轻尘手指扯了扯夏定轩的衣角。 “么事?” 收回看戏的视线,夏宇轩定定的瞅着苒轻尘貌似有些神秘的表情。 “夏宇轩,我猜你一定是为了我才出生在这个世上的。” 附在夏宇轩耳边低语,苒轻尘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 “为嘛?凭嘛?我好好的为嘛因你才出生在这个世上啊?” 瞪着两只大眼闪闪的望着苒轻尘,夏宇轩不服气的问。 “为嘛?凭嘛?呵呵!你此生最大的存在意义不就是为了取笑我么?” 苒轻尘看着院中血水飞扬的战场,轻笑出声。 这就是生存在这个世界里的法则。 院子里的那些黑衣人,此时正因为自己的决定而被杀着,而自己在此时,却可以笑着忽视他们的牺牲,和一些并不相干的人谈笑风生。 “哼!” 在嘴上吃了个闷亏,夏宇轩不再言语,将视线转回小院中。 再有一个时辰就天黑了,等到天一黑,那便是属于他夏宇轩的世界了。 眸光一瞬不瞬的跟着院中那五道白影在院中左右游移,夏宇轩大喇喇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这场仗,打的真没意思啊! 看得他都困了。 手腕上的狼纹银链在斜晖西照的光线下闪闪发光,夏宇轩玩谑似的笑容对上院中被银光闪到视线而猛抬起的那张因失血过度而变的薄白如纸的绝美面孔。 “漠语妆,你准备好接招了吗?我暄昭狼主夏宇轩,正式向你发起挑战!“ 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把三头弓,夏宇轩一松肘袖,三根红羽箭便轻轻滑落手上。 张弓搭弦,夏宇轩看看天色,将弦箭对准了院中那个白色包围圈的中央,一箭漠语妆,一箭冷雨寒,一箭落阳。 眯起眼,夏宇轩瞄着准线,心中暗下思量着:漠语妆他们三个人中有两个人已经昏迷不醒,而剩下的那个嘛,也差不多伤了一条命,就算是漠语妆能侥幸躲过他一箭,那其它昏迷中的两个人也定是躲不过。 夏宇轩还真就不信了,纵然漠语妆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能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再躲开两箭吧。[ 要不,来个一箭穿心? 嘿嘿,苒轻尘完不成的事情,就让他夏宇轩来试试好了。 箭尖描准院中还在与黑衣人狠斗的漠语妆,夏宇轩狠狠拉紧箭尾,迅速松开,只听“嗖嗖嗖”三声,红羽箭离弦,直奔漠语妆的胸口急速飞去! “少主,小心!” 离漠语妆最近的一道身影看到了来自屋顶处的暗箭,挥动着手中的血玉宝剑快速将冲向漠语妆的三支暗箭格开。 箭与剑的交锋,荡出三声清灵的剑鸣,羽箭被血玉削断,而使剑之人却被羽箭本身的力量震的手臂发麻。 “少主,他的箭劲很强!” 血玉剑鸣一直持续着,在五道白衣身影的心里漾起几朵危险的箭花。 “卑鄙小人!” 漠语妆努力让身体站稳,布满血丝的双眸充满愤怒,狠狠的盯着在屋顶上那个暗算他的人影。 “哈哈哈!小妆妆,这三箭可是相爷我特意用来招呼你的见面礼哟!咱们儿后会有期!” 站在屋顶上热情的朝着漠语妆挥挥告别的手,夏宇轩足底发力,理也不理身边还在观战的两个人,褐色的身影如同雄鹰在天际间翱翔,借着屋顶的碎瓦片连续几个翻跃,奔出归凰小院。 “哈哈。宇轩来劲了。” 褐色的身影消失,在蓝色的身影也不想再作停留。 该看的,都看到了;不该看的,也都看到了。所以,也该消失一下了。 “哼!就他那头没有脑子的狼?替我转句话给他。” 低头想了想,苒轻尘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蓝色身影。 “什么话?” “留活口。” 像漠语妆那样文武双绝,艺舞双绝的人儿若是自此从世上消息了,可惜了! 而且,只要漠语妆不死,那个女人也就应该是平安的吧? 苒轻尘异常的发现,原来自己的心里也有一块叫做‘柔软’的地方。 “呵呵,那得看小妆妆的造化了。宇轩那玩命的性格一起来,谁能止得住?” 蓝色身影在消失之前回给苒轻尘一句这样不明语意的话。 “呵呵,漠语妆,可别让我失望喔!” 苒轻尘瞥了一眼那不再有一丝生气的归凰小院,还有那五名站在血水中大口喘气的白色身影,苒轻尘的脸上扬起一抹冷笑。 漠语妆,你以五人之力,破我三国千人之军,这场仗,你赢的很漂亮。 只是不知道,当我们再次相遇的时候,你是否还会再像今天这样杀的惨烈,赢的悲壮! “少主,清场完毕。” 四道白色身影在布满小院的黑色尸体上来回穿行着,四柄血玉宝剑时不时的刺向倒在地面上的尸体。确定已无一人生还之后,为首的幽影暗卫向坐在血水中休憩的漠语妆禀报。 “好。很好。淋上火油,烧!” 死人的尸体存放太久会生出病瘟,若是感染到相邻的村落那就灾难。 困难的站起身,漠语妆环视一圈这个此时已变成凰凤最大的屠杀场的归凰小院,没有悲伤,只有淡淡的无奈。 这些本应战死沙场的军魂,本来应该守护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就算生活不富裕,至少不会沦落到客死他乡的地步。 是战争,打破了他们此生的平静;是掠夺,最后要走了他们的命。 国与国的纷争,牵扯到了最无辜的百姓,这让四国皇室的人,情何以堪? 再次踩在别人的尸骨上,再次以他人的流血换来自己的生存,漠语妆揽住怀中还陷入昏迷之中无法清醒的人儿了,几滴眼泪滑落,湿了漠语妆那染了腥红的袖口。 “少主,食伺内的所有肉油都拿出来了。火把与马车也准备好了。” 天色渐暗,整整杀了一下午的人,罪孽? 冲着为首的白衣男子轻轻颔了下头,漠语妆揽着昏迷中的冷雨寒由另外两名白衣男子架着走出归凰小院,坐上匆忙备好的马车,回往皇都。 火光冲天,扬起吞人的火舌,伴着皮肉被烧焦的呕人味道,为落水小城画上了甚为浓重的一笔。 马车颠簸,引起车上人身体上的不适。 “疼、好疼!” 没有上好的软被,也没有柔韧的睡褥,冷雨寒只觉得后背如火燎一般很痛,痛的想要哭,想要掉眼泪。 “烟儿?烟儿?” 扶起冷雨寒,漠语妆抽了一个车内的枕头垫在冷雨寒绕满白布的背下。 “疼、疼!还是好疼啊!” 冷雨寒在昏沉的意识中使劲伸手抓着什么。 “烟儿,语妆在这!” 握住冷雨寒毫无方向乱挥的手,漠语妆知道此时的冷雨寒有多难熬。 没有麻药,没有任何消炎的药品,漠语妆只是用烧红的刀尖把陷入冷雨寒背部伤口里的沙子与土块给仔细的挑了出来,然后找了小院里的棉被撕出里面的棉花蘸着烈酒替冷雨寒消的毒。 整整长约七寸的伤口,需要多大的忍耐力才能支撑下来? “语妆,我没死?原来,我没死?呵呵。” 咧咧嘴角,冷雨寒很想笑着跟漠语妆说不要担心。但冷雨寒头一次觉得说话是这么痛苦,甚至、甚至连呼吸都是这么的疼痛难忍。 “大难不死,必要后福。有语妆陪着王爷,王爷毋须担心。” 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才能让冷雨寒好过些,漠语妆拿棉花拭着冷雨寒额上那因疼而冒起的冷汗。 “语妆,我、我很想听语妆叫烟儿> 虽然烟儿并不是自己的本名,但从漠语妆的嘴里叫出来,却让冷雨寒觉得很亲切。 “好好,王爷让语妆叫什么,语妆就叫什么。只要熬过了这一关回到王府,语妆一定替烟儿找最好的大夫,让烟儿不疼的养着。” 不想让冷雨寒知道自己的身份,漠语妆自冷雨寒醒来便又换成原来那副温婉无害的样子。 “呵呵,本王还是喜欢看到语妆手持软刃的样子。那样的语妆很美,美的让本王心动,美的让本王不想放手。” 迷迷糊糊的,冷雨寒的意识有些混乱。 眼前的男子越来越远,冷雨寒没有办法再去控制自己的心智,放任自己顺着自己本来的心意说着。 想到了,便说出口,想不到,便错过了。 “烟儿喜欢,以后语妆就为烟儿舞剑好不好?” 意识逐渐陷入混乱的冷雨寒让漠语妆多出几分焦虑。 莫不是伤口发炎,引燥火上头了? 漠语妆赶紧把手贴到冷雨寒的额头上,好烫的额头,真的发烧了。 “呵呵,但愿烟儿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抱起离开前特意装入车厢里的几床厚棉被,漠语妆走到冷雨寒的身边坐下,解开身上的衫扣,脱下外衫和中衫,只留一件小衣在身上。 “烟儿啊,你何其有幸能让语妆以身相许替你退热?” 紧紧搂住冷雨寒发烫的身子,漠语妆把抱过来的棉被一件一件的裹在二人的身上。 只有这样,才能赶路退烧两不误的快马前行,减少回程的危险。 指尖触上落阳的额头,落阳的烧退了,漠语妆松了口气。 如果落阳的烧也不退的话,那漠语妆就深陷为难的地界了。 这么亲近的退烧方法,再是江湖中人又如何?也会脸红心跳的。 马车一路奔跑,四道白色的身影前后左右一面一人的坐在马车上。 他们眼中冒出的精光正死死的盯着任何一处可以出现风吹草动的地方。 在四道白影一丝不苟的保驾护航下,车内的人儿成功的睡了两个时辰左右。 再醒时,已是圆月高照,云上柳梢的夜晚。 “少主,前面有杀气!” 车帘被挑开,一道香艳刺激的画面顿时入了来者的眼,吓得来人赶紧缩回头去,不敢作声。 “备战!” 棉被下的冷雨寒热汗已出,漠语妆替冷雨寒换上一套干燥的棉被,穿上衣衫钻到马车厢处,简短的说了两个字。 “是,少主。” 血玉宝剑再次出鞘,四名男子齐齐跳下马车守在马车的四个方向。 一场充满刀光血影的恶战再次席卷而来。 “小妆妆,别来无恙么!” 褐色的身影站在树梢上,笑嘻嘻的为站在马车上的漠语妆送来一句问候。 “呵!托夏相的洪福,还活着。” 拱手一礼,漠语妆眼眸扫向夏宇轩身后那十排站立整齐的破狼军。 一排三十人,十排三百人。 夏宇轩明摆着非拿下自己不可? 看着夏宇轩领兵出场的仗势,漠语妆已然明了夏宇轩的来意。 “口气不小!本相甚为喜欢!本相就喜欢小妆妆这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性格,刺激!” 像是在和自己的兄弟斗嘴,夏宇轩脸上的笑意不改,烈马果然比较难驯服。 “谢夏相夸奖!” 破狼军向来体格强健,在两军对峙之中有能以一抵百的称号。 如今夏宇轩调来三百破狼军,岂不是要自己与三千正常人对垒? 漠语妆表面上云淡风清的回着夏宇轩的话,暗地却在心底考虑着此战的胜算。 “小妆妆,不要那么目视无人喔!你猜本相给你带来了什么好礼?” 使了个眼色给站在身后的手下,夏宇轩很想看到漠语妆惊慌失措的样子。 树林中突然传来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从马车四周包围起来,惊的马儿扬蹄嘶鸣叫声不止,在原地不停的打着转转。 “少主小心,是狼群!” 四抹白色向马车靠近了些,为首的白衣人用力勒住马缰,稳住马车。 “呵呵。夏相还真是为语妆费心,连暄昭的野狼军都肯送给语妆。” 指尖一晃多了几枚银针快速的打向还处在骚动之中的马匹,漠语妆在瞬间闭眸,不去看马儿倒在地上模样。与其被野狼活活撕咬至死,倒不如先倒在自己的手里,是死是活,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哈哈!想不到小妆妆还是惜马之人。不过,这二十只野狼可是送给小妆妆你的呢。因为本相也想看一次凶兽斗呐!” 晃晃手中的口哨,夏宇轩脸色一寒。 38.一命换一命,不够? “来吧,让本相也体会一下小尘尘的乐趣吧。” 口哨尖厉的声音在树林中连响三次,只见原本伏在地上的二十只野狼全都站起来抖抖身上的毛发,双眼透出绿荧荧的光在黑暗中直直的盯着漠语妆。 “该死!” 漠语妆低咒一句,跳下马车,站到离马车十步之远的地方。 “少主,小心啊!”[ 跟上来的白衣人双臂一挡截在漠语妆的面前,一人对二十只受过训练的野狼,怎能打过? “退下!不论发生任何情况,死守马车,这是命令!” 夏宇轩真是没低估自己啊!居然用这世界上人类最为野性的劲敌来挑战自己? 漠语妆摸出靴内的匕首握在手中,一丝不敢轻怠! 传闻,狼很有狼胆; 传闻,狼很有勇气; 传闻,协同作战是狼最大的优势! 只有真正见到为了胜利不惜身碎骨的那种骁勇顽强,才知道,狼是一种多么令人胆颤的物种。 在训狼者的一声令下,由二十只野狼组成的野狼军齐唰唰的张开口中尖利的獠牙,矫健的奔向漠语妆,开始它们生命中第无数次嗜血成性的杀戮。 “少主!” 四声胆颤心惊的喊叫声自漠语妆身后传来,但漠语妆已无心再去理会。 瞅准时机,漠语妆向前一个翻滚,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头野狼的咽喉割去。 “扑哧”一声,匕首没入野狼脖劲,溅出一股血水,喷的漠语妆胸口一片鲜红。 倒下去的野狼一声未哼,只余那一双充满冷酷与凶狠的眸子冲着漠语妆的方向直直瞪着。 其它的狼见到此种状况,竟然猛的停下飞奔的步伐,在原地站住不动。 “嗯?武修铭,怎么回事?为什么狼停止了攻击?” 正在树梢上看的眼前处于良好发展战势的夏宇轩惊讶的挑挑眉。 同样处于震惊中的还有一个身在狼群中的漠语妆。 但漠语妆的震惊之处和夏宇轩的并不相同。[ 眼神停留在死去野狼有些肥胖的身子上,漠语妆似想到什么,伸出手缓缓向野狼的肚子摸去。 “原来是这样。” 小声低喃,漠语妆站起身,心里暗想,难怪其它的那些狼都不动了,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黑夜! 所有人都处于震惊与迷惑中不解,狼群里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随后,凄厉声阵阵,群狼唉嚎,吼叫声不止,在树林中回旋不断。 “狼祭?” 漠语妆想起来了,这是一种很古老的说法。 据说同一个种群里的狼,会为死去的同伴而举行狼祭。 可漠语妆又很不明白了,狼祭通常都是群狼为头狼而举行的祭奠,而刚刚被自己杀死的那只明明就是只母狼,莫非? 脑中灵光乍显,莫非这群狼的头狼是母的? 群狼惊天震地的吼叫声接连持续着,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的说不出话来。 漠语妆再次将手贴在死去狼的肚皮上,静静感受着属于那种的跳动声,漠语妆不禁在瞬间变了脸色。 真的是老天在帮自己? 漠语妆扬眸看了一眼夏宇轩,挥起手中匕首一下子****死狼的肚子,小心翼翼的剥着狼皮。 “小妆妆,你在干啥?把狼杀了还剥皮,是不是太残忍了?还是你想杀一敬百?本相可是提前告诉你哟,那是不可能滴!狼的心性可是有仇必报那伙的滴!” 夏宇轩跳下树干,被漠语妆的血性行为给吓一跳。 “呵呵,难道夏相没听说过那句话么?” 没有在意夏宇轩言语之中的揶愉,漠语妆继续手中的剥皮动作,下手更加轻盈。 “什么话?” 漠语妆淡定让夏宇轩觉得惊奇。 “涅磐重生,置之死地而后生!” 手上的动作完成,漠语妆将手摸进死狼的肚子,薄唇酿起一涟轻笑。[ “夏相,这场仗,语妆赢了。” 摸进狼肚里的指尖触到一处温热,是生命存在的呼息迹象。 “不愧是幽堂将来的主人!这份恬淡真让人讨厌!” “上天总会眷顾那些珍爱生命的人。” 双手举起手中温热的小东西,漠语妆笑的很妩媚。 在漠语妆的手上,一只还未睁开眼睛的小狼崽正蹬着它的小腿努力的想要站起来。 “呜> 群狼呜咽,全部伏倒在地上,一步一步匍匐着爬向漠语妆。 “群狼认主?这种百年都难发生一次的几率事件居然让本相给碰着了?” 夏宇轩眯起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眸内厉光乍寒,犹如星辉闪耀。 “呵呵!语妆多谢夏相厚赠了。” 咬破自己的食指放入狼崽的口中,漠语妆忍着指尖传来的丝丝痛感,一手抱着狼崽,一手给狼崽喂血,慢慢退回马车边,将狼崽放在马车上。 而群狼则跟着漠语妆的脚步迅速退到马车周围,将马车包了个严严实实。 “孽畜!投敌叛主,本相留你们何用?” 勾指搭弦,夏宇轩弓弩一松,又是三枝红羽箭齐唰唰的射出,目标直指被漠语妆放在马车上还未睁眼的小狼崽。 “夏宇轩!” 羽箭速度之快,出乎漠语妆的预料,漠语妆连追两步,伸手一抓,只抓到其中一枝羽箭后尾的羽毛,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三枝羽箭冲着狼崽扎去。 嗷嗷! 就在众人无法转开视线之际,马车两侧一左一右突然飞跃起两只野狼,大口一张,尖牙獠烈,使劲扑向飞来的箭羽,一个一支,脑颅横甩,尖牙向上奋力一挑,愣是将两只在急速飞行的羽箭活活吞在口腔里。 狼牙在瞬间被箭尖戳的粉碎,羽箭因此停住了扑向小狼崽的脚步。 三只羽箭被阻住了二只,剩下一只‘扑吱’一声扎向小狼崽脖颈的地方,闷响一哼,箭入皮透,在众人的目光里飞出一注鲜红的血液。 “哈哈!本相生存的乐趣就是要打败你和小尘尘。妖畜已灭,漠语妆,本相倒要看看你还能用么来和本相抗衡!哈哈!破狼军听令,本相今日要活捉凰笞九王,至于其它的人嘛,杀!无!赦!” 脸色阴寒,暴唳之气突现,夏宇轩一双布满求胜欲望的眸子邪恶的盯着骤然凝起杀气的漠语妆。 “呜> 完全在所有人的预想之外,车上的小东西动了动身子,低咽了两声,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小狼崽的嘴上叼着还在滴血的羽箭,虽然眸子还是闭着,但却好像看到了射杀自己的凶手一般,冲着夏宇轩的方向不断昂头低吼。 “哈哈哈!小不点,没让本堂主失望。夏相,你的美算盘又要落空了。” 夺下冲在最前面敌人手中的厉剑,漠语妆双指一点,定住敌人的身形,对挡在马车四周的白衣人儿下了命令:“幽影四卫,只缴兵器,剩下的,就留给我们这些友善的小东西们吧。” “是,少主。” 长年的相处已让他们和漠语妆养成了很好的默契,漠语妆一下命令,四道白衣身影就已明了漠语妆话里的意思。 只缴兵器不杀敌人,可以省掉他们很多的体力。 而那些被缴了兵器的破狼军要是面对野兽的袭击恐怕就胜算较少了,更何况那些破狼军还被他们制住了身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等着被野狼撕咬呢。 战局在即刻间扭转,树林中响起哀嚎阵阵,人的肢体被野狼快速的咬断、分解,血腥凶残的一幕连漠语妆也不忍去观看,只能暂时压下心底的怜悯,继续去夺眼前敌人的兵器。 “哼!本相就不信你次次都这么侥幸。武修铭,你这训狼人就是这么来应付本相的?” 好好的野狼军就这么白送了? 一脚踢在身后之人的胸口,夏宇轩望着已死伤过伴的破狼军,阴寒无比的问。 “相爷饶命,相爷饶命,野狼本是荒野聚群而生之物,寻常人若要驯之,已非朝夕可成之事。还请相爷饶命啊。” 跪在地上的男子不停地扣首,磕的头皮破了溢出了血,恳求可以躲过一劫。 “本相问你,可有方法给狼心改道?” 夏宇轩记得,民间不是有个密法可以让狼畜失去心智,以防止野狼临阵变节不受驯者所用的吗? “这> “说!” 破狼军死伤的人数又增多了几十,堂堂三百破狼军只在不到一个时辰内就只剩下一百人左右,夏宇轩有点心绪不稳。 “回相爷,若是想给狼心改道,必须得有深厚内力修为的人以狼曲为引迷惑狼本身的意志才行。但是小人听闻,狼乃心智极为顽强的动物,意志也为寻常动物不能匹极的。若是吹曲之人控制不足,会产生狼心反舐,令吹曲者心脉大乱,五感失常。” “把狼曲呈给本相。” 随手拈来一片被夜风吹落的柳叶,夏宇轩很想尝试一下吹奏狼曲的滋味。 “是,相爷要小心。” 跪着退后几步,男子偷偷掏出放在内衫里的耳塞堵上耳朵,不可置否的晃晃头。 “只要能打败漠语妆夺了诗晗烟,那本相在暄昭的地位就可扶摇直上,富贵荣华。哈哈。” 眸色染上一层血雾,夏宇轩打开曲谱,口中轻抿柳叶的边缘,一曲清渺、低迷的狼曲便伴着入夜的云朵飘到对峙之敌的耳际。 音域悠远,流畅婉转,似谷涧溪鸣,在不经意中窜进人的心神,令人心驰神往。 “狼曲?夏宇轩想下死手?” 被曲音震的颤了颤身,漠语妆惊谔回首。 在漠语妆的身后,十九匹野狼正不停的用前爪扒着身下的土,身体也弓起了一个方便进攻的弧度,冲着漠语妆不断的吼叫,蓄势待发。 只有那只还站在车橼上的小狼崽正呲着满口乳牙不停的发出警戒似的低吼。 还在厮打的军士,包括夏宇轩的破狼军和漠语妆的四名影卫在内,全部步伐溃乱,手舞足蹈的在原地唱着,笑着。 四处尽是混乱迷幻的情形,在场的众人,仅剩下夏宇轩和漠语妆还保持着清醒。 “夏宇轩,以牺牲自己的破狼军为代价来俘语妆,值得?” 狼曲本是驯狼人最忌讳的曲子,狼曲吹毕,驯狼心肺皆裂,暴血全身而死。 如此践踏万物的做法,恐怕也只有夏宇轩才能使得出来。 惟今之际,只能用言词拖住夏宇轩以免影卫无辜丧命? 或许是受到了女人思想的感染,漠语妆对幽堂的属下们生出几分难得的怜悯。 眸察六路,耳听八方,漠语妆紧密提防着野狼的随时进攻,伺机寻着向夏宇轩动手的机会。 “哈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本王以区区三百人换小妆妆和九王二人,值得!” 唇上狼曲未断,夏宇轩以腹语回答着漠语妆的问话。 “但愿如此!” 身后的野狼已经奈不住心性,咆哮着扑向漠语妆,漠语妆只闪不杀,步步后退,被野狼逼的甚紧。 就在漠语妆一步躲闪不及,马上就要被扑来的野狼咬住脖颈的时候,一道玉笛清脆的声响划破天际,打乱了柳叶的回音,如清泉甘露润进每个人沉沌的胸口。 “苒轻尘?” 吐掉唇上的柳叶,夏宇轩看着身穿一袭月色长袍的苒轻尘优雅的走出树林。 “是我。” 白玉长笛盈盈在手心里一握,苒轻尘缓缓走至漠语妆的面前,低垂着好看的瞳,浅笑出声,问道“飘魅,你说你要怎么答谢飘舞救你一命的恩情呢?” “待他朝九王攻打龙凉之时,飘魅替九王留你一命。” 出口之语甚为狂妄,漠语妆没有搭理苒轻尘颇为讶异的神情,漠语妆抓掉还扑在自己身上的狼爪,向马车走去。 “飘舞的命?” 站在漠语妆的身后,苒轻尘染了一丝月色美艳的面孔上轻挑起了薄凉的唇片。 “怎么?一命换一命,不够?” 抱起仍旧站在车橼上呲牙咧嘴的小狼崽,漠语妆拾起马缰,反手对着倒在地上的马匹打出两掌,逼出封在马儿体内的银针。 扑扑! 银针穿出体内,马儿闷鸣两声,打着嚏吩站起身来。 “呵呵> 怎么能不够呢? 除了陌风,他孤家寡人一枚,一命换一命,足够了。 “多谢飘舞相救。飘魅先行一步。驾!” 四名影卫闻令快速跳上马车,漠语妆怀里拥着已然入睡的小狼崽,驾马疾施。 马车的身后,轰轰烈烈的跟着十多只骁勇顽强的野狼在矫健的疾奔。 “苒轻尘,你什么意思?” 狠狠扔掉手里的狼曲,夏宇轩走近苒轻尘,满目怀恨。 “我龙凉没有得到的东西,自然也不会让你暄昭得到。如此而已。” 转身离开,苒轻尘并没有太多的解释要说。 既然时局不是由龙凉来改变的,那还是保持现在的状态就好。 “苒轻尘,这笔账,本相记住了。火漭,撤兵回国!” 月白色的长袍在夏宇轩的视线里渐渐消失,夏宇轩愤怒的甩甩袖,向树林中走去。 马车快速疾驰一夜,在天空泛起鱼肚白颜色的时候终于抵达由落水回往皇都的官道。 官道口,树着通官的卡牌,需要过卡的人必须接受管道上官吏的检查。 马车自远年扬蹄奔来,溅起飞尘乱舞,搅乱了道口官吏苦心经营起来的安稳秩序。 再加上马车后面跟着的十几匹周身沾有血迹的野狼,惹得想要过官卡的路人纷纷停下脚步躲在一旁,于无形之中给马车让出了一条宽敞无阻的路来。 “下车,下车,快下车。哪家的人啊。带这么多野狼出来招摇?” 几名官吏手持木杖,阻住了马车的前行。 马儿嘶鸣,惊叫连连,在赶车人的手里紧急停住,没有撞上阻在道卡边上的官吏。 “下车。接受检查,听到没?” 一名官吏,穿着黑色的衙门官服,手里拿着木杖狠敲几下车轮,言行很粗鲁,态度不是很友善。 “呵呵!官爷,小民乃皇都富街人氏,小民的妻主是名商人,以圈养野狼为营生。谁知今年不巧发生了一场疫病,妻主养的狼儿都死光了。所以啊,小民趁着时间还够,就来落水边郊的野狼营里买了些带回皇都去,一来替妻主分忧,二来也可以减少些损失,还望官爷给行个方便,辛苦您了。” 车帘自里面挑开,漠语妆脸上蒙着一层半透明的白纱,冲着官吏招招手,把袖口里的几张百两银票递到官吏手中。 露在白纱外面的剪水之瞳含羞带怯的美美的望了官吏一眼,冷冷的唇却在白纱的下面泛起了几分冰凉。 “呵呵,小公子话到位,礼到位,这事情自然也到位啊。好说,好说。” 被漠语妆那带着勾魂味的一眼勾的心底直痒痒,收钱的官吏一边把钱揣入里衫,一边兜起肥胖的脸笑容满面的盯着漠语妆白纱下欲拒还迎的美颜。 “那就麻烦官爷快点放行吧。” 被色狼盯着的感觉很不舒服,比在落水被人压的感觉还要不舒服。漠语妆在白纱下不屑的撇撇唇。 “可是,可是--” 官吏肥胖的脸望向车后那十几只精神抖擞的狼儿,迟疑着不肯放行。 39.很想笑里骂人 “算了,放行吧。” 放下车帘,漠语妆收好那块从落阳身上拾到的腰牌。 若不是不想女人受伤的事情声张,漠语妆倒是不介意亲手掐死那个妄想占自己便宜的官吏。 “放行,放行,听到了没?快点放行!” 气急败坏再加上害怕惹上九王的官吏狠狠的摔掉手中的木杖,解开道卡给马车放行。[ 马车快速急奔,真奔过了官道上最先的土路,等到确定身后没有官吏追跟过来,漠语妆这才下令减慢了马车行进的速度,缓缓而行。 “少主,要不要属下去教训一下那个女人?” 赶车的人儿心里很是愤慨,那个死女人,竟然敢调戏自家主子? “不必了。王爷伤势要紧。” 调戏就调戏吧,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不超过他的容忍底线,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不大的马车内拥挤的装了三个成人和一个小狼崽,让本就狭小的空间更显得无放手之地。 漠语妆挪挪身形,躺在冷雨寒的身边,伸手拂了拂冷雨寒还在渗汗的额头,稍稍放下了担忧的心境,肢体渐渐现出了些困乏。 靠上冷雨寒的枕,漠语妆闭眸详寐,折腾一夜的身子很需要睡眠来补充体力。 空出一只手搂住沉睡中的冷雨寒入怀,漠语妆心下一惊,抱着冷雨寒的手触碰到了一股温热。 漠语妆睁开眼皮,困怠的望向指端,隐隐的几点鲜红把漠语妆的指尖点缀的如同涂抹了朱砂一般。 “是血?” 想起冷雨寒后背的伤,漠语妆困意全无,轻轻替冷雨寒翻过身子,让冷雨寒可以趴在自己的腿上。 一件件褪下冷雨寒的衣衫,当褪下最后一件小衫露出冷雨寒光洁背上那一道怵目惊心的刀口时,漠语妆的心不由的崩紧起来。 “烟儿> 口中呢喃,似道不尽的无限话语,未开口,已无声。 漠语妆仔细查验好伤口并无感染的地方,拿着棉花蘸着烈酒重新给伤口消了毒,替冷雨寒换了件干燥的衣服,把她放回原来的位置,用被子掩实了。 “还好只是伤口发炎,要是感染了怎么办?” 马车里,除了漠语妆,没有一个人清醒着。 漠语妆自问自语,如寻常的男子一般,替自己的妻主百般担心着。[ “烟儿,何时你才能记起语妆的存在?过去那么多年的情谊,真的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重新开始吗?” 盯着冷雨寒还在昏迷中的容颜,漠语妆在不知不觉中被受伤的女人侵占了原本只就属于她的那颗受伤累累的男儿高傲的心。 “,。” 在梦里,冷雨寒呓语,叫的不是漠语妆的名字。 “?上官临?烟儿,难道这就是你回给语妆为你撕杀整夜的一往情深么?” 白纱下的绝美面容冷冷的飘起了几丝凉。 漠语妆捂着胸口贴在冷雨寒的身上,细细品味着女人梦里带给他的那份伤痛。 心,有点点的疼。 是疼,不是痛。 痛,是让人狠狠砸在心上的感觉。 而疼,是让人用刀一点一点挑开心脏的那种让人无法丢弃却又牵扯到骨髓里的只能强忍着受用的感觉。 “,,临!” 鄹然从梦中惊醒,冷雨寒对上漠语妆一双沉痛无比的眸,很黑,很空。 那黑,像是宇宙的旋涡,可以收进世界里所有的美好。 那空,仿佛是看透世间所有的苍凉,无形中含一抹凄戚的悲伤。 “语妆,你怎么了?” 伸手抚上漠语妆的显得有些虚弱面颊,冷雨寒问的很是不安。 漠语妆在伤心? 为什么要伤心? 是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语妆没事。只是有些担心王爷的伤。” 空黑的墨眸染了几丝水痕,漠语妆趴在冷雨寒的胸口,感受着来自于那里的每一下心跳,白纱下的花颜,在冷雨寒无法看到的角度,水痕悄落。[ “语妆,是不是本王太没用,让你伤心了?还是本王> 冷雨寒觉得很不对劲,该不会是自己在梦中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王爷多虑了。有语妆相伴,王爷好梦一夜。” 心伤的合上眼眸,待到再睁开眼凝视着冷雨寒的时候,白纱下一张美妍如画的面庞,此时已变得,笑魇如花,美艳绝世。 只还空余少许点滴的泪珠沾在漠语妆那浓密如羽的睫绒花瓣上,抖颤一晃,洒下让人怜惜的款款晶莹。 “语妆,我们是怎么逃掉的?” 昏昏沉沉中,冷雨寒听到耳际的喊杀声不断,想要清醒过来,身体疲乏的难以起身,等真的睁开眼眸了,那些曾有过的厮杀与血味忽的变成平静与安宁,没有半点睡梦中的动`乱。 异样的平静,让冷雨寒如置梦中,即使清醒,亦不知春秋何处。 “呵呵,语妆得贵人相救,躲过一劫。龙凉的四皇子苒轻尘。” 不想被冷雨寒知道过多的事情,漠语妆用最简短的词语描述着一夜最撼人的血腥杀戮。 “苒轻尘?他不是要杀了本王?怎么出手相救?” 惊奇于漠语妆的答案,冷语寒眨眨眼眸,很想说一句经典台词:世界无奇不有,就看你想不想有。 “呵呵。苒轻尘想杀的,一直都只是王爷。他从来都未提过要杀语妆啊。” 惜才若可,苒轻尘的心漠语妆自然清楚不过,但若帧酢踱一点苒轻尘就放手,确也不太说得过去,苒轻尘的心里,应该还有别的原因,会是自己怀里这个女人吗? “那语妆的意思,是本王连累语妆了呗?敢情绕来绕去,你们这么多人,就只耍着本王一个人玩了?” 冷雨寒有点生气,扭过头不再看漠语妆。 “呵呵,语妆与王爷本是一家,何来连累之说么?要不,语妆证明给王爷看看?” 漠语妆很无辜的凑到冷雨寒的面前,在冷雨寒还来不及再次扭头之际,狠狠的吻上冷雨寒的唇,在冷雨寒惊诧不已忘记反抗的时候,霸道的开始攻、城、掠、地! “语妆,不要!” 背上传来火辣的痛感让冷雨寒在瞬间失重,麻火了心神。 双手下意识的推攘着漠语妆的不管不顾,冷雨寒吃力的抵着漠语妆的侵袭,很想躲开后背被车板碰到的伤口。 “王爷不要语妆,那王爷想要谁?” 稍稍离远一点冷雨寒被吮成红肿的粉唇,漠语妆问的生硬,一抹月眉染上不可忽略的疏离之感。 “不、不是。语妆,本王没想要谁啊!” 冷雨寒弱弱的反驳,虽然她心里真的没有想着别的男子,但面对漠语妆好似抓贼的逼问,冷雨寒还是有种心里生愧的感觉,奇怪的不愿漠语妆去误会她。 “呵!” 漠语妆轻笑出声,将手伸进冷雨寒的背下,替冷雨寒垫着硌到她背后伤口的木板,一言不语的盯着冷雨寒显得很不自然的脸庞。 “语妆,真的。本王真的没想要谁。” 再一次否定漠语妆的想法,冷雨寒很想跟漠语妆说,在自己所生活的那个世界里,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男人和女人的婚姻也是一对一的,根本就不存在一对多的情况。 像自己在凰凤女国这里五夫六郎的情况,若是在那个世界里是会被判重婚罪关个七五八年滴。 “那王爷,想要语妆么?” 漠语妆靠近冷雨寒的身,在离冷雨寒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停下。 墨眸如水,毫无预料的在冷雨寒颠倒五味的心绪里泛起烟波,倾泻如瀑的长发遮掩了冷雨寒胸前被挑开的襟扣。 “语妆,本王> 说不想要么?语妆定要生气。 说想要?可背上的伤口真的很疼!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冷雨寒很清楚此时的漠语妆想对自己做些什么。 只需她给他的一个答案,他就会做出两种不同的选择。 可两种答案,应该给哪个好些? 思着,想着,心在快速的跳着。 冷雨寒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也能有如此狂放的一天。 居然和一个男子在车上就能? 宽衣解带? “王爷,语妆想住进你的心。” 不同于刚才的霸道与狠绝,漠语妆慢慢贴上冷雨寒的唇,缓缓的嘶磨着,柔柔的吮着。 “语妆,本王的心很孤寂,如果你想住进来,那就要做好不会离开的准备。” 上官临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想去依靠的人,那漠语妆呢? 空冷的心,可以分给眼前这个男人吗? 冷雨寒想起了那句曾经很流行过的话‘我允许你出现在我的世界,也允许你离开我的世界,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在我的世界里走来走去。’ “呵呵,语妆的心很小,能陪在王爷身边,此生足矣。” 零碎的吻一路顺着冷雨寒的眉尖而下,慢慢在冷雨寒泛起红晕的皮肤上游走,轻柔的点缀着冷雨寒紧绷的记忆。 “如若命运里真的没有那些事行预设好的满路悲怆,那本王也很想和语妆走完一世,此生不弃。” 小心的攀上漠语妆散着兰香的身子,冷雨寒放任自己暂时不去想未来还要继续活着的事情,只把现在当成是世界毁灭前的最后一秒,主动索要着温存。 “嗯?” 很讶异冷雨寒的主动回应,漠语妆低沉的嗯了声,手上轻飘一扯。 瞬时,裙落襟扬,被甩在一旁。 “语妆,我不要啦!有人!” 羞赧至极,冷雨寒急忙拉过棉被遮住已被漠语妆曝光了的身体,将头埋进被子,大气不敢出,小气不敢喘。因为就在刚才,冷雨寒才突然发现,原来在马车内,不仅有自己和漠语妆,还有落阳,还有一团毛绒绒的东西,忽低忽高的动着,好像是个活着的物。 “临、阵、脱、逃?” 噙着几分好笑,几丝无奈,漠语妆注视着在被子里缩成面团形状的冷雨寒,眸里的墨色沉了沉,深暗几许,最后化作满目清明,透澈如泉水,冰凉冷冽。 “跑?想都别想。” 揭开棉被一角,漠语妆带着此生从未有过的悲催感挤了进去。 “少主,前面有马蹄声,好像是冲着咱们来的。” 好事尚未进行,就被马车外一道稍显青稚的声音给迅速打扰。 漠语妆阴沉的一张芙蓉玉面薄怒四溢,冷冷睇凝着挑开马车车帘的白色身影。 “属下回去就去赏罚堂领四十棍子。” 挑开车帘的白衣身影委屈的低下头,红着面孔喏喏说着。 “嗯。” 漠语妆轻叹口气,起身重新穿好已经褪落一半的衣衫,在冷雨寒额上柔柔的印上一吻。 娇艳欲滴的唇贴在冷雨寒的耳边,暧昧的说着:“等回府了,语妆再把这惹人的后半段补给烟儿。” “你?” 刹时,羞红漾满了全身,想要说出的话全部止在嘴边,冷雨寒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小心脏从未如此强烈的跳动过。 “语妆怎样?哈哈哈!” 眸波闪动,艳美中含着勾人的妩媚,漠语妆挑帘而出,笑语轻俏,百媚千娇。 “少主,马蹄声离咱们越来越近了。” 马儿早已被嘞停,四名白衣身影再次警惕的守在马车前后左右四个方向。 “马蹄声如此急促,会是冲着我们来的?” 三国的追兵不在,凰凤的官吏更没有那个色胆子跟随到这里来,那前方赶来的人会是谁? 跳下马车,漠语妆站在马身的旁边,目视前方马蹄扬起的一卷尘沙。 马儿奋力奔跑,跑的蹄下出了血痕,转过官道直冲着漠语妆的马车驶了过来。 “何人大胆,敢打扰我家少主座驾。” 白衣人出口训斥,挡在漠语妆身前。 “漠语妆,烟儿在哪?” 马上的人儿语出轻狂,看到漠语妆的马车停在路边,快速跳下马奔到漠语妆面前。 “呵呵,你是何人?” 敢直呼他幽主大名的,莫非此人身份不可轻瞧? 不紧不慢的反问向来者,漠语妆扬眸仔细打量着驾马奔来的绝色美男儿。 眼前的男子一身军战草色戎装,足下踏着一双军战捆甲软靴。 身材高挑,姿影挺拔,眉目美艳却不苟言笑,文质彬彬中又自含一抹仙风道骨,负手站在漠语妆面前,仪表堂堂不失女子飒爽英气,雍容雅步又不失男儿落落大方。 好一个魂恸山河的美男子! 虽然漠语妆对那句出自眼前陌生男子口中的‘烟儿’二字很是反感,但漠语妆还是难免心中赞叹一番。 试问,普天之下,如此出尘脱凡的绝美男子,能有几位? 更何况,他还敢直呼九王名姓,也不惧怕自己的幽主名号,难道他与烟儿交情非浅?对自己和烟儿的事情颇为熟识? 漠语妆暗暗思忖着男子的身份。 “哼!我乃七十万凰女军上将上官临。漠语妆,本将再问你一次,烟儿在哪里?” 踔厉风发,上官临官威凛然,扬目傲视着漠语妆。 自从上官临接到冷雨寒的飞鸽传书,本想当天就出发赶往落水城,怎料行在临行之前,凰女军出了一件女兵□□的大事,因此耽搁了赶来落水的行程。 “呵呵!原来公子就是上官临将军!” 到底有多少年了? 八年?还是十年? 终于让自己见到他这个与女人有着很深纠葛,所谓‘师兄’的男子了? 上官临在女人的守护下,一直都躲在自己的世界之外,让自己做了他这么多年的影子? 对于上官临,漠语妆是有恨的,恨他夺走了属于自己女人的那颗心,恨他让自己在女人的心中,充当了他不能陪在女人身边的那个暗夜下无名无份的影子。 “上官将军是官,语妆不过区区一介小民,怎能知晓上官将军口中那个‘烟儿’在哪里?” 越是有身份的人越恃才傲物,直觉上,漠语妆并不喜欢这样的人。 淡淡瞥了一眼上官临,漠语妆神色有些慵懒。 “漠语妆,休要与本将逞口舌之争!烟儿本为寻你而来,你岂会不知烟儿的下落?” 竟然碰上个狡黠的主儿? 上官临并不想与心计深泽的人纠缠下去。 “哈哈!上官将军真是有意思!您找的是您口中那个烟儿,而语妆并未见过您口中的烟儿啊。即然从未见过,何来的知道?” 只需在心底稍稍转想,漠语妆就记起了眼前盛气凌人的男子的另一个雅称。 ‘’? 女人即使在睡梦中也会惦记着的‘’? 漠语妆心里酸酸的,难怪他的烟儿会对上官临魂牵梦萦的,敢情是上官临真有那个让人失了魂的资本! “凰凤九王下落何在?” 向来直呼诗晗烟的小名,形成了思想上难以改变的习惯。 上官临心里忧着诗晗烟的生死安危,忘了此处不是军营,他就这样堂而惶之的喊出诗晗烟的小名很不合时宜,所以立时改了对女人的称呼。 “呵呵,上官将军早说是凰凤九王不就行了?不过,不知上官将军找语妆的妻主何事?” 男子与男子见面,不外乎就是为了女子罢了。 漠语妆虽不屑去做个俗人争风吃醋,但很不巧,他今日偏就很想笑里骂人。 40.生命的渺小 “庸俗!本将不喜欢说废话,告诉本将九王行踪,否则,尔等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一步!” 尘俗之人怎懂自己对烟儿的那份大爱,怎能了解烟儿为国为百姓的大义? 上官临不耐烦的白了漠语妆一眼,卸下背上金戟一横,威风八面,杀气腾腾的挡在漠语妆的面前。 “哟!常人都说民不跟官斗,果然是对的。语妆何德何能呐,能劳上官将军如此费心?” 三尺长的渡金方天画戟在日光下金光闪闪,戟上盘刻的两条金龙此刻正张牙舞爪的瞪着漠语妆。[ “少说废话。不说出九王下落,今日就是你的生忌!” 手上未做任何修饰的舞花,上官临挥动三尺画戟,横刃在地上一剁,直直朝着漠语妆刺去。 “哼!说不过就动手?真差劲!” 身影轻快的退后一步,漠语妆不费吹灰之力的躲过了上官临的狠招。还顺带还给上官临奉上一句评价。 “居然能躲得过?” 一招收回,上官临有些吃惊。 没想到漠语妆竟能躲开自己的两层戟力? 望向漠语妆一副无事人的轻松模样,上官临的心里升起一朵疑云。 “呵!上官将军的功夫也不过如是?” 掸掸袖口的尘,漠语妆笑着说出的话有些噎人,但也是事实。 以漠语妆一天一夜的苦战来说,这种程度的招式不足为道。 “有讽刺别人的时间不如多费点心思接招吧。” 没有再手下留情,上官临挥舞手上金戟,勾、片、探、磕,挂掳之后,回旋以刺,招招凌厉,步步狠逼,直取漠语妆要害。 “认真了?” 稍为疏忽,漠语妆脚下慢了半步,裤腿处被上官临用金戟挑开一条三四寸长的口子。 戟刃锋利,险些划到漠语妆的皮肉。 漠语妆皱了皱眉,趁着闪躲的空隙,用余光瞟了眼上官临,一个转身站定,腰间软刃荡出几丝如瑟筝吟,‘’的一声弹上戟刺,绞住上官临续招的攻势,与上官临针锋相对,不相上下。 “放开!” 软刃如蛇,卷着上官临的金戟不放,上官临抽了抽戟柄,但却无法抽回。[ “这叫以柔克刚!” 漠语妆撤手扬眸,笑意如水。 “你这是夫家之仁。” 顺着漠语妆回招之势,上官临手腕向前一抵,戟身向后一勾,下一刻,金戟泛白的刃已横卧在漠语妆的脖颈之上。 “少主!” “小人!” 眸寒齿气,漠语妆抬手阻住四名白色身影的移位。 “这叫兵、不、厌、诈!本将所修的乃是两军对垒的大兵法,岂是尔等所能窥探的?” 堂堂一名上将怎能输给一个平民?上官临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语妆,外面怎么了?怎么这么吵?” 马车内,一名女子似是小睡刚醒的声音传出来。 “烟儿?” 一听声音就知道那是自己日夜担心的人儿,上官临收起金戟,向马车跑去。 看着上官临着急的模样,漠语妆很不客气的在上官临跑过自己面前的时候,向前迈出一步,优雅的伸出自己的鞋面。 而马车内听到临声音的冷雨寒在挑开车帘后,看到的第一幕便是临兴冲冲的跑过漠语妆面前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脚下一软,货真价实的摔到地上,吃了满口的泥土。 “漠语妆,你跟本将玩阴的?” 被漠语妆绊了个结实彻底,上官临站起身,在漠语妆面前扑腾着自己满身的土灰。 “这叫做公子之心,有仇必报!” 谁让上官临拿兵器架在自己脖子上着? 得手之后,漠语妆满意的瞄着自己的杰作,转身走向冷雨寒。 一路上若是有上官临贴身呵护,那自己至少可以省心些? 有了上官临这个上将的官头衔,漠语妆有恃无恐的吩咐手下放慢了马车行驶的速度。[ 不仅为了冷雨寒肿起来的后背着想,不愿再让冷雨寒经受车板碰触伤口的疼痛,也是为了能方便幽堂属下们身体的休养回力,毕竟连着应战久了,铁打的架子也会垮掉。 马车在官路上直行驶了三天,漠语妆在车内远远的望见了巍峨的凰凤皇都。 “烟儿,我们要回府了。” 垂下车帘,漠语妆回头对侧身躺着的冷雨寒说道。 “呵呵。小红妞,我们要回王府了。那里有鸡,有鸭,还有猪喔!都是你的最爱耶!” 狼崽很聪明的窝在冷雨寒的怀里取暖,惹着冷雨寒在车内不安分的左闪右躲,不让小狼得惩。 冷雨寒的妈妈患有喘病,从小便不能与带毛的动物接触,自然也就间接的抹杀掉了冷雨寒与小动物玩耍的机会。 冷雨寒第一眼看到这只通体纯白,唯额心一缕红色毛发的小狼崽时,相当开心的冲着小儿狼喊道:“哈哈!想不到原来你就是传闻所说的中原一点红啊?” 然后就和小狼崽热火朝天的玩到一起去了,边玩还边亲昵的喊着‘小红妞’? 漠语妆十分不理解为什么要加个妞字,冷雨寒对此的解释是这只小狼崽是枚雌性生物,不用‘妞’,难道用‘夫’滴? “喂,车里那位,别乱叫称呼。烟儿是你叫的么?” 马车外的上官临骑马慢行几步,在马车内能听清楚话的地方,适时的提醒了一句。 “烟儿不是语妆叫的,难道是上官将军您叫的?您哪来的身份?” 多管闲事的家伙! 真该多踹他几下! 首次见面就打的撕破头脸的,漠语妆对上官临的印象非常不好,属于非好感那一类的敌对情谊。 “哈哈!你嫉妒也没用,本将和烟儿的渊源是你远远所不能及滴。” 居然质疑自己和诗晗烟的亲密关系? 上官临可不怕那个! 有怀疑才能说明有实力么! “活在回忆里的人是白痴!” 漠语妆挂起车帘,冲着上官临勾勾细长的手指,脸上扬着寻衅生事的笑容注视着上官临。 “只会妄想的人是傻瓜。” 伸手抓向漠语妆十分碍眼的笑容,被漠语妆灵巧躲过,上官临咂着不怀好意的唇,小心思没有得逞。 “照你俩的意思,你们两个人就是以五十步笑百步喽,半斤八两?” 捉住小狼崽不停瞎踹着的小蹄子,冷雨寒终于忍不住参战了。 打口水仗一向是冷雨寒乐此不疲、百战不怠的娱乐活动。 “烟儿!” 上官临非常坚决的表示□□。 “王爷活的不耐烦了?” 眼神一瞥带着几丝让人发冷的寒气,漠语妆欺身向前,一手环住冷雨寒的细腰,一手扣住冷雨寒的下巴,绝美的面孔上盈盈露着令人吞心吐魂的邪恶。 “哎呀!漠语妆,快给本将拿开你的手。不准你碰烟儿,听到了没?本将命令你马上放开烟儿!” 心里很急,十分急,十万火急的急。 上官临眼睁睁的看着漠语妆在自己的面前将狼爪伸向冷雨寒,一点辄都没有。 “呃> 小手悄悄摸上漠语妆的胸口,一下接一下的轻轻拍着,冷雨寒可是见过漠语妆杀人不眨眼的狠劲儿了,对漠语妆生气的后果是相当害怕的。 “哎呀!小烟儿,不准对漠语妆动手动脚的。他是男子,他是男子啊。你怎么能这么轻薄他啊。” 挫败无比的喊着,上官临对于冷雨寒脑中那毫无男女有别的观念很是纠结啊。 他的小烟儿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中了毒后就变成这么喜好男色了? “轻薄?” 冷雨寒的眼中现出懵懂,啥、啥叫轻薄? 在她那个世界里,男人与女人见面拥抱、吻脸颊都是很正常的,她不过就是拍拍漠语妆的小胸脯么? 那叫什么轻薄啊? 冷雨寒的视线顺着自己还赖在漠语妆胸口的小手向上望去,只见漠语妆露出领口的脖颈正隐隐的泛起潮红。 而那一张晶莹如玉的面庞此时正紧抿着唇角低垂着一双长长卷卷又浓又密的眼睫毛,一言不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这个?” 冷雨寒带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状似很无辜的撤回贴在漠语妆胸口上的那只惹祸了的小爪子。 提了提正在怀里睡觉的小狼崽,嘿嘿笑着,“你们慢聊!慢聊!本王和小红妞玩去。” “喂!漠语妆,快点回神,不准对我的小烟儿进行精神上的不轨!快点回神。听到没有!” 以前只是耳听着自己的小烟儿念叨她的语妆多么多么好,上官临就心似火燎般的烧疼了,如今亲眼看到了,上官临的心已经快被烧焦了。 “如果上官将军能收起您那令人聒燥的声音,语妆或许会考虑一下上官将军的意见。” 短暂的羞怯被表面的平静不留痕迹的遮掩过,漠语妆手握折扇缓缓挑开车帘,探出头来,喊了句“停车。” “少主,何事吩咐?” 负责赶马的人在第一时间回首询问。 “卸匹坐骑给我。我要与上官将军一起观赏沿路的风景!” 轻步下了马车,漠语妆摇开扇纸,在耳旁慢慢扇着。 可是为什么越扇身体越热啊? 漠语妆在心底反问自己。 “是,少主。” 迅速卸下马鞍,赶马的白衣少年将马绳递到漠语妆手里。 “驾!” 接过缰绳在手中圈紧,漠语妆一记利落的翻身,稳然坐在马上。 马足腾空,带起土沙飞舞,漠语妆灵逸飘动的身影转眼就消失在马车看不到前方。 “哈哈哈!小烟儿,你就在马车内舒舒服服的休息吧。我去问候一下你的小妆妆喽。” 漠语妆不自然的反应被上官临很自然的收入眸内,同为男子的上官临当然明白漠语妆为了什么才弃车换马快速前行了。 “,语妆他,到底是怎么了?” 视线内已经不再有那个令冷雨寒深感熟悉的身影,冷雨寒的心像被抽走了一部分灵魂一样,有点空,有点失落。 沉夜月晓,云柳遮窗。 夜深人静的凰凤皇都城门在来者亮出通行腰牌之后,火速的被守夜的城官放下连接城内外的铁环吊桥,给前来入都的马车队伍放行。 马车队浩浩荡荡的行进后都,在转关的路脚处散成三对分道扬彪,借着夜色漆黑渐渐隐入弯转曲折的小巷。 三更天,更女敲起更鼓。 当!当!当!哐!音色悠长。 “救、救命啊!” 位于凰凤皇都最繁华地段的凰笞王府内突然传出一声似受了不少惊吓的呐喊。 “怎么了?怎么了?大半夜的叫魂儿呢啊!” 新上任的代理管家在听到叫喊声之后,疲惫的自塌上起身,点亮烛火,随手捞件外衣拎起照明用的火盘步调不稳的向大门走来。 “蓝、蓝姑姑,狼!门外有狼!” 害怕的抓住管家蓝启凝的裤腿,本来准备换班休息的小婢指指大门,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狼?皇都里怎么可能有狼啊?” 顺着没有被拉紧的门栓缝小心的向门外望去,蓝启云的腿也开始颤抖了。 天啊! 一双双在黑夜里闪着碧色荧光的眼睛? 好可怕! 不看还不要紧,这一看可好嘛,蓝启凝的身影顿时也矮了一截,被吓的一屁股摔在地上。 嘴里,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半响之后,蓝启凝和小婢心连心,手牵手的,一起齐唰的爆`发了她们的求救行动。 “救命啊!有狼啊!” “救命啊!有野狼啊!” 充满悲壮与胆寒的呼叫声在整个凰笞王府内大肆盘旋,此起彼浮,在飘浮中还带着几丝穿透力极强的颤音。 一时间,把凰笞王府内所有还沉睡在梦中的人儿全部吵醒。 大批火把燃起,烛笼相互碰撞,在这个不安稳的夜里,把本来静谧无声的凰笞王府衬的热闹非凡。 “王爷,这府里的小侍、婢娥是否应该换一批了?” 遇到如此半点小事就惊慌失措,乱的跟蜂子窝似的,哪还有半点的皇家威仪? 骑在马上的漠语妆潇洒冷俊,少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英气,周身上下,无一处不散发着属于王者尊威的狂霸气焰。 “语妆啊,这个能否日后再议?还是先把门叫开再说吧。” 很想回给漠语妆一句类似‘后宫不得干政’的话,但考虑到漠语妆甚为嚣张的杀人行为,冷雨寒想了半天都没有组织好措词,只好罢了心里的念头,把话题转开。 “好办。” 冷眼盯着门扉紧扣的红漆大门,漠语妆飞身踢出一脚,重重踹在门栓的地方,然后一个美丽优雅的仙鹤回旋,华美的落地站稳。 大门‘吱吱’几声,轰然倒地,撞出了很多沾了夜露的土味。 门内,十多双充满欢喜、惊讶与惊吓的眼睛,无一例外的全部都朝着漠语妆身后的马车看来。 “那个,语妆啊,修个大门好像比较费钱啊。损坏公物的责任就由你来承担?” 嘴巴快张成鸭蛋形了,冷雨寒很心疼修补门脸需要的银子财钱。 “王爷真小气。” 不听话的回嘴,漠语妆昂着下巴跨进门槛,眼眸自动把除了冷雨寒之外的所有人全部忽略掉,背着手在众人所站的空隙中左转右转,转的不见了身影。那些原本伏在王府门前的十九只野狼随着漠语妆的身影忽啦啦的奔进王府,不知去向。 冷雨寒估计那些狼儿们是去厨院里找吃食了,因为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冷雨寒嗅觉比较敏感的闻出了王府院内发现的生血腥味。 当然,最让人信服的理由还是那些来自后院的鸡飞狗跳的混乱声音。 “呵!呵呵!” 冷雨寒尴尬的冲着那十几双眼睛的主人笑了笑,脑袋中翁鸣一片,无法解释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王爷于民间私访,受伤归来,你们这些做王夫的连最基本的关心都没有么?” 扶着冷雨寒下车,怀里还得顺道抱着冷雨寒非常喜欢的宠物小狼,上官临此时摆明了一副我来当家的模样。 众人不语,也无人上前来搀着冷雨寒下车。 包括冷雨寒的那五位王夫,也只是在门内安然稳妥的站着。 “算了,。” 拍拍搀着自己的手儿,冷雨寒回头看了看马车,瞅了瞅只着件夹衫的莲茉,吩咐道:“落阳管事还在车内昏迷着,先把她送回房,叫两个小侍好生伺候着,然后再去请王府里最好的私医给她瞧瞧,一定要照顾好她。” 终于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冷雨寒抬头望向府匾上那几个标示着自己身份的匾字,突然发现,自己内心的那抹触动好像叫做‘怀念’。 安稳的脚步再次踏入王府的大门,踏踏实实的踩在王府这块属于自己的土地上,冷雨寒的心终于有了点安稳的感觉。 落水之行,让冷雨寒懂得了很多不想去懂的道理,既然这次没有把命丢在落水,那以后,冷雨寒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命丢在属于这块大陆上的任何一个地方。 死亡,在面对生的决择之时,每个人的命,都显得太过渺小! 41.凰府迷云 冷雨寒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即使她现在用的是属于诗晗烟的身份,也亦不想死! 两人一狼,一男一女,相谐相扶的身影看得某些人心伤,也看得某些人彷徨。 心伤的是安若语,彷徨的是苒陌风。 不同想法的不同男子,在此时所想的,却是同一件让人挂心牵念的事情。 为什么他们的妻主会受伤?[ 为什么带了两个美如天仙的男子回来? 难道,真如术士所言的,他们的妻主被移神换魂,神智思绪失了常吗? 疑云笼罩,布满了整个凰笞王府的每一寸地方。 迷迷糊糊的被王府御医折腾了剩下的小半夜,冷雨寒背部伤口的脓肿发炎终于被暂时压住,没有再继续恶化下去。 趴在被垫的软软的锦被上,冷雨寒浑身瘫软无力,后背总是不时的泛着麻药劲消失过后的疼。 “还在疼?” 上官临手里搓着沾了药水的棉球,撩起冷雨寒背后的单衣,轻轻擦试着伤口周边溢出的血迹。 “当然疼了。你让别人砍两刀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冷雨语回首瞪了上官临一眼,没有好气的说。 “呵呵,烟儿和以前不一样了。” 手上的力道减掉几分,上官临唇边漾起一丝宠溺的笑容,感叹说着。 “哪儿不一样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冷雨寒受惊的起身扯动了伤口碰在棉球杆上,疼得有嘴难言,眼泪愣挤出几颗。 “呵呵,这么紧张做什么?看你这越发毛燥的性子,哪还有半点统帅三军的样子?” 按着冷雨寒的肩压回床塌,上官临发现一件让他无法再选择忽略的事情。 自从冷雨寒中了返童草的毒,骨子里的性格就少了原有的那股与生俱来的王者尊威,魂镇三军的女君霸气,相反来看,多了抹性子里属于女人的如水温柔,时不时的露出几分惹人垂爱的少女习性,让上官临难以割舍的总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是返童草遗留下来的病症? “没有就没有呗,我也不是真正的诗晗烟。”[ 声音小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冷雨寒不情愿的趴回原位,嘴上含着闷气嘟囔着。 “烟儿说什么?” 是自己的听力不好? 还是眼前人儿的身体已经虚弱到说不出话来了? 上官临把身子向前倾了倾,想要听到冷雨寒在嘟囔的话。 “,本王想送落阳回我们小时候呆的地方去休养,你觉得怎么样?” 不想再继续一个充满危险性的话题,冷雨寒决定和上官临讨论点有关落阳的正事。 “为什么?龙凉不比凰凤以女子为尊,景山寺乃是得道高僧们诵经谱文的地方,就凭落阳一个邻国女孩的身份,怎么入得了佛门清净之地?” 上官临并不赞同冷雨寒的提议。 “可本王当年不就是在那里清休的?有区别吗?多给寺内捐些香火不就好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任何一个时空里,都应该是永远不被推翻的真理。 “烟儿难道忘了当初是怎么到的景山寺吗?” 三跪九扣,足足拜了景山寺三千多石阶才争取到景山寺住持的同意,那个时候的诗晗烟只有三岁。 对一个三岁的小女孩来说,能够做到那些已是非常不错的事情。 景山寺主持就是欣赏她坚持不懈,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铁血性子,破例允了她了寺内修行。 上官临怀着几分纳闷,没理由小烟信会忘了这件事情啊。 “那> 停顿半响,冷雨寒换了一条思路,既然清修不成,那就到最嘈杂的地方去吧。 如同冰火两极,虽然所处的环境不一样,但是所产生的结果总是相同的,就是可以使人忘却一些不愿再想起来的事情。 “烟儿让我带落阳去参军?开玩笑呢?落阳在王府内娇生惯了,能受得了军队里的苦?” 摇摇头,不是上官临小瞧了落阳的能力,而是冷雨寒的想法根本就不切实际。 凰女军军纪如山,每日早起晚睡定时操练,在泥沙中摸爬滚打,正式的女兵都没有几个不喊苦的,更何况是从未经过什么大事的落阳?[ “但落阳到现在都还没有清醒过来,总不能任由落阳这般不醒人事下去吧?” 按照一种比较科学的说法来讲,冷雨寒觉得落阳现在的情况就是活生生的一植物人标本,有气活着,没胆清醒。 “先不说这个。和你说件大事。” 若不是担心会给冷雨寒添烦,上官临早就把事情说出来了。 “大事?” 每次上官临的出现都会带来一些冷雨寒想象不到的事情,每次都是冷雨寒后知后觉。 冷雨寒习惯了从上官临那里接收信报,对上官临口中所说的大事,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嗯!接到你的飞鸽传书,我原本是想立刻赶来,可就在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女军营里突然有六名女兵身体起火,被焚烧至死。” 一回想起当时见到的那几具黑黑的骨架,上官临聚起眉梢,凝着一抹厉色。 敢在凰女军的兵营里冒险犯事,很明显的,是想拖开他去落水城营救烟儿的时间,烟儿此行若是没有漠语妆护着,恐怕都不能活着赶回王府,就别提救了落阳于危难中了。 “□□?她们是北京烤鸭的?干吗玩的那么狠?” 瞥眼瞧到上官临脸上的严肃,冷雨寒晓得事情的本身或许带了很严重的恶劣性质,有可能危及到凰女军的整体军事力量,不然以上官临嬉笑如常的性子,定是不能这般平静的收敛下来。 “后来,经过军医的解剖分析,发现原来所有自身起火的女兵身体里都存在着大量的白磷粉。白磷,无色无味,可自燃,是很好的引爆原料。” 上官临把查到的事情说出来。 “军队如此严密,怎会有人把白磷放在饭菜中?” 白磷是在女兵体内发现的,所谓病从口入,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烟儿你说错了。白磷不是被下在饭菜中,而是顺水流而下,被投在河中的。女军日常用水皆取自河道,所以,很容易把含有白磷粉的水源引到队伍之中。” “水源的上游是哪个国家?没理由国人相讧!” 冷雨寒大略猜着。 “西领。” “苏子曦的老家?” 冷雨寒没忘记那个输给自己一个月苦力的刚强男人,也没忘记那个总是眸眼迷离,偶尔散射出几许幽光的美颜少年。 苏氏一家,两位公子将军,藏匿于凰笞王府内,多有一半的几率是不谋好事的。 “西领苏家,乃用毒世家,以下毒手段阴狠、辛辣而出名。苏子曦、苏子荨兄弟不仅仅是西领国的将军,更是苏家第四十五辈的毒术传人,江湖人称‘苏毒二绝’,是以形容苏家二子精彩绝伦,举世无双的毒术。”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上官临初闻凰凤与西领两国联姻,便将西领苏家的背景查的清清楚楚,通通透透。 以毒闻名的重要人物,嫁给了他的小烟儿,他岂有置身事外不睬不看之理? “他们兄弟是毒术世家的传人?” 想到苏家的家势应该不输别人,可冷雨寒万万没想到,苏家居然是以毒术闻名天下的世间奇才? 诗晗烟这凰笞王府里,果然都是深藏不露之人! “呵呵,看来得会会这对低调行事、高调做人的西领兄弟了。” 眸中闪着危机四射的光芒,上官临看似轻松的话语含着几分冷漠。 入夜,膳时已过,凰笞王府一片安宁。 一道黑影趁着月色朦胧,悄悄翻过高墙,跃进凰笞王府内的苏子园。 苏子园,是凰笞王爷赏给两位侧王夫苏子曦、苏子荨的寝阁。 由于两位侧王夫同为西领人氏且为同胞兄弟,所以凰笞王爷特念其思乡缘故,并没有将两位侧王夫分赐在不同的府院内。 “大哥,这次不该如此鲁莽的,若是真的害了王爷回不来怎么办?” 苏子园内,照曦楼上,男子隐含责备的声音低低传出,入了隐在暗处男子的耳朵。 “荨儿,你对王爷有意,大哥可以理解,可你不要忘了,你与大哥来西领,本来就是身不由己,王爷如果真的在落水行有不测,也不是你我二人能够解救的了,明白吗?” 自家的弟弟着了女人的迷`魂道儿,非要一颗心思求在那九王爷的身上,也不管这样的举动是否会给他二人带来杀身之祸,苏子曦走到苏子荨面前,试着与深陷女人情爱中的弟弟理智的沟通。 “大哥,就当是荨儿的错了好不好?以后不要再为难王爷了,行吗?” 迷的眸眼,瞳孔如似焰火般簇燃起媚态丝惑的伤感,苏子荨抓住苏子曦的手袖,泪花潸然流下。 “荨儿,不是大哥要为难王爷,是邵士凡下了死令要我拖住上官临,不能让他得了空子去寻王爷,大哥也没办法。真不知王爷给你下了什么毒,让你这般依恋她。” 劝人的事情,苏子曦向来做得都不在行。 看到苏子荨痛苦的流着眼泪,苏子曦恨恨的一拳砸在桌面上,嘣的一声,敲得苏子荨眼里的泪水流得更加汹涌。 “荨儿喜欢王爷,从第一眼见到王爷就喜欢了,大哥,荨儿此生别无他求,不管王爷是生是死,荨儿都要跟着王爷。” 记忆中的女人,英姿潇洒,与他在站场上相遇,披着金银铠甲的她,戴着一方银色的面具,毫无畏惧的迎向他的战马。 枪挑直勾,甩刃绕器,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属于王者的刚强力量,让他不由的为之一震,惊慑了感官。 那样帅气的女将姿态,是他此生从未得见过的女人模样,是能让他一眼望穿,坠入心湖的恋人模样。 “荨儿> 不太同意苏子荨的想法,在苏子曦的认知里,爱情,首先要那个女人喜欢你才可以,如果喜欢的女人根本就未曾看你在眼里,你为她这样吃苦受罪,谁会知道? “除了王爷,荨儿> 眸光幽冷,散着逼人的寒韵,苏子荨咬着唇瓣抬起头,一张精美细致的面孔高傲的扬起坚定不曲的神色。 一生一次的决定,一辈只爱一次的女人,他就是认定那个不爱他的女人了! “荨儿,王爷身边的男子太多,你即使嫁了,能怎样?三年了,你嫁进府中三年了,王爷可曾碰过你一次?” 执迷不悟的弟弟,让苏子曦费尽口舌。 “王爷是没碰过荨儿,可王爷也没碰过别的男子啊!” “你敢跟大哥保证王爷没碰过上官临,没碰过漠语妆?” 苏子荨的坚持,恼恨得苏子曦脾气烦燥起来,想起日前女人回府领了上官临和漠语妆回府的事情,不由得口不择言,挫着苏子荨的痛处指出来,想训醒自己这个自欺欺人的苦命弟弟。 “我> 一想起那个目中无人、倾国倾城的美艳男子,苏子荨的眉额似拧了千般的不愿,抽咽两声,泪花泛泛,仿若委屈至极的闪着一双堪比花媚的眸子,望向怒火渐起的苏子曦。 “荨儿,认清点事实吧> 从小爱护到大的亲弟弟,苏家唯一与他同在的幸存血脉,苏子曦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变成这种模样。 为了一个看得到,摸不着的女人,他那好弟弟居然哭的像个泪人? “我不放,死也不放。王爷要带几个人回来那是她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要守护好王爷,守护好对王爷的那份心就好了。” 被苏子曦看穿了难以拆开的心事,苏子荨美颜如宝玉般精致的面容上泪潮初褪,盈盈又起,掩袖在眸眼之间悄然擦拭,苏子荨不自然的把视线转向窗外。 “唉!好了,别哭了。如果荨儿真的喜欢王爷,那大哥一定会站在荨儿这边,就算王爷不把心放在荨儿的身上,大哥也势必替荨儿把王爷抢回国当你的将军夫人,行了没?” 苏子荨眸里的泪水越发灿烂,苏子曦恼怨的抚顺苏子荨散落在肩头的发丝,无奈的哄道。 “大哥,你不怪荨儿自作主张输了那场仗吗?而且还连累大哥陪荨儿一起被幽禁在这没有自由的王府里?” 苏子荨问的有些动容,眉眼间载满水雾,莹光点点,引人垂怜。 “大哥从来没有怪过荨儿。虽然那场仗是荨儿故意输给王爷的,但至少换来了两国和平,稳定了两国百姓的安定,就冲这一点,大哥就不会怪荨儿。” 掏出怀中的巾帕递给苏子荨,苏子曦天生就很有大哥的风范,让人一看便想去依靠的那种男人。 “这手帕不是大嫂送的?原来大哥至今还如新留着。” 晶莹剔透的眼泪滴在巾帕上,湿润了纯白如绸的面料,苏子荨难掩内心惊愕。 “嗯。这是玉容送给我的唯一东西,很舍不得用。” 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苏子曦笑的很愉悦,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深邃笑容。 “对不起,大哥。是荨儿不好,断了大哥的幸福。” 禁不住内心里的愧疚,苏子荨扑在苏子曦的怀里,压制太久的情感再次得到宣泄,哭得泪眼哗拉。 “呵呵,没事的。说不定玉容离开像大哥这样整日在战场上拼杀的男人,反而会得到她一直都想要的平淡生活。” 两年多了,再也没可能和那个笑起来如一汪清泉的女人结成连理,可苏子曦的心中竟也没有多少遗憾。 爱过了,痛过了。 哭过了,念过了。 体味过了,那就是幸福过了。 对于情感上的变更,苏子曦向来的想法是随缘就好,有缘则聚,无缘则散,聚散离合,并没有多大的伤感。 “大哥真的不怪荨儿?” 抬起头,自苏子曦宽阔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苏子荨哭泪打湿过的面孔有如梨花带雨,酒醉落英,纷乱芜繁中散着几分粉白黛黑,传说中的凌乱也很美。 “呵呵,如果大哥怪荨儿就不会呆在这里陪荨儿一起疯了。荨儿真的以为大哥是傻瓜?上次大哥和王爷比武,是荨儿用伏草毒封了大哥内功吧?害得大哥无故要替女人洗一个月的衣裳。” 说起先前和女人的那次比武,苏子曦着实有些无语。 哪有自家人胳膊肘儿往外拐的? 若不是苏子荨趁自己不注意用银丝把伏草毒注进自己的心脉封了内功,就凭诗晗烟那小丫头啥力气都没有的虚招? 能撂倒自己才怪! “呃?大哥你都知道?” 苏子荨再次震惊,眼泪再一次无声流出眼框。 42.五位王夫齐齐驾到 “荨儿,苏家以用毒闻名天下。你我从小便是试毒之身,大哥怎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没有中毒?哎,荨儿啊,如果你不希望大哥去找诗晗烟的麻烦可以告诉大哥啊!不要再拿大哥当试品了成么?解毒的过程很辛苦嗳!” 天知道伏草毒的毒性还在了解阶段? 多注入一分或是少注入一分,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他苏子曦的命,让他魂游天际。 “嗯。荨儿多谢大哥体谅,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抹掉眼泪,苏子荨动容的拥住苏子曦,亲情的滋味,比想象中的要好上很多。[ 在苏家,每一个人都是用毒的高手,同样,每一个人也都是被下毒的目标。 正是因为这样残忍的家规,才使得苏家的毒主尊位一直傲首江湖,成为四国之人皆不敢去招惹的第一毒家。 苏子曦与苏子荨自小就生活在被别人下毒由自己解毒的环境中,能生存下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所以彼此的感情非常深厚。 “苏家这一辈就只剩下你我二人。只要荨儿能好好的活着,无论荨儿做了什么过份的事情,大哥都不会怪你。” 苏子曦永远都没有忘记娘亲死在自己面前时说的那些话,所以苏子曦从来都不怪苏子荨做的那些过分出格的事情。 “嗯!” 抿了抿嘴,苏子荨收起眼泪,化涕为笑。 眼角余光忽然瞄见窗外人影一闪,苏子荨反应极快的压下苏子曦的身子,喊道:“大哥小心!” 手袖一挥,漆黑的夜影中,几片薄刃顺着身影闪过的方向飞去。 “扑、扑” 窗外传来被薄刃掷中的声音,紧接着是几声露了功底的脚步声。 “何人在外?” 一拳打散窗框,苏子曦缩身跳出窗外,几个飞跳,挡住黑衣人的逃命路。 “要你管?” 捂着流出黑血的手臂,黑衣人站定的身形不稳。 “就管了!” 欺身向前,铁拳生风,苏子曦下手生狠,没有任何留情之处。 “你!” 薄刃有毒,顺着血丝渗进体内,黑衣人晃着身形左闪右躲,狼狈不堪。[ “别再挣扎了,你中了我苏家的子虫毒。没有我的解药,三个时辰之内,必全身生虫,被毒虫自五脏向外啃蚀而死。” 踏出门栏,苏子荨看着黑衣人的身影,神情平淡无波的说道。 “想我死?没那么容易!” 拔出刺入手臂的薄刃,黑衣人心凭空多出一个彩球,在躲过苏子曦又一拳的攻击之后,迅速将彩球掷向苏子曦。 “砰!” 彩球在空中炸开,冒出缕缕白烟,挡住苏子曦的视线,等待白烟消失,苏子曦定眼一瞧,楼廊里哪儿还有黑衣人的踪影? “荨儿,人呢?” 苏子曦松下握拳的手劲儿,不信有人能在苏子荨的眼皮子底下逃了。 “跑了。” 轻声说出两个字,苏子荨转身回屋。 “跑了?怎么可能?” 苏子曦跟着回屋,脸上写满不信。 “呵呵,这么安静的夜到底会有多无聊呢?大哥,咱们演场戏给王爷瞧瞧如何?” 苏子荨回首,花容含笑,美眸清淡如茶。 “啥戏?” 苏子曦知道,自己的弟弟要发难了。 “呵呵。当然是一场猫捉小鼠的好戏了。” 苏子荨扯下用于系发的丝带,任由青丝如流,披散开来。 “荨儿,你?” 看不出苏子荨想做什么,苏子曦只能张了张口,傻着眼睛看着。 “呵呵。一会大哥就知道了。” 几把撕烂自己的衣服,苏子荨走出屋,下了照曦楼,站到院子的空地上。[ “荨儿,你要做什么?” 在苏子曦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只见苏子荨抬手一掌打向照曦楼的楼柱,紧接着,就听见苏子荨如阳春白雪般的天籁之音,混着楼柱倒塌的声音自苏子园向整个王府蔓延开去。 “来人啊!抓刺客啊!” “嗯?抓刺客?” 苏子曦蒙怔了,他的弟弟,演的是哪一出? 随着苏子荨震天荡地这么一喊,整个凰笞王府在凰笞王爷回府后的第三个夜晚再一次敲锣打豉的热闹起来。 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太一样,因为这次是苏子曦在苒陌风的允许下带着管家还有新招入府的护院一行二十多人浩浩荡荡的到各院来搜查闯入苏子园的刺客。 等着搜寻到冷雨寒的住所凰凤殿了,夜已经过了大半,冷雨寒的各位王夫早被锣鼓喧天的燥声自睡梦中吵醒,有事无事的全部都跟过来了。 冷雨寒貌似刚刚被吵闹的声音惊醒,躺上塌上疲惫困顿的喊着莲茉去开门。 门刚被打开,站在门外的一群人呼哗一下子涌进屋子,吓得冷雨寒的小心脏一惊一跳,一吓一乍。 “你们都来这里干吗?” 揉揉有点睁不开的眼眸,冷雨寒挨个瞅着屋里站满的一群人。 苒陌风、苏子曦、苏子荨、南染夕、安若语,嗯? 冷雨寒看到最后一个人,不解的眨眨眼,漠语妆也在? 稀奇啊! “王爷,适才在苏子园出现了刺客,陌风担心王爷安危,不知王爷是否有被惊扰到?” 情绪上带着点点压制,苒陌风看向冷雨寒的眼神透露着不太明显的关心。 “有刺客?子曦王夫和子荨王夫怎么样了?有伤到吗?” 惊讶的起身坐直,冷雨寒扯过被子盖好与自己同塌而眠的身边人儿,焦急的目光落在站于苒陌风身后的苏子曦和苏子荨的身上。 “子曦王夫与子荨王夫倒是没事,多少受了些惊吓。王爷,陌风等人搜遍了府内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搜到刺客的踪影,只剩下王爷这一间屋子了。所以陌风很担心万一刺客藏匿于此,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苒陌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苏子曦与苏子荨,跪下身子,向冷雨寒行了一个扣首大礼。 苒陌风在前面一行大礼,站在后面的几位王夫自然也跟着跪地行扣拜大礼,当然,除了倚在门扇上眼眸里光线忽明忽暗不知瞄向何方的漠语妆。 “陌风的意思的,想搜本王的房间?” 五位王夫齐齐驾到,无非就是想抓刺客么。 这点常识冷雨寒还是懂滴。 “陌风和众位王夫都很担心王爷的安危,所以才会有所想。” 伏在地上不敢起身,苒陌风心里知道在凰凤国可没有王夫要求搜王爷屋子的先例。 “算了,都起来吧。本王怎么会让众位王夫担心呢?搜是可以,搜完就退下吧。本王还想补个浅眠。” 面色疲倦的冷雨寒困乏不支的躺回塌上,向上拽拽被子,裹住自己发冷的身子。 “禀王爷和几位王夫,在王爷的卧房里并未找到刺客。” 代理管家蓝启凝带领着护院在仔细搜排过后回来报禀。 “恩,那就退了吧。王爷,如果发现可疑情况,一定要通知陌风。” 那日膳堂一别,已有十几日不再相见,苒陌风望着冷雨寒紧闭着的眸子,想要多问几句的话语涌到了嘴边欲言又止,终没有把心底的话说出来。 “嗯。都退下去休息吧。” 懒懒侧过身,冷雨寒不愿再多语。 “是,王爷。” 犹有担忧的转回身,苒陌生在走出门槛的时候,眼神不经意间碰上了一直在身后默默不语的安若语和南染夕。 安若语没有说话,眼神怔怔的望着冷雨寒睡塌上的男子背影,站在原地不动。 相比之下,南染夕的态度平静很多,面上的表情也没有安若语表现的那么明显。 “等等,王爷,您的塌褥上怎么会有血迹。” 苏子曦难得细心一次,一句话把所有走出屋门的全都引了回来。 “啊?这个啊!” 冷雨寒只得忍着背上的疼痛,把身子又侧回来,指了指塌上沾了血的地方,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的笑容,解释道:“这个可能是今天晚上本王和临的活动有点太剧烈了,一不小心把本王背上的伤口给挣开了。有、有点丢人哈。” 冷雨寒此话一出,现场瞬时陷入冰寒彻骨之中。 如冷雨寒预想中那般,看到了二十几张骤然染上芳霞的红润面孔。 “呵!呵呵!” 冷雨寒干笑两声,知道诗晗烟这一世的高洁清誉在众人的心中是彻底的被她给毁掉了。 可她也没办法啊! 救急救难,总不能看着上官临被他们当刺客抓去不管不顾吧? 唉!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个有家有业有众多夫君的女人,难上加难! 她冷雨寒整就一个被夫君逼到墙角无力还手的‘小难难’! “既然王爷如此说了,那苒陌风告退!” 面红耳赤,羞愤难当,苒陌风说完话迅速甩步离开。 “南染夕与安若语告退。” 扯着明显还在震惊之中的安若语,南染夕微微行了礼,也跟着离去。 “呵呵,难不成两位侧王夫没有听到王爷的话?还是准备在这里打扰王爷与临公子的好事?” 一直站在边上冷眼观瞧的漠语妆走到苏子曦面前,挡住苏子曦想进一步探询的视线。 “自是不敢。苏子曦携荨儿告退。” 再次看了眼冷雨寒塌上的血迹,苏子曦拉着神色空白的苏子荨退出房门。 “贼喊捉贼?” 关好门窗,漠语妆走到塌前,伸手不客气的掀开被子,不期然的看到躺在冷雨寒身后眉额紧扭受了毒伤的上官临。 “谢、谢谢你。” 被下的上官临满身是血的软在塌上,脸上黯黑,唇瓣发紫,眼眸已散开焦距,朝着漠语妆的方向吐字不清的说了几个字,随即失去意识,不醒人事。 “不自量力!苏家的人也是你能碰的?” 快速封住上官临身上的几处大穴,漠语妆对上官临所中的毒了然于胸。 “语妆,有办法救临吗?” 去探苏子园也不和自己说声,这回可好,伤大了吧? 冷雨寒满脑袋担忧着,将心中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漠语妆身上。 “王爷当语妆是万能的?苏家的子虫毒是由十三种长于山野之间的毒物精淬而成,毒性猛烈,来势又快,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他。” 漠语妆淡淡瞥了瞥上官临愈发深黯失色的恐怖面容,扔下手中的被子,不为所动。 “语妆,不能死,四十万凰女军还在等着他回去。” 冷雨寒抓着漠语妆的袖子,恳求着。 “如果有一天语妆中毒了呢?” 冷雨寒对上官临的担心就像一颗小石子丢在漠语妆的暗流深涌的心湖上,没有任何预兆,泛起酸酸的苦涩。 “什么?” “语妆是说,如果有一天语妆也中毒无解,王爷是否也会为语妆如此担心?” 心如蚕儿剥茧抽丝,丝丝颤动。 漠语妆一直都知道诗晗烟很在乎上官临,在乎到比她的生命还重要。 可是,那他呢? 他的烟儿,何时才能记起他和她曾经有过的那些过往? 暗自压下只有自己一个人才知道的秘密,漠语妆心上的涟漪,难以安然平复。 “如果语妆死了,本王决不独活!烟儿不会让语妆一个人走在黄泉路上,那样太寂寞。” 心虚的说着连边都看不见的谎言,冷雨寒表现在漠语妆面前的神情动容且诚恳。 有的时候,美丽的谎言通常都非常有用,即使没用,也能起着几分摇晃地基的作用。 冷雨寒觉得自己很像在大话西游里说谎话骗紫霞仙子的的至尊宝。 用最美丽的谎言,给了漠语妆一个最经典的玩笑。 没有办法,漠语妆的性格的确很爱妒忌别人,为了保住上官临的小命,冷雨寒只好把上官临放在第二位。 “烟儿是说,上穷碧落下黄泉,永生陪伴?” 心动,往往都是瞬间成就起来的美梦。 漠语妆无法否认,女人此时给出的承诺恐怕是凰凤国所有男子都希望拥有的,能够从自己妻主口中听到的。 “嗯,同生共死,不离不弃!荣华富贵,永不负你。” 冷雨寒觉得还是这句台词比较好念,在落水的时候曾经和漠语妆说过这样的话。 “最好如此!” 没有忽略掉冷雨寒在说话时闪烁不定的眸光,漠语妆掏出一颗药丸压进上官临的喉咙,言语异常清凉。是她为了救上官临不得己编出的谎话? 漠语妆不是没有看透骗局,只是不愿揭穿骗局里的美丽。 感情有时就是这么一回事,即使充满谎言,也会在美好的光环下时刻散发着诱`惑人心动的魅力。 “那是什么?” 冷雨寒看着药丸被上官临咽下,急急的问道。 “白露回魄丸。可暂保上官临三日性命。至于解药,语妆会尽力。” 塌上的黑血湿了漠语妆清蓝色的锦缎衣,漠语妆手中折扇一挡,皱起眉角。 血味,越来越惹漠语妆讨厌了。 “谢谢你,语妆。在这里,除了临,本王只有你能信任了。” 冷雨寒很怕漠语妆看破自己的谎言,丢下上官临走掉。 “王爷错了。王爷的魅力可冠天下,可主兴亡。只不过是王爷不擅运用罢了。” 打开门离开,漠语妆回眸一笑,薄唇轻扬,淡淡说了一句让冷雨寒听着发蒙的话。 “可冠天下,可主兴亡?” 很是努力的咀嚼着漠语妆送给她的两句话,咀嚼到最后,冷雨寒终于在百般困惑中,困的睡着了。 “苏子荨,给我解药!” 推门而入,漠语妆离开冷雨寒的寝殿,直接到了苏子园,闯进照曦楼。 “就凭你?” 眸色未现半点虚离,苏子荨恬淡如怡,抬眸瞥向眼前的不速之客。 “没错,就凭我。” 坦然落座,漠语妆细细打量着苏子荨那一张仿似‘杨柳宫眉惹人妒,绿鬓朱颜美貌生’的天姿绝色。 美!极美! 极美极妖娆的一张男子面孔,是他的烟儿欣赏的类型。 “不过是王爷领回来的舞妓罢了,有何身份与我同坐一桌?” 起身换了靠窗的桌子坐下,天姿国色没给漠语妆什么好脸色看。 “呵呵!身份那么轻浮的东西岂会是语妆心中所在乎的?只要王爷的心在语妆这里,就算子荨王夫的身份再高贵,又怎样?在王爷的塌上,说多了也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摆设?” 居然敢贬低他幽堂少主的身份? 有胆量! 漠语妆笑了,笑颜中带着几分冷冽的危险。 “你!” 漠语妆言语上没留半点情面,说出的话句句如刺尖扎入心骨,扎的苏子荨又疼又恨。 “难道语妆说的不对?语妆可是与王爷有过一整夜的肌肤之亲呢?” 虽然事情发生的原因有点偏差,但事情的过程与结果都是一样的。 无法容忍别人来挑衅自己高傲无为的自尊,漠语妆不介意选用一些比较重意味的话题来聊聊。 “妓子就是妓子,说出的话也这么没修养。” 猜到漠语妆是故意在激怒自己,苏子荨漾起一湾淡笑,说出的话儿笑语连珠,倒也不气的那般紧了。 耍嘴皮子的功夫嘛,谁不会? “你们真有闲功夫?不介意若语也来凑凑热闹吧!” 门扇微动,步履飘轻,楼外悄然闯进一人,是情绪显然还未扭转过来的安若语。 43.生死相搏,以命相抵 “你来做什么?” 自从上次在诗晗烟的房里撕破脸皮之后,安若语很久没有再出现在苏子园了。 苏子荨望着神色欠佳的安若语,不太欢迎的摆弄着手上的茶杯,指尖蘸着泛凉许久的茶水,睨眼深黯。 “来拿解药。” 不大的红木方桌上,安若语无精打采的往桌子上一趴,说话的语气里带着透骨的虚脱。[ “又一个没事找事的!” 其实谁都能看得出来女人塌上的血颜色黑紫,明显是中毒后溢发的毒血,根本就不是如她所说的那般经由床塌房`事扯破伤口裂出来的。 苏子荨在看到血色的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会有很多疑景之客前来苏子园拜访问候了。 “你看不出烟儿很着急上官临吗?” 最开始的时候,安若语并不确定那个人就是上官临,可是后来,安若语看到上官临身上背的那柄金戟,因此确认了上官临的身份。 每一个人都会有其让人可以辩认的标识,上官临的标识,便是其在战场上硕果累累的战功。 两军对垒,上官临这个能撑天握地的男子,有着如其强大能力一样的名号:‘金戟上将’。 传言,金戟上将在马上可以单戟挑杀百人。 如雷慑耳的战魂始祖,令其它三国全都望而却步。 在很多时候,安若语都会暗暗的分析四国现在的局势力,如果说凰凤国九王诗晗烟是枝可以保家护国的利箭,那上官临绝对就是那张支撑着诗晗烟远射沙场,无往不利的弓。 也就是说,有上官临在,就有九王在,有九王在,就有凰凤女国的存在。 诗晗烟与上官临,一王一将,是守护凰凤女国不受各方侵扰,顶过半壁山河的一枚厉盾。 “谁允许你叫王爷烟儿了?” 漠语妆很不乐意的把头偏向安若语,只有自己才能称呼的专属名词‘烟儿’怎么最近这么多人喜欢叫了? “我叫烟儿的时候还没你呢。” 完全忽视漠语妆的个人想法,安若语说的很轻闲。 凰凤幽堂的少主漠语妆? 在他鸿门的眼底,算得了什么? 一个江湖门派的争位罢了,虚空的很。[ “安若语,你会后悔的。” 漠语妆生凭头一次被人华丽丽的从头忽视到脚,内心很不是滋味。 “想打架?麻烦你们离远点。不要脏了我的屋子。” 站起身,苏子荨懒得搭理两个斗的正在兴头上的人儿。 “子虫毒的解药?” 起身拦住苏子荨回塌的脚步,漠语妆没打算就这么战败而回。 虽然白露回魄丸真的有镇毒的功效,但白露回魄丸的药效只能支撑五个时辰。漠语妆之所以说成三天,只是不想冷雨寒太担心。 “没有。有也不给。” 苏子荨回的很迅速,错过步子,绕过漠语妆的身。 “苏子荨,你想亡了凰凤,是吧?” 若是除掉上官临,凰笞王爷如断一臂,凰凤女国就会损失一员骁勇擅战的猛将,失去保护力量的孱弱凰凤必定会增加三国蚕食计划的胜算。 拽住苏子荨的手腕,漠语妆贴近苏子荨悄声说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子荨望着漠语妆幽雅深黯的眸,心底飘荡着一抹捉摸不透。 漠语妆怎会知晓这些? “你以为你找道士在凰凤国境内传播有关于王爷脱魂之说的事情真的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吗?” 俯在苏子荨耳边继续说着,漠语妆很满意苏子荨愣怔住的反应。 在冷雨寒去落水的这段日子里,苏子荨找了个道士四处宣传凰爷失魂,乃非真神之说,在精神上动摇凰凤之根本。 “你想怎样?别以为抓到我的把柄我就会听你的。口说无凭,谁会相信?” 手腕用力挣脱漠语妆的钳制,苏子荨薄怒掠面,气红了白玉晶润的脸蛋。 “我相信。那个小胡子老道正在染夕那喝酒呢。” 终于等到自己说话的机会了,安若语趴在桌子上无力的用手支撑着脑袋,涣散的眼神经聚起一丝精锐。[ “你们合起伙来威胁我?” 苏子荨怒极反静,冷冷问道。 “你错了,苏子荨。如果是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决斗,就算只剩下最后一滴血,若语也会毫不犹豫的与你一拼到底。但这里不是两国交战的阵场,你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一损王爷清誉,二残凰凤将帅,是否算坏了我们的君子协议?你不要忘了,若是真想合起伙来对付你,就算你苏家的毒术再精湛高明,亦能被我安家寻到攻破之法,到时候,不要怪我安家坏了你们用毒世家的盛名。” 褪去身骨上的那股子懒劲儿,安若语不甚骄傲的摆出自己的身家。 显赫的身家就是有这点好处,就算平时留着不用,关键的时刻还是可以拿出来显摆一下子的。 “你是安家的人?” 暄昭的安家与西领的苏家向来是医毒死敌,早在苏子荨上五辈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敌斗。 苏子荨有些怀疑,安若语一点医术都不会,怎么可能是安家的人? 就是因为安若语一点医术都不懂,所以当年苏子荨初次见到安若语的时候并未多作他想。 “当然。暄昭安家传闻中自小就逃跑赖掉学医术安家幺子,正是在下。你苏家与我安家,一毒一医,向来都是不分胜负的好对手。不是吗?” 安若语小时候不愿学医,五岁的时候坐着家中负责购运菜品的货车偷跑出安家四处游历。 十年之后,安若语重新归队安家。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安若语早已经是暄昭大名鼎鼎的文武双相之一,与南染夕齐名天下了。 忆起幼时的懵懂时光,安若语笑意浅浅,美眸光波流传,抱了衣袖欠身,一股仿若仙子般的霞姿月韵油然顿生。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把解药给你。上官临若死,也不枉我西领因他丧命的百万将士。” “那如果我拿条件来换呢?” 思绪一转,漠语妆计上心头。 “你觉得有什么条件可以让我动心?” 苏子荨不肯定也不否认,挑起弯眉,兴趣稍起。 “王爷对你的心。只要你肯救上官临,语妆就有办法让王爷心甘情愿的睡、上、你、的、床塌!” 后几个字,漠语妆每说一次就停顿一下,让苏子荨听到不能再清楚。 以漠语妆这几日的观察,漠语妆觉得这似乎是个最好的一石二鸟的方法。 即可以拿到上官临的解药,也可以断了苏子荨身在凰凤心在西领的念头,如此一来,女人的安危也可多些张势的发展,少些与西领苏家的敌对。 如若不行,就得强行盗药,答应女人的事情,漠语妆不想言而无信,空手而回。 “你!” 苏子荨的心动了。 自从入住凰王府,诗晗烟一次都未踏入苏子园,这件事情是苏子荨一直在心底伤心不已的事情。 “这个条件够分量吧。” 晓得苏子荨动了心思,漠语妆暂且放下强抢的计划。 “你用什么保证让我相信?” 不可否认,漠语妆提出的条件是苏子荨目前最为满意的事情。 但是,动心归动心,怀疑总还是存在的。 王府里的各院主子们明争暗斗的时间不短了,隔着一张人皮面具,谁都看不清楚谁,万一漠语妆反悔了?自己能拿他如何? 有女人明里暗里的护着漠语妆,苏子荨想找人报复都是件不可多做的难事。 “呵呵,你苏家那么多毒药,随随便便给我喂上一颗,我不想保证都不行了,不是么?” 仿佛毒药在自己的口里只是糖水一样的味道,漠语妆说的很事不关己。 “这话听着还算有点意思。这是我苏家的震世之宝,腐竹香。正常人服用了,可以延年益寿,减少衰老。但若是你凰凤国的男子服用了,十日之内没有我苏家的解药,便会慢慢的开始变声,变形,直至骨质松若粉末,变成一堆只能拥有五感神经却无骨干支撑的腐肉存活在世上。你敢用么?” 苏子荨手中多出一颗明黄色的小药丸,亮晶晶的停在苏子荨葱白如玉的手心,鹅绒石般透着莹润的光泽,温婉柔美的素雅基调,很符合苏子荨精致高贵的风格。 “苏子荨你?” 腐竹香药无解,至少安家是没有寻出解毒之法。 苏子荨拿安家无解的药给漠语妆喂食,意欲何为?断了安家替漠语妆解毒的后路? 安若语对于苏子荨的阴狠心肠无话可说,一步抢上,伸手去抓苏子荨手心的那颗小药丸。 “无妨。” 快了安若语一步,在安若语没有抓过来的时候,漠语妆已经拿起药丸打进口里,吞入咽喉。 就算是为了诗晗烟的那一句‘同生共死,不离不弃’,漠语妆已经可以允许自己为了说那句话的人生死由命。 “这是解药。配着晨露给上官临喝下,三天之内,虫毒可解。” 拿出药包丢在桌面上,说完解药的服用方法,苏子荨走向床塌,拉下塌账,宽衣解带。 “虫毒清除之日,便是王爷留宿你苏子园之时。” 未再作多余的口舌头之争,漠语妆拿好解药,留下一句卖掉冷雨寒的话,跨步出门。 “苏子荨,三日之后,你最好乖乖的替漠语妆解毒。若是漠语妆有个三长两短,就算王爷与你春宵一梦,你也得不到想要的好处。” 照女人那晚宠着漠语妆嚣张到眼中无人的样子,安若语知道,在女人的心中,漠语妆的地位绝对不只是一个宠郎那么简单! 本来就应该是那样子? 能够敛合凰凤半壁江山的幽堂少主,即使屈尊降贵的留在女人身边,也不会只作一名默默无闻的区区宠郎罢? “什么?漠语妆要把王爷送给苏子荨当点心?” 一夜露重,南染夕在塌上无眠整夜,浑身出了些许湿汗。 小侍拿着巾帕候在浴屏前,替沐浴完毕的南染夕擦拭英健挺拔的身子。 苒染夕眼光瞄到安若语等在外厅絮絮叨叨的说着夜里新发生过的事情,套了件吹干的中衣走出浴屏,坐在安若语的对面问道。 “嗯,以王爷的临宠,换上官临的解药。” 小睡到天空有了亮色,安若语匆匆赶到南染夕的处所慕夕居来汇报昨晚发生的一切。 “呵呵,漠语妆不愧是凰凤国的真男儿,自己的女人,如此轻易就能让得出去。” 若是他? 定不会如漠语妆那般选择的,少了一个上官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他,是件好事。 南染夕抿下一口晨漱茶,吐到小侍端来的漱盆里。 “染夕,你这一身精劲儿的小身板不在王爷面前表现表现,真是可惜。” 眼眸在南染夕未着正衫的身骨上不少信讯的打量,安若语打开话题,没有顺着南染夕的话语说下去。 “表现是迟早的事,不差这一两天。反正王爷也不会变成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女人,所以早点晚点无所谓,有我的份就行。” 南染夕无所谓的喝着小侍呈上的热茶,取了湿帕沾沾唇缘,大方的把女人分成很多等份。 “染夕,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 讶异于南染夕对女人的感情态度,安若语睡得不是很好的精神霎时来了趣味。 “若语,你跑题了。你来这里不会是只想和我说这些的,对吗?” 没事就喜欢拿自己来开些不正经的笑话? 南染夕很想像小时候相见时那样揪着安若语的耳朵来回转悠,然后看着安若语像只小老鼠一样在自己面前喊疼求饶。 “当然不是。你知道‘腐竹香’么?” 收回开玩笑的态度,安若语敛了神色,肃然问道。 “腐竹香?不就是苏家专门针对凰凤国男子体质研究出来用于腐肌消骨的化体药么?” 俊美的眸子轻淡瞥向身旁候着的小侍,南染夕等了小侍拜身离去后缓慢开口。 “嗯,不错。苏家的野心真不小,若是真有一天,凰凤国的所有男子都被腐竹香给腐化了,那凰凤就算不为了保国,也会为了国民延续而从其它三国引入男子来平衡国内男女的数量。” 苏子荨的用心,远超安若语的想象。 “到时候三国的男子各守一方,凰凤国便会在无形中被瓜分。” 接过安若语的话势,南染夕平淡的分析着。 西领以毒从内蚕占凰凤,那龙凉和暄昭会有什么对策? 四国鼎立的局面,任谁都想先把平衡的局势打破,夺了凰凤女国进而吞并其它国家吧。 提起桌上的茶壶,苒染夕给安若语和自己各斟了热茶。 “那你要怎么办?” 喝了口热茶,不小心烫了舌,安若语急急吐掉口中的茶水,含了块褪温化热的凉冰在口消除烫疼的燥热。 “呵呵,若语不说‘我们’,而只称呼一个‘你’字,看来若语的心底已经有方向了,不是么?” 没有正面回答安若语问题,南染夕递过一块包了冰块的帕巾给安若语,模糊的比喻说道。 “知若语者染夕也。只是不知,染夕与若语的默契,是否还一如从前?” 隐晦的试探,安若语蹙紧蛾眉,花眸黯然伤神,垂帘若泣般楚楚惹人。 “染夕与若语不同,安家业大势大,医界星斗,富可匹国,乃可挑一方的大世家。而南家,不过是没落的前朝族姓,能有染夕今日的成就,已是幸得皇主厚恩,若他朝皇主来令昭归,染夕恐怕不能再与若语携手同行了。” 况且,他还有一件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没有结束,就算他想抽身,也已机不得时,唯恨晚矣。 深沉,忧伤,彷徨,比任何时候都要低迷的安静。 这样的南染夕,是安若语从来不曾见过的。 安若语望着南染夕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重的面孔,动了动唇,想起要问的事情,“那你和烟儿?” “只求朝露,不奢此生。” 国家与个人,早在他下嫁九王之时不就有了选择么? 对女人,是喜欢,是欣赏,是赞美。 对国朝,是愤恨,是怨怼,是离伤。 他有他的故事,有他没有别人掺与的那方不可逃避的命运,掩去家国定论的沉重,南染夕说的轻描淡写,讲得云雾风清。 “若他日战场相见?” 终是不愿见到十几年的同袍情谊变成无法挽回的敌对争斗,安若语不死心的问。 “生死相搏,以命相抵!” 南染夕回的斩钉截铁,哐一下子在安若语的心里砸下一块沉重无比的大石。 “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安若语不想去相信这就是他们将来要去面对的命运。 “有。如果四国永宁,永无战祸。” 可能吗? 不可能! 命起战势祸连天,身为四国朝臣的他们,谁都躲不开的,是一场硬战。 “染夕> “若语,我不会伤你的。” 儿时的一场初遇,恍若梦境,斩断所有现实里的忧伤别离。 为了保留那段回忆,他不想轻易毁弃。 南染夕凉凉的笑了,笑容厚重深沉,让安若语听了满胸苦涩,震惊的无言以对。 44.疯狂的代价 “你说的是真的?” 不知自己心中升起来的那股不安到底是为了什么,安若语此时只是觉得很不踏实。 “呵呵,嗯。看你整夜不睡憔悴的?天色还早,再回去小睡一会吧。” 放下茶杯,看到安若语脸上现起的一片苍白,南染夕避开安若语想要继续纠缠的话题,心疼的揉揉安若语的发梢,一如儿时那般的关心。 “呃> 一夜之间,好像很多事,很多人都发生不少的变化。 安若语总觉得南染夕隐瞒了自己什么,伸手抓住门栏想要多问一些,身子却被南染夕不容反对的大力推攘着送出房门。 合上房门,南染夕走回床塌,自枕下抽出一卷橙黄色的卷轴。 “唉> 南染夕轻叹口气,慢慢在塌上铺开卷轴。 橙黄色的卷面上,用朱砂打磨好的字凤泊鸾漂,鲜红似滴。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联唯江山社稷之重,特昭爱贤文武双相回国,以协大事可成。 特密武相忠贞,朕唯恐文相心有变数,若不予归国,可现除之。 敕命永和二十九年六月十日之宝’ 时间走过两日,上官临的子虫毒驱走大半,人已可以正常行走。 虽然身子还有些弱,但上官临坚持不留小侍在身边伺候,换衣吃食都自行取送,不假旁人。 “毒素还未全清,伤了身体不赖本王。” 端着温水走进上官临的卧房,冷雨寒开始日行一善的女人唠叨。 “烟儿,师兄乃堂堂将军一枚,怎能像个软面团似的趴在塌上?不符合本将的行为准则。” 伸手接过冷雨寒手中的脸盆,上官临很不自然的朝屏风后面走去。 “那个,你要换衣服吗?要不要帮你?” 冷雨寒觉得古代人的思想很一根筋,生病吃药,受伤养着,不是很正常的么? 要那么脸面管什么用?[ 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银子花? “不要。烟儿何时变得这么不知羞了?都看两天了,还没看够?” 屏风后的上官临笑意暖暖,脸上升起满颊潮红。 “呃?看啥够?” 他的身体么? 来到古代,遇见上官临,冷雨寒时时会觉得,自己和古代人的思想,似乎脱了几千年的火车道轨了。 男女互助的事情,在古代人的眼里,怎能这么想哩? 她在帮他换衣服的时候,只顾着小心点别去触碰他手臂上的伤口引起发炎感染之类的,哪有闲心思往其它的地方看? “我的小烟儿呐,真是个笨到家的女人了。笨的本将都快不想要你了。” 换洗完毕,上官临从屏风后面走到冷雨寒面前,用手指点了一下冷雨寒的鼻尖,不偏不倚的精准度让冷雨寒愣在原地。 “那个,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想不通,自己没和上官临做过什么亲近的事啊? “呵呵,同塌共枕不算?总之啊,我就是上了你这条笨笨的小贼船,一辈子的清白都给你占了,你得对我负责。” 上官临赖皮的把冷雨寒拥进怀里,闻着冷雨寒发间飘乎的淡淡发香,霸道的宣告着自己对冷雨寒的占有权。 “呵呵,这大清早的,王爷和上官将军真是有鸳鸯衔泥的好心情。” 上官临的伤势好转,苏子荨那边不能再以借口拖下去。 漠语妆前来上官临的房里找冷雨寒商谈后续之事,刚转过廊角,就听到屋内传来一句让他心里添堵的话语。 “漠语妆,虽然本将军很感谢你替本将军拿来解药,但是你不要以为这样本将军就会把烟儿让给你。” 怀里紧紧拥着冷雨寒,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上官临斗志昂扬的向漠语妆下了战书。 “看来解药当真不是毒药。我可没有上官将军那么无聊,我是来找烟儿的。烟儿,过来!” 脚步停在离上官临约有二米的地方,漠语妆负手而站,面朝窗外看去,稳稳的等着冷雨寒走出上官临的怀抱。 “> 环在上官临腰间的手有点松动,冷雨寒望望漠语妆静沉如渊的面孔,挣了挣被上官临紧抱着的身子。 “烟儿,不用怕他。有本将在他不能把你怎么样。” 扣住冷雨寒想松开的手,上官临不介意和漠语妆一挑高下。 “烟儿,过来。” 站在原地,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动未动,漠语妆看也不看冷雨寒,话语说的越发清浅无声。 “,你等本王会儿。这两天为了给你拿解药,语妆费了不少心,是本王> 清浅的声音隐隐散着一缕微怒,冷雨寒晓得漠语妆是在耐着脾气说话,推着上官临的身子,不愿把事情闹大。 “哈哈!原来烟儿是为了感谢的语妆公子这两天的帮忙?那本将就勉为其难算了吧。语妆公子,你是明白滴?” 笑声张扬,上官临松了怀里的美人儿,得意的拍拍漠语妆瞬间僵直的脊背,朝着冷雨寒故明思意的眨了眨眼,大步朝天的走出门去。 “,你去哪里?” 冷雨寒追到门口,担心的朝着上官临的背影大喊。 “哈哈!本将刚刚赢了一个大胜仗,准备犒赏一下自己,去花园赏花去。” 上官临气拔山河般的豪迈之语险些让冷雨寒跌出门槛。 这个上官临,难怪最后漠语妆会想斩了他,敢情都是上官临平时没事瞎找的? 好端端的,去惹漠语妆做什么? “语妆,你别听他乱讲。不是那么回事,本王只是担心的身体,怕他万一激动起来,对身体不好。” 努力去平复内心稍为复杂点的忐忑,冷雨寒慢慢挪到漠语妆的身后,攥着衣襟的手心冒出了点点汗珠。 “跟我走。” 没有理会冷雨寒小心翼翼的解释,漠语妆垂眸瞥了冷雨寒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门。 冷雨寒终于知道惹火漠语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了。 只可惜,冷雨寒发觉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当冷雨寒抓着自己被漠语妆撕成粉碎的衣物躲上漠语妆的软塌的时候,冷雨寒只觉得眼前这个美艳如月、俊逸出尘的男子很陌生,陌生的让她在心底不自觉的产生恐惧。 “烟儿真的那么喜欢上官将军?” 盯着冷雨寒的眸瞳薄薄罩上一层血色,漠语妆面若秋霜,浑身都散着一股冰冷的寒气。 “语妆,你的眸色?” 冷雨寒被彻底吓傻了。 因为冷雨寒忽然看清楚了,漠语妆的眼眸并不是她平时所看到的墨色,而是那种透着如血水般鲜亮的艳红色。 那抹艳红,此时正充满了愤怒与忧伤,甚为幽怨的盯着自己。 “呵呵。我凰凤幽堂每一任家主都是红眸。语妆自然也不例外。” 提及自己的眸色,漠语妆对冷雨寒并没有任何的隐瞒。 “幽、幽堂?” 冷雨寒说的有点结巴。 幽堂是个么玩意? “呵呵。幽堂是凰凤女国最大的江湖势力。而如此深爱烟儿的语妆,很不巧的就是这幽堂的下一任家主。换言之,只要语妆愿意,那语妆杀死上官临便如同搓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烟儿,明白语妆的话么?”慢慢逼近冷雨寒的身,漠语妆嗜血残杀的笑意留在唇角,轻轻沾上了冷雨寒吓得发颤的唇瓣。 “语妆,不、不要杀临。” 舌头打结,纠缠着不太听话,冷雨寒趁着心理防线还没被漠语妆攻破的时候,说出了一句火上焦油的话。 “呵呵!烟儿和上官将军真是伉俪情深呐。即使烟儿是躺在语妆的塌上,心里想的却仍是上官将军?嗯?” 沾了冷雨寒唇瓣的小舌不安分的游移着,漠语妆话锋一转,撤离了唇上难舍的温暖。 “那语妆呢?语妆在王爷的心里到底占了几分的份量?语妆与王爷一天一夜的生死相依又算什么?王爷许给语妆的那句‘一生荣宠,永不负你’又算什么?” 再次狠狠掠上冷雨寒已被咬成红肿的唇,漠语妆霸道的扣住冷雨寒想要反抗的双手,放纵自己狂野嚣张的侵占,直到身下的人儿衣裳尽褪,不着寸褛的停止反抗,紧闭着的眸角流出了两行晶莹的泪花。 冷雨寒做梦也想不到,原来被人强迫侵占的滋味竟然是如此的痛楚与悲哀。 “烟儿,我的心好疼,好疼。为什么上官临能得到烟儿的心,而语妆却得不到?语妆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快十年了,语妆陪在烟儿身边这般长久的日子,始终敌不过上官将军在烟儿心里的一个影子吗?” 扯过塌边的锦被掩住满室勾人心色的春意,漠语妆将头深深的埋进冷雨寒披散开来的发间,肆意发泄着心中那股无可排解的委屈和哀怨。 “语妆,语妆,本王、本王好疼。身体好疼。” 肢体的交缠并没有给冷雨寒带来属于天堂的那种□□,冷雨寒只觉得身体内有一种让自己很不适应的疼痛感自小腹处向全身开始慢慢蔓延。 “原来烟儿现在已经连碰都不想碰语妆了?” 冷雨寒低低的话语并没有适时的引起漠语妆的注意,在漠语妆的眼里那不过是冷雨寒想要逃避眼前这一切的另一种解释。 看着冷雨寒痛苦的蹙起眉梢,双手死死的抓起被角,漠语妆缓缓闭上眼眸,刻意忽略掉心中仅存的那点不忍与温柔,任由满室的春意变的更加疯狂。 有人说,疯狂过后,是如大海般波涛汹涌的寂寞。 也有人说,疯狂过后,是如浩瀚黄沙般一望无垠的广阔。 但更有人说,疯狂,不过是疯狂,疯狂过后,也不过是如同未曾疯狂过一样,该是怎样,还是怎样。 塌下,衣衫凌乱。 塌上,女人衣衫不整。大圈大圈的血印湿在被褥上。 塌尾,一个美的不可方物的男子,惊骇的望着塌上那片在欢愉过后遗留下来的似海残红。血眸早已褪色,转成幽沉的黑,黑的深不见底。 “语…妆。” 吃力的抬起手腕,塌上的女人向着还处在惊骇之中的美艳男子伸了伸手指。 “烟儿?” 然回过神来,男子顾不得身上未着半点衣装,扑到女人的面前,紧紧握住女人的手。 “语妆,对不起。是本王负了你,没能保住腹中与你的孩儿。” 直到此刻,躺在血泊中的女人才算真正的明白了,为什么眼前的男子会那样疯狂的对待自己。 “烟儿,是我,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已经…” 握着女人的细长手指已经冷的开始抽搐,男子浑然不觉的,言语未终,泪已顺颊滑下。 “不怪你。要怪只怪本王的警惕性不够,被人摆了一招。” 抬起手指轻轻勾抹着男子失了魂魄的眼泪,女人用力拉过被推到塌尾的羽被,盖在两个人的身上。 “烟儿?你,记起来了?” 泪水积涌的更多了,男子在眼泪的湿热中品尝到了那种叫做苦尽甘来的滋味。 “是本王对不住你了。不仅把你忘得彻彻底底,甚至还要你那么辛苦的入宫找本王。” 搂住男子冰凉的身子在自己的怀中暖着,女人脑中的记忆又像过电影似的一副副,一幕幕,如书卷展开那般,有喜悦的,有难过的,有不可割舍的,也有非忘不可的。 “语妆不苦。” 终究是把那颗属于自己的心给找回来了,虽然这过程有些残忍,虽然这得到结果的代价是如此的严重,但男子依然觉得值得。 只有这样,凰凤女国,才能有她有他,有凰有凤。 “语妆?你中了腐竹香?” 闻着男子的发梢,女人眉目一沉,眸色冷冽,凝起几分清寒。 “呵呵,烟儿真厉害。只凭嗅觉就知道语妆中了什么毒。” 男子抹擦着脸上的泪水,像只没有被洗过脸的小猫。 “贫嘴!几天了?” 羽被下的手惩罚似的摸上了男子最为绷紧的禁地,女人难掩眸内无法替取的担忧。 “三天。” 马上回话,男子突然变的很乖。 “还好只是三天,时间还够。你若是来个七天八天的,本王就去找一群小侍在你面前行房,定要气死你不可,免得你在人世间受活罪。” 女人总算稍微放下担忧的心,若无其事的开起玩笑来。 “要真是那般,语妆也便认了。” 此时的男子身上,流露出的是一种叫做柔顺的情感。 “真是逞强的小野猫,牙尖嘴厉的。是不是本王太宠着你了?” 手上如丝滑过男子绷紧的禁地,女人低下头注视着脸上猛然泛红的面庞。 “烟儿?你要做什么?” 棉褥上的血味尚未散尽,男子可不想再惹出什么祸事来,急急逮住女人耍坏的指尖。 “呵呵,当然是要语妆扶本王起塌了?顺便把宫里的王御医给招过来,就说本王身体不适,让她来瞧瞧。”身子里的血都快流干了,还能做什么? 女人盯着男子再次红的不成样子的面孔,颇为无奈的摇摇头在心里暗叹,‘语妆,莫非你真想把本王给折腾死?’ 看着男子起身下塌,女人硬撑着手臂坐起身,右手四指一合,朝着自己右耳边临近下鄂半寸的地方不轻不重的一掌拍下去。 ‘哧哧’两声,那是翡翠针穿透骨骼被打出的声音。 女人下鄂骨上的鲜血飞溅,两根几乎无法用肉眼看到的碧色翡翠针飞过屏风直直扎进卧房的屋柱上。 “烟儿,这就那两根我无法在你身上找到的翡翠针?” 手心内力一收,两枚翡翠针落入男子正在套衣的指间。 “嗯,这就是落水那夜,你搜遍本王周身都无法找出来的最后两枚翡翠针。” 女人无力的躺回塌上,身下依然是那沾满了血渍的湿润。 “南冥!” 翡翠针匿于袖间,漠语妆推开门扇,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外喊出了名字。 “少主。” 门外,黑衣人已在守候。 “南冥,把这两枚翡翠针交给南修。” “是,少主。” 黑衣人在接了翡翠针后便消失无踪影。 “烟儿,由皇宫到王府的距离不近,就算王御医的脚程再快也得二个时辰才能赶过来。以你现在的身子,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漠语妆忍不住发问,这么多的血,再加上肚子里还有一个未除净的胎儿,时间够吗? “如果语妆放心不下本王,可以去通知苒陌风来看守本王。相信本王,他绝对是那个可以让语妆放心的人。”拽住漠语妆的手袖说完最后一句话,女人无法忍受身体上的痛苦,昏死过去。 “最好如是!否则,就算拼了整个幽堂,我也要让他龙凉的皇族来陪葬。” 漠语妆替塌上的女人掩好被子,走出房门,合好门锁。 烟苒阁,草色丛生,微风徐吹,吹得拂袖站在小亭中的美男儿,良襟飞舞,罗带飘扬。 “七弟,我们好久不见了。” 小亭的一边,石道之上,一名面容刚毅的男子手持玉笛正站在风中,望着小亭走来。 “四皇哥大驾,陌风有失远迎。” 略微低首,苒陌风眼神一怔,与男子之间并未显现出如旧时宫内那般热络。 45.苒陌风遇害 “呵呵,父皇让四哥来探望探望七弟,不知这几年七弟一切可好?” 手持玉笛的男子也未曾现多少的热情,与苒陌风之间很像你来我往的薄水之情,但又似不那么真切。 “呵呵,多谢父皇厚爱。陌风一切安好。” 对于那名远在天边的老者,苒陌风并没有多大的关心,表面上应付着。 “嗯,四哥似乎很久没有与七弟合奏一曲了,既然今天得见了,自是不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知七弟意下如何?”[ 笛子在男子的手中漂亮的旋了个圈,男子就着石道而站,摆笛身在唇边。 “呵呵,四哥盛情难却,陌风怎好推迟。” 苒陌风解下腰间的布袋摊开,里面竟然是一柄和男子手中玉笛拥有相同质地的玉箫。 “箫?看来倒是四皇哥有幸了。能与闻名天下的独箫公子同谱天音?” 男子眼眸亮了亮,闪出几丝欣赏。 没想到,名闻天下的独箫公子居然就是他护守这么多年的七皇弟? 呵呵,他的七皇帝果然让他大开眼界。 “笛与箫本属同宗,能共谱一曲,自然是美若天成。” 言毕,苒陌风抬指拂箫,唇抵箫身,不再与男子相望。 箫声低沉,如深谷幽涧,静谧流淌,引出前音。 “好曲,四皇哥佩服。不过,深谷回音,未免太过低沉。不如来点行云流水,青山鸟吟可好些?” 翠笛声起,悠扬啼啭,时而清脆,时而飘逸。 配着箫声呜咽,如薄云卷雨轻狂嚣张,似寒星波影美妙流畅。 苒陌风皱了皱眉,按在箫上的指尖出现些许颤动。 莫非父皇想对自己下手了? 笛音卷着深厚的内力同箫声交叠在一起不断翻卷,结绕,苒陌风一个念想里所相差的分毫,鄹然让箫声落了笛音的干扰,只听笛音在瞬间鸣起一个高速嘹亮的转音,快的让苒陌风应对不及。 “唔!” 胸中一股腥味翻涌,苒陌风张口吐出的,是一抹怵目惊心的血红。 “七皇弟,看来你还是老样子呐!对人一点戒心都没有,这样可不行喔。”[ 笛音停住,男子刚毅的面容露着玩味的笑容,一步一步向苒陌风走来。 “四皇哥,这是陌风十几年来欠你的。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只此一次。” 扶着亭栏坐下,苒陌风垂着身子倚在亭柱上,一身描花精致的莲荷白衣,血色越渐越浓。 “四皇哥不会杀你的,因为四皇哥舍不得。如此优秀的弟弟,四皇哥怎么下得去手?陌风,身在帝王家,皇命难违,你猜,四皇哥会怎么做?” 男子的掌心上,一柄镶着七色宝石的匕首小巧玲珑,因着太阳的光茫闪耀起五花十彩的颜色,鲜丽非常。 “无论四皇哥怎么做,陌风都不会怪四皇哥。”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虽然,他并未犯过什么错,但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词? 对于这种强加在自己身上的罪过,苒陌风早已习以为常,再愿多去深究。 逃了这么多年,终还是躲不过远在龙凉高堂之上的谋划吧? 他嫁给女人,本身就是场蓄算已久的阴谋,不对吗? 四年的宁静,对他来说,够了> “呵呵,是吗?” 匕首划过血肉,喷射出大朵大朵的血花。 手持利刃的男子看着血花染红了倚在亭柱上男子的那身素雅清净的莲花衣,心里渗出丝丝难过。 自己苦命的弟弟,终是没有躲过龙凉皇室的利用,他的心,应该是和自己一样难过的吧。 此生无依,世世无依。 来到尘凡如是客,到头终尾亦如何! 陌风,四皇哥能帮你的,只有这一次,从今往后,你的命,便只是你的了。 冷眼望着那个倒在亭子中不停抽搐的身影,男子在风起之时,刻意站到风大的地方,任风儿卷了尘沙吹入眼眸,涩的眼睛里流下了一滴属于风沙的清泪。 “陌风,好好活着,替四皇哥,潇洒的活着> 男子的身影消失,苒陌风逐渐失去意识的脑海里似乎听到一句不可相信的飘渺之言,不尽真实的让苒陌风难得的忘却了痛苦,唇边泛开缕缕笑容。[ 事情的顺势发展开始出乎冷雨寒的预料。 确切的说,应该是出乎了接收诗晗烟部分记忆的冷雨寒的预料。 因为,龙凉的七皇子苒陌风,也就是冷雨寒以诗晗烟的身份存在这个世界里所遇到的第一个并且是真心想要接触下去的那个平静淡泊的倔强男子,活生生的被人在凰笞王府内割掉了口中的舌头。 这个让人难以相信的消息犹如平地里的一声惊雷,敲碎了冷雨寒心中那抹想要去挽留的唯一的柔软。 冷雨寒被小侍们用竹架抬到昏迷中依然有鲜血流出唇口的苒陌风面前,冷雨寒只觉得胸腔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想要毁掉一切的想法在迅速扩张着。 那个淡雅如清茗,恬静如飞雪般的男子,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遭受这样无辜的对待? 难道,难道只是因为苒陌风联姻凰凤,所以才在政治的统筹下不得不成为龙凉攻取凰凤的牺牲品? 冷雨寒问过烟苒阁所有的下人想要了解事情到底是怎么样发生的,可烟苒阁的十几名小侍非常有默契的异口同声的回给冷雨寒三个字‘不知道’。 结果,可想而知。 那十几名小侍被冷雨寒各罚两百大板后被送到了府外,至于生死? 呵! 八成是回不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收到了诗晗烟本身关于王府内的某些记忆,亦或是遇到的事情太过历练着冷雨寒那颗弱不禁风的心,现在的冷雨寒在骨子里似乎少了很多属于现代社会里的宽容与热情,反观,倒似乎多了些属于诗晗烟这个世界里的冷漠与无情。 望着苒陌风苍白的脸上再无半点血色,冷雨寒没有顾着莲茉的拼死反对,在自己本身失血过多的情况下,割破手指,滴出两碗生血给苒陌风强灌了下去。 冷雨寒不相信,那个与自己春华一梦的白莲般男子就这样草草离去。 她不允许,坚决不允许! 宫内的王林山御医是在冷雨寒失去意识后两个小时才赶到王府的。 在没有惊动府中任何一房王夫的情况下,王林山由漠语妆亲自引进冷雨寒出事的地方,那间看似偏远幽宁的小屋,也是漠语妆喜欢宁静的小院。 “王御医,王爷的身体如何?” 站在屏风外,漠语妆略显不安的视线始终在屏风的边缘上绕来绕去,不忍收回。 “回小公子,王爷的身体向来朗健似铁,虽然这次失血多了点,但只要将腹中的死胎残瘤清除干净,小臣可保王爷无忧。” 双腿跪在塌下的棉蒲团上,王林山这个面容清瘦,骨干清明的女子仔细给冷雨寒把过脉道之后,小心谨慎的回答道。 “语妆替王爷谢过御医了。可是,照王爷的情形来看,日后王爷的身子可否还能再怀骨血?” 漠语妆的心里五味陈杂,若不是自己怒妒太大,岂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如果塌上女人日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岂不要悔恨一生? “这个> 王林山虽然跪在地上,但脊背却挺得硬直,说出的话句句在理,字字铿锵,听得漠语妆心底一沉,不知做何辩解。 忘了女国里是男人生子,忽略了女人孕事的不正常,漠语妆捂着胸口猛得跌在桌上,泪痕如雨,滴滴垂落在桌。 他的孩子,女人怀了他的孩子,只此一次的机会,就这么被他给折腾没了,要怎么才能抵上如此大的罪过? “> 低低的呜咽声,漠语妆咬的唇瓣漾开了血,不肯让哭声被塌上的女人听到。 漠语妆幼时随其父君被卖入勾栏,勾栏里的男童是不许吃衍生果的,防止惹来生娃的祸端。 逃出勾栏后的漠语妆,身为幽堂少主而长期辗转于其它三国延误了姻亲,所以漠语妆对婚孕形成这种难以启口询问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 跟在诗晗烟身边近于十年,虽然两人塌事之欢甚久,但漠语妆从来没有过孕事迹象,诗晗烟未问,漠语妆也便没去多想,只是私下里认为或许时机不对,没能替自己女人生下个一儿半女的。 谁能知道,种种因果之外,竟是两人都没有吞食衍生果所致? “林山,你饶了他罢。语妆自小在它国长大,不晓凰凤男女孕事,也很正常。” 塌上的人儿用手拍拍塌辕,出声打断了二人不太合乐的谈话。 “是,王爷。是林山多嘴了。” 很奇怪的称谓。 面对漠语妆的时候自称为臣,面对冷雨寒的时候自呼名姓? 王林山在见到冷雨寒醒来之时,瘦削的面容上多了几丝发自内心的真实喜悦。 “王爷?” 一听屏风后的声音是自己担心不已惦念的,漠语妆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直接奔至塌前,握住了冷雨寒的手。 “呵呵,许久时日不见,林山倒是同本王见外了。” 反握住漠语妆细白如盘玉的手,冷雨寒示意漠语妆服侍自己靠在塌上,目光直视尚跪在蒲团上的王林山,细细观瞧。 云眉秀眸,颊骨尖削,唇缘和善,是名面相不错的女子,就是清瘦无肉了些,显得骨架支展,凹凸到了极致,活托托一副做标本的白骨架子。 “林山不敢。王爷昏迷之日,林山一直恪职尽守,谨尊王爷吩咐,密切观注着宫内各方动向,为王爷把好宫内守关,不遗余力。” 伏地扣首,王林山不敢有任何懈怠。 “起来吧,赐座。王林山,可还记得本王在中返童草之时和你说的那句话?” 回忆,有时是一种很蛰人的东西。 吸取了后来者的精华,又把先前的想法始无前例的笼罩下来,不想接受都不行。 自从接收了诗晗烟的记忆,冷雨寒的思想里,有很多东西似乎在不知觉中被诗晗烟的记忆给同化,抹杀,如似洗脑一般。 “王爷的话,林山一直谨记于心。王爷说待他日重召林山之时,便是王爷整旗待发之时。” 门外的莲茉搬来了凳子,王林山侧眸瞧了眼,跪在地上没有起身,不肯坐到凳子之上。 “林山记得便好。那就按照之前所定的计划放手做吧。” 冷雨寒的眸中闪过几分凌厉,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也该尝试一下什么叫做‘悔恨’了? “林山谨尊王爷口喻。” 再次伏地扣首,王林山嶙峋的骨肢崇敬的快要贴到地上。 “林山,回宫之前,去烟苒阁看看苒陌风的情况是否好转。如果不出本王所料,苒陌风受害之事已经应该传回龙凉了。龙凉的战书,应该不日就到了。” 明显感到握住自己的手在瞬间紧了紧,冷雨寒看着漠语妆满是担忧的面孔,笑着扬唇在漠语妆的脸上划了一下。 “是,王爷的药方已写好,只要吩咐人定时煎熬即可。林山这就尊王爷吩咐,去陌风王夫那里瞧瞧。” 站起身躬成九十度,王林山恭敬的退出房门。 “语妆,扶本王去趟苏子园。” 身子生痛如刺,冷雨寒想着漠语妆和苏子荨的约定,无奈忍着准备下塌。 “烟儿?不许去。” 没有了外人的存在,漠语妆很自然的叫起了冷雨寒的私名。 “本王的决定何时要你来做主?” 留了诗晗烟的思想,冷雨寒惊讶自己说出的话如此霸道。 “不管烟儿的决定如何,语妆就算是死了,也不让烟儿去。不能让烟儿再受伤!” 态度强硬,漠语妆按住冷雨寒强要下塌的身子,口上不饶,心里不依,多的是感动与怜惜。 “谁让你自作主张惹出这般祸事着?” 责怨的眸色一横,冷雨寒扯着漠语妆甩向床塌的边尾,翻身把漠语妆压在身下,抖抖眉羽,忽然盯着自己的手臂奇怪的盯着。 她的腕力何时这般大了? 都能把漠语妆甩到床塌上去了? “…” 漠语妆无声,咬着嘴唇背过身去,肩头微微颤着。 “怎么?还委屈了不是?本王何时允许你以身犯险了?你若是发生什么事情,要本王如何在没有你的世界里生存下去?” 扳过漠语妆尚在赌气的身子,冷雨寒轻轻擦掉漠语妆脸颊上委屈的泪水,暂时不去想腕力增大的事情,问得认真。 “王爷?” 思想有几滴沙漏的停顿,漠语妆睁着眼眸,看着,望着。 一张始终有泪水涌出的面孔像极了被藏在玻璃窗里的瓷娃娃,美艳动人。 “本王不是怪你去救人,而是心疼你以身犯险。本王希望你好好的,陪着本王安安稳稳的渡过余生,你不能不懂本王爱护你的这份心,明白么?” 记起诗晗烟和漠语妆恩恩爱爱近十年的过去,冷雨寒对漠语妆的抵触感自然消失无形,没有了对日后难以原谅的痛楚,冷雨寒看到漠语妆受了苦楚不肯说出声的柔弱模样,心里格外疼爱的紧。 “可是上官临?” 漠语妆还处在震惊之中。 难道自己在诗晗烟的心中是最重要的? “听着,这话本王只说一次。语妆永远都是本王心中份量最重的那个人。不论何时,谁都不能取代你在本王心中的地位。” 揽了漠语妆的身子拥在怀中,冷雨寒惩罚似的咬上漠语妆的耳垂,带着几分邪恶肆意的啃吮。 关于上官临,冷雨寒考虑的是,既然日后的事情可以先知,或许就能提前改变些什么吧。 漠语妆的心性嫉妒成狂,总有其形成的原因,不会无缘无故的嫉妒如天,定是诗晗烟做了什么事情改变了漠语妆的心性,如果能够找到激化两人郁结的原因,一定能解开最后让所有人都心伤不已的结局。 “烟儿> 女人的唇,流连在漠语妆的耳边,软舌似勾,绵柔的散发着属于女性天生自来的媚人诱`惑。 漠语妆躲开女人的攻`袭,搂住女人的腰肢,大着胆子问着。 “嗯。” 轻音细语,女人的指尖,探入漠语妆的衣衫,懒懒的游窜。 “那,也是最喜欢的那个?” “嗯。” “那,也是最好的那个?” “嗯!” “那,也是最美的那个?” “咳!咳咳!本王让你话那么多。” 扯褪漠语妆半遮身子的衣衫,不由分说的压在塌上,冷雨寒随着记忆中如海涛翻覆的恋想第一次主动侵上漠语妆的身骨,狂野的侵占上漠语妆如点了纱蜜的诱人薄唇。 “唔。王爷,你、你身子还没好。” 想要挣扎着脱离冷雨寒的钳制,漠语妆不尽全力的推拒着身上的女人。 46.多情与无情,哪个比较好 “傻瓜,有时爱是不需要两个人的。就让本王把那惹人的后半段给语妆补上?” 想起从落水回王府的路上漠语妆曾说过的那句话,冷雨寒不再多说什么,张口含住漠语妆想要多说些什么的唇瓣,拉过被子盖上塌帐内日暖花开的无边春`色。 漠语妆莫名的无法与冷雨寒的力量抗衡,在冷雨寒的强势里,似乎隐隐的带着股强硬的气力压得漠语妆没办法逃离,渐渐> 欢愉过后,是肢体不堪重负的疲惫。 冷雨寒看了眼被自己折腾到无力沉沉睡去的漠语妆,低声唤进在门外候着的莲茉,吩咐:“莲茉,服侍本王更衣。”[ “是,王爷。” 莲茉的脸上挂着羞人的红晕,垂头进入屋子的时候看也不敢看冷雨寒一眼,止步于屏风处候着。 “扶本王下塌。” 隔着屏风隐隐能看到莲茉泛着潮红的面孔,冷雨寒向莲茉招招手。 “是,王爷。” 步子轻幽柔美,犹如踩在薄絮之上,莲茉低着头走过屏风,躬身候在塌侧,伸出双手。 “你听到了?” 手腕,架在莲茉伸出的臂弯里,冷雨寒撑着力气站起来,贴着莲茉的耳根悄悄问。 “王爷恕罪,莲茉不是有意听到的。” 莲茉着急的回着,双腿一低,便要下跪。 “罢了,不要传出去喔。” 手面一翻,挡住莲茉下跪的势头,冷雨寒只手一提,便把莲茉提的站直了些。 “王爷?” 莲茉低呼出声,像触电般的赶紧缩回手。 “嗯?” 冷雨寒自己也有些惊奇。 自己的力气好像变大了许多。 难道,是因为拔出了那两枚翡翠针的缘故? 还是,直到现在诗晗烟本身的体质才开始恢复?[ 莫非,是腹中怀有死胎儿,遂扰了诗晗烟能习武拾器的女儿身骨? 那个属于漠语妆的孩子> 诡异的事情,解不开的诡异结扣。 “王爷,让莲茉赐候您更衣。” 取来需要更换的衣服,莲茉朝着冷雨寒欠身行礼后,便替冷雨寒更换身上因燥热而染湿的衣服。 “莲茉,落阳如何了?” 回府少说有也五天了,每天都过的惊心动魄,倒把她本该放在心上的落阳给忘了。 “回王爷,落阳管事的身体已无大碍,能进行小米粥类的喂食,只是神智不起,尚处在昏迷之中。” 扣好冷雨寒腰间的盘花锦扣,莲茉退后一步,低首回道。 “嗯,吩咐下人好好伺候着。” 过度消费的肢体行动在用的时候很是不听使唤,冷雨寒试着自己走了几步,身体乏的很。 “是,王爷。” 眼尖的看出冷雨寒摇晃招摆的身体,莲茉适时扶住冷雨寒快要支持不住的身子。 “扶本王去苏子园。” 不想让漠语妆失了对苏子荨的约定,更不想让漠语妆体内的腐竹香有机会恶化,冷雨寒决定去趟苏子园,见见诗晗烟命里的另外两位夫君正主。 “苏子园?可王爷的身子?” 随侍在冷雨寒身后,莲茉不觉担忧起自己主子的身体。 失胎,房`事。 到了苏子园,若是荨主子强要了王爷怎么办? 自己要冲上前去挡在王爷面前吗? “呵呵,无碍!” 漠语妆许了苏子荨承诺,怎么说都是要她去还的。[ 早还与晚还,都少不了一个还字。 但在这中间,还夹杂着诚信两个字。 世界里的人都是一样的,许给了别人约定,就是给了别人希望。 希望越大,期待越多。 如果希望破灭,那随之而来的失望也会越大。 冷雨寒知道苏子荨对诗晗烟的希望有多大,自然也就明白如果她今日不去,会产生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失信于苏子荨,也就意味着王府里会出现一场无限无边的伤亡毁灭,那样,是会两改俱伤,谁都得不偿失。 在莲茉的搀扶下,冷雨寒颤动着双手敲开苏子园的院门。 院内,狼藉满地。 照曦楼上,大大小小的珍贵家当正一件不落的从二楼霹雳啪啦的摔下来,如同阵雨偏爱这个小院一般,一秒接一秒的坠落着。 苏子荨那波无限无边的毁灭已经燃烧爆`发,似快不可收拾。 “漠语妆,我恨你,我恨你。” 发泄中的愤恨声着实吓了冷雨寒一跳。 果然是位将军,脾气异常之火爆! “禀二位王夫,王爷、王爷来看二位王夫了。” 自小就被卖来卖去的莲茉哪见过脾气如此大的男子,在非常胆怯的用大喊报禀完之后,吓得躲到冷雨寒身后去了。 瓷器破碎的声音瞬时停住,一抹水蓝色的男子身影惊慌的跑出屋门,站在二楼的楼栏上望向院门,手上拿着一个做工精巧的小花瓶,估计那是准备下一步丢到楼下的。 “子、子荨?” 冷雨寒略显尴尬的站在门口,看着楼上已经折腾的跟个小疯子差不多的苏子荨,一脸迷糊。 “王、王爷?” 小花瓶脱手落空,苏子荨披着散乱的头发怔住几秒,迅速闪身不见,转回楼上的屋子。 “王爷好像来的晚了些?” 落空的小花瓶,幸运的稳稳落在一张大大的手心里,苏子曦接过花瓶递给身后的小侍,神情倒没有苏子荨那样的慌张。 “呵呵,子曦王夫的衣裳可洗够一个月了?” 两位没大没小的苏家将军,秉性真是高傲的很。 见到自己竟然是那么一副眼里看不见人的样子?。 “还成,托了王爷的福,没累着。” 眼眸落在冷雨寒扶在院门上的手臂,苏子曦心底顿了一下,那女人的手臂,真的很是苍白。 苒陌风的事情,苏子曦是知道的。 女人给苒陌风割了两碗生血的事情,苏子曦也是知道的。 是什么原因能让女人做出那般以血为药救人的壮举?是因为苒陌风曾和她风光有过的一夜? 凰凤国的女子,何时出了一位这样重情重义的好妻主了? “哈哈!你们男人的国家里不是有句话叫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子曦难道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在诗晗烟的记忆里,眼前这位西领的大将军在战场上是位堪称虎将的硬性主子,忠义度非常高,是冷雨寒深为敬佩的将才英雄。 “子曦一介武夫,不懂文人那些没用的东西。” 女娃就是女娃,只会纸上谈兵,要不就偷摸耍诈,真不明白小弟到底喜欢她什么? 太多的疑惑缠绕在苏子曦的心底,恼得苏子曦无法正常去面对女人故意的挑衅。 “是这样的?要不是本王找子荨王夫有事,本王还真想和你仔细探讨一番。莲茉,扶本王上楼。” 双腿发酸,冷雨寒强忍住身子软倒地上的倾向,揪出还躲在自己背后的莲茉,狠狠瞪了一眼,笑着向苏子曦说道。 “是,王爷。” 感觉到了冷雨寒手上的颤动,莲茉急忙双手撑住冷雨寒摇摇欲坠的身子。 “王爷身子体薄,且是大伤初愈,暂由子曦送王爷上楼罢。” 苍白的手臂,可以看出皮层下凸出的暗红血管,逼得苏子曦眼如入刺,难以视作不理。 拂袖挡开莲茉弱小的身子,苏子曦拦着女人的腰肢向上一带,打横抱起,不费吹灰之力的把冷雨寒快要瘫倒下去的身子抱在怀里,贴靠住自己炽热的男人胸膛。 “王、王爷?” 小声的询问,莲茉站在苏子曦的身侧,十指抓紧衣衫,随时准备冲上前去,夺回被苏子曦抢走的主子。 “没事,无妨的。” 莲茉的担忧,冷雨寒看在眼里,放在心里。 抬眸望向抱住自己的男人,一张五官方正,坚毅俊气的刚强面孔。 不似漠语妆倾国倾城的美艳,不似苒陌风淡泊尘世的风雅,不似安若语惑媚凡灵的妖娆,不似苏子荨冠盖如云的精致,也不似南染夕绝色出朝的尊贵,更不似上官临嚣张霸气的大势华美。 苏子曦他> 软绵绵的身体被有力的臂膀结结实实的裹在男人温暖亲切的怀抱中,冷雨寒陡然有一种心跳加速却异常安稳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那种在传说里被男人护在胳膊里深层呵护的感觉? “王爷在想什么?想的这么陶醉?” 女人的眼神,似若无意的落在他的脸上,看得苏子曦不自然的别开与女人对视的眸子,望向前方,心直口快的问道。 “陶醉?哪里有?” 幻想转回现实,冷雨寒不承认的回着。 开什么玩笑? 自己怎么可能想着一块木头陶醉去? 冷雨寒不认为自己是水`性`扬`花,天生喜欢爬墙砖的那种女人,前一秒钟还陷在漠语妆柔情似水里,后一秒钟就被苏子曦的男人温柔给强悍征服?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的脑袋里? “王爷,你刚刚明明就是在陶醉,骗人不是好姑娘。” 怀抱里的女人曲线玲珑,娇小柔弱,虽然全身上下散发的都是一股呛人的药水味,但从手感的质觉上,苏子曦还是体味出了女人虚浮无骨的感觉,让苏子曦的心,稍微起了一丝男人对女人的异样关怀。 冷雨寒是苏子曦这一辈子所抱过的第二个女人,第一个女人是苏子曦的结发妻子姜玉容。 两年前,西领战败,苏子曦被迫与诗晗烟联姻,其妻姜玉容不得不尊皇令与苏子曦解除姻好,在与苏子曦成亲后的第三个月初改嫁他人,嫁给了朝中另外一位武将,据说,是位很疼妻子的男人。 “本王没有骗人。” 窝在苏子曦的怀抱里,冷雨寒很认真的反驳着。 “是啊,你是好姑娘,行了没?我的小女人?” 踏上楼梯,苏子曦不经思索的话语接着冷雨寒的话脱口而出。 刚说完,苏子曦马上就后悔了。 什么话不好说,偏要说这个? 他的小女人? 苏子曦自己都不明白,他是从哪捣滕出来的这个词汇! “你的小女人?就你上次和本王比武那个狠劲?天塌下来都没人相信这种玩笑!” 没有注意到苏子曦变得些许复杂的神色,冷雨寒话赶话的接着说道。 “嗯。” 点头应声,苏子曦郁闷的愁绪拢上心胸。 难道在自己的心底一直把王爷当成女人来着? 不可能啊,自己心里唯一的女人不是玉容么? 接连的疑问惑扰心神,苏子曦想不明理不开之后,下意识放弃思考,当作没有听到过。 “荨儿,王爷来看你了。” 二楼的屋门开着,苏子曦走进屋内轻柔的把冷雨寒放在偏厅里的小塌上。 屋里没有人应声,冷雨寒坐在塌上向苏子曦道了声谢谢,静静等待着苏子荨的出现。 “不用谢,应该的。” 我是男人,得照顾女人,不管是好女人,还是坏女人。 惊觉自己思绪里想到的是这么长的一串儿连话,苏子曦非常坚持的忍住了。只说了前边的一小段,转身匆匆下楼,避开与女人相处的时间,留下一头雾水的冷雨寒在屋内,独自面对即将要来临的暴风骤雨。 坐在小塌上懒懒的不想起来,冷雨寒在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候终于等不下去了,开口打破沉默。 屋里静悄悄的,仿佛正在酝酿着让人无法排解的寂寞,压抑的人难以喘息。 “王爷舍得来看子荨了?” 又等了约有半个时辰,内屋里走出一个平静无波的美男人儿。 “呵呵,舍得与否,终究是要来的,不是么?” 淡淡的回答,冷雨寒抬眼仔细观摩着苏子荨。 这是冷雨寒第一次很仔细的用打量的眼光在心底描绘着苏子荨的相貌。 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眼前这个孤傲如梅,冷艳不可方物的少年男子呢? 思绪里砸舌绕口,冷雨寒找不出可以用来准确形容苏子荨的词语。 “为了漠语妆的解药?王爷真多情!” 一貌倾城的美艳在冷雨寒的眼底隐隐散发着艳冶柔媚,苏子荨看似调侃的话语冷冷凝聚了几点不易被人察觉的伤感。 “多情与无情,哪个比较好?” 听出苏子荨的话里不太对味,冷雨寒定住眼神望向苏子荨,看到一抹浅浅扬起的不在意,高贵,傲慢。 “子荨终究不似王爷那般多情。终此一生,愿得一人足够。” 两年了,她终于踏进了自己的房门,可为的仅是自己手中足可溺人生死的解药,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荒唐! 很想笑出一方女人听得懂的忧伤,却又深怕女人嘲弄自己的无知和不自量力,苏子荨的眼底睨眸闪现,转烁非常,最后,勉强忍住,只余一声低咽如泣的怨尤之声,怪不得别人。 “一世一双人?子荨的想法> 苏子荨的想法令冷雨寒不免吃惊。 一世一双人的生活理念,在现代社会中都很难长存。 有多少人是活了一生,只碰过一个男人或者女人的? 古代比之现代,封建制度永世长春,或是一妻多夫,或是一夫多妻,即使民间百姓生的穷困潦倒,得了一妻一夫的典制,也会千辛万苦的挤出些银子去花巷后街寻个痛快,享得左拥右抱之福。 苏子荨能在如此正常的古代生活环境下酿造出一世一双人的感情理念,岂不是有违常理,逆了世间俗缘,显得太过不正常了? 再者,以苏子曦和苏子荨的为将之官路,他们的婚姻,多有几分皇家赐婚的性质。 若是指给了当朝的公主,郡主之类的,倒还好说,可以享得一妻一夫,最多就是他们的妻子背后宠养些见不得人的花郎罢了,若是指给了两国联姻的女子,例如诗晗烟? 苏子荨的想法注定要受成雨打落花随风去,瓣零叶飘不复东了。 现实,总是一枚很好的影射镜子,苏子荨的念想在现实的影射中,颇为惹人逗笑的不真实。 “有何不可?子荨的父母亲就是享尽繁华此生一双人的。只是依着王爷的多情性子来看,子荨注定要抱憾终生了。” 散乱的长发单系了一条素花带子整齐的束在脑后,没有半点冷雨寒初见时的凌乱,苏子荨坐到桌边,挑起盘里的干果丝,有一口没一口的嚼着。 “呃?哈哈哈!” 乍一听,冷雨寒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待到反应过来苏子荨话里的含义,冷雨寒笑的不禁有些夸张,连身子也轻微的颤抖起来。 苏子荨的一生一双人的思想,真的很想在诗晗烟的身上实现? 离谱了点! “有那么好笑?” 嚼到口中的干果丝很合情境的留了一半在指端,苏子荨不解的柳眉嫣然皱起,精致的五官覆上几分薄怒。 “没有,本王受用子荨王夫的情感理念,感触颇深。” 深知苏子荨用毒于无形的厉害之处,冷雨寒急忙隐晦的否认。 万一惹怒了苏子荨,他趁她体力尽失的时候悄悄毒上一把,那她不就亏大了? “喔,那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眼前的女人,出现在照曦楼里,不是来找他的,除了解药,他们似乎没什么共同语言能聊的。 该怎么办? 47.此生只为一人去 “子荨希望本王回去?” 费了那么大的周折无非不就是想让自己留宿照曦楼一夜? 为何好不容易到手的果子就这么丢了? 不是想对自己下毒吧? 纳闷的望向苏子荨,冷雨寒万分小心的谨慎问道,像只偷了东西躲在暗处窥视的老鼠。[ “哼!就王爷现在的身子?可以?” 一语道破两人话里的转弯,苏子荨挑剔的目光沿着冷雨寒周身打量一圈,不屑的表情相当明了。 以前遇到朝里的公主,郡美人之类的,都是她们先和他打招呼,他哪会主动和女人攀话题? 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女人沉默,苏子荨更加沉默。 沉默覆盖沉默,让两人之间流动的气流生显出几许淡默。 干果丝越嚼越失味,覆上的薄怒随着干果丝的失味悄悄退去,苏子荨兴致淡的乏味无聊。 “那、那你想怎样?不试试谁能知道?” 男女之间的房塌之事,苏子荨总不会没有过,那自己也可省些力气? 苏子荨的话一针见血,快要刺进冷雨寒的喉咙,冷雨寒硬了硬声,底气不太足的反问着,脑袋里想的全是如何应对的羞人事情。 “不怎样!子荨没那个兴趣舍身相试!解药给王爷,王爷可以回了。” 嗟来之食,他不屑去要! 一个红色小瓶稳当的放在桌上,苏子荨面无表情的离开偏厅,心上,疼的抽痛。 “这么容易?” 费力的走了几步移到桌前,冷雨寒抓起小瓶,打开瓶盖,放在鼻尖仔细闻了闻。 真是腐竹香的解药! 苏子荨大发善心了? “莲茉?” 手掌抵在桌面上以撑住自沉沉欲坠的身子,冷雨寒唤来在屋外候着的莲茉。[ “是,王爷。” 扶着冷雨寒坐在凳子上,莲茉侧身站在冷雨寒边上。 “去找子曦王夫拿副笔墨来。” “是。” 莲茉欠身行礼,退出门外,不稍会儿,莲茉手托着文房四宝走进屋子。 “莲茉,把这瓶解药交给语妆公子。并替本王传话给语妆公子,叫他务必放心,本王一切安好。” 苏子荨没有责怪一言一语,但冷雨寒知道,如果她真的就这么拿着解药走了,苏子荨势必会把这笔账算在漠语妆的头上。 漠语妆为救上官临已经以身犯险过一次,冷雨寒不想漠语妆再出什么差错。 思来想去,冷雨寒决定留在照曦楼先看看情况,就算离开,也得把事情妥善处理后才行。 “是,王爷。” 收好小瓶,莲茉欠身行了退礼,慢慢退出房门。 屋子里一下恢复了先前的平静,一如先前的寂寞,再次席卷了冷雨寒的脑际。 “要不要写些什么?” 青台砚的墨汁色泽浓厚,芳香四溢。 冷雨寒盯着备好的笔墨纸砚长吁短叹。 说句不夹杂任何虚伪炒作的话,冷雨寒对苏子荨思想中那种‘一世一双人’的想法很有感触,莫名的,很想去珍惜守护。 爱情里的纯洁心思,犹如美好烂漫的初恋,值得让人去回忆,去留恋,不容染上半点瑕疵。 “给苏子荨写封情书?” 想用委婉的言语表达一下对苏子荨那种虽然渴望却不愿委曲求全的爱情观念的钦佩。 但是,应该如何写咧? 冷雨寒脑中可以用来描述的词语不是很多,想了许久,想得冷雨寒觉得大脑快要充血,一封类似蝌蚪文状的古言情书,在冷雨寒的手中成功出炉。 晃晃悠悠的扶着周边可以扶到的任何一样东西,冷雨寒把情书在桌上放好,缓步下了照曦楼的阶梯,朝着她的凰凤殿费力的挪去。[ “荨儿?为什么要把王爷赶走?” 站在冷雨寒的身后盯着眼帘中那个七扭八歪的影子走出苏子园,苏子曦走上照曦楼,看着躺在塌上把整个身子都装进锦被里的苏子荨,不解问道。 “不赶走能怎样?王爷的心不在荨儿心上。王爷来看荨儿只是为了漠语妆的解药!” 锦被里的苏子荨身体缩成一团,声音含着抽咽,似乎哭了。 “唉!荨儿,你这是何必?为什么一定要在意事情的过程?有的时候,结果一样就行了啊。” 苏子荨心里的纠结,苏子曦非常不赞同。 在苏子曦的意想里,爱情就应该像他和姜玉容一样,喜欢了就直接扛上肩头抢回家行了礼数再说。 女人对待爱情的看法,不都是一样的? “那不一样。荨儿不想要那样的王爷> 呜咽声更大,苏子荨蜷在被子里掩声低泣,抽身抖颤,看得苏子曦眸有不忍,疼惜堪怜。 “荨儿?王爷好像给你留了东西。” 桌上的笔墨未干,狼毫尖上还散着淡淡的墨香。 是情信? 王爷也懂得男人国家里讨女子欢心的嗜好? 看到桌子上用砚台压住的信封,苏子曦不由的挑挑眉毛,对冷雨寒的别致用心稍稍欣赏着。 “什么东西?” 被子快速被揭开,苏子荨从被子里钻出来,美颜如玉的面孔上沾着泪水划过的几缕湿痕。 “呵呵,感情用事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总说王爷的心不在你这,像你这样总把王爷推到门外去,要换作大哥,大哥也不回来。” 把手中的信交给苏子荨,苏子曦站在一边伸着眸眼望着,很好奇女人会在信里写些什么逗他弟弟开心的情话。 “梨花开,春带雨; 梨花落,春入泥。 此生只为一人去,莫道君王情也痴。 子荨,如果有一天,如果子荨你愿意, 本王,也可为你花开带雨, 也愿为你花落入泥。 不为他想,只求许你此生一人的…不尽情思” 手里的纸信翩然落地,苏子荨瞬间失了神。 “呵呵。看不出原来王爷乃是性情中人?此生只为一人去,莫道君王情也痴?这话,写的真好。” 看着白纸上的黑字,苏子曦笑容中渗着几丝心动。 这样有才情的女子,真的是那个在战场上劈荆斩棘,无往不利的烈女子? “大、大哥,王爷呢?” 推推苏子曦的手臂,苏子荨暂时没有从怔愣中脱离开来。 “走了,一摇一晃着走的。荨儿,王爷受的伤不轻,身边若没个人陪着,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 状似在自言自语,苏子曦用余光瞄了瞄脸色突变的苏子荨,心中蛮是得意自己转的比较灵光的脑袋。 “大哥,我先出去一下。” 塌上的身影快速闪过门帘,消失不见。 空留下地上的纸片随着入室吹来的暖风翩然起舞。 “真是个孩子。” 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纸信,苏子曦把信上的话从头到尾的多看了几遍,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离开。 一觉酣睡,冷雨寒发现自己是在苏子荨的怀抱中醒来的。睁着眼眸,冷雨寒趁着苏子荨还没醒来,再一次细细观摩起苏子荨来。 不可否认,苏子荨有着一张比女人更为美丽可观的惊世容貌。 白析如玉的面孔上没有半点可见斑痕的瑕疵,蛾眉如柳又弯又长,沉闭的双眸如涧鱼入水横嵌在厚实的羽睫之下,高挺的鼻骨如峰秀气坚毅,那一点如火焰般燃烧起来的薄唇,即使是在睡梦中,也散发着勾人欲涎的诱惑。 “王爷似乎很喜欢偷看别人?” 沉闭的双眸缓缓睁开,苏子荨移了移被冷雨寒压到麻木的手臂,带着几分揶揄轻轻在冷雨寒的脸颊上啄了下。 “为什么来找我?” 冷雨寒很清析的记得那个抱起昏迷中自己焦急不已的身影。 “怕王爷死了。” 不愿再想起女人昏倒在自己眼前的一幕,苏子荨不留痕迹的把冷雨寒想要继续探究的心思顶了回去。 “口硬心软,子荨难为情了?” 隐约猜到了苏子荨内心里的想法,冷雨寒在苏子荨瞧不到的胸怀里,笑的很‘含蓄’。 的确,走出苏子园的冷雨寒因为体力不肢晕倒在回凰凤殿的路上,结果很巧的被看过书信后的苏子荨给追到,所以就有了以上冷雨寒与苏子荨相拥而眠的一幕。 “没什么好难为情的,入夜已深,王爷晚膳要吃点什么?” 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苏子荨晕起两扇红菲,不打算把话题继续下去。 “嗯~本王要吃烤鸡翅,炸鸡腿,香芋派,三文鱼汉堡包,奥尔良三文治,肯德基和麦当劳!哈哈哈!” 听着从自己嘴里如同雨后春笋般迸出来的调皮话语,冷雨寒觉得自己疯了,看到苏子荨额头冒起冷汗,似乎有小乌鸦飞过,冷雨寒难以自制般兀自笑得咯咯的。 “王爷烧糊涂了?说的都是什么胡话?” 停顿几秒,苏子荨第一个反应就是把手心探上冷雨寒光洁如雪的额,试试冷雨寒的体温有没有超出寻常。 “哈哈哈。” 继续笑着,冷雨寒很想和苏子荨说,她想家了,但冷雨寒没法说,因为那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再笑?再笑就让王爷喝白粥。” 虽然苏子荨不太明白冷雨寒口中说的汉堡包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但苏子荨直觉上认为那个应该是比白粥好吃一点的东西。 不然,女人怎么会开口想吃? “不要吃白粥,正常吃就好。子荨王夫就当本王说胡话了好不好嘛?” 冷雨寒急忙改口,玩笑适可而止就好,若是这些话在安若语面前说出来,肯定会惹出些乱七八糟的麻烦。 “请王爷稍等片刻,子荨去去就回。” 苏子荨穿好外衣,随手拎过一条锦带系在腰间。不是什么华丽名贵的配衣料子,但让苏子荨这么一搭配,倒还生出几分高贵秀雅的气质。 “子荨?” 在苏子荨快要跨出门的时候,冷雨寒突来的叫住苏子荨。 “王爷还有何吩咐?” 苏子荨隔着门脸回眸一探,烟波生媚,百娇难映,晃得冷雨寒眼花缭乱。 “没、没事。” 慌张的摆摆手,冷雨寒急忙缩回床塌。 本是想让苏子荨替自己给上官临捎个话,一看到苏子荨刚刚有点笑意的脸色,冷雨寒不自觉的打起退堂鼓,认为还是不要打破现在的和谐气氛比较好,以免再生出什么不和的事情,扰乱了府内难得建立起来的平静。 “真的没事?” 不太放心的确定一遍,苏子荨在得到冷雨寒无声的回应后,转身下了楼。 过了半个时辰,苏子荨拎着膳食回房,脸色阴沉,情绪似受了什么打击,状态不是很好。 “子荨王夫不高兴?” 下了塌,冷雨寒接过苏子荨递来的湿帕擦着手,准备用膳。 “和上官临打架了。” 未有任何预兆,苏子荨一句话说出来,惊的冷雨寒掉了手上的湿帕不明所以。 经苏子荨这么一说,冷雨寒忽的发现,苏子荨的确和刚出去的时候有些不一样。 至少,苏子荨的衣服上抹了尘灰,束好的墨发显得飘扬凌乱,而且,苏子荨左手的虎口部位似乎还被刻了个牙印? “那、那是谁咬的?上官临?” 他什么时候练的咬人功夫?冷雨寒诧异无语。 “王爷确信上官临有胜任将军的资格?打不过别人就来咬的?” 美眸略显疑惑,苏子荨没作任何多余的反应,把竹篮里的晚膳一样样取出来,摆在冷雨寒的面前。 清炖排骨,南瓜牛肉,一份红枣莲子八宝饭,一份冰汁糯米八宝饭,两样酱汁小菜,一锅玉米长寿汤。 冷雨寒闻着满桌子的饭香菜香胃口大开,压根就忘了理会苏子荨心情不好的这事情。 “王爷不问上官将军与子荨动手的原因?” 舀了碗汤汁放在冷雨寒面前,苏子荨盛了碗八宝饭递给冷雨寒,问道。 “因为本王?” 这个问题其实很没挑战力,冷雨寒想都不用想,一猜即中。 “王爷失胎了为什么不告诉子荨?” 是心疼,苏子荨眸内闪过一种带着心疼的担忧。 “有必要吗?” 喝了满口的玉米汁,味道香甜可口,冷雨寒随意夹了块排骨放在苏子荨的餐盘里。 刚才别人打了架,吃点肉肉补一补! “如果子荨晚上硬要了王爷怎么办?” 桌上的膳食注定要被冷落,苏子荨只要一想到可能会发生的后果便再也吃不下去任何东西。 “本王不想让子荨失望。从一开始就是,两年内不进苏子园也是,都是因为本王不想让子荨生气,伤心。”冷雨寒冷不防的说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然后继续手中的动作,拿起筷子安静吃饭。 “此话怎讲?” 苏子荨不太明白冷雨寒的话。 “当初本王在战场上把子荨挑到本王战马上,子荨不是曾经说过‘宁死也决不踏进本王的府门么’” 红枣的甜,莲子的香,是冷雨寒喜欢的味觉触感。 冷雨寒喝了净水漱口完毕,试着把诗晗烟与苏子荨之间的误会诠释清楚。 “王爷的意思是?” 仿佛理解冷雨寒话里的意思,苏子荨没料到,他所一直在乎的事情,只是一场简单的误会吗? “因为子荨说了那样的话,本王不想让子荨以命相抵,所以只好过门不入,娶夫若无。凰凤与西领联姻,势在必行,本王不可舍国家而保家国,虽没有办法达成子荨不想跳进本王府门的心愿,但同檐不同住的基本礼仪,本王还是做得到的。不过本王刹有一事不明,本王对待子荨王夫向来礼遇有佳,为何子荨王夫每次见了本王都似要宰了本王一般?本王与子荨王夫有仇?” 不知道这样解释是否真的符合诗晗烟本来的意愿,冷雨寒总觉得善意的谎言永远都是最能化解恩怨的良药。 想要代替诗晗烟活在这个世界上完成她守护着众多美男不去枉死的心愿,首先要去做的,应该就是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做事好商量,误会始终,都是最害人的东西。 感情里的伤痕,难道只能在战场上一见,相逢一笑泯恩仇么? 以死来化解心中无法消怯的既爱又恨? 划不来,不值当! “王爷此话当真?” 不确定的心理,无法不去相信,苏子荨难掩此时心中惊撼。 绕来绕去,两年的空白陌生,视若无睹,竟只是因为当年自己故意说给西领将士的那一句‘誓死不入女国门’的话? “比千年的乌龟还要真。” 排骨的味道很好,冷雨寒一块块的夹着吃没,留下一根根整齐的骨头在盘子上,入了苏子荨的眼底。 “哼!那子荨就看在王爷的份上放上官临一次好了。” 心情多少变得好些,苏子荨含口南瓜在齿间嚼着。 “本王多谢子荨手下留情。不过本王有个疑问,不像是爱咬人的啊?” 吃的差不多了,冷雨寒放下筷子,想起心中未解的惑事。 “那是因为他中了我的软筋散。” 说的理直气壮,苏子荨只要一想起上官临那气得直扑腾的模样就笑的乐不可吱。 “> 听着苏子荨颇为自豪的话语,冷雨寒怕怕的,猛的不敢吃饭了。 拉过苏子荨的手,冷雨寒说的语重心长长,“子荨啊,你这下毒的功夫确实不赖,不能哪天也把本王给毒了吧?” 48.生活,不是用来这样子玩的 “子荨不会害王爷的。前提是王爷一会要把药喝了。子荨回来的时候碰上莲茉,顺便把药端了回来。” 小巧的碗内,黑黑的药汁还在冒着热气,苏子荨不用闻都知道那是用来医治女子失胎的补药。 “能不能不喝?很苦啊。” 最怕苦的东西,最喜甜的东西。 冷雨寒一遇到苦味就会逃之夭夭,一见到甜味就会馋的走不动道,好吃的女子一枚。[ “不喝?子荨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王爷主动喝。” 伤了身子不喝药,怎么能好起来? 半点讲情的余地都没有,苏子荨不怕冷雨寒不听话,一点都不顾及冷雨寒高贵的王爷身份。 “那、那算了,本王喝就是。” 一瞧苏子荨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冷雨寒决定日后若是与苏子荨单独相处的时候,还是扮演点乖巧的角色比较好,免得自讨苦吃。 “很好。喝完就回塌上休息,王爷今晚留宿照曦楼?” 不得弥补一下对自己这两年的亏欠? 苏子荨看着冷雨寒还在很努力吞饭的样子,心底不禁的漾出一种所谓幸福的感觉来。 一妻多夫能怎样,在她属于他的时候,她能让他感受到幸福的滋味不就好了? 莫名的一瞬间,苏子荨被心里的想法震的一惊。 “收到!” 夹着排骨还在啃着,冷雨寒口齿不清的竖起两指算是给了苏子荨回应。 不就是陌生的美男子与流连花丛的小女子纵情一夜? 俗称‘one night in凰凤!who怕who啊!’ 浑浑噩噩的睡了一夜,冷雨寒做了一夜的噩梦。 在梦中,冷雨寒看到了漠语妆浑身是血的站在十几头野狼之中奋力撕杀,看到上官临沾了鲜红的身子倒在自己的床塌上,看到了苒陌风张着虚空无物的口唇朝着自己说些什么,吓得冷雨寒出了整身的湿寒,被梦里怵人心神的血色扰嚷了睡眠。 “不、不要!” 径直坐起身子,冷雨寒大口的吸着气。 太可怕了,为什么会看到那么多的血?[ 是诗晗烟在责怪自己没有守护好那些如花一般的男子? “做噩梦了?” 苏子荨本就睡眠轻泛,被冷雨寒这么大幅度的动作一吵,顺势就清醒了。 “子荨,是不是本王做的不够好,所以才让你们一个接一个的受伤?” 紧紧抓住苏子荨的手袖,冷雨寒好像抓住了可以宁神的稻草,定定的望着苏子荨一点疲倦都不曾显现的容颜,张慌惶恐的问着。 “王爷指的是苒陌风?” 伸手挑下挂架上的手帕,苏子荨替冷雨寒擦去额头的冷汗,明眸染忧,愁眉深锁,如似清秋。 “是本王害了陌风。还有语妆,还有临,都是因为本王考虑的不够周全,他们才受了那么多的无妄之灾。” 处在惊慌中的冷雨寒哭的很失态,眼泪不顾的抹上苏子荨白净的睡袍,紧紧的抱着,拥搂着。 “王爷不必自责,三国与凰凤开战,本就世人皆知的明理之事。苒陌风是龙凉的皇子,龙凉若要攻打凰凤,势会牵连他来受累,他能死里逃生,仅仅被人割掉了舌头,也算是不得天道的幸事,王爷该往好处想些才对。” 龙凉与凰凤联姻,为的不就是可以借苒陌风之死来攻打凰凤? 如今苒陌风在凰王府上被人割去了舌头,龙凉以此为借口攻打凰凤替苒陌风寻理,是为开战的最佳时机。 若是龙凉战火一开,西领欲将如何? 会参战么? 苏子荨的心里渐有隐忧,他是西领的将军,大哥更是西领邵氏软卫的第一战将,西领与凰凤交战之时,大哥与他,定是要回守西领,防御女军敌态。 届时,他与女人,该作何自处? 思绪凌乱,似入夜打飞的飘零花瓣,带着一股凄迷低浅的哀怨,茫然无重所处,如昭月一般清涟。 “王爷,求求您救救陌风王夫,候儿求求王爷了。” 苏子园外一声喊破嗓子的嘶哑呼救,打断了冷雨寒自我负疚的哭泣,侵扰了苏子荨不安遐想的脑海愁思。 “子荨?门外在喊什么?扶本王出去瞧瞧。” 抓着苏子荨的胳膊,冷雨寒撑着难受的身子想要起身下塌。 “好。”[ 天色渐亮,露雨初浓。 苏子荨揭开云窗望眼楼外灰暗的天色,取来绒衣给冷雨寒披上阻挡晨露的湿气,抱着冷雨寒走下照曦楼。 楼下,莲茉穿好衣服等候在外。 “莲茉,大清早的安排这一出苦肉计,是给本王夫看的?” 说话的人是苏子荨,如此精明的戏码,瞒得过女人却是瞒不过他的。 “回子荨王夫话,陌风王夫自醒来就不肯接受医治,亦不肯开屋见人。所以,莲茉斗胆,允了陌风王夫的贴身小侍等在苏子园外。莲茉自知惊扰了王爷与子荨王夫,这就去蓝管院那里领二十棍杖。” 跪地伏首,莲茉说话的态度不卑不亢,让苏子荨多少有些另眼相瞧。 “王爷,抢人都抢到家了?” 视线转回怀里的女人身上,苏子荨不觉抱得紧了,女人身边的小侍都有自主把别的男人引来苏子园不让女人留在他身边的主意,此般这样,怎能让他安稳的放她离去? “子荨,陌风伤及身感,非常人之所能忍,本王前去看看,行么?” 照曦楼的夜晚,是属于苏子荨的。 冷雨寒守着规矩不愿强求,窝在苏子荨的怀里,以女人之姿恳求商量,没有以王爷身份命令。 他让她去,她便去;他若伤心不让她去,她便不去。 守护一个人最根本的,是要先学会尊重那个人的选择,不懂得尊重,根本就没有去守护的资格。 “罢了。莲茉,你起来吧。王爷都未曾开口,我哪来责罚你的道理。” 打人不打脸,莲茉的主子是怀里的女人。 苏子荨没有扭拧到弃女人的尊威身份于不顾的份上。 “多谢子荨王夫不罚之恩。” 莲茉朝着苏子荨很大声的磕了个响头,起身站到冷雨寒的身侧。 “莲茉,带路烟苒阁。” 被人割去了舌头? 苏子荨也很想去拜访下那个全身载满莲香,从不与他们交往的如仙男子。 从苏子园到烟苒阁的路不算远,冷雨寒在半梦半醒间窝在苏子荨的怀中,心底,填了无限凄凉。 推开烟苒阁的朱红院门,院里还是一如先前的青草依依,莲香满室,还是那漾出白晕的柔和月光,却在不经意间,弥漫了空气中所漂浮起来的血色,腥鲜腻口。 烟苒阁外,跪着十来名婢子、小侍,都是临时从其它院子里调过来的。因苒陌风不肯吃药,不肯让任何人进屋,所以无一例外的,婢子、小侍们全都跪在外面候着。 “子荨,放本王下来。还有,帮本王把门打开。” 门栓紧扣,一看就是从屋内反锁上的。 冷雨寒离开苏子荨的怀抱,朝着苏子荨指了指屋门上的扣环。 “子荨还能当王爷的锁匠?” 话说的很是刻薄,苏子荨扬袖照着门扇挥起功法深厚的一掌,震开了门栓。 “谢谢。莲茉,去把陌风王夫的药热好。” 端起放在地上已经变凉的药汁交给莲茉,冷雨寒走进屋门,转头对外吩咐道,“让下人们都去歇着吧,这里有本王便好。子荨,你也回去吧。” “王爷很擅长过河拆桥?” 利用完就撇? 含着眸内的担忧,苏子荨不忍再增添女人的烦心之事,不无讽刺的自嘲一声,潇洒帅气的坐进软轿,隔着轿窗看了女人走进内屋的衣襟一眼,吩咐轿侍起抬,回苏子园。 “唉,心口不一的主。” 望着苏子荨不留任何回首的身影,冷雨寒头皮紧的发麻。 男人多了,真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情。 “陌风?” 没有过多的生疏,冷雨寒走进屋内,瞧见了那个蹲在塌角见到有人出现就一直不停瑟瑟发抖不停后退的瘦削男子。 “陌风?是本王,是本王啊。” 纵有千言万语,也抵不住男子心中那饱含了害怕的委屈与可怜。 冷雨寒颤着手臂伸向苒陌风,惊的苒陌风更往后退去。 “陌风?我是烟儿,我是你的烟儿。” 瑟缩的身子早已被舌口的苦痛折魔的憔悴不堪,苒陌风听到冷雨寒的声音,惊骇的回头,莲眸荡起无数波,倏地捂住红肿的脸庞不让冷雨寒瞧见,蹲着蜷曲的身子紧抖的移进塌角,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陌风,不要害怕好不好?我是烟儿,你的妻主,有烟儿在,陌风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烟儿再也不丢下你了好不好?” 冷雨寒慢慢靠近苒陌风,在苒陌风稍微放下抵触感之后,学着苒陌风的样子蹲在了塌角那不大的一尺之地,和苒陌风面对面望着。 “陌风,痛苦是为了锻炼人的成长。不是有句话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空乏其身,而后方能取得大成’?陌风,不要失去生存的勇气,永远不要那样。烟儿虽然没有可以只手撑天的本事,但是烟儿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陪在陌风的身边,把所有的快乐、欢喜带给陌风。如同日月星辰,即使在不同的时空里相互穿梭着,却每天都在不离不弃的守护着。陌风,烟儿很想成为那颗守护着陌风的星辰,很想成为像氧气那样存在的只属于陌风一个的女人。陌风,给本王一个机会,让本王守护着你,让本王把天上所有的星星都摘下来送给你,好么?” 说着不太擅长的情话,感叹着不太能够衔接的逻辑思维,冷雨寒此时只恨自己没有长着像周星驰那样会说话的嘴巴。 但是出奇的,冷雨寒发现身边一直在不安的人儿似乎变的安稳些了。 扯下裙摆的丝缎,冷雨寒按着记忆里手工课上所学的,把丝缎叠了又叠,拆了又拆,最后终是把丝缎揪成了一个用礼带折起来的星星形状送到苒陌风面前。 凌乱的发下,安静的人儿怔怔看着送到自己面前形状很漂亮的花儿,眼神胆怯的望了送给自己花儿的女人一眼,伸了伸手,下意识的缩了回去。 “陌风,这是烟儿送给你的第一颗星星。如果陌风喜欢,那就把身体养好,然后勇敢的活下去。陌风若是很乖,那烟儿每年都送一颗星星给陌风,好不好?” 像是在拿着糖块哄着不肯停止哭泣的小孩子,冷雨寒非常认真的诱惑着。 “…” 虽然还是没有出声,但衣袖下的手却是接过了冷雨寒手里的星星紧紧的抱在胸怀里,苒陌风抬起头望着冷雨寒的眸子里涌满了泪水,露出一张红肿发炎不再如昨的面孔。 “傻瓜> 看到苒陌风抬起的脸,冷雨寒心疼的拥住眼前受伤势折磨的可悲男子。 那曾经是多么风华绝代的男子,如今竟然肿了整个自颧骨到下巴的地方,红红胀胀,像个葫芦的底部,看不出完整的脸面,让人难掩心中的愤恨与心疼。 “唔,唔。” 口腔发炎,发声含糊不清。 苒陌风被冷雨寒拥在怀抱里吱吱唔唔的不知想要解释什么。 “不听解释,先吃药再说。” 扶着苒陌风躺上床塌,冷雨寒扯过一席薄被盖在苒陌风身上,准备去看看莲茉把药煎好了没。 “唔!唔!” 见到冷雨寒转身欲走,塌上的人儿呼得坐起,扯住冷雨寒的衣袂死活不放,口中啊啊的着急喊着。 “好好好,烟儿不走,烟儿陪着你。” 好不容易平抚了苒陌风的不安,冷雨寒长呼一口气,内心惆怅不已。 此时的苒陌风,应该是把自己当成活着的唯一希望了吧。 看着苒陌风就连睡梦中都紧紧抓着褥单的样子,冷雨寒无法想象,一个人在没有丝毫麻醉药效的性形下,被人硬是用刀刃割下了舌头会有多么的疼痛,那个如梦魇一般的痛苦过程,在苒陌风的心里,是否太过恐怖? “陌风> 当龙凉与凰凤开始交战,本王又该如何去替你讨回这笔即使让他们倾尽此生都无法弥补的错误呢? 唇畔流连在苒陌风红肿的脸颊边缘,冷雨寒冰冷的眸子蒙上一层透着凉彻骨髓的霜寒。 “语妆,此次算不算是凰笞王府有史以来最大的创伤?” 替苒陌风全身上下都清洗了一遍,冷雨寒提着水桶走出苒陌风屋门,转头对着正坐在院子里享受美好日光的漠语妆无限感慨的问了一句。 “此话怎讲?” 腿边,安稳的卧着慵懒的小红妞,漠语妆指尖夹着一块猪肋骨,往远处一撇,丢的很远,逗小红妞主动扑食中。 “一下在塌上卧倒了三个,不算最大的创伤?” 水桶很沉,冷雨寒刚刚滑胎,身子弱的很,走一步就得停下喘几口气,缓缓身体的承受力度。 “明知受伤还那么逞强?下人都是白发月钱的?” 实在看不过眼,漠语妆接过冷雨寒手上的水桶,几步走到井边,把水桶放了下去。 “想为陌风做点事情> 无力的跌在草地上,冷雨寒向着身后一躺,眸里映着湛蓝天空上的流云,哀思成慌。 “赎罪的方法有很多种。没必要做这毫无价值的事情。” 井水哗啦啦,清澈见底,漠语妆来来回回的提着水,俨然一个披着华美衣装的粗活小工,一步一动,都散着美艳非常的华丽雅致。 “语妆,知道是谁做的吗?” 苒陌风的仇,不能不报。 受过的伤害,不能不理。 来到这个异世的顶颠,她本无心恋战,是世人,逼得她非要做些常人不能去想,不能去问的不寻常之事,她能做的,唯有一件,就是接受。 冷雨寒仰望着头上那片扩沃的蓝海般瑰意琦行的颜色,思考着日后需要取替诗晗烟去走过一条为皇称君的女帝霸主之路,困惑无言,寂廖无声。 多么伟大艰巨的一条道路,而她呢? 只是来自现代社会里的一名浪费钱财,不学无术,毫无正经人生理念吃喝等死混日子的闲人一个,诗晗烟的千秋帝业,她能承受得了么? 主宰命运的那些人,生活,不是用来这样子玩的。 “难缠的问题,烟儿不是应该去问上官临?” 提好最后一桶水,把空桶放置一旁。 漠语妆按着自己那双被井水浸湿的纤纤玉指,‘咯咯’的按出了骨响,零碎散着一丝慵懒的眉眸里,透着浅色的淡漠。 “你!” 快要被漠语妆故意恼人的话噎死,冷雨寒还不晓得漠语妆是枚这般有性格的男子? “苒轻尘。” 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冷雨寒被噎到上火的表情,漠语妆淡笑转过身去,继续他的驯狼大业,手里拿着一块骨头满院子的疯跑起来,在他的身后,一头被养得胖团团的小狼崽正奋力追赶着。 “苒轻尘?又是苒轻尘?” 没有忘记在落水时苒轻尘对自己下的死手,冷雨寒冰眸印寒,无法想通,为什么苒轻尘要用那样残忍的手段去折磨苒陌风。 49.宁可错杀千人 “嗯,就是他。” 漠色一片的眸里,似是存心在挑起冷雨寒潜在的愠怒。 漠语妆点头应声,薄唇挑起一弯冰凉。 冷雨寒无语,自道苒轻尘若是想要挑起龙凉攻打凰凤的事端,方法可以有很多,只要他把苒陌风幽禁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不就行了? 为什么非要让那个命运已经很波折的男子如此辛苦的过活?[ 古代人的思想,到底都是怎么走针儿的? “禀王爷,王御医到了。” 百思不得其解,莲茉匆匆从门外走进,身后跟着前一日给冷雨寒看病的王林山御医。 “林山参见王爷。” 见凰笞九王如同朝圣,王林山规规矩矩的扣首大拜,给冷雨寒行了一个君臣大礼。 “起来吧。莲茉,去备些茶点过来。” 支走莲茉,冷雨寒引着王林山走进内屋。 “王爷,宫里有信儿了。” 轻声低语,王林山显得不若之前那般沉稳。 王林山是诗晗烟的母皇,凰颐女帝独用御医,凰颐女帝驾崩之后,留了一道圣旨要王林山誓死跟随诗晗烟,终生不得悔旨,否则等同弑杀先帝之君灵,为不忠不义之人魂。王林山感恩凰颐女帝之昭命,遂尊旨归位于诗晗烟帐下,成为诗晗烟在宫中监察女皇诗晗然的一道暗处眼线。 “关于龙凉?” 苒陌风于府中受伤至残,关系到龙凉国主之君颜。 龙凉以此做势攻打凰凤,全在冷雨寒的预料之中。 “嗯。据林山所知,龙凉的战表已呈到皇上手中,并且> 王林山顿了顿,向四周望了望。 “但说无妨。” 屋外有漠语妆在那看似无心的守着,冷雨寒很放心屋子的保密性。 “是。据林山所知,皇上有意与龙凉开战。但是> 王林山的话让冷雨寒一愣。[ 不想动用凰女军? 难道,诗晗然是想借机换帅,彻底夺了属于上官临那四十万凰女军兵权? “近来朝中可有新起的将帅之才?” 若不是接收了诗晗烟的记忆,冷雨寒死也不会怀疑到女皇诗晗然的身上。 据冷雨寒的了解,诗晗烟与诗晗然共享凰凤女国君主之位,姐妹同朝处理政事,在诗晗烟未领兵出征前,关于诗晗烟的传闻无非就是娇横蛮横,无理于朝堂。 在凰凤史册上记载的,诗晗烟常常在朝堂上哄然大睡,一觉睡到朝堂结束,偶尔清醒了几时,最多也就是玩玩乐乐,抓着诗晗然身边的小宫侍们想亲就亲,想搂就搂,是个典型的浪□□君。 后来,诗晗烟十三岁时,诗晗然的宠夫鸢碧菡忽然吞金辞世,临逝前曾昭了诗晗烟入宫,他们具体谈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史册上只记了自那夜之后,诗晗烟突然性情大变,请守关外,调帅十万女军,压印凰字实名头衔,编排凰女军营大印,成了独树分枝的一建兵制队伍。 隔了三月,龙凉七皇子领兵关外,诗晗烟上呈请战表迎敌,于落水河畔一战功成,活捉了龙凉七皇子苒陌风回国,逼得龙凉退兵,两国友好联姻。 从此,诗晗烟的凰字女军,声名大燥,凰笞王爷的威名,家喻户小。 但来到这个世界里,除了上次晚宴进过宫之外,冷雨寒根本就未曾像史册上写的登朝临政,与女皇共论政事,而诗晗然也从未昭令冷雨寒进宫商讨政务,这事情的本身,难道不令人生疑吗? 是诗晗然太过宠溺诗晗烟这个妹妹,还是诗晗然以退为进,正好卸了诗晗烟与其等尊的议政身份? “回王爷,平安大将军颜嫣之女颜霜儿是皇上最近钦点的八皇子驸马。” “颜霜儿?名字挺好听的,长的好看吗?” 话题跑偏,冷雨寒突然拐出来一句不相干的话听得王林山很是傻眼。 “这个,凡夫俗品,自然是没有王爷这般俊美。” 仔细在脑袋中揣摩了一下用词,王林山退后一步,很小心的说道。 “喔,凡夫俗品?那还好,若是断条胳膊少条腿的也不算可惜了。” 想上战场也得看她这位女军正主同不同意! 凰凤国的大将军,是个人就能当的? 开着玩笑的话语说出充满血腥的决定,冷雨寒想到那个还躺在屋内肿起半边脸的可怜男子,就觉得再残忍的事情也不算是残忍了。 “王爷的意思是?” “任何阻挡本王的人,都会死路一条。”[ “但王爷,那颜霜儿其实也算一个良将之才,若能招为已用,他日定可独挡一方。” “为我用者,自当别论。不为我用者,宁可错杀千人。你,懂的?” 眸光斜睇,冷雨寒由内而生的霸气嚣张外露。 像一个即将称世的王者,高傲的站在威名的顶端,毫无怜惜的俯瞰着威名脚下的芸芸众生。 “林山尊命。” 心底颤然,时隔半年之后,王林山再次看到只属于诗晗烟身上的那股沉淀在骨头里的凌厉以及蔑视群雄的狠劲儿。 “呵呵,辛苦林山好生照顾陌风王夫才是。陌风的身体需要好好调养。” 余光瞥到正朝着屋内走来的莲茉,冷雨寒话峰一转,转回了医治的主题,脸上神情温和了很多。 “林山自是尽力而为,还请王爷务必放心。” 话中含话,王林山自然也是清楚行道的人。不需要多加提点便已通透。 “呵呵,替陌风王夫问诊后用些茶点再走吧。本王有点事情要办,就不多陪了。” “多谢王爷赐食。” 王林山欠身之后转去苒陌风的房间,冷雨寒盯着王林山的身影远去,起身走到院中,静静坐在院中的小凳上,不作言语的望着还在阳光中相互追逐并且玩的不亦乐乎的美艳男子和狼。 漠语妆,你到底还有多少是本王不知道的呢? 脑中残留的属于诗晗烟的记忆越来越多,冷雨寒的心,越来越沉默。 一如既往的那般傻着,一如既往的那般被这个世界里的聪明男子们爱着、呵护着,但是,冷雨寒知道,一切,早已不在原点上了。 命轮的转盘已经开始向她们这些身陷漩涡中的人儿招手了。 走与不走,停或不停,已经不再是谁可以任意决定的。 ‘风华起伏,不是因为云朵的寂寞; 春碧秋黄,不是因为日月的变色; 苍海拾粟,不是因为你我的交错; 红尘一笑,不过是命运在行走着!’ “哈哈哈!” 笑声朗朗,宽厚跌宕,冷雨寒想通事情的忽然大笑,震的还在院内与小狼儿嬉闹的漠语妆猛然止步停身,回眸一望,抖抖密如烟云的眼睫儿,呆住了。 梅雨七月,雨丝如绸。 凰凤都城的街道上,行人渐少。 伴着淅沥的雨点,两顶装饰华美、风格霸气的正二品官轿停在了皇都最有名的凰品轩膳馆的门前。 官轿打帘,从轿中走出两名长相英俊,衣着鲜丽的华服女子,在店倌的接引下,直直的入了二楼装修精良的包间‘曲茗雅阁’。 不稍会,‘曲茗雅阁’内传出几声闷响,待到店主端着菜样送进屋内,只见满地鲜血,染红了屋中价格不菲的摆设,只闻腥味刺鼻,充斥着让人难以忍受的隔阂。而那倒在桌旁的两名女子,早已被割断喉咙,气息尽断。 女子们的肢体还存有温热,但那躲藏在肢体里的芳魂却提前一步离去,留给皇都的百姓一道诡异且另人匪夷所思的猜忌。 事后,据有信者探知,当日在凰品轩里死的那两名官阶不低的女子,正是当朝的平安大将军颜嫣及其大女,当朝八皇子之驸马,颜霜儿。 凰凤女皇得知此事,震怒朝野,发下了自登位以来的首篇缉凶令,以万两黄金、千亩良田为赏追缉行凶之人。 同月中旬九日,凰凤一品武将雁向竹府中走火,火势足足烧了整个昼夜,将府上下包括婢子、小侍在内总共八十人全部丧生。负责敛体的忤作在查验死者的身份时,意外的没有找到将军雁向竹的尸体,将府被焚毁的很彻底,凶徒没有留下半点作案的痕迹。 凰凤第二件武将悬案,在官府公昭于世后,成为百姓日夜叨念的话题。 同月下旬四日,凰凤皇都再起骚乱。 镇远大将军浦新莹被人吊死在自家的书房中,其将府上的四房夫郎在倾夜之间全部被卖入皇都最有名的清馆‘舞人坊’,成为千人睡尽万人枕的一夜舞郎,命运滇荡。 灾劫丛生,横祸绵延,一桩又一桩的灭门惨案闹得皇都百姓人心惶惶,白日不敢出街,入夜不敢熄烛。 时至八月,皇都之景已尽显萧条索瑟。 虽然女皇陛下接连下发三道昭书来紧急应对皇都突发的劫案,但仍无法改变大部份的民心走向。 又过一月,似乎是专门针对武将而来的灭门悬案又多四例,皇都的凶闻也开始渐渐传入凰凤各地,包括守府城池、县、村之类的地方,都出现了民心不安、百姓举旗的骚乱之举。 加上凰凤连续三月与龙凉国的边围之战,短短三月之内,凰凤女国这个与男尊并肩而存长达几百年的特殊国度,在凰凤国第十五任女皇诗晗然的手里,悄悄的动荡飘摇起来。 凰凤历六百三十二年,九月十八日,凰凤九王诗晗烟的十八岁生辰。 凰笞王府张灯结彩,喜庆吉祥。 成批的身穿红色祝寿服的小侍、女婢在堂前堂后的忙活着。 有的负责挂喜花,有的负责拆点升炮,有的负责在寿包上点画福寿字,有的负责接待前来贺喜的宾客。 王府大厅内,齐唰唰的聚集了五名身着各式朱色正袍的美男子。 安若语身上穿的是一件浅红色的八幅褶摆衣,轻盈小巧,份量不重。乍看之下,很像那个被摆在玻璃窗里的精致娃娃,灵动且玲珑。 南染夕则是秉持着自己一贯的风格,张扬而不张狂,简约而不简单。深红色的腰锁寿字服若隐若现的被胸间两朵云衫大扣给隔开,做工精细的走线顺着南染夕的身形勾勒出腰扣的排位。尾襟处,内衬出来半指的祥云图样,大方庄重,尊贵得体。 苏子曦和苏子荨身穿的喜袍倒是有些相像。都是设计了侧开的花蕊盘扣,在腰口盘扣的地方添加了黑缎围腰的流苏样式。有区别的地方是手袖,苏子曦手腕较宽,不喜缩感,所以选择的是宽口袖,而苏子荨天生骨架瘦削,所以选的则是两层紧口环环相套的错层袖。 至于苒陌风,身为凰笞王府的正王夫,衣料配饰上自然要比其它四人富丽堂皇些。休养了三个月的苒陌风,虽然不可以再开口说话,但就其红润光泽的面色来看,身子多少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而今天的苒陌风也一改先前在烟苒阁的素衫习惯。选了一件绘有凤腾图的正红色宴袍。 衣料的质地上乘,选自皇都最有名的‘千不过’衣庄。衣服的领口、袖口、腰口、尾摆处无一不是用真丝金线作描的。胸前的凤腾图样迎日展翅,根根羽毛闪着银光,凤凰尊贵傲然的模样栩栩如生。把苒陌风本就天人之姿的美艳衬的犹如仙子照月,异彩华殇。 迎宾厅里的男子们既紧张又期盼的在会宴厅内等候着,而寿宴的主角此时正不紧不慢的躺在自己的凰凤殿里一口接一口的啃着自己非常中意的大寿桃。 “快到吉时了,怎么还不出去?” 步履携风,襟带飘扬,敞开的门口处走进来一个风华绝代覆国倾城的绝色男子。 “语妆?你今天好、好美!” 情不自禁的把眼前看到的美人自主的转换成语言来描述,冷雨寒险些被漠语妆今日的寿宴正装给闪花了眼。 “有么?” 低眸瞄了瞄身上的较为工整的宴裳,漠语妆不太在意的坐到窗边,面容清冷如常。 “当然!” 毫不留恋的放弃手中被啃了一半的寿桃,冷雨寒轻闲的卧在床塌上仔细的打量起漠语妆来。 今日的漠语妆美的不一般! 只见漠语妆头上一顶束发金紫宝石镶嵌的墨色玄冠深沉潋艳;项上吊着赤金镶边的翡翠百花锁,尊贵奢华;身上一袭百蝶追舞的穿花锦缎在七彩缕金蚕线的游织下绚若烟火,瑰丽堂皇;再配上一双玄底朱红小桩的金缎短靴,一条墨色如夜的撒花百合褶衬底襟摆,让人瞧之如坠云端,见了神妃仙子,怎一句‘浮生翩华’了得? 华贵美艳的宴服正色,卷裹着朝阳似血的红,犹如夺人心魂的那点额间朱砂,在冷雨寒的眼眸里闪耀着流光溢彩的迫人芳华。 “为什么杀那么多人?” 吉祥的日子里说起了不吉祥的话,漠语妆眯起狭长美丽的眸子盯着冷雨寒不变分毫的面孔,似要看出个究竟。 “呵呵。本王的语妆果然不是等闲之辈。连皇姐都查不出来的事情居然被你查到了?” 早就预料到会被漠语妆发现端倪,冷雨寒倒也坦然承认。 “那些武将都是凰凤的栋梁之材。” 漠语妆的心底有一丝触动,如此冷血的女子还是那个深藏在自己心中的人儿吗? “不为己用,必除之。” 卧的胃里很是翻涌,冷雨寒侧着身子靠在枕边努力去平息身体突起的不适感。 “只除武将,他朝如何抗敌?” 似乎隐隐了解了冷雨寒的想法,漠语妆淡淡问道。 “哈哈哈!语妆的幽堂不是培养了很多的人才?下月十日,乃凰凤三年一度的武举入试,本王对语妆的期望可是很高喔。” 笑语轻狂,冷雨寒不介意让漠语妆知道自己的江山大计。 文官策谋,武将出军。 若文武相敌,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如何能拼过武将? 欲夺凰凤之江山,需先以武论英雄! 想当年,毛爷爷不也是说‘枪杆子里才能出政权’么? 几个月来,冷雨寒从书本上学来的古代生存理念,现抓现用,忙的吃紧,若不是有王林山在边旁点指划策,就凭冷雨寒在现代社会里记着的那几点皮毛,早被诗晗然逮到砍头,丢入死人坑去了。 上官临在三个月前被冷雨寒勒令回守边防,顺带捎走了昏迷不醒的落阳和凰笞王府内最后一笔比较有价值的财产和家当。 现在凰笞王府的收支状况和冷雨寒想象中的差不了多少,仅能应对吃食,再无其它闲银可以陪礼作客,以敬宾朋。 “烟儿通晓语妆多少?” 三个月,女人的变化,天翻地覆。 幽堂暗使查来凰凤武将灭门惨案的幕后操纵者竟是自己夜夜搂在怀里的枕边女人,漠语妆的震撼程度,不亚于当年他得知九王就是占了他一夜清白的女子那般,疯狂的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不留半分余地。 如今,这份埋藏心底里的震撼,或许,会再次汹涌狂傲的持续下去? 让他的心,为她再次,情愿沉沦往生? “十有八> 冷雨寒拖着长音卖关子。 “嗯?” 眉骨清幽,淡淡拧着一丝冰寒,透着不解。 50.寿宴对诗 “当然是不可能了。语妆那么深藏不露,本王就算是挖空心思也没法子变成语妆肚里的蛔虫啊。” 坐起身,伸伸快要懒掉的手臂,只一秒的时光流逝,冷雨寒整身站在漠语妆的面前,单手勾起漠语妆的下巴,俯首贴上,薄暮一吻,浅出云端,轻悄淡雅的撤离,徒余一抹女人身子的浓郁骨香。 “烟儿在怪语妆未曾向王爷坦白?” 女人的唇香,散散美玉一般的纯`色`诱`惑。 漠语妆搂着女人迎来的身子,抚摸上那细盈蕴柔的腰肢。[ 不曾发现女人对他的隐藏,如罂粟一般迷离漫散,不经意间,已埋藏的如此之深,超脱他能预想的掌控,扳得他措手不及,无法应对。 幽堂是凰凤暗处的江湖势力,盘踞女国暗界尊主地位由来已久。 漠语妆不想让女人知道自己是那般需得藏匿于暗处的冷血之人,从来都未将真实身份告诉给女人听。 唯有那次,被上官临气染了血眸,暴了江湖上幽堂少主的身份,毁了他在女人心目中乖巧温顺的男子模样。 “怎会?若没有语妆当日的以命相抵,何来本王今日的脱胎换骨?” 男人扣在腰上的修长指腹,隔着锦绵绣绒的花衫绸料,丝丝磨磨的传递着属于男子渐热的体温。 冷雨寒倒入男人的胸怀,伸手摩挲着胸口系得严实紧禁的云花盘扣,挑唇上扬,话语呢喃之间,芳兰之气微弱棉软的掠过男人的领口,捎来女人舌尖的灼烫,引得漠语妆气息紊涤轻荡,一张美艳如仙的面孔,潮晕滋长,羞涩的搂着女人的身骨,指腕> “语妆,还记得本王送你的那颗心吗?” 抵挡住男人淡如清水的柔情,冷雨寒挣开漠语妆怀抱,素手推开窗阁,挥袖震起窗外的绿叶纷散,肆意卷起一丝幂雨弥落的清凉。 “嗯。” 凉凉的雨露,打在漠语妆红韵未退的面孔上,生涩的照映着漠语妆养开水色的羞赧模样。 白日里的大胆行事,女人从来未曾允许过,漠语妆陪在诗晗烟那么多年,没有一次见过女人展现在塌的柔软,如今,小小的越矩一番,漠语妆自是娇月媚眼,入映如丝。 “本王对你是认真的。” 诗晗烟的回忆也好,自己的心意也罢,冷雨寒无法再让自己如同之前的诗晗烟那样,对漠语妆的存在,忽视无止,不去在意。 既然命运指了漠语妆为大凰国的一任皇夫,那索性就依着命运,让彼此的生命,至死纠缠,永无放手的机会。 “一生荣辱,永不相负?” 怦然心动,涟漪打了圈层环环相绕。 漠语妆眼神里埋了扰不安的怀疑,夹带着一丝欣喜的殷切,垂眸相望,低眉询问。 “孤船行舟,不知语妆可愿与本王同路?”[ 握住漠语妆的手面摊开,冷雨寒在漠语妆的手心里默默的写了一个‘反’字。 “烟儿?” 难掩眸中惊讶,漠语妆急急捂上冷雨寒的口,把冷雨寒的手背按在袖里,张望着窗外似有人影闪过的庭院角落。 “本王说的是真的。语妆,我若为皇,你必为后!此誓可昭改日月,唯乃天地神灵鉴证,一生不改。如若他朝休弃,本王愿受雷裂雨没之苦,死无葬身之地!” 送给漠语妆一个无比坚定的眼神,冷雨寒如现代的绅士一般,低首吻上漠语妆的手心,一吻定情。 “烟儿> 拉起女人拥在怀中,漠语妆眸角隐隐泛起水雾。 自己的烟儿,肯承认自己了吗? 那自己这十七年的苟且残活是不是> 宴炮三声响过,一身寿辰红色正装的冷雨寒出现在会宴厅上,身后跟着眼睛红肿如桃的漠语妆。 古代的寿辰礼节比较繁琐。 诗晗烟身为女国皇族九子,地位与当朝女皇同等。 所以,在凰笞九王的寿贺生宴前后三日内不准处决朝庭要犯,不可屠宰牲畜,此所谓‘载生’,也就是承载生命的意思。 当凰笞府外五鼓敲毕,前来朝贺的百官宾客要到府内的寿宴厅进行朝贺,凰笞九王需在凰凤清乐中着朝殿礼服步入宴厅,随后按照顺序分别进行寿宴前奏乐、拜皇祖家伺等活动,最后是前来朝贺的大臣等依次进献寿礼。 待所有朝臣献完寿礼,方轮到凰笞九王宴请群臣,招待来宾。 由于冷雨寒觉得前面几项太过乏味无趣,不得众臣心意,遂吩咐人直接越过了前三道程序,单留下进献寿礼这一节。 前来朝贺的官员们像排队买票似的在记礼帐房的寿桌前摆起了长龙。 冷雨寒放眼观去,在前来贺喜的百十名官员中,竟无一例外的全是文官。满朝上下将尽八十名的武官居然没有一个人胆敢离开自家的府地前来给自己贺寿。 “一个武官都没有?” 冷雨寒偶而犯起嘀咕,正好被漠语妆听到。 “王爷连灭七门武官。难道还指望着有武官前来朝贺?定都是被吓得不敢出府,潜藏在家了。” 捡了个人少的时候,漠语妆站到冷雨寒身后把话送进冷雨寒的耳朵。[ “呃?这样子滴?” 看来自己做的有点绝! 冷雨寒一边含糊应付着送来贺礼者的滔滔之语,一边用余光瞟着身后各路官员朝贡而来的寿礼。 不愧是位高权重者啊!贪得都挺够份量的么。 凡是冷雨寒眼眸瞟过的寿礼,个个都是精美珍贵,奇式百出的。 寿礼中价格不菲的多为如意、插屏、漆器、织绣等精美的工艺品。 如罕见的白玉翡翠三镶如意、紫檀凰头柄如意、金镂空嵌珍珠如意、掐丝珐琅如意;缂丝孔雀尾插屏、紫檀四美人挂屏、青白玉凰鸟四扇屏等等。 至于漆器、织绣之类的东西都离冷雨寒太远,冷雨寒也不太方便撇下正和自己说贺词的大臣们扭头去看。 总之呢,冷雨寒对此次的寿礼非常满意。 冷雨寒想如果把这些东西都卖掉,说不定又可以多来些钱财招兵买马。 当然,冷雨寒的某些想法是只可自己独乐乐而不可众乐乐滴。 若是大臣们知道她们的九王一早就盯上她们花重价买来的寿礼,再低价卖出去,定会气得吐血生亡,一辈子都要在暗中漫骂九王的无德无心,拐骗她们的钱财。 收完所有官员的寿礼,冷雨寒便与所有前来道贺的官员一同返回宴厅。简单的对所有在场的人说了两句‘大家吃好喝好,喝好之后’,就开始了宴请百臣的大餐。 待臣大宴的各类菜品都是经过主事者按膳品花名是否符合吉祥长寿之意,选料是否符合鲜、嫩、滑、软等四阶高档膳材精挑细选后方能呈上膳桌,具有很香浓的女儿国特色,格外丰盛。 “寿宴”共有热菜四十五品,冷菜十五品,汤菜十品,小菜八品,鲜果八品,蜜饯果干一十八品,点心、香糕、米饼等副主食三十三品,再加上冷雨寒亲自制作的来自现代理念的泡菜八样,总计一百四十五品宴臣菜肴。 托着菜盘的小侍们如鱼得水般穿梭在众臣之前的膳桌间,冷雨寒坐在膳宴主位上,看的目瞪口呆,神若离窍。 “陌、陌风,这是谁订的菜单?这、这么奢侈浪费?得花多少银子?” 冷雨寒很小气的贴在苒陌风耳边问道,心里疼的哇凉哇凉的。 苒陌风看了一会冷雨寒空洞无神的大眼,仔细分析了一下冷雨寒话里的意思,含笑脉脉的在桌底拍了拍冷雨寒的手,再拍拍自己的胸口,点了点头。 “你、你订的?” 非常充分的理解了苒陌风动作里的意思,冷雨寒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杀人冲动。 苒陌风盯着冷雨寒眸里暴涨的脾气,脸上现出几丝迷惑,眨着莲眸懵想了一番,用手指在冷雨寒的手心里写了句,‘烟儿生气了?陌风本想按照去年三百品的菜样办着,但是由于王府最近的余银不是太多,所以只好精简了些,烟儿勿怪。’ “啥?去年是三百品菜式?” 着实被苒陌风的话给吓到,冷雨寒刚入口的半杯白菊米酒‘扑’的一声全喷到了苒陌风尊贵的宴服之上,呛得眼泪酒花一起飘落在脸颊上,苦了两人身后随身贴侍的人儿。 “主子!” “王爷!” 站在苒陌风身侧的小侍候儿及时的拿出锦帕给苒陌风擦拭干净,莲茉不敢落后,掏出怀里干帕急忙替冷雨寒抹去眸角呛出的眼泪,空出一只手轻拍着冷雨寒泛起一阵空疼的后背。 苒陌风抿了抿唇,眉梢轻蹙,拉过冷雨寒的手,写到‘是不是陌风安排的不够周道,让王爷的寿宴寒酸了?’ 冷雨寒没有说话,挥着手面一个劲儿的使劲摇头,她暂时还没能从米酒的呛人香味中咳透。 “禀凰爷,小臣乃相阁学士傅儒雅,久闻凰爷乃文史之冠,不知儒雅可否有幸得凰爷赐教一番?” 第九张宴桌上,一名看似风流的高挑女子手持书扇跨步来到离冷雨寒约有六尺的桌前地方停住,面相清秀雅致,双目熠熠有神。 “嗯?傅学士的意思是想与本王切磋一下文采?” 好不容易从米酒的呛声中缓过神来,就有人来发难了? 没想到自己也能遇上这种要消耗脑细胞的场面,冷雨寒一时愣怔住了,试着回问一小句。 “儒雅不敢说是切磋,只能说是抛砖引玉,向王爷讨教一二。” 抱扇弯身,高挑女子深作一辑,声音虽不大,但足够让宴堂安静下来。 “傅学士想比些什么?” 拉牛上架,赶羊入水,冷雨寒知道传说中的‘潜水’是不好干滴。 宴堂会宾客的事情早晚都得遇上,要么名扬国史,要么唾弃万年,哪个穿越的小娃都逃不过。 遇得早不如遇的巧? 虽然自己只是个富二代,琴棋书画样样不通门门不晓,但是,该有滴骨气咱得有吧? 大不了,就丢下诗晗烟的脸呗,反正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也不能少了二两肉。 抱着必死的决心,冷雨寒决定试就试,赖上诗晗烟的脸皮搏斗一把。 “做诗、对子皆可。只有一个要求,要如实描述我凰凤的百姓民生便可。” “这个…” 民生? 开什么玩笑? 她又不是讨论时事政务的评论家,上哪了解民生去? 冷雨寒难得的再次涌起一股想杀人的冲动。 “怎么?凰爷不接?” 没有问‘不敢接’,也没有问‘不能接’只扣除了中间的一个字,仅‘不接’二字便是蕴含了制胜求真的大智慧。 在场的大臣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有的人将视线调整好了角度,准备进一步观看事态的发展。 “接,自然是接。” 不接行么? 冷雨寒白了眼傅儒雅,不带多少好脾气。 用目光扫视一周圈,果然,她的那几位王夫也没闲着,一副与他们无关的看戏状态,完全忽略了冷雨寒此时正在向他们发送的求救信号。 很想大呼一声,为嘛她要穿到这个年代哇? 没跑车,没电脑,还要受着一批被文言文灌坏脑袋的书呆子的荼毒? “那儒雅就先行献丑了。日惶惶,夜惶惶。日夜惶惶民惶惶。君惶惶,臣惶惶。君臣惶惶国惶惶。” 傅儒雅此联一出,即刻引得满座朝臣唏嘘不已。 因为傅儒雅此联所描述的正是当下凰凤皇都因武官灭门惨案而产生的民心动摇,国朝不定的时况。 “呃?这样也可以?” 惊奇一点,不是因为傅儒雅对的工整,而是因为其对的太过直白。 “当然,只要是如实描述便好。” 傅儒雅显得文场老成,应对自如。 “好,有道是‘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本王的这联虽然不如傅学士这般对的整齐,但或许会是个比较新奇的说法。本王的上联是‘二三四五’,下联是‘六七八九’。” 冷雨寒此话一出,说震惊倒是没几个惊着的,反倒是笑声明显听见了不少。 “呵呵,恕儒雅愚钝,敢问凰爷,此联何意?” 傅儒雅虽然是很礼貌的欠着身子作问,但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傅儒雅那笑的有些抖颤的影子在地面上来回晃悠,笑得不亦乐乎。 再看冷雨寒桌座前的五位王夫,加上一个漠语妆,皆是百般难想的模样似在低头沉思,似在强忍着不能率先爆`发的笑意。 “哎呀,瞧本王这记性,落下了一句‘缺、一、少、十’” 字字铿锵,如凰吐玉。 冷雨寒说出最后一个字,看到了傅儒雅猛然间定在原位的影子,和她那五位王夫瞬间回神儿的惊叹! 满座皆宁,众臣无一人再敢言语。 沉默了一阵子,只听‘噗通’一声,但见傅儒雅狠狠扑跪在地,含着哭怨填满胸腔的感觉,大声呼道:“贱臣斗胆,肯请凰爷出兵,救救凰凤、救救落水城的三十万黎民百姓啊。” 谁也没料到这个看似只有一点空水瓶味道的女子会来这么一招,包括冷雨寒在内! 呆呆的站起身,冷雨寒不知她该要说些什么。 ‘王爷,人多口杂,需压下才是。’ 握住冷雨寒抬起的手臂,苒陌风在冷雨寒的掌心快速写着。 “嗯。” 视线转回傅儒雅的身上,冷雨寒故作不明的咳嗽两声说道:“傅学士,今日乃本王寿辰,故念‘载生’之意,特赦尔之酒后乱语,不予追究,请回吧。” “凰爷,龙凉地贫田瘠,乃穷困之国,自圣女皇开国之始便已有垂涎之心。傅氏一族,何其有幸,得守凰凤十五代女皇为尊,怎能应允儒雅亲眼见凰凤步向毁亡?遂臣以死谏言,求凰王以天下苍生为重,重拾凰字实名女军,统帅天下,恩泽四方!” 大逆不道之语即出,在所有人还屏息不敢参语之时,傅儒雅爬起身狠狠的向冷雨寒所在的第一张寿桌撞去。 砰! 刹时,一声巨响,头破血流,清秀雅致的面容犹如被花豹爪撕过后的斑纹,狰狞恐怖,傅儒雅的身体倒在血泊之中。 “呵呵!好个以死谏言。皇妹,看来联来的有些晚了,错过一场好戏。” 声音柔滑若水,温软酥骨。 但随着那声音吐的话竟然隐隐带着一股逼迫人的威胁气息。 严而不怒,怒犹不觉,是怒非怒,肃若无肃。 寿宴厅外,缓缓行来一顶纯白软轿,陪在轿外同行的,是二十名身着桃`色粉衣的宫婢、宫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朝拜,拜的是当今凰凤女皇诗晗然。 “嗯。众卿家平身。” 软帘由宫侍持挑竹挑开,诗晗然一身纯白帝凰装走下软轿,踩在早有宫侍铺好的宫毯之上。 “皇姐驾临,皇妹未曾远迎还望皇姐责罚。” 与上次见到诗晗然所行的君臣大礼不同,这次冷雨寒只是站在原地朝着诗晗然欠了欠身,脸上微挂着些许笑意。 51.逼签生死状 “今日皇妹生辰,皇姐怎忍心责罚?那可不是犯了大罪过?” 盈盈笑意流转唇畔,诗晗然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属于成熟女子的稳重与身为帝王的干练。 “皇姐请上座!” 适才的血腥早已在两名女子的笑语回眸间清理完毕,染上了血滴的宴会布毯也重新铺换成新的,冷雨寒不露声色的引着诗晗然入座。 诗晗烟这个皇姐啊,还好意思说罪过?[ 明知道是诗晗烟的生辰寿宴,还特别穿了一身白衣过来? 莫非想让诗晗烟的寿宴变丧宴不成? “皇妹,今年的膳宴较往年平淡了许多啊。” 视线轻轻在桌间瞥过,诗晗然勾起完美弧形的唇角含着几丝让人无法预知的笑意。 “皇姐说笑了。照比寻常百姓,皇妹今日恐怕要以‘奢侈’二字来论了。” 谁道帝王多骄奢,冷雨寒可不想让自己再次被冠上个败家子的名声。 “噢?依皇妹如此一说,倒是朕关心的错了?” 软声细语,不留任何痕迹的将了冷雨寒一军,诗晗然烟眸微动,眸内凌波滚滚,刹气姗姗。 “皇妹不敢。眼下凰国外战,边关百姓皆受祸战影响,衣不遮体,食不裹腹,皇妹怎能忍心如往年生辰之奢`靡浪费?” 似假似真的感慨,冷雨寒让诗晗然碰了个软钉子。 既解了诗晗然欲加妄罪的言词,还能成功的在前来朝贺的官员心中树立起了诗晗烟悲闵苍生的仁慈一面。 “皇妹所言甚是。边关战事的确影响了周边百姓的日常生活。龙凉国主咄咄逼人,以苒王夫伤身为由伺机挑起祸端,着实让朕恼火啊。” 眉额轻蹙,仿如西施病态之美惹人见怜,诗晗然黯感伤神,以指端抵面,叹息声起,愁容密布。 “只恨皇妹中毒之身尚未全愈,否则定当统帅三军出塞,替皇姐分忧。” 冷雨寒在心中冷笑三秒钟,整了整情绪,一副颇为伤感的附和道。 “皇妹有这份心便好。对了,刚才朕似乎听到了‘以死谏言’这句话?不知皇妹可知发生何事?” 拉起冷雨寒的手,示意冷雨寒坐到自己的身边,诗晗然探询的视线掠过噤言不语的众官员转到冷雨寒身上。 “呵呵,小事一桩,胡话而已,皇姐莫要放在心上。” 人家傅儒雅那血淋淋的头颅都快垫在诗晗然的裙菲上了,诗晗然居然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她什么也不知道?[ 冷雨寒对诗晗然这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装蒜本事佩服到家。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插科打诨谁不会?浑水摸鱼就甭提啦> 冷雨寒回完话,诗晗然既没有拆穿说破冷雨寒的谎话,也没有再顺着语句往下接茬,只是扶着面额闭目休神着。那些平日就畏惧女皇威严的胆怯文官见着女皇无意与他谈聊闲语,一个个抖着自己那跟矬子般的大袖子静坐在原位无人敢应声。 气氛一度陷入僵持,场面再度陷入沉默。 ‘要、要着火了?’ 冷雨寒在心底暗道不好,诗晗然可能要使出引君入瓮这招来让自己主动请帅去边关挡敌。 悄悄和漠语妆通换了眼神,漠语妆在无人注意的时候隐入人群,消去身影。 时间一秒一秒走过,膳厅里寂静的可以听到汗水滴在地面的声音。 持续着的沉默抽紧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末梢,此时,苒陌风早已在悄然中闷出了两掌心的汗水。 伺候在身边的贴身小伺候儿眼尖的把手帕捻进苒陌风握的僵硬的手里,暂时缓解了苒陌风心中的紧张。 思前想后,苒陌风低垂了眸眼,尽管心中含着千般不舍万般可惜,终是缓缓自座上站起身,走到宴厅偏处折了根柳枝,在众人惊嘘不已的震撼声中,以柳枝作剑,运功提字。 石灰飞溅,似有意招惹了风尘,迷失了所有人的视线。 当风尘吹过,灰石匿落,刚劲苍中带着一股清拔之气的劲健楷书出现在宴厅的雪花白大理石地面上。 ‘因果相循终有日,万劫不复恨门生。罪臣苒陌风愿代龙凉国主向凰凤国民以死赎罪。’ 屈膝跪地,伏身扣首。 苒陌风一身从容淡定的雅姿仙韵拜在女皇诗晗然的裙袂之边,让在场所有的人都看痴了眼。 “噢?苒王夫的意思是要代替贵国国主求得朕与国民的原谅?” 诗晗然托着拥有美丽弧形的下巴,用眼角瞄着大理石上那两行被柳枝硬划出的字痕,心中不由的升起几分抵逆。 如果龙凉区区一个只能用来和亲的皇子都能有如此折柳断石的能力的话,那么龙凉其它四位深得龙凉国主宠爱的皇子岂不是更不能让人小觑? 跪在地上的男子无声,只是深深的将额头扣在地面上,长扣不起,以示尊诚。 “皇姐,是皇妹未尽妻主之责,害陌风身受残害,才引来龙凉讨战,陌风本身并无过错,如若要罚,皇妹愿以一己之私,替陌风受过。”[ 无奈情感上对苒陌风的纠缠疼惜,冷雨寒只得在心底暗气苒陌风坏了自己的好事,如今,被诗晗然占了‘请君入瓮’的先机,怕是要被诗晗然牵着鼻子逼去落水边关,无功应敌了。 苒陌风伏扣在地一直未有言语,听到冷雨寒说的话后忽然颤了颤身影,抓紧了袖底的衫尾,绞拧成扣。 其它的四位王夫听过冷雨寒的请命话语,了然断了看戏的念头,面色跟着严肃起来。 至于其它的众位官臣,则是惶恐惶恐再惶恐中。 天呐! 连皇上都无权责罚的九王爷居然能为了自己的王夫连声名都不要了? 真乃不恋江山恋美人之确凿典范!可敬!可赞! 想来它朝,九王爷定能在历代野史朝堂上,书写一笔气壮山河的江山绝爱,美人恋呐! “呵呵,皇妹与苒王夫果然情真意切,朕自然是不愿皇妹伤心的。可朕也不想驳了苒王夫对凰凤百姓一片赤诚的良苦用心,这叫朕如何是好?唉!” 一声叹息,百转千折,那流转不停的眼波,仿似燃了亮星点点,突然得了兴致一般,眸光,耀在冷雨寒的身上。 哼!猫给老鼠喂奶酪? 没安好心。 冷雨寒再次被诗晗然欲拒还迎的门脸功夫给轰个五休投地。 放下原本按兵不动的套路,冷雨寒顺着诗晗然的意思朗声说道,“皇姐,臣妹有个不情之请。或许可以暂解皇姐的难处?” “噢?说来听听。” 如芙蓉美月般的面孔好算是动了点精神,诗晗然好整以暇的等着冷雨寒的下文。 “不如由皇妹统帅实名女军出兵征讨龙凉可好?” 冷雨寒看到了,在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诗晗然明显松了口气。 “可皇妹的身子?” 诗晗然笑着,如初春的风儿飘着洋洋的暖意。 “为了凰凤的百姓,皇妹赴汤蹈火,死也无怨。” 冷雨寒说的是咬牙切齿,听到旁人的口里自是顺得心意。 “如此便是最好,朕也少了些烦忧。不过,皇妹与苒王夫终是妻夫恩爱,若传到军帐中,朕唯恐军心动摇,兵士无志备战。” 笑过之后,女皇继而来了招狠的。 诗晗然的理由堂堂正正堵了冷雨寒满腔热血无处浇灌。 “那皇姐的意思?” 不是不知道诗晗然难对付,而是不知道诗晗然是赖皮加上难对付,冷雨寒倒想看看诗晗然是什么意思。 “皇妹若是休夫一纸,不仅可解苒王夫的罪错之身,也可稳定军威了不是?” 诗晗然说的很轻松,笑的也很自然。 可见,美女都是擅长狠毒这损招的。 “如若皇妹不肯呢?” 开什么玩笑? 又得休夫,又得打仗,敢情自己里外里什么都没捞着? 冷雨寒暗暗佩服诗晗然这女皇当得够狠、够绝、够霸道! “那朕自然还是要尊了苒王夫的意思了。” 没留半点余地,诗晗然此时才摆出了属于王者说一不二的尊主霸气。 “皇姐> 霸气遇上个不要命的,谁能赢? 没有再用‘皇妹’自称,而是以‘本王’自呼为尊,冷雨寒嘲讽的扯扯唇角,笑的冰冷。 如果早知退让是这个结果,她决对会一早就把诗晗然踢出凰笞王府的大门,在门上用最醒目的大字标明‘闲人免进’! “生、死、状?皇妹确定?” 诗晗然很欣赏冷雨寒这种‘情感之中,意料之外’的强硬。 如果冷雨寒还是像上次在皇宴上那般朝诗晗然磕头扣拜,说着胆小懦弱的话语,诗晗然恐怕会连听冷雨寒说话的心情都不会再有。 “为了本王的王夫,就算犯了天下的大不讳,本王也认栽倒霉了。谁让皇姐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个极品爱好呢?来人,备笔墨!” 很想扶起跪在石地上的不能言语的那个可怜男人,很想铺平日后虽然曲折却有光明的路途,冷雨寒想了,就真的做了。 当冷雨寒扶起紧揪着自己裙尾不放的人儿,冷雨寒看到了男子脸上扬洒而下的那两行透澈清白的晶莹泪水。 站在她的面前,直直的望着她,无声无语的,看着那么让人心疼。 “瞧瞧,真爱掉金豆子,要不要本王拿盒子给你盛起来。” 视若无睹的拥着苒陌风入怀,冷雨寒口上讲着亲昵无比的情话,丝毫不去在意满座人们的羡慕吸气声。 其它四位王夫坐在椅位上,听到冷雨寒说出这般让人难为的情话,无一不沉了吊紧的心情,黑了那张精描细画的美艳面孔。 挥就而成的白纸黑字在冷雨寒盖上凰笞九王的大印之后正式生效。 诗晗然满意的将生死令状放入锦盒中,自座上起身,走至冷雨寒身边,牵起冷雨寒的手,似君臣间的嘱托,亦似只有亲姐妹才能懂的亲切叮咛,嘤嘤细语的说道:“万事小心,早日归来,皇姐等你。” “多谢皇姐关心。” 勾心斗角、费尽脑汁的宫斗剧在冷雨寒彻底破釜沉舟之后以和谐社会的完美形式有惊无险的收场。 冷雨寒虚伪的保持着亲和度高达百分之一千的笑容,绝对真挚的目送着诗晗然的身影离开直到消失。 “王爷的笑真虚伪。” 所有的官员都跟着女皇诗晗然的步伐快速撤场,安若语站到依然摆出美好站姿的冷雨寒身边,酸涩的望着群臣的离去背影,妖冶艳丽的面孔,凄如夏花。 “若语吃醋了?让本王看看是不是若语的心酸了?” 听出了安若语口中的醋味,冷雨寒笑着转头,当真把视线直直的盯在安若语的脸上。 “王爷只会用话逗弄若语,对若语的心从来都不曾认真过。” 冷雨寒的玩笑让安若语的心不仅酸涩,还多了一层苦。 三月打探的消息有回音了,原来,在诗晗烟与三国对垒的那四年中,自始自终陪在她身边的那个男子叫作漠语妆。第五个年头,诗晗烟率三百亲卫回朝途中,遭遇上千不名身份的死士突袭,整整三百亲卫战死二百九十九人,唯一一个被她挡在身下紧紧护住并幸存下来的人也叫漠语妆。 安若语从来都不知道凰国九王是如此重情的人。 世人皆言凰凤九王生性孤傲,情致冷淡,虽娶了五房王夫却从未踏进任何一位王夫的寝门。 安苦语以为,只要给自己时间,这样的状况就会改变。 可是,十六岁嫁入凰笞王府,一守空房到如今,他十九岁了,若白驹过隙,三年已逝,九王诗晗烟依然没有看到他夜夜守在寝门外遥首望月般的相思等待。 安若语有点伤神,是自己没有找对人? 答案浅显易见,当然不是。 犹记得那日苏子曦抱着九王步上照曦楼的温馨,也犹记得翌日苏子荨抱着九王去敲苒陌风房门时的焦燥,更记得那日九王与漠语妆在空地上与小狼相互玩耍的甜蜜,还有今日九王为苒陌风不顾一切签下生死状的那份敢作敢为的妻主气魄! 九王的心,唯独对他,是冰冷强硬的。 她喜欢他做的菜,常常吩咐莲茉过来候着,却从未再在属于他的院子里出现过。 做好菜食,他跟在莲茉身后追察过,送去了九王的府院,她,邀与漠语妆同食。 安若语的心,孤独寂静的疼着。 “若语伤心了?” 捉弄了半响,收不到安若语回馈的反应,冷雨寒敛了玩笑的心思,去拉扯安若语的衣袖。 “伤或不伤,王爷会在意么?” 丢下个问号给冷雨寒独自去摸索,安若语美婉一笑,眸光瞥到苒陌风走过来,转身黯然离开,留给冷雨寒一句伤戚无比的疑问。 ‘烟儿在担心若语王夫?’ 现在已经习惯了用手写字的苒陌风望着冷雨寒的眸里写满担忧。 “陌风可怪本王出兵龙凉?” 撇开安若语的话题不谈,冷雨寒很想知道此时苒陌风心里的想法。 ‘陌风不怪九王是假,陌风不怪烟儿是真。在陌风的心中,真多于假。所以,烟儿明白陌风的心吗?’ 动容之情无以言表,苒陌风在冷雨寒的手心里慢慢写下自己心底的话。 无论他在心中如何怨怪于她,都在她签下生死状的那一刻化整为零,不再往复。 女人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换取女皇亲令的一纸休书,这样的妻主,这样的九王,是怎样都无法让他怪责下去的。 “那便好。” 稍稍放下有点提着的心思,冷雨寒念起安若语脸上那抹凄然的笑容,想着顿顿替自己烧菜的男人辛苦,愧疚的放眼望着,脑中困扰重重。 ‘烟儿不去看若语王夫吗?’ 府中所有人的爱情,苒陌风看的很清楚。 在府中长达四年的与世无争中,苒陌风知道,只有安若语是那个一直痴痴直执等着女人爱情的男子。 尽管女人和安若语私下里从未有过交集,但苒陌风却是知道安若语对女人的爱不会比自己少。 “不去。陌风,晚膳招呼各院的人一起吃吧。本王有事要宣布。” 还有三天就要领兵出征,冷雨寒决定要把该做的事情再重新做一遍,不论结局是否还如先前那般,总之,那件事情就是要再倒带一次。 冷雨寒要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晚膳备好,苒陌风看到冷雨寒手中拿着的五只信封,心里多少有些数了。 “嗯,三天之后,本王便要出兵龙凉。所以,非常感谢四年来一直默默守在本王身边的各位王夫们,为此,本王决定做一件必须要做且非做不可的事情。莲茉,把这五封信都发下去吧。” 没有过多的铺垫词语,冷雨寒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 漠语妆面色清冷的端坐在冷雨寒的身边,傲美冷艳,眸目微浅的拨荡的几缕凝光,幽幽散散,游离在众人的身上。 接到书信的五名男子看到书信的内容和附在信纸背后的巨额银票,不约而同的嗤笑一声,低眸看着书信上写的乱字纷纷的蝌蚪字,未有任何言语。 52.男人们,摊牌吧 “怎么?各位公子对于本王的决定,感觉如何?” 不再用‘王夫’这两个标明身份与关系的词语,冷雨寒用了江湖上通用的对男子的称呼,说话的口吻,亦算得上是有史以来,最为和蔼的一次。 可是膳厅里,在冷雨寒的话说完之后,竟然无一人肯抬首望向她,回答她提出来的问题。 五名男子继续将目光停留在纸面之上,仿若对冷雨寒的话,听而不见。 这样的沉默反应,有些不在冷雨寒的预想之内![ “几位公子,莫非不满意本王的安排?” 再问一次,冷雨寒不相信还是没有人应她。 没理由啊,一个人十万两白银的分手费耶,这要是在现代,够过一辈子的了啊! 难道这几个男人想狮子大开口宰自己一笔? 额角渗出丝薄汗,冷雨寒想着她王府里仅有的那些家当,很是吃不消桌面上难得的平静。 “呃> 念在眼前这些男人,都曾经是诗晗烟最爱的人,冷雨寒决定再一次放宽底限,只要这几位尊贵的人儿,以后离她远远的,哪怕是把凰笞王府也搬空了都行。 虽然冷雨寒很想不通,为什么古代人的身价要比现代人的身价高,但入乡随俗,她得符合广大人民群众的取向啊! 冷雨寒自认已经容忍到了再无可让的程度,可那几名坐在她面前的尊贵男子们依旧无人应声, 那几道停留在信纸之上的目光依旧没有移动。 这、这到底是为什么唉?冷雨寒的自恃力似要崩溃,幸亏漠语妆陪在她的身边,适时给了她一些精神上的支持。 “唉,那你们看着办吧。王府里的东西你们随便瓜分。什么房产啦、地契啦、古董花瓶啦、小侍婢女啦、嗯?不对,这个人类收回,其它的物品只要你们看上的,本王全部打包送给你们。” 忍耐到最后,冷雨寒放弃游说眼前的五名男子。 她觉得自己很像兑了店面的小商贩,正在吐血甩卖着王府里所有可以抛兑的东西,以求回点揽仓入库时赔进的本钱。 “王爷大晚上的不肯消停难道就是为了给若语看这封休书?” 终于有人应声了,但似乎心情不太好。 安若语云眉轻蹙,眸内含着一丝微光,黯淡的平日里墨玉一般的妖冶色泽。 “呵呵,若语公子,王以后的路会很难走,不想牵连着你们受苦。有些事情,大家都放在心里不言而喻,何必说的那般明白?” 望入眼帘里的一汪深沉,暗夜似的,像一个空洞深不见底。 冷雨寒刻意忽略那幽凉如水的伤感,避开安若语投来的视线,平淡的声音里,不难听出些许不为同路之人而谋的决然。[ “是么?最问王爷要走的,是什么样的路?” 顺着接话的是苏子荨,比起安若语来,苏子荨的心情似乎更为糟糕。 那双早就变得通透清澈的眸里,渐渐凝起一畔水雾,泛着纤弱的雾光。 “你们> 已经失了那么多本该属于诗晗烟的时间,冷雨寒不想再去浪费时间在不该纠缠的命运上,那样只会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如同落阳,如同苒陌风。 她有漠语妆一位相携相助的贵人,在诗晗烟的称帝道路上,已然足够。 冷雨寒向来,对命运,不多求,也不苛求! “只是如此?” 苏子曦信或不信,都想最后确认一回。 毕竟那晚怀抱里的女儿香粉伴了苏子曦入了几夜的好梦。 “想多听一点?好。苒陌风,龙凉七皇子,以联姻身份入我皇都,伺机打探有关于凰凤女军的内线排部以及皇都各路兵士分配?” 站起身,走过苒陌风,道出一个在众人心里,从来都不是秘密的‘秘密’。 冷雨寒看到了苒陌风渐失血色,犹如一朵白莲花般,绝美苍悴的容颜。 “西领国大将军苏子曦曾十五次出府,与西领密使互通信讯。三个半月前,本王被困落水城,曾放出信鸽命上官临前来接应,不料凰女军接连发生六起因白磷□□的大事,因而延误了接应本王回府的时辰。若不是语妆拼死相救,恐怕此时在饭桌上能与大家同食的,就会是一堆经由白骨积累的骨感王爷了。” 言词犀利,冷雨寒很满意看到苏子曦、苏子荨乍然变暗的脸色。 “暄昭武相南染夕乃暄昭前朝没落族姓,貌似看着很无害吧?可最狡猾的就是你了,虽然你把自己的身份隐藏的那么好,可还是被本王抓出了小脚。染夕公子,普天之下,除了那个身在暄昭皇宫里顶天踏地的高主之外,或许还不曾有其它的人知道你的另一个身份吧?暄昭的最后一个皇子,慕容秋涟?” “王爷对染夕还真是费心,连染夕的祖谱都刨出来了。” 没有冷雨寒想象中的慌乱,南染夕扬眸瞥望,将放在信纸上的视线搬到冷雨寒的身上,含着赞许拍了几下手掌,尊贵的面孔,俊美如常。 “呵呵,染夕之所以跟随母姓,或许是由于这道密昭?” 橙黄色的密昭‘’的一声被扔在尚未布食的桌面上,卷轴顺着桌面倾滚开来,那如凤如鸾的鲜红,闪闪的映红了南染夕的眼眸。 “王爷你?” 再也没有刚才若无其事的平淡,南染夕虽然快速收起了密昭,却仍被安若语看满了整篇的字幅。[ 安若语的心仿佛被重锤狠狠凿砸着,那密昭上的一句‘联唯恐文相心有变数,可现除之’,看得安若语身子一晃,跌在座椅之上。 “为什么要瞒着我?” 不仅是密昭的内容,还有南染夕身为皇子的身份,安若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背叛。 “若语> 欺瞒了最好的兄弟,并非南染夕自己之所愿,只能算是命运弄人? 南染夕自嘲的低笑一声,嘲笑那层精心守护的窗纸被冷雨寒无情的捅破。 “听本王说完。至于若语么,若语你可还记得与本王的那个约定?只要本王允你留在府中三年,若可守得一颗□□不动,你便助本王夺得暄昭的医商两界之主?如今三年时限已过,本王对你,亦无半点情意。当年的约定,似乎是若语你> 舌尖暖暖夹着暧昧的语意滑过安若语猛然失去温度的耳侧,冷雨寒不紧不慢的踱回警惕感四起的漠语妆身边,按了按漠语妆的肩,示意漠语妆放心。 “原来王爷一直都在演戏给若语看。” 哀莫大于心死,亲如手足的朋友不再熟悉,视若珍宝的人儿从来未留过半分真心给自己? 安若语觉得自己做人做得彻头彻尾的失败了。 “凰笞王府,藏龙卧虎,似乎在座的任何一位公子的演戏功夫都比本王强吧。” 包括此时正深爱着自己的漠语妆,也是一等一的演戏人才! 冷雨寒忽然很想笑,原来无论在哪个世界里,爱情永远都是和利益挂钩的。 爱或不爱的界线不过在于是爱情占的份量多点还是利益占的份量多点罢了。 “唔!” 听着冷雨寒再无怜惜的话语,苒陌风捂着胸口呛出满唇的血花,溢出妖娆胜火的莲唇。 拿起休书,苒陌风忽然站起身朝蜡烛走去,摘下蜡烛的烛罩,默默烧掉了冷雨寒给自己的休书。 在所有人的奇怪目光中,苒陌风咬破手指在冷雨寒淡静冷泊的目光中以血替墨。 忍着疼痛在桌面上写道‘过往如风,随缘分飘散。今日的苒陌风,不作他想,只愿此生追随王爷,一世相伴。若有违此誓,定当如此桌木,不得往生!’ 没有任何的不愿,在苒陌风遇到苒轻尘的那个时候,苒陌风的心中已经产生这样的想法了。 所以苒陌风心甘情愿的让苒轻尘对自己下手,以还了儿时苒轻尘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守护之义。 本以为苒轻尘会杀了自己,令苒陌风没想到的,是苒轻尘手下留情只取走了他身子的一部分。 尽管这手下留情的结果是如此的让自己饱受折磨,可他依然感谢苒轻尘留了这个陪在他喜欢的女人的身边,自由过活的机会。 抬起掌心拍向桌面,苒陌风望向冷雨寒。 卡嚓! 桌面处生生现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桌洞。 被打断的桌板,碎成凌乱的小块,从桌面上脱落,哗拉拉的,掉在地面上,映衬着膳厅里,今夜唯一的美丽音符。 “陌风你> 太出乎预料了,冷雨寒无语了。 在冷雨寒的印象里,苒陌风好像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文人雅士模样。 没想到苒陌风也是一个烈性十足的美男子? “喔!还带这样耍赖的?那子荨也会。” 手心粉末随便一扬洒在信纸上,苏子荨浅浅笑意中带着调皮。 只眨了眨眼的功夫,写上黑字的白纸便干净如洗,根本没有半点的字迹显现。 “染夕与王爷,只求朝露,不奢此生。他朝战场相见,染夕定会免战十日,以感怀三年同檐之情。” 指力发于无声,收于无息。 休书与银票在南染夕的掌间,摩挲成粉,顺势漏出指端,化作纯白的纸屑,美的,如同丝薄蝉翼。 冷雨寒再次无语,内心含疼,有对人的,但更多的,是心疼被毁掉的银票。 很想和南染夕说一句话,‘休书你毁就毁了呗,能不能别毁银票啊?’ 那可是大罪啊! 在现代可是要担负上侮辱人民币的责任呐! “爱有多深,就有多恨!王爷的休书若语收下了,倘若他朝还有相见之日,但愿王爷也能收得下若语心中对王爷的这份恨!” 拿起休书与银票,安若语挺起疲惫的身子,手握成拳垂在身侧,不停的告诉自己,要高傲的走出去,不可以受伤,不可以留泪。 “子曦谢过王爷了。” 眼见其它人都表过态了,苏子曦自然也跟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苏子曦也很怀念总是弥留在脑际的那股女儿香气,但是苏子曦心里更加惦念的还是自己过门三月就改嫁了的那个女人姜玉容。 左右摇摆的不定,苏子曦思绪一抛,决定接受冷雨寒的好意,爱与不爱,先成功脱离女人的魔爪再说? “唉!莲茉,置备膳食吧。” 最后的结果有点不在冷雨寒的掌控之内,但冷雨寒还是比较满意,毕竟没有闹到大打出手鸡毛满天飞的地步。 倒是安若语那个如瑶池里的瑶兰花一样容易受伤的男子,真的会有很多无法装载的恨吗? 想起安若语伪装坚强走出去的沉重背影,再好的饭食嚼在冷雨寒的口中也如同嚼蜡般食之无味。 仿若她的眼帘,似被那个忧伤却坚强,妖艳却孤傲的身影给全部占尽,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如果一颗心,从一开始,就要注定了被伤害,被抛弃,这样的人生,或是命运,究竟是要哀叹命运的不公,还是世事无所计料,人生无常? 用过晚膳,无心睡眠的夜里,冷雨寒辗转反思。 思绪里总是能飘过属于安若语的那抹强忍忧伤,孤傲离去的背影,一颗心思,了无头绪。 坐在榻边许久,冷雨寒终是没有抵住内心里对那抹坚强身影的放心,替躺在榻上,睡的似是安详的漠语妆盖好被子,披上一件外衫,趁着夜色,无声的合上房门,飘出墙外去。 “唉。” 暗夜里的一声叹息,躺在床榻上的漠语妆缓缓睁开闭合的眸,怅然望向紧闭的屋门,摊开掌心。 一颗红色的心型叠纸,像一朵宛然在夜色中绽放的花儿,出现在漠语妆的掌心里,被紧紧的,握住,握得指骨泛出苍白的纹痕,亦,没有放开> 【推荐好友寒末的:《魅世鬼王女魔:妖临天下》】【推荐好友潇雨潇的《情缠双王:不做你的契约妃》】【推荐好友冷妃的:【打红妆江山天下:寒王称帝路】】 53.苒陌风,你去学腹语吧 号角声阵阵,铜锣、战鼓齐鸣。 凰凤女皇亲率百官相送,步行十里,仍未止步。 千匹战马蹬蹄嘶鸣,震人心肺。扬长古道,溅起尘花朵朵。 数万户男子把酒送行,与妻主离别。哭声温语,染红了天边彩霞。 凰凤历六百三十二年,九月二十二日,凰凤九王在休塌一年之后再次统帅,出兵龙凉,直走落水城。[ “王爷在想什么?”扯了扯马缰,刻意放慢了马儿前行的速度,漠语妆在冷雨寒能听清的位置问话。 “有点不踏实。”从未见过上万名女子手持戟刃振臂上阵的样子,冷雨寒难免在心底紧张起来。 “呵呵,原来如此。语妆还以为王爷放心不下府中的几位王夫哥哥呢。”虽然漠语妆也未曾领兵打过仗,但幽堂本身就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地下军队,这种声势浩大的阵势只需一小会儿便适应的差不多了。 “语妆心情不错么,还有心思根本王开玩笑?”就算真的放心不下,冷雨寒也不想在漠语妆面前表露出来。冷雨寒真的很怕随着漠语妆的势力越来越大,漠语妆会很毫无顾及的将那几个男子都给宰了。 “缓解一下王爷心中的寂寞嘛,免得王爷闲语妆不够知趣,大晚上的还跑到别的王夫哥哥房里去。”哪壶不开提哪壶,漠语妆就是别不开心中的那个劲儿,谁让冷雨寒昨夜去找安若语着? “呃?语妆知道了?”被人逮着了。冷雨寒做贼心虚的把头歪向另一边不去看漠语妆跟自己较劲的模样。 “王爷有什么是语妆不知道的?”对于冷雨寒昨夜偷去安若语房里这一见不得光的行径,漠语妆着实是非常鄙视的。 “好好,本王以后不了行吧。”语气明显变软,态度明显变弱,冷雨寒现在把漠语妆的脾气摸的很透。那就是漠语妆是属驴子的,得顺毛捋,吃软不吃硬那伙的。 “为什么要去?”不是吃醋,是好奇!漠语妆给自己了一个非常合理的借口。 “连着三天都没吃饭,身子哪能受得了?”冷雨寒的确是因为这个才去的。即使后来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有些跑错了正常轨道。 “王爷碰了安若语?”如果没碰,就依安若语那打死不从的性格哪会乖乖的吃饭?漠语妆准备来个刨根问底,决对不能含糊。 “语妆生气了?”换种方式默认了自己很小人的行为,冷雨寒对未来成群美男在怀的美丽憧憬彻底破灭了。 “没有!十日之内不准与语妆同塌!驾!”挥鞭策马,漠语妆绝尘的身影飘逸而去。 “还敢说没生气?”明明就是生气了。冷雨寒正准备驾马跟去,手袖却忽然被人自后面拽住。 “大胆,谁敢惊扰本王?”顺手就是一马鞭向身后人儿甩去,冷雨寒在回头的时候才发现拽住自己的人儿竟是身穿皮甲蒙了面纱的苒陌风。 虽然已是用最快的速度收回马鞭,但苒陌风仍是被鞭尾扫了手腕的地方,裂开一层皮肉,血流如注。 “傻瓜,也不知道躲。又不是躲不开。”看不到蒙了面纱下的苒陌风是否疼的咬着嘴唇,冷雨寒掏出随身携带的止血药粉缚在苒陌风的伤口上。 ‘我若是躲了,你该不知道是我在这里了。’苒陌风在冷雨寒的手心写下想说的话。 “可不是么?要是都出血了我还看不到你,那我成什么了?”近视?[ 止血药粉很好用,才抹上就不流血了,冷雨寒拿起手帕给苒陌生包好,指指被自己栓在一旁的战马。 ‘烟儿与我同骑?’苒陌风很聪明的把字写在冷雨寒的手心。 “嗯,你前我后。”冷雨寒几乎命令似的说,终于可以让自己也尝试一下把美男拥在怀里的感觉了。 ‘我后!’连称呼都没捞着的被苒陌风一口否定,苒陌风在冷雨寒手心里写下这两个字之后,便纵身一跳,轻松跃上马背,对着还站在地面上的冷雨寒伸出手发出邀请。 “好吧。”估摸着自己与苒陌风的对敌实力,冷雨寒暂时决定先臣服一下好了。反正有人替自己驾马也省些力气嘛。 郎才女貌的俊美搭配让徒步而行的女兵边走边看,险些乱了队形。 “陌风啊,本王对你提个建议好不好?”靠在苒陌风的怀里,冷雨寒的脑袋里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身后的男子无声的点点头,将身子向前倾了些以作回应。 “陌风,你们古代的人不都是会腹语的么?就是传说中那种很厉害的,不用舌头说话的那种语言?你会吗?如果不会的话,要不要去学学?总好过现在这样每说一句话都要在别人的手心里写字对不?”这个在突然之间冒出来的想法很让冷雨寒热血沸腾啊。如果苒陌风真的能学会腹语,那也算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里的大功一件啊。 ‘…’背后的人儿先是几许发愣,再是无声思考几秒,最后是扯着缰绳仰头大笑不止。 54.我不想当你的触屏手机啊 “陌风,你干吗笑成这样?很好笑吗?”冷雨寒可以发誓自己是很诚心给苒陌风提建议的。可是为什么苒陌风好像不太领情的样子哩? ‘烟儿好可爱!不过烟儿不知道吗?真正的腹语其实并不是由腹腔所发出来的声音,而是通过舌头掌握说话声音的技巧,在不开口或稍有空隙的唇舌相碰音才发出来的声音啊!这个道理,只要是习武之人便懂得的,怎么烟儿会不懂这个道理?’苒陌风笑毕,才在冷雨寒的心上写出笑的原因。 “呃?是这个样子滴?那电影、电视剧上那些古代的大侠莫非都是瞎掰滴?”冷雨寒很想大声高呼上当了、受骗了,居然被现代的电影、电视剧骗了十好几年!如果还能穿回现代去,冷雨寒一定会把所剩余生的精力全部奉献给打假事业。 ‘什么是电影、电视剧?’持续手写中,苒陌风也很是不解,为什么冷雨寒嘴里会有那么多自己没听过的词语。 “嗯,戏曲,唱曲之类的东西。把一个完整的故事写出来,然后找人来饰演不同的角色,并付予他们一定的银两作为报酬之类的行为。”冷雨寒试着用苒陌风可以理解的语言解释着。[ ‘喔,原来王爷所指的是瓦肆。’苒陌风多多少少了解一点冷雨寒的意思了。 “瓦斯?那是什么?”难道在古代也有天然气?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制造煤气罐了?冷雨寒觉得很不可思议耶。 ‘不是瓦斯,是瓦肆。戏妓们表演妓艺供人观赏的地方。在凰凤,戏妓是男子。在其它国家,戏妓是女子。’这回换苒陌风写着解释给冷雨寒看。 “喔。那你以后怎么办?要一直用手写出你想要说的话吗?” 管它瓦斯还是瓦肆呢?冷雨寒只知道自己的手掌现在就快成为苒陌风私人专有的手写触摸屏手机了,想说啥就写啥。 还真应了那句广告词‘不可阻挡、无法比拟,只属于你一个人的随心所欲’。 ‘呵呵,如果烟儿不想陌风说话,陌风可以永远不写。’百分之百的宠溺,甜到了冷雨寒的心里。 “陌风,你以前也是这么对待其它的女子吗?”不知道为什么,冷雨寒很不想知道苒陌风的以前,怕想象太美好,现实太残酷。 ‘烟儿是第一个。’想了想,苒陌风又握起冷雨寒的手,快速的写上‘也会是最后一个。’ “真的?第一个?”冷雨寒不太相信,好歹苒陌风也是一个有着皇家身份的皇子啊,再加上人长的又俊美非凡,怎么可能没个女娃追呢。 ‘嗯,陌风说的是真话。如果非要勉强算的话,媚儿表妹算一个。但是陌风对媚儿表妹从未有过份之举。’苒陌风说的是真话,从小就在无数人的排挤下过活,还有什么喜欢别人的资格呢? “哈哈哈。柳媚儿?那晚一起吃饭时她是故意离间你我的,对吧?”不提柳媚儿还罢,一提柳媚儿冷雨寒就气不打一处来。 ‘嗯,烟儿还记着?’苒陌风有点讶异,一直以为冷雨寒不会把那件小事放在心上呢。 “哈哈,本王当然记着。有机会的话,本王还得再找她唠唠呢。”顺便旧账新仇一起算,本王要是不拔了她那一脑袋的坏水替落阳报仇的话,本王就不叫冷雨寒! 哼!冷雨寒在心中暗暗下了对柳媚儿的封杀令。 55.本王唱歌给你听 ‘呵呵,烟儿还真是个难养的人儿啊!’苒陌风笑着扶直冷雨寒快要偏下马匹的身子。 “为什么这么说?”冷雨寒存心和苒陌风斗嘴,反正大队行军,有的只是苦闷,偶而斗斗嘴也不错。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说的。’苒陌风再次笑着写给冷雨寒解释。 “拜托,你才是古人好不好?你说的那种古人应该是骨灰级的老古董了好不好?”随便和苒陌风胡诌瞎扯着,冷雨寒虽然人在行军路上,但心却比在王府还要轻松。 或许是因为和苒陌风这种无所忌讳的聊天方式,也或许是因为冷雨寒苦尽甘来迎到了苒陌风一心一意的专属宠溺吧。[ ‘哈哈!骨灰级?很厉害的意思?’继续占了冷雨寒掌上的一席之地,嫁进凰笞王府快五个年头的苒陌风头一次发觉自己和诗晗烟还算有点共同语言啊。 “要不,你学哑语?那个是用手势的,比划起来还瞒优雅,比较适合你的风格。”还是很惦记着苒陌风与人沟通的问题,冷雨寒再次提出了自己极力推荐的另一款表达方式。 ‘呵呵,烟儿要陌风学,陌风学就是。’无处停泊的心有了可以依靠的地方,苒陌风不再像浮萍飘荡在海面上,孤身一人。 “陌风,本王想唱歌!”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里,不是打打杀杀,就是弄虚作假,冷雨寒还从来没有真正的做过一次自己呢。 ‘凰凤的女子也会唱歌?’苒陌风很难想象被皮鼓震碎视听的后果是什么。 “当然。别以为凰凤的女子比你们其它国家的女子差好不好?今日本王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作宽广、豪迈滴歌喉!”冷雨寒觉得自己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太美好了。这可是自己向往已久的自由啊! ‘陌风倾耳聆听。’再次扶正冷雨寒偏下马背很大角度的身体,苒陌风把冷雨寒牢牢拥在怀中,真的如刚才所写的那般,静静的骑在马背上准备接受冷雨寒既宽广又豪迈的歌声洗礼。 “那好,我唱了,我真的唱了。啊!!!!!!!!!”冷雨寒扯开嗓子尽情大喊起来。 那是人神共愤的噪音,惊得马儿紧急跳了脚,苒陌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稳住受吓的马儿。 扯开了嗓门的冷雨寒在所有被惊吵到的不解眼光中,慢慢的开始唱着: “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 放马爱的中原爱的北国和江南 面对冰刀雪剑风雨多情的陪伴 珍惜苍天赐给我的金色的华年 做人一地肝胆做人何惧艰险 豪情不变年复一年 做人有苦有甜善恶分开两边 都为梦中的明天 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 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 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马儿,停下!”驭马奔弛的漠语妆在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女声肆意豪迈高唱的歌声时,猛然拉住马缰,掉转马头怔在原地。 这是漠语妆留在诗晗烟身边十年来第一次听到诗晗烟唱歌,歌声跌宕起伏,波涛汹涌,似秋雷滚滚,又似夏雨阵阵,打破了本该宁静的寂寞丛军路。 一口气连吼了三遍,吼的冷雨寒声嘶力竭,就差熄气了,却赢得了所有兵士的掌声贺彩以及无比高昂的军队士气,冷雨寒无力的靠在苒陌风的怀中,在马儿的颠簸中沉沉睡去。 漠语妆远远看了眼那个拥着冷雨寒缓缓行骑的淡雅身影,大喝一声,扬起马鞭。 马儿抬蹄,再次离尘奔去。 56.联喜欢以江山为赌的游戏 凰凤皇都,凰瑞宫。 夜已入深,褪却装饰的美貌女子放下指间狼毫,抬起双指慢慢揉着几近僵麻的额眉。 “禀皇上,凰笞王府的管事呈上凰笞王爷的留书一封。”走路轻悄的小侍跪在宫门口报禀。 “呈上。”女子提了提滑落在地的鹿皮披衣,休整了一下疲倦的困态。 “是,皇上。”小侍起身,身子垂成九十度的模样步入女子桌前。[ “王爷的书信?”悄无声息,宫殿内闪进了一个人儿,在女子离书信只有一手之遥的时候抢走了信封。 “梓,不要胡闹,把信给联。”女子抖抖握笔握的有些发酸的手腕,一双闪烁着不明含义的凤眸漠漠盯视着故意把书信藏在胸口的人儿。 “皇上,信就在梓的胸上呢,皇上想要,便来拿呀。”不以为意的靠近女子毫无警惕的身子,抢了信的人儿在女子的眼眸中一点点扩大着自己的影子。 “还记得联和你说过什么吗?”指端轻抬,用力扣住在自己面前恃宠而娇的人儿脖颈,女子贴着眼前人儿的唇角低声问。 “不、不要随便进入皇上的寝宫。”洁白的颈处泛起淡淡的红晕,被扣住的人儿哽咽出声,满是委屈的眸子里已隐隐涌上泪花。 “梓记得就好,退下吧。”松开手,女子食指一捻抽回了充满诱惑的信封,坐回原位,再也不去看还含着泪水的人儿。 “梓告退,皇上万福。”芳颜留恋,不舍依依。吃了苦头的人儿在给女子拜了万福之后躬身退出门外。 “呵呵,皇上,何苦要这么为难叶贵君呢?” 寝宫内帐,走出一个高挑秀雅的束发男子。 眸如深水,面若桃杏,举步行走间姿态闲雅,玉容含笑时温润优美,一身水白色的上好丝绸围裹着诱人遐想的冰肌韵骨,如新蕊初绽,风仪万物,独秀一枝。 “就凭他是西领皇室的身份,联就有权如此对他。”揽过男子的腰,女子任由男子把不轻的分量压在自己的腿上。 “那洛凉呢?洛凉也是暄昭的皇子呢!”长臂一勾,环住女子瘦削的肩,夜洛凉在凰凤女皇的面前撒着娇媚。 “呵呵,弱水三千,联只取洛凉一人单饮。”顺着夜洛凉的撒娇媚势,诗晗然唇畔轻动埋进夜洛凉的发间。 “皇上真讨厌,就会拿虚情假意来哄洛凉。这是什么?九王的信?”不露愠色的推开诗晗然伺机而侵的身子,夜洛凉信手撕开信封在诗晗然稍显不悦的眸色下大大方方的把信来回扫了两遍。 “看到什么了?”诗晗然接过信纸,满意的看着夜洛凉嘟起的小嘴。 “九王倒是一只狡猾狐狸,空白的一片,洛凉是没那看到信上写了什么的本事了。罢了,洛凉乏了,要安寝了。皇上万福。” 同样是相同尊位的拜寝之礼,夜洛凉只是简单的欠了欠身子,照比着先前被诗晗然赶走的人儿,夜洛凉的礼份明显就要缩水几分。 “洛凉,联给了你一年的时间对联投怀送抱,为何你从来都不曾珍惜?”在夜洛凉与诗晗然擦身而过的时候,诗晗然抓住了夜洛凉的手袖,不甘的问出心中之语。 “那皇上想要洛凉如何珍惜呢?是否把洛凉的这副身子给了皇上,便是对皇上最大的珍惜了?”不再娇声腻语,夜洛凉缓慢转身,目色深沉的盯着诗晗然。[ “联的寝宫,何等尊贵的地方?却只为你一人在独守着,难道这还不够?”一把扯过夜洛凉定定的身子压在桌面上,诗晗然狠狠吻上那张在虚幻中臆想了无数次的薄唇,一路顺着颈骨向下,无情的掠夺着。 “最是无情帝王宠。皇上的用心,洛凉不堪受用!”张眼直直望着室外漆黑如墨的夜空,夜洛凉紧捉着胸口的衣衫环扣不放,极度冷漠的承受着诗晗然的侵袭。 “那你受用何人?九王么?你真的以为联什么都不知道?”抬起头,扳正夜洛凉扭到旁边的好看面孔,诗晗然不屑的嗤嘲一声,扬手将信纸甩在夜洛凉的脸颊上。 “洛凉不敢!”坚持忍受着折磨的人儿在听到诗晗然的话语之后,慌乱的撤离身子退后几步,跪地扣首。 “是不敢?还是不会?”一定之差的区别有多大?诗晗然自是明晓这个道理。 “洛凉从未有过要与九王接触的想法,皇上明察!” 凰颜震怒,如同九月里的秋雨,形影突勿,浇得有心之人措手不急。 “呵呵!好啊!想联明察,就证明给联看。洛凉不会不明白联的意思吧。” 上杆子不是买卖?诗晗然此时此刻算是充分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与其把夜洛凉捧在心里当个宝贝,倒不如把他放到心门之外作棵野草好了,尽管日夜风雨不止,却也能活的自在逍遥,有何不好? “洛凉明、明白。”跪在地上的男子慢慢起身,朝着诗晗然慢慢走过来。 走一步,便脱一件衣裳。走两步,便脱两件衣裳。 待到衣衫脱尽,芳华如数隐沉的时候,那一张只遗苍白的美丽面孔上早已是悲伤满布,羞愧难言。 “好,很好。洛凉真是够如联意!你还真的是联的好皇夫啊!哈哈!”拾起散落在地面上的衣服,诗晗然一件件的披在夜洛凉不着寸褛的身子上,笑意中含满嘲弄。 “来人呐!皇夫夜氏洛凉不守夫道,私恋他人,扰乱后宫朝治,有违纲常。今特革其一切封号,贬为侍君,谪居肃枫宫,无别赦昭令,不得砌砖改道,离宫半步!把人带走!” 挥了挥手袖,诗晗然背过身去,静静压下胸怀里的闷。 “皇上,如此天衣无缝的棋局不过是为了要把洛凉翻下马来,对吧。” 双手被前来押解的女婢紧紧套在锁板上,夜洛凉的意识里才恍然有了点醒悟的认知。 “还不把人带走?”背着身子的诗晗然没有转回头,只是黯淡了嗓门,沉沉呵斥着不敢挪动脚步的女婢。 “奴婢们尊旨!”殿下的四五个女婢赶忙应声回着,手中更是使了蛮力去拉扯站在原地不动的夜洛凉。 “呵!皇上的厚恩重德洛凉是彻底讨教过了。皇上不要怪洛凉没有陪在皇上身边,要怪只能怪皇上自己没那份能力留住洛凉的心。” 冷冷说完想要说的话,夜洛凉双腕用力使劲一挣,锁板被挣开。 板的碎屑掉在地面上,哗拉啦的声音,吓得手握板绳的女婢们扑倒在地,不敢作声,静静等着诗晗然的发落。[ “洛凉走了!”身上的衣衫还未全部穿完,夜洛凉稍微系了下遮身的裙带,便直奔宫门翻出宫墙。在偌大的皇宫内,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般行步自如。 “为什么不杀了他?”在夜洛凉消失之后,先前被诗晗然赶出寝门外的委屈人儿走出围栏,近了诗晗然的身。 “杀了他只会惹来暄昭与凰凤的祸端,对目前的凰凤来说,并无益处。”摒退了还跪在地面上的女婢,诗晗然捡起躺在地上的信纸,放在书桌上铺平。 “不如说,杀了夜洛凉对皇上没有任何益处吧。”站在诗晗然的身边,叶梓含着醋意满心不愿。 “梓,联宠爱你,但不代表你可以随时挑战联的底线。后宫需要和谐,像你这样妒心深重的男人,如何让联给你一国之夫的地位?” 从桌柜里掏出特制的药粉涂抹在空白的信纸上,诗晗然在等待文字出现的空闲时间里把一个男人想要的希望编织的很美丽。 “皇上要让梓当皇夫?”喜出望外,叶梓难以抑制内心的澎湃感。 “但你要稳住西领,不可与暄昭连手攻我凰凤。”小事了然于尘,大事了然于胸。诗晗然不介意去玩弄世间上所谓爱情这种令人生厌的东西。 “皇上在利用梓?” “与其说利用,不如说交易。你与联做的,是天底下最不吃亏的交易,不是么?” 尊贵与荣华,权势与金钱,全都有了。诗晗然不认为有人可以面对此种诱惑而心思不动的。 “可是梓要的不是这些。”叶梓也是思维敏锐的人,自然也能明白诗晗然话里的意思。 “联的人也可以给你。”诗晗然再次补充着说。至于其它的,诗晗然不想退让。 “皇上为何如此想守住凰凤?”叶梓很好奇,诗晗然是叶梓所遇到的第一个不会贪恋美色的皇帝。 “联喜欢以江山为赌注的游戏。” 若赢,便得了天下;若输,便丢了一生。 只有如此大喜大悲的人生,才能让诗晗然感觉到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乐趣。 “可是?”叶梓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诗晗然一吻堵在唇上。 “联的夫君,让联与你一起来享受这个难忘的初婚之夜可好?” 在叶梓尚未探明诗晗然的意图时,诗晗然已经打横抱起叶梓的身子,大步向凰塌走去。 而在诗晗然的身后,那张铺了信纸的桌面上,墨字已经跃然显上纸面。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语句,只有像蚯蚓一般歪歪扭扭扒在面上的八个大字: ‘我平外乱,尔定皇都!’ 57.我不要你受苦,我有很多的银子 诗晗烟的凰女军连行三日,终于在第三天斜阳快要没入山峦的时候,在离落水城外有二百十里的山间土道上吹了停军号,准备原地驻扎。 漠语妆在安排好一切搭账采食的分配工作之后,才拉着马儿进了冷雨寒的将帅营帐。 刚进屋,就看见冷雨寒沉思已久快要风化的石像模样。 “烟儿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伸出五指在冷雨寒的面前晃了晃,漠语妆撩起裙尾坐到冷雨寒的书桌对面,饶有兴味的掐着冷雨寒光滑柔软的脸颊。 “想想还有几日才能与本王的语妆同塌嘛!”脸颊有点疼,冷雨寒毫不客气的拍掉漠语妆伺机就会报复的爪子,笑眯眯的堆起了满面讨饶的恳求。[ “七天。”如同冬天里的一盆凉水无情的泼在冷雨寒刚刚燃起小火苗的心头上,漠语妆转头不去理会冷雨寒的主动示好,唇边却暗自漾起笑容。 “语妆,你不觉得这样会破坏咱们妻夫之间的和平相处么?” 热情如火这招不管用是吧?燎不着你那颗冰冷的心是吧?好! 冷雨寒开始早已经排练好的b计划,以理智取胜。 “有什么好破坏的?反正王爷死皮赖脸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了不是?”拒绝冷雨寒的一切示好行为,漠语妆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饶了冷雨寒半夜逃离自己床塌的行为。 “啥、啥叫死皮赖脸了?”冷雨寒实在是想不到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把诗晗烟那英勇尊贵的形象给演绎的如此差咧。 “哼!那这三天都是谁在子夜鬼鬼祟祟的摸进语妆营帐了?难道不是王爷?” 子夜而入,日旦而出。 漠语妆与诗晗烟同塌而眠近十载,怎会不知半夜躺到自己睡塌上的人儿是谁。 “呃?呵呵!呵呵!”被人抓包了,冷雨寒尴尬的双手紧握,笑的像朵可爱的太阳花,过分的灿烂中。 “半个时辰之后开伙,王爷勿要再迟到了。” 或许是因为冷雨寒有些闹不准古代计算时辰的方法。每次快到饭点的时候,冷雨寒总是能晚去半个时辰左右。所以漠语妆才暂时放下冷战的冰冻状态来提醒下冷雨寒。 “本王就知道语妆是舍不得本王挨饿滴!”过分的灿烂再加上一个过分的自恋,冷雨寒张开手臂冲向漠语妆,准备送给漠语妆一个无比亲腻的拥抱。 “色女!”脚步向身侧快移一步躲开了冷雨寒急迫难耐的怀抱,漠语妆强忍着胸中笑意让冷雨寒扑了个空。 “语妆,你伤到本王的心了。你听,本王的心碎得噼里啪啦的。”故意装出很受伤的样子,冷雨寒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搭在漠语妆的肩上,伤心欲绝的倾述着。 “王爷的心里正在放笙炮呢?”还噼里啪啦的,这形容词倒是挺鲜亮的。 只不过,听话儿的人儿却完全不为所动,漠语妆才不会被冷雨寒那点糊弄十岁小娃的伎俩给骗住。 “哈哈哈,本王败了还不行?投降总行了吧?”打不过还不带闪人滴? 冷雨寒收收笑到麻木的五官,拉起漠语妆的手走到书桌前,指着书桌上的凰凤大陆地图,轻轻敲在地图右侧的一个画点上。[ “烟儿的意思是?”漠语妆看着冷雨寒敲住的那个画点,低声轻问。 “本王打算在这里撕开对战龙凉的缺角。”地图上的那个画点所代表的正是凰凤与龙凉的交接之处,落水城的外围渠道落水河。 冷雨寒想了三天,总觉得那里会是整场战争的突破口,所以才打算和漠语妆商量一下是否彼此的看法相同。 “王爷打算故伎重施?”漠语妆愕然。 “嗯?”冷雨寒纳闷了,难道诗晗烟当年一战即败龙凉生擒了苒陌风便是从落水河咬开的战争局面? “败敌之策,以新、奇为胜,若是一层不变的旧招重拾,只会被人识了破绽,落致兵败河西,损将折士。”在看到冷雨寒眸中忽闪而逝的不解之后,漠语妆简明扼要的道出了话里的含义。 “喔,那看来得另僻新境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冷雨寒大概明白了漠语妆话里的意思。 可是三国演义里不是有诸葛亮七擒孟获的故事么?为嘛人家诸葛先生就能用相同的招术而自己就不能哩?冷雨寒不服气的在心里闹腾着。 “嘿嘿,语妆,要不咱们去探探龙凉的底如何?” 诗晗然拨给自己的三万凰女军在明日天黑的时候便可与落水城的守兵汇合,只要在这一天一夜里在落水和龙凉边城之间来回溜达一趟不就行了?冷雨寒热血沸腾的提出这个非常有时代意义的想法。 “很危险的,不想去。”漠语妆最近很喜欢浇冷雨寒的凉水,总是在冷雨寒满腔热血准备为国捐躯的时候把冷雨寒打回原样,然后看着冷雨寒半死不拉活的向自己讨饶的模样。 “不去就不去。”反正咱自己也能去。出奇不意的冷雨寒这回一反常态的允了漠语妆,准备和漠语妆分道扬镳。这个娇惯的男子,不能太宠着。 “别被埋在那儿,龙凉可没有第二个语妆能护王爷周全。”漠语妆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走人了。 “哼!吉人自有天象。何况本王还是信奉佛祖滴。”在漠语妆的身后,冷雨寒相当有把握滴拍拍自己信心满满的小胸脯意气风发的开始收拾出门要带的衣物。 当子时的军更声敲响,冷雨寒提着装满银票的包袱躲开负责守卫的三岗女兵,悄悄摸出自己的主帅营帐。 “哟!王爷这大包小包的,准备的不少么!” 月华初潋,莹莹透着柔和的蕴色。那一抹如烟若雾的月影光峦之中,怡然站着一个恍若月上仙子般的绝美身影。 “语、语妆?你不是不来的?”九月的昼夜温差很大,冷雨寒小跑几步扑进仙子的怀抱里,像只小猫似的蹭着仙子暖暖的身子。 “本来也没打算来,不小心巧遇了而已。” 漠语妆拥着怀里被雾气打凉的女儿身子,不自觉的疼惜现在脸上。 “包袱那么大,就没备件厚点的衣裳?” 漠语妆接过冷雨寒手上的包袱,打开一看,在月色的朦胧映照下,无奈的傻眼了。[ 在冷雨寒的包袱里,全是银票,大大小小的面额不等,数目不等。 “呃?这个,有点丢人哈!”冷雨寒自己也觉得有点丢人,活活一副八辈子没看过钱的样子。 依冷雨寒的估计,恐怕诗晗烟的形像又要在漠语妆的心里降分了。 果不其然,在漠语妆检查完整个包袱,可以非常确定包袱里面除了银票之外再无任何其它东西之后,漠语妆慢慢的冷了面孔,充满不明隐晦之感的眸子渐渐的开始泛起血红。 “生、气?理由呢?”冷雨寒对漠语妆的血眸之殇颇为恐惧,上次漠语妆现出血眸的时候害得自己失了腹中的小孩,那这次呢?又会失去什么? “我不要你如此受苦!银子我有很多,你想要多少便有多少。明白吗?” 突如其来的心痛剜疼了漠语妆冰封很久的脆弱,面对冷雨寒嗜钱财如命的性格,漠语妆深知那是一种对生活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可是,到底会有多失望啊?才会不停的用金银来填满身旁的空缺以弥补心中那份无人可以相信的丢失感啊。 “语妆,我、我。”被漠语妆的动情无端感染了从未接电的麻木思绪,冷雨寒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没有说尊语,没有自称‘本王’。 “不要没有安全感好不好?不要对我失去信心好不好?”拥住正在叹气的冷雨寒,漠语妆闭阂眼眸靠着冷雨寒的肩,说着祈求的话里充满卑微。 “语妆,你在说些什么啊?本王是女子,你为男子,要说安全感也应该是本王给你,要说信心也应该是你不要对本王失去信心啊!”冷雨寒被漠语妆的话给绕蒙了,明明就是凰凤的男子,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存着属于别国男子负担妻儿一切的思想。 “不是烟儿说的吗?”睁开眸子,眸里的血色消尽,漠语妆无辜的眼神让冷雨寒看的心疼。 “本王说什么了?”此刻,冷雨寒的大脑里全是雾水,还没摸清状况。 “烟儿不是说欣赏上官将军那样豪云万丈的男子气概么?还说、还说、”无辜中又添了伤感,漠语妆声音陡然低了下去。 “本王还说过什么?”冷雨寒大概听出了端倪,原来诗晗烟与漠语妆还有上官临三人之间似爱非爱的三角关系还真的如自己所想那般纠葛不清,大有内幕。 “烟儿还说、还说想让语妆成为上官将军的影子!”无边的回忆无情的残卷着漠语妆痛苦的神经,漠语妆身子一软,倒在冷雨寒的怀里,冰凉的额头上冒着丝丝白汗。 “传说中的‘走火入魔’?” 稳稳搂住漠语妆轻似羽绒的身骨,冷雨寒终于知道为什么漠语妆对上官临会有着那么强烈的敌对感了。 58.我是男人,有何忍不住? 冷夜,吹起了微凉的风。 吹散了好不容易才搭建起来的枯枝,也吹熄了刚刚燃起的篝火。 火焰尽灭,冒起阵阵黑蓝的烟雾,在漆黑的夜里,像是渴盼求救的狼烟。 冷雨寒靠在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古树树干上,替怀里的男子紧了紧被风吹乱的披风。 在无人寻来的树林里守着云朵,守着月,还守着怀中那个因情绪过激而险些入魔的男子。[ “到底爱有多深才能受得如此多的痛呢?”低唇吻上男子还渗出汗珠的额头,冷雨寒恍惚想起休夫那晚安若语说过的话‘爱有多深,就有多恨。’ “语妆,你深爱的那个人,究竟是我还是诗晗烟呢?”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冷雨寒还是首次想去思考下这个无厘头的问题。 本来就是这样的吧,真正的诗晗烟已经不知道被遣送到哪个星球劳动改造体验人生去了,而本该一命呜呼的自己却让命运给开了玩笑,代替诗晗烟活在这个前不见历史后不着未来的异时代。还无缘无故的背负了诗晗烟所欠下的满辈子的风流债。命苦啊~ “嗯…”无语嘤咛,或许是被风吹的凉了,也或许是冷雨寒的怀抱不是很舒服,蜷在冷雨寒怀里的漠语妆拧着眉梢动了动身子,小声哼着。 “唉!不是已经说好不出来了吗?谁要你还出来的?这回好了吧,病着了吧?你说你活该不活该?” 也不知从哪里涌出来的叮当话语,冷雨寒就是想趁着漠语妆意识不清的时候狠狠骂他一顿。谁让漠语妆那么不听自己话着? 可是,当冷雨寒木然的想起漠语妆对诗晗烟那份深深的爱恋时,冷雨寒又有点舍不得骂了。 一个才艺双绝的男子,拥有着整个凰凤的江湖权势,却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卑尊屈膝的去代替那个女子虔心爱恋着的人儿,心甘情愿的去当那个人儿的影子,那样的恩宠背后,应该隐藏着无边的心酸与凄凉吧。 冷雨寒又想起了诗晗烟,也想起了上官临。 如果漠语妆今晚所说的话全部属实,那么诗晗烟此生最爱的人就非上官临莫属了。对于这一点,冷雨寒可以非常确信的得出结论了。 因为上官临是诗晗烟的最爱,所以诗晗烟保着上官临活到最后。而陪伴着诗晗烟一统四方的漠语妆在大凰国成建之后,想必也是势力急速膨胀到诗晗烟也要畏惧三分的地步。 所以,不想再当上官临的影子的漠语妆才敢以大凰国的江山社稷为筹码,独挑诗晗烟在家国爱恨之间的选择,私自处决了上官临,成功坐稳了一国皇夫的位置。 “唉!”重重的叹口气,冷雨寒望着即使在昏迷状态时也薄唇微抿眉额紧蹙的漠语妆,轻轻说道:“既生瑜,何生亮?语妆,等你站到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高位时,你的心里是不是就会这样想了呢?” 风吹树梢,飒飒响的叶子在树林的上空盘旋飘落。 “谁?”藏在袖腕里的银针倏得拈上指端,冷雨寒警觉乍起,泛出满身的冰凉。 “吱、吱” 在冷雨寒的四周,不停的传出类似老鼠吃食的声音。 “哪来的畜生?”顺着声音的方向,冷雨寒指尖轻弹,几根银针快速朝着声响的源头跟了过去。[ “救、救命!” 银针穿透皮肉带来的刺痛感秒秒传至本就被野兽叼住的骨头神经上,躲在暗处的受伤男子伤上添伤,除了低低的求救之外再也无法做些什么。 “嗯?”冷雨寒寻着声音望过去,在那一片被树枝遮掩过的地方,赫然露着一只白如荷藕的男子手臂。 “救、救命!”再次传来低呜的呼救声,比上次要真切了些。 “男人?”耳中总算听清了黑暗中传来的声音说的是什么,冷雨寒安置好还未清醒过来的漠语妆,一步一步走近手臂探出的地方。 “救、我!”受伤的男子在看到冷雨寒的面容之后,终于卸下了紧绷的警惕,松懈的靠在身后的树干上。 “你是何人?”男子露在树枝外面的手臂上伤痕累累,绞带着被厉物勒过的血纹,怵目惊心的摊在冷雨寒的眼底却是那么的惹人怀疑。 不知道是为什么,冷雨寒总觉得眼前的这名男子似乎和记忆里的某张曾经相遇过的面孔相似。 “救、我!”没有回答冷雨寒的问题,男子的声音坚忍,好像还含着点点怒气,只是在重复着求救的话语。 “你的身份?”没有再迈步靠近受伤的男子,冷雨寒觉得自己的头脑开始变得灵光了。 本来就是么!夜黑云遮的大半夜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边郊小树林子里,怎么可能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等着别人求救的人?如果自己今日没出现在这树林子里呢?那这男子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男子无言,盯着冷雨寒的眸里似乎真的含了愠怒,在无声的抗议中疲累的闭上眼皮,身子也像河道里的淤沙般就着树杆缓缓滑下。 “不说?很好,再会!”礼貌的和男子摆手道别,冷雨寒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离开。 早在那个现代社会里冷雨寒就深深领教过‘对别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的这个生存法则了,所以,在来到这个世界里之后,尤其是在接连经历了落阳被辱、苒陌风致残的事件之后,冷雨寒就更不会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语对别人手下留情了。 “夜、洛、凉!” 就在冷雨寒转身离开的一刹那,受伤的男子突然睁开合紧的眸子,望着冷雨寒的背影气短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是皇姐夫?”要不说怎么自己觉得眼熟呢?冷雨寒仔细的翻了翻脑袋里的记忆,找到了关于眼前这个受伤男子的一些信息。 夜洛凉,暄昭皇帝的第二子,一年前与凰凤合亲,在诗晗然的迎亲婚宴上,被诗晗然封为凰凤国夫,乃凰凤后庭三宫之首。 而冷雨寒的前身诗晗烟则与夜洛凉共有过两面之缘。 一面是在诗晗烟十五岁时到暄昭迎娶文武双相的时候,二人于暄昭皇帝的送亲宴上曾被大臣们起哄以弦丝、厥鼓共谱一曲。另一面则是在诗晗然纳夜洛凉为夫的成亲宴上,身为与凰凤女皇同等尊位的诗晗烟出于礼仪自然要劝饮姻亲酒三杯,所以才与夜洛凉有了第二次的相见。 “已经不是了。”对于那个可有可无的华丽身份,夜洛凉不屑一顾。当初若不是诗晗然从中拦劫,自己又岂会落得如斯可悲的地步? “皇姐夫与皇姐吵架了?”蹲下身子,冷雨寒问了个不冷不热的问题,貌似完全忘了此时的夜洛凉正处于受伤的状态。[ “如果王爷想知道原因,最好先救了洛凉!”折断的腿骨处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疼,被野兽咬住的皮肉还汩汩的涌着鲜血,夜洛凉对于自己还能维持多久的清醒没有把握。 “呵呵。好。”这次倒是少了些怀疑,冷雨寒站起身开始清理遮住夜洛凉身体的断杆碎枝。 树枝一点一点被清尽,夜洛凉的身体也慢慢浮现在冷雨寒的面前。 当所有的树枝全都被移走,冷雨寒看着夜洛凉那具被掩在树枝下血流成河的身体惊了。 那些都是与死亡抗衡的勋章么? 血水衬托中的男子身体,自腿部以下全是被厉物割破的伤口。有正在愈合的,也有正渗出血丝的。 在男子膝盖骨的地方,是两处明显被重刃击打过的肿涨,此时正隔着肌肤表皮滚着浑浊的脓水,依冷雨寒的初步判断,夜洛凉的两只小腿应该已经被人打折了,就算日后有机会医治成功了,行动也会大不如前。 但最令冷雨寒吃惊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那颗还在夜洛凉的右脚踝处紧紧叼住夜洛凉即将被撕掉的腿踝皮肉的野狼头颅。 在离野狼头颅约两米的地方,是野狼被强行撕断的身子,尸骨应该存了有点时日了,多处腐烂的地方已经招来了居住在地面底下的良性居民了。 “西领的野狼军?”一打眼就认出了野狼的来处,冷雨寒倒是比较好奇夜洛凉为何会无故惹上西领那边的人。 “嗯。”没有过多的言语,夜洛凉倒吸口凉气,身体有些不太适应被暴露在冰寒的气温里。 “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皇姐夫果然拥有值得让人尊敬的生命价值!” 能在如此重伤之下受住自已的冰魄银针,这种求生的毅力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 自内心由衷的发出真诚一声赞叹,冷雨寒掏出冰魄银针的解药送进夜洛凉的口中,又封住了夜洛凉的几处周身大穴,给夜洛凉止住了血势外涌。 “如果移动,还能忍住么?”猝不提防的运力打出扎入夜洛凉踝骨的五枝银针,冷雨寒潜意识里还是有些心疼夜洛凉独自撑起的坚强。 “堂堂暄昭皇子,有何忍不住?”目光炯炯,面容坚毅,夜洛凉问的理直气壮,泰然若持。 “呵!呵!但愿皇姐夫说到做到!” 凉笑两声,冷雨寒说话也不算客气。既然人家不领情,冷雨寒自然也没那个咝磨回旋的义务。 活动了几下手指,冷雨寒当真毫不手软的抓起夜洛凉的双肩狠狠甩在自己的背上,也不管夜洛凉是否会被磕着碰到之类的,拖着脚步向漠语妆躺着的地方走去。 59.意外收仕 事实证明,不论在哪个世界里,男人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可怜物种。 当冷雨寒费了八辈子都没使过的劲儿把夜洛凉背回漠语妆身边的时候,夜洛凉早已痛的昏死过去。 幸亏冷雨寒的心中还残留着几分同情心泛滥过后的不忍,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夜洛凉的身上,夜洛凉才没有被暗夜里的凉温冻成冰雕。 三个时辰过后,负责给大地带来温暖的阳光普照,旭日冉冉初升。 冷雨寒缩在漠语妆的怀里,眨眨眼皮,被白亮的天色吵醒了睡眠。[ 伸手探上漠语妆的额头,冷雨寒摸到了属于正常体温的那股温热,终于放下了载满担忧的心思,轻手轻脚的爬出了漠语妆的怀抱。 “不要走…”怀里的温暖突然消失,漠语妆刺痛的睁开眼眸,说话的声音沙哑低沉。 “生病了?”冷雨寒再次伸手摸上漠语妆的额头,果然有点热的不正常。 “发烧还是发炎?看来是着凉了。哎,明明看着挺结实滴,敢情就是个纸糊的美人灯。” 握住漠语妆开始慢慢热的发烫的手掌,冷雨寒在自言自语。 “王爷难道就把我们两个人给扔这?”早在冷雨寒睡醒之前,夜洛凉就被晨露给冰醒了。只是看冷雨寒睡得太过香甜,没有叫醒冷雨寒。 至于那名紧紧拥着冷雨寒入眠的男子,夜洛凉自然也是在心中暗自打量了许久,盘算了许久。 “扔下你再给野兽叼一次?这倒是个好主意。”冷雨寒瞥了眼夜洛凉的脚踝处,那块本该还与踝骨有点牵连的皮肉此时正孤零零的挂在离夜洛凉脚边不远处的碎石上,空留出一块贴着参差不齐肉筋的白骨。 “王爷倒还真是说倒做倒,没给洛凉留半点手软。”循着冷雨寒的视线,夜洛凉也望到了那块因冷雨寒的无意而留下的惨烈杰作。夜洛凉就是因为脚踝处的肉被石头的尖锋给割掉才痛的昏死过去。 “本王讨厌逞强的人。”完全没有夜洛凉想象中的内疚与抱歉,冷雨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站起身走到能看到大片天空的地方,昂起头仰面望着天。 “狠心的女人!”夜洛凉由衷的自叹不如。难怪能跻身男子的将帅世界,心肠果然比常人要冷血毒辣。 “等吧。一会就有人来找我们了。” 拉开求救信号的绳线,冷雨寒抬手遮住眼眸上的阳光,空空望着散在头顶上方的七彩烟花。 正如同冷雨寒说的那样,不到一刻,便有人领着四队女兵搜寻而来。 凰凤国的军队建制是‘五进制’,即以五人为‘伍’,五伍为‘队’共二十五人,五队为‘阵’共一百二十五人,二十阵为‘将’共二仟伍佰人。将位又分‘将’与‘副将’作为独立战术单位,直接指挥下属。 此建制乃凰凤初朝大主于建国元年三月而设,敕号‘将兵法’。 所以,当冷雨寒看到浩浩而来的四队女兵时,有点无耐。又不是出兵打仗,用得着上百人一起出动么?弄得自己像黑社会老大似的。 “微臣救驾来迟,请王爷责罚。”领头的女官在看到冷雨寒的时候急急下马跪安。 “起来吧!你?很眼熟啊!”眼前的女官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神色威严,目光有神。冷雨寒怎么看都觉得熟悉。[ “回王爷话,微臣大名傅儒雅,曾在王爷生辰宴上叨扰过王爷。”刚起来又急忙跪下回话,女官快速报出自己的家门。 “傅儒雅?喔,是你啊!”冷雨寒想起来了,要是没有这个傅儒雅,自己还得等个七年八载的才能披军挂帅呢。 “正是微臣!” “起来吧,别老跪着了。去做两扶担架,这里有人受伤了。”指指漠语妆和夜洛凉,冷雨寒转头对跟在傅儒雅身后的女兵吩咐着。 “是,王爷。”女兵得了令便去树林的深处采集可以用来勒紧的粗枝了。 “傅儒雅,你不是学士么?怎么跑到军队里来当这么个小头头?”冷雨寒其实是很不理解的,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为何偏偏要追随军队打仗呢?难道这世界里还真的有不贪恋繁华的人? “回王爷,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儒雅虽是一介文人,但内心渴望戎军已久。所以,才与女皇陛下告辞了文官,托了后门入伍。” “有后门不是应该当大官么?咋还当了这么个小官?”冷雨寒也不晓得傅儒雅是真木讷还是假木讷,以钱财为路找后门的这种典型贿赂的反面教材都敢讲出来。 “这个,说起来有点难为情。由于微臣平日里深居陋室很少与人交往,所以虽然是托了门路,但给微臣找的却是份火头营长的差事。微臣自小与笔墨为舞,哪知瓢碗的贯通之法?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从小兵长做起,也算无愧列祖列宗了。”傅儒雅红着脸,喏喏讲完自己颇有波折的丛军记。 “哈哈。与其留在茫茫女兵中当个阵长,不如留在本王身边为本王出谋划策可好?”就冲着傅儒雅对凰凤国主的这份忠心,冷雨寒认为她也算得上是一匹千里马了。千里马当然需要伯乐来识啦,于是乎,冷雨寒就让自己当了把伯乐。 “自是甚好,儒雅谢王爷再造之恩!”激动万分的磕头扣谢,傅儒雅满怀被冷雨寒知遇过后的欣慰。 “那以后本王便尊你一声‘傅先生’吧。” “王爷随心便是。” “傅先生,按照时辰来算,女军应该已经起程了,为何你们却可这么快赶来?” 冷雨寒依照凰女军的行路脚程来推算,从发出信号弹到女军折回原地,似乎怎么着也要半个时辰吧。为何傅儒雅她们却连一刻钟都未用上。 “说来话长,因为王爷不在队伍之列,所以众军原地等候王爷的归来。” “什么意思?” “王爷不是曾有军令,除了王爷外任何人不得擅自遣兵?” “所以整整三万凰女军就停步原地,等候本王的归来?”冷雨寒挫败了,诗晗烟这样的军制虽然能将指挥权利集中在自己手中,却也正好束缚了军队自由发挥的张力。 “正是如此。”傅儒雅看出了冷雨寒面上的烦躁,小声应着。 “罢了,回去再说。”人多耳杂,冷雨寒也不愿多说。 负责编造担架的女兵已经抬了担架回来,冷雨寒细心的指挥着女兵把快烧成大虾似的漠语妆还有惨不忍睹的夜洛凉放到担架上后,才下了回营的军令。[ 60.整肃军纪 辛苦挨饿了整个上午,冷雨寒在吃完午膳水足饭饱之后,把三万女兵中所有自队以上拥有官阶头衔的下属全部聚集了起来,准备开个千人大会。 看着坐在地面上黑压压的人影,冷雨寒私下里酝酿着热血沸腾的豪迈情绪。 ‘烟儿,你真的决定要这样做?’摊开冷雨寒的掌心写下自己的担忧,站在冷雨寒身旁的苒陌风神色不宁。 整肃军纪可不是件开玩笑的事情,若是稍有偏差,便会打乱将士们长久以来养成的默契。 “放心吧,没事。”冷雨寒握了握苒陌风的手,一副英勇就义的蹬上空地中央临时造起的半米高的讲台。[ “咳!” 站在高台之上,冷雨寒很紧张的背手在身后快速抹着手心里发出的汗。 “今日本王有两件事情要宣布。其一,改军队编制以‘十’替‘五’,每十人一伍,五伍一队,五队一阵,二十阵为一将!将位分配与职责不变,但要明确军令重轻制度。即伍长服从队长,队长服从阵长,阵长服从将长,将长服从副帅,副帅服从主帅。主帅若离营,由副帅执帅印发号军令。副帅若离营,由总将长执归印发号军令。依次类推下去,你们可明白?” 太多相近的词语,说的冷雨寒很绕口,也不知道坐在下面的那些女人们能不能听得明白。 “敢问王爷,祖制十代不变,为何要临阵换矩?”女兵中的一人,提出了反对的声音。 “世界在变,万物在变,就连你今天吃的馍馍都和昨天吃的不一样。难道你就敢说今天吃的不如昨天的好么?本王求的是与时俱进,求的是适者生存!” 有人反对,那证明是好事。 冷雨寒向来都喜欢把反对的声音给驳到地底下去。 “那王爷以十人替五人又有何好处?” “精简人员,可以节省行军开支。竞争上岗,才会选拔人才。伍中人数增多,亦可齐力抵御外敌,以三打一的兵,和以十打一兵,哪个更加合理?” 人多欺负人少的打法,自古都是多的更占便宜啦! “王爷啥叫竞争上岗?”女兵中有人蒙了。 “简称‘打擂’。为兵者,力须足矣!没有那当兵的力气,又何必来糟蹋队伍里的粮食!所以本王要在半个时辰之后以十人为组,选拔善战者为头目。赢了的,有赏!” “赏啥啊,王爷?” “晚上炖野鸡,赢的吃肉,输的喝汤。”冷雨寒痞痞的笑起来。 “哈哈哈!”众女兵都笑了起来,在心里不约而同的想着,这大冷天的,要是能喝上一锅热汤也不错啊。 “那要是力气上打不过,但弓箭可百步穿杨呢?” “哎呀,这属于偏门绝技哈?中!本王就允下这个承诺了,你们要是真有那百步穿杨的本事,也能吃肉。不仅能吃肉,还能吃好肉,野兔子!想想都香吧?” 冷雨寒有点心虚了,来这落阳一趟,恐怕得有一阵子对不起那片树林子里的小动物了。[ “哈哈哈!”众女兵哄笑一堂,原本还不太愿意的心思都开始动摇了。 “王爷不是说过军令只可由一人而握,否则在与敌对阵的时候,会乱了阵脚吗?” “那如果本王不在了呢?如果本王战死沙场了呢?战场上有句出了名的话叫做‘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若是有朝一日,两军还未开战,本王就被别国的将军‘卡嚓’一声给扭断了脖子,魂儿也入了地府的时候,你们准备怎么办?” 冷雨寒所说的这些,全部都是在战场上极容易发生的事情,而主帅一死,军队溃散的例子也有很多。 “嘿嘿,逃呗!”不知是谁,说出了冷雨寒正等着的话。 “本王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逃?往哪逃?国破山河碎,唇亡齿生寒!得天求无路,地府犹阑珊。试问,在座的各位,可有一人愿意去做那颠沛流离的街边死骨?谁不愿举国同乐?谁不愿整家团圆?如果没有龙凉挑起的战事,你们又岂会坐在这里与本王一起食馍饮露?” 冷雨寒的一翻犀利言词,慷慨激昂,着实燃起了所有女兵的离家之伤,战乱之恨。 “所以,本王才要推改祖制,将军法灵活运用,以求他日可助我凰凤子民保家卫国,护我山河!” “王爷说的对。保家卫国!护我山河!” “保家卫国!护我山河!” 连绵的呼喊声此起彼伏,音震冲天。 而诗晗烟的个人军威也在这一刻再次被冷雨寒成功的塑造起来,深得军心。 望着因自己而急速高涨的军队士气,冷雨寒终于呼出一口叹息,走下高台。 看来自己这次没有丢诗晗烟的脸啊。 ‘烟儿真帅气。’ 在冷雨寒下台的第一时间里,苒陌风紧紧拥住心中深爱的女子。 难掩眸底的那份惊艳,苒陌风再一次见识到了冷雨寒身上那肌让自己迷恋的英姿厉气。 “本王都说过没事嘛,陌风。” 在冷雨寒的印象里,似乎这是苒陌风第一次夸奖自己,而且,好像也是苒陌风第一次毫无顾忌的向自己表达他内心里的情绪。 ‘不过,那些野鸡、兔子之类的东西要去哪里弄?’ 写着问话的苒陌风说出了比较现实的问题,冷雨寒回到军营的时候,只带回了正在发烧的漠语妆还有一名被狼啃的差不多的重伤男子,并未见到什么野鸡、兔子之类的食畜啊? “哈哈。我们去树林里抓不就行了?陌风应该很擅长围猎吧?”冷雨寒早就想好这个了,对着苒陌风写满无奈的眼眸奸诈的笑着。[ 反正军队的脚程怎么都得耽误一天,那也无所谓做什么啦。 冷雨寒在很早之前就想尝尝围场狩猎的滋味了。 ‘烟儿刚才不是说有两件事宣布么?还有一件事情是什么?’ 苒陌风又写出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提醒了差点又要把诗晗烟形象搞砸的冷雨寒。 “噢,对对对。傅儒雅,随本王上台。” 远远叫着傅儒雅的名字,冷雨寒再次跑到台上,用手势压住了还在呼喊的女兵。 “静一下,本王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那就是半个时辰之后的选拔赛由本王的随身大学士傅儒雅权权负责。所有的选拔结果均由傅儒雅最后定夺之后交由本王核查。你们可别走后门,若被本王发现你们之间有勾结,本王定斩不饶。” “是,王爷。”女兵齐声回着,将目光投在刚刚上台的傅儒雅。 冷雨寒在宣布完这个消息后,侧头对着刚步上台的傅儒雅低声道:“这是本王交给你做的第一件事情,别让本王失望!” “儒雅明白,王爷敬请放心,儒雅定不负王爷所托。”傅儒雅躬身行礼,感激的全身颤动。 “剩下的事情就交由傅先生了。本王先行一步!” 错身低语,冷雨寒下了高台,拉着苒陌风的手袖离去。 “是,王爷。” 傅儒雅在目送冷雨寒离开之后,才站直了身形,大声喊道:“军令如山,莫有敢违!所有女兵起立!整顿军纪!” “是,凰女军尊令!” 所有的女兵在号令下达之后齐唰唰的原地站起,沿长形方队顺势排开。 军势阵阵,虎虎生威! 61.你是我‘狩猎\’的赌码 狩猎之前,冷雨寒先去看了眼正在医治中的漠语妆与夜洛凉。 漠语妆只是夜里受了凉,感染了风寒,在军医的叮嘱之下已然喝了药,沉沉入睡。 而夜洛凉的伤,恐怕就要严重些。 用军医的话说‘腿骨断裂,肌肉腐生,再加上伤口感染,能存活至今已属万幸。救不救的过都是个问题。’ 冷雨寒在听过军医的话后,反应倒也不是特别强烈,只是吩咐军医务必全力诊治,以求达到最好的康复效果。[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冷雨寒才牵了漠语妆的小狼崽与苒陌风碰面。 狼崽识人,本身就是自我防卫性很强的动物。初见到苒陌的那一刻,狼崽儿在冷雨寒的身边凶狠的龇起牙齿向苒陌风示威。 ‘呵呵!烟儿莫非要考验陌风的胆识?’ 淡迫随意惯了,早已视任何危险为无常,苒陌风直接忽略小狼恶狠狠的警告,走到冷雨寒的身边,把要说的话写在冷雨寒的手心里。 “嘿嘿。狼可是天生的捕猎好手。就这一下午的时间,仅凭你与本王,估计逮到的猎物都不够用来熬汤的。” 在大话丢出去之后,冷雨寒才仔细想了想事情的可行性,结果就是,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三万女军,以十来换算,还有整整三千人呐。 “三千人的口食,不得把本王累吐血?哎!”边走边叹息,冷雨寒此时有点想哭的感觉。 ‘哈哈!那陌风陪着烟儿一起吐血吧。’话虽无声,但苒陌风却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如果可以提早预知今日的一切,苒陌风又岂会任由自己无视与诗晗烟相对四年却无言的冷漠? “那可不行。陌风还得把本王的尸体背回去呢。好让这些兵将看看,本王对她们是多么的用心良苦。” ‘哈哈哈!如此古灵精怪的想法恐怕也只有烟儿才想得出来!’ 再次大笑不止,苒陌风彻底被冷雨寒的想法给征服了。 “一般一般,天下第三!”看出了苒陌风的愉悦,冷雨寒本来很伤神的情绪也渐渐明朗起来,随意和苒陌风胡扯起了玩笑话。 ‘哈哈!烟儿难得懂得谦虚了。’ “有么?本王一直都很低调!” 在前往树林的小路上,二人一直开着轻松愉快的玩笑。 等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时,时间已经快过了半个时辰。 离树林很远的地方,似乎开始传来军鼓齐鸣的敲打声,冷雨寒知道,凰女军的比擂已经打响了。[ “陌风,军中的比擂已经开始了。那我们也来一场狩猎比赛如何?我和狼儿一组,你自己一组。三个时辰后,看咱们谁的猎物多,如何?” 二对一,冷雨寒洋洋得意的问,心中胜券在握。 ‘呵呵,好。赌注呢?’苒陌风不以为意的笑着。 “陌生输了,就亲本王一下,本王输了,就陪陌风一晚如何呀?”冷雨寒笑的很贼。 ‘…’苒陌风的脸上飞起一抹红晕,看着冷雨寒的眸子里充满无奈。 “不满意?那本王要是输了,就陪陌风两个晚上行了吧。” 与苒陌风的想法完全错于两个走向,冷雨寒只好再加赌码,根本就不知道苒陌风此时的害羞心理。 ‘换个赌注,烟儿赢不过陌风的。’ 妻夫之事,苒陌风还不想用赌局来换。 “不要小看本王哟!本王才不相信你会赢哩。就这么定下了!狼儿,出发!” 根本就没有在意苒陌风写下的最后一句话,冷雨寒信心满满的跑进树林。 冷雨寒才不信苒陌风能赢了自己咧!就算苒陌风能赢了自己,自己还有个狼儿呐?怕嘛呀! 只可惜,当狩猎的三个时辰已过,冷雨寒再次与苒陌风碰面的时候,冷雨寒才发现自己无限崇高的自信心完全被苒陌风的深藏不露给打败了。 此次两人的对战结果是: 五十只野鸡对一百五十只野鸡外加五十只兔子? 冷雨寒输的很惨烈! 在回来路上,一直嘟着嘴不肯说话,苒陌风则是摇首轻叹,一不理冷雨寒的情绪失落,二不问冷雨寒是否履行赌约。 终于,在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冷雨寒实在忍不住问出了纠结在心底大半天的疑问:“陌风,你的弓弩之术不错啊!什么时候学的?” ‘皇室之人,再如何不济,围猎之术总是要会的。’ “可是陌风的本事真不赖啊。得过什么封号之类的吗?” 冷雨寒记得皇家狩猎都应该有点什么冠冕堂皇的赏赐不是么? ‘皇主御赐‘百狩之王’这个封号算不算?’[ 仔细想了想,苒陌风在冷雨寒的手心里写着。 “‘百狩之王’?听起来很威风啊!看来本王的陌风真的很了起哟!” 美滋滋的自我高兴着,冷雨寒又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怎么得到这个封号的?” ‘陌风是蝉联西凉皇室五届秋季围狩之冠。’ 一语惊人,苒陌风倒是无所谓这些虚假的名号。 “本王、服了。” 冷雨寒压根就没想到苒陌风还有这等常人预料不到的显赫。自己还傻乎乎的跟人家比赛,这回可好,牛皮吹大了,受伤了吧? ‘烟儿不高兴?’揣摩着冷雨寒先是无比震惊再又无比失落的神情,苒陌风有点不懂女人的心了。 “没有,那你还有些啥高名雅号之类的?都通通说给本王听听吧。” 知人知已,才能万事顺风嘛! ‘江湖朋友送过陌风一个‘独箫公子’的雅号。’ 就像一个乖乖的小孩,冷雨寒问一件事,苒陌风便回答一件事。 “什么是‘独箫公子’?” 来到这个世界里,冷雨寒从未涉足江湖,自然对江湖的了解甚少。 ‘难道烟儿不知江湖上人人称道的‘四公子’?’ 苒陌风有点纳闷了,以诗晗烟九王的行事做风,不像未牵涉江湖之中的。 “不知道。” 不是装假,冷雨寒是真的不知道。 ‘江湖四公子乃是‘龙凉的飘舞公子苒轻尘’,‘凰凤的飘魅公子漠语妆’,‘西领的毒琴公子苏子荨’,还有‘独箫公子’就是烟儿的陌风。’ “我的苍天啊!怎么什么样的人儿都能让诗晗烟给碰上啊!” 冷雨寒仰首长叹,对诗晗烟的佩服又加深一层。 “可为什么你们好像都不认识啊?在府中也没见你们怎么聊天啊?” 冷雨寒还是有点疑问,漠语妆刚入府的时候,明明就见他们跟陌生人一样没有过任何沟通。 ‘呵呵。江湖人也大多是听闻别人雅号罢了,有几人能识阅天下的?就算是碰巧有幸能在街边遇得到了,也多半是被当作陌生人擦肩而过了。 “那倒也是!那陌风怎么会知道这些人的真实身份?” 对于苒陌风的回答,冷雨寒虽表示赞同,但也少不了疑问。 ‘呵呵,陌风自有陌风的消息来处。不过近两年来江湖中又多了位公子,‘暄昭的魂棋公子安若语’。据闻,连续三年来,各国从未出现过能够挑胜安若语魂棋之术的人。’ 说到这里,苒陌风的心中也有困惑,向来知道安若语有异于常人的本事,却不想安若语的能力竟有如此之深。 “杀了我吧!” 在听到最后的时候,冷雨寒真是后悔万分。 要是早知道诗晗烟的这几任王夫都那么有本事,就应该死皮赖脸滴缠住他们,就算不能让他们帮助诗晗烟去攻打他们自己的本国,至少也不该让他们与凰凤为敌嘛。 欲哭无泪,冷雨寒彻头彻尾的伤了。 ps:今天是小年,所以小殇诚心奉上二章。希望各位看官小主们能够看的开心哟!小年了,祝亲们幸福开乐!要多多注意身体,少喝些酒,少玩一会,早点休息喔! 62.那、是你主动点还是我主动点? 被后悔伤到快要死去的心直到食完晚膳,傅儒雅呈着新选出来的官阶名单来报禀时才稍微转向正常,冷雨寒一脸阴霾的看着名单,吓的傅儒雅忐忑不安。 “这就是今日选出来的结果?” 不得不说,傅儒雅是个懂得办事的人才。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三万凰女军重组一次,而且军务齐整,丝毫不差。 “回王爷,此结果绝对秉持着王爷的求实精神,绝无半点掺水。”[ 回禀的话语坦荡昂然,底气十足。 “晚膳上的小鸡与兔子也是你下令去买的?” 话说当时,冷雨寒与苒陌风狩猎回来,就见着凰女军营内已经炊烟袅袅,更有食物的香气扑鼻了。 冷雨寒揪住一个前来行礼的女兵问其原因,竟说是傅儒雅早于一个时辰之前便派兵去集市上购了膳食回来。 冷雨寒有点点的气,但更多的应该有些欣赏。 “回王爷,儒雅自作主张,还请王爷责罚!” 傅儒雅慌张跪下,低首回着。 “原因?” 冷雨寒想听听傅儒雅的辩解。 “回王爷,儒雅唯恐王爷的猎果不能满足二千余人的饭食赏赐,所以才私下命令火夫快马加鞭赶去购买。” 没有过多的言词辩驳,傅儒雅的实话实说让冷雨寒有点挫败。 “傅先生对本王就那么没信心?” “回王爷,儒雅自幼喜读兵书,深知军国对垒非英雄一己之力所能抗衡。王爷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似乎也难以一挡千,所以儒雅才会有此想法。若是仅为百人之食,王爷一人之力足矣!” 虽是矮了冷雨寒半截,可傅儒雅的气势却是平地直起,不输任何人半分。 “嗯,傅先生是在教训本王自不量力喽?” 冷雨寒到底还是不太爽快了。来到这个世界里这么长时间了,还没人敢教训自己呢! “儒雅斗胆进言,非是教训,只是想给王爷提个醒。凡做事之前,应先有所应对,否则一旦遭遇突发不测,只会手忙脚乱,坏了战势而犹不自知。万事皆如是!” 忐忑归忐忑,傅儒雅还是要把该说的话说完。 “起来吧,傅先生。虽然本王心中略有不快,但还是要多谢傅先生给本王上这一课。”[ 亲手扶起傅儒雅,冷雨寒礼数有佳。 “自古忠言逆耳,儒雅多谢王爷不罚之恩!” “希望傅先生以后也要多多提醒本王用兵之道才是。” 放眼瞒朝文武,如今皆在诗晗然的掌握之列,难得有人肯站在诗晗烟这边。 但是,虽然冷雨寒觉得傅儒雅是名可放入手里的人才,可就其不会转弯的正直个性,冷雨寒也不知道傅儒雅最后是否还能为己所用。 “儒雅定当一心一意为王爷效力!” “傅先生也辛苦一下午了,早些休息去吧!” 话虽是如此说,但冷雨寒可没略掉傅儒雅眼眸中那点虽怕但却未能心服的不甘。 “多谢王爷!儒雅告退!” 傅儒雅慢慢退出营帐,与刚巧挑开帐帘的苒陌风相视回礼之后便快步离去。 “陌风,你说傅儒雅能真心为本王效力么?” 冷雨寒当然很关心这件事,如若不能为己所用,必除之,免生后患。 ‘那得看烟儿了。’ 苒陌风抛给冷雨寒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怎讲?” ‘若要他人臣服,必需要有能让他人臣服的资本。烟儿也不想去为一个昏君效力吧!’ “本王懂了。谢谢陌风的支持了。不过,天色这么晚,陌风还来本王的帐中做何?” 冷雨寒这才想起来,都到了休寝的时辰了,苒陌风还来做什么? ‘陌风来取与烟儿的赌约。’ 洗好清醒面孔的巾帕递给冷雨寒,苒陌风淡淡笑着,少了白日里的羞赧。 “陌风好不害羞!” 接过巾帕蒙在脸上,冷雨寒隔着巾帕说道。[ ‘烟儿约定赌码的时候就不害羞了?’ 看着冷雨寒囫囵吞枣似的擦着脸,苒陌风拿起另一块湿帕轻柔的给冷雨寒擦着。 “本王以为自己会赢!” 冷雨寒扬起满脸斗志毫不气馁的说出下赌的原因。 ‘呵呵,陌风从来都未这么认为!’ 替冷雨寒擦干脸上的水渍,苒陌风把手帕清理干净,放在一旁。 “那、那你准备怎么办?” 冷雨寒望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苒陌风有点紧张。 ‘烟儿当然得愿赌服输!’ 无视冷雨寒的紧张,苒陌风在冷雨寒的手心写下一句让冷雨寒没有后路可退的话。 自上次在烟苒阁冷雨寒与苒陌风春同塌而眠之后,二人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再同塌而眠过。大多数的时间内,冷雨寒都是在漠语妆那里过夜的。 苒陌风虽然生性平淡,但不代表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只不过苒陌风不太会表达而已。 “那、是你主动点还是本王主动点?” 冷雨寒被苒陌风堵的没有话说,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一句让苒陌风笑到喷水的话。 ‘烟儿是陌风的妻,烟儿说呢?’ 茶水还是温的,洒了苒陌风满怀,苒陌风放下茶杯,拉过冷雨寒坐到自己的腿上。 “你在勾引本王?” 沾了暖暖的话语在冷雨寒的耳边缓缓说着,冷雨寒不自觉的动了动身子,想要压掉体内渐渐涌起的温热。 ‘勾、引?又何尝不可?’ 等了三个月才等来冷雨寒的再次开口,苒陌风自然也不想轻易放过。 虽然没有耳鬓咝磨,虽然没有轻言低语,但营帐里的气氛却在瞬间燃烧了起来,而且,越燃越热。 燃着了帐中人儿久违的思念,也燃起了站在营帐外迟迟未曾回神的忌妒之火。 63.你是排队的,还是插队的? 朦胧的月光下,孤独落寞的人影独自回帐。 “见到你那烟儿了?” 孤单的身影刚刚步回营帐,就听得一人载满嘲讽的言语。 “与你何干?” 难掩心中伤感,漠语妆说话的语气不善。[ “看来果真如本皇子所料,你那烟儿另结新欢了。” 身上的伤疼的夜洛凉整晚都无法入睡,正愁无法打发时间,只好无故的去招惹下明显心情不好的漠语妆了。 “夜洛凉,不要以为你是暄昭的皇子本堂主就不敢动你!” 本就心烦气燥,被夜洛凉这么一说,漠语妆更是情绪大乱,血气大发。 “果然是你,凰凤幽堂的少主漠语妆!” 夜洛凉与漠语妆同为旧识,很小的时候还一起抢过乞丐碗里的馒头。夜洛凉第一眼见到拥冷雨寒入怀的漠语妆时就念起了小时候一起争馒头的死敌。 漠语妆懒得搭理夜洛凉。 “那堂主你动手吧,伤成这样,本皇子也很想快点再世为人。” 顺着适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着,夜洛凉也很惆怅,伤筋动骨一百天! “能动你夜氏一族的人又不止本堂主一个。” 夜氏一族,乃暄昭皇室暗杀手帮会之首,夜氏族人个个武功高强,就算遇到再强大的敌人也可自保脱逃,岂会像夜洛凉这般,被人砍得体无完肤不说,还险些丧命。 “还不都怪那个女皇帝?当初若不是她劫了亲,本皇子又岂会被西领的人所害?” “不是你自愿来合亲的?” 漠语妆反问,明显的怀疑夜洛凉言语的可信度。 “呵!本皇子要合亲的人是诗晗烟。也就是你现在心里千想万想的那个女人。” 虽然事情已过近千,但夜洛凉还是难平心中气愤,若不是被临阵掉包,自己也不能落个如此下场吧? “那你是来排队还是来插队的?暄昭那么多女子你不选,干吗偏偏要盯上烟儿?” 漠语妆不解,自己何时多了这么多个竞争者。 “那你又为何盯上她?”[ “还记得咱俩一起抢馒头那天么?” 漠语妆陷入恍惚的回忆。 十年了当初的那一幕美好漠语妆从未忘记。 “那天发生什么了?” 夜洛凉有些惊诧,莫非自己与漠语妆在同一天遇上了同一个女子? “十年前,我们都还是路边拾荒的野儿。被你把馒头抢走的我饿的晕倒在路边。昏昏沉沉中,我只觉得有一双带着香气的手在我的胸口处暖暖的捂着,然后,就是?” 漠语妆迟疑着停住话语,面上染了层轻薄的红晕。 “就是什么?” “就、就是女子诱人的体香。” 寒冬的夜里,女子袅挪的身体紧紧攀在自己的身上,女子充满诱惑的唇颤抖的婆娑在自己的胸口,如冰一样的凉,如火一样的热,在冰火两极的碰撞下,散发着初遇时最美的邂逅。 那样的相遇,漠语妆此生都无法忘记。 “那之后呢?” “没有之后,等我清醒的时候,她已经走了,留下了五十两银票给我!” 还有洁白褥单上那抹证明处子之身的鲜红! 漠语妆在心里留了半句未说,若不是那抹鲜红,恐怕漠语妆至今都没办法找到诗晗烟。 “呵!呵呵!” 夜洛凉听了,只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诗晗烟留给自己的只有银票咧?难道自己的样貌比不过漠语妆? 而且在事隔多年之后的送亲宴上,夜洛凉第一眼便认出诗晗烟就是当初救了自己一命的那个小女孩,可是诗晗烟却早已经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为什么?不公平! 64.爱情,也可以很脆弱 在苒陌风的春宵暖帐里,冷雨寒不知白昼与黑夜,无限受宠的过了两个整日。 待到冷雨寒第三日中午在床塌上清醒过来的时候,凰女大军俨然已入了落水城的城门。 离落水城的边防府只有不到百米的距离。 故地重游,无限感伤! 昔日的悲戚过往,历历在目,空留下几缕破碎的记忆回音,不胜冰寒。[ 在与守城的府衙县令张满之交换了守城令牌之后,冷雨寒策马狂奔,奔至先前曾经到过的归凰小栈,跨下马脊,定定站在小栈的门前。 由于数月前的一场大火,小栈如今已变成一片废墟,昔日的安宁与平静早已不复存在。 院内白骨寥寥,犹似昭显着此处曾经有过的惨烈拼杀,冷雨寒踏步踩在层层白骨之上,神情漠然。 “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从刚进落水就没有再见过冷雨寒的漠语妆不用猜也能想到冷雨寒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语妆,还记得三个月前这里发生的一切吗?” 冷冷的语调,不似平时的笑容多言,冷雨寒回首望着漠语妆,眸子里漾着浅淡的忧伤。 “落水之行,险些丧命,语妆怎能忘记?” 静静站到冷雨寒的身后,漠语妆默默注视着物是人非的小院,四处皆是荒凉。 “那些仇,本王不会忘记。那些恨,本王会慢慢欣赏。那些伤,本王也会细细品尝。” 闭上眼眸,冷雨寒在静寞中回想,那是自己不愿记起的悔恨。 “仇也好,恨也罢,就算是伤,语妆也会一直陪在烟儿的身旁,烟儿不会孤单的。” 一直都想成为身边女子的依靠,一直都想把那个不肯信赖任何人的女子护在怀中,漠语妆不叹世事无常,只是感慨人心所向不尽如愿。 “语妆,本王想求你一件事。” 身子向漠语妆靠了靠,稍微空了半指的缝隙,冷雨寒就那么似靠非靠的依在漠语妆的怀里,异常清淡的说着。 “说!” 漠语妆沉了面孔,十年了,诗晗烟从未如此认真的对别人说过一个‘求’字。 “不要再做临的影子。” “在王爷的心里,难道语妆连做上官将军影子的资格也不配?”[ 伸出的手指在快要触及冷雨寒衣衫的时候陡然停住,漠语妆的身影颤着,话语之中透着刺骨的似水冰凉。 “傻瓜,语妆何时才能不去误解本王的意思?” 倩影轻幽转身,冷雨寒抚上漠语妆过分美艳的面颊,缓缓送上自己的唇贴在那一点渗着冷色的朱红上。 “不、不、不要碰我!” 受伤的人影黯然失魂,抽身退离传至唇瓣的那抹熟悉的温暖,漠语妆站在离冷雨寒三米开外的地方,周身泛起滚滚冰寒。 怒气,昭然若揭! “语妆?” 心里很明白漠语妆因何而气,但冷雨寒却并不起解释,只是停住已经跟出去的手,任由漠语妆的衣袂从纤瘦的指尖滑过,然后溜走。 “十年了,在王爷的心里,语妆到底算什么?是见不得人的上官临的影子?还是只供王爷驱使的奴役?亦或是,连个奴役也不如?” 关心中总是隔着那层疏离,即使是在有了胎儿之后也不肯如实相告?漠语妆的伤悲无人可以作答。 痛痛的抽抽唇角,漠语妆总是憎恨男儿的眼泪,是如此的卑微与渺小。 爱情,有时可以很强大,强大到可以让人忘却生命; 爱情,有时也可以很脆弱,脆弱的仿佛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需要太多的哭声与泪水,才能证明生命的存在。 紧抿着双唇,冷雨寒定定注视着强行忍住悲伤的男子,一声不吭。 有些话,不一定要讲才会明白。 但有些话,一定要在合适的时机讲出来才会让人清楚。 冷雨寒不敢肯定现在的时机是否合适,所以选择沉默。 而冷雨寒掺杂着不安的迟疑张显在漠语妆的眼眸里,却只变成无言的讥讽与嘲笑。 “呵!弹指间的人生终究还是比不过王爷日夜惦念的那份儿时回忆。王爷放在语妆这的心,语妆注定是无福消受了。” 摸出总是随身佩戴在胸口的那颗粉红色的心型信物,漠语妆当着冷雨寒的面,‘唰’的一声撕成两半,丢弃在冷雨寒的脚边,抽身离去。 冷雨寒站在原地怔愣了许久,才弯下身子拾起被漠语妆撕坏的那颗由百元人民币折成的红心,半声不吱的盯着。 盯着盯着,冷雨寒竟扯开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容,慢慢的,俞加扩大。[ 65.抄家灭门,斩!斩!斩! 傍晚,冷雨寒骑着马匹赶回驻守军防的营帐,府衙县令张满之早已在帐内等候冷雨寒多时,陪在张满之身侧的是冷雨寒前几日刚收的千里马傅儒雅。 张满之与傅儒雅相谈甚欢,直到冷雨寒挑开帐帘才慌忙跪下磕头,口中恭敬言道:“微臣张满之叩见凰爷!” “起来吧!战况如何?” 有傅儒雅在,想必两人对战势已经讨论过一番了。冷雨寒索性就站到军力布图前,直接开始讨论重点。 “回凰爷,龙凉与我军近战交锋已三月有余,但从目前战势来看,双方的情况都不太乐观。”[ 张满之在图面上指出了龙凉军队与凰凤军队的驻扎地点,略是为难。 “怎讲?” 冷雨寒虽然从未接触过类似图纸之类的东西,但藉着诗晗烟本身原有对于军事战法上的记忆,很用心的看过几遍之后也就熟悉了军力布图上面各种标示符号的意思。 “龙凉屡次攻打落水不下,军中必定马疲人乏,进攻能力大有下降的趋势。而我军虽有落水河的天造之围,却也因为男女体质上的偏差而有损对战能力。再加上龙凉国的这群贱臣贼子,简直可称的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且卑鄙无耻的小人行为,时不时的还趁夜搞偷袭,劫走女兵以去慰劳他们的军将。所以、所以我军也是摇摇欲坠,不堪战乱啊!凰爷!” 一把鼻涕一把泪,张满之说的腿软、脚软、身子也软,外加悲愤、委屈还有泣不成声。 “呵呵!这龙凉的统帅还挺有想法的么!懂得阴阳要调和。迄今为止,劫走多少兵将了?” 眸底闪过一丝寒愠,冷雨寒吊儿锒铛的坐到椅子上,晃起悠闲散懒的腿脚。 “回凰爷,已被劫走上百女兵了。” 泣声未断,混着呜哑的抽咽,张满之站在一旁回答道。 “为何知而不报?” 私自隐瞒军情,欺下瞒上,好个张满之啊! “凰爷饶命啊,小臣、小臣领兵不力,怕、怕万一陛下怪罪下来” 话音说到最后越说越小,连张满之都不能再听见自己的声音。 “你就不怕本王怪罪下来?” ‘啪’的一声,冷雨寒手里的茶杯随着声音的传出而摔成碎片。 冷雨寒直起身,走到张满之的面前,蹲下,冲着张满之的满脸惊慌扯出一个绚烂无比的笑容。 “凰、凰爷?” 虽然冷雨寒在笑,可张满之的心底却慢慢衍生上来一种无形的压迫。那压迫的感觉,似乎比冷雨寒的笑容还要耀眼。 “那些被劫走的女兵结局如何?”[ 挑着眉梢,冷雨寒的瞳里满是阴冷。 “回、回凰爷。多数是被除去衣衫吊死在龙凉守城外的围场栏杆上!” 张满之喏喏答着,生怕哪里回答不上来就会脑袋搬家。 “噢?那就是还有少数的喽?” 目不转睛的冷,还有让人胆寒的冰,此时的冷雨寒就像是地狱里飞出的火凰,载着属于地狱里的千年冰寒,要吞化万物,燃毁世间。 “少、少数的会被放生在围场中,任由将士羞辱至死,然、然后扔进落水河。龙、龙凉的守兵还、还说” 偷偷瞄了眼已濒临爆发状态的冷雨寒,张满之终是没敢把话说出口。 “说、什、么?” 一字一句,冷雨寒边笑边问,笑容每多灿烂一分,眸底的冰冷阴暗也便随之愈加深沉一分。 “龙、龙凉的守兵还说、还说那叫‘落叶归根’。他们是在送女兵‘衣锦还乡’。” “呵!呵呵!这话说的真好!真好!好的想让本王亲自向他们道谢呢!” 轻轻拍了两下张满之哭出泪痕的脸颊,冷雨寒拂去裙尾处沾上的尘灰,站直身骨,恢复了平日里的和善,仿佛刚刚所听见的不过就是一个用来娱乐时间的笑话,笑过了,便只是笑过了。 “王爷,落水府衙县令张满之私隐军情,欺上瞒下。屡次贻误战机,致使百名女兵受辱含恨而亡,尚不知悔改,弥补守军之漏处,按凰凤大律第四百五十条七款一节,理应抄家灭门、发放九族于不毛之地!以儆效尤,以安民心!” 双膝触地,一直站在旁边不曾言语的傅儒雅突然肃声言禀,悲愤之情莫于言表。 “嗯?凰凤大律果真有这一条?” 冷雨寒略显惊愕。 “当然!” 傅儒雅义正言词,面色严肃说道:“凰凤大律第四百五十条七款一节,瞒报军情者,斩!贻误战事者,斩!造成军心涣散,毁我凰凤根基者,斩!后果严重者,抄家灭门,斩!斩!斩!” 66.闹别扭了 不得不说,冷雨寒认为收了傅儒雅在身边的确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至少在处斩落水府衙县令张满之这件事情上,傅儒雅的正义执言出了不少的力。 虽然到最后,只得了个抄家问斩,张家家产全部充当军饷的结果,但冷雨寒多少是满意了。 一来,军队的粮草补给又能多些备份,二来,也稳了军心,树了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官威。 但是,若要真正稳定军心,恐怕还得再做些事情才行。[ 长叹出声,冷雨寒任由城楼上的风吹着自己摇晃不停的身子,有些凉,但还未到支撑不住的时候。 城楼的对面,就是龙凉与凰凤交界的边关守城龙裕城。 因缘与落水通关互有商务上的贸易往来,收财之路甚广,所以相对发展起来的农、牧、畜业也都还称得上发达。 龙裕城,虽然未如其名那般收支富裕,以供国库,但也算是一个可以令百姓安居乐业,富饶民丰的边关小城。 视线沿着龙裕与落水的走道掠去,昔日人影拥挤的走道上早已在战祸的横空出世下悄无一人。 烟尘飘渺,和着龙裕城外围场里的偶而被风推动的古钟声鸣,空荡荡的衬起落日余晖中萧索与寂寥。 而城墙上那些隐约可见的血迹斑纹也似乎正在叨扰着原本属于这个小城的安稳与和平。 望着城墙的目光悠远而弥散,冷雨寒手握成拳,重重的砸在城楼的砌砖上。 一拳接一拳,一拳比一拳的力气大。 砖沙飞扬,蓦然间迷住了双眼,冷雨寒吃痛的闭了闭眸,流出两行酸疼的眼泪。 ‘这么大的人儿,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脾气。’ 紧闭的眸子被柔软的丝帕轻轻擦拭着,冷雨寒就算不睁开眼睛也能猜到此时出现的好心人是谁。 因为,到目前为止,能够随意在自己掌心写字的人,只会是一个人,诗晗烟的结发王夫,苒陌风。 迷在眸中的沙粒好不容易才被擦掉,冷雨寒睁开眼眸,眸底是被沙粒磨出的浅红,看得苒陌风一阵揪心。 ‘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出了危险怎么办?’ 心疼的拥女子入怀,苒陌风把冷雨寒斩杀张满之的前因后果了解个大概。 “危险?再危险又会怎样?陌风,你看到那边城墙上的血迹了吗?那就是你们龙凉守军所做的好事!肆意践踏着凰凤的女子,还要在百般羞辱之后吊上城墙被乱箭穿透?你们龙凉的守军还是人吗?你们龙凉的男子还有心吗?” 揪住苒陌风的胸领狠狠带向城栏,冷雨寒的力道之大,差点把毫无预料的苒陌风给甩下城栏。 “唔!”[ 猝不及防的被冷雨寒劲力一甩,苒陌风的身体重重撞向城楼的砖面,猛然呛咳两声,后背吃痛不已。 “杀人偿命,辱人偿魂!龙凉国的守军你们听着,本王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本王一定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尽管对面城墙内的人们根本听不见冷雨寒在说些什么,但冷雨寒依然使出最大的力气愤恨的乱吼着,发泄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个被自己甩到墙砖上的男人脸色正越发黯淡惨白起来。 “咳!咳咳!” 咳的声音不是很真切,苒陌风捂着胸口站起身,眸里俨然还是没有回神的惊骇。 这就是烟儿眼中的自己吗? 和所有的龙凉国人无异,都是冷血残暴的无心之人? 背脊的痛丝丝入骨,苒陌风迈开染了伤的步子,一阶阶的走下城楼。 原来,并不是只有流血才会受伤。 苒陌风曾经幸福的以为,只要默默陪在冷雨寒的身边,不去想,不去问,便可以让所有的痛苦与伤害都消失,但似乎,事实并未如此。 晚膳的时候,苒陌风没有见到冷雨寒出现在膳营里,也没有看到属于莫语妆那个向来孤傲冷漠的身影。 烟儿应该是去找莫语妆了吧? 在心底如此想着,苒陌风食不知味,很不适应身边突然少了的那抹总是让人无法猜透的快乐。 休寝的时候,苒陌风去了冷雨寒的寝帐,却没有找到冷雨寒的人。 寝账内凉凉的,连火炉都未备置。 床塌上的被褥叠得很工整,根本就是未曾被人动过的模样。 苒陌风问过负责伺候冷雨寒的侍者,侍者只是说冷雨寒晌午的时候出去了,至今未归。 难道烟儿要在漠语妆那里留宿? 基于不可去打扰别人良宵这个很礼貌的想法,苒陌风思前想后,终究还是忍住跑去询问漠语妆的冲动,回到自己的帐子里,脱靴上塌,准备入睡。 却又因为心底总是挂念着冷雨寒,苒陌风躺在塌上反反复复的翻着身子,直到子时将过的时候才疲惫不堪的沉沉睡去。 67.该死的,居然玩失踪 次日清晨,霰露未散,军号三响。 女兵早起晨练,整齐的步法踩在地面上,威武有力,高亢激荡的喊杀之声震撼云宵。 自然也震醒了本就无心睡眠的苒陌风。 起了个早塌,苒陌风在洗漱完毕之后,先去了傅儒雅那里询问冷雨寒的踪迹。 傅儒雅先给苒陌风行了为臣礼,恭敬有序的作了个揖,然后才有恃无恐的说道:“关于王爷之行踪,王爷特有交待,不许告与任何人。”[ ‘也包括我?’ 苒陌风把字写在傅儒雅的掌心,疑惑。 “关于王爷之行踪,王爷特有交待,不许告与任何人。” 也不回答苒陌风的问题,傅儒雅又说了这一句话。 ‘也包括陌风在内?’ 苒陌风这次加上了自己的名字,料想傅儒雅应该看明白问题的意思了。 怎耐傅儒雅还是那句“关于王爷之行踪,王爷特有交待,不许告与任何人。” 类似的提问与回答大概持续了十几次,苒陌风再好的心性也被傅儒雅给磨光了。 ‘若不是本王夫素养好,傅先生恐怕已经死了几个来回了!’ 最后一个问询的机会,苒陌风写下了这句让傅儒雅顿时跌倒在地的话。 看来只有那样了。 无声的扫了扫浓密如羽扇的眼睫毛,苒陌风的眸子里含了股有些为难的哀怨。 那样做是不是太丢脸了? 暗自陷入苦恼的冥想中,苒陌风睬也不睬跌在地上不敢再言语的傅儒雅,径直走出营帐,顺手还搬走了营帐里唯一的一张红木凳子。 临近中午的时候是谓‘隅中’。 莫语妆的营帐内才传出一阵蹴蹴的换衫之声,紧接着便是脸盆与清水交错的洗漱声音。 “莫堂主啊,有件事情洛凉不是很懂,劳驾赐教啊!” 透过帐帘的边角向外望去,夜洛凉躺在床塌上向漠语妆招招手,一张国色天香的面孔上不解的意味甚浓。 “若是二皇子想让身上的伤快点好起来的话,最好斟酌一下对语妆的称谓。”[ 泼去铜盆内的洗漱用水,漠语妆放下帐帘,走回帐内,肩上还好笑的披着条擦脸的帕子,像极了一个风华绝代的店小二。 “莫公子?” 夜洛凉很用心的想了想,觉得这个称呼比较见外,于是弃用。 “换一个。” 果然,漠语妆也是同感。 “莫兄?” 再次用心想了想,夜洛凉又认为这个称呼好像太近了。 虽然夜洛凉与漠语妆认识的时间已有十年,可十年之前,彼此也不过只是际遇一个馒头的争抢缘分,而且还争的你死我活,差点闹出人命。 再次相见,已是十年之后的现在,不是知交,亦不是良友。 “再换!” 心情很不好,漠语妆与冷雨寒吵架之后,心情就非常的不好。 “小妆子?哈哈!” 夜洛凉余光瞄到了漠语妆肩上的帕子,不禁笑了起来。 在男子的国度,那是对小太监的称呼。 “小凉子?语妆不介意为二皇子换个名姓。” 心情彻底糟糕了,漠语妆冷冷的眯起眸子,隐隐泛着快要爆发的危险气息。 “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 对自己的现状,夜洛凉还是比较清楚的。 “女国本就无君子之说。” 耍心计?咬文嚼字?漠语妆自恃夜洛凉还不是自己的对手。 “漠语妆你很丢身份诶!这么耍赖的手段也用?” 准备找茬了![ 反正无聊的时候也只能躺着,夜洛凉倒是很欢迎有个能替自己打发时间的人。 “二皇子有说过不准耍赖么?” 漠语妆反问,连耍赖也变的堂堂正正。 “休战三刻!说回刚才的话题。” 说不过就换个话题,刚才被漠语妆一句也捣乱了思绪的夜洛凉,重新又回到刚刚想说的问题上。 “什么话题?” 自从夜洛凉的伤势开始好转,这样的戏码每天都能上演个十次八回的。漠语妆已然习惯夜洛凉应付时间的无聊提问。 “烟儿的王夫是不是很多?”夜洛凉开始问题一。 “拒绝回答一次!还有,不准叫烟儿,你没那个资格。” “好吧,那凰王最喜欢的王夫是哪个?”夜洛凉的开始题二。 “拒绝回答二次!这不在你的打探范围之内!” “哼!凰王最喜欢的王夫肯定不是你!”提问句变成肯定句,夜洛凉直接把漠语妆踢出局外。 “也不会是你!” 肯定句变成二人之间的相互否定句,漠语妆从未认为夜洛凉在局里出现过。 “最后一个问题,在帐外等了一个上午的那个男人是谁?” 今天清晨,夜洛凉才睁开眼皮,就发现在自己和漠语妆的营帐外等着一个绰约多姿、林下风致的闲雅男子,那一身浑与天成的尊贵气质决非一般人所能拥有的。 “王爷的正王夫,龙凉国的七皇子苒陌风。” 两天三夜,烟儿就是在那个人的怀抱里度过的。 莫名的胸闷无端涌出,压的漠语妆快要喘不过气来。 “噢?就是那个给龙凉造了起兵之由的七皇子?凰王为什么还留他在身边?如若是我,决不养虎为患!” “可惜你不是烟儿。” 冷冷打断夜洛凉的臆想,漠语妆起身向站在帐外苦苦等候着的男子走去。 帐外的两名男子低声谈语,夜洛凉在帐内自是听不见多少内容的。 夜洛凉只是恍惚的看到那个气质尊贵的男子在漠语妆的手上写下几句话之后,漠语妆就骤然冷冽外露,寒气逼人的一掌打那个尊贵男子的胸口之上。 掌劲儿刚硬,内力深湛,足足把尊贵男子震出去十米之远。 漠语妆的出手之重,着实让躺在塌上观影的夜洛凉倒吸一口冷气,心惊胆颤! “苒陌风,如果不是看在烟儿心里有你的份上,语妆定会让你在今日了却残生!” 冷冷的话语夹杂着狠绝的残酷,漠语妆姿仪孤傲,飘渺无纹的眼波下是暗藏了愠怒与狂妄的嚣张。 飞身跃上驻营处最高的树梢,漠语妆对着漫过天际的云端高声冷喝:“幽堂凤鸟听令,速查凰王诗晗烟之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68.胭脂美人勾栏院 “一曲思乡怨,几多离人散。 阳河冬水寒,隔厢望两岸。 万般皆入苦,自扰尘埃乱。 恨不复重逢,乱世总常叹。” 龙裕城境内,百姓把凰凤落水河流入龙凉的偏支部份,称为‘阳河’。[ 百姓们常用‘十道阳河八里途,千户酒坊勾栏院。’这两句诗来描述阳河以及建造在其边岸上的瓦肆生意。 用句现代的俗话来说,也就是古代的‘酒吧一条街’,是龙裕城里最奢靡的消费场所。 数月来龙裕战祸连绵,也牵涉到了阳河边岸上的娱乐产业。 有一些小本的经营作坊,要么倒闭关门,要么并入其它规模较大的作坊,以求在冷酷的行业竞争中可以得到生存。 纵观阳河边岸所有的勾栏瓦院,如今只剩下一座名为‘胭脂美人’的银粉金楼还在纸醉金迷中奢侈着。 胭脂美人,如其之名姓。 其麾下的美人若胭脂之笔,浓妆美艳,引人销魂,淡妆素雅,清逸出尘。 再加上胭脂美人的主事妈妈三姑娘本身是一名具有很高艺术水平和文学素养的知性女子,所以,‘胭脂美人’虽被官家划分在勾栏之列,却依然被文人雅客、达官贵族推崇为酒水花地之首选。 白日里,胭脂美人多是养生休眠,直到傍晚黄昏才开始站门揽客,笑颜迎宾。 “哟,这不是凌副将么,今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哈哈!还不是想着春霜你来的嘛?” “哎呀,柏云先生,您怎么才来呀?奴家都等候您对联造句多时了呢!” “呵呵,春霜秋露双生魇,不敌雨雪美人衫?先生就把这入门之句送给你算作陪罪可好?” 负责接待客人的美人们,乃是胭脂美人院里的首席招宾之宝,春霜、秋露、夏雨雪三生胞胎美人,妙龄十三,乃豆蔻年华。 这三人模样精致,身段窈窕,妙语玲珑,机智聪颖。 一个个巧笑倩兮的欲拒还迎本事,夺了不少花客的风流情债。 “你们这些小丫头,可别没事在那贫嘴,今个是咱们凰儿姑娘脱身苦海的好日子,你们可给本姑娘多揽点客人。要是凰儿姑娘招不到中意的,本姑娘就先拿你们几个练练鞭。” 此时正在说话的,是胭脂美人的主事白慕三,也就是外人口中的‘三姑娘’。 白慕三,自幼家贫,被生父卖入勾栏换取全家人的食费。后又被几经转手贩卖,才到了胭脂美人。死熬活熬的熬了十几年,终于成功站稳了这一行当的脚跟,当起了掌家主事。在其手下靠美色营生的女子,少说也有百人之多。[ “三姑娘,你就是偏心。那个来历不明的凰儿姑娘才到咱们这里几天呀?你就那么照顾她,又是买脂粉,又是添衣裳的,还大张旗鼓的给人家找夫婿。也不知道那凰儿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哩?” 小小丫头,一开口,便是充满敌意的伶牙俐齿。 “哼!什么样的人得什么样的待遇。人家凰儿姑娘虽说是昨个儿才落脚到咱们这胭脂美人,但人家有本事呀。你瞧瞧人家写出的那雅句,就能中了咱客人的口味。你要是不服气呀,你也写几句比比去呀?你若是把凰儿姑娘给赢了呀,三姑娘我明天就把你推到咱这头牌秀场里去。” 不开腔便不开腔,一开腔便是满嘴的麻辣火气,白慕三这撒泼的气势着实压低了几分小姑娘含屈抱怨的不平心理。 “呀,那依着三姑娘的意思,倒是好像随了大家伙儿的意愿,允许我们与凰儿姑娘较量一下子了?” 美人楼上,倩影疏香。 一语说毕,便随意的倚在楼枝上,探出来张张千娇百媚的绝色面孔,像极了雨后天晴的美丽风景,其气势之鸿美,不禁让楼厅内的宾客一时呆愣,看傻了眼。 楼厅内悄然肃静,无人再多说言语。 “怎么着?你们这是打算造反呐?” 白慕三是很典型的勾栏主事,每当遇到这种手底姑娘发难的事情,白慕三也就很典型的按照大多数当家主事的行为做风,掐着自己的杨柳细腰,恶声恶气的使劲儿把话喊回去。 “三姑娘,姐妹们也无非就是想与凰儿姑娘切磋下技艺而已,又不是什么天要塌下来的大事。三姑娘为何非要这般胳膊肘向外拐,不帮着自己家的人呢?莫不是三姑娘收了凰儿姑娘的好处,也像其它主事那般变的处世不公起来了?” 住在二、三层楼里的大多都是胭脂美人里的头牌姑娘,平日里也替白慕三赚了不少银两,所以姑娘们在说话的时候,自然也是腰板挺直底气十足的模样。 “这个嘛” 白慕三有点为难,在心底暗暗琢磨起来。 当时白慕三是收了凰儿姑娘不少的银子,可那些银子是有条件的,就是凰儿姑娘不希望被楼里的这些醋味超浓的姑娘们打扰。 想到这里,白慕三有点头痛了。 毕竟,胭脂美人日后还是要靠楼里的姑娘们赚银子吃饭的。 胭脂楼里的规矩是除却日常应对的花销所剩下的全部纯利润,都由主事与姑娘们五五分帐,当月划算,决不赊账。 不能让自己为了一人而得罪了全楼里的姑娘啊! 考虑到日后还得靠着楼里的这些姑娘,白慕三的心思有点动摇了。 69.勾栏里的白衣男子 正在白慕三苦苦思考应对的时候,一名白衣黑发朗眉清目的俊秀男子步入楼厅,落座在靠窗的一处横座里,身后还跟着一名华衣锦服同样面貌不错的男子。 “三姑娘,就顺了姑娘们的意愿吧。凰儿多准备一曲便是。” 美人楼的三楼,一直关起门窗的花牌主屋内,丝丝飘来一声女子清冷如冰的细语。 似空山回音,又若低谷流涧,在厅楼内余音袅袅,拨人心弦。 只单单这一句婉如莺鸟初鸣般的女儿之言,便让满厅的宾客数度哗然。[ “好声!好声!” “妙音!妙音!” 厅堂渐渐现出宾客被神秘挑起的称赞。 在听到凰儿姑娘的回答之后,白慕三倒是在心底松了口气。 着急的宣布着关于当晚楼内姑娘们切磋技艺的各种条例,以及最重要的收费标准。 坐在靠窗处的白衣男子在听到女子的声音之后不经意的几蹙眉峰,扭头对坐在身旁的三名华衣男低语:“三哥,尘弟可不想落座在这大厅广众之下被无端骚扰。” “喔?四弟不是没有兴趣的么?所以三哥才只留你在大厅观度一下,若是尘弟兴致来了,自然是楼上雅间消遣喽。还可一边品茗,一边搂美人在侧。” 面貌不错的男子,笑容俊美而邪倪,放荡不拘的扯过前来送上茶水的女婢搂在怀里,只手探进女婢的衣衫,大胆且狂妄。 “不要在我面前。” 声音冷冽,犹如千年寒冰。 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冷冷泛着让人畏惧的冷酷。 白衣男子厌恶的将视线瞥到一侧。 “好说。四弟都发话了,三哥岂有不听之理?三姑娘?” 推开女婢,男子朝着还未讲完条件的白慕三喊了句。 “谁这么不识眼见儿,没看到我三姑娘忙着呐?” 正说在兴头上的白慕三猛的补一声叫喊打乱了思绪,当下抓起身旁桌子上的茶杯朝着声音来源处狠狠砸过去。 “呵!没想到区区一个青楼里的主子,竟敢砸我三爷的面子?” 自称三爷的男子侧身一步躲过突袭而来的茶杯,立马火了脾气。 倒是坐在男子身旁的白衣男子比较安然的,坐在原处纹丝不动。[ 见到茶杯飞扑过来,白衣男子只是手袖轻抬,快速转了个指花,稳稳的接住茶杯,放在桌面上。 揭开杯盖儿,茶水犹冒着白腾腾的热气,居然未洒半滴。 “三爷?” 白慕三眨眨眼,放眼瞧去。 不瞧不要紧,一瞧便慌了神。 “哎哟!我的老天爷!我这是得罪了哪门子的冤孽呀?” 急急推开拥攘的人流,白慕三一路小跑溜到靠窗而坐的两名男子面前。 而那些原本挤在白慕三身后的花客也都跟着哄堂而散。 花楼的当家主事惹恼了客人,可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还是该寻花就寻花,该问柳便问柳。 谁也不会想着当把出头鸟,被人用棒子给抡死。 这是所有出来混玩的人的统一思想。 “三爷?这个,不知是何方贵客?似乎不常来呀?” 龙蛇混杂的烟花地,自是少不了高官贵族。 白慕三用眼睛一看,就知道面前的这两位公子不似好惹的主子。 “三姑娘不是忙着?怎这会儿有空来关照关照我三爷了?” 火起来的脾气可是很难消下去的,男子用手划着白慕三胸前薄薄的掩胸。 “瞧公子说的哪路话,再忙不也得给三爷折儿出空来么?” 胸前凉风嗖嗖,白慕三一低头,才发现胸前的布料已被男子快手的拽开半边,露出丰腴的胸色令人垂涎。 额后闪过几层黑线,白慕三压下被人轻薄的怒火,揪起被拽开的布料,笑容楚楚的问道:“二位爷,不是相中三姑娘我这秋娘残貌了吧?三姑娘我倒是不介意来个老牛吃草了,就是怕二位爷玩的不尽兴啊。” “上等雅阁,两间。银票在这里。” 扔下一沓为数不明的百两银票,白衣男子起身向楼上走去。 “给三爷多来两漂亮的姑娘,那位公子的房里只需送壶楼里最高等的茶便好。三姑娘可听懂了?哈哈哈!”[ 随着白衣男子大笑而去,自称为三爷的男子在离开时又顺手拽掉了白慕三另一边的薄薄掩胸。 “放心!姑奶奶一定会你备两个举世无双的极品!” 咬咬牙,在男子看不见的地方,白慕三恨恨的说道。 70.青楼内的比试 在所有工序都准备妥当之后,白慕三登上了艺妓比试的彩台。 彩台,是胭脂楼里用以供姑娘们表演技术的地方。 姑娘表演的内容分类很多,诸如杂剧、讲史、诸宫调、傀儡戏、影戏、杂技等等。 需要用到男子角色的时候,多是由姑娘们之中挑些骨架稍强壮点的女扮男装去分角饰演。 胭脂楼的彩台很大,可以容得下三十位姑娘一齐出现在台面上。[ 这对于那些好诗文雅风的墨客侠士来说,是非常赏心悦目的好事。 “各位少爷、公子们,各位文人、侠客们。今晚,本是咱们凰儿姑娘喜选夫婿的好时日,但由于某些令人欣喜的原因,咱们胭脂美人楼要在凰儿姑娘选夫之前,先由各位相熟的头牌姑娘表演助兴一番。也好让一会没有被凰儿姑娘选中的才子们多点选择是不是?” “好啊!好啊!三姑娘,快点开始吧,等着看美人呐!” “美人美如蝶,月下花间斜。清风杨柳未拂面,只为执扇捉美人?哈哈!” “好句!好句!” “客气!客气!” 彩台下,文人雅客们你一句我一句恋得如火如荼。 彩台上,白慕三听得很轻蔑,很不屑。 “那好吧。咱们第一位出场的,可是咱胭脂楼的舞羞月姑娘。当年月姑娘的一支彩凤朝凰的倩影羽裳舞可是搏了咱龙凉皇子的亲口称赞喔!” 舞乐声起,白慕三很识相的退下彩台,把众人的目光交给在彩台上缓缓而出的女子。 舞羞月,顾名思义,因舞而让月亮蒙上羞愧的意思,姑娘的艺名。 凡是在胭脂美人楼里混生存的姑娘都有一个出道起就有的艺名。 一是为了让宾客好记,二是为了让自己忘记那些或怀念或留恋或想忘记的过去。 敢用舞羞月这个名字来当艺名,可见,要有真胆识和真功夫才行。 彩台上的女子,身着湖碧色衣裙,裙褶繁密,长及曳地。 衣裙上很精细的绣上了淡粉色小花,朵朵藏匿在碧色之间,随着女子倩影摆动,舞步旋转而若隐若现。 似碧绿湖波上的几处粉荷,摇曳生姿,看得人眼前缭乱。 一舞即毕,惹得满堂华彩,掌喝连连。 如此好看而华美的技艺开端,不禁让观赏之人的兴致高昂起来,同时也加重了对后面表演的期待与惊喜。[ 第二位上台的姑娘,表演乐器七弦古琴。 古琴七弦,长约三尺六寸五,宽约六寸,厚约二寸。 依女子身形而制,与女子身形相互辉应。 女子的琴弦,乃为蚕丝所作。 弹拨起来韵长味厚、苍古圆润。 女子弹琴的功夫很到家,只用了七根弦蚕丝便把古琴“愉己不娱人”的清心雅韵给体现得淋漓尽致。 琴曲细腻,细诉着抚琴者淡淡的忧伤情怀。 柔和饱满的古调,把所有聆听的人带到了很久远的过往。 就在所有的人都陷入回忆之中的时候,女子轻启朱唇,缓缓说道: “夜梦乱,滴漏断,更鼓敲,惊颤! 花鸟虫,三声半,曲犹寒,弦慢! 汗冷涔涔,散落处,湿了衣衫! 忆前尘旧事,空留了离弦影,一晌贪欢!” 随着女子合闭玉口,丝弦的琴声截然而止,惊醒了所有沉醉在美妙琴音里的人。 余音裹耳,或可绕梁三日。 在女子含笑退场的时候,厅堂内的掌声此起彼伏,久久不停。 不知为何,看着越演越烈,越演越出彩的姑娘们,白慕三总是有点惴惴不安。 仰头在厅堂的四周仔细望了望,白慕三对那抹徘徊在厅堂内似有似无的危险很警惕。 姑娘们在技艺上的比试赢得了很好的看客口碑,直到最后一位表演书法的姑娘退场以后,终于轮到了压轴出场的那个神秘姑娘。 在场的人,包括白慕三,也就只知道这名在夜里从天而降的姑娘叫做凰儿。 对于其它的,一切不知。 “好了,那么我们现在就有请让大家期盼已久的凰儿姑娘出场吧?不知道在众多姑娘技艺精彩的表演之后,凰儿姑娘又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请期待吧?”[ 做完最后的解说,白慕三抬步向楼上走去。 因为白慕三发现,那抹令自己很不安的危险竟来自刚刚订下雅间的那名白衣男子。 “小的三姑娘,不知四公子可还满意这茶?需不需要小的再去换壶热的?” 屋门四开,透过朦胧的帘纱,白慕三可以看到那个正安坐在桌前品茗的白衣男子。 “茶水倒不需要换了。三姑娘既然来了,不妨共饮一杯,顺便看看彩台下的表演好了。” 茶,一直在火炉上烫着,怎么会凉呢? 眼眸里闪动着如琉璃般的火蔟光芒,白衣男子宛如雕琢过后的轮廓上噙着玩虐之色。 “恭敬不如从命。” 穿过屋中帘纱,白慕三小心端坐在白衣男子的身边。 “依三姑娘看,这最后一位出场的姑娘可会赢?” 茶壶流水,倾倒如注。白衣男子给白慕三满满倒了杯茶。 “赢与不赢,依慕三愚见,只要将才华尽力,便已然赢了。” 香茶是香,但白慕三却不敢轻易下口。 “是么?” 说不上赞同,白衣男子微挑眉梢,不以为然。 “四公子的意思” “在下有个请求,若是下面这位姑娘赢了,就烦劳三姑娘把这位姑娘的卖身契约交给在下吧。” 虽然是请求,但却没有半分请,半点求的意思。 白衣男子似乎只是在通知白慕三这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四公子真是说笑了。今晚可是凰儿姑娘选夫的大日子,如若四公子喜欢,亲自争取就是。只要拿到了凰儿姑娘的绣球,就能” “嘘!” 白衣男子放食指在唇上,示意白慕三消声。 白慕三不解的顺着男子的视线看去。 原来,台下那最后一名等待比试的神秘女子出场了。 71.一曲恸泪,本王就是花魁 没有华丽的服饰,也没有令人惊艳的妆扮。 最后上台的女子,只是白衣一身,黑发长长。 赤裸着脚踝,足铃随着女子的走动叮叮作响。 女子抱着一柄琵琶,但从女子指尖按弦的方式来看,内行人着眼便能看出女子似乎并不擅长弹奏,只是临时抱佛脚现学的罢了。 女子走到彩台中央,坐到事先预备好的高脚椅子上。[ 一甩贴在脸颊上的额前碎发,随性自然。 女子衣袖和发都不扎不束,肆意随着窗口吹进来的风飘逸凌舞。 女子的容貌如画,细长的眉毛,高挑的鼻梁,尖细的下颚,还有一双清澈中染了些妖魅的眼眸,隐隐透着如星河灿烂般的璀璨。 毫无修饰的自然,毫无装扮的清新。 却能时时刻刻定注所有看客的眼眸,一灵一动,美的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不似真人。 四座静寂无声,女子在无声中轻拢琴弦,在琵琶如珠,凝绝幽咽声中,缓缓唱开口: “红灯笼 刚被人点亮 已落满白霜 红衣裳 雕着花的床 陈旧了新娘 容颜是种罪 青春是露水 命薄如纸世人才说美 清晨上了妆 黄昏卸了妆 有谁值得我人老珠黄 水中花怎么能开[ 死一回才能活过来 换一句清白 漩涡和火海 有谁值得我用力去爱 流着眼泪笑 皱着眉头忘 有谁配那句地老天荒 胭脂是红颜脸上的伤” 不知是在感怀身为红尘女子的忧伤,还是在诉说着对命运给予不公对待的反抗,女子唱的很入神,入神到唱着唱着,便流出两行清莹的泪水。 抖颤的歌音楚楚,幽怨婉转,苦涩凄凉。 琵琶的羽弦,弦弦相扣,绝望悲伤。 似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似痛不知所尽,一语便已难忘。 欲语还休的情,纷乱无边的伤,伴着所有虚无空荡的遗恨,在琵琶干净细腻的声调下,兀自感叹着人间无奈长离别,分明有泪,却无处滴落的独自悲戚。 一曲作罢,满堂肃静。 “啪嗒!” “啪嗒!” 似是泪水滴在桌面上的声音,彩台上的女子,闭合眼眸,静静的任着泪水流淌。 指端的琵琶弦语未断,慢慢的,把情绪收场。 无声的静寂,持续的悲伤。 悲伤过后,换来满楼姑娘的低声呜咽。 随后,便是整座胭脂美人楼里所有姑娘放声痛哭的景像。[ 刹那间,女子哭声震天,徜徉在阳河流岸。 吵到了正在抿唇品茶的白衣男子。 也惊傻了还沉溺在女子歌声之中的白慕三。 楼厅内的宾客,有在一旁触景感叹的文人雅客,也有被女人哭声吓跑的懦弱儿郎。 慌乱一团的场面,悸动人心的比试转折,反败为胜的揪心结果。 不知是谁在第一时间内回了神,匆忙的喊了一句“凰儿姑娘,嫁给我吧,我一定会你好的。”然后就不管不顾的向彩台冲去。 “管它招夫还是扔绣球呢!这么让人心情爱怜的女子,当然是谁能抢得到手就是谁的!” “没错!没错!谁抢到就是谁的!” “抢啦!抢啦!不抢的兄弟赶紧让路!给哥们痛快点!” 美人楼的大厅开始混乱起来,厅内的花客争先恐后的抢上花台去夺美人。 而那坐在彩台上的女子在听到这样的话之后,竟很异常的没有睁开眼眸,只是乖乖的,像个被人操控的木偶,等着自己娇小潆弱的身子被这个或是那个陌生的男子夺去。 “该死!” 低声咒骂一句,白衣男子看着那个在彩台上被男子夺来抢去的轻盈身子,不禁心燃怒火。 “不知羞愧的女人,要底要占了多少男人才肯满意?” 愤恨的掌风扫过滚烫的茶壶,茶壶应声而裂,茶水浇在火炉的炭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白慕三站在屋内,仔细看了一圈。 雅阁内,哪里还有白衣男子的影子? 白慕三再望向彩台,果然,那彩台之上,也不见了那个自称凰儿的神秘女子。 72.你到底还想要多少男子 夜深人静,龙裕的守营大帐内,烛光跳动,照着帐内床塌上正在纠缠不清的男人和女子。 “你到底还想要多少个男人?凰凤的女子就这么如狼似虎,需求若渴?” 把女子紧紧压在身下的白衣男子,目光凌厉,对女子的闪躲咄咄紧逼,毫无遮掩的在女子百前暴露出自己属于男人的血气方刚。 “凰儿不知道公子想要说什么。” 死命咬着薄唇来抵御白衣男子的进犯,女子才开口说话,便被男子得了空隙,吻住两片被咬破渗出血迹的唇。[ “呵!你与本皇子都到了这般亲昵的地步,又何需再隐瞒下去?” 放开被吻成红肿的诱人唇瓣,白衣男子添干贴在唇上的血丝,双指在女子身上一点,定住女子想要逃走的身形。 “那公子又何必跟凰儿打哑迷呢?” 被识破了?看来又得受点折磨了。 “呵呵,凰凤的九王爷何时也这般不爽快了?想当初王爷在落水的时候,不是骂轻尘骂的很痛快么?” 想想当初诗晗烟在落水大骂自己的凶狠模样,苒轻尘倒是很想看看,如今再次被自己逮到的诗晗烟是不是还会像那时那般大骂出口。 “轻尘?苒轻尘?你是苒轻尘?” 女子大惊。 毁了!落在这狠毒的小子手里了。 “凰爷说呢?在这龙凉国土之上,还会有第二个苒轻尘么?” 折腾了将近半个晚上,苒轻尘俯身压上塌中女子,柔声浅浅的问。 “那这是你现在的相貌?” 明明不是自己上次在落水见到的那张黑黑的脸啊?女子在心中疑问着。 “一半吧。” 行军打仗,需要刚毅强势的面孔。这是苒轻尘自小就有的想法。 “你准备杀了本王?” 反正都被发现了,冷雨寒也不打算再用别名他姓。 “看心情。” 在冷雨寒身边挤出块地方,苒轻尘把胳膊放进冷雨寒颈下枕着,别一只手则搂上了冷雨寒的腰。[ “苒轻尘,本王什么时候和你这么亲近了?拿开你的手。” 身体被苒轻尘点了穴给定住了,冷雨寒只有靠声音来反抗。 “落水之后,轻尘很想念王爷。” 怀内女子的自然体香充迷在苒轻尘的脑际,像是催动睡眠的药儿,惹得苒轻尘睡意渐起。 “呸!就凭你那句‘速取九王人头,不惜任何代价’?还想念呢,本王会记着你一辈子。做鬼也得诅咒你。” 对于苒轻尘说的话,冷雨寒只当那是一个只能在梦里说的笑话。 可信度百分之负一百。 “轻尘知道漠语妆会守着王爷。” 慢慢蹭上冷雨寒的脖颈,苒轻尘在冷雨寒的耳边寻了个靠着舒服的位置。 “你给本王滚开。不许离本王这么近。你听到没?” 冷雨寒急了,想起了苒陌风,更想起了伤害苒陌风的苒轻尘。 “睡吧,王爷。很晚了。” 冷雨寒的骂声只换来了苒轻尘仿似没听见般的回应,还有软软的淡定。 “本王不睡,除非你离本王远点。听见了没?坏男人!” 冷雨寒再次非常明确的表明抗议态度。 “王爷,什么是禽流感?什么是疯牛病?” 被冷雨寒骂过之后的很长时间里,苒轻尘一直在探索着这个问题。 因为在冷雨寒所骂的那一长串话语之中,苒轻尘唯一明白意思的只有‘猪’这个字。 至于什么‘禽流感’‘疯牛病’‘注水’之类的词汇,苒轻尘还没有探索透。 “呃?” 冷雨寒被苒轻尘问住,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些来自现代社会里的单词。 “早点睡吧。明日轻尘带王爷参观一下我龙凉的边防部署。”[ 似要哄着冷雨寒入睡,苒轻尘在半睡半醒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冷雨寒。 “参观?你有什么目的?” 苒轻尘的手劲儿很轻,轻的冷雨寒有些昏昏的感觉。 冷雨寒再次看了眼已经陷入睡眠中没有任何回应的苒轻尘,想睡又不敢睡,可怜巴巴的苦撑着脑中仅存的那丝清醒。 73.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 九月末的天气,在次日冷雨寒醒来的时候把温差表现到了极致。 冷雨寒动动麻了半夜的手脚,走到营帐门口,一揭帐慕就被帐外吹进的凉风打透了衣裳,哆哆嗦嗦的望着从天而降的细雨如丝如缕。 “都十月份了,怎么还会下雨?” 搓着被雨打湿的衣服,冷雨寒就站在帐门口,看着营帐外面身穿蓑衣,脚穿站靴的兵士在练习对仗。 “教场练兵,风雨不改?值得让人佩服。”[ 冷雨寒赞叹着走回帐内,心里想着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下凰凤的女兵是否也会如龙凉的将士一样,在风雨之中坚强的操练。 “站在帐口吹了那么长时间的风,王爷很热?” 秀气别致的油纸伞很有江南小家碧玉的韵味,苒轻尘甩甩伞面上的雨水走进营帐,单手提着一个用铁烧制而成的壶篮子。 “错!是冷,还有饿。” 很乖的把自己捂在被子里老实回答,此时冷雨寒心中想的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家主人既然开口问了,那就如实回答好了。不然万一主人当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把自己放旁边不理不睬的,大下雨天的,自己上哪折腾温饱去? “哈哈!王爷也乖的时候?下来吃些东西,都是现煮出来的,还热着。” 在帐内的木箱里随意翻出二件男子衣物,苒轻尘又从床塌边沿有火炉的地方拎了一双小码的兵靴递给冷雨寒。 “你的衣服?” 冷雨寒把衣服对着身子比了比,好像大了些尺寸。 “当然。难道王爷想穿女装出去?这满关的军士可都是三月不沾腥荤素男了,王爷若是想体会一下被男人扑到草垛里去的感觉,大可以不穿本皇子的衣服。” 苒轻尘把话说的很直白,直白到冷雨寒边听边翻白眼。 “就你那些小兵?动本王半根汗毛试试?本王拆了他的皮。” 虽然话是这么说了,但冷雨寒还是听话的穿上男装,换上兵靴。 冷雨寒认为,就算不是为了苒轻尘说的那个原因,也应该为了温度多着想一点。 冷雨寒可没那股子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执着。 “吃东西吧。” 苒轻尘把铁篮子放在桌面上,摆出里面的饭菜。 一菜一汤,一双勺子,两双筷子,两只碗。 饭是掺了红、黄两种豆子面的粗粮馒头。[ 冷雨寒用筷子夹起一根青菜在眼前晃了晃,说道:“噢!原来是油菜。你们龙凉的膳食没我们凰凤好啊!” 炒得快接近黑色的整根油菜在冷雨寒的强迫执行下终于进了饿到空瘪的肠胃,冷雨寒难忍的撇撇唇。 “行军打仗,还摆什么脸面?有的吃,就很好。” 坐在冷雨寒的对面,苒轻尘一箸菜一口馒头的咀嚼着,吃的很习惯。 “的确,很好。” 说完这句,冷雨寒没有再说话,苒轻尘也没有再打开话匣子。 餐毕,冷雨寒抻着浑身发软的肌肉,狐疑的眼神在苒轻尘闲散的身影上飘来飘去。 “别猜了,汤里有软食粉。” 轻易就猜出冷雨寒脑袋里在想什么,苒轻尘站在帐帘的地方回首,露出一抹嫣然。 “你给本王下毒?” “这样本皇子的危险能少点。走吧,王爷,随本皇子去参观参观我龙凉的兵阵?” 单手撑起油纸伞,苒轻尘拉起冷雨寒的手,在纸伞下给冷雨寒留了一个不会被雨点滴到的位置。 “本王不要和你站在同一柄伞下!” 甩开苒轻尘的手,冷雨寒别扭的往苒轻尘身旁退了退。 “王爷没得选。” 手臂揽上冷雨寒柔韧十足的腰,苒轻尘贴着冷雨寒的耳垂小声说着:“王爷若是不想暴露身份,最好听本皇子的。” “卑鄙!” 揽在腰间的手臂坚硬如石,牢牢的圈住冷雨寒想要抽离的身子,冷雨寒只得唾弃的在嘴上骂着,听从苒轻尘的建议。 “卑鄙?本皇子倒不介意在夜里与王爷共同来体会一下这个词的含义。轻尘昨晚是不是让王爷失望了?” 一把捉住冷雨寒闻话想要扬起的手用力压住,苒轻尘扔掉纸伞搂住冷雨寒的身子,惩罚般的含住冷雨寒的耳朵,很有分寸的咬磨着。 “放开我,苒轻尘!”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冷雨寒只能面红耳赤的边喊边躲。[ 冷雨寒也不太明白,为何每次在面对苒轻尘的时候,都觉得无以应对,不似和漠语妆、苒陌风等人在一起时那么强势,那么游刃有余。 是性格的关系? 还是命里注定的那种说法? 问世间情为何物? 不过是… 一物降一物? 74.丫头,不准走神 “丫头,不准走神!” 邪恶的加重几分啃咬的力气,苒轻尘如雨水一般清凉的眼神中游走着被无奈挫伤自尊的抽离感,就连向来自信的诱人本事也减少了几许。 “本王哪有走神?不许叫本王丫头!” 使劲推着苒轻尘如磐石般强势的霸道身子,冷雨寒再次开始自己第无数次的无意义反抗。 “那王爷就乖点,免得把轻尘的魂儿给勾出来,王爷得负责消火的。”[ 放开冷雨寒,苒轻尘取了块巾帕去擦被溅上雨点的油纸伞,话中暗有所指。 “苒轻尘,你是种子么?” 本想说的更明白点,但考虑到自己不能太去招惹苒轻尘的形势立场,冷雨寒不得不把话说的很含蓄。 含蓄到苒轻尘根本就未听出弦外之间。 “王爷总是喜欢打哑迷?” “身为男人,每天光想着春种秋收,你很喜欢当农民吗?但是你可要清楚一点,农民种出的是蔬菜,可以吃滴。男人种出来的只会是占着人力、物力还有宇宙空间,并且还会喘气滴废才种类!明白?” 冷雨寒真的很想凿开苒轻尘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哈哈!如果没有男人,王爷又是哪里来的?” 苒轻尘笑了,颤抖的手还在努力保持形像优雅的擦着伞面。 “本王是仅存的那类为数不多的人才,你的明白?” 冷雨寒十分尽职的为苒轻尘解除心中的疑惑,顺带在苒轻尘的心中主动提升下自己膨胀的自信。 “呵呵!伞擦干净了,王爷,请吧。” 同是那把伞,伞下同是那个气质尊贵心思细腻的白衣男子,这一回,冷雨寒倒是乖乖站到伞下,呆在苒轻尘的身边。 随着苒轻尘在守城上转悠了大半个时辰,冷雨寒这才发现,龙凉的守军纪律性极强,龙凉将士的意志力也很顽强。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龙凉所有的士兵都延续了龙凉皇族中好斗、残忍、冷酷、血腥的贵族气性。 近而形成了龙凉军队下手凶狠让人望而胆寒的善战族风。 将士如此嚣张,自然和领军之人的平日灌输息息相关。 抛去国与国之间的立场,冷雨寒还是很赞叹龙凉这些领军打仗的首领的。 光从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士兵们每满二个时辰便会更换交岗口令等,这些小细节就可以看出龙凉将领的军思非常缜密而且谨慎。[ “那是什么?” 站在守城的最高处,冷雨寒朝着营帐驻扎左侧一个由木桩圈起来的大围场转头向着苒轻尘问道。 “那是士兵进行角决的地方!” 被雨水浇湿的围场中央,还有未被冲洗干净的血迹,苒轻尘向冷雨寒靠近了些,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上平静如深水,澜波不起。 “你们自己人也打?那打输了怎么办?” 冷雨寒稍微有点震惊,心中暗叹:敢情这龙凉的人挺狠啊! “是死是伤,听天由命!能够存活在这龙凉大军里的人,都是龙凉最优秀的勇士。” 苒轻尘望向冷雨寒正在注视围场的侧脸,脸色暗了暗,若昙花一现,不待看清已消失不见。 “呵!是么?那四皇子可知你龙凉这些最优秀的勇士是如何处置我凰凤国女兵的么?” 眸色乍冷,冷雨寒看向围场的目光幽幽落在苒轻尘那张淡定的面孔上,冷不防的问。 “略有所闻!” 未有冷雨寒想象中的各种应对神情,苒轻尘只是眼波转了转,如实回着。 “本王不会放过龙裕守城里任何一个活人。” “王爷难道想?” “十天之后,本王定会让这里死尸成堆,血流成河。以祭奠凰凤那些受辱而死的女人们。” 一如苒轻尘的淡漠,冷雨寒说着让苒轻尘瞬间失去镇定的话。 “这是本皇子听过的最不好笑的笑话。” “如果可以,本王也希望那会是个笑话。” 配合着苒轻尘的话势,冷雨寒缓了缓说话的语气,扯出淡淡的笑。 “以王爷现在的能耐?” 连放在汤里的软食粉都识别不出来,还能有多深的本事呢?苒轻尘很好奇这天大的转变。 “呵呵,本王容四皇子下毒,四皇子才下得了。若是本王不愿,就凭四皇子这下毒的伎俩,怕是还难不倒本王。”[ 喝汤的时候,冷雨寒不是没有察觉汤里有古怪。 之所以喝下去,一是因为冷雨寒知道软食粉的毒性不高,苒轻尘下的份量也不多,最严重的后果也就是会无力一个周天,对身体并无太大伤害。 二是因为冷雨寒想看看苒轻尘倒底在玩什么把戏,结果弄了半天,竟是苒轻尘单方面不愿自己给他惹麻烦而已。 “是么?” 欺身上前,苒轻尘把冷雨寒环在自己温暖的怀抱里,就那样不容分说的吻上冷雨寒的唇。 “唔!” 又被苒轻尘给轻薄个正着,冷雨寒现在的心情,完全后悔呐。 “让本皇子再给王爷下一次毒好了。” 苒轻尘柔柔的吻着,轻轻的诉说着,眼眸里的光线明暗,似拢了雨水的丝线,含着难以揭开朦胧与不想舍弃的暧昧。 75.他、他流鼻血了? 围场的方向远远传来了吵闹声,打乱了此时正在雨中酝酿情感的一对壁人儿。 “那边在做什么?” 推开苒轻尘的身体,冷雨寒怀着烦愠用衣袖抹了抹被苒轻尘亲吻过的唇瓣,不解的望着围场上突然喧闹起来的人群。 “角决擂。定期会有抽签的选择,抽中红签的人便要二人一组,在围场里决斗。赢的一方可以获得十两黄金,三日归省假期。” 余光瞥到冷雨寒用衣袖擦唇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苒轻尘认为那个动作很碍眼,看了心里会产生不舒服的感觉。[ “哈哈。真够狠!男人就该狠点才行。打吧,打吧!打死一个少一个。” 此时冷雨寒的心情相当痛快,巴不得围场里的男人多死几个才好。 苒轻尘没有回话,只是暗自在心底给了冷雨寒一个非常适合的评价:这个女人太狠了! 围场上的人声越来越嘈杂,围场上的人影也越来越多。 冷雨寒倾着身子向前探着脑袋使力望向围场。 “那边很热闹?” 在围场的一片起哄声中,冷雨寒似乎看到一件属于女子的衣衫被抛上围场的上空。 是件墨紫色的衣衫,看上去还挺干净的。 “王爷,回去如何?外面太凉了。” 在冷雨寒看到那件女子衣衫的时候,苒轻尘也看到了。 相较于冷雨寒的疑惑,苒轻尘对于那件女子衣衫的来历自然要清楚多了。 “本王想去围场。” 围场里断断续续传来女子深浅不一的喘息声音,冷雨寒瞄了眼那些男人逐渐开始兴奋的表情,多少也猜到围场里正在发生些什么样的龌龊事情。 “不要去!” 断然阻止冷雨寒想要跑下城楼的心思,苒轻尘伸开双臂挡在冷雨寒的面前。 把纸伞可怜的丢在一边。 “如果本王非要去呢?” 围场的中央,那是凰凤国家的女兵,冷雨寒没有办法让自己亲眼看着她们受尽侮辱,含冤而去。 “不许去!”[ 苒轻尘看到冷雨寒眸中的愤怒,也捕捉到冷雨寒身上那抹不同于平时的冷然气血。 “如果我坚持呢?” 悄然向身后挪着步子直到紧贴上守城的楼栏,冷雨寒最后问一次。 栏杆的高度大概在冷雨寒的胸前,只要冷雨寒借着栏杆向下一翻,就是与地面相隔一十二米的城墙高度。 “不要那样做。” 仿佛看穿了冷雨寒的意图,苒轻尘向前侧移一步,在原地摆开站位,像个捕捉猎物的候食者,准备随时向猎物出击。 “是么?” 语带轻挑,冷雨寒在苒轻尘的眼线里迅速一扳栏杆,腾跳而起,下一秒,便是夹着雨点与风的自由落体中了。 “你这个丫头!” 苒轻尘没料到冷雨寒的动作这么快,明明就是中了软食粉的身子,怎么可能还那么有力气? 苒轻尘就是预想错了这一点,才会晚了一步,亲眼看着冷雨寒在自己的眼前坠入地面。 快被冷雨寒磨光耐性了,苒轻尘急急自城楼上鱼跃跳下,在空中搂住冷雨寒急速下落的身子,二人轻巧沾地,只是浑身禁湿,所穿的衣服全被雨水打透。 苒轻尘还好,身为男子,身形暴露一些也是正常。 反观冷雨寒,似乎就有点让苒轻尘胸腔冒烟的样子。 一张被雨水冲唰过后的素颜上是一双乌黑晶亮的眸子,很像深埋地底的黑晶石,即使没有阳光照耀,也可自生光辉,此时正因为从高处急速下落而闪闪发亮。 那两片沾了水滴的唇瓣,如雨后初荷的诱人之感,透着灵润与饱满,等着有心人来采撷。 而那一副玲珑的曲线在湿湿的衣服下就毫无保留的显现,随时皆可溶成勾人心神的美艳风景飞入苒轻尘正在努力控制的视线中。 “好冷!” 身子冻的有些冷,冷雨寒主动将自己凸凹有致的身材挤进苒轻尘的怀,气息不平的紊乱起伏着。 “你个小妖精。” 苒轻尘只觉脑中涌上一股热血,紧接着,便是成股的热流在体内接连翻腾,烧得自己好烫。 而且?[ 苒轻尘试探着摸摸鼻间,居然突然摸到不同如冰凉雨水的一股温热。 “流、流血了?” 苒轻尘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指端。 果然,苒轻尘在看到指尖上被雨水迅速冲掉的红色液体之后,一面急忙拿手袖堵在鼻间,另一面则紧紧把冷雨寒的头压在胸前,坚决不能让这个女人知道这么丢脸的事情。 76.龙凉军营里的‘角决擂\’事件 窝在苒轻尘怀中暖了会,冷雨寒又一次把利用完的苒轻尘甩在一边,独自一人跑向围场。 苒轻尘没有紧跟上去,仅是站在原地,让雨水不停的打在身上,给自己消消高温。 围场里的气氛很高涨,十多个士兵正在大快人心的撕扯着被丢在围场地面上的四名女子的衣服。 女子们都很有傲骨,咬着嘴唇死揪着胸前的衣物,不哼一声的抗拒着士兵们兴奋正浓的蛮力。 在这四名女子的身后,已经有两名衣衫全无的女子被男子压在身下实施暴行中。[ 女子的目光空洞呆滞,看似无神却又不太那么对劲,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 当冷雨寒跑进围场的时候,正好亲眼目睹了这惨无人性的一幕。 “畜生!” 混乱嘈杂的人群中,没有人可以听得到冷雨寒的咒骂。 该做什么的人,还在做什么。 原是咬牙死撑的人,却似乎是撑到极限,衣衫被撕掉几块。 “停手!停手!你们都给我停手。” 人在眼红的时候,可能都会热血沸腾一次。 就如现在的冷雨寒,拼命的挤进围场中间,拼命的拽开那些想去撕烂女人衣服的士兵,拼命的想要保护那些曾经效命给诗晗烟的女子们。 围场里嘈杂的声音渐渐停止了,就连男女之间厚重的喘息声也停止了。 所有的士兵都站在原地,横眉竖眼的打量着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瘦个子男人。 “你是哪营哪队的?跟哪个班首的?” 压在其中一名女子身上的男人从女子身上爬起来,一边系着腰锁,一边大踏着步子向冷雨寒走来。 “呵!跟你说?怕你吓没了魂!” 得了自由的几名男子并没像冷雨寒预想之中的躲在自己身后,而是也像其它的士兵一样,坐在地面上,动也不动的,注视着围场上正在发生的一切。 “哈哈哈!小鬼,在这营帐里值得我老魁怕的,只有咱主帅四皇子一个人。趁你魁哥我心情还好着的时候,快说!你是哪个班队的?” 对着冷雨寒迎头就是一巴掌拍下来,说话的男人老魁是个异常魁梧强壮的男人。身高约十尺,脚能有冷雨寒小腿那么大,肌肉就不用说了,下雨天都能看得出来身形的。 “苒轻尘?哈哈!” 身子不留痕迹的向后飘去,冷雨寒轻松躲过老魁这看似不重的一巴掌。[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直呼我们主帅名讳?想死吗?” 一巴掌没拍到冷雨寒的老魁抖了抖胳膊上的圆块儿形肌肉,面脸凶狠起来。 “你?还没让我死的资格。瞧你那个鹰视狼步的恶劣样子,也不怕丢了苒轻尘的脸?” 瘦小的身体里,是硬挺挺的高傲骨头,冷雨寒神色不屑,言语轻蔑,一点也不担心惹火大石块的后果。 “@#¥%” 在说了一大长串冷雨寒听不懂的龙凉地方语言之后,老魁似发了怒,兄神恶刹的跺着脚步,每走一步,便飞溅起无数脏泞的泥水。 “还敢骂脏话?本王就先教训教训你这狗眼识人烂嘴巴。” 脚底踏地,冷雨寒借力弹跳而起,抬起一掌正招向老魁打去。 老魁是个真正敢打的主儿,见着冷雨寒的掌风照自己面门迎头扑来,居然想以硬碰硬,愣是挥着拳头接着冷雨寒的掌面撞来。 “哼!” 趁着老魁伸出手臂接招的空隙,冷雨寒转身回旋,用的是百蝶追舞的步法,灵巧错过老魁的拳头,钻进老魁的胸前,对着老魁就是狠狠的一巴掌煽了过去。 “啪!”的一声,从未被人打过的老魁实实在在的挨了冷雨寒一巴掌。 “敢打老子?” 被打着的老魁这回是真的被冷雨寒激怒了,穷凶极恶的挥着铁拳扑向冷雨寒。 铁拳狠毒,拳拳带血,顺着士兵围起来的圈子追着冷雨寒使劲儿打,招招尽打冷雨寒空漏之处。 围场很大挤满了喜好斗猎之争的士兵,冷雨寒险躲几招之后,便发现总是一味的躲让不行,必须得掌握战斗的主动权才能赢。 身后拳脚生风,招式凶恶,冷雨寒在瞬间止步转身,面冷眸寒,袖内已藏了冰魄银针,隐隐动了杀机。 就在老魁一拳打在冷雨寒的胸口上时,冷雨寒已悄然将银针打入老魁的脖颈。 那里有一条口径很宽的主动脉血管,只要银针循着血管一入心脏,老魁必死无疑。 “噗!” 冷雨寒摔倒在地面上的那几名女子身边,胸中漾出的血色腥甜,溢了冷雨寒满腔。 “啊!疼!!”[ 紧随着冷雨寒倒在地面上,老魁四肢抽搐蜷着身体,口中不断涌出血水,混着地面的泥水,死像狰狞恐怖。 “魁大死了?魁大死了?” 所有的士兵奇异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不敢置信的相互确认。 “凰、凰爷?” 四名女子中,有一名认出了冷雨寒的样貌,小声问着。 “嗯。” 回的声音不大,冷雨寒用眼神示意女子不要声张。 女子紧张的点点头,把冷雨寒护到自己身后,缓缓站起身。 “你要做什么?” 冷雨寒惊的抓住女子手臂。 “保护凰爷。” 女子看着冷雨寒,并没有出声说话,只是对着口型说道。 女子这句无声之言似乎也被其它的女子看到,其它的几名女子也跟着站起身四面八方的将冷雨寒围在身后,以冷雨寒为中心形成一个小圈。 “本王可没你们想像中那么脆弱。” 吐掉口中残留的血味,冷雨寒挺直身站起来,走出其它女子的保护圈。 77.陪吃!陪喝!陪睡!行了吧 “武!武!武!武!武!” 雄浑深厚的呐喊声自围场整齐的向外散开,所有士兵把包括冷雨寒在内一共七名女子围在中央,尽情吼叫,情绪比之前还要兴奋。 远在围场外的苒轻尘在听到围场内的呐喊声之后,暗在心底说声‘不好’,就直接轻功奔向围场,也顾不得鼻间还有血迹没有擦干。 在围场内,围着冷雨寒等人的圈子越缩越小。 士兵的呐声的频率也愈发快起来。[ “你们要小心,当呐喊声停止的时候,就是我们血拼的开始。” 冷雨寒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到场内的呐声一波接过一波,直至波波相重,混在一起,最后,化成一个‘杀’字的时候,场内陡然肃静。 “杀!” 呼声震天的喊杀之间,围场上所有的士兵突然像豹子遇到吃食一般对着冷雨寒几人猛烈围扑过来。 铺天盖地的人影,全是男人。 冷雨寒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见到过那么多的男人。 更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样亲手杀死那么多的男人。 赤手空拳的与成群的男子拼杀,要多谢诗晗烟身体里的原本能量么? 冷雨寒一手扭断自己面前那名男子的颈骨,只听‘卡嚓’一声骨头的硬响,男子强硬的身子便如河沙一样瘫软下去。 在恢复全部属于诗晗烟的记忆之后,冷雨寒对于诗晗烟本身所修习的这种杀人之法很敬佩。 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直取他人要害一击即中的有效制敌之法,精准度极度。 在诗晗烟的记忆里,凡是诗晗烟想取走的人头就从来都没有多留一秒钟过。 至于诗晗烟到底是在哪里学习的这种杀人狠招,在诗晗烟的记忆里并没有很清楚的交待,所以冷雨寒也就一知半解的随手拿着,随方便用着。 倒在冷雨寒身后的尸体已多达三十具,冷雨寒在男人泛滥的士兵队伍圈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至于其它女子的战况如何冷雨寒是没有时间去观注和分析的。 冷雨寒只是模糊觉得那几名女子的武功应该不错,因为在冷雨寒的身后一直都是传来男子可怜凄惨的叫声,从未有一句女子的痛楚声传进冷雨寒的耳朵里。 七名女子,就是用那样不输于男儿的坚强在围场里浴血拼杀着。 守城里的兵士都听到围场里传出不同于寻常作乐的叫感声,慌忙跑出自己的营帐,将整个围场包的严严实实,而且人数在不停的增多,一层又一层。 用冷雨寒的角度在看的话,这场面很像端午节用来解救屈原的粽子,而自己随同身边的这六名女子就很像粽子里的大枣,或者葡萄干?[ 反正是被围场上如大米一样多的雄性动物给包围着。 照这样下去的话,冷雨寒初步认定,自己一定会战死在这块不出名也不出绯闻的小地方上。 “这个女人,身手长进了?” 停在围场的柱桩之上,苒轻尘看着围场中央徒手拧断士兵颈骨的冷雨寒,苒轻尘的心底泛起阵阵说不出来的感觉。 是心疼?还是惋惜? 直觉上,苒轻尘并不希望那个曾大声哭着骂自己的女子会变成如眼前这般心狠手辣。 可是在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之后,又有谁还可以保持着那份来自灵魂深处的单纯与平凡呢? “女人,不要让本皇子后悔今天救了你。” 飞身奔向还在围场中努力取人性命的女子,苒轻尘在空中连续踩着兵士的肩或者头顶,如雁鸟翩飞般几处起落,才停在冷雨寒的面前。 “才来?” 冷雨寒在见到苒轻尘的第一时间内,反馈给苒轻尘一句带有质责的问候。 “杀了本皇子那么多人也不说声对不起?” 不由分说的搂住冷雨寒的腰,苒轻尘再次飞身而起,于空中几个停落又折回原来所在的木桩上。 “放了那些女人。” “那王爷陪轻尘一夜。” “你威胁我?” 围场上的人越多,对那几名手无寸铁就女子就越不利,聪明如苒轻尘,怎会看不出这个形势? “王爷可以不受威胁。” 除了此时正站在身侧的这个女人,其它任何女人对于苒轻尘来讲,都是蝼蚁一样的存在,不需要太费思量。 “你!” 冷雨寒知道苒轻尘算准了自己会妥协。 “陪?还是不陪?”[ 只是短短几个字,苒轻尘却把‘威胁’这个词诠释的很深入骨髓。 “本王会记上这笔帐的。” 手中的冰魄银针再次甩出,又是几名男人在那几个女子的身边倒下,冷雨寒决定受协。 “王爷何意?” 苒轻尘非要冷雨寒亲自说出口不可,毕竟这种征服女人的感觉令苒轻尘很舒服。 “陪吃、陪喝、陪睡!行了吧?” “心甘情愿?” 苒轻尘发现冷雨寒故意生气的模样很可爱。 “完全心甘情愿!” “嗯。那王爷在这乖乖呆着。” 一直阴沉着的面孔终于露出点笑意,苒轻尘飞身跳下柱桩,直朝着那六名女子奔去。 78.苒轻尘,你这个色狼 “骗子!” 营帐里,冷雨寒气得想宰了苒轻尘。 为什么冷雨寒会这样说呢? 原因出在苒轻尘救回那六名女子的过程上。 冷雨寒本以为苒轻尘会惩戒他那些道德败坏的属下着。[ 没想到苒轻尘只是把那六名女子全部带到柱桩之上后,随随便便说了一句,‘本皇子今晚要夜驭七人。你们可有意见?’ 那些士兵当然就先是哗然,再是无声,然后就是没有意见,就算真的有,谁敢说出来? 于是,就全都乖乖各找各位,各回自己的帐铺去了。 这么严重的事情居然就被染轻尘这么狗血的解决了? 而且,还骗走了冷雨寒的承诺。 “把药吃了吧?” 走进营账里的苒轻尘扔给冷雨寒一个瓷瓶子,白色的,上面刻着很好看的爬藤花纹。 “又是迷药?” 很瞧不起的瞥了苒轻尘两眼,冷雨寒没有半点想吃的意思。 “呵!在王爷眼里,轻尘的魅力就那么差?想找个女人还得用迷药?” 苒轻尘搬了木凳,坐到冷雨寒面前,心中有些上火。 “就你这样,会有女人喜欢?天下的女人都傻掉了?” 一本正经的问,冷雨寒也很想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 “不要这么直白的挑衅轻尘对王爷的容忍!” 上火上到家了,苒轻尘扣住冷雨寒的下巴,狠狠威胁。 “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别说不过就威胁!” 拍掉苒轻尘钳制的手,冷雨寒直往床塌里面退了退,揉揉痛痛的下巴。 “在王爷的眼里,轻尘就那么没吸引力?” “反正对本王是没什么吸引力!可能本王遇到的美男子太多了?”[ 冷雨寒非常诚实的回答,根本就没看到苒轻尘在瞬间阴沉起来的面容。 “轻尘与漠语妆,哪个比较中王爷的意?” “当然是语妆了。” 继续沉浸在诚实的回答中,冷雨寒毫无顾及的回着。 “那轻尘与陌风弟弟呢?” “本王与陌风是结发妻夫,自然是陌风重要啊!” 冷雨寒耸耸肩膀,觉得苒轻尘问了一个本来就没得比的问题。 “呵!当初就不该留他一命。” 被冷雨寒挫的不轻,苒轻尘现在的心情很受伤。 “嗯?你还想做什么?” 一听到关于苒陌风的事情,冷雨寒来了精神。 “哼!” 苒轻尘不答,只是打开瓷瓶,倒出里面的药丸送到冷雨寒的面前。 “本王不吃!” 坚定的拒绝,冷雨寒可不想再被苒轻尘给迷倒一次。 “魁子那一拳下了死力,如果王爷不想患上血咳之症,最好把药吃了。” 没有冷雨寒想象中的强硬,苒轻尘把药丸向前递了递。 “血咳?难怪本王总感觉胸腔里闷闷的。” 用手敲敲胸口,冷雨寒的确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谢谢!” 把药咽下喉咙,冷雨寒有些怪异的瞄了眼苒轻尘,心中暗想苒轻尘何时这么好心了。 “不用谢。若是伤到了身子,晚上还怎么陪轻尘?”[ 冷言冷语,苒轻尘说完便起身离开了营帐,留下冷雨寒一个人在塌上惊愕不已。 “苒轻尘,你这个色狼!” 冷雨寒在帐内大声喊着,声音之大,连相邻的五处驻营全都听到。 79.庆幸吧,你遇到的是本殿下 “殿下,您打算如何处置这几个女人?” 远离营帐的木制搭棚里,身穿三品官服的中年男子小声问向身旁面色冷肃的白衣男子。 “可查到她们的底细?” 白衣男子只是用余光扫了扫此时正坐在棚里干草堆上的六名女子,沉声问着。 “回殿下,只是查到她们曾在凰女军中担当过少将职位,后因凰女军统帅被凰凤女皇调换而落了职,现在只是无名的阵前步兵。”[ “喔?原来这些人都是凰王的旧部。” 眸内精光乍现,白衣男子冷眼端瞧着那几名即使衣衫不整犹厉气尚存的女子。 倒还真有几分那女人的气质! “殿下,您打算如何处置这几名女子?” 中年男子面色严紧,神色似乎有些慌张。 “依慕大人的意思?” “回殿下,围场之事,各营皆有所传。这几名女子夺我兵士几百人,不可留啊!” “兵士的意思呢?” “各营皆有请愿书呈交文部,希望殿下勿要以色为先,盼杀之。” 中年男子说话之时很小心措词,生怕说错了言语,得罪了眼前主帅。 “明日午时,围场斩首示众。” “那殿下下午之言可还作数?” “当然!洗干净,送去主营。” 没有过多的言语,白衣男子只是冷淡吩咐。 “可是殿下,这几名女子身手不错,老臣唯恐她们会对殿下不利啊?” “哼!就凭她们?” 姿颜染上几许怒色,白衣男子顿了顿,拂袖而去。 “三殿下,这可怎么办呐?” 在白衣男子离开之后,中年男子转身对着木棚之后走出来的华服男子询问。[ “螳螂捕蚕,黄雀在后。若是能生擒到那个人,本殿下可就立下大功了。慕如枫,你好好替本殿下看着,听到了没?” 华服男子用力推了推恭敬而立的中年男子,嚣张说道。 “是,三殿下。” 稳住身形,慕如枫垂首回道。 雨声如麻,润育万物,直到晚膳过后仍未停歇。 营帐里虽有火炉暖着,却依然有冷气从帐底窜进来。 “好冷!” 冷雨寒抖了抖被冻僵的手臂,怕冷的缩回棉被里。 “王爷这么早就入眠了?莫非对轻尘有些迫不及待了?” 棉被里猛然多出一个人来,伸手搂住了冷雨寒冰得发抖的身子。 “走开啦!你!” 搂着自己的身子很暖,暖得冷雨寒几乎动摇了意志,冷雨寒软软的推攘着苒轻尘温热的身体,却又情不自禁的依偎着。 “淋雨受寒了?没喝暖体的姜汤吗?” 怀抱里的体温明显是滚烫的,苒轻尘搂着冷雨寒发烧的身体,燃起热火的心被快速浇熄一半。 “讨、讨厌姜的味道。” 反抗的动作变少,冷雨寒在苒轻尘的怀里意识逐渐走向迷蒙。 “这么大了还挑食?” 苒轻尘闻看,低头看了看怀中死死搂住自己的女子,脸色不是很好看。 “丫头,你是当真不把本殿下的话放进耳朵里啊?” 眯起眸眼,苒轻尘解开冷雨寒衣衫上的布扣,开始给冷雨寒褪衣。 衣质属棉,略沾汗水便会显得黏稠,粘在皮肤上会影响汗水的散去。 “非、非礼!”[ 迷失意识的人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挣扎着去推苒轻尘的手,力道却软如柳絮。 “非礼?那就让王爷尝尝什么是非礼的味道?” 一只手擒住冷雨寒不听话的身子,苒轻尘一把掉冷雨寒被汗水打湿的衣衫,只剩下一件粉色肚兜遮着冷雨寒曼妙婀娜的身体。 第一眼看到冷雨寒身上穿的肚兜,苒轻尘停了停视线。 冷雨寒身上穿的这种暴露的肚兜是勾栏院里特有的,前胸后背里只用了一根细长的棉带系着。 若是在平常女子身上穿着,便会随着女子的身形摇摆,把女子美妙的身姿形态若隐若现的展现在看客眼前。 “呵!这丫头!平时就是这么穿给漠语妆看的?” 莫名的吃起干醋,苒轻尘暂时压下内心的妒忌之火,转过眼神,在摸索中扯掉棉带,又在摸索中把备好的干衣替冷雨寒套上。 “庆幸吧,小妖精!你遇到的人是本殿下!” 体内燃起的炽热在刚刚给冷雨寒换衣的时候烧到极致,苒轻尘抚着冷雨寒因发烧而红彤的面颊,痴痴看着。 “轻、轻尘?好冷。” 塌上的女子不乖的扭了扭身子,额上冒出香汗淋淋。 “呵呵!胆敢叫本王的名字?” 好笑的轻声问着,苒轻尘难得露出笑容。 认识诗晗烟这么久以来,苒轻尘还是头一次听到诗晗烟用爱呢的语气叫着自己的名字。 若是在平时相见,那都是仇人相见时发自肺腑的呼喊。 “唉!你这个丫头,似乎很愁人啊!” 持续的笑容在苒轻尘的心底泛滥,冷雨寒只用一句话,便挑逗起苒轻尘一颗封印了十几年的心。 “嗯…嗯…” 苒轻尘的问话只换来两声低如蚊蝇的回应,女子拽着苒轻尘的衣袖,不肯松手。 “丫头,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在清醒的时候叫出本王的名字。” 低首在冷雨寒的唇上轻轻一吻,苒轻尘含着惋惜的话里有不舍,也有无奈。 80.本皇子想要那个女人平安 “启禀殿下,侍寝之人送到。” 帐外,传来贴身守卫的通报。 “送进来。” 掩好冷雨寒的被角,苒轻尘端坐在塌上说道。 “是!”[ 传报音落,随之而来的,是六名被裹在棉被中的净衣女人,还有一床长有七尺的木塌。 净衣女人们被士兵接连放到木榻上,一个挨一个,排列的很整齐。 守卫们在安置好一切之后识相离开。 “你们都是王爷的旧部?” 脱下被冷雨寒拽住的外衣,苒轻尘踱步到木塌前,说出一句让六名女子同时变了神情的话语。 “为何会被捉来?莫非是想以身犯险,摸清龙凉守军的排布?” 依照暗查的信息,这几名曾经担任过少将职位的女子都应该是武功不凡,警惕性不差的人,怎么可能被守兵捉来?除非是她们自愿的。 苒轻尘在得到暗查结果时,就已经猜出了这个可能。 “四殿下既已知晓个中缘由,又何必再问?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硬气不改,其中一名女子挺直身骨回道。 “呵!杀了你们还不容易?不过本殿下还不想那么做。” “那四殿下想要怎么样?” “本殿下要你们保她周全!” 眼眸朝床塌上的人儿瞥去,苒轻尘缓缓说出条件。 “保护凰爷?” 凰凤与龙凉向来不和,就连凰王与龙凉的姻亲也是空有其名,为何龙凉要放过凰王?女子们困惑了。 “不错!围场上的事情,你们觉得能这么轻易就了结了?七个女人杀了龙凉守军将近四百余人。此事若传出去,龙凉的军威何在?” 不介意多费些口舌,苒轻尘实言相告。 “那又如何?”[ 女子们挑眉,傲气昂然。 “自然是临场处斩,还有比这更好的方法?” “你想杀凰爷?” “杀不杀得成,就看你们的表现了。衣柜里有现成的军衣,想明白了就自己换上。” 说完最后一句暗有所指的话,苒轻尘望着塌上发烧的女人,很不舍。 但也没有办法,不是么? 若想救那个女人,最好的一条路,就是远离。 “但愿四殿下不是口出妄语之人!” 其中一名女子似是听出弦外之音,裹着身子去取衣柜里的衣服,套在身上。 “保护好王爷。否则你们谁也逃不出这里。这是本殿下给你们的忠告!” 最后看了一眼冷雨寒,苒轻尘抬起步子,走出营帐。 “谢四殿下手里留情!” 换好一切衣装之后,几名身影在暗夜里几经转折躲过守军的岗卫,消失在守军的营防里。 81.苒轻尘把我卖了? “泠绾,跟上去看看。” 炉火飘摇,一如苒轻尘的心境摇曳不定。 异常的烦乱,苒轻尘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不然,为何自己的心总会隐隐感到不安? “是,爷!” 苒轻尘的面前,悄然出现一名黑衣少年。[ 少年年龄不大,约有十六。五官清晰,俊朗端正,虽还未到沉稳成熟的岁月,却已然把情绪内敛,谦顺和睦,一副少势老成的成熟模样。 少年在接到苒轻尘的指示后,快步退出营帐。 一刻钟之后,少年重新出现在帐内,眉目紧锁,只言不发。 “如何?” 尚未抬眸就已经察觉到凝重的气息,苒轻尘合好书页,问道。 “事情恐怕未如爷所愿。” 靠近苒轻尘,少年把适才所亲眼见到的事情讲述给苒轻尘。 原来那六名女子掺扶着发烧的冷雨寒离开营帐之后,本是直奔城门而去。 不料想在快要到达城门的时候,遇到了大批龙凉守兵。 碍于冷雨寒的身体状况,那六名女子边闯边防,最终寡不敌众,以一死五伤的结果被守兵伏获。 “谁是领将?” 不安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苒轻尘没有忽略这个很关键的问题。 “回爷,是三殿下。” “三皇哥?好你个慕如枫!” 不用猜,苒轻尘也知道是谁在背后做的把戏。 “那个女人现在何处?” 若是被三皇哥抓到了,那个女人还能全身而退?苒轻尘的答案是否定的。 “回爷,被三殿下喂了承欢散,带去围场了。” “去围场!”[ 没有一秒钟的延迟,苒轻尘在赶去围场的路上心急如焚。 一路被拖拖扯扯,冷雨寒被烧到昏迷不醒的意识在雨丝的拍打下慢慢开始有些清醒。 “好、好痛。” 不知身在哪里,冷雨寒只听到耳边传来无尽的乱吼乱叫的男人声音。 “苒轻尘?” 眼睛很疼也很痛,才刚刚睁开一条缝,冷雨寒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 无数的火把像一条巨大的火龙连绵不绝的出现在冷雨寒的眼帘里,嚣张张狂的男人们成群结队的围在自己身侧,而自己,此时正被一个男人甲扛在肩膀上,很像过年时需要被买回家的年货猪大腿。 还时不时的会有各种类型的咸猪手抓向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 “苒轻尘把我给卖了?” 一时半会,冷雨寒被突然萌生的想法给吓着了。 狠狠甩了甩头,冷雨寒努力让自己变的清醒些。 在清醒过后,冷雨寒只好无比受伤的承认,苒轻尘真的把自己给卖了。 胃里的酸水翻江倒海的涌动着,冷雨寒看好时机准备打出冰魄银针的时候才发现身体四处都使不上力气。体内还总是热热的,空荡荡的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似的那种感觉。 “鬼上身了?” 冷雨寒刚刚才在脑中这样子想着,下一刻,就被扛着自己的男人用力一抛,重重的摔在围场地面上。 与冷雨寒一起被摔在地面上的还有其它五名女子。 冷雨寒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五名女子不正是苒轻尘在围场救下的那几个女子吗? 82.凰爷,小心! “你们?” 冷雨寒吃惊的捂住唇,隐下话语。 “凰爷放心,吾等必以死保护凰爷!” 五名女子忍着伤口处传来的剧痛挪到冷雨寒的身边,把冷雨寒护在中央。 “哈哈哈哈!美人们,尔等放心。我龙凉三殿下乃是有名的爱花之人,怎么能忍心让你们死呢?本殿下一定会让美人们舒舒服服好好享受滴。”[ 男人里挤出一名华服男子,样貌虽不错,但是笑容很恶劣,色眯眯的眼神在五名女子的胸前溜来溜去,最后定在冷雨寒的身上。 “呀!美人,本殿下就看好你了。不愧是四弟带回来的好货色,清新清新呐!” 华服男子盯着冷雨寒的胸口,添添舌头,那模样,要多油腻有多油腻。 “呵!如果是你,本王倒宁愿选苒轻尘。” 这是冷雨寒第二次看到别人在自己的面前流下哈喇子,好笑的是,冷雨寒还能拿面前的男子和苒轻尘来做比较。 “美人你说什么?” 冷雨寒的话被华服男子听到了,华服男子低着身子,小步走向前。 在承欢散的药效还没发作之前,华服男子可不想做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的人肉靶子。 “说你不如苒轻尘,嗯~” 不自觉得哼出声,冷雨寒急忙捂住口,身子里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又出现了。 “嘿嘿,小美人,再哼几声给本殿下听听嘛。本殿下听得快酥掉骨头了哦。” 明显松了口气,华服男子在听到冷雨寒那一句嗯哼出口之后,笑得无比欢心。 “怎么回事?” 冷雨寒看向身边的五名女子,才发现那五名女子的脸色都很红,红的不正常。 “凰、凰爷,我们被下了承欢散。” 女子们此时正咬着自己的手臂来保持清醒。 鲜血,染红了女子们的手臂,也染红了女子们的唇。 “乖乖们,从了三爷吧,这承欢散的药力可比普通的勾栏货色猛上十倍,如果不及时与男人同塌,可是会七巧燥热暴血而亡呦!” “哈哈哈!”[ 华服男子的话语引起了站在围场上所有男人的共鸣与哄笑。 一只只摸向女子们身肢的手蜂拥而来,女子们只得不停的向包围退缩。 女子步步紧退,男人们沾满雨水与泥土的脏手寸寸跟进。 “临死本王也得抓几个垫背的!” 眸色一横,冷雨寒用力甩出掌心的冰魄银针。 “扑、扑”几声,银针少了平时的凌厉,险些失去精准,擦边打入迎在最前面那几名士兵的脖颈,游走在士兵的血脉之中。 “三、三爷?” 被银针打中的士兵不可置信的望着冷雨寒,口中的话语还没说全就被后面的士兵给踩倒在地上,踏于脚下。 “哼!死在本王的手里,瞑目吧!” 再一甩手,又是几枚银针打出,冷雨寒在所有人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又打中五人。 如同海底细小的尘沙,被打中的五名男子又次被其它男人的踩踏给吞噬。 围场很大,男人很多。 如豹子狩猎,群起而攻。 只需一小会,男人便把围场中央的女子逼到无法躲避的地步。 “美人,跟爷走啊。” 士兵们五十成群,把女子扯开,有的压臂,有的按腿,有的七手八脚的撕去衣衫。 冷雨寒无力的看着发生在眼前这一幕幕凌乱不堪的景象,胸口堵满酸涩。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若不是害怕自己手里的冰魄银针,恐怕自己马上就会被男人压在身下了吧。 冷雨寒环顾四周,到处是男人放荡的发泄声和女人深浅不一的低喘声。 围场上一共六名女子,如今只余下冷雨寒一人尚保全身。 那最后一名被拽扯离开的女子,明明已被男人们捉住手腕,压在身下,却依然把视线抛向冷雨寒所在的地方,唇瓣一张一合,分明是在说着‘凰爷,人多,要小心!’这几个字。[ 83.本王怕跟着三皇哥没前途 “美人,我是你三皇哥呀!美人可还记得,四年前的姻亲宴上,三皇哥还摸过美人的手哩!哎哟,那把三皇哥的魂儿给勾得呀,成天就惦记着你了。” 华服男子盯着冷雨寒的手袖,想上前又惧怕银针的威力,只好软磨起来,过过嘴瘾。 “呵!三皇哥?” 手中只剩下最后五根银针,冷雨寒仔细回想了下,才想起被埋藏已久的记忆。 “哼!兄弟之妻怎可戏?三皇哥莫非忘了本王是陌风的妻?”[ 抛去乱遭遭的人际关系,冷雨寒很清楚的明白只要自己手里的银针一出,这些胆小如鼠的男人就会拼了命的扑上来。 “哈哈哈!七皇弟?谁不知道七皇弟从小就不得父王宠爱,美人你就算是把他当成神仙供着,他不也是个成不了气候的懦夫?跟着七皇弟没富贵滴!不如美人你从了三皇哥吧,三皇哥保你一生荣华锦食,好不好?” 华服男子在心里还是藏些小心眼的,只要一直这么拖着,拖到承欢散的药效发作,那美人就不攻自破了,嘿嘿! “本王从来不缺银子,最重要的是,本王怕跟着三皇哥没前途。” 胸中又是一波热浪席卷,冷雨寒警惕的瞄向身侧。 到处都是没有沾到荤腥的饥渴男人,一个男人从女子身上离开,立刻就会有另一个男人扑上来。 冷雨寒根本无处可逃。 “啥叫前途?丰食美膳那就是前途,金银财宝那就是前途。父皇对三皇哥的厚爱,那就是绝对的前途。” 金怀四两的拍着胸膛,华服男子趾高气昂显摆起来。 “可是本王不想在这么脏的地方,三皇哥若是真想和本王好,就把本王带离这个脏透的地方如何?” 危光在冷雨寒映出笑意的眸中闪过,冷雨寒向华服男子招招手,身形瘫软不支,跌倒在地。 “吼吼吼!” 见此状况,围住冷雨寒的男人全都在瞬间兴奋,哄然呐喊。 “吼什么吼!给三爷滚一边去,这女人是三爷我的。三爷都还没碰瞎着个什么劲儿?” 华服男子向前靠了几步,推开挤在冷雨寒面前男人,独自嚷嚷着。 “三皇哥,快来嘛。” 流云雨下美人肩,别有姿容一洞天。 冷雨寒如花苞般引人欲涎的身子紧紧贴着地面,半褪衣衫的露出嫩白香肩,借着雨丝如缕的光滑,润起皎皎雾晕,娇媚羞怯中又含着如精灵般妖冶出尘的空灵之感。 “哎呦,美人啊!再叫一句听听,三皇哥喜欢。”[ 再无任何迟疑,华服男子快步朝冷雨寒走来。 “三皇哥,这里人多,本王见不得羞,抱晗烟去三皇哥的床塌好不好嘛。” 身子虚若无骨,冷雨寒咬着唇角攀上华服男子的身子,极尽柔顺的求着。 “好好好。只要美人肯乖乖听话,要三皇哥去哪里,三皇哥就去哪里。” 一手摸上冷雨寒裸露在外的香肩,一手探进冷雨寒的内襟痛快的解起馋来,华服男子只在乎怀里的温香暖玉,丝毫没有注意到银白色的光华一闪,抵上自己的脖颈。 84.来找本王吧,本王再也不逞强了 “苒笑宁,拿开你的脏手。否则,本王可不敢保证本王手上的这根银针是否会刺入你的心脏!” 地面上的雨水湿湿漉漉,多少替冷雨寒减轻了体内燥热,冷雨寒单臂勾住华服男子,贴在男子耳边低语。 在其它男子看来,那正是男女亲热的标迹。 “你、你想干什么?” 苒笑宁哆嗦的松开探进冷雨寒内衫的手,打着轻颤问。[ “放本王与那五名女子离开!” “这、这、这么多人正在兴头上…” 苒笑宁一不小心把话溜出口,换来冷雨寒一记凶狠眼色。 “苒笑宁,不想活命的话,本王就与你同归于尽!你大可看看,是他们的拳脚快,还是本王的冰魄银针快!” 针尖刺入皮肤,渗出薄薄一层血珠,疼得苒笑宁急忙咧嘴。 “放!放!放!” “还不下令放人?” 擒住苒笑宁双肩强迫苒笑宁站起身,冷雨寒一手扣在苒笑宁的锁骨处,一手抓住苒笑宁的手袖,退到离围场稍远的地方冷声说道。 “好!好!你们这帮兔崽子!都给本殿下停手,都给本殿下停手!” 苒笑宁心里有气发不出来,大声喊着。 围场内的消糜之间陡然停止,所有的男人们都瞅向苒笑宁。 “快点让他们放人!” 手上力气加深,针尖又深入一些,血珠再次渗出皮肉,冷雨寒对苒笑宁决无半点留情之处。 “好好好!” 连着说了三声,苒笑宁是怕了这个女人了。 明明是服食承欢散最多的一个女人,到最后竟成了最清醒的那一个。 “让你们放人你们听到了没有?你们要是不听,本殿下明天就贬你们的职,罢你们的官,把你们全部送到凶兽斗的猎场里去!” 苒笑宁放开喉咙大喊,直到喊破了嗓子,围场里的男人才开始有所行动。 在最后一轮的虐行结束之后,男人们拖着软在地面上不知生死的女子肢体,丢到围场的大门之外。[ 冷雨寒望着围场大门处慢慢起身跌跌撞撞想要前行的五名女子,心里总算松快一点。 还好,都还活着。 就是不知道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等到所有女子全部退到冷雨寒身边,冷雨寒勒紧苒笑宁,“让所有士兵退回营帐!” “是!是!” 在苒笑宁的奋力呼喊下,围场里的士兵才缓缓散去。 “既然胁迫了,就胁迫到底好了。” 望着面色泛红,药力明显未过的其它五名女子,冷雨寒手腕用力扭上苒笑宁的手肘。 伴着‘卡嚓’的声音从苒笑宁的肘骨处发出来,苒笑宁疼的就地蹲下。 “这是给三皇哥欺辱本王的教训。” 又是‘卡嚓’的声音从苒笑宁的肘骨处发出来,苒笑宁的另一只手肘骨也被冷雨寒也扭折。 “送我们出守城!” 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冷雨寒一脚踹在苒笑宁的身上,踢得苒笑宁龇牙咧嘴。 倒在地上竟然昏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 又踹了一脚昏死过去的苒笑宁,冷雨寒拔下腰带上的嵌扣取出凰女军里的信号弹,用掉最后的力气拉开绳环,将手中的发射信号扔向头顶那片高空。 冷雨寒看着七彩的烟火在雨夜中散开美丽的烟花,脑中思绪涣散,眸里漆黑一片。 “语妆、陌风,来找本王吧。本王再也不和你们吵架了,本王、本王、再也不逞强了…” “丫头!” 当所有的争斗结束,一身飘逸的白衣男子才姗姗来迟,接住冷雨寒摇摇欲坠的身子。 “苒轻尘?你、你、你这只猪可以来的再晚点。” 眼中的焦距没办法对的精准,冷雨寒闻到了苒轻尘身上特有的那股味道。[ 说不出来有多香,淡淡的,像尘土的味道。 “我来晚了,丫头。” 千言万语,还有用么? 白衣男子心疼的把冷雨寒紧紧搂在怀里,无限怜惜。 “本王不会怪你的,因为你是只注了水的猪嘛!本王怎么会和一只猪计较咧?” 承欢散的药效再一次发作,冷雨寒贴了白衣男子温暖的胸膛,身体有些发烫。 “是谁?” 怀中的女人衣扣全开,露出被雨水浇打着的莹润肌肤。 女子的胸口上胀红起来几道指痕,明显是被人侵辱过后的瘀伤。 脱下外衫套在冷雨寒的身上,白衣男子眸色清厉,扫过其它五名女子,冷冷问道。 女子们没有说话,软着身子坐在地上,迷蒙的眼神如雾瞅向昏倒在地上的华服男子。 “三皇哥?” 眉额微蹙,墨眸生寒。 冷澈如夜,静如冰潭。 危险的气息明静且清淡,如烟丝缕缕,轻飘飘的围拢在白衣男子的四周,幽冷不散。 85.语妆,你听我说 “停下!” 凰凤的守城门外,冷气刹然的美艳男子怀里搂着一只藏起脑袋看不出模样的白绒绒小动物,骑在一匹高大的枣色红骢马上,傲睨着与自己迎面而来的马车向身后挥挥手,止住身后还要继续前行的十五名白衣少年和另外一名相貌俊朗尊贵非凡的素衫男子。 “苒轻尘?” 凤眸流转,湖波轻动,涟涟泛起微痕。 美艳男子面色渐寒,清漠满身。[ 马车奔弛,从龙凉的守城入口而出,直奔凰凤的守城大门。 车速很急,策马的鞭子已甩得脱了绳线。 两匹奋力奔跑的马儿身上布满被马鞭抽出的血口,在剧烈的运动中,不断渗出血迹。 “少主,要不要属下去拦住马车?” 美艳男子的身后,为首的白衣少年倾身向前俯首询问。 “不必那么费事!红儿?辛苦你了。” 美艳男子扬起一抹轻笑,抚着怀里的一团白,冷不丁的揪起那团白的耳朵,用力儿掐着。 “嗷!” 白白的耳朵无辜被掐着,一定很疼。 仰起绒绒的小脑袋,小动物的呼喊声与耳朵被掐的时间同步,瞬间,吼的嘶力竭底。 呼声凄厉,若鬼哭魂嚎,那是只有英勇骁狠的野狼才会吼出的震肺之音。 只一声,便惊得人心慌肉跳,惊的对面马匹脱缰而逃。 马车颠斗,策马的白衣男子似乎也未料到会有这一幕出现。 在马车翻倒的前一秒迅速钻入车内,抱着车上意识昏迷的女子破窗跳出,躲过与马车一同三百六十度转体的高难度动作。 轰得一声,马车撞上守城之间的过道界牌,破个粉碎。 车身尽毁,露出车箱内五名衣衫残破肌肤赤红的女人。 “女人?” 惊愕的眼神四处皆是,刚刚才落稳心态的人又被惊了一次。 “丫头?丫头?”[ 破窗跳出的白衣男子在地上接连滚了两圈也稳住身形,狼狈不堪的从雨水中爬起来,也顾不得身上的脏污,赶紧查看自己怀里的女子是否安好。 “嗯~好热~” 嘤哼声起,含着点点被保护不周的委屈,点点被凉水打透的愤怒,还有点点想要抓到什么却无法得逞的哀怨。 “嗷?” 怀里的小动物耳尖的探出头来,在听到女子的声音之后立马跳出美艳男子的怀抱,向女子跑去。 “烟儿?驾!” 心下一紧,美艳男子勒起缰绳,驭马奔向白衣男子。 “嗷?嗷?” 小动物一见到被白衣男子护在怀里的女子就亲呢的扑上去,使劲儿拽扯着女子本就被撕烂的裙尾。 “嗯~小红妞?你怎么来了?语妆是不是也来了?” 身子软的像块棉花糖踩在云朵里,心里身体里都用不出力气,女子稍稍有点清醒的视线好像看到了那个正驾马冲过来的身影。 “嗷!嗷!” 小动物仿佛不是很喜欢苒轻尘,总是拽着女子的裙尾向后拉,非得把女子拽出白衣男子的怀抱不可。 “乖,他不是非常坏的人。只是有一些坏的人。妞儿乖啦,不要拽本王的衣服啦。” 意识真的清醒不少,冷雨寒试图扯回快被小动物拽掉的衣服。 “苒、轻、尘!” 马蹄声住,美艳男子飞身下马。 看着被白衣男搂在怀里衣衫不整的冷雨寒,美艳男子只觉胸口忽然涌出一阵难以消磨的窒息之感。 “你对烟儿做了什么?” 软刃怒鸣,转刻架在白衣男子颈上,美艳男子墨眸染红,血色戾气油然而生。 “语、语妆?我、我、我好想~” 迫不及待的逃离苒轻尘的怀抱,冷雨寒左摇右晃的努力朝漠语妆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面孔走去。[ 清醒的意识快要混乱不支,冷雨寒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渴望漠语妆的出现过。 漠语妆是自己的救星?为什么每次自己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都会遇到漠语妆哩? “烟儿?你、你、” 扶住冷雨寒虚软轻柔的身子,漠语妆眸内血色全被难以消去的心疼与后悔给打散。 “语、语妆,你听我说,我、还有那些女子,中了承欢散。想办法救她们。时间不多了。嗯” 低吟之声溢出唇畔,冷雨寒再一次被体内翻江倒海的乱窜热流所吞噬,不由自主的紧闭眼眸。 待再睁开,冷雨寒眸内的清玄明净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瞒目迷蒙,烟涛如水,来势汹汹。 如蛇般灵巧的小手果断摸进漠语妆的衣衫揉揉摩挲着,冷雨寒窝在漠语妆怀里的身子不安分的蹭来蹭去。 碎吻如雨,顺着漠语妆的锁骨缓缓上移。 “苒轻尘,想你堂堂皇族,竟也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承欢散’是龙凉皇室贵族特许供药,由三十四种迷幻心智之物萃取而成,其药性是普通成药的十倍。男女皆可食用,主要是为了应对皇帝取乐精炼而成的。 对于承欢散的药性,漠语妆自然是了如指掌。 擒制住冷雨寒四处作乱的小爪子,漠语妆收回软刃,怒意难平。 “不是我。” 没有多余的辩白,在漠语妆的面前,苒轻尘并不想去解释什么。 “是谁?” 人是苒轻尘送回来的,漠语妆不信苒轻尘会脱了干系。 “与其探究谁是始作俑者,不如先去给王爷解毒比较好。承欢散的药力,你比我还清楚。” 岔开放题,苒轻尘注视着冷雨寒的视线里含着担忧。 这个丫头,能受得了十份承欢散的药劲儿么? 在马车上,趁着那几名女子还清醒的时候,苒轻尘向她们问了事情的详细经过。 “苒轻尘,记住我的话。从这一滴沙漏开始计起,凰凤幽堂正式向龙凉大军宣战。不遗余力!至死方休!” 抱着冷雨寒翻身上马,漠语妆策马疾行,奔向凰凤守城。 在马的身后,还有一只白白的小动物飞速在追赶着。 “落霞,清风,斜月,芜苓,允。把那五名女子带回落水分堂,好生伺候!” 载了美人儿的枣红骢马如流星般穿过白衣少年的马队,漠语妆眸色阴沉的吩咐道。 “是,少主!” 被点到名姓的白衣少年策马赶往那马车被撞破的地方。 没有被点到名姓的白衣少年则统一调转马头,跟随着漠语妆的身影绝尘而去。 86.替补?备胎?以防后患? “丫头,祝你好运!十份承欢散的药劲儿?但愿漠语妆还能活着下塌。” 心头事情已了,苒轻尘抹把沾在脸上的泥水,不禁笑着晃晃首。 “丫头,因为你,本皇子可是第三次这么丢人了。” 第一次是在落水被冷雨寒骂,第二次是下午流鼻血,而第三次嘛,不就是现在了? 自打出生就没被谁折腾的这么惨过,苒轻尘直了直腰欲转身离开。[ 不料却被一个默默等待很久的身影拦住回路。 “七皇弟?” 初看来人,苒轻尘并没有想象中的尴尬与亏欠。 ‘真的不是你?’ 俊朗的面容凝重深沉,苒陌风拉过苒轻尘的手,在苒轻尘的手掌写着。 “七皇弟不相信四皇哥了?” 如此凝重的苒陌风,苒轻尘倒还是第一次见到。 ‘七皇弟只是想知道答案。’ 苒陌风在苒轻尘的手心里写下自己的想法,凝重的表情下,是还残存着的对苒轻尘的希望。 在苒陌风的印象里,苒轻尘不像是会用那么粗鄙手段胁迫别人的危险人物。 “是三皇哥。” 看到苒陌风眼里的期望,苒轻尘说到嘴边的话停顿了一下,终是把真实的答案说出来。 ‘三皇哥?’ 苒陌风的心猛得下沉,沉到谷底。 这就是自己还在奢求的亲情么? 注视着苒轻尘的目光写满难以置信,苒陌风淡淡的勾起一丝苦笑。 “因为一些原因,三皇哥给那丫头下了药。” ‘可烟儿是陌风的皇妃,是陌风的女人!四年之前,陌风从来都不敢有这种想法。可是自从烟儿接纳陌风之后,陌风就认定这一辈子非烟儿不娶。此生此世,陌风只认烟儿一人。烟儿是三皇哥的弟妃啊。怎么能这样伤害烟儿?’ 苒陌风在苒轻尘的手上写了很多话,苒轻尘大概听明白了。[ “陌风,你冷静一点。如果有朝一日,四皇哥也想娶那个丫头呢?” 苒轻尘按住苒陌风颤抖的肩,一字一句的问。 ‘什么意思?四皇哥?’ “陌风,四皇哥的意思是说,如果有一天,四皇哥也喜欢上王爷的话,怎么办?” 是时候该考虑这个问题了。苒轻尘也很想知道苒陌风是什么想法。 龙凉向来都是一夫多妻,不知道如果一妻多夫的话,会怎样? 男人和男人也会争风吃醋?苒轻尘其实很好奇这个问题啊。 ‘四皇哥当真?’ 苒陌风本来就怀疑为什么会是苒轻尘送诗晗烟回来的,似乎有些苗头了。 “嗯!” 苒轻尘点点头,大方承认。 ‘如果烟儿喜欢四皇哥,四皇哥又不伤害烟儿,陌风就会尊重烟儿的选择。’ 在凰凤呆了五年,苒陌风的想法比照苒轻尘来说,变通很多。 “呵呵!七皇弟能想开就好。” 苒陌风的话说的苒轻尘心里很堵,与很多个男人共同去爱护一个女人这么有挑战性的事情,虽然有趣,但过程很辛苦。 ‘四皇哥随陌风去凰凤?’ “为什么?四皇哥可不想自投罗网。别忘了,四皇哥现在可不是你那一边的。要是被人发现了,四皇哥不得被砍头了?” 苒轻尘摇摇头,否绝苒陌风的提议。 ‘陌风是担心语妆他一人应付不来。非得把事情说的这么明白么?’ 苒陌风无语的皱眉。 “应付什么?承欢散的药效?” 看着苒陌风难为情的模样,苒轻尘也无语了。[ 苒陌风没吱声也没写字,只是点点头。 “那个不是四皇哥说你,七皇弟你什么时候这么深谋远虑了?” 苒轻尘仔细端详着苒陌风的面部表情,开起玩笑话。 ‘烟儿说,这叫替补,也叫备胎,以防后患的。’ 随着苒轻尘讶异的张开嘴巴,苒陌风写下一行很有代表性的现代词语。 “替补?备胎?以防后患?那七皇帝的意思就是,如果漠语妆他应付不了,那咱们?就?上?” 苒轻尘彻底被苒陌风的话给说崩溃了。 堂堂一个龙凉国的四皇子,居然沦落到这点身价? ‘非常正确!’ 苒陌风相当高兴苒轻尘能明白自己这些话的意思。 这些话都是冷雨寒在行军路上和苒陌风胡扯瞎聊时说出来的,被苒陌风临时借来活学活用。 “不去!太丢人!四皇哥我呢,怎么说都是有身份的人。就算要做一些善事积福气的话,也只是捐些银两,多烧点香火。决对不会去做女人的第二张床塌。再者,王爷应该会随身带着几个小侍吧?就跟你我身边的贴身丫头一样么。” 苒轻尘估计自己是受刺激了才会唠叨出来这么长的一串话。 如果是在平时,就算有座金山摆在眼里,苒轻尘都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烟儿没有。在出兵之前,烟儿把所有的王夫、宠夫、侍郎都休了。现在王府内除了七皇弟一人就再无他人了,其它的王夫们都各自回国去了。因为军路难走,烟儿也没有带其它小侍过来。’ 苒陌风把府内的情况告诉给苒轻尘,惹得苒轻尘好奇心大起。 “王爷为什么要休夫?难道喜新厌旧?” 苒轻尘很八卦的打探起来。 ‘烟儿说这样可以替王府节省银子。我们烟儿是个小钱罐子,非常喜欢银子。’ 苒陌风的话在苒轻尘的手心里写出来之后,苒轻尘差点没笑岔气了。 “整个凰凤国有一半都是王爷的,还省什么银子?哈哈!” ‘烟儿说,有银子才能买脂粉。有脂粉打扮,她才会很美很帅,然后,才能吸引更多美男的目光,才能永远做到‘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到处沾花惹草,谁都奈何不了。’’ 对于冷雨寒偶尔暴出来的经典名言,苒陌风颇为无奈。 “嗯?哈哈哈哈!” 这一次,苒轻尘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了,放纵的大笑起来。 笑到身体抽筋,最后倚在苒陌风的身上。 87.三日三夜,不眠不休 三日三夜,不眠不休。 冷雨寒在迷蒙的意识里隐约清楚发生了什么。 床塌上的花香味,每隔几个时辰就会轮换一次。 有好几次冷雨寒快要睁开眼皮清醒的时候,就会被那些拥有花香味道的人儿轻抚柔摸的送进昏天暗地的情事梦里。 冷雨寒觉得自己有些可耻,为什么连做梦都会做那种一没情调二没主题三没技术含量的梦咧?[ 不过,好像有几次也不错的喔? 莫非? 这种事情也得分时辰? 要不要看黄历? 难道还要算算天时、地利、人和才行? 就这样,冷雨寒在不断的分析,不断的反省,不断的自我检讨中成功度过了来到这个世界里唯一一次‘我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好日子。 第四日,冷雨寒被身体的酸痛拖出长长的梦境,清醒。 “唔!好痛!” 摸着自己的胳膊、胸口、腿,冷雨寒简直要疯了。 “全身都快散成鸡骨架了,还怎么去破龙凉呐!” 冷雨寒边捶肩膀边嘀咕着。 “呵!王爷看来是真的好了。一睁眼就开始想着怎么去上阵杀敌了?” 睡在冷雨寒身侧的男子动了动,略显疲倦的翻过身子。 一双乌黑如漆的眸子顽皮的朝冷雨寒眨巴眨巴眼睛。 “嗯?” 冷雨寒这才注意到,原来在自己的身边还躺着一只会说话的人类耶! 冷雨寒在脑中用素描的方式迅速记下有关此名陌生男子的信息。 性别:雄性。 身高:不详。[ 容貌? 玉镌丰神,气美如兰。看似儒雅斯文,举止却风流无限。 垫着方枕倾斜四十五度转角的侧面如画刀镌刻,线条柔美,轮廓深邃,立体感浓厚,仿佛被刻意打了彩光的照影,精美中透着光泽的肌肤浑然天成。 水玉般透着朦胧雾晕的薄唇此时正坏坏的挑起点点镰月初笑时的弧度,墨眸交叠着引诱与魅惑的妖媚,艳冶如潭,颇有几分放荡的味道。 赞叹? 美男呐! 不过,冷雨寒左瞧右瞧,上看下看,又在诗晗烟的记忆里好好溜了十来圈,脑中还是冒出一个疑问。 这人是谁? 不像是诗晗烟认识过的人涅! “嗯?” 学着冷雨寒的语气哼出个尾音,男子似乎很不想和冷雨寒说话,又转身翻了过去。 “你是谁?怎么会在本王塌上?” 推了推男子的着,冷雨寒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举。 看眼两人身上穿的衣服,全都只穿了一件仅能遮身的小衣。 根据冷雨寒长年观看电视剧而累积下来的经验,电视剧的男女主角一旦是这种打扮,那么在多数情况下,就是该办的事儿全都办了,不该办的事儿也都办了。 换句话说,上了贼船,又驶进公海领域,逃走的几率基本为零。 “王爷记性真好。这么快就不认识轻尘了?” 被冷雨寒灼烫的视线盯得太久,苒轻尘按着发痛的额躺到冷雨寒的枕边。 “哈!开什么玩笑?本王和那个家伙交过两次手了,那个家伙哪长成你这个样子?” 异常奇怪的,冷雨寒竟然没有抗拒与男子的靠近,而且,冷雨寒还蛮喜欢男子身上那股淡淡的花香味道。 冷雨寒总觉得那花香味道在哪里闻过似的。 “呵呵!你看见的轻尘长什么样子?[ 很好奇冷雨寒眼中那个自己的模样,苒轻尘撑起手臂顺入冷雨寒的枕下,让冷雨寒可以枕的舒服点。 “苒轻尘啊?很不好的样子。很难看!你见过小花猪在山里奔跑吗?” 向着舒服的地方靠了靠,冷雨寒打开闷了好几天的话匣子。 “没有!” 回答的很干脆,苒轻尘在听到冷雨寒提到‘猪’这个字的时候猛得翻了翻眼睛,很愁的叹口气。 “哈哈!你闭上眼睛想一想,一只穿着花短裤的小黑猪为了逃避被主人杀掉吃肉的命运而在山头上拼命逃跑的样子。那样是不是很好笑?” 每次冷雨寒一想到那次在落水大骂苒轻尘的情形,总会笑的像中了十万块的彩票一样。 “轻尘很像猪么?哪像?” 这个问题是苒轻尘一直想不通的问题,比喻成别的动物不行么? 比如孔雀?比如凤凰?那样的形象至少也和自己相称么! “哈哈。因为苒轻尘很陪明,而猪很笨,本王不希望苒轻尘太聪明,希望他像猪一样笨。那么他就永远都逮不到本王啦。” 冷雨寒笑的很天真,冷雨寒也知道自己很长时间没有这么疯了。 88.抱歉,以后不会了 “轻尘为什么要逮王爷?” 故作不解,苒轻尘长臂一搂,把冷雨寒在怀里。 “他想杀本王。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欲拿凰凤,必除九王。” 话里添了点点酸苦,冷雨寒伸着食指在苒轻尘的胸口上画。 “这句话说的很对。”[ 龙凉与凰凤在落水守城对峙了将近三个月,本已胜券在握,只差与落水守城张满之里应外合来个最后一击便可成功攻入落水。结果却因为诗晗烟的突然到来,斩了张满之,更换掉所有旧的守军布防,高挂免战牌。使得战况逆转,龙凉不得不以守为主,重新商讨战策。 如今诗晗烟又救回那五名被困在龙凉军营里的女子,看来战况要重新洗牌了。 误打误撞也好,精心设计也罢,苒轻尘可不愿小觑怀里这个看似天真善良的女人。 “对么?本王可不这么认为。从大的方面来讲,是龙凉先欺负凰凤的对不?从小的方面来讲,是男人先欺负女人的对不?那没理由别人都杀到自己头上来了,自己还傻乎乎的站着等人杀吧?有时本王很难理解,明明就是龙凉不对在前,那诗晗烟守护自己的国家有什么错啊?值得三个国家联手除掉她?” 冷雨寒很为诗晗烟抱不平。身为女人已经很辛苦了,身为一个日夜被人追杀的女人岂不更辛苦? “这个怎么讲呢?原因很简单,凰凤是个好地方。气候好,土壤肥沃,适合生存。所以其它的国家才会发起战争,欲夺而攻之。” “哼!你不如说,凰凤里的银子多,女人多,比较符合男人天生的口味。” 冷雨寒用力捶了苒轻尘一拳,手力很重。 “你这个丫头。下手不能轻点?” 好歹也看在自己这三天三夜全力奉献现在比较累的份上么? 苒轻尘捉住冷雨寒的拳头,压到身下。 “这个世界里的人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呢?为什么总要打打杀杀过着那么辛苦的生活呢?如果有一天,所有的人都可以和睦相处,君臣平等、父慈子孝、夫妻之间相敬如宾的话该有多好?本王很想看到那样的世界。” 好闻的香味在冷雨寒的鼻间不停流连,冷雨寒闻着说着,说着闻着,不知不觉把话说远。 “知道凰凤女国的由来么?” 苒轻尘顺着冷雨寒的话问下去。 “不知道。” 在诗晗烟的记忆里,没有关于凰凤女国出现的历史,冷雨寒对这方面自然不太清楚。 “龙凉、西领、暄昭、凰凤四国的初建之本是同宗。在很早的时候,因由那个时期的主权人很宠爱自己的四个儿女,所以,在其薨逝之时,下了遗诏,将这块土地分为四份,允许其四个儿女自立为王,永世不得诛杀同宗。” 这个秘密没有多少人知道,就连苒轻尘也是在机缘偶来的时候才知晓的。[ “太戏剧了吧?那本王和陌风不成了几百年后的亲戚?近亲不得姻亲涅?” 冷雨寒觉得很不可思议。 难怪会出现女人国度呢?敢情是仗着老爸的缘分喔! “呵!事情都几百年了,再近的亲戚也远了。” 还不得姻亲呢?苒陌风要是近亲的话,那自己不也成了近亲? 苒轻尘坚决不会承认这个想法。 “所以呢?” 冷雨寒总觉得苒轻尘应该有个结论。 “本是同宗的四国都会杀成这个样子,怎么还可能出现王爷想要看到的那种世界?” 没有战乱?没有争抢?没有死伤? 可能么? 当然不可能! 苒轻尘不费一秒钟的时间就把冷雨寒的想法全盘否定。 “那倒也是。有银子的地方就会有小偷,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强盗。可是本王真的不想天天都被追杀啊。尤其是那个苒轻尘,要不是他,本王怎么可能受这么多的罪?” 豪言壮语也有泄气的时候,冷雨寒打了个呵欠,有些困乏。 “抱歉,以后不会了。” 没有出声,苒轻尘在冷雨寒看不见的地方说了句无声的内疚。 “困了就再睡会吧。” 在诗晗烟的思想里,世界应该那样美好? 扯了被子给冷雨寒盖住露出的半截小腿,苒轻尘有些猜透怀里女人出兵的动机了。 “嗯~” 窝在苒轻尘的怀里的女人安然入睡,苒轻尘在合上眼眸的那一刻没有看到女人悄悄挑起的唇角。[ 89.这丫头,居然学会软禁了? 困乏的身子睡了整日才苏醒过来。 床塌上的男子伸臂在身边摸索了下,才惊觉睡在怀中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离开。 “这个丫头!” 睁开眼眸,苒轻尘环视屋子一周,果然没有属于那个女人的气息存在。 屋内的洗漱用品皆已备好,床塌边上的干净衣衫隐约散发着皂粉的清香味道。[ 桌面上,是用盘子扣起来的精美膳食,犹有热腾腾的雾气袅袅飘升。 起身下塌,苒轻尘在洗漱完毕之后换好衣衫,坐到膳桌前。 揭开盖住膳食的盘子,男子眸光显出几分满意。 “还记得本皇子的辛苦呢?” 盘子扣住的是四道引人食欲的膳食,两荤两素,一品清汤,一碗白饭。 菜色华丽,汤香四溢。 没有任何警戒的,苒轻尘举箸挨个尝了一口,眸色突暗。 “这个丫头,竟敢在菜里下毒?” 手握的筷子掉落在地,苒轻尘不怪他人,只怪自己一时大意。 门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苒轻尘全身无力勉强走回床塌,倚在塌边,静等来人。 屋门被推开,走进一名个头高挑、样貌清秀的女子。 “四爷休息的可好?” 女子关好屋门,瞧眼掉在地上的筷子,坐在桌边问道。 “你是谁?那个丫头在哪?” 来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却没有直接挑明,很显然是那个丫头的人。苒轻尘在心中暗想。 “丫头?四爷所指的是凰爷?” 不紧不慢,女子摇起手中折扇没有半点慌张的模样。 “明知故问!”[ 有男子气魄的女人,是苒轻尘讨厌的类型。 “呵呵。在下傅儒雅,受凰爷之托,照顾四爷日常所需。四爷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 女子起身,对苒轻尘行了一个拱手之礼。 “呵!这丫头还学会软禁了?让那个丫头来见我。”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这么用完便拉倒了?苒轻尘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恐怕有点难。凰爷有过吩咐,若是四爷追问,定要如实回禀。” 傅儒雅为难的再行拱礼。 “那个女人在哪里?” 若不是身体无力,苒轻尘没打算如此轻易就妥协。 “回四爷,凰爷于辰时起领兵攻打龙凉守城,及至现在已有五个时辰。” “什么?那个丫头想找死么?” 苒轻尘被傅儒雅的话打乱了心神。 “四爷何意?难道事情另有玄机?” 疑云笼罩,傅儒雅不明苒轻尘所指。 攻入龙裕守城这个目标是冷雨寒当初潜入龙裕军营之前便与傅儒雅商定好的。 一旦拿到龙裕守城的兵力图,便按照先前制定好的蚕食计划分步攻城。 虽然冷雨寒的行动与计划里的目标有些偏差,可被冷雨寒救回的那五名女子却阴错阳差的弥补了冷雨寒的过失。承欢散的药劲儿消失之后,五名女子强忍着肢体的伤痛把在龙凉军帐里打探到的所有消息如数上呈给傅儒雅。 冷雨寒醒来之后本来没有发现塌上的男子就是苒轻尘,直到男子提到四国由来的时候,冷雨寒才把男子的正确身份归位。 苒轻尘是龙凉守军的主帅之一,主帅不在军营,正中冷雨寒的下怀。 于是,冷雨寒假意困乏,趁苒轻尘熟睡之际,偷了苒轻尘的帅符,与傅儒雅慎重商议过后,决定伺机攻城。 冷雨寒留下落水原有的守兵稳固边防,然后就带着自己那三万凰女军向龙凉守城进发。 有了苒轻尘的帅符,冷雨寒轻而易举的冲进龙凉守门,未伤一兵一卒。[ 但好运并不会总落在冷雨寒的身上。 凰女军在剿灭龙裕守城军的时候,遭到大批不肯投降的守军拼死抵抗,与守军一同出现在凰女军面前的还有三门对战火铳,俗称青铜铸四轮火炮。 火铳重约二十公斤,长约二米,炮口直径有一个半手掌那么宽。炮身上刻有‘龙凉睦宝九年四月吉日敕造’的铭文。 火铳的威力很强,三百步之内便可瞄准推炮。其攻击目标之准,伤敌数量之多,实在出乎冷雨寒的料想。 当火铳拉开炮弦,炮弹轮翻轰炸,炮片满天飞似绒雪的时候,凰女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灾难,死伤之数以百计涨。不消半个时辰,已伤退千人。 “传本王口喻,鸣金收兵!退至火炮射程百米之外!” 与其让士兵白白送死,还不如以退为进,先保住青山尽快想出应敌之对,减少伤亡才是。 调转马头,冷雨寒当机立断做了决定,策马回营。 90.能不能讲国语? “作战之法乃一而战,再而衰,三而竭。务必要想办法一举拿下火炮,攻入敌营。” 简陋的后防军帐里,冷雨寒面色严肃的注视着笔官刚刚画出的敌营部署图,细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 “启禀王爷,属下有一计谋,不知是否可行。” 众将士里走出一名身强体壮,个头不高的女子,女子皮肤黝黑,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后天修补的。 “说来听听?”[ 冷雨寒的记忆里有属于这名女子的印象。 这女子的大名唤作魏丽娟,性格泼辣,骁勇善战,隶属诗晗烟部下三年。 一年前女帝诗晗然重整凰女军的时候,魏丽娟由副将之职贬为伍长,如今能重新站在帅将之列,想必应该是前几日整肃军纪之时被傅儒雅挑选上来的。 “禀王爷,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所谓瞒天过海,乃胜战第一计也。敌志乱萃则不虞,坤下兑上之象,利其不自主而取之。此谓声东击西,乃胜战第二计也。” 魏丽娟说的都是古言文语,听的冷雨寒头晕脑胀。 “能不能说点国语?” 想到了周星弛电影里的那句经典名言,冷雨寒此刻很后悔没有把傅儒雅带在身边。 “国语?” 听了冷雨寒的话,魏丽娟也是满头雾水,愣在原地。 “王爷,魏将军的意思或许是利用瞒天过海之计骗过敌军耳目,再用声东击西之法打个敌军措手不及。” 漠语妆在木桌底下扯了扯冷雨寒的衣袖,解释道。 “如何瞒天过海?” 正正神色,冷雨寒总算听明白了魏丽娟话里的意思。 “禀王爷,此次攻城之战我军损伤不少,大可将这些伤兵士安排在营帐之首不时嚎出痛楚之意。再抽出一部分兵士每隔半个时辰便向营门外抛扔染血之物,以混淆敌人视听,让敌人放松警戒。” 这次魏丽娟说的全是白话文,罗唆出了一长串。 “那声东击西呢?” “声东击西的意思就是说,我军可以抽调一些行动灵敏、个人技法超于常人的兵士,分成两路。一路趁夜偷袭敌营主帐,一路潜入火跑营毁掉火炮。剩余的大部分兵士只需等到敌军发现之时,奋力闯入敌营拼杀即可。” 魏丽娟把所有的计划讲出来,众将士听后都不约而同的点头表示同意。 “的确是好计策,但是,一定要让敌军发现不可么?”[ 冷雨寒个人认为这个计谋很冷血。 多数情况下,偷袭者或擒敌首,或烧敌营军粮,而后全力逃走。 若按照魏丽娟的套路,那就是偷袭者必须在完成偷袭任务之后刻意暴露出自己的行踪,引出敌军恐慌,阵脚自乱,然后再由外部大军进行全面包超,令敌军腹背受敌。 如此一来,岂不成了以人为饵,用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就算侥幸没被敌军杀死,也得落下个半残。 “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必要的流血牺牲是无法避免的。还望王爷尽决定,以免贻误战机!” 单膝跪地,魏丽娟拱手请愿。 “这…” 无法否认,冷雨寒迟疑了。 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冷雨寒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那个可以决定别人生死的掌权者。如今拥有了这个让无数人都会向往的特权,冷雨寒非但没有觉得愉悦,反而被一种沉沉的压迫感压得自己呼息困难。 “王爷,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唯一的优点就是血腥与杀戮,残忍与冷酷。切不可男子仁心,让战事功亏一溃!” 站在冷雨寒的身侧,漠语妆握起冷雨寒的手,给予冷雨寒一份可以不去在乎支持。 行军打仗,漠语妆从未见过眼前女子犹豫不绝的模样。和过去的骁狠冷绝视人命如草芥不同,漠语妆真真切切的在冷雨寒的眸色里看到了同情与怜悯。 这样的冷雨寒,眸光闪闪,忧犹不忍,让人不免多生担忧。 “还请王爷尽早定夺!” 见着冷雨寒迟迟不发军令,众将齐齐跪地请命。 “都起来吧。本王依计而行便是。不过本王有个条件。” “王爷请讲!” 众将起身,不明冷雨寒言中所指。 “毁掉火炮的任务交给本王。其它的将士只需全力擒拿敌营主帅即可。投降者带回凰女军营,不投降者立斩不赦!完成任务后需及时回营,不得让敌军发现。本王在毁掉火炮之后,会以燃放七彩笙作为攻营信号,介时全军攻敌,定要一举拿下。” “万万不可啊!王爷!” “王爷乃千金贵体,怎能去做如此危险之事?” 冷雨寒的话一说出来,顿时惹来所有将士的反对之声。[ “烟儿?” 漠语妆盯着冷雨寒异常坚定的表情,稍显憔悴的玉面上如染了一层冬日里的白霜,黯然失色,阴沉的可怕。握着冷雨寒的手不禁加了几分力道,轻微的颤抖着。 “放心,本王没事。” 察觉到漠语妆的担忧,冷雨寒的脸上露出安慰的笑容。 “你们也都放心吧!本王自有办法。魏副将,选兵之事就交给你去做吧。两个时辰之后,准时行动!都各自下去巡营吧!别被敌军钻了空子。” 拍桌定案,冷雨寒示意所有的人退下。 “属下告退,王爷保重凰体!” 所有的将士稀疏退去,营帐里只余下冷雨寒和漠语妆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互相注视着,谁也不肯先讨饶。 91.本王当炮灰胜算比较大 “给语妆一个允许烟儿自作主张的理由?” 无心再和冷雨寒玩这种僵持不下的幼稚游戏,漠语妆面色清白,神态不佳。 “本王要立威!这是个好机会。” 自打冷雨寒在漠语妆手心里写下那个‘反’字之后,冷雨寒对漠语妆便不再隐瞒任何事情,完全做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拍档好责任。 “王爷当火炮是那么好摧毁的?”[ “就算不容易摧毁好了,那别人说不定还不如本王咯!难道让那些女人当炮灰去呀?” “别人不当炮灰,王爷就自己去当炮灰?” “本王去当炮灰胜算比较大嘛!” “烟儿!” 被冷雨寒的想法气到快要吐血,漠语妆一掌拍在木桌上,木桌摇摇晃晃,卡刺卡刺的散了架子。 “不要动气嘛!语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不是被本王气的吧?” 完了,闯大祸了! 赶紧扶住漠语妆有些打晃的身子,冷雨寒注视着漠语妆倦怠不已的模样,似是想起了什么。 “语、语、语妆?这三天,难道?难道你?” 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个梦,想到了苒轻尘出现在自己的塌上,冷雨寒不用联想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难怪自己塌上的香味会不停的换来换去,敢情那香味的主人不是一个人? 可是,明明自己闻到了三种味道啊,除却苒轻尘和漠语妆,应该还有一个人啊? 是苒陌风? 天啊! 冷雨寒的逻辑思维在转来转去之后得出一个让冷雨寒惊到无法想象的结论。 “身子都折腾成这样了,干吗还跟着本王来打仗?” 不好意思的把漠语妆拥在怀抱里,冷雨寒看着漠语妆的模样,心里有疼也有怜惜。 “…” 怀里的男子不语,只是双臂环上冷雨寒的腰,靠在冷雨寒的肩头之上。[ “害羞了?” 相贴的肌肤处可以感受到火热的皮肤温度,冷雨寒开心的笑出了声。 “语妆的身子是不是很没用?满足不了烟儿?” 每当回想起过去三日里冷雨寒的欲索欲求,漠语妆总是很挫败。明明都锻炼十年了,结果关键的时候还是败下阵来,被苒轻尘那个家伙抢了便宜! 漠语妆很不甘心啊! “哈哈哈!这可怎么办?看来本王将来得娶他个三宫六院,七十二宠夫了。” 被漠语妆的话逗得大笑,冷雨寒突然萌生了气气漠语妆的想法。 虽然男人吃醋的样子怪怪的,但这里毕竟是女国嘛,冷雨寒转念一想就把怪怪的感觉抛到脑后去了。 “这么多?” 皱了皱眉头,冷雨寒的话明显出乎漠语妆的预料了。 92.还带讨价还价? “那语妆的允许范围是多少?” 人总是会有底线的,超越底线那就是给自己早麻烦了。冷雨寒可不想什么时候超越了漠语妆的底线,被漠语妆当成木头一掌给劈成两半。 “五个!” 漠语妆仔细思考了一会,才给出自己的答案。 “五个太少了,十个中不?”[ 不同意,冷雨寒坚决不同意。 “这还带讨价还价?” 猛得扬起头,漠语妆淡淡瞥了瞥冷雨寒毫不妥协的坚持,明显对冷雨寒的想法很敌视。 “这可涉及到本王日后的福利,为何不可讨价还价?” 一本正经,冷雨寒给出可以让漠语妆接受的理由。 “哼!十个就十个!” 脱离冷雨寒的怀抱,漠语妆坐到椅子上,心情不是很好。 “哈哈!yeah!” 如果漠语妆可以允许十个人留在诗晗烟的生命里的话,那就可以改变所有人的命运啦! 这可是打仗之前的头彩啊! 冷雨寒高兴的摆出胜利的常用的v手势。 “哼!十个的基础上打五折!” 漠语妆瞟眼冷雨寒兴高采烈的模样,不慌不忙的泼下一盆凉水,浇得冷雨寒热情全无。 “语妆,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赖皮?” 走到漠语妆面前,冷雨寒准备兴师问罪。 “缺金少两谁不会?集市里都是这样卖菜的。” 不以为然的回着,漠语妆根本就没把冷雨寒嚣张的模样放在眼里。 “语妆,你说本王应该怎么惩罚你这不厚道的回答尼?” 蹲下身子,冷雨寒贴在漠语妆耳边低声私语,冰凉的小手‘咝’的一声抽掉漠语妆腰间的环带,摸进漠语妆的衣衫。[ “烟儿,你想干什么?” 衣衫在瞬间松了环扣,光滑柔软的触感在漠语妆的胸前深游浅荡,荡红了漠语妆美似繁花的脸。 “怎么办可好?本王休内承欢散的残余药劲儿好像又上来了喔。” 温软的肌肤肆意纠缠,溶化在气息里的暧昧勾着记忆里最美好的回味。 挑引欲火的指尖顺着脊背的曲线如溪流般缓急有序的沿势下落,点燃起恍惚虚迷的隔世梦幻。 那是飞蛾扑烛的倾情一顾,那是春蚕吐丝的忘我朝暮,即使曲折崎岖,却仍难以止步。 “烟儿,你的身子~” 招架不住的男子抵挡不了女人刻意燃起的爱火,推攘的手臂无力的顺着女人的肩头垂下,覆上女人的胸口。 “唔!烟儿!” 饱满富有弹性的女人禁地让男子持之以拒的顾忌在瞬间瓦解,男子沉着嗓音低哑的喊着女人的名子,如野兽蛰伏而起的雄浑猛烈,一把捉住女人的腰身,扯褪衣衫,压向木椅。 红宵帐暖,妖媚吟喘,缕缕春色,盎漾无边。 错过偶而闪进内帐的半月雾影,一枚银针穿烛而过,‘噗’的一声,灭了照室的烛火 93.我倒!露天洗手间? 月华如洗,散洒如雾,醉了一地润泽的光辉。 冷雨寒回首望眼累倒在木椅中的漠语妆,心里暖意悄升。 这个曾经发誓想要走进自己内心的绝美男子,想必现在应该有些后悔了吧。 脑海里还在回味着适才几近疯狂的痴缠,冷雨寒绑好腰间的冰魄银针走出营帐。 帐外,是早已准备好的三百人马。[ “魏副将,都准备好了?” 没什么太好的表情,冷雨寒恣着眉毛抵御着夜里冰冷的凉气。 “回王爷,三百人分成两队,一百人随同末将去偷袭敌营,剩余两百人随王爷去损掉大炮。火药十箱,随身携带的小型炸药皆已发放。” 魏丽娟身穿铠甲,魁梧的身板很抗寒。 “一百人跟着本王去就行了。人多反而误事。” 看看天色,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 “可是王爷” “勿要多言。尔等完成任务后速去速回,不可贪恋,这是军令。有违者斩!” 接过小兵送上的防御软甲套在身上,冷雨寒把炸药揣进软甲夹层,最后望眼还在昏沉中的漠语妆下令出发。 凰凤驻营与龙凉的守军驻营只相隔一个炮程的距离,大约五百步。 可是若要一百人趁人月色全部摸进有敌军防守的炮营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冷雨寒带着上百名女兵浑身插满用以遮挡的树枝趴在地面上匍匐前进,艰难的挪向炮营。 “神啊!救救我吧!啊呸!” 吐掉被呛进嘴巴里的沙土,冷雨寒死咬牙关硬挺着。 很像抗日战争的年代啊!地道战?还是地雷战咧? 左右望望身侧的女兵们,冷雨寒估计她们都和自己一样在吃沙子。 只不过那些女兵没有冷雨寒这份短路的闲心去开小差。 五百步的距离整整爬了半个时辰才看到尽头,冷雨寒快步上前跳进营阵前的围沟里,掩住自己的身形。 没有被发现,万幸啊![ 在所有的女兵都跳进违沟里掩好身形之后,冷雨寒终于放下自己一颗提心吊胆的小心脏,悄悄感叹一句有惊无险。 “王爷,再有半刻钟,守营的班军便会轮番倒岗。我军可在倒岗之后行动!” 冷雨寒的身侧,一名有些胖胖的厚重女孩扒在冷雨寒耳边说着。 “你叫什么名字?” 夜晚的光线较差,冷雨寒只把女孩的相貌看个轮廓,直觉上认为得女孩年龄不大。 “回凰爷,属下是队长魏丽萍,副将魏丽娟是我姐姐。” 女孩的身形比冷雨寒矮很多,如果站直的话,可能只到冷雨寒的胸口,用现代的计数来算大概只有一米五。 这样的小孩子不是应该在家里吃糖?怎么跑来打仗? 冷雨寒虽然脑袋里这样想着,嘴上倒没这么说。只是点点头,与所有人一齐无声的等待着。 半刻钟很快过去,炮营里的守军也交接完毕。 冷雨寒抬起手臂做了个前进的手势,女兵便悄悄向守营的围防摸去。 直待所有的女兵全都安稳上岸,冷雨寒和身边的女孩魏丽萍才准备垫后上岸。 “王爷,小心!” 急急扯住冷雨寒的衣袖,魏丽萍指着远处向围沟走来的黑影小声道。 “这么点背?” 冷雨寒差点气得跳脚,咋么每次都是自己拖队伍的后腿尼?太不先进了! “王爷,蹲下!” 指指围沟,魏丽萍的表情像吃了毒苹果的小精灵,五官扭的很分裂。 “要趴里面?” 围沟里本是过腰的脏水,冷雨寒忍着水的呕味站在其中都快受不住了,还要把头缩进去? 孩子,是不是玩大了点? 冷雨寒无法相信的摇头。[ “丽萍知道此事为难了王爷,但王爷要以大局为重啊!” 魏丽萍说完之后便深吸口气,钻进水面,脏脏的污藻和杂物成了很好的遮挡物。 “靠!” 实在找不出可以描述自己此时心境的词汇,冷雨寒用这个可以击溃一切的形容词来表达自己此时无比激愤的敬佩之心。 向围沟走来的黑影越发靠近,已隐隐听到脚踩到路面的声音。 冷雨寒迫不得已闭紧嘴巴捏着鼻尖,沉入水面。 水流的沽沽声音在冷雨寒耳边来回盘旋,冷雨寒睁不开眼眸,只能听到岸边黑影的对话。 “妈的,凰凤这娘们还挺狠的。连咱四皇子的帅符都夺了。” 黑影之一,出口成脏,让人听了很不受用。 “嘿嘿,估计那美人是相中咱四爷了,要不然咋能把咱四爷都掳走了?肯定用的是美人计呗。知道咱四爷好这口!” 黑影之二,笑声很轻佻,言语中尽显只有男人才懂得的得意。 “哈哈,也不知道那美人要是让哥哥我摸上一回会是啥滋味!那皮肤白白嫩嫩的,抓起来一定挺舒服的。” 黑影之三,已经处于自我想象中。一边想象还一边解着衣带。 虾米情况?这大冷天的难道还想在外面过把瘾? 低层次的话说的冷雨寒很想上去煽这几个黑影两巴掌,冷雨寒逆着水流眯起眼缝想看看是什么局势,正好就看到岸上的男子相继在宽衣解带,似乎要发生什么大事件。 “就你他妈的幸福了。都快被娘们儿踩在你那命根子上了,还有空寻思那点破事情,白慕三那的姑娘还没伺候够你?” 黑影一忿忿骂着黑影三,解裤绳的身手要比黑影三利索很多。 我倒!敢情把这当成露天洗手间了? 94.小美人,三皇哥等你很久了 气冲脑血,冷雨寒松开捏住鼻尖气息的手摸向腰间的冰魄银针,在三名黑影蓄势待发之际,快速穿出水面,甩开手里的冰魄银针。 银针一共六枚,分两手而出,一手瞄于咽喉,一手瞄于心脏。 针法入体,只发出细小的声音,三名黑影还来不及张口呼救,咽喉已被针刺破,血腥刹时堵满口舌。 脚步不敢停歇,冷雨寒拽起其中一人的腰带在三名黑影还未失去重心跌下围沟之前,以自己都难以相信的速度捆绑住黑影的手臂,用力拉上围岸。 “王爷,你?”[ 躲在围沟里发现异常的魏丽萍把头探出水面,吃惊的捂住唇。 “愣着干吗?还不过来帮忙?” 其它女兵离冷雨寒的距离不是很近,冷雨寒压低声音呵斥道。 “是、是、王爷!” 蹑手蹑脚爬上岸,魏丽萍被亲眼所见到的凰爷震撼着视野。 “这三个男人是刚刚换下的那班守卫,想办法通知其它兵士,快速解决战斗。否则敌人一旦发现有人失踪,定会敲响警报。” 捡起围岸上的树枝盖住死去的躯体,冷雨寒拉着还处在震撼中的魏丽萍赶紧跟上女兵队伍。 留守炮营的兵士因为持续将近一天的战事攻防,夜里还要加派班岗,精神状态比较疲倦。 魏丽娟挑出的这一百名女兵都是身手敏捷,专门练习过暗杀的技能女子,在对敌战场上杀人如麻,连眼都不会眨一下。 所以当冷雨寒带领的凰女兵出现在守军面前时,刚好出其不意,一柄柄匕首很直接的结束战斗,半个时辰不到,炮营区的守围全部被撩倒在地。 “赞呐!这可是真正的刺杀场面啊!” 虽然招式少了些花哨的特效,但过程绝对值得欣赏。如果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得完成,冷雨寒真想拍手叫好。 “凰爷,时间不多了。这火炮这么大,怎么炸啊。” 魏丽萍这只聒噪的小鸟又出现在冷雨寒的眼前。 “给本王一点时间。” 绕着火炮观察一整圈,冷雨寒才发现这火炮还挺大的。 “古人的科学技术也挺有料啊!” 敲一下,还是青铜造的咧! “这要搬回现代去,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啊!”[ 冷雨寒忍住自己想穿回现代的想法,能不能活着留在这个世界里还是问题咧! 蹲着,站着,歪着,扭着,冷雨寒把所有能放火药的地方都找了个遍,总觉得欠缺点什么。 “你们身上谁带火折子了?” 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实在不行就学学电影里的东方不败大侠? 冷雨寒在脑海中不断回忆着东方不败用手接住炮弹然后打回去的画面,想当年冷雨寒超级爱戴那个霸道的场面滴。 尽百女兵无人回应,只有魏丽萍一个人弱弱的举起手。 “你带了?” “回王爷,刚刚在水里闷湿了…” “本王晓得了。那你们其它人怎么不带火折子出来?要炸人家东西,连最起码的火源都不给?” 魏丽娟也太抠了吧!冷雨寒插着腰板凶言凶语的很想发火。 “王爷,是丽萍担心她们拿着不太方便,所以才把火折子全部收上来的。” 魏丽萍被冷雨寒的话语给吓着了,说话的声音变得更小。 “呃?谁会钻木取火?” 哈哈!绝处逢生?冷雨寒又想到一个办法。 女子们全都摇头。 “不能吧?那你们怎么在野外生存?” 古人居然不会生火?太搞笑了吧? 这跟现代人不会使用zippo有什么区别? 冷雨寒不知道这是老天故意在考验自己,还是在耍自己。 “吃生肉!有火光会被敌人发现。” 女子中有一人开了口。 “原来你们生活的如此坎坷。没有比现更滑稽的事情了。先都把炸药放进炮管里,边做边想!”[ 冷雨寒一声令下,女兵开始搬挪炸药,往炮管里放。 也许出营之前冷雨寒太过放纵,冷雨寒总看到视线里出了双影,所有的人都变成两个影子。 冷雨寒闭起眼皮揉着太阳穴,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小美人,三皇哥等你很久了。” “谁?” 漂浮在水面上的不安感陌生来袭,冷雨寒陡然睁开眼眸。 在冷雨寒的四周,火光冲天,数不清的敌军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把女子们包围起来,领头的将帅依然还是那个被冷雨寒打断手肘的苒笑宁。 苒笑宁的手臂已被接好,此时正笑眯眯的盯着冷雨寒湿湿的身体,贪婪的目光在冷雨寒高挺的胸口上流连忘返。 95.不能同生,那就同死吧 “兵不厌诈,三皇哥,看来本王低估你了!” 冷眼瞧着苒笑宁快要滴出口水的馋样,冷雨寒只道可惜了那一副长的不错的面相。 “哈哈。小美人,你这是夸三皇哥呢?也不枉三皇哥费尽苦心等了你一晚上呐!” 说归说,苒笑宁没有往前靠近,冷雨寒的厉害苒笑宁可不想再尝一回。 “魏丽萍,你出卖本王?”[ 视线里又开始出现双影,冷雨寒摊开右手,在冷雨寒右手掌心处是一团黑色的印记。 如果冷雨寒猜的不错,除却魏丽萍之外的另九十九名女子的右手掌心也会和自己一样,都是相同的黑色。 这种毒叫作黑雁,是从乌鸟身上萃取下的毒液,专门用来迷乱人的视线,不会死,也不会伤,就只是看不见东西而已。 魏丽萍移到苒笑宁身后没有说话,视线也不与冷雨寒相对。 “先在围沟里下毒,然后再灭了火折让大家静等着毒发?不错!挺好的作案方法!” 难怪魏丽萍要最后一个才爬出围沟,原来是要保证所有的人都中毒才行。 “小美人,这么好的作战计策可是三皇哥想出来的喔。三皇哥既舍不得小美人死,也舍不得小美人伤滴!小美人得活生生的才能让三皇哥舒服的享受嘛!” “那倒是。本王一定得让三皇哥舒服才行呢!杀!” 趁着眸内还有点光线,冷雨寒可不想白白浪费了时间。 能杀出去就杀出去,杀不出去就认栽!人生本应如此潇洒。 在冷雨寒的带领下女兵全力杀敌。 匕首锋利,割喉如削土,冷雨寒刀刀毕命,直冲苒笑宁而来。 “三皇哥,既然不能同生,那就和本王同死,如何?” 一刀刺向苒笑宁的胸前,冷雨寒视线极其不稳的扑了空,下一刻人已被苒笑宁擒住手臂扯进怀里。 “小美人,这么想三皇哥?小美人放心,就算你不主动投怀送抱,三皇哥也会好好爱你的。” 夺走冷雨寒手中的匕首,苒笑宁扔掉冷雨寒腰间的冰魄银针和软甲夹层里的炸药,得意洋洋的把冷雨寒甩上肩头,转头对身边的副将说道:“全部杀掉,以除后患!” “殿下,也包括这个女人吗?” 副将指指魏丽萍不确定的问。 “一起杀掉!”[ 没有任何迟疑,苒笑宁根本就没把那个其貌不扬的女人放在眼里。 之所以玩过几次,也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用得上,这不?用过了还有什么用处?女人他苒笑宁多的是。 “宁” 在苒笑宁的身后,传来魏丽萍撕心裂肺的呼喊。 “呵!三皇哥真无情!” 又一次被人当成猪大腿,冷雨寒说出的话里含着讽刺。 “那样的女人,给本殿下提鞋都不配!本殿下就喜欢像小美人这样苗条的美人!” 苒笑宁空出的手在冷雨寒腿上摸来摸去,大有向上发展的趋势。 冷雨寒扬起模糊不清的视线望向那些女子还在争斗的地方,差不多只能看到晃动的人影了。 怎么办?不能就这样认输! 努力忽略苒笑宁的骚扰,冷雨寒仔细想着人体脊骨的构造。 第几节能让人瘫痪着?第五腰椎? 管它!打了再说! 冷雨寒活动了下手指,幸好力气还在。 诗晗烟,给我信心吧! 运气于四指指尖,冷雨寒使了诗晗烟本身全部的内力,狠狠抓向苒笑宁的脊骨。 “啊!” 骨骼轻易被冷雨寒抓在手心掰的咯咯作响,苒笑宁只来得及喊了一嗓子,便痛的昏死过去。 “诗晗烟的武功这么深厚?” 冷雨寒推开苒笑宁重重的身子,站起身左右摇晃着摸摸裤腿,还好,七彩笙还在。 凭着直觉冷雨寒奔向火炮停放的位置,都已经损伤那么多人了,没理由放弃。 视线由模糊不清变成完全看不清楚路面,冷雨寒干脆闭起眼睛听声辩向朝着人声杂乱的地方奔去。[ 耳边传过嗖嗖风声,冷雨寒在心中暗说不妙,有人袭来了。 96.是爱还是习惯? 身旁之人无声靠近,冷雨寒下意识躲开来人的触碰反手扣住来人的脖子。 “别动!再动本王就扭断你的脖子!” 无法判断来人的真正意图,冷雨寒收紧扣在来人脖颈上的手腕。 ‘烟儿,我是陌风!’ 来人在冷雨寒露出的手腕上写下迫切想要说出的话,如果冷雨寒现在能看清东西的话,冷雨寒一定可以看到眼前男子那张焦急中布满担忧的面孔。[ “陌风?” 双手触碰到来人的脸庞,冷雨寒仔细辨别着手下摸到的容貌是否和记忆中的那张尊贵高雅的面孔一样。 ‘烟儿,你又中毒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脱手写出的话语未经任何的思考,苒陌风不自觉在说出的话里加了一个‘又’字。 “陌风?能不能帮本王个忙?” ‘什么事?’ 针对于三日三夜事件,苒陌风的情况比漠语妆还要差些,整整在塌上休息了一天一夜才醒来。刚醒来就听闻冷雨寒率兵攻打龙凉之事,就担心的跑出来。 “能帮本王把那几门火炮炸毁不?虽然你本是龙凉人,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不是?妻主有难,做王夫的不能袖首旁观对不对?只有炸毁火炮,凰女军才有可能攻入龙裕,减少伤亡。本王替三万凰女军求陌风王夫了好不好?” 膝盖一沉,冷雨寒伏地扣首,给苒陌风深深磕了个响头。 冷雨寒此举惊住了苒陌风。 伸着双手不知该扶哪里,苒陌风眉头紧皱,脸色自然也是深沉如海,答应与否的纠结。 “诗晗烟替凰女军谢过了!” 第二记响头,磕得地面砰砰响,冷雨寒打定主意苒陌风不同意就不起来。 ‘烟儿,你这又是何苦?陌风身为龙凉人,怎能攻打龙凉?’ 额头磕在地面上的声音听的苒陌风心疼,这个傻丫头,为什么要这样做? “诗晗烟替凰女军谢过了!” 连续三记响头,冷雨寒磕的脑袋里天旋地转,晃悠的不行。 ‘烟儿,不要让陌风为难好不好?陌风可以为了烟儿去死,却不可以伤害龙凉的子民。’ “陌风不答应,诗晗烟就会一直磕下去!”[ 砰!第四记! 冷雨寒晃晃脑袋,好疼!照冷雨寒的估计,自己的额头应该碰出彩了。 “诗晗烟替凰女军谢过了!” 砰!第五记! “诗晗烟替凰女军谢过了!” 砰!第六记! … “诗晗烟替凰女军谢过了!” 砰!第三十二记! 冷雨寒真的无力了!磕得肺里快要吐血! ‘唉!伤在尔身,痛在吾心!烟儿,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扶起冷雨寒,苒陌风不敢去直视冷雨寒额上沾满土粒与血迹的伤口。 ‘不要再伤害自己,好么?’ 紧紧拥住冷雨寒,苒陌风的眸子里有太多说不清理不明的情感。 是自己错了吗? 过往的很多画面都在苒陌风的眼前依次闪过,苒陌风再一次纠结起自己对冷雨寒的感情。 是爱,还是习惯? 如果是爱,为何会让这个女人受伤?应该拼尽所有来保护她不是吗? 如果不是爱,那又为何会担心这个女人的安危,会不忍她的痛楚? 只是被打开心门可以接受的生活习惯吗? “陌风,你好像没带弓弩啊,行吗?” 战况紧急,冷雨寒着急的在苒陌风背上摸索着。[ ‘烟儿只需告诉陌风需要做什么就好。’ 短暂飘走的思绪被冷雨寒给收了回来,苒陌风转头不看冷雨寒额上还在流血的伤痕。 “毁掉三门火炮!任何方法皆可!” ‘烟儿,搂紧我,不要松手!” “没有弓箭也可?” 乖乖搂住苒陌风的腰,冷雨寒很好奇苒陌风到底能用什么方法毁掉火炮。 ‘陌风可以!’ 最后在冷雨寒手心里写下几个字,苒陌风揽住冷雨寒的身子平地飞起,借着众人的肩膀或头顶,轻飘奔往火炮的方向。 身子在空中挨不着地,冷雨寒躲在苒陌风的怀中只能听到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然后就是三声震波超强的铜铁轰鸣,再然后就是放在冷雨寒裤腿中的七彩笙被人拿走,最后就是铺天漫地的喊杀声,有男人的声音,也有女人的声音。 97.你是好人?我要抱抱 喊杀声持续了整个半夜,直到雾露滴到冷雨寒手面上的时候才结束。 “好冷!” 被露水激得一哆嗦,冷雨寒动动身子,依偎向身边有热度的地方。 ‘额头疼不疼?’ 掌心传来了某个好心人的体贴问候,冷雨寒很不领情的闭上嘴巴,不肯回答。[ ‘在树上睡了半宿,不累?’ 好心人换个问题向冷雨寒示弱。 “半宿?本王怎么就睡着了?” 睁开眼睛,视线里还是模糊的,但比昨晚要清楚很多。 冷雨寒歪着脑袋看向身旁的男人,笑了。 ‘烟儿在笑什么?’ 男人收回放在地面上的目光,那目光里有很多悲天感悟的怜闵。 “谢谢!” 搂住男人暖暖的身体,冷雨寒主动送上自己的早安吻,“谢谢陌风肯帮烟儿!” 摇动树枝落回地面,冷雨寒猜想苒陌风现在应该不是很想见到自己。 毕竟没有一个男人在被迫做了一件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之后还会心情不错。 “要小心。” 男人看着冷雨寒连路都走不稳的样子着急的话脱口而出。 “放心!本王没事!陌风先平抚下被烟儿打乱的情绪喔!” 朝着树枝的方向摆摆手表示自己的安好,冷雨寒直到男人的身影离开树枝之后才迈开步子。 “好滑!!” 刚走一步就被脚底不知是水还是冰的液体浸湿脚面,冷雨寒脚步没有站稳,狠狠摔在地上。 “战争不是打完了?为什么本王摔倒都没有人来搀扶下?语妆?语妆?” 口里呼喊着自己此时最想见到的人儿名字,冷雨寒伸手划着地面,试图站起身。[ “语妆?你在哪里?为什么还不来找本王?” 视线根本无法看清前方的任何事物,冷雨寒在盲视中莫名的惊慌起来。 摸索着寻路,冷雨寒每走几步就会被脚下的障碍物给绊倒一次。 “啊!” 跌在软绵绵的东西上,冷雨寒咽了咽口水,颤抖的手向下摸去。 浓厚的直眉,鼓鼓的眼眸,高高的臂骨,还有不甘心死去而张口呼救的唇齿,那是一颗被大刀砍掉的男人头颅。 冷雨寒因为看不到东西的模样,不小心把手伸进头颅的口腔里,结果碰到了头颅里僵硬的舌头。 “啊!啊!啊!” 从未有过的恐惧伴随着对死亡的强烈抵触感毫无预兆的卷进冷雨寒的脑海中形成各式各样的惊悚画面,冷雨寒仿佛听见很多幽怨的声音来向自己讨债。 “不要!不要!本王不是故意的!本王不是故意的!语妆,救我!临,救我!救救我,救救我!不要带我走!不要带我走!啊!啊!” 冷雨寒发疯似的逃跑着,越是被肢体绊倒,越是不停的爬起来跑着。 跌倒了起来,起来再跌倒,一次又一次。 边跑还边喊着‘语妆救我!临救我!’ “烟儿?” 炮营的边围,找寻冷雨寒大半夜的漠语妆刚刚踏入炮营的门柱,便看到冷雨寒像个小疯子般奔跑在炮营的驻地,似神智失了常。 “语妆,救我!救我!呜呜!” 跑到再也没有力气多移一寸,冷雨寒绝望无助的坐在地上抽咽哭泣。 “烟儿?” 眼帘中的冷雨寒脏乱不堪,额头上正渗着斑斑血痕,眸中空洞无神,神情呆滞迟钝,孤零零的坐在地上哭得泪流满面,卑微可怜。 漠语妆停在冷雨寒的面前,蹲下身。 这个形同稚孩的女子还是昨夜那个极尽妩媚引诱能事的风华女子吗? “烟儿?为什么会这样?谁伤的你?”[ 漠语妆靠前一点,冷雨寒就退后一点。躲避的距离不大,正好在漠语妆够不着的位置。 “烟儿?我是语妆,烟儿的语妆!” 漠语妆不敢太过接近冷雨寒,怕冷雨寒会产生强烈的反抗情绪。 “语妆?” 怀疑止住哭泣,冷雨寒伸着双手摸向声音的来源。 “烟儿?你看不见语妆吗?” 漠语妆心底一沉,强压下情感上的震怒,漠语妆握紧的指节咯咯作响。 “语妆?你不是本王的语妆!语妆那里有本王的心,你没有!你不是本王的语妆!” 双手在胸前乱比划着,冷雨寒不住的往后退,退的离漠语妆更远。 “心?那颗红色的东西?” “那是本王的人民币!是本王从那个世界里唯一带来的东西。你却把它给撕了!语妆坏!” 冷雨寒气愤的嘟起小嘴,发怒的拍着地面上流动的液体。 “唉!烟儿说的对,语妆坏!语妆很坏!” 漠语妆被冷雨寒的单面否定弄得哭笑不得,气也不是,怒也不是。 曾几何时,凰凤国的九王爷诗晗烟有过这等尊容啊! “哈哈!你也同意语妆坏是不是?那你就是好人!本王要抱抱!” 撒娇的扭扭双肩,冷雨寒主动爬向漠语妆,在漠语妆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抬手揪住漠语妆的衣摆,一点一点爬到漠语妆的身上,紧紧搂着,还时不时的用脸颊蹭着漠语妆胸口白净的新衣裳。 “唉!抱抱!抱抱!” 横抱起像个孩子模样的冷雨寒,此时漠语妆的心中五味俱全,难以言表。 98.哎呀!疼!疼!烟儿,住手!住手! “语妆坏!语妆坏!不理语妆!不理语妆!” 怀里的人儿在意识不清的时候总是反复叨念着这两句话,听得漠语妆频频蹙眉,脸色越发冰冷。 “坏语妆!撕本王的心!不原谅你!绝对不原谅你!” 当漠语妆抱着冷雨寒回到军营,看过大夫之后,冷雨寒反复叨念的是这几句。 因为冷雨寒的这几句话,漠语妆气的摔碎了十几个药碗。[ 漠语妆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到吃药的时音冷雨寒就会说这几句话。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冷雨寒在神智失常之后自动生成一套只有漠语妆才能听懂的语言表达方式。 例如: “语妆,冷!语妆,冷!” 这是冷雨寒在睡觉时候喜欢说的话,代表冷雨寒想让漠语妆陪她一起入塌。 “语妆,饭饭!语妆,饭饭!” 这是冷雨寒饿的时候喜欢说的话,代表冷雨寒等着漠语妆给她喂饭了。 “语妆,油油!语妆,油油!” 这句话是冷雨寒在告诉漠语妆今天菜里放的油少了,不好吃,要重做。 漠语妆当然不会由着冷雨寒胡作非为,所以每逢事情走到这步的时候,基本生成的结果只有一种,就是漠语妆被冷雨寒气得当场摔碎桌上的盘子,吓得冷雨寒哇哇直哭,漠语妆就站在冷雨寒面前走来走去,烦燥的情绪却不忍再次爆发。 于是,在冷雨寒的主帅营房里就经常会听到一些盘子、碗、筷摔成噼里啪啦的声音,比过节还热闹。 冷雨寒疯傻后的第五天,凰女军营里赶来一名风尘仆仆的男子。 “烟儿呢?” 翻身下马,男子匆匆闯进主帅营房,不修边幅、蓬头垢面的懒人形像。 “在塌上玩呢!” 合上书本,漠语妆无奈的指指跪在塌上和折纸玩得不意乐乎的女子。 “语妆,纸纸!语妆,纸纸!” 感受到漠语妆的眸光,女子扬着手中刚刚折好的小船,咧嘴嘻嘻笑起来。 “为、为什么?”[ 走近床塌,蓬头垢面的男子明显呆了神经。 “哈哈!好好玩的头发!” 扔下手中刚折好的小船,女子盯着塌前男子的脸,突然伸手揪住男子下巴上的胡根用力拽着,边拽边笑。 “哎呀!疼!疼!小烟儿,住手!住手!漠语妆,管管!管管!救命!” 男子很想推开女子拽的死紧的手,又怕力气太大伤着女子,只得强行忍着眼泪掉下的危险,被女子虐待着。 “哈哈!烟儿做的好!好好教训他!” 袖手旁观,漠语妆持兴灾乐祸外加鼓励的心态原地观望。 “哎呀!疼!疼!受不住啦,再揪全都揪掉啦!漠语妆,答应你一件事!” “三件!” 漠语妆抱胸坐在竹椅上,摆出三根漂亮的手指。 “漠语妆,你趁机加码,敲竹杠啊!” “五件!这才叫趁机加码,敲竹杠!上官大将军,你滴明白?” 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上官临了,漠语妆还蛮想念捉弄上官临的味道啊。 “三件!宁死不再加码!绝不妥协!” 胡子快被冷雨寒当头发给揪没了,以后要不长了可怎么整? 不长胡子的人可都是太监啊! 上官临才不会让自己演变成那类容易混淆性别的种群咧! “成交!” 漠语妆自座上起身,掸掸衣袂上的尘灰,拿起文桌上的木梳走到塌前,轻声软语的哄着说:“烟儿乖,梳头美美啦!” “美美!美美!” 经漠语妆这么一哄,冷雨寒果然乖乖松开拽着上官临的手,盘腿坐在塌上,乍眼看去,和普通的女子没什么两样,就是多些普通女人少有的平静。 “哈哈!还美美?这词儿谁发明的?”[ 好了伤疤忘了疼,上官临揉着被冷雨寒揪肿的下巴梢,大笑起来。 “烟儿发明的!自从攻陷龙裕城之后,烟儿就比较偏爱双同词!” 凰凤国的女人发髻多是以轻便、整齐为准,军营里的女子更是打理的利落些。 漠语妆给冷雨寒挽了个烟火流云髻,把冷雨寒平日里散在耳边的碎发都挽进流云扣里,免得什么时候照顾不到,冷雨寒会连自己的头发都不放过。 99.烟儿,你什么都知道的,对吧? “龙裕城现在谁是守衙?” 主帅不当其职,局势必乱! 上官临担心凰凤的城旗还未插稳就让龙凉给夺了回去。 “傅儒雅暂代守衙之职。” 时局是好是坏,漠语妆并不关心这些。能够让漠语妆关心的,只有这个在塌上玩小船的女人。[ “龙凉降军如何处理了?” “斩!” 漠语妆薄唇微动,轻轻吐出一个血腥份量很重的字。 “为什么?” 降军不可斩!斩了以后还会有谁投降? 上官临不认为凰凤的将领不明白这么做的后果。 “是我下的令!他们把烟儿害到如斯地步,让他们以死谢罪,算便宜了。” 漠语妆自然也知道诛杀降军会产生多严重的后果,但是,谁又在乎呢?漠语妆只知道自己很在乎是谁让烟儿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 “听说,苒笑宁被挂上城墙了?” 能够如此直白的去挑衅龙凉皇室的尊威,除了凰凤幽堂的主人,谁还能有这份胆色? 从敌视到欣赏,上官临不得不说,漠语妆的人格魅力很强势。强势到会不由自主的吸收别人的眼光,让人欲罢不能。 “他侮辱了烟儿!” 第一次是承欢散,第二次是黑雁!哪一样单算的罪都不可饶恕! 漠语妆从来都承认自己是个记仇的人,尤其会记下那些伤害过自己女人的人! “挂得好!敢侮辱烟儿,万死都不足惜。那你为啥不凌迟啊?一千多刀,多解恨?” 一听到原因,上官临马上加入与漠语妆同仇敌忾的队伍之中。 “语妆要照顾烟儿,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观瞧!” 冷雨寒刚开始失掉神智的那两天,漠语妆跟赶场似的手忙脚乱,哪还有闲心去看其它的。 “苒轻尘呢?”[ 龙凉皇室的五个公子,落水遗珠了三个,不晓得剩下那两个怎么样。 “软禁着。” 与其说是软禁,不如说是限定了某些特别的行走范围。 以苒轻尘的武功并不是非留在这里不可,关键在于苒轻尘也很关心塌上这个女人,所以才会心甘情愿的留下。 “苒陌风呢?” 上官临记得上次还见到那个淡雅如风的男子过,现在怎么人没影了? “闭门思过!” 纯白的绑带缠上冷雨寒的发梢,漠语妆在提及到苒陌风的时候眸色不经意深沉几分。 “苒陌风不是与世无争的么?做什么坏事了需要闭门思过?” 正在拿匕首刮着下巴上的小胡根,上官临一惊讶,不仅胡根没刮掉,下巴还添了彩。 “看到烟儿额头上这块疤没?就是给他磕了三十二个碰头磕出来的。我没打死他,他已经赚到了。” 一时迷惘也好,暂时失足也罢,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让烟儿受伤了。 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不配得到烟儿的感情! 漠语妆只打了苒陌风一掌,一掌便打得苒陌风直到现在还不能起身下塌,足可见漠语妆是多不满意苒陌风。 “打死算了,少一个是一个。那魏丽萍的叛主通敌咧?” 上官临的消息通道很强,打探的消息基本都是准确的。 “你是来调查卷宗的?” 漠语妆替冷雨寒提好衣领,转头看了上官临一眼,回道:“傅儒雅在查。应该会处理的很好。” 处理的好与不好,又能怎么样? 罪人已死,便死无对证! 空口无凭,谁又值得谁去相信? 漠语妆细心的替冷雨寒把衣衫上的盘扣扭正,静静打量着眼前不沾半点脂粉的女人。[ “语妆,亲亲!语妆,亲亲!” 手舞足蹈的在塌上瞎蹦哒,冷雨寒跳到漠语妆面前,指着自己带有小酒窝的脸蛋。 “这、这啥意思?” 上官临被冷雨寒突来的童稚形为惊得又给下巴添了彩。 “烟儿喜欢别人亲她的脸颊,起塌之后必须要!” 白了眼多嘴的上官临,漠语妆笑着哄道:“烟儿乖!擦完脸再亲亲。” 拿着湿帕给冷雨寒擦完额头到锁骨的地方,漠语妆‘啵’的一声在冷雨寒的脸颊上吻出声响。 “乖乖,语妆,乖乖,烟儿,乐乐!乐乐!” “疼!!” “嗯?” 在看到冷雨寒摇着身子又转回塌上玩纸船的模样,上官临彻底把下巴割出条大口子,疼得哀号阵阵。 漠语妆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样子,若有所思的盯着正在叠纸的冷雨寒,不知想起什么。 “怎么了?” 捂着还有流血不止的下巴,上官临顺着漠语妆的方向望过去,没有发现什么。 “呵呵!烟儿,你是故意的吧!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漠语妆本是抱着试探的想法随便说说的,但没想到冷雨寒居然在听到漠语妆的问话之后,手中的折纸动作刹时停顿几秒才恢复原样。 心底多少有些数了,漠语妆也不急于拆穿,反正天色还早,到晚上再说破也不迟。 “烟儿,语妆很想你哟!” 捏捏冷雨寒的脸颊,漠语妆总算可以放心的出门了。 折纸的动作再次停顿几秒,塌上的女子像似折纸折出了不懂的插曲,遗忘过去,便又在塌面上推起小小的纸船开始新一次的漂流航行。 100.你敢个试试 斜日西沉,天色昏黄,万物朦胧,华月初上。 洗漱完毕之后,漠语妆把冷雨寒抱上睡塌,替冷雨寒脱了棉布短靴。 “语妆,困困!困困!” 玩了一天纸船,冷雨寒拉着漠语妆的手袖晃来晃去,躺在塌上的身子透着明显的疲惫。 “嗯!困困!困困!”[ 在冷雨寒额头伤疤上轻轻印了个吻印,漠语妆挨着冷雨寒的身子躺下,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 “语妆,爱爱!爱爱!” 无法安分的小手偷偷伸进漠语妆的衣襟,冷雨寒闭着眼眸打着呵欠,毫无章法的在漠语妆的身上摸来摸去。 “烟儿不困了?” 任由冷雨寒的小手在自己的身上煽风点火,漠语妆搂过冷雨寒未着裹胸的身子,抬也不抬眼皮淡然问着。 “语妆,爱爱!爱爱!” 舌如毛羽,深浅不同的层次触碰,冷雨寒没有回应漠语妆的问题,用行动表达着内心过于渴望的想法。 “烟儿不回答?那就不给!” 君子坐怀,拥美人而不乱。 漠语妆将头一侧,轻易躲过冷雨寒炽热的亲吻。 “语妆坏!语妆坏!” 霍然坐起身,被子滑至腰际,露出胸前大片如白玉般柔滑润泽的肌肤,冷雨寒扬起脸蛋儿不看漠语妆,耍起了脾气。 “还真任性!” 帐内放了五只火盆,木炭烧的正旺,漠语妆瞅着冷雨寒单薄的身骨,倒不担心冷雨寒会冻到。 “语妆坏!语妆坏!” 端坐在塌上无声的等了一会儿,确定漠语妆不会起身来哄自己之后,冷雨寒嘟起小嘴使劲儿用拳头的砸了睡塌几下。 “呀,还发脾气?” 塌板被冷雨寒捶的崩崩直响,漠语妆躺在塌上纹丝不动,合上的眼眸从始至终都未睁开过。 “语妆坏坏!不理语妆!”[ 推推漠语妆挡在床塌上的身子,冷雨寒站起身迈过漠语妆下了塌。 “去哪?” 终于,漠语妆放弃原本设定好的计划。 依这个女人原来的个性,漠语妆还真怕冷雨寒会半夜跑到别人营帐里去。 尤其现在上官临那个天敌还在,漠语妆可不放心就这么把冷雨寒赶走! “去找!好!” 光脚踩在地面上,冷雨寒理也不理漠语妆兀自向帐外走去。 “你敢!” 男人的魄力在瞬间迸发,漠语妆下塌的速度很快,抓人的速度更快。 冷雨寒只在地上走了两步就被漠语妆拦回塌上,抓进怀里强硬捂着。 “敢!” 孩子般负气的哼出执拗味很强的挑衅,冷雨寒的小手再次无赖的摸进漠语妆的衣襟来回瞎蹭,勾着漠语妆脱离防御意识的欲火。 “你敢个试试!” 一翻身压到冷雨寒娇软的身骨上,漠语妆按住冷雨寒的双手,贝齿咬起冷雨寒胸前只系成一个环扣的棉绳,冷眸妩媚的盯着冷雨寒故意质气的面孔,邪魅的挑起唇角,威胁的意图昭然若揭。 “你!” 似被漠语妆从未有过的妖艳形象给吓住了,冷雨寒怔着神情停了手中的动作,呆呆说出一个单字。 “如何?” 慢慢扯动,棉绳一寸一寸变长,环扣一点一点被拉开,漠语妆风情万种颠倒众生的蛊惑味道如雕如刻,若诗若画。 “要、要我!语妆!” 眸光涣散,神情迷乱,冷雨寒挣开漠语妆的束缚攀上视线里唯一存在的男子身影,疯狂的求索。 “烟儿!” 女人猛烈如火的热情激起漠语妆隐约压制在体内的惊涛骇浪,似星星之火,旦有风吹,火势便一蹴而就,足以燎原。[ 101.鱼越龙门修成正果了? 游龙戏凰的狂野春宵在n个时辰之后第n次圆满收场,漠语妆取了干净的帕子躺回塌上擦试额上渗出的辛劳汗水。 “语妆~” 躺在身侧的女人睡眠质量不是很好,闭上眼不过一刻钟就会匆匆醒来。 女人将自己的爪子撂在漠语妆的胸口上,不听话的摩挲着。 “还想要?”[ 正在擦汗的动作冷不防停住,漠语妆斜着目光瞥了眼伺机在自己胸膛做案的嫌疑惯犯。 “嗯~” 惯犯满意的抿着小嘴在睡梦中点了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坚持做案中。 “呵!看来语妆真得在闲暇的时候找些人来锻炼下身子了。” 帕子掉出手心,落地无声。 漠语妆捉住冷雨寒的手放在唇上轻吻,自嘲说道。 “不准碰别人!除了本王,哪个女人都不准碰。” 睡意浅浅,惯犯靠向漠语妆温暖的怀,睁开眸子,原本混顿无神的眸光不知在何时已然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纯澈如泉的鲜净与清透。 一尘不染的墨色,空谷通灵的闪亮,泛着游离生烟的醋味在漠语妆的眸前眨啊眨的,仿佛要看出究竟。 “这么霸道?” 拥惯犯入怀,漠语妆对惯犯的占有欲释然心慰。 “嗯!语妆是烟儿一个人的。” 枕在漠语妆的胸膛上,耳朵能听见只有漠语妆的心跳声,冷雨寒自私的想将这心跳声占为己有,不容他人共享。 “呵呵,语妆从来都只是烟儿一个人的,不是么?” 十年之前,姻缘就被红绳打成死结,想拆开好像不是太容易的事情。 “那你干吗撕我送给你的东西?” 迟来的兴师问罪,漠语妆把那颗红心撕成两半摔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冷雨寒的心莫名的疼了。 “那烟儿为什么要装作失去心智?” 不想记起的事情总会直接忽略掉,漠语妆也有一个问题想知道答案。[ “是我先问的。” 冷雨寒抗议! “烟儿又没说一定要语妆先回答!” 抗议无效! 被漠语妆一语驳回。 “我怕。看不见东西的黑暗,满地是血的冰凉,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还有那颗人脑袋里的僵硬舌头!一时被吓慌了神,只顾着自己的想法与感受,想要躲进语妆的庇护下自私的享受没有流血、没有伤痛的日子。是本王很差劲儿!坦白完毕!该你了。” 憋着也是憋着,还不如说出来好受些。 这几天装疯卖傻过得是挺好,但冷雨寒知道苦的那个人是漠语妆还有听到消息就马上赶过来的上官临。 “语妆没说烟儿回答了语妆便要回答啊!” 接过冷雨寒的话语,漠语妆把拒绝回答问题的责任推的干干净净。 “你耍赖!快点老实交待,为什么要撕本王送你的东西?告诉你喔,坦白从宽,抗拒丛严!本王劝你,尽早争取本王对你的宽大处理,知道不?” 上官临的到来让冷雨寒想到战争就是战争,现实仍然是现实。 革命还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不能一味的躲在没有战争的世界里,有些事情是非解决不可的,没有任何容忍、商量的余地。 “不记得了。” 声音平淡,无波无痕,漠语妆望着营帐的青绿的顶板回答的很迟缓。 “不想回忆,怕心疼是吗?” 哀伤。 冷雨寒在漠语妆的眼眸里看到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哀伤。 “心疼?烟儿…在乎吗?” 隔了很久,漠语妆才收回望着顶板的视线,看向冷雨寒。 “既然那么不相信本王对你的感情,为什么还要无微不致的照顾本王,不拆穿本王的自私?”[ 哀伤过后,是浓浓的绝望。 冷雨寒从来不曾想到如同漠语妆这样只手遮天可以翻云覆雨的男子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表露出如此卑微怯懦的绝望。 “因为语妆爱烟儿,可烟儿只喜欢扮成上官临影子的语妆。烟儿从来都没有真正爱过语妆,烟儿心里真正向往的一直都是上官将军,不是么?” 谁也不会想到激情过后会是如此急剧冷却的反转情境! “还记得那天本王和你说过的话吗?” “烟儿说不要语妆再做上官将军的影子。” 事情过去很多天,再次想起,漠语妆的心依然很疼,疼的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语妆想听本王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吗?” 挣出漠语妆的怀抱,冷雨寒无比认真的问道。 “烟儿想赶语妆离开么?” 沦落到这种可怜的地步了? 漠语妆轻浅的笑了,笑容中带了几分苦涩。 “语妆想错了。本王之所以不想让你再做临的影子,是因为本王希望语妆能以自己真正的身份站在本王身边,堂堂正正的接受本王对你的爱。不是上官临,只是漠语妆。只是那个本王想去珍惜、想去拥有、想一生守护的爱人。语妆,你能理解本王的意思吗?” 没有任何华丽的词藻,没有半点浮夸的修饰,只有最平常、最朴实的表述。 冷雨寒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看着漠语妆的表情值不值得漠语妆相信,但凡事总要尽力去做才行吧? “什么?” 悸动如潮水起起落落,漠语妆沉入谷底的绝望似乎变了些虚幻的颜色。 “烟儿,再说一次!再说一次好么?” 鱼越龙门修成正果了? 漠语妆激动的抱住冷雨寒求证,不敢相信耳朵里刚刚听到的话。 102.啊!你在摸哪里!” “傻瓜!那么珍贵的话当然只能说一次了!不然你该不珍惜了!” 搂住漠语妆,冷雨寒在漠语妆的怀里幸福的笑着,笑的很甜很甜。 这种属于爱情的甜味,是冷雨寒来到这个世界里第一次品尝到。 毫无戒心的,百分之百完全信赖的爱情,冷雨寒很庆幸自己遇到并抓住了。 “烟儿,说一次嘛!”[ 体内的热情蠢蠢欲动,煽着无边的炽火,这回轮到漠语妆伸手摸进冷雨寒的衣衫顺着衣衫下面曲线玲珑的诱人身骨撩拨着。 “等、等一下!” 按住漠语妆坏坏的手,冷雨寒起身下塌,蹲在衣柜前不知翻找着什么。 “忙完再等!” 虽然言语上帅气的表达着不容爱人忤逆的霸道,漠语妆终究还是不忍去违背冷雨寒的意愿,乖乖闪到边上下了床塌走到火炉前取下茶壶,连饮三杯。 “语妆,我找到了,还好没有丢。” 冷雨寒在换洗的衣衫中翻出两条红绳,高兴的跑到漠语妆的面前。 “这是什么?” 放下茶杯,漠语妆接过冷雨寒手中的红绳仔细打量。 原来冷雨寒找出来的是两条以金丝红绳编织成的颈上挂坠。 挂坠是以翡翠硬玉作衬羊脂白玉作面内嵌血砂红玉石制成。 翡翠挑选的很好,主色纯正浓淡得宜,色泽晶莹通透碧如青海,净度很高完全看不到半点杂质瑕疵。 切工比例得当,蛋面厚薄适中,无半丝裂纹,座面的雕花也比较精美,在花样围场起来的中间似乎还刻了字。 光是挂坠的底座就如此奢华,其它的就毋须再多加描述。 凡是懂得玉石的行家,一眼就能识出此挂坠乃珍贵之物,重中之重的上乖玉品。 “玉是好玉,就这红绳有点寒酸。等有时间了,语妆给烟儿配两条紫寒朱砂镂金的链子如何?” 帐内的烛油将尽,光线不是太好,漠语妆也没太深究血砂玉石里的东西。 “就只是这样的反应?还以为你会很高兴。” 喜悦一下子被漠语妆的冷淡反应降到冰点,冷雨寒垮着肩膀失望至极。[ “嗯?烟儿喜欢这种东西?幽堂的金库里有很多,烟儿若喜欢语妆多挑些送给烟儿!” “哼!不懂风情!不懂浪漫!老古板!” 抢回玉坠冷雨寒怒色冲冲跑回床塌,不搭理漠语妆。 “烟儿在生气?”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女子心,海底针呐! 漠语妆脱靴上塌,坐到冷雨寒身边。 “…” 冷雨寒不答话,继续生闷气中。 “那是语妆忘看了什么?” 漠语妆想起翡翠底座上的雕花,那雕花中有字? “烟儿乖,把坠子再给语妆瞧瞧!语妆看看是不是落下了什么,烟儿才会这么生气?” “哼!” 生气的把坠子往漠语妆怀里甩去,冷雨寒话也不说躺在塌上拿起被子连头一起蒙住。 “嗯?” 漠语妆在把坠子的前后面仔细观摩一遍之后,充满幸福的笑意开始在唇边如波涛荡漾般泛滥起来。 “烟儿别生气了,是语妆不对!语妆给烟儿道歉好不好?” 边说边去扯开冷雨寒身上盖的被子,漠语妆软声软语的向冷雨寒讨饶。 “你道歉本王就要接受吗?哼!” 被子透出狭小的缝隙,传达着冷雨寒无边的怒火。 “十次?十次!好不好?语妆累死也能瞑目了,好不好嘛!” 扯不开被冷雨寒压在身子下被子,漠语妆悄悄伸出手挤进被子露出的空角。 “啊!你在摸哪里!”[ 躲在被子里的冷雨寒突然大叫一声掀开被子。 “摸哪里还不都是在摸我的烟儿?” 逃都逃不掉的人,索性绑在一起生存下去! 漠语妆把冷雨寒抱个满怀,晃晃手中的挂坠问道:“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烟儿就这么想让语妆爱宠十次?” 原来在那两块挂坠底座上被雕花包围起来的字分别是:吾、语和爱、妆。 两块坠面上的字合在一起就是一句让漠语妆永生难忘的话:吾爱语妆! 在挂坠正面的血砂红玉石下,是两个半心型的粉色纸片,漠语妆认得那个东西。 那两张粉色纸片正是漠语妆在与冷雨寒吵架之后,一怒之下撕毁的那颗‘心’。 “我,唔!” “嘘!良辰美景,让语妆给烟儿补上这迟来的歉意如何?” 不由分说吻上冷雨寒的唇,漠语妆拉过被子盖住与身下女子疯狂的缠绵。 月刚半弯,还有大把的光阴等待度过,怎能浪费这美好的逝水流年呢? 103.不疼了,没多疼的 ‘心茹觞,花飞絮。 柳榭醉摇,烟水缭绕。 又是哪一年思绪,若风惹了轻挑,雾眸含笑? 痴心碎,闲阁闹。 高楼飘渺,落阳孤照。[ 野云淡去,杂花枯草。沉空陌陌,啾狐哓哓。 竟是何样时节,断了青丝条条? 莫道!莫道!’ 落水城守府内院,素衫男子沾墨抬笔,拂袖写下念词。 男子笔迹娟秀,如行云流水,锋笔顺畅。 “陌风在写什么?” 门应声而开,女子端着药碗而入走到书桌之前。 ‘烟、烟儿?’ 笔端一抖,滴下半滴浓黑的墨汁染花了尚未放干的念词。 素衣男子在听到女子问询的刹那儿,眉色深凝,花容顿失颜色,手中的画笔孤零零的掉在桌面上。 “这是陌风写给烟儿的?” 冷雨寒放下药碗抢过桌面上写着文字的信纸从头看到尾,颇有模样的点点头。 “嗯!字挺漂亮,写的也押韵!就是不懂什么意思。” 古代人表达感情的方法太过婉约,冷雨寒只看懂大概是首感慨思念的女式作词,若要具体解字析意,冷雨寒是万万不敢推敲的。 ‘额头的伤还疼吗?’ 站得离冷雨寒很远,苒陌风静静看着冷雨寒额头上磕出来的伤疤,拾起毛笔在纸上写道。 “不疼了,没多疼的。陌风呢?伤势还好吗?这药趁热喝吧!” 放下念词把药碗推到苒陌风面前,冷雨寒总觉得气氛怪怪的。以前和苒陌风在一起的时候,冷雨寒没有觉得像现在这样别扭。是因为漠语妆打了苒陌风一掌的缘故? ‘烟儿不怪陌风?’[ 药水的味道很苦,苦味延至舌根。苒陌风放下药碗,继续在写上写着。 “不怪,夹在家国大义之间,烟儿很理解。烟儿今天来是想和陌风商量一件事。” ‘何事?’ “是这样的。” 冷雨寒正了正神色,换上一副认真严肃的口吻道:“三日前,皇姐来了征军的批文。下令本王领军十万出兵龙凉。不知陌风对此事有何看法?” 龙裕一役,凰凤亡兵一万,伤患五千,不折不扣的以半数留守边防,代价甚重。 冷雨寒在清醒当日便收到傅儒雅呈上的战况详细解析论表以及战后局势分部图,整整和上官临讨论一夜才拟定出应对之策,以稳定龙裕城民心为主,厚待当地百姓,平息城内暴乱。 ‘在回答王爷问题之前,陌风有一事不解,肯请王爷为陌风解惑。’ 冷雨寒以本王自称,苒陌风自是洞悉了冷雨寒讨论公事的意思,遂也抛掉自己的儿女长情,冷静客观的写下心中疑问。 “说吧!” 大概猜到苒陌风要问的,冷雨寒也不拒绝,大方接受。 ‘王爷为何要屠杀龙裕守城上万降军?’ 目光如炬悲切的表达着苒陌风心中难以压抑的惊骇,苒陌风永生都不会忘记斩杀降军那一日的鲜红满路,涨过阳河的水面,如夕阳残照,血染四方。 龙裕城内百姓哀嚎,哭声三天三夜久久未断。 “心痛会让人反省,本王要告慰那些死去女人的灵魂,送些男人陪伴她们。呵呵,本王没有后悔这样的做法。” 漠语妆在扣下凰笞帅印的时候,冷雨寒就站在漠语妆的身边。冷雨寒亲眼看着接下令文的傅儒雅步出营帐却没有出声阻止。 是人性的劣根存在?还是出于对掌权生死的新奇? 冷雨寒由着漠语妆去做了,结果是尸骨满山,血流四野,到处是用鲜血描出的画彩。 山崖底部的肢体可以累成七尺高的宝塔,宝塔之上,不时有叼食腐肉的鹰鸟来回盘旋,景象相当壮观。 ‘想不到王爷如此冷血。’ 在苒陌风的印象里凰凤九王是那种虽然冷漠却不会滥杀无辜的人,但此时站在苒陌风面前的女子竟可毫无愧悔地就说出令人心惊胆寒的话语,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烟儿吗? “陌风可曾受过龙凉兵士的侮辱?可曾见过十几名男人争相恐后扑到一个女人身上的画面?可曾感受过被人扒光衣服肆意践踏触碰的委屈?”[ 每说一句话冷雨寒就朝苒陌风走近一步,走过三步,冷雨寒离苒陌风只有一步的距离。 苒陌风摇摇头,随着冷雨寒的逼近,苒陌风咬着唇角,心隐隐泛起疼痛。 “陌风未曾见过,可本王承受过。被几百个男人围在中央当成猎物一般进行玩虐,他们不停的撕扯掉本王身上的衣服直至寸褛不剩,在本王的身子上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他们有的亲吻住本王的唇舌不停啃咬,有的按住本王的手臂,在本王的身上摸来摸去,有的强行掰开本王的腿” “啊!” 低沉暗哑的声音勉强喊出声,苒陌风紧紧抱住冷雨寒,捂住冷雨寒即将说出的话语。 “呵!怕听到真相?觉得本王脏了?” 甩开苒陌风的手,冷雨寒脱离苒陌风的怀抱,站到离苒陌风较远的地方,冷冷看着苒陌风。 “啊!啊!” 苒陌风着急的挥着双手急于否定,口中不断的说出什么。 “不必解释什么,本王攻打龙凉的心意已定,本王不想再有第二个女人像本王一样遭受龙凉军队同等的对待。陌风若是理解就继续跟在本王身边,若是不愿,本王也不勉强。是去是留,陌风自己决定吧!” 冷雨寒说完这番话转身走出屋门离开苒陌风的视线,独留苒陌风一人看着桌面上写好的念词,没有言语。 许久,沉寂的屋子内传来很大声东西摔在地上的破碎声音。 104.多少看在银子的份上 “烟儿真被折腾的那么惨?” 冷雨寒刚回到营房,就听到漠语妆一声夹杂着调侃的笑语。 “当然没有!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本王一定不会再厚脸皮的活下去!以后不准再偷听本王说话!” 看到漠语妆在收拾衣物,冷雨寒小孩似的跑到漠语妆对面盯着漠语妆看。 “就算事情真发生了也不是烟儿的错!为什么不活着?”[ 手中叠衣的动作停了停,漠语妆皱皱眉头,一本正经的看向冷雨寒问道。 “为什么要活着?语妆不在乎烟儿的清白么?” 冷雨寒对这一点相当好奇了。 说漠语妆在乎吧,漠语妆又能允许自己娶别的男子。说漠语妆不在乎吧,漠语妆又很能吃横醋,没事天天净拿上官临的话题来跟自己找茬。忒好玩的一孩子! “凰凤女国,哪有男子敢在乎女子的清白?更何况还是在乎威名传遍大街小巷的凰爷的清白?” “那语妆为什么总吃醋?为什么总因为上官临跟本王闹别扭?晚上还不和本王盖一个被子?” 哈哈!这是计谋!计谋!是冷雨寒引漠语妆入圈套的完美计划。 “嗯?烟儿最近好像变狡猾了!” 冷雨寒的意图摆的很明白,瞪着两颗眼睛直溜溜的鬼模样逗笑了漠语妆。 “哎呀,语妆,别生气了好不好?不就是吃饭的时候先给上官临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把你放在第二位了嘛!可在本王的心里,语妆一直都排第一位的呀!” 滔滔不绝,冷雨寒把劝人的本事发挥到极致! “上官将军被皇上调来龙裕何意?” 没有理会冷雨寒故意讨好的言语,漠语妆继续头不抬眼不看的把叠好的衣服放进备好的包袱里。 “噢,皇姐命上官临从西领边防军那边抽出十万女军协助本王攻打龙凉!” 想起这个,冷雨寒不免头痛。区区十万凰女军,要破龙凉剩下的将近九十多万守兵,是不是勉强了点? “以一抵十?力量不免有些悬殊!” 收拾好衣物,漠语妆坐回塌上,向冷雨寒伸出手臂。 “语妆有什么好办法?” 拉着漠语妆的手靠进漠语妆的怀,冷雨寒苦恼的搂住漠语妆散着香气的身子。[ “没有!龙裕这点国土对于龙凉来讲,只是冰崖一角,削去与否没什么大关系。但苒笑宁死在凰凤的手上,依龙国皇主的性子,怕是要动用死力来打凰凤了。烟儿不怪语妆闯下这么大的祸?” 漠语妆虽然不后悔当初斩了苒笑宁的决定,但惹下的祸端还是让漠语妆费脑袋思索了下解决的方法。 “依本王对语妆的宠溺,语妆认为本王会责怪你么?哈哈哈!语妆晚上和本王盖一个被子好不好?” 和漠语妆无言对视两秒之后,冷雨寒突然大笑起来,还不忘再次讨饶提起关于被子的事情。 “晚上再说。言归正传,语妆明日要回皇都!还有五天就是凰凤的武举入试,烟儿真想让幽堂入主凰武院?” 凰武院是凰凤国武官的品阶排位,凡是有能在凰武院排位者,品阶必列四品之上。在朝廷中也会成为众将官的拉拢对象。 “为了本王的日后,这是最好的长远考虑。嗯?语妆就这么走了,不怕本王和上官临珠玉合并?” 存心惹起漠语妆的醋味,冷雨寒贴进漠语妆的胸口,与漠语妆近距离说道。 “王爷与上官将军本就天造地设,结为连理倒也在语妆预料之内。只要上官将军不要没事找事来挑衅语妆,语妆大可以还上官将军一份高枕无忧的晚年!” 陪在诗晗烟身边多年,什么事情可以想什么事不可以想,漠语妆心知肚明。就算冷雨寒说了可以娶自己为皇夫,漠语妆也只是在无人的时候自己感怀下罢了。漠语妆可没忘记自己幽堂堂主的身份,也没忘记自己那段沉重的过去。 “呃?” 这是啥子比喻么?还高枕无忧的晚年? 漠语妆冷淡反常的态度让冷雨寒吃惊不小。若是照着漠语妆现在的态度来看,似乎诗晗烟的人生极有可能变成一个很完美的结局。 “启禀王爷,胭脂美人楼的主事白慕三求见!” 营外传来兵士的报禀,冷雨寒给了漠语妆一个躲避的眼神,漠语妆会意的闪身到塌帘之后。 “传!” 想起白慕三这个在美人楼里顾盼生辉的女人,冷雨寒正想会会去呢。 “民女白慕三参见凰王,凰王万福。” 跪地扣首,白慕三给冷雨寒行了一个三拜大礼。 “白姑娘求见本王,所谓何事?” 冷雨寒端坐椅上,词沉色谨少了几分平日的晃当。 “禀凰爷,民女乃是上官将军帐下首席通讯使,潜伏龙裕已达十年之久,今特奉上官将军之命前来拜见王爷。”[ 乍听冷雨寒的声音,白慕三内心有点惊讶。这凰爷的声音怎么和那晚出现在美人楼内的凰儿姑娘这么相似啊? “你不是龙凉本国人氏?” 听到白慕三的话,冷雨寒不动声色,只是用视线仔细的打量了白慕三一番。 今日的白慕三和美人楼里的那面相见是有些不同,少了丝妖媚,多了些娴雅,少了点泼辣,多了份睿静。 “禀王爷,白慕三本为龙凉人氏。自幼家贫被卖入勾栏,因不愿招揽门客被勾栏的主事三番四次倒卖,幸被上官将军所救之后便之直为上官将军办事。” “白姑娘,你抬起头来,可还记得本王?” 听白慕三话里的意思是上官临让白慕三过来的。既然上官临如此安排,定有其一定的道理,冷雨寒也没有再怀疑的道理。 “凰、凰儿姑娘?” 慢慢抬起头看向冷雨寒,白慕三快瞪掉了眼珠子。在心中暗道这些年的眼力白练了。 “呵呵!本王当时潜入胭脂楼多亏了白姑娘的照顾。起来说话吧!” 照顾是照顾了,多少看在银子的份上么! 白慕三的到来让冷雨寒想到了一个的攻城的好办法,美人计! 105.呵呵,习惯而已 漠语妆在第二天动身回皇都,冷雨寒把傅儒雅留在龙裕城继续处理战后的相关事宜。 为了防止百姓暴动,冷雨寒特留下五千女兵护守城关。另外还把从龙裕守军营里救出的那五名女子拨给傅儒雅做为贴身护卫。 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冷雨寒便和上官临率领着十一万凰女大军向龙裕城的相邻守城徐关界进发。 徐关界,是龙凉的第二道关卡,与龙裕城相隔三百里。 古代的长度算法和现代的计算单位稍有不同。[ 古者,建步立亩,正其经界。六尺为步,步百为亩,亩百为夫,夫三为屋,屋三为升,井方一里,是为九夫。 一里乃三百步。 据此论述来推断,那徐关界与龙裕城之间的距离应该是九万步。 每天不停在重复行军、吃饭、放哨、睡觉的四点一线之上,日子异常乏味。 转眼间,秋露霜降,凰女军光在路程上就己经走过大半个月。 “吩咐下去,停军扎营!” 傍晚的斜阳照在山野间的小路上,橙黄色的光晕美丽耀眼。 瑟瑟的秋风吹落残叶,飘旋在空中,像一柄柄小伞撒满乡路。 冷雨寒望着眼前樱落缤纷的景象,停住马骑,对身边的白慕三说道。 “是,王爷!” 调转马头离开,白慕三一身正气浩然,英姿飒爽,完全没有在胭脂楼里的泼皮模样。 “临,谢谢你替本王找得这个好帮手。” 瞥眼白慕三在马背上帅气的背影,冷雨寒的眼里充满赞叹。 胭脂美人楼被冷雨寒收为凰府内产,付给白慕三的是现银。楼内歌妓凡三等牌品之上皆被冷雨寒以传授技艺之名纳入队伍,跟随女军一同前往徐家界。 歌妓大多是白慕三培养出来的,见着白慕三都降了冷雨寒,其它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讲国仇家恨的。 在银子面前,任何人都会低头。 冷雨寒按照现代发放工资的比例拟定条款,每月二十五日发放银薪。 “哈哈!听小烟儿说一句谢谢真不容易!得让我拿人来换!” 笑音渐闻声渐近,玉语消弥花香沁![ 上官临爽快的笑声阵阵传来,感染着冷雨寒不知觉中孤寂起来的心。 “可曾查到语妆的消息?” 龙裕一别便音讯全无,仿若人间蒸发般销声匿迹。就连上官临也查不出漠语妆此时身在何处。 跳下马背,冷雨寒牵着马匹走向女军驻队扎营的地方。 “幽堂可能出了内乱!” 靠近冷雨寒低声耳语,上官临也是早晨才收到的消息。 “嗯!” 把马绳扎在树干上系好,冷雨寒只是点点头,走进刚刚搭好的帐篷。 帐篷内还未点上火烛,突然走进,漆黑一片。 冷雨寒吹亮火折子点上烛火,一个人靠在桌子边上盯着晃动的烛蕊失神。 “放心不下漠语妆?” 亲自替冷雨寒搬来火盆,上官临燃好火炭拉着魂不守舍的冷雨寒走近火盆烤火,说出的话里带着不易让人察觉的醋味。 上官临发现漠语妆存在的时候,那已经是诗晗烟把漠语妆留在身边后第五个年头了。上官临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妹为什么就只留恋着当时还未太过美艳冷魅的漠语妆,只当诗晗烟是有那种喜欢白净瘦弱小男孩的癖好,竟没想到诗晗烟一喜欢就喜欢了十年,用上官临的话来形容诗晗烟那就是‘还挺专一嘿!’ “呵呵!习惯而已!” 山野荒郊,人烟稀少。太阳一落就会渗出丝丝雾气,冻得所有东西都很冰凉。冷雨寒拿过椅子坐在火盆旁边烤火,安静的说道。 106.今日还练么 “小烟儿骗人!要不我回皇都去查查?” 上官临不是没有见过冷雨寒安静的样子,只是没有见过冷雨寒像现在这样安静的似乎不存在的样子。 “不用!本王相信语妆能平安回到本王身边!” 目光坚定的注视着火盆,冷雨寒说出一句让上官临醋味更浓的话。 那是女人与男人之间的相互信任,更是妻夫之间携手共渡的依赖。[ 看出冷雨寒对漠语妆的心意,上官临蹲在火盆旁边没有继续接话。 与其说什么都会心伤,不如用沉默来代替所有的情感。 “,如果语妆没有那份逃避危险的能力,那他是不是就没有站在烟儿身侧成为一国皇夫的资格?” “嗯?” 被冷雨寒说出的话吓了一跳,上官临快速捂住冷雨寒说话的唇。 “烟儿,隔墙有耳!” 谁知道这十万凰女军里会不会再出现一个投敌叛主的魏丽萍? 瞅着上官临的水眸可怜的眨巴眨巴,冷雨寒伸手环上上官临的腰,靠在上官临的身上虚脱无力,在心里暗暗替漠语妆祈祷着。 “烟儿,苦难是上天赐与人们的历练与考验!历练的过程很辛苦,考验的条件也很艰难。只有完成,才能成为受万人敬仰的尊者。明白么?不要因为短暂的受伤与挣扎就心灰意冷好不好?” 看出冷雨寒的失落,上官临只能尽量说些能够开导的话语,不想说的太浅,也不敢说的太深。 “我…懂。” 原来距离真的会让人产生莫名的爱恋与想念,很放心不下那个美艳如烟花的男子啊。 空无的身边,幻如泡影的梦里,最近这几天,冷雨寒常常会梦到漠语妆牵着自己的手一起坐在湖边看夕阳的样子。 停顿半晌,冷雨寒硬硬挤出两个沉沉的字。 行行走走大半个月,在没有漠语妆的日子里,冷雨寒开始试着去习惯不依赖任何人。 为了锻炼自己可以在这个世界里生存下去的强大能力,冷雨寒趁着夜里休息的时间向艺伎们学习琴棋书画之道,隔一天一次。 在间隔的时间里还会向上官临请教一些与敌人近距离交手的要领与忌讳,每天都累得倒在塌上就可以入眠,身上的伤痕也是淡了旧疤增新纹,红肿紫青不过是平常百姓桌上的餐前备品:小菜一碟。 每每上药时都看得上官临脸色发青,不言一语,痛楚全在心底。 “烟儿,今日还练么?”[ 所有近身制敌的技巧都已学了大概,只差熟练运用和临场应变能力的发挥了。上官临见冷雨寒的状态不是很好,正在考虑要不要给冷雨寒放个假。 “嗯!练!” 诗晗烟本身修习的功法冷雨寒虽然全部接收了,可惜用法不够娴熟,与人对仗的时候无法贯通自如,常常有前招没后招。冷雨寒察觉身外气息的敏锐度也只是偶尔才开窍一次,所以中毒的机率才会那么大。 毫不迟疑的给了上官临答案,冷雨寒不想让自己的短期集训失去效果。 冷雨寒想在两军还未正式开火之前,尽最大可能去提高自身的对战能力。 107.真像个猴子 食毕晚膳之后,冷雨寒赶走死活赖在自己营帐不肯离开的苒轻尘,来到与上官临约好的地方。 “准备好了?” 远远的,上官临手里拿着两根棍子向冷雨寒走来。 “今晚要练这个?” 等上官临走近了,冷雨寒才发现那两根在上官临手中的棍子居然是生铁打磨的,一看份量就不轻。[ “嗯。兵器乃有戈、戟、矛、殳、斧、钺、锤、锥、刀、剑、匕首之分。剑、枪、戟、矛乃四国将士最常用的兵器。两军对垒,步兵多操铁杖,使用铁刀、铁钺、铁矛等。骑军先锋多以枪挑,也有用锤、斧者。但万变不离其中,皆以棍柄为主。若是烟儿能把棍练的出神入画,便可遇柳折枝为刃,虚手摘衣为鞭,寻访天下之能者,无不可为敌矣!” “罗嗦!来吧!” 上官临一长串的名词解析只换来冷雨寒一记白眼外加一句没什么好心情的听者反馈,冷雨寒抢过上官临手中的铁棍,掂了掂份量站在原地摆开了架式。 “小烟儿,你也太不尊重师兄的硕果了。你得切记,师兄的每一句话都是很重要滴尼!” 喋喋不休的奋力表达着此时难以忍受的委屈,上官临非常享受单独与冷雨寒在一起的时光。 带着冷意的秋风中,上官临把铁棍在掌心帅气摆开一个回旋,错开步子,定稳出招首式。 “呵呵!真像只猴子!”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上官临衣带随风飘摆的俊雅样子,冷雨寒想到了动画片里大闹天宫的孙悟空。 “猴子?你见过像师兄这么帅气的猴子吗?” 小烟儿这比喻太差强人意了吧! 脑袋里全是山坡上猴子抓耳挠腮让人喷饭的画面,上官临忍不住额间画出几道黑线。 “我见过比师兄还帅气的猴子。他叫孙悟空,会七十二变,所有的神仙都怕他。” 身体的状态不太好,冷雨寒索性拿棍子在地上画起孙悟空的卡通图来。 “这是啥?” 围着冷雨寒的画走了一周圈,上官临只看明白中间有点像猴子脸的东西之外,对于其它的形象画风很不理解。 “它就是孙悟空喽。他奉如来的旨意保护唐僧西天取经,经历九九八十一灾劫,成为法力无边的战斗胜佛。” 棍子的份量很重,画出的人物边缘扭扭直直,冷雨寒怎么看都有点丢脸的感觉。 “烟儿,我们在徐家界开一家说书的茶馆如何?据闻徐家界的城守马渡远喜爱论书品茶,如果我们能投其所好引他前来,伺机俘获夺取兵符的话,岂不就可避免损兵折将劳民伤财了?” 从未听过冷雨寒口中说的那个关于什么孙悟空的故事,上官临突发其想捉摸出一个鬼主意。[ “师兄的想法果然与烟儿不谋而合。烟儿原本打算开家清妓坊的。美人楼里的姑娘不用也是闲着啊!” 龙凉的男子很好色!利用美人来引诱对方是最好不过的计策。 “嘿嘿。烟儿还真懂得知人善用。” 去了一次勾栏院,就想自己开桩当主事姑娘?上官临被冷雨寒的想法ko了。 “本王可是付给她们银子滴。总不成天天把她们放在队伍中涂脂抹粉,空闲时拿着镜子照水羞花映月玩吧?” 不服气的回给上官临一记恶狠狠的眼神,冷雨寒站到离上官临五步距离的照面,拎起铁棍在胸前一横,大声说道:“来吧!本王准备好了!” “烟儿听好这练棍的口诀啊!” 上官临见冷雨寒来了修习的兴致,也不多说什么提起铁棍就扫棍出招,步履旋移,潇洒随风。 一边把招式分开折解,一边口中还念念有词说道:“三分棍法七分枪,释氏罗刹夜叉名。中四平势真个奇,神出鬼没不易知。 开合纵横随意变,诸势推尊永不移。上弓捧打雁翅同,须知左右虚实异。移身后足推向前,便成骑马将人取。伏虎头高不易推,挨稍急进莫徘徊。搭袖势来虽可畏,犹有四平堪取裁。 定膝立势似伏虎,劈拿提打我为主。倘遇搭袖高削来,顺变二拦来救补。尽头枪与提原异,偷步上斜行极利。铁牛耕地甚刚强,拦上打下最难挡。惟有圈穿乘势妙,四平变势另思量。 总之就是,棍长不过眉,身步要相随,虎口对虎口,上下任番飞。潜龙摆头落,诸势以静降。四坐虚无空,惟防虎口枪!” “上官临,本王要听普通话!!” 手中的铁棍倏得应声摔在地上,冷雨寒忽然想起了大话西游里的唐僧,好燥耳的文言文。 “啊!” 凉夜拢云月遮雾,在这个静寂无声的夜里,冷雨寒对古文字的厌恶之感终于发自肺腑的彻底爆发了。 108.我们之中有奸细? 十月末,在没有任何预知消息的情况下,一座名为‘美人楼’的茶妓坊在徐业界最热闹的城街平韵古道正式挂牌营业。 开张首日,美人楼的主事亲自现身燃香敬神,奉五礼剪红福,烧制熏猪,酬谢灶火。 鞭炮齐放,筝鼓和鸣。龙狮共舞,彩凤飞迎。 一时间,场面宽宏,气势喧嚣,吸引了城内不少的文人雅客,富贵子弟停步观看。 美人楼上,闲人免进的雅阁内,三名俊美不凡的男子倚窗而坐,视线不约而同的投向正在美人楼外跪地焚香谢神以白纱蒙面的粉衣女子身上。[ 仿佛感觉到传至身上火辣辣的视线,跪在地上的粉衣女子回首抬眸,明明是春花含笑的和煦眸光却在不经意间泛着流溪碎冰般的清冷,凉凉的刺痛了三名男子脆弱的神经。 在看到男子们迅速撤回的观注目光之后,粉衣女子蒙在白纱下的面容扬起一抹得意的笑,起身把香火放进香炉,走进美人楼。 香礼结束,杂役搬桌退台让开进入美人楼的门道。管弦之乐奏响,自然有美人出楼招宾揽客。 美人朱颜若玉,个个云鬓峨峨,修眉联娟,齿如瓠犀,领如蝤蛴,肤如凝脂,手如柔荑,巧笑轻倩,美目浅盼。 真应了那句古话‘秀帕一甩风流现,婀娜多姿杨柳肩。美人一笑万古春,美人一啼千载怨。’ 再加上美人楼的楼风设计出众,品味档次较高。楼内美人的唱词清丽出新,曲韵如梦如幻。 使得不少前脚踏入楼内的看客,后脚就不由的跟进门随着负责领引的女婢起步上楼,失了神似的留连其中,不愿归返。 未出十日,美人楼便声名大燥,赞誉传遍徐业界的大街小巷,成为高官侠士心中人人向往的除忧乐土。而美人楼的主人,仅在挂牌当日如昙花般出现过的粉衣女子则成了徐业界的一个难解之迷。 没有人见过女子真正的模样,只是有人在酬神当日看过女子拥有的那双清澈澄静的眸。 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子来自何处,只知道女子会不期出现在楼内偶尔弹奏一曲所有人都未曾听过的陌生调子。 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子消失在何时,只是曾听人说,每次女子离开之前都会选中一名听曲的男子揭开脸上的面纱良宵一度。 “喂,你们听说了没?美人楼的主事很久没有出现了。” 清云膳庄,徐业界守城内第一食府。能够来这里吃饭的人,除了商贾就是达官富人,全部是‘三有’之人,有权、有势、有钱。 “嘿嘿!李兄的意思难道是美人楼的主事会在今天晚上现身?” 谈话的是坐在二楼隔间里的五名男子。 衣着光鲜,面貌平平,其中三人腰背肥阔,胖胖的肚子凸出在上好的衣料里,勉强装出的风雅。另外两人身形偏瘦,肤色黝黑,端起酒杯的指腹厚茧黄浊,看得出来是平时抓刀的家伙。 “咱晚上叫着老太爷去逛逛美人楼怎么样?老太爷常年闷在家里对着皱纹爬满脸的太嫂子,想必日子一定不太好过啊!” “不好不好!太嫂那咱气咱可惹不得!忘了上次敏儿那丫头了?” “可不是嘛!那么水灵的小姑娘,愣叫太嫂给挖掉了眼睛舌头,血淋淋的丢到乞丐庙去,受了活罪不说,还便宜了那帮脏乞丐!”[ “可惜啊!可惜!” 胖子三人组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搭腔,压根就没注意到门外一个粉衣身影快步闪过。 “烟儿,探出什么没有?” 美人楼开张半月,有关于城守马渡远的消息得到不少,却没有一个是真的。上官临愁上云眉,双臂环胸苦苦思索着对策。 “撒网抓鱼,每次都漏掉半拍。没理由马渡远每次都那么警觉。” 粉色的身影坐到上官临对面,怀疑的眼神在对面三名男子身上来回打量。 “我们之中有奸细?” 上官临定了定神,左右看了看坐在身边的苒轻尘和苒陌风,最后将目光落在苒轻尘的身上。 “不是我!” 没有任何心慌之色,苒轻尘直视上官临充满审询的眸子,坦然说着。 “难道是你?” 明显多了点惊讶,上官临瞅着苒陌风问道。 苒陌风沉着面孔望了一会冷雨寒,黯然起身离开,不承认也不否认。 “烟儿,怎么办?” 关于冷雨寒与苒轻尘、苒陌风理不出剪不断乱成一团的关系,上官临头疼到家了。 苒轻尘与苒陌风都是龙凉的皇室,就算与冷雨寒曾经有过亲密的关系,留在凰凤的队伍之中始终都会有后顾之忧。就像上次在龙裕城一样,如果当时出现在冷雨寒身边的是漠语妆,是绝对不会让冷雨寒磕头恳求的。 “凉拌!” 跟在苒陌风的身后走出门,冷雨寒少了脸上的严肃,多了几分对上官临的戏耍。 “小烟儿!” 上官临拿自己这个越来越调皮的小师妹半点办法都没有了。 109.烟儿不要陌风了? “陌风,我们谈谈!” 快跑几步追上苒陌风的步伐,冷雨寒扯住苒陌风的袖子说道。 ‘烟儿想谈什么?’ 楼廊里穿梭行走的小侍来来往往,苒陌风挡住险些撞到冷雨寒的送食小侍,把冷雨寒在怀里,在其手心上写下自己要问的话,苒陌风看着冷雨寒的眸子里总是染着蒙蒙雨雾般的忧伤。 “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谈。”[ 牵着苒陌风的手招摇过市,一路上冷雨寒接收了不少来自身边的惊诧眼光。 白天的美人楼是闭门休息不迎接宾客的,冷雨寒和苒陌风从后门走进院子,直接上了专门为冷雨寒设置的雅阁。 “陌风,在龙凉女子不能牵着男子的手过街吗?” 一进屋子,冷雨寒就走到苒陌风面前慎重的问。 ‘嗯。龙凉不比凰凤,烟儿牵着陌风的手走这一路,在龙凉的国土上,应该算是惊世之举了。’ 摊开桌上纸张,苒陌风研开磨砚,写出给冷雨寒的回答。 “不是吧,用得着那么大惊小怪么?美人楼的女子有哪个不是挽臂搂腰的?那么封建干吗还要来勾栏院?” 害得自己一路上承受那么多异样的眼光,冷雨寒忿忿不平的反问道。 ‘不可以这样分类的。封建是什么意思?’ 又在冷雨寒的口中听到一个新词,苒陌风觉得冷雨寒的脑袋快赶上凰凤大典了,总能说出自己没听过的词汇,莫非是自己太孤陋寡闻了? “封建?本王也解释不明白。反正不是什么太好的词。” 模糊着混过去,冷雨寒可不想跟苒陌在这个问题上绕圈圈。毕竟这个问题涉及的具体词义太广泛了,没必要浪费时间。 ‘喔!’ 苒陌风在纸上写下一个字,然后就失了声,恢复成原来沉着面孔不言不语的样子。 “陌风,现在和本王在一起是不是很尴尬?” 凑到苒陌风的面前,冷雨寒拄着下巴小心的问道。 从发兵到现在,差不多一个月了,苒陌生虽然没有选择离开冷雨寒,但和冷雨寒之间的接触明显变少了。不在一起吃饭,不在一起骑马,就连偶而瞥向冷雨寒的眼神也变得深邃幽暗耐人寻味。 冷雨寒常常不解的望着苒陌风的背影暗叹,这就是现代家庭理念里传说的‘冷暴力’啊! ‘没有!’[ 简短明确的回答,苒陌风在写完两个字之后没了下文。 “那为什么不理本王?讨厌?” ‘没有!’ 回给冷雨寒的答案还是那两个一模一样连标点符号都相同的字。 “陌风想和本王分开?” ‘没!’ 更加简短但明确的话,苒陌风把立场摆的很清楚。 冷雨寒问了三个问题,得到的答案却只有一句话。 “苒陌风,再拿这两个字来对付本王,本王是会生气的。” 这古代的男人都是青皮壳子顽固不化的? 一巴掌拍向桌面,砰的一声,冷雨寒痛苦的咬住嘴唇,看向自己错砸在砚台上手指,可怜兮兮的说道:“好、疼!” 听了冷雨寒的话,再看看冷雨寒疼得红涨的脸蛋,苒陌风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不许笑!本王的命令!” 打翻的砚台洒出的墨汁全迸在冷雨寒的衣衫上,大大小小的黑点配着冷雨寒身上的粉色,出奇的好看。冷雨寒绞尽脑细胞也没想通,自己受伤能给苒陌风带来什么乐趣。 可是苒陌风咋那么开心尼? ‘自作自受!’ 笑过之后,苒陌风拿起放在盆架上的毛巾替冷雨寒擦去手上的墨汁,每个指节的地方都拉伸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红肿错伤指节的地方,苒陌风才放开冷雨寒的手,打开衣柜取出一套冷雨寒平时最爱穿的纯色白衫伺候着冷雨寒换上。 “陌风,你恨本王吗?” 在苒陌风给自己系腰带的时候,冷雨寒把心里一直想问的话说了出来。 腰带三环五扣,配着流苏凌散在苒陌风的手中熟练的结成绣花,苒陌风没有写字,只是以摇头代替回答。 “陌风,与其留在本王身边这么痛苦,不如让本王还你自由怎样?” 考虑了很多个夜晚,冷雨寒虽不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但感情这回事是强求不来的,相对于藕断丝连,冷雨寒多数会选择快刀斩乱麻。[ 绣花猛得被结成死扣,苒陌风抬起头,震惊的望着冷雨寒,眸内写满不解。 “陌风的意见如何?” 震惊在冷雨寒的料想之内,不解倒出乎冷雨寒的意外。苒陌风不愿意? ‘烟儿不要陌风了?’ 在冷雨寒的手心急急写下话语,苒陌风抓着冷雨寒的手臂纂得很紧。 “不是本王不要陌风,是陌风的心已不在本王的身上。本王厌倦了每日与陌风视而不见,本王也会心痛。” 冷战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战争,明明相爱却故意当作不爱,在这个时候,似乎不该出现儿女情长。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苒陌风慌了神,在冷雨寒手心里写下的字多一划少一笔的,冷雨寒本来就不太熟悉古字的写法,被苒陌风慌乱的情绪感染,冷雨寒只猜出苒陌风前两句写的是什么字,后面的字就猜不出来了。 “陌风,你不要激动好不好!本王只是不想再把错误延续下去。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本王上次去找你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情,凰凤和龙凉根本就不可能和平共处,不是凰凤灭了龙凉就是龙凉吞了凰凤,你懂不懂?唔!” 不等冷雨寒的话说完,苒陌风狠狠吻上冷雨寒的唇堵住冷雨寒未说完的话。 110.陌风,你恨本王么? 陌生的熟悉感瞬间侵扰着冷雨寒的神经,冷雨寒试图推开苒陌风的身子,却发现苒陌风的力气很大,想要挣脱纯属徒劳。 苒陌风紧紧的钳制住冷雨寒的身体由不得冷雨寒反抗,只能在苒陌风的怀中渐渐软化直至臣服。 “为、为什么?” 娇喘吁吁,冷雨寒红着脸颊靠在苒陌风怀里,鼻间嗅着苒陌风身上淡淡的莲花香。 ‘烟儿上次说的事情是真的么?’[ 抚上冷雨寒微热的脸,苒陌风没有回答冷雨寒的话,静静端详着怀里的女子,眸内含着隐隐的痛。 “真假有区别么?陌风嫌本王脏是吧?” 挣脱苒陌风的怀抱,冷雨寒对苒陌风的问题非常反感。冷雨寒心里很不平衡,为什么男人拥有那么多的女人就没有女人觉得男人脏呢? 苒陌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折身走回桌前拿起笔蘸着残留在桌面上的墨水洋洋洒洒的在纸上写了很长的话,写完递给冷雨寒看。 “什么?” 冷雨寒怀着疑问耐心看起来。 ‘不是觉得烟儿脏。让烟儿受了那样的苦,陌风很自责。每当看到烟儿,就会想起烟儿的遭遇,心很疼,疼到不敢触碰,只能远远看着烟儿的背影,即使那样,陌风的心依然在痛,依然在自责。怎么办?能凉拌么?’ “嗯?哈哈!” 苒陌风认真的表情配上纸上幽默的结尾,逗得冷雨寒开怀大笑。 “没发生那样的事情。便宜是被三皇哥占了点,但没有那么严重!” 冷雨寒当时只是想激一下苒陌风的同情心,让苒陌风在两国交战的时候可以站在凰凤这边的立场上而已。根本就没想到会给苒陌风造成如此大的不良影响,更没想到苒陌风会因为那样的话痛苦到远离自己。 ‘真的?’ 不太相信冷雨寒的话,苒陌风怀疑的眼神非常真切。 “真的。只被三皇哥摸到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快速指着身子被苒笑宁轻薄过的地方,从胸口到小腿,冷雨寒每指一处苒陌风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三处过后,苒陌风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了。 ‘耍陌风很好玩么?王爷!’ 燃起的怒火难以消熄,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那样的画面让人有心痛? 每个夜里的孤枕难眠,每次自责的悔恨和愧疚,在这个女人的眼里就这么不值分文?[ “本王只是不想再把脑袋磕出疤来嘛!你看看本王额头的这块疤,都快把我磕成包青天啦!” 知道苒陌风快要发脾气了,冷雨寒急忙拨开刘海儿露出头上还没消褪的那块粉色的疤痕。 ‘那王爷说,陌风应该怎么谢谢王爷给陌风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呢?’ 不知是庆幸还是郁闷,苒陌风在看到冷雨寒头上的疤痕时,心底居然莫名的轻松了些,朝着冷雨寒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笑意中还隐隐带酝酿着危险的味道。 “谢就不用了吧!本王也没想到会让陌风这么苦恼嘛!” 冷雨寒也看出了苒陌风的危险意识,忐忑不安的用余光瞄了瞄门的方向,下一秒就拔腿开溜。 想跑? 也不看看这是在谁在地盘上? 好歹也是在他龙凉的地界里好不好? 苒陌风旋身转步,长臂一捞便搂住冷雨寒的腰,用力往自己怀里一拽,冷雨寒连门边都没摸到就被苒陌风紧紧扣在怀中。 ‘陌风有多久没碰烟儿了?’ 从承欢散那次开始,到现在美人楼都开张半月有余,苒陌风在脑中仔细算了算,前前后后加起来能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是怎么挺过来的苒陌风自己都不清楚。眸中滚起浓浓的爱火,苒陌风把头埋进冷雨寒的发里,闻着冷雨寒自然的发香,想着,回忆着。 “这、这个问题~” 怎么回答嘛?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男人主动的?难不成让我一个女人主动贴给你? 冷雨寒没好气的转了转眼珠子,在心中反问着。 ‘要不?今天就把王爷亏欠陌风这一个月的全补回来吧?轮也该轮到陌风了,是不?’ “一个月?太累了!本王不要!” 冷雨寒很奇怪,苒陌风何时开始这么好女色咧? ‘那半个月?’ 果断的后退一步,苒陌风试着和冷雨寒商量。 “不是吧~” 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冷雨寒觉得自己和苒陌风明明就没有一天不见的啊,怎么也得另眼相看才行?[ ‘那就能补多少补多少。补不回来的明天再补!’ 抱起冷雨寒向床塌走去,苒陌风心情大好的做了一个不会亏待自己的决定。 “嗯?” 读完苒陌风写在自己手心里的话,冷雨寒基本处于崩溃吐血状态。 这是虾米想法? 为啥不按套路出牌? 111.论资历,论辈份师兄哪里差? 华月初上,冷雨寒游移在布满香气的美梦里睡了个好觉,睁开眼皮时美人楼已经点燃烛火开门待客了。 如花似玉的美人往返于楼阶之间,踏着足下的三寸金莲,扭动着不盈手握的细柳腰肢,音容姣姣,笑语浮生,勾得前来消遣的宾客们春心盎漾,银子、票子大把的洒向酒台,挥金如土。 “小婉,吩咐厨房做两碗银耳莲子糖羹送过来。” 在凰凤国使唤男子惯了,冷不丁换成使唤女娃,冷雨寒到现在还没适应。 “是,烟姑娘。”[ 小女娃十岁左右,头发盘了个丸子髻,证明不是招客的身份。 冷雨寒心下有些不忍,回想起自己在这个岁数的时候,还窝在家里背个小书包到处瞎晃当呢。 果然还是社会主义好啊! 冷雨寒换了身新衣裳,天蓝色的衬底,橙黄色的外面,在外衣上又裹了层透孔的淡白色薄纱,很符合美人楼夜晚的衣衫风景。 冷雨寒本想把颈口的云扣给解开着,但冷雨寒在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颈口向下锁骨的地方不知在什么时候多出两枚深红色的吻痕出来。 冷雨寒摸了摸,没感觉到疼,只好在心里发狠的骂了声苒陌风,系上云扣准备先去和上官临打个招呼再回来。 上官临一下午没见到冷雨寒,想念的不得了。可当上官临看到冷雨寒系住的领口时,脸色忽的暗了下去,高兴的神采不翼而飞。 “烟儿什么时候能给师兄破个例?” 抓住冷雨寒的手腕放在胸口上,上官临也不和冷雨寒绕弯子,说话洒脱明了直入主题。 “破例?呵呵,师兄干吗问这个?” 在那个世界里,不是破过很多次例了么?拗不过上官临的认真,冷雨寒抽出自己的手,转过身不去看上官临眸内诚恳的执着。 “苒轻尘都有份为什么师兄没份?上次没赶上不算,论资历、论辈份师兄哪里差?小烟儿,告诉我原因!” 扳回冷雨寒躲避的身子,上官临再也不允许冷雨寒忽视自己的存在。等了这么多年,上官临自问没有沾花惹草如别的男人那样三心二意,为什么小烟儿就是不肯给自己机会? 上官临是很严肃的和冷雨寒讨论这个牵连关系甚广的问题,可看在冷雨寒的眼里却是相当的搞笑。对于冷雨寒来说,上官临的存在意义就如同冷笑话一样,她都笑的坚持不住了,而上官临还是那样严紧、神圣的表情。 “还带份数?又不是谁赶上算谁的!当我摆地摊的?” 明明应该是很浪漫的事情吧,从上官临口中说出来总会让冷雨寒无缘由的生气。 抽回被上官临攥住的手,冷雨寒耍起小脾气,坐到旁边的斜塌上,丝毫没有搭理上官临的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言语顿住,上官临寻思了半天,鼓起勇气说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正常的男人就会”[ 言语再次停顿,上官临盯着冷雨寒想听到下文的面孔,害羞的红飞上双颊。 “什么叫关键时候掉链子?这就叫关键时候掉链子。师兄,什么时候你敢把话说给烟儿听了,烟儿就从了你。” 上官临的想法其实很纯净,关于这一点,冷雨寒心里清楚的很。 就像是小孩分糖果一样,得不到自然就会想要。 但要的原因有千百种,冷雨寒很希望上官临能想清楚属于他自己的那个原因。 是出于年幼时期的纯洁向往,还是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女人来喜欢,这两点的区别很大。 凰凤这个国家虽然允许女子三夫四郎,但冷雨寒还是想和真正喜欢自己的男子在一起,就像漠语妆,就像苒陌风。 至于苒轻尘? 那纯属意外!纯属大风吹起一粒沙尘迷了眼睛的那种不需要去关注的意外。 消除意外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沙子揉出来,看也不看的扔掉。 你情我愿,那就是一场谁都看不到输赢的游戏! “喔!” 心地善良的孩子总会被狡猾的坏人给骗到,上官临大张旗鼓的良好暴乱就在这一声‘喔’字中偃旗息鼓,败倒在冷雨寒冷血无情的簧舌之下。 在上官临那里呆了一会儿,冷雨寒约莫厨房里的银耳莲子糖羹应该做的差不多了,便和上官临说了几句听起来比较贴心的嘘寒问暖的话起身回房间去了。 冷雨寒还没走进房间,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道女人温柔妩媚娇滴滴的话语。 “陌风公子,小乔想你好多天了。” 小乔?我还周瑜哩? 冷雨寒轻着脚步靠近门窗,在窗纸上点了个洞,偷偷向屋里看去。 112.小乔姑娘,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嘿呦!这屋里的景色还真不错! 典型一野蛮女友霸占良家妇男的揪心场面。 苒陌风衣衫敞怀,露出胸前大片春光,被子滑落至小腹处,只遮住了最重要的地方,膝盖以下的所有部位全在出镜的走位上。 那名自唤小乔的女子就软软的靠在苒陌风的胸膛之下,一只葱白小手好像灵蛇一搬在苒陌风的小腿上星星点点的触碰着。涂满朱丹的樱红小口正贴着苒陌风胸前露出的肌肤一步步向下侵吞。 看苒陌风眸光飘忽的样子,似乎还处于未清醒状态,在迷糊的意识里把床上的人当成了冷雨寒,一个翻身就把小乔压在身下,炽热的唇瓣顺着小乔的脖颈直滑胸口。[ 嗯?这是么情况? 门里,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混在塌上。 门外,自己脸红心跳的在观看? tnnd!这个混乱腐败的世道啊!无巧不成书吗? 冷雨寒欲哭无泪~ 为什么小乔会闯到自己的屋里来?有阴谋?管它的!先收拾掉这个女人再说! “本姑娘忍无可忍了!苒陌风,你就那么需要女人?也不看看清楚?” 哐! 冷雨寒一脚踹开屋门,径直走向洗漱的盆架,端起木盆就朝着塌上尚未发觉的两人泼去。 ‘烟儿?’ 被凉水猛然泼醒,苒陌风甩甩发上的水滴睁开眼眸,湿润的发梢柔顺的依着苒陌风俊雅的面庞滴下水雾,浓密的长睫仿若雪绒似的拢住苒陌风瞬间惊呆的美丽眸子,像是一只刚从山泉清净的水面里钻出的精灵,高贵出尘中散发着几许惹人心动的妖冶。 看看塌上被自己压着双腿的女子,再看看站在塌下手中拎着木盆,冷若冰霜的冷雨寒,苒陌风下意识在口型上喊出冷雨寒的名字。 “烟、烟姑娘饶命!” 美人楼里的姑娘都知道冷雨寒的真正身份,小乔打心底里惧怕眼前这位在四国都出名的女子。 裹了被子跪在塌上,小乔吓得浑身直打哆嗦。 “如实说,本王就饶你一命!” 冷雨寒把木盆翻了个面扣在地上,自己就坐在木盆上面,十指交叉着垫住下巴,悠闲的准备听故事。 “回、回王爷,是、是陌风公子强迫小乔” 小乔的表演功夫很到位,两颗水汪汪的大眼睛雾波浩渺,垂然欲泣。如果不是刚刚亲眼看到事情的真相,恐怕冷雨寒也会被小乔的可怜相给哄住。[ “喔?是这回事?” 冷雨寒的目光转向苒陌风,苒陌风皱着眉梢面色阴寒的看着塌上泪落纷纷的娇弱女人,明显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啪! 冷雨寒扬手就是力道很大的一巴掌,重重的甩在苒陌风的左脸上,五条鲜红的指痕马上应声出现在苒陌风的脸上。 苒陌风抬眼瞥了瞥气焰嚣张的冷雨寒没吱声,捂着脸向塌边挪了挪,识相的与小乔离得远些。莫名其妙的染出花草事件,苒陌风所受的惊吓并不比小乔少,只是碍于出现在塌上的陌生女人苒陌风不好发作心中的闷火。 “连自己妻主都分不清楚,这一巴掌是教训!” 冷雨寒笑容很绚烂,站起身走到小乔面前,拍拍小乔的脸颊,赞许道:“嗯!皮肤不错,难怪本王的夫君情不自禁呢!” 冷雨寒说完故意回头看了眼苒陌风,果然,苒陌风脸上的阴寒更重了。 满意的收回目光,冷雨寒哼出一丝嘲讽,冷言说道:“不过小乔姑娘,诬告本王王夫清白的罪可不轻哟!你真当本王的眼睛是瞎的?本王在窗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呢!小乔姑娘,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居然连本王的男人也敢染指?莫非?小乔姑娘秉承着‘牡丹男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传统美德?”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小乔今日算是尝到笑里藏刀的滋味了。 “饶命?可以!就冲着小乔姑娘这份天姿国色本王也舍不得丢到荒野去呀!不如这样,你为本王办件事如何?事成之后,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暴尤物的买卖冷雨寒是不会做的。小乔不是垂涎苒陌风么?多少得付点费用吧?临时起意想到的主意,冷雨寒坏坏的眼神像黑夜里的星光闪闪发亮。 113.别的女人滋味好不好? “请王爷吩咐!” 一听到可以免受活罪,小乔当然愿意。 其实小乔也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乔本是美人楼内负责调琴的二等音师,在美人楼里除了管理各种乐器的音度之外,基本没有别的特别任务。 事出之前,小乔正在屋内择琴,眼前的就一黑,等醒来时小乔就发现自己倒在苒陌风的床塌上。美人楼里的男人酒醉奢靡,没有一个人肯拿真心对待艺伎,小乔也就一直守着身子没想过登台露面。 冷雨寒买下胭脂美人的那天,是小乔第一次见到如仙子般飘逸淡雅的苒陌风。[ 苒陌风跟在冷雨寒的身后走入门栏,如墨石般澄亮耀眼的瞳,闪着凛然的悠悠正气,看似平淡无痕的眼波下暗藏着不易被人捕捉的锐利眼神,不染尘俗、宛如雕琢般五官深邃的俊美脸庞,一下就吸引住了小乔的目光。 小乔在私里向姐妹们打听过关于苒陌风的事情,得到的答案只有一句话‘那是凰爷的男人,不可想不可动!小乔不是笨拙的女人,在美人楼里呆了好几年,就算是笨拙的女人也会磨出一颗七孔的玲珑心了。心伤意冷过后,小乔只好把内心的款款爱意藏在心底,偶而看看苒陌风的背影就算知足。 小乔做梦都未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出现在苒陌风的睡塌上? 幻想在梦中的事情突然实现,小乔被心底的情愫迷昏了头脑,一时情不自禁引火焚身,上演了冷雨寒在屋外看到的‘美人戏英雄’那一幕。 “为了防止你不把本王要你做的事情泄露给别人,这里有颗药丸,只要吃了本王就相信你。” 取出内衫里的瓷瓶,冷雨寒把瓷瓶里的药丸倒在手心送到小乔的嘴边。 “王、王爷” 小乔抬起手,惶恐的眼神不敢直视冷雨寒。 “放心。小乔姑娘只要在十个时辰之内完成任务,本王自会把解药给你。本王说话算数!当然,不吃也得吃!” 冷雨寒掐住小乔的下鄂用掌力一拍就把药丸打进小乔的咽喉,咽得小乔直流眼泪。 “下去找白慕三姑娘吧!就说本王让你去办事,她就明白了!” “谢、谢王爷!” 穿好衣服给冷雨寒磕了个头,小乔惊慌的跑出去。 合上门,冷雨寒看到苒陌风脸上火速隆起的小山,心头上的气消了不少。 “还疼不疼?” 走到苒陌风面前,冷雨寒推了推一直沉默不语的苒陌风。 捂着脸颊,苒陌风摇摇头,眸色复杂的看着冷雨寒。 “别的女人滋味好不好?” 不知怎的,冷雨寒就是想问一问。[ 打苒陌风那巴掌的时候冷雨寒是真的在发怒。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无法去抑制的感觉,看到苒陌风亲吻别的女人,冷雨寒就觉得头脑发热,心里堵堵的,恨不得把眼前画面全部撕碎的那种毁灭感,气愤的很。 听到冷雨寒的问话,苒陌风再次摇摇头,复杂的眸色幽深几分,淡漠几分。 “骗人!再问一次,别的女人滋味好不好?” 学着小乔的样子,冷雨寒把手放到苒陌风的胸膛上轻轻揉捏,女人天生的多疑性格使得冷雨寒不相信苒陌风刚才没动心。 “唔!” 被冷雨寒刺激到了神经,苒陌风原本复杂的眸色在刹儿那间打散,昏昏暗暗的沉淀起其它颜色。苒陌风向后退着身子,直到身体挨上塌杆才停住,胸口一起一伏气息紊乱。 这个女人,玩火很开心? 苒陌风试图抚平内心火光渐起的懵动,闭眸不去看冷雨寒脸上刻意扬起的妩媚笑容。 跟在冷雨寒身边久了,苒陌风对冷雨寒的脾气摸的很透,那是凭直觉就可以认知的事情。 冷雨寒笑的时候很危险!笑容越妩媚越危险! “本王的滋味如何?” 另一只手也覆上苒陌风的胸膛浅撩暗引着,冷雨寒把注意力全放在回想小乔的动作上,完全没有看到苒陌风已经变得深遂热烈的眼眸。 “唔!” 男人沉闷的低吼发自喉咙深处,等冷雨寒注意到苒陌风的变化已经为时甚晚,遭遇强行压制的情感冲破肢体的极限火速流窜起来,不依不饶的燃烧着塌上需求若渴的人儿。 …… “啊!本王的银耳莲子啊!全凉啦!” 在苒陌风快要冲上天堂的时候,冷雨寒‘嗖’的一声像河里的鱼儿一样用力推开苒陌风,逃离苒陌风的怀抱,把苒陌风从天上甩到地下,让苒陌风从极致享受坠落到极致失落。 “陌风,满意本王对你的惩罚不?” 看看滴漏上的时辰,冷雨寒懒得再换套新的衣衫,直接穿上原来的走到桌边,端起桌上的莲子羹一勺一勺的送进嘴里吃起来。 羹凉了,莲子被冰的有些硬,糖水也有些甜,冷雨寒嚼了几口吐掉,没了吃东西的胃口。 “药柜里有消肿的药,抹在脸上明天就能消肿。本王还有点事要去办,你好好休息。” 拿起巾帕擦擦唇角,冷雨寒回眸望了眼苒陌风,视线停留了一会才转身离开。[ 临出门的时候,冷雨寒含着忧伤的话语淡淡飘来,“陌风,或许这样对你并不公平。但是没有办法,烟儿就是这样的性格。不要再出现类似的事情,烟儿的感情里容不下半点尘沙。” 躺在塌上目送冷雨寒的背影消失,苒陌风摸了摸尚未消肿的脸颊,心中暗道:这丫头醋劲儿真大! 不过,这么晚的天,她跑去哪?出了危险怎么办?龙凉地界的夜晚不太平啊! 思绪及此,苒陌风不得不起身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衫,蒙上面纱遮住被冷雨寒掴红的脸颊,匆匆追赶出去。 114.美人,要不要公子我帮帮你? 夜晚的美人楼烛火通明,镶嵌在大厅顶篷上五颗夜明珠把美人楼精雕细刻楼廊壁花照得异彩华光。美人如云,襟飘带扬,脂粉的香气四溢,弥漫在美人与宾客的酒醉笑语中潺潺流动。 彩台之上,八名丰韵娉婷的豆蔻女子衣衫款款,抛甩袖裙舞动楚楚身姿,如仙女出釉飞下云山古画,澄妆影于歌扇,散衣香于舞风,瑰姿艳逸,黛羞春华。 一曲霓裳舞尽,赢得满厅看客拍掌喝彩。 彩台上走出一名抱着琵琶的红衣女子。 女子琼姿玉貌,微施粉黛。高高挽起的盘云髻上别了一枝凰鸟衔玉镌纹的璃花金钗,圆润如宝的耳垂上挂着两只与金钗同款的凰鸟赤金宝花扣,宝花中央点了一颗不大却能泛出耀眼光芒的翡翠晶石,衬着烛火摇曳,在少女白嫩光滑的脖颈上轻轻摇摆煜煜垂晖。[ 素齿朱唇,星眸微寒,薄袖轻启拨丝弦,低眉浅弄鬓香环,柔桡轻曼,天香国畔。 美人呐,美人! 彩台下的宾客看迷了眼,竟无人出声打断女子最不擅长的调弦之举,静静等待女子唱曲的那一刻到来。 只见女子皱着眉梢抱着琵琶一会扭动弦轴,一会按住品柱,琵琶弦音筝筝作响,仿佛偏了很多的音差。 “美人呐,要不要公子我帮帮你啊!” 宾客里,有人按奈不住等待打破厅楼的寂静。 “美人,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嘛!直接下来陪公子喝几杯嘛,乖啊!” 持续的骚乱一经有人挑起就会无边际的延续传染,有酒醉的宾客举起酒杯挤向彩台。 “是啊是啊,陪我们公子喝几杯就免去你台上的失误,替你跟白姑娘求求情,省得你受罚呀!” 跌跌撞撞的四五个男人踉跄走上彩台,女子惊诧的抱着琵琶步步紧退,彩台下的男人们看着女子害怕躲避的模样哄声大笑,趁势能摸就摸,能抓就抓。 女子寒星般的眸光冷了冷,眼角瞥到二楼转折处走出的一名背着砍刀的壮汉时,顿时眸光一暗,泪眼朦胧,如梨花带雨凄楚委屈,如蝉露秋枝泣泫惊慌,豆大的泪花莹莹泛泛,滴滴划过脸颊。 “白慕三,我们老爷子相中彩台上的姑娘了,叫她收拾收拾跟我们老爷子回府!” 背着砍刀从二楼走出来的壮汉直接走到白慕三的面前,往白慕三的怀里塞了一沓为数不少的银票。壮汉说话的声音不大,刚好能在整个美人楼上下传个来回,彩台上那些存了坏心思的宾客在听到壮汉的话时,目光齐齐朝白慕三看来。 “这位英雄呀,美人楼的规矩向来是姑娘挑客人,如果姑娘不愿意,我也没法子呀!而且,美人楼里的姑娘向来不外出赴约啊!” 白慕三数数银票,整整五万两,好大的手笔! “白慕三,我们老爷子相中的就从来没有脱手过!你要是识相,就好好劝劝那姑娘。你要是不识相,这美人楼明天可就得关门谢客,人走茶凉了。我张海山就先替我们老爷子把话撂在这了,美人楼的营生就看你白主事怎么抉择了。” 向彩台下的红衣女子望了眼,壮汉说完话就转身离去。 是错觉? 彩台上,红衣女子隔空和白慕三交换下眼神,暗中纳闷,为什么会在那个壮汉眼中看到所谓的同情还有怜悯?[ 彩台下原本起哄的宾客一看戏耍玩了,马上结伙成群而散,各找各的乐子去了。 115.姑娘别挣扎了 “爷,姑娘此行恐怕危险!” 收好银票,白慕三回到上官临的暗房内把彩台上的事情详细禀报给上官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会在暗中保护烟儿,只要夺了马渡远的兵符,我们就胜利在望!” 上官临是战场上出了名的‘金戟上将’,更是其它三国严防戒备的守军之主。 各国发布的敌防图中皆随图附有上官临的画像,这些画像不仅存在各个官员的堂录笔簿里,还被流传至各国的民间书院会所等地,一经发现有和上官临面貌相似之人便会被交由当地官衙严加排查,轻者损财伤身,重者祸及九族,牵扯甚广。[ 考虑到这个情况,在徐业界这段日子,上官临只好呆在美人楼里足不出户,防止被别人发现身份。美人楼每晚所发生的大小事情都是由白慕三次日清晨向上官临禀报。今天白慕三之所以会提前报禀,皆是因为彩台上刚刚发生的那个‘外出邀约’的事情。 苍天见怜,那彩台上的姑娘可是自己主子当命一样守护的凰爷啊!这要是出了点什么差错,她白慕三哪有脑待陪给主子啊。 “可是爷,马渡远生性狡猾,门府森严,其府内十八名逍遥派护卫素有罗刹鬼阵的威名,恐怕不好对付!一旦凰爷失手,凰女大军的暴露机率就会增大,想要不费兵卒拿下徐业界就会成为纸上空谈。” “让我再想想。” 倚在椅背上,上官临单手靠在脑后垫着,仔细捉摸着白慕三的话。 白慕三说的没有错,时机不是次次都有,即使时机对了,也要考虑一下胜算如何。美人楼是自家地盘,就算暴露了身份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赢来后援重新布局,一旦远离能够掌握的空间与时限,所有的计划都将变成未知数不可预料。 虽然上官临非常相信诗晗烟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但是,究竟该不该冒这个险呢? 赌上十一万凰女军的性命安危,值得吗? “白姑娘,白姑娘不好了!” 屋门外传来婢女的呼喊声,上官临示意白慕三出门看看发生了什么。 白慕三急急走出门,再回来时脸面已被吓成惨白。‘扑通’一声跪在上官临面前,颤抖的说道:“爷,不、不好了。凰爷被马渡远的人劫走了。” “劫走了?马渡远的胆子挺大么!” 染上冰片美感的薄唇不屑的向上挑起一个优雅的弧度,上官临清如美玉的寒眸里射出一丝渗着阴狠的冰凉。 提笔挥手写下军中密令,上官临取出将印沾了红砂用力在密令上盖下自己的名讳。 “白慕三,本将命你快马加鞭将这封信交给城外守军风风少将。命她在寅时务必按照信中所写行事,不得有误!凡出现抗令不尊,贻误军情者,斩、立、决!” 没有半分停顿,上官临俊颜如霜,唇畔噙着嗜血美艳的眩目笑容,血腥、高贵、残忍、冷酷,四种色彩并存,此时,这个被成功激起斗志的男子,如流星划破黑夜般瞬间流光飞舞,魅影夺目。 “白慕三定不负爷所托。那美人楼呢?” 把书信放进内衫,白慕三不放心的问道。 “歌照唱,舞照跳,难得美人笑呐!”[ 只不过,过了今晚就不知道还有谁会笑得出来了! 呵!呵呵! 手袖一挥用气力合上门窗,上官临轻浅的笑容在烛火的晃荡中渐渐隐去,直至消失! 子时,通往守衙的的街道,远离喧嚣。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几近没有。平常的百姓人家在这个时候大多更衣入塌,有些睡得晚的,也多半是借着月色喝壶暖茶为人生精打细算着。 僻静的转道上,一辆马车从远处疾速跑来。 赶车的是名面相凶悍的壮年男子,男子策马扬鞭,一声声甩在拉车的马儿背上,疼得马儿不住嘶啼。马车颠簸,车身摇晃的很厉害,但赶车的人似乎并没有放慢速度的意思。 “凰儿姑娘,让老爷摸一下嘛!老爷的银子可不能白花呐!” “呜!呜!” 马车内传来男子轻浮的话语和女子低咽不安的声音,赶车的男子回头看了一眼,继续挥动手中的马车,一鞭快过一鞭,直至马车驶进守衙的偏院。 “太爷,到了。” 停好马车,赶车的壮年男子毕恭毕敬的站在马车车门的右边,等待车内的人儿下车。 “咳!嗯!勐子,把这女娃送进去,我先去和夫人问下安。” 马车内走下来一名年岁约四十左右的男子,眼含精光,体态修长,身骨精健,神清气朗,手中有模有样的撑了根金柄檀香木拐仗。咋看之下,腰挺背直,不像是会口出污言之人。 “是,太爷!” 丝毫没有怜香惜玉,赶车的壮年男子掀开车帘抓着车内女子的小腿用力拖上肩膀,向屋门走去。被吊在男子肩膀上的女子被绳索绑住全身,不停挣扎着,白洁的手腕处已经被挣出几道血痕,血迹沾在绳索上,红得刺眼。 “姑娘别挣扎了,这绳子是被缠了软丝的兽筋编成的,没有太爷的上古灵刀谁都割不开。你还是留些力气应付太爷吧!” 没有在旁人的面前那么粗莽,男子轻轻把女子放倒在床塌上,替女子把挡在额前的头发拨到一边,露出女子汗水涔漓的面庞。 “这位公子,奴家知道你是好人。公子的好意奴家心领了。” 娇滴滴的话语软绵绵的说出口,女子当真听了男子的话没有再挣扎,乖乖的躺在塌上,目光一转不转的望着屋子上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116.呃?指我的嘴唇么 “那,那姑娘你歇会吧!太爷去了夫人那,应该不会这么早回来。” 男子挠挠头,脚步走了两步转回原地,看着女子被绳索勒出的完美曲线扭不开目光。 “喔!” 女子望着屋子上方的眼神未变,淡淡应声。 “嗯你,要不要喝水?”[ 看到女子红肿干裂出血块的唇瓣,男子想了半天,喏喏问着。 “嗯?公子说什么?” 注意到男子还没走开,女子整理下表情装作没有听清男子的问话。 “我,是问姑娘要不要喝水。看姑娘的样子,好像很缺水。” 视线直直盯在女子的唇上,男子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话说出来,说完男子的脸连带露在衣领外面的脖子一起红起来,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呃?指我的嘴唇么?” 女子抿抿嘴角,会意的笑了出来,说出一句惊人之语,“这不是缺水造成的,是刚才在车里被太爷咬破的。有点疼。” “太爷他?” 男子猛得抬起头,明显是被吓到的模样。 “公子,你们家太爷喜欢虐待人是不?一扑上来就死死咬着不放,流了好多血。” 女子抿着小嘴猜测的表情可爱至极。亮亮的眸子透着闪闪的探寻光茫,汗水顺着凝脂般的光滑皮肤缓慢下滑至耳垂、脖颈,火辣辣的传递着肢体上热情的诱惑,若不是手脚全被绑住,女子可能会做出更加可爱的甜蜜诱惑。 “真、真的很疼吗?” 男子的双手在身侧紧紧握成拳头,咬着牙齿说出的话有些音颤。 “公、公子?你怎么了?” 迷惑不解望着犹似愤怒的男子,女子焦急的神色中增添了几分担忧。 “没、没事!太爷叫我勐子,姑娘也可以叫我勐子。” 在女子的提醒下,男子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急忙调整好心情,闷闷说道。 “勐子哥哥?奴家凰儿。” 会心一笑,女子露出脸上两个圆圆的酒窝。[ “姑娘,你、你真好看。” 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勐子老实憨厚的样子像个包了壳的松果,木木的。 “嗯?有多好看?” 如果不去看女子被绳索捆住的身子,只去看女子脸上此时乖巧的表情,很会让人联想到女子此时正是在和自己的心上人月下私语的场面,而不是现在值得让人同情的不幸遭遇。 “敏儿比天上的仙女还好看!” 痴迷着女子眼眸里的清澈,贪恋着女子甜甜的乖巧,在时间静止的一瞬,深埋在男子心中的那张失去已久的面孔与男子眼前女子的脸庞重叠,男子思着念着的话不经思索的脱口而出,痛苦不堪的双手抓着头发狠狠揪着。 “敏儿?勐子哥哥你怎么了?” 愣愣的望着陷入痛苦中的男子,女子被绑住的身体动弹不得,只能一点点挪向男子,试图把男子从记忆的苦痛里解救出来。 “勐子!给我滚出去!” 房门在什么时候不知被推开,门口站着那名被勐子称为太爷的中年男子。男子的脸色铁青,愤怒的用拐仗敲了三下地面,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吃紧的瞪着还未回神的勐子。 “滚出去!听见没有!别再提敏儿。我让你没记性!让你没脑子!” 拄着拐仗走到勐子面前,男子生气的挥起拐仗朝着勐子的脑袋发狂的狠狠击打,边打边踹。 “太爷,敏儿犯了什么错?敏儿到底犯什么错要受那种苦。为什么不肯放过敏儿,太爷,为什么不肯放过敏儿!” 血水涌出脑面,沿着勐子的头顶倾泄而出,勐子爬到太爷脚边,双手死死抓着太爷的裤腿,身体忍不住一阵抽搐。 “那是命!她的命就是那样。那是她没福分做本太爷的侧室。滚出去!没用的东西!别打扰太爷我的好事!” 拐仗无情的击打伴着恶毒的咒骂凶狠落下,太爷打到最后干脆扔了拐杖对勐子拳脚相加。 “太爷,凰儿等得您好辛苦喔!” 躺在塌上沉默看戏的女子冷冷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冷若冰茫的眼神在太爷回头的时候快速转化成惹人心怜的害羞娇嗔,生涩中带着股酥麻的柔媚。 “这才乖!太爷这就来了喔!” 回头一望,视线正好落在女子红的似滴出血色的饱满唇瓣,太爷整整衣衫走回床塌,对着女子露出一个自认为比较和善的笑容。 “太爷,明辰也不早了。凰儿好累呢!” 女子撒娇的扭着身子,看得太爷心火翻腾,大手一拉撕开女子的领口露出肩头一片雪色肌肤,太爷转回身大声斥道:“没出息的东西,没长眼睛?还不给我滚出去!滚!快滚!”[ 说罢,低头吻上女子的肩头,上下其手乱摸着。 117.男人,你服不服? 勐子晃着脑袋站起身,不稳的扶在桌面边缘站定,视线定定看向塌上的女子。 “快走!快走!我没事!” 女子无声,朝着勐子所站的方向不停的使眼色。 “敏、儿?” 勐子恍惚了。相同的情景发生在同一个地方,男子清楚的记得,那天敏儿也是这样忍受着屈辱让自己离开。为什么?为什么?[ “快走!快走!” 不住用口型催促勐子快点离开,女子似乎很害怕让勐子看到自己衣衫被褪的样子,在太爷的压制下强烈挣扎着护起被触碰的身子。 “哈哈,不愧是楼里的妓子。这么懂讨太爷的欢心?不要逃嘛,你怎么逃也逃不出太爷的手心。” 健硕的身体强行压上女子柔软的娇躯,太爷一手撕碎女子衣衫,露出女子肩下至绳索捆住的大片春色,尽情抚摸揉按。 “啊!啊!” 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愤慨,勐子搬起椅子“咔”的砸在太爷的脑袋上。 “勐子?你--” 椅子破碎残肢离体,太爷捂住脑袋的指缝流出鲜红的血水,太爷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望着打破自己脑袋的人,倒在女子的身上昏厥过去。 “敏儿,快跟勐子哥哥一起走。太爷醒来我们就逃不了了。” 也顾不得女子是否会走光,勐子背起女子就要离开。 “勐子哥哥,灵刀!灵刀!” 太爷倒下去的时候,女子看到别在太爷胯处那柄精致艳丽的匕首。那么好的东西,不能就这么丢弃啊! “喔,对对!” 勐子放下女子,快速解开灵刀的鞘带,走到女子面前抽刀一划,女子身上的兽筋绳子随即“啪!啪!”几声断开。 “勐子哥哥,这刀好快!给凰儿防身好不?” 抢过灵刀系在腰上,女子也不理勐子的着急心态,兴冲冲的跑回床塌在太爷身上仔细搜索着。 “敏儿?你在找什么?” 勐子心生困惑,抹把腻在脸上分不清是血还是汗的液体,瞅着女子的身影忽然变得不是很真切。 “呼!找到了。”[ 该死的老男人!竟然把东西藏在里衣的夹层里?女子拔刀出销,小心的割破稍微厚些的夹层,取出藏在里面的东西收好。女子探手摸向太爷的口鼻,不禁厌恶的挑挑眉角。随后,抬起拿着灵刀的纤纤玉手,像剁肉般对着太爷的胸上快速连捅了五六刀,直到可以非常精准的确定太爷的身子神仙都没法儿救了,女子才擦干刀上的血迹准备离开床塌。“你是谁?” 女子的身后哑声传来一句杀机四伏的问话。 “嗯?药劲儿过了?” 听到勐子干哑的声音,女子倒也不慌张,慢手慢脚的走下床塌站到勐子的对面,扣紧被太爷撕破的衣裳,不以为然的说出一句让勐子听不明白的话。 “你不是敏儿?你是谁?” 身子挡在门口没有放生的意思,勐子摸了摸还在流血的后脑,疼得咬起一嘴板正的白牙吱吱作响。勐子眼内含着怀疑,心中暗惊,怎么把这个女人看成敏儿了? “哈哈!我本来也不是敏儿呀!你想知道本姑娘是谁么?” 东西到手,尽快逃走,保命要紧!女子在心中打定主意,晃晃手中刀刃锋利的上古灵刀有恃无恐,一步步慢慢走近勐子,和勐子正面对峙。 “女人的雕虫小技!勐子还不曾放在眼里。” 拳脚生风,勐子一步窜到女子面前,迎头照着女子的脸面劈下一掌。 “可悲的男人,不懂得女士优先?” 身形向后疾退躲过勐子凌厉的掌风,女子轻足一点,原地腾跃而起,借着勐子来不及收退掌势的空隙,一脚踢上勐子胸口,直接把勐子踢出门外。 “看来跟师兄学的这几招还挺管用!” 女子跟出门外,看着爬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勐子满意的点点头,自我感觉良好。 “男人,你服不服?” 蹲在勐子面前,女子学着太爷的样子拿刀鞘敲着勐子的脑袋,气人的问道。 “勐子宁死也不屈服女人裙下。” 勐子动了动身子,爬向女子刚刚走过的地方,用力抠着地面上的松砖。 “喂!你想干吗?打不过也不用这么惩罚自己啊?人家练铁砂掌,你练的难道是赤手抠松砖?” 不会是被自己刺激的吧?听说龙凉的男人都很自大!女子站在一旁看着勐子的行为发愣。 “哼!等下你就知道厉害了。哈哈哈!” 指甲被砖粒抠出血肉,勐子抠开松砖,握紧双拳全力凿向松砖的下方。[ “砰!” 伴随着一声地石震裂的声响,松砖下面的地方涌起大团白烟,快速挡住女子的视线。 “这是么呀!” 女子在白烟中大喊,却无人回应。 当白烟被夜晚的凉风吹散,女子看到自己的周围凭空多出十多名黑衣男子护在勐子面前。女子数了数,整整十八名黑衣人。 “你、你们是什么人?” 以一敌十八?拍古侠剧?女子现在终于肯相信好奇心会惹祸这句话了,但一切好像已经太迟了。 118.小女子高攀不起 “我们是逍遥派十八星宿,负责保护徐业界守衙!尔是何人?报上名来!” 黑衣人说话的表情、语速、口吻全部一致,还有一点相同的就是所有的黑衣人都面无表情,说话直视前方,眼珠转都不转。 这些人不会都是死士吧?看着黑衣人太过统一的神情动作,女子心下一惊,暗道不好。以前看小说的时候,不是常写死士是打不死的么?不知道痛,不会流血,只会坚持不懈的执行蛊主下达的命令,不死不休! “杀!取这名女子的项上人头给太爷陪罪。” 在女子犹豫不决的时候,勐子下了劫杀的口令。[ “是!取女子的项上人头给太爷陪罪!” 黑衣人在得到勐子的命令之后迅速把女子包围在中央,分三层错形补位相互连手出招。 “哼!本王正想给灵刀开开刃呢!” 刀光剑影,银刃闪耀。 女子利器在手,瘦削的身骨敏捷的游走在黑衣人之间,步影起伏飘逸,好似凝聚在山谷间睇睨俗尘的流云,被偶而吹来的山风拨动了裙角,衣襟随着青丝舞动,幻化出无数轻浅美丽的身形,引着黑衣人漫无方向的随波逐流,忘却原本的剑锋走向。 “废物!布阵!布阵!” 坐在地上盯紧战局的勐子看到局势一边倒,气得不由大骂起来。 黑衣人在听到勐子的话后,立即青剑指向头顶,口中振振有词:“逍遥宫主在上,我等今日为护太爷安危,特启用逍遥禁阵,罗刹鬼阵应敌,还请逍遥宫主原谅啊!” “啊!” “啊!” 连续十八次的悲惨叫声回旋在守衙上空,女子擦擦灵刀刀刃上的血迹,望着勐子的眼神写满无奈和不解。 “我说勐子大哥啊,你们龙凉人都这么搞笑?杀人讲究的就是快、准、狠,像他们这样临布阵之前还得念套说词,就算真想死的人都没功夫等他们呐。想知道我是谁么?” 刃尖划上勐子的脸,女子手腕稍稍一碰,就割破皮肉流出血注。 “你、你这个女人!你是恶魔!” 脸上的伤口疼得勐子身体跟着不住抽动,勐子恨恨的瞪着眼前这个下手狠毒的女子。 “呵呵,告诉你也无妨,让你死的瞑目点!本王就是凰凤女国的凰笞九王,诗、晗、烟!” 手腕在勐子脖上轻轻一抹了结了男人的性命,冷雨寒连个惊叹的机会都未留给勐子。 这是冷雨寒第一次明目张胆的杀人,感觉么?不太好形容,似乎不陌生,挺痛快的! “呼~~”[ 院子里躺满男人的躯体,冷雨寒长吁一口气,把灵刀收入手袖,踩过一具具失去生气的死尸,冷雨寒冷笑一声,望向头顶那片寒星璀璨的夜空。 诗晗烟,我和你的距离应该近一些了吧? 回答冷雨寒的,只是天边刚巧坠落的几颗流星。 “呵呵!特地跑出来给本王许愿的?” 没有上次在龙裕那么惊惧恐慌,冷雨寒走出府衙院门的时候还在弱弱的自我娱乐一下。 “王爷的身手真的长进了。当初只会哭闹的女子如今竟然能够轻松手刃十九人,值得夸奖!” 冷雨寒的好心情还没持续几分钟,就被一名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男子打坏气氛。 “苒轻尘,你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有点做贼心虚的意味,冷雨寒每次见到苒轻尘都会偷偷的绕路逃走,绝不给两人留下单独相处的机会。 “当然是寻个机会和王爷单独相处啊。” 身形一闪挡在冷雨寒面前,苒轻尘搂住冷雨寒的腰向怀里一扯,冷雨寒就成落单的小鸟,无力的被猎人抓住,在苒轻尘的怀里不服气的抿起唇角。 “告诉我,为什么要躲我?” 捉住冷雨寒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苒轻尘发现自己超级喜欢拥冷雨寒在怀里的感觉。很温暖,很安心,让苒轻尘日夜绷紧的心可以松缓下来。只要能把这个丫头搂在自己的怀抱里,苒轻尘似乎比较愿意忘记那件从幼时起就一直努力去做的事情。 “听真话听假话?” 苒轻尘的唇很烫,烫的冷雨寒不自觉想要缩回手。冷雨寒挣了几次没有挣脱,就由着苒轻尘随意下去。不就是几根手指头么,当做桑拿了! “真话要听,假话也要听。本皇子倒要看看你这个小丫头想拿什么借口来搪塞我?” 脱下外衫套住冷雨寒后背露出的肌肤,苒轻尘轻轻晃着冷雨寒的腰,双手顺着外衫摸进去。 “假话呢,就是您这位大名鼎鼎的四皇子要名有名,要权有权,要女人就会堆成堆儿的飞扑过来,小女子实在是高攀不起。” 感觉到苒轻尘摸进肩上的温度,冷雨寒在手袖里动了动手指,全身处于防范状态。 119.这么主动?我不客气喽 “嗯,那实话呢?” 察觉到冷雨寒快速僵硬起的身子,苒轻尘忍住笑意,装作不知道般继续作乱。 “实话就是,你不觉得尴尬么?还有,上次偷你兵符忘了和你说抱歉--” 冷雨寒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冷雨寒自己都听不到,可是苒轻尘听到了。 “呵呵,上万守军的命就只换来你一句抱歉,小丫头,你的抱歉很值钱啊!”[ 隐隐似乎听到指节的咯咯响声,苒轻尘适时打住手上的玩笑,在冷雨寒的容忍度濒临爆发之际快速松开冷雨寒,在街道上缓步走着。 “我不是故意要屠杀守军。还、还有三皇哥的事情--” 跟上苒轻尘的步子,冷雨寒压低了声音跟苒轻尘解释。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杀掉降伏的守军,怎么解释都差强人意。 “好,那我把这笔帐算到漠语妆身上!” 算是接受了冷雨寒的解释,苒轻尘并没有忘记事情还有另外一个主谋。从漠语妆说出幽堂正式向龙凉宣战的那一刻起,苒轻尘就把漠语妆看作自己生命中最期待的对手了。龙裕之战,漠语妆赢了第一关。 “那、那你还是算到我身上好了。语妆,不关他的事情。” 冷雨寒知道苒轻尘是故意提起漠语妆来寻找平衡,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是让漠语妆来替自己承担所有的过错,冷雨寒宁愿自己接受惩罚,也不希望漠语妆受到一点点伤害。 “哎~~我的小丫头啊~~哎~~本皇子淡定不下去了~哎~” 接二连三的叹气声出自苒轻尘的口上,苒轻尘拂手背在身后,在月下拉出长长的身影,静静的陪在冷雨寒的身侧。 “轻尘,着火了!府衙着火了!” 冷雨寒拉住苒轻尘的手,停住脚步望向身后。 “有什么好吃惊的。上官临和七皇弟在那里!” 苒轻尘侧着身子注视着冷雨寒望向守衙的侧脸,眸光黯了黯,又突然亮了起来,苒轻尘的心跳的很快,快到苒轻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个丫头刚才叫自己什么?轻尘?是真的么? “他们怎么会在那里?” 火舌乱飞,腾起浓浓的烟雾,冷雨寒可以想象的到,待火舌消失,那里又会成为一座类似归凰小栈那样的废弃地方。 “我们三人一直都在暗中跟着你。幻药的药性针对每个人的体质都会产生不同的抗药反应,我们怕你受到伤害。” 三个本该是不相往来的男子因为一个女人的原因,共同躲在别人的窗下,做着此生从未做过的丢人事情,偷听,偷看,当然,还有偷想。遇到让人遐想联翩的画面,他们都是正常的男人,想想不为过吧?上官临和苒陌风有没有偷想苒轻尘就不知道了,苒轻尘只知道自己是偷想了,而且想的还非常彻底。 “谢谢你,轻尘。” 有人爱着的幸福与感动可能是冷雨寒来到这个世界里得到的最好的礼物。冷雨寒张开怀抱幸福的搂住苒轻尘,羞怯的送上自己的唇。[ “这么主动?我不客气喽!” 含住冷雨寒主动送上的唇瓣,苒轻尘霸道的把冷雨寒压在怀里,尽情享受。 120.谁叫你猜拳输了? 怀里的人儿热情如火,差点引诱的苒轻尘失控。如果不是身后还有那两个人跟着,苒轻尘怕是会在这么简陋的地方要了冷雨寒。 “看吧看吧,你那四皇哥有多坏?三个人的功劳都被他一人抢去了吧?咱们在这杀人放火,坏事做绝,他就在咱们眼前占烟儿的便宜。哎!家门不幸?看来应该清理门户了!” 守衙的大门外,上官临举着火把望向冷雨寒和苒轻尘俞发走远的身影,心里不甘心呐。 ‘谁叫你猜拳输了?’ ‘石头,剪子,布’这种猜拳的方法是冷雨寒没和苒陌风吵架之前告诉苒陌风的。苒陌风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晚上苒陌风看到冷雨寒急急跑出去就一路跟随到这里,碰见了苒轻尘和上官临。上官临提出一人送冷雨寒回去,留两人负责善后。三个人都想送冷雨寒回去,于是在这个问题上,三人争论不休,最后,苒陌风想起了冷雨寒教给自己的这套猜拳的方法。[ 结果,苒轻尘两胜,自己一胜,上官临全败。 不理会上官临不停唠叨的噪音,苒陌风直接撕了块衣襟堵住耳朵挡住噪音的纠缠,走进府衙大院。 “喂!输了能怪我吗?你没输吗?你不是常玩吗?本将军才第一次玩啊!不会是你和苒轻尘合起伙骗本将军的吧?喂!你给我说清楚!!” 上官临怒气冲冲的跟着苒陌风的身影追进去。 同一个夜晚,寅时。 凰女大军在风风将军的带领下夜袭徐业界守城军队,俘获龙凉少将十人,副将二十人。文职要务十人,营阵以下士兵三万。 徐业界守城马渡远连同其妻女家眷共九十八人,一夜之间,全部葬身于火海。其家产在凰爷敕令下如数分给当地百姓,以供民生。 自此,徐业界正式纳入凰凤女国的地图版块。 同年十一月二十日,凰女军攻破龙凉守城第三关,嘉宁。 同年十二月十五日,凰女军攻破龙凉守城第四关,渝川。 次年,即凰凤历六百三十三年一月至六月,凰女军在凰笞九王诗晗烟的英明率领下依次攻破龙凉守城第五至二十关卡,成功将凰凤女国的版图向东拉近二分之一。 凰女军的人数由当初的十一万人增至五十万人,加上上官临将军留守在西领边防的另外三十万女军,凰女军在总人数上已经达到八十万人之上,成为凰凤女国兵史数量之冠。 凰凤女皇诗晗然为表彰凰笞王爷的丰功伟绩,特赐大宅二座,女婢、小侍各一百人,黄金百万两,白银二百万两,良田千亩,牛、羊、猪、鸡等牲畜各百只,珠宝首饰各十箱,绫罗绸缎数百匹。 一时间,有关于凰笞九王诗晗烟的传闻又开始铺天盖地席卷了四国的每一寸土地,凰笞九王再一次成为四国街巷皆谈的旷世奇女子。 在众多关于凰笞九王的话题之中,人们最关心的莫过于凰爷的感情归属问题。 对于这个针对性比较强,绯闻性比较大的话题,坊间自然会流传起很多种不同的版本。 有的说凰爷为了守国立业不好男色,休掉了所有的王夫、夫郎,夜夜独守空房。 也有的说凰爷真心爱上了一名与前丞相之子同名同姓的舞妓,为了能够和舞妓相守一生,凰爷休掉所有王夫们,只为搏美人一笑。 更有的说凰爷真正喜欢的是她的正王夫,为了能救正王夫一命,凰爷与女皇约定条文,签了攻打龙凉的生死状。[ 当然,还有一种不得不说的传闻,那就是凰爷其实谁都不喜欢,凰爷真正中意的乃是与其并肩驰骋沙场得力战将,两人在长时间的征战中暗生情愫,而且还决定…> 哈哈哈! 121.您腹中的小公子能受得了吗? 暄昭安府 碧湖涌珠,楼亭精美,桥榭与青水相映,衬着湖里初苞正开的粉荷,在徐风阵阵中飘过缕缕藕荷的清香味,景韵和谐,画色优美。 青水中央,映有一亭,亭上有匾,名曰:画女。 画女亭的中央,一名面貌清雅的男子正在下黑白棋。 男子穿着一件雅白的素花长袍,端坐在荷亭之中,一尘不染。不曾束起的长发随意的散在白袍之上,随着微风偶然飞起轻飘舞动,再如柳絮般缓缓落在雪白的袍子上,那样静美的样子,像一副未曾被勾勒的天然染墨画,每一次的发舞流殇都随心所欲,一笔一划浑然天成。[ 男子低垂着眼眸,密浓的羽睫像极了梅雨季节里的油纸扇,挡住了扇面之下那一帘幽幽的梦幻,充满神秘与诱惑之感。 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轻轻夹起一颗白子放在棋盘之中,男子的视线仔细停留了一会儿,形成美好弧度的浓密羽扇一动不动的遮挡着,似是想起了什么,男子不经意间扬起眼眸,让人不由的心下一紧,呼吸急促,好一双清澈如泉却又偏偏散着妖冶味道的眼! 没有半点杂质沉淀在那清灵通透的眼神中,只有偶而闪逝去的凄伤让人莫名的跟着染了伤戚之感。 淡淡的勾了勾唇角,男子夹起一颗黑子仿若无人般认真拈量起来。 “公子,棋就这么好玩?您的身子受得了这么长时间的折腾吗?” 男子的身旁,候着一名女婢,青绿色的没膝长裙,墨绿色的缎面裤脚,足下踩着一双绣了几朵淡粉色杏花的圆头绣鞋,装扮简单秀雅不失大家端庄贤淑的气质。 女婢的手上握着一把用白鹅羽毛制成的羽扇,扇柄差不多一尺来长,绒绒的羽毛在金丝彩线的穿插下紧紧密合在一起,整齐的贴在扇骨上排成薄厚有序的团绒,是宣昭皇室才有的特赐贡品。 “呵呵,微风清凉,摇扇扑香,有美人在侧,与棋共语,难道不是人生之乐事?瑶儿,你若是扇子摆的累了,就在旁坐下休息吧。我还想再多呆一会儿。” 午后的安宁,难得闲来几个时辰清静,男子眼眸盯着步步紧追的黑白棋子,聚精会神的思考着,似乎没有停手的打算。 “公子能受得了,那您腹中的小公子能受得了吗?大夫不也说,九个月的胎儿需要静养,像您这样要是把小公子坐累了怎么办?” 小嘴灵巧的在男子耳畔大声说道,瑶儿放下手中羽扇,抱起放在棋盘边上的两个装棋子的玉碗,向亭围后退两步站稳,生怕男子对棋成瘾忘了其自身此时不能承受太多的辛劳。 “瑶儿!把棋子送回来!” 这棋盘是当今圣上亲自赐予安家的,全天下只此一副,珍贵的很。若是当真被这小娃给摔碎了,自已免不了要被父亲数落一番不说,而且要上哪儿再去找这么一副好棋盘来?男子的手心上安安静静的躺着一颗黑子,衬托起男子考虑再三,终于将视线从棋盘上挪开,落到瑶儿手里抱着的玉碗上,淡声说道。 “瑶儿送回棋子可以呀,只要公子答应瑶儿今日不再下棋了便好。公子若是不允,瑶儿马上就把公子最爱的小黑和小白丢到水里去喂鱼!哼!” 瑶儿非常认真的侧起身子把棋子腾空送出亭围的护栏,扭头语气坚决的硬声威胁着。公子最爱的就是这副棋盘,瑶儿才不担心公子会忍痛让自己把棋子丢到湖里去。 “收手了,行不?没大没小的丫头!” 白的手掌稍微向前倾斜起一个可以让黑子滑至指节前端的弧度,男子扬眸,视线如一湾清水般柔柔的越过小婢,屈指一弹,黑子便隔空飞起直朝着小婢伸在护栏外装有黑子的玉碗而去。 “!”的一声脆响,黑子不偏不倚的凿在玉碗的侧壁上,折打了几个小晃,安稳的落在玉碗中央。 男子的动作一气呵成,精准流畅,只在眨眼之间便溶化了小婢脸上的威胁,赢得了小婢惊怔的崇拜眼神。[ “公、公子,您刚刚好俊好美喔!这世间上的女子谁要是得了公子的芳心,准会魂不守舍成日担惊受怕的。” 胖乎乎的可爱小脸上露出赞叹不已的佩服,瑶儿抱着玉碗跑回桌子前,开始收拾棋盘上的棋子。收一颗,偷偷瞄一眼男子,再收一颗,再偷偷瞄一眼男子。那小心翼翼,窥探男子的模样,就像猫儿看到了主人桌子上味道鲜美的鱼儿,想吃但又不敢上前,只好躲在暗处闻着鱼的香味被美食吸引着。 “呵呵,是么?” 羽扇轻摇,扇出几许风丝吹开垂落在耳边的黑发,对于瑶儿光明正大的偷香窥伺,男子含笑无视,妖冶清澈的眸子里飘出几分淡淡的冷漠。 如果真有那样的魅力,那个女人又怎会不要自己呢? 无声的喟叹发自沉闷的胸口,男子眼眸中的清流黯深了些许颜色。 “公子,都拾好了。瑶儿扶着公子回房。” 没有注意到男子的异样神色,瑶儿把棋盘与棋子装进棋筐背在背上,双手扶着男子的手臂,让男子倚靠在自己肩膀上借着支撑的力量缓慢站起。 “嗯。” 轻轻应了一声,男子借着瑶儿的搀扶起身走下棋台。 雅白的长袍拖地,宽大松驰没有一点紧迫的罩着男子轻微发胖的身子,从脖颈到足踝,男子身上没有一处是露在长袍之外的。 男子走路的身形有点笨拙,走几步就要停住歇会儿,喘几口气,舒缓一下胸口闷燥的不适。 “公子,您是不是要那个啥、啥了啊?可也不对呀,才九个月啊!小公子不会这么早就急着往外跑吧?要不瑶儿先去请二小姐过来?” 小手不敢再像往常那般大力气的揉搓着男子的胸口,瑶儿怀疑的望着男子俞发不舒服的模样,担忧的小声问道。 “胡说!还、还没到日子…” 腹中突然袭来一阵骤痛,淹没了男子还未来得及说出的话语。紧捂着小腹男子跌坐在地,额头渗出大量的汗水,一张俊美的容颜上尽是苍白,血色全无。 122.涟殿下,救救我们公子吧 “公、公子,您先坚持一下,瑶儿这就去找二小姐!” 从未见过男人分娩时的样子,瑶儿慌手慌脚的抽出本应垫在棋盘下的狐狸绒棉垫铺在棋筐上推到男子身后,让男子可以暂时向后倾斜一此,舒缓着体内的痛楚。 “瑶、瑶儿,我、没事。不、不要去找二姐!” 拽住瑶儿的衣襟,用命令的口吻说道,男子气若游丝,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已丢失,短短几个字说的男子汗如雨下,浸透中衣染湿了宽松的白色袍子。 “公、公子,你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好。瑶儿会很快回来的。二小姐是皇都里出了名的御前一品药师,她一定会让小公子顺顺利利没有半点疼痛出生的。公子不要怕,就坚持一小会儿,瑶儿马上就回来。”[ 掰开男子拽住自己衣襟的手指,瑶儿跪在男子身旁连哄带劝。瑶儿也不确定男子现在是不是会出现那种想象中的情况,但瑶儿听过府内很多婆子的描述,那些描述里的女子神态好像和眼前的公子差不多啊。 “瑶儿,发生什么事了?” 远在湖亭曲道的对面,出现一名瑶儿甚为熟悉的男子。 男子头束紫金盘龙冠,冠上两条暗红色的枭龙圆目怒睁,体态浑壮,龙嘴开合,互相甩咬着龙须,气焰嚣张,霸道狂妄。 男子身躯挺拔,高近七尺,负手身后临立于碧湖岸上。龙冠束起的发尾随风飘扬在身后,将男子身骨的精致完整美好的衬托出来,乍看之下,犹如天人临世,仙风道骨。 一袭墨色长衫威仪凛凛,男子英俊绝美的面孔上镶嵌着两道如墨画成的眉黛似蹙非蹙,一双仿佛要洞悉所有的深邃眼眸,此时正隔着满湖的荷帘凝望过来,眸光载满疑惑与关切。 “涟殿下,小公子要强行出来了!你快找人来救救我们公子!” 倚在棋筐上的份量持续加重,瑶儿看眼快倒在地面上仍然强行忍住痛楚硬撑的自家主子,朝湖对岸的救星大声喊道。 瑶儿与湖对岸的男子相隔的距离很远,瑶儿用力喊出来的话飞过湖面传到男子耳里的时候,只剩下吱呀的模糊声,根本无法听清瑶儿在说什么。 “公子?难道若语出事了?” 仅凭脑中忽然闪现的一念猜想,男子内提调息气沉腹脉,足尖略点湖岸假石,凌空腾跃而起,以雷电之速向对岸疾速掠去。 如孤雁直冲云际,男子在空中踩着初荷尚未满开的花苞连续四、五个折身起跃,换势有如行云流水,足下迈步有如山谷灵风。衣衫飘逸,男子在空中潇洒游移的身影若彩画般翩若惊鸿,美到不能再美。 “涟殿下,快救救公子啊!” 一见救星到了,瑶儿就像抓住了能治百病的灵丹妙药,焦急的担忧心情平抚下不少。 “瑶儿,若语怎么了?” 急急赶至瑶儿面前,被瑶儿称为涟殿下的男子,揽起安若语的身子打横抱在怀里,仔细端详。 怀里的人儿脸色苍白,面容惨淡,因痛楚不住轻颤的睫毛上沾染了额头渗出的透明汗水。整齐白洁的贝齿用力的咬着双唇,逐渐现出血色,迷蒙的眼雾早已分不清面前所有的事情。 “若语,为什么?” 一语轻叹,似载着无限的忧愁与伤感。物是人非的凄凉是男子心中最想感慨的。[ 凰凤一别,已九月未见,一直挂念着想来问询下怀里的人儿近况如何,是否安好。只不过,令男子没有想到的是,两人再次相见,竟会出现这般令人惊讶万分、瞠目结舌的情况! 若语居然怀孕了? 谁的? 难道是凰凤九王诗晗烟的? 若语怀孕的消息至今都没有传入皇宫,由此可见安家封锁消息的防御能力非常强大。这也说明安若语的父亲并不想外人知道此事,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威扰到安若语的生命安全。 而且,目前凰凤与龙凉正在打仗,战祸波及甚广,两国兵将水火不溶。据潜入龙凉的探子最新发回的密报,凰凤女军以雨后破竹之势连夺龙凉二十座城池,于今日早朝之时,正式向龙凉第二十一座守城‘关月’发起进攻。战果如何,尚无人可知。 若语偏偏在这种时候要诞下麟儿,莫非,是天助暄昭? 给了暄昭一张可以守家护国抵挡诗晗烟的必胜底牌? 快速思忖之后,男子绝美的面孔刹时深沉如海,寂静无声。 “瑶儿,快去把你家二小姐叫过来,并把此事通报安世父。记住,不要对闲人声张此事!” 拿定主意,男子压低声音对瑶儿吩咐道。 “是,涟殿下!” 有了男子的指令,瑶儿三步并两步的快速跑向通往安家主宅的大门。 123.小娃应该叫我小姨还是姑姑? 一声嘤啼,打破漫长的黑夜,安府的烟雨竹菀内烛火通明。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位小公子!” 负责接产的喜婆抱着红鸳锦被卷裹的婴孩匆匆跑出内厅,脸上洋溢着难以言表的喜悦。 “公子平安吗?” 接过锦被细细瞧着,安家老爷安沐源首先关心的是躺在塌上体力尽失的人。[ “老爷放心,有二小姐在,公子自是毋须担忧的。” 喜婆自小就喜欢安家这个美艳如仙出落的比女子还标致的幺子,虽然内心无法理解男子怀孕是怎么由来的,但还是喜庆欢天的迎接了安家第三辈子孙的到来。 “嗯!庆华,吩咐厨房多备些补品、药膳给语儿补身子。再去请两个贴身奶娘来照顾小公子。还有,竹苑内所有的下人各赏纹银二百两,另有,多做事,少说话!都退下吧!” 眉目间的喜悦只是停留一瞬,安沐源转身对管家沉声吩咐,望着怀中的婴儿似有所思。 “是,庆华明白。” 安家所有的家仆皆被安沐源赐以安姓,安庆华跟在安沐源身边三十几年,自然懂得安沐源话里的意思。那二百两银子可不是什么打赏费,而是对关于小公子一事的封口费。 “父亲,这小娃应该叫芙儿小姨还是姑姑?” 隔帘之后,走出一名相貌清丽可人的芳华女子。女子骨影婀娜,曼妙多姿,水粉色的开领宽袖六褶舞雀裙穿在女子的身上不娇柔、不作做,水灵秀气,少了点俗世的嗔惯,多了些离尘的娥娜翩跹。此女子乃是安府的二小姐安若芙,擅长替人问脉诊患,养身习性,官居御前一品药师,医术了得。 “胡闹!你弟弟的身子如何?” 安沐源低声轻斥着,生怕吓到怀中刚出生的婴儿。 “失血多些,调养一些时日就好。嘿嘿,那这小娃是应该叫您为祖王父,还是外王父呢?” 故意作出一副思考不过来的样子,安若芙在安沐源快要发脾气的时候调皮的伸了伸小舌,恶作剧似的站到离安沐源三米开外的地方。 “你!” “老爷,涟殿下在菀外求见!” 安沐源正打算好好训斥一下自己这个不听话的二女儿,就被门外突来的不速之客打搅了。 “他来做什么?请!” 安沐源把怀里的婴儿交给安若芙,整好衣衫正色站在门口。安若芙在来人进门的前一秒钟抱着怀里的孩子躲进屋内的暗格。 “安世父,秋涟未有通禀便冒昧前来,还望安世父见谅!”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但见其人,只让人眼帘一亮。[ 门外走进的男子,气宇轩昂,仪表堂堂,手持一柄墨染纸扇在胸前轻轻摇曳,优雅的动作如柳随风,璀璨眩目的俊美眸子里闪射出犹如寒夜星辰穿透云层似的凛厉光芒,明明是抿着淡淡的笑意在唇上,却使人有种睥睨在其眼底的卑微压迫感。 男子见到安沐源的时候,抹指合扇,身形站定,优雅的冲着安沐源抬袖躬身尊礼,风姿绰约,宛如冬季里的瘦雪霜梅,魄人心魂般傲然绽放。 “不知涟殿下前来,臣有失远迎,还望涟殿下恕罪!瑶儿,备茶!” 语气里有着明显的生疏,安沐源对眼前这个不容小窥的男子并不陌生。在某些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安沐源曾经对眼前这个深藏不露的男子存有过一丝长辈对于晚辈的怜惜与亲切。只是当时过近迁,安沐源早已将过去所有的的情怀收纳心底,所余下的只有身为臣子的冷漠与疏离。 “安世父毋须客气!称呼小侄秋涟就好。世父,若语…可还好?” 换了身份,所有的人情冷暖都会变,男子稍微有些不适应,踌躇着问道。 “小儿一切安好!臣代小儿多谢涟殿下的关心!涟殿下请用茶!” 上好的茶香掩盖了屋子里尴尬的对话味道,端坐在正厅上的两个男人低首品茶,互不相视。 许久,一杯清茶饮尽。 年轻的男子终于抬首扬眉,放下手中茶杯,说道:“龙凉男子的体质生来就与凰凤国的男子不同,若强行生下胎儿,恐会损阳折寿。父皇担忧若语身子有恙,遂有意接若语和侄儿到宫中小住一段时日加以调养,不知世父作何想法?” “君要臣死,臣不可不死!试问涟殿下,臣可有其它之选?” 日防夜防,还是没有防到君主的惦记。天意啊!安沐源心生沉痛,表面上却言词厉色,语意生硬,不愿轻易退让。 124.你想软禁我? “呵呵,安世父,您误会了。秋涟没有半点强迫的意思。” “既然如此,涟殿下请回吧!” 顺水推舟,安沐源冷声下了逐客令。 “唉!安世父,您这是何苦?难道在您的心中,莫非仅有若语一个儿子不成?前些日子,抚德的守衙抓到一批私运药材的商贩,得到一份牵连较广的私运名单,据秋涟所知,似乎若修公子就位列其中呢!父皇下令务必严查此事,唉!有些不可好办!” 状是颇为难以选择的样子,慕容秋涟以扇抵额,苦苦思量的认真让人难辩真假。[ “南染夕!你好卑鄙!” 不待安沐源回话,内厅里快速传出一句话语。伴随着话语飞向慕容秋涟的还有一只被汗水浸湿的枕头。 “若语,你怎么出来了?” 安沐源急忙扶住走出内厅的虚弱男子。 “南染夕,你把我大哥怎么样了?我安家富可敌国,钱财几辈子都花不完,何须走私贩卖?” 纤细苍白的手指在慕容秋涟的眼前一挥而过,“啪”的一声,打的所有的人都怔住了眼。慕容秋涟顿时感到脸颊上烧起一片热热的刺痛。 “南染夕,你给我说话!你给我说话!为什么要陷害安家?为什么要害我大哥!” 体内的力气仿佛被无情的抽干,安若语抓着慕容秋涟的衣领狠狠晃着。 “若语,跟我回宫。安家就会平安!” 捉住安若语的手腕,慕容秋涟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深沉无比。 “你想软禁我?” 震惊的停住挣扎,安若语无法置信的望着慕容秋涟,“为了威胁诗晗烟?” 凰凤与龙凉的战事安若语不是不知道,相反的,安若语每天都会收到三月传来有关于战场上的密信。对于诗晗烟的任何事情,大到攻城计划、兵力部署小到衣食住行每夜临宠谁的营帐,安若语都知道的非常清楚透澈。安若语并未想过与诗晗烟再牵扯上什么,安若语只想守着腹中的胎儿远离尘嚣与战火,安静的过着属于常人的日子。可没想到,南染夕竟然把主意打到安家身上。 “是!” 无用的解释不想多说,慕容秋涟知道此时再说什么都不会改变安若语的想法。 “南染夕,你会后悔的!” 眸内猛的沉进一片黑暗,安若语虚软的倒在慕容秋涟的怀里,体力用尽。 “世父,造成如此局面,秋涟十分抱歉!还是让二小姐从暗隔里出来随秋涟入宫,免生无端事由!如何?” 怀中的人轻如棉羽,慕容秋涟横抱起安苦语掂掂份量,不悦的皱起眉梢。太瘦了![ “父亲,为什么要把五弟送入宫中?以安家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为惧啊!” 慕容秋涟的马车哒哒驶离安府大门,站在门口目送马车离开的安若芙无所谓的耸耸肩,对安沐源的做法有些不理解。 “你没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与先前深沉失痛的表情不同,安沐源面色沉稳,目光老练,在马车的影子完全消逝的时候哼出一声嗤嘲。 “父亲的意思是,与其暗箭难防,不如置身于明处,正所谓明枪易躲?” 安若芙脑子转的急快,挽住安沐源的手臂会心的笑起来。 “这是若语的主意。要不然昨日能故意放慕容秋涟进府么?” 对于自己儿子的某些想法,安沐源也深深赞同着。安家的防范能力再好,也比不过皇宫的厚瓦高墙。安家就算再安全也终会有破漏的地方,可是在皇宫里,有慕容秋涟的身份挡着,那些想要倾倒安家的人多少会有些忌讳。天子脚下,谁敢作乱? “喔?五弟和弟妹到底关系怎么样了?坊间的传闻是真的是假的?” 安若芙才不管大事小事天下事呢。安若芙只会管自己有兴趣的事情。 什么是安若芙有兴趣管的事情?当然就是那个现在在坊间已被传成神人的女子诗晗烟啦。 “不知道凰爷要是晓得五弟给她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会是什么表情呢?” 安若芙在脑中无限的抽象变化中。 呵呵!应该很有趣的吧。 “父亲,芙儿要去龙凉会会我那弟妹啦!宫中若是传照,就说芙儿去深山闭关啦!” 转身离开,安若芙的笑容中含着不少充满想象的期待! 125.烟儿,你不可以这样 七月,盛夏时节。暑气炎炎,骄阳似火,空气中仿佛流动着一簇明媚如繁锦的花色火焰。 龙凉国内,水运蒸发,大部分国境的土地上开始燥裂干涸,鱼虾逾死成堆,不断散发出腐朽腥烂的呕人之味。 “烟儿,关月城是附近百里唯一一处可以获得水源的井口洼地,若能尽快拿下必定可保女军饮水无忧。但是关月城依坡而建,机关藏匿坡下数十尺,又借着水源的取用单一,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属易守难攻之势!” 凰女军军营主帅帐内,上官临将关月城的城线挂图铺在桌面上,指着几处阴影成三角形状的地方简要说道。 帅帐内,数十名女将在听完上官临的话后议论纷纷商讨对策。[ “王爷,机关隐于地内,随时可向处于上方的敌人袭击。我方将士对关月城内并不熟悉,如果冒然攻入怕有不妥啊!” “正是!正是!” 女将中一人谈出看法,其它人立即接声附和。 “但也不能做困字之法啊!城外并无水源以供女军日常饮用,当前首要之急便是攻下关月守城,给女军补给后方用水!” “也是!也是!” 女将中另一人提出相反的意见,众人马上再次接声附和。 “本王请你们来演双簧的?” 眉如远山,眸含秋水。端坐在首位上的女子冷冷抬起眼眸,视线冰寒如针锋,横扫四座。只一眼,便令所有人噤语结舌,弯身垂首,不敢再生言论。 “你们先都退下吧!” 瞄了眼女子不在状态上的神色,上官临摒退众将,合上桌上的挂图。 “烟儿,你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在战场上有情绪!” 攻打关月守城已经三日,每一次的进攻都会被关月城内的守军奋力挡回。从天明到日落,从夜过到晨升,凰女军死伤不少,上官临知道心中深爱的女子压力很大,但却无法代替去承担什么。 “师兄,我出去走走!” 起身离座,女子错开上官临的身体,离去。 “白慕三,护好王爷!” 担忧的视线随着女子清瘦的背影渐渐远去,上官临伸手抓住的,只是女子徒留在空气里的一抹冷气。 “是,爷!” 上官临一声令下,站在帐外候着的白慕三快速朝着步出营帐的女子追去。 “王爷,您这是去哪啊!外面兵荒马乱的。”[ 跟在女子身后,白慕三解开拴在厩房里的马儿,与女子同肩并骑。 “慕三,跟本王去坡上逛逛!驾!” 健马扬蹄,沙尘伴着热气飞溅而起。马儿长长的颈项在空中甩出一道美丽的弧影,载着女子奔跑在林间山道中,直至驰到山的顶峰停住。 “王爷,此处地理险要,离龙凉守城只有百米之隔,慕三斗胆请王爷回营!” 比女子的身影稍慢一步登上顶峰,白慕三发丝凌乱的贴在面颊之上,有些狼狈的与女子一同齐身望向山道底部的关月守城。 “慕三,给本王写本生死簿怎样?” 避开白慕三的问话,女子站在山道之顶俯瞰脚下犹如碗口模样的关月城纹丝不动,表情宁静而安详。女子一双清净明艳的眼眸幽深的像一股从天下涌流下来的泉水,透澈的没有边际。暖风吹来,泉流般的眼神缓缓转出慑人心悸的黯沉,墨黑的眸底深不可测。 “敢问王爷,何为‘生死簿’?” 暗自揣摩着女子的心思,白慕三拱手低声询问。 “生死簿,载人生死,记人轮回。定赏罚,辨善恶,明功过。壁生蘅芜,阡陌水雾,跌落花株,几世孤楚。碎魂沌魄,一笔丹砂,尽勾抹。不分国界,不论疆土,只表那些为战争沦为烟火之士。日后录入凰凤战史大册!” 薄唇微启,女子轻声细语,柔软如沙。 “王爷想要彰表所有在战争中牺牲的人?不分敌我?” 掩不住心底的惊诧,白慕三对自己得出的的结论相当震惊。 一场战争,死伤无数,全天下的生灵涂炭,如何能记载周全? “嗯!” 女子淡声回答,无波无澜。 “是,王爷!只待关月战势结束,慕三便会着手于此事。” “是么?” 侧眸回看,女子如花坠月般的绝美面孔泛起湖波粼粼的华彩流光。冷色如冰,犹如波面悬镜,仿佛稍不留神就会镜沉水面,砸出破冰的水花,冷冷的韵味中添裹了一抹勾人心魂的惦念与抽紧。美的让同为女子的白慕三也不由的露出惊艳的神色。 “那你可有得忙了。” 无视白慕三眼中的惊叹之意,女子浅莹一笑,上挑着粉润的唇边,“因为,本王已经想出破敌的对策了!” 126.攻下龙凉,本王就纳了你如何? “喔?” 不仅是惊艳,白慕三此时的心理状态完全是探究。 “呵呵!本王要瓮里捉鱼,水、淹、关、月!”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就算是唯一的水源又如何?[ 本王照样能砍下一条缺口来,看你是否真的能以一敌百,万夫莫来。 破冰的水花凌厉迸出水面,女子眸内寒光四射,嘴角噙着冷酷嗜血的光芒。 “白慕三,回营!” 衣袂飞舞,在山峦之颠摇曳生姿,女子大声喝斥,挥起马鞭沿山路而下,把还在怔神中的白慕三远远落在身后。 傍晚,夕阳西沉,正是关月守城兵士换岗进膳之时。十几名身手敏捷的黑衣女子借由墙爪钩挂上关月城的围墙,偷偷摸进关月境内。 三个时辰之后,只听得关月城中心的地方响起一声如天雷似的轰响,惊扰了关月城内所有的百姓。 百姓纷纷开门而出,聚集到响声发出的地方。 “娘,我怕!” 幼小的稚童不懂得发生了什么事情,靠在娘亲的小腿上吓得不敢睁眼。 “儿啊,上哪逃啊!” 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儿子的搀扶下匆匆向着另一处城关大门逃去。 “爹,我不想死啊!” 抱住中年男子的身躯,芳龄少女泪流满面,自膝盖以下的地方已被刺骨的水层浸没。 “女儿,爹也不想死啊!都怪凰凤那个女人太狠毒了啊!” 现在分明是炎热的夏季,为什么水的温度却是如此的冰凉?在水中颤抖的背起女儿,中年男子冻得连站都无法站稳。 “诗晗烟,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随着天雷般的轰响一声大过一声,整个关月守城在一柱香之内转瞬变成人间炼狱,水的海洋。男人女人的哭嚎声此起彼浮,皆是咒骂凰凤九王不得仁心之语。 “烟儿,这样好么?”[ 借助关月守城本身地位低于正常路道以醍醐灌顶之势炸开守城内唯一的水源,让水源快速淹没关月城里所有能够呼吸的人或牲畜,这样真的好吗?上官临站在高处冷眼望着关月城里被水势无情淹没的百姓,心中甚感纠结。 “师兄是在怨我不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上官临的身旁,一名女子悄然显现,在听到关月城内百姓撕心裂肺的呼喊与咒骂之后,冷哼一声,脸上挂满讽刺的意味。 “烟儿,你以前不是这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官临揽过女子的腰身圈在怀里,仔细端详。这个自己日夜陪伴的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了呢? “没有什么。只是想保护好自己。” 倚在上官临的肩膀,冷雨寒望着快速被水吞噬的关月城,淡淡的,说出一句让上官临无来由心疼的话。 “烟儿,保护好自己不代表要伤害无辜啊!” 百姓,在战祸连天的岁月里,并不是能够承受伤害的人。上官临试图用话语来说服女子钻入牛角的偏执思想。 “,为什么语妆还不回来?” 话语幽幽一叹,冷雨寒脱离上官临的怀抱,雾眸隐隐闪烁起泪光。 去年九月至今年七月,还差两个月就是一年了。没想到漠语妆离开自己已经这么长的时间了,惚似突然间意识到这个不可思议的事实,冷雨寒随口问出心中所想,并未发现上官临眸内乍变的颜色。 “烟儿的眼里,到现在还看不到师兄么?即使漠语妆不在烟儿的身边,烟儿也不愿正视师兄的存在么?” 挡住冷雨寒幽离的视线,上官临凝视着冷雨寒的眼神里藏着从未有过如此的认真。 “就那么想得到烟儿么?原因呢?” 纤指若有若无的拂过上官临精美的五官,轻轻点摸的触碰是渗着凉意的致命诱惑,冷雨寒一点一点靠近上官临的胸口,紧紧贴上,狡黠的说道:“给本王一个接受你的原因。本王且听着!” “你!” 上官临被冷雨寒惊慌了手脚,身体猛然后退几步,直定定的瞅着冷雨寒故意捉弄的表情,说不出话来。 “想不到叱诧沙场的上官大将军原来也是一只软脚虾呀?” 冷雨寒被上官临忍俊不禁的模样惹的笑出了声,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 “什么叫软脚虾?小烟儿,你给我说清楚!” 扣住女子的手袖扳到身后,上官临被冷雨寒的话激的上火。[ “,等到攻下龙凉,本王便写张折子向皇姐报禀,纳你为夫如何?” 关月城内的咒骂之语慢慢消失,四下悄然肃静。冷雨寒在难得放松的一刻儿,提出了在心底百转千回了几个月的想法。 漠语妆不在冷雨寒身边的这十个月里,上官临默默守护着冷雨寒付出不少心思。冷雨寒口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知道。上官临的心意在时间的一点一滴中开始逐渐沉淀在冷雨寒的眼前,冷雨寒想来想去,认为只有这个做法才会不再亏欠上官临对自己的满腔情意。也省得上官临有事无事就来自己面前唠叨不休。 “那苒轻尘呢?” 徐业界那次猜拳之后,上官临有时间就会和苒轻尘猜一把。赌注很多,什么金银珠宝啦,玉佩翡翠啦,很多很多。只不过,在长达十月的时间里,上官临次次都输,没有一次赢过。 在上官临的心中,苒轻尘俨然已变成首位克星,次位是漠语妆,苒陌风垫底。 当然,还有一个不好惹的暄昭二皇子夜洛凉。那个冷艳如黑夜之中绽放起来的白色昙花瓣般的男子,似凡俗中吹过的一缕清香,散过留痕;又似尘世中蓦然惊现四座的华美瑰宝,气质高贵,优雅如兰。 与上官临身上的俊美英姿完全相反,犹月女照水,有沉鱼落雁之容,恰灵壁出尘,若闭月羞花之貌。素手描妆,指腹轻轻在额眉间那么一画,便已然倾国倾城,刹那凝住芳华。 “关月那里应该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不想回答上官临的问题,冷雨寒纵身自高处跃下,丢下上官临翩然而去。 “不会一起纳了吧?” 上官临眯起眼眸,睨儿着冷雨寒的背影心中腾起不详的预兆。 127.给你三秒钟 收回你的话 关月一役,凰凤损兵二百,俘关月守城军近五万人,是凰凤历史上罕有的一次以少胜多的典型战例。关月城内数十万百姓全部溺水城中,无一人免遭罹难。 由于地面上的水力过重,关月城在水势退去的第二天开始出现地面塌方、沉陷现象。关月守城在倾夜之间神秘消逝,伴随着城内数十万具尸骨的碎末沉入地表之下被挖空用于建造机关的隐道里,成为各国民众最为乐谈的诡异事件之一。 数月之后,一座名为‘凰关’的新建小城在原来关月所在的地图版块上结砖而起。守城的府衙中飘着属于凰凤女国的城府旗。 凰女军一路跋涉,劈荆斩棘,在其后的五个月里一鼓作气连续攻破龙凉九座城池,将龙凉的国边境界推进十数之内,距龙凉皇都玉陵不到千里。 凰凤历六百三十三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年关小岁。[ 瑞雪纷沓而来,像千百只纯白的雪蛾抖着绒毛般的翅膀,凝结在空气里,相互纠缠着身骨,一团团,一簇簇,似琼花落玉,漫天飞舞,雕琢着大地银妆素素,阻住凰女军前往龙凉的去路。 “王爷,屋外厚雪薄冰,还是早些回城吧!” 一望无限的皑皑大雪铺天盖地的飘洒在昏暗的天空,雪地中站着两名披着裘绒斗衣的高挑女子。一名走在前方,一名紧跟其后。二人走在地上的脚印不稍一会儿就会被厚实的雪花掩盖住,地面如无人走一般。 “慕三,女军的棉衣棉被可备好?” 走在前方没有回首,冷雨寒伸手接住一片自头顶上方飘落的六角冰晶,握住再摊开,手心上已是一点清水,被陡峭的寒风一吹,冷的刺痛骨髓。 “王爷放心,远城的日常补给充足,不会发生大规模的冻伤事件。况且,女军如今没有在山路驻扎,而是全部进驻城内,有房屋火炭取暖,王爷大可安然度过年关。” 远城是凰女军在雪期到来之前攻破的最后一个龙凉守城。远城地界宽广,可容纳百万人口。冷雨寒和上官临等人考虑之后决定暂时停止攻城的计划,固守远城,让所有远征龙凉的女军可以安稳过年。冷雨寒也暂时可以松口气,缓缓一年来两国对战拼得你死我活的紧张气氛。 “嗯。慕三,小乔那边进展如何了?” 一年之期已过,不知道那个当初被自己抓包在塌上的女人怎么样了?攻打龙凉皇都之事即将临近,那个女人的忠心是否会如美人楼里其它姑娘那般站在凰凤这边呢?冷雨寒停住脚步,沾染了雪花的睫毛抖了抖,挡住眸底那抹晦暗不明的冷淡。 “回王爷,按照计划,小乔姑娘已经成功入主龙凉东宫,成为太子苒熠日的塌闱之宾。” 难掩对冷雨寒的敬慕之心,白慕三自认没有冷雨寒那样的心机与谋略。 “那便好,替本王捎个话给小乔,他日龙凉得取,本王定会允她所愿。” 小乔是天生的臆想强者。冷雨寒当日发现小乔睡在苒陌风塌上之后,就在暗中私自调查。凰女军攻破徐业界,冷雨寒的调查结果也随之浮出水面,小乔因为臆想成灾,自主幻化出睡眠意识作出被人挟持丢到苒陌风塌上的假像。这种如遇妖邪的奇异事情在冷雨寒的思想中换成另外一个说法叫作自我催眠。也就是说,小乔是天生带有催眠体征的人,并且她的催眠之术已经达到顶级的自我催眠层次,是百年难得寻觅的暗线人才。 冷雨寒决定把小乔送入龙凉皇室打探消息,小乔深思一夜同意了冷雨寒的要求,但却提出一个条件,事成之后她要苒陌风成亲,二人从此浪迹天涯,双宿双栖。为了凰凤女国的长远考虑,冷雨寒默默答应了小乔的条件。这件事情,作为战事机密被冷雨寒封锁消息,当初所有在场的人十有八九都被冷雨寒派往前沿阵线,如今能存活下来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是,王爷!但、但是!” 听了冷雨寒的话,白慕三暗下吃惊。 陌风王夫对王爷那么好,王爷当真舍得把王夫当成战后奖赏送给小乔姑娘?王爷这心,是不是忒狠了点?何况、何况陌风王夫现在还、还? “慕三,你有话对本王说?但说无妨!” 看出了白慕三吞吞吐吐有话不敢讲,冷雨寒转回身子,眼眸正对上雪地中蓦然出现在白慕三身后一袭风雅的白衣男子。[ “是!慕三斗胆问王爷一句,陌风王夫对王爷的心可昭日月,王爷当真要将陌风王夫作为战事奖赏赐予小乔姑娘成亲?” 一言道出天大的秘密,白慕三话语惊人,惊住了看到风雅男子的冷雨寒,也惊住了在白慕三身后扬着浅浅幸福的微笑面容。 “白慕三,本王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收回你的话!” 衣袖下的手指无形之中迅速扣上白慕三的脖颈,冷雨寒欺身向前,虽然话是说给白慕三听的,但冷雨寒冰凉的眸光却是直朝着那张瞬间凝滞住笑容的面孔看去。 “禀、禀王爷,王夫已、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为了避免在战场上分散王爷的精力,王夫一直未将此事声张。慕三只是不忍王爷日后悔恨,才大胆冒犯凰颜,王爷息怒!” 白慕三只觉颈上一凉,呼吸有些急促,目光偷偷向那只掐在脖子上的白玉手臂瞄去,那上面正落了薄薄一层晶莹泛着银光的雪花,有些沾上烫热的肌肤溶化成圆圆的水珠,亮亮的映出一个个不同于自己与冷雨寒的绝美身影。 “陌、陌风王夫?” 脖子还被冷雨寒的指尖深深扣着,白慕三动作小心的转身回望,怔怔看着那个站立在风雪之中,任由雪花扬洒在肩上的失神男子,脸上出现一丝愧疚之色。 “陌风怀孕了?” 为什么没有人通知自己? 松开白慕三,冷雨寒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扎了一下。 雪色茫茫,越下越大,成片的雪絮弥空,遮盖着漫天芳华。 128.本王不在身边,辛苦吗? “陌风?” 思绪好像被冻住找不出任何可以解释的话,冷雨寒看到了苒陌风眸中的无尽伤痛。冷雨寒很想说那些都是假的。如果不是想要压下这个事实,冷雨寒不会让那些知道此事的人奔赴沙场,悄无声息的死在异国他乡。 话到嘴边只差说出口,冷雨寒下意识瞥了眼白慕三,顿住内心想要说出的话。 期盼的眼神落空,苒陌风望着冷雨寒脸上的迟疑,优雅的扯开唇角,粉雕玉砌的美丽面孔生硬的露出一个勉强维持的笑容,凄苦幽怨,看得冷雨寒心生酸涩。 ‘陌风不打扰王爷与白侍女商讨军务了,陌风告退!’[ 困难的蹲在雪中,苒陌风用手指在雪面上辛苦的写下要说的话。像个被人丢弃的水晶娃娃,即使破碎了心底那块儿最柔弱的地方,也在坚决的守护着自己不愿被人看低的那与生自来的骨子里的高傲与尊严。 “候儿呢?本王不是把他接过来了么?” 行军打仗,需要处理的事情非常繁多。每攻克一座城池都要拟定平稳民心之策,惩戒暴乱,恢复战后民生,修葺被战争毁损的房屋,统计城中新增加的贫民数量等等。小事多如蜂蚁,忙得冷雨寒焦头烂额,应顾不暇,根本无法抽出空闲去看苒陌风。 冷雨寒怕苒陌风长时间见不到自己会孤闷,所以借着回皇都领封受赏之由,折返的时候就把苒陌风的贴身小侍候儿一并领来,让苒陌风闲着无聊的时候也有人陪着说说话。可为何现在不见候儿呢?这冰天雪地的寒冷,要是把苒陌风冻坏了怎么办?尤其苒陌风现在还需要人照顾! ‘两个月前,候儿为了保护陌风被伍赫守城的暴民乱棒打死了。’ 写在雪地上的字有些歪扭,苒陌风提起候儿的眼神充满怜惜。 伍赫守城是继关月守城之后凰女军遇到的另一个易守难攻之地,凰女军攻下伍赫足足用了七天。那时,苒陌风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 伍赫守城的暴民大多体力强壮不甚服输,经常会成帮结伙暗中袭击凰女军,围追堵截以多欺少,常用的手段便是把落单的女军拖至无人之处强加侵犯,再乱刀砍死抛至河中。 苒陌风天生一副道骨仙姿,风神镌刻,再加上刚从问诊孕事的大夫药屋里走出,身边就只跟了候儿一名小侍,自然而然被二十几名肢体强壮的暴民当作女子盯上眼儿了。 事发之时,苒陌风因怕使用内力会伤到腹中胎儿不得已只能眼睁睁看着候儿挡在自己的身前,倒在血泊中。 “大哥,这姑娘好像是个男人啊!” “男人就男人,怕什么!该用的都能用!” 苒陌风至今回想起来,耳边依旧回荡着那些脏恶之人的污言秽语。若不是担心伤到腹中的孩子,苒陌风绝对会摘了那些人的脑袋,杀人的方法有千百种,苒陌风会的可不仅仅是杀人这么简单。 “唉!是本王冷落你了。别蹲着了,把手给本王,本王给你暖着。” 轻柔扶起蹲在地上的苒陌风,冷雨寒握住苒陌风一双被白雪冻得通红的手放进内衫里,隔着一层里衣,冷雨寒隐约可以感觉到苒陌风指尖渗透出的那点不胜存在的微浅冰凉,那冰,那凉,仿佛带着来自遥远天际里的淡淡忧伤,还有诉说不完的余韵彷徨。 ‘烟儿高兴吗?’ 缩回伸进冷雨寒衣衫里的手,苒陌风拉着冷雨寒的手臂让冷雨寒的掌心贴上自己的小腹,苒陌风笑的似星夜一样璀璨。 “没有本王陪在身边,很辛苦吧!” 眼睛有些胀痛,冷雨寒看着苒陌风脸上漾起的幸福笑容,心里有说不出的动容。冷雨寒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和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的第一个孩子隔空相见。[ ‘有他陪着我,陌风不再奢求什么。’ 摇摇头,苒陌风在冷雨寒的手掌上写出心中所想。如果贪恋的太多,失去的也会很多。 龙凉的疆土,曾经是苒陌风用尽各种手段想要逃离的地方,如若不然,苒陌风不会在初次遇见诗晗烟之时自毁手中利器只求兵败!更不会再次走进龙凉的地界,任痛苦的回忆排山倒海的迎面扑来。 129.本王这次是真摔! “傻瓜,几个月不见,陌风怎么变的多愁善感了?” 解下自己的裘绒披褂裹在苒陌风身上,冷雨寒搀着苒陌风的身子往回城的方向走着。 ‘是他的功劳。’ 苒陌风笑着指指小腹,又在冷雨寒手里写下几个字,‘烟儿喜欢女孩还是男孩?’ “嗯~男孩。有陌风这样出色的dna,本王相信将来孩儿一定也是个芳华绝代的美人。哈哈!”[ 状似思考之后的回答,冷雨寒暧昧的话语轻轻吐在苒陌风的耳边,惹得苒陌风瞬时僵直了脊背,红晕飞满玉颊。 ‘烟儿变坏了。’ 毫不犹豫的忽略掉冷雨寒口中说出的怪异言语,苒陌风慢慢走着步子,含羞带怯的嗔看一眼冷雨寒,浓浓的情意随着眼波流转滚滚溢在眼底。 “哈哈!本王在自己的地盘上光明正大的赞美本王的王夫,也算坏?哎呀!” 鞋底故意一滑向前摔去,冷雨寒在苒陌风着急扶住自己的时候,猛得侧身抬首,贴上苒陌风沾了纯白色雪花的薄唇,柔柔抿着。 苒陌风被冷雨寒来的亲吻定住了神儿,痴痴的站在雪雾里,如花瓣一样清宁的眸子里泛起若仙雨云烟似的飘渺,空灵通透锁住外界一切游离中的叨扰。 滴沙,在这一瞬间缓缓静止。 画面,停在白雪纷飞的张扬里。两个美到极致的人儿,互相望着对方眸里的自己,幸福而甜蜜。 琼瑶满地,玉花飞舞,白浪堕絮,散在画里人儿长过腰际的如瀑黛丝上,黑白洛洛分明,美景天成,难以用笔墨来妆点。 白慕三跟在二人的身后,看着眼前如入画中的男人与女人入了迷,无声的站在原处,不忍走近。 ‘烟儿跟谁学来的调戏?’ 一吻试出彼此的心意,苒陌风终于放下一直悬在喉咙里的担忧,说出的话语松快起来。 “调戏?本王在自己的地盘上光明正大的亲吻本王的王夫,这也叫作调戏?美人,本王可是用三十二人抬的金顶大轿明媒正娶把你迎回王府滴,就算是调戏,那也属于婚内正常的发展关系,你?抗议无效滴!” 伸着一根食指在苒陌风的面前晃来晃去,冷雨寒砸着嘴皮、摇着小腿儿、踮着脚底板、色迷迷的盯着苒陌风的样子典型的一路边痞子。 ‘烟儿,你的台词重复了~~’ 学着冷雨寒的模样伸出右手的食指勾住冷雨寒的,苒陌风冲着冷雨寒颇为调皮的眨眨眼睛,载满魅惑的眼神一下子把冷雨寒迷得七荤八素,全身像被雷电甩过一遍,麻麻的,酥酥的,快找不到北了。 “陌风,为什么要把你可爱的形象藏起来尼?简直要钻进本王眼里了~~” 从来都没有看过苒陌风娇俏可爱的模样,冷雨寒一时开心过了头,竟然在苒陌风的面前学起的舞步,一边自我打着拍子,一边用手在身体的两侧画出一个可以包住苒陌风的心形来。 看着冷雨寒美丽奇异的凌乱跳着,苒陌风笑得花枝轻颤,左手使劲撑着后腰以防身体笑的向后倾倒。在看到冷雨寒比出那个心形的华美喻意的时候,苒陌风实在忍不住笑崩溃了,手劲儿一松,身子直直顺势后仰向地面。[ “小心呐,本王的娃儿呀~~” 雪海中传出一声带着强烈气喘的震耳呐喊,冷雨寒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栽进雪堆里,碰了满脸厚厚的雪花,只来得及说一句话:“白慕三,救陌风!本王这回是真摔!!!!” 苒陌风后仰的身子被跟在二人身后的白慕三稳稳接住,却在听到冷雨寒的话时再次笑的倒向地面。这回与苒陌风一同笑到跌倒的还有一度强行抑制的白慕三。比较悲惨的是,碍于苒陌风腹中的胎儿,白慕三在倒下的同时主动钻到苒陌风的身下心甘情愿的当了把肉垫子。 130.你对所有女人都这么冷淡 回到远城,冷雨寒把苒陌风安置在自己暂居的小院,吩咐婢女把小院的二层阁楼重新打扫一番,屋内所有饰品全部按照苒陌风的喜好挑选搭配。塌上被褥皆换成柔软宣厚的蚕丝羊绒棉毯,都是双份加厚加大的。一份铺在塌上当垫褥,一份留着盖住身子。 “快点快点,把枕头换成容易入眠的宁神子茶枕。还有那个,针啦、剪刀啦全部都撤走!嗯,再把所有的椅角、桌角、门棱、窗框,凡是锋利能够划伤东西的地方都用软棉包起来!” 首次尝试母亲的角色,冷雨寒非常紧张的站在阁楼门前手忙脚乱的指挥着屋内成群的小婢东来西去。一会觉得花瓶的颜色不妥当,一会又弯腰亲自去检查桌椅的腿脚是否绑好棉面。半天忙下来,婢女们活没干多少,光听冷雨寒的口令练跑步了。 “烟儿这么大张旗鼓的为七弟张罗,不担心有人吃醋么?” 楼梯入口处走来一人,是被上官临封为死敌的苒轻尘。苒轻尘身后跟随着一名女子,女子天生丽质,京兆眉妩,杏脸桃腮,肌肤莹洁光滑白而红润,高挑清瘦的身骨支起宽肥的凰女军服,显得十分娇嫩清秀。[ 女子手中拎着一个长方形药箱,药箱正面上用团飞的凰凤图形着一个大大的凰字。从女子着装打扮的行头上来看,这名女子应该隶属凰女军内务处,是军内的药诊大夫。 “吃醋也得有吃醋的资本才行呐!有本事,你也给本王怀个孩子看看?本王一定按照陌风这标准给你也照样办一套!” 对于苒轻尘语里藏针的说话方式冷雨寒早已生出免疫力,随便一句话就把苒轻尘顶的远远的,恨不得苒轻尘再也别出现在自己面前。 “本皇子也想有个孩儿呢,最好是王爷腹中的!” 这个小丫头!越来越牙尖嘴利,不知道是战场上磨练出来的,还是先天的潜质现在才开始发光发热。 苒轻尘凑到冷雨寒的面前低声昵语,视线扫过冷雨寒平坦的小腹,笑眸深沉,寓意明显。 “想得美!你先给本王生个再说!否则免谈!” 冷雨寒躲开苒轻尘散着危险的不良气息,讨厌看到苒轻尘把自己当成狩猎的眼神。 “这个建议嘛,理论上可行,实际操作起来难度比较大啊!容本皇子好好考虑一下再回复王爷!” 苒轻尘促狭的挑挑眉角,脸色光艳明魅,严肃认真,唯有眸内不时闪烁的捉弄眼神泄露了苒轻尘此时忍着笑意的游戏心态。 “想笑就笑,小心闷出病来!” 真不知道苒轻尘在笑什么!最好他哪天一笑,不起! 冷雨寒在心底狠狠诅咒着苒轻尘这个随时随地都会把自己气得走火的男人。 “小丫头,私自诅咒别人可是不礼貌滴!” 示意所有的女婢全都退下,苒轻尘笑容不改,先冷雨寒一步跨进屋子,来回打量观度着。 “本王有请你进来?” 不请自入的客人永远都会受到屋子主人的冷眼歧视。何况还是一个把主人气的火大的客人哩?冷雨寒没好气的一抬臂,挡在苒轻尘面前。 “小丫头,你伤到本皇子的心了!本皇子哪里不好,这么不受你待见?” 游戏的心态截然打住,苒轻尘霍得按住冷雨寒的肩膀,认真的神情把冷雨寒吓了一跳。[ “你今天来见本王就是为了这儿事?” 同样的问题都快问过一百次了,冷雨寒每次听见的时候都会惊得浑身打起冷颤,难以回答。 “那倒不是!陌风是轻尘的七弟,皇兄来探望皇弟,不为过吧。这位是凰女军新招的随行大夫,医术不错,来军营四个月了,治好了很多女兵。奉上官临之命替皇弟把脉问诊,正巧轻尘顺路,就一并捎带她过来了。” 苒轻尘回首看眼站在门外秀丽婉约的女子,说话的语气里不带有任何情感,只是一句冰冷无温的“进来吧。” “你对所有女人都这么冷淡?” 察觉出苒轻尘的不同,冷雨寒在屋外女子进门之前小声问道。 “除了你和我母后!” 苒轻尘淡笑回道,满意的看着冷雨寒持续走火的神色。 “柳媚儿不算?” 气不打一处来,苒轻尘这种人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的极品坏人!隔着衣服气气的掐了苒轻尘胳膊一下,冷雨寒对所有和柳媚儿挂上关系的人都是非好感。 “还带秋后算帐的?嗯> 无奈补充着,苒轻尘说出一句让冷雨寒火到吐血的话。 “秋后算帐也没你的份!本王压根儿就没把你算在眼里!” 冷雨寒本想再说几句狠话好好挫伤一下苒轻尘狂妄高傲的自尊心,一见到走进屋门的女子冷雨寒立时就停了话语,什么想说的都没了。冷雨寒总觉得这女子不太对劲儿,好像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131.放心!本皇子一定吃穷你!!” “小女若芙,拜见王爷!” 秀丽女子听到苒轻尘的传唤快步走进屋子,跪下给冷雨寒行磕头大礼。 “你不是凰凤女国人氏?” 这个多事的苒轻尘,好好的让婢女都退下干吗?害得自己还得亲自动手倒茶,一点王爷的架子都摆不起来!端坐首位之上,冷雨寒面无表情的为自己斟了杯满茶,没有允许女子起身。 “回王爷,小女暄昭人士!自小流落龙凉,幸得医馆的大夫收留做了学徒,是今小有所成,四方游历中。”[ 跪地的女子话音比较纤细,清脆如银铃,轻吞慢吐的语句很像生长在山谷流涧旁边的绿竹,让人听在耳际里格外清新和顺畅。 “呵呵,是么?本王倒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若芙姑娘呢,面熟儿的很!” 不是错觉,冷雨寒在第一眼看到女子那张未擦脂粉的面孔时就觉得很熟悉,熟悉到冷雨寒对女子的出现竟不感到陌生。 这个女子到底会和谁有关联呢?冷雨寒找不到问题的线索。 “若芙可以把王爷这句话理解成是对若芙的赞美吗?” 若芙抬起头,眸光上扬对上冷雨寒怀疑的眼神,不怕不惧,不慌不乱。 “本王可没这样说!未得允许就敢直视本王的面孔,若芙姑娘的胆子倒不小!呵!” 游龙岂是池中物?既然眼前女子胆敢正面挑战自己的尊威,冷雨寒自是不客气的接着。端起茶杯小尝一口,润润少水的唇瓣,冷雨寒淡定自若,眸里多了几分冷色。 “王爷说错了。在若芙的心里,若芙对王爷一片敬重,怎么会有胆子顶撞王爷呢?若芙在女军中整日为女军看诊,耳所能闻的全是有关于王爷的英勇战绩累累功德,若芙早就想一睹王爷的真凰风采了。所以才会情难自持,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望王爷宽恕若芙无礼之处!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手背垫在额下欠身扣拜,女子把话说的恰到好处,柔韧有余的语劲儿委婉解释出自己失态的原因,没有给冷雨寒留下任何可以周旋挑刺儿的余地。 “呵呵!依若芙姑娘的意思,本王若是再深究下去似乎就是本王的处事不周了。既然如此,若芙姑娘起来吧!” 这个女人,长了一张天使的面孔,却有着不输柳媚儿的心机与城府,就凭她适才说的那几句话,冷雨寒直觉上就可以判定,眼前的女人绝对不是普通货色。 眸里的冷色愈加浓深,冷雨寒转头看向苒轻尘,以那个男人的敏锐嗅觉,没理由嗅不出这个女人骨子里夹杂的神秘味道吧。 触到冷雨寒别有用意的眼神,苒轻尘淡淡一笑,收回停留在若芙身上的飘忽目光,当作什么都未看到,若无其事的坐在偏座上饮茶,袖手旁观。 “谢王爷!若芙大胆问一句,不知陌风王夫可在?若芙奉了上官将军之命前来为王夫看诊,完不成任务是会受罚的。” 若芙站起身子,眼睛在屋内含蓄的转儿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想见的人,看似不安的攥紧袖口,连说话的语气都降低了原有的热度。 “本王的王夫今日没有空闲,不便若芙姑娘看诊。若芙姑娘回去见了上官将军,就照原话回禀!” 明明是只狡猾的雌狐狸,非要扮成瘦弱的小白兔,何必呢?虚伪的女人! 挥手示意若芙退下,冷雨寒根本就没打算让苒陌风和若芙碰面,这个女人的危险度太高,不适合接近生性善良单纯的苒陌风。[ “若芙尊王爷御令!这就去回复上官将军了,王爷万福!若芙告退!” 裙襟荡了荡在地面上卷起微小的尘埃,若芙朝着冷雨寒隆重的欠身行礼,垂首低身,缓步退出屋门。 “苒轻尘,这个女人不简单!” 香茶入口,咽在喉间化出一丝细微的苦味,冷雨寒盯着若芙的背影脸上露出疑问。 “嗯!王爷的眼力还不差!” 颔首表示同意冷雨寒的说法,苒轻尘毫不吝啬的抛给冷雨寒一句夸奖。 “你不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儿?” 脑海中不停闪现出若芙水灵秀雅的容貌,冷雨寒试图想起记忆里所有人的面孔与若芙进行比对。 “难道王爷认为随便一个女人都能入了轻尘的眼?” 误解了冷雨寒话里的意思,苒轻尘起身走到冷雨寒面前,双臂一拢把冷雨寒圈在自己和椅子之间,脸色阴沉的望着陷入冥思的冷雨寒,十分不悦。 “嗯?” 存储的图像飞快在脑中翻转着,就在灵光快要闪现的时候,冷雨寒的思绪被苒轻尘打断了。冷雨寒不明所以的抬头,迎上苒轻尘染有怒意的眸火。 “小丫头,不要过分挑战本皇子的容忍底限。女人,本皇子是碰过不少!但,并不是所有的女人,本皇子都会碰。至少,脸蛋不漂亮、身材没手感、不懂得取悦男人的女人本皇子是不会碰滴。就算是留恋花丛的小猪也是会有原则的!丫头,懂么?” 长指扣住冷雨寒的下鄂,苒轻尘垂眸凝视着冷雨寒的表情由怒转为淡漠。几乎没有任何抵触感的,苒轻尘想到了上面这串让冷雨寒笑场的话。 “你现在承认本王给你的爱称了?猪四皇子?你真的很适合讲冷笑话!哈哈!” 无视苒轻尘淡漠的表情,冷雨寒笑的倚在苒轻尘手臂上。 “奇怪!” 蓦然皱眉,苒轻尘松开圈住冷雨寒的手臂,对于思绪中突然冒出的想法迷惑不解。 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难道是中了这丫头的毒,认真了? 怎么可能! 甩头丢去心中不正常的想法,苒轻尘狐疑的望向冷雨寒静默了一段时间,最后转身离去,留下冷雨寒一个人在房中开怀大笑。[ “哈哈!!小猪,今日是小年,晚膳别忘了吃饺子啊!” 苒轻尘的身后,传来一句冷雨寒带着笑意的体贴提醒。 “放心!本皇子一定吃穷你!!” 阁楼的走道上,苒轻尘小声回着,咬牙切齿。 脚步轻快,苒轻尘飘逸绝尘的身影在冷雨寒的小院里飞一般迅速撤离。 132.我敢!我当然敢!我怎么不敢? 按照冷雨寒穿越而来的这个世界里的四国习俗,过完小年就要开始置办年货,这和现代社会中传统的过节模式差不多。 凰凤国朝的年货风俗和其它三国一样,大同小异之处不过在于一方以男子为尊,一方以女子为尊。以男子为尊的国度,女子负责膳食、劳务;以女子为尊的国度,则是反过来全部皆由男侍负责。 末月二十四,祭灶、扫尘、吃灶糖,为迎春日之始。 末月二十五,接玉皇、照田蚕、游逛千灯节,民间百无禁忌,男女之间多嫁娶,趁着天神也过年休息的时候减少点姻亲之时的烦乱,谓之“赶乱岁”,亦为“非诚勿扰!哥哥姐姐都赶着嫁人呢!” 末月二十六,购年糖,布干果,杀猪宰养,制腊肉片、腌腊肉干。[ 冷雨寒在市集上遇到屠夫杀猪的时候曾贼贼的趴在苒轻尘耳边说过一句话:“看!你兄弟和你长的真像!”苒轻尘阴沉着脸面看向倒在屠夫刀下拼命嚎叫挣扎的那只动物,冷声回道:“它和陌风像么?” 苒轻尘的言下之意很明了,你冷雨寒想把我拖下水,我就捞着苒陌风当垫背的,错了,还有苒陌风腹中那个小娃呢?而你,就是娃儿他妈。说我是猪,你也逃不了干系!拍桌叫板,你爱咋滴就咋滴!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 听了苒轻尘的话,冷雨寒无所谓的耸耸肩,不在乎的转身,高亢激昂的歌声飘扬一路。 末月二十七\/二十八,各个守城内的百姓大多成群聚伙的结队洗浴换衣,消除累积了一年的不顺晦气,作好喜迎新春的准备,俗称“洗福禄”。有谚语这样描述“二十七洗疚疾,二十八洗邋遢。” “陌风啊,让娃儿先出来洗下身子好不好?他偶而也得赶赶潮流、追追时尚,与时俱进做个时代好青年,不能落伍呀!” 冷雨寒从浴桶中走出,换好衣衫凑到苒陌风跟前,把耳朵贴到苒陌风隆起的小腹上。 ‘孩儿说不想理你!你太坏了!’ 苒陌风在冷雨寒手掌里写下这句话后马上扭转身子,背对过去。 “切!不听话的小孩,信不信以后我天天不让你吃大米饭!” ‘你敢?’ 苒陌风眉梢一挑,眸色凛冽! “我敢!我当然敢!我怎么不敢?我敢天天鱼翅、鲍鱼伺候着!!别人谁敢?嘿嘿~孩儿,母皇不差钱儿~~” ‘什么是鱼翅、鲍鱼?’ 苒陌风迷惑不解的眸子里流动着七彩琉璃般的离魅光芒。 “…” 末月二十九,别名“小除夕”。邻里乡户,亲戚朋友相携互访,设摆酒宴,焚香户外,分称为“别岁”“天香”。 “呀,祝你‘过完昨天是今天,过完今天是明天,过完明天是明年,有一天算一天呐!喜庆呀!’” 到上官临屋子里拜访串门儿,冷雨寒开头就送上一首自创的七言绝句。[ “小烟儿,师兄祝你‘昨晚塌上昨个儿人,今晚塌上今个儿人,明晚塌上明个儿人,逮到哪儿人是哪儿人!乱不的?’” 盛情难却,礼尚往来,上官临回了一首‘八言绝句’。 “上官临?” 冲着上官临勾勾手指,冷雨寒笑得像只披了羊皮的狼。 “师兄在呢!” 上官临有种不妙的预感! “你找茬啊!!!!” 河东狮吼,蕴含了冷雨寒五层内力,震得上官临耳鸣心慌,眼前出现无数旋转中的小星星。 末月三十,除夕大夜。白日贴门神、贴春联,夜晚守岁、吃年夜饭、放爆竹、祭祖、给压岁钱。同辈之间相互赠送橘子表示祝福之意。 凰女军都是壮年离乡征战之人,鲜有父母长辈跟随军中。冷雨寒身为五十万凰女军统帅,家事、国家、天下事,事事皆聚,哪一件事都得冷雨寒亲自去做。 “,为什么过年要送橘子?” 这个世界里的各种生产工具并不如现代社会里的发达,冷雨寒搬起一木箱沉沉的橘子朝着院门外一字排开的整齐马车队伍走去。 五十万只橘子啊,得累死多少匹马啊!这不是虐待动物么? 要是有汽车、火车、飞机能够托运、空运就好了! 把装满橘子的木箱推进马车,冷雨寒抓着衣袖抹去额上冒出的汗水,在心中暗暗抱怨着。 “搬一箱就累成这模样?烟儿以前的体质可没有这么差啊。” 扔给冷雨寒一副手帕,上官临肩上扛着两箱橘子走过来。 “以前?本王以前也搬橘子?” 单纯的想要了解诗晗烟以前的生活样子,冷雨寒好奇的打探着。 “当然搬!烟儿一次能扛三箱,搬得比师兄还多呢!” 坐到冷雨寒身边暂时休息一会儿,上官临在提起以前的诗晗烟时脸上带着一股容易让人沉溺的幸福笑容。 “不、不会吧!”[ 纯属生为女人的忌妒,冷雨寒不想每一样都被真正的诗晗烟比下去,太丢面子了。 133.对不起,是我管教不严 “呵呵,烟儿在战场上不是从来都未输给过男儿么?” 揉揉冷雨寒的脑袋瓜儿,上官临自小就很惊叹诗晗烟超于平常女子的睿智头脑和单掌辟石的武学天赋。 十几年过去,男孩对女孩幼时的惊叹转化为男人对女人成熟后的深沉爱恋,如果诗晗烟没有中了返童草的毒,上官临还会像之前那样与诗晗烟保持着原有的距离,不会越距半步。 可现在?不同了啊! 想再亲近一点,很难,想要站远一点,更难!想要一直保持现在这样能够开开玩笑、闲时毫无忌讳打闹的状态,更是难上加难![ “烟儿,你说攻下龙凉之后就纳我为夫的话是真的么?” 混着忧伤的惆怅让上官临的心情无端跌进低谷,想要爬出去不是那么容易。 “当然是真的,除非你不愿意。”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有回收的余地?再说,冷雨寒原本也没想过把话收回去,变腔反悔。 “烟儿喜欢师兄么?” 上官临向后倾着身子,手臂撑在身子下面的青石上,庄雅美艳的面孔朝上仰望向云儿朵朵的淡蓝色天空,条条碎风吹来,轻轻摇晃着上官临耳际几缕漏开的发丝,在上官临雪白的脖颈上刻画出柔美温顺的动感线条,像一张精致典雅的美人聆风图,宁静中透着蛊人的诱惑。 “为什么不喜欢?” 不知道为什么,单独与上官临相处在一起,冷雨寒总是会带着个人情感去感受上官临对诗晗烟那份情长难舍的痛苦用心。上官临的忧伤仿佛带着病毒一样的感染性,总能让冷雨寒在无形之中感受到上官临语意里刻意藏起的浓郁悲伤,那种悲伤好像已经存活了几千年一样,不停的被压制住,不停的在反抗,往复轮回,永无休止。 “烟儿确定不是因为其它的原因?比如同情?或是…怜悯?” 上官临的眼神一直望着天空不敢与冷雨寒对视。这个问题的答案,上官临等了很久,久到自己都快忘了到底有多久。 “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没有别的原因。我不喜欢的人,就算被人拿枪指在头上我也不会妥协。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恪!” 冷雨寒有个习惯,但凡表露真实表情的时候就容易忘记把‘本王’这个称呼带上,而会直接说‘我’。这个怪异的变化引起了上官临的注意。 上官临侧首盯着冷雨寒坚定坦荡的面容,若有所思。 “王爷,王夫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马车相隔的空隙里,一名女婢左穿右移的跑过来,离着冷雨寒远远的喊道。 “陌风出事了?” 猛的站起身,冷雨寒往女婢的方向跑了两步停住,折返回来,站到上官临的面前。上官临静静坐在一块青石上,眸子空的像个黑洞,虚散发出的光亮灰暗无神,安静的好像不曾存在。冷雨寒有些担心的注视着青石上的男子,考虑着是否要转身离开。 “去吧,我没事。” 从来都是这样不被冷雨寒看在眼中,从来都会被冷雨寒无情的丢弃一旁,上官临动了动唇瓣,灰暗的眼神稍微恢复点微小的亮度,替冷雨寒作出选择。[ “傻瓜,不会再丢下你了。和本王一起去看陌风,这里交给白慕三!表现优良的话,本王就不和她计较上次故意引陌风去雪地套本王话害陌风伤心的事情了。” 拉起上官临,冷雨寒刻意把话说的很大声,是说给在院子里搬橘子的白慕三听的。 “王爷?” “烟儿,你知道?” 听到冷雨寒的话,上官临和院子内的白慕三同时吃了一惊。 “白慕三是你带出来的,她跟随你那么多年,心自然会向着你,不会向着陌风。本王说的没错吧?” 那日苒陌风出现在雪地中,脸上带着极大的笑容,如果没有人预先和苒陌风说了什么,苒陌风不可能拖着五个月的身孕冒着风雪跑出来。再加上白慕三平时并未在冷雨寒面前提起过任何一件有关于苒陌风的事情,偏巧就在苒陌风突然出现的时候说出那种能令苒陌风伤心的话,这种疑点多多的案例明显很不正常!被冷雨寒猜出原由也在情理之中。 “烟儿,对不起。是我管教不严!” 白慕三对自己的情意,上官临不是不懂,只是没办法接受。 为了让上官临能够得到冷雨寒更多的怜惜,这一年来,白慕三私下瞒着所有人做了不少辛苦的事情,上官临在感动之余,更多的是觉得亏欠了白慕三。 “是本王想得不够周全,一味的忽略了你。白慕三那样做倒也情有可原,本王念她是初犯,算了吧!当务之急,先回府院。本王担心陌风和孩儿!” 得饶人处且饶人!留一步给别人也未尝不可!就只怕这世界上有些人没有那样的好心! 比如柳媚儿? 比如那个自称医师的若芙姑娘! 放长线,钓大鱼,鱼已上钩,冷雨寒在放心的同时不免有些矛盾。 以陌风和腹中孩儿的安危作饵,是不是太残忍了? 134.这是唯一的活口 来不及细想过多的细节,冷雨寒赶着装橘子的马车在婢女的指引下匆忙赶往陌风出事的地方,一座被搁置很久的废菀。 废菀院内只有几间用长柱顶起的漏雪木屋,大部分木屋在雪季来临的时候都己塌陷,折断的屋梁在空气中左右摆晃,不时发出吱吱的摇曳声。 “陌风?陌风?” 撞开远城郊区荒废甚久的木质院门,冷雨寒抬眼就看到躺在院子中央木板之上失去意识的苒陌风。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那些在暗中保护苒陌风的护卫呢?[ 躺在木板上的苒陌风安然的闭着眼眸,密实的睫羽厚厚的挡住干冷的日光在苒陌风那张姣美如花的白润面孔上打出一层黑白渲染的墨色底蕴,不时轻微抖动着,颤颤洒满了柔和的水雾光泽。斑驳交错的淡紫色衣衫凌乱的沾湿在血与雪的相互渗透里,苒陌风孤零零的躺在血花之中,两只宽大的手袖紧紧护在小腹之上,无助的承受着身躯之下寒雪溶化的刺骨侵袭。 “陌风?醒醒!到底发生了什么?” 快步抱起苒陌风躺在雪中的身子,冷雨寒轻轻拍着苒陌风的面颊,不敢用力过大。 上官临站在冷雨寒身后,眸色冰冷的沿着荒院的布局扫视一周,视线最后落在一间破损不支的房屋门前。那里有上官临非常熟悉的血腥味道。 “烟儿,这里曾经发生过很激烈的打斗!” 推开屋子的门板,数十具被利忍割破喉咙的女人尸体出现在上官临的眼帘。从这些女人的衣料着装来看,上官临认出这些女人正是隶属于凰女军远城分部的守府护卫,生前应该正在执行保护苒陌风的任务。 这些护卫死去的时间并不长,因为有些从她们喉咙的破口里流出的血正散着不易被人观察到的白雾,那是体温的热度遇冷冰冻的缘故。 “查查是否留有活口。妄想伤害本王孩儿的人,本王不会轻易饶了她们。” 上官临注意到的,冷雨寒在第一时间内也注意到了。怀里的苒陌风被冻得不轻,迟迟没有清醒的迹象,冷雨寒抱起苒陌风向停在院外的马车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抛给上官临一句冰凉阴寒的话。 “呵!小烟儿怒了!” 抬步走入到处躺满女人尸体的屋子,上官临纸扇轻合,挡住屋内刺鼻的血味,一个一个翻查着女人的躯体,看看是否还有没被割破喉咙的活口。 “瞧瞧!真是武学界修为的瑰宝啊!每个人都是一刃割喉,一招毕命。不错,不错!大概能和本将军打个平手!” 把所有女子的躯体都翻查一遍,上官临踮着步子退出房屋。 整整五十名女子的尸骨,每一具女子的身上都只有喉咙处一个伤口。每一处伤口的切面都十分整齐光滑,没有半点倒刺或肉屑,足可见杀人者所用的兵器削骨如泥,刃部非常锋利,乃为器界之宝,非平常习武之人所能佩带。 放眼龙凉,敢到凰凤九王眼皮子底下杀人的勇士,会有谁呢? “嘤…” 上官临的身后,苒陌风刚刚躺着的木板之下,仿似飘出一丝细弱游离的呼息。 “活的?” 上官临走回苒陌风躺过的地方,蹲下,向里望去。[ “若芙姑娘?” 木板下面有很多用于取暖的干柴,一名女子就躲在存放干柴的空隙里,头发上、脸上、衣衫上沾满了自木板渗漏下的血迹。女子冻得浑身发抖,在看到上官临的时候,仿佛突然松懈了一直紧紧崩住的神经,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本将军的面相这么差?连人都能吓晕过去?” 大过年的,搬完橘子搬女子,存心累死本将军呢? 跪在地上把手伸进干柴的缝里费力拽出昏迷不已的女子背在肩上,上官临站起身掸掸衣服上的雪片,轻叹一口气,走向门外的马车。 马车上,冷雨寒手缚鞭绳,肃颜以待。 “喏!这是唯一的活口。” 上官临把背上的女子抱进马车交由女婢看护,抽身与冷雨寒一同坐到车外。 “驾!” 缰绳狠甩,冷雨寒挥鞭驱车离开,没有接话。 135.现在才认出我来?不叫我一声二姐 除夕年关,烟火七彩礼炮五响在天空中连续点燃,绽开出姹紫嫣红的美丽花瓣,在云端高高腾起,又在夜色中远远坠去。一瞬间的光华,一瞬间的美丽,仿佛至天河倾下地面的慧流星瀑,在短暂的辉煌灿烂之后,消逝如雨,静怡无声。 远城的守府院内,整齐的跪着一排正襟危色、身躯颤抖的男人和少女。男人大多眉直目善,相貌慈祥,身上背着药箱,手里拿着蘸笔和书写药方的纸张。少女陪在男人一旁,铺垫研墨伺候着。 “回、回王爷,王夫他、他、他真的一切安好,大人与腹中胎儿皆无碍啊!小民、小民实在没有药方可写啊!” 跪在地面上的膝盖都快印出青色了,男人中的一名年纪稍长者着实按捺不住身体上的不适,巍巍颤颤的起身向前,给站在屋内来回踱步的冷雨寒磕了一个倍儿响的响头。 “混帐!你到底会不会医术?流了那么多的血你跟本王说没事?庸医!全部都是庸医!来人啊,给本王拉下去打三十大板,关入府牢!”[ 怒火中烧的冷雨寒一听到那男人的话就气到发狂,瞅着那男人的眼神仿佛恨不得要吃了那人一样。如果没有上官临和苒轻尘在旁边拦着,冷雨寒定要踹那男人几脚,发泄心中的愤恨。 “求王爷开恩呐!开恩呐!” 十几名男子一见到领头的人落得如斯悲惨,其它的人全都吓得磕头求饶。 “开恩!开恩!开什么恩?你们若是能治得王夫醒来,本王就给你们开恩。若是治不好,本王就把你们丢到野林里去喂狼!听到了没?还不快点给本王开药方!” 没有丝毫淑女形象的踹烂了屋内所有的桌椅,包括苒轻尘身子底下正在坐着的那张,冷雨寒粗犷豪迈的脾气疯狂的爆发了,野兽一般咆哮着发自嗓子眼儿里的怒火,惊得站在门口躲避碎木的上官临和苒轻尘频频皱眉,险些扬手一掌劈晕冷雨寒。 “上官将军,轻尘不才,有一事想要讨教!” “四皇子客气了,不知所为何事?” “试问,袭击王爷的罪过有多大?” “这个嘛~~说来话长啊!” “研究一下如何?” “甚好,甚好!” 远离冷雨寒呼天震地的燥声惊扰,屋门十米开外,苒轻尘和上官临坐在廊道的栏杆上窃声私语,谈的不亦乐呼! “王爷,你放了这些大夫吧!苒陌风是吃了若芙的‘软红沙’才会昏迷不醒的。” 院子里走来一名绿衣袅袅的清美女子,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走进被冷雨寒摔得满地狼藉的堂厅。 “你什么意思?” 冷雨寒走到清美女子的面前,怒意猖狂难以自持。 “若芙只是想教训一下苒陌风罢了。哪晓得会遇上龙凉派来的杀手啊?要不是那五十名护卫的拼死相救,王爷以为还能见着若芙呢?” “本王是在问你,什么是‘软红沙’?” 这个该死的女人!敢动苒陌风,还敢明目张胆的出现,是不是不想活了?[ “喔!软红沙呀,就是一种会使人小睡一下下的入眠药啦。死不了的,王爷请放心!” “白慕三,送府牢里的大夫们回家过年!” 清美女子的出现解救了所有苦不堪言的药诊大夫,冷雨寒把注意力转移到女子身上,语气不太平整的吩吩道。 “是,王爷!” 白慕三快速起步走出院门,远离硝烟弥漫一触即发的战态。 “陌风的身下为什么出现那么多的血水? 所有的奴婢退下后,诺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冷雨寒和若芙两个人。冷雨寒狂燥的怒火稍微冷静一些,问出心中的疑问。 “软红沙本身含有朱砂,那些朱砂会随着皮肤向外渗透,遇雪当然会化成血水啦。” 面对冷雨寒的质问,清美女子笑着摊手,一张好看的杏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惊慌。 “你来龙凉到底想作什么?安若芙?” 将声音压至最低,低到只有清美女子能听到的音量,冷雨寒气恼的说出女子的名诲。 “哟!现在才认出我来?不叫我一声二姐?” 眼神飘飞出一抹高傲,安若芙并不惊讶冷雨寒会认出自己。若是冷雨寒没有认出自己的身份,安若芙才会彻底的惊讶住。 136.你当这里是五星级宾馆有暖气啊? “看在若语的面子上,本王的确应该尊称你一声‘二姐’。” 见过安若芙的第二天冷雨寒就猜出她的身份了。为了探清安若芙此行龙凉的目的,冷雨寒和苒陌风通过商议一致同意采取暗中下饵的方法引蛇出洞。 首先由冷雨寒留下苒陌风单独与安若芙相处,在暗中加派护卫一方面负责苒陌风的安全,一方面查探和安若芙所有有关的资料。然后是守株待兔,让安若芙在与苒陌风会面的时候自露身份。最后,在安若芙行动的时候主动出击,一举拿下。 计划永远都是可行的,但变化却是永远都存在的。 在苒陌风成功引出安若芙自曝身份的时候,突然杀出一个龙凉杀手,只靠一个人的力量单独夺了那五十名护卫的性命。安若芙躲在木板之下逃过一劫,至于苒陌风是怎么逃过那人手中冷刃的,安若芙不是特别清楚。[ “解药给本王!” 自废菀回来,苒陌风一直昏迷在塌上不进盐水,冷雨寒担心苒陌风昏迷的时间太长了会影响到他本身身子的健康和腹内的胎儿正常成长。 “没、没有解药!” 安若芙身体向门外的地方后退着,警戒的瞪着冷雨寒。 “你与本王有仇?” 冷雨寒依着安若芙的身影步步向前追问。 安若芙摇摇头。 “你与陌风有仇?” 冷雨寒问出另外一种可能性。 安若芙再次摇头。 “那你与谁有仇?” 冷雨寒盯着安若芙连连否定的样子,压制住自己内心渐渐点燃的怒火。 “若芙和谁都没仇!” 安若芙说出一句让冷雨寒连笑都很苦涩的话语。 “呵!我说安家二小姐,你还挺会无厘头搞笑的嘛!和谁都没仇是吧?和谁都没仇你瞎闹腾个什么劲儿?和谁都没仇你折腾本王的王夫干什么?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懂不懂?他腹中还有一个娃儿呢你懂不懂?折腾出事了谁管?你管?啊?” 安若芙的话如小石投入河中,激起冷雨寒体内的暴躁因子,冷雨寒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暴戾之气横生。 安若芙被冷雨寒突然之间爆发的容忍吓得打了寒颤,被迫望着冷雨寒点了点下巴,不敢吱声,骨子里原有的娇柔和胆色全都不见了踪迹。 “你管?” 薄唇轻淡吐出两个字,冷雨寒眯起眼眸,眸里透出危险的寒光,厉声说道:“你安家二小姐管得起么?你安家二小姐能管得起本王的男人么?还一次管俩儿?你不嫌累停?信不信本王把你丢到男人营里去犒赏三军?”[ 头一次对女人发脾气,冷雨寒掐着腰板站在安若芙的霸味十足,唇角冷冷勾起令人胆寒的邪魅笑容。 “我、我能管得起若语,他、他不也算是王爷的男人么?” 安若芙毕竟只是一个拥有古代传统思想的封建女子,就算自小安沐源对其娇生惯养,宠溺无限,使得安若芙为人不拘小节,性情照比平常女子要洒脱调皮些,但对于冷雨寒这个曾经生活在现代社会中的女人所带来的人格上的冲击力还是非常强大的。 在冷雨寒如鞭炮般的噼啪乱吼之下,安若芙只觉得心惊肉跳,骨子里的高傲和硬气早就不翼而飞没人踪影。站都快站不稳了,安若芙睁着水雾汪汪的眼眸可怜兮兮的瞅着冷雨寒,结结拌拌的把话说出来。 “呵!呵!还有下文么?” 敢跟自己玩咬文嚼字的游戏?冷雨寒怎么也想像不出安若语那样静若出尘、动如流鸿、妖冶美艳的男子会有这么一个偏爱虚张声势、胆量不惊的姐姐。 难道是自己高估安若芙的心思了?冷雨寒暗暗纳闷起来。 “下、下文?” 沉浸在冷雨寒的惊涛怒浪中无法自拔,安若芙和冷雨寒的想法差不多,只是把主角对换了。这种不温柔、不体贴、不贤淑、不优雅的女子根本就配不上弟弟,安若芙正在考虑是否应该告诉冷雨寒安若语已经生下她的孩儿的消息。 “安二小姐不是喜欢挑本王的语刺么?难道只挑了一处就没了?不好玩呐!” 气势上嚣张的很,冷雨寒非常享受打架站在上峰的滋味。 “有、有啊!陌风他、他肚子里的那个可不是你的男人!” 看着冷雨寒一肚子坏水的气人样儿,安若芙有点心疼自己那个傻弟弟。安若语若是留在这个冷酷花心的王爷身边,一定会受苦的,不能让若语那么苦味的活着。打定主意,安若芙决心要隐瞒若语生子的消息,斩断若语和这个女人之间的联系。 “怎讲?” 安若芙脸上一会儿担忧,一会儿惆怅,一会儿困扰,一会儿慷慨就义的表情让冷雨寒猛然间有种自挖坟墓的感觉。 “我、我给陌风把过脉,他、他肚子里的娃儿,是个女孩!” “谁让你把脉的?让允许你把脉了?本王想要男孩,想要男孩!你赔给本王,你赔给本王!” 一语电到冷雨寒浑身上下好几百条神经,冷雨寒继续展开自己高分贝的咆哮燥音。 “救命!救命!王爷疯了啊!” 吓得一溜烟儿跑出屋门,安若芙跌跌撞撞的在院子里找不到回自己房间的路。 “你给本王消停儿会!吵死了!把陌风的解药给本王交出来!” 冷眼睇视着那个清美靓丽的身影满院子跑来跑去,冷雨寒决定将咆哮进行到底。[ “行一夜房事让他体内的朱砂全部顺着肌肤孔隙化出来就行了!” 终于找到跑出院子的正确路线,安若芙迅速逃出大门,只余下颤抖的声音在院子里连续回响。 “行房事?” 冷雨寒停顿几秒,忽又大声咆哮出来:“这么冷的天,行什么房事!你当这里是五星级宾馆有暖气啊?” 神啊!救救我吧! 关门合窗,冷雨寒气得脸色青绿。 安若芙,最好别再让本王遇见你,否则,本王一定叫你好看! 137.是本王辜负了你? 一夜缠绵,大小的火炉炭盆在房内堆积如山。 苒陌风在迷蒙的睡意中睁开眼眸,难以置信的望着衣衫褪尽的自己似乎正在被冷雨寒温柔的爱抚着。 ‘烟儿,你?’ 张了张唇,苒陌风内心想要说的话遁匿于无声,怔怔的看着冷雨寒低身埋向自己的小腹下方。 ‘唔!’[ 来不及伸手阻住冷雨寒的动作,苒陌风快速被一股来自体内畅快淋漓的热潮所淹没,浸失了的朦胧醒来的意识,直至次日上午才悠然转醒。 揉揉沉重如铁的额头,苒陌风撑着疲倦的身子坐在塌上失神。 昨日发生了什么? 苒陌风犹记得安若芙强迫自己吞下一颗红色的药丸,然后呢?隐约的记忆里,苒陌风似乎看到一张很熟悉的面孔,是那个龙凉的杀手? 断断续续的画面慢慢衔接起来,苒陌风终于想起昨日发生的一切,还有那个快刃如风,刀刀毙人性命的蒙面男子。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放过我?” 苒陌风清楚的想起来当时所发生的情形。 那个蒙着面纱的白衣男子是在安若芙给自己喂下软红沙之后出现的,立于雪色之中,姿态娴雅,举觞白华,周身泛着一股冰冷峭缭的寒气,一言不语的杀光了所有在场的护卫。 短忍闪着银光,刀刀游走在护卫的脖颈之间,无声无息,影如闪电。苒陌风记得那个白衣男子的招式,短忍共出四十八招,最后一刀连扫三人。 那么精湛的武功修为,苒陌风自认不是白衣男子的对手。 为何白衣男子不杀了自己呢?苒陌风想来不禁觉得好笑。 那名白衣男子在杀光全部护卫之后,似乎存心要耍着安若芙玩似的,命令安若芙把所有的女人肢体全部搬进院中的破屋,然后再搬出来,来来回回差不多搬了十多次才停住,惹得苒陌风哭笑不是,无言以对。 “这是护体的白露回魄丸,可保你与腹中胎儿无恙!” 白衣男子往苒陌风嘴里塞了一颗丹药转身消失在皎皎雪色中,苒陌风怀着忐忑怀疑的心情望着那抹与雪色同行的身影慢慢闭上眼眸沉睡过去。 “是敌?是友?” 思绪停止在白衣男子回首一瞬的冷艳锋芒中,苒陌风对白衣男子那双露在面纱之外的俊美眸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陌风在想什么?” 厚厚的红色纸封递到苒陌风的面前,冷雨寒相当好奇苒陌风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入神到自己走进屋子苒陌风都没有发现。 ‘想烟儿了。’[ 接过纸封抽出里面的东西,苒陌风幸福的扬扬唇,在冷雨寒的手心写道。 “嗯,这点魅力本王还是比较自信的!知不知道你累了本王一夜?” 指着自己的肿胀的唇瓣,冷雨寒故意在苒陌风的眼前显摆着。 ‘呵呵,原来烟儿喜欢这个样子!’ 意有所指,苒陌风食指一点,触上冷雨寒高高在上的红唇,眸内笑的暧昧。 “呃~那倒也不是。本王平时还是很害羞的。昨、昨夜不是没有办法么?” 整整累了一夜,大早晨还得起来给军中的将士分发红包和鸡蛋,冷雨寒十分千分万的不愿意也没办法,硬着头皮忙到午膳时间抽了空跑回来的。 ‘辛苦烟儿了。’ 苒陌风把手中的纸封放在枕边拉冷雨寒上榻。 “新年的红包满意不?十万两耶!你和女儿五五分。” 去年的红包冷雨寒包了两万两,碍于今年物价上涨,银子的价值猛烈缩水中,冷雨寒给每个和自己有关系的男人如上官临、苒轻尘、苒陌风还有夜洛凉都发了五万两白银。虽然这些银子比起那些男子们的身家只是微不足道的手指缝里的花销,但重在情谊嘛,千里送鹅毛的典故不是很受人推崇的? 冷雨寒看得出,每个收到红包的男子似乎都很愉悦的接受了。 ‘我要****!我六!’ 苒陌风不依的在冷雨寒的手心里写道。 “陌风呀,怎么能和咱们的宝贝女儿争宠呐?她也是你的嘛!” 冷雨寒汗颜的说。 ‘她现在还小啊!哪懂得花银子!银子当然是我替她管着。九一她都得同意。哼!’ 苒陌风任性的扭过头去不理会听的满头雾水的冷雨寒。 “好好好!****,****。听你的还不行嘛?九一的话,宝贝女儿会伤心呢!” 敢情不论男女,只要是怀孕的人都会吃肚子里那位的醋啊? 一连说了三声好,冷雨寒对怀了身孕的苒陌风坚决秉承‘包理解,包尊重,包服从’的三包政策,哄得苒陌风笑颜如玉,乖乖转回身子,明媚的面庞上柔情似水。 ‘烟儿怎么知道是女儿?’[ 苒陌风在冷雨寒的手心里写下心中的疑问,据苒陌风所知,冷雨寒好像喜欢男孩儿比较多一些啊。 “安若芙不是替你把过脉么?她说是女孩。” 提起安若芙,冷雨寒已经气到无话可说。 本来冷雨寒是打算趁着早上派发红包的机会向安若芙打听一些安若语的近况着,放下安若语一年多没有联系甚至连封书信都未曾写过,要说冷雨寒没有愧疚那是假的。 更何况,在女军出兵攻打龙凉的前一夜,冷雨寒还鬼使神差的和安若语发生了那种大家都没料想到的肌肤亲近关系,这让冷雨寒对安若语的愧疚更加浓深,遂才放过安若芙伤害苒陌风的过错。 冷雨寒只想了解一下安若语的情况然后就送安若芙回国,毕竟这里是凰凤军营,安若芙的身份如果让人拆穿就会被女军内务处以奸细罪名论斩,若是安若语在此,一定不希望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冷雨寒安排好离开的路线、车马和银两就带着新年的红包早早到了安若芙的住处,哪里想到安若芙那个女人居然趁着年夜里兵防岗位的松懈偷偷拿了屋里值钱的古董逃掉了,还留下书信一封。 信的大致内容就是安若语回国之后一切安好得不得了,而且还被暄昭国的永和皇帝纳了女婿成为得享荣华富贵的幸运之人。安若芙话里的意思说的很明白,作为安若语夫家的代表,她不希望冷雨寒去打扰安若语现在的生活,更不愿意冷雨寒去破坏安若语现有的幸福。 若语,或许是本王与你没有缘分吧,亦或许…是本王辜负了你? 看完书信,冷雨寒把信放在烛焰上烧成纸灰,走出安若芙的住处,心中默道:若语,你的幸福永远都是本王最忠心的祝福。你若是不愿再见到本王,本王定会如你所愿永远都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138.想为苒轻尘平反? 食过初一至初三的膳食,凰女大军的年算是过完了。 凰凤历六百三十四年正月初四,凰女军在远城购备粮草、水车,向龙凉的下一座城池‘浩京’进发。 大军浩浩荡荡的在山路中曲沿盘旋,像条气势浑磅的巨龙飞腾在烟雾缭绕的山顶云端。女军的队伍中央,夹在粮草、水车之间,有一辆装饰朴素,车身宽长的六骑马车,苒陌风和冷雨寒就坐在车中。车身两侧,分别是苒轻尘和上官临,马车之后,跟着向来不谙言语的暄昭二皇子夜洛凉。 此时苒陌风腹中的胎儿已经开始肝脏造血,成长速度较快。苒陌风的体重随着胎儿的生长增加不少,一向修长纤美的手指胖乎得像冬天里的葱根白白嫩嫩,碰到哪里都是水润滋滋的。 “陌风,皇儿还乖不?山路颠簸,留在远城多好?”[ 移过苒陌风的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冷雨寒小力揉着苒陌风的腿肚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胎儿大了的关系,苒陌风常常会腿抽筋疼的厉害。冷雨寒问过军中大夫为何出现这种现象?大夫喏喏的回说可能是体质上关系,因人而异。 依冷雨寒的猜想,用现代的话说,苒陌风很可能是缺钙了。但这冰天雪地的,到哪里去找能够补钙的东西啊?这里可没有简单易食的钙片! ‘陌风一个人会孤单,皇儿见不到母皇也会孤单,陌风和皇儿都想陪着烟儿么?不要生气好不?’ 苒陌风扯着冷雨寒的手袖摇了摇,撒娇的写道。 “哎!你就是赤> 每次都抵挡不住苒陌风的温柔攻势,冷雨寒屡屡败在苒陌风主动求饶的娇嗔下。 ‘嘿嘿~~’ 苒陌风挪挪身子向冷雨寒靠得近点,挽住冷雨寒的手臂依偎到冷雨寒的肩上,坏坏的笑容幸福的扬溢着。 “还笑?本王不是担心别的,就怕战火无情会波及到你和皇儿。这是本王第一个孩子,本王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能让她遭受一丝伤害。” 沉声说着心中担忧的事情,冷雨寒很怕一旦战争打响,就会无法抽出时间照顾苒陌风。到时候万一苒陌风和孩子要是出现什么不测的话,冷雨寒非得连肠子都悔青了不可。 ‘有四皇哥在,陌风不会出事的。’ 对于冷雨寒的担忧,苒陌风仿佛没有任何在意。 “苒轻尘?陌风,不要相信他,他的人品不可靠!” 赖在凰女军中白吃白喝了一年多,冷雨寒对苒轻尘的印象没有半点改观,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冷雨寒对苒轻尘的印象始终保持在原来的中立态度上,没变好也没变坏。 ‘烟儿放心吧,四皇哥对陌风还不错!’ 眨眨睫毛,苒陌风在冷雨寒写下一句让冷雨寒快气到吐血的话。 “他哪里不错了?都把你害得不能说话了,你还替他说话?你怎么这么单纯的哩?本王估计呀,要是哪天他一时兴起把你卖了,你还得乐不及的帮他去数钱呢!” 马轻内茶水与糕点皆备,冷雨寒拿起一块由五种谷物掺在一起制成的粗粮糕点惩罚似的堵住苒陌风的嘴。 “咳!咳!”[ 被冷雨寒手中的糕点堵个结实,苒陌风干咳着吐出糕点块,稍胖的如花美颜噎的泛起紫红色,吓坏了生气中的冷雨寒。 “有没有事?有没有事?本王向你道歉!非常郑重严肃的道歉!快喝茶顺顺!” 端起茶杯含起一口茶水,冷雨寒贴上苒陌风的唇瓣,撬开苒陌风的贝齿,一股脑儿把茶水全部送进去。 “咳!咳!” 茶水是喝进去了,但苒陌风仿佛又被冷雨寒快速的喂水动作给呛到。 “这、这回慢慢喝!” 再含起一口茶水,冷雨寒这回放慢了动作缓缓把茶水送进苒陌风的嘴里,待到苒陌风全部安稳的咽下,才依依不舍的撤离苒陌风红红的软软樱唇。 ‘烟儿,四皇哥对陌风真的很好。如果不是四皇哥手下留情,陌风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现在,更不会有机会怀上烟儿的孩子。’ 堵住胸腔的气息总算顺畅起来,苒陌风刚平静下来就拉过冷雨寒的手写道。 “为什么?” 苒陌风在干啥?为苒轻尘平反?不愧是血缘亲情!疑惑不解的眼神跟着马车东摇西晃,冷雨寒倒想看看苒陌风要写些什么。 139.把本王往别人怀里推你就那么开心? ‘烟儿,陌风的母妃只是龙凉皇宫内身份最卑微的扫院宫女,父皇酒醉乱情强迫了母妃,才生下的陌风。母妃在生下陌风的第二年因忍受不了其它宫人的嘲讽投井自尽,父皇怜悯陌风幼小,就把陌风交由四皇哥的母妃也就是当年正受宠的睿敏睿贵妃照顾。 睿贵妃是位品德很高很好的女人,在她的照料下,陌风安稳的生活了五年。在陌风六岁的时候,睿贵妃遭皇后陷害,被贬其妃位,幽禁冷宫里一去就再没回来,留下四皇哥和陌风两人相依为命。 四皇哥自小冷淡寡言,除了陌风之外很少与其它皇子接触,睿贵妃死后,四皇哥突改往日平淡,频频周旋于各个皇宴之中,与大臣和皇子们谈笑风生,展尽八面玲珑之智。 群臣的称赞,父皇的宠爱,在外人的眼里四皇哥风光无限,华丽的光环高过当今的龙凉太子,可是只有陌风才知道,那些年四皇哥从未真正笑过。相反的,每一个丝竹管弦下的夜晚四皇哥都会沉溺于睿贵妃的死讯中悲痛不已,掩衾流涕。 每当陌风被其它的皇哥皇妹们欺负的时候,四皇哥总会在最后的时刻挺身而出救下陌风。为了这个,四皇哥得罪了不少人,其中就有太子的生母也就是龙凉现今的孝慈皇后。’[ “打住!别写了,本王没兴趣听!” 苒轻尘的身世史大概就是多数皇宫悲剧里最普通的一种,因爱成恨,念母成狂,最后导致大规模的报复行为!难怪苒轻尘的笑容总是停留在不被人接受的尺度,最是无情帝王家呐!冷雨寒在心中勾画出苒轻尘日后的生活走向。 ‘烟儿,听我说完。四皇哥在龙凉有非常深厚的官民基础,很多大臣的立场都倾向四皇哥这边。龙凉与凰凤交战之前,父皇曾发下密令让四皇哥取陌风性命,但四皇哥冒着被父皇惩处的危险留下陌风一命。这就说明四皇哥对父皇、对龙凉的忠贞有待考究。 攻取龙裕守城的时候,四皇哥因担心漠语妆无法独自应对承欢散的药力,不计后果的随陌风只身前往龙裕,结果被烟儿取了帅符攻下龙裕。四皇哥对烟儿一片心意,甚至不惜放弃自己皇子的身份对外以失踪自称陪在烟儿身边,难道烟儿一点都不知道吗?’ “苒轻尘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来当说客?把本王往别的男人怀里推你就那么开心?”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像苒陌风这样不懂得吃醋的男人? 眼皮慵懒的挑起,冷雨寒看向苒陌风的眸光里写着说不出的迷惑不解。冷雨寒单手倚着桌角支撑着身子将要垂地的重量,问的平淡无波。 ‘烟儿若想他朝赢得天下,四皇哥是很好的辅佐之人。文滔武略,四皇哥不在上官将军之下。’ 充满魅惑的笑容含着一股深信不疑的笃定泛起在苒陌风的唇畔,苒陌风写在冷雨寒手心里的话字字如针,刺在冷雨寒的毫无防备的心口上,让冷雨寒不寒而栗。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陌风也敢说?” 冷雨寒对漠语妆说出这个想法的那天并无旁人在场,苒陌风怎会知道这件事情? ‘有何不敢?陌风给烟儿一样东西。等到攻破龙凉之日,烟儿自有用处。’ 从怀中取出一个绣着莲花的手帕,苒陌风打开递到冷雨寒的面前。 “这是离世玉?” 手帕中间,包着二块泛起幽幽碧光的白玉,白玉呈扇形,共三边,外部的边缘是圆满的弧度,侧面两边是由一点引出的三角形状。诗晗烟的记忆认识这种玉,所以冷雨寒能够脱口说出这种玉的名字。 140.你不知道养小孩要花很多钱 ‘不错!龙凉的离世玉共有五块,乃为龙凉大祖皇帝敕造。是龙凉皇帝用来昭使龙凉暗卫的令符。每一任龙凉皇帝登级后都会用离世玉来昭唤出隶属于自己的暗卫军,等到自己的皇子降生就会将离世玉分赐下去,以防有人盗用离世玉破坏江河社稷。 轮至陌风这辈,父皇只有太子、三皇哥、四皇哥和陌风四个皇儿,所以父皇就收了柳家第三子柳如眉为皇子,并将最后一块离世玉赏赐与他。’ “喔,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不拒绝柳媚儿,难怪苒轻尘要接近柳媚儿,你们为的都是那块离世玉?” 冷雨寒不禁为柳媚儿感到悲哀,在男人的世界里,不论女人多有本事都会沦为男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自己要是穿到了龙凉国,说不定早就让男人利用个百八十回了。 ‘烟儿怎么了?’[ 察觉到冷雨寒的神色不太对,苒陌风担心冷雨寒是不是被自己的言语吓到。 “没事。你继续!” 换一只手伸到苒陌风面前,冷雨寒觉得手都快被苒陌写字写的没有掌纹了,木木麻麻的,还有点疼。 ‘陌风与媚儿表妹早已经是过去之事,如今陌风人在烟儿身边,心里亦只装有烟儿一人。而且,陌风还有了皇儿,烟儿放心,陌风不会再看其它的女子了。’ 深怕冷雨寒误会自己的心中还有柳媚儿,苒陌风在冷雨寒的手里着急写着。 “呵呵,这话中听,本王喜欢!” 在苒陌风脸颊上轻啄下,冷雨寒心情好了不少,适才心中的悲伤之感一扫而空,这才像自己的陌风嘛。 ‘烟儿,这两块离世玉一块属于陌风,一块属于已故的三皇哥,若是加上四皇哥手中的,烟儿便有了三块。如果小乔姑娘能拿到属于太子的那块离世玉,烟儿攻下龙凉登基为皇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你就那么确信本王能够做到如你所说的?” 攻破龙凉是迫在眉睫的事情,登基倒不是太着急。冷雨寒还没打算在自己羽翼未丰的时候脱离诗晗然的强大庇护。 ‘陌风不过是相信心中所爱的那个人能给腹中的孩儿带来应有的幸福罢了,若生,便一起生,若死,陌风也不怕。’ 龙凉一旦攻破,凰凤百姓对九王诗晗烟的呼声与崇敬就会一浪高过一浪,到时候功高过主的凰凤九王势必会受到女皇诗晗然的敌视与排挤,依照诗晗然的个性,恐怕不会轻易放过诗晗烟,轻则削权减政,护守贫瘠薄地,重者寻个罪名抄家灭府,以绝后患。不论哪一种结局,苒陌风都无法承受。 以前苒陌风只是一个人,生死置之度外,所以在龙裕城看到龙凉守将因凰女军而死会心生不忍,不肯帮冷雨寒毁掉守城的火铳。 但现在不同了,苒陌风有了腹中的孩子,那是自己和烟儿的骨血,身为孩儿的父亲,苒陌风不允许有任何伤害自己孩儿的威胁存在。只有站在权力的最高峰,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基于这种想法,苒陌风不惜冒着被冷雨寒以谋逆罪命关押的风险说出支持冷雨寒自立为皇的言论。没想到,歪打正着的说中了冷雨寒藏匿心中的想法,给冷雨寒带来不少的震撼与惊喜。 “陌风,你此话当真?” 按捺住被苒陌风说得激动起来的心情,冷雨寒不太确定的问。 ‘陌风想保护我们的孩子。在她面前,任何危险都不足为惧。’ 目光璀璨如黑夜里不断闪出耀眼光芒的星辰,苒陌风写在冷雨寒掌心的字铿锵有力,每一句都捶敲着冷雨寒砰砰直跳的心脏。[ “陌风,给本王时间。五年,五年之内,本王打个天下给你。” 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新年礼物了,冷雨寒拥住苒陌风,吻上苒陌风的唇,充满温柔与怜惜。 “陌风?” ‘嗯?’ “因为你这样的男子,世界才会如此美丽。” ‘喔!’ “因为你这样的男子,人生才会充满惊喜。” ‘喔!!’ “因为你这样的男子,烟儿才会觉得幸福。” ‘你很罗嗦啊?有这时间,先去摆平四皇哥拿来离世玉再说!’ “呀!呀!你怎么能在这么浪漫的时候提起别的男人呐?本王现在正给你作诗涅!” ‘作诗不如送银子!实惠点!你不知道养小孩要花很多钱?’ “你!!!本王无语了!” 141.这种事难道要四皇哥主动么 凰女行走了十天十夜,驻扎在浩京守城外一百里处。 年关刚过,正月的守灯节还未到,浩京城内丝毫没有备战的迹象,破旧的城门门牌上高高挂起了免战牌。 冷雨寒率领二万凰女军到城外叫阵吃了个闭门羹,败气而回。一怒之下,冷雨寒踢断三十多根用来练习轻功的紫檀木。 得知叫阵结果的苒轻尘,笑的立时摊倒在座椅之上。倒下去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正在给冷雨寒缝手袖的苒陌风,针尖眨眼之间钻入苒陌风的右手食指,扎出啪嗒啪嗒掉在衣袖上的红色液滴,惹得苒陌风频频皱眉,瞅着苒轻尘的眼神幽怨至极。 “四皇哥不是故意害你流血的。那么幽怨的看着四皇哥干吗?”[ 苒轻尘收住笑意,走到苒陌风面前掏出怀中的襟帕替苒陌风擦着流血的伤口。 ‘四皇哥到底喜不喜欢烟儿?’ 被扎的手指有些疼痛,苒陌风忍着指尖传来的痛感在苒轻尘的手心写道。 “喜欢呐!你可见过四皇哥这么宠着别的女人过?” 擦干苒陌风手指上的血迹,苒轻尘拿起苒陌风缝的衣服,一手拿针,一手撑着手袖,有模有样的缝起来。 ‘那你和烟儿的进展怎么这么慢呢?’ 从来没有见过苒轻尘缝衣服,苒陌风好奇的把头伸过来,仔细瞧着。 “烟儿是凰凤的王爷,站在凰凤国男子的立场上,这种事难道要四皇哥主动么?唔!” 吃痛的咬住食指吸吮着,苒轻尘说话的时候走了神,被针扎到。 ‘没事吧,四皇哥?’ 貌似被扎的不轻,苒陌风亲眼看着针尖刺入苒轻尘的手指里陷进去好大一块儿方寸。 “没事。你什么时候见过四皇哥被这种小事难着了?唔!” 不由的再次飘出一声吃痛的叹音,苒轻尘垂眼看去,原来扎到另外一根手指上了。 ‘可是站在龙凉国男子的立场上,这种事本来就应该四皇哥主动吧?’ 看到苒轻尘又扎到一根手指,苒陌风的心都跟着疼了,但苒风依然执着的没有放弃想要说的话。 “龙凉都快亡国了,不算!看你小样儿过的那么幸福,本皇子也想体会一下被女人追的滋味呢!唔!啊~” 第三次,被扎了。苒轻尘轻飘的痛出声,带着颤抖的回音。 ‘连针都听不过去了。陌风也没办法替你开脱了。’ 无视苒轻尘指腹上的血痕,苒陌风摇头表示惋惜。[ “四皇哥哪里说错了?龙凉本来就快亡国了嘛!啊~~” 还差一根,再扎一下就是大姆指了。 “这种坏东西,扔了最好!缝什么缝?” ‘哧’的一声,苒轻尘把手上要缝的衣服撕成两半,面容上染起薄怒。 ‘四皇哥,亲口承认你喜欢烟儿很难吗?缝不好的衣服可以撕成两半,那说不出的爱呢?也要撕成两半吗?’ 苒轻尘是那种死都不会向女人主动坦诚的男人,对于这一点,苒陌风小的时候就很了解。 呆在苒轻尘塌上的那些女人,有的是因为政治需要,有的是父皇赐令的,也有的,纯粹只是为了解决生理上的问题。能走入苒轻尘心里的女子,好像还没有出现。 苒陌风不确定冷雨寒是不是那个能够走进苒轻尘心里的女子,苒陌风只是想试一试,如果成了,利处会有很多,如果不成,再想别的办法就好。为了腹中的皇儿,苒陌风必须拿到那块在苒轻尘身上的离世玉。 “四皇哥可舍不得把你的烟儿撕成两半。四皇哥有事出去,你自己小心。” 丢下一句语气生硬的话,苒轻尘走出女军营帐,向女兵询问了冷雨寒身在何处。 “校场?她在那儿做什么?” 得知了冷雨寒的去处,苒轻尘提步向校场走去。 何为校场?顾名思义,校练的场地。多为临时用木栏圈起的比武场地,或是用以士兵平日对仗演练的地方。 今日凰女军的校场里聚集了不少女兵,校场的气氛格外欢腾,就连空气中似乎都带了一股渗透着争锋相对的野性味道。 “战!战!战!战!战!” 吼声似雷,滚滚传入苒轻尘耳际,校场上所有的女兵全都向上挥舞着拳头,口中不住的喊着鼓动气氛的字眼。 苒轻尘拨开人群,在女兵群中勉强挤进一条道被情绪高涨的女兵推推攘攘走到了校场中央。在那块用木板临时搭建的校台上,两名身形瘦挑的女子正在赤手空拳切磋着,拳脚相抵,气力相搏,打的好不热闹。 142.难得她们看的尽兴嘛 “烟儿和白慕三?她们怎么打起来了?” 看着校台中的拼得你死我活挥汗如雨的女子们,苒轻尘怔了怔眼神,继续观望。 “凰爷,加油!凰爷,加油!” “副帅,加油!副帅,加油!” 校台下,拥挤不堪的女兵们分成两派支持着她们认为会赢的人。[ “小白,没想到支持你的兵士不少么?看来你平时没少拉拢关系啊!有没有收贿行贿呐?” 一双水眸潋滟生波,盈盈起伏着狩捕猎物的妖美,冷雨寒站在校台上迎风而立,一身墨色紧装衫裹出曲线精致的腰身,不涂胭粉的面孔清秀高雅,明艳动人。 “凰爷,敢上校台的人就得有上校台的资格。今日比试,慕三不会手下留情的喔。” 握紧双拳摆在胸前,白慕三脚步前后相错抓稳地根。 “小白,姿势再漂亮打不到本王也白搭,可别怪本王没给你提醒!来吧?” 伸手朝着白慕三的方向抬了抬,冷雨寒瞅着白慕三的眼神睨傲轻狂,唇角微微向上挑起一点嚣张的弧度,单手负在身后,尊贵无比的气质霸道冷冽,淡淡散着一股逼人心神的气魄。 站在原处纹丝不动,冷雨寒静等白慕三的招式袭来。 “凰爷,拳脚无情,若是伤着了,万望凰爷恕慕三无罪!凰爷,慕三来了!” 步如疾风,势如雨夜旱雷,白慕三身形向前一冲,挥舞着铁锤般大小的拳头冲着冷雨寒照头利落扑来。 “额滴神呐!本王好怕怕啊~” 身影相错的间隙,冷雨寒闪身移步,迅速躲过白慕三带着风声的银拳,脚尖一踏板台,向上腾跃而起二米多高,灵巧的身子骨就着起势稍向前一倾,一滑,一个美如燕跳的空中翻腾,旋至白慕三的身后,稳稳着地,衣襟带着风响飘动在身侧。 “凰爷好身手。想甩了慕三?没那么容易!” 转身连续横扫两步周圈,白慕三仿佛早有预料似的一拳打向冷雨寒的胸口,一拳借力阻在冷雨寒的身后,防止冷雨寒像上次那样用轻功逃离拳手的钳制。 “小白,脑袋转的蛮快?” 手臂似水般柔滑挽住袭来胸口的拳头,冷雨寒不退反进,如鱼儿游水一样侵进白慕三的怀里,侧身一拉,手肘直击白慕三的腰腹,肩骨硌着白慕三的手臂向地面狠狠一丢,‘砰’的一声把白慕三摔在校台的木板面上,拍起满地尘灰。 “哈哈!小白,本王这招过肩摔不赖吧!疼不?” 弯下身子,冷雨寒看着脸上沾满灰尘的白慕三笑得不亦乐乎。 校台的台面全都是拿实木拼做而成,白慕三被冷雨寒摔倒的那一刻顿时觉得身子骨像砸在冰块上似的,硬邦邦的疼。 “这点小疼算什么?慕三是那么不经事的人?这次凰爷先来,请!”[ 不服气的站起身,白慕三抹抹唇上的板灰,高傲无比的向冷雨寒勾勾手。 “不要给本王放水喔!那样是不厚道滴!” 指尖合拢拟替为刀刃,冷雨寒换转身影扭臂上步直搓白慕三诱人如藕段的嫩白颈子。 “凰爷下手真狠!不怕要了慕三性命?” 挡住冷雨寒的攻招,白慕三抵着冷雨寒的身子悄问。 “嘿嘿~难得她们看的尽兴嘛!” 目光瞟了眼校台下圆目大睁看得津津有味的女兵们,冷雨寒小声回答。 “那慕三可来真的了!” “本王期待着!” 校台上的两名女子俯耳低语在一瞬间挣开了彼此的桎梏急退分开,却又在下一瞬间同时欺身向前交缠在一起,拳臂相格,步脚相错,招招拆合,彼此互不相让,斗的难解难分。 女子们敏捷灵逸的身手看得挤在校场里的女兵轰吼阵阵,掌声和和。校场里不时发出女兵们兴奋尖叫的呐喊声,一波未停一波再起,如浪涛滚滚,传遍整个凰女军大营。 上官临正在营帐里查阅浩京守城里各大主要兵力的路线分布图,忽然听到帐外传来震耳欲聋的鼓闹声。 “雪梅,帐外发生何事?” 上官临低垂着眼眸,视线没有离开布图,声音低沉淳厚,淡淡传入帐外女侍的耳中。 “回将军,是凰爷和白副将正在校场上演练武艺!” 女侍的话音轻如柳絮初开,荡漾在上官临不起波纹的心湖之上,画出圈悸动的涟漪。 “喔?” 合上布图,上官临挑帘走出营帐,俊美冰艳的面孔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淡笑意。 “过去瞧瞧!” 接过女侍手中的兔毛绒袄披在身上,上官临把手放进暖暖的寒捂里。 “是,将军。” 天空下起微细的雪丝,女侍望了望天色,折回帐内取了柄挡雪的皮伞撑在上官临的头上。[ “劳你费心了,雪梅。” 飞往身上的雪丝得飘向别处,上官临侧身回首,轻轻抚落女侍肩上残余的雪色。 “雪梅应该的。” 身形陡然向旁偏了偏,女侍躲开上官临想要碰触的手臂,隐藏在蒲羽之下的眼眸好像有泪光在闪。 “唉!走吧。” 一声叹息,裹着难以倾述的忧愁,上官临略掉那泛着银色光茫的泪珠,转步向校场走去。 “是,将军。” 雪色晶莹,衬着落花滴泪的亮光,在去往校场的土道上印出一串大小相随的鞋痕。 143.落雪樱纷,本将也来凑凑热闹 从上官临的营帐到校场的距离只有几十米,在临进校场之前,上官临停下脚步,瞅瞅女侍不盈拥挤的娇小身子,顿时心生怜惜不忍的说道:“雪梅,你在这里等着就好。” “是,将军。” 女侍垂身,恭送上官临。 “嗯!” 校场女兵众多,挤进的路道全被封满,想要进入校场,不是易事。[ 上官临抬眸向校台的方向瞥望,掌心运气一拍身旁的木桩,足尖轻点石地,凌空飞跃起步,如流云行水,美韵翩生的身影浮华离仙般踩着众女兵的肩身飞至校台的中央,伴着玉林花样的雪绒款款飞落,鹤貌出尘的绝美身姿惊刹了所有在场的女兵,打乱了校台上正在拼搏的冷雨寒和白慕三。 “上官将军?” “?” 同时惊问出声,冷雨寒和白慕三一齐看向上官临。 “落雪樱纷,本将也来凑凑热闹!” 唇粉齿白,墨眸黑发,一袭正色纯红描凤图案的绣丝长衫,唯美精致的雪绒白披,上官临站在皑皑白雪飞舞的校台上,美到极致,让看了的人舍不得转开眼眸,内心猛的一下抽紧,怦然心动。 “武!武!武!武!武!” “武!武!武!武!武!” 突然出现在校台上的上官临引起女兵内心大范围的骚乱燥动,女兵不顾一切的嘶声呐喊,扯破喉咙也在所不惜。 “听闻上官将军至今无妻,咱们凰女军有个不成文的规距,凡是登了校台的男子,都得和咱们未成亲的女军比试一场。赢了咱们,自可安稳下得校台,要是输了,嘿嘿~可就得跟咱女军回营帐了。上官将军领兵多年,不会不晓得咱凰女军这个说法吧。” 校台下不知是哪来的一人,看上了上官临的天姿国色,胆大的冒出一句让冷雨寒惊掉下巴的话。 “哪来的不识人的东西?上官将军是你等能惦记着的?” 听到话语的白慕三愠烦的厉声高和,气得不轻。 冷雨寒站在校台之上咂巴着嘴唇,没有说话。 一直站在校台下方观看比擂的苒轻尘双手抱在胸口不露声色的静观其变,藏起的四指碰在胸口处的衣衫上有节奏的敲打着。 “白副将,平日里领军打仗,咱们女军听你的。但在咱这校场里,只有输赢,没有官品。凰女军向来都是这个规矩,能者出胜,败者为寇。白副将若是有兴趣,不妨和咱们女军一道,争比个输赢。就算输了,咱女军乐得自在。” 美色当前,高官丰禄皆是土啊!哪赶得上被褥里的温暖咧。 “没错!没错!上官将军既然上了校台,就得守咱女军的规矩。没有规矩,哪来的方圆啊!是不是?” “没错!没错!”[ “武!武!武!武!武!” “武!武!武!武!武!” 人多势大,处于统一战线的基层女兵们的热血沸腾起来了。 谁都知道上官将军才情并茂,文能挥笔书写山河,武能拔剑保国安家,在凰女军中以弱势男儿之身步步为阶,勇夺上将名号。若是能娶得上官将军为夫,那可是名利双收之外还有美人在怀啊,傻子都明白这是难得的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谁都想坐享其成。 “上官将军,这是真的?” 吵嚷的声音里,一句淡如清风的话语止住了所有女兵的叫喊,校场寂静一片,全都等着上官临的回答。 “是,王爷。” 上官临含着笑意的眸子快要漾出柔柔的水花,一语即出,立刻引来所有女兵的欢呼。 “比擂!比擂!比擂!比擂!” “比擂!比擂!比擂!比擂!” “比擂!比擂!比擂!比擂!” 呼声一浪压过一浪,浪浪拍打在冷雨寒冰凉的脑门上。 这个不听话的男人!他绝对是故意的。 看到上官临那张美艳无比的面孔上瞬间闪逝的不怀好意,冷雨寒颇有些头痛的蹙紧眉梢。上官临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让自己把他的身份公布于众,若是他日自己不纳上官临为夫,就等于是失信于数十万凰女军,到时候就会身败名裂,荣誉毁于旦夕,凰凤九王的尊威也会随之消散,成为女军的不耻之辱。 这个花蝎子美男呐!腹黑中的极品啊!手段够狠、够绝! 144.你坏了本将的终身大事! “呵呵!女军中还有这条不成文的规定呢?” 吵嚷的声音里,又飘来一句淡如清风的话语。情绪高度兴奋的女兵全部望向说出话语的男子,顿时哗然一片,张口瞠舌。 这位是从哪副画里走出来的谪仙美人儿啊? 眉不描而黛,发不染而深,眸不修而美,唇不点而绛。身姿婉约,玉肌冰骨,肃冷的眸眉间流转着瘦鹃啼血般的清悲泠愁,一身墨色锦缎拖着长长的衫尾,任由纯白的雪花片片蕊落,点缀成耀眼夺目的冰雪寒梅。男子缓步踏上校台,走到冷雨寒的面前。 “皇姐夫?你来干吗?”[ 乱上加乱,冷雨寒苦苦思索的解决方案在夜洛凉出现的那一刻崩毁塌陷。 “等着你娶我。” 漠语妆离开之后,冷雨寒碍于夜洛凉的前皇夫身份很少与夜洛凉见面。夜洛凉主动去找过冷雨寒几次,全被冷雨寒以各种不方便的理由拒之门外。如不是今日校场上的声音太过嘈杂吸引了夜洛凉的注意力,夜洛凉并不会出现在这里。 “皇姐夫,本王没兴趣碰皇姐的男人。” 妹妹娶姐夫,这不是乱来么? 一口否决,冷雨寒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坚决,立场坚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你皇姐没碰过我。我是清白的。” 用只有冷雨寒能听清的声音,夜洛凉对冷雨寒在意的事情有着说不出的反感。为什么怀疑自己的清白? 暄昭夜氏一族向来门规严整,条纪森明,如果不是确定可以携手渡过一生的女子,是不会轻易与之发生肌肤之亲。 因为暄昭要与凰凤联姻,夜洛凉在十岁之时被选入暄昭皇宫以代嫁皇子的身份六年后合亲给凰凤女皇诗晗然。但夜洛凉早就心属九王诗晗烟,所以入了凰凤皇宫整整一年,愣是守得冰清如玉之身,没让诗晗然碰过半点。 “本王指的不是这个。是名义上本王不能那么做。这和发不发生事实没有关系。” 男人的清白就是那么回事,和女人的清白一样,你在乎,它就存在,你不在乎,它就不存在。 冷雨寒的思想里本就没有那种关于贞洁的版块,如果有的话,冷雨寒可能最先在乎的会是自己。 “你若是不娶我,我就让她们随便谁娶了去,明天就投河自尽。” 夜洛凉话里说的决绝,眸色里涌着一股破斧成舟的必死之心。 “你要是愿意让她们糟蹋了去,随你!本王现在没空,恕不奉陪了!” 被夜洛凉突然出现一搅活,冷雨寒心情烦燥如火,连娶上官临的心思都没有了。 这个世界里的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走偏执的强迫路线? 苒轻尘是这样,上官临是这样,夜洛凉更是这样![ 好!本王一个都不管你们,你们想嫁谁就嫁谁去!本王乐得消停! 甩袖冲着沉下脸色的上官临摆摆手,冷雨寒转身下了校台,走向校场的大门,留下两名美色绝伦的男子和一名显然未知发生什么状况的女子愣在校台上。 “夜洛凉,你和烟儿说了什么?” 冷眼扫过校台下虎视眈眈就快群涌而上的女人们,上官临墨黑的眸子深的看不到底,阴沉的脸色犹如收紧的黑色花蕾浅淡的散发着危险黑暗的冰冷气息,揉着纷纷下落的雪花在空气里弥漫酵酿,吞噬掉所有存在的生命光亮,隐化于无声,无形。 “让她娶我!” ‘啪!’ 清脆的掌响煽在夜洛凉的脸颊上,上官临说话的嗓音含着几分沙哑,“夜洛凉,你坏了本将的终身大事!” ‘啪’ 同样清析的掌痕出现在上官临的玉面之上,夜洛凉凄楚一笑,眸内忧伤如花,“那我的终身大事呢?” 一年四季,夏雨秋霜,没想到这就是自己默默等来的结果?因为清白,诗晗烟不要自己? 衣袖里的指甲深深嵌入皮肉,滴出鲜红的血砸在衫摆上染出怵眼的红晕,夜洛凉仿若未觉。 “两个疯子!” 冷哼一声,苒轻尘漠然看着校台上发生的一切,脸上扬着一丝讽刺与不屑。 “王爷走了!轮到咱们女军喽!谁能拿得下美人各凭本事啊!” “哈哈!美人,嫁给咱凰女军不会吃亏滴!” “就是!就是!别躲啊!” 冷雨寒的身影消失在校场,校场霎时间沸腾如烧开的热水,翻着烫人的白浪淹向校台中央那两名瞬间变了神色的倾国倾城的美男子。 145.嗯?她又娶夫? ‘烟儿回来了?衣服上怎么这么多灰啊?’ 冷雨寒一进营帐,苒陌风就急急迎上来,怀里抱着干净无尘的衣衫。 “没空换衣服了,陌风快来帮本王磨墨,本王要写道昭令,不然就来不及了。” 快步走到书桌前铺来明黄色的昭本,冷雨寒说着苒陌风不太明白的话。 ‘发生什么事情了?’[ 很少见到冷雨寒焦虑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苒陌风跟在冷雨寒身后笨笨的移到桌前动手研墨。 “临和皇姐夫上了校台,威胁本王娶他们。虽然方式不太合本王的心意,不过倒让本王想出一条攻破浩京的妙策!” 低垂着眼眸盯着昭本,冷雨寒认真思考着书写昭本的合适用语。 ‘要不要陌风代笔?王爷只管说出昭令的意思便好。’ 苒陌风看出冷雨寒迷茫困扰不知如何下笔的眼神,敲敲桌面,在冷雨寒的手心写道。 “知本王者,陌风也。乃有一国贤夫之德啊!” 听到自己要娶别的男人还能如此无动于衷不问缘由尽全心支持的人,全天之下,怕是只有苒陌风一人了。忍不住心中所叹,冷雨寒把手中狼毫递给苒陌风,扶着苒陌风坐到椅子上。 ‘呵呵,陌风准备好了,王爷可以说了。’ 挺直胸口在椅座上坐好,苒陌风抚抚跳动的小腹,深吸一口气,蘸墨以待。 “嗯!按照这样写的内容写。” 冷雨寒捉摸准了念词,朗声言道: “奉天承运,凰笞王爷昭令: 滋闻武将上官氏文彩武华,德才兼修,自束发之始建勋凰女军营,躬行合礼,品情贤明。上奉皇主,鞠躬尽瘁。下待官士,亲顺和睦。十年弱冠,功勋颇具,深得圣情赏鉴。遂以上官氏临婚赐本王,辅佐军政,举案齐眉,共护凰女江山,册号‘夫’。 另夜氏洛凉谦卑恭婉,贵而不恃。忠义纳礼,贤厚温珩,亦遂允其之愿婚赐本王,册号‘洛夫’。 择日于守灯节完婚! 钦此! 凰宝十二年一月十日凰笞王敕令” 凰王临阵娶夫的敕文于第二日张贴榜板,昭告天下。消息大走,传经四国,皆言凰王胆敢未经报禀就擅自纳夫之作为乃是破天塌地的惊世之举,震撼九州。 “嗯?她又娶夫?”[ 指间的白玉棋子‘当啷’一声坠地而碎,正在布棋的男子优雅华美,抬头的一瞬儿,冷艳妖冶的眸子里写满错愕。 “嗯!一并娶了两个,上官临和咱们暄昭的二皇子夜洛凉。” 悠然吹茶,闭眸闻香,吞云吐纳,举止不凡。金龙张舞的月白色长袍飘逸狂傲,彰显着说话之人非同寻常的尊贵身份。 “呵!可惜了这盘碎子!” 素袖往棋面上轻轻一拂,玉子霎时碎成细小的玉块儿,凌乱的摊在棋盘上。 “千年古玉做的棋盘就这么被你毁了,罪孽呐!” 放下茶杯,尊贵的身影微掸手臂,细小的玉块竟随着手臂的掸过刹那化成玉粉,随着风儿灰飞烟灭。 “毁痕灭迹,你不是更加罪孽?” 眼神里飘着轻蔑,男子仰首望着脸上没有半丝愧意的人,反问。 “这倒也是。不过也办法,谁让父皇宠着秋涟呢?” 洋洋得意,无愧中沾着点无赖。 “熙儿要醒了,我去看看。不许跟来!” 优雅的理正衣衫起身,男子狠狠警告着随时会出现的人儿。 “熙儿是我干儿子,为什么不准我看?” 怒声抗议,尊贵的身影死皮赖脸的跟着。 “我可没同意你这种赖皮的人当熙儿的干爹。哪凉快哪去!” “哼!你只说不准我看干儿子,可没说不准干儿子来看我。来人呐!把煜熙皇儿抱到本殿下的寝宫!本殿下要好好和皇儿聚聚!” 路是死的,人是活的。天呢,是无绝人之路滴!嘿嘿! “南染夕,我跟你拼了~!” “不要动气嘛,若语。你现在还调养身子中呐!” 被人紧紧揪住衣领,这滋味真不好受啊! “有你在这,我能调养得了什么?”[ 一拳挥去,被打到下巴的人影应声倒地,惨惨的抽动几下小腿,昏晕过去。 “这么不经打?” 试探性踹了几下倒在地上的男子,打人者迷惑不解的盯着自己的拳头转身在楼廊里的弯角处隐去。 “这个若语,拳头真狠呐!” 揉着被打出红印的下巴,昏倒在地上的男子霍然坐起身子,疼得直抽气。 同一时间,西领苏家将军府。 “荨儿,不好了!不好了。” 匆忙跳下马骑,刚从早朝归来的苏子曦还来不及换下身上穿的宝蓝色朝服,一股脑儿扎进其弟苏子荨的院子里,荨园。 “大哥?何事这么惊慌?” 荨园的院子大而宽广,此时却被各种曲折形状不一的台灶填满。台灶下火焰熊熊燃烧,台灶上颜色、质料不同的各种罐缸在烈火的烧烤下涌着泛起白沫的热烟。 蒙着纱巾手执小团扇的苏子荨正在给台灶挨个填火,不时的检查着罐缸口径处是否有异物被水漾出。 146.让你高挂免战牌,让你给本王吃闭羹 “咳!咳!荨儿啊,你在做什么?” 院子的上空烟气缭绕,腐朽发霉的刺激味道呛得苏子曦进而退步,捂着口鼻含糊不清的问。 “荨儿在研制可以用来两军交战时破敌的上好毒药。钩吻、夹竹桃、毒蕈、莽草、红茴香、雷公藤配上蟒毒、河豚子、斑蝥、蟾蜍、鹤鱼胆、黄尾蜂、血蜘蛛,嗯?还差什么呢?是杜鹃红还是山月桂?” 一样一样数着罐缸里调配好的料方,苏子荨掰着手指冥思苦想,清澈明亮的芙蓉美眸里散发着一束只只稚嫩幼童才会展露的纯真无邪的灵气。 “哎呀,荨儿,别忙那些有的没的了好不好?你还要不要王爷当你妻主了啊?”[ 苏子曦站在院子的小门外,冲着门里的苏子荨大喊。 “王爷?她怎么了?不是在攻打龙凉么?难道打败仗了?” 放下手中的团扇,苏子荨焦急的跑出小门,拽着苏子曦的手袖神色慌张的问。 “不是,是王爷未经圣皇同意就私自阵前娶夫,上官临和一个名叫夜洛凉的男人。” 按住苏子荨拽扯自己的手臂,苏子曦努力平复内心难以压制的震惊。 “夜洛凉?怎么和凰凤前皇夫的名字一模一样?” 疑虑闪现,苏子荨的脑海里想起一张如空谷幽兰般的仙神面孔。 据传,那个位居高宠的男子身入凰凤后宫一载便私通他人,被女皇诗晗然废了六宫主位,谪贬为妃打入肃枫宫冷院,应该不会是逃出来了吧? 敏锐的预测能力和丰富强劲的推逻之感相交叠,苏子荨仿佛找到了能够吸引自己兴致的好玩有趣的东西。 “许是巧合吧。那个女人,打仗不着急,娶夫倒挺积级的,活像这世界上没了男人一样。荨儿啊,你到底看上她哪了?” 闷气堵在胸中无法渗透,苏子曦就是不理解自己这个弟弟的想法。 苏家人丁稀薄,苏氏已殁祖母毕生所愿就是希望苏子曦、苏子荨兄弟二人能够早日娶妻生子,为苏家延续血脉,谁料到凰凤九王一朝攻城,害得苏子曦失去原有的姻缘不说,更害得苏家兄弟二人卸官联姻凰凤,成了女人塌上的暖被之人。 “哈哈!荨儿也不知道看中王爷哪里了,一顾倾心?或者一见钟情?” 苏子荨的反应比较平淡,含笑说出的话里自嘲味甚浓。 “被人家一枪挑到坐骑上狼狈的抓走了,那也叫一顾倾心?知不知那枪刃再偏一点就能要了你的性命?” 如果不是自己耐力够强心胸宽广,苏子曦说不准会一把掐在苏子荨的脖子上,好快点掐醒陷入死胡同里的苏子荨。 人都回到西领了,还那么惦念着不该想的人干嘛?人家可是在别的地方欢天喜地的娶夫入洞房呢。 苏子曦的想法和大多数没有身在龙凉国人的想法相同,都认为凰王临阵娶夫是迫于美色当前,经不住女军常年无男子的原始诱惑,但只有真正在凰女军营里亲自度过那样惨烈悲壮一天的人才知道在守灯节凰爷娶夫的当日女军营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一日,马蹄铮铮,踏破百里雄关,溅碎落雪片片。[ 那一日,角号齐鸣,冲透浩京守院,回响余音阵阵。 那一日,血洗城池,染尽万亩良田,焚毁戾气潆潆。 那一日,剑眼无情,刃扫江山无限,阅睹残阳萧萧。 那一日,月华如潋,暮空如雪,亦如血! 战鼓声声,动荡天地,一直敲到天明,凰女军借着守灯节凰爷娶夫之日浩京城内松懈备战之利,连夜攻破浩京守城,生擒敌军四万人,损兵五千。 “痛快!让你高挂免战牌,让你给本王吃闭羹,本王照样把你踩在脚底下!” 一剑削断城楼上系着免战牌的麻绳,冷雨寒站在城楼顶端,一袭火色红妆,皓腕凝霜,冷眸俯瞰城下整队入关气势磅礴的凰女军,威仪撼慑四方,天下无双。 “烟儿,这就是你所谓的?送给为夫的?万人瞩目的?盛大且隆重的?成、亲、之、礼?” 城楼的青石阶梯上,上官临手持三尺渡金画戟缓缓站到冷雨寒的身侧,戟勾上犹滴着朱红色的新鲜血珠。 “生气了?” 软剑卷入腰身,冷雨寒用心端详了一会儿上官临漠然欲怒的俊美脸孔,伸手扣住上官临被风吹的冰凉凉的丰美下颌。 “呵呵,谁叫小烟儿这么残忍的对待为夫呢?” 躲开冷雨寒沾了血味的纤纤玉指,上官临收戟入鞘,勒在背肩之上。 “本王指天为誓,待到大统得成之日,一定给你补个万臣朝拜的盛世大礼如何?” 瞅着上官临的目光低沉深邃,隐隐泛着阔海一般的内敛波澜,冷雨寒表情凝重,带着不容人质疑的认真和庄严,还有那份发自内心底处至真至纯的诚恳。 “好!” 动了动唇,上官临终是道出了一个带着妥协意味的字,紧紧的把冷雨寒拥入怀里,薄唇向着自己心仪已久的那点嫣红吻去。 “那…洛凉呢?” 两人的身后,颤声传来一句忍着悲痛的低语。夜洛凉孤零零的站在城梯的转折处,单薄的身子冻得瑟瑟抖着,看样子在冷雨寒身后站了很久。 147.你在本将面前色诱烟儿是什么意思 “夜洛凉!为什么你总破坏本将谋划好的大事?信不信本将再甩你一巴掌?” 遇到夜洛凉这个情敌还不如和漠语妆杠着呢,最起码漠语妆不会在这种不适合出现的情境里半路杀出来,凭空浇人一头冷水。 还是比较想念势均力敌的漠语妆啊! 松开冷雨寒,上官临捂额汗叹。 “昭文都公告天下了,难道本王还有反悔的余地?过来,本王的洛凉王夫!”[ 夜洛凉的王牌武器大概就是可怜与眼泪,冷雨寒虽然心领神受,却也没有忽视夜洛凉次次恰到好处的出现。 过于完美的真实本身就是一出勾画美丽的虚假谎言,让人忍不住去猜忌、去怀疑。 委身诗晗然身边一年多仍能保住自己的清白,这说明什么? 说明夜洛凉是一个隐藏在软弱之下,善于伪装、攻于心计、懂得退进、城府极深并且不容小窥的深谙谋划之人。 留这样的人在身边,利与弊对半分算。若能善加循引,或许能助自己在暄昭那边盘踞根基。 暄昭国山清水秀,河湖交错,气候温润,比凰凤更加宜人居住。 那里鱼类产业富饶,农畜繁荣发达,古镇小城里有小桥流水、书院林立山中,曲径回廊转首处,管弦丝竹别有一番迷人的江南韵味。 冷雨寒生活在现代的时候就比较喜欢苏杭两州天上人间的尘世美景,到了这个世界里换成了诗晗烟的身份,本身的性格喜好倒没有丢失。 几经思考,冷雨寒在内心规算着准备把日后登基称皇的皇都定在暄昭。如此一来,冷雨寒留夜洛凉在身边反而是非常必要的事情。 “临、洛凉,本王送你们一首诗作为成亲的赏礼怎么样?” 一场喜庆吉祥的迎亲礼转变成一次轰轰烈烈、血染江河的屠宰杀戮,怎么看都有点过不去啊!冷雨寒想了想,提出一个能在血色中找出浪漫的提议。 “不会又是那种今天、明天的绕舌句子吧?” 年前拜礼回句的时候,上官临被冷雨寒吼得两三天都听不清声音,凄惨至极。 “不会。这首是正诗,作为成亲的赏礼怎么都得能登大雅之堂啊!听好了啊!这诗本王只念一次,你们若是记得,就赚了,若是不记得,就亏了。” “谢王爷赐礼。” 夜洛凉微微低身,妍姿丽质,被城风冻到通红的脸颊冰美如玉,不受寒扰的模样楚楚可人。 “罢了罢了。” 貌似愉悦的扶起夜洛凉打着颤摆的身子,冷雨寒对夜洛凉的辛苦用心已然看穿。 “夜洛凉,你在本将面前色诱烟儿是什么意思?”[ 看不惯夜洛凉故意在冷雨寒面前摆弄风情,上官临手面一拍,轻打在夜洛凉的肩上。 “唔!” 身形一软顺势倒向冷雨寒的怀抱,夜洛凉栽在冷雨寒的臂弯里,柔弱虚骨不禁招人心怜。 “夜洛凉,你这是向本将下战书呢?” 薄唇怫然挑起一丝冰冷,上官临倾身向前逼近雾气潸然出现在眸里的夜洛凉,眼神墨暗,无痕无波却深不见底。 “你们还听不听本王的诗了?成亲第一天,就练习争风吃醋,都跟谁学的?” 扶着夜洛凉站稳,冷雨寒望着上官临和夜洛凉恼怒斥道。 “哼!” 上官临头一撇,环臂在胸,高傲冷哼。 “洛凉知错了!” 湿语侬声,夜洛凉沉吟不决。 “忸怩作态!” 故意跟冷雨寒作对,上官临的眸漆黑如夜。 “我没有!” 回话的人委屈解释着。 “你就有!” “我真的没有!” “你哪里没有?” “我哪里都没有!” “你就是哪里都有!” “我真的哪里都没有!” …[ 上官临和夜洛凉喋喋不休的你一语我一语说得冷雨寒彻底头痛了,比上次在校台上还头痛! 148.在王爷的心中,可给轻尘留了位置? “西湖烟雨几时休,雾水蒙蒙推小舟。问君何许西子美?轻愁淡锁几重羞。” 好不容易躲开上官临和夜洛凉的吵吵闹闹,冷雨寒下城楼,直往守城府衙奔去。 “王爷好雅兴,踩着死人的尸体都能读出竟境如此优美的诗来?” 冷雨寒的面前,城府大门之外,静静等待着一个久候的身影。 “苒轻尘,你不在府院护着陌风,跑这来作什么?”[ 苒陌风身子笨重,行动不便,冷雨寒担心攻城打打杀杀会伤到苒陌风就把其交给苒轻尘负责保护。 “陌风是轻尘的皇弟,王爷把陌风交给轻尘照料大可放一百个安稳的心。轻尘有些事情无法理解,想请王爷喝一杯,不知王爷可有兴致?” 一反往日高高在上的常态,苒轻尘把眼光瞥向别处,不太自然的说着。 “喔?正好本王有事想和轻尘说。让府内的厨娘简单备些饮酒的膳菜吧!” 外面兵荒马乱,尸骨满街,没有敢开门营业的食庄,冷雨寒抬步跨进府门,没有在意苒轻尘脸上的不自然表情。 “嗯!” 点头应着,苒轻尘跟在冷雨寒的身后步伐格外小心。 一餐备好,家常便饭。三菜两汤,一份甜品,一份糕点,两样府里自制的皮豆腌菜,五壶米酿的香淳粮酒和一坛酒性刚烈名为‘酒粟’的精纯白酒,是龙凉浩京当地的特产之一。 “呵呵,轻尘有何事不解?说来听听,或许本王能略帮一二。” 仗打了一天一夜方停息,冷雨寒从早上饿到晚上,腹内饥肠辘辘,被热菜的香味一勾,食欲一路由胃升到唇舌,口味大开。 净手入座,冷雨寒挥退下人,竹箸夹了一筷甜味的栗炒松子送入口中。 “王爷是聪明人,轻尘就说聪明话。轻尘想问王爷一句,在王爷的心中,可给轻尘留了位置?” 拂衣坐到冷雨寒的对面,苒轻尘不紧不慢的解开酒粟的包封,为自己斟了满碗,仰首一饮而尽。 “留与不留,在命,不在本王。” 诗晗烟的命道里有苒轻尘的存在,冷雨寒就会无条件的接收苒轻尘留在身边。如果诗晗烟的命道里没有苒轻尘的预设位置,冷雨寒自认说了也不算。 “王爷的意思轻尘不明白。” 酒粟刚烈醇厚的辣味弥漫在舌际,苦涩干渴的味道迅速蔓延至喉咙,苒轻尘为自己再斟一碗,亦一饮而尽。 “顺其自然。若是哪天你爱上本王了,本王就考虑一下是否给你腾个地儿。” 倒了一小杯粮酒尝尝味道,冷雨寒一半玩笑一半认真的说着。[ “爱情是一杯苦涩的酒。母妃喝了那么年,最后还是落了个香消玉殒的结果。不知道属于王爷的这杯酒滋味如何?” 连饮三杯,苒轻尘眸色染醉,说出的话语淡淡带着情绪里的伤感。 “你想尝么?” 看出苒轻尘的醉意,冷雨寒没料到苒轻尘这般不胜酒力。 “想与不想,在命,不在轻尘!” 模棱两可的回答,酒粟饮到第四碗的时候,苒轻尘口中的苦涩味道奇迹消失,品在口中的竟是一股清凉的似乎可以冲化心中那抹忧伤的泉水,香润可口,刷洗着苒轻尘掩埋心底多年的痛苦。 “呵呵,酒醉了还会跟本王抬杠?” 放下筷箸,冷雨寒拿巾帕擦擦嘴角,由着苒轻尘随意纵饮。 “王爷不是有事要说?轻尘听着。” 清泉的美妙幻化出深远无穷的纯美滋味,苒轻尘接连饮下五碗,一坛酒粟隐隐见了底。 “本王想要离世玉。条件,随便你开。” 七分酒醉三分醒,冷雨寒相信苒轻尘现在还能听明白自己的话。 “王爷想要离世玉?呵呵,那东西就这么好?轻尘怎么没看出来--” 将信将疑的挑起眼眸望着视线里变成双影的冷雨寒,苒轻尘神思恍惚的扒在桌面上,喃喃自语。 酒坛被苒轻尘的臂肘一挂,倒到桌面上,流些坛里残余的酒根,湿了苒轻尘不沾尘埃的白面袖口。 “酒鬼!” 看不下去苒轻尘一副萎靡不振让人心疼的样子,冷雨寒站起身走到苒轻尘的位置,拽起苒轻尘的身子架在自己的肩上,扶着苒轻尘去找能够暂时歇息的屋子。 “母妃,尘儿好想你。” “母妃,尘儿不想争名夺利。” “母妃,尘儿想吃你亲手做的季花糕。” “母妃,尘儿想穿你亲手做的小花袄。” 身子的重量全部压在冷雨寒的肩膀上,苒轻尘脚下踩了棉花似的摇摇摆摆的走着,口中絮絮叨叨的念着儿时美好的记忆。[ “哼!还小花袄呢?” 找到婢女们现收拾出来的屋子,冷雨寒肩臂一甩把苒轻尘丢上床塌,翻了个白眼。 149.呵呵,你是不是被陛下翻习惯了 “你们去打两桶沐浴的热水来,再拿几套换洗的衣衫,还有让厨房烧些醒酒的绿豆汤送过来,要快。” 合上透风的窗口小格,冷雨寒使劲揉着被苒轻尘压得发木的肩膀对屋内的四名婢女吩咐道。 “是,王爷!” 婢女们都是从女军内务处挑出来专门负责照料后方军将起居的灵巧之人,干起活来快手快脚,麻溜利落,不稍小会,两只一人多高冒着的热气的木桶就抬进屋中,衣衫、绿豆汤也随之呈送过来。 “没你们的事儿了。下去吧!”[ 苒轻尘在男侍的伺候下脱掉绸靴衣衫滑进木桶泡着,冷雨寒见没什么大事了,就放女婢、小侍们回去休息了,自己一个人搬了木椅坐在旁边守着。 木桶里的苒轻尘似醒未醒似睡非睡的半合着狭长美丽的眸眼,荷莲般浑厚浓密的睫毛梢上凝着迷蒙湿漉的水雾,高而俏挺的鼻梁在烛火的照映下折出丝丝白莹莹的光晕,在那张弧线勾勒完美的面孔上渲染出柔静清澈的湖波,粼粼微眩,耀射着苒轻尘那两片沾了水露的性感薄唇,让人瞧了忍不住会勾起内心蠢蠢欲动的诱火,心神不宁,想要一亲芳泽。 “想不到这男人在不气人的时候,还挺入眼的么!” 盯着泡在木桶里安安静静的苒轻尘,冷雨寒不禁暗笑自己的花痴想法! 和苒轻尘打过这么多次交道了,每一次都被苒轻尘占去优势,说好听点,那是自己不和苒轻尘计较,说不好听点,就是自己玩不过苒轻尘。 苒陌风的话没有错,若是自己真想颠覆诗晗然的统治王朝,苒轻尘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这个狡猾的像只狐狸似的人才,不容易收复啊! “咕> 在冷雨寒失神的空档木桶里泡着的人儿缓缓滑下桶壁,沉溺水中,发出气息呛走的声音。 “轻尘?轻尘?苒轻尘?” 慌忙跑上桶凳,冷雨寒腰卡在桶沿儿上,一手拄着桶边,一手伸入水中急忙捞着沉到桶底的苒轻尘。 “离世玉还没给本王呢,你可不能死啊!” 伸入水中的手怎么也碰不到桶底的苒轻尘,冷雨寒心里一慌,大惊失色。 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溺死了吧? 手臂再往桶底摸索着,冷雨寒突然感觉手臂似被什么东西拽住,使劲向下拉着。 “呀!” 拄着桶边的手猛的被水面伸出的不明物体拉向水里,冷雨寒身子一轻,头朝下扎进木桶里,跌进水下人儿炽烈的怀抱里。 “呀!苒轻尘!” 使劲挣扎着要逃离锁住自己的怀抱,冷雨寒刚一涌出水面就再次被桶里的人捉回去,喝了好几口热水。 “呀!你你要干干什么?”[ 冷雨寒逃得越快,桶里的人捉的就越快。冷雨寒挣扎的越厉害,桶里的人搂的就越劲大。 “王爷不是说条件随轻尘开么?” 木桶里的人儿双双涌出水面,苒轻尘噙着一脸邪魅妖孽的笑容甩甩被水浸透的乌黑长发,手臂依然把冷雨寒圈在怀中紧紧的。 “你要开什么条件!咳!咳!” 呛进胸腔里的水带着股闷人的热气,冷雨寒身疲力尽的依在苒轻尘的怀里。 “就----是这个条件喽!” 苒轻尘拉着长音,目光从冷雨寒的脖颈一直滑到冷雨寒胸口那片引人垂涎的白嫩肌肤,突然手臂一松狠拉着冷雨寒窜入桶底,在水中疯狂的撕扯着冷雨寒身上的衣扣,直到衣衫褪尽,一举侵犯,强行入了冷雨寒丝毫没有防备的身子。 “痛!” 失声低呼,冷雨寒挣扎逃离的手臂在水面敲出大块大块飞溅的水花。 “乖!忍一会儿就舒服了。” 捂住冷雨寒的唇瓣埋藏掉不想听到的话语,苒轻尘着了魔魇似的欲望如火疯狂霸道的爱着,宠溺着,占有着。 “唔!唔!唔~~” 衣衫上浮到木桶的水面,隐约遮挡住水里渐渐发烫的无限春光。 冷雨寒所有的抗议全都化作令人遐想的叹音回荡在屋梁绕耳的余韵中。 “这就是我们的妻主?白天娶我们,夜里睡在别的男人塌上?” 屋门之外,同样身穿正红喜装的上官临和夜洛凉并肩站于院中,玉颜含伤,愁眉不展。 “是你把烟儿赶走的。” 不然今夜美人在侧的男人就是自己了。 上官临在不见到冷雨寒的第一时间内就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只是没想到会发生的这么快。 “那以后怎么办?烟儿也要翻牌子么?” 少了在冷雨寒面前伪装出来的娇柔与脆弱,夜洛凉眉神一凝,想起了皇宫里的规矩。 “翻牌子?呵呵,你是不是被陛下翻习惯了?”[ 上官临轻蔑的瞧了瞧夜洛凉,话里含着嘲弄和讽刺。 150.本王什么时候答应娶你了 “上官临,你最好不要来惹我!” 眸色一寒,凌厉如万年冰川,夜洛凉不屑的瞪了上官临一眼。 “呵!是么?忘了告诉你件事情,你猜是什么?” 充满挑衅目光的美眸朝着夜洛凉神秘的眨眨眼,上官临对夜洛凉的威胁仿若未闻。 “说!”[ 冷冷吐出一个字,夜洛凉料到上官临不会说什么好话。 “忘了告诉你,烟儿她呀,不喜欢娘娘--腔!” 最后三个字带着狠狠的重音,上官临非常满意夜洛凉气到紫红的脸色。 “你!欺人太甚!” 上官临有极大的惹人生气的天赋,夜洛凉怒叱一声,掌风乍起,冲着上官临的心口拍去,下手狠绝。 “呵呵!原来暄昭夜氏的武功,不过如此!” 身影如风向后闪瞬一侧,错过夜洛凉蕴含着凶猛苍劲的掌力,上官临扬唇轻语,嫣然一笑,衣袂都未曾让夜洛凉碰到。 “嗯?” 掌力回收,夜洛凉花容惊遽,睁眸望着自己刚刚打出的手心,难以相信。 “夜洛凉,本将奉劝你一句,想做烟儿的男人,最好先学会安、分、守、己!” 转身离开,上官临语意双关的话是说给其它两个男子听的,一个是愣在院中缓不回神儿的夜洛凉,一个是在屋内享受天上人间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苒轻尘。 “你要做什么?” 听到屋外的吵闹声,冷雨寒困倦的窝在苒轻尘温暖的怀里,按住想要起身的苒轻尘。 “院子里这么热闹,不瞧瞧去?” 苒轻尘拨开挡住冷雨寒面庞的鬓发,柔声细语的说道。 “没听临说么?得安分守己!今日是本王与他二人成亲的日子,你却把本王算计到你的塌上来,是本王愧对他们在先,他们来闹一闹也无可厚非,忍下就算过去了,不然怎么的,你还想到他们面前去耀武扬威啊?” 坐起身子,冷雨寒扳顺凌乱散开的发丝,迷糊的拄着额头,看着苒轻尘的眸子里全是因过度疲劳而引起的红血丝。 “怎么会呢?今夜不也是王爷与轻尘成亲的大喜日子么!” 虽然没有礼服,虽然没有贺乐,虽然没有扯花拜堂,可是,膳食也吃了,酒也喝了,夫妻之实也有了,那还不算成亲?不管冷雨寒是怎么想的,反正苒轻尘是在心底认定这层关系了。[ 看着冷雨寒眸内那两抹血红的颜色,苒轻尘有些心疼的说。 “什么大喜日子?本王什么时候答应娶你了?” 血红倏然变得清晰起来,冷雨寒一本正经的问。 “离世玉是轻尘的嫁妆,王爷想要离世玉,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轻尘娶了!到时候王爷不仅人玉两得,还能顺手牵羊赚了龙凉的半壁山河,岂不快哉?” 苒轻尘打死都没想到自己是以五分之一离世玉这种低廉到赔本儿的身家赖给冷雨寒的。如果让自己那些党臣知道的话,恐怕又要发生在落水城时那样无脸见人的嘲笑事件了。 “本王已经打下半壁龙凉了好不好?” 眼睛肿涨干涩,不是一般的疼痛,身子有些泛冷,冷雨寒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视线看着苒轻尘的面孔忽而清晰,忽而浑浊,定不准焦距。 “那西领和暄昭二国呢?西领有邵家五十万软卫军,暄昭有二十万皇室破狼军,如果轻尘能够替王爷拿到两国共计七十万人马的兵权,王爷是否就能娶了轻尘呢?” 压箱底的棺材本都赔上,苒轻尘就不信面前的这个女子还是不为所动。 “这样做你有什么好处?” 努力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状态,冷雨寒口齿不清的问。 “在轻尘的心里,放眼天下,能够配得上轻尘的女子,只有王爷一人。” 这是当初苒轻尘第一次见到凰王诗晗烟时心中就已经认准的想法。 从苒陌风嫁到凰笞王府至现在整整七年,苒轻尘心里的想法从未改变过。 如果不是因为认定了凰王诗晗烟在自己心中的存在份量,苒轻尘断然不会在两年前落水那次三国联手狙杀凰笞九王的战斗里以笛音搅乱暄昭武相夏宇轩的狼曲来解救陷入绝境的漠语妆。 更不会在龙裕的胭脂美人楼里故意劫走冷雨寒以保这个女人的平安。苒轻尘很清楚冷雨寒当时在美人楼里瞄准的目标是龙裕守城当时的副将官。 思绪水转山回了很长时间,苒轻尘没有注意到坐在自己眼前的冷雨寒已然变得目空无物,眼色游离,神态虚迷,耳朵里听不进外界半点声响。 “好,看在那七十万人马的兵权上,本王就先应了你。允许你先上船,后、后买票了。本、本” ‘咕咚’一声,冷雨寒话未说完,就觉眼帘一暗,身子不由自主的向旁一倒,磕在塌板之上,头皮一阵麻木筋疼,然后便不醒人事。 “烟儿?烟儿?” 抱起冷雨寒疾步奔向凰女军的药所,苒轻尘在母亲睿敏睿贵妃薨逝之后,第一次惊慌失措的乱了手脚,没了应有的分寸。 151.这样的开心能够持续多久呢? 昏迷了二日,冷雨寒醒过之后彻底的病了,惊天动地的病了半个多月。 二十几名营中大夫轮番看诊,得出一个意见统一完全没有分歧的结论:凰爷军务繁忙,为国家日夜操劳过度,身体盈补不足,导致气血亏欠,脏腑损虚,真气流散,失了命源之根本。 解决的方法有很多,可以药补、膳补、气补、血补,万变不离其中的一点就是一定要“滋补”。因为这样的原因,冷雨寒不得不原地驻守浩京,每日例行五次膳餐外加一顿宵夜的滋补好生活,托了冷雨寒的莫大福气,凰女军全部留在浩京安家作户,休养生息调整身体。 冷雨寒按照大夫写出食膳药方分成高、中、低三档补材,派发极大手笔的银两去浩京附近的各个邻城批买药材,回到营厨集中炖制之后,分量送到凰女军中身血不足的女兵手中。 冷雨寒这个体恤基层兵士的做法感动了整整数十万女军的家国情怀,很好的调动起了女军整齐和谐,互相关怀的军谊情节,更好的团结了凰女军内部的军心壮志。[ ‘烟儿,在算什么呢?大夫说你现在不能太劳累,明日再看好不?’ 屋门被推开,苒陌风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举着托盘的小侍。见到冷雨寒埋首苦算的样子,十分强势的双手往桌面的纸张上一拍,挡住冷雨寒不知在思考着什么的煜煜目光。 “呵呵,陌风何时这么霸道了?” 伸伸手臂,冷雨寒拉过苒陌风坐在腿上,习惯性的先听听苒陌风腹内孩儿的动静。 ‘养不好身子怎么照顾皇儿和我呢?’ 唇角扬起幸福的弧度,苒陌风面露慈祥,俨然一副贤夫良父的模样,在冷雨寒的手心里回道。 “本王只有这点用处?管家和钱袋子?那直接请佣人不就得了?本王保证会定期付给你皇儿的抚养费,和陌风你的赡养费!” 冷雨寒不乐意的抬起头,故作严肃的和苒陌风开着玩笑。 ‘烟儿的词懂得真多。陌风都快记不住了!赡养费是照顾我和皇儿的家用吧?’ 苒陌风是哑了,但苒陌风的思想却越来越能被冷雨寒同化了。有时顺着冷雨寒的语意就能理出冷雨寒口里那些随意迸出的现代词汇是什么意思。这一优点时常惊得冷雨寒无限感慨万分佩服。 “哈哈,陌风现在不是一般的聪明啊!本王正在计算最近女军批买药材花了多少银子呢!” 诚心致志的表示着内心自主对苒陌风发出的赞叹,冷雨寒拿过桌面上的帐纸给苒陌风看。 ‘好像花了很多啊?’ 帐纸上密密麻麻的列出横竖交织的网格,网格里是小巧灵龄的字,可是这字怎么有点像字,又有点不太像字呢?苒陌风疑惑的指指帐纸上的文字,晃晃头表示看不明白。 “呵呵,本王记帐用的是汉文。相比凰凤繁篆体文字稍显简略一些。 喏,看这里。一两银子是一千五百文铜币,一百五十文铜币可以买一服低档补材,二百文铜币可以买一服中档补材,三百文铜币可以买一服高档补材。每服补材药效可用六日。 如今凰女军营里约有四十万左右女兵身患不同程度的病疾,以低档补材来计,光是在补材批买这方面凰女军每六日的军饷花销就会超过四万两白银。再加来这半月来的衣、食、用、行,兵器铸造打磨的费用,凰女军的军饷已经超过十万两银子了!这不是一笔小的数目呐!敢上本王当初给你们的分家费了。 再这样下去,本王的家底就快被耗光了。” 一想到这么悲惨的事情就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冷雨寒不免有些憋闷,抽抽泣泣的看着苒陌风,哀怨夸张的表情里满是扮成无辜的可爱模样。[ 苒陌风被冷雨寒古怪的样捉弄笑了,在冷雨寒的手心里问着:‘要不要陌风把当日收下的分家费还予烟儿补贴一下?’ “哈哈!陌风的好意本王心领就行了!放心,本王还能撑个十年八年的。要是十年之后王府被本王给搞破产了,陌风再救济本王也不迟!” 开什么玩笑,在女子为尊的世界里竟然要靠男人养家,那不是成了现代社会里专门吃软饭的小白脸了么?冷雨寒坚决不会让自己走上那条人人唾弃的独木桥滴。 ‘呵呵,分家费加上烟儿过年时赏赐的,陌风现在可是拥有二十二万两银子的富人呢!烟儿若是需要了,随时、随地、随心所欲滴,尽管吱声!随便拿喔~’ 笑容张扬,苒陌风写在冷雨寒掌上的字速度飞快,快到冷雨寒没有办法把真正的意思猜测出来。 “嗯,本王上拿,下拿,左拿,右拿,到处拿,全身拿,看你还笑不笑本王,本王说话那么好笑么?” 即使是无声的笑容,冷雨寒也能从苒陌风那一副笑的前仰后合、左歪右倒的模样里看出来此时苒陌风的生活有多开心,多充实。 但这样的开心能够持续多久呢? 如果冷雨寒没有记错的话,在诗晗烟的回忆里,再过四个月苒陌风就会在攻打龙凉国最后的那场战争里,被柳媚儿一剑刺中小腹,怀着诗晗烟未满十个月大的皇儿含泪恨死皇都。 得知苒陌风死讯的诗晗烟爆发了前无绝有的震怒,下令封锁各处城门路口,展开了凰凤史册上所记载的那次有名的惨绝人寰的活人祭祀大礼:三日屠城! 皇都里将近五十万的百姓全部成为苒陌风和腹中皇子的殉葬品。数不尽的牲畜野禽被抛入城河,腐尸沙滩。山上所有树木皆被大火焚荒,沙石枯砺布遍村城。 龙凉皇都,享有几百年的辉煌盛誉一朝尽毁,幻化成尸骨成堆的白色沙漠,无人再敢提及。 苒陌风的‘一尸两命’将会成为开启诗晗烟一世凄苦命运的首把门钥。藉由这件事情的发生,诗晗烟最终走上一条绝情断爱、只为江山、临终无子送孝的孤孑命道。 还有四个月的时间,能样才能化解这场被命运盘算好的人世浩劫呢? 在最后那场攻城的战役中,苒陌风到底为什么没有好好呆在凰女军营里,而是未经告知任何人就只身前往柳家的军营呢? ‘烟儿,该喝药了。’ 推推走神儿的冷雨寒,苒陌风起身端起托盘上的药碗递给冷雨寒。 152.木己成舟,本王哪舍得放手 “呵呵,陌风,本王不想喝啦!” 耍着娇腻的爱语,冷雨寒接过苒陌风手中的药碗放在桌面上,不肯喝。 ‘烟儿不喝,陌风和皇儿就都不理你了。’ 扭身就要往门外走,苒陌风现在寻到一个惩治冷雨寒非常有效的办法。 “喝,喝,本王喝还不行?哪有你这么当王夫的?天天拿皇儿来威胁本王。”[ 弯起食指敲了下苒陌风的脑门,冷雨寒抱怨归抱怨,乖乖的拿起药碗一口喝下,连点药渣滓都不敢剩。 “看你这么大的人了,喝药都能喝到嘴边上?” 见到冷雨寒唇上沾了汤药的苦汁,苒陌风抽出袖子里的帕子仔细的给冷雨寒擦着。 “这么擦多慢?本王喜欢快点的。” 双臂搂住苒陌风的腰身,冷雨寒目无旁人的向前一贴,吻上苒陌风惊措中微张着的诱人粉唇。 “…” 苒陌风余光瞄向站在门口处的两名小侍,修饰般的挣挣手臂,反客为主的抬起冷雨寒稍低点的下巴,引导着冷雨寒把吻痕一点点加深,把体内的燥热一点点扇燃,全身像火烧了似的难以忍受。 “陌风,本王想…?” 从软红纱的毒解清到现在,苒陌风整整一个多月没有让冷雨寒再碰过自己。每次冷雨寒问及原因的时候,苒陌风都会理直气壮以会伤到腹中的皇儿为借口逃出冷雨寒缜密布下的天罗地网,让冷雨寒竹篮打水一场空,看的眼馋。 冷雨寒本以为这一次苒陌风也会藉着皇儿的借口将自己推拒门外,哪想到苒陌风在听到冷雨寒的话后,立时面颊热烫,红得像飞在花丛间的红蝴蝶,呼呼的顺着粗气,欲语还羞的对着冷雨寒点点头。 “本王苦尽甘来了?受宠若惊喔~~” 含着苒陌风的耳垂轻轻咬着,冷雨寒伸手探进苒陌风的内衫,触碰到渴望已久的酥滑肌肤。 门外分侧站立的小侍知趣的自外面合上屋子的门环,低垂着眼睛望向地面,听到屋里不时传出的爱呢话语羞红了耳根。 旖旎兴尽,苒陌风躺在冷雨寒的怀里,神色不是太好,似含了某种忧虑,不安的攥着冷雨寒的手指,手心里握满了汗水。 “怎么了,陌风?身子不舒服?” 下塌取了干洁的帕子,冷雨寒不放心的问。 苒陌风摇摇头,在冷雨寒的手掌写到:‘皇上那边传来消息了吗?’ “皇姐?还没有。” 关于阵前纳夫的折子递呈诗晗然差不多快有一个月,诗晗然平静如常没有表态,不说反对也不说支持。冷雨寒忙于军务,倒忘了私自纳夫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烟儿先斩后奏,不怕皇上怪罪下来吗?洛夫的身份不比寻常,皇上如若追究下来,烟儿想过应对之法么?’ 私自娶夫,娶得还是皇上下旨禁足的冷夫,其罪可祸连九族,苒陌风不想担心都不行。 “呵呵,本王与皇姐地位等尊,身份同贵,她奈何不了本王的。再者,本王虽然下了纳夫的敕令,但本王并未打算真正碰了那朵带刺的冷玫瑰,纳夫之事不过是攻破浩京的障眼法,皇姐就是想要制本王的罪,也师出无名啊!” 夜洛凉的真实身份和诗晗然有着千丝万缕解不开的关联,冷雨寒不碰夜洛凉不仅仅因为彼此既熟悉又陌生的尴尬关系,而是考虑到王府日后的长久安定,不想被诗晗然抓了小辫子算后帐。 ‘烟儿还没碰过洛夫呢?’ 冷雨寒的这个做法让苒陌风吃了一惊。 “当然没有!本王像是那种偷爱美色的人?” 冷雨寒怀疑的盯着苒陌风,不信的问。 ‘以陌风的亲身经历来讲,烟儿似乎是在中了返童草之后才变得贪爱美色了呢。在那之前,烟儿从来都是淡漠冷然,就连跟随烟儿十多年的漠公子烟儿都没领入府中过,更何况是其它男子。’ 仔细回想起来,苒陌风说出一句让冷雨寒心慌的话。 按照苒陌风所说的那个时候,正好是冷雨寒代替诗晗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开始。 “呵呵,陌风还记得当年与本王大婚时的形情不?” ‘王爷难道不记得了?当年王爷不是捏着陌风的下巴恶狠狠的警告陌风,说联姻只是唯护两国和平的一种手段,五年之后自会放陌风出府,还陌风自由的么?’ 苒陌风好笑的在冷雨寒的手中写着,心中不免产生些难以置信的感怀。 “那你当时是怎么想的?高兴坏了吧?” 冷雨寒满脸不高兴的问道。 ‘自然是高兴啊!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故意气着冷雨寒,苒陌风暗自看着乍听回答之后装成蛮不在乎的冷雨寒。 “呵呵!本王十三岁与你结发,如今本王已满二十凰历整岁。七载夫妻,好像超过本王当初给你的承诺了。要不,本王现在放你出府,还你自由如何?” 握住苒陌风的手,冷雨寒本是试探着问,不想,却在苒陌风的眸里看见一抹写不出的哀伤。 ‘陌风不愿。惹了陌风的感情,烟儿就得负责。皇儿不能没有烟儿,陌风也不能没有烟儿。’ 猛得扑到冷雨寒的怀里,苒陌风使劲摇着头。[ “好,好。本王不是开玩笑呢嘛!乖,不是当真的。木己成舟,本王哪舍得放手?” 搂住苒陌风轻轻拍着,冷雨寒暗暗叹息一声。 如果能想个办法送走苒陌风让他远离战祸,是不是苒陌风就可以躲开命运安排的死亡呢? 盘旋在冷雨寒脑中将近三个月的问题,终于在凰女军相继攻破龙凉最后八座守城到达龙凉皇都外城的时候,有了答案。 “禀王爷,外城守将是柳家三子柳如眉!此人生性狡诈,手段阴险,女军是否按照原计划准时攻城?” 战火连天,四处狼烟冉冉,跑进主帅帐内的报禀副将浑身沾满雪化溶湿的土粒石块,灰头土脸的跪在冷雨寒面前。 “攻!” 蕴着冷色的面孔聚着不容置驳的狠决,冷雨寒扬臂扔出手中的攻城令牌。 “是,王爷!” “是,王爷!” 副将得令而出,三十万凰女军整装分守在龙凉皇都的四扇外城护河前,蓄势待发。 留下二十万女军原地驻守兵营,防止敌人偷袭。 153.这孩子是那个贱女人的? “主子,您还挺得住吗?” 负责照顾苒陌风的小侍出帐取了火盆和热水回来,就着点起的火星把水盆架在火灶上。 十月怀胎,九月正是危险之际,苒陌风点点头表示自己的身子无碍,大腹便便的穿着宽松的米色袍子由小侍搀扶着坐在炭炉边取暖。 “这王爷真是的。主子还有十来天就到产期了,王爷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领兵攻城丢下主子您不管不问呢?” 小侍手里填着木炭,嘴巴上替苒陌风抱怨不已。[ ‘王爷是做大事的人,我怎么能担误王爷的国家大事?以后这样的话休要再提,知道吗?’ 苒陌风在小侍的手里写着,不允许身边的人说冷雨寒的坏话。 谁说烟儿不管自己了? 谁说烟儿不照顾自己了? “陌风,本王留了二十万女兵保护你和皇儿,一定要小心,知道吗?” “陌风,任何人的话都不要听,任何人说的事都不要信,知道吗?” “陌风,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许离开军营一步,这是军令!” “陌风,保护好自己和皇儿,等本王回来!” “一定要等本王回来!” “一定要等本王回来!!!!” 为什么要那样说呢?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表情呢? 苒陌风没有忘记冷雨寒走的时候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的话,更没有忘记冷雨寒临出发前紧紧抱着自己想要把自己揉碎在体内的那种恐惧和慌乱。 烟儿会不会有事? 苒陌风回想起冷雨寒脸上难以割舍的神情,竟没有在意火灶里突然滚出的一颗带着火星的微小炭粒。 炭粒滚到苒陌风的袍摆上,‘唿’的燃了起来,冒起浓烈的白烟。 “哎呀,着火啦!主子,着火啦!” 发现白烟的小侍快速扑打着迅势燃的很快的火苗尖叫出声。 苒陌风被小侍一喊才惊觉腿部莫名腾起一处火热的地方,顺着膝盖向身体上方攀沿着。 “唔!唔!”[ 苒陌风着急的指着火灶上的水盆,口中不停的发出示意的声音,身子想动不敢动,只能看着身边的白烟越来越大,越来越浓。 “主子,忍着点。这水可能有些烫!” 顾不得水盆烫手的温度,小侍咬咬牙,狠心的端起水盆向苒陌风烧着了的衣摆上泼去。 “唔!” 热烫的水扑灭了火源,水滴四溅,有不多全都蹦上了苒陌风的小腿。苒陌风仰头闷哼一声,咬着嘴唇忍受着腿上的痛感。 “主子,奴才先扶您到塌上坐着,再去找伤营处给您拿烫伤的药来。” 小侍吓得手脚不稳,扶着苒陌风坐回床塌,急急跑出营帐找药。 小侍的身影刚在帐内消失,一个穿着绿色衣衫的面貌阴柔至极眉间散着几分邪猊的男子随之走进帐内。 “七皇子,好久不见!” 男子一声阴柔妖邪的气语传进苒陌风的耳际,苒陌风认得这个声音的主人,柳家的第三子柳如眉。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外城吗? 莫非刚才燃起的火是? 苒陌风惊疑的望着眼前来意不善的男子,下意识捂住小腹。 “呵呵,如眉真该死。竟忘了七皇子乃是身残之人,开不了口了。” 柳如眉扫了眼苒陌风挺得高高的小腹,一张女子化的瓜子脸上露出嫌恶的鄙夷。 “这孩子> 柳如眉走近两步,离苒陌风只有寸尺之遥。 “唔!” 孤立无援,苒陌风伸直双臂挡在柳如眉的身前,不让他继续靠近。 “哈哈!果然是那贱女人的。七皇子,媚儿自幼钟情于你,三番几次的护着你,你不怜惜她,不爱护她也就算了,可是,你怎么能连男人的自尊都不要了?还为女人怀孕生子?想想都觉得恶心!” 儿时的柳如眉就觉得苒陌风懦弱无能,不配占有皇子那么尊贵的身份,没想到,苒陌风长大了还是这种模样,被人羞辱了连点气愤的反应点都不敢有,唉,真是玷污了皇室的血统。 苒陌风听着柳如眉阴阳怪气的说话语调,紧张的望着柳如眉扼腕悲叹的惋惜。[ “两种选择,主动跟我走,还是等我剥开你的肚子废了那女人的孽种把你掳走?” 没给苒陌风太多闲话的时间,柳如眉笑着看向苒陌风,眸子里闪着邪恶。 苒陌风瞬间僵直了身体,以苒陌风的身手来说,在柳如眉的面前逃走是绰绰有余的。但是,那要以牺牲腹里的孩子为代价,苒陌风不敢想象那样难以承受的结果。 154.还是杀了他腹里的孩子 “七皇子好好选喔!时间不多了呢!选一,还是选二?” 若不是柳媚儿求柳如眉留苒陌风一命,柳如眉倒还真想快点了结掉苒陌风,省得自己看着碍眼。 苒陌风沉着眼眸,在塌上写了个‘一’字。 “很好!等那小侍回来,你就吩咐他找辆马车过来,咱们光明正大的离开。我那傻妹子啊,想你想得好苦哟~~” 身子往椅子上一靠,舒舒服服的翘起二郎腿儿,柳如眉悠哉乐哉的等着。[ 小侍拿药回来一进营帐就觉得气氛不对,眼睛先是瞧了瞧故作镇定的苒陌风,又转头瞧了眼突然出现在帐内眼生的男子,小声问道:“主子,药拿来了!” ‘吩咐人备辆马车,我要出营。’ 苒陌风点点头,在小侍手心里写道。 “可是王爷不让主子出去啊!” 好像忘了另一名男子的存在,小侍瞪眼说道。 ‘快去,谁要你多问!’ 苒陌风推着小侍的手臂,气得身子直发抖。 “不行,王爷说了是军令。要是把主子放出帐了,王爷回来会斩了奴才的,奴才不想死!” 小恃胆怯的小声说完,膝盖一弯,跪在地上磕头。 “你若不去,现在就得死!” 连个下人都支使不动,还当什么主子?? 柳如眉看着苒陌风,脸上的鄙夷愈加扩大。 “是!是!” 跪着的身子吓得猛然坐在地面上,小恃着急的跑出营帐。 “不许告诉别人,否则你和你们家主子现在就得死!” 柳如眉的眼光追着小侍的身影寻去,看到小侍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戏剧般的摔了一跤爬起,步子不稳的消失了。 “哼!瞧你这个主子当的,身边连个忠心护着的奴才都没有,你不觉活得太失败了么?” 柳如眉相当不理解自己的妹妹怎么会爱上这个人的。 外城已在一个时辰之前被冷雨寒的凰女军攻破,柳家的人早已储备好大批的银两准备外逃他乡,要不是柳媚儿非要带着苒陌风一起走,柳如眉是不会出现在凰女军营里的。[ 小侍的办事效率很差,拖拖拉拉了大半个时辰,一辆马车出现在营帐外。 “走吧!” 柳如眉放下翘起的腿儿,站起身走向马车,抛给苒陌风一句清清静静的话。 苒陌风困难的挺直身子,腿部烫到的皮肉红肿发涨,每走一步都带着深深的疼痛感。 因为苒陌风的身份,马车行出凰女军营的路上没有受到过多的阻止。即使冷雨寒事前交待过不得放任何人通行,但在苒陌风的一再坚持下,女军终是放开了守戒,由着苒陌风去了。 “主子,咱们这是去哪啊?” 车外一点士兵呐喊的声音都没有,完全没有打仗的迹象。小侍掀开轿帘,看到的只是白雪初融的荒野,了无人烟。 ‘龙凉柳府!’ 苒陌风认识这条似曾走过的路。 这是龙凉皇都的外城围路,穿过眼前的荒野再经过两条小河,就到了龙凉的皇城。 苒陌风探眸望向那片视线越不过的荒野,心中暗暗生起感伤。 此时,在那片山野的过后,自己心爱的女子应该正在浴血愤战吧! 如果她找不到自己的话,会担心吗? 小腹处忽然快速跳动了几下,苒陌风隐隐觉得腹中漾开几缕酸疼。 动胎气了?要生了吗? 不能生啊! 生了柳如眉一定会杀死皇儿的。 苒陌在心中打定主意,坚决不能生! 皇儿啊,忍一忍!你母皇就快来救我们了!晚一点再出来好不好? 求你了,皇儿!等等你的母皇啊! 身子微微靠后仰着,苒陌风尽量深深的吐吸,生怕会痛的出声。 苒陌风的动作多少缓解了几分身上的酸疼,等到马车驶入柳府的地下密道时,苒陌风大概可以确定腹中的皇儿同意了自己的决定,消了强硬跑出来的想法。[ “表哥,媚儿好想你。“ 苒陌风刚下马车,步子还没站稳,一股强烈的香味就迎面飞来,柳媚儿兴高采烈的扑向苒陌风,不料,却被苒陌风挺大的肚子给挡了下,柳媚儿吃惊的看向苒陌风隆出很高的小腹定在原地,眼睛里涌出豆大的泪花。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抓住苒陌风的双肩,柳媚儿大力的摇晃着苒陌风的身子。 苒陌风被晃得脑中一阵晕眩,险些站不稳脚步,腹中的酸疼又隐隐散了开来。 “媚儿,人给你带了。是杀是刮,还是杀了他腹里的孩子,随便你!” 柳如眉走下马车,错过柳媚儿身体的时候在柳媚儿耳边轻声说道。 “对啊!打掉孩子陌风就是我的了。” 泪花留在眼角,眸内露着凶狠,柳媚儿恨恨的盯着苒陌风的肚子,大声喊着:“来人,把他带进地牢。” 155.还是杀了他的孩子 (2) “媚儿,注意时辰,再有半柱香,爹就会带着皇帝来柳府汇合了。知道吗?” 以退为进,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砍?这就是龙凉满朝百官和昏君斟酌了三天想出来应对凰凤攻城的好计策! 作为一向奉武为尊的柳如眉,深以此计为耻! 同样以此计为耻的还有一人,就是带领女军闯入皇都却发现被人玩了一把空城计的冷雨寒。 “无耻!”[ 龙凉的皇宫大殿上,冷雨寒瞅着空无一人半点值钱东西都没存有的大殿愤怒的骂出一句。 “他们躲到哪去了?” 凰女军是以四路全面包抄的打法围攻皇都的,不可能放走皇宫里的人。难道他们凭空消失了?上官临步入大殿,看到满殿的空旷,皱起眉梢苦思。 随后闯进来的众多凰女兵将的想法皆与上官临类似。 “有暗阁。皇宫里一定有与外相通的密道!快去找!” 冷雨寒破着嗓子一声大喊,众官兵如潮水般集群散开,分别向皇城其它寝宫涌去。 “不是这样子的。不是这样子的。啊!” 冷雨寒口中说着上官临听不明白的话,惊恐的握起拳头,狠狠砸在身旁的墙砖上。 “烟儿,怎么了?什么不是这样子啊?” 上官临急拽住冷雨寒第二次砸向墙砖的拳头,担忧的问。 “,陌风出事了!陌风要死了!本王的皇儿要没了!” 一声说的比一声惊惧,冷雨寒抓着上官临的手臂颤颤得无力垂下。 “烟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在胡说什么啊!他不是好好的呆在女军营里吗?” 上官临愈听愈模糊,什么陌风要死了,什么皇儿要没了? “,是真的。陌风出事了。” 诗晗烟的记忆里,苒陌风在柳家兵营里被龙凉太子苒熠日带回皇城用来作为威胁诗晗烟退兵的人质。诗晗烟不忍伤及苒陌风和皇儿,被迫签下和书,答应交还凰凤攻夺的所有城池。就在彼此双方书写具体条款之时,柳媚儿因妒生恨,趁着看守之人小解之际,一剑刺死了苒陌风。 这些情景是冷雨寒前天晚上睡梦中所看到的,时间应为明日傍晚。为了阻止这一悲剧的发生,冷雨寒下令提前一天攻城,把本该在明日发生的事情提前搬到今日。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冷雨寒发现自己错了,而且大错特错。因为,没有人可以和天斗!没有人可以扭转上天安排的命盘。 那个怀着自己孩子的男人,到底还要遭受多少苦难?冷雨寒跪倒在地上,哭的无声。[ “禀王爷,在和详殿发现宫内通往外处的密道。而且在密道入口的墙基上还发现了用沙水刻意埋上的雕字,白副将等正在清洗雕字!” 找到密道的将领让小兵前来给冷雨寒报禀。 “去看看,快!” 冷雨寒一听到消息马上收起泪水急急的跟着小兵跑到发现密道的和详殿。 “王爷,还差两枚雕字就能排好了。” 白慕三指着桌面上一排罗列好的木头薄片对冷雨寒说道。 “写的是什么?” 冷雨寒困惑的看着木头片上刻的繁篆字,不太认识。 “四月冰雪溶枯树,五月春草始慢来。六月暖阳催香柳,七月夫郎始还家?这是什么?” 拼齐所有的雕字,白慕三把雕字念给所有的人听。 “一首思念夫君的女诗。”将士中有人回答。 “词意不错,但语句读着不太通畅啊!” “嗯,像是临时起意赶写的。韵脚不对!” “韵脚不对?不押韵?” 冷雨寒听着将士们众说纷纭的道理,默默想起一个人,小乔! 找遍宫中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小乔,原因可能会有两个。一个是苒熠日发现了小乔的叛军身份悄悄把她处理掉了,再一个就是小乔跟着苒熠日一起逃出皇宫了。这首诗极有可能是小乔留给自己的某些暗示。 想到这里,冷雨寒说道:“白慕三,你把这首诗再给本王念一遍。要慢!” “是,王爷!” 白慕三放慢语调,一个字一个字读着。 “韵,韵,韵?” 脑中灵光乍现,冷雨寒激动的抓住白慕三说道:“这首诗的重点就是在不押韵。” 因为不押韵,才会被注意。因为被注意,才会找到诗中的秘密。[ “烟儿的意思是?” 经冷雨寒话语一点,上官临立即明白了写诗人想要传达的意思。 “不错。树字可取其谐音‘速’,柳可以理解为龙凉的柳家。刚才不是说这是一首思念夫君的女诗吗?可暂解为‘思女之君’。加上每句连在一起的韵脚就是‘思女军,速来柳家’,懂了吗?” 苒陌风有救了。在这一刻,冷雨寒真的很感激那个还活在世上的小乔。 “,我先行一步!” 龙凉已破,大事已了。剩下的,只有自己的小家子事儿了。冷雨寒不能让打了一整天仗的凰女士兵再为自己辛劳,冷雨寒想靠自己的能力救出苒陌风,只有那样,才能证明自己可以保证他们的周全,也才能对得起苒陌风,对得起苒陌风腹里的皇儿。 “烟儿,我和你一起去!” 上官临朝冷雨寒的身影追赶出去。 156.还是杀了他的孩子 (3) 冷雨寒的动作终归还是晚了一步。因为正在冷雨寒尝试找出雕字秘密的时候,柳府地牢内一场惨不忍睹的血腥已然拉开帷幕。 “主,主子,奴、奴才尽力了。” 苒陌风的身边,小侍奄奄一息的躺着,身上全是被皮鞭抽出的血痕。 “唔!唔!” 抱着小侍的身子,苒陌风的眼里积满了泪水。这么小的孩子,为了保护自己被柳媚儿的人抽得伤痕累累,命在危旦,苒陌风心里有一千个抱歉就是说不出来。[ “主,主子放心,奴才在取车的时候已经告诉其它的人去通知王爷来救您了。只要主子说些软话,和他们周旋着争取时间,奴才相信,能等到王爷来的。” 小侍喘着不顺的气息劝说执拧不肯低头的苒陌风,身上的血痕不停流出的血水沾到地面的稻草上,红色和澄色相互衬映,耀眼美丽。 “唔!唔!” 听了小侍的话语,苒陌风拼命的摇着头,泪流不止。 “主子,奴、奴才是真心对主子,没有不听主子的话。在营帐的时候,奴才只、只是留了点心眼让那人对奴才没有戒心,奴、奴才、忠心!忠、忠心!” “唔!唔!” 捂住小侍的嘴巴,苒陌风不停的点着头,泣不成声。 “让、让奴才说完。主子,王爷对您、其实真的挺好的。为、为了您肯、夜夜留宿,都、不去其它主子那里。咱、咱凰凤国,太、太少像王爷这样的妻主了。奴、奴才好、好羡慕主子,只可惜,奴才没、没有嫁人的命了。奴才、伤、伤心…” 一言尽处,两行清泪,三分感伤,四体虚凉,五觉飘渺,六颜不再,七魄归去,孤魂一缕空悲戚,恨遗韶华! “唔!唔!” 回应给小侍的,只有苒陌风想要全力挽留的眼泪和无助。 “呵!七弟演的这是哪出主仆情深啊!” 牢房外,一齐走进五个人,三男两女。女的是柳媚儿和被冷雨寒派入龙凉的小乔姑娘。男的分别是龙凉的太子苒熠日,柳家的柳如眉,还有一名蒙着白色面纱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眉目泛寒,全身裹着冰冷凌厉的杀气,站在所有人的身后淡淡的注视着哭成泪人的苒陌风。 是他?他是太子的人? 苒陌风一眼就认出面前的白衣男子就是那日在废苑里给自己喂下一颗白露回魄丸的人。 “七皇子,没听到太子问你话吗?怎么不回啊?” 柳如眉站在苒熠日身后,笑得很卑鄙。 苒陌风没有看柳如眉,只是一味望着站在最后面的那名白衣男子。[ “漠言,七弟好像比较偏爱你喔?” 苒熠日回头看着白衣男子,故意说道。 “呵呵,太子错了。那不是爱,是恨!” 白衣男子浅浅笑着,眸光潋滟,幽幽散着凉凉的妖艳,美绝的很。 “恨?哈哈哈!要不是有你这么个不中用的七弟,本太子哪能体会到这么伤心裂肺的亡国之恨呢?” 只要再等十日,那个老家伙就会退位给自己,可现在呢?什么都没了。苒熠日走到苒陌风面前,昂头大笑。 悄悄向后退着身子与苒熠日拉开些许距离,苒陌风很怕苒熠日会怒极而狂,抬脚踹在自己的肚子上。 “哈哈!你怕?你在怕什么?怕我伤了你的孽畜?” 苒熠日笑着将手掌伸向苒陌风的肚子,吓得苒陌风连连后退,腹疼如绞。 “哈哈!你真的怕?有失去帝位那么可怕么?有失去天下那么可怕么?” 苒熠日步步跟进,笑容扭曲透着莫名的诡异。 “唔!” 苒陌风的后背抵上墙面,再也无路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苒熠日一步步走近。 “再逃啊!再逃啊!看你能不能逃出本太子的手掌心!哈哈哈!” 抬手掐住苒陌风的脖颈一点点向上提,苒熠日咬着牙齿,笑得狂妄! “不要!” “不要!” 牢房里的两名女子同时大喊着跑过来,一人拽扯苒熠日掐住苒陌风的手臂,一人抱住苒熠日的腿卑微求饶。 “乔妃,媚儿这么做本太子还能理解,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掐住苒陌风的手臂没有再向上提,苒熠日不解的盯着抱住自己腿的女人。 157.孩儿没了,活着不如死去 掐住苒陌风的手臂没有再向上提,苒熠日不解的盯着抱住自己腿的女人。 “太、太子,留着他至少可以保皇上和您得安全啊!若是杀了他,凰笞王便再也没有任何顾及,到时候,势必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替她的王夫报仇啊!” 小乔抱着苒熠日的腿,直视苒熠日的眼眸。 “哈哈哈!笑话!本太子就算杀了他也照样有办法活着出去!” 内力一振甩开缠住自己的女子,苒熠日加大手上的力气,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苒陌风身上。[ “不要啊!太子,不要啊!” 顾不得身份会被拆穿,小乔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冲着苒熠日掐着苒陌风的手臂张嘴狠狠一咬,咬出了血迹。 “怕死的贱女人,还敢咬我?” 踹开一脚踢飞小乔柔弱的身骨,苒熠日松开苒陌风走到小乔而前,用力一拳打在小乔脸上,小乔眯眯眼睛,昏了过去。 “苒陌风,我告诉你,诗晗烟把我龙凉国给亡了,那她也别想活着过快活的日子。本太子现在就杀了你给龙凉陪葬!” “不要啊,太子。要杀就杀表哥肚子里的孩子,表哥是媚儿的,表哥不能死啊!” 紧紧迤住苒熠日想靠近苒陌风的脚步,柳媚儿急急的说道。 听到柳媚儿的话,苒陌风双手护在小腹之上,频频摇头,身子由于过度惊惧,开始出现大幅度的颤抖。 “嗯,那好吧。看来媚儿的面子上,就饶他不死吧。不过,他肚子里的孽畜就得由媚儿你来解决喽。莫言,把你的匕首交给媚儿表妹吧!” “是,太子!此匕首别名‘离刀’,刀有九刃,刃刃反刺,扎入皮肉不可拨出,一旦拔出势必会连着体内肉筋一齐根根扯断,媚儿郡主动手的时候可要快些哟!不然万一下手慢了,你的表哥活活痛死在这灵刀的刃锋之下,就不值了。” 白衣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柄银鞘镶金的匕首恭恭敬敬的递到柳媚儿手。 “要、要我怎么做?” 接过匕首,柳媚儿望望苒熠日,望望苒陌风,最后望向白衣男子。 “呵呵,非常好办。郡主只要动动手指在你表哥的肚子上轻轻那么一戳,竖着一划,再横向一刮,任血和胎儿一起咚的掉出来,就行了。” 眸眉含笑,犹如远山初开的桃花,色美芳艳,白衣男子握着柳媚儿的手腕,比在苒陌风小腹的位置,循循善诱,细心指导。 “唔!唔!” 腹中痛得难以坐稳,苒陌风看着白衣男子未达眸底的笑意,吓得浑身一激令,唇瓣咬破。 “我、我,表哥,对不起,对不起,你、你忍忍,只要你腹内的孽畜没了,太子就能饶你一命了。你不要怕,不疼的,不疼的。” 柳媚儿握着匕首,刀尖冲着苒陌风,哆嗦着走近。[ “唔!” 身后无路,苒陌风慌急的抓起身下的稻草不停的向柳媚儿砸去。 稻草掷在柳媚儿的发上、肩上,认衫上,看起来那么无力,丝毫没有阻止柳媚儿走近的身影。 “表哥,没事,不疼的。只要表哥活着,媚儿以后会给表哥生很多很多的孩子。生只属于表哥和媚儿的孩子,听话!媚儿会快点结束的。” 捉住苒陌风不停晃动的双手,柳媚儿拿话哄着苒陌风。 “唔!唔!” 小腹持续抽畜、阵痛,像是快生了。是皇儿知道危险要逃离了吗?可是,谁能来救皇儿呢?一切,听天由命吗? 苒陌风看着不断靠近自己的匕首,再有一寸就刺进皮肉了。 “表哥,忍着点。” 柳媚儿对准苒陌风小腹最高的地方,咬牙闭眸,用力狠狠刺下去。 “唔!” 强行运力一掌打开威胁着腹中皇儿的匕首,苒陌风深哼一声,贝齿紧闭,唇角缓缓流出腥咸的鲜血。 “啊!” 一声厉呼,柳媚儿的身子被甩到墙面上,掉了下来。 “表哥,为、为什么要留着那个女人的孽畜!” 柳媚儿痛苦的扶着墙面站起,眸里埋着被忌妒点烧的怒火。 “呵呵,七皇子的毅力,莫言佩服。” 弯腰捡起被苒陌风掌力打去半截的匕首,白衣男子摸着离刀的断处走到苒陌风面前。 没有理会白衣男子,苒陌风半闭着眸子再也没有力气睁开。 “不过,七皇子这般用武,不怕伤到腹中的孩儿吗?” 白衣男子贴近苒陌风的面,近到苒陌风可以感觉到男子的呼吸。 ‘若生,一起生。若死,陌风也不怕。皇儿没了,陌风活着不如死去。’[ 对于白衣男子的靠近,苒陌风出奇的没有反抗,用手指在只有白衣男子能看到的地面上写出回答的话。 “呵呵,是么?若是孩子和你只能活一个,怎么办?” 小声在苒陌风耳边低语,白衣男子把手贴在苒陌风的小腹上,认真盯着苒陌风。 ‘救皇儿!’ 什么犹豫都没有,苒陌风坚定不移的写出自己的答案。 “恭喜!你的选择为你和腹里的孩子赢得了一线生机。不过,莫言有个条件。” ‘什么?’ “以后不准出现在烟儿的面前。”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 “毋须多问。应还是不应?” ‘我,答应你!’ 只要能救得了烟儿的骨肉,就算让我永生都不再与烟儿相见,那又算得了什么呢?皇儿,不是父亲狠心,只是你没有享受母皇宠爱的福气罢了! 皇儿,原谅为父!一定要原谅为父! 腹中的疼痛己经到了再也无法忍受的地步,苒陌风一狠心,点头同意白衣男子提出的条件。 158.你准备好倾流一生的眼泪了吗 “漠言,不要和他多费口舌。既然他的心里没有媚儿,那还留着他何用?本太子现在命令你把他就地处斩!” 出府的时间快到了,苒熠日不想再耽搁无故的时间误了逃走的时机。 “呵呵,漠言恐怕无法如太子的意了。在漠言的世界里,似乎太子殿下您还没有那个指挥漠言的资格呢!” 掰开苒陌风咬紧的牙关,白衣男子送了一颗白色的丸药进去,缓缓站起身,挡在苒陌风的身前。 “漠言,你这是什么意思?临阵倒戈?”[ 苒熠日冷哼一声,眸露凶光。 “呵呵,太子错了。漠言从一开始就没有站在太子这边的阵营上,又何来变节之说?” 摘下遮住真实面容的白纱,漠言美轮美奂的容颜上染着冰雪初冬冷寒料峭的笑。 “你、你、你是漠语妆?太子,他是漠语妆,是那个贱女人身边的红宠。”柳媚儿惊呼着跌在原地。 “红、宠?” 白衣男子不悦的挑挑眉梢,对于柳媚儿给的新称呼不太适应。 “漠语妆?哈哈哈,我说为什么本太子身边的得力将士全都一个个死去,原来就是因为你这个奸细!如眉,给本太子杀了他!” 失去所有的仇恨全部转移在白衣男子的身上,苒熠日无法容忍这个害自己失去全部荣耀的罪魁祸首。 “是,太子!” 柳如眉听了苒熠日的命令快步走到白衣男子面前,掸扫几下衫摆和袖口,膝盖一沉重重跪在男子的面前,伏地垂身扣首。 “柳如眉?”苒熠日被眼前发生的乌龙状况惊呆了。 “三哥,你为什么要向漠语妆下跪啊!”一波高出一波的震惊让柳如媚险些晕了过去。 “幽堂龙凉分处落主木红雪拜见堂主!堂主千安!” 柳如眉一句话,像是一枚原来炸开的土雷,崩得苒熠日和柳媚儿神昏志失。 “三哥,你疯了?投敌叛主?你不知道他是那个贱女人的姘头?”气血攻心,柳如媚实实的被柳如眉气得口吐血色,野畜一般的咆哮着。 “姘、头?” 白衣男子冷颜渐深,泞如静潭滴水瞬时浇开无数旋波,圈圈泛着嗜血的冰花,寒色咄人。 “禀堂主,红雪已经按照堂主指示,埋伏在柳家四周,伏击伺机出逃的柳家之人。” 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木红雪露出自己真实的容貌,那是一张有着孩子般稚嫩的圆脸蛋,可爱的像颗滑润的鹅卵石。[ “柳如眉呢?” 视线仍然落在柳媚儿的身上,白衣男子淡淡的问。 “半个时辰之前被红雪亲自手刃!” “东西拿来!” 白衣男子手一伸,下一刻,一块周体通莹的三角扇面玉便呈至而上。 “这就是烟儿要找的离世玉?” 捻捻玉的质感,白衣男子把玉揣入怀中,抱起额头身上全是湿汗的苒陌风,对木红雪说道:“烧府!以绝后患!” “红雪听令!” 身影一起,回臂捞住苒熠日想跑的身子,木红雪肘骨扼在苒熠日的脖子上,一顶,一扭,苒熠日就断了呼息。 “不要!不要!我不要死!” 挣扎着想要逃离木红雪可怕的杀人方法,柳媚儿未等起身就被木红雪一剑削破喉咙,不甘的咽去。 “堂主,这个女人呢?”指指小乔,木红雪可爱的脸蛋上流露出不忍之意。 “杀!” 绞兔死,走狗烹,心有期盼的人,早晚会成为祸害。白衣男子瞥了眼躺在地上的小乔,唇上扬起一抹冷色,抱着苒陌风走出地牢。 “是,堂主!”昏迷中的人没有挣扎,没有逃跑,木红雪手劲狠绝,一下了结。 龙凉名赫一时的皇亲国戚柳府在凰笞九王攻破龙凉皇都之日莫名燃起一场无边的大火,柳府上下二百二十二口人全被火舌吞没。 火势借着风力绵延甚快,牵连周遭数十座院宅一同焚作清灰。断瓦残垣,烧毁绿壁红墙,尸骨横生,出人预料的竟理出将近三百副骨骸,在其中最让人意外的,莫要数一副貌似还未出生的小孩胎骨。很多人都怀着疑问很不理解,难道纵火的人连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吗? “陌风!!!!” 据民间编传,大火燃起的那一夜,有人看到凰笞王爷诗晗烟不顾生死的跑进着火的柳院,口中不停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而大火扑灭的那一夜,有人又看到凰笞王爷疯狂的钻进白骨堆里边笑边哭不知在翻找着什么。 凰笞王爷攻破龙凉之后,关于凰凤九王的话题就更加扑朔迷离。书馆、文社争相以撰写九王生平事迹为荣,或指为仙,或拜为神,有的城县竟为凰笞王爷建起树立功勋的凰九庙。 一时之间,凰笞九王的风头大盛,隐有遮天盖主之意。四分天下的国土也随着龙凉国的消失由势均力敌转变成一国独大,两国联手,相互抵制约束的三国鼎立之态,战争随时可以爆发,国与国之间的格局随时可以改写。 “妆儿,你真的打算救他?”[ 凰凤女国,幽堂圣殿,烛火焰焰,衣着鲜丽的五旬女人脸上带着担忧坐在殿堂之上,眼眸看向跪在棉席上低首沉眸姿容美艳的白衣男子。 “嗯!” 白衣男子躬身伏地,给女子行得是幽堂堂主接任正礼。 “妆儿,你如此逆天改命,会损了你自身的灵基啊!你可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 患虑重重,女人愁深似海,锁紧眉额。 “堂主,妆儿已经下定决心了。” 那是烟儿的骨血,是自己爱了十多年的女人留在这个凡尘里的瑰宝,不能这么就没了。 未作任何迟疑,白衣男子恭顺答道,冷艳的眸子里多了一抹暖色。 “唉!既然如此,姑母亦不再多言。幽堂内乱已除,一切步入正轨,姑母适时候该把幽堂交给你,颐养天年去了啊!” 起身离开殿堂的高主之位,女人走到白衣男子面前,怜惜的抚摸着那一头柔顺的发丝,黯然长叹。 这个可怜的孩子! 如果你知道妄用招魂之法逆天改命救了别人的孩子是以失去你自己命道里的孩儿为交换代价的话,你还会选择这么做吗? 如果你知道从明日开始你将注定此生再也无法与心爱的女人共享塌闱之欢,成为全天下人都笑以为耻的不举之人,你还会选择这么做吗? 孩子,每个人的命盘都是公平的!你偷了它的东西,是要还的,而且,还要加倍偿还! 孩子,你准备好倾流一生的眼泪了吗? 唉!!!! 午夜三刻,幽堂堂主的寝宫幽宸宫内传出一声破夜的婴儿长啼,剪断脐带的初生婴孩,幸运临世。婴孩的身侧,两名裸着身体的绝美男子相视一笑,飘散的眸光忽暗,一同陷入昏迷之中。 159.凰文外语:小殇想要传达的话 iii 亲爱滴亲们: 二月将近,凰文第三卷华丽丽的收官落幕了,亲们觉得怎么样?故事还有意思吗? 嘿嘿,在这么有记念意义的时刻,小殇又要出来唠叨一下下了!希望喜欢凰文的亲们不要得小殇很絮叨啊! 首先,一如既往滴!还是要感谢喜欢看凰文的朋友们,小殇码字比较比较慢,那些亲苦看文的亲们可能会等待很久,so,辛苦大家喽!!小殇会努力努力再努力多更一些滴!亲们不要走远呐~~ 其次,凰文写过三十万字了,故事稍为来了一下小高潮,虽然说码的可能不太如意,但是看到有亲们给小殇留言了,小殇是相当之非常高兴的。因为,终于有人肯理小殇咧,跟小殇说句话咧!没有一直潜水中!基于这些明晃晃的鼓励,小殇会更加给凰文带来更好、更精彩滴故事滴!希望亲们辛苦喽~~[ 再次,码了这么多关于打仗的字,小殇的心都跟着凰儿一起累。由其是写到三卷最后一章时,小殇的心有点痛。漠语妆是小殇非常喜欢的凰文人物之一,小殇其实一直都想让漠语妆保持那么ok的形像着,但又觉得那似乎有点太过平淡。于是乎,昨日在小殇的脑袋中,突然就觉得事情应该是这样子走的。这样才能让凰儿更好的知道漠语妆对她的爱。所以,按排了这样的结果。在第四卷里,小殇会让凰儿稍微休息一下,养个两年三年的,好好理顺一下她和各位王夫之间理不清乱纷纷的关系,给凰儿将来成为一国之凰打下坚定的根基。所以第四卷应该是那种充满温馨暖意的走向。希望大家会喜欢喔。如果有喜欢凰儿文的亲,一定要支持喔~~ 最后,小殇要在这里感谢一个非常美丽漂亮的女人。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每天的不停催更,小殇才由原来的每天一更,变成二更,再到现在的三更,直到昨天的五更?哈哈,谢谢小殇的姐姐~~即使在没有人支持小殇的时候,也能坚持成为凰文最忠实的读者!小殇毕躬毕敬滴行礼中! 还有那些一直关注凰文的亲们,小殇也毕躬毕敬滴行礼中! 祝亲们和所有走进凰文基地的人们万福喽~~ 小殇泪奔码文去了~~~ 2012> 160.我们去美人楼喝花酒好不 (1) 六月初夏,流金般米黄色的太阳高高迎过头顶,很大很亮。龙凉皇都气候明媚,春暖花开,战祸带来的伤害与损毁正在逐步卷木修建当中。一瓦一木,一石一草全部皆由负责战后修补工作的凰笞王爷亲自挑选、检验,合格之后方送去有所需要的城区。 作为离凰凤国都最远的一个府城,原龙凉皇都改城匾为凰陌城。原龙凉国的皇宫修建为凰凤古苑,变成凰凤女皇诗晗然在龙凉地界休养身息的栖寝之所。 凰笞王爷诗晗烟在龙凉一役中痛失爱夫,故连夜三千里加急快报奏禀凰凤女皇诗晗然请命为已故的王夫在凰陌城守丧三年,女皇念其妻夫伉俪情深,故允奏。另加派官职委任代理城府修补监管,命其务必做好战后修缮事谊。 凰笞王爷得了旨令,举府搬到凰陌城的守城府衙,安安闲闲的做起了自己游山玩水唱诗吟词的小日子。 “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 人在身旁如沐春光宁死也无憾 国色天香任由纠缠那怕人生短 你情我愿你来我往何等有幸配成双 让我拱手河山讨你欢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 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生生世世海枯石烂 今朝有你今朝醉呀爱不释手你的美呀莫等闲白了发才后悔 今朝有你今朝醉呀爱不释手你的美呀让我抱得美人归” 凰陌城的城府小院里,身穿纯白镶金凰纳浅墨衣衬底朝服的女子左手抱着半人长的凰头凤面紫檀木琵琶,右手熟练的拢捻着五根参了大金蚕丝的琵琶弦,兴哉乐哉的唱着。女子身前的桌面上,摆着一壶纯度正宗的烈性酒粟,还有三盘色美香溢的芙蓉花糕。 “烟儿想七弟了?” 酒粟满斟一杯,坐在女子对面赏听琵琶弦曲的苒轻尘愁着面孔问道。 “唉!本王都把皇儿的名字取好了。就那么没了。” 放下琵琶,冷雨寒抢过男人尚未入口的酒杯,仰首灌下。 酒入愁肠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失去苒陌风和皇儿的冷雨寒现在终是体会到了古代人的饮酒心境。 “取了什么名字?也许以后用得着。” 取过另外一只酒杯,苒轻尘眼神穿过开的明艳的满园花色,浅浅笑道。 “嗯,陌风一定是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活着呢!咳!咳!” 可怜的被酒呛到,冷雨寒自己编织着看似美丽实则伤感的童话。 “烟儿真傻。七弟离世都两个多月了,如果他真的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们?轻尘的意思是,七弟走了,烟儿的眼里就看不到别人了吗?难道轻尘的孩子就不是烟儿的吗?” 苒轻尘回眸盯着冷雨寒,仿佛要看透冷雨寒的心似的,充满探究的眼神里飘着不难发觉的感伤。[ “什么?你、你不是怀孕了吧?咳!咳!咳!!!” 惊疑的瞪大了眼睛,冷雨寒不相信的望向苒轻尘平坦如沙地的小腹。 “还、还没有。烟儿以为男子是想怀孕就会怀孕的吗?” 被冷雨寒大咧咧的眼神看得双脸发烫,苒轻尘气恼的吼着。 “可是陌风就怀上了啊!为什么你不能?” 冷雨寒仔细算一算,自己和苒轻尘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为什么苒轻尘还是像原来一样轻飘飘的哩? “呵呵,烟儿不知道吗?凰凤国人不论男女在五岁的时候都会吃一颗‘衍生果’用来改变男子生孕的体质,其它国家的男子若是嫁入凰凤就会在新婚当日吃一颗‘变生果’。衍生果对未成年的男子有效,变生果对成年男子有效。烟儿先前娶的五位王夫吃的都是变生果。轻尘虽和烟儿有夫妻之实,但轻尘从未吃过变生果,哪里能怀孕生子?” 想起这件事情,苒轻尘就忍不住抱怨很大。 “那不更好,你就消停的和本王过二人世界好啦!不要没事学别人怀孕生子之类的。很受苦滴!” 冷雨寒给苒轻尘倒了满杯的酒,苦口婆心的劝道。 不是冷雨寒不想拥有自己的孩子,而是冷雨寒怕了。害怕再次体会到那种撕心裂肺的失去感,害怕苒轻尘会像苒陌风一样,一不留神就怀着孩子烟消云散了,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烟儿!难道轻尘配不上烟儿吗?” 拂开冷雨寒示好伸过来的手臂,苒轻尘敏感的神经绷紧,拒绝思考冷雨寒话里的真实意思。 161.我们去美人楼里喝花酒好不(2) “本王没这么说过!只是觉得现在时机不适合,等所有的事情都安定下来,我们再来讨论这件事好不好?” 苒陌风的阴影还没走过,冷雨寒不想再次陷入时时刻刻担心,分分秒秒痛苦的纠结中。两个人就这样过日子不好么? 闲暇的时候听风赏花,忙的时候忘却烦忧,多快活的人生吗?一定要有孩子的存在吗?冷雨寒温柔的搂上苒轻尘的腰,纳闷的问。 “现在不是都已经安定了?” 苒轻尘没有推开冷雨寒的手,反而向着自己的怀抱用力一拉把冷雨寒拽到自己的怀中。[ “你觉得现在安定吗?若不是本王提前请愿驻守凰陌边城,你觉得皇姐她会放过我吗?” 冷雨寒没有料错,攻破龙凉的战报一经禀凑回朝,诗晗然就下令让冷雨寒择日返朝,而凰女军却要原地驻守。这则昭令的内容和诗晗烟当年平定周边小国签定《凰安条文》后被招回凰凤朝都的那则昭令的内容相差无己。 冷雨寒借着苒陌风亡故之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勉强稳住诗晗然动了杀意的念头。而诗晗然亦顾及着冷雨寒手里握着战后余生的整整四十五万凰女军的兵权才允许冷雨寒迁家搬府,远留龙凉。 “烟儿,以你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必惧怕女皇的势力,为什么还要?” 苒轻尘问到一半停了话语,因为苒轻尘记起来了,冷雨寒手中的离世玉并未集齐,也就是说,目前的冷雨寒尚无法召唤出可以助其登基的皇室暗卫力量。 “你想的只是其一,还有一点,由本王掌管的那枚凰吟印不见了。自从本王中了返童草醒来,凰吟印就没了踪影。没有凰吟印,本王拿什么和皇姐抗衡?” 凰凤女国共有代表执政身份的凰凤大印两枚,一枚为凤鸣印,一枚为凰吟印。凰为首,凤为尾,凰凤同印是可掌管女国天下。 冷雨寒自来到这个世界里代替诗晗烟生活的这两年多时间里从未上过早朝就是因为丢失了凰吟印的关系。无印在手,一旦诗晗然察出事实,定会伺机给自己治罪。与其让诗晗然抓住把柄,不如偷闲在家,慢慢适应诗晗烟四处受敌的生活。 “不见了凰吟印?为什么不早说?” 苒轻尘的脸色深沉起来。 “不仅如此啊!” 冷雨寒闷了杯酒,继续说道:“先皇御敕给本王的免死金牌和护身九蛉铁券都不见了。” “烟儿,不可以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苒轻尘接过冷雨寒的酒杯,转正身子注视着冷雨寒的眼眸,严肃说道。 “你看本王像是在开玩笑吗?要不然本王怎么会说时机未到?” 没有半点吃惊的样子,冷雨寒很清楚这些话带给苒轻尘的震摄力。 “你啊!” 苒轻尘无奈的叹口气,用手揪揪冷雨寒的脸颊。心中暗想:这丫头的过分平静,倒衬得自己不稳重了。 “不提这个了。免得一会本王喝醉了赖你身上!”[ 苒陌风离世的这些日子里,冷雨寒疯狂的爱上了酒粟刚烈纯浓的麻木滋味。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昏昏欲睡,醉生梦死,天下的极品呐。 “呵呵,是吗?烟儿不醉的时候就没往轻尘的怀里扑?” 笑着打趣,苒轻尘抱着酒意微的冷雨寒走出小院的栏廊,向花野深处隐去。 “也是喔!” 半醉半醒之间,冷雨寒窝在苒轻尘的臂弯里带着鼻音回着,眼角湿湿的润着思念的苦味。 龙凉战事一结束,上官临就被诗晗然调回西领边防,每个月只在月末后五天会来到凰陌城和冷雨寒相聚。 夜洛凉还是老样子,有事无事的半夜跑到冷雨寒的房里吓一把,经常把冷雨寒吓得半夜裹了被褥逃到苒轻尘的房间里睡,坚持不和夜洛凉动真格的。时间久了,夜洛凉偷香没偷着,反而把冷雨寒锻炼成一个警觉度非常高的警惕之人。 现在不论在何时何处,只要身边突然出现不相熟的人,冷雨寒总能在第一时间感觉到,及时应对。用冷雨寒的话说,这叫因祸得福,有空的时候得好好谢谢夜洛凉的栽培。 漠语妆的下落冷雨寒依然没有查到。对于漠语妆消失快两年的事情,冷雨寒总是有些不忍于怀。 是自己太相信漠语妆的能力了吗?还是是漠语妆在躲着自己呢? 有好几次冷雨寒在凰陌城的街道上都见到了和漠语妆身形相似的男子,同样一袭纯白贵雅的洁净衣衫,同样一道艳美惊尘的飘逸身影。每当冷雨寒追上去想要细加问询的时候,那些身影就像凭空遁地了一样,消失在冷雨寒的视线里,快到冷雨寒连那身影残余下的气息都抓不到,惹得冷雨寒心意淡然,惆怅若失。 “轻尘,晚上我们去美人楼里喝花酒好不?” 脸颊轻轻蹭着苒轻尘的衣袖乖乖的撒娇,冷雨寒安静的像一朵生长在山谷间的雪莲,睫毛上闪闪晃着晶莹的泪珠,脸上却挂着坚忍柔和的微笑,看得苒轻尘内心发疼。 “好,不过要烟儿醒酒才行喔!” 不忍反驳冷雨寒的提议,苒轻尘宠溺的说道。 162.此生,我愿为你画眉(1) 浮生如梦,恨爱华年。血花雕影,刀光渐淡。梦醒来时,何处人烟? “陌风,陌风,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恶梦不停的扰乱着入梦的人儿,冷雨寒一声斥喊,在梦里伸出手臂却捉不住徘徊在眼前的逝去芳颜。 “烟儿,做恶梦了?” 斜塌上,盖着纱毯的苒轻尘动了动眼皮,睁开眼眸。[ “轻尘,本王好渴!” 虚汗浸湿衣衫,冷雨寒无力的坐起身子,眼神里带着期盼望向苒轻尘,馋馋的用舌尖舔着干裂的唇瓣。 “王爷在引诱轻尘?” 掀开纱毯起身下塌,苒轻尘端着桌上的茶盘送到冷雨寒的面前。 “你觉得本王像?” 凉茶入喉,甘甜可口。冷雨寒不予置否的瞄着苒轻尘。 “至少轻尘这么认为!” 姗然点头,苒轻尘认为自己还是有那个值得别人引诱的姿色滴。 “哈哈!你多想啦!单纯的孩子。” 想说苒轻尘自作多情着,冷雨寒一打眼瞥见苒轻尘自我审视甚高的模样,还是觉得把话说的隐晦点好。苒轻尘这个人不是一般的自我感觉良好。 “有么?轻尘很像单纯的人?” 以前妄想爬上自己塌上的女人是不少啊?苒轻尘没多说话,脑中想着冷雨寒对自己的评价。 “你?有待考究!” 放下茶杯,冷雨寒下塌穿了用于室内穿的软鞋走到屏风后解开衣扣,一件件搭上衣板。 “烟儿,用不用轻尘伺候你更衣?” 这个丫头,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在自己面前更换衣衫,她就不怕自己把她吃了? 苒轻尘看着衣板上罗列出的件件女儿衣裳,脸上含笑暧昧的问。 “本王喜欢亲力亲为!你在原地呆着,不许动!” 冷雨寒从屏风后面缩着脖子探出脑袋,红着面孔凶狠狠的警告着苒轻尘。上次就是因为轻信了苒轻尘,结果被强势拐骗到塌上,累得冷雨寒第二天身子痛的起不来塌。[ “呵呵,嗯。” 心知肚明冷雨寒脸红的原因,苒轻尘笑语中暧昧不减,躺回斜塌上迟迟应了声。 换好衣衫,梳好发髻,冷雨寒用指尖沾了胭粉涂抹在脸上遮住自己因脱汗变得苍白憔悴的面孔,转头对苒轻尘道:“走吧,去美人楼!” “身体不舒服就明日再去也不迟。” 苒轻尘躺在塌上,目光望向窗外,身子没有动。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不舒服了?本王擦胭脂是为了漂亮!是为了让本王的美人楼更加的光彩夺目,明艳照人。晓得不?” “嘴硬!真的没事?” 苒轻尘向冷雨寒招招手,示意冷雨寒走近一点。冷雨寒听话的刚一贴近苒轻尘,就被苒轻尘手疾脚快的扯上斜塌,压在身下。 苒轻尘闻着冷雨寒身上不同于平时的浓郁水粉的香味,不悦的皱皱眉,松开冷雨寒,用命令的口吻低声说道:“去洗掉!” 闻惯了冷雨寒身上不抹自香的清新味道,苒轻尘发现自己非常不喜欢冷雨寒像别的女人那样梳妆画粉,就算要装扮,也不能用这种庸脂俗粉,削减了冷雨寒自身的尊贵高雅。 “为、为什么?” 冷雨寒不依的坐在苒轻尘身边,懒得活动手脚。 “泠绾,去把我的妆箱拿来!” 没有回答冷雨寒的话,苒轻尘朝着候在门口的黑衣少年淡淡说了句。 “是,爷!” 黑衣少年躬了身离去。 “你要做什么?” 冷雨寒挺讶异的,男人怎么会有妆箱哩? “呵呵,想要挡住憔悴,不一定要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烟儿又不是要去楼里招惹男人。等一会,就让轻尘给烟儿画眉吧!” 眸子里腾着如海面一般深沉内敛的爱意,苒轻尘柔柔笑着,抚顺冷雨寒耳际漏落的发丝。 冷雨寒的心跳被苒轻尘的温柔惊的怔住了,呆呆的问:“龙凉国的男子都这样吗?” “那凰凤国的女子为自己的男人画眉吗?”[ 苒轻尘被冷雨寒的一句话浇熄了所有的柔情,这个丫头的脑袋是榆木做的吗? “当然没有。就算有,本王也没见到过。” 被苒轻尘柔温乍退的淡漠眼神赶回了现实,冷雨寒脸色一暗,不高兴的下塌洗脸去了。 “那不就是了。” 苒轻尘淡漠的眼眸一直随着冷雨寒的身影来回飘转,直到泠绾拎着妆箱走进屋子。 “烟儿,记住轻尘的话,轻尘这一辈子有过的太多的女人,多到轻尘无法认出她们每个人的样子,但是,能让轻尘心甘情愿为之画眉的女子,世间只有烟儿一人。懂吗?” 打开妆箱的银锁,苒轻尘对着冷雨寒的背影轻说诉说着。 “嗯。” 回答给苒轻尘的是冷雨寒没有放在心上的不在乎。 “唉~~” 对牛弹琴? 苒轻尘幽幽一丝哀叹,愁色锁在眸底。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不懂自己的心嘛~ 163.此生,我愿为你画眉 (2) “哇?苒轻尘,你是脂粉铺掌柜吗?” 冷雨寒擦干脸上的水,走到苒轻尘身边,看着苒轻尘妆箱里那些摆列方正,粉色多彩,类种齐全,亮晕十足的描妆画笔惊叫出声。苒轻尘这箱子里的东西得以万两银子论买吧? “回王爷,这些描妆用具不过是爷随身携带的四等画品。爷的身家可不是只有这些哟!” 泠绾曾记得苒轻尘说过,如果哪天若是遇上了想要携手一生的女子,定要为那名女子画一生的妆眉。难道,眼前的王爷就是自己主子准备一辈子守护的人吗?主子苦了这么多年,是应该有个人陪在身边了。泠绾心里高高兴兴的想着,嘴巴上不留神说跑了话。 “泠绾!出去!”[ 挑了几样适合冷雨寒肤色的脂粉,苒轻尘厉声喝出几个字,吓得泠绾身子一哆嗦,赶紧行了礼跑到门外候着了。 “轻尘,你好凶喔!” 冷雨寒看着泠绾被苒轻尘吓得像只小兔子似的低头站在门口,脸上不禁笑了。 在冷雨寒的印象里,泠绾是那种聪明谦虚挺懂得分寸的男孩子。虽然年龄只有十七岁,但无论是做事还是做人,泠绾都有他自己的人格魅力。跟在苒轻尘的身边十几年了,就算不是颗玉石,也能算得上是块没有磨去暇痕的璞玉了。 若是吩咐泠绾去伺候别人,泠绾保证能伺候的一点毛病都没有。若要是伺候苒轻尘嘛,那就另当别论喽!因为苒轻尘可不是什么善良的好主子。 “没凶你不就行了?过来坐好!” 苒轻尘挪了椅子在自己对面,招冷雨寒过来坐好,当然,这次还是用命令的口吻。 “这还不叫凶?唔!” 冷雨寒反驳的言语被苒轻尘用唇猛的堵住,苒轻尘揽着冷雨寒的后脑儿贴向自己,齿如川贝,惩罚性的咬着冷雨寒失去水分的唇瓣。 “烟儿该补水了。干干的,没味道。” 占了便宜之后,苒轻尘若无其事的调着脂粉的颜色,说的风轻云淡。看上去不太认真,仔细再看,又似乎稍微有一点认真。 “哼!” 对于苒轻尘伤人自尊的提议,冷雨寒歪起下巴,直接以行动表示心中冲动起来的愤怒想法。 “人不都常说‘女为悦己者荣’么,烟儿没有那样的想法么?” 玉白的粉色散着空灵沁骨的淡淡香味拂过冷雨寒染了病态的虚弱面孔,苒轻尘熟练的拿起画眉的青雀头黛蘸了暖水以毫笔点触顺着冷雨寒的眉骨轻柔滑下。 “那是你们男人国家的说法。凰凤国的说法应该是‘男为悦己者荣’。哈哈,轻尘,以后你每天都要把自己画的白白美美的,说不定本王一看欢喜了,就激动了,一激动了,指不定就赏你个什么‘宠’啦、‘郎’啦之类的身份,那样你就能名正言顺的陪在本王身边啦,怎么样?你幸福吧?知道这叫做什么?这叫做‘幸福是靠着自己的脸赚回来滴’!” 冷雨寒一席话说的很痛快,完全没有预料到会产生的后果。 “你!呃?哈哈哈哈!” 持笔正在描画的手臂忽然一抖,苒轻尘未等发泄心中的郁闷,就被冷雨寒脸上忽然出现的一条走向滑偏的粗眉毛逗的趴在桌面上大笑不已。[ “嗯?你笑什么?” 眉梢至太阳穴的地方好像有点凉,冷雨寒怪异的拿起铜镜一照,顿时尖呼:“我滴娘娘啊!这哪里是眉毛嘛!这就是一条虫嘛!苒轻尘!你到底在干什么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化腐朽为神奇嘛!呜!!呜!!” “哈哈,让你欺负我!” 听到冷雨寒的话,苒轻尘看着冷雨寒脸上粗大的眉毛,笑得趴在桌子上起不来。 “苒轻尘!本王恨你!恨你恨你恨到骨头里!!!!” 呼天抢地的恨强烈到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可怜巴搭的在冷雨寒出门的前一秒钟打了个喷嚏,下起了零零碎碎的豆大雨点。 164.此生,我愿为你画眉 (3)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雨呢!” 屋檐雨帘,如珍珠穿线,迷花了人的视眼。冷雨寒站在屋檐下用手接着成串滴落的雨泪,眉间拢起一丝看不见、诉不出的离惆哀怨。 前年这雨初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病塌上胆小害怕的思索着如何生存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去年这雨初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五十万凰女军的首领,攻城打仗,率建功绩。 而今年这雨初来的时候,自己竟然能在失去一夫一子的情况下,如此心安理得的站在雨雾中,望着眼前蒙蒙的雨色,静静的聆听细雨无声,感悟万物。 是自己变了吗?变得凉心薄性,不睬他人疾苦?[ 陌风,你和皇儿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过得还好吗?皇儿有想念我这个从未见过面的母皇吗? 苦涩蔓延,如天雨在心底泛滥,冷雨寒臆想成痴失了理智,冲进愈下愈大的密雨,让雨水洗刷着丢下苒陌风和皇儿独自存活的自己。 “烟儿!你疯啦!快回去!跟我回去!” 只是去内屋拿了雨披的功夫,冷雨寒就不见了。苒轻尘惊忙找出屋子,扯着尽情淋雨的冷雨寒用力往屋子里拽。 “不要!本王不要!让本王减少一点对陌风的愧疚吧!要惩罚就惩罚本王吧!放了我的男人和我的孩子啊!老天爷,你听到没有!要杀就来杀我,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孩子,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孩子。它才那么大!它还没来及叫我一声‘母皇啊!’老天,你不长眼啊!!!放我的皇儿和男人回来啊!放我的皇儿和男人回来啊!呜呜!呜呜!” 不顾一切的捶打着拉扯自己的手臂,冷雨寒的哭声呼天震去,跌跪在泥泞的不肯起来,任由苒轻尘怎么扯都扯不回来。 “烟儿,你清醒点吧!陌风已经死了,你的皇儿也已经死了!为什么你不能放过你自己!为什么你的眼里看不到别的男人?这世上难道只有苒陌风一个人值得你喜欢,值得你爱吗?诗晗烟,你给我听清楚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个货真价实喜欢你的男人,看一看我,看一看我这个还活在你眼前的男人好不好?让我代替陌风照顾你好不好?我都快被你折磨疯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个笨女人!” 把冷雨寒紧紧的拥在怀里,疼惜着,爱护着,亲吻着,苒轻尘再也不想等了,再也不想高傲的留在冷雨寒的身边等着冷雨寒来追自己了,只要能够夜里拥着心爱的女子入眠,下雨的时候可以站在心爱的人儿身边替她撑伞,那谁先主动去找的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陌风!!皇儿!!本王对不起你们!本王愧疚啊!啊!” 一口死死咬在苒轻尘的肩上,冷雨寒彻底的发泄着心中所有的内疚与悔恨。 “唔!” 肩上疼如刃器撕割,苒轻尘手起掌落,劈在冷雨寒的颈子上。 齿间的血色很快就被雨水消去,冷雨寒惨白如纸的脸色趋于烫热。苒轻尘抱起昏厥的冷雨寒忍着肩上的疼痛向屋内走去,出尘优雅的身影混着泥浆的黑和肉血模糊的红在燎起雨雾的烟帘里绽放火一样的妖娆美丽。 “泠绾,速去准备热水、巾帕。还有,把营里的大夫请来。” 匆匆走进屋子,苒轻尘用力撕开冷雨寒身上被雨水打湿的衣衫,把冷雨寒塞进纱被里裹着。 “爷,你肩上的伤?” 打架了?下午主子和王爷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眨眼就全被雨水打透了? “没事!你还不去?” 冷眸一瞥,迸出凌厉的贵者尊威,苒轻尘此时正胸火怒盛,气至极峰。[ “是!爷!” 来不及撑伞,泠绾用手挡在头上跑出去找大夫。 “烟儿啊烟儿!你就这么不待见轻尘?肉都被你咬掉了!” 取来药匣,苒轻尘背对着铜镜查看被冷雨寒咬出血肉的伤口。 “咝~唔!” 棉絮沾了消毒的药水涂擦在鸡蛋大小的椭圆印伤口上,苒轻尘忍不住闷呼一声。 “小丫头,让你这么折腾我,等你好了全让你还回来!” 抹干湿渌渌的身子,苒轻尘找来干净的衣衫正打算换上,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载满愤怒的话语。 “苒轻尘,你把王爷怎么样了?” 屋子的入门处,撑伞走进的夜洛凉目光愤怒的看着一身光光的苒轻尘拿着衣衫准备更换的模样,手上的油扇伞霍得失声落地。 165.男男之间的暧昧(1) “什么怎么样?就你看到的这样子喽!” 上官临对夜洛凉没有好印像,同样的,苒轻尘对于这个从来不曾招惹过自己的男子也没什么好印象。见到夜洛凉误会了自己,苒轻尘笑着往塌上一坐,拉过盖在冷雨寒身上的纱被挡住自己春光外露的身子,挑挑眉,傲色以对! “你!苒轻尘!你给我下来!你给我下来!” 受到刺激的夜洛凉几个大步奔到塌前拽着苒轻尘的手臂就往地下拉,丝毫没有一点身为皇子的尊贵和高雅。 “喂!喂!夜洛凉,你给我松手!你给我松手!你听见没?啊~我没穿衣服呐!”[ 千想万想,苒轻尘就是没想到夜洛凉堂堂一个身高七尺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居然会使出这么无赖的女人伎俩。 ‘咚’的一声,苒轻尘被夜洛凉拉下床塌,背部朝地摔个正着,刚处理好的肩头经和地面一撞,疼得苒轻尘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双水眸如雾,头晕昏炫,看不清东西。而夜洛凉由于力过必失,站着身子晃悠几下,一步没稳,朝着摔在地面上的苒轻尘就扑过来。 ‘吱!’ 细微到能让人想入菲菲的声音同时传入苒轻尘和夜洛凉的耳朵里。 “嗯?” 什么情况?苒轻尘睁开被夜洛凉撞得满是金星旋舞的眸子,向压在自己胸膛上的重量望去。 “你!给!我!滚开!” 在苒轻尘胸口的那两颗粉色的葡萄粒上,夜洛凉正扑在那润如玉脂的地方,手上摸着一颗,唇上吻着一颗。夜洛凉的身子厚实的压在苒轻尘的两腿之间,那姿势、那气氛,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嗯?” 摔得脑袋有点迷糊,夜洛凉双手撑住垫在身体下的不名物体,准备站起来。不想,夜洛凉这两只手撑下去,再次正好抵在苒轻尘胸前的那两颗诱人的葡萄粒上。 “滚开!” 扬手就甩给夜洛凉一巴掌,苒轻尘捂着自己刚被夜洛凉吻过的胸口,俊美的脸上羞怒非常。 吃了这么多年女人的便宜,没想到今日居然让男人给占了便宜!苒轻尘羞的真想找个无人的地方躲进去。 “爷?你们…这是?” 相对于苒轻尘的震怒,此时奉命打水回来的泠绾和一众抬水的小厮在看到眼前让人大出意料的男男景像时则是震撼!强烈的震撼! 小厮的心里想法只有一个,‘喔!原来是这样?” “滚!滚!都给我滚出去!” 苒轻尘这次是彻底震怒了,强劲有力的掌风接连扫过一个男人和四扇门窗,苒轻尘用黑暗挡开所有怔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的惊讶视线。 “夜洛凉,我不杀了你我就不叫苒轻尘!!”[ 随手抽出一件外袍套在身上,苒轻尘光脚踹开房门揪着夜洛凉胸口的衣领拖到大雨滂沱的院子中央,二话不说,一拳挥在夜洛凉的脸上。 “来啊来啊!我好好和你算算烟儿的帐!” 好好的清白居然贴到男人身上去了?这叫自己怎么活啊!一股委屈窝上心头,夜洛凉毫不客气的把拳头还回去。 二人在雨中大打出手,你一拳我一掌打的兴致高昂,却苦了站在屋门门外负责观看的泠绾和小厮们。 “绾哥,尘主子和洛主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其中一某人看得迷糊。 “绾哥,尘主子和洛主子是啥时候开始的呢?”另一某人看出了门道。 “绾哥,尘主子和洛主子是不是故意打给咱们看的啊?”再一某人含义深刻的问道。 “绾哥,尘主子和洛主子这么一好,啧!啧!就是可惜咱王爷了,是不?” “没错!”四口同声,得出问题的答案。 “做好自己的事,快点把热水抬进去!王爷还病着呢!” 主子们喜欢打,那就打去吧。主子吩咐做的事,还得照常做啊!泠绾指挥着小厮着抬着两大木桶的热水放进屋子。 刚把水桶放好,一声尖叫便从泠绾和小厮的正面方向传来。 “啊!” 只穿了一件仅能遮住身体的红色小衣站在床塌和泠绾等人之间尴尬的进退不能,冷雨寒吓得捂住眼睛惊慌失措。 “王爷饶命啊!” 五双眼睛丝毫没有准备的把冷雨寒玉色无边隐约遮挡的恫体看了个周全,四名小厮和泠绾无一例外的吓怕了神儿,全部整齐的‘噗通’跪地扣首,打着冷颤。 “烟儿?” “烟儿?” 听到冷雨寒惊呼的苒轻尘和夜洛凉同时停手,望向屋门的入口处。 “该死的奴才!看我不挖了你们的眼!” 想起被自己裹进被子里的女人,苒轻尘的眸内燃起无法扑灭的熊熊大火,奔进屋内。 166.男男之间的暧昧 (2) “滚!” 扯下屋纱裹住冷雨寒遗漏在外的身子,苒轻尘把冷雨寒护在怀里,冰冷深黯的眸底泛着几许阴寒的狠色。 “谢、谢尘主子!” 小厮惊慌逃出屋门,腿软的爬出院子。 “泠绾!”[ 抱着冷雨寒走到浴桶前,苒轻尘侧身回眸,清雅懔凌的俊美面孔冷酷残忍,气吐如莲:“让他们消失!” “是,爷!那泠绾?” 端正的身子跪在地面上抖着肩膀,泠绾问音细如虫纹。 “五十仗棍!” 手臂一松,冷雨寒惊慌的有些僵硬的身子飘然入水,苒轻尘伸指试了试水温,这水,有些凉了。 “谢爷不杀之恩。” 五十仗棍?总好过丢了性命!泠绾领命告退,那四个小厮,下辈子做个有钱的主吧!在官家当差,哪有那么好做的?跟在苒轻尘身边十多年,泠绾自是晓得凡是苒轻尘看上的女人,其它人不得多望一眼的原则。 “哼!没人性!” 随着苒轻尘的身影奔进屋子,夜洛凉左颊颧骨处肿出一块红紫的印痕,是刚才被苒轻尘一拳着问候的杰作。 “你?也给我滚!” 当着夜洛凉的面,苒轻尘一手扯下身上那件被雨水和泥水浸的发凉的浴袍一骨脑钻进冷雨寒的浴桶里,报复性极烈的强吻上冷雨寒的唇,看得夜洛凉目瞪口呆,伤心离去。 男男之间的暧昧事件惹恼了苒轻尘,为了躲开夜洛凉的日夜纠缠,苒轻尘盛怒之下在夜里偷偷带着冷雨寒离开府衙,住到了冷雨寒名下的妓坊产业‘美人倾城’里。 美人倾城,看名字就知道是能够拥有美人在怀的寻乐地所。龙凉战破后,冷雨寒在自落水向东到凰陌城整个原龙凉地界里开起了一间连锁妓坊馆,妓坊馆的主楼设在凰陌城。 各个府城分楼里的主事姑娘大多都是原来胭脂美人里的姑娘,看在她们为攻破龙凉奉献不少力量的份上,冷雨寒允许她们可以自行营业,每个月按照营润比例上交一定的银两给冷雨寒。 为了美人倾城楼的茁壮成长,冷雨寒派人把话放了出去,言明规定只要不杀人放火,谋财害命,其它的随便姑娘们看情况经营。 想卖身?可以!想卖艺?也可以!你要是能挂着妓坊的牌子把猪头肉给卖出去了,那更可以!小本营利,薄润多销嘛!既省时,还省力。 冷雨寒的经营理念总结起来可以说成一副对联,挺世俗的那种。 上联是:营利!营利!拼命营利!下联是:赚钱!赚钱!火速赚钱!横批:钱,飞来本王的怀抱吧! 姑娘们在冷雨寒的手底下干活干得开心舒坦,每个月呈给冷雨寒的银子数目都非常可观,几个月下来,冷雨寒因战祸亏损的银子收回来不少。[ 主楼里的主事姑娘还是白慕三,冷雨寒只负责在幕后运作、支配。 白慕三知道自己要做回老本行了,笑得像只看到广阔天空的青蛙,傻嘿嘿的乐了半天,恢复了原来在美人楼里那股泼皮耍赖的火辣模样。 “看来百姓们还是喜欢过安稳的日子啊!” 美人楼里,燕舞飞歌,管弦弹乐,宾客来往,把酒言欢。冷雨寒倚在靠窗的小座里,懒懒的抬起眼眸,望向窗外笑意融融的满堂欢喜。 “有酒喝,有肉吃,有美人抱,谁还愿意打仗?” 坐在冷雨寒的对面,苒轻尘啜饮一口茶水,放下茶杯接了话茬。 “呵!” 眼澜横扫,视线穿堂而过,所过之处不乏帅美、冷俊的男人。这个世界里的男人苗子不错啊!冷雨寒无波笑着,笑意未近真诚,应付的很。 “轻尘说的不对?” 搬到美人倾城里好一段日子了,冷雨寒由刚开始的不肯说话,到现在肯主动打开话题,流露自己的真实情感。苒轻尘相信在冷雨寒的心中,那些关于苒陌风的伤痕正在慢慢愈合中。 “嗯?你还能有不对的时候?本王怎么没见到?” 正如苒轻尘心中所想的,冷雨寒思念苒陌风的情绪在美人楼里人声喧闹的吵扰下不由自主的淡去很多。 在那些苦苦哀怨的日思夜想中,冷雨寒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命运的走向,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苒陌风的死亡,是命运里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与其沉溺在悼念死亡的忆海里,莫不如像苒轻尘说的那样,看看眼前还能陪着自己走下去的人吧。如果苒陌风的死去没有教会自己应该懂得珍惜的道理,那苒陌风和皇儿的死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烟儿,该吃药了!” 淋雨的时候,冷雨寒得了伤感。每日三服苦汁,苒轻尘都得像看小孩似的盯着冷雨寒喝完。 “本王已经好了!不想喝!” 每次看到药碗就会想起苒陌风强迫自己喝药的情形,就会觉得胸腔里有种揪扯心脏的疼痛,冷雨寒一如既往的排斥着。 167.他是我的男人(1) “烟儿乖点行不?” 一日三拒,抵触感相当强烈!听到冷雨寒话的苒轻尘感到万分头痛。 “不要!不喝!” 眸线持续甩向窗外,冷雨寒伸臂挡住端着药碗走过来的苒轻尘。 “真的不喝?”[ “嗯!” “你确定?” “不想喝嘛~” “王爷就那么想和轻尘亲近?” 苒轻尘脸色一沉,薄怒如茶香,散到冷雨寒的面前。 “苒轻尘,你就顺着我一次能怎么样啊!” 气气推开苒轻尘的身,冷雨寒小步快跑到房门,打开门木冲出屋子。 “这丫头!想玩你逃我捉的游戏?” 不过,就算是要捉那丫头,也得先换件衣衫才行啊!唉! 药汁洒了满衫,苒轻尘无奈的闻着自己浑身上下挥不去的浓浓药味走进屏风。 “哼!再惹本王,本王就逃没影了给你看!” 踩着梯阶小跑下楼,冷雨寒只顾低头看脚底面,根本没有发现自己面前正挡着一名身穿白衫青丝散乱的醉酒之人。 “呀!好痛!” 一头撞进来人的怀里,冷雨寒顿时痛呼出声,揉着自己的撞疼的额头。 “哈哈!天香你不是在房里等着本公子吗?怎么这么迫不急待迎出来了?” 醉酒的人儿身形摇晃脚步凌乱的搂冷雨寒入怀,半眯着惺松的醉眼轻佻的摸了一把怀里人儿的滑嫩脸蛋。 “这味道?这声音?” 酒的香味无法阻住面前人儿自身好闻的体香,熟悉到无法忘记的声音让冷雨寒心中一紧。是他吗? 猛然抬头望向眼前醉如泥沙的人儿,冷雨寒顿时愣在当场,形同呆木,不敢闭上羽睫的眼眸瞬间涌出大量晶莹颤抖的水花。[ “天香,扶本公子回房!本公子要、要好好享受下你的伺候!” 仰头灌着壶里的烈酒如饮水般迅速,醉酒的人儿搂着身高矮自己一头的冷雨寒步子蹒跚跨上楼阶。 “白慕三!” 冷雨寒没有动,原地大声喊着楼里主事人的名字。 “爷?白慕三在呢~” 一早发现冷雨寒撞在醉酒人儿的怀里,白慕三就隔人隔海的飞跑过来静静在旁候着了。 “快去找盆冷水来!本王让他好好瞧瞧我是谁!” 看着醉酒人竟然认不出自己,冷雨寒心里既气还恨,更有久违的欢喜和安然。 “水到了,爷!现从池子里瓢舀的,凉彻骨髓,绝对能起到苏醒万物的保底作用!” 白慕三举水盆到冷雨寒手边,幽默滑鬼的讪笑。 “很好!” 接过白慕三手上的水盆,冷雨寒追赶几步站到醉酒的人儿面前,怒声喝斥道:“漠语妆!好好看看本王是谁!” 凉水无情,刹时从醉酒的人儿头上浇下,冰寒至极的水温闪电般激醒酒醉的人儿,傻傻的站在冷雨寒的面前,血红色的美眸霎时怔惊,恢复原来高深莫测的水墨颜色。 “你、你认错人了!” 墨眸染着惶恐不安的惊惧神色,酒醉的男子一手推开挡住道路的冷雨寒快步跑上楼梯向美人楼二层的雅阁屋段迅速隐去,男子逃跑的步法之快令冷雨寒望叹莫及,只能站在原地观瞧。 “白慕三,谁是天香?” 想起醉酒人儿口口声声喊着的名字,冷雨寒眉凉如雪,眸似寒霜,闪着盈动怒火的眼神暗藏危险之光,正色颜面沉静的不同寻常。 “天香?是这小妮子?” 白慕三惊讶了!这天香可是美人倾城里当红花牌之一啊!什么时候招惹上爷的男人了啊?不过,这位怎么从未见过这位爷的男人啊? “带本王去她的房间!” 水盆递给楼里负责送水的清倌,冷雨寒板着脸面走上二楼。 “是,爷!客官们,打扰了哈!别在意啊~你们该乐乐,该玩玩!没事!没事!都散了,散了哈?”[ 柳眉含笑,火焰般的红唇漾起柔情似水的诱人魅惑,白慕三秀帕轻甩,往宾客脸上欲拒还迎似的那么一拂,暖风悄过,抚热了所有宾客因冷雨寒而急剧下降的享受心情。 “还是白姑娘体贴人啊!” 人群里摸出一只猪爪伸向白慕三的胸口,白慕三细腰向侧一扭,身形转势一偏躲过,涂上丹砂的左手四指在猪爪上流连而过惹得看到此幕发生的宾客高呼阵阵,哄意上涨。 “那您可得常来捧场喔~” 秀帕送到猪爪主人的衫怀里,白慕三闪身抽离借差酒胆发情的男人们,随冷雨寒快步走去楼上的雅阁屋段。 “天香呀,凰爷有事找你,方不方便开个门呀?” 站在冷雨寒的身侧,白慕三敲敲门扣,扯开了嗓子。 “凰爷找天香吗?不方便怎么行呢?可是得劳烦白姑娘和凰爷稍候一会,待天香把衣服穿上才行呢!” 娇声软语,柔柔道出一句诉不清的暧昧,屋子里,床塌上,美丽可人儿的妙龄少女衣裙半褪,露着半个引人寻味的香肩揭开薄被,缓缓下塌,松解的长发垂至腰畔。 168.他是我的男人(2) “思烟?” 房门紧闭,迟迟未开。冷雨寒抬头看到阁梁上的门牌,转念一想,忽问:“这间屋子被包下很久了吧!” “回爷,自从咱们美人倾城开张营业那天起,这间雅阁就被里面那位公子给赁下了,租钱是按整年交的订钱,天香姑娘的首位客人就是里面那位公子,若按时间来算,细想想差不多快三个月了。平日里从未见过这位神秘的公子出房,需要什么吩咐的都是天香亲自下去交待!” 低调神秘的富贵身份,一掷千金的身家财力,加上连自己都查不出来的深讳底细,要不是出了被冷雨寒撞到的事情,白慕三可没打算这么快就打草惊蛇。 “喔!”[ 冷雨寒思忖着,低声应了一句,脑中仍在回想刚刚看到的那名醉酒的男子。 一模一样的熟悉体香,一模一样的绝美面容,还有那一双会染成血色的如花眸子。太多太多的相似,但,为什么他不认自己呢?为什么他宁可和个姑娘朝夕相处也不肯到府衙去见一眼自己呢? “让凰爷和白姑娘久候了,天香这就给二位赔个不是。凰爷万福,白姑娘万福。” 屋门打开,站在屋口处半裸衣衫的娇媚少女款款欠身,给冷雨寒和白慕三躬身行礼。礼毕之后,就安然的站在屋口处不说话,亦不请冷雨寒和白慕三进屋。 “天香,凰爷有要事找你,还不快请凰爷屋里坐坐?” 推推少女的胳膊,白慕三暗下捉摸着:天香平时挺会察神观色的,怎么今天木的很呐? “这…?” 天香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瞒凰爷和白姑娘,天香房里现在有客呢~若是凰爷有要事,天香在此聆训就好。” 白慕三的脸变的有些绿,果然是块磨不了的硬石头!想发光想热?差远了。 冷雨寒没有说话,眼神上下打量着天香含羞露骨的苗条身段,右手双指一抬,点在天香的胸口,说话的语气淡漠:“本王要进哪间屋子,何时需要你的允许?” “凰、凰爷,公子他刚刚入睡,您、您进去会吵到他的呀!” 焦急的话语表露着心底深处真实关切,少女被点了穴道站在屋口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冷雨寒踱步走进屋内。 “哎呦~小祖宗,你住口吧~知道屋里的那公子是谁不?可是咱凰爷的男人呀~你怎么这么胆子大哟~~” 拧着少女的耳朵用力揪到出现红痕白慕三才松了手,没好气的瞪眼盯着惹祸的少女,合上屋门。 “是、是你吗?” 挑开悬在屋厅与塌室之间的翡翠珠帘,冷雨寒屏气宁息朝塌上侧身睡着的男子走去。 男子身上的酒味早已消褪,丰腴纤长的腿上盖了一层薄薄的蚕棉,倾洒如瀑的柔顺发丝安静的铺在男子枕上,黑亮而且有光泽。 听到冷雨寒的声音,男子似被扰了清梦,动动身子复又睡了过去。 “整整两年,你消失的无影无踪。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连个交待都没有?来到美人楼这么长时间,一点想见本王的心思都没有吗?如果真的没有,为什么还要住在这间名作‘思烟’的屋子里?思烟?难道不是思念烟儿的意思吗?”[ 一想到两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的人儿此时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冷雨寒忍不住一行热泪,滴落衣衫,脚步停在塌前,居然不敢伸手去控近在眼里的人儿。 “嗯~好吵啊!天香~不是说过本公子睡着的时候不许任何人打扰的吗?” 塌上的男子不堪承吵的翻身坐起,低淳浑哑的声音让冷雨寒潸然垂下的泪水惊在眸底。 “你、你是谁?语妆呢?语妆在哪里?” 望着塌上凤眸微醒神似游梦状态的陌风男子,冷雨寒面上挂着泪滴惊慌问道。 “在下木红雪,前龙凉皇都人氏,不知姑娘芳名何处?为何闯入红雪的屋内?” 刀裁飞鬓,墨染云眉,粉敷月面,脂施玉唇。清醒过来的一对凤眸内生秋波转盼多情,语言有礼带着一丝温和雅仪的笑容,木红雪一手搭在被子上,一手撑在塌沿,目光宁静深邃。 “木红雪?不可能!不可能!漠语妆呢?你把他藏哪去了?我问你你把他藏哪去了?漠语妆,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 抓着木红雪的衣襟疯了般摇晃呐喊,冷雨寒无法认同自己会认错了人。 “姑娘!姑娘!在下确确实实是木红雪,不、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啊!” 哎呀!堂主喜欢的女人力气真大!再摇下去就晕死了!前一分钟还彬彬有礼书生般儒雅的木红雪下一刻就被冷雨寒当成没有感受能力的稻草人悲凉凄苦的折磨中。 “我告诉你,快点变回来,变回来!本王要见漠语妆,漠语妆!不是你这个什么红血、绿血的。本王对你没兴趣!没兴趣!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天、天香,救、救命!” 被冷雨寒揪得脖子快断了呼吸,木红雪十指紧扣塌板,不敢碰到冷雨寒周身半点。 堂主喜欢的女人,哪个有胆子敢碰? 169.他是我的男人(3) “唔!” 被点住穴道的天香刚要回话就被白慕三一手捂住,只能发出唔唔的声响。 “小祖宗,你消停点行不?凰爷要是怪罪下来,你能担戴得起么?” 食指放在唇边比划着,白慕三松开捂住天香的手,愠怒的撮了下天香的脑袋瓜子。 喊出的话语没得来任何回音,木红雪不得已只好暗自运气,两掌狠拍塌板,气力强劲,震得冷雨寒双臂麻木松了抓住木红雪不放的手,坐在椅子上不声一语,瞅着木红雪算得上俊朗刚毅的面孔默默掉眼泪,吧嗒吧嗒的滴在桌面上。[ “姑娘?没,没弄疼你吧?” 无声的沉默压得从小就未曾和女人接触过的木红雪心里有些闷,看不下去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呜~~本王想语妆!想语妆!他为什么不肯见本王?陌风没了,皇儿没了,语妆也不见了~呜~~” 毫无顾及的搂住木红雪的腰放声大哭,冷雨寒再也承受不住痛苦的情绪侵袭,把几个月以来的压抑全部发泄出来。 “呃,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可否先放开在下呐!” 死了!死定了!堂主一会儿不得宰了自己?木红雪张着手臂在空中,推也不是,搂也不是。 “本王就那么差吗?差到连楼里的姑娘都不如?” 尽情哭过后,冷雨寒抬头望向自己搂住的男子,哭红的眸子肿胀如桃。 “当、当然不是。姑娘你仙姿佚貌、绝世独立正乃一代佳人,怎么会不如楼里的姑娘呢?” 木红雪想了半天,终于想起几句哄夸女人的词语。堂主喜欢的女人,不飘亮也必须说成漂亮。更何况,搂着自己的这个女人真的是很漂亮呢?璃花带雨之姿,雨落纷纷,让人心疼呐! “是么?那你对本王心动吗?” 伤心归伤心,该动的脑筋冷雨寒并没有忘记。与其被动的等待着漠语妆来找自己,不如主动出击引漠语妆出来相见不是更好?眼角残泪,惹人心生怜惜,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冷雨寒的唇角挂着几丝苏醒的坏坏笑意。 “嗯?姑娘,玩笑开不得啊!” 在冷雨寒的臂里挣了几下,木红雪面色惊慌的扬起眉梢,看向塌柱之顶那势抹隐约荡出的白色。 “呵!凰陌城是本王的天下。本王若是想抢个男子入府,怕是不难!” 趁着木红雪慌乱之际,冷雨寒指间一点,定住木红雪的身子,冷冷笑着,淡淡说着。 “姑、姑娘,你想怎么样?救~救命呐~~” 看着冷雨寒脸上现出的迫人冷色,木红雪知道自己让冷雨寒下了套,全身哪处都动弹不了,只剩下眼珠子使劲望着塌顶的白色露出几分期盼。木红雪那一声带着无限颤音的‘救命’就是冲着那抹白色喊去的。 “呵呵!你放心,本王一定会让你享受的喊救命的。”[ 轻轻拨开木红雪身上的衣衫扔在一边,冷雨寒柔软的指腹细致的抚在木红雪肌骨强健的背上,来来回回,断断续续的滑着。 “王、王爷,王爷住手啊!嗯~” 不是木红雪没有毅力,也不是冷雨寒的手法有多高明,而是纯粹出于对陌生引诱的生涩感,这对于未经人事的木红雪来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挑战。敏感的触觉像蚁虫爬身,偶而叮咬一下,无时无刻不再刺激着木红雪无法承受的身体底限。 “呵呵!有反应了?那下面怎么办呢?” 冷雨寒的手顺着木红雪的脊骨慢慢下移,不时停顿揉按一番。 “王爷,住手!住手!” 额间渗出少许湿汗,木红雪明显觉察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 “告诉本王漠语妆在什么地方?” 贴在木红雪的耳垂边上,冷雨寒舌尖一勾,轻轻含住木红雪圆润的宝垂,低声问道。 “不、不知道!” 堂主下了死令!说出来自己就别想在幽堂活着了。木红雪咬住舌唇不肯说。 “不知道?你信不信本王有办法让你说?” 玉齿含着木红雪的耳垂舌尖一添而过,冷雨寒抱起木红雪重量不轻的身子丢到塌上。 “王、王爷,不要做出会后悔的事情!听、听红雪一句劝!” 眼见着冷雨寒压上身来,木红雪终于说出一句让冷雨寒满意的话。 “漠语妆在不在这里?” 手肘撑在塌板上,冷雨寒的面孔和木红雪的距离不到半个手掌,冷雨寒意图很确定,你要是不说真话,本王就和你来真的了。 深怕冷雨寒会有下一步动作,木红雪眼睛向榻上望去,狠狠眨眨眼算是给了冷雨寒答案。 “不在?哈哈,那本王可不客气了喔~先吻哪里呢?唇还是胸口呢?胸口吧!本王喜欢这个~红雪,本王来喽~” 漠语妆,在爱情的地界里,本王并不应该是弱者。如今,本王就和你赌这一局。本王就是要看看生性擅妒的你会不会亲眼看着你的女人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和别的男人偷欢寻爱!会不会亲眼看着别的男人吻在你的女人身上而无动于衷! 悄悄解开木红雪身上被封住的穴道,冷雨寒向下俯身,闭眸朝着木红雪的胸口吻去。 “唔!”[ ‘砰!’ 随着木红雪深沉飘逸的闷声哼呼,一抹白色重重跌落在塌板之上,入了冷雨寒的眼帘。 “烟…烟儿!不要!” 修长细美的手指紧紧拽住冷雨寒的手袖,那抹倾城绝美的白色瞬时被血色染红。 170.他是我的男人(4) “语妆,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啊!” 眼帘里,一尘不染的白衣男子昏厥在塌上,口中不停的向外溢出鲜血,血流如,在白衣男子的身下漾出妖艳凄美的怵目红花。 “王爷放心,堂主只是过了用药的时辰,服下这粒火还丹休息几个时辰就没事了。” 惊觉穴道已经解开,木红雪快速从枕边摸索找出一个金黄色的盒子,拿起里面的一颗药丸送入白衣男子的口中。 “你,到底是谁?”[ 扶着漠语妆在塌上躺好,冷雨寒一脸正色看向穿好衣衫候在一旁的木红雪。 “回王爷,红雪乃幽堂在凰陌城设立的分处落主,门口那位姑娘是与红雪一同负责处理堂务的副落主木天香,亦是红雪同父异母的胞妹。” “这两年来,语妆过的可好?” 思量半天,冷雨寒还是问出一个答案很明显的问题。如果真的过的好,会在重逢的第一面就口吐鲜血不醒人事吗? “堂主他…” 木红雪迟疑的望眼塌上的漠语妆,停住话语。 “受了很多苦吧?不用想也知道。本王问得多余了。 喉间涌上淡淡的苦涩,冷雨寒说话哽咽,没了不多时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为什么每个跟在自己身边的男人都过的这么辛苦,这么受折磨?是自己太没用了吗? “王爷多虑了。堂主这两年来一直潜藏在前龙凉太子苒熠日的身边明察暗访,替王爷暗中铲除掉苒熠日很多周边势力。日子过得虽然辛苦,但能够帮助王爷夺取龙凉天下,堂主心里是非常满足的。” “你说什么?语妆一直在暗中协助本王吗?” 难怪每次打仗都那么顺利。吃惊不小,冷雨寒难以置信。 “呵呵,王爷连续攻破前龙凉所有城府却未得一次败仗,难道王爷不会觉得很蹊跷么?一个城府守官无能是正常,十个城府守官无能是偶然,若是超过一半的城府守官皆是无能,总不会是巧合吧!王爷计谋出右天下,红雪自然心悦诚服不敢诋辱。红雪只是不想王爷误会了堂主对王爷的一片心。” “你是说那些腐败无能的守官都是语妆派去的?” “算是吧!堂主设计除掉苒熠日身边的很多能臣,留下其余的一些虾兵蟹将供太子挑选喽!” “你的意思是说本王打败的那些全是语妆看不上眼的小鱼小虾呗?” 骂人不带这么拐着弯儿骂的吧?冷雨寒瞥了瞥木红雪高高扬意的神采,不悦的拉下脸面, “王爷恕罪!是红雪多言了。红雪没有半点辱没王爷的意思,有王爷的英威神武,小小红雪一只,怎敢肆意妄为!” 和冷雨寒说话的时候,木红雪站得离冷雨寒远远的,免得什么时候说错话被冷雨寒再点住就麻烦了。 “你是小狗还是小猫?以只来算?语妆为什么会吐血!受的伤很严重?”[ 木红雪油嘴滑舌的腔掉让冷雨寒想起了白慕三。这俩人的性恪还蛮配的,要不要当把红娘? “这个…” 心里要说的话不知道漠语妆能不能够允许,木红雪止住言语,面色踌躇似有估量。 救了陌风主子和皇子的事情要说出来吗?堂主好像不许别人说出这件事吧?说还是不说呢? “少给本王吞吞吐吐的,本王让你说就快点说。” 木红雪的拖拉让冷雨寒心火上升,烦燥起来。 “是、是这样的,堂主在王爷攻打皇都的那场仗里去了柳家,准备趁乱将柳家和太子的余党一并铲除---” 木红雪的开篇有点长,没有吸引到冷雨寒的注意力。冷雨寒半听半就,心里念着如何要治好漠语妆的伤。 在冷雨寒的猜想里,漠语妆的伤应该是受了好一阵子了。想要治好可能不太容易,怕是只有遍访天下名医这条道了。如今在凰凤、西领、暄昭这三国之中,最医负胜名的莫要属暄昭的安家了,可是? 冷雨寒的脑海里现出一副妖冶魅雅的俊美容貌,那安家应该是安若语的娘家吧?要去吗?当初安若语可是收下自己那封休夫的休书了,而且,安若语的姐姐不是警告过自己不许再去打扰安若语的生活吗?怎么办呢? 思想一味沉在自己的顾虑当中,冷雨寒并未认真去听木红雪口里说的究竟是什么,以至于冷雨寒错过了听到木红雪提及到苒陌风和孩子还活在世上的这件事情。 “整个大体过程就是这样了。因为要保住大人和小孩的命,堂主就把身上携带的幽主灵气过分传渡给他们,结果堂主的身体就变成现在这般模样。表面上和正常人无异,其实内下里堂主己然气血亏尽,每日都要依靠火还丹才能凝聚住体内残余的半点虚体丹源,留一息尚存,时日不多了。红雪斗胆,肯请王爷圆了堂主毕生之愿,迎堂主入府,敕纳为夫!” 话说到最后,木红雪撩起衣襟,双膝跪地,三磕扣首,拜求冷雨寒,替漠语妆请命。 171.他是我的男人(5)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时日不多?” 听到木红雪最后所说的话,冷雨寒心上腾起刀剜之痛,一张本就憔悴的面容惨白如纸,眸色深沉泛着股浅浅的阴寒,掩在袖口下的十指紧紧扎入掌心,身子难以自持的颤抖起来。 “回王爷,堂主的身子经幽堂内医诊断,命体恐怕不会足一满年!现已过去三个整月,怕是不会再足满九个月了。” “九、九个月?” 木红雪的回答猛如棒斥打得冷雨寒身形一晃,险些跌落座椅。[ 这是老天爷和自己开的哪门子玩笑?漠语妆的命盘里不是有凤统江山的命,最后不是当了大凰国的皇夫吗?怎么可能现在就伤痕嗜骨,无命存活了呢?是谁改变了命盘之道,是谁在暗中扭转乾坤,是谁逆了命运原有的轨道? “王爷,您看在堂主为您舍身的份上,圆了堂主的毕生之愿吧!” 两年的辛苦布局,两年的深思谋划,两年的劳碌奔波,两年的暗中扶助。还有那两条用自己生命救下的王夫和皇子,难道竟比不上一个举手就可办得的成亲之礼吗? “语妆的毕生心愿,只是想成为本王名媒正娶的夫吗?只有这点要求吗?” 潮起潮落,大喜大悲,冷雨寒还来不及回味与漠语妆的重逢,就被突来的噩耗打破内心的欢喜,杂生一股凉的悲伤。 “回王爷,堂主本是凰凤国的男子。凰凤男子的普遍心愿不就是嫁个好妻主,受尽一生福宠么?堂主虽然身处幽堂顶端,拥有任何人都无法可比的江湖权令,可说到头来,亦只是一个怀有平凡男儿梦想的凰凤男子。堂主内心的想法,从这几个月堂主日日躲在暗处看着王爷您身影的这份心思就明白了。” “你是说本王那几次在街上看到的人真的就是语妆?” “王爷认为红雪在说笑么?” 明明那么想见这个女人,却偏要偷偷跟在身后不敢见面,这种相思的苦任谁都无法一人担负吧。 “本王知道了。语妆什么时候能醒?” 话语里有数不清的忧愁,冷雨寒站起身,舒张已经产生麻痹的手指。 “王爷何意?” 一时怅然流泪,一时仿佛没事人似的,木红雪深深不理解漠语妆到底喜欢这个王爷哪一点? “你说什么意思?本王纳夫不需要向皇姐报禀吗?不需要颁发文书照告天下吗?不需要准备三媒六证发喜贴吗?不需要准备重金下聘吗?你以为是小孩玩过家家随便了事吗?呼~” 没头苍蝇似的冲着木红雪一顿乱吼,冷雨寒平静了一下心态走到塌边,看着漠语妆逐渐变回红润的容颜认真说道:“语妆,嫁给本王好不好?本王向你求婚来了!本王不会亏待你的。本王曾经允诺过你,若是你没了,本王就会随你而去。上穷碧落下黄泉,此生不离。听本王的话,好好养着,等本王娶你过门。本王一定会给你一个隆重、盛大、名传全天下的绝世婚礼!” 一滴清泪掉在漠语妆紧闭的眸角,冷雨寒吻着漠语妆冰凉的唇幻想能够得到这个陷入沉睡中的男子的回应。 整理好一切悲观的情绪,冷雨寒打定迎娶漠语妆的主意,在木红雪的陪送之下和白慕三走出屋子,回到和苒轻尘同住的房间。 “轻尘,本王要成亲!” 努力伪装起来的疲惫在看到苒轻尘的一刹那间全部放下,冷雨寒仰面倒在塌上,一半身子躺着,一半身子翘着,脚跟离地差不多能有两公分,无底的敲着踏砖。[ “和谁?” 冷雨寒在思烟阁里发生的事情和所见到的人泠绾早就向苒轻尘禀报过了,苒轻尘坐到冷雨寒的身边,没有过多的意外。 “语妆。” “喔!” “你不生气?” 看到苒轻尘只是简简单单回了一个字,冷雨寒好奇的坐起来,仔细观察着苒轻尘脸上的变化。 “烟儿要娶谁是烟儿的权利不是么?” 搂着冷雨寒的肩,苒轻尘说话的口吻一如既往的平静。 “本王想纳语妆为正王夫,你觉得合适吗?” 正王夫是苒陌风的位置,苒陌风刚刚去了不到三个月,自己就另纳正夫,不太好吧?冷雨寒小声和苒轻尘商量着。 “挺合适的。” 出乎冷雨寒的预料,苒轻尘竟然一口同意。 “你不反对?有阴谋吧?” 苒轻尘不像是那种很好说话的人啊!冷雨寒有些想不透苒轻尘的想法了。 “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可以让女皇对你减少警戒的好办法么?”果然,苒轻尘有后话。 “本王不想利用语妆。本王娶语妆是真心的。” 就算漠语妆没有伤成这般模样,冷雨寒也是很真心想娶漠语妆的。就凭漠语妆陪在诗晗烟身边十几年不计名份、不计得失一心守护诗晗烟的这份心思,漠语妆就足配得到正王夫这个位置。 172.失足?破戒!(1) “烟儿,轻尘知道你是真心对待漠语妆的。但是时势摆在这里,上次你呈上去的纳夫折子还未允发下来吧!或许皇上迟迟不下允令就是等着你何时出了差错拿这事来办你。 如果你在这个时候呈上纳正王夫的折子,一来了结了漠语妆的心愿,二来可连带收了漠语妆的幽堂成为支持你的背后力量,三来嘛,亦是给世人一个凰笞九王沉迷美色,流连花丛的印象,皇上即便不信,碍于事实存在百姓的流言,也会戒心动摇,大大降低对你的防范和警戒。一箭三雕的好事为什么不做?” 苒轻尘的分析很明确,看事情很长远,语言解释能力也不差,可听在冷雨寒的耳朵里就像是在利用漠语妆,让冷雨寒的心里非常不舒服。 “还有一件事。”苒轻尘好像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表情一惊一乍吓了冷雨寒一跳。 “什么?”[ “烟儿行个方便,顺带把轻尘一起娶回府呗!烟儿身边那么多个男子,就剩轻尘一个孤家寡人的话,他们会笑话我的嘛!” 搂住冷雨寒在怀里温柔吻着,苒轻尘的脸上悄然烧起几分羞涩。 “你还怕笑话?太麻烦了!不娶!就让别人看你笑话!” 苒轻尘的话让冷雨寒又气又笑,气得是苒轻尘不懂事瞎凑热闹,笑得是苒轻尘竟然也有害羞的时候。 “哎呀,有什么麻烦的嘛?不就是在昭文上多写几笔添几个字,成亲的时候多备一套喜服、彩礼和塌位嘛?” 苒轻尘低声下气的好好求着。 “那还不麻烦?你不知道本王写那些蝌蚪文有多辛苦吗?” “烟儿,我的好烟儿!就稍带把为夫娶了嘛!又没让你翻山越岭,上刀山下火海有那么难嘛!不是有句话说,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嘛!大不了折子我来写,亲礼我来包办好不好啊?” 苒轻尘提出一个让冷雨寒心动的主意。 “你确定?” 这年头流行嫁人自包亲礼的吗?如果苒轻尘包办的话,自己是不是就能够多腾出一点时间去陪陪漠语妆了呢?冷雨寒想的和苒轻尘想的根本就没往一处去。 “不确定行吗?一块离世玉,西领和暄昭七十万兵马的兵权,再加上亲礼自备,以轻尘的嫁妆,如果是嫁到别的人家,赔两辈子都够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天生的命呐!千金还不是只为搏美人一笑?这点家当算什么?还不及自己身家的十分之一呢?苒轻尘吻着冷雨寒感叹说着,脸上的笑意如刚绿的萌柳,冒出了爱情的嫩芽。 “傻瓜~” 抱住苒轻尘热情回应着,冷雨寒由着苒轻尘解开自己衣衫上的盘扣,把头埋向自己丰盈富满的胸口。 二人你侬我侬的情意顺水推舟刚刚兴起,就听候在屋门外的泠绾急急一阵敲门,禀道:“爷,大事不好了。洛主子在府中白绢自缢了。” “什么?人救下了没?” 推开压在身上不悦蹙眉的苒轻尘,冷雨寒连衣服扣子都未系好,慌忙提上鞋走出屋子。 “回王爷,人是救下来了。但是?”[ “快说!人命关天啊!” 气急败坏的掐着腰板,冷雨寒快要被这些个男人惊吓死了。 “是,王爷!来报禀的小厮说洛主子日前淋雨身体虚的很,被救下的时候洛主子已有三日未食米水了,直到现在还是不肯吃东西。” “他绝食?哎!顽固不化的男人!他当他是美人鱼准备化成泡泡呐?快备马车,回府!本王这是造得哪辈子的孽啊!” 漠语妆、苒轻尘还有一个夜洛凉,怎么没一个能让自己省点心的?急的焦头烂额,冷雨寒就差撞墙死去了!给本王块豆腐撞死吧!你们谁都不要拦着本王!呜!呜! 马车在夜里快速疾行,冷雨寒回到凰陌城守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渐亮,迷雾蒙蒙的光线参差不齐的照射出马车的影子,冷雨寒在车内坐着打了个小盹,倦惫不堪的走下马车。 府门外,整齐躬身候着一排迎接冷雨寒回府的小厮,手上托着小到齿粉大到盆架等各种洗漱用具和需要更换的衣衫。冷雨寒接在手中边走路边洗漱,着实对古代人的办事效率和自身洁好程度感到敬佩和叹服。 “洛夫还未吃东西吗?” 走进夜洛凉住的院子,冷雨寒直接问向负责照顾夜洛凉起居的小侍。 “回凰爷,还没有。” 小侍见着冷雨寒来了,低身回道。 “去把准备好的膳食端进来吧。本王亲自伺候洛夫进食。” 夜洛凉要是一命呜呼了,罪责在谁呢?冷雨寒推开屋门,走进屋子坐到塌前。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躺在塌上的夜洛凉睡姿方正,宁静安稳,一双美眸望着出现在面前的冷雨寒,汩汩流着泪水。看得冷雨寒心里泛起一股酸楚。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娶了自己之后,一次都未曾踏进自己的屋子,夜洛凉眼泪流个不停,湿了绣有凰凤和鸣图案的上好绸缎枕面。 173.失足?破戒!(2) “本王有不来的余地吗?” 怜也好,情也罢,冷雨寒终是敌不过内心的仁慈,硬不起来狠劲。 “告诉我原因,为…什么不肯碰我?” 给了自己夫妻的名份,却一直让自己独守空房,这是为什么?淋雨那日苒轻尘疯狂的举动刺激到了夜洛凉,夜洛凉不甘心,就是想要寻个答案。 “告诉你,你能答应本王好好吃饭,好好活着吗?不会再自寻短见让本王担心?”[ “嗯!” 夜洛凉如愿点头,只要知道了原因才能找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有办法解决不是吗? “因为你的身份。” 握起夜洛凉的手,冷雨寒在夜洛凉不解的眼神里缓缓说道:“本王之所以不碰你,是因为你囚居冷宫的夫嫔身份。在凰凤国,你曾是一国皇夫,身居高位。本王若是私下碰了你,岂不是背负了染指皇夫的罪名?若是皇姐搬下御昭下令彻查此事,凰笞王府这么多人的脑袋还能保得住吗?本王在阵前娶你,是不想你被其它女军随意糟蹋了,因为那样产生的后果会更严重。罪责有可能会牵连到女军内部很多人。你能明白吗?” “那我怎么办?夜夜独守空房吗?洛凉不想那样活下去。知道府里的人私下都怎么说吗?都说洛凉品德不端,行为不正,所以王爷不肯留宿。” 知道冷雨寒不碰自己的原因,夜洛凉多少不太怨了。毕竟冷雨寒说的是事实,自己冷夫的身份一日不除,对于整个凰笞王府来说都是莫大的隐患。 “呵呵,是哪个下人嚼舌根子?找出来,本王定打他三十大板。” 替夜洛凉擦干眸眼的泪水,冷雨寒笑的无奈。在冷雨寒的想法里,似乎只有女人会在乎这些吧。没想到原来男人也是在乎的。 “凰爷,膳食送来了。” 门外候着的小侍探头向屋内禀告。 “送进来吧。” 冷雨寒接过小侍手上的膳筐打开一瞧,嗯,黄小米炖枸杞红枣莲子粥,清新的米香味扑鼻,勾得冷雨寒未吃早饭的胃肚空馋。 “本王亲自喂你吃?” 冷雨寒盛满一小碗粥端到塌前,扶着夜洛凉坐起身子。 “嗯!” 难得冷雨寒亲近自己的机会,夜洛凉当是乖乖应着舍不得推迟。 “呵呵,这种事情,你预谋已久了吧?” 轻轻舀起一小勺放在唇边微卫吹着,冷雨寒待粥不是太热了喂给夜洛凉,口中开玩笑说着。 “咳!咳!咳咳咳!”[ 被冷雨寒猜中心思,夜洛凉一下子没咽好,掩着袖子被呛的满脸通红。 “慢点慢点!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么!本王又没怪你什么!呵呵!” 看着夜洛凉刻意躲避眼神不敢直视自己,冷雨寒放下粥碗,饶有兴趣的坐在塌边看着。 “喔!” 见冷雨寒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夜洛凉咬咬唇,拿起粥碗一口气快速喝下去,转身钻进被子不去看冷雨寒带着深意探究的笑容。 “呵呵!” 端起粥碗放到桌面,冷雨寒脱靴上塌在夜洛凉身边安然躺下。 “王爷?” 感觉到身边人儿温和有序的呼息,夜洛凉翻身一看,顿时惊呼。 “本王累了一夜,晚上还要去美人楼办事。洛夫行行好,别和本王质气了,收留本王小睡一会吧?” 冷雨寒说话的声音很大,是故意说给门外那些负责伺候的下人们听的。 “王爷你?” 夜洛凉吃惊的话语被冷雨寒用手挡住,冷雨寒会意一笑,继续说道:“洛夫乖嘛,本王近些日子政务比较繁忙未顾得过来探望你,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乖嘛,理理本王!别再赶本王出屋了好不好?” “王爷是替洛凉解围呢?不怕他们传了出去?” 感动于冷雨寒自降身份的体贴,夜洛凉坐直身子,正色问道。 “山高皇姐远。他们这点小道消息传不远的。过两天的喜事一到,他们自然就会把这事忘了。” “喜事?什么喜事?” “本王找到语妆了。准备过几日报禀皇姐,纳语妆为正夫。” 提起漠语妆,冷雨寒刚刚有些入睡的心思又来了精神,困扰起来。 “语妆…还活着?” 那家伙消失两年多终于现身了?这样也好,自己在府里能多了个说话的人。夜洛凉暗暗想着。 174.失足?破戒!(3) “受了很重的伤,命不长久了。本王打算带他到暄昭的安家去求医,看看能不能有方法替语妆疗伤!” “洛凉想跟王爷一同回暄昭,洛凉自从嫁入凰凤,快有四年没回夜家了。洛凉想回家看看。” 求着冷雨寒答应,夜洛凉是真的很想回家看一趟。 “呵呵,好啊!不过,你得先把身子养好才行喔!本王好困,要睡了喔!” 允了夜洛凉的请求,冷雨寒困得无法睁开眼睛,精神上清醒着,就是眼睛有股干涩的疼,必须得睡一会了。[ “嗯!谢谢王爷!” 低身吻在冷雨寒的唇上,夜洛凉高兴的拉开冷雨寒的手臂躺进冷雨寒的怀里。 “一个吻就行了,不许有其它的小动作,听到没?” 搂着夜洛凉的身子,冷雨寒沉着警告着。 “嗯~” 夜洛凉答应的挺快,乖乖的在冷雨寒的怀里闭上眼眸。 冷雨寒身乏体困,不一会就沉沉入睡。睡到恍惚游移的时候,冷雨寒做了一个虚离飘渺的梦。在梦里,冷雨寒看见一名身穿凰衫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面色冷然绝傲,孤尘如仙般凝眼睇睨着矮小慌张的自己。 “你、是真正的诗晗烟吗?” 站在那名女子的面前,冷雨寒觉得自己身微命薄,怯声相问。 “哈哈哈!你在和孤说话吗?” 笑声宏浩,夹带着气拔山河的苍劲,梦里的女子大声笑着,隐有帝王之尊。 “你、你知道我、我的来历?” 冷雨寒问得有点心虚,被女子无形散开的气迫压得心神发颤,不敢问的声音很大。 “哈哈哈!不就是来自异世里的一抹孤魂么?有何认不得?” 女子向前走了两步,看着冷雨寒的眼神尖峭阴厉,黑影漆漆,笼罩在冷雨寒的周围,形成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冷雨寒在她的面前只能变得渺小可怜,仿佛女子只要指腹轻轻那么一抹就会把冷雨寒拈得魂飞魄散,做鬼都没有机会。 “我滴妈呀~别、别离得这么近,慎得慌~” 吓得浑身毛孔都竖起来了,冷雨寒急急向后退着,想逃出黑影的包围圈。 “你放心。孤的位置既然让你占了,就未有想夺回来的想法。现在孤每天周游四方极乐之地,自在逍遥,不受情爱之扰,乐呵的很!孤可不想重新回去遭那些夜夜思念无人的痛苦折磨。” 嘴角满足的向上飞挑,女子很满意自己对冷雨寒所产生的威慑力,女子手面平空一翻,四指向上勾着,沉音高喝:“收!”那些围在冷雨寒周身的黑影竟奇迹般的不见了。[ “那、那您老人家今日来找小女子我何、何事?” 见识到女子能力通天的本事,冷雨寒笑的惊悚凄惨,心中害怕的很。无事不登三宝殿,没理由只是大家简单碰个照面,相互问候下这么简单吧。 “孤是来提醒你一件事,这件事对你或是孤来说即是好事也是坏事。” “啥、啥事?不会您老人家现在做的事情就叫做托梦吧?” “不错,不错!小姑娘你孺子可教啊!” 女子赞许的点点头,双手背在身高,面目慈善,笑容很温暖。 “那、还请您赐教?” 冷雨寒拈量着说话的尺度,恭敬的给女子行了个礼。 “呵呵,赐教这两个字嘛!孤绝对受得起!孤只是来提醒你,由于你的出现,你对待所有人的方式、态度和情感给命运里所有人原本的走向带来了一定的影响,因此这个世界里的命盘已经产生了某些不可预料的变化。比如有些人利用私力逆天改命救下了原本应该死去的人,结果反而扰乱了自己的命道。” 女子口中说的什么命理命道之类的东西,冷雨寒听得不是太明白。冷雨寒不解的望着淡如仙履之神的女子,摇摇头。 “嗯~孤的意思是,因为你的存在,所以全部人的命局都将会被重新改写。孤在这个世界里的人生亦将成为不可预知的变数。so,你要好好努力喔!别一个不小心把命丢在皇姐手里,害了孤成就千古一帝的君王之命!you滴明白?” 闪着挑逗的凤眸在最后抛给冷雨寒一个带着暗示的wink,女子笑颜花开,梦里所有的幻景皆为之变色,神奇的像变戏法似的。 “喔!懂了!嗯?你会英文呐?” 冷雨寒诧异了,真正的诗晗烟是被调换在自己那个时代里去了吗?为什么会懂自己那个时代里的外国语言呢? “哈哈哈哈~~~” 回给冷雨寒的只是一阵张狂的大笑和女子逐渐远去消失的倩美身影。 “喂!不要走!我还有个问题要问呐,你把凰吟印和九蛉铁券藏哪了啊?你得告诉我啊,不然我拿什么和你皇姐斗啊?” 冷雨寒着急的朝着女子消失的身影抓去,哇!抓到了!可是,怎么抓到的,为什么是某个带着热度的奇怪东西咧?而且好像还会动咧? “这是什么喔?” 惶然惊醒,冷雨寒逃出梦幻归回现实。揭开被子,冷雨寒向手上握着的东西望去。天?冷雨寒慌出一身冷汗,自己的手无端摸在夜洛凉的腰下做什么啊? “王、王、王爷打算假戏真、真做吗?” 夜洛凉因由冷雨寒在身边原本就没有心思入睡。正在脑中思考着怎么和冷雨寒缓和关系的时候,冷雨寒突然大声喊了一句“不要走!”然后就把自己身为男性的根本给抓上了,羞得夜洛凉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痴痴望向冷雨寒,红晕飞满脸颊。[ 175.失足?破戒!(4) “嗯?呃~” 冷雨寒哆嗦着手指轻轻松开夜洛凉,回避似的转过身子把头埋进被子里不敢回答。 “王、王爷,我、我!我想要!” 身体的高温持续上涨,夜洛凉心跳快的像要蹦出喉咙似的,猛得从后面抱住冷雨寒,身子向前紧紧贴着。 “这个…洛凉啊,是、是本王错手才---唔?”[ 冷雨寒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刚准备和夜洛凉解释,就被夜洛凉翻身一压按在身下,夜洛凉不由分说的吻上冷雨寒涂了花蜜般的诱人薄唇。 初尝禁果,夜洛凉的青涩羞怯给冷雨寒带来前所未有的极致乐感。兴尽过后,冷雨寒身形松垮的瘫在塌上,面望篷帐胸口起伏不定。 “王爷在想什么?” 精疲力竭,夜洛凉用手支着头侧身看着冷雨寒。 “想你呗!想怎么处理好关于你的一切呗!本王这一失足,一破戒,小命不长了呢!” 语妆的事情就够头疼了,再加上这个会被诗晗然找出把柄的事儿?冷雨寒想到了一句名言: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休息的差不多了,冷雨寒看到外面天色已黑,起身下塌穿衣。 “王爷要去看语妆吗?” 跟在冷雨寒身后下塌,夜洛凉未等站稳便跌回床塌,身子酸疼无力,软棉棉的强忍着坐直了。 “呵呵,在府里好好养着身体。从凰陌城到暄昭皇都至少要在官道上走半个月,虚弱的身子骨怎么经得起那么久的劳累呢?听话!” 按住夜洛凉想要站起的身子,冷雨寒把夜洛凉拥进怀里,认真叮咛嘱咐道。 人和人之间,如果最难逾越的那道坎没了,自然就成了最亲近的人。冷雨寒不是一个只懂享乐不懂负责珍惜的人,和夜洛凉的出轨之举虽然不在冷雨寒预料之内,但事出了,就得接着吧,而且还得接稳了。后果这么严重的事情,冷雨寒觉得还是得等到月末上官临来的时候和他一起商量下。 “王爷这阵子还会来看洛凉吗?” 夜洛凉在凰凤皇宫呆了整年,因为诗晗然一时高兴临宠事后再无缘得见皇颜的苦命男子太多了,夜洛凉拽着冷雨寒的衣服,问得害怕。 “呵呵,美人楼的事情如果顺利的话,本王明天就来看你。本王会想念你的味道的~” 吻了夜洛凉羞红的脸颊,冷雨寒在夜洛凉的耳边悄说着亲昵的爱语。 “嗯~!” 得到冷雨寒认真肯定的回答,夜洛凉安心的躺回塌上,心底松了口气。 “那本王走了,好好养身体,乖!”[ 冷雨寒替夜洛凉拉下挡蚊虫叮咬的纱帐,抬步走出房门叫来府内的管事蓝启凝。 “王爷,有何吩咐?” 蓝启凝踩着小碎步跑得飞快,来到冷雨寒的面前,俯身行礼。 “洛夫身弱体虚,拨二千两银子去购些人参回来给洛夫煲几服补汤喝。泠绾,走吧!” 弱不禁风的身子骨,一点男人气力都没有,以后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至少得有本事跑路吧?冷雨寒想想夜洛凉瘦削的身段,在记忆里和当初救回夜洛凉时的模样比对过后,不放心的说道。 “是,王爷!” 站在门口躬送冷雨寒离去,蓝启凝对府里这些男主子争相邀宠的本事越来越折服了。 “王爷,爷的身子也不好,您为什么不给爷煲补药啊?” 马车内,泠绾不高兴的替苒轻尘说话。 “呵呵,怎么说的本王刻意虐待你主子似的?” 不可否认,冷雨寒没有半点怪罪泠绾的意思,苒轻尘能有个这么忠心护着主子的随从跟在身边,冷雨寒还能放心点。 “王爷没有吗?在泠绾的眼里,王爷对主子就是很冷淡,什么事情都要主子让着王爷,那样主子会很累的。” “哈哈!是吗?” 苒轻尘会累吗?冷雨寒可未觉得。 “当然了。主子又不是神仙,为什么不会累啊?” “这样?” 冷雨寒翻翻内衫的口袋,找出随身带着的银票查了查,正好三千五百两。冷雨寒嘿嘿一笑,揭开车帘,对着赶车的车夫说道:“这附近可有卖上等补品的地方?” “回王爷,前面那家参茸馆便是。” “太好了,在那停一会,本王去买点东西。” 三千五百两的银票在冷雨寒的手中倾刻花光,冷雨寒得意洋洋的抱着自己花重金买来的补品准备给苒轻尘一个大大的惊喜。 “烟儿,你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银子?” 苒轻尘看着冷雨寒兴冲冲摆在桌面上的大大小小礼盒,脸上没有冷雨寒想象中的惊喜,反倒是沉沉的撂下了脸色。[ “三千五百两。本王对你好吧!哈哈哈!” 冷雨寒开怀大笑,这次苒轻尘应该知道自己很关心他了吗? “泠绾,你陪着烟儿买的?” 冷眸扫向站在冷雨寒身后快把脸低到地面上去的泠绾,苒轻尘脸色沉的更深。 “爷,是、是王爷自己去买的。” 泠绾小声回着,话里带着微颤。 “去把这些东西送回去,让掌柜的换成应该值三千五百两的东西来。” “是,爷!” 泠绾拎着大小礼盒快步跑出去。 “轻尘,怎么了?本王被宰了?本王就说嘛,那掌柜笑得像捡了元宝似的。本王还以为是他服务态度好呢?” 奸商,奸商,自古就流传的奸诈!难怪现代社会里那么多骗人的假酒、假茶呢?原来是遗传?冷雨寒不高兴的坐在椅子上发愁。 “呵呵,不是有轻尘在么?” 苒轻尘自小在皇室生长,天下补药名品有哪个没见过?但凡滋补用品,苒轻尘只凭色泽就可断定那些补品是真是假,值多少银子。 “那如果哪天轻尘不在了呢?” 梦中的虚幻之景似假似真,冷雨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相信梦里的那个诗晗烟所说的话。 命盘被改写,所有人的命运将会重新轮转,成为未知的结局?是谁有那么大的力量可以逆天改命,篡改已经走过一遭的大凰国历史呢? 176.浪漫的求亲(1) 晚膳用毕,冷雨寒端着泠绾换回的补品熬成的参骨百合雪耳汤敲开了‘思烟雅阁’的房门。 “王爷今日来的真早!不过,堂主说了,不想见到王爷,王爷请回吧!” 木天香依然穿得酥肩半露粘骨诱人前来给冷雨寒开门,娇声媚语带着明显的讽刺和不欢。 “呵!天香,本王招惹你了?谁说语妆不想见我了?快点放本王进去,还有,下次你要是再穿成这样呆在语妆面前,本王就找人把你涮了,本王说到做到你看我敢不敢?” 手上端着汤碗不能洒了,要不然冷雨寒非得再把木天香点住一回不可。[ “堂主说了不见就是不见。王爷就不要再强人所难了啦!” 双手握住门扣就要关上,木天香对冷雨寒硬往里挤的劲儿烦的不行。 “我不管,本王今天一定要见到语妆!语妆,本王给你送补品来了啊!” “哼!王爷是什么人呐!那可是身边美男如云的人呐!左娶一个,右娶一个,我们堂主福薄,坐不上您这辆花朵盛开的马车,行了不?您见好就回吧哈!” “你、你、你!哼!本王不会后退的。你让开啦!” 和昨天一样的架势,一个在屋门挡着,一个想要闯进去,两名女子谁都不让谁,火药气味浓烈僵持不下,一触即发。 “王爷,语妆抱疡在身,不便见客,您还是请回吧!” 在冷雨寒和木天香吵得水火不容的时候,一道男子淡如醇茶的低沉嗓音传了过来,像一朵生在雪峰上的山莲净洁无暇,冰寒淡漠,轻飘飘的解开女子不见休止的吵闹。 “为什么?为什么不见本王?是因为本王娶了上官临和夜洛凉吗?是因为本王没有去找你吗?是因为本王没有做好妻主的责任保护好你吗?既然如此,那你昨天的出现又算什么?玩弄本王吗?” 端着汤碗的手在打颤冷雨寒只觉得心头上刮过几许凉凉的风,有点疼,似乎又不太疼。 “王爷乃建大功之人,语妆一介小民,怎敢戏弄王爷?王爷的好意语妆心领了,王爷还是请回吧!” “本王不会放弃的。” 放下汤碗在门前,冷雨寒望眼屋内烛火照出的男子侧脸,转身离开。 “走就走嘛,怎么不把汤也带走?真是的!” 木天香哼嗔一声,弯身捡起汤盘就要向楼下送去。 “天香,把东西端进来!我想尝尝。” 内屋的塌上,漠语妆在木红雪的搀扶下走到桌子前,脸色惨白如氏,花眸幽暗如渊,几缕遗落的黑发垂在颊边,虚弱的身形根本无法站稳。 “堂主,这补品都凉了,要不天香给您热热去?” 木天香端着托盘走进来,看到漠语妆居然下塌了,急急向着木红雪喝道:“哥,堂主身子这么虚弱,你怎么能让堂主下塌嘛!”[ “天香,是我让红雪扶我下塌的。快,盛碗给我尝尝。” 昨夜因为想要躲避冷雨寒误了吃药的时辰,漠语妆没想到身子竟会差到现在这种地步。 “雪耳?王爷不知道堂主不吃雪耳的吗?堂主,你到底喜欢王爷什么嘛。” 瓷碗狠摔在桌上,木天香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呵呵,你们不懂的。烟儿,烟儿其实对我很好的。快,给我盛一碗嘛!” 手心颤微微的摸上胸口那块清凉的玉坠,漠语妆苍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那玉坠是冷雨寒两年前漠语妆回皇都时亲手送给漠语妆的,上面有冷雨寒对漠语妆的承诺‘吾爱语妆’。两年多来,每当漠语妆思念冷雨寒的时候就会伸手摸摸那块玉坠,把它当成是冷雨寒给自己天下独一无二的表白。这份幸福,漠语妆从来都未曾和任何人提过。 “盛啦盛啦!” 木天香去雪耳盛了小半碗补汤放在漠语妆面前的桌子上。 “呵呵,烟儿~语妆好想你…” 睹物思人,漠语妆垂眸看着碗里浓稠的汤汁落下一滴晶莹的泪。泪滴砸在汤面上,溅起汤花飞舞,荡出一圈圈微颤的涟漪,悲伤且美丽。 漠语妆静静望着碗中飞舞的汤花,和那一圈圈颤起的涟漪,无声无语,无气无息。 屋内昏黄的烛光摇摆不定,在漠语妆轻薄如蚕翼的皮肤上打出透明灰暗的眩影,仿佛隐隐可以看穿鲜红的血色在肌肤下轻盈的流动。 眸睫低垂,定在一处久久凝视,漠语妆像被风吹干的花屑,只留下残枝几许,曝露在瑟瑟萧肃风中孤苦无依的颤抖着,守侯着,等待着。 一时间,木天香和木红雪看着漠语妆弱翘的身影相互对望,心中同时燃起不妙的感觉。 堂主莫不是灯尽油枯,身血耗竭归去了? 木红雪抬起手臂向漠语妆唇间探去,顿时大惊失色,双膝跪地,口中言语哽咽,已经带有哭意:“红雪恭送堂主西归,堂主一路走好!” 177.浪漫的求亲(2) “怎么可能?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堂主,堂主?不要吓天香啊!堂主?” 慌手乱脚的拍着漠语妆的背,天香拿起塌上锦盒里的火还丹掰开漠语妆的唇齿把剩下的四五颗全部喂进去。 “天香,堂主已经走了,你就不能让堂主安安稳稳的走吗?” 来不及阻挡木天香越矩的行为,木红雪扣住木天香的手腕,不许木天香再碰漠语妆。 “走什么走?你个窝瓜脑袋!没看到堂主的体温还热着吗?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幽堂内乱刚平,仍有乱党对堂主之位虎视眈眈,堂主要是在这个时候有个什么闪失,你我二人对得起幽堂对得起老堂主吗?”[ 奋力挣开木红雪的手,木天香站在漠语妆背后一掌拍在漠语妆后胸的气脉上给漠语妆过传真气。 “天香,哥帮你护法!” 木红雪正欲运功闭气调息护守木天香四周,忽然听到窗外传来很大的吵嚷声。 “哥,让他们安静点。不要打扰到我!” 过传真气之时最忌精神分散,窗外的吵嚷声音太大,木天香无法静心宁神。 “嗯!” 木红雪打开窗户探头向下一望,懵了。 窗台下,冷雨寒带着二十五名手抱琵琶的歌妓不知道在干什么。 “木红雪,把窗户开大点,本王唱歌给语妆赔不是,让他不要生本王的气,求他见见本王啦!” 木台在道路中央搭建好了,冷雨寒冲着木红雪挥挥手,大声喊着。 木红雪听到冷雨寒的话回头望望至始至终都把视线停留在汤面上的漠语妆,支起窗棱,走回木天香的身边。 “哥!” 要不是无法分神,木天香真想一脚把木红雪踹到窗外去。 “天香,你相信哥,如果堂主真有生还的可能,那能够唤堂主回来的那个人绝对不是你我,一定会是正站在窗下肯求堂主原凉的那名女人!她的身上,有能够吸引堂主回头的东西。相信哥的话。你我尽全力给堂主过传真气即可!” 木红雪说完,立即闭眸运气,把掌力拍在漠语妆后胸另一处气脉之上。 窗外下,站到木台上的冷雨寒见木红雪把窗子支好了,冷雨寒对着自己身后整整二十名的配乐女子深深鞠了一躬,说道:“打扰各位姐妹赚钱子的时间了,本王在此真诚谢后。今晚每人封五百银赏银,宵膳本王请了。” “谢谢凰爷!” 艺倌是清倌,卖艺不卖身,平日唱一整晚的小曲最多就是拿个百两银子。今日一下子多赚了四倍,艺倌们自是高兴的很。 “那就劳烦各位姐了!”[ 清完嗓子,冷雨寒在高椅上坐稳,左手按弦,右手四指“”的一勾,琵琶声语划破喧闹的人声,压住在街边无事观瞧的百姓私语。 二十五柄琵琶音曲随着冷雨寒的引弦一开,像炸开坝堤的巨大洪流般,铮铮劲起,弦锋凌厉,起曲震荡,声音沉重抑扬,嘈嘈切切,浑宏悠长,大有气吞山河、铁甲精骑之势。低音跌宕,如山谷幽泉行至落水泥涧处坚涩的凝结起段段呜咽,令人亦犹味觉。 在这个时候,琵琶群音渐歇,冷雨寒抚拨琴弦,轻弹浅唱起来:“ 每当我听见忧郁的乐章勾起回忆的伤(语妆,你在哪里啊~) 每当我看见白色的月光想起你的脸庞(语妆,我好想你啊~) 明知不该去想不能去想偏又想到迷惘(语妆,你不要我了吗~) 是谁让我心酸谁让我牵挂是你啊(语妆,你知道吗~) 我知道那些不该说的话让你负气流浪(语妆,本王错了~) 想知道多年漂浮的时光是否你也想家(语妆,快回来吧~) 如果当时吻你当时抱你也许结局难讲(语妆,你听到了吗~) 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你知道吗(语妆,能原谅本王吗~) 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 我爱你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我不管心多伤不管爱多慌不管别人怎么想 爱是一种信仰把我带到你的身旁(语妆,上穷碧落下黄泉,本王与你此生不离~) 我爱你是忠于自己忠于爱情的信仰 我爱你是来自灵魂来自生命的力量 在遥远的地方你是否一样听见我的呼喊 爱是一种信仰把你带回我的身旁把你带回我的身旁 (漠语妆,凰爷真的真的好想你,你就原谅凰爷吧~~)” 一曲现代的抒情歌曲,配上冷雨寒自制的解说言语,还有最后一句众艺倌们震天惊地的高声呼唤,所有驻足观看的百姓全被冷雨寒这种半唱半说的唱歌方式给吸引了。 “原来歌曲不仅仅有悲风凉月,道尽感伤,竟然也可有这般温柔至极,感人至极,一语胜过千言的唱法啊?”[ “妙啊,妙啊!凰爷果然非俗凡女子啊!连唱曲都能唱出如此天上人间的风格来!” “咱们也去美人楼里学学这曲子去!!” 人声嘈杂,有来的,有走的,有观瞧的,有临摩的,当然也有没事闲着眼红的。 冷雨寒见窗口处迟迟还不出现漠语妆的身影心里着急了,顾不得身旁有很多人正在看,冷雨寒双手放在唇边疯狂喊着:“漠语妆,只要你肯见本王,本王就娶你入府,纳你为夫,正式和你成-----亲!和你成亲!本王要和你成亲!成亲!成亲!” 在冷雨寒的疯狂举动下,其它的艺倌不自觉的被冷雨寒的情绪感染,随着冷雨寒的说话节奏一起喊着:“成亲!成亲!成亲!成亲!” 激情如火,烧着了每一个平日被习俗、规矩压惯了的人们,从街头至街尾,凡是听到冷雨寒呐喊之声的人都怀着既兴奋又动容的喊着:“成亲!成亲!成亲!” 万人空巷,喊声鼎沸,到处都能听见震动人心的‘成亲’二字。 “嗯~成、、、成亲~成、、、成亲~” 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木红雪似乎听到原本失去呼吸的漠语妆居然随着人群的高唱声说着什么。 178.浪漫的求亲(3) “天香,堂主、堂主说要成亲呢!王爷真的是常主的救星啊!” 收回运气,木红雪单膝跪在漠语妆的面前认真听着。 “哥,堂主体内游散的血气好像正在凝聚成形,火还丹起作用了。太好了!” 木天香用力过多,身体虚软的倒在桌面上。 “呵呵,是王爷的那句‘成亲’起了作用吧。”[ 木红雪看到漠语妆苍白的脸色微微转红,终于放下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 “成、成亲?红雪,我好像听到烟儿说要娶我入府,纳我为夫,是、是吗?” 意识转醒,漠语妆恍惚觉得自己在空中飘了一圈又掉了下来,看着木红雪的脸不太真切。 “堂主,让红雪扶你去窗口听听吧!” “嗯?” 半个身子靠在木红雪的肩上,漠语妆在走到窗口向下望的那一刻,震惊了。 窗台之下,由东至西的整条街上,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有男人,有女人,有来美人楼消遣打扮的,也有正常循规蹈矩的百姓。他们每个人都随着木台上的那个身影振臂高呼着两个字“成亲!” “呵呵,是、是烟儿想出来的吗?红雪,若、若是你遇到这样为你的女子,你会不心动吗?” 唇角上扬,眸眼漾出柔柔的水光,漠语妆染上红晕的绝美容颜出现在窗口,朝着冷雨寒极美的一笑,妩媚如蛊毒嗜骨魂不知几数,妖魅如昙花在盛夜里绽放,划过些许夜的清凉和纯白堆起的冷艳,美的不可方物,眨眼之间迷刹众人。 这才是真正所谓的‘美人盈盈倩影,绝姿独立,一笑遭天妒,倾国且倾城。’ 满街惊叹,没想到能让凰爷如此这般煞费苦心追求的美人,居然是个比天仙还美的男人啊!受之无愧,受之无愧啊! “语妆,语妆?” 看到漠语妆冲自己笑了,冷雨寒兴高采烈的在木台上向漠语妆挥着手,忘记应该派人去通知此时正在三楼楼檐处拿着整桶水候命的白慕三了。 这是冷雨寒为自己亲自量身制定的后续苦肉计。冷雨寒先前和白慕三定好的,若是漠语妆听了歌声出来见了,冷雨寒就会把琵琶摔碎,如果漠语妆未现身,白慕三就把整桶水全部泼到冷雨寒的身上,冷雨寒好以苦肉计去激发漠语妆的同情心。 这本是一条天衣无缝的好计策!问题就在于冷雨寒被漠语妆那千金难买的笑容把魂给勾没了,压根就记不起摔碎琵琶这暗号了。 结果,就在冷雨寒兴头最高的时候,白慕三抱起水桶,向下狠狠一泼,小河流水哗啦啦喽! 整桶的凉水全部都泼到冷雨寒的身上,从头发丝到脚底板,没有一处落下的,水是半点没浪费着,把冷雨寒浇了个透彻。 “烟儿!” “烟儿!”[ 望着冷雨寒被水浇泼的一幕,同是支开窗口听冷雨寒唱歌的漠语妆和苒轻尘一齐惊呼出声。 原本应该感人至深的肺腑求亲场面变成以冷雨寒被泼整桶凉水这出闹剧落幕,冷雨寒直到十天后和漠语妆、苒轻尘成亲的时候还悲切的把自己的惨状记在心里耿耿于怀呢! “阿嚏!好冷喔~” 喝光姜枣水,换好干净的衣衫冷雨寒裹着被子窝到漠语妆的怀里暖着。 “烟儿,你真的要娶我入府么?” 双层被子把冷雨寒包得严严实实,漠语妆搂着冷雨寒不安的问。 “当然啊!那么多双眼睛做证,本王能唬你么?” “那要是?嗯,怎么说呢?如果语妆---不是男人了怎么办?烟儿还会娶语妆吗?” “不是男人?你又不是女人,本王为什么会不娶啊?就算你变成女人了,本王也敢照娶不误!嘿嘿!” 被子里冒出个小脑袋,冷雨寒钻出被子趴在漠语妆的身上,发觉漠语妆变得有点奇怪! 现在的漠语妆似乎不太喜欢和自己亲近,就算偶而靠的近些,冷雨寒也总能感觉到漠语妆对自己有一种潜在的疏离,为什么会产生抗拒呢?冷雨寒刚趴到漠语妆的身上时就感觉到漠语妆的身体忽然僵硬了,不是男女喜欢的那种僵硬,而是像那种极力抵触厌恶的不自在。 “不是烟儿理解的那个意思,是、是那种?语妆是说,如果,如果语妆----” 俊美的面孔羞赧至极,漠语妆吱吱唔唔的表达着,内心想说可话到嘴边却又无法说出口。 “打住!不论语妆变成什么样子,本王都会娶你哒!无条件娶你!好了不?” 柔软的唇吻上漠语妆的锁骨,冷雨寒的手若有若无的滑向漠语妆的身子。 “烟、烟儿!我、我今天不舒服!想、想一个人睡!” 推开冷雨寒起身下塌,漠语妆站在塌下看着冷雨寒尴尬的坐在塌上神色踌躇不安,眸里闪过一丝惊慌,说完话就头也不回的穿着入眠的小衣跑到外厅的斜塌上躺下。 为、为什么又是不舒服这个错口?为什么总拒绝自己嘛!冷雨寒丢人的捂住脸钻回被子里,不想再出去见人了。 冷雨寒觉得这世上没有比自己再悲哀的人了,是自己太过迫切了?还是太过饥渴了?六天内居然被漠语妆冷冰冰的拒绝四次? “漠语妆,你等着吧,本王就不信成亲的时候你也不让本王碰!!!啊~” 懊恼的蒙着被子大喊,冷雨寒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179.你在酒里下了药?(1) 凰凤历六百三十四年七月初七,凰笞王爷在凰凤女皇诗晗然的御旨赐婚下,以十里红妆,百人送嫁,黄金三万斤、白银十万斤作聘,备三十二人抬金梁雕凤大轿高调迎娶正王夫漠语妆、侧王夫苒轻尘入凰王守城府,为凰笞王爷诗晗烟此生第二次‘大婚’。 婚典当日,迎亲队伍浩瀚如天龙摆尾游走在凰陌城的大街小巷,凰乐吹打婚庆喜悦之音庄严、深沉、响彻云宵,放眼整个凰陌城尽是一片妖娆艳冶、亮丽如火簇的瑰红之色。 百人举花,千人观礼,婚典场面壮观、宏伟,婚亲宴奢侈豪华,酒浓肉香。莺歌燕舞徐徐,美人月下邀花,共赴一曲霓裳泉影,举世迷,羌夜华美。 宴膳共设三千九百九十九桌,每桌共有三百九十九品菜式,取喻意为三人长长久久,此生相依、相互扶持,不离不弃。 流水之宴摆足三天,凰陌城内上下守官无一不前来庆贺,百姓无一不前来探首停驻,朝贺凰爷人生之大喜。[ “举杯无酒空常叹,月下怜花伤似人。自古悲欢离合怨,亦生亦死--?该是什么呢?” 城府前院,歌舞升平,一派喜庆吉祥喧闹之景。城府深处,贴着大红喜字、拉满大红喜花布帐的的喜院里,一身红火艳美衣妆的苒轻尘坐在院中的玉石亭上,手持酒粟自斟自饮,眉额掺喜渗忧,精妆细点的水眸黯淡无色,如旷野般深沉无边,幽不见底。 “自古悲欢离合怨,亦生亦死总无痕。” 喜院弯转曲折的回廊里,走来一个素手摇着纸扇轻吟浅喝的淡紫色身影。 “上官临?呵呵,月末不是刚过么?喝一杯?” 苒轻尘看到淡紫色的身影,扬眸含笑,替来人斟满酒杯。 “呵呵,烟儿大喜,临岂有不到之礼?” 酒杯递到唇边轻酌慢尝一口,上官临放下酒杯,飘起的笑容藏着一丝苦味。 “呵呵。” 没有再接话,苒轻尘笑意依然清淡,水眸依然深阔。 凉月冉冉,棉云累起厚厚的小山,穿梭在暖暖的风里,一会儿凝聚,一会儿飘离,一会儿飞散。 月下喜院的小亭里,身姿俊逸风雅的两名绝色男子把酒对饮,相视无言,孤自怅然。 喜院外,宾客满堂哄声喧闹,笑语欢腾,躬送凰笞王爷王夫喜入新房。 塌前一挂‘百子帐’,塌上一铺‘百子被’。塌头一悬大红绸缎绣凰凤双喜的围幔,图案优美,绣工精细。鎏金色的大红凰烛上有粘金沥粉描画的百岁吉祥,花开富贵。红枣、贡生、桂圆、莲子四宝摊洒在百子被面上,金斧、金柄翡翠玉如意交错侧放在枕旁。 满屋红色交相辉应,三十名红袍小侍伏首跪在屋前的踏石上恭迎新人入房,喜气盈盈。 “赏银百两。都下去吧!” 珠帘之隔,反照着凰烛通亮的明光,碧色银光泛起摇晃的潋滟波纹,冷雨寒端坐床塌向候在外面的蓝启凝说道。 “谢王爷!祝王爷、王夫百年好合,千子千孙!王爷、王夫万福!奴等告退!” 蓝启凝跪在地面上,双手交叠贴至额顶俯身磕头扣拜,正色回道。[ “祝王爷、王夫百年好合,千子千孙!王爷、王夫万福!奴等告退!” 三十名小侍随着蓝启凝齐齐说道,一同拜首后起身离开。 喜房内,只剩下红妆胜裹的漠语妆和垂眸欣赏塌边美人的冷雨寒。 “语妆,喝下这一杯凰凤亲酒,你与本王就是真真正正的夫妻了。” 玉酿一饮入喉,新人美如玉,眸目含羞带怯,低眉垂扫娇喃低语,气吐幽兰,一颦一笑媚似褒姒,韶颜掠月艳绝千秋,看得冷雨寒恍惚入梦,似醉非醉。 “烟儿,我、我有事想和你说。” 凤冠珠帘下,漠语妆明眸惶惶闪过一丝犹豫和惊恐。 “嘘!想说的事留待明日,今夜,就让本王把这两年亏欠你的都补回来吧。” 绸丝一般细滑的指尖抚摸过漠语妆的耳畔,冷雨寒拥住漠语妆轻颤的身子,眼眸里的爱意渐浓。 “不、不行!” 怀里的人儿奋力推攘,耐何身体的力气大不如从前,连推开冷雨寒的力气都没有。 “呵呵,不要再抵触本王的亲近。本王的耐心有限,知道吗?” 呢吻勾魂,冷雨寒轻而易举的单手扣住漠语妆想要挣扎的手臂,在漠语妆惊慌害怕的眼神下,解开漠语妆身上的团花喜扣,伸手探进漠语妆的衣衫。 “不、不要!烟儿,是不是那杯酒?你在酒里下了药?为什么?” 大红喜服霍的落地,感觉到冷雨寒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移,漠语妆身子乍紧瞬间冻结冰凉,眸内了然一切,放弃了无用的挣扎。 180.你在酒里下了药?(2) “新婚之夜,本王可不想独守空房喔。” 受伤过后的漠语妆体重轻了不少,冷雨寒抱着漠语妆走回床塌的路上竟感觉自己的手臂上没有半点重量。 是自己这两年打仗锻炼的臂力大了?还是漠语妆受的伤已经到了枯油无骨的状态了。 “烟儿,不要后悔,不要…伤害我。求…求你了。” 药力开始发作,漠语妆微睁着眸子,口中喃喃说着让人心疼的话语,拽住冷雨寒袖口的手指渐渐无力的松开,砸向塌被,落在冷雨寒急时接住的手里。[ “傻瓜,本王怎么舍得伤害你?你疼,本王比你更疼。” 把那白如脂的手小心的握在掌内,冷雨寒心疼的看着,想着。 如果这个男人还醒着,一定会恨自己吧。可是,如果恨能换回这个男人一辈子都无法再拥有的东西,冷雨寒宁愿漠语妆会永远恨着自己。 上官临来了,不是为了参加冷雨寒的婚礼,而是为了阻止冷雨寒迎娶漠语妆。 因为,身为男子,漠语妆已是无法带给女人幸福的不举之人,所以,上官临不顾凰女军威森严,破例赶来告诉冷雨寒这个关于漠语妆的不幸消息,想让冷雨寒断却娶漠语妆为夫的想法。 初次听到这个消息的冷雨寒并没有像上官临想象中的那般或震惊、或失落、或伤感、或是举消与漠语妆的亲礼。冷雨寒只是静静坐在一旁听上官临把事情说完,然后轻轻抛下一句:“我不会放开他的,不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就走了。 “语妆,这两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 漠语妆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再承受任何药物的刺激,即使是美人楼里药力最轻最浅的‘牡丹红’都不行。冷雨寒对这件事情自是清楚不过了,为了可以让漠语妆免受与自己同塌无亲的尴尬,冷雨寒在酒里下了一种用来催人入眠的宁神之药,有补身血的功效。 “烟儿,行了吗?” 换下喜服,苒轻尘穿了一件米白长衫走进屋门。 “嗯,马车都准备好了吗?” 冷雨寒收回眸里的疼,冲着苒轻尘点点头。 “好了。夜洛凉已经在车上了。木红雪和木天香会和我们一起去暄昭。府衙会暂时交给白慕三打理,我们快去快回。” 新房喜被,一丝不乱。苒轻尘环视屋子一圈走到冷雨寒身边,横抱起躺在塌上毫无意识的漠语妆等着准备换装的冷雨寒。 “临呢?” 脱下喜服换上平时出行时穿的便装,冷雨寒走出屏风的时候肩上多了一个包袱。 “赶回西领了!西领守军出事了。有很多女军受疫病传染,伤亡不少。” 那是一个时辰之前送来的加急军报,负责送信的女官在驶来的路上累死八匹良马,用二日的时间从西领赶到凰陌城向上官临汇报。上官临在看到报急之后跟着前来的女官匆匆离开,把和冷雨寒告别的事情交待给了苒轻尘。 “疫病传染?和苏家有关?”[ 第一时间,冷雨寒想到了西领的大将军苏子曦和苏子荨。 “可能性很大。听说‘毒琴公子’善用毒物伤人来取乐,不知烟儿可有了解?” “了解甚微。咱们先去暄昭安家替语妆问诊,如果顺利的话,回来的时候取道外城,折去西领瞧瞧!” 事情有轻重缓急,西领的事情再大,毕竟有女皇诗晗然在那顶着,她那个西领的皇夫是白占位置的?冷雨寒可不相信诗晗然的魅力那么差,连个喜欢自己的皇夫都处理不定。 目前最重要的应该是想办法如何让安家的大门朝着自己敞开吧! 181.争风吃醋的男人们 从凰陌城到暄昭的皇都贵安可分陆路与水路。 陆路行程大约半月,通驶官道多为山间缓坡,两旁野树林深,常有山贼出没。马车行驶起来虽轻快方便,但危险度较大。水路行程大约十日,属从凰凤境内落水河分支向流而下,河面宽广,水深静流,若是乘坐大船在好的气候下顺风行驶,还是比较方便的。 冷雨寒一行等人出了凰凤边境和暄昭守关的将领通交了允许出行的国牌之后,就卸马停足改由水道驶向暄昭皇都。一来是为了减少行程的时间,二来是为了防止陆路上的山贼打劫。 苒轻尘本来不同意走水路,因为走水路需要行人自备餐食和水源。在整整十日的水上航行里,航船不会在任何一处港口停留,也不会给船上的商旅之人提供任何帮助。用苒轻尘的话说,走水路相等于在野外自生自灭,能活着熬过十天算本事,要是万一不小心饿死了,那是你活该。 冷雨寒听完苒轻尘的说法,笑了挺长时间。在等待航船前来的时候,冷雨寒抽空带着泠绾、木红雪和木天香去遛了趟船口附近的市集,买了一口小型的铁锅、一柄马大小的铁灶,一根长长尖头细细身子的三角铁网,还有一怀抱大小的纸罐子。[ 回到苒轻尘等人身边的时候,冷雨寒抽出在龙裕守城马渡远那儿抢来的灵刀,就地取材挖了很多埋在泥土里的细长虫子装进罐里,然后就老老实实的上船等待航船出发。 夜洛凉看冷雨寒什么吃的东西都没有置办,忧心忡忡的皱起眉头,嘟着嘴跑到冷雨寒身边问东问西的。冷雨寒只说一切都置办妥当了,叫其它人都放心。 听到冷雨寒这句话,除了漠语妆之外的其它人看着冷雨寒的小锅小灶全都沉默不语,担心起未来即将受到苦难折磨的日子。 身处异国他乡,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注意,冷雨寒告知其它人皆以你我相称,并给所有人都分配了一定的身份。 比如冷雨寒是富贵商贾家里的女儿,家族世代以经营脂粉起家。苒轻尘是家中长子,冷雨寒的大哥,漠语妆是冷雨寒的夫婿,夜洛凉还是先前的身份,冷雨寒的姐夫。木红雪和木天香是漠语妆的贴身随恃。泠绾是苒轻尘这个大家公子的随身小厮。 身份拟定一出来,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的就是苒轻尘。第二个提出反对意见的就是夜洛凉。两个人反对的原因都差不多,就是为什么漠语妆的身份是冷雨寒的夫婿,而他们两个却一个是亲大哥,一个是亲姐夫。 在其它人的眼里,两人和冷雨寒的关系都是亲到不能再亲的血缘关系。害得苒轻尘和夜洛凉只得各自分房,谁都没机会睡在冷雨寒的身边。 冷雨寒低头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因为语妆是本王用三十二人抬的金花大轿从正门迎进府里的啊,他的身份比你们大啊!” “你!” “你!” 异口同声的喊出来一个饱含愤怒的字眼,苒轻尘和夜洛凉同仇敌忾瞅着冷雨寒,迅速站到统一站线上。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语妆的身份真的比你大啊!要是按你们男人主权里的世界规文算,你们见到语妆还得给他问安行礼呢?本王都没有要求你们这些啊!” 灵美莹透的大眼天真的闪着几分无辜与认真,冷雨寒说的话犹如火上焦油,在苒轻尘和夜洛凉的心上越烧越燃。 “漠语妆,晚膳后到亲哥哥房里聊一聊,嗯?” 苒轻尘走到漠语妆面前,示威般的搂着冷雨寒的左肩,拿扇头轻蔑的指了指扬眸观海的漠语妆。 “还有我,晚膳后也到亲姐夫房里聊一聊,哈?” 夜洛凉跟在苒轻尘身后,昭摆似的搂上冷雨寒的右肩,不屑的抬起了下巴。\t “呵呵!好。” 远远望去海面的视线没有收回,漠语妆只是用余光瞥了眼到自己眼前挑衅的两个男人,以静克动,笑容清淡如山水,以不乱制乱。[ “好什么好?语妆身子差,不可以太劳累。晚上语妆哪都不准去!” 看不惯苒轻尘和夜洛凉合起伙来威胁漠语妆,冷雨寒甩开肩上的两只虫爪子,护在漠语妆的身边。 “喔~原来语妆身子差呢~我们的身子可不差哟~” 漠语妆的事情船上这些人都知道,苒轻尘和夜洛凉心情不好的时候常常拿漠语妆不举这事来兴风作浪。 “苒公子,夜公子,你们这么说我们堂主是什么意思?欺负我们幽堂的人没胆子么?” 坐在漠语妆身边的木天香、木红雪腾的站起来,拨剑出鞘一人一个分别架在苒轻尘和夜洛凉的脖子上。 182.怎么,想打架么? “怎么?想打架?” 冷眸微抬,苒轻尘目光阴阴扫向架在自己颈间的剑刃,食指中指叠在一起向着刃寸三分处轻轻一敲,顿时,刃裂鞘震,‘铮’的一声脆响,剑片生生被敲出一块半节手指大小的碎缺,真真切切的惊住了木天香与生俱来的娇惯和狂傲。 “哈哈,你的剑要不要也被我砸个缺口出来?” 夜洛凉掩唇笑得花枝招展,身形不稳。有苒轻尘在自己前面打头阵,夜洛凉倒是不担心冷雨寒生了气会恼的怪罪下来。 “天香、红雪,回房了。”[ 海风裹着丝丝令人讨厌的咸味,漠语妆用力住紧握在袖口下的十指,静静站起晕晃不稳的身子,默默转身向船上的小间走去。 “语妆,你是不是不舒服?我扶你回去!” 冷雨寒正愁事情没法解决,见漠语妆离开刚好顺手拉住漠语妆的衣襟,讨好似的追着漠语妆一起远离事非之地。 “你跟来干吗?你不怕那两个大哥姐夫的又来找我麻烦?” 不耐烦的甩开冷雨寒的手,漠语妆身子骨一飘,在船身左右摇摆的时候,脚下猛的一滑,身子就像贴了吸石般仰面朝后重重倒下去。 “小心点!想吓死本王?” 快步闪向漠语妆身侧,冷雨寒长臂一勾揽住漠语妆腰身,另一只手搂住漠语妆的肩膀,利用脚尖的旋转之力,在船面上连续转了两圈,终于把漠语妆紧紧抱在怀里,二人一同站稳。 “谢谢烟儿!刚刚,我怕!” 漠语妆搂住冷雨寒白的颈领,把头埋进冷雨寒的发丝间,身子抖的像片风雨中零落的断花,找不到可以支撑的根茎。 “傻瓜!不是我有在么?” 亲密的把漠语妆抱个满怀,冷雨寒忧色凝在脸上。 “嗯!” 埋在发丝间的美艳面孔悄然升起几分淡漠,漠语妆眯起藏起危光的俊美眸子,没有掺杂任何温度的冰凉视线隔着船柱的帷幔忽高忽低的望向站在船岸对边的苒轻尘和夜洛凉,唇边卷起一丝冷色。 “身子这么弱,本王抱你回房吧!” 漠语妆在大婚醒来之后仍旧和冷雨寒保持着相敬有礼的距离,三米之外!难得漠语妆能主动亲近一次,冷雨寒舍不得放开这么好的机会。 “嗯!” 攀在冷雨寒身上的手臂没有松下的迹象,漠语妆点点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被冷雨寒贴心的抱进船仓的走道。 “苒轻尘,你看到没?漠语妆那一摔是故意摔给咱看颜色滴!” 夜洛凉蹲身坐在船身自带的椅凳上,想着漠语妆刚刚看向自己那带着一股嘲弄般的冷笑。[ “呵!你下次再在烟儿面前拿我当挡箭牌试试!泠绾,回房!” 拂袖转身,苒轻尘相当不喜欢眼前这个被漠语妆抢尽冷雨寒关怀的结局。 “是,爷!” 泠绾跟在苒轻尘的脚后,主仆二人前后相继离去,留下夜洛凉一人在船板上看着天上流云朵朵,乏味无趣想着脑中的疑问。自己和漠语妆的关系,到底是情敌多一点还是朋友多一点呢? “你回吧!” 船仓的门刚一合上,漠语妆就恢复原有的冷漠离开了冷雨寒的怀抱。 “语妆,非要和我这样僵持下去吗?安家医术名冠天下,或许可以有治好你伤势的机会,为什么不愿去试一试?” 漠语妆一梦醒来发现被冷雨寒拐在去安家的路上,就如终保持和冷雨寒处于冷战的状态。不到非要说话的时候,漠语妆从来不理会冷雨寒的各种关心举动。 “语妆宁愿死,也不愿再去求安沐源那老头子一次。” 一生一次的屈辱已经受过了,还要再受一次吗?漠语妆坐在铺好毛皮垫子的地板上,陷入永远都不想记起的回忆里。 漠语妆在知道自己身体情况的第二日就动身去安家求见安家太爷安沐源了,只可惜,安沐源因由冷雨寒对安若语的休夫之举无法原谅拒绝为漠语妆看诊,态度非常坚决的把漠语妆从安家大门里赶了出来。 漠语妆放下身为男人的全部自尊和傲骨,低声下气的在安家门口跪了五天五夜,乞求安沐源能够为自己看诊医治。直到第六天,安府的大门开了,安沐源带着安家所有的护卫手持铁棍木棒一涌而出以暴力轰撵漠语妆离开。 183.屈辱的记忆 铁棍木棒一下比一下用力的砸在漠语妆的头上、身上还有腿上,重力所过之处,鲜血直流。漠语妆撑着困疲不堪的身子跪在地上分毫不动,任着护卫狠打。 南冥眼看着自己主子受到安沐源如此对待,怒火胸中烧,带着幽堂在贵安的分处下属把安府四周围的水泄不通堆满干柴泼满火油,差点一把火烧了整座安府。 此事惊动了暄昭的永和皇帝,永和皇帝闻言大惊失色,马上出动皇室破狼军把幽堂所有闹事的人全部打入大牢,下令择日处斩。但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动摇了永和皇帝剿灭幽堂的决心,圣旨下达的昭书上,只是写着各打闹事者三十大板后释放,安家对此事也没有再做追究。 风波平息之后,漠语妆万念俱灰的回到幽堂圣殿,每日落落寡欢,成夜以酒精来麻醉自己。后来,幽堂分处的落主木红雪传来密报,称据可靠消息凰笞王爷准备在凰陌城开一家名满天下的美人妓坊。漠语妆忍不住对心爱女子的相思,遂隐姓埋名的在美人倾城开张营业的当天包下一间名为‘思烟’的雅阁,躲在暗处偷偷看着冷雨寒日夜穿梭在美人男色之间的忙碌身影,一个人心酸的熬着日子等着心血竭枯的死亡到来。 这些事情是漠语妆心底不为人知的痛,生性孤傲的漠语妆死都不愿再经历一次。可冷雨寒并不知道这些。如果冷雨寒知道的话,或许就会选择其它的方法来医治漠语妆,而不选择用下药拐骗的强硬手段把漠语妆骗来去安家求医。[ “语妆,和我谈谈好不好?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安家医载胜名,安家的医术世上无人能及,若是能求得安家替你诊断,有利无害。” 无奈于漠语妆怎么说都无用的冷淡态度,冷雨寒准备和漠语妆好好沟通一次。所谓物及必反,以漠语妆倔强不肯妥协的性子,如果再不沟通的话,漠语妆说不定哪天就会无声无影的消失跑掉了。 “没有为什么。” 拒绝和冷雨寒沟通,漠语妆侧过面孔不去看冷雨寒极度忍住气火的双眼。 “唉!那我怎么办?要怎么承受没有你陪在身边的痛苦?” 不想把漠语妆逼的太急,冷雨寒长叹一声,看了眼漠语妆走出船仓,拉好仓门。 “能怎么办呢?就算去安家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呵!” 仓门关合的缝隙里,漠语妆瞥到了冷雨寒眸里那抹落寞的无力感,顿时心头升起一阵苦疼,泪水聚满眼眶。 在水路上航行,时间过的很快,粮食吃的也很快,再加上气候日渐回暖,粮食大部分开始发霉腐坏,只区区五日,商旅客人们所备带的粮食中能够食用的已经寥寥无几。冷雨寒等人和众商客一样,膳粮处于极度缺乏之中。 “烟儿,好饿!” 夜洛凉走出屋子来到穿板上坐到冷雨寒的身边,愁眉苦脸的鼓着腮帮子。 “呵呵,等一会就好了。” 冷雨寒蹲在船栏边上低头看着船身大蓝碧相间的河水,笑着回道。 “烟儿,等什么呢?” 听到冷雨寒和夜洛凉的谈话,苒轻尘扇着手上的画折子走出船仓。 “等鱼喽!生鲜滴美味滴鱼!哈哈!时间到了!去喊他们出来吃鱼!” 冷雨寒推推夜洛凉的胳膊,兴奋的拉出挂在船身下的铁网。铁网的三角兜内,竟然囤着两条约有手臂大小的青色江鲤。 “这是哪里的捕鱼方法?” 苒轻尘好奇的盯着铁网里用力甩起尾巴的鱼儿,眸里闪出对冷雨寒赞叹不已的光芒。[ 烈日炎炎的盛夏,海风吹拂着油腻的腥味,若是能吃到新鲜的鱼味,蘸上油料,不可为是佳肴美味一道啊! “哈哈!你以为抓鱼只能用三角叉子扎吗?看到那些小虫虫没?把它们放进布里稍微在布上割几条小口拴在铁网上,自然就有鱼主动送上门了!像你这种娇生惯养的人哪懂得这些贫民人的取食方法!” 灵刀出手,唰唰在鱼身上来回割刮,冷雨寒几下子便把鱼鳞刮净,剖出鱼的腹脏。 “呵呵,这柄削铁如泥的上好灵刀在你的手下还真没白活着。” 苒轻尘手拿着画折子挡在可以溅到鱼鳞的衣衫地方,对冷雨寒用灵刀割鱼鳞的作法不敢苟同。 一柄上古灵刀,传说是得了天地灵气的宝刀,可削世间万物,没想到不小心流浪到冷雨寒的手上,居然沦落到只能挖土坑、割鱼鳞的可悲地步,让人大跌眼框啊! 184.一条鱼九百五十两?你疯啦? “哼!有意见你一会不要吃鱼呐!昨天不是还剩些吃不完的馒头吗?你去吃那个!” 冷雨寒拎起鱼尾用清水冲涮一遍,把个头稍大的鱼扔进汤汁滚开的锅里,稍小的那条放在洗干净的竹板上去骨除刺,装进瓷盘里。 “不要!本皇子喜欢吃鱼!尤其是烟儿做的鱼!” “什么皇子不皇子的。少说点招惹事非的事情行不行?” 冷雨寒把瓷盘放到苒轻尘的手上,警告般快速朝着苒轻尘的脚面上踩去。[ “是!是!是!有鱼吃本皇子就封上嘴巴喽!” 笑着躲开冷雨寒的攻击,苒轻尘手心托着盘子向后飘退几步,远离冷雨寒的攻击范围。 “下次再说漏嘴看看!” 揭开锅盖翻动着鱼身,冷雨寒凶悍的向苒轻尘比了比手肘。苒轻尘先是装作害怕的点点头抽抽嘴唇,随后就痛快淋漓的仰怀放声大笑,笑声传至整只运船。 “有那么好笑么?” 看到苒轻尘夸张的笑容,冷雨寒低着头嘴上小声嘟囔着,想半天都没想出来苒轻尘为什么会笑的那么欢。 鱼的香味逐渐在空气里飘散,浓浓的鲜美味道把船上的商客全都引出了屋子。 “这下可怎么办?” 冷雨寒大略数了一下商客的人数,共有十五人。看那些人的衣着打扮应该是二支来自不同地方的小型商队。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贪焚的目光,垂涎着锅内已经炖好的美味。 “轻尘,他们不会过来抢鱼吃吧?” 那些人长的眉峰入鬓,方脸高鼻,下巴处一圈的连耳胡碴,张拔挺立的硬韧五官霸气味道十足。黑亮的豆子眼睛正向冷雨寒发出掠夺的危险讯号。 这里不会要现场上演一出由‘一条鱼引出的血案’吧? 冷雨寒端着烫手的铁锅耳朵,站到苒轻尘的身边。 “呵呵,想在本皇子手中抢走烟儿亲手做给我吃的食物?可能么?” 苒轻尘手臂一横挡在冷雨寒的面前把冷雨寒护在身后,眸子冷冷睇看面前来者不善的人,笑意阴森,邪美的俊容上的带着股仿要杀人的寒气。 “这位公子和姑娘,吾等并没有恶意。只是被姑娘熬炖的膳食美味勾了味觉,在下冒昧有个想法,不知道姑娘可否愿意把锅里的鱼膳卖给吾等,在下甘愿多付一些银两给姑娘。” 十五个人之中走出一名珠环金配身材高瘦的玉面公子,合手抱拳向苒轻尘和冷雨寒拱起一礼,说话的态度柔和,语调和善。 其它人见玉面公子挤到众人面前开口说话,神色稍微变得有些闪烁,听到玉面公子说要付银子买鱼的时候,不由自主的身子垂下几分,放松了紧崩的神色。 “呵!那依公子之见,我的这条鱼得值多少银子呀?”[ 苒轻尘刚要回绝,就被冷雨寒兴致高俏的抢先问出了话。 “九十五两银子如何?” 玉面公子出手不凡,开口即把底价定近百两。 “九十五两?这么多?” 若是依集市里的价位,这都可以买一船的鱼了。这位公子身家挺上档次啊!冷雨寒咬咬嘴唇暗下里打量着这名彬彬有礼的玉面公子。 “哼!本公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你们请回吧!这鱼不卖!” 苒轻尘看冷雨寒没吱声,顾自把话接上。 “请公子多加考虑一下吧!九十五两不少了。要不姑娘自己开个价?” 玉面公子似乎真的很饿,着急的追问着。 “说了不卖就不卖!就算卖了怕是也不够你们这么多人分吧!” 苒轻尘挨个把想要买鱼的人看了一遍,眸色变得有些深沉,不悦的说话。 “姑娘,公子,你们再考虑考虑吧!九十五两啊!九五啊!” 玉面公子真的着急了,失态的大声呼喊。 “安少爷,不卖就算了。回房吃干粮去!” “对啊,吃干粮去!走吧!” 其它人见到玉面公子失态的模样,急忙改口说道。有两名身材魁梧的男子站在玉面公子的身旁,一左一右扯着玉面公子的手臂。 “喔!” 玉面公子失望的耷拉下面容,回望两眼不知在思考什么的冷雨寒眼里满是抱怨和痛苦。 “等等!安公子是吗?” 冷雨寒追了两步站在离他们不太远的地方叫住玉面公子。 “姑娘决定卖鱼了吗?” 玉面公子快速转身,脸上露出带有渴望色彩的笑容。[ “九百五十两!你买吗?” 冷雨寒狮子大开口,乐呵呵的准备赚一笔。 185.救人?还是不救? “九百五十两?不买了,不买了。姑娘你还是自己吃吧!” 玉面公子身边的人摆摆手,扯着玉面公子的手臂就要往回走。 “哼!我是问他买不买,又没问你们买不买。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冷雨寒很不满意的斥责一句,把目光转回那位安公子身上,脸色郑重的问,“你,买吗?确定吗?” “嗯!我买!我确定!这里有一张一千两面额银票,你要找五十两给我喔!一定要找五十两喔!”[ 玉面公子使劲挣开身边男子的手,拽下腰间绣着荷花的钱袋抛给冷雨寒。 “呵呵!谢谢公子让我的鱼卖了个好价钱喔!这鱼就让你们的人搬回去吧!欠你的那五十两银子就权当姑娘我的劳务费了。” 冷雨寒拾起钱袋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钱袋翻个整遍果然看到钱袋里唯一仅有的千两银票。 “谢谢姑娘喽!你们快去把鱼端回来啦!” 花一千两银子买一条鱼的安公子高兴的点点头,脸上乐开了花。和其它人一起抱着铁锅返回船仓去了。 “恭喜烟儿,鱼卖了个好价钱!” 十五个人的消失,给船面上带来片刻的宁静。苒轻尘瞅着冷雨寒手里的钱袋子轻笑。 “呵呵,我们赚了!有大鱼上钩了!走,找木红雪他们去,咱也办件大买卖!” 冷雨寒拉着不太理解发生何事的苒轻尘找到木红雪和木天香,红过冷雨寒仔细解说之后,苒轻尘方明白事情是怎么个过程。 “那个人真和安家有关系?” 苒轻尘对冷雨寒说的话有些怀疑,不明白冷雨寒为什么会如此信誓旦旦的确信刚刚买鱼的那名玉面男子就是暄昭安府里的人。 “他刚开始出的价钱是九十五两,后来我说九百五十两他都肯买,还那么高兴的一口买下。这难道不让人奇怪吗?‘九五’等同‘救吾”。我曾问过他是否确定,他给我的是答案是确定两个字。而且,他的钱袋右下角的荷花印里绣着一个安字。两年前我曾亲眼看到安若语的身上有个相同模样的钱袋。” 两年前冷雨寒出征龙凉前休夫的时候,安若语连着三天不肯吃饭,冷雨寒不得不去烟语轩看望安若语,安若语当着冷雨寒的面把休书和银票一起放进有荷花印字的钱袋里。 “可我们为什么要去救他?他被劫持和我们有关系吗?” 木天香讨厌所有姓安的人,谁叫安家那么对待自己主子着? “我们若是救了安家的人,安家还能好意思不救语妆吗?” 冷雨寒心里想的是如果能和安家找上点恩待的关系,就算自己和安若语的关系已经结束,安沐源也应该念在自己救了安家人的份上,替漠语妆把把脉之类的吧。 “烟儿说的很对。受人恩惠,理当报还。安沐源不是忘恩的人。” 苒轻尘的想法和冷雨寒的想法相同,原来自己这伙人是去求安沐源的,可是如果救了安家的人那就成了安家的恩人。救人之恩,宁沐源总不会不认吧![ “好吧,只要有机会能让安家替主子治好身子,红雪做什么都再所不辞!” 主子的安危大于一切,木红雪同意冷雨寒的提议。 “我也是!” 对人不对事,木天香对冷雨寒的所有想法都持反对的态度,但木红雪和苒轻尘都答应了,木天香只有随大流应承下来。 “嗯!那就这样说定了。计划开始之前,由我和轻尘先去打探虚实,回来后再商定具体的行动计划!” 十五个人分住在八间船房里,必须要先找到那个安公子住在哪间船房里。只要先把他救出来,其它的人就好办多了。冷雨寒和苒轻尘挨个船仓查探过,发现每一间船房里都住着至少三到四个人。这些人的总数量远远超过刚刚走上船板上的那十五个人。 而且,在其中一间相对隐蔽的船房里,冷雨寒还发现一件令人捉摸不透的事情。 在那间隐蔽的船房里,有五个身才高大威猛的男人正齐力的守护着一个约有一岁大小的漂亮孩子。孩子的性格貌似很顽皮,总喜欢爬到男人们的肩膀上耀武扬威,一会揪着男人规整的头发不停乱拽,直到拽出各种奇模怪样的发型,一会掐着男人不苟言笑的脸扯出各种古怪逗笑的表情,然后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捂着肚皮躺在男人的臂怀里哈哈大笑,翻来翻去,每每都险些翻出男人的手臂跌到地板上去。 那五名男子面相凶狠、眼凸嘴宽、皮肤黝黑、粗糙,筋骨强健,其中一人的脸上下巴处有一道崩山似的裂纹,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冷雨寒猜测这五名男子应该都是内力高深的习武之人。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共同守护着一个丝毫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小孩子呢? 186.小姑娘,你在笑老纳么? 冷雨寒和苒轻尘返回住仓商量好详细对策之后,冷雨寒端起那盘没有动过筷子的生鱼片走到安公子所在的房间,抬手扣起门环。 “谁啊!” 船房里飘出一声苍哑的声音,声音很细,细得让人觉得说话的人好像是掐着脖颈在问话。 “是我,刚才卖鱼给安公子的那位姑娘!” 冷雨寒回头朝着躲藏在暗处的苒轻尘等人,压压嗓子,娇滴滴的回道。[ “喔!姑娘有何事呀?” 房里的人并没有给冷雨寒开房的意思,言语之中反倒带了几分警戒。 “是这样的。” 冷雨寒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抽咽说道:“刚刚安公子多赏了我五十两银子,可我家哥哥说,别人的便宜不能轻易占,占了是会吃大亏,以后定要嫁不出去的。我害怕的很,可是又不想驳了安公子赏银的好意,所以只好切了一些生柳鱼片送给安公子。权当归回了安公子那五十两银子,不知当行不当行啊?” “哈哈!姑娘还没有嫁人吗?多大了?” 屋里的人没说让冷雨寒进屋,反而对冷雨寒的私人问题比较感兴趣。 “小女子今年整二十岁了!” “哈哈!果真是大的可怜了!若是平常姑娘家早些十二就许嫁他人了,最迟的亦不会超过十五左右。想不到年岁大竟也是一种罪过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请进来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冷幽默?谁说年纪大就是罪过了?还阿弥陀佛? 冷雨寒被屋里人的话气得肝疼,转头看看身后听到话语的那三人,果然,苒轻尘和木红雪全都笑的两肩颤抖强行忍着。木天香瞟见身边两个男人发笑的神情,不由的拉黑了她那张美丽勾魂的柔媚容颜。 “是!” 冷雨寒暂时压下心中的怒火,推门而入,进冷雨寒视野的,是五名盘坐板塌上灰袍加身头顶烫了香疤的肥壮和尚,还有被扔在地板上用绳索捆住手脚,口中塞满棉布的那名姓安的玉面公子。玉面公子见到冷雨寒走进来,马上坐起身子,脸上现出焦急期盼的神色,频频向冷雨寒眨着眼皮暗示什么。 “哎呀!安公子,你怎么在地上呀?你在练杂耍吗?为什么要向我眨眼睛?” 像是没有注意到屋里流动着的诡异气氛,冷雨寒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看向玉面公子,问的很惊奇。 玉面公子原本在很卖力的想要用肢体向冷雨寒传达什么,一听到冷雨寒的话,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双眼一翻,轱辘回地上认死的气绝模样。 “哈哈哈!没想到姓安这小子还给咱们兄弟引来个生涩的?妙啊!妙啊!” 坐在板塌中间的和尚大声笑着走到冷雨寒面前,色迷迷的眼睛盯着冷雨寒高低起伏的身子上下来回转着。 “哈哈!那大哥就好好享受吧!我们哥四个替你到门口把风去!” 另外一人说完话,其余的四个和尚全都下了板塌向房外走去。[ “善哉!善哉!老纳今日就暂且做一次错事吧!还请佛祖慈悲为怀,怜悯吾这些四色皆空之人吧!” 房门由外面关上,留在屋内的肥壮和尚双手合十在胸前,虔诚的祈祷着说。 “呵呵!” 听到和尚徘徊在理智与现实之间做出的抉择后,冷雨寒如听了天大般的笑话,对这些佛口蛇心的花和尚快要失去耐心。 “小姑娘,你可在笑老纳么?” 虔诚的表情里怀着一丝迷疑不解,和尚手腕一挽,就把冷雨寒软棉棉的身子搂到自己的身子前,不留半点空隙的紧紧贴着。 “难道…不让笑吗?” 指间拂过和尚的额脸缓缓停驻在和尚的颈子处,冷雨寒刹笑生花的面孔上柔情似水的看着和尚,迷漾着一股沉蒙雾水的眩色,仿佛平静的水面上慢慢升起一朵绽放出美艳妖娆的耀眼灵葩,悠然带着几滴还未散干的净水,清透澈骨,白润无暇。 和尚被眼前的女子惊花了六神,挽着冷雨寒的手臂紧紧匝在冷雨寒细莹的腰上忘记了回答。 “你…难道就不想抱着我去塌上吗?嗯?” 趴在和尚的耳边低语,冷雨寒轻声娇问,几缕淡淡的香味绕到和尚的鼻间,引得和尚身子产生不小的轻颤。 “想不到老天爷竟送来个酥味到魂儿里的小妖精。老纳今天是享福了。” 身子里的欲望完全被冷雨寒挑成火种迅速燃烧起来,和尚大踏步向塌板走去。 “呵!你当然是享福了!见到如来佛主的时候,记得替本王向他人家问声好喔!” 袖内银光一闪,冷雨寒手腕快速转过和尚的咽喉,不待和尚发出求救的声响,血,已倾流而出,喷洒如柱,淋满塌褥。 187.斩草除根! 冷雨寒偏身躲过,接住和尚快要撞地的身子放到板塌之上,踩着轻步走到玉面公子面前,扯掉堵住玉面公子嘴巴的棉布。 “在、在下安修睿,暄昭安府四子,多谢姑娘的搭救之恩!” 冷雨寒杀死和尚的那一幕被玉面公子在地上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女人出手如风,快如电闪,招式没有半点虚探,一刃取喉,干净立落。 “不客气!还能自己走不?”[ 门外的那四个人到现在都没有闯进屋里来,说明苒轻尘他们已经把那四人解决掉了。外患既无,大大方方走出去就好。冷雨寒半蹲在玉面公子面前,盯着他问。 “修睿无妨,但求姑娘救救我刚满一岁的侄儿!他与我一同落入此伙人手中,目前下落不明。” 安修睿扶着椅子站起身,腿被绳子捆的时间太久打着飘晃。 “嗯,你放心!” 想起由五个男人共同看守的那个很会搞怪的漂亮孩子,冷雨寒推门而出。 “解决了?” 屋外只能看到四滩飞溅在船身内侧上的血迹,却未见到那四名肥胖和尚的踪迹。苒轻尘眸光转向身旁空旷的海面,侧头一点,告诉了冷雨寒那四名和尚的修身去处。 “嗯!红雪和天香呢?” 门外只有苒轻尘一个在等着,冷雨寒瞧瞧四周没有看到木红雪和木天香。 “他们去处理其它人了!” 四名和尚被苒轻尘他们扔入海里之后,苒轻尘和木红雪、木天香分走两处,苒轻尘在原地等候冷雨寒以防发生意外及时接应,木红雪和木天香则按计划去对付其它的人。 “往哪边走了?”冷雨寒急急问道。 “那边!有什么不妥吗?”苒轻尘手指着船身的左边廊道问。 “坏了!那儿还有个麻烦呢!轻尘,快走!” 那个漂亮孩子是安家的?是谁的孩子?为什么要用五个武功不弱的男人守着?那个孩子涉及到什么秘密吗?冷雨寒快步跑向先前到过的那间位置隐蔽的屋子。 来晚了吗? 冷雨寒和苒轻尘赶到的时候,那间隐蔽的屋门正敞开着。 屋门口的栏坎上斜着躺着两名刚断气时间不长的男子,血水没有间歇的顺着男子心胸的裂口处向外沽沽流着,到处都弥漫着鲜血的刺鼻味道。 屋内,木红雪和木天香手中剑刃横在另外两名男子的脖颈上,与一名怀抱小孩的男子对立而视,男子手上的刀锋离孩子的喉咙仅不到一寸的距离,只要男子手腕稍稍一偏,漂亮的孩子就会死在男子的锋利的刀下。[ 大人们屏息对峙,半刻不敢松懈,而此时命悬一线的漂亮孩子在男子的怀里倒是显得很宁静很安然,对眼前的危险置若罔闻。 一张白嫩若荷莲玉粉似精雕细啄的瓜子脸上表情平和淡漠,看不出丝毫的惊慌与害怕。浓浓密密微卷上扬的美丽睫毛下,似乎遮藏着一双深不见底如空洞般能够吸引任何事物的幽黑美眸,像是提前洞悉了所有将要发生的事情一样,沉着稳定,甚至比大人还要冷静。 冷雨寒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从那个不喊不闹的孩子身上看到这种反常的东西。冷雨寒只是直觉认为,就凭那个孩子在这么小的年纪里就可以做到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等到将来孩子长大之后一定能成就番伟大不凡的旷世奇业。 “快点放了他们,不然我就先戳瞎这小孩的眼睛,再割下他的耳朵,最后再杀了他。咱们大家同归于尽!” 见到冷雨寒和苒轻尘出现在屋门口,抱着小孩的男子情绪焦燥起来。 “喔?是么?本王还真想看看你是怎么戳瞎他的眼睛,割下他的耳朵的呢?要不要勾出他的小舌头,砍下他一对没长成的小手和小脚做成人形瓮子呀?” 眸中冷色泛起霜波,冷雨寒充满挑衅的玩笑话语带着股嗜血的残忍轻轻飞入男子的耳畔,冰冷无温,让听了的人在无形中接受了女子身上扩散开来的那股森冷寒慑之气,有些毛骨悚然。 “你、你是谁?” 握着刀柄的手臂拿捏不稳,男子两眼瞪着冷雨寒大声问道。 “等你死的时候本王自会告诉你!” 话音刚落,众人只见一抹清白的影子如飞鸿穿云眨眼间在男子面前晃过留下瞬间的翩然飘影,下一秒中,白影手上的灵刀已然掠过他的脖颈,割透了他的喉咙,这一次,血水,尚未来得及喷洒出来。 砰! 男子身体倒地,怀里的那名漂亮的孩子顺势飞出一个美好的弧度离开男子的怀抱,稳稳落在白影的手上,未见哭声。 “斩草除根!” 抱着小孩走过木红雪和木天香,冷雨寒薄唇染上一层暮紫的色泽,轻轻吐出一个取人生死的狠字,“杀!” 188.你怎么总说些没用的啊 从安修睿的口中,冷雨寒得知一个令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的事情,那就是发生在半月之前被永和皇帝向外紧急封锁消息的‘兰京政变’。 兰京,位处暄昭皇都贵安的东面,是暄昭太子慕容秋徽的母后娘家势力所在。慕容秋徽的母后姓佟名婉蕙,是暄昭朝都三代将臣佟澹的大女儿。佟婉蕙十三岁入宫,与暄昭永和皇帝是拜神祭祖的正名夫妻。永和皇帝登基之始便早早册封佟婉蕙为暄昭平宝德淑贤贵皇后,统黛三宫六院。 初登帝位,群臣并不真心拥戴年少无为的永和皇帝,所有朝中大事皆由当时威名赫赫、高权在握的铁锤大将佟澹做最后决定。永和皇帝为了恐固自己的势力,让佟家三十万兵权彻底归属自己,就和佟澹大将军私下签订了用来交换兵权的秘密协议。 协议上指明不论平宝德淑贤贵皇后做错什么事情,永和皇帝都不可下旨废其一国之母的后位。并且,只有平宝德淑贤贵皇后的亲生皇子们才具有竞争下一任龙皇候选的资格。永和皇帝当时一心要重整朝建规制,在万般无奈之下迫不得已签定了这份明摆着佟家独大外戚专权的不平等协议。 永和六年,铁锤大将军佟澹因病薨逝,临终前未有任何嘱托。永和皇帝借着佟家守防松懈之时,派人偷回当年被佟家逼迫签定的皇权协议,在铁锤将军发丧之日调动皇室破狼军以分散密杀之计斩了四十名佟家将臣,收了佟家三十万的铁骑兵马,成功摆脱掉佟家的外戚挟制,变成一名拥有实权的名副其实的圣明君主,从此坐拥锦绣河山。[ 永和十年,皇帝南下巡游苏河水段,与前朝没落族姓苏氏小女苏月娘在苏河边登桥偶遇,一见钟情。 晚风轻吹,柳絮飘飞,夕阳红美透着桔澄般引人悸动的美妙光晕,照着二人含情蜜语的相拥身影。一夜情动,风起云涌,梦中人嬉笑闹语,再醒时早已物是人非。怀中倩影不风,苏月娘不知去向,连带着所有苏氏族人全部从永和皇帝的视野里消失。 短暂的搜寻结束,永和皇帝带着无限的感伤和不舍回到皇宫,心底一直深深念着苏月娘这个和自己有过一夜之情的婉丽女子,夜夜清烛伴泪,孤身月影之下,形凄神单。 永和二十五年,皇朝武举,一名面容与苏月娘有九分相似的风华少年一袭玉绸粉缎绣底白衣迎着场内的阵阵呼喊声飞身落在比试的武场中央,负手而立,星眸璀璨耀眼如天河里的斗陨射出凌厉逼人的寒光,英姿凛凛,飘扬的襟带飞舞起来,是典型的玉树临风美男儿,看得所有在场的人都呆呆的滞住充满惊愕的眼神,不禁叹问:这是哪家出类拔粹的少年小英雄?胆色非凡啊! 众人惊语未断,少年已经一脚踏在比台上拿到最后限额的男人胸口上,膝盖一磕脚踝骨向下蹩劲儿一扼,手都未用男人的腿骨骼就咔咔作响,明显被少年重力撅折。男人被抬下比台救治,少年则夺了这一界的武举桂冠,成为暄昭史上年岁最小的武大状,被永和皇帝册封为‘少年英威尊武丞相’。与当年的文举冠首安若语合肩并称“暄昭文武双相”。 “等等,安公子啊!你怎么总说些没用的啊!这个所谓的武丞相和慕容秋徽带兵逼宫有什么关联么?” 木天香听着安修睿净说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不耐烦的打断安修睿的话。 “当然有关联了。因为这位暄昭史上年岁最小的武丞相就是当今最得永和皇帝宠爱的小儿子慕容秋涟!能够让已经坐上太子之位的稳定储君不惜冒着弑父夺权的生命危险逼宫的人,除了苏月娘的儿子慕容秋涟还能有谁呢?” 安修睿起初刚说到永和皇帝与苏月娘那段露水姻缘的时候,冷雨寒就想到了南染夕这个自小不在皇宫的皇子。可是有一点冷雨寒有些想不通。 南染夕不是跟随母姓的么?为什么他不姓苏反而姓南呢?难道苏月娘根本就只是一个编化出来的名字?苏月娘的本姓或者就是‘南’? “呵呵,烟儿姑娘想得不错。因为涟殿下深受皇帝的宠爱,太子怕他的储君位置不保,所以才会发动‘兰京政变’,事情败露之后,太子带着他的残党逃离皇都贵安,还抢走了我的侄儿煜熙作为要胁皇帝免其一死的条件!” 看眼正在塌上爬来爬去玩得笑出一口白白小牙齿的漂亮小男孩,安修睿脸上露出几缕欣慰的笑容,继续说道:“煜熙从小就伶俐乖巧非常惹人疼爱,他可是安家所有人的掌中宝心头肉啊,父亲为了这事大发雷庭进宫找到皇帝大吵一架,随后责令安家上至公子小姐下至奴才杂役,兵分五路全国追查太子逃跑的路线,修睿亦在追查之列。皇天不负有心人,我追了两个整日终于找到被太子抓来的煜熙,但是他们人多势众,修睿武学不精,只好趁着他们酒醉酣睡之际,偷偷抱走煜熙搭上了这只驶回贵安的商船。” “那你怎么会落入这些人的手里?” 冷雨寒想不通的事情不只一件!不是已经逃走了么?为何安修睿又被那些人绑在船仓里?而且,慕容秋徽为什么要拿一个小孩子来威胁永和皇帝呢?难道这个小孩子的身上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天大秘密? 189.没用的软男人一个! “呃> 三日之前,他们先后杀死了船上的其它旅人和摆渡的小伙,然后就把我和熙儿软禁起来。我担心熙儿被他们扔进海里,只好如实交待出我是暄昭安府的四公子,肯求他们放过我和熙儿,我允应会带他们去安家拿银子。” 安修睿说出实情的时候脸上带着不小的愧疚之色,难以言齿。 “不会吧?没用的软男人一个!” 听到安修睿越说越后的事情进展,木天香不客气的说出有损安修睿男人自尊的话语。[ “这、这、这个!” 显然没料到木天香一个女孩子家说话会这么直接且不留情面,安修睿瞪着自己那双珍珠大的眸子嘴上这了半天也没这明白,最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上显得很难为情。 “天香,少多嘴!” 漠语妆坐在冷雨寒的身边低声斥道。 “是,公子。公子不让天香说话,那天香就不说话,闷死!总行了吧!哼!” 木天香不愿意的坐到一旁,柔如媚丝的眼神盯在安修睿的脸上恨不得狠狠划下两刀解恨。 “去看看红雪那边怎么样了!” 木红雪和泠绾负责给船只撑舵,苒轻尘和夜洛凉负责在铁网里兜鱼,漠语妆随便寻了个借口把木天香支出屋子,省得木天香在屋子里惹祸。 “是,公子。” 木天香起身离开屋子,在出门之前特意回头瞪了眼不敢看自己的木修睿。 “安公子,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安公子可否送个情面给我?” 木天香走后,三人沉寂了一会儿。冷雨寒想了想,认为还是应该提前把事情说出来。从这两天安修睿的言谈举止来看,冷雨寒估计安修睿还算是个老实本份安守礼教的人,以礼还礼这种事应该还是比较懂得的。 “烟儿姑娘但说无妨!修睿自当全力而为。” 难为情的脸色稍微消退了点,安修睿望着冷雨寒的眼神很正直,充满真诚。 “多谢安公子。实不相瞒,烟儿的夫婿身患顽疾已有多日。烟儿听说安府医术名闻天下,此次和夫婿前来贵安正是打算向安府求医。没想到,老天开眼,机缘巧合之下烟儿居然遇到了安公子您这位贵人。所以烟儿有个不情之请,斗胆想求安公子替烟儿和夫婿向安老爷求个方便,可否为我的夫婿诊看医治。” 情真意切,冷雨寒走到安修睿面前,眸子里溧然淹起一抹不忍怜怨,向安修睿福了福身。 “烟儿姑娘已有夫婿了?是,这位公子吗?” 心口像是被雷重力击开,安修睿不敢相信的望向一直坐在冷雨寒身边面色清白如玉壁,五官美正惊艳,气息微浅的仿佛消失掉的素衫男子。 “正是。安公子,能答应烟儿这个请求吗?”[ 冷雨寒暗暗揣测着安修睿的表情,那是什么表情?受伤?挫败? “呵,呵呵。能。烟儿姑娘救了我和熙儿的命,这点小事自是不在话下。几位随同修睿一起回府即可!修睿的话已经说完,该回房了。” 胸中有些喘不过气,安修睿无法再直对冷雨寒含着一丝探究的眼神,抱起塌板上玩耍的男孩转身就往外走。 “安公子?” 疑问尚未全部解开,冷雨寒正要叫住安修睿问个明白,不想猛一抬眼,刚好看到趴在安修睿怀里的小男孩眨着卷卷的眼睫毛瞅着自己的方向漂亮胖乎的脸蛋上鬼鬼的带着几分坏坏的笑容,在冷雨寒的惊怔中,张开元宝大小的薄薄嘴唇一口向着安修睿的肩膀咬去。 “唔!熙儿!你咬我干什么?” 平日里和熙儿玩闹惯了,安修睿一时忘了冷雨寒等人还在场,痛呼出声。 “呃…安公子,你没事吧?” 冷雨寒额间渗出凉汗,望着那个笑容天真无邪的小男孩,冷雨寒可以非常认真的说,这个小男孩是故意咬安修睿的。 “没、没事。那烟儿姑娘,我就先走啊~” 安修睿才提了一个走字,小男孩的牙齿就又飞上了安修睿的肩头,大力咬下。 “熙儿,太不听话了!怎么能咬四伯伯呐!咬就咬了,可你为什么总盯着一个地方咬呐?知不知道四伯伯很疼啊!” 被小男孩咬得疼极了,安修睿双手掐在小男孩的臂窝下拎到空中一本正经的问。 “咯咯!咯咯!” 小男孩蹬着自己的小腿伸着手臂在安修睿面前瞎胡晃着,两只花蕊一般的美丽眼眸眯成两廉天上的月牙,开心的笑个不停。 “还笑?你存心的吧!信不信四伯伯一狠心把你扔在这!怕了吧!” 似乎找到制服小男孩的方法,安修睿摆出坏人的模样凶唬道。 “咯!咯!哼!” 完全不受安修睿的威胁,小男孩把头一歪,傲骨铮铮的甩给安修睿一个小小的下巴颏,高挺的鼻子里哼出很大的声响。 190.这…会不会麻烦烟儿姑娘? “哈哈!安公子,小公子似乎不太愿意离开这里呀!如果安公子放心的话,不如把小公子交给烟儿照顾怎么样?” 注意到只要安修睿一说‘走’或者‘离开’的字眼,小男孩就会咬他。冷雨寒被小男孩的可爱行为逗得笑弯了腰,无力的用手臂支在桌面上,问出的话里还带着笑声的余颤。 这个小男孩,古灵精怪的很!耍赖坏招的花样还挺频多! “这…会不会麻烦烟儿姑娘?” 人家都是有夫婿的人了,替自己看孩子算怎么回事?她的夫婿不会生气吗?安修睿余光瞥向漠语妆,见漠语妆只是表情平淡的低首喝茶并未提出什么异议,转头看向冷雨寒。[ “不会!就是不知道小公子愿不愿意呢!” 不知道为什么,冷雨寒第一眼看见这个坏心思不少的小男孩心里就舒服的很,情不自觉的想和小男孩变的亲近一些。 “咯咯!咯咯!” 小男孩被安修睿身子悬着拎在半空中,听到冷雨寒说的话,小手小脚格外热情的拍着踹着,像是十分开心的样子。 “既然这样,那就麻烦烟儿姑娘了!” 哎!孩子都这么不认生的?安修睿决定放弃带小男孩回房的想法,把小男孩送到冷雨寒的手上。 “呵呵!如今这船上除了我们再无其它人。大家相互照应是应该的。安公子莫要介怀。还有三日船即将上岸,这几日安公子就与我们一同用膳吧!” 接过小男孩抱在怀里,冷雨寒笑着说。 “多谢烟儿姑娘。修睿却之不恭!” 拱手致谢,安修睿的心被冷雨寒的善良所打动,又被冷雨寒的人妻身份给挫伤。 这么好的姑娘,要是自己碰上了多好? 武功好,膳食做的美味,心地又善良,人还长得漂亮,身材还窈窕? 哎~安修睿越想越心伤,只在臆想中暗道什么时候自己能像熙儿那么好福气被她抱在怀里呢? 趴在冷雨寒肩膀上的小男孩像是知道安修睿脑中在想什么似的,忽然眸子里闪出几道坏坏的光茫,抬起自己的小脑待,噘着红嘟嘟沾了口水气泡的滑滑嘴唇,‘吧嗒’一声亲上冷雨寒的脸蛋,然后一个人美美的手舞足蹈起来,笑声由矜持的‘咯咯’变成狂妄嚣张的‘嘎嘎!嘎嘎!’ “嗯?”放下茶杯,漠语妆终于抬起眼眸,墨色深沉的瞥向冷雨寒怀里的那个春风得意的小小偷香贼! “啊?”感觉到脸面上传来小孩口水的冰凉,冷雨寒怔住了。 “呃…失礼了,烟儿姑娘!” 急忙和冷雨寒说着抱歉的话语,安修睿在心中悲叹,熙儿这小破孩子!打哪学来的这一招?让人看得好羡慕啊!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在安修睿的无数次道歉之后,小男孩昂脖大笑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骨子里无人能敌的叫嚣,叫得漠语妆抽身离开屋子躲开高嗓音的侵扰,叫得安修睿就差没双膝跪地给冷雨寒磕头赔不是了。 “小娃,这位姑娘呢,是本皇子的女人,你呢,不要有事没事就亲她哈!” 塌边,苒轻尘坐在木凳上,盯着蠕动手脚向冷雨寒身子奋力爬去的小男孩,不悦的警告着。 “啊!啊!” 无视苒轻尘的警告,小男孩依然很认真努力的爬向目标。 “不乖是吧!嘿嘿,罚你再爬一次!” 见到小男孩快要碰到冷雨寒的手臂了,苒轻尘不慌不忙的伸出一根手指,顺着小男孩的领口反向一挑,小男孩原地转了好几个圈,份量不重的小身子被苒轻尘毫无爱心的丢到刚开始爬行的地方。 “母…母…母” 小男孩坐在原地迷糊的晃着小脑袋左右荡啊荡的,眸内全是被苒轻尘抛丢的晕眩,嘴里说着鼻音很重的婴儿语言。 “呵呵!如果陌风还活着,孩子差不多能有这孩子的一半大了吧?” 心中念起失去的男人和孩子,冷雨寒抱起被苒轻尘折腾不浅却丝毫没有气馁迹象的小男孩,眼圈微红。 “这么喜欢孩子,我们生一个吧!” 坐上床塌,苒轻尘心疼的把冷雨寒搂进怀里,柔声说道。 “你给我生?” 小男孩头靠在冷雨寒的颈窝里,舒服滴伸张着劳累过度的四肢。 “呵呵,好。七弟能做到的,我也会努力做到的!” 吻上冷雨寒的额发,苒轻尘轻音细语的呢喃着,搂住冷雨寒的手臂从衣衫的侧面伸了进去。 “不行!小孩子在呢!你这不是从小就培养孩子的不良习惯呢么?” 冷雨寒动着身子朝塌里挪了手掌大小的地方,躲开苒轻尘汹涌如潮的爱意。 “呵呵,让他睡着不就行了!” 手上的动作比嘴上说出的话速度还快,苒轻尘食指中指一并,点在小男孩的睡穴上。 “母~~”[ 小手紧紧抓着冷雨寒的衣袖,小男孩在睡过去之前,眼神超级愤怒的射向对自己私下毒手的苒轻尘,迅速动了动唇瓣咛哼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得懂的非官方语言。 “他、他?” 冷雨寒惊诧的看着小男孩说话的口型,吓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 讶异冷雨寒突然紧张起来的情绪,苒轻尘担心的问道。 “没、没什么!” 冷雨寒把小男孩放在身边的小枕上,回想着刚刚自己在瞬间看到的画面! 是自己产生错觉了吗? 冷雨寒惊疑的再回想一遍,没错啊! 那小男孩动着嘴唇说话的口型的确是那句话的意思啊! 你tmd敢点老子?信不信本少爷给你点colortosee?(颜色看看) 这就是藏在这个小孩子身上的秘密吗?这个小男孩会是和自己一样都来自现代社会吗? 如果他也是像自己这般莫名穿越到这个世界里来的现代人的话,那他所有不符合一岁孩子的冷静、沉着、淡漠包括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却能临危不惧的英猛胆色就全都有了一个很好的解释。 难怪慕容秋徽要拿这小子的命来换自己的命!敢情重点在于这个小孩子天赋异禀,智商超越常人! 可是,安家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啊! 而且,在诗晗烟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这个小男孩出现过的痕迹啊! 莫非,真的像梦里那个诗晗烟所说的,命盘被改写,一切都是有人在私自利用神力逆天改命所造成的? 整个女尊国的凰凤天下真的要变得风云诡异莫测,无人可以预料了吗? 还有,这个孩子,到底是应该留,还是应该杀呢? 小男孩在睡梦里的容颜纯净无暇,安稳祥和,清凉的眉眼间纭绘出点点萌稚的孩童笑意,冷雨寒枕在苒轻尘的手臂上,苦苦思索一夜未眠。 191.我们似乎有些张扬了啊 在船上整整连续‘享受’了五日天下名厨式的鱼膳餐食之后,冷雨寒等人一上岸做的首要事情便是走进暄昭皇都贵安城里名声最佳的饭庄‘暄昭第一食膳大馆’品尝一下除了鱼之外的所有菜肴味道。 “哟~爷,您这是几位呀?楼上雅间请咧?” 冷雨寒等人刚一进门,就有热情的小倌躬身行礼,大声招呼着。 “八位,要安静点的地方。” 回到贵安,安修睿身为东道主,自是摆起了主人迎接宾客的架势,点头说道。[ “是,爷请~~” 哎呦,什么叫天姿国色?什么叫绝代佳人?怎么今天都来咱这儿露脸面了?小倌抬起头瞧见跟在安修睿身后的冷雨寒等人,不禁停住了未说完的半句话,张着嘴巴,看呆了眼。 这些人都是从哪来的美如仙子的人呐。衣着虽不艳丽华贵,面相虽不浓脂厚粉,可就是天生风姿卓越,气质堪比琪花瑶草,美的让人惊芸失声,发自内心的感叹啊!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全部都一个比一个美艳漂亮,一个比一个令人移不开贪看的眼光。 “呵呵,我们似乎有些张扬了啊!” 仿佛听到大厅里有人吸气的声音,冷雨寒抱着安修睿的侄子煜熙环顾眼饭庄大厅里从四处投来的惊艳眼神,小声对苒轻尘说道。 “有烟儿在,就算张扬,又有何不可呢?” 揽着冷雨寒的腰身,向来看惯他人欣赏眼神的苒轻尘不太在意的看眼四周的食客,说话的语气骄狂桀骜,霸气十足。 “不要挡道!” 错过苒轻尘站在楼梯上的身子,漠语妆唇畔飘出一声冷语,漠然踏上楼板。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小倌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疼的顿时清醒过来,拿着饭馆的菜膳单子跑上楼。 “茶水送到,请慢用!几位贵客能驾临咱暄昭第一大馆,不知都想尝尝什么菜色呀?” 俊男美女当前,小倌服侍的态度和善亲近,恭恭敬敬的递上菜膳单子。 “呵呵,暄昭第一大馆?口气不小么!把你这的名菜都说来听听吧!” 茶水倒满瓷杯,水面上浮着一片小小青绿的针刺形叶子,是暄昭贵安的名茶:一叶香。苒轻尘垂首品茗,果然真材实料,不是陈茶。 “公子您是问对了。本店名菜共有八百八十八道,皆为口碑具佳的招牌菜肴。就让小的现在全都给您介绍一遍。” 提起自己家店里的名菜,小倌颇有点自我夸大的味道。 “不必!吾等还有事情要办!上几品你这最为出名的就好。不要鱼膳!” 出声止住小倌欲滔滔黄河水流天下的洪潮气势,冷雨寒并不想把时间过多浪费上吃食之上。现在冷雨寒最担心的就是安沐源会因为自己和安若语的关系而不肯为漠语妆医治。如果安沐源就是铁了心的拒而不见那该怎么办呢?[ “这> 银子点多了不付怎么办?银子点少了菜品不如客人的意不是砸自家招牌呢么?小倌脑筋一转,装作委屈的说。 “母> 煜熙在冷雨寒的怀里两手握着小拳头大力挥舞,舞的冷雨寒没办法聚中心思想事情。 “烟儿姑娘,不如这样,咱们暄昭习惯以煲汤来补充劳作体需和养生,修睿不才,就请各位品尝一下咱这儿出名的补膳怎样?” 安修睿见到小倌为难的神色,提出自己的想法。 “那就多谢安公子了。” 没有过多推辞,冷雨寒接受了安修睿的好意。补膳煲补气血,益阳固肾,对漠语妆的身体很有益处,冷雨寒心里这样想着,视线不觉落到凝住眼眸品茶不语的漠语妆身上。 “甚好。小倌,来一品理气通乳,治诸血症的红枣猪尾汤,一品养胃健脾的栗子乌鸡,一品用牛骨头熬汤三日制成味道浓郁香甜的牛腩白藕,一品舒气心肺的虫草枸杞猪心,一品清凉味的老姜菠果,一品肉质细嫩,肥而不腻的木荷羊肉,一品止咳化食的花萝丝饼,一品蜜汁青坛罐肉,再来一品孩童能吃的红薯三宝粥,要多炖一会,记得把粥炖软些。” 安修睿很像膳食能家,对菜品的名称和功效张口就来。 “想不到安公子还是博食之人?” 不满意安修睿在冷雨寒面前帅气潇洒的表现,苒轻尘把话锋直接对准安修睿,明摆着挑刺。 “呵呵,苒兄抬举了。修睿自幼离家与师傅行走江湖,论见识或可比苒兄真的宽阔一点。” 查出苒轻尘话里对自己的敌意,安修睿脸上笑容明光灿烂,顺着苒轻尘的话把自己的形象发扬光大的同时还连带踩了苒轻尘一脚,让苒轻尘吃了个哑巴亏。 192.本王这就亲自送小少爷回府 “哈哈!安公子你挺会说话的嘛!轻尘他见识好像真的很少呢!” 一直无聊中的夜洛凉偶而回神之际听到安修睿对苒轻尘的评价,大表赞同。 “夜洛凉,你给我闭嘴!” 势如水火不溶,苒轻尘和夜洛凉只有在齐心针对漠语妆的时候才会站在统一战线上。 “我不要,偏不要!”[ 夜洛凉上来股气人劲,气得苒轻尘闷火烧燃,若不是冷雨寒在桌上拽着苒轻尘的手臂,苒轻尘非得拎着夜洛凉的小身板出去遛遛不可。 滋补丰盛的一餐就在苒轻尘和夜洛凉你争我挡暗中谁也不松口的咬劲中度过,安修睿时不时还掺合进来随便踹上一脚,搅得冷雨寒不仅没把船上的鱼味给忘记,反而差点当着安修睿的面把王爷的脾气摔出来。 用餐完毕,安修睿在掌柜那里交付餐银,冷雨寒等待所有人全部下楼的时候,抱着熙儿去参观了趟能做出美食的厨房,随后和众人一起坐上去安府的马车。 夜洛凉和冷雨寒商量好了回程时间,就自己单坐一辆马车带着冷雨寒给夜家老夫人置备的千年老参、百年灵芝和万两银票回了夜家。 马车快速奔走在贵安城街的主道上,直通安家府邸。马车离安家的距离越近,冷雨寒的心就越加不安起来。 那个两年多未见面的如花般妖冶绽放的美男子,现在还好吗?生活还幸福吗? “四少爷,老爷说不见!” 马车在安府大门前停住,不等冷雨寒下车,府门外已经传来安府管家向安修睿小声回报的话音。听到声音,冷雨寒扯住准备先下车的漠语妆,让漠语妆、苒轻尘等人和自己一起在马车内听着。 “父亲为什么不见?烟儿姑娘可是救了我和熙儿的命啊!” 马车外,安修睿急急向管家安庆华问道。 “唉!四少爷,您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您口中所谓的这个‘烟儿姑娘’就是二年前休掉五少爷的凰笞王爷啊!因为她,五少爷这两年吃了多少苦您不知道吗?老爷爱子心切,当然不愿替她身边的男子看诊了。更何况,这、这、这个男子还是她明媒正娶的正王夫!老爷要是允了这事,那安家的脸面放在何处啊?五少爷的辛苦谁人能怜啊!” 安庆华说话的声音很小,冷雨寒动了内力心法才能窃听的到。 安若语这两年受了很多苦吗?安若芙在信里不是说安若语被招为公主夫婿,在宫内过的日子很幸福吗?管家是为了替安沐源不给漠语妆看诊寻的借口吧?冷雨寒在马车内暗暗怀疑着。 “华叔,你说什么?烟儿姑娘就、就是若语的妻主?就、就是熙儿的?” 这个消息太过让安修睿震惊,震惊到无法相信事情的本身。 她怎么能是若语的妻主?怎么能是那个高高在上害若语被囚禁皇宫的凰凤九王诗晗烟呢? “嘘!四少爷,老爷可是先前就交待过了,不许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要是走漏了风声,您还想不想回安家了?” 安沐源下了封口令,谁要是泄露了煜熙的身份,就按照安家府规在安家家谱上除名赶出府院。安庆华小声到不能再小声,和安修睿偷偷说道。 “可、可、可她救了我和熙儿的命啊!”[ 安修睿还处在巨大的激荡心情之中。不管烟儿是谁,她毕竟救了自己和熙儿,而且,自己已经答应她会替她引介,这可怎么办呐?这不是让自己做一个失信之人吗? “四少爷,小声点。老爷已经备了五千两黄金作为答谢凰笞王爷对您和小少爷的救命之恩!您和小少爷快点进府吧,剩下的全交给老奴来办!咦?小、小少爷呢?” 推着安修睿往府里走,安庆华绕着安修睿前后看了几遍,都没找到应该出现在眼前的孩子。 “熙、熙、熙儿他,他在烟儿姑娘那儿!” 安修睿指着安府门前停住的那辆像个泥塑般寂静无声不见有人走出来的马车,带着顿音回道。 “啥?我的四少爷呀,您怎么这么糊涂啊!快想个办法把熙少爷要回来啊!” 安庆华吓得傻了眼,双手一拍大腿面,气得跺足生恨,为时已晚。 “呵呵,不劳安公子大驾!本王这就亲自送小少爷回府!” 马车内传来一道女子冰润有力穿澈力很强的话语,车帘被由内挑开,冷雨寒抱着小男孩从车箱内探出身子来,一柄灵刀银光闪闪泛着清冷凉冽的星茫,刀刃直指在小男孩的胸口上。 193.飘舞,你还记得本座么? 小男孩一脸迷茫的稚儿表情怔怔盯着冷雨寒漠冷无情的面孔上升起的狠绝凌厉,停住了原本开心挥舞着的手臂。 “烟儿姑娘,你要做什么?” 惊觉冷雨寒的想法,安修睿跨步上前想要夺开冷雨寒手中的灵刀,却被泠绾一剑挡在离冷雨寒两米之遥的地方。 “凰爷慢动啊!小、小、小少爷万万伤不得啊!” 安庆华见状,吓得腿脚发软,跌在安府门前。[ “安公子放心,只要安家肯替语妆看诊疗伤,本王可以保证,不会伤害小少爷分毫!” 被木红雪、木天香左右持剑护在中央,冷雨寒说出的话有如冰峰在冬日寒雪里划破长空,断层而下撕裂闻讯赶回安府满怀欣喜的绝色美人儿。 “你、你说什么?” 马儿鸣啼,绝色美人翻身下马,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自己朝思暮想了两年的心爱女子,欣喜瞬间化成死水浇在伤痕累累的心口上,泛起无以倾描的疼楚,一张妖冶美丽的面孔刹那间仿如白铅蚀肤戚苦沉痛至极,单薄清瘦的身骨虚如柳竹,经不起任何的雨打风吹。 “若语?” 这还是两年前那个恋着自己胜于生命的男人吗? 惊见安若语忧伤失痛的神色,冷雨寒的心产生一丝动摇,垂眸看向在怀里安静回望着自己的小男孩,情绪上不太痛快。 安若语是刚从皇宫里回来的?这个孩子就是安若语和暄昭公主的宝贝儿子么?呵呵,娶了公主当然会住在皇宫里了!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冷雨寒不想理会自己在乱想什么,只是觉得胸口郁闷难以喘气,像是在乎着某种被人夺走的东西心里非常不舒服,尤其是在看到安若语脸上自然流露出的那种惊若弓鸟的受伤表情时就更加的不舒服,甚至觉得好笑。 “诗晗烟,我不准你碰我的熙儿!我不准你伤害我的熙儿!你快点放了我的熙儿!把我的熙儿还给我!” 迟迟的等候没有换回冷雨寒半点只言片语的解释和关注,安若语两年来独自承受的痛苦和委屈全都变成激动的言语和愤忿不已的惊慌恐惧,清泪恨洒如花,滴滴落在冷雨寒不知道在意什么的心上。 “若语,本王并没有打算伤害熙儿,只要安老爷肯替语妆治好伤患,本王自会放了熙儿。熙儿虽然年小无知,但本王知道,他不会生本王气的。” 忍住想去安慰安若语的想法,冷雨寒在理智上告诉自己,现在的安若语已经是有妻之人,不可以再和自己有任何的生活牵连。 目前最为重要的,还是要想办法让安家答应替漠语妆疗伤,只要能够胁迫安家就范,不管用什么卑鄙强硬的手段都行,包括拿安若语的孩子安危作为威吓的筹码。 怀里的这个孩子此时是异于常人的平静,会是在心底想着日后如何向自己寻仇吗? 冷雨寒在船上想了很多天,既然这个男孩子能够和自己一样重生在这个不同寻常的时空里,那他一定也会有属于命运安排给他的那一番人生作为,就算他将来会危害到凰凤天下的命道,那也是几年之后的事情。 再说,以诗晗烟毕生戎马战场最后统合四国的智慧和能力,会斗不过这个小自己十几岁的娃娃么?如果诗晗烟的女帝天下会受到这个小娃的威胁,那只能证明诗晗烟没有当上帝王的那份能力和资格。 扼杀和挑战之间,冷雨寒为自己将来的命运选择了充满波澜起伏的挑战人生。 “我不管熙儿会不会生气,我只知道你现在拿刀要杀的那个孩子是我的熙儿。你放了他!诗晗烟,你放了我的熙儿!三月!把我的熙儿抢回来!”[ 安若语一声令下,一名幽灵般毫无气息存在的冷酷男子忽然现在安若语的身后,淡紫灵玉似的邪美眸子散发出幽幽的嗜血寒光,手中拿着一柄和其美眸同样颜色的紫玉宝剑向冷雨寒阔步走来。 “想接近烟儿?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察觉到冷酷男子周身发出的危险气息,苒轻尘袖中玉笛轻摆优雅的在掌心转了一个整圈,挡在冷酷男子的面前。 “飘舞,你还记得本座么?“ 正面迎上苒轻尘,冷酷男子邪美的眸子猛然睁大,露出发自心底的浓烈憎恨,向上挑起的唇角勾勒着凶狠邪恶的残忍笑容,一步一步逼近苒轻尘。 194.应该如何称呼你呢?秋涟殿下? “是你?” 苒轻尘对这个冷酷男子的声音有印象。 三年前,龙凉皇宫出过一起刺杀案,刺客在一夜之间杀光所有龙凉皇卫,目标是苒轻尘的大哥苒熠日。苒轻尘当日正在皇宫醉酒赏月,不想被刺客搅乱了玩乐心情,怒起之下,一剑刺入来者心房,刺客负伤逃之夭夭。逃走之际,刺客曾经说过一句话,“飘舞,我会回来找你的。” “飘舞,你的那一剑害得本座养了一年。是时候该还了。” 耀眼的紫色在苒轻尘眼前快速一闪,冷酷男子剑尖垂斜,扬剑从苒轻尘的肩臂砍下,和当年苒轻尘用剑的招式一模一样。[ “是么?手、下、败、将?” 玉笛碧色腾空向上横扫,有如青凤在空中自在飞翔与灵玉的淡紫剑光在空中交相侵袭,扰乱,纠缠,揉碎一弯弯撞击出来的金波,苒轻尘飘逸儒雅的身影在空中如鱼龙潜水在淡紫色的灵光中倩舞如风,看得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若语,停手!” 无畏的争斗只是浪费空闲的精力,冷雨寒手中灵刀的刃锋向下小力一点,小男孩胸口的衣衫上立时渗出斑斑惊心眩美的红色。 小男孩奋力在冷雨寒的怀里挣扎,踹着小脚闹着,却没哭也没叫,更没有所谓的因为疼痛而流出的眼泪。 “你、你!诗晗烟,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做?你怎么能伤害我的熙儿?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他、他就是你的---?” 那一团鲜红的血色怵目慎心犹如割在安若语的心头一般,颤抖的声音里携着悲嘶力竭的呼喊,安若语痛彻心髓的话语被匆忙追在身后的华服男子活活截断。 “秋涟,为什么要阻、止、我---” 不甘心的倒在华服男子怀中,安若语苦涩的望向来人,泪雾在眸里缭绕枯独,迷了一双惶殇凄美的眼。 “南染夕?” 冷雨寒带着疑问看着把安若语打晕的华服男子,脑中不停回想着安若语口中没有说完的话。安若语刚刚想说什么? “三月,住手吧!安管家,还不把你家五少爷扶进府去?” 把昏了意识的安若语交给腿还发软的安庆华,华服男子冲着和苒轻尘打得如火如荼的冷酷男子下了命令。 “是,是!” 背起安若语,安庆华着急着往府里跑,忘了该对华服男子说的敬语。 “秋涟殿下,此事是我与飘舞的私人恩怨,与门主无关。恕三月不能从命!” 紫光挥斩有力劈山河之气,气落处叶木纷飞,萧萧如草。冷酷男子的紫玉灵剑紧紧追着碧色不饶不放。 “你若想打个痛快,就随飘舞来啊!” 碧色转瞬涌退出紫色剑流,苒轻尘飞身离地数丈之高,躲进街道房屋顶瓦的逆角消失而去。[ “三月荣幸!” 身影如鬼魅之形跨飞在空中,冷酷男子几步踏折,转眼亦消失。 “烟儿,许久不见!” 华服男子笑意微浅,眸光里带着稍显平淡的思念。 “本王应该如何称呼你呢?秋涟殿下?” 二年不见,南染夕比当初成熟俊美了很多,深沉见不到底的心思比当年更难让人摸透。冷雨寒上下打量着南染夕,眸内含着几分警觉。 195.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叫我秋涟即可。在烟儿的面前,秋涟何时自许尊贵过?” 笑意里多半含着自我嘲弄的意思,慕容秋涟,就是当初以暄昭武相身份与冷雨寒结姻的南染夕,埋起深藏在胸内的情意,扮演着与冷雨寒看似亲近其实疏陌的悲伤角色。 “带我去见安沐源。不然,错过了语妆问诊的时间,恐怕这个小娃就没命活到明日了。” 滤去慕容秋涟语意里自带的伤感,冷雨寒不容许自己现在乱想任何事情,万事都要以漠语妆的伤势为主。 “诗、诗晗烟,你把我孙儿怎么了?”[ 不等慕容秋涟答话,安沐源着急的奔出安府,在迈过门槛的时候,一个重心不稳,摔在慕容秋涟及时上前搀扶的怀里。 “你、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到底要害若语害到什么时候,为什么连熙儿都不放过?我的可怜的熙儿啊!是外公无能啊!害你丧入敌手啊!” 圆目悲伤的望着冷雨寒怀中不再挣扎的男孩,安沐源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安老爷,本王并没打算要熙儿的命!只要你肯替语妆看诊,本王不会伤害一个孩子。但是,你若再顽固到底,或是假意应承,本王定会要这个孩子为语妆陪葬!” 事已至此,冷雨寒骑虎难下,只得把狠毒两个字表现到极致。 蓦然感觉到怀中的男孩身子传来一阵颤抖,冷雨寒垂眸低看,竟发现男孩一向空洞深沉的眸子里流露出难以猜想的眷恋和忧伤。 “安世叔,看在熙儿的命上,还请您答应了王爷的要求吧!否则,蛋卵皆碎,想挽回都来不及。” 看到安沐源犹豫的面色,慕容秋涟适时的站出来说出一个有可能发生的事实。这个事实,像随时可以炸开的雷火,怕到安沐源的心眼儿底去了。 “这,这,臣民尊涟殿下懿旨!” 慕容秋涟的意思,就代表当朝皇帝的意思,若语和熙儿被囚宫中亦是为了暄昭将来的存亡大业。如果只因安府的自已之私就毁了当朝皇帝的稳固江山,安府必定不得善果,熙儿的生命亦会被曝于危险之中,得不偿失啊!权衡重轻之后,安沐源俯首听命,让管家安庆华引接冷雨寒等人入府。 “语妆,下车!安老爷允诺为你医治了!” 琐事全部安排妥当之后,冷雨寒在众目众目睽睽之下伸出手臂停在车门处等着漠语妆下车。 “是,王爷!” 一语柔顺,眉间有喜悦浮现,漠语妆在车内起身拂帘安然走下马车,把手放到冷雨寒等候在外的掌心里,傲首抬眸,目光直视前方,堂堂正正的随着冷雨寒一同走入安府,傍若无人,刹那间的尊贵身姿,美艳耀眼,芳华绝现。 烟儿,谢谢你在所有人的反对声中坚持拉起了我的手; 烟儿,谢谢你在我放弃的时候没有放开我卑微的回首; 烟儿,谢谢你在曾经给过我屈辱的地方替我找回尊严; 烟儿,谢谢你在这十几年里为我付出的所有,所有,所有! 196.生气?为什么? 一日一夜,安沐源发出安氏衣纸翎令,召集远在暄昭各处搜寻煜熙下落的安家大子安若臻、二女安若芙、三女安若美,速速赶回皇都与安修睿一起为漠语妆集聚安家医四堂会诊。 五日之后,安沐源把漠语妆的诊断结果写成书信派安府管家安庆华送到冷雨寒等人临时落脚的驿站。 冷雨寒把安沐源送来的书信看了整整十遍,终放下书信坐在桌前,眉间愁云笼罩,忧虑杂生。 “烟儿,安府怎么说?” 苒轻尘见冷雨寒自接到书信以后就开始愁眉不展,语声带叹,不由的担心问道。[ “体气缺虚,丹阳不再。血亏灵损,无以回身!照着安沐源的说法,语妆的确已是灯油难填之身,怕是凶多吉少。” 费了大半天的周折,想不到还是得到这种毫无希望的结果,冷雨寒引了安沐源在书信里的原话,让苒轻尘听的明白些。 “可这上面不是写着,如果能寻得九月寒莲,补齐灵神或许会有一线生机吗?” 拿过书信从手到尾看完,苒轻尘问道。\t “九月寒莲,长于西领天雪山,百年方能长成一颗,据说是会像长了灵脚的参精娃娃见人即会跑跳躲避,想找到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啊!现今七月将至,我们就算马不停蹄的赶去天雪山,在路上也会用去将近半月的时间。而且,光有九月寒莲还不够,还要找到那位常年居住在天雪山涯顶之颠被世人喻为神医仙子的楚千枫,用他的脉血做为药引方可有机会能够救回语妆。” 安沐源在信里写的很清楚,这位神医仙子楚千枫和安府的医始渊源颇深,与安府的医家术法本属同宗。 只是安府常年安于现世多受世间俗物漂染,安府的医家术法到安沐源这辈已经甚少有人能够达到类似可以起死回生救人于鬼门关内的,炉火纯青的高超医术。 但楚千枫就不同,天生一副仙姿道骨,常年深居雪山不露尘世,日夜修习医德心法收汇天地之灵气,再加上楚千枫从八岁起便随其入门祖师太冥仙人云游四国各个灵气齐聚之地,采补生世铁精,并亲尝百草,寻找化毒解瘀之法,是以其身血已经成为凡世补材,普通人喝得一口即可延年添寿,若是有伤之人在其药血补救下亦会有还生的机会。 安沐源在书信里把楚千枫描述的天花乱坠有如得道天神般羡慕崇拜,而冷雨寒却是心带怀疑的看着,无法全然相信。 楚千枫的血如果真有世间相传的那么厉害,那他岂不是唐僧转世,比太上老君的灵丹妙药还有效果? “那依烟儿的意思,准备做何打算?” 苒轻尘不觉得冷雨寒是轻易放弃之人,只是认为冷雨寒现在或许会有些顾虑的想法。 “去!但是要安排细节上的问题!我不想再带着这么多人一起去。人多太显眼,反而不方便行事。” 就像那天去暄昭第一食膳大馆吃饭的时候吸引了那么多人的目光,如果其中有想要行刺自己的人,可能又会引起一次血乱,冷雨寒并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烟儿不想有轻尘作陪吗?如果烟儿想低调一些,轻尘可以让泠绾回凰陌城去。” 西领国的天雪涯地势险要,群峰巍峨常年都被积雪覆盖笼裹,峻峭山路陡荡颠簸,高入膝骨的深冰厚川耸立云霄,苒轻尘实在是不放心冷雨寒一个人和漠语妆独去。万一在路上有个什么雪崩、坍塌之类的突发事情怎么办?多一个人总能多照料些。 “呵呵,苒轻尘,你到底喜欢本王什么呢?此去雪山路途遥远不说,倘若运气不好可能还会有去无回,和本王冒着生死的危险值得么?” 素手抚上苒轻尘的脸庞,冷雨寒问得有些殷苦。冷雨寒是真的不明白诗晗烟的身上到底有哪些吸引人的特质,可以令这些原本在世上举世无双天下绝一无二的美男子为其倾心怜顾,甚至于舍弃生命都在所不惜。 有过与苒陌风的生离死别,冷雨寒对这个世界里的痴情男子过多的情感莫过于是害怕多于喜爱,钦佩多于拥有。[ “值得与否,轻尘心中自有定数。王爷毋须过多担心!轻尘告退!” 言语上改了称呼,苒轻尘面上淡染薄怒,认识冷雨寒以来,第一次给冷雨寒欠身行了一个凰凤女国的尊妻礼,转身拂袖离开。 “生气?为什么?本王问得不对么?就是想问问你们为什么那么喜欢诗晗烟嘛!好奇心人人都有,这也算本王错了?” 197.男人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苒轻尘的生气并没有持续多久,到了傍晚膳食一刻,苒轻尘还是乖乖出现在膳堂大厅里坐到冷雨寒的身旁端起碗筷一声不吭的吃饭,就吃饭,只吃饭,光吃饭,不停的吃饭,桌子上所有的菜品,苒轻尘一筷未动,就只是一味的低头吞白饭。 泠绾看出自家主子的情绪好像不太在正常的范围之内,大气不敢出,小气不喘的拿起桌上备用的新筷子,夹起一只苒轻尘平时最爱吃椒盐紫虾,用小剪卡去头尾准备送到苒轻尘面前的菜盘上。 苒轻尘在看到泠绾剪虾的时候就猜到泠绾想要做什么了,不高兴的脸色一沉,眸中厉光不悦的扫向泠绾,泠绾吓得手臂一哆嗦,送到一半夹着紫虾手臂停在膳桌中央,前走不得,后退不了。眼神着慌的憋劲儿向冷雨寒强烈抛洒,紧急求助外援。 “唉!轻尘,怎么了?胃口不好?为什么只吃菜不吃饭?” 冷雨寒明知道是自己下午说的话惹火了苒轻尘,所以苒轻尘现在才会想要以光吃饭不吃菜的自虐方式来引起自己的注意,让自己哄哄他,他也就顺坡就下了。[ 本来冷雨寒说这话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不论是从关心的表情还是担忧的话语口吻,冷雨寒都表现的非常到位,苒轻尘也根本就没打算和冷雨寒长久冷战下去,二人冷战的火势苗头完全是可以理智消灭滴,可是,就因为冷雨寒觉得苒轻尘的作法很像个小孩子为了搏得妈妈的爱护就故意摔跟头那般超级可爱搞笑,想着想着就一时口误,把‘只吃饭不吃菜’说成‘只吃菜不吃饭’,结果,小小的火苗就迅速被拉开导火锁掀起轩然大波。 首先,是探家归来的夜洛凉在听到冷雨寒说到‘只吃菜不吃饭’的时候,猛的把嘴里的饭呛到坐在边上的泠绾脸上。泠绾十分委屈的放下碗筷带着一脸的白米饭粒子泪眼汪汪的去饮池洗脸。惹得夜洛凉笑声传遍了整个驿站。 接着,木天香娇声滴滴,媚语如珠嬉笑道:“王爷对尘主子还真是用心呐,连吃饭还是吃菜都没弄明白就着急的问候了,这要是看在外人眼里,还不得认为王爷不是真心对待尘主子随意应付的嘛!” “天香,多吃菜,少说话!” 漠语妆食毕放下碗筷,拿起巾帕拭唇后轻声斥道。 “堂主,这句话应该是‘多吃饭,少说话。’想不到堂主竟也着急的爱护天香了?天香好荣幸喔~” 面对漠语妆的责令,木天香没听见般依然不改自己尖辣十足的说话方式。 “天香,少给堂主惹点祸行不行?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木红雪眼见着苒轻尘的脸色越沉越暗,暗的都快赶上黎明前的黑夜了,夹了柱离自己最近的那盘菜放进木天香的餐盘里。 “哟~这椒盐紫虾不是尘主子的最爱么?哥哥呀,你送错人啦!还是留给王爷,让王爷夹去送给尘主子哄尘子开心嘛!这男女之间的感情呀,本来就是这样,从来只听新人笑,哪里闻得旧人哭啊!咱堂主这边伤儿还没个好信呢,人家就能在咱堂主面前光明正大的争宠夺爱,谁知道咱堂主的这份心酸呢~唉,天香是吃不下去这饭了,王爷恕罪,堂主恕罪,尘主子恕罪,天香多嘴了~各位主子万福,好梦~天香告退了~” 自知惹了不小的祸端,木天香聪明的没有给任何人惩罚自己的机会,抢在所有目瞪口呆的黑面人之前躬身拜了一个福礼,退出膳堂。 “红雪,明日你带天香回凰陌城,一个月之内,我要看到凰陌分处的幽善集银翻增一倍,否则,你和天香每人连降五级,重回幽堂基组暗卫。王爷,语妆管教下属无方,言语冒犯了尘夫,有辱王爷尊威,滋事体大,语妆自请家法处治,必掌灯一夜长跪灯前思省!日后若还有他犯,语妆定会卸去王夫正位,一生囚足闭室,不再求许王爷。” 意正词严,漠语妆美面冰冷,伏地扣首,薄唇轻启,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游刃有余。既把冷雨寒的身份撑起来了,也没把苒轻尘想要的台阶压塌。玉音娓娓,漳涧回声,听在所有人的耳际,如石扔荒山,铿锵有力掷地砸冰,溅出坑痕四射,令所有的人都无言问责。 “能够反省是最好,天香这丫头,语妆你费心好好管管吧!轻尘,随本王回房!” 漠语妆把所有人的后路都推算好了,冷雨寒当然不会拆了漠语妆的台。拉起苒轻尘的身子走出膳堂,冷雨寒回头望一眼还在地面上跪着的漠语妆,脸上犹现忧虑。 漠语妆的身体能受得了长跪一夜吗?男人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198.你喜欢矜持?还是豪放滴? 回到屋中,苒轻尘躺在塌上生闷气,冷雨寒坐到塌边,扯近苒轻尘背过去的身子,淡淡说道:“还没解气呢?语妆不是已经受罚了嘛!” “哼!” 苒轻尘不理会冷雨寒,鼻间飘出一声冷哼。 “本王不是站在你这边嘛~不要生气了,行不?是本王错了,给别人机会钻了空子,你要是怪,就怪本王没处理好这件事情行么?本王就坐在这里任你打骂,绝不还手、还口。本王发誓!” 举出三根手指对着窗口的月色,冷雨寒耐心哄着心情郁闷的苒轻尘。[ “烟儿说真的?是不是轻尘想怎么样烟儿都会同意?” 想到了自己羡慕已久的事情,苒轻尘霍得从塌上坐起来。 “本王无戏言,哄你嘛!你开心最大呗!只要不伤天害理就行!” 说出可以容忍的底线,冷雨寒不太在乎的说道。 “哈哈!烟儿说的喔!不准骗我!” 快速穿靴下塌,苒轻尘一把横抱起冷雨寒跑出卧房。 半个时辰后,冷雨寒和苒轻尘手拎酒壶端着从橱房偷来的下酒小菜,两盘卖相难看快糊掉的紫皮花生米顺着驿站后院的小梯,爬上驿站房顶,一心四用,赏月,喝酒,吃着糊味浓郁的油炸花生米,把酒言欢。 “轻尘,你很喜欢这种无约无束的日子吧?” 只有身心都被紧紧束缚住的人才会渴望攀及无人能够到达的高处,以求得到全身心最为舒适的放松与轻快。 “呵呵,烟儿不想么?如果没有世间尘俗的羁绊,轻尘更宁愿化作清风一缕,常伴烟儿的左右。就算烟儿无法感觉到轻尘的存在,轻尘依然可以陪在烟儿的四周替你驱散夏盈的热流,让烟儿可以好梦安睡。” 在没有别人注视的地方,苒轻尘一改往日谙宁淡雅的形象,把骨子里那股隐藏起来的抒情感触说出来。 “哈!哈哈!你会这么好心?别跟本王来虚假的啊,本王不吃这套!” 冷雨寒不相信的哼笑两声,这个时候,冷雨寒觉得自己与苒轻尘的关系似乎有些在向哥们弟兄方面发展。 “是么?烟儿是对轻尘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酒味香醇,在月下散发着令人忘神的迷醉味道,苒轻尘带着酒味的余香慢慢贴近冷雨寒的脸,凑近冷雨寒差点忘了呼吸而微张的唇,眸子一动不动的透着飘渺情动的温柔,低沉的嗓音袅如衣丝徘徊在冷雨寒红起发烫的耳边,摸不到,看不见,听的却异常真切。 冷雨寒的心扑扑在跳,惊觉到一个事实:自己被苒轻尘诱惑了! “你、你不会是想在这里与本王?” 脸红心怦,冷雨寒向后退了些距离,眸里带着惊讶。 “哈哈哈!是我想还是烟儿想呢?原来在烟儿的心中,轻尘还是个好色之人呐!”[ 收回刻意引诱冷雨寒的眸光,苒轻尘低沉的嗓音恢复正常的清澈甘恬,俊美的眉宇间扫兴的露出失望的神色。 “呃~本王自罚一杯!” 拎起酒壶畅饮一口,冷雨寒尴尬的试图挽回被自己弄砸的和谐事面。 “烟儿,以前我听陌风说,你给他唱过很多与坊院里不同的那种歌,就像在凰陌守府时你唱的那首,还有你给漠语妆唱的那首,轻尘好像很喜欢,怎么办呢?烟儿能给轻尘唱一首么?” 苒轻尘听到冷雨寒唱很怪异的歌不是一次两次了,是很多次,可每次都是唱给别人听。冷雨寒跟漠语妆求亲那一日,苒轻尘和漠语妆隔窗而看,苒轻尘看到了漠语妆脸上难得一见的幸福表情,苒轻尘当时羡慕了很久。 那个时候苒轻尘就跟自己说,有一天,一定也要让冷雨寒给自己唱一首他在这个世界里从来都没有听过的歌曲,苒轻尘也很想像苒陌风、漠语妆那样看到冷雨寒的背影的时候,可以有自己能够回忆、独享、不与其它人共有的秘密。 “当然可以啦!给你个机会点歌好啦!谁让今天本王总说错话呢!就当给你赔不是了。你喜欢什么样曲风的呢?矜持一点,还是豪放一点滴?” 酒入肠胃,冷雨寒不胜酒力,在苒轻尘的面前笑出红彤彤的脸颊,醉意薰然的爽快答应。 199.你是我的独家记忆! “呵呵,豪放一点的?” 苒轻尘轻笑,喝了口酒问道。 “好滴!那我唱了哈!‘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 “老鼠?长得太难看了!不喜欢。换一首!” 冷雨寒唱的正兴起,被苒轻尘不识气氛的打断。冷雨寒停了一下,心想,好吧!本王换!不就是豪放的歌么?本王会的很多。[ “咳!那本王唱了哈!‘爱大了吧,受伤了吧,回一下头全都是满天风沙;爱大了吧,受伤了吧,这就是为爱付出的代价~爱大了吧,受伤了吧,就当是昨夜的一场梦吧;爱大了吧,受伤了吧,就让我痛快的哭一场吧~~爱大了吧~~!!” “爱大了?受伤了?不好!再换!” “那你还要豪放的嘛?” 唱的好好的兴致总是被苒轻尘皱着眉头打断,冷雨寒揪着苒轻尘的衣襟有些怒了。不知道唱k的人是最讨厌被人不客气打断吗? “嗯~那换首矜持的好了。” 苒轻尘就纳了闷了,为啥给苒陌风和漠语妆唱的都是那种情浓蜜意、柔美动人的好听的曲子呢?为啥轮到自己这儿不是变成‘老鼠’就是爱大‘受伤’了哩?唱歌也因人而异滴? “矜持?那你听着哈,不准打断本王唱歌滴好心情!‘喔可惜爱不是几滴眼泪几封情书,这样的话也许有点残酷,等待着别人给幸福的人往往过的都不怎么幸福,哦可惜爱不是忍着眼泪留着情书,哦---伤口清醒要比昏迷痛楚,禁闭着双眼又拖着错误,真爱来临时你要怎么留得住~~~喔---’” “烟儿!我抗议!” 听清歌词的词意是什么,苒轻尘的纠怒的愤火终于爆发了。 “你抗议什么?” 冷雨寒怀里抱着酒壶,靠近苒轻尘悄声问。 “我、我想听烟儿唱给陌风还有漠语妆的那种,不是这种!” 苒轻尘别扭的把头转过去,生气的不去看冷雨寒。 “呵呵,轻尘想听那样的歌曲?那本王就喝一首‘独家记忆’给你好不好?本王呢,希望有一天轻尘可以成为本王真正的‘独家记忆’喔!” 手臂搂上苒轻尘的肩,冷雨寒醉的昏沉沉的脑袋搭在苒轻尘的胳臂上,笑意挂在唇边,唱道:“ 忘记分开后的第几天起,喜欢一个人看下大雨,没联络孤单就像连锁反应,想要快乐都没力气; 雷雨世界像场灾难电影,让现在的我可怜到底,对不起谁也没有时光机器,已经结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希望你,是我独家的记忆,摆在心底,不管别人说的多么难听,现在我拥有的事情,是你是给我一半的爱情; 我喜欢你,是我独家的记忆,谁也不行,从我这个身体中拿走你,在我感情的封锁区,有关于你,绝口不提,没问题,没限期。[ 呼~~呼~~呼~~~” 深情的结尾伴随着醉酒的打呼声一同传来,苒轻尘真的觉得自己被这个女人给收服了,收服的手段只不过是一首价格低廉的没有人听过的曲子。 “你这个女人呐!为什么总是这么不让人放心呢?” 把腿放平让冷雨寒可以舒服的躺着休息,苒轻尘举头高望夜空上明亮冉升的月盘,一边自饮,一边自喃着很多冷雨寒在白日里听不到的温柔话语。 200.屈辱,羞愧,一夜承欢! 过度汹酒的结果是会导致身体上的各种不适,比如头痛?视线不清?口干舌燥? 还有,警觉下降!自我防范能力变差! 冷雨寒就是吃了过度汹酒的亏,被人狠狠算计了一招! 半夜里,冷雨寒喉咙干涩的要命,浑身都烫的像火烧一样。冷雨寒闭着眼睛迷迷糊糊摸下塌拿起茶水已喝完的水壶,怎么倒水水都倒不出来。 冷雨寒回头看眼床塌上同样醉的不轻的苒轻尘,抿着裂开的嘴唇打开门栓向外面的茶厅找水喝。[ “好渴!泠绾怎么会没有备好茶水再走呢!” 头疼的快要炸开,眼皮倦的像是肿了,冷雨寒扶着廊柱站稳,视线仍然打着双影。 丑时刚过,鸡鸣未开,驿站的廊道里只有两处烛火微弱的昏黄光晕掌在廊道上下楼的转折处,其它的地方,全是漆黑一片。 冷雨寒定了定神,心里有种不详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像冷雨寒当初在落水那家‘归凰小院’里找不到落阳时的忐忑感觉。 那里有人吗? 冷雨寒的心慌凉了一下,好像看到有个黑影在楼廊的转折处飘过。 不会吧! 苒轻尘他们包下了驿站的整个二层,就算有人出现也应该是自己人吧!是不是应该叫他替自己拿壶水来? 冷雨寒酒醉的蒙意尚未清醒,在心中单纯的想着,丝毫没有料到接下来将会发生的噩梦一般的事情。 “烟儿~” 冷雨寒听到有人似乎在喊着自己的名字,随后,有一双冰凉的手从后面缓缓摸上自己的腰,最后牢牢扣住。 “轻尘?” 三分酒醒,在闻到身后那股带着特殊花香的陌生味道之后,冷雨寒惊觉乍起,猛得转身回头看向把自己抱在怀中的神秘来人。 “是你?” 一缕纯浓的淡紫色泽在冷雨寒的视线面前漾出诡异邪魅的玄幻光圈,冷雨寒浑身无力的瘫倒在那个冰凉刺肤的怀抱里,只留下一点残余的意识还能够听清什么。 “剑绝,把这女人洗干净,送进门主的房里!” 冷冰冰的男子声音,和男子的体温一样冰冷,让听见他声音的人没有一个不冷的打颤。 “右座,这成嘛!门主要是知道了,咱们小命还能兜得起嘛!” 说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抖波,说话人的心里应该十分惧怕眼前的男子。[ “呵!那你想现在死么?” 男子没有回头,只一句话便吓着刚才说话的人湿上新换上的里裤! “右座,饶、饶命!啊!” 骨骼断裂的声音,血的腥味立时弥漫。 “你?也想和他一样么?” 男子问的是刚刚站在死去之人身旁的另外一名男子。 “刀冽谨尊右座令!” 慌忙跪到地上磕头,万分庆幸的保住一条小命。 “记住,洗干净点!” 淡紫色的光泽在空中忽的消失不见,屋内的空气突然回暖。 冷雨寒知道自己这次是羊入虎口,被人当成典心送给了不知哪位大神。冷雨寒可以感觉到温热的水徐徐从自己的脑顶浇下,一双不似刚才男子那般冰凉的双手像洗猪肉一样把自己浸泡在放满花瓣的浴桶里仔细替自己清洗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洗浴过后,冷雨寒感觉有人用布蒙上了自己的双眼,那些人还给自己套上一件宽大的袍子,然后就把自己抬起放平到床塌上,全部离去。 约有一柱香的时间,冷雨寒听到屋外好像有人正走进来,而且不是一人。 “放、放开我!” 冷雨寒听到一个虚弱无法辩清音准的男子声音,随后,自己的身边多了几许带有反抗的男人气息。 “禀门主,右座说这是他送给您二十一岁生辰的寿礼,请您务必笑纳!右座还说,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定要玩的尽兴,早日争取三年抱两!奴婢等告退!不打扰门主修身!” 碎碎的脚步无声,只有裙摆拖地沾出沙沙细响,门帘关上,冷雨寒可以想象得到下一步会发生的是什么。 “唔!好热~” 身边男人的体温逐渐由清凉转成滚热的炉火,冷雨寒只觉胸前袍扣一松,一只皮肤柔滑细腻的手摸了进来,熟练的勾挑着自己的敏感肤质。零落的吻火热的接连落在冷雨寒的身上各处,冷雨寒咬紧嘴唇承受着,此时只恨不得有人能给自己照头打上一棒昏死过去,就会无知无觉! 屈辱,羞愧,一夜承欢! 当所有的热情结束,冷雨寒的双唇早已被牙齿咬破,流出的血水早已经凝成血块有的粘在唇上,有的混进口腔里,冷雨寒在被子下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累得失去意识。 201.为那个女人守身如玉? “谁!你是谁!” 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好像亲临其境去走了一遭。冷雨寒惊刹的睁开眼眸,看到睡在自己身边的男子是苒轻尘的时候不由的放松了提紧的心脏。 “烟儿,做恶梦了?” 苒轻尘揉着发痛的额头,眼睛涩的无法睁开。 “轻尘,昨晚没有发生什么事吗?”[ 苒轻尘的酒量一直都很好,为什么会和自己一样醉到现在?冷雨寒心疑的看着刚刚睡醒的苒轻尘问道。 “没有啊!轻尘贪杯了!好像今日起得晚了!” 苒轻尘抬臂挡住窗外银白的太阳光线,看看时辰,已经过了早膳时间了。 “真的没发生什么?” 腰间被塌板硌得生疼,冷雨寒把手伸入腰后揉着问的有些疑神疑鬼, “呵呵,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呢!” 苒轻尘坐起身子看着冷雨寒胸口露出的肌肤笑的出神。 “什么意思!” 揉在腰间的手仿佛碰上了什么冰凉的硬物,冷雨寒放松下的心脏再次提紧。 “看来轻尘昨晚酒醉很疯狂呢!烟儿享受了吧!可是,轻尘为什么没有印象了呢?” 盯着冷雨寒胸口上大小不一深深浅浅的吻痕,苒轻尘在冷雨寒额上亲吻一口,带着疑问下了床塌去换衣。 “那不是梦?” 悄悄解开自己的衫扣,冷雨寒霎时惊的脸色煞白没有半点血色。 在冷雨寒的衣衫遮盖下,数不尽的欢爱吻痕青、紫、红三色相接,彩颜生魇。 是你吗?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在报复我对你的伤害吗? 摊开手掌,冷雨寒垂眸望向掌心里刚从腰下摸出的一块巴掌大小的圆环玉佩,玉佩的中心雕着一个让冷雨寒心底痛似滴血的镂空篆体字,‘安’。 这桩深夜被掳的事件冷雨寒没有和任何人提起,收好那枚刻有‘安’字的玉佩,冷雨寒站在铜镜面前照着自己水润朱红没有半点咬破痕迹的唇瓣暗想,也许是那个把自己掳去的人作足了善后处理的工作,所以苒轻尘才会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吧。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枉自己做了那么多的防犯,终究还是成了别人眼中的猎物,被不轨之人打中了靶心。这个世界里的人,为什么每一个都那么不简单? 食过午膳,木红雪、木天香尊漠语妆的堂令返回凰陌城,冷雨寒把夜洛凉一并塞给了木红雪兄妹二人,让夜洛凉和他们一起回返凰陌城。夜洛凉虽然心里不愿意,但碍着冷雨寒的坚持,只好带着雾水蒙蒙的红眼眶和木红雪他们一起踏上返回凰陌的路程。剩下冷雨寒、漠语妆、苒轻尘、泠绾一行四人,在贵安折改外城官道,直奔西领天雪山而去。[ 冷雨寒这边前脚刚离开驿站,安府大宅随后就派人前来请凰笞九王屈驾入府。安庆华来晚一步,在驿站扑了个空,急忙带着家仆回安府给安家老爷安沐源报禀。 “什么?走了?那语儿怎么办?” 安沐源快被自己那个死倔死倔的儿子安若语给气了。 什么叫作为凰爷守身如玉?什么叫作为凰爷留住贞德?那个女人拿熙儿的生命来威胁安家,她配若语为她守一辈子的贞洁吗?要不是府内负责照顾熙儿的奶娘发现安若语今日没有去看熙儿,恐怕他安沐源今日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父亲,您放心吧,五弟醒了!” 安修睿救好安若语确定安若语的身子无碍之后,马上来到前厅告知安沐源。 “语儿有没有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要选择轻生啊?熙儿不是好好没有伤着半点吗?” 冷雨寒的那一刀并没有真正扎进熙儿的身子里,而是扎进了冷雨寒特意制作的血皮口袋里。 在来安家之前,冷雨寒曾经去过第一食馆的厨房,让那里负责收拾皮脏的大厨替自己作了四个灌满猪血的羊皮口袋,以备不时之用。 到了安府,冷雨寒在车内听到安沐源不愿替漠语妆看诊,遂照原想把装了猪血的羊皮口袋放进熙儿的衣服里,刀尖扎破血皮口袋的时候,流出的其实是冷雨寒耍了点心思的猪血。 冷雨寒在安沐源答应替漠语妆看诊之后就把熙儿还给了安沐源,安沐源这才知道隐藏在熙儿衣服里的秘密。当下对冷雨寒的态度转变了不少。 安沐源以为只要了结漠语妆这件事情,安若语和熙儿就可以与冷雨寒彻底脱离关系了。可是谁想到,今个一大早,就发生了安若语自杀事件。 白绢三尺之上,悬着安若语轻飘的身子,安沐源看到这出画面当场昏死过去。再醒来,就是现在所发生的了。 202.我不会留了这个孽畜的 “唉~昨日五弟二十一岁生辰,酒醉后似乎和其它的陌生女人发生了一些胡乱的关系,五弟的思想向来和我们的想法不太一样,他觉得对不起熙儿,对不起凰爷,所以就想一死了之,躲避烦恼。” 安修睿把话说的明明白白,安沐源气的通通透透。 “这个凰凤的狠心女人啊!她到底给语儿下了什么蛊啊!她到底哪里好啊!害得语儿为她要死要活的。” “呃~父亲,我还是先去看看五弟的情形吧。” 听到安沐源提及有关于冷雨寒的话题,安修睿选择耳不听,心不烦,躲为上策啊![ 走出堂厅,安修睿不解的回想,为什么刚刚给五弟摸脉的时候会摸出两道脉像呢?虽然其中一道脉像弱的如同根本没有存在一样,但安修睿在医理这方面主修人体命脉本基,对各种事物脉命的迹象触觉非常敏锐,不会放过半点风吹草动的小情况。 哈哈!或许这回五弟又要好事临近了呢!而自己?嘿嘿,又该有个新的侄儿了吧! 安家平静安稳的过完了两个整月,八月下旬的某日午后,安修睿认真的替安若语把了两次脉,终于十分隆重滴向安家所有的人正式宣布:“恭喜父亲,恭喜五弟,咱们安家又要添丁喽!” “什么?” 异口同声的惊问,安府大子安若臻镇定的神色大变,二女安若芙无法相信的拿着手帕掩住唇瓣,三女安若美下意识的掐起自己的手臂,安沐源还算比较沉得住气,握着茶杯的手在轻微的颤抖着如同手里握着的并不是茶杯而是一只带刺的仙人掌,扎的人疼啊。 “我不会留了这个孽畜的!” 绝然美丽的面孔白得像层透着光亮的窗纸,安若语在众人还未从惊讶里回神之际转身跑出屋子,眸内染着一抹决然求死的冷色,七彩流虹一般的翩然身影奔着安府后院的水井毫不迟疑的投身跳下。 噗通! 安若语的身子坠入水底,井里漾开四溅乱飞的水花,安府嘈杂慌措的叫喊声、叹嘘声鼓噪一片。 贵安八月,暄昭发生了很多大事。 据暄昭史书记载,这年的八月初一,暄昭的永和皇帝下旨废去与自己结发三十九年的前太子生母佟婉蕙的‘暄昭平宝德淑贤贵皇后’封号,将其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走出半步。 八月十五,永和皇帝下旨退位给在平复‘兰京政变’中立下汗马功劳的最小皇子慕容秋涟殿下。 从流落民间孤默无闻的长大,到武举赛场摘得武丞相桂冠,再到牺牲尊严、忍辱负重下嫁给凰凤九王只为替暄昭探查女国敌情,最后功成身退,回国平复内乱,慕容秋涟,终于在暄昭历史的见证下以自身能谋善断的强大实力和手中庞大浩威的军队兵权征服了所有潜藏在满朝文武中间的反对声音,成为集皇权、政权、兵权三权在手,统领暄昭江山社稷的一代骁勇君王,晟涟大帝! 八月三十日,晟涟大帝初登君位,大赦天下,颁发了一道举国欢庆的圣旨,即但凡暄昭国土境内,民农务田者五年免税,其它商科杂类、水关渔业等三年内赋税抽减四层,各处民间征选秀女的府衙全部解散,十年内不得重组。若有私自征选进献秀女者,必以车裂之刑治处。 昭令下达,暄昭国内百姓无不欢腾雀跃,对晟涟大帝的王者仁心赞不绝口,大街小巷奔走相传。 九月初二,晟涟大帝皇恩浩荡,下昭书认领前暄昭文丞相安若语之子安煜熙为皇太子,迎入东宫熙宸殿,敕封号‘宝熙’。晟涟大帝犹甚宠爱宝熙太子,在宝熙太子入宫三日后的洗尘宴礼上曾经当着所有群臣的面允下承诺,若是他朝自己百年归去,那暄昭的下一任君王就是现在只有一岁大小的宝熙太子。 群臣惶恐,老泪纵横的跪地求晟涟大帝收回口喻,可惜啊,晟涟大帝直到宴礼结束都没有满足大臣们的心愿,只是在宴礼临散的时候,无比自信的抛给大臣们一句胸有成竹的话,“相信朕,除了朕之外,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人会比他更适合坐在暄昭国主的帝位上!来人呐!摆驾熙宸殿,朕要送小太子回宫。” 晟涟大帝走后,群臣交首私语,面面相觑,不知作何表态。 是支持?还是以死进谏?[ 莫非咱们暄昭的帝袭制度要改成禅让制了?呜呼哀哉! 203.你敢打朕? 清夜,熙宸殿烛火幽暗,偌大的木槿花海里,洒满淡白的月华,一缕微风拂过,满园的淡紫、雅白、火红在风中凌乱摇曳,单瓣或重瓣,聚成小伞般的星状绒毛,花团锦簇,朵朵飞落,缱绻纷纷,飘在月银点点的空中,缀满嫣花。 花亭中的琴台,红衣男子抚弦轻拨,一曲三叹,叹尽离愁伤感。 “朝开暮落花飞花,花开三颜残月牙。落落花凋歇零语,还似忆中女儿纱。烟儿,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嘤咛浅语,伴随弦音一同停止,红衣男子手心凝起泛泛冰冷的白气,颤颤的靠近自己的小腹,妖冶艳美的眸子里透着深深的厌恶。 “太子摆驾回宫!”[ 殿门外,有太监执火笼候在两旁,尖声嗓子大喊,打乱了红衣男子下一步想要做的事情。 “送太子回房,朕去看看若语!” 男子温润如泉水甘澈的声音自远处飘来,红衣男子知道那个向自己走过来的男子是谁,他就是被百姓津津乐道和崇拜的晟涟大帝,也是那个把自己和熙儿再次囚禁在这空旷无人的皇宫里面的慕容秋涟。 “若语,是不是如果朕再回来晚一点,你就要再死一次给朕看?” 刚入熙宸殿,隔着半透明的轿纱卷帘,慕容秋涟就看到花亭中一袭月下红衣胜火的安若语,恨恨的盯着小腹,掌间腾起内力使然的寒气,仿佛正要朝着他腹中的那个还没有孕育成形的小生命打去。 “生不如死,又何必生?” 失了身子与别的女人乱来不说,竟然还怀上了那个不知名姓的女人孩子。普天之下,还有比这件事情更加荒诞的吗?安若语很想虚伪的笑,但却发现自己居然连虚伪的力气都不再拥有。 “三月没有告诉你那个女人是谁么?”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慕容秋涟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对安若语言听必从的三月为何会在安若语的酒杯里下药,还把安若语送给其它的女人当玩物。 “如果我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你以为我还会呆在这个金砖玉砌的华丽牢笼里吗?我一定会杀了她!” 失身,怀孕,还有什么脸去见那个高高在上,给自己留了一个挽回机会的女人呢? 安若语看着花亭外缤纷繁舞的木槿花瓣,面上染上寒霜。 “呵呵,或许事情并非像我们想象中的样子呢?” 安若语那一掌要是打下去,安若语自己定也活不成。慕容秋涟试图劝醒眼前这个被仇恨蒙蔽理智的男人。那么多年的生死相伴,慕容秋涟不想失去安若语这个唯一可以信赖的朋友。 “会有比现在更好的结局么?不会了!烟儿不会再要我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那熙儿呢?诗煜熙?你若是不活了,他呢?” 一生求死吗?慕容秋涟不信安若语的心真的可以做到了无牵挂。 “他不是被你抢走了么?你把皇位交给熙儿,难道不是为了将来烟儿攻打暄昭的时候,让烟儿和熙儿母子相残么?慕容秋涟,你好残忍!” 隐隐的疼在胸口,安若语指腹被琴弦割破,却丝毫没有在意,由着血味在两人之间迅速扩散开来。[ “一定要相残么?烟儿攻破龙凉,屠城五座,塌城一座,损城伤兵近百万。尸骨遍野,堆积成山,血流成河。难道你想看着暄昭一步步的重复龙凉的战败么?” 查过凰凤女军攻破龙凉的所有战事记录,慕容秋涟恍才惊觉那个看着胆小惊慌的女人居然能眼睛都不眨的想出那么多残酷不仁的攻城手段。 屠杀龙裕守军,水淹关月围城,临阵娶夫只为凰女铁骑无情的踏破浩京守门? “可熙儿有什么错?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暄昭的荣辱和盛衰为什么要他去负责?” 遗落的白色木槿花瓣飘在安若语指间的血中,一白一红相斥相溶的颜色,美的分明,美的彻底。 安若语一掌甩在慕容秋涟的脸上,带着花瓣的白和鲜血的红,在慕容秋涟的眼前一划而过,掠出惊艳耀眼的光泽。 “你敢打朕?” 薄唇沾着血红的白色花片,慕容秋涟阴沉了面容,眸内暗色无底。 204.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 “赐我死啊!若语求之不得!” 熙儿被人抢走,自己却怀着不知是谁的孩子,这样的人生不如早点结束。安若语现在不怕死亡,只怕死亡的速度来得太慢,等待死亡的日子太过痛苦。 “想死?呵!朕不会让你死掉的。安若语,你听好朕现在说的每一个字。如果你再敢寻死或者想要打掉胎儿,朕就断了你和诗晗烟的唯一联系,让宝熙太子到地下去陪你。明白么?” 慕容秋涟被安若语惹怒了帝王尊威,邪恶的撂下刺中安若语软肋的狠话。 “你,慕容秋涟,卑鄙小人!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凭什么要代替我选择以后的路?”[ 生下别的女人的孩子? 是慕容秋涟疯了,还是自己疯了?安若语抓住慕容秋涟手袖,情绪接近崩溃。 “很简单!因为,朕是暄昭的皇帝,是暄昭的一国之君!朕一声令下,你安府就会抄家灭门。朕要你生,你便得生,朕要你好好活着,你就必须好好活着。” 即使没有诗晗烟陪在你的身边,你也必须好好活着。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南染夕?” 气血攻心,安若语眸里一痛,跌身倒在满亭的花瓣之中。简单束起的墨黑长发松松垮垮的垂在安若语单薄如毛羽的身骨上,遮着安若语惨白如纸的忧伤面孔,发梢在风中微摆,显出几分冷清和凄苦。 “呵呵!是,还不是呢?谁又会有定数呢?” 就算你腹中的小孩不是烟儿的,可他不还是你的孩子么?男人失子等同失命,若语,你就真的那么不想再次见到烟儿吗? 可是,为什么朕却如此迫不急待的想要以帝王的身份重新与烟儿相遇一次呢?是朕贪心了吗? 夹杂着对诗晗烟的无限思念,慕容秋涟蹲身抱起安若语被地面冰的发凉的身体,顾自说出的言语中带着不为人知的自嘲与讽刺。 “阿嚏!” 或许是慕容秋涟的祈祷还算真诚,此时身在西领天雪山半腰处准备休息的冷雨寒突然哼出声,吵醒了睡在冷雨寒身边的苒轻尘。 “烟儿,冻着了?” 苒轻尘起身走出棉帐去马车内取了几床厚棉被盖在冷雨寒的身上。 “没有,耳朵有点烫,可能被人念叨呢。” 小小的棉帐内一共挤了四个人睡着,三男一女,排位依次是漠语妆、冷雨寒、苒轻尘,最后是泠绾。冷雨寒接过厚被全部盖到睡在自己怀里的漠语妆身上,打着呵欠回道。 “真是的,那是给你拿的被子。” 苒轻尘生气的从漠语妆身上扯下一张被子盖住冷雨寒漏着刺骨凉风的后背,紧紧掖好。 “轻尘,语妆的身子弱,夜里要是被寒风吹到了,生命堪忧。本王的身子比较强健嘛!”[ 西领的天雪山不愧是天下寒峰之首。冷雨寒等人刚到的前几日,因受不了山上的气温突降在山脚下的附近小城呆了四天。等到气温有些回暖了,冷雨寒才下定决心上山。 可是冷雨寒没有想到,雪山上与城里的温差悬殊太大,而且越往高处空气越稀薄,漠语妆的身体本就精气不足每天都在依靠火还丹支持着。但不知道为什么,火还丹的效用在雪山上似乎被削弱很多。 爬上雪山这十几日来,漠语妆常常在覆盖积雪没入半截小腿的山路上走着走着就晕倒了。有的时候,负责在前面探路的冷雨寒一回头,漠语妆人就不见了,再往雪印下面一看,漠语妆就闭着眼眸倒在积雪里,被雪埋了大半个身子,吓得冷雨寒每时每刻都会提心吊胆慌怕不已。 后来,为了防止漠语妆在雪山上出现意外,冷雨寒给漠语妆的手腕上系一根布条搓成的布绳,从马车的四角取下四个角铃铛,挂在布绳中央,只要漠语妆没有昏迷过去停止走动,铃铛就会呤呤作响,冷雨寒就可以放心的走在前面。 到了夜晚,由于空气会比白日变得更加稀薄,漠语妆的身体就会变得根本像是不需要呼吸一样,只静静的躺在被子里,不呼气,不吸气,不醒来,嗜睡的很,身体凉的时常都把睡着的冷雨寒从梦里冰醒。每当到了这种时候,冷雨寒就会把漠语妆搂到自己的怀里,先给漠语妆输送一些保住本身气元的内力真气,再用自己的身体给漠语妆暖着,就像今晚这样。 “烟儿,要不你带漠语妆下山回客栈等着我吧!还有三天就是九月寒莲开花的日子,我只要找到寒莲马上就回客栈与你汇合,怎么样?” 刚给漠语妆运完真气的冷雨寒面容有些清白,苒轻尘担心冷雨寒一直下去不仅不能救回漠语妆反而把自己的身子给搭上。 205.烟儿算是在留遗言? “轻尘,我不放弃寻找九月寒莲,是因为语妆在我心中的地位很重要,同样,不论过去的是非恩怨如何,既然我已经娶你为夫,我就会像对语妆一样把你放在我心中那个很重要的位置上,你一个人留在雪山,叫我这个当妻主的怎么能放心的下?” 漠语妆的身子仍旧冷着,冷雨寒一边揽着漠语妆的腰贴近自己,一边和苒轻尘说道。 “呵呵,烟儿何时学会关心轻尘了?” 笑着打趣,苒轻尘心中升起几分喜悦。这个小丫头,终于肯把自己放心上了? “已经关心很久了,是你没发现。”[ 以前没有娶苒轻尘为夫,冷雨寒尚可对苒轻尘不闻不问。可是现在两个人的关系毕竟近了,如果再总揪着过去你死我活打来打去的那点小插曲,似乎小心眼了呢! 再者了,苒轻尘虽然是那种能力可以遮天闭地的男人,但他多少心里也会有点属于男人的感性和脆弱吧?偶而给苒轻尘点红枣吃让他乐呵一下的这种男女相处之道冷雨寒还是懂的。 “是么?看来是轻尘的错喽!” 吃到红枣子的苒轻尘明显心情很好,殊不知这全是冷雨寒身为女人的驭夫之道。 “你知道就好!睡吧!明天还得赶路呢!” 少了真气护体的冷雨寒困倦不堪,周身乏力,转眼便睡入梦乡。 第二日醒来,已是临近中午。其实在雪山上行路,能够行走的时间也就只有中午前后不到两个时辰段,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原地休息,没有阳光照耀的雪地,分外冰冷冻人。 “爷,马被野兽咬死了!” 提前醒来烧煮饭的泠绾神色不安的走进棉帐说道。 “什么?这冰天寒地的,上哪来的野兽?” 苒轻尘跟着泠绾走出去,检查完马匹的伤口后回来告诉冷雨寒一件不得不防的事情:这雪山上有狼!而且,是这个世界里最为凶恶的雪峰白狼。 “白狼?和小红妞比呢?哪个厉害?” 冷雨寒对狼的印象仅仅停在那只落水捡回来的小狼身上,对其它同种动物的凶猛系数并不了解。 “一只白狼,可以独自咬死十只像小红妞那样人为训练的家狼!” 两匹马被啃得只剩下白花花的骨架,从马被咬断的脖骨裂层来看,确是白狼所为。苒轻尘说话的时候面色严肃,话语凝重。 雪峰白狼是上天派给西领天雪峰的野生保护者。一只白狼的体积大概在六十公斤左右,白狼站起来的身高约有二米,刚出生的小狼崽都能有正常人的一半高度。 “能看出白狼的大概数量么?” 如果是一只白狼那还好办些。如果遇到的是狼群,那就得硬着头皮躲到山下去。 “从狼的脚印来看,不像是狼群!但再往山上去就很可能会遇到大批狼群。”[ 十只以下,或许可以对付。若十只以上,苒轻尘恐怕连自己都得被狼啃成那马儿的白骨模样。 “轻尘,你带语妆和泠绾速速下山。我一个人去找九月寒莲,你们等我十天,如果十日内我没有回客栈,请你一定要把语妆安全送回凰陌守府,到时候白慕三会按排好你们各自的一切!懂我的话么?” 快速的思考想过,冷雨寒决定自己一个人单身上山。 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找到九月寒莲为漠语妆治病,如果运气不好,最多也就是被群狼瓜分,失魂一缕,或许能够重新穿回属于自己的现代去? “烟儿算是在留遗言?” 昨夜的喜悦尚未享用受尽,冷雨寒在危险突发时的抉择让苒轻尘所有的喜悦全都溶化成带着酸味的感动。 这个丫头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他们三个堂堂大男人会把她一个姑娘单独留在野狼出没的雪山上吗?那他们还有脸活下去吗? 苒轻尘瞥了眼冷雨寒严肃认真的模样,轻哼! “烟儿,我,不走。死,都一起。” 身体虚弱至极,漠语妆刚醒就听到冷雨寒要把自己送下山的话,心上一急又昏晕过去。 “王爷,轻尘既然生在这个世界里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只不过,是早晚罢了。有烟儿在身边,生死何惧?不要让轻尘看不起王爷喔!” 苒轻尘笑着走到冷雨寒身边,用脑面顶着冷雨寒的额头开着玩笑。 206.本王做事何需你来指点 “泠绾自小就跟着爷,爷走哪,泠绾就在哪。泠绾不离开爷。请爷不要让泠绾下山。” 准备好膳食的泠绾端着粥和面馍跪在苒轻尘的面前,不肯起来。 “唉~同生共死?万一随着本王到了地府,不要让本王出银子替你们买投生的好排位哈!” 男人们不想走,女人怎么赶都是徒劳。既然大家都不喜欢活着,那就一同赴死吧!冷雨寒的这个想法在三天之后的晚上子时得到血淋淋的印证。 光华万丈,茫茫雪域为九月寒莲提供了最佳的生长契机。[ 当九月寒莲散着粉白的莹光出现在冷雨寒等人的眼里,冷雨寒看到了一群与九月寒莲同在的雪峰白狼。 狼群大概有三十几只,分别保护在九月寒莲的四周,或趴或立,或闭眸假寐,慵懒松散的分布着,偶而高傲的扬起脖颈冲着被寒莲光束照亮的夜空嘶吼几声,盘踞在山顶之颠,目光孤睨一眼再收回,完全没有把冷雨寒这几个站在雪中瑟瑟发抖,身形单薄支零的人类放在眼里。 “原来是它们在守护寒莲!” 看着眼前情况,冷雨寒状似刚刚了解的样子。 “呵呵,雪峰白狼是世界上最有耐心的一种野畜。别看它们现在并不主动攻击,那是因为它们的本性是可以为一个值得拼命的目标耗费相当长的时间而不会觉得厌烦。它们在等我们,只要我们再向前走一步,它们就会立即戒备起来。” 苒轻尘试探的向前移了两步距离,果然,那群白狼中有的开始抖动身上长毛,站到狼群前方排开两只长着锋利尖甲的前爪,龇牙咧嘴的向着苒轻尘发出低沉的吼叫作为警告。 “烟儿,我负责引开狼群!你去摘九月寒莲,泠绾,保护好语妆主子。” 碧色玉笛在手中一握,苒轻尘身形向上一跃,向着狼群中央那只闭眸假寐的头狼冲去。 “轻尘!” 苒轻尘本就离冷雨寒有两步之遥,冷雨寒来不及阻挡苒轻尘快速离去的步伐,只能站在原地护在泠绾和漠语妆的面前,不敢轻易打扰和狼群搏斗的苒轻尘。 冷雨寒的心快要提到咽喉了,一瞬不转的看着苒轻尘不是太轻松的穿梭在群狼穷凶恶极的爪锋下,担心不已。 从未见过苒轻尘那么凝重深沉,一刻不肯松懈的紧张表情,分明是寒冷的冰雪极地,可冷雨寒的手心居然攥出了几滴凉成冰丝的汗水。 一只、二只、三只…十只…十五只…二十只…二十五只! 死在苒轻尘身后的雪峰白狼整整有二十五只,苒轻尘纵身后退一丈之远,体力丧尽,跪在雪上不停的喘息。手袖、腿裤被狼爪撕出了很多道裂口,苒轻尘的素白衣衫上染了很多处红色的血迹,有的属于白狼,有的属于苒轻尘自己。 就在苒轻尘喘气休息的时候,剩下的那几只雪锋白狼像是预先商量好似的,不约而同的平地向前飞身窜起,敏捷的扑向苒轻尘,速度快到眨眼之间。 “轻尘,小心啊!” “爷!” 两道同样惊慌的声音向来不及撤离的苒轻尘喊去。 “烟儿,去摘寒莲!”[ 苒轻尘话语刚落,受伤殆疲的身形便被狼群的庞大白影吞没。 “轻尘!等我!” 凌空几处不敢怠慢的连续飞展,冷雨寒空中甩出事先准备好用来套住九月寒莲的金丝雀尾线勾住寒莲底端,用力一扯,寒莲向着其它方向移了几米被金丝雀尾线拽着莲根扯进冷雨寒的怀里。 “泠绾,背漠语妆下山!我和你主子随后就到!” 隔空甩出灵刀刺进一只正咬住苒轻尘手臂的白狼,冷雨寒抽出腰上软剑,横向斩扫一圈阻断白狼群的进攻,把被当成捕食啃咬的苒轻尘拽回身后,警戒的环望四周随时有可能同时进攻的狼群。 “是!” 背起昏迷中的漠语妆,泠绾快步顺着下山的路逃去。 “烟儿,放开我,快走!狼群不只这些,我刚刚杀死的那只不是头狼,头狼应该还没有出现。如果头狼带着其它狼群出现,我们所有的人都逃不掉了。” 虽然很不甘心这种被群狼啃死的憋曲死法,但苒轻尘还是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受到危险。 “闭嘴!本王做事何需你来指点!” 沉声斥喝,冷雨寒眉色冷厉,气势威严,尽现女尊高主狂嚣霸气,酷冷的声音寒凉无度,周身不停散发着的鬼魔戾气森冷慑人。霎时冻结了苒轻尘对冷雨寒一向天真可爱的小丫头形像。 207.废话!你行不行啊! 苒轻尘朽然惊滞的眼神呆呆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这名面对危险毫不畏惧的冷颜女子,犹如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一般。 这种傲然冷绝的压迫气势,这种不顾一切挡在自己男人面前的勇气,这种比男子不输任何分寸的警觉果断,就是当初苒陌风死心塌地留在她身边,至死都不悔的原因吗?也是漠语妆即使身残体伤,死到临头都舍不得放手,宁愿与她同生共死的真正原因吗? “尽量保护自己。本王会在最快时间内结束战斗!听明白本王的话了么?” 没有时间理会苒轻尘变得异常的神色,冷雨寒余光暗察,试着找出能够一剑杀死七只狼的最快剑招。 “好。”[ 此时苒轻尘的心里,全是满满的幸福,还有作为这个女子丈夫之一的深深自豪。 “本王数到三,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十个数字的时间。剩下的,交给本王!” “嗯,好。” 再次应声,苒轻尘陷入对冷雨寒的强烈痴迷中。 “一,三!” 冷雨寒口中三字一出,苒轻尘就在心中默默倒数。 十、九、八、七…两只白狼被冷雨寒的剑刃割断喉咙。 六、五、四、三…又两只白狼被冷雨寒的剑锋砍去四腿,只余下狼身上的四个洞不停的涌出冒着热气的血水。 二、一! 冷雨寒利落的收剑回招,七只白狼全部丧命。 “走吧!本王背你回去!” 解决完围住两人的白狼,冷雨寒自狼身上抽回刚才甩出手的灵刀,走到苒轻尘的面前。 “烟儿,晚了,我们回不去了。” 苒轻尘的眼眸望向适才九月寒莲长出的雪峰之颠,数不清的雪峰白狼在一头身形高大威猛的头狼带领下,正恨眼圆瞪的发出被同伙牺牲激怒的死亡气息。 “谁说回不去!本王说回就能回!” 拽起苒轻尘的身子背在自己肩上,冷雨寒脚底用力踏地,施轻功向山下飞去。 “呜!!!嗷!!!!” 月下狼吼,凄厉如鬼嚎! 群狼疾速狂追,沿着冷雨寒消失的方向奋力围堵、杀劫![ “我滴妈呀!救命啊!苒轻尘!你会不会狮子吼之类的特技啊?” 少了刚才杀狼的厉气,冷雨寒背着苒轻尘在雪路上不停腿的躲跑,边跑边问。 “烟儿想要做什么?” 被女人背的滋味?说实话?挺舒服的。苒轻尘现在是相信苒陌风那句‘跟着烟儿,我无怨无悔。’的话了。 “雪峰积层断裂,不是会阻住群狼的追赶吗?本王是人,不是神。再跑下去,会变成小红帽被狼啃了啦!” 侧身闪开扑向自己的狼头一只,冷雨寒踹起一脚,把狼身踢飞。 “烟儿想要人为产生雪崩?” “废话!你行不行啊!本王只有两只脚,能踢飞几只狼嘛!” 深深提气,冷雨寒再次施轻功向山下奔去,拖开白狼与自己的距离。 “喔!烟儿我替你捂住耳朵!” 苒轻尘手掌挡在冷雨寒的耳朵上,以丹田运力,大声喝道:“苒!轻!尘!爱!诗!晗!烟!此!生!不!悔!!!!” 轰!轰轰!轰轰轰轰! 雪层断裂的声音震耳欲聋,离自己越来越近,冷雨寒心知雪峰产生崩塌,那些白狼应该全都掉进雪涯里了,哈哈!上天保佑!平安啦! “哎呀!” 脚下只是稍微放松了一步,冷雨寒就觉脚下一空,背着苒轻尘的身子急速往下坠落,眼睁睁的看着近在眼前的泠绾和漠语妆的身影,想要抓住,却无法抓住。 “我、我和轻尘也被雪崩挤掉雪涯了?那语妆他们呢?” 身体下坠的速度过于急快,冷雨寒刚想到这个有可能发生的事实,就被身体的不适应感撕开阵阵疼痛,痛的失去意识。 208.一吻心悸,动了别样情愫 “苦!苦!本王不要!” 混沌的意识里强烈的抵触着舌尖尝到的味道,冷雨寒眼眸紧闭,双手伸空胡乱挡着。 “主子,这位姑娘不吃药呢!” 一座用圆木搭建起来的木院,院内一颗约有仗高的玉蝶洒金紫白花梅树。此时九月初寒,梅花未开,树上只是绿着些浓郁的叶片,在风中孤洁、高傲的舞着。 木院的主屋内,一名十岁左右的男孩端着药碗看着木榻上伤势甚重但却拒绝吃药的女子,不高兴的拧着眉毛翘起了嘴巴。[ “喔?” 屋内香炉红蕴,空浅的泛着几缕白烟。男子负手而立站在窗前,收回望向窗外那抹不见花色绽放开的眸光。 “给我吧!儿!” 男子的嗓音清淡,淡的就像九月里的梅雪,疏影清雅,白白的色泽中带着一股绿味的甘怡,让听了的人舒服至极。 “主子,男女授受不亲,您要干嘛?” 看到男子抿了口药汁在口里缓缓靠近塌上女子的面庞,儿吓得扯住男子手袖,急急问道。 食指放在唇间示意小男孩说话小点声音,男子淡笑不语,眸睫溶着化雪般的怜见温柔,贴向塌上女子早已没了颜色的伤唇。 “主子,你!你怎么能让她占你便宜?” 小男孩像是吃到了长脚的蜈蚣,十指咂巴在齿上,神情紧张却又不敢上前阻止男子越距的动作。 “嗯…好甜,喜欢~~” 药味中莫名的渗进一丝甘甜,像极了最爱吃的冰淇淋,好多年都没有再吃到了。塌上女子贪爱的想起记忆里丢失了很久的味道,模糊中想再多要一点,不觉顺着甜甜的味源吸吮去。 “呃?” 仿似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男子先是一愣,眸色掠过吃惊,然后,僵着身子任由塌上女子灵巧的舌尖裹住自己的,在四唇相贴的度界里肆意翻腾、勾游着。 “呜~~主子的初吻没啦~~那是属于儿的啦!” 小男孩看得眼泪哗哗直流,捂着脸面跑出去。 “唔~” 吮着甜甜的冰淇淋不肯放开,塌上女子索性伸出双臂环上冰淇淋大大的蛋稞包装,满足的抱在怀中,吮着,深吮着,吮到深深睡去。 “王爷,三年了,才记起千枫的存在么?” 一吻心悸,动了别样情愫。[ 楚千枫替塌上女子盖好被角,深凝的眸子澄净如水,恍要滴出盈盈秀动的液体来,作叹一语清寂。 “主子,和这位姑娘一起救回的那三名公子醒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儿撇着小嘴巴不愿的跑回屋子,打搅了男子泛起波漪的思绪。 “嗯。寒莲之水熬制好了么?” 神魂悄断,楚天枫自塌上起身,眉色多了几点黯淡,拎起放在妆台上的药盒跟着小男孩走出屋子。 “好了。可是主子,您真的要用寒莲为那个美男子哥哥续命吗?他可是你的劲敌哟!” 小孩子的心情永远都是难以捉摸的季节天气,前一刻还泪眼汪汪的哭着跑出去,下一刻就想通了准备站在自己主子这边捍卫主子的尊严。 “哎!你认为主子我就那么没用?” 唇边漾起些许好笑,楚千枫轻轻在儿梳起童髻的小脑袋上敲了一下。 “主子当然不是没用了。但那个美男子哥哥真的好漂亮喔!儿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漂亮的男人呢!” “呵呵,你这辈子不才活了多大!快去把莲水和炭盆端进来。” 支离儿,楚千枫推开木院里西面偏置的房门,风雅清淡的身影映进屋内三名刚刚清醒尚不能下塌的男子视线里。 “在下楚千枫,不知各位如何称呼?” 看到三名男子同时警戒起来的面色,楚千枫一进屋子就自报名姓,消除所有人的疑虑。 “幸会,在下苒轻尘。你,就是楚千枫?” 躺在塌上起不来身,苒轻尘只得上扬着目光打量着眼前拥有犹月照水般灵姿仙骨的男子身影。 “呵呵,原来是前龙凉暗楼的苒楼主,幸会!那这位,应该就是暗楼十三影的泠绾泠护卫了吧。” 一语道破苒轻尘的另一个身份,楚千枫在苒轻尘瞬时变色的俊美容颜上看到几分惊诧。 “世人只道楚神医修身如仙,没想到对世间之事竟也揣摩的如此深透?” 暗楼,是龙凉最大的暗杀组织,也是苒轻尘自幼时起就在暗中操控的一处神秘江湖。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暗楼里每一个人都是见钱眼红、为财效命的暗杀之徒。暗楼的主人从来都只在黑暗中出现、谋划、判人生死,江湖中很少有人能查到暗楼主人的背后身份。 可是,楚千枫就查得了。甚至连泠绾的身份一并都揭开了?[ 苒轻尘不得不说,楚千枫一见面就把主动权无形中握在了手上。 209.本是生在尘世,何来仙骨灵薰 “本是生在尘世,何来仙骨灵薰呢?” 楚千枫把目光转向漠语妆,淡然说道。 “漠语妆,凰凤幽堂!” 受制他人?漠语妆和楚千枫对视一眼,知道楚千枫在等自己主动说出身份。 “原来是凰凤幽堂的漠堂主。千枫真是前世得缘,竟能一次见到凡世中传闻甚嚣的两大江湖帝主。失敬!失敬!”[ 救下漠语妆的时候,楚千枫只道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没想到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凰凤幽堂!楚千枫明着没有显出过多的吃惊,暗地里却叹愕不少。 “哼!你见过浑身包满纱布的江湖帝主么?” 看着自己全身上下都缠着白纱布的伤残身子,苒轻尘不悦说道。这个楚千枫,嘲弄别人都不带恶语文字的? “呃?呵呵,倒也是。” 猜测到苒轻尘话里所指,楚千枫会意轻笑,静静等着去拿莲水的儿。 十日前,楚千枫去天雪山采摘雪莲,不想被雪山坍塌阻了去路。回来的路上,刚巧看到泠绾栽在厚厚的雪块中露出小半个身子,细问之下,原来还有别人被埋在雪里。楚千枫本是医者心仁之人,遂将冷雨寒等人全部救回,还发现了冷雨寒身上揣着的九月寒莲。 在给漠语妆把过脉之后,楚千枫就已然了解冷雨寒等人为何会冒着死亡的生命危险去采寒莲了。 “主子,寒莲之水来了。” 儿把装着炭盆用两轮圆木制成的小车推进屋子。 小小的炭盆上架着一个铁灶,铁灶上方,一个通体漆黑的坛罐里,正漂浮着九月寒莲的莲花瓣,清致宁雅的莲香飘溢弥漫,四散开来。 “嗯!” 闻着莲瓣散出的香味,楚千枫走到小车前瞥了眼莲花瓣被熬成深红的花色,贝齿在指腹上一咬,咬破皮肉,照着每一瓣莲花都滴下一滴红如樱果的鲜血。 鲜血滴莲,花瓣忪然彭开胀裂,碎成细片在莲水中渍渍作响,不小会就化成粉末溶进莲水之中。清澈透明的莲水颜色霎时变成如鲜血一样的妖红艳美。 楚千枫眉神殷肃,面孔上没有半分懈怠,掌心燃起一团红色火蔟,等在莲水变色的瞬间迅速的向坛罐的罐口打去,沉声喝道:“封!” 水面生烟,红云雾绕,待热火消去,坛罐内的莲水好似血玉染红的琼浆蜜液,升起薄薄的清凉色。 “苒楼主,漠堂主,寒莲盛宴已备,请慢用!千枫不礼,先行告辞。儿,伺候两位公子食莲!” 额上隐隐渗出虚空的汗丝,楚千枫面色现出些许苍白,说话的力气也不似先前那般底蕴硬足。 “是,主子。” 莲水莹莹,正好舀出三小碗,一滴水份不多,一滴莲气不少。儿把莲水依次放到塌上三名男子的塌边,候在一旁。[ “楚千枫,为什么要救我?” 寒莲汤汁入喉,甘润清芊,漠语妆感觉体内仿佛有股莫名的气力牵引着自己紊乱不调的体脉慢慢靠近,融合,一点点聚在灵魄之处。 “因为什么?不出明日,漠堂主自会知晓原因!” 楚千枫颀长清削的身影消失在屋外,留下一团迷雾未解。 “这个楚千枫,想玩什么把戏?” 寒莲只食一口便放下,苒轻尘望着楚千枫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四境徒壁,只能顺水推舟,静观其变。” 漠语妆放下盛了莲水的小碗,已经饮下多半。 “恕儿多嘴,九月寒莲乃我家主子滴血损气精炼而成,是天下药品之极,苒楼主,漠堂主,你们伤势在身,还是食尽为好。” 见到漠语妆和苒轻尘相继不再食用寒莲,儿弯下身子,恭敬说道。 “多谢小公子的好意,稍后泠绾即会劝说两位主子饮尽。小公子若有事,大可先忙去吧。” 主子和主子说话,仆役和仆役对谈,身份相对,礼数不差。泠绾是懂得礼制的人,自然不会让自家主子降低身份去回一个药使小童的话。 “那就请泠护卫多费些心了!儿还得去照看我家主子呢!” 主子的血轻易流不得,流了,是会损寿折命的。儿心里忧着匆忙离开的楚千枫,朝着泠绾欠了欠身,追着楚千枫的身影跑出门。 “烟儿呢?” 房里只有自己、漠语妆和泠绾,那烟儿呢?苒轻尘在儿走后提出从醒来就一直想着的问题。 “烟儿不是和你一起跌落雪涯的?” 漠语妆瞅向苒轻尘,没理由楚千枫救了所有人唯独落下了烟儿吧? “两位主子放心,楚公子第一个救回的便是王爷!不过,楚公子好像和王爷是旧识,楚公子见到王爷的时候,表情很怪啊!” 在四人之中,泠绾的伤势是最轻的,只是被冻了一些,所以泠绾清晰明白的看到了楚千枫见到冷雨寒时脸上乍显而出的惊异和欣喜。 210.寒月怜霜卿独顾,此生只为君一人 “不可能!烟儿如果和楚千枫是旧识,还用得着我们这么辛苦的来找雪莲么?” 和自己的女人相处那么久,苒轻尘从来都没听冷雨寒说过认识楚千枫。\t “可楚公子见到王爷的时候,真的怪异啊!” 如果不认识,会流出眼泪吗?泠绾仔细回想了下,不再吱声。 “或许楚千枫真的认识烟儿吧!”[ 饮尽碗内的雪莲之水,漠语妆闭上眼眸,不去理会,脑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逝。 如果烟儿真的认识楚千枫,为什么烟儿从来都未提起过呢?会是那个意外事件造成的机遇吗? 屋子里陷入沉默,饮尽雪莲的三名男子在药莲迷香的作用下,睡入幽静深沉的梦眠之中。 “主子,主子您在做什么呀?那几位公子不是喝了寒莲水吗?您为什么还要割指取血啊!” 偏屋的对面,刚追到木屋主室的儿惊见楚千枫割破自己的左手四指滴取了将有小半碗的药血,着急的跑进屋子。 “呵呵,我没事。你去把这碗指血喂着那位姑娘喝下吧。我需要休息一会,晚膳的时候不用叫我!” 楚千枫取出白帕裹好指端的伤口,步伐虚软无力的踱到塌前躺下。 “主子,儿不懂。主子向来不近女色,为什么偏就对那个姑娘一再破例啊?” 儿看着楚千枫苍白的面色,哽咽说着。 “呵呵,从明日起,她便是你的女主子。你说我为什么要对她破例呢?” 失血过多,楚千枫说完这句话便疲倦的合上眼眸睡去,丝毫没有在意儿怔愕到哑然无语的震惊表情。 “主子,你说啥?” 女主子?那占了主子便宜的没羞姑娘?不会吧! 出乎意料的事情一日三波,儿直到冷雨寒饮完整碗药血恢复神智醒来之后,还无法回神。 “这是哪里?” 冷雨寒睁开眼眸,看到屋子里全是用木头绑砌起的屋墙,不觉问道。 “千枫木所!我家主子静修时的小宅。” 掌烛睡在桌前的儿被冷雨寒的话语吵醒,哝着不清的话语回道。 “千枫木所?楚千枫?”[ 踏破铁鞋无觅处,一场雪崩竟把自己给崩这来了?冷雨寒的从塌上坐起身子,扭扭全身上下,不禁怀起疑问。 奇怪,从雪涯上跌下来居然一点伤都没受到?而且,身子好像还比以前硬实许多,变的强劲有力了。 “姑娘要找我家主子么?” 一点都不惊讶冷雨寒的反应,儿相当知道自家主子的血有多大的疗效。 “小朋友,方便吗?我有几位很重要的朋友和我一起跌落雪涯,你看到他们了吗?” 想起和自己一同跌落雪涯的人,冷雨寒脸上显得慌张。 “姑娘放心,我家主子早就用九月寒莲替那三位公子救治了。还有,我不小了,我已经十岁了,请叫我小公子或是儿。” 对于冷雨寒把自己当成小娃一般的称呼相当不满意,儿站直了只到冷雨寒腰际的小身子,无比认真的说到。 “嗯?那好吧。儿小公子呐,能不能告诉姐姐那三位公子的下落呢?” 蹲下身子和儿同视,冷雨寒在心底挺喜欢眼前这个可爱倔强的小大人。 “似乎还不行。千枫深夜前来,打扰王爷休眠了。” 门扇开合,楚千枫衣冠楚楚,一身清丝莲衣步履轻盈的走进屋子,打断了儿想要说出口的话语。 “你是?” 冷雨寒站起身子望向屋外来人,神思有刹那的恍惚。 他就是被世间传为神仙天人的楚千枫? 只见眼前男子天生一副飘雅灵逸的神人仙骨,一张绝美的倾世容颜胜过世间任何可以用来修饰的华美字眼。冷雨寒为之惊绝,天底下居然能生得如此美艳清雅不入凡俗的离尘男子? 男子在冷雨寒的眼帘里绝美的笑着,笑得很像月下妖娆贵矜的芙蓉,浅出一支夕红的新蕊,让冷雨寒的心仿如春动的冰水,破层而溶,筱筱化在男子绝美的笑颜里。 脑海中好像曾经有过这抹似曾相识的熟悉,冷雨寒走近楚千枫,细细凝望过楚千枫脸上每一寸天雕地濯的紧致肌肤,指尖轻轻抚上楚千枫精美的五官,问的有些疑惑:“晓前花下烛双影,初雪梅开几度春。” “寒月怜霜卿独顾,此生只为君一人?” 握住抚在面颊上的女人手指,让指端残留的余温停在刚刚被触碰过的地方,楚千枫注视着冷雨寒的眸子里涌起浅渐的清水,朦胧悄动。 211.玉蝶洒金梅开时,定不负公子此生 “楚千枫,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本王会觉得曾经和你在哪里相遇过?冥冥之中,似是故人远来,带着很多本王遗失了的记忆?” 现实与虚景在冷雨寒的眼前分错交换,冷雨寒好像看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一群黑衣人围攻到山崖顶端,绝壁之上。 “哈哈哈!想夺走本王的命?就凭你们?” 女子全身是血站在悬崖顶端,身上无数的刀口处不断的裂开流出鲜血。女子脸上带着魅鬼般的狂猊笑容,冰冷凛冽的眸光毫无畏惧的迎向面前持刀逼近的十几名黑衣人。 “凰爷,您已身中返童草毒,回天乏术,何不放下兵器随我等回去,或可少受些皮肉之苦?”[ 黑衣人之中,为首的一名女子语带不忍。 “呵!想本王傲睨一生,杀敌无数,想不到竟会被你们这几个小辈儿用计暗算,说吧!你们是谁派来的?让本王临死也冥目些!” 血,不停的流出女子的身体,顺着女子完美丰致的体线缓缓流淌,在女子的脚边汇成血河。女子手心抵在软刃柄端,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倒的身躯。 “凰爷,您既已明知,又何需故问?” “这么说,就真的是皇姐喽?不过,本王好像记得返童草之毒是归属西领浣地所独有,莫非,你不是我凰凤国人?” 女子思绪一转,猜出事实真委,眉宇聚起一抹狠厉,尖锐咄人的目光骁猱的扫向说话之人。 “凰爷多想了,臣只是受吾皇之命罢了。凰爷若再多加疑猜,臣只好以武力斗胆请凰爷回宫。” 袖下的手细微的抖动着,女子说完话便抽身站在所有黑衣人身后。 “哈哈哈!你们西领似乎太低估本王的能力了!有本事,一起来吧!” 拔出手下软刃,女子面色冷然,血唳之气顿生,敏捷凌厉的身躯带着在空中旋转舞飞的血滴,如狼虎野兽般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骁狠天性,冲进黑衣人的中央,利刃横扫,叠出九光,衍生剑剑刃辉,尽数抹过黑衣人的面庞。 剑面泛起冰凉的触感,那是刃锋削过黑衣人喉间溅出的温湿热血。 女子染血的身姿穿荡在黑衣人的中间,形如恶魅,影若游魂,直至刃尖抵在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胸口上,女子唇畔勾起一丝冷魅,笑问:“寒夜,知道本王想对你说什么吗?乱我凰凤者,死!” 软刃尖利,在女子话语刚落的瞬间无情刺入黑衣女子的胸口,穿膛而过! 血水沿着刃尖滑过女子细长纤美的手指,女子倾羞明月的冷然面孔上,轻飘逝过一抹仿若根本不曾见到血色的云淡风轻,身子直直向后倒去,摔在一具尚未失去体温的黑衣人尸体上。 “姑娘?姑娘?” 山涯下,两只白的手攀上涯峰,一张惊鸿绝艳的面孔自涯下探了上来。 “你、你是何人?” 残存的气息吐出几个简短轻薄的字,女子试图抬起手臂却无力的垂下。 “在下楚千枫,今日来暮涯下采摘山药,不知姑娘你是何人?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眼眸环过所有的黑衣人,楚千枫爬上山涯的顶峰走到奄奄一息的女子面前。 “本王诗晗烟!遭人暗算,恐有不测!本王身上有可以救命的锦盒,你带上它速速逃离,越远越好。最好,离开凰凤。永远,都不要让人找到。” 抓住楚千枫的手臂不肯放松,女子拽着楚千枫的手向自己的怀里摸去。 “姑娘就是平定三国边境的凰笞九王?千枫与九王素无相识,怎能私带九王之物逃走?况且,况且男子和女子有别,怎么能有过分亲近之举?” 女子染了血迹的手看的楚千枫惊蛰不已,触电般的抽回被女子拽扯的手臂,心脏怦跳的速度稍快,面上飞出些许红晕。 “本王若大难不死,必会对公子你负责!” 锦盒里的东西珍贵非常,若是被皇姐夺了去,自己必死无疑。若是交给一个陌生人带着,虽然机遇渺茫,但或许还会有几分存活的希望。女子果断作决,再次拽住眼前男子的手臂。 “负责?” 楚千枫不解的看向伤势不轻的女子,明显不太懂女子话里的意思。 “本王会娶你为夫!玉蝶洒金梅开时,本王定不负公子此生。” 女子说话的语气急喘,腹内毒发,痛如绞刀在体内刮骨抽筋。 212.你喜欢那么多的男人,不累么? “返童草?” 见到女子唇紫面白,两眸虚散,楚千枫立时猜到女子身中毒药的名字。 “放心!只要阎王的勾魂使者未来,本王就、一定能熬过这一劫煞!” 唇舌紧抿,女子勉强摸到身下的剑刃,一把握住,狠狠在刃上拧着。皮肉翻开,女子手心上血水迸溅,瞬时在楚千枫的眸底四处喷射起妖美艳冶的亮红,像揉了玫瑰花瓣底色的血蛇在空中肆意抛洒开来奢靡游窜,看得楚千枫悚目惊心。 常听坊间撰闻凰笞王爷坚毅刚烈,性狠绝决,不想,原来这竟是真的。这个以自残方式坚持生命,与命运不输抗衡的女子,到底是经受了多少非人的痛楚磨砺才锻炼出这般铁打的求生意志来?[ 看到女子强硬隐忍的眸光,楚千枫的心,柔柔的化了,化成一滩深陷泥土的尘沙,淡淡的怀着几点钦佩,几点身为男人初识情动的萌芽。 “王爷真想娶千枫?” 扶起女子的身骨躺在自己怀里,楚千枫触摸到了女子异于常人强健精悍的浑实体格,是常年在战场上拼杀的结果么? “本王不许虚言。记住,把锦盒带离凰凤,越远越好。” 女子扯着楚千枫的手摸进怀中,楚千枫愣然! 锦盒,居然藏在女子胸前的贴身小衣内? 木然碰到女子胸前两团棉花触感的柔软,楚千枫手指都不敢弯一下,只用手背顶出女子胸前的锦盒,颤着手臂被女子扯出内怀,脸上染了红彤羞色一片。 “走!快走!” 耳力察觉到大批马蹄震地的动荡,女子费力推攘着楚千枫的身子,大声斥道。 “那王爷你?” 楚千枫带着锦盒走了几步折回来,不放心的看着女子渐渐迷失气息的面孔。 “本王死不了。你快走!离开凰凤,越远越好!” 见到楚千枫跑回来,女子气极大怒,厉声吼道。 “那王爷怎么找我?” 被女子突来的吼声吓了一跳,楚千枫急忙定住往回折返的脚步。 “你住哪里?” 马蹄声间俞加动荡,女子眉额蹙紧,急问。 “西领天雪涯!楚千枫!” 楚千枫似也听到了远处奔驰而来的马蹄声音,朝着女子点点头,转身没入山涯侧边的树林中。[ “什么?西领?噗!” 一口毒血漾出喉咙,女子捂着胸口向楚千枫消失的方向挣了挣,倒在血泊之中昏迷过去。 “寒冰,九王的凰印锦盒不在!是杀,是留?” 女子刚刚倒下,大批骑着铁骑的黑衣女子随之赶到。其中一名女子翻身下马检查了所有人的伤口,把剑尖指向地上女子的喉间冷色问道。 “锦盒不在,杀了九王又有何用?主上亦会责罚吾等办事不利。暂且留住九王一条性命,看看能否找回一些有关锦盒的线索!” 黑衣女子骑在马上,高大的身躯威武挺拔,一脸寂肃,说话的口吻一如其名姓,有如寒冰,冰寒至极。 “寒夜死了。” 收回剑身,黑衣女子翻身上马,望着地面上倒下的一具具黑衣人的尸体眼眸无温。 “成王败寇,不配怜悯!” 面上没有任何可惜之色,寒冰手上银光闪射,甩袖把十二道银光顺次打入倒在血泊中的女子体内。 “翡翠针?”身边的黑衣女子讶然望向寒冰。 “封住九王体内记忆,对我们有利无害!走吧!”掉转马头,寒冰率领女子马队扬蹄离去。 想完了所有丢失的画面,冷雨寒已经在屋子里坐了两个时辰。 寒夜?寒冰?女皇?西领?锦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临不是说诗晗烟被调走的那三十万女军和女皇诗晗然没有关系吗?难道那三十万女军在西领国的掌权者手上? 可是那么庞大的女军队伍若是离开凰凤边境,就算女皇诗晗然没有及时得到消息,上官临也应该会瞄到动静啊? 为什么所有的势力都潜伏在水底讳深莫测,静的让人感觉到害怕呢? 还有,返童草的药效到底有多大,自己失胎后不是把最后那两枚翡翠针打出体外了吗?为什么直到见着楚千枫之后才会想起这些事呢?不会和自己喝的那碗血汤有关系吧? 从儿口中得知楚千枫为了让自己的伤势快些好起来,不惜忍受失血的剧大痛苦给自己滴了一碗血汤,冷雨寒不禁长嘘一声,短叹两声,惆怅的趴在桌面上,不想面对即将要迎来的不算喜事的‘喜事’。 “诗晗烟呐诗晗烟,你到底许给多少个男人承诺了啊!为什么总要让我替你偿还感情债嘛~你喜欢那么多个男人不累吗?你不累,我冷雨寒累啊~~” “见一个喜欢一个,遇到事情了,求一个娶一个,诗晗烟,你当我是猪啊?能生能养,能娶新郎,天不怕地不怕,雷劈不死,水淹不进,火烧不得的盖世活神仙吗?呜~~” “天呐~~我不要再娶陌生的男人啦~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就是坟墓嘛~你愿意跳进坟墓为啥要带上我嘛~我就算跳进去也会伸着胳膊跳出来滴~成亲两次已经是重婚啦,我不想再重婚一次啦~犯法滴呀~呜~”[ 趁着屋里没有人的时候,冷雨寒哭声囔气的哀嚎着。 213.你向本王逼婚? “王爷大半夜不睡,这是在做什么呢?” 大老远就听到冷雨寒的屋里传出怪里怪气的语言,吵得楚千枫无法安心入定归神,只得起身下塌前来探望精神相对比较沮丧的冷雨寒。 “嗯?” 沮丧的视线落在楚千枫美如仙人的面孔上,冷雨寒牵强着露出一点无奈的笑容。 “王爷,不想和千枫成亲么?”[ 语意停顿,裹着轻浅的忧伤,楚千枫问的话语很柔,柔的仿能看到被伤害过后会生出的痛。 “你,是因为本王才会救那三个人的吗?” 收起沮丧,冷雨寒想要在楚千枫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王爷希望千枫如何来回答呢?” 手上托着当初女子交予自己的金黄色锦盒放到桌面上,楚千枫坐到冷雨寒的身边问道。 “如实回答!” 既然问了,便是想要知晓答案,得来的若是虚假,那又何必问呢?冷雨寒盯着桌上的锦盒,诗晗烟丢失的那三样的东西会这里面么? “呵呵,以苒楼主和漠堂主的身份来说,千枫救下他二人也算是江湖道义了。可是因由王爷的关系,千枫的心里多少会舒服些。” 万两黄金尚不能买神医身体的一滴血,自己这一下子就割出上百万两黄金,试问谁不想找个舒服一点的借口来安慰下自己呢?楚千枫取了火炭上的茶壶,给冷雨寒续上一杯暖意融融的热茶。 “呵呵,是吗?” 热茶清香扑鼻,冷雨寒却无任何心思去品饮。 “千枫回答了王爷的问题,可是王爷还没有回答千枫的问题呢!王爷不愿与千枫成亲么?” 冷雨寒不喝,楚千枫也不催促,只是将话题转回最开始相问的话语。 “呵呵,如果你是本王,你会愿意么?” 来到这个世界里,接二连三的被男子逼婚,冷雨寒觉得自己活的太过悲惨。 “王爷曾说,话不空许。不是么?” 没有在意冷雨寒话中暗表不愿的意思,楚千枫品着茶水轻吹,轻问。 “你不在乎本王身旁那么多个男子么?你要明白一点,本王此生不会只被你一人拥有。” 不相信男人的世界里都这么心胸宽广,冷雨寒提前把话说在明处。[ “千枫有信心能拔得头稠,顺便也能和这些兄弟们处好关系。” 轻水不烫舌了,楚千枫想起白日里冷雨寒与自己在塌上的交缠一吻,心里漾起不太宁静的水波。 “嗯?咳!咳!你确信?” 口渴,想要喝茶,喝了一口,突被楚千枫的话呛住,冷雨寒抖着沾了茶水的衣袖,问的有些失态。 “自然确信!就算看在千枫救了他们命的份上,他们也应该让让我这个后来加入队伍的小弟么!” 递过一副擦水的帕子,楚千枫笑语中自信满满。 “哈哈!你指苒轻尘和漠语妆?他们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善良。” “但千枫似乎也没有王爷想象中那么单纯喔!” 唇角勾起一抹从容和淡定,楚千枫像一个大气尊者,无畏未来的前途路远。 “呵呵,一定要这样做么?” 听儿说,楚千枫势要和自己成亲好像还有一半的原因是要治好漠语妆?冷雨寒不解,成亲和救人,会有联系吗? “漠公子体内的幽主灵气虽然已经恢复大半,但是若想拥有正常的塌围之欢怕是还欠缺点火气。” 一语猜问冷雨寒心中所问,楚千枫幽默诙谐的说道。 “怎么讲?” “人只有理顺四肢脾肺气道,才能凑齐人之所语的‘三魂七魄’,使阴阳之术得以调和周满。但漠公子现在体内脉道不通,急须些贯通体气的怒燥之气冲破炫关气穴,使得男性根本一朝得立,重塑本身。” 楚千枫并没有请太过深奥的性理,讲了也不一定有人会信。楚千枫念起暮涯初遇时这个九王的言行举止,大约能估算出九王不是一个信神魄之人,就算信,也是一个会见神杀神,见佛灭佛的魔鬼般女子。 “你与本王成亲只为要漠语妆生气?” 那是不是可以真戏假作?冷雨寒脸上露出浓浓的期盼。 “王爷错了,千枫等了王爷三年,王爷才寻来西领,王爷怎能置千枫于不顾?至于漠公子的这点惊喜,权当千枫送于王爷的见面彩礼了。” 呵呵,该成的亲还是要成滴,当然,该做的事情也是要做滴。楚千枫脸上露着亲切无比的和蔼笑容打断了冷雨寒的念头。 “楚千枫,本王当初错看了你啊!” 诗晗烟呐诗晗烟,这都是你惹下的债啊~冷雨寒自认不如楚千枫这般执着,自己的王夫已经很多了,再多一个?那就多着吧!凰笞王府不差多备一副碗筷。[ “呵呵,王爷有千枫在身边,说不定可解西领军情告急喔!这锦盒是当初王爷交给千枫的,如今千枫物归原主!一了当初王爷的心愿!” 楚千枫把锦盒推向冷雨寒,眸中闪着一些让人难以看透的乍露锋茫。 “你在威胁本王?西领之事,你怎晓得?” 先礼后宾,先上酒肴后备厨刀?冷雨寒面色严峻,看向楚千枫的礼线多了几分警备。 “呵呵,试问天下之事,可有千枫之不知?幽主血眸再现,便是漠语妆伤好之时。王爷好生考虑吧,明日晌午,千枫备好喜服亲宴,静候王爷佳音。” 楚千枫言毕,给冷雨寒欠身行礼,拂袖走出屋门,独留冷雨寒一个人深夜沉思。 214.你很喜欢强扭的瓜?甜么 次日晌午,冷雨寒带着脸上大大的黑眼圈,垂着肩膀走进楚千枫居住的堂屋主室。 “楚千枫,本王来了。” 言语中带着股无力挽回的无奈,冷雨寒抬步走进屋子,眼眸环室一扫,原来苒轻尘、漠语妆还有泠绾已经被楚千枫请来。 “语妆,身子怎么样?” 这是冷雨寒跌落山涯后首次见到漠语妆,虽然只隔了一天,但冷雨寒却好像隔了一年,对漠语妆的身体状况忧心如焚。[ “嗯,好多了。” 看到冷雨寒身上穿的大红喜服,漠语妆的眸里扬起几分轻浅的暗色,把头偏向别处,淡淡的回着。 “在怪本王?” 扳正漠语妆不与自己对视的面孔,冷雨寒知道漠语妆看着自己的衣服刺眼。 “语妆不敢!” 暗色越加深浓,漠语妆看着冷雨寒脸上真切的担忧,动了动薄唇,终是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你怪本王吗?” 苒轻尘身上的伤势较重,除了一张脸面擦破了点皮之外,全身大部分都包着白纱。冷雨寒走到苒轻尘面前,话语中有种被孤立的感觉。 “烟儿应该是有原因吧。” 苒轻尘猜度着冷雨寒说话的语气,态度上没有表示的太明显。想当初自己求了冷雨寒那么多日子,冷雨寒才答应把自己纳为夫婿,若是没有什么难言之隐,苒轻尘相信这个女子绝对不会和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子的成亲。 “有空替本王劝劝语妆!” 虽然楚千枫的意思是让漠语妆火气越大越好,可是就漠语妆的性子,冷雨寒知道漠语妆在火气爆发之前必会伤心好一阵子。 “烟儿放心,轻尘明白。” 冷雨寒愈是面露担忧,苒轻尘就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是楚千枫威胁烟儿成亲的么?可威胁的条件是什么呢? “王爷,主子已经准备好。这就请王爷迎主子入屋吧!” 门外跑进的儿穿着暗红元宝印花的兔绒袄子,扯着冷雨寒的袖子说道。 “嗯。” 苒轻尘的回答让冷雨寒的心稍稍放下一点,冷雨寒随着儿走出门外,看着站在主屋外面一身红妆艳美,肌肤白璧无瑕似灵玉,眉眸如花楚楚似仙姿的楚千枫迎了过去。 “王爷可还喜欢?”[ 儿拿过红绸花一端放在楚千枫的手上,一端放在冷雨寒的手上。楚千枫扯扯花绸,看着冷雨寒的眸里凝起浓烈的爱意。 “你很喜欢强扭的瓜?甜么?” 一盆凉水浇熄了楚千枫心中燃起的温柔,楚千枫瞥了眼冷雨寒无精打采明显不悦的脸色,眉间聚起一抹冷色。 “王爷喜欢用强的?” 楚千枫的身子挡在冷雨寒的身前,余光扫过屋内的苒轻尘和漠语妆,哼笑一声,迅速低头,俯身,下一刻,吻上冷雨寒的唇,惩罚般的咝磨、吮咬。 “烟儿?” 指尖狠狠挫进座位的扶手,漠语妆抿紧薄唇,视线牢牢锁在院子里相拥亲吻的一对儿红色身影上。 “刚进门就示威?” 这个楚千枫,有点本事!男人无聊的争宠模样,苒轻尘算是见识到了。 “楚千枫,你想干什么!” 被楚千枫控制在怀里,冷雨寒想挣开楚千枫拥住自己的手臂,突才发现,楚千枫的臂力惊人,除非用武力震开,否则根本无法用常力化解! “呵呵,拜过师祖太冥仙人,王爷就是千枫的女人了,你说千枫想做什么呢?” 三年前,曾触过她胸前的柔软,三年过去,楚千枫居然得出一个奇怪的结论,他很怀念那抹带着心动的柔软触感。如今,她就要属于自己了,不知道她的柔软是否还如三年前那般能够让自己的心有触电般的感觉? “不可以在这里!” 不要被漠语妆看到,这是冷雨寒可以容忍的底限。那个为自己付出太多的男子,冷雨寒无法亲眼看到他眸里散出的伤害,那样太残忍。 “儿,还不去燃香?” 听了冷雨寒的话,楚千枫松开钳制冷雨寒的手臂,话锋一转,冷冷说道。 “是,主子!” 快跑几步跑到成亲拜天的香鼎前,儿把香柱点燃送给随后走来的楚千枫和冷雨寒手上。 “一拜天地,二拜师祖,三拜同门!礼成!” 躬身行礼,在儿稚嫩的童声中,冷雨寒和楚千枫拜完了亲姻礼仪,简单不失庄重。 “漠堂主,苒楼主,从现在起,千枫便是王爷的人了。还请二位王夫在上,喝了千枫这杯入府茶,受千枫一拜!”[ 楚千枫谦虚卑微的话语飘流在冷雨寒发胀的头脑间,冷雨寒看着漠语妆、苒轻尘面色甚差的接过楚千枫送上的亲礼茶,思绪乱成麻团,打起无数个死结。 楚千枫从哪里寻思出来这么多个气人的方法? 215.逢场作戏,是不是本王太宠着你了? “千枫,好好伺候王爷!语妆身体不适,先退下了。” 勉强喝了一口茶水,漠语妆神情黯淡的望了望冷雨寒,苦涩的说出口。 “语妆?” 漠语妆在冷雨寒的身侧擦肩而过,冷雨寒衣袖下的手臂一伸,扯住漠语妆的手,欲言又止,心中似有千句话语无法表述。 “王爷,是语妆的身子没用,无法伺候王爷周全。如今有千枫替语妆行不能之事,语妆的心里只有感激,除此之外,别无其它,王爷勿要多虑!”[ 抽出被冷雨寒握在掌心里的手,漠语妆面色平静,心如止水,话语里带着几丝冰凉。 “语妆,等我!” 猛的把漠语妆紧紧抱在怀里,像是失去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那般害怕,冷雨寒在漠语妆的耳边低语。 “这辈子,语妆怕是等不到王爷了。” 自己的身子什么状况,漠语妆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九月寒莲虽然救活了自己的命,但却没能把自己的身子治好。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站在心爱的女子身边呢?亦有什么资格去反对她娶夫呢? “等的到,一定会等的到。相信本王。” 心疼,是真的心疼,除了苒陌风之外,冷雨寒从不曾这般为了一个男子心疼过。冷雨寒一直以为自己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使命就是为了完成诗晗烟的一生,替诗晗烟去守护她命里定下的那些男人们。可是令冷雨寒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在演戏的时候,竟也不知觉的入了戏,沉进了入戏的痴迷里。 “主子,今天不是您和王爷成亲的日子么?为什么王爷会抱着漠堂主喔!主子您不生气吗?” 童言无忌,道出怀疑与不平。 苒轻尘由泠绾搀扶着在座位上起身,看笑话般上挑着唇角。楚千枫的脸色沉着走到冷雨寒身前,一声不响的拽着舍不得漠语妆的冷雨寒向喜屋内堂走去。 “泠绾,你留在这里候着语妆主子一起回房吧。我先回去了。” 看着漠语妆怔怔望着冷雨寒离去的背影缓不开神,苒轻尘留下一句交待走出房门。 要想战败楚千枫这个府门妖孽,苒轻尘自认为首先第一步就是要养好身体,方能不吃大亏! 一连半月,冷雨寒没有走出楚千枫的主屋半步,主屋内每日每夜传出的细语嘤咛之声让漠语妆和苒轻尘如灶锅上的蚂蚁,被刺激的沉不住气。 半月来,苒轻尘的伤势大有好转,身上多处被白狼咬裂的伤口都在慢慢愈合中。漠语妆的身体虽然还很虚弱,但在楚千枫的药膳调理下已经不再需要依靠火还丹来续命,一日三餐食的不多,却已足够应付身体休养所需。 九月末,冷雨寒在楚千枫的屋子里呆了差不多近一个月的时间终于被楚千枫放出了主屋。晚膳的时候,冷雨寒与楚千枫坐在一面,苒轻尘与漠语妆坐在一面,泠绾和儿候在膳桌旁服侍。 “嗯~千枫,尝尝这个!味道不错。” 冷雨寒夹了一筷子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的干菜丝,犹豫了一会儿,脸上笑起一抹温柔,把菜放到楚千枫面前的餐盘里。 “王爷,千枫不喜欢吃这个,王爷替千枫吃了好不好?”[ 楚千枫眸底的余光落在漠语妆和苒轻尘同时变黯的面孔上,咬了咬唇瓣,为难的说着。 “好,好好。那千枫喜欢吃什么?本王夹给你吃?” 眼角偷偷瞄着漠语妆和苒轻尘的反应,冷雨寒把楚千枫拉进怀里,笑容里裹着爱意浓厚的宠溺,放在桌底下的手悄悄摸进了楚千枫的衣衫。 “王爷真坏!呵呵,千枫渴了,王爷要不要像在屋里那样喂千枫喝酒?” 拍开冷雨寒坏意昭显的手上动作,楚千枫倒了一杯上好的雪梅酒酿递到冷雨寒的手中。 “千枫,是不是本王太宠着你了?这种事情在本王的两位王夫面前如何使得?” 故意卖着关子说话,冷雨寒放下酒杯,详装怒意说道。 “哼!千枫不管,王爷不是说过,哪天玉蝶洒金紫梅花开时,就会依着千枫所有的事吗?” 不依的从冷雨寒的怀里扭出身子,楚千枫扬起微翘的唇,耍开了小脾气。 “本王何时不依你了?千枫得听话嘛!” “王爷现在就没有依千枫啊!王爷你看,千枫守着外面那颗玉蝶洒金的梅花树等了三年花都没开,可如今王爷一到,它就开花了,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么?千枫就想王爷像在屋子里那样喂千枫喝酒,王爷若是不允,就是不履行承诺。” 支开的小窗外,紫白的梅花瓣在落落白雪中飘散繁飞,美丽的景色怡人眼帘。楚千枫指着窗外的寒雪初梅忿然说道。 “唉!罢了,罢了。本王允你就是。” 含起酒杯里的酿液,冷雨寒一手勾起楚千枫的下巴,把口里的酒向着楚千枫的唇片送去。 “够了!” 一声厉喝,漠语妆胸中怒火烧燃,一双染了冷漠与凄寂的眸子,隐约透着股玉红的颜色,伤神涩楚的看着冷雨寒的唇应声停在楚千枫的唇边,不到半指的距离。 216.别忘了,你与本王有君子约定 “语妆?” 看到漠语妆眸内若隐若现的红色,冷雨寒想起楚千枫曾经说过的话。只要幽主血眸再现,就是漠语妆身好之时,会是真的吗? “王爷,既然千枫在这碍着语妆王夫的眼了,那王爷陪千枫回屋里去喝酒吧。” 扯住冷雨寒的手袖,楚千枫脸上显出几分无辜和委屈,朝冷雨寒眨着腾起雾色的眼眸。 “也、也好。”[ 看到楚千枫藏在雾色里的暗示,冷雨寒只好暂时停住心中的慰喜随楚千枫起身回屋。 “楚千枫,语妆的血眸不是出现了吗?为什么你还要拉我回来” 回到屋内,冷雨寒的脸上少了在漠语妆等人面前对楚千枫的宠溺,问着楚千枫的话语里带着很明显的怒意。 “拉王爷回来,自然是要王爷允行当初许给千枫的承诺了。” 和冷雨寒一样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楚千枫的身上没有半点适才在外屋的撒娇耍意,轻松自然的落坐在窗前,眸光闪烁,带着深深的温柔看向窗外那片正在飞舞着的梅海。 “你什么意思?” 脸上的怒意被不解取代,冷雨寒走到窗前顺着楚千枫的视线寻望而去。 “王爷难道没有说过‘玉蝶洒金梅开时,定不负公子此生’这句话么?” “嗯?” 冷雨寒记得这句话,那是诗晗烟三年前中了返童草被人追杀时和楚千枫在暮涯上说的。 “因为王爷这句话,千枫自甘沉醉在世俗凡尘中,王爷怎能对千枫如此寡情薄意?” 成亲这么久,夜夜分塌而眠,只在人前扮作恩爱的幸福样子?楚千枫想来只觉从心底翻起一股苦味,扩延全身。 “你想怎么样?” “自然是想与王爷做全成亲该做的事情了。” 霍的站起身,楚千枫揽住冷雨寒的腰肢一把抱起,大步走向床塌。 “楚千枫,你放开我!别忘了,你与本王有君子约定!” 察觉到楚千枫心里想要做的事情,冷雨寒惊慌着从楚千枫的怀里跳下,双臂挡在楚千枫硬朗坚实的胸膛上。 “呵呵,王爷指这个么?” 眯起眸子,楚千枫手袖一抖,四指捻开一张按有两枚指印的纸送到冷雨寒的面前。[ “不错!语妆身子好起来之前,你不准碰本王。” 成亲那天晚上,冷雨寒给楚千枫说了一个条件,只要漠语妆的身体不康复,自己就绝对不会和楚千枫同塌。楚千枫听了之后没作任何反对,笑着拿出纸和笔摊在桌面上,写下具体的规章条文,等着冷雨寒签字画押。 冷雨寒仔细读过条文,发现楚千枫写的都是一些如何引治漠语妆心火的事情,并没有什么霸王条款,遂就在纸上按下自己的手印,并在其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按照楚千枫的指示刻意表现的甜情蜜意,情爱深厚。 一个月过去,漠语妆的容忍度量似乎超出了冷雨寒和楚千枫的预料,所以楚千枫决定当着漠语妆的面做场戏给漠语妆看,以激发漠语妆体内的怒火之气,凝聚幽堂圣主的血眸灵基。 “呵呵,漠堂主的血眸王爷刚刚不是看过了?所以,现在该轮到王爷把自己交给千枫品尝一下了吧。” 场景对换,角色对换,楚千枫长臂一挥把冷雨寒的手臂钳在身后,抬手扣住冷雨寒的下颚,逼迫着冷雨寒不得不昂起头直视自己炽热如火的眸光。 “楚千枫,枉世人称你为神为仙,料不到你也不过是凡尘俗世中最普通的男人一个。” 看到楚千枫眸底快速上涨的情欲,冷雨寒知道自己再也躲不过诗晗烟命里该有的债,不论愿意与否,只能接受。 “修神,许需得整世,修人,一晚足矣!千枫若与王爷一生,宁愿毁神失仙,无悔无怨。” 吻上冷雨寒紧闭的唇瓣,楚千枫手指在冷雨寒的衫领处轻轻一硌,领扣掉落,衫领大开。 “你!” 急急护住胸口遗漏的春光,冷雨寒推开楚千枫,拽着衣领被楚千枫逼至墙边,后背抵在墙面上。 “王爷若是不愿,当初何顾要来招惹千枫?既然已经招惹了,那王爷就得负得起这份责任!” 双臂撑在墙面上,楚千枫把冷雨寒紧紧锁在墙面与自己之间,让男人与女人的天生就相契相合的肢体贴靠的更加密实无缝。 “那、那!” 冷雨寒很想说那只是一场带了风花雪月的浪漫误会,只是诗晗烟逃命的一种手段,但如果这样说了,楚千枫还会继续给漠语妆他们医治伤势么? “千枫不想再等了,王爷,让千枫真真正正的伺候你一夜吧!” 视线滑过冷雨寒抓住衣衫着忙护住的胸口,楚千枫顺着冷雨寒开扣的颈子边口大胆的把手探了进去,轻轻揉着意识里思想了三年的软滑触感。 217.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楚~千枫~” 注定的事情终究还是逃不出命运的安排么?冷雨寒脸色菲红,眼眸发狠的一闭,抱上楚千枫的脖颈。 “呵呵,王爷,喜欢么?” 带着魅惑的话语弥漫在冷雨寒的耳畔,楚千枫抱着冷雨寒失了硬劲儿的身子倒向床塌,翻身覆了上去。 塌帐垂下,遮住了塌上男女妖娆缱绻的纠缠身影,也挡下了忽从窗外飞进屋内的大量紫白色的梅花瓣。[ “语妆主子,这颗玉蝶洒金是我家主子为王爷特意摘种的。您为什么要砍了它啊!” 站在屋子的门口,儿望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一脸错愕,怀中抱着的干霹雳啪啦的全部掉落。 小院的中央,一名白衣男子赤脚站在雪里,披散着未束的发丝,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砍斧,不停的朝着院中那颗傲然绽放花色的梅树根部砍去。 “嗯?” 听到儿的话,白衣男子暂停了手上的动作,转身回首,一双泛着血气甚寒的红色眸子冷冷向儿瞅来,散射着诡异邪恶的危险气息。 “主,主子,鬼呀!救命呀!” 被白衣男子眸内的血光吓破了胆子,儿害怕的大声喊着冲进了楚千枫的屋子。 片刻之后,楚千枫披着雪绒褂子跟随儿走到院内,面色平淡的看过院子中央燥狂正盛的白衣男子,回头望着随后跟出的冷雨寒。 “语妆!语妆!” 见到赤脚立在梅瓣雪色中凝望众人不语的漠语妆,冷雨寒一下慌了神,着急的跑过去解下自己的披褂盖在漠语妆的身上。 “砍!砍!都砍掉!都砍掉!” 像是认不出来冷雨寒的模样,漠语妆皱着眉头推开冷雨寒,继续砍着梅树。 “语妆,语妆,是我啊!我是烟儿啊!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和烟儿回房去好不好?楚千枫,语妆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说血眸出现就会好的么?为什么漠语妆现在连自己都认不得?看着不停砍树的漠语妆,冷雨寒心疼的站在一旁,不知能做些什么。 “王爷放心,等他把这株玉蝶洒金砍倒就没事了。儿,明日你可得把语妆王夫砍下的梅树劈了当烧哟!” 擦掉儿被漠语妆血眸吓出的眼泪,楚千枫牵起儿的小手,领着儿无事发生般回屋去了。 “爷,要出去去看看么?” 木院的偏屋内,泠绾候在苒轻尘的身侧,两人的目光一同落在院子中央,梅花树下那对一人砍树,一个陪伴的身影。 “不去!”[ 简短的回答了两个字,苒轻尘伸出手臂在泠绾的搀扶下躺回塌上,脑中的思绪有点乱。 烟儿和楚千枫,演的到底是哪一出? 晚膳的时候,苒轻尘暗下里曾认真观察过冷雨寒瞅着楚千枫的眼神,那眼神中带着些冷漠,带着些抵触,即使是笑了,那笑容也不曾到达眸底,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看着自己心仪之人的眼神。 可是,烟儿和楚千枫为何要故意在漠语妆面前扮成情深意切的样子?难道,只是为了激起漠语妆的妒火? 讶异自己发现的事实,苒轻尘急坐起身子招来泠绾扶着自己走回窗前,想要再看个究竟。 ‘吱---呀---’ 等苒轻尘再次坐到窗前向院内瞧去的时候,院内的那株玉蝶洒金梅树已被漠语妆挥斧砍断树根,发出巨大的声响,轰然倒地,飞扬起片片紫白色的梅花瓣。 “烟…烟儿!语妆,好累…” 血色的眸子逐渐转回正常的墨色,漠语妆像被抽走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眼神涣散的向着冷雨寒伸了伸手指,身体不听话的瘫软倒地,整个人扑跌在雪中。 “语妆,没事了。所有的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快速抱起漠语妆冻僵的身子跑回屋子,冷雨寒急忙找出屋内现存的棉被全部盖在漠语妆的身上。 “烟儿,语妆,冷,好冷…” 失去神采的眸子黯淡无光,漠语妆颤抖的身躯在被子下蜷缩成团,拽着冷雨寒的手仿佛要把冷雨寒身上仅有的体温都要吸进体内似的。 “冷?怎么会冷呢?” 冷雨寒看看屋子四周,门窗都已关严,屋子里不知何时还多了五个火盆,二只香炉,这些应该都是楚千枫准备的吧! 楚千枫?他人呢?识相的闪人了?挺有自知之明的?冷雨寒这才想起来,这间屋子是自己和楚千枫成亲一个月的喜房。 “哪里还有被子?” 塌上的人儿不断嚅语出声,冷雨寒试图抽出被漠语妆拽住的手臂,想要多找一些棉被给漠语妆盖上。 “烟儿,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抽出的手指还未脱离漠语妆的掌心,冷雨寒就被漠语妆突来的大力猛的扯回床塌,重重的压在漠语妆的身上。 218.你在考验本王呢 “语妆乖,本王去给你被子,一会就回来。” 生怕压坏了漠语妆,冷雨寒着急的挪着起身,哄着说道。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熟悉的女人体息是梦里思念了千百次的味道,因为不想失去,所以唯恐放手。 意识不清的漠语妆闭着眼眸紧紧抱住冷雨寒的身子不肯放开,眉间显着惊惧恐慌,早已分不清现实与梦幻。[ “语妆乖,本王是去给拿被子,不是走。乖~” 侧身躺在床塌上,冷雨寒嘴上哄着,心里却想着是不是应该把楚千枫找来替漠语妆看看脉像,如果漠语妆一晚上冻下去,明天非得冻坏身体不可。 “语妆,想你~” 察觉到身边的女人安稳了,漠语妆动了动身子,呢喃着对心爱女子想说的话,蹭进冷雨寒的怀里,自然而然的顺着热源集中的地方,把手伸了进去,暖暖的捂着。 “嗯?” 胸口忽然被两股凉气侵袭,冷雨寒感觉到漠语妆伸进自己贴身小衣里的手有些不安分的潜意识动作,敏感的皱起眉梢,体内产生些许异样。 “冷~” 一个温暖的地方被捂的凉了,漠语妆生气似的哼着,把手换到另一处暖暖的地方捂着。 “还来?” 急忙拉出漠语妆在自己身上乱捂的双手,冷雨寒可不想被漠语妆折腾的精神乱套,做出不该做的事情。 “冷~~” 刚被拉出衣衫的手沾了凉的空气迅速缩回原地,漠语妆满意的把手贴上梦里最真实的热源,按了按,咦?软的尼? “语妆,你在考验本王呢?” 捂就捂了,你还按什么按?又不是没按过! 强忍着内心涌起把漠语妆压在身下的冲动,冷雨寒看着伸进自己小衣里的手满额黑线,咬牙硬撑。 “软~好舒服!” 不止是手,漠语妆弯下身子把脸贴向暖暖的地方。 “本王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遇到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妖精?” 冷雨寒身子向塌里退着,躲开漠语妆呼吸在自己胸口上温热,那感觉,在男人与女人之间充满太多引人暇想的暧昧诱惑。[ “不要…走!唔?” 梦里暖暖的温度突然不见,漠语妆着急的寻着温暖跟去,不小心下巴磕在热源上一块凸起的地方,心里想着躲避却意外的张口含住,咬一咬,咦?也是软的尼?再吮一吮,真的软的尼? “嗯~” 低哑隐忍的女子声音带足了让男人神经为之崩紧的兴奋与鼓舞,塌上的男子抖了抖如扇羽般密实的睫毛,沉唔一声,不禁更加放肆的挑逗起身下被勾出情欲火种的女子。 “语妆,要我,要我~” “烟儿,我,爱你!” 沉寂了两年的相思和爱意终在共同攀上云顶的一刻得到了最圆满的结果,冷雨寒满头汗水的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直到沉沉睡去仍不肯离开的倔犟男子,唇起漾起一抹幸福的笑。 “本王也爱你!” 拉过被子给漠语妆盖好,冷雨寒仔细打量着怀中男子眉如雕花,眸如月玉,美艳胜比仙华的绝世容颜,不知不觉困意渐来,合上眼眸安然入睡,一夜好梦。 “啊!!!!” 翌日清晨,冷雨寒的好梦被一道载着惊讶愤怒的男子燥音毫不留情的打破。 “怎么了?语妆?” 昨夜太过疲惫,冷雨寒睁开涩痛的眼皮,看向发出燥音的人儿。 “我、我、我?” 漠语妆月眸含着嗔怒,指着被子下的两人身子吱唔着说不出话来。 “呵呵,你都不记得了?” 没有漠语妆那般惊讶,冷雨寒看着被子下不着寸衣的二人身子笑着问。 “记得什么?” 一头雾水,漠语妆只记得昨晚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真实的梦,但具体的情形就不太清楚了。 “呵呵,三个月之内,没有本王的命令,夜晚不准离开本王的床塌,听明白没?” 漠语妆记不起来,冷雨寒也不深加提醒,反正发生过的事情谁也逃不掉,躲不开。漠语妆的身子好了,是时候该去上官临那边看看了。起身下塌,冷雨寒披了件薄纱走进屏风更换衣衫。 “烟儿,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 薄纱很薄,隐隐透着冷雨寒全身上下为数众多红粉吻痕,漠语妆惊诧的止住话语。 219.如果那个男人还活着? “呵呵,多睡会吧,本王去找楚千枫谈谈,若是你和轻尘的身体状况允许,我们明日就得启程回凰凤了。” 少了漠语妆身伤的这块心病,冷雨寒的心情甚为明朗。 “回、凰凤?那楚千枫他?” “你这个小醋坛子!要不是楚千枫想出用成亲之计激回你的血眸灵基,你以为本王会那么乖乖的和他成亲的?” 衣衫换毕,冷雨寒坐到塌上,在漠语妆不注意的时候偷香窃玉,吻上漠语妆的唇。[ “烟儿,我的身子?” 体内有种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漠语妆摸着被冷雨寒吻过的唇怔然。 “有反应了?知道本王说的话是真的了吧!嘿嘿!” “那烟儿和楚千枫的成亲是假的?” “呃?” 冷雨寒顿住话语,收回脸上的笑容,正色问道:“如果本王与楚千枫是真的成亲了,你会怪本王吗?” “那,烟儿爱他多过语妆么?” 眸色转深,漠语妆的脸上带着几许期盼望向冷雨寒。 “怎么可能?在本王的心中,语妆永远都排在第一位。” 楚千枫那个男人是属于霸王硬上弓那伙的,和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哪能一样?完全不在同一个档次上! “那苒陌风呢?” 低下眼眸让冷雨寒无法看到自己真实的想法,漠语妆在被子下的双手紧紧抓着棉褥。 “陌风?故人已逝,提及只会徒留伤感,我们不提他了好不好?” 苒陌风的死,是冷雨寒心底怎么都走不出的噩梦。冷雨寒刻意回避着漠语妆的话题,不想谈及过多关于苒陌风的事情。 “嗯。” 点头应着,漠语妆没想到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竟把自己紧张上浑身是汗。 “本王去找楚千枫了,你先好好休息下,不要整天胡思乱想,乖!” “嗯。” 视线随着冷雨寒轻快的背影消失而去,漠语妆躺回塌上,眼眸忧伤而冷漠。[ 烟儿,如果你知道苒陌风还活着,你与苒陌风的皇儿也还活着,那你,还会如现在这般对语妆不离不弃么? 凰文外语小殇想要传达的话(四) 凰文写至此篇,第四卷正式买单结帐。经历过短暂的休息别离,凰文会按照凰儿原有本的故事发展下去。三国鼎足之势,究竟是取是留?凰凤内乱,姐妹两帝夺权相争,谁输谁赢?一代明君,晟涟大帝,会想出什么方法拯救暄昭的灭国命运? 各位亲们,敬请关注吧~~ 凰文之西领--凰凤篇,凰儿会逐渐走出一代女帝嚣张、狂逆的强者范儿滴~ 小殇会努力码出更好、更精采的文来答谢各位亲们滴~~ 再次百次,千次,万次滴谢谢喜爱凰文的亲们,每天辛苦等待凰文更新的亲们,给小殇留言催更、提出意见的亲们~~ 亲们的喜爱,就是小殇码文的动力喔~~ 亲们要一直观注小殇的凰文喔~~ 小殇埋头码字去了~~~爱你们~~祝所有的凰文亲们幸福快乐~~~ 2012> 220.要不咱换个关系? 寒霜十月,早露初降,昼夜温差变化较大。西领国境属干旱坡地,视线远望,无人居住的旱城上黄土飞扬,过往的行人皆以沙巾遮面,挡住风沙的吹袭。偶有大户百姓人家的车马行道,卷起层层土灰,呛得路人左闪右避,直等马车过后方敢徒步前行。 冷雨寒等人在雪山下的小城县里套了辆四轮马车,沿着西领边境通官过道一直走了十几日,马车终于驶入凰凤与西领的边界中线,守将上官临的势力管辖范围之内。 “泠绾,停车!” 揭开车帘,冷雨寒急急叫住负责赶车的泠绾,下了马车。 “烟儿!”[ “烟儿!” 两道虚弱无力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是身体极度不适的苒轻尘和漠语妆。因不属西领人士,这几日苒轻尘和漠语妆被当地的水土不服折磨的脸色很差,再加上二人又刚刚大伤初愈,结果二人的身子就弱到一阵小风就能吹跑的地步。 听闻冷雨寒叫停马车,苒轻尘和漠语妆只有力气抬眸晃了晃眼梢,叫了声‘烟儿’,转瞬即陷入天昏地暗的恶心、干呕中。 “怎么了,王爷?” 楚千枫虽常年居住在天雪涯,但其本身就是土生土长的领人,对西领这边的气候当然适应的不在话下。马车上四男一女,属楚千枫现在最有精神。楚千枫见到冷雨寒脸上现出异样,随着走下马车问道。 “你没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么?为什么方圆百里之内的每隔三十米就会出现一堆像是人为摆起的尸骨头骸?” 马车停在其中一堆头骸骨旁边,冷雨寒低身蹲下,苦思不解。 “呵呵,王爷指的是这个?” 楚千枫走到冷雨寒身前,手中折扇对着其中一颗骸骨轻轻一挫,骸骨霎时风化成灰随风消出冷雨寒的视野。 “这是什么?” 不会是传说的什么九阴白骨爪之类的吧?冷雨寒想起了某位前辈书里描写的经典场面。 “这是西领民间让逝者安息的‘死人祭’!通常把死去的人放在腐肉水中泡过直至骨质松软后按照一定的八卦算位分别摆好头骨、肢骨、体骨,在月圆起时以生人处子之血祭祀,代表很多不同的意义。” 站起身,楚千枫感慨说着。 “为什么要用生人处子血?处男血不行吗?” 冷雨寒的话超出了楚千枫的预想,楚千枫原以为冷雨寒会说一些‘世间岂有鬼神之类的话’。 “王爷,西领是男尊国家,自然女子的贞洁要比男人被束缚很多,自然也就珍贵很多。” 想到冷雨寒身为凰凤女国的人,看不惯女人地位卑微也是必然的。楚千枫慎重措词之后回给冷雨寒一个比较委婉的回答。 “男尊女卑?下次说话不用拐弯抹角,本王心理承受能力很强的。用不着顾着本王的面子。” 猜到楚千枫言语中的顾及,冷雨寒十分领情的站起身,拍拍楚千枫的肩膀。[ “呃?哈哈,想不到王爷竟也是如此直快豪爽的女子?” 被冷雨寒拍的差点被空气咳到,楚千枫还从来没遇到过像冷雨寒这般大大咧咧的女王爷。不同于暮涯初遇时的狠绝、冷艳,也不同于雪涯上被自己逼亲时小家碧玉的委屈怜盼,现在更多的是一种大气、开朗的明日耀眼的感觉。每一刻,都能让楚千枫寻着小小的乐趣和惊喜。 “呵!即然千枫你与本王如此投缘,要不咱换个关系,义结金兰呗?你看,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有过一夜比较亲近的事情,可你毕竟是男尊国的人,本王又是女尊国的人,大家互让一步,贞洁这种事情,是可以有商量余地的嘛!” 举臂搭在楚千枫高出自己一头的肩膀上,冷雨寒展开对楚千枫关于彼此关系发展方向的新一轮不懈劝说。 “此事?免谈!” 拎小鸡似的把冷雨寒的手臂从自己肩头拿下,楚千枫一甩垂散束过腰际的长发,趾高气扬的坐回马车。 “唉!弹劾任务再次失败!下次再接再厉!” 小声给自己鼓气打力,冷雨寒上了马车吩咐泠绾加足马力,尽快赶至凰女军营。 “楚千枫,如果本王要攻打西领,你有何看法?” 马车上,苒轻尘和漠语妆难受的睡过去了,尚存有几分清醒的人儿打开了无聊的话匣子。 “四国同袍本一家,何苦战乱患祸世?” 另一名清醒的人儿无聊的回着。 “你不讲究!” 冷雨寒拿湿帕浸在额头上,中午的天气很热,热的人晕头转向。 “我怎么不讲究了?” 学着冷雨寒的样子,楚千枫也从冷雨寒备好清水的盆里取出一块湿帕放在额上褪去干热。 221.你敢和千枫打个赌么? “女尊国的男子都是以妻主为本滴,你跟了本王为什么不帮本王呢?” “那王爷还许了千枫,怎么不跟千枫去云游四海呢?” 讲道理?楚千枫可不担心讲不过冷雨寒。 “你!” 扯下额上湿帕,冷雨寒险些被楚千枫的话噎出内伤来。[ “呵呵,如果千枫不想帮王爷,何须陪王爷下了天雪涯?” 湿帕下的眸光闪着不同寻常的睿智,楚千枫在冷雨寒僵着下不来台的时候适当的给了冷雨寒一个台阶下。 “那倒也是。” 恍如才明白这个事实,冷雨寒一脸省悟的睁着眼睛看向楚千枫。 “王爷,您的智慧向来这么‘与众和谐’?” 隔了三年再次见到自己爱恋的女子,楚千枫总觉得这个女人的变化太大,大到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若是三年前自己遇到的那个女人,是断然不会同意别人的意见,说出类似‘那倒也是’这样的话。 “中了返童草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没有在意楚千枫的话里有话,冷雨寒回话回的很坦然。 “是这样?” 话说了一半停住,楚千枫的眼眸看向车外,马车已经驶到凰凤女军驻守在西领边界的守城,巳城。 “这就是临常年驻守的地方?” 透过车帘望向巳守城,几缕阳光落在守城角门土石堆砌的旧色城围上。城墙上站着整齐、精神抖擞的一排凰军女兵,军姿挺拔,目不斜视,看上去,别有一番威严、庄重的古城厚感。女兵的身后,守城的最顶方,高高飘扬着象征凰女军所向无敌的黑底朱红凰字女军大旗。 “王爷,你敢和千枫打个赌么?” 楚千枫看了眼城墙上站整的凰女兵,脸上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自信。 “赌什么?” “赌站在守城上那些女兵的命!” 纸扇一合敲在掌心,楚千枫仿佛提前知晓了什么,一语惊人。 “什么?” 听到楚千枫的话,冷雨寒差点没直接从马车里站起来。[ “不等我们的马车进城,那些女兵就会毫无例外的摔下城墙,碎骨而死!” 话语带着不渗任何情感的冰冷,楚千枫面上一色萧沉。 “怎么可能?” 冷雨寒怀疑的望向窗外,果然,就在马车快要跑进护城吊桥的时候,守在城楼上的二十名相继摔下城楼在地面上砸出滩滩血水。守城的女兵开启城门,一队女兵走出来,把那二十名摔成五七八瓣的女兵推进装有干草的木车,当场火化成灰,似乎早已看惯了这种惨烈的场面。 “楚千枫,你怎么会知道?呕!” 亲眼看着那些女兵摔成惨不忍睹的模样,冷雨寒一手扒着马车门,把头探出车外胃里不住返着酸水。 “若是千枫没有看错,城里的女兵可能大部分都已经染上这种萃取自黄蟾身上的血毒。不出半月,女兵就会自取灭亡。” “血毒?” 在诗晗烟的记忆里,冷雨寒找不到丝毫关于血毒的记载。 “血毒是近两年来苏家二子精心提制的一种以光取人性命的毒素。血毒没有一定的蛰伏时期,适人的体质而定,在日光的暴晒之下才会发作。遭遇日光暴晒时间越久,发作时间越快。” “唉!苏家那一对孩子没事就想着法儿的害人,这点不可取啊!什么时候应该找机会教训他们一下,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让他们也尝尝血毒的厉害!” 叹一口气,冷雨寒真的觉得苏子曦、苏子荨没救了。当年自己放他们回国,为什么他们不好好反省呢? “哈哈!听王爷话里的意思,王爷与苏家二子有过交往?” 见冷雨寒说话的口吻完全是长辈教育小辈的训斥态度,楚千枫不禁对冷雨寒不为人知的各种性格越来月好奇。 “本王曾经的王夫,这算不算有过交往?” “咳!王爷的王夫还真多!” 料想之外啊!料想之外啊!楚千枫咳了一声,修整下被冷雨寒话语惊到的心情。 “多么?语妆、轻尘、临、洛凉、子曦、子荨、若语、秋涟、陌风,啊对了,还有你楚千枫。本王一共就这几个,多么?” 掰着手指数,还是数得过来滴。冷雨寒故意把话说的很慢,手指查的也很慢。 “王爷,是千枫看错了你啊!” 把冷雨寒曾经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冷雨寒,楚千枫捂着胸口大伤。这个女人,足足十个男人啊!一女配十男?一个月轮着满月算才能轮到自己三天? 看来得认真考虑一下应不应该要了。[ 222.你给本王好好反省反省 “那正好,还是与本王义结金兰吧!” 找空把话题重新说出,冷雨寒巴不得楚千枫气得把自己丢开。 “等王爷把欠千枫的那一百万两黄金还上,千枫就会试着接受王爷的提议。” 自尊心强烈的遭受打击中,楚千枫赌气说道。 “本王什么时候欠你一百万两黄金了?”[ 冷雨寒不记得自己和楚千枫借过钱呐,而且还是那么一笔大数目? “王爷喝了千枫一碗骨血,算王爷一百万两黄金已经给王爷打折扣了!” 闭上眸子,楚千枫暂时不想再听这个女人的讲话。 太可恶了!明明已经娶了那么多的男子,还敢和自己夸下海口说什么不负此生?是自己太单纯?太容易上女人当了?诗晗烟,你这个欺骗感情的大骗子! “…> 看到楚千枫那一副你就是欠了我的模样,冷雨寒无语了。 虽然那血不是自己主动要喝的,但是毕竟喝了,做人就得敢作敢当,不能喝了不认帐。没钱可以,咱得有骨气,有尊严! 可是,一百万两黄金啊~上哪去弄啊~~打劫银行?贩卖家产?宣告破产?把美人楼里的姑娘卖给人贩子当媳妇? “骗子,还钱!” 冷雨寒的思维循环出界中,楚千枫盯着冷雨寒明显被那一百万两黄金震到呆滞的表情,带着哭腔委屈说道。 “还啥?” 思维还在出界中,冷雨寒呆呆回道。 “骗子,还钱!” “还啥?” 这次是装傻充愣中。 “好、好吵!” 马车内,第三个人掺和进来。 “好、好想吐!呕!”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马车里的第四个人想吐就真的吐了,而且,嘿嘿,在心底偷笑一下,好像全都吐到想吐的那个人身上了。[ “苒、轻、尘!” 马车里传出一句夹杂着愤恨的怒语,楚千枫的忍耐到了极限,一巴掌朝着苒轻尘的脸上打去。 “楚千枫!” 目光定格在楚千枫飞出去的手上,冷雨寒捉住楚千枫想要揍人的手腕,大声向马车外的泠绾喊道:“泠绾,停车!” “你拽着我出去干吗?” 被冷雨寒拽着手臂扯下马车,楚千枫憋了一胸口的火无处发泄。 “泠绾,你驾车伺候两个主子先行,本王晚到一会儿!” 不顾楚千枫的意愿,冷雨寒直接吩咐道。 “是,王爷。” 策马扬鞭,泠绾挥着缰绳,马车快速行驶一会就在冷雨寒和楚千枫的眼前消失了踪影。 “知道为什么让你下来么?” 马车走后,冷雨寒松开楚千枫的手臂,徒步向前走着。 “不知道。” 跟在冷雨寒的身后,楚千枫闷声回道。 “那本王就告诉你,为夫者,需和睦!家和万事兴!本王一屋都扫不平,何来的资格去安定天下!你给本王好好反省反省!” 一男一女,一后一前,默默不语的行走在小城边道上,相贴相随的日下拖影竟意外的和谐与般配。在落日快要没入山峦之前,冷雨寒和楚千枫终于走到上官临居住的巳城守城府,在时辰上比苒轻尘他们足足晚了两个时辰。 “上官将军,辛苦了,本王来晚了。” 视线停留在那一抹精装英挺的男子身上,冷雨寒在守城府里所有官兵的面前给了上官临一个慰问意义上的拥抱。 “凰爷,您怎么来了?私自离开凰陌城,不怕皇上怪罪下来?” 没有想到冷雨寒会突然来西领边关,当漠语妆和苒轻尘一同出现在府城门外时,上官临着实吃了一惊。在所有的将士面前,上官临没有称呼冷雨寒的小名,只是和所有的女军一样,称呼冷雨寒为凰爷。 “呵呵,本王听闻凰女军最近屡遭西领血毒毒害,遂请得世外神医楚千枫下山帮助凰女军度过此劫!以正我凰女军威,以保我凰凤河山!在座的所有官将大可把本王现身巳城的消息传达下去,本王倒想看看哪个西领不要命的有胆子敢从本王的手上抢人!” 站到众女兵队伍前方,冷雨寒面颜狠厉,冷色绝然,一番慷慨激昂、霸道嚣张的致语陈词,字字铿锵有力,带着王者睥睨傲物的尊贵气息,顿时感染了所有在场的女兵。[ 223.一种叫作‘背叛\’的疼痛 “凰爷千岁!正我凰女军威!保我凰凤河山!” 呐喊声此起彼浮,着实让女军一度被击溃的自信心重新站立了起来。 “凰爷,您这是在抢我的风头呢!” 站在冷雨寒的身侧,上官临小声贴着冷雨寒的耳朵说道。 “本王是在帮你重整军心呢!不要不领受啊!”[ 脚步刚踏进巳城,冷雨寒就察觉到城内的凰女军气氛不对劲,满城都在流动着一股沉闷、低糜的情绪,这种压抑军心的情绪一旦长时间得不到化解,势必会造成凰女军军心溃散,两军对垒时不战自败的严重后果。 冷雨寒想着这种情况应该是几个月来血毒连续伤取凰女军性命所造成的。于是,进城的首要事情就是要稳定军心,给凰女军肃立起良好的军战氛围。 “下将替巳城四十万凰女守军谢凰爷仁心厚德!” 公事公办,上官临脸上未见半分私下情绪带头单膝磕地给冷雨寒行了女军军礼。 “属下亦谢凰爷仁心厚德!” 在上官临的带领下,其它的守城将士全都双膝跪地扣首。 “罢了!都起来吧!上官将军,速去安排众位将士回归本位早些歇着吧!明日巳时,本王还要与各位在议堂商议有关血毒的事情!” 天色不早,冷雨寒走来巳的一路上,早已累得腿肚酸疼,站着都打颤。 “是,凰爷!” 起身领命,上官临没有多看冷雨寒一眼,就领着一众凰女将士走出守府正厅,安排当日的守卫排岗。 自从血毒事发,巳城内的女军总会有人在某个不被注意的时刻不明不白的悄悄死去。上官临为了应对西领敌军的突袭,遂下了每日亲自排岗的秘令,用以防范西领的突然袭击。 上官临一去就是三个时辰,把冷雨寒孤零零的丢在一群女婢之间。 冷雨寒觉得时间不能浪费,就在女婢的带领下去看了身子不适的苒轻尘和漠语妆,好说赖劝的哄着两人喝下厨房送来的安胃茶后分别睡着,冷雨寒才放心的走去上官临的卧房。 四个多月没有相见了,冷雨寒总觉得上官临在自己娶了漠语妆为夫之后就对自己的态度有些远离和冷淡。是因为自己这段日子把精力都放在漠语妆的身上了么? 心里多少产生点愧疚,冷雨寒正想着见面后要和上官临说些什么,耳际突然听到上官临的房里传出一道少女委屈含泣的柔弱声音。 “将军,您这是要做什么?” “嗯?上官临?” 屋内烛火灰暗,焰芯飘动,一名散开发束身形娇小的少女身影像窗花似的映在窗纸上随着烛焰轻轻晃着。屋子的门栓未锁,冷雨寒踮着脚尖凑近门扇,顺着门缝向里看去。 “雪梅,凰爷如今身在巳,我是凰爷的王夫,凰爷随时都有可能招我临塌,你这样冒然出现在我的房里,是会惹人非议的。”[ 卧房中,上官临穿着入眠时的粉绸棉缎中衣坐在外厅的小塌上,眉间结起一股忧虑,咂着紫白的唇担心说道。 “可、可是雪梅想将军啊!” 泪水划过脸颊,眉目婉丽,面颜清美的少女向前走了两步跪在上官临的腿边,小声哭泣。 “唉!雪梅,来日方长,或许…” 长长幽叹口气,上官临怜惜的抚上少女柔顺的发丝,被少女的眼泪软化了强硬的坚持,话语一顿,没有再说下去。 “将军,雪梅不想要来日方长,雪梅只想今夜能够留在将军的身边!” 头一偏枕在上官临弯起的膝盖上,少女垂下的眸里散着不易让人发现的精光。 这、这是什么情况? 上官临背着自己有了别的女人?而且,似乎用情颇深? 是自己看错了么?冷雨寒甩甩思绪里一时错愕住的呆怔,静静观瞧下去。 “雪梅,我已是有妻之人,凰爷对我虽不似其它人那般珍重,但我一生唯愿陪在凰爷左右,不念离分。你这样为难与我,让我如何心安自处?” 等着少女尽情哭泣发泄完毕,上官临语沉话重,动容的低哑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忍。 “可是雪梅已经习惯了有将军味道的睡塌,怎么办?” 听到上官临的话,少女好不容易停住的泪水再次簌簌落下。 “唉!不是已经说好了要坚持到凰爷走吗?” 感觉到少女无法控忍的伤心,上官临抬起少女流着泪水惹人心疼的面孔,凝视久久。 时间仿佛在这一秒钟停滞住,冷雨寒的心被扎入一种叫作‘背叛’的疼痛。 上官临,你就是这样厚待我对你的信赖吗? 无论是在现代那个世界,还是在古代这个异世界里,冷雨寒一直都把上官临当成可以信赖、依靠的那个最亲密的人。可是,为什么二世的信赖到最后换来的,只是这个男人冷漠无情的背叛呢? 强忍着不让眼里渐起的雾水挡住可以看的更加真切、清析的视线,冷雨寒垂在身侧的手握成紧紧的拳,指甲深深的挫进掌心的皮肤,滴出点点血色顺着衣衫的侧襟向衫尾渲染。 224.原来她变的只有表面 “将军,不要赶雪梅走好不好?” 少女娇小的身子颤栗的抖着,被泪水洗唰过的脸颊带着股雨后天空的澄静与干净,脆弱的让人无法拒绝。 “好!” 沉默些许,上官临盯着少女哀求的眼神,颔首应允。 “谢谢将军。”[ 得到上官临肯定的回答,少女化泣为笑,眸中犹带着几许没有涌出的水花,纯美的笑容刹那间让日月都为之失去耀天遮地的光华。 “嗯。” 男人的淡漠回应与少女的欣喜若狂在冷雨寒的眼里形成讽刺意味极大的反差对比,冷雨寒默默看着屋内的男子低身抱起跪在地面上的少女走入房间的内厅,心冷冷的疼着。 转身,离开,冷雨寒努力抑制,不让眼泪流出。 从上官临的院子到冷雨寒暂住的地方,只相距短短的五十米。冷雨寒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身影恍若游魂一缕,少了支撑。 “王爷,你去哪了?” 身子倚在院门的的偏扇上,楚千枫远远看到失神落魄归来的冷雨寒,不禁眉上腾起焦躁,急步迎过去。 “千枫,什么都不要问,让本王静一静!” 眼神空旷,视线迷离,冷雨寒推开楚千枫的身子,只觉得胸中有股说不出来的痛压得自己无法呼吸,无法再多说一句话。 “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冷雨寒这般失常的样子,楚千枫哪还顾得上冷雨寒话里的意思,担心的追上冷雨寒。 “本王不是叫你什么都不要问么?” 单手支在院门的柱上,冷雨寒俯着身子,艰难的喘着粗气,脸色闷的通红。 “王爷说的话千枫一定要听么?” 没有意识到冷雨寒现在的心情到底是有多不痛快,楚千枫一如在路上时那般和冷雨寒堵气说着。 “你再多问一句试试?” 染着血味的手指在楚千枫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迅速扣上楚千枫的脖子,冷雨寒缓缓抬起头,冷漠深暗的眸子对上楚千枫瞬时苍白了的脸色,冰凉的话语渗着丝丝狠厉。 “…” 思绪在一秒中完全冻结,楚千枫抿着嘴唇摇摇头,再次看到了自己印象中诗晗烟应有的那一面。[ “楚千枫,你最好不要把本王对你的耐心容忍当成卑微低贱的奢侈,不屑的践踏在脚下!你,不配!” 无视楚千枫脸上带着诧异的震惊,冷雨寒松开扣在楚千枫脖上的手,扶着院廊的栏杆,一步一步吃力的走回房。 楚千枫看着院中冷雨寒落寞无力的身影,摸了摸自己被夜风吹凉了的玉白脖颈,眸色一暗,抬步紧跟过去。 这个女人的手上,为什么会有血?遇到和暮涯上那次一样的刺杀了吗?可是她的身上为什么没有与人打斗过的痕迹? 追着冷雨寒进了院子,楚千枫不解的站在屋门外,看着由女婢正常伺候洗漱,换衫的冷雨寒,眉额微蹙,心中好一顿苦思冥想。 “都下去吧!” 换好衣衫,冷雨寒躺回床塌,挥手着令女婢退下。 “是,凰爷!” 女婢们灭了屋内一半的火烛,给冷雨寒行了安退礼,双手托着洗漱器具退出屋外,关好房门。 听到房门扣栓的声音,冷雨寒躺在塌上的身子霍然坐起,走到桌边,端起茶壶就往口里灌。 茶壶的水是刚刚烧开的,茶叶是新添置的月粉茶。月粉茶,每隔三月成熟采摘一次,晒干之后,茶粒如粉,细小微胀,初遇茶水,需得半个时辰方可泡开。 冷雨寒不是天生的爱茶之人,亦不是天生的喜茶之人。对于品茶之道,接触甚少。 烧开的滚肉热水伴着尚未化开的月粉茶粒一同折入冷雨寒的口中,立时在冷雨寒的口里烫开皮肤表层,混着茶粒一起噎在冷雨寒的喉咙里,卡的冷雨寒浑身一颤,摔了手上的茶壶,跌坐在地。 “王爷?” 听到屋内茶壶碎裂声响的楚千枫在第一时间内破门而入,傻膳的看着冷雨寒双手捂着喉咙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难受的身子在地上翻来翻去。 “月粉茶?王爷,快张开口舌给千枫看看,不然就晚了!” 破碎的茶壶腾升着热水烧开的白气,楚千枫闻到充斥在屋内的月粉茶香,马上明白冷雨寒痛苦的原因。 “唔!!!” 捂着唇口不肯张开,冷雨寒狼狈的撞开楚千枫的身子,跑到院中的饮水池旁,拎起一桶冷水把脑袋全数浸入桶内泡着。 “王爷?” 三年了,原来她变的只有表面,深深刻在骨子里的那种不屈服、不低头的韧劲,还好,存在! 楚千枫站在屋门口看着选择用这种偏执方式褪去喉间燥热的冷雨寒,惊的只能眼睛看着,步子停着,心里担忧着,口上却说不出什么别的话语。[ 225.巳城里有内鬼? “啊!啊!啊!” 有几粒粉茶卡在冷雨寒的喉间和被烫伤的皮肉沾连在一起,冷雨寒喝了很多口水都无法吞咽下去,只能气得在水池旁边大声呵着气,整个唇舌至喉咙的地方,没有一处不火热烧燎似的疼着。 “王爷,让千枫来帮帮你吧!” 舌下掩着一颗味道甘苦的褐色药丸,楚千枫终于恢复形动能力,走到冷雨寒的面前,对着冷雨寒烫破皮表流出血迹的唇轻轻吻了下去。 小心到不能再小心,轻柔到不能再轻柔,楚千枫屏着呼息一点一点把药丸送进冷雨寒分不清是血还是肉的口中。[ “嗯。” 送进口里的药丸甘苦中泛着缕缕熟爽的冰凉感觉,遇到冷雨寒口腔里热到发烫的温度奇迹般的溶化成药汁顺进卡了茶粒的喉咙,把茶粒从皮肉中剥离开来,吊在舌根底部,冷雨寒试着干呕几次,终于全吐了出来。 “王爷,此药需得再食一颗,不然王爷的喉咙怕是要废了!” 冷雨寒吐出的茶粒裹着喉咙里粉嫩不经摧残的皮肤,还有大量融在一起的血丝,楚千枫不得不再掩一颗护肤生肌的碧灵丸送入冷雨寒的口中。 “啊!” 茶粒一吐出来,只剩下烫离表皮的里肉相互摩挲着发出声响,冷雨寒仰着头被楚千枫抱在怀中,眼角溢出感动与心痛并存的泪水。 来到这个世界里,除了被人追杀,就是被人逼婚,再不就是被诗晗然逼着去打仗,每天都担惊受怕自己哪天醒来就脑袋分家,半点好日子没过成不说,这回可好,喝水都能被烫成重伤?简直点背到家了! 冷雨寒被楚千枫抱回屋子放到床塌上的时候,心里就是如上般这样的想法。 “王爷,鉴于您目前根本不具有独自照顾身体的能力,所以,千枫暂时就歇在您塌上了。” 楚千枫话里的意思是说,不要以为我是想占你的便宜。冷雨寒在院门扣住自己的脖子的凶狠一幕,楚千枫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冷风嗖嗖的后怕着。 “嗯!” 现在的冷雨寒,除了一个字的单面发音,什么都说不出来。知道楚千枫是好心陪着自己,冷雨寒点点头,侧身向塌内移了移,给楚千枫让了睡觉的位置。 “嗯,这才乖!碧灵丸的药效可以持续到天亮,等天亮了,千枫就去药店里配些适合王爷伤势的药草,王爷放心,不出一个月,王爷的嗓音必会恢复如初!” 冷雨寒的脸色异常的红润,楚千枫用手探过,不算太热,应该不会发炎感染。 “嗯!” 牵强的扯出一点笑意,冷雨寒在心痛、身痛的双重折磨下枕着楚千枫的手臂睡觉了。 这一夜,冷雨寒在睡梦中总是轻轻的颤抖着,时而眼角流出晶莹的泪滴,时而哼着只能发出的单音不停的在塌上翻来翻去,等翻累了,时而又乖乖的搂上楚千枫的腰,不安的窝进楚千枫的胸口紧密靠着。 女人,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你这样折磨自己呢?会和屋外那个抱着棉被枕头找来的男人有关系么? 看着怀里不停寻找安稳地方的冷雨寒,楚千枫的视线穿透小窗的开口,落到站在窗外等了约有两个时辰的俊美男子身上。[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统领凰凤四十万边防女军的金戟上将上官临吧! 第二日,巳守城府忽然多了两个伤势较重的人,一个是被茶水烫坏喉咙导致伤口处感染发炎的冷雨寒,还有一个就是在冷雨寒屋外穿着中衣抱着枕被站了一夜被冻得昏倒,染上风寒的上官临。 楚千枫天亮时赶早起来,刚一出门就看到倒在院中水池壁上的上官临。楚千枫把上官临背回冷雨寒的塌上盖好被褥后,替上官临诊了脉像。 好奇怪,为什么他的脉像里有寒魄雪魂的存在?寒魄雪魂,无色无味,是一种需以慢食方式日积月累起来方能由人的身躯之内向外反腐侵蚀的慢性毒药。 照上官临的体脉来看,上官临体内的寒魄雪魂至少已经存在三个月了,是谁有本事潜伏在上官临身边一直下毒却没被发现呢?巳城里有内鬼?是针对上官临个人,还是针对整整四十万凰凤女军呢? 楚千枫坐直了身子,垂眸看着塌上血色尽失,气息将无的上官临,面色不禁严肃寒起来。 “上官将军,王爷!” 正在楚千枫心里产生无数疑问的时候,一个身穿厚铁盔甲,腰配一柄二尺长的宝灵短剑,姿影秀丽的少女带着满脸的急切闯进屋门,哭着扑到塌前。 226.不食人间烟火?那我不得饿死? “小姑娘,你是何人?你在屋中这样放声哭泣,可是会影响到你的上官将军和王爷休息的喔!” 眼前的少女大概十三、四岁左右,长的挺水灵,亭亭玉立的身段出落的不错。从少女还没分清楚状况就直接表露内心情感的行为来看,少女和上官临还有冷雨寒的关系似乎很近。拿了帕子给少女递去,楚千枫在极短的时间内把少女观瞧了一遍。 “嗯?公子您是?” 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帕子吓了一跳,少女抬头,这才发现原来床塌边上还坐着一个貌美如仙的俊雅公子。 “呵呵,在下楚千枫。”[ “啊?您就是王爷请来的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离世神人?” 少女惊讶看着塌边美的不可方物的男人,不可思议的问着。 “嗯?不食人间烟火?” 那我不得饿死?楚千枫听了少女的话,愣愣的弯起了眉梢。 自己只是避世隐居了一点,不太与人接触了一点,性格孤僻、独处了一点,可还没到与世隔绝的地步吧? “喔!楚神医,我叫落阳,原本是王爷府上的管家,二年前王爷把我送到上官将军这里入了女军。” 提及旧事,落阳的眸里闪过一丝暗然,随即明朗的笑着说道。 “呵呵,既然落阳姑娘这般惦念王爷,千枫就不在此打扰了。昨夜,王爷不小心烫伤了口舌,上官将军受冻染了风寒,千枫得赶去附近的药山去采些适合医治王爷与上官将军的野药了。如果落阳姑娘今日军务不很繁忙的话,可否替千枫照顾他二人一日?千枫速去速回!” 落阳眸里的清澈明净让楚千枫愿意放开心中的顾虑把冷雨寒交到落阳的手里。 “嗯!落阳为了来见王爷和上官将军,一早已经和领将请过三日假期。楚神医大可放心去吧!” 重见到分别二年多的主子,落阳自是不愿把照顾之事转于它人之手。 “呵呵,那就多谢落阳姑娘了!还有,落阳以后不可再称呼我为楚神医了哟!因为啊,我与王爷,已经喜结连理了哟!” 呃?楚千枫是王爷新纳的王夫?这两年,王爷纳的王夫似乎不少呢! 楚千枫的身影在落阳迷惑的眼神里消失,落阳看着躺在塌上失去昔日活力与笑容的冷雨寒,喜悲掺半,眼睛不觉流出眼眶。 “落阳?你怎么在这里?” 楚千枫离开不久,一名少女在暗处现身,站到冷雨寒的屋外几经观察后,悄悄推开了冷雨寒的屋门。 “雪梅姐?” 擦干眼泪,落阳赶紧起身给面前的少女低身行礼。雪梅是上官临身边贴身护将,若按照凰女军的礼制,落阳现在的身位和官品比雪梅要低很多。 “怎么,见到我很惊讶?”[ 见落阳坐在冷雨寒的塌边暗自垂泪,雪梅眉目冷淡,向塌上躺着的两人望了望,说话的语气不善。 “落阳不敢!只是雪梅姐,上官将军为什么会感染风寒呢?昨天白日里不还好好的吗?” 这两年随着女兵晨起暮歇,看多了上官临在军中的飒爽军威,落阳早已对上官临芳心暗许。若不是碍着两人相隔九岁的年龄差距和身份官品上的巨大悬殊,巩怕落阳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味隐藏着对上官临的爱慕之心。 “哼!你有什么身份来问我?要不是有王爷的命令在,你以为上官将军会有功夫理睬你么?” 少了在上官临面前的柔弱,雪梅打从两年前上官临把落阳带来女军的时候就看落阳不顺眼。 “落阳自知身份低微,不配过问有关上官将军的事情。但是雪梅姐,你不要忘了,你现在站的地方可是王爷的卧房,没有王爷的昭见允许,你未经报禀通传就私自踏入王爷与上官将军同塌的居室,你用的,又是什么身份?” 塌上的女子眉毛动了动,眼眸微微见了点空隙,落阳余光瞥见了,不慌不忙的严词说道。 “你!真该掌嘴!” 气极的走到落阳面前,雪梅挥起手臂照着落阳的脸就煽了下去。 “雪梅姐你就不怕上官将军和王爷醒来吗?” 没有料到雪梅的胆子大到敢趁着上官临和冷雨寒病重昏迷不醒的时候找机会教训自己,落阳不敢回手,只能眼睛一闭,害怕的等着雪梅的巴掌拍下来。 可是,怎么脸上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尼?落阳在黑暗的自我视觉中等了很长时间都没等到雪梅的巴掌落下,紧张的睁开眼睛瞧着。 “咦?王爷?” 喜出望外的惊呼,落阳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真的发挥作用了。 塌上,冷雨寒已然坐起身子,眼神浅淡,修长的四指正扣在雪梅几欲挣扎却始终无法动弹分毫的手腕上。 227.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厚土与皇天! “王、王爷,雪梅不是故意闯进王爷房里的。雪梅、雪梅只是太担心上官将军,所以、所以才?” 语音带伤,含涩若苦的柔弱表情,雪梅在冷雨寒淡淡不似相问的眼神中渐渐感到一股宁静深沉的压迫,不由的软了先前强硬的气势,小声哽咽。 “王爷,才不是---” 落阳刚想在冷雨寒的面前拆穿雪梅故意扮弱的假象,就见冷雨寒面色猛然一寒,眸里窜射出两道危险狠辣的光茫,下一瞬,冷雨寒扣在雪梅手腕上的四指猛的向下折去,‘咯咔’一声,雪梅的手腕骨脱离了小臂,被冷雨寒生生折断。 “啊!”[ 雪梅握着断开的手掌痛苦的摔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望着冷雨寒,一双染了怨恨的眸子疼得涌出泪水。 “雪梅?落阳?烟儿?” 舒缓过来的神经被外界吵闹的声音惊醒,上官临睁眼看到的先是倒在地上哭泣的雪梅,接着是面带喜欢的落阳,最后,上官临看到了坐在自己身侧与自己盖着同一张被子的冷雨寒。 “到底发生了什么?烟儿,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上官临抬手想去抚摸冷雨寒红润过分的脸庞,冷雨寒身子向后一退躲开上官临的触碰,看也不看上官临,默默起身下了床塌,向书桌走去。 “烟儿?” 上官临望了眼地上被折断手腕的雪梅,脸上顿时现出惊色。 被发现了吗?烟儿生气了吗? “王爷,披件衣服!屋里冷!” 惊见冷雨寒眸内的冷淡凉意,落阳禁不住在心里欢声高喝:太好了!主子给自己护脸了呢!主子回来了,以前那个帅气、威风、冷酷的主子时隔两年终于回来了。 “嗯!” 口腔至喉咙,所有的股肤几乎全部沾连在一起,冷雨寒试着卷了下舌尖,立时疼的额顶冒汗,浑身抽搐,跌坐在座椅上。 “王爷,您?” 衣服还没有披到冷雨寒的身上,冷雨寒就在落阳的面前无法站稳的晃晃头,落阳当时就了解了冷雨寒的意思,没有把话说下去。 冷雨寒见落阳明白了自己的想法,伸手接过落阳递过来的袍子套上,拽着落阳的手袖压到砚台上。 “王爷是要落阳磨墨?” 冷雨寒点点头,又把落阳的手袖压到纸上。 “王爷是要落阳代笔?” 冷雨寒再次点点头。[ “可是王爷,落阳不知道您要写什么啊!” 刚见面就给自己出难题?主子真不客气喔!不过,这正是主子对自己的信任呢!落阳在心中甜蜜的抱怨着。 看见落阳在短短的时间内眼珠子转了好几十圈,冷雨寒在心中就猜到落阳那点沾沾自喜的鬼心思了。冷雨寒拉起落阳的手,在落阳的手里写到‘按照本王写在你手心的话照抄就好!’ “是,王爷!” 落阳恭敬的把纸墨移到书桌边上,蘸了水墨,照着冷雨寒在自己掌心里写下的话抄到: “奉天承运,凰笞王爷懿旨: 凰宝十三年十月十五日,西境边岭毒疫泛滥,杂患丛生。家畜四失,百姓流散。守防上将上官氏临,力尽无成,功不史见,不堪重任。遂左谪官品三级,为五品伙堂副官。 故兹诏示,想宜知悉。钦此!” “王爷?伙堂副将官?” 写完诏书,落阳愣了。王爷居然把上官将军贬去做伙夫?而且,还是个副手?连正的官都没捞上? “嗯!” 点头应声,冷雨寒继续在落阳掌心写道,‘下面这道是本王的口喻:上官临不守为夫之道,私贪他人。本王现即革去其夫称号,休出凰笞府门!从此之后,婚嫁各取,互不相干!’ “啊?王爷,你要休了上官将军?这怎么行?” 手中的笔瞬间掉落,落阳忘了上官临和雪梅还在屋内,尖叫出声。 “烟儿,不要休我!我没有!我没有!听我解释好不好?我真的没有。” 坐在塌上的上官临一听到落阳尖叫说出的话,顿时惊慌下塌跑到书桌前狠力抱住冷雨寒,大声恳求着,鞋子都未顾得上穿。 冷雨寒没有推开上官临,也没有抱住上官临,只是毫不反抗的让上官临抱着,而自己,则是静静的看着,眸波静如止水,静止的可怕。 许久,上官临松开了冷雨寒的身子,拽着冷雨寒的衣角两侧,高高的身影在冷雨寒的眸底一点、一点矮下去,直至双膝磕地,发出两声咚咚的闷响。上官临跪在冷雨寒的面前。 冷雨寒漠然看着一脸受伤表情的上官临跪在自己面前,拿起毫笔写下几行字,丢到上官临的身上,终是无动于衷的错身离去。 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背叛了,就不要请求原谅!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厚土与皇天![ 228.你确定你只喜欢女人? 罢黜上官临上将之职的诏书一经颁发,在巳城四十万凰女军中迅速产生波爆般的影响。 上官临在凰女军中的声威一向很高,冷雨寒上午发出的诏令,下午就收到了女军统将的联名上书。上书的内容总结起来大概就只是一点,希望冷雨寒恢复上官临的上将官职,不要把上官临赶到伙头军里去当伙夫。 冷雨寒摔开统将的联名上书,指尖揉上眉额,头皮发怵。 “烟儿,嗓子好点了吗?” 柔滑的细指按上冷雨寒的头,漠语妆在冷雨寒的耳边轻声说道。[ 冷雨寒没有回答,闭着眼眸把头靠在座椅的后架上,享受着难得的舒适感觉。 “烟儿,为什么要休了上官临?语妆能替烟儿分担一下么?” 一夜未见,只是因为水土不服而隔开了一夜,漠语妆没想到竟会发生如此大的事情。 听到漠语妆的话,冷雨寒睁开眼,拉着漠语妆在怀里坐下,不由分说,吻了上去。 “烟儿~” 舌尖灵敏的撬开冷雨寒紧闭的齿,漠语妆才一探入就发觉味道不对。冷雨寒的口中,全是不断涌出的血腥味道,霎时和漠语妆的吃惊混在一起,滚入漠语妆的口。 “咳!咳!” 被冷雨寒口里的血腥漾出本就不适的身子状况,漠语妆在冷雨寒的怀里费力的咳着,咳出来的,全是冷雨寒口中皮屑拉开渗出的鲜血。 “呵!” 唇边沾着血迹,冷雨寒的眸里闪着戏虐的笑意,却隐隐透着股冰冷妖魅的寒意。 “烟儿,为什么要这样!用你的伤口来惩罚我替上官临说情的过错么?” 看到冷雨寒眸里的戏虐,漠语妆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会让冷雨寒心疼的原则错误。 现在这种时候,或许并不是替上官临说情的最好时机。相反的,现在来说情,无疑是在冷雨寒的伤疤上撒盐,火上浇油,只会让冷雨寒心里遭到背叛的痛感更加深壑。 “呵!” 耳朵贴在漠语妆的胸口,听着漠语妆体内逐渐强壮起来的心跳声,冷雨寒抱着漠语妆不言不语,莫名的安静下来。 “烟儿,不要伤心了好不好?语妆一辈子,两辈子,生生世世都不会背叛你!” 漠语妆心疼的抱着冷雨寒,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冷雨寒恢复成原来那个轻快爽朗,爱哭爱笑,有时会笨笨傻傻被自己捉弄的可爱女子。 傍晚,楚千枫采了草药回来,刚一踏进守城府门就被苒轻尘拉回屋子细细告知了今日一天所发生的事情。楚千枫听完苒轻尘的陈述,眸波转亮,恍然了解,自夸道:“看吧,我一不在,事就乱了吧?” “哼!”[ 苒轻尘没好气的回了楚千枫一记冷哼,不悦的眸光在楚千枫的身上转了无数遍。 “苒轻尘,以你对王爷的了解,王爷会是办事这么不清不楚、不问事非黑白的吗?” 楚千枫想到事情的怪异所在,以楚千枫三年前对诗晗烟的了解,临死之际都会把事情弄清楚不会带着糊涂乱帐离开,那今日发生的事情,就似乎真的有点蹊跷啊。 “说不好。烟儿,是个很会出奇不意的女人。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经楚千枫一提,苒轻尘才发觉冷雨寒今日所做的事情的确有点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发生的冷雨寒就夺了上官临的将印,废了上官临凰笞王府的夫名,是不太合理。 “喔?看来苒王夫对王爷的了解不够尽责哟!千枫现在得去熬药了,苒王夫有没有兴趣与千枫培养下为夫的‘友好’?” 背上药筐,楚千枫站在屋门口处向苒轻尘暧昧的勾了勾手指。 “楚千枫,你确定你只喜欢女人?” 没事随便跟男子勾手指?苒轻尘可没打算上钩! “哈哈!就算喜欢男人呢,千枫也不会喜欢你的。因为呢,你没漠语妆更容易让男人失去理智哟!” 哼!敢挫我?我楚千枫在世面上混的时候,你小子还在花园里追兔子跑呢! “楚千枫!” 果真是个府门妖孽啊!逮到机会应该再吐他一回。免得他总是这么嚣张跋扈! “不过,我真的没有漠语妆更容易让人心动?” 楚千枫走后,苒轻尘对着铜镜里的侧脸不太自信的问道。 夜半,子时。 一抹黑影翻过巳守府的边墙在月色之中几个鱼跃飞旋折进守府的一间偏院。 “谁?” 黑暗中,一缕香气扑鼻,上官临无力的睁开眼眸,看着出现在塌边蒙着黑纱的人影。 “呵!” 黑影嗤笑出声,是道好听的女人声音。 “烟儿?是你么?你不生我的气了?”[ 感染了风寒,楚千枫的药草里有负责深度安眠的夜交藤还有合欢皮,上官临昏昏沉睡之际,听到了和冷雨寒有几分相似的声音。 229.求求你!不要碰我! 听到上官临的话,黑影露出面纱的两只美眸妩媚的笑着。 “烟儿?不要休了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和别的女人” 未说完的话被黑纱下的女子唇瓣吻进口里,柔柔呢吻,带着怜惜和珍贵,让上官临迷足深陷,难以抽离。 “烟儿?” 意乱情失,上官临伸手主动环抱住黑影的身子,急盼的撕扯着黑影身上的衣衫。[ “嗯!” 腰带环扣松解,黑色衣衫下的嫩白身躯意外的丰盈秀挺,精健强壮,温抚过处,肌肤的弹性张合紧致,充满诱惑。 “你不是烟儿!你是谁?走开!不要碰我!” 记忆中的女人身体似乎很软,软的像田地里初开的棉花,一碰,棉花白白的丝线就会拉开长长的棉绒,柔柔的缠绕着触碰的人,温婉,娇羞,甘甜。 可怀里的这个女人,并没有属于记忆里的柔软,有的只是放浪形骸的骄纵和人性最初的原始渴望。 上官临迫切的想要推开身上女人的身子,可是,上官临越用力推,女人的身子就在他的身上压得就越紧,越近,越纠缠。 “你到底是谁?放开我,求求你!不要碰我!碰了,烟儿就真的不会再要我了。求求你,停手!放开我!” 双手连抓住被子的力气都已经消失,上官临回复清明的理智只能放弃自尊屈辱的求着压在身上的女人。 “呵!” 听到上官临的求饶声,女子惊愕的停住手上的动作。 但是,停止,只限于月光划过窗扇的那一瞬。 当月亮的光辉躲进乌黑的云层里,女子不再作有任何迟疑的捂住上官临求饶的口,强硬的撑住上官临试图挣扎的手臂,褪去挡住二人亲密接触的衣衫,没有半点犹豫的跨上男子被点燃欲火的身子。 激情结束,女子翻身下塌,在上官临的身上留下数不清的欢爱痕迹。 穿好衣衫,回望塌上如死人一般的上官临,女子跳窗离去! 那双曾经飘出妩媚的眸子里,如今,只剩冷漠! “不要!不要!不要!!!!” 噩梦,侵袭整夜,梦中人神智不清,泪水涟涟,湿透塌褥。 日初,太阳的光线普照大地,赶走夜的霜降,迎来白日的暖温。黑夜里曾经发生过的仿佛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冷雨寒经受不住凰女军中众多上将的联名请命,只好当众给出承诺,若是上官临肯自愿官复原职的话,冷雨寒就把贬谪之事作无效处理,当然,只有几人知道的休夫之事,也会和贬谪之事一并视作无效。[ 食过早膳,冷雨寒随大家一起来到上官临的屋院,派了讯兵进屋报禀,等候很久,报禀的女兵都没有走出屋院。 房门虚掩,冷雨寒等耐不及,带领众人走进屋院,推开了上官临的房门。 呼!走进屋子的所有将士包括冷雨寒在内全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先前进屋报禀的讯兵则是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望向床塌。 床塌上,上官临沉睡未醒,棉被滑至腰间,露出腰部向上所有的肌肤。肌肤上,大块大块的红紫吻痕明目昭显的张扬着夜里狂放激昂的奔洒热情。 唯一与这热情不太相衬的,就是上官临眸羽脸颊上犹似鲜滴的潸然泪影,带着一股凄凉、残缺的美感。 “所有女将听令,原地转身半圈,闭上眼睛!” 落阳接收到冷雨寒瞬间变得阴沉似雪的眸光,马上身子向后转过,大声斥道。 “是!落阳姑娘!” 女军齐刷转身,靴底跺地,轰轰直响,行动整齐,气势浑磅。 “啊?啊!” 听到女军的靴声,上官临惊吓醒来,看到屋内聚满的女军将士,还有冷雨寒,慌的拾起被子盖住身体。眸里遗留的泪水还未流净,顺着面脸滑下,滴到了冷雨寒的手心里。 “烟儿,我、我、我,我没有!不是我自愿的。不是我自愿的。真的不是我自愿的。” 烟儿看到了,所有的女军将士都看到了。怎么办?怎么办?上官临缩进被子里,泪水如雨帘,断不开了线。 冷雨寒坐在塌边,一手环在胸口,一手托着下巴,静静瞅着上官临,眸色深深浅浅,忽明忽暗,阴涩晦晖,复杂沉远,让人捉摸不透。 屋内寂静,静的只能听到上官临的哭泣。 两个时辰之后,冷雨寒站起身,用手指敲敲塌砖,落阳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冷雨寒的身边。 冷雨寒在落阳的掌心里写下几个字,转身离开。 “啥?王、王爷?您怎么能把上官将军许给雪梅姐呢!” 落阳无语了,其实落阳想说的是,要是真的把上官将军许出去,还不如许给自己啊!雪梅那个女人太、太坏了啊!而且,现在还被王爷掰残了,能、能照顾好上官将军么? ‘咚!’ 落阳的话刚说完,塌上就传来一声震动很大的声音。落阳偷偷转身,用手捂着眼睛只露出一点点小缝向床塌上看去。 上官临倒在床塌上,额头处流出鲜红的血。[ 230.女人的冷漠 “上官将军?上官将军?快去请楚神医过来啊!” 落阳现在的身份是冷雨寒的贴身护卫,冷雨寒烫伤了口舌不方便讲话,就把落阳当成了第二张嘴巴。落阳的身价一下子涨高起来,说话的份量也稍微底气足了点。 女军中位置靠外的将士快速跑出门去找楚千枫,楚千枫简单收拾过后随着女将赶来上官临的住所,身侧跟着苒轻尘、漠语妆还有刚刚离开的冷雨寒。 冷雨寒本来是去找了漠语妆谈些事情的,漠语妆说屋内空气不好,全是火炉烧尽的炭灰不适合冷雨寒的嗓子休养。所以,二人就走出屋子,随便在院子里边逛边谈,逛到半路上碰到了匆忙行走的楚千枫和苒轻尘,漠语妆问询了具体原因,就强拉着冷雨寒折返回来。 落阳见到冷雨寒回来了,抱着冷雨寒哭得泪人一般。冷雨寒拍着落阳的后背遣散众将士,脸色阴霾心情实为不佳。[ 众将士都是识人察心的能者,见到冷雨寒内院家事着火,就全都火速撤离危险地带。恢复上官临官职的请命就此作罢,无人再敢提及。 楚千枫忙碌了小半天,终于喘了口气,转给冷雨寒一句话,“上官将军貌似被人强行欺负了!”因为上官临的体内有妓坊馆里常备的名药‘酥花骨散’。此药一旦被盯好的目标吸食,就算自制能力再强的人,无论男人和女人都没办法熬过去。 冷雨寒听了,神情淡漠,点了下头,算是给了楚千枫回应。 漠语妆和苒轻尘听到楚千枫的话,同时放下茶杯,抬起头看向冷雨寒。 两道怀着同种意义的眼神隔着冷雨寒在空气中不期然相遇,试探,最后,达成一致。 楚千枫看着苒轻尘和漠语妆隔空交流的挺火烈,不由的望向平静不见慌乱的冷雨寒,心中了然。 “哎!” 楚千枫在所有人都无声的时候,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似的说道:“上官将军的体内还有一种毒素,叫作‘寒魄雪魂’,毒素沉积在上官将军体内,至少超过三个月!” “什么?” “什么?” “什么?” 默契来自除了冷雨寒之外的其它三人,而冷雨寒依然没有太多的反应,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如既往的淡漠,非常淡漠,彻底淡漠。 楚千枫这次是真的不解了。 诗晗烟这个女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变得如此镇定安稳呢?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预料之内,所有人的活动走向全都在她的眼底,她的掌控范围内?她的心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呢? 上官临出事的当天下午,冷雨寒在议堂昭开了上午被推迟掉的有关血毒的商议。走进议堂,屋内聚满了身穿盔披的女军将士,女将们看到冷雨寒出现在门口,自觉的向两旁边侧汇集,给冷雨寒让出一条走道。 冷雨寒身后跟着楚千枫和落阳,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直接走到首座位上稳下身子。楚千枫坐在冷雨寒右侧,落阳站在冷雨寒的身后。 冷雨寒用眼神告知落阳可以开始之后,落阳把手中怀抱的巳城挂图顺着长长的方桌铺开。女将们看到桌上的挂图纷纷在座上站起身子凑近观看。 “凰爷,这挂图上用红砂标出的地方,可有什么具体含义?” 女将们瞧着挂图上很多点蘸成实心圈的图案提出疑问。[ “呵呵,这些标出的地方就是女军明日要调兵防守的地方!” 冷雨寒眼神看向楚千枫,楚千枫自觉在座上站起,当起了冷雨寒的传话筒。 “楚公子,巳守城接连西领边关,外有围河,旁侧有山,山水相傍,护佑巳。女军向来都把兵力集中在正面与敌对峙的城线前沿,若是分撤守军护卫山涯、水河等口岸,一旦西领敌军城前叫阵,岂不是很难在短时间之内把发派出去的守军昭回?” 女将们听完楚千枫的话,反驳声音大起。 “呵呵,各位将军们,恕千枫无礼。若是将军们信得过千枫,千枫不妨就把话说开了。巳城之所以血毒泛滥,有大半原结就是因为山脉、河川、坡旱等地无人防守,致使敌军死士有藏身之处。各们将军们,可知道血毒是如何传播的么?” “楚公子,此话怎讲?” “不知道各位将军们可知道西领民间有一种为逝者消魂的土方,‘死人祭’?” 楚千枫轻描淡写的话语一出,所有女将的脸上都变了神色。 冷雨寒收回一直盯看楚千枫影子的目光,想起前来巳城的路上遇到的那些森森可怕的头骨。 231.若有不从者,可,先斩后凑! “既然各位将军都不作声,那只好由千枫来解答这个问题了。昨日千枫去药山采药,发现沿着山路的林子里有很多男人死后遗留下来的骸骨,骸骨成堆而列,次序杂乱摆放。若是平常百姓见到了,必会以为那是战乱遗留,或是山内野兽行凶所致。可是巧得很,千枫偏偏就不是普通人呢!” ‘扣扣!’ 在楚千枫半开玩笑半自夸的罗嗦讲解中,冷雨寒沉着面色,不悦的用手指敲了几下桌面。 楚千枫收了玩乐的心思,多了些许认真,回归正题说道:“经过千枫查辨,那些骸骨肢脚长健,骨质紧密,尸骸的本身应该是西领的边防守军。 很多尸骸经河流泡腾,化成尸粉顺流而下,环至巳城内用水。亦有经山间风道刮失,形成尸烟,混入巳城之上空。各位将军们,说不定现在你们的头顶就漂浮着那些化成粉末的骸骨,一旦沾染多了,就中了血毒了喔!”[ “楚公子,真人不打诳语!血毒怎么可能附在尸骨之上?‘死人祭’中的骸骨不是都经过特殊腐水泡过的吗?” 楚千枫的话像在讲鬼故事,女将们听了神色大变,急急抬头望上头顶上空什么都看不到的地方想要躲着,但也有胆大的女将提出楚千枫没有交待出来的疏漏。 “呵呵,难道将军忘了‘死人祭’是需要生人处子之血陪葬典祀的么?只要那名被选中用来典祀的少女身上有血毒毒引就行了嘛!” 楚千枫无所谓的说着,眼眸转着屋子走了整圈,发现除了冷雨寒一人之外,所有的女将似乎都被自己的话吓到了。 呵!这倒也是!女尊国的女人嘛!当然是看不下去女子沦成祭奠品的悲哀!对于女将们的反应,楚千枫是相当可以理解的。但对冷雨寒的反应,楚千枫就再次不解了。 九王啊九王,你就不能换个表情?太过冷漠是会伤身滴! 感受到身边之人强烈的眸光照耀,冷雨寒撂着眼皮垂下,不与楚千枫对视。 “楚神医,血毒可有破解之法?” 从楚公子到楚神医的称呼上的改变,女将们对待楚千枫的态度由最初的恭敬,到现在的严谨,谦卑。 楚千枫瞅了眼冷雨寒,冷雨寒没有吱声,沉默平静的表情望向桌面,楚千枫知道这是冷雨寒在考验自己能否过了她心底那道难关呢! “破解之法?” 楚千枫故意提高语调引足了女将们的胃口后,说道:“不被太阳晒到就行了呗!血毒见光就会产生疫变,发作到一定时日,人的躯体便会被血毒反弑,涨血而死。但是血毒有一个难以填补的缺陷,就是它的存在生命只有一个月。 若是能够想出一种方法保证女军一个月之内不被太阳的光线照射到血毒发作的程度,女军即可自保。只不过,拔草需除根,要想扼制血毒侵染、蔓延,依千枫的想法,各位将军还是要守住敌军容易藏骨的无人之地为好!” “可是谁也不知道血毒见光多少日才会发作啊!” 血毒内在的可变定数太多,女将们交首接耳,不知如何应对。 冷雨寒拉过落阳的身子,在落阳的手上写了几句话后,敲扣几声桌面,打住女将们的讨论。 “王爷的意思是,只要查看所有死去女兵在最近一月内守防、换岗的交接记录,就可查到血毒毒发的大概日期。把守城各处女兵换岗排位按照血毒发作时期的一半分排,血毒之急便可化解! 另外,王爷有令,从明日起,凰女军守城布防要按照此布图标注之处排位、分岗,其它各将阵的排仗兵队、骑军、弓箭营伍按照正常兵序加紧训练,时刻备战,不得怠慢! 有关上官临将军换职之事,不得外传泄密,务必要封锁一切关于上官临将军的消息!若有不从者,可,先斩后凑!”[ 刻意加深了最后四个字的话语力度,落阳按照冷雨寒的意思整合出句,发下凰令。 “属下惶恐!属下谨尊凰爷旨令!” 本来乱作一团的事情,在冷雨寒的三言两语下解决。女将们得令后紧急退下排整女军队伍,冷雨寒坐在椅座中双臂趴上桌面,沉思未走,楚千枫和落阳只得在冷雨寒的身边陪着,一陪就是二个时辰。 232.当父亲?指不定是谁先呢! 从下午到傍晚,时间过的很安宁。其间偶有女将在处理军务中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前来议堂向冷雨寒问询,冷雨寒都在落阳的传话之下一一作答。作答完毕,女将退离堂屋,冷雨寒就又变成沉思的样子,不作言语。 晚膳的时候,冷雨寒去了漠语妆的院子。楚千枫要死要活的跟来,意外发现,苒轻尘也在。 漠语妆和苒轻尘在院子中央备了柄凰凤七弦古琴。苒轻尘乌发飘飘,在风中抚琴配乐,俊逸绝美的面容上泛着出尘离世的优雅笑容,漠语妆霓裳轻袖,身姿飞舞,惊艳四动的眸波妖野魅惑,掩眸旋转,衣袂如英翻纷,一代芳华! 看得冷雨寒神气抽空,魂移天地,远远的站在院子门口,伸臂挡住楚千枫和落阳,不许他们进去打扰。 “烟儿?”[ 琴弦乍停,似雨露初歇,勾得人心一震,仿然失去一抹美好。苒轻尘顺着漠语妆停下舞姿追出院子的脚步向院外望去,院门外哪里还有冷雨寒等三人的影子。 “烟儿呢?是我眼花了?” 漠语妆一脸扫兴的走进院子,奇怪的坐在苒轻尘的面前自问。 “看到烟儿了?” 现在这个时候,她应该在楚千枫或者是上官临的那里吧!苒轻尘在内心里想着。 “烟儿刚刚真的在门口。可是烟儿为什么走了呢?” 漠语妆可以确定,自己真的看见冷雨寒站在院子门口了。 “你不觉得烟儿近几天比较怪么?” 指端抹过琴弦,低厚深沉的古琴蕴音在院儿的中央向外扩散,苒轻尘压下嗓音用漠语妆能够听到的音量问道。 “你指‘酥花骨散’?” 漠语妆一语道破苒轻尘心中所猜测的。 “那个女人,是烟儿!” 肯定的语气,苒轻尘指的是那名强行给上官临迷了酥花骨散的女子。 “烟儿的动机何在?” 苒轻尘想的,亦是漠语妆无法捉摸透的。楚千枫一说出‘酥花骨散’名字的时候,漠语妆就猜出那个把上官临变成那样子的女人和冷雨寒脱不了干系。 “惩罚?你觉得会么?” 那个叫雪梅的少女,和上官临的关系好像有点不一般。这事是苒轻尘在来漠语妆这里时从女婢那里偷听到的。 “不会!烟儿若要惩罚一个背叛自己的人,决不会选择脏了自己的手!” 跟在冷雨寒身边这么多年,漠语妆见过太多凰凤九王惩罚别人的冷酷方法。可是像对待上官临这种卑劣的手段,是凰凤九王最为不耻的。[ “是我的直觉错了?” 琴声停止,苒轻尘顾自所思。 “我只是说那不是烟儿惩罚别人的做法,但并没有否认那个女人是烟儿。” 一个男人的直觉错误是有可能发生的,可是两名男子会一同出现直觉错误么?漠语妆瞥眼发怔的苒轻尘,眸里带着一如既往的轻淡。 “原因?” 苒轻尘站起身子,抱琴站在漠语妆的面前。 “那天晚上,烟儿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塌帷之事,漠语妆相当高傲的挑挑眉梢,寻衅滋事。 “飘魅,看来烟儿很偏爱你么!” 弯腰,靠近,苒轻尘醋意甚浓的让自己的脸孔在漠语妆的眼前放大。 “飘舞,你得努力了!要不然,哪天飘魅当了父亲,你还孤家寡人一个呐!很可怜啊!烟儿不在的时候,能陪着飘舞你的,怕是只有这一柄古琴了。唉!” 指尖一拨,移开挡住视线的遮碍物,漠语妆背着纤美的指扣转身回屋,空留给苒轻尘一声哀怨。 苒轻尘望着漠语妆走进屋子的背影,倒也不生气。只是唇畔轻轻扬起,一笑而过。 当父亲?指不定是谁先呢! 离开天雪涯的时候,苒轻尘在楚千枫的房间里意外发现三颗衍生果,苒轻尘顺手牵羊吃了一颗,依现在这般的形势,苒轻尘才不担心自己无法和烟儿怀有小孩呢。 一餐无味,冷雨寒不忍心打搅苒轻尘和漠语妆难得的安然,所以就带着楚千枫,落阳来到守府的大厨居里和女婢、小侍们一起食用的。守府里的女婢小侍们看到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凰笞王爷和他们这些下人们一起用膳了,都备觉得荣幸和自豪。女婢们敬重九王的威严神武,小侍们爱慕九王的绝美英姿,气宇不凡。 “凰、凰爷,我,我叫慕儿,我,我能摸一下您的手帕吗?” 冷雨寒正在喝粥汤,突然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后,一名低着头,脸色微红,年纪不满十岁的男孩,十指紧紧抓着衫角站到冷雨寒的身边。 233.古代也有追星的粉丝? “嗯?” 古代也有追星的粉丝么?表达的方式还蛮含蓄的。都不像现代社会里的粉丝,见到偶像都是要握手的呢!而古代,只是小小的摸下手帕?托了诗晗烟的福,自己还能享受一把当偶像的感觉呢? 冷雨寒脑中一想,冷淡漠然的脸上现出一点不容易让人看到的微小笑容。放下瓷勺,摸出怀里的帕子,冷雨寒拉起男孩的手把帕子放在少年的手心。 “谢、谢谢凰爷!” 男孩天真淳朴的抬起头,露出可爱的笑脸,把帕子往冷雨寒面前一送,当直就只是摸了一下然后便恭敬的归还了。[ 冷雨寒的嗓子伤势好转不大,没办法说话。冷雨寒拍拍在一边看的合不上嘴巴的落阳,指指自己,指指手帕,最后指着男孩点点头。 “王爷,您要把这帕子送给他吗?” 领会冷雨寒意思的落阳,嘴巴再一次吃惊的张大。 “谢谢凰爷恩赐!慕儿会努力长大的!” 不等冷雨寒作出回应,男孩快速重重的一点头,手中攥着帕子害羞的说完话,转身跑出去了。 冷雨寒回看落阳一眼,不解男孩为什么要说‘努力长大’这样的话。 “王爷,您怎么犯糊涂了呢?您不知道女子的手帕是与凰凤男子约定感情的信物吗?您把帕子给了慕儿,等到他过了十三岁,他就会跑来找您让您娶他滴!” 落阳垂眼一翻,这简直就是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嘛! “嗯?” 冷雨寒束手无辄了,凰凤国什么时候有的这规矩? “王爷,您帕子送的痛快不?要不要千枫替您给这里每一名男子都各自送一块?还是让漠王夫亲自替您送呢?” 楚千枫眸子发冷的瞅向其它也想靠近冷雨寒的小侍,木筷往桌子上大声一摆,再也没了吃饭的胃口。 凰凤国的男子都这么大胆的?大到敢当着他这个新进王夫的面跑来勾引他的妻主?而他的那个妻主竟然还心安理得的高兴接受了?还以帕相赠?这个欺骗感情的女人,不愧是沾花惹草的真人典范! “呵!” 哑色的单字音符说得不清不楚,冷雨寒未作无用多余的辩白,沉着面孔起身,追了出去。 “王爷!” 落阳着急的看着冷雨寒跑出门,自己也跟着起身追出去。楚千枫因在生气,并没有随着冷雨寒离开,而是留在厨居内暗暗考虑着要不要给府里这些私下恋慕自己女人的小侍们送上点忠心的警告。 冷雨寒沿着院子的单向廊道追出守府,左右望了半天,终于在守府外街三道远的转折处瞄到了小男孩跑失的身影。 街道上都是正常行走的路人,冷雨寒想用轻功追去又怕惊扰了百姓平稳的日常生活。喉咙里发炎未退,嗓子干哑的无法说出话来,冷雨寒只好快步朝着小男孩跑失的地方追过去。[ 接连跑过四五处小男孩停住的路口,冷雨寒终于看到小男孩坐在一道空街的砖边下。冷雨寒停住脚步休息了会,走向小男孩。 “王爷?” 小男孩看到冷雨寒走近,粉润噜噜的小脸上漾起开心的笑意。 “呵!” 冷雨寒摸摸男孩的头,用手比着手帕的模样拍拍胸口。 “王爷想要拿回手帕?” 超乎冷雨寒想像的,小男孩很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冷雨寒的话。 “嗯!” 冷雨寒笑着点点头。 “呵呵,那就得看王爷有没有能耐活着拿回去了!” 笑意在小男孩的脸上瞬间染上凶狠,小男孩袖子里的匕首一刮,朝着冷雨寒的小腹就扎了过去。 “嗯?” 身子飘然后退几步闪开小男孩的攻击,冷雨寒稳身站定,灵刀握在手上,眸色中央烧起一蔟危凛。 “王爷果然警觉!” 小男孩挺起身体,一直弯曲行走的腿撑稳站在冷雨寒的面前,他的身高竟然比冷雨寒还要高出半头。 原来是个娃娃脸?还以为是白雪公主里的小矮人呢! 冷雨寒见到小男孩的身高,不禁哼笑出声。 234.都愣着干什么!上啊 “哼!笑吧!笑吧!王爷尽情的笑吧!一会王爷就笑不出来了!你们这些死人,还不给本少爷出来?” 小男孩气急一吼,立刻无人的街道上方现出十几名与夜色同在的黑衣男子。手持长剑把冷雨寒团团围住,不远处高起的街道围墙上,站着两名手持弓弩瞄准冷雨寒的弓箭手。 灵刀出鞘护在胸前,冷雨寒左手捏了五枚冰魄银针,准备敌动之始,就先把那两名弓箭手放倒。在这个各种奇异武功泛滥的世界里,穿着黑衣的刺客永远都是无处不在的。 而穿着黑衣拿着弓弩滴,自然就是在和现代社会里的狙击手真刀真枪的较量着。冷雨寒可不想让自己成为这场较量的牺牲物,变成蜂窝一样的展品被巳守兵寻回去。冷雨寒暂时还不愿那么早就爬到土里睡棺材去。 “都愣着干什么!上啊!”[ 看到黑衣男子们不主动出击,娃娃脸的情绪暴躁起来,怒极恶吼一声。 “是!少爷!” 得到允令,十几名黑衣人不约而同的从冷雨寒的四面八方群涌攻之。 冷雨寒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十几个男人群抠她一个的狗血一幕,遂在十名黑衣人冲过来的时候,抓准时机,趁着黑衣人与自己正面交锋的一瞬,足尖蹭地,尽可能的向上跳起,让十几名男子手中的利剑扑了个空。冷雨寒刚一跳起,就迅速甩出手中的冰魄银针射向站在围墙上那两名手拿弓弩的男子。 果然,那两名手拿弓弩的男子没有料到冷雨寒会有这招,一名男子被银针刺入胸口,银针带血飞出,男子的身体斜着摔到地面上,口吐鲜血。另一名男子闪身躲过,却被银针打中腿脚,跌落到围墙的背侧,不知是死是活。 “一群废物!废物!” 娃娃脸在一边看得直着急,上火的骂着。 解决完对自己有威胁的破坏分子,冷雨寒凌空落下,身形如北雁南飞直直冲入十几名男子的剑下,灵巧的身影在黑色中迅速穿移,灵刀左砍右劈,泛起道道见血白光。冷雨寒的步法转换极快,灵刀消削肢体的气法也极快,黑衣人还未来得及看清冷雨寒是如何移动的,灵刀已在黑衣人的脖上、胸口上,或者抹过,或者扎进,再拔出。 血,飞洒满地,黑衣人的肢体抛得四处皆是。 娃娃脸站在一旁,看见情况不妙,脚下刚想逃走,但他的步子只来得及迈出一步,冷雨寒的灵刀就从他的身后插入背胸,直接从他前面的胸口处划柄而出,割裂了他上半个男人身子。 冷雨寒前错一步,接住飞出娃娃脸前胸的灵刀,大片裂开的血水全部砸在冷雨寒握着灵刀的手面上,啪嗒,啪嗒的滴在地面上。 娃娃脸浑身抽畜倒地,根本没料到自己会是这般如同被野兽用尖牙撕开身体的残忍死法。 “你、谁!” 冷雨寒费力的吼出两个哑干涩的字,听在娃娃脸的脑中就像鬼王的催命符般可怕,娃娃脸惊惧的瞳孔变着圈的加聚放大,本来还有一气生息,不想却被冷雨寒伤到口舌的粗糙变音吓得提早死去,见了阎王。 冷雨寒站起身,盯着被自己声音吓死的娃娃脸男人,无语了,无奈了,无法理解了。 自己的声音真这么可怕?冷雨寒在深沉的夜色中缓步离开。 等到落阳追来之时,看到满路的肢体和死尸,呜哇的大喊一声,跑回巳守府。 凰爷被刺不知所踪?无人路口残肢断体?还有人胸腔被前后割开离奇死亡?凰凤国的民间小撰上曾写过这样类似事件的发生。 但是据当时生活在巳城的百姓亲口详述,完全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说好像有只野兽从山上跑下来咬死了附近百姓家的牲畜,并无具体的人口伤亡。[ 夜深三更,巳守府烛火通亮,凰笞王爷的几位王夫在大厅内焦急的等着搜寻队伍的回来。与此同时,巳守府的另一处偏院屋内,男子与少女说话的声音虽然微小,但是仍然被躲在窗外蒙着面纱的黑衣女子听的清析明了。 “上官将军,王爷已经下令把您许给雪梅了。为何将军不高兴?” 少女的声音柔弱,柔弱中带着微浅的欣喜和急切。 “雪梅,我就算死也只会死在烟儿怀里。我不会和其它的女人在一起的,” 塌上的男子风寒已好,额间包着纱布,渗出纱布的鲜红血色正渐渐转成暗红。 235.昨晚,那不是我自愿的 “那昨天晚上呢?将军还以为纸能包得住火吗?雪梅求了将军那么多次,将军都只是把雪梅哄睡了就到外厅小塌上就寝,可是昨天那个女人呢?” 少女伤心的责问着。 “昨晚,那不是我自愿的。况且,我也受到惩罚了,不是吗?” 寻死不成,失血过多,现在的自己,连起床都要小侍扶着,就别说能够走出这间屋子去找烟儿理论赐婚的事了。上官临现在只觉得,生着,还不如死了。死了,兴许烟儿就不气了。 “将军不是曾和雪梅说过‘来日方长’的吗?为什么现在又不作数?”[ 听到上官临的话,雪梅委屈的滴下眼泪。 “雪梅,我所指的来日方长的意思是,‘来日方长,你一定会找到那个真心爱你的男子。但那个男子一定不会是我。因为,我有烟儿了。’” 上官临不曾想到自己一时未说出口的话在雪梅的想法里错过好几个折弯。 “那将军为什么还要和雪梅同屋而眠?为什么还要每夜都哄雪梅入睡?” “那是因为,三个月前我被西领的苏家兄弟在阵场打伤昏迷,意识不清的时候错把你当成烟儿要了的错事啊!我已经对不起烟儿一次了,可我不能对不起烟儿一生啊!” 回想起三个月前的那场阵前对仗,上官临悔不当初。若不是自己过于自信,以一人之力合战苏家子曦、子荨两兄弟,岂会被他二人所伤?重症迷幻之际,又怎会把雪梅当成自己心爱的女人一夜夺爱,落得今日被休的下场? “呵!” 躲在窗下静静听着的黑衣女子无声的眯起露出冷漠色彩的眸,含起一口白雾,悄悄顺着窗缝吐进屋内。 “将军,雪梅不管。将军要了雪梅,就得对雪梅负责。如今王爷把将军赐给雪梅了,雪梅以后就更是将军的人了。雪梅不会离开将军的。” 鼻间香气飘过,雪梅在哭泣中颤了颤身子,抓住上官临的手摇着。 “雪梅,你不要晃!我头晕!” 看着雪梅的影子不太清楚,上官临觉得头脑突然涨起来,身体里有股热潮在猛烈滋生着。 不好,是昨夜那个蒙面女子来了吗?烟儿不是吩咐落阳把院子增兵防守了吗?为什么会这样?上官临的心不安了。 “将军,雪梅好热!好热!” 体内忽来的热感激着雪梅开始解开衫扣,拉着上官临的手伸进衫扣下的衣襟里,好凉的感觉!上官临的手像一块冰凉的玉石,让雪梅热燥的体温得到适时的舒缓。 “雪梅,放开我!” 掌心抚摸到的正是少女身上最柔软如丝的地方,上官临险些被体内的狂热意识打败理智。 “将军的手,好凉!雪梅好想让将军给雪梅降温啊!” 少女的玲珑身躯半爬到塌上,咬咬唇瓣,少女生涩的拉着上官临的手臂向自己的身体深处探去。那里的温度更热,更需要迫切的降温止渴。[ “雪梅,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就再也不会阻止你了!” 无力反抗,无力阻挡,上官临忽觉肩上一疼,失去了知觉。 噩梦开始,连续两天发生在两个不同的女人身上。 “将军,我哪舍得杀了将军呢!我会对将军好的!嗯~将军,我一定会为将军守着我们的初次的~好舒服~” 男子手指划过的肌肤虽然有些被迫刮伤的疼,少女亦欣然享受着。 “嗯?” 初次? 站在窗外静静观瞧的蒙面女子似发现了什么值得喜悦的事情,面纱遮掩下的面容隐隐有了笑意。女子捡起一块小石放在指端,顺着挫开缝隙的窗户轻轻弹进,无声打在少女的后胸上,少女嗯哼一声,跌下床塌摔在地上。 屋子内的两个人都失去了意志,蒙面女子望了望院内并无人走过来,抬起窗扇敏捷翻身跳了进去。蒙面女子踢了踢少女昏迷的身子,随手扯下一层床被盖住少女整个人。 随后,女子宽衣解带,吹烛熄火,裸着身子钻入了塌上男子的被里,柔柔的亲吻着,挑摸着,爱抚着,直到男子的身体有了最佳的反应,才一挺而入,让男子迫切的占足了自己的身子,失去理智的温存着。 五更天亮,女子折腾了半宿的疲惫身影悄然离开,在守府依稀现出人影的换岗时刻,跃墙飞进一处院子,推门而进,换好衣衫,躺在塌上倒头便睡,一直睡过午后,误了午膳的时辰,女子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 “嗯?” 女子睁开眼眸,望着面对自己有急、有怒、有欣喜、有怀疑的四双大眼睛,非常困倦的眨眨眼皮,合上眼睛,呼~重新睡了过去。 “王爷!” 四道杀伤力极强快要冲破耳膜的男女混合音响在房内恨恨喊起。 236.到嘴的鸭子,飞了? “王爷,给语妆个解释!一整夜,去哪了?” “王爷,你不觉得最近都没时间理会轻尘了么?” “王爷,您没伤着吧!那些刺客是您杀的吗?” “王爷,莫不是你夜里做什么坏事把那个小男孩给蹂躏了吧?” 冷雨寒自从醒来就持续被以上这四句相同的话语互相打乱次序不停的叨扰中。冷雨寒揉着没有睡醒的眼,趴在桌面上,被三个男人和一个少女围成圆心状,点着脑袋打着瞌睡,最后,在人声的喋喋碎语中,还是坚持不住的睡着了。[ 屋内的三个男人给睡在桌面上的冷雨寒披了裘毛领口的披褂后,吩咐落阳取来棋盘茶点,用品茗、下棋来消磨等待冷雨寒醒来的时光。 下棋的规则是采用循环淘汰制,一个人输了,另外一个人就补上。苒轻尘、漠语妆、楚千枫三个人循环对局,时间截止到冷雨寒睡醒,谁赢的局数多,晚上谁就入住冷雨寒的寝塌,其余两人不得有异议。 于是乎,一场以冷雨寒为赌注的棋艺大赛就在冷雨寒昏天黑地的睡眠中津津有味的展开了。好几次,三个男人都同时拿到平局,看得落阳在一旁紧张不已,挨个给三位主子打气。及至冷雨寒睡醒的时候,屋外天色已黑,漠语妆玉指一摆,优雅的夹起一颗黑子围住楚千枫步步紧追的白棋,以一子之差,险胜! 楚千枫抽抽眉角,盯着输走一招的棋盘,面上带着几分惋惜的起身下了偏塌,走出房门。闷呐!到嘴的鸭子,飞了? 苒轻尘看着楚千枫落寞寡欢的身影凋零离去,大快人心的干笑着,压根忘了自己和楚千枫是同样命运的下场。漠语妆冷眼瞥过尚在屋中不准备离开的苒轻尘,面上漾起一丝旎美至极的笑,友好的躬身朝着屋门伸出手臂,做了一个送客的动作。 苒轻尘脸上的笑容立时僵住,悻悻的离开,临出院门时,苒轻尘回望着屋内显然还不了解发生什么事的冷雨寒,不舍啊!看来想怀小孩的愿望,还有待费点心思! 一天没有吃到东西,冷雨寒饿的看到桌上备好的点心,伸手抓了就吞下去。结果,喉咙口腔的伤口再次被干物刮破,发炎的情况加重,没有咽下去的点出全部都和着血肉吐到小盘中,吓得漠语妆花容失色,大颗的泪水群担心的滚出眸子,好似汪洋,险些把冷雨寒淹到泪的海洋中去。 楚千枫刚回到自己的院子衣衫未换就被落阳昭了回来。楚千枫检查过桌面小盘中的血物,总算是放下了心中快要蹦出胸口的小心脏。 “王爷,以您现在的口中伤势,只能喝些白米的汤汁了。” 把碧灵丸用汤匙送入冷雨寒的口中,楚千枫担忧说道。 “喔!” 漠语妆去给冷雨寒置备晚膳了,冷雨寒不放心漠语妆一个人晚上出去,就让落阳陪着去了。冷雨寒疼得眸底泛红,对楚千枫点点头。 “对了,王爷准备何时给上官将军准备花堂出嫁?” 既然来了,就把该说的事情一起都说了吧。关于上官临的事情,楚千枫总是特别关注。原因?可能是冷雨寒对待上官临的冷漠态度吧。 “嗯?” 听到楚千枫所问的,这一次,冷雨寒没有让楚千枫失望,疑问的眼神看向楚千枫。 “雪梅姑娘看似有点心急啊!千枫早上去给上官将军查检伤势时,不巧遇到雪梅姑娘睡在上官将军的床塌上。” 昨个晚膳的时候见识了凰凤男子的大胆,今个早上就见识了凰凤女子的痴狂。对于凰凤国的男人和女人,楚千枫深表叹服。 “等!”[ 冷雨寒在桌面上用手写出一个字,恢复冷漠的神色。 “那寒魄雪魂的毒呢?如果上官将军再持续中毒下去,性命堪忧!除了苏家的解药,世间没有其它的可解方法。” “嗯!” 冷雨寒应了一声,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漠语妆带着晚膳回来了。冷雨寒在桌面下向楚千枫挥挥手指,示意楚千枫停止关于上官临的话题。 楚千枫很好奇,为什么冷雨寒对待上官临的态度这么奇怪呢?是因为漠语妆? 放下心中所想,楚千枫收好药箱,走到正在给冷雨寒细心吹米汤的漠语妆面前,说道:“王爷的药需按时吃,我把这瓶碧灵丸留在你这,如果王爷半夜承受不住喉咙的疼痛,每隔两个时辰给王爷服一颗!” “嗯!” 接过楚千枫递来的碧灵丸,漠语妆抬头,即对上楚千枫带着深意的眸子。 “一定要记得,半夜王爷承受不住的时候再开始服用。千枫就先告辞了,不打扰王爷与语妆王夫就寝。” 楚千枫离开了,把心中想要传达的信息明着面的告诉给漠语妆。 半夜? 漠语妆皱着眉头把米汤递给冷雨寒,心不在焉的躺回塌上,手中握着楚千枫留下的碧灵丸。 237.因为不喜欢,准备丢弃了吗 冷雨寒喝下汤汁,吩咐落阳退去,洗漱完毕后,俯身拉过被子盖在漠语妆的身上,在被子下缠上了漠语妆的腰。 “烟儿,别闹。” 思绪里满是楚千枫临走时别有用心的眼神,漠语妆推开冷雨寒的滑进衣衫里的手臂,拒绝着。 “唉!” 冷雨寒失意的收回不安分的爪子,熄火,睡觉,胸口酸酸的。[ 凰凤国的男子,敢如此嚣张拒绝自己妻主的人,怕就只有漠语妆一人了。两年过去,漠语妆的脾气变得有些大了~这个转变,应该不是一个好现象吧?用现在的话说,是叫‘同床异梦’么?漠语妆开始和自己藏心思了?是不是要压制下漠语妆被宠过头的正夫气焰呢? 脑中载满疑惑,冷雨寒没有再缠着漠语妆,一个人背身睡去,醒来之时,芽月正高高悬挂在夜空中。冷雨寒首先回身望了眼躺在塌上呼息平稳没有被吵醒迹象的漠语妆,随后取出藏匿在衣柜后的黑色衣衫、面纱换好,尽量不发出声响的走出门去。 冷雨寒刚关好屋门,原本躺在塌上的人儿随后就睁开眼眸,起身下塌,在幽黑夜色的庇佑下,跟了出去。等到再回来的时候,那一张绝美如花的脸上隐隐染了薄怒。 天,渐渐亮透。冷雨寒回来的较晚,推开门,漠语妆在塌上睡得很沉。冷雨寒换好衣衫重新躺回床塌,塌上的人儿拧了拧眉,带着未醒的初晨萌意,翻身压上冷雨寒的身,软绵绵的唇瓣吻上冷雨寒的脖颈。 这是什么状况?大清早的生理现象? 冷雨寒微抵着漠语妆的身,有一下没一下的挡着,神色困乏。 “烟儿很喜欢和上官将军玩游戏?” 细吻停在冷雨寒的胸口,漠语妆惩罚性的咬了一下,睁开了散发着邪恶魅惑的美眸,退下冷雨寒的身,姿态端正的坐在塌上,充满危险的目光落在冷雨寒敞露开的诱人春色上。 冷雨寒身子轻颤,胸口传来酥麻过电般的疼,在漠语妆威慑性极强的迫视下无奈坐起身子,凑到漠语妆的面前,飞吻一扫而过。 漠语妆先惊后怒,冷雨寒快手揽倒漠语妆的肩,女上男下,以绝对的肢体优势压住漠语妆想要挣开的身,无视漠语妆怒意加深的面孔,强行扯开漠语妆身上的衣扣,把漠语妆没有办完的事情负责到底。 事后,漠语妆羞红着脸遮在被子里和冷雨寒生闷气,心,怦怦直跳。漠语妆从未见过冷雨寒像刚刚那般强硬、霸道过,惹着漠语妆在生气之外,平添几缕难以忘却的心神悸动。 冷雨寒好笑的把被子下的漠语妆搂在怀中,在漠语妆的手心里写道:‘想知道什么,可以来问本王,为什么要跟踪本王?’ 漠语妆跟在自己身后,冷雨寒是知晓的。但冷雨寒并未想要瞒着漠语妆什么,所以也没刻意躲避漠语妆的跟踪。 “烟儿变了。” 漠语妆从被子里钻出来,面上红潮未退,红粉的脸色带着股妩媚诱人的吸引味道。 ‘本王哪里变了?只是伤了口舌,说话不便。沟通存在一定难度。’ 闹脾气?冷雨寒知道自己最近是少说话了点,漠语妆可能会怪自己不理会他。 “烟儿扮作黑衣女子陷害上官临失身,是因为不喜欢了,准备丢弃了吗?那语妆呢?如果有一天烟儿也不喜欢语妆了,也准备这样设计陷害语妆,把语妆脱手么?” 冷雨寒对待上官临残忍冷酷的卑劣手段让漠语妆感到害怕。[ 以前无论诗晗烟在战场应对敌人的手段方法有多么狠绝,漠语妆都不会觉得诗晗烟是个残忍冷血的人。可是现在冷雨寒的作法,让漠语妆渐渐否定初衷,否定曾有过的一切。 ‘呵呵,如果有一天你背叛本王,本王或许会做的更过分?可能就不只是失身这么简单了吧!’ 冷雨寒故意把话说的难看,漠语妆看到冷雨寒写下的字,身体发硬,不由自主的恐惧颤抖着。 “那、那烟儿会怎么做?” 漠语妆惊惧的眼神在冷雨寒淡淡的笑容里,像朵受到风雨摧残无辜失去瓣片的花儿,让冷雨寒脸上的笑容停住,心里泛疼。 238.争男人?好戏来了! “呵!本王这么宠着你,你舍得背叛本王?就算语妆真的背叛本王了,本王也不会放手。即使囚禁一生,让你恨着本王,本王也要把你留在身边,不惜动用一切代价!因为,语妆已经是本王心头上难以割舍的肉,离了,本王就离死不远了。” 咽哑深沉的嗓音,冷雨寒拉过漠语妆搂在怀里,忍着喉咙里巨大的疼痛,强行把话说出口。 腐肉沾连,血水模糊,口中因说话互相摩擦破出的鲜血,涌成血流迸溅而出。 漠语妆被冷雨寒搂在怀里,听到冷雨寒带着痛苦的说话嗓音,猛然想起楚千枫说过现在的冷雨寒根本不能说话,只要一说话,口腔里的血肉就会被撕破,到时候更不适合血肉的生长。 “烟儿?你现在不能说话,你的伤?”[ 血水,滴到漠语妆的衣袖上,漾眼的红渗进漠语妆视野,漠语妆奋力想要从冷雨寒的怀里挣脱,却被冷雨寒按住后脑紧紧抱住,身子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血水在衣袖上滴染的面积越加扩大。 “语妆,听着,本王当初娶你,娶的不是用来伺候本王的王夫,而是本王想要珍爱一辈子的宝贝!” 手劲儿一松,冷雨寒被口里的痛疼的昏晕过去,倒在塌上。 听到冷雨寒的话,漠语妆的心,仿佛被什么重物填堵住了出口,胸腔内急速膨胀的情感强烈冲塞着出口,争先抢后的,呼之欲出。 垫着冷雨寒的身子放平盖好被子,漠语妆找出楚千枫留下的碧灵丸,含了两颗送进冷雨寒的口里,柔软,轻逸。擦干冷雨寒唇边的血迹,漠语妆了无睡意,坐到桌边斟了一杯热气缭绕的香茶,只看不饮,眸光幽幽,薄唇的边缘,扬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淡笑意。 连续十五日,日日都有不同的人在清晨见到雪梅从上官临的寝院里走出。第十六日,凰凤历十一月初一,上官临再次在寝院意图自杀。自杀的工具,是一块被藏在塌枕下的药碗瓷片。 雪梅前步出了上官临的寝院,上官临随后就用瓷片割断了右手的手腕血脉,楚千枫赶到的时候,上官临命悬一线,奄奄一息。 楚千枫做了急救措施,吩咐人寸步不离的把守住上官临,不得再有半点失误。 “王爷,上官将军有身孕了!” 走到院子的偏屋,楚千枫眸色深暗的看了眼同在屋中的漠语妆和苒轻尘,朝冷雨寒说道。 “嗯!” 背在身后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冷雨寒在屋里慢慢的踱着步子。 “烟儿,上官临腹中的孩子?” 身为王府的正夫,漠语妆瞅着苒轻尘和楚千枫望向自己探究的眼神,不得已问道。 “留!千枫,保证,父子,平安!” 嗓子好了很多,说话的音调提高了不少,冷雨寒的极限是能够一口气说出两个连字。 “王爷的是意思是想留下上官将军和雪梅姑娘的孩子?” 其实那孩子是谁的,楚千枫从漠语妆未说完的话中已猜出大半,楚千枫之所以说是雪梅的,不过是想确认一下心中的猜测对不对。 “嗯!”[ 沉默一会,冷雨寒点头回着。 “呵呵,上官将军怕是不愿呐!” 上官临从醒来就不肯吃药、进食,唯一喝下的去的那碗药是楚千枫掰着上官临的口齿强灌下去的。 “本王,去劝!” 上官临怀了孩子,计划还怎么进行下去?要提前行动么?都怪自己玩过火了?可也不对啊,冷雨寒记得苒轻尘说过,不是凰凤国的男子需吃衍生果才能有怀上小孩的体质,上官临是什么时候吃的衍生果? “那正好,上官将军晚上的药还未吃,不如就由王爷代劳了吧!” 见到冷雨寒非常坚定的决心,楚千枫能够大概猜到事情的经过,心底不太爽快。 “嗯!” 冷雨寒答应的挺好,到了真正实施的时候,冷雨寒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要糟糕。 上官临的求死意志太强,不喝水,不吃东西,不服药。如果强硬逼迫他进食,上官临就会一次又一次的趁着冷雨寒不注意的时候咬舌寻死。 无奈之下,冷雨寒只好忍着口中的疼痛,每喝一口药都亲自含在嘴中给上官临喂下去。些微的血腥味道和药汁浓浓的苦竟莫名的让上官临忘了拒绝,忘了反抗。 一碗苦药喂完,冷雨寒的口里鲜血直流,捂着唇的素色帕子上浸了满满的红。上官临眸里含着泪水不声不语的在塌上转过身去,不跟冷雨寒说话。 晚上,冷雨寒吩咐落阳搬了几床新的被褥过来。冷雨寒躺在上官临的身边,轻轻拍着上官临颤抖的身子和衣而睡,上官临刚开始总是躲开冷雨寒的拍哄,后来体力不支了,躲的也累了,上官临扭了扭身子,倦了,睡得很是安稳。 入夜,雪梅在院门外和落阳打了起来。原因是雪梅要进院子和上官临同塌,落阳说王爷在呢,不许雪梅进院。可雪梅偏偏在院子门口大声的宣扬着,说她早就把上官临睡个遍了。上官临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是她没看过,没有一寸肌肤是她没摸过的。 落阳气极,空拳和雪梅对起手来。雪梅是上官临身边的贴身护将,硬底功夫比落阳要强很多,结果,落阳被雪梅打的眼眶边上青了一块,下巴处还有点血紫,哭着跑进屋子,雪梅随后跟着进来。 院外面打的热火朝天,冷雨寒自是醒了,下塌披了件外衫,冷雨寒眯起冰冷的眸子倚回塌上,慵懒的把全身恐慌打颤,掉着眼泪想要再次咬舌自尽的上官临宠溺的搂在怀中,唇角勾起一丝凉笑,等着好戏上场。 239.你打算抱着我的男人到何时? “王爷,雪梅姐她,她。呜~~~” 落阳哭的很没出息,眼泪涕水一大把,委屈的憋着嘴,揉着被雪梅打到的脸。 冷雨寒看到落阳脸上青紫的痕迹,笑出了声,那声音很淡,淡到落阳以为是自己的听力出了错觉。 冷雨寒以为凰凤女国里的女人是不会哭的,所以当初自己来到这个国家里哭的时候,那些人才会奇怪的看着自己。 可是,现在看来是产生误会了。[ 这个世界里的人,不分男尊与女尊,亦不分男人和女人,能够用眼泪分清的,只有脆弱与坚强而已。脆弱的人,把眼泪流在脸上,坚强的人,把眼泪回流心底。个中滋味,谁人能够倾述的清呢? “王爷,您既然已经把上官将军许给雪梅了,那上官将军就是雪梅的人了。王爷您现在睡在雪梅的男人身边,王爷用意何在?” 正戏上演,雪梅登场,看着冷雨寒的指尖流连在上官临的脸颊上温柔婆娑,气不打一处来,当面捉人的气势蕴底十足。 听到雪梅的声音,躺在冷雨寒怀里的上官临明显受了刺激似的,张口伸舌,狠狠一咬,却咬到了冷雨寒快速堵住上官临贝齿的手腕。上官临惊异抬头,齿上带着冷雨寒手腕处被咬伤渗出的血。 冷雨寒抚摸着上官临平整柔顺的发,按着上官临的后脑压向怀里,安慰的拍着,那像瀑布一样的美丽发丝,和冷雨寒眸里的深沉墨暗的柔情交相辉映,只是一个眼神的平淡碰撞,就让雪梅的忌妒之心狂燥起来。 “王爷,你打算抱着雪梅的男人到何时?” 雪梅向塌前走了几步,落阳哭着站在雪梅身旁,拦着雪梅不让雪梅靠近冷雨寒。 “王爷,你这样强抢别人的男人,就不怕雪梅传出去,让众将士替雪梅讨个公道吗?” 在屋里,雪梅碍着冷雨寒的王爷身份,不太敢明着对落阳下手。只能大声喊着,想让站在院外的守兵都听到这个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赐书,在,哪里?” 上官临的身子又在抖了,冷雨寒感觉到胸口上的衣衫湿了,再这样下去,会不会伤到孩子?生出的孩子会不会性格暴虐不和善?冷雨寒担心的想着,想法并没有显现在脸上。 “嗯?” 雪梅被冷雨寒问的一愣。 “本王,是说,把,上官,将军,赐婚,于你,的,文令,在,哪里?可有,昭令,三军?” 因为喉里的伤口在给上官临喂药的时候被刮伤,冷雨寒迫于疼痛把话说的很慢,很清析。但这听在雪梅的耳朵里,却异常的带着股压抑、狂妄的感觉,让雪梅不消的减低了趾高气扬的受害者姿态。 “昭令?王爷当初亲口允诺的,难道王爷想反悔?” 姿态降低,不代表没有道理。雪梅脑筋转的够快,话锋针对起冷雨寒来。 “呵!你可,亲耳,听见?关于,上官,将军,之事,本王,从未,亲口,提及,何来,反悔,之说?诬蔑,本王,的罪,可是,很大,的!” 喉咙内的伤口因为连续的说话再次被拉伤,冷雨寒咽了血水下喉,阻断了雪梅的痴心。[ “可是,可是,雪梅与将军已有塌帘之欢,将军肚子内的孩子就是雪梅的!” 道理上讲不过,事实上呢?雪梅不信有了孩子之说,冷雨寒还会霸占着上官临不放。毕竟,堂堂的凰笞王爷,不会那么大方的替别的女人养孩子吧。 “孩子?” 上官临震惊,什么时候有的孩子?为什么会有孩子?孩子是雪梅的?连孩子都有了的话,那烟儿岂不是彻底不会要自己了? 下午冷雨寒出现在屋中的时候,上官临还存在着一丝希冀,以为不是自己自愿做的事情,或许冷雨寒会原谅自己,可是,为什么连孩子都有了? “啊!” 遭受半月折磨的精神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上官临崩溃的尖叫起来。不知从哪里来的很大力气,推开冷雨寒的身子,穿着中衣疯狂的向屋外跑去。 十一月的天气,夜里的风刀刺骨,上官临光着脚跑在巳城的大街上,浑然不觉冷痛。 “落阳,就是死也得把雪梅给本王留下!” 一口血水呛出唇畔,冷雨寒追着上官临的身影赶出去。 240.我不要怀你的孩子 “上官将军?” 雪梅急急的想往外跑,就见落阳搬起桌上的茶壶茶杯使劲向雪梅脚下摔去,挡住雪梅的去路。 “落阳,你做什么?” 有几滴茶水飞到雪梅的脚面上,雪梅烫的缩回跨出屋门的步子,回望落阳。 “坏女人,没听到王爷的话吗?落阳我,就算拼死这条命,也得把你这个坏女人逮住留着给王爷发落!”[ 拍拍自己发育优良的小胸脯,落阳卸下兵器架上的方天画戟,比划两,头有点晕。 上官将军的兵器份量好重喔~~落阳拿起来相当费力。 “呵!就凭你?” 不屑的嗤嘲一哼,雪梅根本就没把落阳放在眼里。 “呵呵,那如果是凭千枫呢?雪梅姑娘。” 楚千枫一派悠然的站在院门口,手拎着扇柄,笑意轻然的走进院子,站在屋门之外。 “楚千枫?你都知道什么?” 白色粉末在手心握紧,雪梅退出屋门,余光扫过可以逃走的方向。 “寒魄雪魂,西领苏家。你是苏家什么人?” 藏在巳城中的西领内鬼肯定不止一个,但雪梅肯定是其中的一个。查出上官临体内有寒魄雪魂存在的时候,楚千枫就一直在暗中查找最容易接近上官临而不会被怀疑的人,最后,查到了雪梅身上。 “你问我就回答?哼!我告诉你,我得不到的男人,诗晗烟也别想得到!” 手中白粉迅速洒向楚千枫,楚千枫纸扇一开挡在面前,收起时,雪梅的身影已然不在。 “完了,王爷交待要抓住她的!这可怎么办呀!” 看到雪梅跑了,落阳着急的追出屋子。 “呵呵,她的人跑了,东西留下不就行了?” 楚千枫不慌不忙的走进屋子,坐下。 “什么东西呀,千枫主子?” 楚千枫是冷雨寒的王夫,那就是落阳的另半个主子。落阳扛着上官临的金戟回屋时,自动改了口。 “寒魄雪魂的解药呗!这招险是险了点,不过,值!”[ 纸扇下,楚千枫的手心张开,是一个红色的瓷瓶。楚千枫打开瓷瓶,闻了闻药味,不错,是寒魄雪魂的解药。 “雪梅怎么会把这么珍贵的解药放在身上?” 落阳不明问道。 “呵呵,四个字,为情所惑。” 如果楚千枫猜得没错,应该是雪梅听到上官临怀了孩子,所以就拿了寒魄雪魂的解药想给上官临解毒,免得寒魄雪魂的毒素渗进上官临腹中的胎儿身上,结果,偏在这里和人家上官临真正的妻主杠起来了。 哎!多亏了自己的聪明智慧啊!晓得黄雀捕蚕,螳螂在后,伺机取得解药!楚千枫不禁自己边喝茶边美着。 不知道王爷她得怎么谢谢自己呢?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啊!上官临都有娃了,自己也不能落下呀!拔得头筹,可不是这么个天天空守房塌的法啊! “千枫主子,您想什么呐?” 落阳看着楚千枫瞬息万变的脸色,小声问着,但楚千枫好像没有听到,仍陷在自己苦苦思索的问题里。 冷雨寒追着上官临的身影一路跑的很远,比上次追那个娃娃脸跑的路程还远。看到前面的上官临还在疯子一样跑在大街上,街道上的女子都拿着看待怪物的眼光看着上官临,冷雨寒脚尖轻轻踮地,身子像夜里的幽灵飞一般的掠过上官临,把上官临搂在怀里。 “放开!放开!你放开我!” 上官临疯起来的力气很大,他在冷雨寒的怀抱里不停挣扎,冷雨寒喉中生血,无法说话,只能强硬的把上官临圈在怀中,不许上官临逃离。 “放开!坏女人!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要杀了你!我不要怀你的孩子!” 神智不清,上官临把冷雨寒当成那个夜夜侵犯自己的黑衫女子,还有雪梅。黑衫蒙在面纱下的妩媚的轮廓和雪梅娇声滴语的伪装让上官临深为痛悟。 “为什么会这样!坏女人!你不要碰我!脏!脏!拿开你的手!” 泪水没有止尽的划过脸庞,上官临的力气变小,大声的呼喊变成小小的哽咽和委屈。 “烟儿,我没有!不要休我!我没有怀小孩!她们胡说的!她们骗人!呜呜!” 眼前的人影变成上官临日夜都想见到的女子,上官临窝在冷雨寒的怀里哭得声泪俱下,像个被人欺负的童稚。 241.生活,如行尸走肉 “烟儿,我没有怀小孩!不要休我!我没有!呜呜!” 得不到冷雨寒的回应,上官临揪着冷雨寒的袖子大声哭闹。 “哎呀,这个可怜的男子呀!被妻主抛弃了?” “咦?那好像是上官大将军啊!” “怎么可能,上官大将军许给咱们凰笞王爷还不到一年,怎么可能就被王爷抛弃了呢?”[ “就是!就是!王爷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喜新厌旧呢?” “那也不一定啊!听说咱们王爷喜欢的男人多了去了!谁知道哪个对不上王爷的胃口啊?” “那倒也是啊!” “可怜了这么美的男人了。要是让我领回家,保证天天当仙子供着!” “王爷真是不懂得珍惜唉!暴尤物嘛!” 围在冷雨寒和上官临身边的百姓越来越多,所有百姓的矛头都开始慢慢指向站在上官临面前一脸铁青颜色,不言不语的冷雨寒身上。 冷雨寒蹙眉,冷峰凌厉扫向议论纷纷的人群,百姓们立刻消声,被冷雨寒带着寒气冷冽的眸光吓得噤舌。 冷雨寒按着太阳穴若恼,要是明天百姓这样传开了,自己和上官临的声名恐怕就毁了,该怎么好呢?冷雨寒想了小会,最后,终于下定决心。 为了避免城内百姓把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往自己和上官临身上对号入座,冷雨寒沉着嗓子狠咳两声,当没看到周围无数双盯梢的眼睛一般,学着凰凤大多数女人的豪迈样子,揽起上官临的腰,很大女人的向肩上一甩,转头鄙视的冲着围观的百姓恶狠狠的一竖中指,大步流星的把上官临扛回巳守府。 冷雨寒粗鲁的形象刚一进门,就把等在屋中的漠语妆、苒轻尘还有楚千枫震的美眸大睁,薄唇微张,受惊的程度不亚于被雷电击中的表情。 王爷今天这形象,走的是豪放范啊~ 上官临在冷雨寒的肩上,一边伤心的掉着眼泪,一边身体难受的吐着胃里的酸水。躺到塌上翻来覆去的折腾着,整整闹了一夜才消停睡去。 雪梅跑了,楚千枫利用上官临体内的寒魄雪魂解药和冷雨寒作了笔交易,就是冷雨寒陪楚千枫七天,楚千枫替上官临解毒,冷雨寒一口答应,用七日之约换回上官临的解药,在心里把楚千枫的宗十八代骂了个全面。 七天过后,上官临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不再想着寻死觅活的折腾,但却像个受人支配的空壳人偶一样,给他穿衣,他就伸手臂,给他喂饭,他就张口,给他铺被子,他就睡觉。 不哭,不闹,不笑,不肯说话。生活,如行尸走肉。 冷雨寒看着心疼,索性就把处理军务的地方搬到上官临的屋子,每日上官临在屋里拿着将士递上来的折子涂抹画鸦,常常弄得脸上、身上全是墨汁,冷雨寒在旁边埋首处理军务,偶而瞧见上官临一眼,就会瞒心愉悦的放下笔折,笑着看在一边。 落阳进屋送茶水的时候,碰巧撞见这一幕,着急的扶起上官临,伺候上官临擦脸洗手,然后像个老太婆一样罗罗嗦嗦的把冷雨寒数落的一无是处。每每这个时候,冷雨寒就会拿放走雪梅的事情把落阳零碎的嘴堵住。 冬去春来,年关过完,上官临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可上官临的情绪还没有半点好转。从头年十月到今年四月,冷雨寒来到巳守城已近七个月。 在这七个月里,漠语妆做足了一个正王夫该做的所有事情。对苒轻尘、楚千枫还有上官临关微备至,体贴用心,从饮食起居,到屋所杂用,所有的小事都必定会亲自过问,主动控询,很有大家之夫的端典贤良模样。没有丝毫和他们争风吃醋的意思。[ 冷雨寒看到漠语妆对其它人的关心和照顾,心里总觉得有点担心。因为冷雨寒知道,漠语妆骨子里根本就不是像苒陌风那种淡泊清宁、与人无争的大家闺秀之人。日日戴着虚伪的面具过活,漠语妆坚持不了长久的。 苒轻尘在这段时间里常常缠着冷雨寒要小孩子,冷雨寒被苒轻尘逼的就差没躲到烧饭的灶坑底下了。冷雨寒挺弄不懂的,喜欢小孩,不是应该女人比较中意的?为什么自从上官临怀了宝宝之后,其它的男人就像跟风似的每天夜里排成一排站在冷雨寒的门前等着临昭。 对于冷雨寒的疑问,苒轻尘的解释是,如果哪天冷雨寒没有空陪在他身边,至少还有个会说话的小东西陪着他,省得日子过的太无聊。 冷雨寒被苒轻尘追的时间长了,只好和苒轻尘努力了很多个漫长辛苦的长夜,但苒轻尘的肚子就是平平静静的,像小溪流水一般悄悄的,没有任何发展。有一天晚上,苒轻尘折腾完冷雨寒之后,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会不会是楚千枫那个妖孽的衍生果过了有效期咧? 242.一壶茶就想换本王一夜留宿? 四月早春桃花开,花开瓣瓣,花香怡人!巳城内有片很大的桃花林,桃花林内摘种了各色树态优美,枝干扶疏,花朵丰腴,色彩艳丽的可观可食的景园桃树。 小花白碧桃、撒金碧桃、垂枝碧桃、红碧桃、绛桃、千瓣桃红、绿花桃等各种类型的桃树开花,在暖暖春日里争美竞艳,一枝花粉微带红丝,萼筒紫褐,袍红花枝上的大白瓣绒,纯洁灿烂,开在早春时季里,流着烟火般短暂绚丽的血液。 楚千枫采了很多风中零落掉下的桃花瓣拿回守府,融了药山上未化的深层积雪,泡成桃花茶邀功的送给冷雨寒。冷雨寒品了一口味道清新的桃花茶,略带损意的问道:“千枫,你这回又想向本王寻什么赏赐来了?” 和楚千枫相处的越久,冷雨寒就越觉得楚千枫根本就不似世间传闻那般出尘离世。可能是自小和外来人的接触甚少,在身世上也无父无母,已故的师傅或许又太过严肃拘谨的生活着,楚千枫很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 但若是楚千枫心底能够接受的人,比如自己?楚千枫就会展现出他那大男孩一样的心态,喜欢撒娇,喜欢做些讨喜的东西向心爱的女人示好!但这种示好是有附带条件的,而且,往往那个条件是比较让人气火冲天胸膛喷血滴!这不?又来以物换物了![ “知千枫者,王爷也!王爷,您最近是不是很长时间没留宿千枫这里了?” 嫁给冷雨寒的这些日子,楚千枫是看透了。冷雨寒绝对就是个没心没肺,把自己利用完了就拉倒的狠心女人。 上官临的毒解了,巳城的血毒亦抑制住了,然后冷雨寒就把自己抛至脑后,不管不问了。可悲的人生啊!楚千枫非常不喜欢这种悲哀的生活。 “一壶茶就想换本王一夜留宿?本王的身价,是不是低廉了点?” 楚千枫的心思,冷雨寒了解。这些日子血毒毒症刚过,西领边境常来扰城,巳城内需要整改的隐患太多,冷雨寒常常累的披着衣衫直趴在书桌上就睡,没有太多功夫想着男女之事,即使冷雨寒没有离开过上官临的屋里,但两人也是分睡内厅和外塌,冷雨寒有些日子没有昭过任何人临宠了。 “呵呵,王爷的身价,自是王爷看着开了。千枫允了便是。” 桃花新茶,只是用来引王爷你这条鱼上钩的饵罢了。楚千枫走到冷雨寒的身前,拉起冷雨寒的手往怀里一带,冷雨寒撞进楚千枫的怀抱里。 “上官临的清醒!” 抬起头,冷雨寒说出自己的条件。 上官临肚里的宝宝长大了,如果上官临没有独自照顾宝宝的能力,那他的下场将会和某个人很像。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冷雨寒不想上官临变成和苒陌风一样的下场。 “王爷在难为千枫?解铃还需系铃人,王爷当初下的扣,就没想过有一天得自己亲自解开么?” 上官临的病是心结,心结中有恐慌,有逃避,有嫌恶,也有痛苦。上官临过不去的,是他自己心里的那道情感上的坎。楚千枫不认为冷雨寒不明白这个道理。 “本王不需要你来教训!” 系死的铃铛早晚都是要解的,如果一定要自己亲手解开,冷雨寒只能说,那日子快来了。 “千枫认错!王爷莫要生气嘛!” 口中说着认错的话,脸上却一点想要认错的表情都没有。楚千枫把冷雨寒搂在怀里紧紧的,不让冷雨寒挣出怀去。 “千枫,多备些药吧!过几日,本王的命可就交给你了。” 明知挣不脱,冷雨寒放弃白用力气,靠在楚千枫的肩上,带着叹息说道。 “王爷何意?”[ 楚千枫惊诧,西领的问题吗? “如果本王说,三日后,西领的苏家兄弟会偕同邵士凡带领十万邵家软卫军来攻打巳城,而本王会在这场仗中受尽九死一伤,你会信吗?” 冷雨寒没有让楚千枫看到被悲哀填满眸光的自己,只是试探的,问着。 “嗯?” 这是什么意思?西领三日后要攻打巳?楚千枫难以相信。 “千枫,你的任务很重呐!只有保住本王的命,本王才有机会守护你们啊!” 冷雨寒走出楚千枫的怀抱,来到上官临使用渡金画戟前,伸手缓缓摸着,那模样,像是在看一个很遥远很熟悉的爱人,那对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流着相恋时的熟悉,还有分手时的感伤。 243.梦境里的真相! “王爷?” 楚千枫在背后抱住冷雨寒,不知道为什么,楚千枫在冷雨寒的眼里,看到一股让内心不好受不伤感。这个狠心的女人,感伤的时候,会让人心痛!楚千枫不喜欢这个感觉。 “上官临曾经与本王说过,只要学会棍法精要,那天下武器,皆可信手拈来,无有不从。不知是真是假?若是本王舞起这戟,那画面,会不会很威风?” 眸韵流转于畔,冷雨寒笑的有些苦涩。 “嗯?”[ “呵呵,楚千枫,你赢了。今晚,本王就随你想要吧!” 小命撰在人家手上,冷雨寒知趣的主动奉献点好处,为自己的长远人生牺牲色相中。 “王爷不怕明日下不了塌?” 干渴了多少个月了?楚千枫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呵呵,那就把你的本事好好给本王展现看看吧!” 暧昧之语从外厅流连到枕塌,夜里冷雨寒挪开压在腰间的男人手臂,下塌披了外衫站在屋外,回想着连续七个月梦了无数次的梦境。 那个梦境,有时是一个很好的预知。 发现上官临和雪梅不轨的那晚,冷雨寒在月粉茶烫伤口舌的不安睡眠中,梦到了从那日起直至到三日后巳战事爆乱的情况发展。 就和攻打龙凉皇都前的那个梦一样,每个人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冷雨寒的梦里出现过。雪梅偷入上官临寝塌,上官临被迫怀孕,落阳和雪梅在院门打架,雪梅逃跑,上官临得了失心疯。所有的这些,都在冷雨寒的梦里出现了。 只不过,在梦里,上官临没有被革职,那些曾经被冷雨寒削得骨头纷飞的刺客和娃娃脸的寻刺对象,其实是上官临。 上官临被娃娃脸刺伤,伤重之际,被扮作黑衣女子的雪梅夜夜侵袭,从而,千真万确的怀了雪梅的孩子。雪梅以孩子和寒魄雪毒的解药威迫诗晗烟下旨给上官临赐婚。 上官临誓死不从,挥戟自杀,雪梅阻挡之际被上官临砍伤,上官临发现雪梅身上有西领苏家的苏花佩印,一眼识破雪梅西领奸细身份,雪梅负伤逃跑。 上官临被盛怒下的诗晗烟囚禁房内整整六个月,直至四月桃花盛开,西领大军攻打巳城,雪梅城前叫阵,剑锋所指,讨叫上官临!诗晗烟怒意难平,下令上官临领兵出城应战。 上官临本就一心求死,在两阵对战中不做半点抵抗,雪梅惜着上官临还有腹中的孩子,不肯对上官临下手,放了上官临回城。结果,上官临在对阵回城时被远处观战的苏子荨暗箭伤及小腹,雪梅的孩子流产而死。 孩子没了事小,但上官临却从此丧失生育能力,一生无子无女。在那之后,诗晗烟原谅了上官临的过错,代价就是上官临日后凄凉无子的孤苦一生。 冷雨寒一直都在纳闷,为什么最后上官临会喝下漠语妆赐予的那杯毒酒? 原因就在这里,漠语妆割疼了上官临的死穴,以上官临‘无能力所出’为由,下旨赐死了上官临这位忠心守护着诗晗烟一直到大凰国建立,心内伤如残花的苦情男子,‘夫’。 梦到事情始末,冷雨寒梦里哭了整晚。原来,一直对不起别人的,始终都是诗晗烟啊!身为别人的妻主,连丈夫的身子都守不住,不是诗晗烟的过错还能是谁的? 冷雨寒没有改变大的事情发展方向,只是适当的在其中做了点手脚。[ 革除上官临官职,让那些刺客换了刺伤的目标。扮成黑衣女子夜侵上官临,是为了给所有人造成假象,也是为了让雪梅确信,上官临的身子是被她占了。冷雨寒下令赐婚,则是为了哄骗雪梅让其交出寒魄雪魂的解药。 只是,冷雨寒没想到上官临那么快就怀孕了。而且,上官临求死的坚硬决心超过了冷雨寒的意想。计划中断,冷雨寒准备另辟蹊径。可不等冷雨寒把新的计划实施,雪梅就快速上演了与落阳的吵架。导致了现在所有的意外发生。 关于西领大军的攻城,冷雨寒提前写了请战的奏折递呈给女皇诗晗然,诗晗然回送的文书上只是皇威淡淡的一句话:拿下西领,朕就免了你和夜洛凉的私乱死罪。 啧!啧!看人家这女皇当的?私乱?这词用的多恰当? 用一个自己不要了的冷宫男人,随便弹弹手指,就换来一个庞大的国家和军队! 冷雨寒接到文书,不禁额眉愁挂,要被诗晗然的逍遥日子,气死了! 244.战场相逢,便是敌者 三日后,西领大军兵临城下,和冷雨寒的梦境一样,是雪梅打头阵,呼声明显冲着上官临来的。冷雨寒把上官临交给漠语妆,吩咐漠语妆定要保护上官临周全。漠语妆点头应允,眸带忧色的看着冷雨寒穿着上官临的盔甲战衣,手持上官临的方天画戟跃上马背离开。 苒轻尘在得知西领邵家软卫军攻城的时候,已于两日前潜入西领,没了回信。冷雨寒知道苒轻尘是为了西领邵家那五十万软卫军的兵权去的,但是,邵家的兵权有那么好夺吗? 巳守城大开,吊锁上下拉放,冷雨寒戴着楚千枫做给自己和上官临有九分相似的人皮面具骑马而出,腰间鼓鼓的绑了一块厚棉,棉内藏有抵挡箭锋的天冰蚕甲,是真真正正的护身工具。可看在外人眼里,很像孕妇怀了孩子的大肚子。 冷雨寒在面具下看到雪梅红着眼睛望向自己时,就知道,逃跑的危险种子,要被抓回家了。抓不到雪梅,上官临永远不可能有好的那一天。 “!”[ 雪梅骑在马背上,和冷雨寒相隔约有二十米远,楚千枫的面具做工细致,相隔十米都会认错,再加上冷雨寒骑在马背上,坐着的身高和上官临相差无己,还有一个高高凸起的圆肚子,雪梅自然把来人当作上官临。 “…” 冷雨寒没有说话,揪着马缰向前走了约有五米的距离,把马放稳。 “!跟我回西领吧!这是唯一的机会!好不好?” 远远的,雪梅望着冷雨寒扮作的上官临带着哭腔问。 冷雨寒没有说话,转头回望一眼巳围城上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身影,摇摇头。 “诗晗烟?你还想着诗晗烟?你身子都这样了,她还让你出来打仗?她配当你的妻主吗?” 看着冷雨寒挺起的厥翘肚子,雪梅气愤说道。 冷雨寒不动声色的再次转头回望一眼,脸上露出温馨的笑容,把手放在凸起的肚子上摸着。 “!那是我们的孩子!不是诗晗烟的。你不要做梦了!” 雪梅见心爱之人把孩子归给冷雨寒,被怒火烧着了理智,恨恨喊道。 冷雨寒咬着嘴唇摇头,把手护在肚子上,好像是在说,孩子是自己的,孩子不是别人的。 “!跟我回西领!快!” 容忍接近边线,雪梅怨气的目光落在冷雨寒的肚子上,焦急下着命令。 冷雨寒使劲摇头,就是不肯向雪梅驱马跨前一步。马蹄晃动,有些往回走的意图。 “!不许回去!快跟我走!” 忍耐的极限跌破,雪梅气的挥起长剑,驾马奔向冷雨寒。 冷雨寒见雪梅奔过来,快带调转马头就向巳城内回跑。马骑跑的速度不快,刚好和雪梅大概保持在十米左右的距离上。 “!孩子是我的!你休想把孩子带给那个女人!”[ 心里气的要狠,雪梅追在冷雨寒的身后紧紧不放,追过了两军的对峙线。 “哼!” 见雪梅纵马追过两军的对峙线,冷雨寒猛的勒住奔在前面的马头缰,双腿用力夹住马腹,狠劲往后一扯,马蹄瞬间腾空,拔跃飞起,在空中转调方向,以最大速度朝着雪梅正向冲来。 “诗晗烟?” 被冷雨寒的动作惊住,雪梅在马头冲过自己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骑在马背上的那人,原来不是上官临,居然是诗晗烟!可惜,雪梅发现的太晚了。 冷雨寒在冲过雪梅身子之时,手中金戟刃钩一划挑掉雪梅手中的利剑,反手一抓,下一刻,雪梅就被冷雨寒拽着头发撕上冷雨寒的马背,零落着两条腿拖在冷雨寒的马骑之下。 “诗晗烟!你把怎么样了!我不会放过你的!妖魔!” 拖在地面上的两条腿被石子土粒割得血肉分离,雪梅被冷雨寒揪着神魂颠倒,几底晕厥。 “雪梅,还是留着一点力气去见本王的男人吧!” 冷雨寒张狂恶极的笑着,马速跑的俞加快速。 “上官临,本将是不是应该再问候你一次呢?” 西领守城上,一抹冰美绝伦的身影,此时正紧紧盯着快要跑入巳城的马上背影。 “荨儿,不是不过来的么?” 身穿战装的刚毅男子走上守城楼,站在冰美绝伦的身影之后。 “大哥,烟儿在哪?” 带着期盼的眸光望遍两军将士都没有找到心爱之人,苏子荨的脚步有些站得不稳。 “荨儿,战场相逢,便是敌者!上官临就快奔进巳,这是首战,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手里的弓箭放在苏子荨的面前,苏子曦转身不再言语。 “烟儿?你到底在哪?” 拉弓搭箭,苏子荨瞄准那个拖着雪梅快要跑进巳城的马背上身影。 245.那男人,有特别的用途吗? ‘嗖!’的一声,羽箭射开,冲破空中气流的阻隔,目光明确的朝着骑在马背上的人影飞去。 冷雨寒听到背后飞来的箭羽声音,手下一拍马背,身子空向上飞起,转身,对着西领守城上发射羽箭的美丽男子,撕下脸上的面具。 ‘扑!’ 羽箭带着强劲的攻发力扎进冷雨寒凸起的肚子,冷雨寒只觉小腹处传来一阵震荡,疼的仿佛被撕裂般,穿着盔甲的身子在高空中急速下坠! “烟儿!”[ 美丽的瞳霍然睁大,西领守城上的冰美身影惊得一跌,伸手追向羽箭射出的地方,恨不得时间倒转,一切没有发生过。 “荨儿,你在做什么!” 苏子曦搂住苏子荨摔得不稳的身子,急问道。 “大哥,那是烟儿!马背上的人是烟儿!我射到了烟儿!” 苏子荨惊慌失乱!身子不住的向羽箭射出的方向够。 “荨儿,就算是烟儿,养几天伤就好了!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身子不要了吗?” 苏子荨前些日子以身试毒,毒的解药还未配出。苏子曦很怕苏子荨气血攻心,毒发生亡! “大哥,我要去找烟儿!你放我去找烟儿!” 脱开苏子曦的怀抱,苏子荨脚步不稳的顺着守城梯阶向下跑。 “荨儿,你想死吗?你去找诗晗烟,你凭得什么身份?是凰凤九王的王夫,还是西领的叛国大将?” 一句话,稳住了苏子荨的脚步,苏子荨怔怔回头,眸里流出悔恨痛心的泪水。 “大哥,那箭上有毒!是我体内没有配出解药的毒!怎么办?怎么办?以烟儿的体质,她熬不过明日的。都怪我,要不是我想置上官临死地,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大哥,我亲手射死了自己朝思暮想了三年的心爱女人?我要去找她!我不能让她死!” 面具摘下的刹那,苏子荨看着面具底下的那张女子面孔,惊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思绪里不停辗转的,只有一句话,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会是她? “荨儿,你真是疯了!跟我回去!解药再配不出来,你就活得成吗?” 苏子曦强制住苏子荨的手臂,扶着苏子荨走下守城楼。 西领与凰凤正面交锋的首战以西领失一将,凰凤主帅上官临被射重伤告结。此战,只是两军试探彼此兵力、战阵的小仗,战后,两军挂起免战牌,重新分配兵力部署,安排战阵格局。西领通向凰凤的相邻两城之间隔断一切交通水陆,截断往来。西领、凰凤两国正式交战。 “闪开!闪开!” 收鼓鸣金,凰凤女军撤回守防。楚千枫抱着冷雨寒被羽箭射伤的身子匆匆跑回巳守府。 “烟儿受伤了?”[ 漠语妆守在上官临身边,听到落阳急急回来报禀,立刻起身向外走去。 ‘啪!’ 筷子掉落在地,正在吃饭的上官临听到落阳的报禀,不说言语的拉住漠语妆的衣襟,不肯让漠语妆离去。 “落阳,看好临主子。出了事,我唯你是问!” 上官临挺着个大肚子站在桌边,漠语妆思考再三,决定还是不要让上官临出现为好。 “是!” 落阳和漠语的想法一样,怕上官临出现在那里,只会让所有人都更加手忙。 “不!” 拉住漠语妆的手紧紧撰着不松开,六个多月的木偶生活,上官临的脸上终于有了别样的神情。 “将军,您的身子行动不便,即使看到王爷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置了副新的筷子放在上官临面前,落阳柔声哄着。 “不!” 坚持的拽着漠语妆的衣角,上官临的脸上很担忧。 “你有反对的权利么?你以为现在烟儿很想见到你?” 眸光落在上官临鼓凸的小腹上,漠语妆扯开上官临拽住自己的手,沉下面孔说道。 “…” 手抚在小腹上,上官临沉默着走回床塌,躺下,闭上眼眸,眸角流出泪水。 “呵呵,本王的确很想见到夫呢!” 屋门外,楚千枫搀着冷雨寒走进来,身后跟着几名女兵,拖着浑身是血的雪梅候在屋外。在女兵的身后,还有五名正值壮年的强壮男子。 “烟儿,我?” 漠语妆迎上前,想要解释刚刚对上官临的说话态度。 “语妆,你先回房!本王晚上去你那!”[ 没有给漠语妆留在屋内解释的机会,冷雨寒沉着脸色不瞧漠语妆,朝身后的女兵使了眼神,直接就有女兵态度恭敬的把漠语妆隔到屋外。 “烟儿?” 漠语妆站在屋外,看到女兵在屋内把门合上,不由的眸色淡下几分黯紧。 那五名身强体健的男人,有什么特别用途吗? 246.非礼勿看的画面 冷雨寒见屋门关好,女兵排立站在门口,走到塌前,扶起闭着眼眸流泪的上官临,面带疼惜说道:“,你受苦了。本王来晚了。” “烟儿?你要做什么?” 泪水盈出眸眶,上官临惊惧不已的望着满屋子的人,身体无法克制的颤抖起来。 “呵呵,替你讨回公道么!来人,好好伺候一下咱们雪梅姑娘!” 眸色陡寒,冷雨寒搂住上官临颤抖的身子拍拍手掌,立时,候在屋内的那五名男子挪开桌面上的茶壶杯盘,分别拽住雪梅的四肢,抬上桌面,死死按住雪梅拼命挣扎的身体。[ “你们想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诗晗烟,你卑鄙,你无耻!” 意识到冷雨寒想要做什么,被压住身体的雪梅不停的大声喊叫,在这一刻,雪梅终于懂得害怕的含义了。 “呵!本王卑鄙?本王无耻?那你蓄意欺骗、侵犯本王的王夫,诋毁夫的贞洁之名,就不卑鄙、不无耻么?” 松开上官临抖动的身子,冷雨寒走到雪梅害怕恐慌的面前,眸内的寒色转成轻笑。 “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和我是两情相悦的。的孩子是我的,是我的!我要是死了,孩子就会没有母亲!就一辈子都会受人嗤笑!” “是么?哼!来人!给本王,扒!” 站着后退一步,冷雨寒挺想看看雪梅的牙尖利嘴能坚持到几时。 ‘嘶!’ 雪梅身上的衣物被五名男子粗鲁的撕裂,肤白莹瑞的身子只剩了粉色梅花瓣绽开的肚衣遮着仅余的私密之地,纤长细美的身腰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众人眼前。 见到压在桌上的少女身体,楚千枫面无表情的转过眸光,避开非礼勿看的画面。诗晗烟,你又让我见识到了你生性狠绝的一面。 “诗晗烟!你这个下流的小人!我雪梅死也不会让你糟践了身子。” 齿间的缝隙里夹了毒性厉烈的封喉的自毁毒药,只要咬破,其它人就奈何不得。雪梅死意已决,死了总比被人强迫了好。 “想死?那也得看本王同不同意!” 猜透雪梅的想法,冷雨寒快速手掌一甩,朝着雪梅的脸颊狠力煽去。 ‘拍’的一声,雪梅的脸上出现五道深紫色的掌痕。雪梅张嘴吐出满口的血水,还有那一颗夹在齿间的烈性毒药。 “诗晗烟,你放开我!你让我死!你让我死!” 力尽气竭的呼喊出喷溅在空中的血水,雪梅不停的扭着身子,想要挣出五名男子的手力。 “烟儿!” 上官临小心的拽起冷雨寒袖下的手指,站到冷雨寒的身边,话语吞吐。[ “想替她求情?” 冷雨寒问向上官临,眸里染上冰霜。 “没有!她、她毕竟,是、是孩子的母亲。” 艰难的把话说出口,上官临不敢去看冷雨寒的眼神。 “哈哈哈!诗晗烟,你看到了吧!是喜欢我的!孩子也是我的。哈哈哈!” 看到上官临替自己求情,雪梅大笑出声,哽着喜悦。 “所以呢?想让本王放手?临,你当真爱她?” 没有理会雪梅,冷雨寒抬起上官临低垂的头,逼着上官临眼里溢出的痛苦泪水。 “不、不、不是!我,没有,没有!” 深怕冷雨寒误会,上官临急急否定,口无伦次的说道。 “没有?还是,你想和她双宿双栖?如果你想,本王现在就放你们走。” 那夜窗外听到的话太过让人迷离在感伤里,冷雨寒临时改了主意。只要上官临有一点想要替雪梅求情的想法,冷雨寒决不会阻拦! “,快同意!同意啊!” 雪梅听到冷雨寒话里的松劲,着急的喊道。 “我、我。” 泪流滚滚,上官临知道冷雨寒这是给了自己一次回头的机会,但是?上官临瞅着肚子不语。 “想走了?” 冷冷勾起唇角,冷雨寒哼出一声冷意,脸上满是讽刺。上官临居然因为孩子,想要离开? “没!没有!临要留在烟儿身边,可是孩子,烟儿,求求你,让我打掉吧!不要让我再想起那些回忆好不好?” 唯一的一次机会,上官临不想放开,跪在冷雨寒的面前忏悔,上官临想起自己那句曾经说过的话,死,也要死在烟儿的怀里,没了孩子又能怎样?只要有烟儿陪着,就足够了。 “呵呵,本王怎么可能让你打掉本王的孩子?” 扶起上官临,冷雨寒揪紧的心终于放下。上官临没有背叛自己,前一秒钟,冷雨寒还觉得的是自己的直觉出错了。[ “烟儿,你说什么?” 刚被扶起的身子忽的跌进冷雨寒的怀抱,上官临惊得面色凄白,仿佛出现幻觉一般。 247.以后给本王当保镖吧 “孩子是本王的,本王怎么舍得打掉?” 隐瞒了六个多月的事实终于说出口,冷雨寒笑着吻住上官临的脸颊,宠溺说道。 “你骗我!为什么要编谎话骗我!我不要替别的女人生孩子。我要打掉它!求求你,让我打掉它。” 冷雨寒的表情不像在说假话,上官临流着泪水,在冷雨寒的怀里乞求。 “诗晗烟,你真卑鄙!连我的孩子都认,你窝囊到家了!哈哈!哈哈!”[ 雪梅被冷雨寒的话气到疯狂,这个女人,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能做出来的。 “,本王没有骗你。你腹中的孩子真的不是雪梅的,是本王的!是本王的!” 抓住上官临不停沉地的身子,冷雨寒眸光含怒,带着冷意瞥向屋中的五名男子,说道:“还不动手?” “是!王爷!” 男人们应声,几下就除去雪梅身上的肚衣塞进雪梅的口里,拉着雪梅的腿大开分向两侧,其中一名男子褪去衣衫,在雪梅恨意满满的抵触下,无情挺进! “唔!” 雪梅咬着肚衣一声闷叫,处子之血在男子的身下漪出朵朵血色莲花。 “为、为什么会是这样?” 雪梅还是个没有碰过男人的少女?那三个月前?自己并没有碰过雪梅?那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烟儿的?上官临瞪着桌面上的血色,情绪大受刺激,难以承受的,瘫软倒在冷雨寒怀里。 “拖出去!斩!” 抱着上官临躺回塌上,冷雨寒倚在塌边,额鬓渗出丝丝白汗。 “是,王爷!” 女兵用桌布卷了雪梅昏过去的身子拖出房门,应传而来的小侍们托着水盆、毛巾清理屋子。片刻之后,屋子内的所有居用摆投全部换新,香炉焚好,炭火点燃,楚千枫在所有人都退下之后,快步走到冷雨寒身前,接住冷雨寒再也支撑不住的身子。 “王爷,要不是有蚕甲护身,苏子荨那一箭恐怕就要送王爷归西了!” 不幸中的万幸,楚千枫很是怀疑冷雨寒是否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箭头上的毒有解么?” 事情总是超乎预料,冷雨寒在梦里,并不知道箭头上有毒。苏子荨射向自己的那一箭要是真的射在上官临的身上,上官临必死无疑。 “有!王爷现在不是还活着呢么?” 苏子荨箭上的毒学名‘莽头’,楚千枫幼年的时候曾随自己师傅解过一次,好像也是在西领。具体是哪户大人家,楚千枫就不记得了。莽头需要泥蛇的胆脏做药引,泥蛇的群居地在天雪涯的山脚下,楚千枫已经派人去儿那里取了。[ “废话!本王又没中毒,不活着难道要自寻死路?” 苏子荨那一箭力度很大,射在冷雨寒的身上,蚕甲勉强扛住,被箭尖的毒腐蚀断,裂成两半,救了冷雨寒一命。 “王爷,千枫有一事不懂!既然王爷没有中毒,为何又让千枫寻解药?” 楚千枫检查过冷雨寒的身子,只是受了些力量的莽撞回震,休息几日便可恢复。 “呵呵,千枫,你会武功么?” 冷雨寒突然转开话题问道。没有记错的话,在城门外,是楚千枫踏空飞起接住自己身子的。 “嗯?一点点!” 谦虚的说着,楚千枫有所保留。 “哈哈!一点点?就你那直接从城楼飞下二十几米高城墙的身手?你当本王是傻瓜?” 打死冷雨寒都不信!轻如鱼跃的飘身功夫,平常人没个十年八载是练不成滴! “呃~王爷,要不要这么拆穿千枫喔~” 跟冷雨寒讨饶,楚千枫多少想保留点属于自己的小秘密。 “呵呵,以后给本王当保镖吧?如何?银子按市场价的三倍,加班的话,有额外费用!” 想保留秘密?可以!但总得付出点代价吧?冷雨寒兴致高扬的和楚千枫谈起买卖。 “呀~我说王爷,您高看千枫了吧~” 要不是一时心急,怎么会暴露自己会武功的身份呢?死去的师傅要怪罪的话怎么办?楚千枫抚着额眉在冷雨寒的面前可怜的眨着美美的眼。 “呵呵!紧急关头出现,救下本王的命即可!身为本王的王夫,不应该想点法子保护自己的妻主么?本王要是出了什么事,小心本王提前预禀皇姐,要你到地下伺候本王去!” “王爷,你威胁我~” 无辜的眨出泪花,楚千枫扯着冷雨寒不依的说道。 “呵呵,收起你那天真、纯洁、善良的虚伪眼泪好吧!蒙混本王?门都没有!不过,” 冷雨寒拉着楚千枫拽到怀里,勾起楚千枫的下巴,把唇贴了上去,暧昧说道:“如果这是你对本王的撒娇,本王接受!” 吻上楚千枫的唇,冷雨寒含着笑意惩罚着。[ 248.发脾气? “王爷~上官将军还在呢~” 被冷雨寒吻的气喘吁吁,楚千枫软了身子捞住冷雨寒的手臂。 “呵!你若答应了,随时可来找本王!附属条件随便你开!” 伸手摸进楚千枫的内衫,冷雨寒含住楚千枫的耳垂,轻咬。 “王爷~你好狡猾~”[ 身子被冷雨寒挑起熟悉的热火,楚千枫红着脸颊攀上冷雨寒的脖颈,想要的更多。 “呵!答应了?答应了本王就给你!” 把怀里人儿的热火挑弄到极致,冷雨寒埋首在楚千枫泛起经晕的锁骨处,唇,柔滑而过,间带着齿痕不经意的触摸,楚千枫的身子在冷雨寒的怀里颤微抖栗着。 “王爷之命,千枫敢不从么~” 投降,楚千枫被冷雨寒的勾情挑得热欲难耐,一双含情怯意的水波雾眸绵软如丝,细语柔声的回着。 “那个,千枫呐~” 突然,冷雨寒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坚忍。 “嗯?王爷?” “千枫,你若是再不起来,本王、本王就得痛得死过去了!” 蚕甲虽能救命,却挡不了苏子荨的箭力,冷雨寒五腑遭荡,被箭尖刺挡的地方,奇怪的疼痛渐起,疼得冷雨寒险些把楚千枫摔下怀里。 “王爷?” 楚千枫软着身子从冷雨寒的怀里坐起,竟发现冷雨寒衣裙的下摆处,染上血迹斑斑, “怎么可能?” 血红,冷却了楚千枫体内燃起的熊熊烈火,楚千枫吩咐候在门外的落阳守住上官临,抱起冷雨寒疾速跑出屋子,回到自己的院内。 检查过后,虚惊一度!楚千枫抹去额上被冷雨寒吓出的汗水,虚脱的倒在塌上。 还好,只是箭力伤及腑脏,血水顺着内体处流泄出来。不是,不是楚千枫预想中的样子。 “烟儿怎么会这样?” 闻讯赶来的漠语妆,望着躺在塌上休息的冷雨寒,愁容不展。 “苏子荨的箭道太大,伤了王爷的内器,好生调理些时日,应该会好!”[ “嗯!” 烟儿,到底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会受伤呢?替冷雨寒向上扯好被沿,漠语妆无奈的叹气。 下了天雪涯后,漠语妆的身子一直在恢复中,有了九月寒莲的药效,漠语妆现在的身法已经恢复了约有九层,但冷雨寒担心漠语妆的身体,遂对漠语妆下了禁令,不许漠语妆插手女军之事,只要漠语妆好好的养着身体。 漠语妆拗不过冷雨寒,被迫安心的过起了和普通掌家的男子接轨,时时刻刻的围着居家七宝,柴、米、油、盐、酱、醋、茶打交道的正牌王夫的休闲日子。 很多时候,漠语妆见到楚千枫和苒轻尘站在冷雨寒的身边跟进跟出,心里总有点不是滋味,日子一天比一天过的空泛无聊,没有以前那么充实。 漠语妆觉得二个人之间的距离正在加大,冷雨寒的身影正逐渐的离着自己远去,仿佛不知在哪一年的哪一天,冷雨寒就会彻底离开,把自己丢弃。就像今日下午发生在上官临屋子里的那件事情,楚千枫被冷雨寒带进了屋内,而自己,却被冷雨寒手下的女兵挡在门外。 这让漠语妆感到此生从未有过的恐慌。 “楚千枫,好好照看烟儿,烟儿若是醒了,吩咐人告知我一声!” 藏起心中所想,漠语妆起身离开,没有在楚千枫的屋里多作停留。 “是!” 楚千枫在漠语妆的身后应着,心里暗道:通知了你,今晚王爷还能在我这里留宿吗? 表面的和睦,并不能代表该有的纷争也会和睦,不是吗? 冷雨寒晚上醒来的时候,准备去找漠语妆谈谈,楚千枫只说漠语妆留了话,要冷雨寒好好休息,不许冷雨寒动了力气去找他。 冷雨寒怀疑的瞟了两眼楚千枫,十分确定的说道:“这不是语妆的说话风格!” “那王爷还欠了千枫一下午呢?” 楚千枫不饶的把冷雨寒手捉回床塌,强行弥补了下午没有爱完的遗憾。 劳累一夜,冷雨寒没有力气走出房门,困倦的在楚千枫的怀里睡去。第二天清晨,上官临清醒,依然不肯吃饭。 冷雨寒穿带完毕,走进上官临的院子。 “为什么不吃饭?” 桌上的碗筷摆放整齐,膳食凉透,上官临没有动一下筷子。冷雨寒看到上官临抿着薄唇,俊美的脸上染着轻怒,心里瞪下来了火气。他这是跟自己发脾气呢? “…” 上官临背对过冷雨寒,因怀有孩子浮胖起来的身子轻轻晃着,不作回答。[ “本王再问你一句,为什么不吃饭?” 坐到桌前,冷雨寒的话里带着生硬的责问。雪梅的事情已了,真相水落石出,为什么还要杠着? 249.本王喂你吃行了吧? “…” 上官临晃着的动作幅度变大,转身望向冷雨寒,那眼里凝满悲伤纯净的眼泪。 “谁、谁惹你了?” 冷雨寒拳头紧握,心头不由的生出几分怜爱,说话的语气软了下来。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不早点让我知道!如果早一点,我怎么会不吃饭?怎么会这么对待我们的皇儿?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想着怎么才能饿死皇儿!”[ 大力气的扑到冷雨寒的怀里,上官临放开悲伤的情绪,失声痛哭。 “嗯?呃~现在吃,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冷雨寒抱着上官临的身子,小声哄着,脑中讶于上官临的天真!就算饿,也会先饿死你这个当父亲的成不? “我不吃!我不吃!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上官临捶着冷雨寒的后背,抱着冷雨寒不停声的大哭。冷雨寒压着声音哼了两声,被苏子荨射到的地方隐约再次泛疼。 “皇儿不是没事嘛!乖,本王喂你吃行了吧?” 冷雨寒犯愁~为什么男人只要一怀宝宝就跟小孩子一样,需要哄的?上官临以前可是一个英姿俊朗的纯男人呢~ 哎~被这女尊国的风气给坑的?好好的一男人man性苗子,愣给同化成女人的小受了?还是最近的打击太大了?大起大悲的人生,是会改变人的性格的吧。 “我要吃饺子!” 听到冷雨寒的话,上官临止住了哭泣,抽着呼吸说道。 “饺子?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说法?” 凰凤女国不是没有类似饺子的这种食物,但是在凰凤女国里的叫法称作‘米元’。一是形容其拥有米粒模样椭圆莹润的外形,另是因为包皮的时候需要把拌陷包的圆满方不会漏出陷的美味,取其字议‘圆元’。所以,就叫作米元。饺子这种说法,冷雨寒除了苒陌风,并没有告诉过其它人。 “苒陌风说的。烟儿包的饺子很好看!” 上官临搂着冷雨寒的腰,笑的好像天上的一轮明月,幸福溶起在脸上。 “唉!你想吃什么口味的?就当是补你这些日子的亏欠了!以后你可得好好照顾本王的孩儿,知道不?” 提及苒陌风,再念起已经失去的孩子,冷雨寒眸色暗了暗,变回正常。 逝者如斯,莫不如珍惜眼前之人吧! “鲅鱼!” 上官临仔细想了想,说出一种冷雨寒很久都没记起的味道。在冷雨寒没有穿越过来之前,冷雨寒很喜欢吃食店里卖的鲅鱼饺子,蒸、煮、煎皆可。[ “这也是陌风告诉你的?” 冷雨寒都不知道,原来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苒陌风竟心细的在上官临的身上留下了他的影子。 苒陌风,你是想以这种方式让本王不要忘记你么? “嗯!” “饺子中午吃,早饭现在吃!好不?” 扶着上官临坐下,冷雨寒吩咐落阳去厨房重新领了热的膳食回来,一口一口喂着上官临食下。上官临吃完饭,困倦的安然睡下了。这次的睡容中,上官临眉额舒展,怡美的在梦里笑着。 冷雨寒把落阳归给了上官临照顾其日常起居,出了雪梅这件事,冷雨寒不再放心府内的任何人。一上午,冷雨寒都在处理着巳的守军急务,有线报称,西领的苏子荨将军在守城内不翼而失,冷雨寒估摸着,自己与苏子荨的会面,快了。 苏子荨擅用毒,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得用什么方法才能让苏子荨无毒可用,不对守府里的人,尤其是上官临下毒手呢?防不胜防啊! 临近中午,厨内负责购食膳材的伙夫买了鲅鱼、猪肉五花,新鲜的韭菜回来。冷雨寒破刀动剪,亲自和面,削陷,做了一次家庭主妇,看花了守府里所有女婢、小恃的眼! 继上次冷雨寒在大厨居里和下人一起用膳的之后,凰凤九王一改往日尊威,百忙之中,亲自为夫下厨的宠爱事件,变成巳守府的又一大新闻。 冷雨寒在满屋子大小眼睛的注视下,捏了很多数份的饺子,整整装满了三只笼屉,分别送往漠语妆、楚千枫还有上官临的院子,剩下的许多,冷雨寒赏给了厨居里的下人,守府内的奴仆杂役,吃着凰爷赏赐的饺子,无不大赞凰爷的宽仁之心,与民同在。 “好吃么?” 冷雨寒坐在上官临的对面,看着上官临用筷子慢腾腾的夹开饺子皮,剥开里面的鲅鱼陷放进嘴里细细品着,像个等待接受检验的陶瓷,期许着上官临这个评委给出好的评价。 250.是,自己不够出色? “嗯!烟儿的手艺不错!饺子包的也好看!” 睡了一上午,上官临的精神好了很多,脸色不再发白,红润不少。 “呵呵,在本王小的时候啊,流行这样的一句话。如果一个女人包的饺子很好看的话呢,将来就会找到一户漂亮俊美的男子人家呢!” 那还是冷雨寒刚刚学会包饺子的时候,冷雨寒妈妈哄她的话语。冷雨寒一直记着这句话,非常努力的学着包饺子。 随着年纪大了,冷雨寒也晓得那不过是母亲诱哄自己的话语,但冷雨寒依然想相信这句话的存在。因为,冷雨寒现在的所娶的男子,没有一个不是英美俊姿,绝逸出尘的人间仙子,都是神一样的美男呐![ “哈哈!幸亏烟儿的饺子包得好看,不然我就会变得很难看了!” 历经好几个月的心酸与痛楚,上官临终于笑着回复成原来的性情,把雪梅的事情,放下了。 “!” 盯着上官临长胖了的小下巴,冷雨寒凑近。 “嗯?” 上官临不解哼着。 “你好漂亮!” 闭着眼眸吻住上官临的唇,冷雨寒在心底笑的开了锅! 一顿饺子,就把上官临的脾气收买打发了!哈哈哈!而此时上官临心里想的则是,哼!随便发下脾气,就赚到烟儿亲手作的饺子了,看来以后得多发几次脾气才行啊~ 由于担心苏子荨来找上官临的麻烦,冷雨寒连续十几天都留宿在上官临的屋子里,几乎很少走离上官临的身边。楚千枫常借着给上官临问寻身子状况的机会和冷雨寒见面。但漠语妆来的次数,反是越加的少了。 冷雨寒让女军通过暗处把凰爷身中箭毒,昏迷不醒的消息传散出去,准备尽快引苏子荨入套。一旦抓住苏子荨,冷雨寒就可放心的稍稍离开上官临一会,把时间挤出一点留给心事重重的漠语妆。 这夜,冷雨寒躺在外厅的斜塌上,睡得身子有些凉。冷雨寒转身想去拉起塌尾的被子,忽然嗅到一股陌生的香气,冷雨寒马上屏气抑息,侧身倒在塌上,身下的手臂摸下衫内的灵刀刀柄。 过了一会,门柱吱的发出小声,被人用外面划开。冷雨寒听到微浅的脚步声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冷雨寒不动手脚,详装不察。 “王爷…” 一语幽叹,饱含了相隔远地的情思,冷雨寒感觉有只男人的手停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并没有靠近。 “王爷,你可曾还记得子荨?” 二年前,这个女人临阵娶两夫!一年前,这个女人再娶两夫!半年前,听说这个女人又娶了一名不似凡尘的男子!到底是为什么? 苏子荨忧思成缕,这个女人,既然没有打算抛弃娶男人,为何偏偏就容不下自己呢?是自己付出的不够?还是,自己不够出色呢? “王爷,子荨很想你!你呢?还记得想要得到王爷‘一世一双人’的子荨吗?”[ 警惕性渐渐放松,铜面里的男子望着塌上女子背影的伤神模样美的恍惚,若镜花水月,虚幻如空。 “子荨王夫,本王怎么敢忘记你呢?” 翻身下扑,以男子无法躲闪的速度,冷雨寒抽出怀里灵刀,把刀刃架在花样美丽的男子脖上。 “王爷,你,没有中毒!” 束手被擒,苏子荨惊讶!如果中毒了,不可能有这种短瞬的爆发力! “你很希望本王中毒?” 狼筋绑上苏子荨的手腕,冷雨寒把苏子荨捆在座椅上,伸手摸进苏子荨的衫内搜寻着。 “王爷,你要找什么?” 冷雨寒毫无顾及的在苏子荨的怀里找寻解药,时不时的会碰到苏子荨的胸口,苏子荨美貌绝绝的脸上,飞起不自然的红晕。 “解药!迷香的解药!” 没有发现苏子荨的不自然,冷雨寒低着头没多想的翻着。 “不、不在那里!在、在靴口外面的夹层里!” 苏子荨的脸俞发烧红,喏喏小语。 “你来做什么?想看看本王被你那箭射死了没有?” 灵刀划开苏子荨的短靴冷雨寒取出解药扶着内塌上的上官临吃下,又给睡在小椅上的落阳服下。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苏子荨被绑住手脚,只能听着冷雨寒的声音,回道。 “不是故意的?那箭上的‘莽头’呢?你要是故意的,本王是不是早得就入土为安了?” 落阳醒了,冷雨寒用手捂住落阳即将刺耳的尖叫声,眸光落在塌上只翻了身子动下就睡着的上官临身上。 落阳知意的点点头,搬了椅子守在上官临的塌前。 251.王爷,能不能一直搂着我睡? “我、我不知道那是王爷啊!” 苏子荨委屈的看着走出内室的冷雨寒,辩解。 “你以为是谁?上官临?他怀了本王的孩子!你是不是也要连本王的孩子一起杀了?” 倒杯清茶解解嗓内吸入的迷香药效,冷雨寒庆幸苏子荨没有放进太多的迷香。 “不是雪梅的孩子?”苏子荨不解反问。[ “是本王的孩子!”冷雨寒重申一次。 “那王爷什么时候给子荨一个孩子?” 被绑住的身子徒劳挣着,苏子荨认真的看向冷雨寒,眸里没带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咳!咳!” 冷雨寒惊呛,茶水洒了满身。苏子荨这孩子,脑袋秀逗了? “王爷不认为应该给子荨一个孩子吗?” 脸上的表情认真到不能再认真,苏子荨沉下面容问道。 “子荨,你觉得以现在的关系,你与本王,可能么?” 一个,被喻为名义上的刺客,尽管,刺客并未想要行刺! 一个,被喻为名义上的妻主,尽管,妻主并未想要履职! 两个人,既尴尬又相悖的身份定义,背后还有两国庞大的交战队伍,如果有了孩子,要以什么名义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为什么不可能?” 与自己想恋的人成亲、生子,不是很正常的么?苏子荨望着冷雨寒反问。 “子荨,不要忘了,你的哥哥正与本王打仗!说不定本王哪天死在你哥哥的手里,你与孩子可就成了孤儿寡夫了!懂么?” 战争是残酷的,冷雨寒虽然识得一些天时,可地利、人和呢?一场战争的胜利,需要的因素很多。因为事情,总是潜移默化,不在人的料想之内。 “大哥不会的!他怎会忍心杀王爷呢?” “呵呵,相信本王!子曦是个家国分明的人,战场上的子曦,本王宁愿相信他有挑杀本王的心思!” “大哥真的不会杀王爷的,大哥也喜欢王爷啊!” 这是苏子荨回到西领之后才知道的。[ 苏子曦回到西领后,原配夫人姜玉容在夫家过得并不是很好。姜玉容来找过苏子曦,苏子曦买通府衙,替姜玉容拿到了夫家的休书。姜玉容感谢之际,想回到苏子曦的身边,但被苏子曦给拒绝了,理由是,苏子曦的心中有个想要定下的女人了。 苏子荨追问苏子曦很久,谁是他心中定下的女子!苏子曦闷着口关就是不肯回答。后来苏子荨想了再想,想了很久,除了姜玉容,苏子曦所接触过的唯一一个女人就是凰凤的九王诗晗烟。从那个时候,苏子荨就知道了,埋藏在苏子曦内心深处的女子,是他们共同的妻主。 “呵呵!这话题过了不谈。谈点别的!你身上哪里还藏着毒药?” 擅用毒者,不可能只藏了一处毒药在身上吧? “王爷什么意思?” 听到冷雨寒的问道,苏子荨明显有点慌张。 “你身上要是藏着毒药不肯交给本王呢,本王就把你扔进守府大牢陪老鼠去!你要是老实交待出毒药有哪些呢,本王就把你搂在怀里安安稳稳的睡上一小觉!天亮再把你扔进大牢陪老鼠去!你选择哪个?” “那、那怎么行!” 苏子荨抗拒着!用毒之人,把毒药带在身上,是一种安全感的保证。一旦毒药全被没收,就像龙被砍了触角,变成只会爬行的软蛇,不仅飞不上云宵,反而只能全身冰冷的躲进脏兮的土洞,避见世间万物。 “怎么不行?难道本王要搂着一个毒物罐子安寝么?”冷雨寒据理力争! “可、可、可是!” “可是什么?” “王爷,能不能一直搂着子荨睡?子荨不想睡大牢!” 苏子荨跑到巳守府这些日子,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研究莽头毒的解药,苏子荨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毒发,所以,苏子荨只想守住和冷雨寒能够在一起的每一刻。 “那你交出所有毒药!”见苏子荨心下动摇,冷雨寒稍作退步。 “嗯!袖口里有‘子花毒’,衣领处有‘媚骨杀’,掖下的衫襟里有‘枯云草’,腿裤里有‘玉煞’,靴底有‘龙牙甲’,头束里有‘渴藤丝’,冠顶处有‘黑雀液’----” 得到冷雨寒回答的苏子荨一一说出自己身上藏有的毒药名字和地方。 “等等!子荨呐,你身上到底带了多少种毒药?真没辱没你苏家用毒的名号啊!” 苏子荨说的不累,冷雨寒听着都累。这要一样一样全说出来,不得说到天亮? 252.那个~你忍一下!就一下! “这些还不到三分之一!” 苏子荨的回答与冷雨寒脸上的讶异形成搞笑的对比。 “咳!咳!子荨,你所有的毒药都藏在衣服里?” 深咳之后,冷雨寒相当惊奇了。就那么几件衣服,竟能藏着那么多的解药。 “不、不全是!”[ 苏子荨低下头,面上露出几丝羞赧。 “还有哪里?” 不会是在身体里藏着吧!冷雨寒睡意全无,神奇的苏家人呀! “王、王爷一会就知道了!” 苏子荨没有在说下去,冷雨寒等了一会,觉得找药太过麻烦,干脆用灵刀划开苏子荨身上穿的所有衣服脱掉,留着苏子荨光杆一个,就不用担心苏子荨用毒药迷幻自己了。 苏子荨最后一件衣服被冷雨寒划开撕下,苏子荨闭着眼眸,脸色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冷雨寒看着被吊在苏子荨下身处的一个圆形的小药丸,愣了! 难怪苏子荨不肯明说,这种地方,是比较隐晦啊!可是自己怎么拿下来啊!冷雨寒在心底惆怅的嘀咕着。 “王、王爷,别、别看!” 苏子荨光着身子一丝布条都没挂的被冷雨寒绑在座椅上,羞的喘息都不敢大意。冷雨寒目不转睛的盯着苏子荨大敞开来的下身处,这场面很像妓坊里捉住新倌的主事强行验身一般。 “那个~你忍一下!本王,把东西摘下来就抱你上塌!” 这种光明正大在烛火底下拨动男人私隐的事情,冷雨寒还是头一次做,咽着口水,冷雨寒伸出手。 “嗯~” 冷雨寒的手指刚一触上苏子荨的皮肤,苏子荨就忍不住吟哼一声,经不起冷雨寒略带颤抖的触碰。 “不要叫!小声点!容易引起别人误会滴!” 该死的,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藏毒药么?平时不打扰日常的生理行为么?冷雨寒就纳闷了,这要是去趟洗手间的话,有个小药丸在那边晃来晃去,撞这撞那的,不会不方便么? “呃~” 又是一声引人暇想的低呼,苏子荨的身子颤巍巍的,产生了男人本能的反应。 “坚持一下!就一下!” 苏子荨再这么喊下去,上官临非得醒了不可。冷雨寒按耐住四处分散的精神,集中注意力,双手齐下,快速解下药丸,长呼一声![ 总算不辱使命,拆解毒药的工程完整竣工! “王爷,我~啊!” 呻喊过处,落白飘纷。苏子荨喘着粗气倒在座椅的椅柄上,全身红出水雾! “嗯?还、还是个雏?” 冷雨寒内疚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居然是这样的把第一次给奉献了? 抱起苏子荨仍在动颤的身子放到外厅的塌上盖好棉被,冷雨寒看着桌面上从苏子荨身上撤下的满满一桌子毒药,眸色深沉。 西领的苏家,如能为己所用,必可利于击敌!如不能为己所用,需立即除根!不得有半点犹豫! 苏子荨醒来时,冷雨寒已经不在屋内。苏子荨环视整个屋子一圈,不禁坐在塌上哼笑。 “王爷,您当真是怕子荨了?” 苏子荨现在睡的这间屋子,并不是上官临睡的那一间。是在上官临院子里的另外一间。和上官临的屋子隔着两条穿廊走道。 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起居用具都没有!只有一张置在屋子正中央对着屋门的超大型床塌。苏子荨身子光着,塌尾没有备放衣衫。整个屋子,也没有半点可以披身的布料,能够遮住身体的,只有塌上的被褥。 苏子荨披床被子裹在身上,想要开门出屋。睡了一晚上,应该有的生理行为不会要在屋子里解决吧。 “王爷,放子荨出去?” 屋门由外面锁上,苏子荨使劲拽着门的拉手,用力扣响,门外无人回应。 敲了许久,苏子荨累了,披着被子靠在屋门上,身子渐渐下滑,无力的蜷缩在地面上。 “王爷,你是把我当成动物在圈养么?” 苏子荨无望的自问,眸眼湿湿的流出眼泪,在黑暗的屋子里不知呆了多久。 门外,哐啷一声,锁被打开。冷雨寒推开屋门,就见苏子荨蜷抱着身子躺在地上,大半个身子偏出了棉被。 “子荨,怎么下塌了?” 抱起苏子荨放回塌上,冷雨寒望着苏子荨牙口紧咬的抗拒态度担心的问。 “我、我不是动物!” 苏子荨坐起身子,愤然。[ “你怎么让本王相信?” 站在塌边,冷雨寒与苏子荨对视,无视苏子荨眸内的燥怒。 “人都是王爷的了,王爷还想让子荨证明什么?” 跑出西领守城,苏子荨就没想过再回去。三年了,好不容易等到机会逃脱大哥的控制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相见,苏子荨不想轻易就放手。 “喔?” 冷雨寒坐到塌边,指端挑起苏子荨的下巴,厉起几分眸光,“本王什么时候要过你了?” 253.不问本王接下来的事情? “昨、昨夜!王爷看遍了子荨的身子,还、还、” 强硬的目光扫视在苏子荨的身上,苏子荨脸上现出羞赧之色。 “说!” 扣住苏子荨的指骨加大力道,冷雨寒狠心忽略掉苏子荨疼的拧眉的表情。 “还、还看了子荨那里,而且,还、还碰了!”[ 回想起昨夜的事情,苏子荨拧着的眉舒缓开了。 “你,你指?” 带着疑惑,冷雨寒伸手摸进被子,碰到了昨夜触碰过的地方。 “王爷,轻点~” 苏子荨双手支在身后的塌上,倾斜着身子,塌被掩在腰际,一双眸眼微闭,透着丝丝妖媚的光亮,任由冷雨的手抚摸在痛苦与快感并存的敏感地方。 一场欢愉,苏子荨香汗淋漓,意识迷蒙,冷雨寒衣扣未开,坐在塌边,淡漠的表情里不曾出现半点欲望的结丝。 “早晨,你哥哥在城前叫阵,砍掉了两颗凰凤女将的头颅!” 服侍苏子荨起塌洗漱的小侍搬了浴桶、盆架进屋,冷雨寒把手在胸前摊平,小侍就轮番走过冷雨寒,依次给冷雨寒洗手、涂上香粉,待香粉效用一过,用干帕替冷雨寒擦试。 “喔!” 苏子荨不想接话,苏子曦马背上的能力,苏子荨向来心底有数。 “不问本王接下来的事情?” 抱起苏子荨走到浴桶边,冷雨寒放手摔下。苏子荨掉进水花里,身子摔的发疼。 “大哥想见我?” 不用冷雨寒说,苏子荨对苏子曦的想法猜的很明了。 “子曦说,如若本王不放你回去,他以后就每天都来叫阵,每阵必带颗女军的头颅回去。” 苏子曦的骁勇善战,冷雨寒站在巳守城楼上观瞧的非常清楚。十招之内,女将中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喔!” 苏子荨把自己沉入浴水中,大哥他,应该是担心自己的吧? “你猜本王会怎么做?”[ 苏子荨不是愚笨之人,冷雨寒坐在小侍搬来的椅凳上,眼角眉梢,全是充满危险的冷。 “王爷,明日对兵,子荨自愿替女将出阵!但求王爷,不计前嫌,放了我大哥。” 钻出水面,苏子荨扇着滴水的睫毛,面色严肃的向冷雨寒请命。 “呵呵,子荨放心,如此阵前虎将,本王惜之不得!这份‘莽头’的解药,权当是本王回赠子荨的一片心意了!” 招招手,冷雨寒自椅子上站起,把小侍送来的汤药递到苏子荨的面前。楚千枫不愧是医史仙人,儿的泥蛇药引一送到,莽头的解药便配制而成。 “莽头的解药?是谁?” 苏子荨浅尝一口药汁在舌尖反复查味,果然是正对莽头毒性的草药配方。 “你可听说过神世仙医楚千枫?” “楚千枫?” 眸内忽然烁闪着不同寻常的光茫,苏子荨在听到楚千枫名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颇为激动。 “你认得他?” 毒术与医术不是相互克制的么?为什么苏子荨的表情像是见了一生崇拜的尊者那般?这其中,看来有点故事?冷雨寒心下生出疑问。 “楚大哥是子荨的救命恩人!子荨小的时候,被表亲所害,中了‘莽头’毒,母亲不愿年纪尚小的子荨死去,就求了一位隐居的神人来给子荨诊治,当时与神人一同前来的,就是楚大哥。楚大哥还送了一颗可解世间万毒的药给子荨啊!” 苏子荨沐浴完毕,小侍给苏子荨披了干净的小被围住身子抬到床塌上。 “呵!竟有这样的事?世界真小。楚千枫送你的那颗药呢?” 命运总是给不期然相遇的人一个重新认识彼此的机会,楚千枫自己都想不到和苏子荨会有这段过往吧?冷雨寒很是好奇当时年幼的楚千枫是从哪里得来的神药。 “呃~昨、昨、昨夜不是被王爷亲自取下了嘛~” 苏子荨羞的钻进被子里,在被子里结结巴巴的说道。 “嗯?喔!哈哈哈!子荨,等着本王,晚上本王好好赏赐赏赐你!” 迈开步子大笑,冷雨寒走出屋,关门上锁! 有时间,得好好问问楚千枫关于送给苏子荨的那颗灵丹妙药的事啊!以冷雨寒对楚千枫的了解,那颗能治世间万毒的药?绝对有古怪! 值得同情的苏子荨啊!居然被楚千枫欺骗了那么多个辛苦的夜晚~[ 解决了苏子曦的叫阵事情,冷雨寒敞亮开来的心情不错,上午损失女将的不悦之感也悄然流逝。 是不是应该去看看语妆?这一阵子,似乎冷落那个男子不少! 冷雨寒心里产生了想法,脚下不觉就来到漠语妆的院子。守门的小侍见来人是冷雨寒,行了身礼就准备去报禀正在午睡的漠语妆。冷雨寒止住小侍的动作,小心的推开漠语妆的房门,像个采花的小贼,提着鞋底偷摸闪进屋内。 254.一身排骨 摸起来都没有肉 屋内凉风悄隐,漠语妆躺在塌上敛眸浅睡,神智已然清醒。 “漠眸冷颊轻睫羽,倩影霓裳惹流光。月泠酒冷秋宿夜,琴一动,曲难忘,语回殇,妆断肠!语妆,这首你曾经送给本王的词,你早就忘了吧!” 几日不见,塌上的男子清瘦许多,瘦得冷雨寒心疼的认不出来了。冷雨寒思及漠语妆在现代里说给自己听的那几句话,感随思动,口上念了出来。 “烟儿?” 漠语妆听到冷雨寒念的带有自己名姓的曲头词,心下一暖,再也装不下去,无法扮作熟睡的样子。[ “本王把你吵醒了?” 冷雨寒瞅着漠语妆瘦出尖下颌的绝美面孔,脸上带着几丝歉意。 “烟儿今日不忙了?” 没有像平日里娇惯的赖在冷雨寒怀里,漠语妆起身折好被褥,站到桌边沏茶。 “语妆,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走到漠语妆的身后,环腰抱住,冷雨寒把头靠在漠语妆的后肩,不太习惯漠语妆对自己的疏离。 “为什么要生气?啊!” 倒斟热水的茶壶一抖,水洒在漠语妆的手上,烫的漠语妆苦呼一声,茶壶摔在桌面上。 “烫伤了吗?让本王看看!来人,快拿清火膏来!” 漠语妆的手背上,烫红一片,连成水肿透明的烫泡,冷雨寒看着,扎眼似的心疼。 “烟儿,没事!” 抽回被冷雨寒握在手心里的手,漠语妆回的淡漠。 “语妆,本王知道这些日子难为你了。别生气了好不好?看这手烫的?跟糖包子似的,要不是怕你疼着,本王馋的就差没咬上一口了。” 清凉的烫伤膏点在棉花上用心涂抹,冷雨寒出其不意的亲了一唇的烫伤药膏轻轻吻着漠语妆肿起的手背。 “快停下来,让外面的人看到了成何体统?” 唇瓣接触过的肌肤生出丝丝微凉,漠语妆吓的着了慌。 堂堂一个冷酷绝狠、尊威甚高受人崇敬的王爷,居然呆在男人的房塌里用嘴唇沾着药膏替人上药?传出去丢人都丢到份上了! “呵呵,本王都不怕丢人,你怕什么?你嫌弃本王?” 唇上沾着褐色的苦味药膏,冷雨寒赖依依的凑到漠语妆的面前,慢慢朝着漠语妆的唇吻去。[ “我可不想吃到药的苦味!” 在冷雨寒贴往自己的一刻,漠语妆手快的拿起桌上的湿帕拍到冷雨寒想要偷袭的脸上,转身,向门外跑去。 “漠语妆!你再敢把手帕丢到本王脸上一次试试?做了坏事还想逃跑?你给本王站住!” 快跑一步追出门外,冷雨寒伸臂一搂,扯回漠语妆的身子,压向床塌。 “烟儿,天、天还没黑!” 冷雨寒看着漠语妆的眼神炽热强烈,漠语妆被冷雨寒盯的浑身发烫,连带着手背上的伤,漠语妆快要分不清哪里才是真的伤到了。 “嗯?没黑?那本王现在就把黑夜还给你!” 撕了衣屏上的黑色蒙纱遮住漠语妆羞意缠绕的美艳面孔,冷雨寒隔着蒙纱的丝滑吻上漠语妆的唇畔。 耳鬓咝磨,细喘涟涟,塌帐落下,塌上的女子男人享尽尘世的天人之欢! “烟儿,让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枕在冷雨寒的胸口,漠语妆手中玩着冷雨寒散落在塌上的发梢,平缓疯狂爱过之后的心悸。 “那你的身子怎么办?” 冷雨寒揉着漠语妆的肩膀,不放心的问。 “我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烟儿,语妆不想像现在这样和你分开。” 坐起身,漠语妆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重重说道。 “身子真的好差不多了?就你这一身排骨?摸起来都没有肉!” 眸光自动滤过漠语妆瘦得不成样子的身板,冷雨寒问得怀疑。 “烟儿!语妆很有肉的好不好?” 急着证明给冷雨寒看,漠语妆拉起冷雨寒的手放进自己的内衫,引着冷雨寒四处动着。 “呵呵!那本王想吃肉,怎么办?” 内衫下的手停在漠语妆胸口,冷雨寒食指轻轻点在漠语妆胸口产生触感的地方。 “烟儿~”[ “证明给本王看吧!如果本王觉得你的身子真的好到能够与本王一起上阵杀敌的程度,本王就解除你的封禁令!” 冷雨寒靠在枕上向低移了移,抱着漠语妆压上自己的身子,唇角坏坏的扬起。 “烟儿,好坏~” 舌尖碰上冷雨寒的小衣侧扣,漠语妆抚手顺着冷雨寒的身侧向内摸去。 一个下午的迷情放纵,冷雨寒睡到半夜方醒过来,记起苏子荨还被自己锁在屋子里,冷雨寒替漠语妆盖好被子,捶着快折腾散架的身子穿靴起身,向外走去。 “咳!咳!咳咳!” 冷雨寒在夜的冷风吹拂下,疲惫困倦的咳了一路。 都是纵情过度的后遗症啊!冷雨寒有时候会觉得,自己要是真有累死的那一天,一定不是为了诗晗烟的江山社稷累死的,而是被诗晗烟命里这十个男人给玩死的。 255.伤了你一次,补给你一生 钥匙解开锁孔,冷雨寒走进苏子荨被关着的屋子,苏子荨还没睡,一个人抱着身子坐在塌上失神。苏子荨见到冷雨寒来了,光着脚跳下床塌,一脸喜悦的奔进冷雨寒的怀抱里。 “见到本王就这么高兴?咳!咳!” 苏子荨不是凰凤国的男子,体重照比凰凤男人重很多。冷雨寒接收到苏子荨的重力一推,咳着晃了晃身子,勉强站稳。 “子荨还以为王爷不来了!” 没有发现冷雨寒的吃力,苏子荨毫不介意全身光溜溜的被冷雨寒抱在怀里。[ “吃东西了吗?” 见到苏子荨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冷雨寒皱皱眉,抱着苏子荨走回床塌,拿被子给苏子荨包得像颗竹笋,只留了脑袋在被子外面,朝着冷雨寒甜甜的笑着。 “吃了!” 苏子荨回答的很快,很乖。看着冷雨寒的眼神着迷的过分。 “喔!干吗那么瞅着本王?本王看起来很合胃口?” 冷雨寒摸摸脸上,没有什么东西啊!晚膳都还没吃,不会沾上米粒之类掉形象的瑕疵吧? “嗯!子荨在等着王爷赏赐!” 苏子荨说话的样子,让冷雨寒想起了传说中爱吃五花肉的恶魔天使!如果形容可以成真的话,冷雨寒仿佛看到了苏子荨盯着自己流出的口水。 “呃~子荨,商量一下中不?换明晚!换明晚!” 推脱着想要离开,冷雨寒腿软的走不动。 “不要!子荨就要今晚!” 说罢,苏子荨开心的朝着冷雨寒扑来。冷雨寒一个躲防不住,被苏子荨抓兔子似的紧紧扑住,压倒! 一切理想中应该变成事实的现实,全在这一夜里破釜沉舟,水到,渠成! 第二日,苏子荨代替凰女军兵将出城。战马上的苏子荨一身碧湖白衣蒙着水色薄纱冲出巳守城门。马蹄扬尘,苏子荨手中一柄翠头扶缨金枪耍得招招生威,式式迎风潇洒。 “王爷,您的手腕真是高啊!一日而已,就把苏家的孩子们收服一半了。” 站在冷雨寒的身后,楚千枫啧赞不已!这个女人,懂得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人或物来达到她的目的?难不成所有的人都在她的布局之内? “楚千枫,临阵观敌,有如观棋,知棋不语!你可懂得?” 一夜未睡的精神即使到了战场上仍不能集中,冷雨寒视线随着两国战线上与西领守军正面交招的身影,暗下脸色。 “烟儿,苏子荨,能信得过吗?”[ 漠语妆的眸光追着冷雨寒的视线漂移在苏子荨的身上,不似冷雨寒那般笃定。 “呵呵,就算信不过,本王也会赢!这一仗,本王誓必要拿下西领苏家!” 带着寒温的手重力按上守城的楼砖,冷雨寒渐渐转冷的眸光盯住马背上那个碧湖色的白衣男子,带着一丝嗜血的残忍。 苏子荨,伤了你这一次,本王会补给你一生!决不反悔! 袖下银针光生辉,冷雨寒曲指弹射,银针划破空气,朝着那束碧色光白飞去。 战线上,苏子荨与苏子曦过招百余,不分胜负。苏子荨收转马缰稳住身形站稳,离开苏子曦的马骑约有两臂的距离。 “荨儿,不要再执迷不悟!跟大哥回西领!” 气极败坏的阵前大喊,苏子曦快被苏子荨气死。那个女人?唉!想起冷雨寒,苏子曦心中闷堵满是,不愿多想。 “大哥,荨儿已经是王爷的人了。荨儿不恋高权,只为美人!大哥,王爷说了,若是你愿意,王爷还会允许你留在身边的。” 面纱下的苏子荨心有忧虑,不愿与苏子曦同室操戈。 “荨儿,你糊涂啊!糊涂啊!大哥今日非把你拿回西领不可!”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苏子曦挥舞手上大刀,向苏子荨劈来。 “大哥!唔!” 苏子荨见苏子曦是认真来捉拿自己的,正要挑枪迎战,忽觉腿踝处一疼,立时全身硬住无法移动,如被冰雪覆盖体肢冻成水块般,眼看着苏子曦的刀刃由上砍下胸肩。 苏子曦的刀刃使了七分力道,是苏子荨刚好可以承受逃脱的手劲。可是,刀刃已经离近苏子荨,苏子荨为什么会停在原处,半点躲开的意思也没有? “荨儿,快躲!” 讶于苏子荨的原地不动,苏子曦心底想着收手,但招步上为时已晚。 锋利的刃,砍上苏子荨的肩胸,竖着向下划开一道过胸的血口,肉筋模糊,红光飞溅。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苏子荨睁着美如花海的墨瞳,不肯相信的望着苏子曦,身子笔直摔下马骑,面色瞬时刹白。 256.我的女人,不劳你费心 “荨儿?” 没想到会真的伤到苏子荨,苏子曦扔下沾了苏子荨身血的长刀,跃身跳下马骑,接住苏子荨被血染红的身体。 “大、哥,为什么?大哥是不是真的、很恨荨儿?” 大股的血流涌出苏子荨的身体,苏子荨气息渐短,瞳孔慢慢开始涣散,小扇似的睫毛弱不经神的垂下。 “荨儿?不要睡,不要睡!大哥只有你这一个弟弟,我们苏家,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啊!你坚持一下,大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苏子荨的身子冰凉起来,苏子曦害怕的抱起苏子荨转身正欲离开,却突然发现自己被十名凰凤女将包围在对阵中央。 每一名女将的手里都挂着一条串了刀刃反刺的铁链,似乎早有准备。 苏子曦兵器不在手中,怀里还抱着重伤的苏子荨,形势处于下锋。 “上!” 女将中一人喊出口令,其余围住苏子曦的女将全部甩开手中铁链抛向苏子曦。 苏子曦左闪右躲,终是没有抵过十名女将之力,被铁链刮住手腕、脚腕、膝盖、肩膀等关节骨缝处,反刺穿透皮肉,割入骨骼,苏子曦咬牙挺住,坚持没有放开怀里抱着的苏子荨。 “拖!” 军令下发,十名女将分朝着不同方向沿战地拉开,苏子曦被铁链强行拽平倒地,血骨几近分离。倒地的一瞬,苏子曦怀里的苏子荨应声被撞出怀抱,抛向上空,身子成弧线状朝着地面上带有反刺的铁链快速砸去。 “荨儿,不要!” 苏子曦失声痛喊,伤悲欲绝,吓得魂飞魄散。 “苏子曦,这一仗,本王赢了!” 同是纯白色的身影在苏子曦眼前一晃,安稳接住苏子荨在空中急落的身子,冷雨寒站到苏子曦的面前,冷眸散发着天生王者寒狠、血残的危险气息,孤睨,高傲,绝立。 “王爷,荨儿对你一片苦心,只盼能与王爷白首一世,请王爷一定要救荨儿。至于子曦,战场败者,死不足惜!” 等着,盼着,等来盼来的,只是这样毫无尊严的重逢?不如归去啊!苏子曦说完话,躺在地面上闭眸求死! “呵呵!死不足惜?本王哪里舍得?传令下去,鸣鼓收兵!” 足底踩地,冷雨寒抱着苏子荨飞跃而起翻上马背,驾马向巳守城拔速奔去! 与巳守城相对的地方,一蓝一墨两个身影齐肩并站在西领守城楼上,静观战场上突来的对阵转变。 “轻尘,你确信那个女人的心里有你的位置?” 宝蓝色的长衫完美的勾勒出说话男子强健的体骨身线,男子抱臂交错在胸前,深有感慨的问。[ “士凡,我在自己女人心中有几分份量我自然清楚。” 潜入西领守城能有半月,苒轻尘对骑马奔弛在战场上的那个女人身影很是想念。 “呵呵,凰王这样的女人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苏子荨为了她投敌叛国,可她呢?只不过是利用罢了!轻尘,听我一句劝,对凰王,趁早消了心思吧!” 作为私交甚深的兄弟,邵士凡很不希望看到苒轻尘被情所伤的模样。 “烟儿不会那样对我的!” 打入苏子荨踝腕处的冰魄银针在空中飞滑的时候是那么的光亮刺眼,苏子荨胸口上鲜血喷涌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苒轻尘口上说着没有底气的反驳,不太坚定的态度连自己的心都无法说服。 “那我们不妨设计试探下凰王?你敢么?” “什么意思?” “很简单!送封书信给凰王,就说你被西领守军所俘,要她一人单枪匹马的的来救你!她若敢来,我手里这西领十万软卫的兵权就白送给你。她若不敢来,你就留在西领为我邵家所用,如何?” 挑眉看向苒轻尘,邵士凡笑如桃花,带着一股诱人的蛊惑。 “你想用我来引烟儿?如意算盘打的不错!” 苒轻尘淡看一眼邵士凡,这种把戏也敢唱? “呵呵,你是不敢吧?” 蛊惑中掺了一丝挑衅的痞意,邵士凡搭上苒轻尘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扩大。 “我不会让烟儿处在危险的地方!你最好不要打烟儿的主意!” 不着痕迹的躲开邵士凡的亲近,苒轻尘冷冷警告。 “哼!你在这里情真意切的惦念人家,人家可是怀抱着别的男子你侬我侬咧!轻尘,你可要考虑清楚喔!” “我的女人,不劳你费心!” 心下一紧,莫名的抽痛,苒轻尘寒眸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扫过邵士凡,转身离开,下了西领守城。 “将爷,此事就这么结了?” 苒轻尘走后,站在邵士凡身侧的中年男子拱手问道。 “呵!怎么可能就这样结了?游戏才刚刚开始。修书一封趁夜发给凰王,把这个放在信里。就说,苒轻尘在我们手中,要她一个人前来谈判!”[ 递给中个男子一缕发丝,邵士凡嬉笑的脸上陡然变得阴冷。 257.那个女人太冷血无情了 “可是,将爷,就凭这几根头发?” 中年男子看着手中发丝,疑惑问道。 “呵呵,苒轻尘的味道凰王怎会不熟悉呢?” 睡在一起的枕边男人,那个女人不会嗅不出来的。邵士凡阴冷的面上多了几许慑狠。 “将爷,您真想和凰王谈判?”[ “怎么那能?” 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邵士凡可不想日子活到头了。略思几秒,邵士凡凉声说道:“派五十名软卫死士,半路设伏。拿不下九王爷的人头,就提着自己的人头来见我!” “是,将爷!那苒公子他?” “他?自然是等不到他想见的女子了。若是见到了,他还怎么为我邵家效力?” 巳城门关合,凰女军全部退回巳守城。邵士凡抬眼凝视那扇古旧韵远仿佛不染世间尘埃的巳城门,凶笑大放。 诗晗烟,本将倒要看看,这一劫,你要怎么逃过呢?哈哈哈! 笑声?是谁? 驾马驱进巳,守城门关合的那一刻,冷雨寒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几声震肺大笑,惊住全力奔跑的马蹄。 “烟儿,怎么了?” 跟在冷雨寒身后的漠语妆迅速勒起缰绳,差点与冷雨寒骑马相撞。 “语妆,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笑声?” 楚千枫带着苏子荨先行离去,冷雨寒面色暗沉,眸内复杂。 “笑声?烟儿你听到笑声了?” 自己的敏锐察感还没有恢复吗?漠语妆脸上疑云笼罩,眉间隐有不安。 “没事了。回吧!” 冷雨寒的身侧,一排排凰女军走过。冷雨寒夹着马腹前行,不想惊动太多人。 “嗯!” 跟上冷雨寒的脚步,漠语妆心事深肃,情绪低落到谷底。 回到巳守府,冷雨寒送漠语妆回院之后,快步走回上官临的院子,因为,受了重伤的苏子荨和苏子曦都在那里。[ 苏子荨的屋子前,摆满大小不一装满血水的木桶。冷雨寒刚一踏入院门,就闻到满院的血腥味。楚千枫带着府内的小侍忙进忙出,沾染上血迹的大沓巾帕用盆架装着抬出屋门。 苏子曦确在苏子荨身上的那一刀,不轻吧? 冷雨寒站在院门口望向屋内,手心背在身后渗出沁薄汗水,抓的很紧。 “呼~王爷真是看中我这打白工的了。” 三个时辰,冷雨寒的腿站的麻木,楚千枫终于擦着手中的血水说着笑语走出屋子。 “人,救下了?” 心底湖波悄悄停止,冷雨寒走了两步,腿肚软的发胀,身形一偏,蹲在地上。 “还好,没辱了我绝世神医的声名。苏大将军的砍刀要是再正一点,苏小将军的命就御鹤西游了。” 楚千枫扶住冷雨寒矮了半截的身子,脸上玩虐笑语不改。 “嗯!苏子曦呢?断骨能接上么?” 推着楚千枫的身子,冷雨寒被楚千枫身上的血腥味道呛得胸腔发闷。 “能啊!不过得歇个半年吧!王爷,咱女军下手的狠劲不差啊!简直就是天兵神武,没把苏大将军的筋骨扯成废人,千枫已经谢天谢地了。” 苏子曦的伤比苏子荨的伤势更重很多。手脚四肢腕骨处全被女将的铁链拽裂,有的地方,骨骼碎断,肢层损毁,即使能活过来,也不可再用武力,只能应对平日生活。 楚千枫在查过苏子曦的伤势之后,曾经很严重的产生一个疑问:苏家这两个兄弟,真的曾是冷雨寒的王夫么?如果是,怎么冷雨寒对他们一点手下留情的地方都没有?是那个女人太冷血无情了吗? 苏子曦和苏子荨先后昏迷了整整十天伤势方有所好转。楚千枫正在庆幸不用日夜费力辛劳的时候,不料,巳守府内,发生了一件大事。 凰爷深夜接到秘报单身一人匆忙离府,不知去向。女军将领仔细排查相关人等,竟无人知晓凰爷去往何处。失踪? 搜索之势蔓延在整座巳城内,二日后的夜晚,明月高起,四更鼓响,守府内犬叫四动,惊扰醒守府内所有的人。 “这、这是,谁啊?” 巳守府的门前,浑身是血的青衫女子虚弱的拄在守府门上,脸颊,胸口,手腕,裙衫,没有一处不被利器割出巴掌大血口,凌乱的发丝散在女子身侧垂披过腰,遮着青衫女子失血过多的苍白面孔。 “烟、烟儿?” 漠语妆第一个认出来人,发狂了似的跑向门口,把女子摇摇欲坠的身体搂在怀中。 258.别伺机对本王动手动脚的 “烟儿?烟儿?” 上官临听到前院闹哄哄的人声,挺着凸鼓的身子在落阳的搀扶下,挤进聚在府门口的人群里。 “将军,您慢点!小心身子啊!” 落阳跟在上官临身边不停的挡着护着,就怕谁撞到上官临。 “烟儿,为什么会这样?是谁?是谁干的?”[ 血眸霎现,漠语妆狠色如魅,俊美的面孔上不绝悲恸,仇恨,然滋生。 “语、语妆,本、本王,活着回来了!” 五十名死士合打自己一个?没想到,竟是活着回来了。布着血痕的手指触上漠语妆熟悉的脸庞,冷雨寒断断续续的说着,眸内,满载着对眼前男子的无限深情。 “烟儿?烟儿?啊!!!” 痛如骨血的撕心呼喊,漠语妆难掩害怕失去的惶恨不安。 “漠王夫,可否先让千枫替王爷处理下伤口?” 所有的人都慌成一团,失了分寸,唯一能够处身置外保持冷静的,只有从开始观看到现在的楚千枫。 “不要碰烟儿!你们谁都不准碰烟儿!” 理性丧失,只犹血眸独占独行,漠语妆冷颜凛冽,抱着冷雨寒不许任何人向前靠近。 “漠语妆!烟儿受伤了!你快放她下来---” 挤开所有的人站到最前面,上官临看到漠语妆怀里还在滴血的青衫女子,胸口受惊窒息,话未说完,人已经晕倒在落阳的怀里。 “语妆主子,你快把王爷交给千枫主子看看吧。时间长了,王爷的危险就越大啊!” 上官临拙重的身子靠在落阳身上,落阳低着身子撑着,眼里直掉吓坏的眼泪。 “落阳,还不快把上官将军扶进屋里仔细看着?要是动了腹中胎气,看王爷醒来怎么罚你!” 指派了两名小侍与落阳一起扶着上官临回房,楚千枫背过身去,摸出袖内的藏花香丸,趁着漠语妆敌视其它人之际,眸雾冷淡的扫过漠语妆,不屑的撩下眼帘,朝着漠语妆的胸前弹去。 哼!血眸就了不起了?就没人治得住你了?敢挫我楚君面子? “楚> 藏花香丸遇热化成可以迷人思绪的懵烟,漠语妆中了懵香,喃喃作语,手上一松,怀里的青衫女子脱离掌控! 楚千枫腾步上前,双臂分开,一左一右,分别接住漠语妆和青衫女子。[ 时间一晃,半旬过去,守府里的伤者变多,楚千枫每日既要采摘配制的草药,还要不分早晚的奔走在三个不同院子之内,累得身子发疲,精力俞见倦困。为了减少自己的体力浪费,楚千枫在漠语妆的应允下,吩咐小侍移了冷雨寒、苏子曦、苏子荨三人同在一个院子里的不同分屋住下,方便看诊。 刚搬过来时,苏子曦手脚都不能动,日常所需只能在屋内由小侍伺候完毕,苏子曦一向刚毅坚决,男儿气概傲骨尊威,岂容许这等荒唐的事情发生?咬着舌根滚摔下塌疼晕两次之后,苏子曦口中不停嚷着要诗晗烟杀了自己。男人的刚硬,最终在苏子荨的劝说下服了软,听从楚千枫的安排,一切在屋内解决! 苏子荨胸口的刀伤很严重,刀口深入胸骨,每日只能干巴巴的躺在床塌上,稍微起身一点,就会扯裂伤皮,血流呈喷井状爆发,忙坏了周遭难得休息的婢女侍子们,但最忙的,还是要属楚千枫。 楚千枫见苏子荨在塌上这么无聊,索性搬给苏子荨很多市面上找不到的医书,让苏子荨没事的时候渗透些医理。苏子荨虽然不愿意学医,但念在楚千枫是自己救命恩人的份上,乖乖的装模作样看起医书来。 医术与毒法在药界本是一体相吸相斥的共生关系,苏子荨毒术精湛,在医术的精通了解上接受很快。时间久了,苏子荨越发读的津津有味起来。偶而楚千枫来给苏子荨换药的时候,苏子荨还能和楚千枫研究探讨上几句。 冷雨寒身上的伤口大小种类繁多,像碎在地面上的玻璃片,经过日照时,有千百种不同的反光折射。楚千枫替冷雨寒上药,看着冷雨寒身上交错罗列的伤痕十分心疼的说:“伤会好,但是会留些微小的痕迹。王爷,你怕么?” 冷雨寒侧过身子,把没有衣衫挡住的胸口晒在楚千枫惊愕愣神的眼前,指着心脏处一道极其张扬丑陋的剑印说道:“这疤给本王留着,它是本王一辈子需要汲取的教训!” 楚千枫伸手摸上冷雨寒的胸口,眸露惋惜,“这可是千枫的私有之地唉!千枫舍不得唉!” “放开!别伺机对本王动手动脚的!” 冷雨寒一巴掌朝楚千枫煽过去。这个色男人,成天一副花瓣满天飞的心思。 “大夫是有权触碰病者伤口滴!” 轻易躲过,楚千枫背着药箱以光速闪人,说给冷雨寒听的,不过是每日必有的一次色瘾借口。 259.要当画里比桃花还美的男子! 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同命相怜的病号总有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子。五月春末,已经能自由行走的冷雨寒和苏子曦、苏子荨首次在休夫之后,重聚到一张膳桌上吃饭。 时隔三年,尴尬、沉默、欲语难开,一桌晚膳,吃到最后,三人都未开口说出一个字。小侍撤下膳餐,供上茶点,三人同桌品茶,心思各异,不想分开散伙,也没有相互之间想要交谈的话题。 冷雨寒拄着下巴盯着冒起白气的茶水,想起了一种在现代男人生活中或不可缺的东西,烟。古代有酒可以借酒消愁,现代有烟可以抽走忧伤么? “王爷,子曦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子曦想肯求王爷答应子曦一件事!” 打破沉默,苏子曦撑着身上的疼,跪在冷雨寒的面前。[ “什么事?坐下说吧。” 简短的问语,冷雨寒扶起苏子曦,眼里的余光瞥见苏子曦在地面上跪出的血迹。 “子曦想带着子荨避居山野,不想再过问世间之事,还请王爷放过我兄弟二人!” 苏子曦此话一说,冷雨寒讶异,苏子荨抗议。 “大哥,我不走。我想陪在王爷身边!” “荨儿,父亲与母亲早逝,长兄如父,你必须要听大哥的。” 苏子荨为什么会在战场上受伤的经过,苏子曦大概听楚千枫说过了。为了设下引伏自己的圈套,这个女人居然能狠心用银针封住自己弟弟的筋内大要,害得弟弟无辜受伤,体员元气受损不说,更是险些要了弟弟的命。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不配让得到子荨的爱。 “大哥!为什么总是这样!以前大哥不是这样的。” 苏子荨无法理解苏子曦的转变,之前苏子曦也反对这件事情,可态度没有像如今这样强烈。 “子荨,你先回屋睡吧!这件事情,交给本王来谈?” 拉住苏子荨想要离开的手,冷雨寒商量问着。 “嗯!” 这里有自己喜欢的女人,还有自己的救命恩人,苏子荨不想过早的结束这种心里充实的生活。 “子曦,说出你的原因?” 苏子荨走后,冷雨寒的理智主宰一切,说话的语气平实安稳,就像认识了许久的朋友之间在对话一样,没有任何花哨的噱头。 “王爷利用子荨对你的那份心意来抓子曦!胜之不武!” 苏子曦的性格刚正直烈,从不虚伪应对。 “子荨爱本王!” “可荨儿得到的,值吗?西领男儿,多妻多子,荨儿嫁与王爷,独守三年空房,等来的,是王爷的一纸休书。再等三年?等来的,是王爷的利用!”[ 愤慨万分,苏子曦气得双手屋拳打在桌面上,震着茶壶杯片嗡嗡作响。 “本王,会补给子荨一生!” 打从决定利用的那时起,冷雨寒就准备用此后的一生来偿还对苏子荨所欠下的债了。 “荨儿自小就任性,喜欢的东西从来不与别人同用!王爷夫婿那么多,荨儿留在王爷身边,只会受到无休止的伤害!” “这也是你离开本王的原因?” 因为无法与别人分享一个女人的爱情,所以宁愿站在远处观望,不去接触,不去溶入?有那么流星闪逝的一瞬,冷雨寒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总算遇到一个思维正常的男人。 “嗯?” 苏子曦不知冷雨寒所问在何意,犹豫着要不要回答。 “呵呵,好吧。本王允你了。等你身上的伤好了,就带着子荨离开吧!” 诗晗烟的命运里,若是离开了两个男人,那是不是等同于救下这两个男人的命了呢?对于苏子荨的一往情深虽然有些愧疚,但冷雨寒更愿意选择去相信,离开,是远却死亡的最好办法。 冷雨寒和苏子曦在内心深处达成某种良好的默契,对这日膳后的商谈结果绝口不提。 苏子荨每天都追问着冷雨寒是不是答应苏子曦的要求了,冷雨寒要是摇头,苏子荨就会说不信,冷雨寒要是点头,苏子荨就会璃花飞窗入雨般的窝在冷雨寒的怀里大哭,哭累了,就自觉爬上冷雨寒的睡塌,钻进被子里赖住不走。冷雨寒抚额轻叹,这一夜,注定又要疲倦无眠了。 “子荨,今日本王处理好军务就带你去桃园看花好不好?” 晨,冷雨寒在小侍的伺候下起得早些,塌上苏子荨迷蒙未醒,被冷雨寒的吻吵得睁开眼睛。 “看花?好啊!” 苏子荨激动的想要起身下塌。 “呵呵,怎么这么毛燥?本王不是说得等到处理好军务才能带你去看桃花的么?时间还早,你多睡会。” 最近这一个月巳城不太安稳,十多名女将接连被人刺杀,冷雨寒暗下里调查很久,一点头绪都没有。那些被人买通的杀手,老练狡猾,杀完人后,没有留下一点蛛丝蚂迹。 “嗯~不睡了!子荨要当画里比桃花还美的男子!” 轱辘出塌,苏子荨光着身子跑到衣柜前挨个翻点着能够出行时穿的衣服。 260.明年我们还能再来看桃花吗? “呵呵!现在怎么一点羞都没有了?披上褂子再找,要是着凉了,本王就领着别人去看桃花。到时候,比桃花美的男子,就得是别人了。懂没有?” 抱着苏子荨放在塌上,冷雨寒扔了件大绒袍衣给苏子荨,转身走向门外。 这个时候的天气,早晚生有凉霜,中午暖风徐吹,是个阴晴说不准的季节。苏子荨大病初愈,冷雨寒心底担忧着他。 “王爷?” 苏子荨拿着袍子抱在怀中,望着冷雨寒的背影眼眸发红。[ “怎么了?” 冷雨寒回眸,恰好看到苏子荨眸内滴出的眼泪。 “我、我、我舍不得王爷!王爷明明就离子荨很近,可为什么子荨总觉得王爷就要把子荨丢下了?王爷对子荨越好,子荨就越害怕!” 跑下地抱住冷雨寒,苏子荨哭得很小声。 “乖~本王只是去处理军务!等着本王回来么!” 泪水吻在唇上,湿湿咸咸的,还有种涩涩的味感。冷雨寒吻去苏子荨脸上的泪水,哄着。 “不等,不等,子荨要陪在王爷身边!子荨害怕!” 泪光模糊了眼前的人影,苏子荨探索着能够让自己情绪稳定的地方,手摸进冷雨寒穿整完好的衣下。 “子荨,本王还要处理军务呢~别乱摸了,好不好?” “嗯~” 应声的人儿小声撒着娇语,眉眸妩媚的送上自己软如弹绵的红色唇瓣。 “你呀~” 不敌美色诱惑,冷雨寒搂着苏子荨的身,二人向床塌倒去。 这一日,冷雨寒首次翘班没有到议堂查看军务,在苏子荨睡醒之后,直接坐上了去桃园的马车,带着苏子荨徜徉在桃花海林五色十彩的妖姿媚态里。 “王爷,我真的比桃花还美吗?” 很长时间没出来走动,苏子荨身上穿着一件正白色的精美袍服,如天上的云烟似的跑在随风飘落的粉色、红色、紫色的桃花瓣中,袅袅娉娉,娇羞抚媚。流泻而下的乌黑长发轻柔飘逸,跟着步调甩在身侧,美的像不食人间灶火的花仙儿,绝色倾城的美貌容颜,在花瓣离枝的那一瞬,留住了残叶凋谢的时间。 “嗯,美!” 跟在苏子荨的身后,冷雨寒宠溺的说,在脑中仔细端详着,品味着,认真描绘着。这样的美丽,也许此生不再看见。直到离别,冷雨寒才恍觉伤悲。 苏子曦的马车就停在守府马车的旁边,冷雨寒先前的晚上给了苏子曦一百万两的银票。有了这一百万两银子,苏氏兄弟走到哪里都不会再发愁。[ “王爷,明年我们还能再来看桃花吗?” 飞舞在花海中的白色身影轻盈旋转,只有脚尖踩在地面上,苏子荨停在冷雨寒能够看到自己脸颊的角度说完话,继续转开,桃花的瓣片在苏子荨的衫上舞起落下,羽美如裳。 “呵呵!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冷雨寒站在一颗千瓣桃红树下,对花海中飞舞出飘韵的美人不觉惊艳。 忽然,一道金色打破美的意境,穿透片片桃花,直冲着那花海中养的人儿飞去。冷雨寒眼疾手快,运气赶上,抱着痴迷于旋舞中的美人就着身形转过,金色,没入冷雨寒的后背,冷雨寒揽着美人的腰站稳,温柔的笑意扬起在眸角,把刚才那道金色,略去,当无事发生过。 “荨儿,本王累了,我们回去?” 冷雨寒拽着苏子荨的手,走的有点急。 “王爷,荨儿不想----唔!” 苏子荨还没追上冷雨寒急快的脚步,冷雨寒忽的转身,抱住苏子荨的身,炽热的烈吻铺天盖地的贴了下来。 “王…爷?” 奇怪的吻有着特殊的甜香味道,苏子荨身体一顿,倒在冷雨寒的怀里,没了声音。 冷雨寒手中握紧灵刀护在苏子荨的身前,警觉的感察着周围不易被人发现的冰冷气息。 是谁? 冰冷的气息在冷雨寒亮出灵刀的前一刻消失于无形,桃林恢复一片祥和宁静。冷雨寒收起灵刀,抱着苏子荨走出林子,交给苏子荨,点头以示,无言交待。 “王爷保重!” 苏子曦把苏子荨在车箱内安置好,向冷雨寒抱拳致谢,话语沉闷。真的要走了,为何心里会有不舍的感觉? “你与子荨,要过得好!保重!” 桃花海洋里的美丽,是冷雨寒送给苏子荨的分别礼物,也是两人曾经爱恋过的最后回忆。 “子曦告辞!” 马鞭甩起,车轮朝着林海的山路远去。冷雨寒盯着马车远走的影子,胸上一痛,漾出喉中腥血,倒在守府的马车上。 “王爷!王爷!” 负责赶马的女婢不明眼前发生了什么状况,慌忙把冷雨寒拽上马车,赶回巳守府。[ 马蹄声哒哒,踏碎路面上的桃花,冷雨寒躺在马车里,口中吐血不止。车外寒意突至,冷雨寒强忍着嘴内的血味,掀开车窗的布帘,向外寻去? 是你?苒轻尘? 熟悉的男子身影离马车越来越远,冷雨寒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眼,落在苒轻尘那张含恨带怒的俊美面孔上。 261.面临危机 巳守城内的女将死伤事件数量开始增多,女军内务上的很多要职逐渐出现空缺。凰女军,面临到从所未经历过的存亡危机。 冷雨寒回到巳守府,一直昏迷不醒,楚千枫查遍冷雨寒全身各处体血,并无中毒迹象。这是为什么呢?楚千枫困惑着,日夜翻查医书,废寝忘食。 西领邵家软卫军队连续十多天城前叫阵,凰女军主帅缺失,关城守门不出。 “将军,西领的人还未离去!” 议堂,上官临挺着快有八个月大的肚子,正在书写报禀女皇的文书,请求女皇诗晗然派指武将支援西领边关。写字的案台左侧,是上官临硬从冷雨寒屋里强行抢夺回来的凰女军正帅大印。[ “还不离去?近城尺距多少?” 写好文书合上,上官临微微眯起眸色,光畔流动,勾起一抹冷意。 “不足二百,隔护河之边!” 负责回禀的女官打开布图,指出西领边军所在位置。 “嗯!咱们凰凤国的叠灯节快到了吧?” 叠灯,是种类似孔明灯的以烛火热源做引腾空上跃的糊纸花灯。叠灯上有猜迷,也有祝语,可燃放天际,也可过水游河。 每年凰凤国大历的六月初七,都会有成百上千群队而出的男子蒙上面纱聚集在庙口或是河边,燃放叠灯,为妻主儿女求福,更多的,是为了想要自己得觅良人,寻一户好的出嫁妻主。 “将军可有制敌妙策?” 百思不得上官临话里的意思,女官瞄着上官临眸内变冷的寒光,脸上露出希望。 “速速收集城内所有做好的叠灯。本将要给西领这些家伙们开开荤!” 食指中指并敲在桌案上,上官临兴致盎然的起身,不小心肚子碰到了案台边上,弹坐了回去。 “是!” 女官尊令退出,落阳及时跑进议堂,衫内跑满了汗水。 “我的上官将军啊,谁允许您跑这来的?您的身子现在只能躺着,不知道吗?要是出了状况,落阳怎么向王爷交待啊?” 落阳早上发现上官临不见了,找了一周圈,可算找着了丢失的贵人。 “落阳,你是不是和本将混熟了?烟儿是让你照顾我,又没说让你管着我!我为什么要听你哒!” 落阳性格直率,品德天真,比起雪梅的深厚城府,上官临要多中意落阳一点。每当看到落阳惊着小鸡到处跳的模样,上官临总喜欢拿落阳打趣,开着玩笑。 “嗯?照顾和管着有区别吗?” 落阳走到上官临面前,看到了摆在桌案上的帅印,瞅瞅上官临,小声问:“将军,那帅印不是在王爷的屋里吗?”[ “嗯嗯!” 上官临配合的点头回着。 “那怎么到您这了?” “嘘!我悄悄偷来的!” 上官临憋着笑意比落阳说的还小声。 “啊?将军!盗窃是要被打入大牢的你知不知道?” 落阳震撼了,怎么上官将军自打醒过来就变得胆子大了尼? “嗯哼!烟儿不会怪我的!” 伸手放在落阳恭敬摆起的手腕,上官临捧着帅印,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走出议堂。 上次被烟儿革职夺帅,丢惨门面了。这回,上官临准备把帅印藏起来,烟儿要是再敢革他的职,他就让烟儿永远找不到帅印,当不成凰女军的主帅!哼哼! “将军,您这是去哪啊!” 走出议堂,上官临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反而是朝相反的地方走去。 “去找楚千枫,看看他这个空有虚名的大夫找到烟儿昏迷的病症没?” 冷雨寒昏迷的这段日子,上官临主动挑起凰女军务大梁。早起晚睡,忙碌的程度不亚于楚千枫。 “千枫主子?虚名的大夫?将军,您今天的心情很好喔!” 落阳扶着上官临走到楚千枫的院子,快进门的时候小声道了一句。 “呵呵!有么?” 上官临脚步停在门外靠着门边歇了一小会,重新起步迈进院子,人还没有进屋,就先朝着屋内大喊起来:“楚千枫,我有事来求你了!” “上官将军,何事劳您大驾?” 查看完冷雨寒的体肤迹象,楚千枫给塌上的冷雨寒盖好被子,走出内室。 “呵呵,无事不登仙台么!烟儿还是昏迷不醒?” 挺起的身子和楚千枫擦身走过,上官临坐到塌前,看着塌上像是睡熟了的女子,眉间的笑意渐失。[ “王爷没有中毒。身体的各种体迹正常。我也在愁啊~这么下去,我的神医之名可就荣誉扫地了啊!” “楚千枫,有没有想过从其它方面入手?” 如果不是中毒,会不会是中了暗器之类的?上官临转念想着。 “其它方面?刺穴暗法?” 楚千枫记起儿时师傅曾经说过,在江湖上应该有一种专门以刺封人体穴位杀人的秘法。但这种秘法已经有百年没有再在江湖中出现过了。 262.暗楼的生死轮回大法 “刺穴暗法,杀人于无形。被杀者不会立即死去,而是会以休眠方式存活于世,不饮不食,直至体血枯干,蒸成瘦尸!这种秘法,有解吗?” 抑下内心紊乱,上官临没有惊慌,在这种时候,必须保持冷静。 “只要找到所刺穴位,用苦兰露液吸出刺入的茫刺即可!” 苦兰露液并不难取,难得是找到所刺穴位。茫刺细如体发,透明微小,刺入肌肤根本不会留下刺痕。难找啊! 楚千枫心里所忧虑的,正是上官临认真推想的。落阳站在屋外,听着屋内不再传出对话声音,担心的探着脑袋向屋内望去。[ “咦?将军和千枫主子干吗要脱王爷的衣服啊?” 看到塌上发生之事不宜外人观看,落阳赶紧遮住自己眼睛,脸面朝外站在门口,防止有别人偷看。 “落阳,你挡在这做什么?” 幽堂暗线传来消息,漠语妆出去见了南冥,回来刚进院门就看到落阳一脸羞红的站在屋门口。 “见过语妆王夫,落、阳?” 用手指着屋内,落阳给漠语妆行了礼,说话吞吐。 “烟儿?烟儿出事了?还不让开!” 推开落阳挡在屋门的身子,漠语妆平淡的脸色出现一丝慌张,步子凌乱如风般的跑进屋子。 “你、你们在做什么?” 塌上,楚千枫和上官临褪净了冷雨寒身上所有的衣服,一人一只手摸在冷雨寒的胸口体腹处游移。速度很慢,慢到漠语妆怔在塌前看了足足一刻钟,楚千枫的手也没有离开冷雨寒的胸口。 “呼!这里没有!” 鬓丝渗出汗水流过面颊,楚千枫整整湿了满身的衣衫下了床塌。 “这里也没有!” 看在上官临怀有身孕的份上,楚千枫不敢把过多的检查区域交给上官临,以免上官临动了胎气。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等到上官临下了床塌,漠语妆快速走到塌前,挡住冷雨寒不许楚千枫还想靠近的步子。 “我和上官将军怀疑王爷是因为被刺穴暗法所害才会昏迷不醒!” 见漠语妆态度强硬,楚千枫不作勉强,退到屏风后面脱换衣衫。 “刺穴暗法?苒轻尘?”[ 美眸怵然惊睁,漠语妆晃了晃身子,眼前一黑,无力拄在塌边。 “你说什么?” 忘记穿上手中衣衫,楚千枫露着上身跑出屏风,白的肌肤上,是让人挪不开眼线容易引火的男子体魄。 “和苒轻尘有关?” 上官临的反应和漠语妆差不多,身子一歪,被门外眼尖的落阳扶住。 “这是幽堂的凤纹秘信,你们自己看吧!” 从怀里掏出一封右下角画绘着一只凤凰羽纹的纸封递给楚千枫,漠语妆看着冷雨寒不再红润的面孔思绪很乱,无法再冷静的思考事情的前因后果。 冷雨寒在桃林受伤,如果是苏子曦和苏子荨做的,冷雨寒根本就无命回来。漠语妆思来想去,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的地方,遂以幽堂凤鸟令通知远在凰凤皇都的南冥通过幽堂收集信报暗中调查一切。 为了保证消息不被敌方窃取,南冥亲自护送秘信来见漠语妆。漠语妆看完秘信上的详细表述,顿时面容上寒光四起,冷颜如霜。 近日杀害女军将领的那股幕后的神秘力量竟是来自前龙凉国的头号暗杀组织,暗楼!暗楼是苒轻尘年幼时一手扶携起来的江湖黑暗势力,龙凉没有灭国之前,暗楼就已经成为令四国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邪恶组织。 苒轻尘是暗楼的正牌主子,暗楼屡次出动杀手劫杀凰女军将,这么大的江湖动静,苒轻尘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接收不到。 可为什么,苒轻尘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隐匿起来不现真身呢?是暗楼内部出现祸乱?还是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苒轻尘在暗处操控的呢? 在那片送给苏子荨回忆的桃林里,是苒轻尘出手伤了冷雨寒吗? 漠语妆留下秘信,吩咐南冥速回幽堂,继续秘密监视暗楼所有人的行踪,一旦出现异常,立即前来报禀。漠语妆并不愿相信凰女军失将之事和苒轻尘有关,可是,当漠语妆听到楚千枫说伤害到冷雨寒的人有可能使用的是刺穴暗法时,漠语妆不得不相信,凰女军连日来的祸端真的牵扯到了暗楼和苒轻尘。 因为,在幽堂秘密封锁的江湖典文上,曾记载着一条秘文,那就是,刺穴暗法,乃暗楼第一任楼主夕恨残血,费其一生精力呕心沥血所创下的天下第一生死轮回大法。 苒轻尘是暗楼的第二任楼主,修会刺穴暗法自是不在话下。 看过凤纹秘信的上官临匆匆离去重新处理关于暗楼劫刺女将之事,楚千枫想要留下继续给冷雨寒寻找身上的茫刺所在,被上官临以帮忙处理军务为借口强制拽走,将寻找茫刺的事情全全托付给了漠语妆。 263.用银子说话! “烟儿,这就是你留在身边的男人吗?苒轻尘,他,怎么舍得伤害你?” “烟儿,如果他对你的爱,只是故意装出来的温柔,你还会容忍他出现在你的面前吗?” “烟儿,苒轻尘这样的人,怎么配要你对他的宠爱呢?” “烟儿,这世上,除了语妆,还有谁会真真正正的把心交给你呢?” 细长的手指划过冷雨寒紧抿起来没有丝毫血色的唇,漠语妆守在冷雨寒的塌前,喃喃低语,悲伤,轻轻流出眸畔。[ “烟儿,语妆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语妆一定会守护好你,守护好我们不相离弃的一生!” 悲伤,在眸内迅然转成一抹无人看到的狠厉,漠语妆把耳朵贴在冷雨寒的胸口,听着那里面传来一下又一下微弱的心跳声音,冷冷的,勾起暗黑江湖里的残忍冰笑,充满邪魅妖冷的殷森血红,在那两帘隽长密浓的睫绒羽卷下,透着凶狠、凝绝的寒川流光。 一整夜,冷雨寒的屋内红光泛散,笼罩在塌帐之内,不消不退。塌帐内的男子赤身伏在冷雨寒的身上,与冷雨寒十指相扣,四唇紧贴,慢慢的,男子露在外面的背上,似有一根细小的刺尖在游移,顺着男子颈骨骨节向下,走至腰骨,弯曲回转,最后,停到男子后胸心口所在的位置上,‘滋’的一声,穿出男子的肌肤,定在塌顶的横柱上,带出飞溅在空中画出椭圆弧角的颗颗血滴。 “烟儿,语妆不会放过那些害你的人。永远,都不会。” 红色,伴随着话语的停止收进男子的体内,男子抬起手臂搂在塌上女人的腰间,无力的把头额靠上女人的肩,窝在女人的怀里,累到睡去。 第二清晨,冷雨寒在睡梦中动动手指,好奇怪,能动了?想要起身,冷雨寒觉肩膀很是发麻,一转头,看到了睡在自己臂弯里那个面色黯淡苍白的绝美男子。 “呵呵!” 没有再想起身,冷雨寒拉起掉落的被子替男子轻柔盖上,不自觉的把怀里的男子抱得紧了。 漠语妆,这是你第二次救了本王的命!本王,应该怎么报答你这份不知疲倦受尽辛苦的爱情呢?一生的包容、体谅和宠溺吗? 冷雨寒昏迷的这些日子,意识是清醒的,只是身体不能动。关于漠语妆等人对苒轻尘的谈论,冷雨寒其实心中已经有所猜料。昏迷之前,从苒轻尘冰冷的眼神里,冷雨寒就猜到了。冷雨寒只是有一点不解,为什么苒轻尘会出现在桃林?而且,为什么苒轻尘想对苏子荨下毒手呢?苒轻尘看向自己的眸光里,为什么会充满怨恨呢?或许,还有一丝属于独占的忌妒? “嗯!” 怀里的男子被冷雨寒抱的呼息带喘,在睡梦中不喜欢的哼着。冷雨寒放开点手劲,脑中想的犯困,合上眼眸,冷雨寒一睡就是一整天。再醒来时,天色已黑,冷雨寒坐起身子,就看到聚在外厅焦急等待的三个男子在同一时间站起身,围了过来。 “烟儿。” 上官临动着唇角咬着,手摸在肚子上,眼里漾起一层薄薄的泪雾。 “王爷,没有其它不舒服的地方吧?” 冷雨寒刚起来,楚千枫先公后私,还是要处理好冷雨寒的身体再谈其它的。 漠语妆站在最后,没有说话,但是冷雨寒可以感受到漠语妆眸里注视过来的心疼。 冷雨寒揉揉眼睛,湿润红了眼眶。冷雨寒视线向漠语妆瞅去,点点头,示意漠语妆坐到自己身边。这样,塌左塌右,冷雨寒的两边分着坐了上官临和漠语妆,落阳识机的搬来椅子给楚千枫,楚千枫莞尔一笑,坐到冷雨寒的面前。 “本王昏迷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想要什么赏赐?尽可说来。”[ 冷雨寒向来不太懂得哄男人开心,来到凰凤国之后,男人多是自己主动投怀送抱,冷雨寒撵都撵不走,如今,冷雨寒很想表达一下对眼前这三个男人的谢意。想法在脑袋中酝酿了半天,冷雨寒奇怪的发现,除了漠语妆身上的那条链子,自己在这个世界里还从来没有送过其它男人东西?所有的日常准则只有一条,用银子说话! 冷雨寒以为三个男人听到自己的这些话会很高兴,可是,冷雨寒错了。三个男人脸上的表情明摆着就是一副沉船过后漂流水面上的寒戚表情,不受领的很。 264.有话快说 别打扰我休息 “烟儿,我们的辛苦就只能用赏赐来衡量吗?那皇儿呢?皇儿在烟儿的心目中,值多少银子?” 上官临扭头转身,泪雾化成水滴,背着冷雨寒流下。 “王爷,您欠千枫那一百万两黄金好像还没还呢哈?” 楚千枫坐在椅子上,姿态悠闲的向椅背一靠,交叠起双腿,两手扣在膝盖上,眸里闪着狡黠的光茫。 漠语妆低头不语,视线落在衣摆的银线上,大颗的泪花一颗连着一颗掉在银线的边上,湿成团团水印。[ 冷雨寒讶口无言了。其实,冷雨寒挺想说,这个世界里的男人,不太爱钱。至少,她遇到的这几个男子,都不是那种见财就会心动的男子。 “你、你们别哭了。本王,只、只是想谢谢这些日子里你们的照顾。没有其它的意思!真的!不是想用银子来打发你们!” 话语的深刻涵义被冷雨寒越描越黑,掉着眼泪的男子们,眼泪流得越加增多。 楚千枫盯着塌上左右开工的两处洪水泛滥,按着脑袋头痛,这凰凤国的男子也太软弱了点吧? 动不动就掉眼泪?一个是统领四十万凰女军的大将军,一个是纵横黑血江湖半壁权势的幽堂主人?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在一个女人面前哭得雨打凋花似的?男人的脸面何存呐? “那、要不,许你们一人一个愿望?只要在本王的能力范围之内?” 扯扯上官临的手袖,拉拉漠语妆的衣襟,冷雨寒的目光迎上楚千枫的,楚千枫一派无所谓的模样。 “烟儿,你说的是真的?” 上官临转回身,泪水止在冷雨寒的眼前。 “嗯!当然!” 冷雨寒非常慎重的点头。 “那,烟儿,我、我、我还想吃饺子!” 哭累了,饿!上官临迫切的饿到了。 “嗯?啊~哈哈!” 事情总是太戏剧吧!冷雨寒拿起手帕替漠语妆擦干眼角的泪水,笑得无痕。 饺子、银子和珠宝首饰?比起来哪个更值钱?傻子都知道不会是前者吧。 可是自己这些傻男人呢?却宁愿选择一顿吃过就完的饺子,也不愿意选择后面两者可以给他们富贵享受的钱财! 究其原因?是因为饺子陷里的香味?还是因为那些溶在饺子之中用心和起,用爱搅拌出来的普通甜蜜呢? 那就像平凡人家里那样,吃顿普通的饺子吧![ 时间很晚,冷雨寒到厨房里只翻到了白日里剩下的几颗白菜和一少半冰在水缸里的腊肉片。没有鲅鱼,其它的陷的应该也会很好吃吗? 像过年一样,冷雨寒包完饺子的时候,已过了夜的正时。用现代的计时,应该是夜里一点左右。盘子里盛满热气腾腾的饺子,落阳拿了食醋和香料,把碗筷摆在桌子上。冷雨寒搀着上官临坐到桌子前,三个男人,一个女人,四人一同落座,吃起腊肉白菜的水饺,笑语溶溶,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与和谐。 屋门未关,守府的城围墙上,一个站在圆圆月影中的墨袍男子斜眸看向屋内,仰首,酒壶中的清流顺滑而下,灌了满口。 “王爷,那墙面上是不是有人啊?” 落阳站在上官临的身后,正对着屋门向外的方向,隐约看见一道飘逸的黑影在月色中腾空飞起,离去。 “落阳,不要疑神疑鬼的。吓坏了本王的皇儿,看本王不罚你板子。” 冷雨寒严起面孔训斥,眼眸顺着落阳看的地方瞟去。 那个抡起酒壶月下自酌的男影,应该是苒轻尘吧?他深夜造访,有何来意?是为了来看看自己有没有被他伤至命死么? 月中黑影在冷雨寒的惦念下很快就跃出巳守城,钻进守卫森严的西领守营府院。 “哟~这么晚?” 黑影推门进屋,身上带着一股喝醉的酒意。 屋内烛火点起,笑若桃花的蓝衫男子候在房内多时。 “邵士凡?我有允许你进我的屋子?” 醉意清醒几分,黑影倒身躺在床塌上,衣靴未脱。 “轻尘,我这可是关心你的咧!大深夜的,万一被女军俘虏了去,我邵家不是少了一个很好的帮手?” 暗楼里的孩子们不错,每次出手都能给自己带来些小小的惊喜。邵士凡想让惊喜再多一点。 “有话快说!别打扰我休息。” 那四个人同桌而食,有说有笑的样子萦绕在苒轻尘的脑中挥离不去,苒轻尘烦燥的想要忘记,可心底,却俞加看得清析。 265.心,有多仁慈?或是多残忍 “这是明天要对付的女将名单!你收好,别让我失望喔!” 放下名单在桌面上,邵士凡仿佛已经触摸到胜利的来临。 名单上的女将,是西领准备诛杀的最后一批女将,如果把这些女人给连根拔了,那凰女军就会群龙无首,上官临再有本事又能怎样?挺着大肚子上战场么?呵呵! 而且,那个女人现在昏迷不醒,暄昭和西领团兵在即,凰凤女国?很快就会被暄昭和西领霸占、瓜分。到时候,那个国家里所有的女人,甚至包括那个还在昏迷的女人,都将成为他邵士凡的战利货品,多么好的战争啊! “滚!”[ 酒壶摔上邵士凡快速扣合的屋门,苒轻尘气极坐起身子,一拳砸在塌上,把木塌砸出一个大小和拳相等的木坑。 诗晗烟,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的眼里只有别的男人吗?难道我的付出你就看不到吗?你娶我,到底为了什么?是出于失去陌风的寂寞,还是因为,你只想得到那七十万军队的兵权和能够让你呼唤龙凉暗卫的离世玉? 摸出内衫里的衬底,一块刻有‘邵’字名头的兵符印章出现在苒轻尘砸出疼痛的手心上。 邵士凡,你以为我会中你的离间计吗? 就算那日烟儿真得没有赶来救我,我也会把你手中的这十万兵马据为己有!十几年的同袍之谊,注定要在这场化解不开的战争里,碰得你死我活! “呕!” 酒劲喝的太多,引起胃里不适的干呕,苒轻尘撑着身子吐了一会儿,拿起桌面上的名单揣入怀中,掩好房门,离夜而出。 冷雨寒醒来的第二日,凰女军****,凡官阶位至‘阵队’之上的女将全部在一夜之间消失。四十万凰女军,阵品以上的女官多达二千人之上。二千多名女子悄然匿去踪影,引起凰女军内部军心恐慌。冷雨寒急发昭令,改建队伍阵制,采用凰陌城内女军的内建制度,大发整改。敕命所有女军自阵队中选拔后补将官填缺空位,由下而上,一一顶备,费了三日,勉强应对了女军****。 “烟儿,女军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 议堂之内,数百名女将和冷雨寒在商议应敌对策。议堂外面,上官临用力推开阻挡在门前的落阳,不顾冷雨寒的命令闯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不听本王的话!” 上官临藏起了女军正帅大印,冷雨寒找不到帅印,又不好向怀了身孕的上官临发火,只好以口喻暂代书面文字再次卸了上官临擅自抢回的兵权,让上官临好好安胎。 “上官将军?” 女将们见到上官临出现在议堂内,脸上自发现出欣喜。 “凰爷,大敌当前,怎能乱用儿女情长?末将有一计,可暂解女军之危!” 上官临当着所有女将的面儿,高高扬起胖得可爱的俊美脸颊,走到冷雨寒面前不留情面的说道。 “!” 脸上有些挂不住,冷雨寒扶着上官临在正座坐下,自己站到旁边。 “凰爷,末将夜观天象,明日会有吹向西领守城的大风。我们不如且听风吟,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继续说!” 上官临会观天象?自己怎么不知道?是自己对这个男人了解太少了?伺候在旁的小侍搬来坐椅,冷雨寒坐在上官临身边,陌生的瞧着上官临胖了一圈的侧面。 “前几日末将下令收集城内所有制作好的叠灯,如果我军把容易散到空中的毒粉置于叠灯之内,在大风吹起的时候,以火弩穿箭射开,到时毒粉就会随风侵入西领叫阵敌军的身内,西领敌阵就可不攻而大破。” 上官临计谋刚出,立即得来女将们的支持。此计不仅可以一洗血毒之耻,更可省去女军与敌军正面交锋难以预料的损失。 “准备用何种毒粉?” 听了上官临的话,冷雨寒想起在苏子荨身上搜出来的那些毒药。那些毒药,在楚千枫那里? “那就得看王爷的心,有多仁慈?或是多残忍了。” 在议堂门外搭上冷雨寒的话,楚千枫走进门,身后跟着一名男童,男童的手上托着数十个瓷瓶。 “儿?” 冷雨寒认出了跟在楚千枫身后的男童,这个小娃怎么来了? “王爷主子好!儿想王爷主子了,就请求主子让我来啦!” 见到冷雨寒脸上的疑问,儿甜甜的笑涡中带着没有脱去稚嫩的孩子气,把托盘放在桌面上。 “儿!站到边上去!” 不太高兴小娃挡住冷雨寒的视线,楚千枫揪着儿的小耳朵到一边罚站。 266.仁可为君,残可毁国 “千枫,这是什么?” 冷雨寒拿起一个瓷瓶在掌心把玩,都是楚千枫自制的毒药。 “嘿嘿!上官将军刚刚不是说了,以毒还毒嘛!千枫不才,自制了一些,还请王爷过目。选出几种适合西领守军的,千枫好大量配制,以供女军所需?” 敲着儿的额头不许儿再跑向冷雨寒,楚千枫说话的语气,好像是对待美味食物品尝的那般。 “这些,有区别?”[ 楚千枫还会用毒?冷雨寒看着楚千枫的眼神也陌生了。不过也对,会解毒的人,怎么会不了解毒的本身呢? “当然。比如这瓶,名为千朵花,人若是被沾染上了,皮肤就会以点为中心向周边裂散,形成一片片带血的花瓣,受用者,不用涂脂抹粉,就自得一身上好的胭脂红喽。再如这个,名为骨魂,要是洒在人身上呢,就会让人的肉体慢慢腐烂、化成脓水,连骨头都会没了喔!” 这些毒药都是苏子荨留下的,楚千枫用了一夜的时间,分别在其中添了几味毒性更烈的药引,就制成了现在这些药劲猛烈,适用于广泛战争中的杀敌毒药。 “有没有药效快,污染小的?” 杀人是可解决两军对战,可是杀人之后呢?残骨断骸,横尸满山,要经过多少时间的流逝才会变成适合生存的城郊小巷? 战争,需要毁灭的是暴力,是人性的贪婪,而不是这个世界赖以生存的土地! 想起了龙裕城里那些累成高山般的尸体,还有张开翅膀在天空上盘旋飞下叼肉的鹰鹫,冷雨寒抬起深暗的眸,悲悯苍生。 “污染?何为污染?” 楚千枫听到了一个新的词,是自己完全没有概念的词语。 “呃?” 话被问住,冷雨寒静了半天,脑中想出说词:“毒难道不会被传染么?西领守城内的河脉与蒙巳城内的河流一体相连,大批中毒的人死去,难道不会引发瘟疫病症?” “呵呵,仁可为君,残可毁国!看不出王爷对世间百姓还留有一分仁德之心?” 带着欣赏的眼光重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楚千枫注视向冷雨寒的眸色,升起一丝饶有趣味的光。 “战争无情,百姓无辜。失去百姓的城池,得来何用?” 废城一座,黄土一坯。白骨累累埋在尘沙之下,苍凉颓废的砖墙泥瓦,看了,就只会让人伤悲吧? “王爷,过分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千枫说句冒犯的话,巳守军四十万,西领邵家只有十万人马。以四敌一的战局,凰女军不会输。可是赢过之后呢?女军损失惨重,到时,若是邵家另外那四十万软卫军屯兵西领守防,与凰凤拉开对战的话,王爷,难道您要去调配守在凰陌城里那四十五万的女军长途跋涉来应战么?” 欣赏冷雨寒的宽仁,但并不赞同冷雨寒对敌手软的想法。楚千枫眸子里的光茫由有趣转成精睿,说出的事实让所有女将不禁严肃起来。 “凰爷,楚医说的很对。凰凤延兵至凰陌,乃从西向东横隔开暄昭与西领两国。凰陌城有女军驻守,暄昭想要握手西领,中间自如同隔起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如果调走凰陌城的女军,那暄昭联合西领吞食凰凤之举就会势在必行。到时,以二对一,凰凤局势有危!” 和楚千枫的想法不谋而合,上官临看向楚千枫,视线里有着对同路人的惺惺相惜。[ “还请王爷三思而后行!” 其它女将躬身同谏,全部站在楚千枫和上官临这一方。 “,既然女将全部同意动用此计,那你就着手安排吧。千枫,辛苦你了。” 是自己妇人之仁了?看来自己还是没有把诗晗烟身上的那股冷狠嚣绝学到份上啊! 议堂商定了制敌之策,接下来需要准备的事情就比较忙碌了。备火弩,配毒粉,一份份置于叠灯内,冷雨寒整整忙到晚上方把一切处理好。 次日,西领守军和平时一样前在叫阵,巳城的女军也和平时一样闭门不战。 双方对峙不下,西领守军抬来搭梯、长形圆木、巨大火石弓开始强行攻城,凰女军只守不攻,集中兵士以箭矢对付那些意图爬上城墙的西领守军。 木柄箭上的白色羽毛在巳守城的墙头上如天上的流陨纷纷射在西领守军的身上,无数的男子身躯摔下搭梯,撞在地面上有的被箭尖射入胸口,有的纯粹就是被摔死,红色的血液流在四分五裂的尸体下,汇成小河,顺着地势的低洼流出巳城的内水曲道,末水河。 267.好样的!是个人才! 邵士凡站在城门上看向对面全力守防的凰女军将,面色铁青。 诗晗烟,算你有点本事!失了那么多的将官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组军建,把巳守的滴水不漏,是本将军低估了你? 苒轻尘手里拿里拿着酒壶,在尘沙渐起的风中用袖口挡着土灰和血味小饮一杯,英眉上提,那个女人,果真没有让自己失望! “咳!咳!呕!呕!” 捂着胸腔干呕深咳,苒轻尘把刚刚喝进的酒全吐了出来。[ 最近时常是这样!不喝酒的时候很馋,等到有酒喝了,哪怕只沾一小点,胃里都会产生难以抑制的抵触感。站起身子,苒轻尘呕得脑中空眩,呼息无力。 “我这是怎么了?” 为了避免再把自己吐得头昏眼花,难受的不行,苒轻尘下了一个异常坚定的决心,准备戒酒! “轻尘,巳久攻不下,你,是不是也该尽点力啊!” 邵士凡转头看着好不容易平定体内呕状的苒轻尘,不满问道。 “士凡,暗楼的战场,在江湖!政权上的兵变,在朝堂。江湖从不涉及朝堂,朝堂亦从不过问江湖。你的战争,最好由你来解决!我先回去了!” 体内犹有不适,苒轻尘呕得心胸慌,急需一张床塌,调养气息。 “哼!诗晗烟,我就不信攻不下你巳城!” 眼内恨的像要冒出火光,邵士凡正说着,忽然看到从巳城的上空浮出来很多颜色美丽的各色花灯。邵士凡认得这种花灯,是凰凤女国特有的纸花叠灯。 那些纸花叠灯很怪,飘在空中飞的不高,随风快速向西领守城的方向吹来。在叠灯空悬起来的花心处,挂着一个小小的点袋,距离太远,邵士凡无法看清楚那些点袋是用来装什么的。 “轻尘,等等!” 拉住走过身侧要赶回城营的苒轻尘,邵士凡望着从巳城里升浮上来的东西惊愕住了眼眸。 “嗯?” 苒轻尘扭身回头,不等开口回话,就被眼前铺云踏风而来的巨形火影震惊了。 那是什么? 数不清的火箭燃着烧起的红油,从巳城的上空穿滑而过射在漫天漂流的纸花灯上,呼呼窜起熊熊烈焰。灯身被烧,纸花的心被炽热的高温烤裂,膨胀起无数可以伸缩的小球,砰砰的撕裂在空气中。像血一样的红色粉雾弥绕在空气中随风一齐卷向地面上攻城夺地的西领守军。 “啊!” “啊啊啊!” 红色粉雾触及地面上的守军,守军还没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暴露在盔甲之外的手掌、脸颊就忽然变得撕裂般的疼,疼,介着脸颊向颈骨及胸处传开,掌上绽起如同花瓣般的血片,片片相衬,像极了花园里盛开的牡丹,一点点的滴出鲜红的水颜。[ “啊!啊!” 守军因疼奋起的喊叫声半日震耳欲聋,负责攻城的西领守军全部翻倒在地上打滚、搓石,想要减轻一点身上的疼痛。 “是毒?” 褪下外衫撕开裂口蒙在脸上,苒轻尘指掌藏于袖下,眸色变阴,变寒,变的幽深如渊。 “什么毒?” 邵士凡也看出了门道,那些在空中炸开的点袋中央,就是毒粉所在之处。 “士凡,再不收兵,你那十万软卫就废了!” 触及皮肤就会毁人成尸的毒种?是苏子曦?还是苏子荨?他们不是已经离开西领了吗?会是谁研究出这种残忍嗜血的天下奇毒呢? 转身向城楼下走去,苒轻尘的脑海里闪过另外一个人的影子,楚千枫?呵呵,好样的!是个人才! “收兵!快击謦回兵!” 苒轻尘的话提醒了邵士凡,再这样下去,十万软卫非得全赔进去不可。 轻敌一次,邵士凡损兵折将,整整亏了三万兵士。三万西领守军的死尸骸骨横在巳守城与西领边关之间,腐朽溃烂,散发着恶心、腥腻的味道。两国均未派出兵将清理战后的现场残骸。 凰凤与西领以死尸为界,各自紧守城池,预防疫疾在六月暖热的气候下肆意传染至城内。偃旗息鼓,两****将得到短暂的养兵休息时间。 安稳的七月,巳守府内一声婴儿啼哭划破府内紧张绷起的气氛,上官临的娃生了。冷雨寒背着手袖在门外踱来踱去,猛听到屋内传出的婴儿哭声,砰,的一下,撞门闯进。漠语妆、楚千枫跟在冷雨寒的身后站在屋外,向屋内侧着身子听去。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啊!是位标致漂亮的小皇子啊!” 接生的男侍抱着洗浴完毕的婴儿走到冷雨寒面前,低身行礼,把婴儿抱给冷雨寒看。 268.本末倒置的颠覆啊 从没想过会在异世界里会有一个流着自己骨血的孩子降临,冷雨寒接过包着花面小棉被的婴儿,看着婴儿那被体水泡出皱皮的小脸,手,颤抖着。 “恭喜王爷!您看这眉毛唇边,和您多像呀!” 男侍陪在冷雨寒身侧,一脸讨喜的笑。 “嗯?” 冷雨寒瞅向男恃,诧异的皱起额头。这孩子抽巴巴的,眉毛、眼睫都没长成呢,肌肤像块被人揉拧过的碎纸一样,哪里像自己了?自己有这么难看?[ “王爷,你看,小皇子被您抱在怀里,喜欢着了,笑呢!” 男侍见到冷雨寒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不妙暗想:好话说到驴蹄子上了?没拍对?为啥还不给赏银尼? “他、他有笑?” 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怎么没看到呢?冷雨寒远摆一会,近观一下,怎么着都没看出来怀里的小娃是在笑。 “真的!真的!王爷,您看!他那小嘴扬起来了呢!” 再拍一次!要是还得不到赏银,以后就再也不拍好话了!男侍低着身子指着婴儿微微翘起的唇,心疼的呀!银子啊~ “嗯嗯!好像真的笑呢!来人呐,赏银五百!跟随同来的女婢、小侍各赏二百两!” 心情一好,冷雨寒脑袋动了光,满心愉悦的赐了赏银。 “谢王爷赏赐!” 十多名负责接生小孩的婢侍得了赏退了出去。 “落阳,赏银二千!” 看到累得脸上全是汗水的落阳,冷雨寒玉口一开,以千而算。 “谢谢王爷赏赐!” 擦了把面上的汗,落阳放下塌上的帐帘,刚生过小孩子的人,不可以被风吹着。 “语妆、千枫,你们快进来看看!这是本王的皇子啊!” 棉被里的婴孩只有巴掌大小的脸蛋,闭着眼睛睡得踏实安然,冷雨寒手指触摸上婴孩脸上的肌肤,虽然褶子很多,但是感觉很亲切,很温馨啊! 漠语妆和楚千枫迈进屋子,外有小侍合上屋门。 “恭喜王爷!看来千枫得送小皇子点贺礼了呢!” 楚千枫走到冷雨寒面前,盯着被子里小小的人儿,忽然咬破手指放在婴儿的唇边,婴儿见到有水润的液体沾上唇角,张开小口,毫不客气的吸吮起来。[ “楚千枫,你在做什么?” 冷雨寒不懂的看着楚千枫唇畔飞起的轻美微笑,惊问。就算是他的血多点,也不用见个人就喂点吧!冷雨寒可不想把自己的宝宝从小就往吸血鬼那方面培养啊~ “呵呵,有了千枫的滋补,小皇子一生都会茁壮成长,无病无疾的。” 眼下巳外城尸骨成堆,这么点的小孩抵抗能力太差,夭折的机会很大!不知为何,在楚千枫看到冷雨寒脸上那份包裹着母性光环的喜悦时,楚千枫莫名的想要守护住。 “落阳,吩咐厨房炖些上好的补品送到千枫主子那里去!” 礼上往来,冷雨寒懂了楚千枫里的话,只能用行动来表示对楚千枫的感谢。 “是,王爷!那将军呢?” 刚生完孩子的功臣是最需要的补品的了,落阳不希望冷雨寒把上官临的苦劳给忘了。 “炖两份!” 冷雨寒在落阳说完后,补上一句。 “是,王爷!” 落阳转身就要离开,走到门槛的时候,冷雨寒的声音再次传来,“炖三份。送到语妆王夫那里。还有,以后厨房里的补品、膳品,全部都要做三份!不得冷落了府内任何一位王夫主子。本王口喻,要是厨房里哪个婢子小侍以另眼看人,不等份对待,本王就先打他的板子,再卖他的身,最后抽筋拔皮,丢到城外的死尸堆去!” “是,王爷!” 落阳推门出去,门扇关严,冷雨寒抱着被中的小宝宝在外厅来回走着,楚千枫和漠语妆相对坐在窗前,彼此心中的羡慕与寂寞一目了然。 夜晚,上官临转醒,冷雨寒陪伴在旁,婴儿睡在冷雨寒的怀里,时不时在眼皮里转着没有睁开的眼睛。 “烟儿?” 冷雨寒是穿衣而睡,应该是累的睡着的。上官临扯扯冷雨寒的袖子,话音虚弱。 “嗯??醒了?饿吗?要不要吃东西?痛吗?需要把楚千枫叫过来吗?” 只一天,冷雨寒的眸里就聚集着满满的血丝,朦胧间坐起身子,问了一大串问题。 “呵呵,我很好!把皇儿给我抱来看看?” 千辛万苦的生出来,上官临还没正眼好好看过孩子一眼。 “嗯。好啊!”[ 把宝宝放到上官临面前,冷雨寒的脸上难掩疲倦。 “呵~烟儿,这是我们的皇儿啊~” 看到被子里睡眠很好的婴儿,上官临说话带着颤语,眸内溢满泪花。从小到大的心愿,就是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亲生子,虽然和小时候原想的事实有点不太一样,但结果都是相同的。 上官临小时候的梦想是娶诗晗烟为妻,然后让诗晗烟为自己生一大堆的小孩,这个梦想在上官临第一眼看到诗晗烟的时候,就突发的存在了,那时,小小的上官临才只有五岁,并不知道诗晗烟就是当时凰凤女国最受女皇宠爱的九王爷。 十几年过去了,上官临与诗晗烟成亲的梦想是实现了,只不过,他变成被娶的那一个,而生孩子的任务,也变成是他的责任和义务了。 说不清,理不出来的,本末倒置的颠覆啊! 269.倔强的小野猫 “烟儿,你说皇儿像我吗?” 颠覆就颠覆吧,谁叫自己爱上了一个身份、地位都不比寻常的绝世女子呢?上官临认命,却感到幸福。 “皇儿?要是像你就好了喔!你看他那么难看!小的像颗没长熟的人参果似的,不对,”冷雨寒停了一下,认真说道:“人参果很白的。他那么黑!还那么皱!像猕猴桃?” “烟儿,什么是猕猴桃?” 没听说过的东西,长很好看吗?上官临有眸里闪着点点期盼![ “猕猴桃?怎么形容咧?有点黑,有点皱,还有毛毛?” 这个世界里没有太多自己喜欢吃的水果,猕猴桃就是一种。第一口吃下去很苦涩,可是咽到喉咙里却有一股甘浓的清甜。而且,还养颜哟~冷雨寒想念现代世界里的水果呀~ “黑?皱?毛毛?烟儿!你怎么能这样说皇儿?出去!出去!就算他真的很难看,也不应该说这些话啊!” 幸福的感觉稍纵即逝,上官临瞪大了眼眸,委屈的推着冷雨寒下塌,心酸的眼泪大把落下。 “额…” 冷雨寒站在床塌下,疑问:生完孩子的男人脾气都这么大?玩笑话而已嘛!干嘛那么当真哩?再说,自己说的都是事实啊!冷雨寒认为自己只是用很平实的语言描述了一件很平实的事情嘛! “出去!出去!皇儿是我的!你不喜欢,可以不要!呜~” 烟儿居然说自己的孩子有又黑又皱又有毛毛?哪有那么丑啊!上官临哭得一塌糊涂。 “,我、我没说不喜欢啊!是你问我他像不像你的嘛!” 蒙了鸟~~冷雨寒就闹不明白上官临委屈什么尼? “啊,猕猴桃是丑了一点,可是味道很不错啊!营养价值还高!那是内秀啊~内涵啊~将来咱们的皇儿得做个内里强悍的男子啊!长那么漂亮的面孔没用啦!” 最重要的是,本王很喜欢吃猕猴桃嘛!用自己喜欢的水果来形容自己喜爱的宝宝有错米?看上官临哭得很凶,冷雨寒试着用诚心来解释。 “出去!出去!” 冷雨寒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上官临的脾气更糟糕,不仅大声发脾气,掉眼泪,还向冷雨寒狠狠的撇了一个枕头! 结果,在冷雨寒喜得新儿的第一夜,被上官临恨恨的赶出房门,不听解释,不给进门的机会。凄凉啊~ 夜里,凉风不是冬季里那么刺骨,可吹在冷雨寒单薄的衣衫上,打透了空隙,冷雨寒有点冷。再加上白日里的紧张思绪,冷雨寒坐在上官临院子中的石台上,很快就有了浓浓的睡意。 “烟儿?烟儿?” 冷雨寒的睡梦里,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谁> 迷糊的呓语,冷雨寒摸向四周,全是冰凉。 “好冷> 摸到一处热温的来源,冷雨寒情不自禁的伸手抓住,向前靠去。 “呵呵!” 低呼的笑意在冷雨寒的头顶一走而过,冷雨寒在梦里觉得自己的身体化成一片羽毛,在空中飞呀飞呀,飞到很遥远的地方,辩不清方向。 “谁!” 羽落,梦醒! 冷雨寒睁开眼睛,对上一道充满嘲讽的玩虐视线。 “是你?你掳本王来此何意?” 冷雨寒认得眼前这束不太让人欣喜的碍眼光辉,邵士凡?我们有很多面之缘了! “没有什么意思。就是想看看能让苒轻尘如此上心的女子到底能有多大的诱人魅力!” 身体向前一倾,邵士凡的脸面就贴在冷雨寒的鼻尖,隐约相碰的睫毛传递着男子身上刻意挑起的魅惑。 “别自作多情了!本王对你没兴趣!” 指端一点险些戳进男子的眼眸,冷雨寒反手打向邵士凡,不为男色所动。邵士凡不是诗晗烟命里定下的男子,冷雨寒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和这种人发展感情路线。 “哟哟!小野猫露爪子了?本将喜欢!” 手中瞬间多了一根绳索,邵士凡捉住冷雨寒反抗的双臂捆起,丢进床塌,没有半点怜香惜玉。 “唔!” 背部撞上塌板,冷雨寒吃痛哼声。这个邵士凡,脑袋有病,战场上吃败仗,就来玩阴的。 “哟哟!小野猫也会疼?瞄两声给本将听听!” 邵士凡坐到塌边,手指扶上冷雨寒的背,猛力一顶,指尖划破冷雨寒的衣衫,扎进后背被撞疼的皮肤里。 “唔!” 亲耳听到自己皮肤被撕破的声音,滋味还真不怎么样。冷雨寒咬唇忍着疼痛,不愿再哼出声。邵士凡的那几根手指用的力道要是再狠一点,自己的脊骨就断送在这个男人的手上了吧!蛇蝎般的可恶男人![ “哈哈!倔强的小野猫?放心!就算你是一只畜生,本将也不会把你归为母类!” 非常满意的收回皮肤里的四指,邵士凡把滴着鲜血的手指放在口中,享受的吸吮着。 “嗯?” 清澈的眸光闪出不屑,冷雨寒心中悄骂:大半夜的,给我看什么恐怖片?你不恶心,我还担心做噩梦呢!死变态!心理扭曲!非正常人种! 270.你这女人,心是铁做的 “哈哈哈哈!不过本将今晚还有事情要办,不知道凰王失踪这样的大事,会不会让凰凤女军好好忙上一阵呢?” 抽出唇齿的指上犹滴着从冷雨寒背上刮下来的血液,邵士凡笑的狰狞,身影在暗廊处隐去。 “失踪?哼!” 频繁的失踪只会锻炼出凰女军自发应对主帅不在守阵时的灵机应变成力,对凰女军的女将们来说,这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女军里有漠语妆和楚千枫在把关,冷雨寒倒不会担心女军能出什么大乱子。目前,最紧迫的,应该是逃出这个四面无缝的鬼地方吧。 冷雨寒动了动身体,从床塌上坐起,背上的伤口撕裂,血流如柱。冷雨寒可以感到后背的衣衫,已经渗透成湿渌渌的血水。[ 哎!可惜了楚千枫替自己救命的药血了! 冷雨寒站起身,环视。这间屋子应该是座被埋在地下的石室。满屋能进到眼线里的,全是纯白如雪,打磨精光的石墙。屋内没有桌椅,没有用柜,只在床塌对着的那面石墙上,挂着一副春意妖娆的画图。画图上有一名衣着华贵的艳美女子,女子衣衫半褪的卧在帘帐中抚指而睡,发丝温顺的缕过女子胸前大片遗露在外的美好肌肤,只遮住了最隐蔽的地方,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遐想,想要去触摸女子的身上散着的那股引人心动的妩媚风情。 这样香艳,刺激感极强的画幅挂在尘埃不染的雪色墙面上,突兀,却别有一番滋味。当然,这应该是在男人眼里的看法。冷雨寒看到了,只觉得碍眼之极。 想也不想的走到画前,冷雨寒向上举起双臂,抓住画幅的轴卷一撕,画幅垂下,画幅后面的一束昏黄光束在墙的那一面映照到冷雨寒的臂上,从墙孔里轻浅传出的异样声音,让冷雨寒好奇的凑近。 在墙孔的另一间屋子里,火红的半透明薄纱遮着塌上情欲正浓的男子和女人。冷雨寒看到那个压在女人身上不停用功的男子背影,心下一沉,快速收回视线。 那个背影太熟悉了!苒轻尘,本王很惆怅呐! 眸光再次瞄向墙孔对着的那名塌上男子,冷雨寒坐回塌上,面色冷静,思绪幽沉,背上被邵士凡抓出的伤口还在流血,冷雨寒浑然不知疼痛般,随意的向塌上一躺,眯起双眼。 命运,你是不是很喜欢和本王开玩笑?三番四次的让本王看到自己的王夫和别的女人在塌上翻云覆雨,你居心何在?是在回报本王的花心?还是不负责任? 第一次是苒陌风和小乔,第二次是上官临和雪梅,这次呢?是苒轻尘和个无名的女人。 从塌孔看过去,冷雨寒只能看见塌上女人露在外面的玲珑身躯,和被苒轻尘过分燃起的爱火强烈烧燎过的痕迹。青一块,紫一片的。正常?不正常?正常?不正常? 两种声音在冷雨寒淡定的思维中转着圈的画来画去,冷雨寒被声音缠的乏了,困意袭来,一觉睡过。醒时,邵士凡已经不知在何时回到石屋,背着身子坐在塌边,视线落在冷雨寒重新挂好的那副美人图之上。 察觉到冷雨寒的醒来,邵士凡转身,眼中酝酿着深黯低糜的气息。 “你这女人,心是铁做的?” 手指放在冷雨寒的心口,邵士凡好像不相信冷雨寒的心会和正常人一样跳动。 “呵!你故意的?” 用苒轻尘的出轨来打击自己?如果之前没有苒陌风和上官临的事情,冷雨寒估计会大受伤痛一番。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经过两次的男人背叛,冷雨寒不再相信眼见为实这个道理了。 “哎呀!凰王果然有些智慧!不过,就算是故意的,事实不是也已发生了么?” 拆穿了能怎样?能让时间倒流么?邵士凡收回手心,心跳真的没有加速的迹象。 “哈哈!你以为本王会在乎苒轻尘的贞操?”[ 面不改色,冷雨寒在笑,笑容把邵士凡的男人心态衬得渺小可怜。 “凰王不在乎?” 邵士凡有些吃惊。听说,凰凤国的女子都很在乎家里的男人,如果有男人失了洁,那后果只会有一种,被休,或是卖去勾栏院。 “在乎!但不拘泥!轻尘被你设计应该很痛苦吧?本王在这个时候,没必要再雪上加霜踩上一脚!轻尘是本王的男人,本王不护着自己的王夫,难道还要和站在你这边,与你一同欺负他不成?”身子起塌靠近邵士凡,冷雨寒小声说道:“如果本王猜的没错,轻尘就在墙的那一面听着呢吧?” 苒轻尘做的事情自己可以看到,自己说的话,苒轻尘又怎会听不到?背叛也好,试探也好,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苒轻尘对自己的喜爱和误会吧!睡了一觉,冷雨寒觉得自己的思维变清醒很多。 271.不计较你出杏出墙 “你!” 手如喉钳,锁上冷雨寒的脖颈,越加收紧,邵士凡脸上是腾升起的狠意,眸中闪现杀意。 “咳!咳!” 呼息难吐,冷雨寒瞅见邵士凡想要杀死自己的凶光,头一低,贝齿开合咬上邵士凡的手腕。 “唔!”[ 没有防惫的让冷雨寒一口咬上,邵士凡松开掐住冷雨寒脖子的手,大掌一甩,打在冷雨寒的面颊上,冷雨寒被煽的视线迷糊,身子软软的朝塌侧翻了半圈,停住,把湿血淋淋的后背露在邵士凡的面前。 ‘砰砰!’‘砰砰!’ “邵士凡,开门!开门!不要动烟儿!” 石屋外,传来砸门的巨大声响,苒轻尘焦急的在门外呼喊。 “开门?凰王,你的男人担心你了呢!” 手腕上的压印留出血丝,这个女人下手挺重么!是没疼过瘾?看着冷雨寒的后背,邵士凡四指一横,扎进原来的伤口处,指甲在伤口的肉里挑着肉丝。 “唔!” 不深不浅,还是原来伤到的那一处,没有伤及脊骨!冷雨寒疼的闷闷出声,难以忍受的扭动着肢体。 “凰王,疼么?” 很享受塌上女子痛苦挣扎的表情,邵士凡抽出扎进冷雨寒背上的手指放进口里,品尝着。 “本王,当然疼了!” 身形快速一转,就在邵士凡吸吮血味的一刻,冷雨寒正面对上邵士凡,手中束绳已被灵刀割断,两根银针打进邵士凡的手骨。 “你!啊!” 银针钻出手骨,顺着骨脉混血游移,邵士凡瞬间睁大眼睛,倒向地面。 “让你天天演恐怖片!吓坏了小孩子你赔的?” 邵士凡死去,沾着血的手指还留在口中,没有合上双眼。冷雨寒拖着痛至极限的身子,走向石门,扭开石锁。 “烟儿!对不起!” 门外,男子胡茬生了满脸,忧虑,憔悴。看到石门打开,情不自禁的把冷雨寒紧紧拥在怀里。 “疼!疼!”[ 无力的推攘,冷雨寒龇着牙用头顶开男子的怀抱。 “烟儿?你伤到了?” 手上感触到的,是湿湿滑滑的液体,骤然松开,那手面上,居然满是红血! “没事!走吧!晚了,就走不出去了!” 邵士凡死在这里,他那些手下很快就会寻来。到时候被其它人包围,能脱身?是痴人说梦吧!冷雨寒拉着苒轻尘向暗廊走去,拽了两步,拽不住。冷雨寒回头,苒轻尘眉色复杂,定定的站在原地。 “怎么了,轻尘?” “烟儿,对不起!” 一掌打向冷雨寒的身子,苒轻尘捧住冷雨寒因失血过多变的虚弱的身子,吻上思念了好几个月的心爱女人。 这、这是么情况咧? 冷雨寒再次醒来,是躺在一辆装饰颇为豪华的长形车厢的马车内。马车内备有小桌,桌上有茶水和糕点,看来要远行啊! 爬起身子,冷雨寒摸摸后背,伤口好像被处理了,疼也没有先前那么高程度的疼了。苒轻尘不在车内,冷雨寒也不知道马车将要行驶何方。马车的外面,似有很多人在跟随,齐唰的脚步声传到车内,冷雨寒初步断定,那是属于男人的脚步声音。 被打劫了?打劫的那个人是苒轻尘? 苒轻尘准备把自己送去哪?没有忘记被苒轻尘打晕前的场面,苒轻尘说了对不起?这是么意思?管它呢!就当免费游山玩水了! 也不知女军现在怎么样了!更不知自己那刚临世的娃睁眼了没!如果娃第一眼看到的女子不是自己,那娃长得还会像自己不? 肚子很空,很饿,冷雨寒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吃的很没味。 “醒来了?” 车帘被挑开,苒轻尘弯身钻进车内,看着冷雨寒的眼神,很淡。 “不醒就饿死了!苒轻尘,你要带本王去哪里?亏本王都不计较你和别的女人出杏出墙。” 冷雨寒本来是不想提这个话题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冷雨寒一开口,就朝着这个火花味道比较强烈的话题展开了。 “呵呵!烟儿吃醋了?” 坐到冷雨寒面前,苒轻尘替冷雨寒擦着沾了糕点末的唇角,问语轻佻。 “本王吃酱油了!行吧!”[ 退离苒轻尘的亲呢行为,冷雨寒的王爷架子减弱了,变得像一个正常的小女人,倔强的顶撞着自己出轨的男人。 “呵呵!那不是我!” 搂住冷雨寒后躲的身子,苒轻尘把下巴抵在冷雨寒的头上,呼吸着冷雨寒发间的香气。这个女人的味道,有多久没有闻到了? 272.你那色胚胚的背影 “不是你?怎么可能?你那色胚胚的背影本王会认不出来?” 头一上扬,打开苒轻尘的下巴,冷雨寒不服气的问。 “哈哈!好吧!那是我!” 颚骨传来丝丝硬疼,苒轻尘没有松开抱住冷雨寒的手,点头承认,眸里是一抹带着笑意的捉弄。 “看吧!承认了吧!还说你没出墙?成亲前当朵红杏花枝招展就算了,哪个男人没点风流债,可是成亲之后,还那么红杏,你有把本王放在眼里吗?”[ 火花升级,冷雨寒心里不舒服的很。 “呵呵,烟儿,我不承认,你不信。我承认了,你偏又怪我。那你到底是愿我承认,还是不愿我承认?” 眼前的女人明明就一副吃醋的酸酸样子,还逞强?不是不在乎么? “呃~你狡辩!” 望着苒轻尘略显无辜的眸,冷雨寒仔细想想也是,女人的心理都挺矛盾的。 “烟儿,不问我们去哪里?” 遭遇打劫的女人醒来后通常第一件事情不是应该尖叫,持续尖叫,无限度的持续尖叫么?为什么自己的女人这般与众不同呢?苒轻尘好奇的问。 “是福不是祸,本王有的选吗?”抱怨的看了苒轻尘一眼,冷雨寒抽气回问:“你不会把本王卖到哪个山屯屯里去吧?” “山屯屯?” 哪来的方言?苒轻尘估计着,是山村野乡的意思? “哈!哈!不懂?慢慢研究去吧!可是,你到底要把本王带哪去?” 外面男子整齐的脚步很像凰女军出征龙凉时的脚步,是经过训练的军踏调法。冷雨寒初步猜测,马车应该是夹在队列中央的。 “去见邵士凡的大哥,邵明君!” 抱着冷雨寒坐到腿上,苒轻尘搂着冷雨寒的腰,眸色转深。 “喔!” 只回答一个字,算是给了苒轻尘答复。冷雨寒了解苒轻尘劫持自己的用意了,他打算把自己送给邵明君?卑鄙! “伤心?” 苒轻尘盯着怀内静如止水的女人,似乎想要从平静的表面下发掘点什么。 “没有!”冷雨寒摇头。[ “生气?” “没有!” “失望?” “没有!” “那有什么?”苒轻尘忍不住了,无论是什么反应,总该有点知觉的吧? “什么都没有!” 事都做到这份上了,还想有什么?冷雨寒不解。准备把自己送出的男人,你还渴望我会有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反应吗? “烟儿,你信过我吗?” 虚空的心,像漂浮的尘,没有可落的实处。苒轻尘看到沉默不语的冷雨寒,心底发慌。 “和信任有关系吗?” 车轮硌上路面的石子,一颠,冷雨寒失去了平稳,身子压向苒轻尘。苒轻尘没有预料的向后倒去,抱着冷雨寒的身子,压上,摩擦,姿势暧昧。 “你、你想干吗?” 感觉到身下男人的某个部位碰疼自己了,冷雨寒有点尴尬,从苒轻尘的身上坐起,刚想移开,马车车轮又硌上一颗石子,冷雨寒还没站稳的身子晃了两晃,跌坐回苒轻尘的身,这回,姿势更暧昧了。 “烟、烟儿~” 一起一落的折腾,苒轻尘认败的承受不住了,抓起冷雨寒的手,放向自己小腹下方。 “你、你干什么!” 手指碰上男人炽热的体温,冷雨寒受惊的缩回手,恐惧的看着苒轻尘。这男人,是缺女人了么?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自己亲自动手,丰衣足食的love方法了? “烟、烟儿,帮帮我!” 体内燥热难平,苒轻尘三个多月没有碰过女人的身子,在冷雨寒不经意的碰触间变得如火一样热烤。 “不、不要用这种!” 怪怪的感觉!冷雨寒推拒。 “烟儿,我好难受!帮帮我!”[ 欲渴的苗头一经烧起,就没有扇灭的可能。苒轻尘拽着冷雨寒的手拉回,不肯放开。 “用正常的方式不行么?” 贴进苒轻尘的身,冷雨寒吻上苒轻尘微张的唇,伸手去解苒轻尘的衣扣。 “不、不行!不行!那样、会、会伤到---” 话语止住,苒轻尘推开冷雨寒的手翻身坐起,爬到桌上拿起茶杯,扬起。 一杯凉茶,全部泼在苒轻尘的脸上。苒轻尘长吁呼气,倚在桌角,平缓体内浇熄的热火。 “…” 这、这男人,疯了咋的?非得那种方式不可了?谁教他的这怪癖好?以后,难不成只能用手了?冷雨寒满头云雾飞起,大把的冰雹砸下,砸得冷雨寒不禁摧残的小心脏,疼的哗哗滴。 273.女人在犯花痴 “吓到你了?” 车内有擦手的干净温帕,苒轻尘取来对付的抹去脸上的茶渍,恢复平淡。 “有、有点!” 吞吞口水,冷雨寒看着苒轻尘越擦越干净的无暇美貌,出了神。 细细的弯眉形如夜空上的一潋吊月,深邃冷艳的傲凤美眸孤睨沉瀚,高高挺起的鼻梁,若花翼随风轻舞的诱人薄唇,丰满饱足的透着朱砂一样的美丽颜色。比女子还要浓蕴的妩媚性感,比女子还要精致的绝美五官,仿佛红露凝香,带着来自天边遥远银河散落星辰处高雅尊贵的瀑流魅惑,美的不似尘间人。[ 这,才是苒轻尘真正隐藏起来的天人美妍吗? “烟儿,怎么了?” 垂涎?流口水?苒轻尘摸向自己的面颊,恍然大悟。敢情这女人是在犯花痴呢!对象呢,刚好是自己!这点,苒轻尘还是比较满意的。 “苒轻尘,你、让本王的心,跳咧!” 痴痴看着苒轻尘从花朵蜕变成花神的样貌,冷雨寒看呆了。 “呵呵,烟儿的心不是一直在跳么?” 冷雨寒的话敲在苒轻尘的心上,蹦蹦作响。苒轻尘心情甚好,靠在马车的箱板上大笑。 “是很跳、很跳的那种!” 冷雨寒特意强调着‘跳’也是有不同感觉滴。 “哈哈!烟儿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比女人还美丽的容颜曾经是苒轻尘最为憎恨的耻辱。 “当然!轻尘,有没有人说你很美?” “有,在很小的时候!” 美眸转淡,藏着不愿提起的忧伤,苒轻尘垂下松卷的睫毛,盖住似要破出水面的凄痛过往。 “那个人很有眼光呐!但本王比他幸运,因为这么美的人儿,被本王娶到手了。” 回忆,冷雨寒没有发现苒轻尘眸内的伤。 最初见到苒轻尘,他就是个埋到土堆里都找不出的普通男人,皮肤黝黑,面貌平凡;再见到苒轻尘,他的样子发生一点变化,男人味道依旧,只是身上多了几分俊美;再再见到苒轻尘,他睡在自己的身侧,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琉璃转射的精美光茫;现在见到苒轻尘,冷雨寒只觉得,他这样美至绝世的男子,不做神仙,那是天界的损失了。 “呵呵,是啊。嫁给烟儿,总比嫁给那个人要幸运的多啊!” 至少,烟儿是个女子。属于正常婚娶,不是么?要是嫁给那个人?只会沦为那个人的囚宠,玩物!被那个人无情摆布![ 过往,如海淹来,直至阴阳相转,鬼门相隔,苒轻尘都不会忘记那个妄想把自己困为兽徒的男人! 邵明君,时隔十四年再相见,我们的帐,该算算了! “轻尘?轻尘?” 苒轻尘低垂着眸的样子,就像一个睡熟的瓷瓶美人,一碰就碎。惜贵如宝,娇娆如夜。冷雨寒舍不得去打扰,却又忍不住去打扰。总觉得现在这般平静安宁,优美雅致的苒轻尘不似活生生存在的样子。 “嗯?烟儿,我有点累。让我搂一会,好不?” 一种妆容,一种被描画了的虚伪人生。 如今脱胎换骨做回自己本来的模样,苒轻尘有种心也随着脸面变得脆弱的感觉,很想抓住一些能让自己不再忐忑的东西,是什么?会是怀里的这个女人吗? 躺在车箱内,苒轻尘枕在冷雨寒的手臂上,脑中心里想的,全都是关于这个女人和那个男人的问题!冷雨寒呆呆抱着苒轻尘睡在马车里,脑中想的全是凰女军和宝宝的问题。 想着想着,两个人相拥而眠,身子贴的很紧,却再也没了想要亲近的感觉。昏昏沉沉,马车在日落之前,停蹄靠岸。 冷雨寒走下马车,抬头望向挂着金漆大匾的红柱宽门,愣住。这是哪里?远宁将军府?谁是远宁将军?邵明君? “烟儿,我们进去吧!” 苒轻尘在马车内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衫,下了马车,走在冷雨寒的前面,公然当着出门迎接的一众府仆的面,牵起冷雨寒的手向府内走去。 “轻尘?” 牵着自己的手在轻微颤抖,冷雨寒跟在苒轻尘的身后,看向苒轻尘的背影,奇怪了!为什么苒轻尘的背影也有些抖呢?邵明君很厉害么? “烟儿,到了里面不要说话。陪在我身边就好。” 走进记忆中的院落,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还是那么的空冷,一如十四年前。苒轻尘的脚步停在主厅前,最后一次嘱咐道。 274.用了我的男人,你想怎么个死法? “嗯。好!” 弄不清苒轻尘的各种意图,比如,在车上苒轻尘给自己描了妆,换了衫,替自己脱下军靴,换上一双绘了扶苏面花的粉红绣鞋。冷雨寒不明思义的答着。 “那我们进去了。” 提好冷雨寒的衫裙领口,苒轻尘牵着冷雨寒的手转身,缓步前行。 “哎呀!”[ 苒轻尘走的太慢,冷雨寒没有发现。结果,冷雨寒撞上了苒轻尘的背,向前一倒,绣鞋踩到了拖地的裙摆,直直冲向苒轻尘走过的地面。 “小心点!” 身子一抖,苒轻尘接住冷雨寒的身子,掌心惊出了汗。 “喔!” 穿惯了凰凤女国精简利落,没有太长拖尾的轻装袍衫,冷雨寒对男人国度里女子这样里三层,外三层,丝萝裙套的衣服,非常不适。 “苒公子,苒夫人,这边请!将军正在大厅等候!” 出门接待的管家看到苒轻尘停住不前,以为是苒轻尘不认识了路,走到苒轻尘身侧指引。 “好!” 苒轻尘牵着冷雨寒的手,没有说多余的话,跟着管家迈进用来迎接宾客的正院厅堂。 厅堂内,一名低首品茶的男子不疾不徐的吹着杯中烫茶,提袖放杯,品茶入口,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与优雅! “将军,苒公子和夫人到了!” 管家走到男子面前,躬身说道,态度不是一般的尊敬和谨慎。 “嗯!备茶!” 低下的眼眸抬也未抬,男人的目光盯在泛起水纹的茶水面上,吩咐道。 “是,将军!” 管家以最快的速度走出房门,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任何走过的声音。 冷雨寒站在苒轻尘的身后,感受着身边飞逸而过的走步声,心底纳闷:男人当家的地方,规定就是好啊!瞧人这管家,训练有速啊!走路都跟水上飘似的~轻功绝顶啊! “轻尘,你来看本将了?” 厅堂空旷,没有一名奴仆伺候在旁,男子开口说话,一道低深、厚泽的回音传荡在厅堂内。[ “嗯!” 苒轻尘原地站着,在听到男子说话的时候,薄唇紧抿,泛出白印。 觉察到苒轻尘的异常,冷雨寒在身后握住苒轻尘袖下的手,发现,苒轻尘居然在颤抖,是一种属于死敌相克碰面的颤抖。苒轻尘怕厅堂里的这个男人? “呵呵。十几年不见了,你还是老样子。美的让人心疼!让人忍不住想要摧残啊!” 男子笑语轻妄,抬起头,露出遮在发丝底下隐埋起来的面孔。 那是一张被霸道、邪肆侵占的脸,冷酷,凛冽!五官也美,但美的方正,属于男人刚性、狂傲、充满压迫视觉的美丽感官。 与苒轻尘的美艳不同,男子的美,更像一座盘踞茫茫旷野的巨形山脉,远远望去,骄纵,深沉,仿佛天之骄子一般,带着与生俱来,不容任何人忤逆的高贵、尊威! 让人的心,在瞬间震撼、害怕、缩小、自惭形愧! 听到男子的话,接触到男子无法躲避的眼神,苒轻尘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冷雨寒的手忽然收紧,握得冷雨寒很疼,很疼。 “唔!” 痛的哼出声,冷雨寒清析的听到了自己话语的回音。 “这位,是你的夫人?何时娶的亲?” 高大的身影站起,走到苒轻尘的面前,俯视,问的认真。 “内子烟儿,去年!” 在高大的身影面前,苒轻尘出奇的乖巧。一问一答,答的圆满。 “喔!胆子不小!” 点头,转身,男子回走两步,突然折身而返,扬袖一巴掌,快的苒轻尘来不及躲避。 ‘啪’ 苒轻尘的面颊上被打出红印,唇角流出血迹。 “你唔!” 冷雨寒怒了。这tmd什么鬼男人?他凭什么打苒轻尘!还下手那么狠!苒轻尘那么对自己,自己都舍不得打他一下!可这个装模作样的男人,居然敢打自己的苒轻尘? 激起的怒火让冷雨寒一时忘了苒轻尘的叮嘱,刚想骂人,就被苒轻尘揽过身子夺快一步,吻上。[ “嗯?” 冷雨寒无语。口里的血味腥涩四溢,冷雨寒想吐出,苒轻尘不放,舌与舌纠缠之际,冷雨寒吞了血水入喉。 “呵呵!甚好!甚好!” 观戏的掌声响起,男子拍着手掌走近,食指扣住冷雨寒的下巴,笑眸含冷,淡淡的话语柔和,“小丫头,用了我的男人,你想怎么个死法?提几个建议听听?” “嗯?噗!” 腥血是入喉了,可惜没有全部咽下,剩余的一小部分,卡在喉咙处,呕了出来,全部喷到男子脸上,好看的一张血红。 “你!哈哈!好!甚好!” 闭着眼眸挨受突来的袭击,男子除了眼睛之外,其余的面部全数中招。染血的冷酷邪肆勾起,男子食指停在冷雨寒面前,笑容阴狠。 “嗯?好吃哒!” 瞅准时机,冷雨寒咔哧一口,咬住男子的食指,用力咬,使劲咬,拼了命的咬。 哼!我的男人你也敢打?此愁不报,我就不叫诗晗烟!嘿嘿!我叫冷雨寒! 275.与情敌接吻? “傻子?” 食指被冷雨寒咬出了血,男子只是皱皱眉,瞅向苒轻尘。 “嗯!” 男子愿意这样想,苒轻尘就愿意这样回答。被冷雨寒胡来的这么一搅和,苒轻尘心里轻松很多,至少不用担心男子会对冷雨寒不利了。 “你宁愿娶个傻子,也不愿跟我?”[ 没有被咬住的手拽上苒轻尘的衣袖,男子质问,眸内全是怒恨。 “我不是女人!你也无法代替我的女人!即使,曾经,你把我当成你的女人!” 扯回手臂,苒轻尘看着男子的眼神,淡漠,绝裂。 “那又怎样?你难道忘记被我亲吻的感觉了?” 男子大手一抓,按着苒轻尘的后脑贴向自己,强迫苒轻尘回味忘了十几年的味道。 “不要!” 听清了男子和苒轻尘的对话,冷雨寒终是明白了。原来这两美男子小时候还是断袖一族啊!前卫啊!敬佩啊!刺激啊!可那有个虾米用啊~现在苒轻尘是自己滴!坚决不能让苒轻尘失身!要吃亏?冷雨寒宁愿让自己吃点亏好了! 就这样,时间静止! 男子和苒轻尘之间,挤进了冷雨寒,唇是贴上了。只不过,男子的唇贴在冷雨寒的唇上。苒轻尘被冷雨寒挡在身后,逃过一劫! 啪嚓!啪嚓! 厅门处传来几声茶杯摔碎的声音,送茶的管家站在门口,手中的托盘掉落,看着吻住冷雨寒的高大男子,泪涕纵横! “将、将军,您、您终于肯碰女人了啊!上天保佑!邵家列祖列宗显灵了啊~~虽然,碰得是嫁过人的女子,不太干净,可好歹,也是个女的啊~上香,上香!老夫人呐,老奴这就给你上香来了啊~” 管家感动悲愤的哀嚎,汗住了厅内的所有人! 什么叫终于肯碰女人了?男子盯住冷雨寒鲜艳欲掐出水痕的唇,面色古怪。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突然蹦出来?奇怪的是,自己怎么没有产生抵触的感觉? 什么叫嫁过人的不干净!什么叫好歹是个女的?这管家说的是人话么?冷雨寒回头瞅苒轻尘,苒轻尘的表情和男子的表情一样古怪。 “看什么看?你以为本王喜欢?要不是为了阻挡你当红杏,你以为本王能这么大尺度奉献?还不跟本王回去!大老远的,就是拉本王来看你的旧情人来了?还是个男人?真当本王有的是空闲时间呢!不打仗了啊!” 拉着木然呆住的苒轻尘向外厅走去,冷雨寒实在不了解苒轻尘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冷雨寒只知道,等回去了,非得对苒轻尘严刑拷打好好教育一番不可!还十几年? 十几年前,他苒轻尘才多大啊!那么几岁的小孩子,就学人家早恋,万一将来和自己有了娃,上梁不正下梁歪肿么办?小小年纪学早恋肿么办?哪一天,娃要是跑来说“母皇,我爱上一个和自己拥有同样身体的人,我想和他双宿双飞!”肿么办? 冷雨寒想想都觉得头痛啊!这年头,小孩子的教育是最难搞的呀~~~[ “烟儿~” 拖着长音的喜悦流转在幼时的记忆里,苒轻尘跟在冷雨寒的身后,脚步雀然。 “不要高兴太早!这帐本王回去再和你算!” 瞒着自己跟男人有一腿?自己的情敌居然是个男人?男女双方,不论从体力、毅力、还是脑力,都不能相提并论的好不好?当真成了情场、战场两不误了! 走出远宁将军府,冷雨寒裙衫甩风的上了马车,使劲一扯,把随后上车的苒轻尘丢到车厢内里,怒气冲冲! “烟儿~对我温柔点好不好?” 额头撞到了车厢的折角,疼得苒轻尘捂着额头一顿硬揉。还好,没有伤到肚子。 “干吗要对你温柔?做了错事一点解释都没有?” 马车刚要前行,冷雨寒忽然叫住车夫,钻出车外。 “烟儿?” 不解冷雨寒停车做什么,苒轻尘爬着身子,挑开车帘,不由的笑了起来。 原来,在车外,冷雨寒脱了绣鞋向远宁将军府的门匾砸去。绣鞋碰到门匾掉落,一只砸在刚上完香追出府的管家脑袋之上,一只落在站在门口拂袖而立的邵明君手里。 “叔,通知邵远,派五百名软卫截住他们,不许他们出城。本将,还没招呼够他们呢!我远宁将军府,岂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抛鞋子,就来抛的?” 脸上的血迹蒸发腾干,在邵明君的脸上形成块块血片,邵明君嗤哼一声,握着手中的绣花鞋转身迈进自家府门。 276.杀了人还示威? 一夜过去,邵明君未曾合眼,品了一夜的香茗,慢慢等待。 “将军,邵远来了!” 天亮,管家敲响邵明君的房门,在房外禀报。 “结果如何?那个小丫头抓来了?” 五百名软卫,再加上邵远,对付一个苒轻尘和小丫头,是绰绰有余的事情。邵明君端起茶杯,轻抿。[ “回将军!跑了!五百软卫全部丧命!邵远重伤!” 说到这里,管家无法相信啊!据邵远回忆,那个小丫头不简单啊!只靠一把匕首就轻松解决五百邵家软卫啊! “什么!跑了?是那个小丫头?” 茶杯洒开,烫到留有牙印疤痕的手指,邵明君不悦的眯起黑眸。 是自己忽略了啊! 那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是个傻子?傻子会自称‘本王’的么?她到底是谁?凰凤女国?听闻凰凤女国有个九王爷,文能指点江山,武能领兵征仗,龙凉国,似乎就是那个九王爷灭的呢! 难道,苒轻尘屈身下嫁凰笞九王了?多男共享一妻? 不可能!邵明君马上否定心里的想法。当年,自己只是有一个侧室,苒轻尘就把远宁府闹的鸡飞狗跳的,他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共享一个女人? “回将军!邵远带了苒公子和苒夫人的话回来!” 管家的话打断邵明君的思考,从门外飞到邵明君的耳边。 “说!” 呵!杀了人还示威?是苒轻尘的主意还是那个小丫头的?邵明君一声冷喝,吓得管家在屋外一哆嗦。 “是,将军!苒夫人说,她的名字叫诗晗烟!她会在西领守城,恭候将军大驾!后会有期!还、还有,” 管家不敢再说下去,实在是怕掉脑袋啊!昨天一兴奋过度,已经头脑发昏过一次了啊! “还有什么?” 屋内的声音很平淡,看似消了火气。 “苒夫人还说,希望将军早日成亲,百子千孙!别人的男人,不是那么好惦记滴!” 一字不差,半语不漏!管家学完,就踮着脚快步跑下二楼。远离灾患重地! 砰![ 屋门倒塌,被人从房内用掌力震碎! 幸亏管家聪明,逃跑的极快,不然,和屋门一起被震碎的,应该还会有管家的一身老骨头! “还有啊!将军!守防前阵传来阵报!三将军他,身殉了啊!” 砰! 连着屋门的半壁窗扇,也被掌力震碎! 嘿嘿嘿!逃啊!逃啊!逃命啊!虽然三将军和大将军的关系不怎么样,可是这突然就没了,大将军不得拿自己这等下人发脾气? 快逃呀!再不逃命就死废废啦!管家心里的想法是这样,冷雨寒心里的想法同是这样。 “哈哈哈!气死那个恶劣的坏男人!” 逃跑的马车穿山越岭,躲过层层官卡,向着西领守城行进。 “烟儿~” 马车的快速行驶,跑的苒轻尘头晕胃呕,很难受。 “干吗?” 没好气的扭头,冷雨寒拉着黑脸,不管苒轻尘的晕车身体。 “烟儿~跑慢点好不好?我,难受!” 胃里的呕意越来越大,苒轻尘痛苦的挤出两滴眼泪,可怜的扯住冷雨寒的袖子。 “你难受我就要管?我难受时谁管了?” 冷雨寒的反射弧比较长,迟来的醋意和在乎,现在才热起来。口上刀子般的说着,手下言不由衷的放慢了马儿快速奔走的速度。翻出车上的厚垫补在苒轻尘的脑后,让苒轻尘多少可以减轻点晕车现象。 “烟儿,你怪不怪我?” 总算能正常说话了,苒轻尘头部向车门躺着,正对着冷雨寒驾马的位置。 “怪你什么?” 官道平坦,只需正确把握方向行驶就可。冷雨寒随着马儿向前自由行走,扯了被子挡在苒轻尘的头顶。车门有风,吹到感冒了肿么办? “怪我没告诉你的我的过去?”[ 头上的风减少了些,苒轻尘一摸,是冷雨寒贴心挡好的被子,心里暖暖的,眼眸酸酸涩涩的。 “有必要吗?你,也有你的难处吧!陌风,曾经和我说了一些!” 当时并不是很想听,苒陌风非要说。冷雨寒听进了,当时只觉得无奈,现在却觉得悲哀。一个失去母亲的九岁男孩,遭遇了基哥的龙阳魔爪?好好一个孩子,就那么落入狼窟了。 “烟儿想听轻尘亲自讲吗?” “你想说吗?” 不答反问,冷雨寒一向的原则是民主,非常民主,绝对民主! “嗯!” 苒轻尘点点头,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是该找个能够接受的人与自己分享了。 “那你就说吧。本王听着!” 能够分享别人的秘密,其实是一种幸运。冷雨寒一手拉着马缰,一手在苒轻尘不舒服的胃上轻揉,像哄小孩子睡觉一样。 277.我是君,他是臣! “嗯。我九岁那年,母妃薨逝冷宫。娘家势力枯竭,我在朝中没有背后势力,父皇虽然对我关怀有佳,但仍然避免不了我被其它皇子孤立、欺压的困境。陌风那个时候刚六岁,他比我还要孤立无援。 有一次,我被大皇哥欺负,一个人躲在皇宫后园的假山上哭泣。忽然,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挡住我眼前刺眼的光线,柔声问我‘小妹妹,你为什么哭泣?’。我的面像和母亲有九分相似,不常出入皇宫的人,第一眼看见我,都会把我当成女孩子对待。 我当时很伤心,没有理他,继续哭!他蹲下身,阳光刺入我的眼睛,我抬臂一挡,他便吻上了我的脸颊。我惊讶!看清了他的面容,他很美,美的像缕和煦的微风吹拂过我委屈、辛苦的心,让我感觉到一股无处不在的温暖。我对他很有好感,一种属于依赖的信任感觉。 他问我,‘小妹妹,要不要跟我走?’我点头。他拉起我的手,站起身,我的个子居然只到他大腿那里,不及腰际。我和他,就这样逃跑了,住到了西领邵府。那时的他,还不是将军。只是邵家的长子,一名很优秀的风华少年。他一直把我当成女孩子,直到有一天,他趁我睡觉的时候,再次吻了我!抚摸了我!” 苒轻尘停下话语,小心的瞄着冷雨寒的脸色。[ “呵呵,说吧!本王能接受!” 嘿嘿!不就是小绵羊被大灰狼吃光光了么?有啥难为情的?冷雨寒自认,不是思想保守的人啊。 “喔!他发现我是个男孩。问了我的身份,我告诉他,我是龙凉国睿敏睿贵妃的儿子。他吓坏了!因为,我是龙凉的君,他是西领的臣!身份相差悬殊! 他以为我只是龙凉宫里的小宫女,没想到,我就是龙凉皇帝最宠爱的四皇子苒轻尘。我以为他会送我回宫,可是他没有。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我当时在皇宫里举步无依的艰难。他对我说,他可以支持我!以西领邵家的家族力量在暗处持扶我于龙凉的势力!前提是,等我十五岁成人,就必须把自己的身子交给他。” 胃里的不适在冷雨寒揉搓下好了很多,苒轻尘紧张的呼气,没有勇气再说下去。这种事情,苒轻尘自己本身都觉得很难让人接受。 更何况是,一个女子? “你,给他了?” 揉在苒轻尘胃处的手不动了,冷雨寒转头正视苒轻尘。 “我、我、” 当初作下决定的时候,苒轻尘没想过会后悔。可是现在,看着冷雨寒直视自己光亮坦荡的目光,苒轻尘只觉得自己活的很龌龊、羞耻。失了做人的本份!退缩,后悔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呵呵。给了也很正常!像你这样生活在皇室里的孩子,身后若是没有一股坚实的力量作后盾,很难存活在后宫的尔虞我诈里的。本王理解。本王不会怪你,相反的,本王还要谢谢你。” 知道苒轻尘的思想走了偏路,冷雨寒是继续揉着苒轻尘的胃,笑着扳正。 “谢谢什么?” 冷雨寒的宽容让苒轻尘无地自容。那样的过去,靠出卖自己身体换来的权势生存,她,真的不在乎吗? “傻瓜,谢谢你把陌风守护的那么好啊!也谢谢你把自己守护到本王的身边来了啊!轻尘,人呢,活在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不需要过分介怀,撞上走不通的南墙,然后,头破血流。 人呢,不要在意过去,应该在乎和珍惜的,是现在,还有将来。本王呢,爱的是你的心,不是你的身体,更不是那些所谓的贞操。 当然,在本王之前的可以忽略不计,在本王之后,需要适情况而定。” 洋洋洒洒的说完自己的爱情观念,冷雨寒再看向苒轻尘时,苒轻尘一眼迷惑的看着自己。[ “烟儿,你很怪!” 苒轻尘发觉眼前的这个女子,思想真的很不一样。 “哪里怪?我们那里---呃!” 差点说跑嘴,冷雨寒及时打住。 “烟儿,你说的这些理论,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接触过?” 超乎自己想象的,这个女人她理解自己。她懂得自己那些说不出口的难处。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子,不仅在凰凤,就是在四国,都很少见。 苒轻尘不敢妄下定论,今日自己听到的这些是在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理论,但至少,在遇到这个女人之前,苒轻尘不曾知道。 278.又是tmd的该死的感情试探 “呵呵!天大地大,你我皆是凡人。需要修行的世间大道,莫论多长了。你未接触到的,岂止是这样?不过,轻尘,本王有几个问题不太明白啊!” 冷雨寒叹息,神仙鬼狐,天地始祖,这个世界如何产生?我们都是谁?有人能够说的清吗?先秦古籍,《山海经》,有人识得全懂吗? “什么问题?” 看着冷雨寒说话的样子,苒轻尘好似头一次认识眼前女子的大气之风范。让人无一处不心生佩服之感。 “那个> 想起在马上苒轻尘扯着自己的手往他的小腹下拽,冷雨寒单纯的想要了解一下令自己颇为无力的事情。如果苒轻尘中意这种方法的话,自己以后是不是要练练手上功夫? “…” 无声,苒轻尘把脸扭向一侧,泛起红晕。 “额!本王不是追究!只是在考虑,这个日后,怎么满足你啊!” 以为苒轻尘误会了自己的想法,冷雨寒索性把话说开。 “他只碰过我一次。再就没有了!算是报恩,也是承诺。十五岁之后,我的势力逐渐变强,我有了属于自己的江湖支撑,暗楼。 很多大臣也都归顺于我,我不再需要靠他来维持我的地位。他后来做了将军,被西领的德崇皇帝北调守关,我们不再联系!十六岁那年,烟儿与陌风大婚,轻尘恋上了烟儿!” “那你这次来找邵明君做什么?不会只是为了让本王看看你的旧情人吧?” 过去,可以容忍,现在呢?明知故犯,总得有原因吧?冷雨寒想不通。 “邵明君的手上,有西领另外四十万兵权!” 邵士凡的十万兵权,被冷雨寒一仗灭了三万。剩下的七万,在苒轻尘的手中。 “呵呵!你是想拿自己的身子再换一次兵权?美男计?那为何要拽上本王?” 大错特错,大笑特笑,错在以为苒轻尘想把自己送给邵明君当饵,笑在觉得苒轻尘的想法过于天真。 “轻尘害怕。害怕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烟儿了。” 对于邵明君的害怕,应该是停留在邵明君要了自己的那一夜吧! 无情的穿透自己的身子,什么前戏都没有!那是难以发泄的恨!残暴、凶狠!只是因为,自己想要离开他!每当苒轻尘梦到那一夜的疯狂如野兽的邵明君,苒轻尘都会流着眼泪哭醒。所有伪装起来的坚强,平淡,都会眼泪流出的那刻被击垮,涣散! “哈哈!本王咬他那一口,你开心不?替你教训一下那家伙!本王都舍不得动根头发丝的人,他居然敢打?下次在再见到,本王一定十倍、百倍的奉还给他!” 笑的挺开心,有的事情,靠说,是可以沟通清楚滴。早知道事情是这样的话,冷雨寒不把邵明君的手指咬断都不算完。 “烟儿,我们要个孩子,好吗?”[ 这个女人说舍不得!这个女人说舍不得自己!苒轻尘最近多愁善感,扭过去的脸颊涌出泪水。 “就你这天天用手解决的?哪来的孩子?凭空变去啊?” 不是冷雨寒想打消苒轻尘的积级性,没有种子的土地,能长出什么庄稼来? “烟儿~以后不提这个好不好?” 手摸在自己不太显现的小腹,苒轻尘红晕漾到脖颈。 “那你说以后怎么办?让本王把种子洒在别人的土地上,再给你移植过来?” 俗称‘代孕’!当然,这个世界里还没有这么超现代的说词。 “烟儿~会有的。这个给你,剩下的兵权我再去想办法!” 掏出袖中的邵家软卫军的兵符交给冷雨寒,苒轻尘别开话题,打算以后再告诉冷雨寒自己肚子里的小秘密。 “呵呵!你就老实呆着吧!兵权的事情,你不许再管了。本王的伟业,让本王自己去努力吧!陌风已经不在本王身边了,本王不想哪天醒来,有人告诉我说,你和陌风一样从本王的生命里消失了。仗,可以慢慢打,兵权,可以慢慢夺,人一旦没了,本王,想哭都没人可怜我!” 苒陌风的辞世,冷雨寒到现在仍不能释怀。不希望再有人和苒陌风一样,为了诗晗烟的江山,奉献牺牲。 “可是,” 苒轻尘以为自己听错了,是幻觉么?从这个女人的嘴里,苒轻尘好像听到不想失去的意思了。 “别可是了。上次本王去救你,差点丢了本王一条命。你要是再敢偷偷跑出去,本王就休了你!” 要不是担心邵士凡对苒轻尘下手,冷雨寒怎么可能连信上那么大的漏洞都看不出来?几根头发的味道,差点败了自己此生! “救我?何时?” 是那次吗?自己在约定的地方等了一夜,她都没有来,不是吗? “几个月前!本王接到一封密信,上面写着关押你的地方。让本王一个人去。本王在半路上遇到五十名死士的伏击,耽误了去救你的时间。” 这事情,苒轻尘也知道?又是tmd的该死的感情试探!哎!没有信任的情感危机,是会拿人的性命做代价滴!冷雨寒转念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279.还不是一男一女在塌上算 “五十名死士?烟儿,伤到哪里没有!” 是邵士凡设的圈套?苒轻尘坐起身,抓着冷雨寒的胳膊着急的翻看。 “想看看本王的教训?” 空出的手照着衣领处向下撕开,一道横歪竖偏的黑黄刀疤出现在冷雨寒的左胸口上,看着苒轻尘咬唇颤抖,不敢触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苒轻尘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心底一直怨的,恨的,忌妒的,竟然全是被人编出的假象。这个女人看到自己了!这个女人的心中,装着自己的! 可自己,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那根茫刺,那根因妒生恨想要毁掉苏子荨的茫刺,是打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啊! 还有邵士凡对这个女人的伤害!划在她背上的伤口! 苒轻尘不愿相信,不敢相信!一切都是自己的仇恨造成的。 “看到心痛了?想不想做点什么补救?” 一打眼就知道苒轻尘必是误会些什么了。哈哈!冷雨寒想到一个可以不用费神就能撒播种子的理想借口! “想!还痛吗?” 给冷雨寒系上领口,苒轻尘靠在冷雨寒的肩上,流着悔恨的泪水。 “不痛了啊!你要是想补救,那以后不准用手解决!” 耶!冷雨寒搂上苒轻尘的腰。 “嗯~那烟儿,得轻点!” 妥协,这样爱着自己的女人!命丢了都值!更何况只是不用手?苒轻尘化涕为笑,被冷雨寒的荒唐打碎堵塞的心胸。 “好!那,要不要本王给你清休一段时间?” 马车徐徐前行,在落日中,映着夕阳的红澄晕色,拉着越走越长的车影。冷雨寒载满宠溺的笑意回荡在宽阔的官道上。 “不要~轻尘想烟儿了!” 话语隐去,只剩下令人遐想无限的空谷留音,伴着风儿,清飘,飞上天边朵朵火红的流云。 “不许乱摸~赶车呢~” “嗯~” “那你还乱摸?”[ “嗯~” “乖,听话~你不是胃不舒服么?躺下晒边上去!” “喔!” 狼爪离开女人的衣衫,过了一会,又伸进去。 “都说了不许乱摸了~” “烟儿,天黑了~停一会再走吧!” “那怎么行?遇到追兵怎么唔!” 女人被狼爪拖进马车内,春花秋月,浪漫的夜晚,风华无限,爱意,且浓,且慢! 回到西领守关,是在五天之后。冷雨寒和苒轻尘没有赶回巳守城,而是绕道先去了西领阵前守营。只有两个人,素手相牵,被西领守关成千上万的将士层层包围着走向软卫营的校场,身旁没有任何的贴身护卫。 “轻尘,这阵势,你怕不怕?” 握住灵刀护在胸前,冷雨寒余光瞥向身侧的苒轻尘。 “呵呵,不怕!暗楼的人,对付这些人很轻松。” 能让二千多凰女军一夜之间消失,暗楼的实力自是苒轻尘心安的保证。 “是么?上万的人你都不怕,为何要怕邵明君。他一个人比这上万人还可怕?” 五天了,冷雨寒算是知道苒轻尘到底有多害怕邵明君了。只要稍稍提起有关邵明君的话题,苒轻尘就会怕的全身颤抖。为了苒轻尘日后无忧无虑的日子着想,冷雨寒没有一刻停下针对苒轻尘吓得惨重的心理辅导。 “呵呵,四十万软卫军都得听他的号令呢!” 努力克制,苒轻尘的身子还是出现了轻微的晃动,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长他人志气!好在本王今天心情好,就饶了你!帐,晚上再算。” 咬在苒轻尘耳畔说出的话引起苒轻尘心里些许轻松,苒轻尘被冷雨寒拉着向前走,淡笑。这个小丫头,懂得怎么替自己开脱了? “好!” 算?怎么算?还不是一男一女在塌上算?另人心动的提议啊~呵呵,苒轻尘浅声允应。 “呼!一会你在旁边看着,不许掺合!”[ 有邵家的软卫兵符在手,上百名将士虽然极其憎恨冷雨寒,却不能轻易动手。 冷雨寒踏上软卫营的校台,松开苒轻尘的手,站到校台中央,向下一望,密密麻麻的人,是戴着铁盔数不清的人头,像阴雨来临前的乌云一样,笼罩着一层大天压顶般的愤恨怒火。 “嗯!” 男人的世界,不是女人轻易可以动摇的天地。想动摇?可以,需要能够统帅男人的彻底征服。苒轻尘料到冷雨寒接下来想要做的,乖乖退后几步,站到一个不会被别人以多欺少挟持的地方。 280.不许让男人碰到你的边! “还有,不许让男人碰到你的边!” 碍于苒轻尘牡丹花开的过去,冷雨寒不放心的警告一句。现在的苒轻尘,被男人碰了,等同于吃亏!被吃豆腐! “嗯!” 想笑,轻轻抿了回去。 苒轻尘站在校台的角落,比攀天人的极美脸上淡然,染着点想要隐去的羞红,随风悠摆的衫袂,有点飘逸,略带点风尘,仿若置身飘渺无底的江湖,苍倾独顾,唯美雅。[ 冷雨寒收到苒轻尘的回音,醉在苒轻尘卸去花妆后的风姿仙骨里,不愿走出。 我这是怎么了?迷上苒轻尘了? 好半天,冷雨寒眼前黑影一晃,下意识身体自主躲开,原来是一只男人戴着的头盔。 “想不到凰王这么爱看男人呐?不愧是凰凤国内招摇于街市的风流女子啊!” “这么喜欢看,来咱们软卫军更好,凰王要不要多挑几个,让兄弟们好好伺候伺候你啊!” “可不是嘛!凰王夺了咱的兵符,为的,不会就是想要阅尽天下男色吧!” “哈哈哈!” 跟在头盔之后,是将士们的故意挑起的污言秽语。 冷雨寒听到了,苒轻尘也听到了,四目交接,冷雨寒慵懒的把手背过身后,转向校台正面,毫不在意。苒轻尘看着冷雨寒的背影,猜不出冷雨寒心里的打算。 “你们,都想服侍本王?” 喧闹的校场,因为女子一句冷冽刚劲的沉沉话语,止住了所有的嘲笑。 校台下的男子们望向台上散发着一身慵懒、冰凉、霸气的女子,悄悄噤了声。 “呵呵,怎么不说话?” 男人,都是这样的一种物种!你不给吧,他想要;你要和他来真的吧,他又不敢要!冷雨寒冰着唇片,眸内沉寂,下巴向上微微倾斜起一个高傲、内敛的弧度,带着威慑力的目光扫过校台的芸芸男子,孤睥,幽冷。 这是场一个女人与上万男人的战争。纯心理战争!第一句话的气魄压不下去,男人们的势头就不会被砍决。他们用尽卑劣的言语来侮辱,就是因为他们对心底那份无所掌握的未来的惧怕。 所以,他们越想看到你的软弱、无能,你就越要坚忍、强硬的矗立在他们面前。 他们疯狂,你就必须比他们还要疯狂。 冷雨寒很清楚这个道理。 “呵呵,需要本王建造一个拥有上万男人的寝宫?把你们都装点在本王华丽的宫殿之内?这貌似是个不错的想法。本王的男人不多,十个八个的,不知道,若是收了你们之后,夜夜御欢于人肉蒲团之上,是否滋味美极?要不,你们帮本王参考,一下?”[ 干净澄澈的眸子在冷雨寒的瞳内泛着涟漪转开,一点点扩成收容万物的旋波大圈,停在那最深处的一点,是卷起台下所有男子为之抽气的惊涛骇浪,是足以淹没所有抽气的无底漩涡。 惊慌、惊惧、伪装起来的镇定,还有敢怒不敢言的厌恶? 冷雨寒启唇轻笑,在台下男子的脸上,看到各色不同的人脸面谱。 “不同意?或许,本王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一,跟本王回宫,做个日里夜里时时风流的男宠;二,辞兵归乡,与你们的妻子儿女享受天伦;三,” 冷雨寒拔出手中灵刀的鞘壳,随意甩下校台,说道:“赢了本王手中这柄匕首,你们便可官居原位,西领守军,本王不伤一人一马。换的,不过是当家的头衔。七万邵家软卫,并入我四十万凰凤女军的男子兵营!” 冷雨寒的话很明了,是去是留,按大家的意思来。 留下,要么充当冷雨寒的后府夫院,要么用实力保住自己的官位。天大地大,风起云消,那都是高层官员的变职走向,和他们这些基层士兵没什么关系。 “烟儿?这就是你所说的‘不许掺合’的意思?” 站在校台上,苒轻尘看着冷雨寒挺拔秀丽的亭亭英姿,淡然的脸上蒙起一丝忧虑。若是这几万男人,当直要命的群扑上来,烟儿还能剩下点骨头么? “凰王说的当真?若是赢不过呢?” 胜负无常定,赢了自可得到想要的结局。可输了呢?得到的,第一种?不可否认,校台下的男子,大部分还是很惧怕被拿来填当女人的宠夫的。 “赢不过?” 像是在反问自己,冷雨寒静想了一会,勾了勾唇,残冷的笑起:“点到为止者,降官一品。欲与本王一争高下者,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校台下的男子们顿时惊呼、乱成一片。 那个女人以死为赌在宣战?那个在十六岁就平定三国的女人以死为赌在和他们这些守兵宣战? 那个视人命如草芥,亲手灭掉龙凉国的女人,以死为赌嚣张、狂野的向他们这些平凡的守兵宣战? 这样骁狠,血腥味道极浓的战书,有谁敢接?有谁,是不怕死的么? 281.一口一个!绝对秒杀! “我家中,孩儿还没有满月,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有一类兵士,弃下手中兵器跑出校场。 “我是家里的独子,父亲、母亲还在等着我回去孝敬!我、我、我” 没了回音,说话的另一类男兵已经跑远。 “当男宠?那怎么行?我家里的三房妻妾怎么办?最小的老三,还是上月省亲刚娶的啊!”[ “我也不行啊!我上次碰女人的时候,还是在储芳院呢啊~” 其它类型的男兵,见到有人起了头,心摇欲动,跟着离开。 “可是,我除了当兵,什么都不会啊!还要养家?当长工?银子少,去抬货?银子更少。去种地?锄头都不会扛了啊!那,那就,点、点到为止,试试?” 当兵几年,早就忘了其它的谋生手艺,回了家,怎么办? “没错!试试就试试!有兄弟们给你挡着,没事!给咱守军争争脸!” “好!” 被台下男兵起哄赶上校台的男兵,站在冷雨寒的面前,脚尖绕圈划开半步,抵在校台板面上,握起双拳,亮开圆月抱云之势。 “呵!点到为止?” 那是什么招势?抱着小娃的草原袋鼠?冷雨寒一看上台男兵的起势,心底了然。 这男银,不是自己餐盘上的菜。最多,就是盘餐前涮胃的糖醋小蒜瓣! 吃的方式,一口一个!绝对秒杀! “嗯!凰王请!” 小蒜瓣盯着冷雨寒手中的灵刀,咽咽口水,行为比较绅士。 “呵!你不拿兵器!本王单手!” 握着灵刀的手挽袖腰际,冷雨寒一展大帅之风,令看台下男人不顺的心理,稍稍起了变化。 “谢、谢凰王!” 没有兵器,小蒜瓣多少松了口气。双拳摆出起招,冲着冷雨寒拳拳砸来。 身形一转,在小蒜瓣攻来的时候,冷雨寒劈掌格开飞至胸口的拳招,低身一探,后腿惦起,不待小蒜瓣抽式回拳,已经提前一招,快速揪住小蒜瓣的衣领,向台外一扔? 嗖!小蒜瓣的身影,像天空里出现的彩虹,抛出一个椭圆形的轨道,飞了出去。[ “看在你说了一个‘谢’字,本王就不难为你了!” 撤步站稳,冷雨寒未曾想到,西领的守军,这么不经风雨?不会是苒轻尘找来的托吧?怀疑着,冷雨寒转身瞅向苒轻尘,苒轻尘低沉的眸眼,似乎正在苦恼着什么事情。 “官、官降一品?哈哈!反正我是伍兵,降也没得降了!” 飞在众人身上的小蒜瓣,昏晕了一小下下,发现自己没事,高兴的大喊。 “凰王,末将也想试试!” 有了小蒜瓣的以身试法,其它不想离开兵营的军将心中都有了各自的相法。或离军回家,或上校台比试,总之,就只有一样不做,那就是当台上这个女人的男宠!坚决不当! 男尊国里的男人尊严,可以被打败,可以被打死,但却不能被请入女人的后宫,像女人一样,和男人们争宠夺爱! “本王,欢迎!” 话起音落,校台上的男子被冷雨寒一脚踢飞出去。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大批不想离军的将士开始一一向冷雨寒挑战。有的拿了兵器,有的赤手空拳。 雨寒以一敌百?没有问题!以一敌五百?依然没有问题!以一敌一千? 男女体力上的悬殊差距再加上长时间的不断对搏流失,冷雨寒的身上挂了彩,是一个叫做邵铁的男人,光听名姓,就可猜出是邵军的家将。此男子一上台,就磅磅两脚,踹在冷雨寒歇气的肚腹上。 冷雨寒当场被踢趴,喷出鲜血一口,慌得苒轻尘脚步微动,在冷雨寒禁止前行的眼神中退回原处,寒着美艳妖魅的眸,不留痕迹的一抬手,近百名面蒙红纱的白衣男子瞬时出现在校台四周,身上的邪美气质与苒轻尘身上的如出一辄。 我去!暗楼里的男人都挺漂亮啊!瞧那一双双比花月还好看的冷艳美眸? 冷雨寒的花痴形象只停留一秒钟,邵铁的利剑就在冷雨寒的脑顶竖着砍下。冷雨寒狼狈的滚向一边,站起,挥刀而出,与邵铁打在一起。 十五招过去,邵铁手中的利剑被冷雨寒的灵刀削得只剩一杆剑柄,输了,输在兵器! 冷雨寒放过了邵铁,认为他还算是个可用的人才。 可是,在走下校台的一霎刹,邵铁把剩下的剑柄裂口,没入了自己的脖颈,倒在校台的木梯边,成为校台之下,第一个染血的邵氏软卫。 邵铁死后,许是邵铁活生生的流血性命崩动了所有即将面临死亡的男子心上那根不经意弹软的脆弱神经,软卫军将们纷纷丢下手中兵器,跪在校场上,声势浩大! 282.偷着亲? 冷雨寒站在校台上,看着台下的男人成片跪下去,像是涌起浪花的海洋,美的波澜壮阔!美的心酸凄凉! 腿步不稳,邵铁那两脚踹的狠劲十足,冷雨寒在苒轻尘的相扶下,被上百名暗楼杀手护着走出校场,来到兵阵营地点兵! 初步统算,软卫军的弃走量在两万。没有给软卫军太多的反悔时间,冷雨寒忍着身体上的不支体力,整制兵防队体,排布安岗守卫,昭命新军。一忙,就忙到了夜晚。 软卫军的兵士们看到冷雨寒如此坚毅,兵令行规的处理军务,多少被感化了些。对待面前这位即将成为软卫军统帅的女王爷,好感多了点,叹服多了点。 虽然没有属于男子国度里女人身上的娇美柔婉之气,但却有堪比男子,甚至比男子更加帅气、强悍的王者尊威![ 谁说女儿之身不如男?只因未到身临其境时! 忙好了所有因邵士凡之死延误下来的军务,冷雨寒躺回塌上,看了眼滴漏,呜呼~半夜两点了?好像都听到鸡叫了啊~ 苒轻尘睡在塌上,困倦的面容,很累!冷雨寒拎着角边扯过被子盖上,担心吵醒苒轻尘。 “烟儿~” 睡梦中,苒轻尘呓语,触到身边的热源,自发靠了上来,搂住冷雨寒的身子。 冷雨寒拍着被扰到的苒轻尘,心里怜惜着。自从知道了苒轻尘那么曲折的过去,冷雨寒不晓得自己怎么了,是同情苒轻尘的遭遇?还是,自己的女性光辉再次发扬光大了? 突然,冷雨寒想对苒轻尘好了,把那些还没来得及留给苒陌风的好,全部拨给这个没有一个好时光童年的男子! 算是,弥补他幼年的缺憾?呵呵,冷雨寒觉得自己挺伟大的!然后,甜蜜入睡。 三个时辰之后,天亮!冷雨寒醒来,看了一眼身边,苒轻尘还没醒,真是一只睡不醒的小花猪啊!冷雨寒笑了,看着苒轻尘灵韵悄绽的安然睡态,馋了! “奇怪啊!本王何时被你勾得魂都没了?” 蜻蜓点水的一吻,落在苒轻尘被发丝挡住的额际,冷雨寒起身下塌,换好衣衫,走出房门。 “呵呵!” 房门一合,苒轻尘睁开微闭的眸,笑着坐起。小丫头偷着亲自己了?美美的幸福着,过去与现实交叠,苒轻尘的心中,仿佛少了一点被钳制到窒息的感觉。 冷雨寒走出房门,吩咐守城传达命令的士兵把写好的文书分发下至每处军营。文书上写的第一件事,就是改守城名为‘都’。 为何要改成这个名字? 冷雨寒心里的想法是,苏子曦与苏子荨在这个守城里有过很多不好的回忆。都,取其音为‘忘都’,希望这里所有和苏氏兄弟有关的不好的回忆,全都忘却。 文书上写的第二件事,便是守好与西领内国相连的守防关卡!邵士凡的死讯肯定已经传回西领皇都,西领的德崇皇帝不像龙凉的老头那么昏庸,肯定会下旨发兵,夺回失守城池!有可能下一个领军前来的,就是苒轻尘的死克生敌,邵明君。 邵明君那个人,像皇龙一样的嚣狂男子,绝非池中之物,想必,会有一场硬仗要打。都这五万软卫,若是见了邵明君,说不定会有临阵变更的倾向。最好,把这五万软卫丢到凰女军的男子兵营里,先历练个半载一年,定下军心再说。 城,冷雨寒打算守住,有自己在城顶着,战争的火焰,应该不会烧到巳。这样,才能将战争的危险推离刚生完小孩的上官临身边。想起自己的娃和上官临,冷雨寒忍不住愧疚起来,愧疚忘了娃生了几天了。[ 到底生了几天了?眼睛应该睁开了吧?那是不是应该变成白萝卜的模样了?白白嫩嫩、光光滑滑滴?思想走题,冷雨寒狠拍额,啪的一下打在脑门上,清醒不少。 文书上第三件事。清理城与巳之间的那三万软卫尸体!快两个月了,差不多该烂的肉,都烂没了吧?那三万士兵的白骨尸体,做什么好呢? 死人祭?冷雨寒自答的点头,管他是谁来呢!总之,这份森森白骨的见面礼,冷雨寒铁了心,送定了。 打扫两城之间的尸骨,用了整整十天!冷雨寒吩咐人做了上百个三个高的木头箱子,又造了三十辆负载装运箱子的超大型马车,一辆马车,得有十匹马负责拉运。 十天里,不断有人把尸骨装入巨大的木箱,拉入城守门,没有人知道这些尸骨将被运往何处。巳守城上,漠语妆和楚千枫站在城楼可以远望的地方,默默注视。 “是烟儿?” 两城之间,一辆马车跑出城城门,楚千枫先瞧见了,惊叹。女人失踪快有一个月,回来时,已经拿下西领边防的邵家软卫了?不简单啊! 283.一句问话,一巴掌 “传令下去!开城门!” 邵士凡死去的消息已经传到巳城,南冥传来的密报上显示,这和凰笞九王有关。看到马车是直奔巳守城来的,漠语妆紧了一个月的心,终于落了底。烟儿,你还记得回来? 巳守城拉下吊桥,马车赶入巳,在城门处稍作停留,跑回巳守府,在门前停稳。漠语妆和楚千枫等在门口,上官临生下小孩不足满月,经不起风吹,只好忍住见冷雨寒的想法,乖乖抱着孩子,在屋内坐立不安,等待,在这一刻,变得分外难熬。 “语妆,千枫,本王回来了!想本王了没有?” 走下马车,冷雨寒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其实,冷雨寒这句话早就说烦了,可是没办法呀!普通烂透的开场白,都这样![ “王爷的心真宽,一去就是月余!音讯全无啊!” 看到冷雨寒回来,楚千枫第一件事就是围着冷雨寒绕了一圈,检查冷雨寒有没有带伤回来。 “烟儿!” 多日来的想念担忧,在见到心爱女人出现的时候,全都化作一声语噎,只能道出心爱人的名字,再无其它! “呵呵!本王这不是回来了?没事!看本王把谁领回来了?” 拉过漠语妆拥入怀中,冷雨寒怕着怀里男人的眼泪了。冷雨寒记得,以前的漠语妆不太爱哭啊~这回怎么整的,天天一个免费掉泪的洗衣机,那些眼泪,都能洗几件衣服了。 马车里的人儿,听到冷雨寒的话,修美细长的白玉手指掀开车帘,一个美的能够冻结空气的男子优雅走下马车,站在冷雨寒的身后。 “这位公子是?王爷结的新欢?” 楚千枫的话含着说不明的暗喻,幽默,贴切!听不出不悦,但明显没有多少开心。 “呵呵,是轻尘。” 冷雨寒老早就猜到卸了妆后以自己真正面貌示人的苒轻尘,没有几个人会认出来。 “苒轻尘?你还敢回来!” 挣出冷雨寒的怀,漠语妆面带冷色,发怒,送给苒轻尘这张新面孔的,是五根同样美丽修长的手指。 啪! 苒轻尘被打的身形一颤,向后退了两步,两手,下意识的摸上小腹。楚千枫冷静的看着即将上演的掐架状态,注意到了苒轻尘护住小腹这个小动作。 苒轻尘也? 身为医者的敏锐直觉,楚千枫在一旁暗笑,笑弯了唇,好心的劝道,“漠王夫,火气不要那么大嘛!要是闯了祸,可没人替你收场哟~” “楚千枫,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他,烟儿怎么会受伤?要不是他,烟儿怎么会被刺穴暗法所害?” 啪!啪![ 一句问话,一巴掌,漠语妆瞅着苒轻尘的眼神满是恨意,盛气凌人的逼问。苒轻尘接连后退,身子抵在马车车身上,没有再后退的余地。 “语妆,不要这样!有话好好说。干吗动手?” 冷雨寒挡在苒轻尘的身前,阻住漠语妆怒火嚣狂的脾气。不想让苒轻尘受伤,毕竟,了解了苒轻尘的过去,心疼比之前多了些。要是以前,男人们的战争,冷雨寒是坚决不去理会的。 “烟儿!他把你害成那个样子!你还护着他?” 漠语妆不知是从哪里伸的手,冷雨寒眼前一花,就听到耳旁,啪!苒轻尘又挨了一巴掌。 “烟儿,是我想的错了。他想打,你就让他打好了!” 提到受伤,提到刺穴暗法,苒轻尘忆起冷雨寒胸前的那道疤,不觉沮丧,有人打几下,只要不碰到肚子,苒轻尘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这个女人,懂得心疼自己就行了。 可苒轻尘的话听到漠语妆的耳里,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绕来绕去,我还成了坏人? “我说二位王夫啊,你们在门口这么闹下去,明日王爷治家不和的消息不得大街小巷传得满天飞?家丑不可外扬,想打架?关上门,使劲打么!” 苒轻尘一回来,就让自己观到这么一场让人心情愉悦的火花游戏,不错啊!以后的日子,应该会更精彩啊! 率先走进门,楚千枫暗忖:漠语妆是个强势的果子呀!挺硬嘿!以后尽量少惹他,逼急了,说不定也得给自己两巴掌!虽然,他不一定能打得着!可这凡事,都有万一啊!能不明着惹,就尽量不明着惹!实在得惹了,想个办法,暗着来! “语妆,听本王的话,乖,回去再说!” 扯着漠语妆往屋里走,冷雨寒回望了苒轻尘一眼,那仙子一样的脸上,左边五个指印,右边五个指印,红彤彤的,挨的份量呐,重啊! 苒轻尘跟在冷雨寒的身后,不怪,不怨,脸上像涂了辣椒粉似的疼,这个漠语妆,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下手不能轻点吗? 284.家法! 回到守府内院,摒退一众小侍婢女。正院屋内,只剩下冷雨寒、漠语妆、楚千枫、苒轻尘,还有抱着孩子蒙了两套衣衫,一件挂头披风的上官临。 落阳候在上官临身旁,低头看着地面,主子们的事,少看为妙。 冷雨寒和漠语妆坐在上座,楚千枫和上官临坐在屋子两侧,苒轻尘站在屋中,是被接受审判的那一个。 冷雨寒觉得自己很像旧时的地主,大房夫婿是持家管众的漠语妆;二房夫婿凭子贵升的上官临;三房夫婿是表面上云淡风宁,暗地里斗的你死我活的腹黑一族,楚千枫;四房夫婿呢,就是犯了错事,家中地位一落千仗受尽欺压,排挤的苒轻尘。 事情怎么演变成这个样子?眼看着苒轻尘受责罚?不行!公然打压漠语妆正夫处理家事的权利?也不行!抬腿走人?更不行![ 哎呀~好烦呐~不仅头疼了,还脑热中~ 冷雨寒拄着额头,眼睛东瞟一下,西瞟一下,暗暗打量着屋内四个男人的神色,讶异的眉梢挑起。 这四个男人的脸色,怎么都一样?冷冰冰的,面无表情? “咳!咳!那个,语妆啊~本王和轻尘刚刚赶回来,身子都有些乏了,不如?” 话说到一半,被漠语妆冷如刀光的视线压了回去,冷雨寒很没骨头的坐回去,提起袖子遮住面孔,丢脸咧! 上官临见到漠语妆和冷雨寒之间的互动,正要站起身说些什么,忽然被楚千枫阻挡意识强烈的眼光吸引了过去,两人无言交流一番,上官临坐回座位,不说话了。 楚千枫的意思是不要上官临多管闲事。趁着这件事情,顺便试探一下冷雨寒对他们这几位王夫的心思。若是冷雨寒对漠语妆一味偏袒,那苒轻尘今日的下场,就是将来他和上官临逃也逃不出的注定结局。如果事情按这样走路,那以后的日子,为了自保,就得玩得狠点了。 上官临明白楚千枫的意思,所以听从了楚千枫的话。孩子都有了,如果冷雨寒没办法好好处理他们这几位王夫之间的矛盾,上官临便打算带着孩子离开,一人过活。 孩子没了母皇,固然可怜,但是,比起丢掉性命,或是失去父亲,不得母皇疼爱,前者还是要好得多。 一想起冷雨寒的那个形容词‘猕猴桃’,上官临想要一人带着孩子的想法就多了几分。 “轻尘知道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不想多做解释!王府家规,轻尘自是不会推脱!” 跪地扣首,落阳适合从椅子上挪了薄垫放在苒轻尘的膝下,苒轻尘伏首说道。 “呵!你以为烟儿在这里,我就不敢治你?来人,拖出去,先打五十板子!” 薄唇逸出一声冷笑,漠语妆端坐上位,王府正夫的姿仪尊贵、威严。 “这个不可以!” 打板子?那怎么行?苒轻尘惊慌抬头,反对。 “呵!五十仗棍!” 冷笑持续,漠语妆转口说道。 “这个也不可以!”[ 仗棍和板子?有区别吗?苒轻尘惊慌加深,再次反对。 “呵!五十鹿鞭!” “不可以!” “五十铁藤!” “不可以!” “五十石磨!” “不可以!” “五十铜壶!” “不可以!” 一连串的刑罚,冷雨寒大概听懂了,应该全是打在某个肉多部位的。 一连串的反驳,大家全都听懂了,应该全是不可以执行的。 “哈哈!苒轻尘,你伤了烟儿那么多!几十板子你都受不了,你还有什么资格站在烟儿身边?” 站起,走向苒轻尘,低身蹲下,一甩手,啪,再一巴掌!漠语妆站起身,冷的体内血液快要凝住。 “除了板子,能不能换别的?” 擦掉唇上流出的血迹,苒轻尘扯着漠语妆的衣衫下尾,求。 “呵,我倒是想用烙铁了,不过,就你这美倾江山的绝代容颜?就怕,烟儿会舍不得!” 鞋面高提,踢上苒轻尘的胸口,漠语妆看似毫不经风的一下子,实则用了内力。 “唔!” 胸内血味一口喷出,苒轻尘的身子被踢出半米多远,滚在落阳脚边,痛苦害怕的望着漠语妆,捂着小腹失去了意识。 “语妆!你想杀了他吗?楚千枫,跟本王回屋!” 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对漠语妆动怒,冷雨寒抱起苒轻尘,急急走进内堂。 “漠王夫,您自求多福喽!”[ 最好苒轻尘肚子里的那位没事,不然,漠语妆的王夫位置,岌岌可危了呐!照王爷对漠语妆的容忍,看来以后的日子,真得想点应对的办法了。 楚千枫进屋之前,走过上官临的身边,拍了拍上官临的背,低语道:“上官将军,看来我们,是要同命相怜了。” 上官临的心,咯噔一下子,停住。在苒轻尘没有受伤之前,烟儿为什么不出手阻止?非要等到有人受伤,才会看到漠语妆的心狠毒辣吗? 285.抱起枕头准备搬家 苒轻尘昏迷了一上午,醒来,做的第一件事,是摸上自己的小腹。还好!还好! “怎么?你怀孕了?谁的孩子?王爷的?” 屋内没有冷雨寒的身影,楚千枫坐在桌边看医书,视线没有朝苒轻尘的方向望来,话却是问给苒轻尘的。 “嗯!告诉烟儿了吗?” 胸口胀着疼,苒轻尘重新躺回塌上,捂着脸颊。红肿,还没有消。[ “没有!王爷要是知道,能由着你挨漠语妆那几下子?” 放下医书,楚千枫倒了杯茶给苒轻尘。药是在昏迷中喂下了,可是水还没喝! “喔!烟儿呢?” 说不出来的失望,苒轻尘没有接过茶杯,楚千枫握着杯子的手停在空中,干举之后,收回,喝进自己口中。 “王爷?有可能在上官将军那吧!孩子出生的第一晚,就被邵士凡掳了去,这次回来,小皇子已经二十五天了。名子还没取!” “喔!时间过的真快!上次走时,孩子还有好久才生!” 抚摸着自己不太凸起的小腹,苒轻尘忘记了失望。 “是啊!为什么不告诉王爷你有身孕了?怕王爷忙不过来?” 人前人后,楚千枫现在最痛快的,就是调侃冷雨寒,那个让他既喜欢又讨厌的妻主! “呵呵!那倒不是!想等这场仗结束,为我的生活做个了结!再给烟儿一个惊喜!” 邵明军如果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对自己的恨会更浓!说不定,会与自己同归于尽!没有妥善处理好邵明军之前,苒轻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情。 “打仗?呵呵,昨日截获密报,暄昭出动破狼军了!领兵者是暄昭的夏相!” 听说,苒轻尘和暄昭的夏宇轩,曾是旧识!楚千枫仔细观察着苒轻尘脸上的表情,但苒轻尘的脸上没有出现楚千枫预想中震撼、惊讶的表情。 “是吗?他打不过女皇陛下的!” 出奇的安静,在安静之中,苒轻尘一道看透浮烟的话语,让楚千枫为之一怔。 “你怎么知道诗晗然会出兵?而且一定会赢?” 上官临向诗晗然请兵的折子批了回来,诗晗然送来二十名武将,但这与凰女军营缺失的,只是杯水车薪的一小部分,其它的,还要靠女军自主解决。 “能坐稳凰凤国女皇的位子,她必不是一条懒虫!即使是,也会是一条敛去光茫,暂时休眠的冬虫!到了夏天,是会变成药草滴!你的医术被世人形容为神,怎么会连冬虫夏草的功效都不懂?” 诗晗烟在这边对战西领,暄昭自然就是诗晗然的事情了。如果诗晗然还想保住皇位,定会出手拦截暄昭,打乱两国联军的计划!若是诗晗然不想留住女国,则另当别论![ “苒楼主,你的头脑很聪慧啊!” 难得,楚千枫的心里,想称赞一个人。 “楚君一点就透,也并非愚钝之人呐!” 男人之间的相互推崇,真假各掺一半。 “是吗?哈哈!” 本来楚千枫是想把苒轻尘划在友好之外的,看来这下,不成了!抵不住美男的诱惑,楚千枫看到苒轻尘脸上漾起的秋水一般柔软的笑容时,情不自禁的,被溶化了。 “你们在笑什么?” 抱着小孩,上官临在落阳的搀扶下走进屋子。 “咦?王爷没去你那?那王爷岂不是去了---” 估算错误了?楚千枫还以为,孩子的魅力会比那个男人的吸引力大些。 “漠语妆?” 上官临就是在房里等得时间比较久都没见冷雨寒过来,所以才会找到苒轻尘这。没想到,还是没见到。心底有点泛空,她这个做母皇的,到底是有多不喜欢这个孩子? “语妆跟了烟儿那么多年,烟儿去找语妆,很正常!” 看来今晚,身边要少份温暖了。摸着小肚子,苒轻尘看开说道。 “哈哈!那不如以后我们三人同住一个院子吧!王爷找漠语妆的时候,我们也可一起下下棋啦,逗逗小可爱嘛!而且,落阳还可以多服侍几个主子,省得把时间都空闲起来。” 接过上官临怀里的小娃娃喜爱的逗着,楚千枫对喝过自己药血的小娃娃简直比亲父还亲。 “千枫主子~” 冷雨寒不在,落阳成了楚千枫的调侃对象。一个人服侍三个主子?三份活一个人做?想想落阳都要累趴趴了。 “这个行吗?换院子不需要漠语妆同意?” 找了椅子坐下,上官临问得谨慎! “哼!他要问,寻个借口给他不就行了。苒楼主负伤我得照看吧!你现在身子太弱我得调养吧?那我把你们挪到一起出气,减少点我的负担,有什么大不了的?” 楚千枫是发现了,在这些男人堆里,就自己是能和漠语妆撞两下子后还可保证不被消灭那伙的。其余的男人,都太弱了![ “呵呵,同意楚君的话。” 怀有身孕,多个人在身边照顾也不错!泠绾加上落阳,两个人照顾三个人,应该可以忙得过来。苒轻尘坐起身,抱起枕头准备搬家。 286.断开的结线,一分两散 “你抱枕头作什么?上官将军院里什么都有啊!苏子曦、苏子荨的屋子还空着!直接搬人过去就行啊!” 楚千枫不解,苒轻尘的脑袋,好像也不太聪慧啊! “认枕头不行吗?” 苏子荨的屋子?毒会不会很多?脑中回想起那日在桃林中花神一样的美男子,苒轻尘脸一沉,坐回塌上。要不是那根茫刺,漠语妆会这般恨自己吗?应该不会吧? 事实上呢,是没有人可以预料的。恨与不恨,只差了一个‘不’字,一种否定的含义。漠语妆会怎样选择是没有人知道的。[ “烟儿,你不理我?” 塌上,情欲渐退,满面绯红的男子,发丝零散的披在身后,衣衫半解,身上的薄棉锦被盖在腿上。 “语妆,以后能不能不对他们动手?” 揽过漠语妆的身子,冷雨寒说的郑重,严肃。苒轻尘身子飞出的一刻,冷雨寒的心跟着抛飞了。那么多的血色,冷雨寒的痛聚在眸中,是双重的。 一半是心疼苒轻尘,另一半是心痛漠语妆,他的狠绝,他的忌妒,诗晗烟印象里的那个快要残害破毁的神魂,终于初露端倪,快要腾空出世了。 这次受伤的是苒轻尘,那下一次呢?是上官临?楚千枫?还是远在凰陌城的夜洛凉? 冷雨寒害怕,害怕会看到有朝一日,所有的人都因漠语妆的忌妒走向绝路。没有后宫三千,冷雨寒不在乎,独宠皇夫一人,冷雨寒也不在乎,可是,她的皇儿们怎么办? “烟儿,我只是不想放过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错了吗?” 迷惘,漠语妆躺在冷雨寒的怀里,把手覆在冷雨寒的手上,忧如夏花。 “语妆,有些伤害,是源于误会!在误会的最初,可能没有人会想到伤害这两个字啊!看事情,不能只看摸到的,见到的。因为这其中,还有猜到的,想到的,无中生有的。 很多的原因,造成了误会。在伤害之前,是否应该仔细想过呢?三思而后行,不就是为了让人不要因为看不清的误会,而做出悔恨终生的事情吗?” 反握住怀里这个注定会与自己一辈子纠缠在一起的男子,冷雨寒无法理开内心想要表达的思绪。只是单纯的希望,所有与诗晗烟有关联的男子都可以幸福、健康的生活下去。 “烟儿?我,以后,会想。” 生硬、勉强的说出,漠语妆与冷雨寒紧紧扣在一起的手指,缩紧,松开,再缩紧。 “语妆,这一阵子本王可能会来看你少些。本王想去多陪陪临。他诞下皇儿当日,本王就没有陪在他身边。本王想要给他弥补些日子,行吗?” 漠语妆现在的执拗心气,冷雨寒只能试着和漠语妆商量。如果漠语妆不同意,冷雨寒的打算就会虚累很多。 “烟儿的去留,是语妆能做得了主的吗?” 松开冷雨寒的手,漠语妆翻过身子,背对过去,理智上觉得冷雨寒说的想法很对,可是,心里就是消了先前的热度,降成冰凉的山水,冷意及至全身。 “语妆,本王准备进守城!只等西领守军再次到达,本王就会离开巳。上官临刚生完皇儿,本王不想他再跟随本王身边,征讨战阵,打算让他留守在巳。到时候,本王与他聚少离多,愧对他和皇儿的,可能会更多。所以,给本王一些时间,陪陪他。行吗?”[ 抱上漠语妆的腰身,冷雨寒知道漠语妆心中的抵触,那抵触,就像飞上天空的风筝,稍微一扯,就会断开风筝的结线,一分两散。一个站在地面遥遥观望,一个飘在天空,随风游荡。 “烟儿,我想要!” 翻身,压住冷雨寒的身,漠语妆盯着冷雨寒的眼,眸色深黑,像无底的暗洞。 “嗯??” 错愕,堵住了可以反射的神经。 “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烟儿的全部!没有一丝分给别人的全部!” 不给冷雨寒任何反抗的机会,漠语妆扣过冷雨寒的双手按至头顶上方,动作强暴的吻上冷雨寒的唇,疯狂撕裂身下女人的衣衫,带着霸占与侵虐的触感瞬间贯穿。 “唔!好痛!” 漠语妆的强行掠夺,充满痛苦的前奏,冷雨寒闭眸承受,漠语妆掏空似的疼恨发泄。 “烟儿!烟儿!烟儿!” 低沉的喘息,伴着一声比一声强烈的呼喊,漠语妆的额上滴下点点香汗,攀上乐欲极至的高峰,一览漫步云端的美妙。 “哎!” 漠语妆熟睡过去,睡梦中紧紧搂着冷雨寒的身子,害怕失去一般把冷雨寒锁在怀里。冷雨寒无奈的呼出一口轻叹,脑海中突然闪过记忆里一张笑容淡雅、清芸的男人面孔。 陌风,如果你还在,一定会理解本王的做法吧? 287.很亏,亏心,亏肝,亏肺,亏肾啊 一夜无眠,冷雨寒被漠语妆搂在怀中整晚,翻身都不行。清晨,十名小侍敲门端送洗漱用具,服侍冷雨寒更衣换衫。冷雨寒挪开漠语妆的手臂,撩开塌帐站起。 “王爷,福安!” 十名小侍扶着冷雨寒走出内厅,有的沾洗湿帕,有的配备腰饰,忙碌但不忙乱。冷雨寒穿好衣衫,梳发完毕,走到塌前,盯着。 熟睡中的漠语妆似是感觉到有股灼热的目光在烧着自己,动了动身,转了过去。 “呵呵,知道办错事不好意思了?”[ 昨晚那么强硬的要了自己,现在懂得躲了?拉着漠语妆的手放进被子里,冷雨寒替漠语妆盖好被子,这个男子的手,好生冰凉。 “王夫昨夜累着了,你们先退下吧!等王夫睡到想醒了,再进来服侍!” 走出房门,冷雨寒的话语里隐着淡淡的暧昧和宠溺。 漠语妆啊漠语妆,本王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消除你心里的恨意呢?把所有的男子都赶离身边么? 食过早膳,冷雨寒先去和楚千枫碰了面,打算问询一下苒轻尘的伤势。到了楚千枫的院子,院子里的下人说,楚千枫搬去上官临将军的住所了。冷雨寒听了,只好折返到上官临的院子,刚进院子,就听到上官临屋内传出三个男子哈哈萌笑的声音。 “上官将军,你看,你看,小皇子抓我的手咧!” 这道声音,不用说,是楚千枫的。 “临,小皇子是不是饿了?他张着小嘴想要做什么?” 和孩子接触不多,苒轻尘迷惑不解的看着被子里水水白白的小男孩,心中疑问,自己肚子中的那个会不会也这样? “呵呵。他自己玩呢!我请教过府内有经验的长辈,说这是小孩子的天性。” 孩子包在被子里,放在桌上,三名男子围在桌边盯着,笑的开心。 “自己玩?才怪!他一定是在说,‘父亲,父亲,我想喝千枫父亲的血了’” 楚千枫在一旁反驳,玩得不亦乐乎。 “是这样?那它的脸为什么通红一片啊?” 苒轻尘觉得楚千枫说的不对。这哪是自己玩的表情?玩耍,应该会笑才对。 “哎呀!真的饿了?可是喂过米酿汤了啊?” 双手合十一拍,拍出大大的声响,上官临惊呼! 冷雨寒这时刚进入房门,眼光一瞄到被子里孩子通红的脸色,不由转身,勾起双唇。 自己的皇儿,应该是到了想去洗手间的时候了吧?瞧那脸色憋的?皇儿莫非从小就是个懂得体面的人?在三个男人灯光火烛般的明媚照耀下,忍住?[ 哈哈!自己的皇儿好可爱!不过,它那么小的年纪,能忍多久?还是去告诉上官临这个笨笨的父亲? 冷雨寒走进屋子,正想开口!就听到‘扑!’,娃娃忍不住了! 围在桌边的三个男人,呜哇一声,吓得像被蝎子捉住了手面,腾的站起,远离炸弹发射的地点,压根就没看到冷雨寒的身影。 神呐~哪有这么当父亲的?还没上手? 在三个男人的惊诧眼神中,冷雨寒上前,解开被子一看,哟~皇儿挺猛啊~ 一刻钟走过,冷雨寒收拾好一切,给小孩子换好内袍,裹被,清洗干净后,从怀里掏出一双黄金翡翠磨打的喜凤对镯子,套在小娃的手臂上。 “烟、烟儿,这、这是?” 惊讶冷雨寒的出现,上官临弄不清冷雨寒的用意。 “皇儿降生,本王这个做母皇的,没点赐品,是不是太不像样子了?现在边关打仗,附近金店的手艺作工不比皇都,本王暂且看中这一副对镯,等到打完仗了,回到凰陌,本王再订些好的赏赐给皇儿。,你看行么?” 这对喜凤镯子是冷雨寒现到巳城内最好的金店里亲自选样、修改,按照现代社会里的精绘花纹描抹的,在镯子的内侧,标有小娃的出生年月日,还有小娃名字的英文缩写。 虽然这个世界里的人,可能不懂那些奇怪的文字,但冷雨寒想过了,自己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孩子的思想里,应该遗传一些现代社会的文明因素! 小娃好像很喜欢冷雨寒送的礼物,晃着水灵透黑的眼睛,不住在手镯上打转。 “哈~王爷终于记起小皇子来了?还以为您在语妆王夫那一留不走了!” 话意酸酸的,楚千枫不知是真的为了上官临酸,还是为了自己的心里酸。该担心的地方,一处没比别人少,该做的活,一点没少完成,可是这正主呢?大老远回来,连个余光都不舍得给? 楚千枫心里觉得亏,很亏啊!亏心,亏肝,亏肺,亏肾啊~ 288.一间屋子,三个男人 “有时间在那里消遣本王,不如多去务点正业。轻尘的伤怎么样?好点没?” 一间屋子,三个男人?冷雨寒忙的够呛!怀里抱着小孩喜欢,眸光落在苒轻尘的身上,一晚而已,那张略显疲惫的面孔,憔悴了。 “喝几副调理气息的药就好了。语妆王夫没下死手!” 话是这么多,可是漠语妆?一点事都没有?楚千枫真是服了漠语妆的本事了。怎么把这女人制服的呢? “轻尘,还疼么?”[ 把小孩交给上官临,冷雨寒走到苒轻尘的面前,抚上苒轻尘苍白的素面。 “呵呵,烟儿担心?” 笑着回问,苒轻尘摇首,疼与不疼,都错过了该来的时间,不是么? “别生本王的气好不好?” “轻尘从来都没有生过烟儿的气。世事纷冗,轻尘可以理解烟儿分身乏术的那份心!” 如同当年的父皇,后宫妃嫔无数,岂能夜夜周道?看惯了后宫里的争夺,苒轻尘并没有想要与漠语妆一比高低的想法。 “分身乏术?呵!” 尴尬一笑,冷雨寒笑容苦涩,仿佛舌尖沾了咖啡的苦味,费神。 “王爷,给小皇子取名字了吗?” 冷雨寒与苒轻尘话里的涛来浪涌,楚千枫听的很清。上官临的胆怯退缩,楚千枫看的明了。转开话题,楚千枫不想呆在屋子里呼气都难。 “嗯,诗木瑶!木者,春生之性,农之为本。瑶者,石之美也。《诗 大雅 公刘》有语‘何以舟之,,维玉及瑶。’本王取皇儿之名为‘木瑶’,一是借春农根本,喻其命之本源若春季农始,蓬勃如朝日;二是,希望皇儿长大之后,性如美玉,温和、恭雅,能成天下之大品。,你觉得如何?” 没有发现屋子渐渐静下来,冷雨寒说完回首,视线落在上官临身上,才恍然发现,上官临抱着小孩的身子在轻颤,细看之下,有两许闪着银光的晶莹泪水正流下脸颊。 “怎么了?本王取的不好听?虽然皇室诗姓的姓谱这辈应该是‘玉’字,但本王觉得不太适合。私自改了谱姓,你生气了?” 楚千枫和苒轻尘在冷雨寒说话的时候悄悄走开,在外关上屋门,把冷雨寒的时间让给上官临。冷雨寒扶着上官临坐在塌上,耐心解释。 “你、你不是说不喜欢皇儿吗?干吗还给皇儿送礼物,还给皇儿取名字?” 靠在冷雨寒的肩头,上官临止不住的泪水,不听话的流下。 “本王什么时候说不喜欢皇儿了?” 上官临的眼泪是因为委屈?冷雨寒不记得自己说过不喜欢皇儿啊? “你说它很黑,很皱,还有毛毛!”[ 捶了一下冷雨寒,第二次被冷雨寒捉住放在怀里,上官临委屈的很厉害。 “呃~其实,本王很喜欢吃猕猴桃的。但是,现在找不到了。见到皇儿,就想起了以前最喜欢的东西。本王没想到你会误会啊?本王还打算把皇儿的小名叫‘桃桃’呢!” 上官临跟自己咯半天,就为这个?把自己撵出房门,害得自己被邵士凡抓走,就因为这个?不值耶? “真是这样?” 眼泪停止,上官临贴着泪水的眼眸大大睁开,眨着,不信。 “本王的孩子,本王会不喜欢?更何况,它还是你生下的娃哩?” 眨着弯密羽睫的上官临让冷雨寒有种想要一亲芳泽的举动,冷雨寒向前一靠,碰到上官临的唇。 上官临垂眸看向怀里的孩子,害羞的躲避。 冷雨寒扶正上官临的面孔,春眸漾动,“这么长时间不见本王,不想?” “嗯?” 想是想,可身子才二十几天,不行啊? “放心!你的整月没过,本王不会动你的。哈哈!” 芳唇一点,划过上官临微张的唇,冷雨寒笑的开怀,轻松的连带娃娃一起,把上官临抱上床塌。 “烟儿,你要干嘛?” “你说干嘛?” 替上官临脱去产夫所穿的低底布鞋,冷雨寒开始动手解开上官临身上的衣扣。 “你说了不动我的。” 何况皇儿还在呢?上官临手面一遮,挡住小孩子闪亮如星辰的好奇眼光。 “本王起个大早,现在困得慌。陪本王休息一会,总行吧?” 在漠语妆那里僵了一晚上,四肢酸的胀疼,冷雨寒脱掉鞋子上塌,把上官临抱在怀里。 “喔!” 久违的熟悉感萦绕在上官临的身旁,上官临伸手回抱冷雨寒,很想永远留住这份让自己留恋的感觉。[ 289.男人的弱点,永远都是女人 “本王过些日子要去城打仗,你和皇儿留在巳等本王得胜归来,好吗?” 抱着自己的力道加深几分,冷雨寒感觉到了,摸着上官临瀑幕般的长发,轻轻安抚。 “那怎么行?烟儿一个人去?还是,” 先是一惊,上官临马上想到了漠语妆,停下话语,默不出声。 “,听本王说。皇儿还小,本王不能允许皇儿生活在战争的洗淘下。本王想给皇儿一个很好的幼时回忆。等到城的仗打完,本王就来接你们父子团聚,行么?育儿之始,任重道远。本王把这个担负皇儿将来命途的重责交托与你,你不能让本王失望,知道吗?”[ 上官临的眼神里写满太多的委屈,冷雨寒吻住上官临的唇,柔柔吮着,好半天,才放开。 “烟儿,这才几天,就又要走了吗?” 一吻,面红心跳,上官临眸内的委屈少了些,添了些许忧虑。 “等到西领的兵队下发,本王就要回守城。在这之前,本王会一直守着你和皇儿,弥补一下,成不?” 曾几何时,那个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俊美男子也变得像凰凤男子那般忧愁柔软了?看得冷雨寒心头发疼,说不出来的难受。 “唉!能不成吗?” 孩子这么小,跑去打仗只会让冷雨寒分心。战场上的生死,一念之间,稍有差错,人命关天。上官临不是不懂,是难以割舍。 “呵呵,这个,给你!替本王生个小皇子,这是礼物!” 冷雨寒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红绸布袋,交到上官临的手上。 “礼物?” 抽去绸布上的封线,上官临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东西,一看,笑了。是一对和皇儿一模一样的对镯,区别在于皇儿的小,自己的大。 “还喜欢不?本王听说有了小孩的父亲会潜意识里把小孩当成自己的情敌争宠呢,所以叫铺子也为你做了一对。上面有你名字的缩写喔!s-g-l-y!” “嗯,喜欢!烟儿?” 有点不懂最后几个奇怪字符的意思,不过,重点是很喜欢! “嗯?” “谢谢你!” 手镯套进腕臂,刚好扣在上官临的骨腕处,不下滑,不紧抓,上官临对向空气摆着,笑得眉眸生花。 “呵呵。” 脑中清雅男人的话语一闪而过,冷雨寒最近总是会念起苒陌风,念起那个想要和逝去皇儿六四分帐争宠的儒美男子。[ 陌风,你在那个世界里,过的还好吗?皇儿,他还好吗? 白天的睡眠,在思及苒陌风的影响下,没有怎么睡好。 下午醒来,女军中传来密报,证实了此次领军前来攻打城的首将,确实是邵明君。但邵明君只带了二十万人马,剩余的二十万人马留守西领皇城。 “看来,德崇皇帝很担心后防空虚啊!” 烧掉密报,冷雨寒走回座前,铺开布图,一处一处山落盯看。 “这样不是更好?四十万对二十万,胜负有余啊。” 楚千枫绕到冷雨寒身边,与冷雨寒一同研究。 “本王只打算带十万人马进驻城!原城的五万软卫,本王想把他们调守巳男营,观察一段时间。” 以十万对二十万,想胜?需有以少胜多之计! 冷雨寒望着楚千枫,看到楚千枫上挑的唇,吃惊的张成o字型。 “王爷不是在说笑吧!” 十万?还是女人打男人?在楚千枫的眼里,女军的能力是不错,但若是对敌铁骨硬身的邵家卫队?巩怕还是有难度的。 “楚千枫,你知道男人的弱点么?” 沾了朱砂的笔尖点在城通向西领内关的几处走道,冷雨寒放下毫笔,倚在座上,扬眸淡问。 “弱点?肢体还是心理?” 女子抬起的额首,露出了女子不涂脂胭的粉白脖颈,楚千枫看得神魂一甸,问的声音很飘。 “你说呢?” 眸光落在楚千枫迷散开漾的面孔上,冷雨寒问的很慢,虚音若无,飘渺无存,指尖摸在耳垂下方一指的肌肤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无意点着,姿态妩媚惹火。 “王爷,您是在引诱千枫呢?” 捉住冷雨寒的指尖吻上,楚千枫的手微动,快撷的钻进冷雨寒的内衫,隔着里衣触碰,揉摸,感受着女子体肤的饱满。 “呵呵,千枫,男人的弱点,永远都是女人!” 意乱情迷,只是短暂到让人无法看清的眨眼之间,冷雨寒揽上楚千枫的身,扯开衫上的盘扣,在楚千枫没有悟明的惊惑中,按着楚千枫的腰强行压向自己,眸内,是寒到骨髓的冷冰。[ 议堂内,小侍、女婢躬着身骨无声退出,自外合上房门,静静等候屋内旋激的春意退去。 290.我欺负你?你敢说你不想 “王爷,你欺负我!” 爱火燃尽,楚千枫瞅着地面上零落的衣物,有种落失圈套的危险感觉。 “呵呵。我欺负你?你敢说你不想?” 不想的话,何必那么热情?冷雨寒整整衣衫,她的衣衫,只是有些皱褶,没有脱下的痕迹。 “话可以这样说的?”[ 穿好中衣,楚千枫走到铜境面前,呀?脖子上面怎么出了一块青痕? “千枫,研究一种毒药给我!死人祭?本王,也让邵家软卫尝尝这味道!” 走到楚千枫的身后,冷雨寒被楚千枫高出半掌的身子挡住。 “呵!是命令?是赏赐?还是交换?” 铜镜里的楚千枫,勾勒出笑的面容,含着冰冷。 冷雨寒探首,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楚千枫话里的意思,冷雨寒听清楚了。 “男人都喜欢和女人一样瞎寻思?” 起初,是有过等价交换的想法。过后,已是甘愿为之。交换的想法,沦落成抛弃。 “没有关系!千枫与王爷,不是交换很久了么?” 成亲,是交换!制毒,是交换!所有的一切,没有感情的存在!甩袖走开,楚千枫的眸,被讽刺伤痛。 “本王没有!只是,倒不开时间!” 拽住楚千枫的手,冷雨寒发现自己真的冷不下狠心。看到楚千枫眸内的刺痛,冷雨寒的心跟着,也痛了一下。 不重,但却足够打消内心腾起的冷漠。 “倒不开时间?算是王爷给千枫的解释?” 脚步停住,楚千枫回首,脸色缓和了些。 “难不成你想让本王天天晚上跑夜场?一间屋子睡两个时辰?” 摊手,冷雨寒无奈耸肩。眼前跳过四个字‘雨露均沾’! 三个男人同住一个院子,亏他楚千枫想得出来? “嗯?如果王爷精力旺盛,不妨试试?”[ 笑声很轻,轻的好像不曾荡过冷雨寒的耳边。楚千枫靠在桌案上,双手环在胸口,斜睨的眼眸微微上扬,一抹好看的坏,闯进冷雨寒的视野。 “试?本王的身子可经不起折腾。适当欢愉就好,打仗,还是得劳逸结合。” 据说,男人与女人通力合作一次,浪费的体力高达百米冲刺的消耗。一晚上,要是连续冲刺个几百米,冷雨寒第二天,就得去打120急救了。 “哈哈!劳逸结合?王爷,您哪来的这么多新词?” 郁闷的心情得到适当舒缓,楚千枫意外享受着和冷雨寒交谈间的乐趣。 “会笑了?不瞎想了?那继续谈正事呗!” 男人的脸,和女人一样,换场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正事?衣衫不整的谈?” 屋内没有阳光,窗户全被闭合,只余三四盏烛火映着厅堂,打射在冷雨寒透出萧肃的清淡脸上,楚千枫感到一阵空凉。 “来人!服侍千枫王夫换衣!” 手往近处一伸,扯开楚千枫的中衣领扣,冷雨寒大声下令,欣赏的目光流连在楚千枫露出的胸口肌肤上。 “是,王爷!” 外堂,响起一趟碎步,由近及远,再及近,敲出门响。 “王爷,你故意的!不许看!” 挡住胸前大小长串的吻痕,楚千枫羞赧的揪紧衣襟,转身跑开。 “吻都吻过了,还不让看?呵呵!” 冷雨寒笑看着楚千枫一蓑烟雨似的躲进议堂内阁,提起笔,按照没有描完的内关走道,细心点画,步步为营。 冷雨寒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死人祭是西领民间普遍的祈祀方法,那就用最普通的事情蛊惑邵明君的眼线。在邵明君前来城的路途之间,以死人祭的方法,挑选上千名貌美如花的女兵,以美色诱敌。 邵明君的软卫军有二十万。二十万人行走成队伍阵列,前后相望,必不得见。所以,女兵的任务就是捞尾,从队伍最后处向前展开刺杀。 对于负责传讯的伍兵,在刺杀之初,当然是以美人之躯逐层引诱。女军营里的女子,常年备战,不得回家宠爱夫郎,这次让她们有得偷欢,权作军中补贴,下发战品了。 若是女兵之中,真有看上眼缘的男子,冷雨寒倒也鼓励她们的爱情,只要她们能将人擒得回来,冷雨寒便允许她们当阵迎娶,下嫁,还会为她们置力一份丰厚的聘礼或是嫁妆,唯一的条件便是,这些女兵从今往后,需在城当地安家落户,转籍迁族,十年之后,方可搬回凰凤京都。 女人高权,如果座落在男尊之地,势必会引起水火不容两立的磨合。冷雨寒就是要把城作为试验城区,从男权与女权的纠结碰撞中,揣摩出日后一统四天下的凰国民政。既要百姓和乐,又要官民相扶,还要男权与女权互相协调发展。[ 291.活该让你一辈子守空房 听明白冷雨寒想法的楚千枫在怔神很久之后,问了一句,“龙凉被灭,现在百姓过的也很安居啊!女权下的男人也没有过多的反抗,民间暴力啊?” “那是因为本王把兵政交给了龙凉的守权男子。他们只需向本王和皇姐臣服。他们本身的权力,并未被动摇!” 冷雨寒说的是实话,攻下龙凉,除了几处大的守城囤积女兵镇守之外,其余的全都是从龙凉降军内部抽选出的有能之人担当守府要位。 降军将士畏惧冷雨寒的凰女军威名,先是颤如雨斗的硬着头皮顶上,后来,时间过的久了,发现冷雨寒当真说到做到,只是换了统一国度的女皇,并没有为难他们这些高不是、低不就的瓶颈官将,遂也就没了暗地造反的心思,甘愿拜在冷雨寒的衫裙之下。 现在,冷雨寒的凰王大名,传至原龙凉国界的男子耳中,已是如神一般的尊王存在。[ “喔。” 楚千枫看到冷雨寒脸上的坚定,不再打乱冷雨寒的思维,安静的候在一边,盯着全神贯注书写昭令的冷雨寒发呆。 女人,宁静而优雅;束起来的及腰长发,简单的挽了根白玉凰花刻纹的簪子,朴素,没有奢华,隐隐散着沉浮世尘的低调; 女人倾斜起来的好看眉角,顺着目光而望,带着股干练、明厉的刀削锋茫,尊贵,威严; 女人的身子坐在桌前,方正得体,肩背稳直,一身没膝的素色裙衫垂在军靴的边沿,绢卷出女人在刀枪摸滚中锻炼出来的精实体格,强大,勇敢,却没有失掉属于女子天生潋滟如水的温柔; 女人,在沉思,目空一切,无视周遭的任何一点声响,仿佛大川崩堤,都不会打扰到她不绝如缕的思绪,临危不乱。 这样的女人,居然是刚刚压在自己身上肆意求索的热情女人?居然是,对自己深情说出‘不负此生’的痴情女人?居然是,因为男人太多倒不出来时间,所以就对自己临时起意,强迫喂食的嚣张女人? 百变的女人呐!嘿嘿!以为他的胃口那么容易喂饱呢? “被本王迷住了?看得这么入神?” 放下手中沾笔,冷雨寒抬首,对上楚千枫一瞬不转的眼眸,笑意中藏了难以伪装起来的轻松。 “没、没有。我饿了,王爷是和千枫一起吃晚膳,还是准备去您那一、二、三位王夫那里?” 男人太多,吃饭都费个事。楚千枫收回定在冷雨寒身上的眼神,当作没有被冷雨寒逮到般,对冷雨寒口中的刻意问语,视为不见。 “哟!原来楚大神仙也会饿的流口水哩?” 站起身,走到楚千枫身边,举臂一搭,揽上楚千枫的肩,冷雨寒的手指冰滑滴摸过楚千枫的下巴,调戏。 “流口水?有么?” 只是想想,没那么饥渴啊!还流口水?楚千枫当真的去擦自己的下巴,哪里有?诗晗烟,你这个骗子! “哈哈哈!本王去临那了。临喜欢吃饺子,你若是中意,就跟来吧!” 苒轻尘喜欢吃虾,上官临喜欢吃饺子,冷雨寒中午的时候吩咐厨房去买了虾仁和韭菜,亲自下厨,给她深感愧疚的夫包饺子。 “饺子?王爷,千枫喜欢吃排骨咯~”[ 追在冷雨寒的身后,楚千枫完全没把自己当成一个凑份子的配角,硬是叨唠着喜欢吃的美味。 “你属狗的?喜欢啃骨头?” 迈出议堂,冷雨寒向着大厨居的方向大踏步走去。 “天雪涯上的狼儿都喜欢吃骨头啊!” 那些雪狼其实是为了楚千枫守候九月寒莲的,因为冷雨寒的出现,雪狼死了大半,楚千枫费力救治,才保住雪狼的狼族本脉。这个大骗子,什么都不懂。 “那你干吗不去和狼儿一起分东西?” “王爷也能与狼儿一起分吗?那群雪狼可是很勇猛的喔!一定能满足王爷的需求!” “楚千枫,你当本王喜欢人猿泰山呢?” 掌风扫过楚千枫的耳边几缕散在额际的发丝,冷雨寒一掌打残楚千枫的心思都有了。 不留口德的男人,活该让你一辈子守空房! 军书写好,冷雨寒的军务大事算暂且了断,只需向下颁布转达,便可安稳睡个踏实觉了。 有关征召诱刺敌军的女兵尚需三关选拔,冷雨寒拟了几处要点。 身段魁梧的女军,不得参选;面貌不出落者,不得参选;经过调训,练不出女人柔媚本性者,不得参选。 邵明君的软卫军是定在五天后出发,从远宁将军府赶至城,多则半月,少则七天。 冷雨寒能够利用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天。可是,上千人的女兵,挑选,训练,成功出炉,只有区区二十天,能定成么? 292.女人,这是你自找的! 吵闹的夜晚在和楚千枫互不相让的舌战中乱遭渡过。待小侍们撤下食桌,搬上膳后糕点茶样时,冷雨寒已经洗漱完毕,累得躺回塌上,一呼而眠。 夏日暖风徐吹,屋中热暑难退,冷雨寒朦胧热醒,院内恍惚传来一片男子们聊天品棋的欢声笑语。冷雨寒困倦的招招手,想招回上官临,斥令他身子还弱,需要静养,别吹到风。 哪知,手一抬起,冷雨寒就困意来袭,睡了过去。睡梦里,冷雨寒梦到自己走进一片森林,森林很宽、很广,冷雨寒迷了路,找不到哪里可以走回巳守府。 正在查看方向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倒吊在冷雨寒的面前,冷雨寒尖叫一声,吓倒在地。仔细一瞅,黑影长着一条长长毛绒绒的尾巴,再向上看去,是毛绒绒的身子,身子最隐蔽的地方,罩了一片大大的芭蕉叶子,再向上面看去?不明物种为,男性。而且,那张脸很熟! “楚千枫?你怎么是只猴子?”失态的狂跑,冷雨寒吓得摔在地上。[ “美人,我可不叫楚千枫,我是人猿泰山喔!走吧~跟我回香蕉林里,去啃香蕉吧?” 毛绒绒的黑影坏坏的勾起邪笑,向冷雨寒走来。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啊!!!” 冷雨寒惊慌失措,双手在眼前胡乱抓着,忽然,碰到一处清凉?那是什么?是盖在黑影身上的芭蕉叶? 视线向下移去,移到芭蕉叶下面的隐蔽处? 啊!竟然是一根又粗又大的猪排骨? 啊!啊!啊! “不要排骨!不要排骨!” 持续、强烈的呼喊来自塌侧的敏感地方,不饶的狠掐着。 “女人!很疼嗳!” 疼中渗着丝丝透出引火焚身的臆想,楚千枫一手拄在塌上,充满热欲的暗示,在楚千枫的体内生机昂勃的燃烧起来。 “女人,这可是你自找的喔!” 晚上下厨,本来是很想放过你的。可是,现实太难熬啊!再说,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不是? 俯身吮住女人尖叫不止的唇瓣,楚千枫慢慢吸着女人唇上的香美,灵活的撬开女人闭紧的齿,与女人的带着甜味的小舌纠缠在一起。 “女人,我不客气喽!” 手,不由自主的探进女子难逃梦境拼命扭动的身子内,楚千枫一声沉喝,褪下自己身上的衣物,让爱情的火,越燃越旺。 男人的欢,女人的爱,交织成一只只翩然起舞的蝴蝶,飞过崇山峻岭,奔向白云深处,另人无法遗忘的天堂。 这一夜,男人如同雪狼,强劲、猛烈的向身下的猎物不停进攻!嗜骨享受!直至天亮! 这一夜,女人如同失了爪刺的山涧骁狮,温婉,柔顺极尽全力的承受着身上男子的妄孽掠夺,无休无止![ 次日清醒,冷雨寒刚一起身,顿觉身骨像撕架了似的,手脚酸软无力。 “唔!痛~做梦也能成真的?” 真假难分的睡眠里,冷雨寒梦到自己被一根很威武强壮的猪排骨侵犯!太可怕了。 “王爷梦醒了?” 抽回被冷雨寒枕麻的手臂,楚千枫揉着酸酸的肩膀,躺在塌上问。 “楚千枫?你怎么在这里?呢?” 吓了一跳,冷雨寒急急下塌,身子软的没有站稳,晃了几步,跌回床塌。沉睡的意识悄然觉醒,昨晚的那根排骨?不会就是眼前这个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微浅笑容的裸、男吧? 挑开被子,冷雨寒向楚千枫的身下瞄去!天!这个男人真的没有穿衣服! “王爷还满意千枫昨夜的表现不?” 几个月没沾到女人的甜味,偶而出现给块花糕吃就行了?当然不行!楚千枫是坚持吃正餐那伙的。 “呢?” 恨不得煽掉楚千枫脸上的暧昧情调,冷雨寒疲着身子下塌,心中对上官临的愧疚又冒了出来。 “自是在千枫的屋子里!” 眼皮一合,楚千枫闭上眼眸,没了逗乐的兴趣。 “你背后耍了什么手段?” 推着楚千枫的身子,冷雨寒不信上官临无缘无故会跑去楚千枫的屋子里睡。 “上官将军下棋输了!” 躲不过冷雨寒的追问,塌上的男子懒懒回答。 “什么?” 听到讯息的女人一声惊呼。 “噢!苒楼主也输了!” 塌上的男子好像没感觉到女人胸中的怒气,懒懒的再补一句。[ “苒轻尘也?”女人第二声惊呼! “上一次,是千枫输了!” 感觉到女人的愤怒了,塌上的男子不怕死的又说出一句。 “那、那谁赢了?” 愤怒爆发,女人不悦的站在塌前,冷冷问道,身侧,手握成拳。 “漠王夫出手,千枫怎敢不输!” 抽笑的眉梢一抖,再抖,抖的不行,塌上的男子闭眸装睡。 “你们拿本王留宿当成棋局的赌码?” 一帮不听话的坏孩子!敢把本王的爱践踏在脚下?也罢,本王就成全你们!好好和你们玩一玩! 扭头离开,冷雨寒不信自己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专门负责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的富二代,还斗不过你们这几个古代的纯色小古董?? 293.女人的反抗! 走进议堂,冷雨寒制定了接下来一周需要完成的计划! 上午,处理军务,不见任何人,此处的任何人,特指某些个一、二、三、四位王夫们!对于其它女兵,包括落阳在内,全部笑脸开放! 下午,去军营筛选有条件做刺客的女兵,不见任何人,此处的任何人,特指同上! 夜晚,逛花楼,逛尽巳城规模最大、排场最豪华的花楼!不见任何人,此处的任何人,特指更同上!! 处理军务的时间,比较好过,无非就是检查一下守城布防,督促下面的人严防警戒,在这其中,还要暗观男兵与女军的相处磨合。[ 城的五万软卫,已被冷雨寒调回巳守城,与另外三十万女兵隔开百米,安营驻扎。用来与邵明君对抗的十万女兵,在软卫调回的前一天,到达城接岗换班。 软卫与女军的首次碰撞,发生在软卫驻扎的当日夜晚。有上百名男兵软卫越过两营的围隔,跳入女军营地,意图?强,暴!结果?未遂! 更惨的是,遭遇上千女兵的反,强,暴!影响?那近百名男兵,在事后全部累的精血尽枯,成了没有被实施宫刑的太监,大概一辈子都硬不起来,碰不了女人了,对女人产生心理上的阴暗抵触。 男兵被送回软卫兵营后,有的不堪身残体废投入末水河畔自尽,有的被噩梦惊吓,痴成呆傻,没过二日,跃进女军阵营的上百名男人,全部牺牲,阵亡!被送上用来拖运尸骨的马车,为他们的轻率举动,付出了以生命为恨的代价。 软卫军营里的男人心里不服,上表要冷雨寒给个说法。冷雨寒当着所有软卫男兵的面,拔出软剑,架在为首挑头的男兵脖子上,问道:“你,可成家立室?” “家有二名妻房!”挑头的男兵回答的正直。 “好!那本王问你,如果本王现在就派人把你的二名娇妻接到男兵营里来任由男人玩乐,你可允许?” “当、当然不行!”男兵身形一颤,当场否决。 “喔!那要是你的娇妻在男兵营里杀了想要侮辱她们的男人,本王是不是应该把你的两名娇妻杀了,以告慰本王的兵士呢?” 冷雨寒话语说的不紧不慢,架在男兵脖上的刀轻轻一动,男兵的脖上出现一道血痕。 “那怎么可以!我的妻房是受害者!”男兵再次否决。 “很好!你的女人是受害者,那本王的女兵就不是受害者了吗?嗯!” 一声沉喝划破湛蓝色的高空,冷雨寒面如寒雪,眸色狠厉若地下修罗,朝着男兵的脖子,手起剑落。 噗! 男兵的头颅被砍下,沿着颈子处飞开的血液溅在冷雨寒的萝白褶花的裙子上,洒开朵朵傲然绽放的红瓣,鲜美,妖冶,残忍,冷艳。 一下子,震住了在场的所有男人! 传闻,九王的心,是冷的。 传闻,九王的性格,是冷血无情的。 传闻,九王的杀人手段,是惨绝人寰的。[ 这次,应该算是比较仁慈的? 看那剑快的,头颅与脖子分割开的地方,一根纹刺都没有! “本王挺想问问你们的,女人为什么一生下来就要忍受男人给的屈辱?女人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男人的?还是,女人天生下贱,活该就是应被你们压在身下的? 做人,不可忘本!别忘了你们现在所拥有的生命,是谁赐与你们的!是你们酒后只图痛快的父亲?还是你们十月怀胎的母亲? 当你们的母亲因为男人的不忠、不贞、不洁、不负责任的抛弃而流泪时,你们,口口声声所谓的‘百行为孝’到底,在哪里? 本王的女军,虽然不曾怀胎十月生下你们,但是,她们和你们一样,驰骋战场,保家卫国,是在用她们自己的一腔热血,一条生命来护守我凰凤国家女人天下的几百万子民! 巾帼不让须眉! 她们比起你们,差,在哪里?输,在哪里?凭什么要遭受你们的强行欺辱?凭什么要因为你们的道德伦丧而愧对她们家里的夫婿儿女? 你们的命,是命!她们的命,就是任人践踏的泥草么? 若是如此,比于身份高贵的本王,你们这些男人的命,又算什么?” 剑刃滴血,直插入土,没在最前面的男兵脚下,冷雨寒站直身子,周身泛起冷酷傲绝的霸者尊威,一步步逼走向前。 男兵们一步步后退,害怕着冷雨寒孤俾万物的嗜冷眼神。 天空悄悄下起了迷雨丝,冲涮了地面上不断沽涌出的血流,浇埋了冷雨寒染上凄凉痛楚的悲戚。 294.男女之情,钱,还是身体? “凰、凰王饶命!” “凰王饶命!” 僵持的结果,是满营的软卫男兵卑躬屈膝跪地求饶。 冷雨寒没有让男兵们站起,反是一令之下,把侮辱男兵的所有女兵全部捆绑绳索,绑到软卫营地靠近水岸的空地上。 求饶的男兵,看着空地上趴满了只穿一件小衣,小裤的女军,蒙了。[ 凰爷,是在,替男兵出气?不可能吧!当真会惩罚施暴的女军? 在软卫男兵们还没想通冷雨寒究竟想做什么的时候,冷雨寒说出一个冷如冰山的字,“打!” 瞬时,末水河岸,成了人间地域,女人哭声、叫声夹杂着板子砸在肉面上的声音,混成一面巨大,撼人心魄的海洋。 女人的叫喊声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皮开肉绽的血水被绵雨冲着流入末水河内,凡是眼线能望过的地方,尽是满邱令人心生寒意的血红。 “凰女军听令,不守凰女军规,私自衍生男女乱情者,全部仗毙!这次仅为警告,如有再犯,定不轻饶!男子兵营,等令执行!” 茫茫血水中,一身是血的冷雨寒,怒吼冲冠,犹如沉眠的卧兽觉醒,眸底泛着慑人的冷光。 “女军尊凰爷敕令!凰王千岁!” “男军尊凰爷敕令!凰王千岁!” 男子军营与女军的首次碰撞在冷雨寒心狠手辣的威慑下,彻底化解。男人营里不再有男人跑出,女军营里也不再有男人的踪迹出现。 偶然的时候,有男人出现,是冷雨寒定期从勾栏院里请来的名倌。而男人营里出现的那些女人,则是冷雨寒从青楼里请来的献身女妓! 享受,是按批,按顺序,依次享受的。钱款,当然是由冷雨寒的凰女军费中出。请来的人,都是自愿为财劳动的人,奉献之前,冷雨寒会和他们签定自愿协商,没有强迫、威逼利诱的存在。 男女之情,钱,还是身体,大家自愿就好。 纷争解决,冷雨寒因淋了大雨,在逛青楼的当晚,就整夜发烧未退,不曾归宿,睡在巳守城鼎鼎大名的青楼‘楼上楼’的天号雅阁内! 醒来时,冷雨寒的身边睡了两名芳华绝代,衣着华艳的美男子。冷雨寒晃晃脑袋,不记得自己曾叫过男人来屋阁过夜。 这两个男人,是什么来头?长得挺好看,虽不及自己府上那四位比神仙还美的王夫,但也算得上百里挑一,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绝代美人。就是不知这样的男人,怎么沦落风尘了呢? “姑娘醒了?风寒可曾退了?” 睡在冷雨寒左边的美人察觉到冷雨寒醒了,一抬手,摸上冷雨寒的额头,稍微带着些许陌生人之间羞怯,说话的语气是典型的凰凤国男子的味道,柔弱中渗着点轻轻的温顺。 “你们是?我叫来的?” 指指自己右边的小美人,冷雨寒问的不太确定。[ “姑娘莫怕,我叫长生!这是与我一同被卖入楼里的幼时玩伴,叫落。” 许是担心冷雨寒把他们赶出去,美男子拍了两下冷雨寒的背,眸内慌了两慌。 “长生?补劳?你俩合起来就是‘长生不老?’” 赶上一唐僧?冷雨寒笑了起来。 “不是‘不老’,是步落!这是楼里的夫父给我们取的名字!” “哈哈哈!还是‘长生不老’嘛!” 美男子越是认真的解释,冷雨寒笑的越开心。笑到兴起了,突然停住。冷雨寒沉下面色,自己有多久没这样笑了? “姑娘,您是打算不要我和步落了吗?” 眸内的惊慌加聚,美男子忧心的拽着冷雨寒的袖子。 “呵呵,我向来不多碰男人。你,带上这位小哥,退下吧!银子,我会照付。” 冷雨寒好像想起来了,淋雨之后,没有回守府,直接招了马车来到这里,一进门,就听说似乎有个什么卖魁大会,冷雨寒并没想要去理会。 可是,不经意看到彩台上的男人和苒陌风的眉眼有点相似,冷雨寒的心就动摇了,抛出十万两银子给楼里的主事男人,再之后,冷雨寒就不记得了。 “可、可、可是不行啊!夫父说,我、我和步落要是没开事房,会、会受罚的。求姑娘体谅,不要赶长生和步落出去!长生和步落,绝对都是干净的身子,不、不脏!” 眼眶滚红,美男子的跪在塌上给冷雨寒扣首,但其边上的男子,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冷雨寒摸向那男子的鼻间,气息正常,应该是被人灌了药。 “呵呵!怎么证明?” 出于好奇,冷雨寒问了一句。来到这个世界几年了?遇到的全是男尊国度里生长起来的男子,性格霸道嚣张,总是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苒陌风是唯一一个能让自己没有压力过活的男子,可他,偏又以最快的火星速度,飞回火星去了?带着宝宝一起到火星去旅游了,回来的期限?估计要等这个世界破灭,自己再魂穿一次好了。 295.那你亲下我试试? “这、这个!” 美男子解开胸口的衣衫,露出胸前的两颗红粉,上面最中心的地方,闪着银色的水光。 冷雨寒好奇的伸手去摸,咦?银色的水光摸不掉啊! “姑、姑娘,这是我们验明正身的胎水,自生下就有。若是和姑娘有了、有了那样的事情,胎水就会排出体外,与、与正常男子无异!” 美男子被冷雨寒的手摸的一哆嗦,神经崩紧。[ “呵呵,你怕我?” 照美男子的反应,确是像个没让人碰过的生男。干净的很!和陌风一样干净!当年,第一个碰陌风的人,也是自己。那晚,陌风也如眼前男子这样,害怕自己的触碰! 又想起苒陌风,这是为什么?冷雨寒看着眼前的美男子,脸色渐冷。 “不、不怕!” 比起楼下那些体胖腰圆,手中挥着皮鞭的粗壮女人,美男子反倒认为,如果真的把第一次给了面前这个女人,说不定,是种幸运。 “不怕?那你亲下我试试?” 嘴硬?看你硬到几时?一如苒陌风的倔强,冷雨寒盘坐在塌上,一手垂放在膝盖处,一手托着自己的脸,色眯眯的盯着美男子一晃的身子,摇摇欲坠的坐在塌上。 “我、我、我不会!真的不会!长生呆在闺中十三年,从没接触过女子。十三岁成人,到庙前去上香,就莫名被掳了来。三年不从,受尽各种苦刑的虐待,要不是侥幸脸蛋长的漂亮,长生这条命,可能早就浮尸河曲,魂魄归去。 不停的转手被卖,不停的逃跑反抗,如今,长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已流逝,实在熬不住了,才会困成命运的囚徒!姑、姑娘,长生不求姑娘记得长生,但求姑娘留给长生一个美好的回忆。就算日后长生沦为巷末风尘,只要记得今晚,长生曾经陪伴过的人,长生,就知足矣!” 美男子伏首扣在塌上,冷雨寒看不到男子的表情,只能看见美男子隐隐动情的身骨。 “你,识得文字?多大年纪” 美男子柔弱卑微的乞求,触动了冷雨寒心底某处最为柔软的地方。收回色眯眯的眼神,冷雨寒端正脸色,问的认真。 “略知一二!母亲曾请习师教过几年!长生今年十九岁!” “呵呵,算是一个大家闺秀!我替你赎身如何?你可暂且跟在我身边,负责照顾我的日常起居!若日后你有相中的人家了,我便放你离去,你觉得怎么样?” 长年在外打仗,没个贴身服侍的自己人,终是不太方便。找个自己放心的,总比用那些守府里的强。冷雨寒的心里是这样想的。 “啊?真、真的?” 美男子吃惊的抬起头,满脸的不相信。 “嗯!一会我去问问主事,看看你和步落的身价怎样?如果我出得起,就两个一起赎!” 屋外天色大亮,楼里不再吵闹,冷雨寒下了床塌,身体仍有点晕晃。[ 淋雨,真不是一个好习惯!会生病啊! “姑、姑娘?” 冷雨寒准备走出房门的时候,美男子小声的叫住冷雨寒。 “什么事?” 起回塌边,冷雨寒问道。 “姑娘,如、如果你的钱不够,我,我这里还藏了些!大、大概一百两。你、你先拿去!” 打开床塌的板面,最里的夹层,美男子掏出一个棉布包裹,沉甸甸的,交到冷雨寒的手上。 “哈哈!你不怕我拿了银子跑了?没有字据,没有人证,怎么办?” 掂着银子在手心抛几下,冷雨寒笑的不像一个好人。 “呃?是、是啊!” 单纯的美男子伸手抓向冷雨寒手中的银子,伸到一半,收回。坐在塌上,不敢再动。 “银子不要了?” 冷雨寒诧异! “夫父说,楼里的客人,会、会打人!疼!” 那天亲眼见到一个当上花魁的哥哥被女人用皮鞭抽得满身是血,没多久,便咽气了。想起曾见过的血淋淋的一幕,美男子退缩了。 “呵呵!这楼里的人,都是怎么虐待你们这些善良的孩子啊!乖乖在屋内等着,我晚上再来看你!不许惹祸!要是出去招惹了其它的阿姨大婶,我可就不赎你了喔!” 女尊国里的女人,冷雨寒其实是了解的。他们说,皮鞭,铁链,滴蜡油,常常都是逛青楼那些女人手上常用的。 “嗯!” 听到冷雨寒这么一说,美男子听话的冲着冷雨寒点点头。 “乖,等着我回来!” 美男子很乖,乖得像个依附自己生存的宠物,冷雨寒看着,心情没来由的高兴。 走出屋子,冷雨寒和楼上楼的主事男人交待了一下续房的大概情况。主事男人一听冷雨寒这么大的金主肯续住,乐不滋儿的接过冷雨寒手中的银票,扭着水蛇似的身子涂着花红柳绿的香粉走上楼。[ 296.男人的恶斗? 冷雨寒回到守府,轻松自在的忙完上午需要处理的军务,伸伸腰骨。一个上午已然过去。正想要去大厨居吃午膳,门外就传来楚千枫的声音。 “王爷在吗?” “回王夫,王爷有令,今日不见客!” “我也不行?” “王爷有令,任何人都不见!”[ “王爷还生气呢?昨夜去漠语妆那了?” 楚千枫嘟囔一句,脚步走远。随着楚千枫的离开,漠语妆走到议堂门前。 “我要见王爷!” “回王夫,王爷有令,今日不见客!” 啪! 一声巴掌的回响,冷雨寒蹙紧额眉,最近,漠语妆很喜欢动手打人啊!他的手掌不疼么? 漠语妆的脚步也离去了,再下来,是苒轻尘,最后是上官临。 冷雨寒听是上官临,本想去开门,可是一念及上官临也参与在楚千枫等人的赌棋当中,即使心里很想看宝宝一眼,也没能走到门前。 四人相继离去,冷雨寒一点吃午膳的胃口都没了。感染风寒的身体无力的靠在椅背上,脑中忽然想起昨夜遇到的美男子,温雅如玉的顺从,暂时忘记了府上四个男人的烦恼,心情好了一些。 筛选刺杀软卫军的事情,一直延续到下午点烛的时候结束。冷雨寒走出女军兵营,天边烧起火红的彩云,巳守城内,炊烟袅袅升起。 晚上,不回守府了吧!回去还要面对那几个男人的恶斗?去见见那个很像苒陌风的男子?吩咐守府里的小侍备好马车,冷雨寒赶到楼上楼的门前。 呵!挺气派!门前两串搭到三层楼顶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一串贴着‘远迎四面八方客’,一串贴着‘汇聚天南地北财’,三层楼顶的地方,一串挂在屋檐住下的灯笼写着一句横批:天下美男! 呵!好霸道的口气! 冷雨寒迈进门槛,立时有迎上前的男倌,想要围上冷雨寒的身。冷雨寒眯眼一瞥,眸内霜波翻涌,全身泛起拒人千里的冷漠气息,冰得男倌远远望着,却不敢靠近。 主事的男子不在楼下,冷雨寒怀里带着给那两名男子赎身的银子找不到人,直接径直走向自己的三楼雅间。一百万两的赎身银子,冷雨寒正想多揣一会。 走上三楼,楼廊的门口处聚集了很多围观的人,有男人,有女人。人声时而吵闹,时而安静。 发生了什么事情?冷雨寒仿佛听到一个听过的声音。 “夫父,你放过步落吧!他只是在屋里呆着时间长了,没有东西吃才会跑出来撞到琪爷的!步落不是故意的!您放过他吧!不能让他去伺候琪爷啊!” “哼!打烂了琪爷的夜光杯子,你知道那杯子有多珍贵不?那是咱人人尊敬爱戴的凰王赏的!天下都没第二个!琪爷没要了他这条小命,算是仁慈了!还不赶紧给我过去!”[ 楼上楼的主事男子,手里甩了皮鞭,一下接一下的抽在跪于地上不肯起身的男子背上,血痕累累。 冷雨寒挤了空进去,暂不作声。琪爷?哪个琪爷?诗晗烟的记忆里没有这个被称为琪爷的女人! “夫父,步落真的不能去。昨晚的姑娘已经说了,今天就来赎我和步落出去,求您等一等!步落真的不能去啊!” 美男子跪在地上,抱着主事男子的双腿,苦苦哀求。 “等?你也不看看现在几个时辰了?她要能来,早就来了。再说,她就算来了,能解决个啥?她能比得上琪爷一根脚指头不?别妄想了!武落要是不去,我就宁愿在这打死他送给琪爷!生不能得到,死了也得做琪爷的鬼!” 挥起皮鞭狠狠砸向身子猛然颤抖起来的武落,主事男子恨的脸上露出火光。 “呵呵,一根脚指头?” 皮鞭被人隔空拽住,一道女子清澈如溪水潺潺,轻狂如山谷来风般的不屑笑语在众人的耳里传漾开来。好听,沉稳,有苍劲的味感。 所有的人都望向声音的来源,在看到女子绰约风雅的身姿,清凝美艳如琬似花的出众样貌时,齐声抽气!好英俊的绝世女子! 眉宇间,厉气轩昂,携着一股荡气回肠的大气之美。 眸深似海,一眼望不尽那海底的深处,流淌了多少世间凡俗的尘埃! 薄唇如瓣,染了层层淡淡的白雾,犹如四季末时飞飘出空的雪花,暖阳一热,白雾散尽,竟是悄然迎立在风雪中独开的一片香梅,粉妆玉砌般的映雪而生,妖艳中,美的不可方物! 297.以身相许?是个好提议 “姑、姑娘?救救步落!救救步落!步落要是去伺候琪爷,怕、怕就回不来了!” 打死花魁哥哥的那个女人,就是琪爷!长生的心揪空,拧着弯的绕在一起,全身瘫软,跪到冷雨寒的身边,不住的磕头。 “起来吧!扶步落进屋歇去吧!” 冷雨寒的声音不大,高低适中,恰巧到每一个人都听的分明,却又每一个人都听的迷幻。 这是怎么个意思?抢琪爷看中的人?[ “姑娘,您是个有钱人。可琪爷是个有权的人。琪爷和凰王的关系可不一般呐!您、您确定惹得起琪爷?” 长生和步落听了冷雨寒的话,安心的走回屋子。楼里的主事看到了,不太放心的劝说。 “呵呵,捎句话给她!就说,我在,等着她。” 推在主事男子挡在面前的身子,冷雨寒走进雅阁,脸上的笑意未减。 在关合屋门的时候,冷雨寒听到众人再次整齐的抽气声。 “是、是挑战?” 手中的皮鞭掉落在地,主事男子心底一沉,感到不妙!这么淡定嚣狂的女子,会是谁? 琪爷,在一个时辰之后,走进众所观望的安静屋子,表情张扬跋扈!进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屋内传来一声女子凄厉的惨叫,再半柱香的时间,琪爷打开房门走出,鞋面,被鲜血湿透。 “听着,那两个男人的赎身钱,还有这两日的房钱,昨日的赛魁钱,都算在我头上!” 琪爷说完,忍着剧痛走了,背影一跛一跛的,手心里握着个不知是什么玩意的小东西。 有离了近的人,仔细辨认后,害怕的呼传:“那是根人的脚指头~~” “嘿嘿,我的十万两银票呢?还来!很厚的一沓哟~” 屋里探出一张笑得极其璀璨的善良面孔,冷雨寒伸出手,讨要先前交给主事男人的十万两银子。 “我、我、我~~~” 主事男子眼前一黑,吓得昏倒在地。 “你不给,我自己拿喽!” 众目睽睽之下,冷雨寒无所畏忌的给主事男子搜了身,点出正好十万两的银票揣回衫内,进屋,关门。把一票目瞪口呆的男男女女隔在外面! “姑、姑娘,您、您?” 想说的话艰难的堵在喉咙里,长生扯着步落跪在冷雨寒的面前,眸内,充满惶恐。[ “怎么了?” 口干舌燥,风寒的热症来得比较急,冷雨寒坐在桌前饮茶,思量着要不要给自己请个大夫。 “谢、谢姑娘大恩!” 砰!砰!砰! 长生和步落连着给冷雨寒磕了叁个响头,伏身地面,不敢起身。这位姑娘可是连琪爷都不敢得罪的人啊! “步落?你会功夫?” 暗里观瞧了两名男子走路的姿势,一个弱柳扶风的林妹妹模样,一个身气厚足,下盘稳健的习武人的模样。两名生活环境似乎完全不同的男子怎么会走在一起? “回姑娘,步落学过几年马扎!母亲是走镖的镖师!” 步落抬起头,目光如炬,比长生的柔软性格,多了点男人的火气方刚。 “镖师?因何来到这里?” 镖院里,以武修强者居多,自小生在镖院,会点小猫的功夫也算正常。冷雨寒点头。 “步落是为了救长生才会被抓到这里来的。” 抢着回答,长生的心里满是悔恨。如果没有逃走,就不会连累到步落。 “是步落学艺不精,和长生哥哥无关!” 垮下一张小脸,步落赌气似的捶了下地面,疼的马上咧开嘴角。 “哈哈!乳牙都没长齐,就想吃肉?都起来吧!我替你们赎了身,从今往后,你们便是我的人了。准备怎么报答我呀?” 头额昏沉,冷雨寒看着茶杯出现了双影,站起身,稳定了脚步,冷雨寒准备去塌上躺一会。 “但、但凭姑娘做主。” 看到冷雨寒打出晃影的身子,长生急忙起身,扶着冷雨寒躺在塌上,替冷雨寒脱了靴子和外衫,跟着冷雨寒上了床塌。 步落跪在地面上没动,咬了咬唇,仿佛豁出去了一般,“步落什么都没有,要财只有五十两,要命,只有一条。姑娘要是看得上步落,步落愿以身相许,报姑娘救命之恩。” 冷雨寒第一眼出现在步落的面前,步落就被冷雨寒潇洒凌俊的身姿吸引了。但步落并不想冷雨寒把自己当成随便的人,思及想来,只好把自己全部的老底都说出来,供冷雨寒挑选。 “呵呵,以身相许?是个好提议。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替我找个大夫来吧!外衫里有银票,你们看着拿吧!”[ 寒热,侵袭全身。冷雨寒盖了被子犹觉得冷到极致。身子上下不知哪里疼的厉害。指指衣衫里上万两的银票,冷雨寒闭上眼眸,半睡半醒。借机试试这两名男子的本性,是否被花楼里的爱财之运所染。 298.我是个采花大盗? “步落,你留下来照顾姑娘。我去请大夫!” 塌上的长生走下塌,拉起跪在地面上的步落。 “长生哥哥,你比步落长得漂亮,楼里的客人要是看见了,说不定会把你抢跑。还是步落去吧,而且,步落跑得也快啊!” 红红的小嘴一张一合,步落很替长生着想。 “那你小心点!快去快回!在楼里走路小心点,别再惹祸,知道吗?”[ 翻出冷雨寒衣衫里的银票,长生找出一张最小面额的,交给武落,忧虑之色,尽在眸眉。 “放心,我不会再去惹琪爷了!那你、你小心点照顾姑娘!” 视线偷偷望向冷雨寒,步落圆乎乎可爱的小脸上,悄悄布上一层红晕。 “嗯!” 步落走出去后,长生关上门,走到塌前,推着冷雨寒叫了几声姑娘,冷雨寒未答,没有全合的目光里,看到长生走到冷雨寒外衫的放置地方,拿出银票坐在桌前,一张一张的捋着。 长生在烛火下认真仔细的数着银票,遇到有折起来的边角,很轻柔的用掌心压平,冷雨寒心想,即使是再纯洁的天使,掉到楼上楼这样的地方,终究也逃不过被金银铜锈染花的命运吧? 睁了睁眼,冷雨寒累得打不起精神,想睡,睡之前,冷雨寒好像听到长生在烛下叹了一句:“这么多的银子,怎么办?” 美男子不会想携巨款逃跑吧? 屋门开开合合,冷雨寒感到有人的手摸在自己的额头,接着给自己把了脉,再接着,苦苦的药液滑入自己的口中,好苦啊~ 药效发作,冷雨寒出了一被子的虚汗。屋里的人塌上塌下的忙活整夜,冷雨寒的燥热,总算消褪。 清晨,冷雨寒自塌上坐起,望向屋子,空空的,没有人影。再向外衫备放的地方瞅去,哟~连外衫都不见了。 呵呵,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没想到在花楼里遇上两骗子?还被人家拐走一百一十万两银子?看来这人,真的是人心隔肚皮呀!算他们有良心,没让自己病死在塌上。 冷雨寒下塌穿靴,闻到屋内,全是中药甘香的味道。 “哎!大意失荆州啦!” 饮下杯凉茶,冷雨寒正寻思着去哪找件外衫穿出去,总不能穿着内衫去军营吧。要是让别人看到了,不得笑话死。 “姑、姑娘您醒了?” 屋门由外推开,美男子手中提着篮子走进屋,身后,跟着同样提着篮子的年轻男子。 “长生?” 他们没走?冷雨寒意外的觉得高兴。[ “姑娘不吃早膳了吗?姑娘的风寒还没好,大夫说早膳不可吃些没有营养的东西,所以,我和步落到临街打了现磨的豆浆回来,姑娘尝尝?” 长生的眼底,全是红丝,应该是整晚都没有睡过。步落的眼睛和长生的差不多,都是红红的。 “呵呵,好。” 接过长生递过的小瓷碗,冷雨寒品了一口,新鲜的豆子,味道不错。 “步落的伤怎么样?上了药没有?” 喝过豆浆,喟里暖暖的。冷雨寒想起昨天被楼内主事抽到皮鞭的步落。 “上过药了,谢谢姑娘关心。” 揉揉熬了整夜未歇的眼,步落站在离冷雨寒不远的地方,不敢靠近。 “呵呵,以后别叫姑娘,叫主子吧。你们不喝么?累了一整晚,喝点东西吧!” 长生和步落两根柱子似的站在冷雨寒的面前,冷雨寒看着怪别扭的。听他们一口一个姑娘,也别扭的很。 “不、不可以!父亲说过,不可与、与自己的、妻主同食!” 长生大胆的说完话,扭捏的背过身去,不敢去看冷雨寒忽然惊大的眼神。 “咳!咳!妻主?呵呵,你们当真想以身相许?” 昨夜的话,冷雨寒是当玩笑话听的。还娶夫?府内那四个还没闹够? “姑娘替我和哥哥赎了身子,我和哥哥这辈子就非姑娘不嫁。” 想了一整夜,步落决定顺着心底的想法来。长生哥哥都不害羞,自己干吗要害羞?毕竟,总是要嫁人的,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总比被人强迫的好啊! “呵呵,你们可知我的身份?万一我是个采花大盗,专门骗了男子去地下暗场贩卖呢?” 这两孩子,一对清纯滴,傻瓜?冷雨寒轻笑。笑自己和这两名男子的关系,一下子从主仆变成暧昧不清的关系了。 “我不信,姑娘才不会是那样的人!” 听到冷雨寒的话,长生的背影险些跌倒,步落倒是气愤不已的走到冷雨寒面前,握起了拳头。 “不是?哈哈!你凭什么确定?寻常人会带那么多银子在身上?” 步落的小拳头当然是不会落在冷雨寒的身上,冷雨寒放眼落在像只小老虎般的步落身上,问得很平静。[ 噗通! 长生吓得跌坐在地,抖着身体,战战兢兢。 299.木棉花的花语 “长生哥哥,不要怕!有步落在!” 小步跑到长生身边扶起,护住,步落慌张的伸开双臂。 “哈哈!就你那花拳绣腿?” 豆浆不错,冷雨寒胃口好了些,多喝了一点。 “步落,算了。从狼窟掉进虎穴,认命吧!姑娘,这是您的衣衫,长生已经替您洗过了。姑娘的银票,放在长生为您绣的花袋里。”[ 长生打开步落拎着的那个篮子,取出里面的衣衫,银票放在桌面上,身子转过,走向梳妆台,拉开妆台的小格,里面的绣线中,藏有一把断线的花剪刀。 “花袋?” 原来是古代人所用的荷包。白洁如雪的锦绢上,绣着一枝含苞待放的木棉五色云红花瓣。花的曲线强劲,优美,蕊芯纷澄,琼枝一朵,红花好似烽火。鲜艳的美丽颜色。 冷雨寒记得,在现代,木棉花的花语是,珍惜身边的人,珍惜身边的幸福。在古代,也有所谓的花语吗? 怜弱如花,心如木棉,是这名叫作长生的男子,对自己的心吗? 眼角寒光一闪,冷雨寒惊觉回首,起身向着寒光抓去。 “姑娘!” “长生哥哥!” 花剪的刀尖扎过冷雨寒的手掌,穿透! 一滴滴的血,掉在白绢木棉的花瓣上,绣线的火,人血的红,交织成一道道刺痛眼眸的光线,化作寒人心境的惊惧,令人,胆颤。 “姑娘!姑娘!” 长生身子一软,晕厥在妆台前。 冷雨寒拔出剪刀,用力丢在一边,拿起妆台上的帕子,用齿咬住一端,把手包上,帕子很快被印出的血水湿透。 不给力啊!这回非得去见楚千枫不可了! “步落,收拾你和长生的家当。跟我走!” “喔!喔!” 吓傻了的步落,被冷雨寒一说,慌忙收拾起来。 手残了?废了?唉!沾花惹草的过错啊~ 当步落收拾好长生的衣物,同冷雨寒一同坐在回巳守府的马车上,冷雨寒心里念叨最多的就是不该来逛青楼啊~[ “王爷,福安!” 回到守府大院,直接有小侍扶着冷雨寒去了楚千枫的院子。步落扶着昏倒的长生站在巳守府的大门,惊的一下子坐在门前的石阶上。 “长生哥哥,长生哥哥,你快醒醒啊!姑娘、姑娘就,就是凰王啊!!!” 话语说完,步落没等长生醒来,自己也跟着一并昏倒过去。出门迎接小侍们只好抬着长生、步落,一同送到楚千枫的院子。 凰王手掌被剪刀扎透的消息,在巳守府的各个院子爆炸般的传开,但更让人观注的,则是凰王新纳了两名美男子回府的消息。 一石掷起千层浪! 巳守府,波涛惊骇!两个院子,四位王夫,全都阴雨大作,没了平时的好性格。 “烟儿!” 手拍桌面,震碎桌上的茶杯,漠语妆握着一块茶杯的碎片,收紧,一股血水,流出白玉花般的细长手指,但漠语妆,似不觉疼痛。 “出去吧!” 挥退候在一旁的小侍,上官临站在窗口,目光望向楚千枫的屋子,锁起一眉忧思。那里,是受伤的烟儿。还有,烟儿带回来的,比自己年轻的男子。 “将军,该吃药了!” 和楚千枫换屋的当天,上官临在院子里着了凉,再加上冷雨寒连着两三日的不见,心火烧濯,病情不见好转。 “放那吧!你也退吧!” 落阳走后,上官临拿起药碗,把药汁全部倒入窗前的盆花。 “爷,还没胃品吃东西?您不吃,也得为肚子里的小爷着想啊?” 泠绾瞅着桌面上原封不动冷掉的膳食,担心的劝道。 “泠绾,你说,烟儿为什么要带那两个男子回来?” 满头思绪里,全是那两名正处少时春华的男子模样,苒轻尘站起身,愁眸伤逝如水,浅浅的流淌。 在楚千枫的屋内,楚千枫只顾忙着处理冷雨寒手上的伤口,根本没时间细想其它的事情。 “王爷,手还想要不了?” 白布缠好,楚千枫剪开系带绑好,气恼。[ 幸好刀剪扎透的是骨筋缝隙的肉里,没伤到筋脉;幸好,赶回来的快,救治的及时,要是再晚点,自己女人的手,就只能写字绣花了。 “呵呵。” 回给楚千枫气恼的,只是一句没有反驳言语的笑。 “这、这两人是谁?” 何时,自己房中多出两个漂亮的昏迷男子?楚千枫包好冷雨寒的手,才发现另外两个人类存在。 “本王带回来的。” 冷雨寒动了动手腕,疼到麻木了。走到长生的面前,看着长生即使睡梦中都紧抓被单的惊慌,冷雨寒想到那只沾了血的花袋。 长生他是,准备用剪刀寻死么?就因为自己的一句玩笑话?他便觉得生活无望,再也无力存活下去?想要以死抗衡命运的不公? 300.女人,听着 “身份?王爷想要给他们何种身份?” 冷雨寒凝望着男子的眼神让楚千枫感到一丝不安,两天,能喜欢上一个陌生的人? “你猜呢?” 楚千枫的不安,冷雨寒看在眼里,并不想多解释什么。在他们这些男人把自己当成棋局上赌码玩乐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的不安? “不行!我不允许!”[ 冷雨寒淡淡的态度,激恼了楚千枫。楚千枫拽起冷雨寒坐在塌上的身子,拥在怀里,怒意,满怀。 “把本王的宠爱,置于智慧的较量之间的你们,有什么资格不允许?” 楚千枫确实恼怒了,拥着冷雨寒的臂膀,有力,沉重,圈的冷雨寒身子发疼。楚千枫一向轻佻无所谓的形象,在冷雨寒的心里得到改观。 “女人,听着!你生命里的男人,到我这里,截止!否则,你看上的任何男子,都不会有命活到明天!不要把我的话当成玩笑,因为,那很危险!” 那夜,品尝过女人身子里如花蜜般让人无法忘怀的甜美,楚千枫贪恋上了。一如这世间数不清的药草,只要尝到血液里,就再也无法剖离分解,只能,与生同在,与死同亡。 勾起冷雨寒的脸庞,楚千枫半凝起的美色眸野,狂暴、侵肆,蕴酿着吞噬天地的毁灭,冷漠的暄染着冷雨寒脸上无边漾开的黑暗。 “松开!” 楚千枫突来的男子气息让冷雨寒的心狠命跳了一下,好陌生的男人!好陌生的男人眼神! 倨傲临下,斜倪众生!在他的面前,没有平等,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有的,只是来自那股青山崩绝于顶的压迫感觉!强烈的击打着冷雨寒的心魄!一波,又一波! 不可否认,冷雨寒被眼前男人不常表露的冷性霸道给吓着了。吓得,无法再面对。吓得,想要逃离! “那王爷是同意了?” 晓是发觉到冷雨寒眸底的回避,楚千枫眉眼一弯,转瞬,好看的笑起来。和刚才被阴暗气息笼罩的冷冽男人,压根就扯不上边了。 “同意什么?” 血压忽高忽低,小心脏吓得起起落落,冷雨寒弄不懂男人的心思。 “同意把千枫当作王爷最后一个男人,收官呗!” 拉着冷雨寒走到书桌前,楚千枫快速在纸上写了两行字,交到冷雨寒的面前,双手恭敬奉上,“王爷,您可以签字喽!” “签什么字?” 木然一片,冷雨寒觉得自己被闪电打傻了。 “嘿嘿!当然是白纸黑字,明文条码么!喏,上面写得很清楚啊,‘王爷滴男人,截止到千枫为最后。故立此字据,以作说明!它日有违,交由千枫任意处置!’”[ 好心的解释给冷雨寒听,楚千枫笑的像朵摇曳在风中的野百合,春天来到了~ “卖、卖身契?” 狂风暴雨,冷雨寒快支撑不住,非常有马上就不醒人事的欲望。 “王爷说的真好笑,哪里是卖身契?千枫并没有不允许王爷留着前几任王夫滴!” 野白合乐乐的在风中挥舞着大片花瓣,笑嘻嘻的,努力辩解。 “就是卖身契!” 把手背在身后不肯拿笔,冷雨寒坚持。 “真的不是嘛~乖,女人,快点签字!” 抓住冷雨寒的身,野百合递过来一只笔,笔上散着墨水的香味。 “不签!” 虽然没打算和其它男人再有什么纠葛,可是要签了,岂不正中府上这些男人的下怀?不签!死也不签! “女人,你确定不签?” 收起笑容,野百合冷冷的瞅着。 “就不签!你、想做什么?” 男人逼步向前,冷雨寒伸手抵在男人的胸口,问的气结。 “我能做什么喔!我敢做什么喔!嘿嘿!” 拦腰抱起,男人一脸狡猾和得意,大步踏出屋子。 自然是把你做到同意签字为止呗!不然,你以为呢? “楚千枫,放开本王!放开本王!” 抛至床塌,冷雨寒推着欺压上前的男性身骨,抵抗。 “王爷,千枫想你了,好想,好,想…” 未说完的话,没入交接的唇中,楚千枫的动作轻柔,带着疼惜,宠溺,薄薄的强硬,暖暖的爱意,滑进冷雨寒的身子,小心坚挺的索取着。[ “千枫,本> 攀上楚千枫的脖颈,冷雨寒执拗的呢喃,化成美妙激荡的音符,鼓舞着身上男子新一轮的炽爱热舞。 “呵呵,这可,由不得王爷了!” 耐心已尽,情感最深处的疯狂本性,现在才刚开始。 低眸,吻上身下女人的唇,男人沉睡久远的蛰伏本质,汹涌猛烈,在女人的体内,狂妄爆发!女人所有的挣扎,都只化作无用的欲拒还迎,得来的结果只有四个字:损兵折将!白白与人同塌了不说,终是没有躲开被迫签下不平等条约的结果。 “楚千枫!” 看着走出门外的男子身影,塌上的冷雨寒气得只剩下大喊这一解决问题的方案了。 “哈哈!哈哈!” 楚千枫收好冷雨寒签下的字据,愉悦的大笑。对付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塌上。百试百灵呐! 301.小清新和老油条的和谐相处 “主子,您可算出来了。” 屋门外,小小的身影焦急的等着。 “儿,怎么了?” 真是一点闲功夫都没有!楚千枫一见儿脸上的神色,就知道出事了,而且,还是大事。 “漠王夫的手伤了,严重!临主子不吃药,晕倒!轻尘主子,没胃口吃饭,再晕倒!还有,还有那两位新来的公子,哭着吵着要见王爷!以命相逼尼!”[ 头乱得跟锅粥似的,儿小小的年纪接触这些大人的花花事件,着实有点伤不起! “呵!王爷呐!王爷!您是真有本事啊!四带二?” 四个王夫带两小郎? 愉悦,那只是非常短暂的美好。大部分的人生,还是要在惆怅中走完滴。楚千枫跟在冷雨寒身边这么久,总结出来的一条不可磨灭的真理。 “四带二?斗地主?” 换好衣服,冷雨寒刚跟过来,就听到楚千枫的话,小声说了一句,走向楚千枫。 “王爷,您准备让千枫先处理哪位?” 世人难寻的神医,给银子都找不来的美男,居然天天在女人身边,替女人伺候她身边的男人?楚千枫,也有点伤不起! “怎么了?” 屋内传来男人的哭声,冷雨寒听出,是长生和步落的声音。 “回王爷,是这样的。” 给冷雨寒行了福礼,儿把事情重新叙述一遍。 “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冷落,只是想让他们受点教训!逛青楼,只是想让他们懂得不是非他们才可以!带长生和步落回来?实属无奈之举。冷雨寒并不希望会有人受伤,因为,伤在他们的身上,但会痛在自己的心里。 “被王爷带回的那两个小夫郎儿刺激的呗!” 自己都失去理智了,更何况是那几个比自己还要早些爱上的男人们!楚千枫的怒气还未消完,就又被冷雨寒的话挑了起来。 “给语妆主子收拾一间屋子,派人把语妆主子请过来吧!” 没有多说,冷雨寒吩咐过后,独自走进屋子。 楚千枫瞄了眼冷雨寒的背影,向苒轻尘的屋处走去,怀了孕的人,总比生了孩子的人,需要多多照顾。[ “长生,步落!为什么要哭?” 手上包了厚层的白布,血迹没有渗出手面。冷雨寒一出现在屋里,屋内的哭声即刻停止。 “王、王爷恕罪!长生,不是故意的!” 长生醒来后,步落已经告诉长生,原来,救了他们的人,就是凰凤国最受人尊敬的九王爷。 “无碍!就因这事掉眼泪?男子汉,得坚强点啊!别跪了,起来吧!” 拉起长生和步落跪在地上的身子,冷雨寒有脑海里总是有木棉的花火飞过。 “那、那王爷,还、还要长生和步落吗?” 拘谨的站在冷雨寒面前,长生低着头,结结巴巴的问,脸上是未经人事的娇羞。 “呵呵,本王和你说实话吧,本王府上王夫不少!你,能确定在他们之中,站得一席之位吗?” 小清新和老油条的和谐相处?冷雨寒想想都不可能。 “王爷嫌弃长生和步落?可是,可是,长生的身子是干净的啊!” “长生,你误会本王的意思了。本王府上的这几位王夫,都是站在凡尘顶端的绝世之人。他们每一个人的能力,相比于本王,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历代王府、宫廷之中,为搏妻主一爱,勾心斗角者,不在少数,香魂归去者,更是多到数不清。在这些没有尽头的争夺路途中,你确信,有足够的智慧来应对你将要面临的各种困难么? 想留在本王身边,一夜,是很容易的事情,但若一生?很难!会是一场持久战呐!你,有能力走到最后吗?” 漠语妆性情大变,在去安家诊看身子的时候,就应该在慢慢转变了。只是那个时候,冷雨寒看到的多是漠语妆让人心疼的委屈,从没有想过,漠语妆转变的原因。现在看到了,却似乎晚了。 不知道,亡羊补牢,是否还来得及。 长生与步落,虽然在青楼里历尽百般折磨,但那毕竟都是肉体上的。想要跟漠语妆玩心思?他们差得太远了。如果漠语妆想要他们的命,他们,怕是连骨灰都会被洒向汪洋,落得魂魄无依啊。 “王爷,长生想、想陪在王爷身边,努、努力,还来得及吗?” 不想离开如神仙一般成为自己救世的女子,长生听懂了冷雨寒的话,也明白冷雨寒话里的暗喻。门当户对!想站在这个女人的身边,就得有站得稳的支撑点。 “呵呵,你确定要这样选择吗?以你的年龄,容貌,本王可以替你寻一户好人家,从此,过上富足,安稳的日子!” 十九岁,不大!在现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是结交女朋友的最佳时段。可在这里,已是太阳落在晌午,过气的黄花了。冷雨寒不禁感叹古代早婚的弊端啊! 302.你做坏事了? “王爷,是因为长生漂亮的脸,才会喜欢长生吗?” 走近冷雨寒,长生认真的抬起头,问。 “当然不会!” 是因为长生的性格里,有苒陌风的影子?冷雨寒在楼上楼的两晚,过得惬意,轻松,没有任何压迫感觉。 “那,如果长生不漂亮了,王爷,还会接受长生吗?”[ 不太相信冷雨寒的话,长生想要认真的确定一次。 “只要你的心性不变,本王就会等着你渐渐强大起来!强大到,足够站在本王的身边!” 为了陌风的影子,为了心中对陌风的想念,愧疚和理智在这一刻,被冷雨寒抛在脑后。 “谢,谢谢王爷!” 得到冷雨寒的点头应允,长生抿唇站着,身体猛得撞向桌上的檀香火炉。 !!!!!是香炉火壁烫上皮肤的声音! “长生!” 冷雨寒接住长生软软落下的身子,心疼的望着长生美丽的左边面颊,那里,已是一块被烫化表皮,撕开鲜血,毁掉容颜的黑红。 此时,血正顺着黑红的伤处,缓缓流下。 “长生哥哥!” 步落跑到长生面前,吓得浑身颤抖。 “长生,痛吗?值得吗?” 不忍去触碰,冷雨寒以为,长生会乖乖的,努力着。可没想到,长生会以这种方式,在自己的心底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王爷,长生有了这副足以自保的面容,是不是,就没有人来打扰长生了?长生,会努力,变强!变成可以站在王爷身边的人。长生,一定,能做到!长生的身子,一定,会为王爷守着!” 活了十九年,都没遇到可以让自己心动的女子。所以,宁愿被鞭打,宁愿被折磨,拒绝屈服。好不容易,以为人生无望,屈服了,却意外的遇到了让自己想要相守的女子。 可是,这条路,好漫长,好漫长啊! 疼的晕厥过去,冷雨寒抱起长生放到塌上,盖好被子,眼角泛起泪光。 “步落,你,也想留在本王身边吗?” 闭起眼眸,不让泪水流出,冷雨寒转过身,望着吓得脸色苍白的步落。[ “嗯!” 能让长生哥哥以死去爱的女子,一定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仿佛受了莫大的勇气鼓舞,步落站起身,学着长生,向香炉撞去。 “不要再做傻事!” 有了长生的先例,冷雨寒快速提步,挡在步落的面前,搂住步落的身子。 “王、王爷!” 女人的身体清香,让步落清醒过来,被冷雨寒抱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哟~这么会儿功夫,王爷就忘记约定了?” 替上官临和苒轻尘检查完身体,楚千枫见漠语妆还没搬过来,就先到屋内看看情况,摸摸底。刚一进屋,正好看到冷雨寒把步落抱在怀里,眸里闪着雾水。 楚千枫的心,有短暂的情绪波动,不太舒服的酸在一旁。 “你来了?快给他看看!” 放开怀里的步落,冷雨寒没有在意楚千枫话里的情刺,拉着楚千枫走进内室,来到长生的塌前。 “王爷,你做坏事了?” 看到长生被撕去近半边的皮肤,楚千枫愣住。直觉是冷雨寒对塌上冰清玉洁的男子下手了! “医好他!” 现在的冷雨寒,已经没有精力去在意楚千枫任何不满的话语。一心都放在长生的身上。对楚千枫的在意充耳不闻。 “好!” 一向牙尖嘴利的女人首次没有反驳自己,楚千枫的心不仅没有战得胜利的□□,反倒觉得心情比之前,还要糟糕,沉闷,窝火! 冷雨寒带着步落出去,没有告诉楚千枫去了哪里。再回来的时候,已是下晚夕阳斜照。步落不在冷雨寒的身边,楚千枫问冷雨寒把步落送去哪里了,冷雨寒说,留在自己屋内做贴身小侍了。楚千枫听到,气气的甩上屋门离去,把屋子让给长生居住,他搬到了另一间屋子,和漠语妆的屋子相邻。 长生的伤口在楚千枫的药理下,不再流血,但人还没有醒来,仍处于昏迷状态。冷雨寒吩咐两名小侍负责照顾长生,然后,去了上官临的屋子,想看看自己三天没有见到的娃。 进屋的时候,上官临碰巧醒着,娃娃没有在上官临的屋内。冷雨寒问了原因,上官临说着凉了,担心传染给娃娃,冷雨寒扣完,扭头就走,被上官临拽住。 “烟儿!原谅我!”[ 上官临的声音不是太实,病的好像很严重。 “输掉本王,你开心么?” 没有回头,冷雨寒一想起自己那么辛苦才劝通漠语妆同意让自己陪着上官临,可上官临却把自己当成赌注输给楚千枫?难以原谅。 303.女人如花,花开带刺 “烟儿,你只想到了坏的一面,为什么不能往好的方向想?” 搂住冷雨寒,上官临扳过冷雨寒的身子,让冷雨寒看向自己。 “好的方向?” 转身,真切的看清上官临白的没有半点血色的脸,冷雨寒缓和了强硬的态度。 “嗯!难道烟儿从来没有想过男人之间的竞争吗?”[ 虚弱的身体坐在桌前,上官临点头应声。 “男人的竞争?” 桌上的热茶暖着,冷雨寒替上官临斟了一杯。 “烟儿,男人出于对女人的喜欢,会不自觉的想要与心爱的女人同塌而眠。如果我们在同一时间都想和烟儿在一起,怎么办?非要像陛下后宫里的男人们一样,斗得死去活来,打得浑身是伤,烟儿方才满意吗?” 茶味,入口。芳香,清甜!楚千枫拉起冷雨寒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问得沉重。 “本王不懂!” 男人们的胃口,冷雨寒觉得自己已经尽最大力度在宏观调控了啊! “呵呵。烟儿,在所有的王夫之中,除了漠语妆是凰凤本国的男子,其它的我们,从小都是在男人国度里长大。我们的性格,都是男人享尽人妻之欢的思想理念。 不论是我,楚千枫,还是苒轻尘,再远一点,可以论到苏子曦、苏子荨、慕容秋涟、安若语,我们所有的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堂堂正正,真真彻彻,不掺半分虚假顶天立地的壮血男子。 对于女人的需求?” 上官临停顿住,望着冷雨寒,犹豫不决。 “说吧!本王听着!” 类似于和苒轻尘的交谈,冷雨寒愿意多接收一些关于男人心理的想法,做为驭夫之术的参考,指导。 “那烟儿不许生气。我的意思是,我们这些男人,对于女人的需求,其实远远不是烟儿你,一个,就能够解决的。” “那本王再给你们配几个二房?” 上官临的话被冷雨寒打断,上官临看着冷雨寒脸上的怒意,回道:“听我说完。” “说!” 冷雨寒别着头坐下,抽回被上官临握住的手。真是□□遇见鸡,胆肥了? “呵呵,苏家兄弟离开的原因,我略微听了,懂了,烟儿呢,还是不懂吗?因为不能全部拥有,所以,干脆舍弃。只怕,有朝一日,无法承受,会爆发,会崩溃,甚至,会犯下难以弥补的悔恨!”[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仔细想想,上官临的话是没有错的,冷雨寒想到了。 “男人们,因为对一个女人的喜爱,守住了自己容易犯错误的身体。那么,男人用这种喜爱,以一种和平的方式,不用武力,去解决各自对女人的需求,算是错吗? 我当时的身子,并不能越轨!看着自己想要的女人睡在身边,却不能拥有,那种难以受用的煎熬滋味,烟儿,你能够理解吗? 楚千枫,苒轻尘,亲眼看着喜欢的女人,浪费在一个不能行动的男人枕边,他们心里那种难以受用的煎熬滋味,烟儿,你又能够理解吗? 女人如花,花开带刺,想要触碰,就会被扎得千疮百孔。男人们想戒,却无法戒掉。想被扎到死去?可是,那份流着真心喜欢的心血,在死去的过程中,要受过怎样的历练,成长,最终,痛到心伤,变得支离破碎? 烟儿,我说的这些话,你,能懂吗?” 一番话,平凡朴实,语重心长。 上官临说完,独自站起身,走向床塌,孤独高傲的身影,在火烛的折影下,少了几分连日来的柔弱,多了些许男子轩昂、凌烈的横阔胸襟。 “!还有几天?” 盯着上官临欣长清瘦的背影,冷雨寒有些憎恶自己主观上的自作聪明。 一味的以为,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可到头来呢?竟是最坏的。坏到,不止伤害了每个男人的心,还让他们的身体跟着一同遭罪。 男尊国的男子,与女尊国的女子,彼此相爱,生活,这本身,就是一种男权与女权的纠缠,挑战。有如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想要坐稳群峦之冠,需先作好血洒五关的准备! “嗯?” 没听清冷雨寒话里的意思,上官临转身,回望满眸踌躇的冷雨寒。 “我,是说,你的身子,还有几天?才好?我,那个,准时来报道!” 说完,冷雨寒捂着脸,奔到上官临的怀里,抱住。 “喔?这么优渥的待遇?看来下次对棋,我不需要参加了。呵呵!” 抚上冷雨寒的发,上官临漾起笑容的唇吻进乌黑的发梢,逐渐向下,贴上了怀中女人盈红欲滴的唇片,浅尝辄止。 304.一夜三人? “还有两天!” 一吻作毕,上官临贪恋的放开冷雨寒,轻声说道。 “嗯,等我!” 扶着上官临的身,坐在塌上,冷雨寒盯着上官临刹白的面孔,下了决心保证。 “不去苒轻尘那里看看?他现在,比我好不了哪去!”[ 转开和冷雨寒对视的目光,上官临仁慈的想要对苒轻尘手下留情。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够男人!” 男人味浓一点的上官临,不仅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反而多了点吸引冷雨寒的魅力。 “呵呵,有一天,他需要还给我的。” 苒轻尘怀孕的事情,只有楚千枫和自己知道。顺水推舟的人情,苒轻尘早晚是得还的。上官临心底的小算盘,可没想过要亏本! “狡猾~” 啄了下上官临的脸颊,冷雨寒照顾上官临躺下后,吹灭屋内大部分烛火,离开。 晚膳,冷雨寒是陪着苒轻尘吃的。 夜宵时间,冷雨寒是留在漠语妆的房内渡过的。 一个大院,冷雨寒真的像赶夜场似的,在各个王夫的屋子里,轮流落座,休息,辛苦一夜,被院子里的男人们折腾个遍。 等到全部约会结束,把所有有需求的男人都喂饱了,冷雨寒捶着腰走回自己的屋子,一推门,就忍不住咆哮:“诗晗烟,你混蛋!没事招惹那么多个男人干什么!想废了本王啊!” “王爷,您回来了?” 候在厅内的步落听到推门声,急急站直,困的说话都带着晃音。 “没睡?都快四更天了吧!” 取了盆架打水,冷雨寒自己动手洗漱。 “步落等王爷回来!” 端着盆架把用过的水泼掉,步落关上门,站在冷雨寒身边。 “去睡吧!这么晚了,不用伺候了。明天还得去军营学习,懂吗?” 躺到塌上,冷雨寒闭着眼说了一句,就睡入梦乡。[ 今个这一天,实在太累了~~呜呜~~ “是,王爷!” 睡意,在冷雨寒进门的时候就不再停留,步落放下帘纱,挡住窗隙捎进来的风,静静守候着塌内的女子,直到天明! “王爷,该起了!” 第一天正经服侍王爷,步落早早去了热水库,打了满满一桶热水,供冷雨寒使用。 隔在纱内的女子没有反应,只是略微翻了翻身,转又睡了过去。 “王爷,该起了!” 不会是风寒还没有退吧?想起冷雨寒昨夜那么晚才回来,步落着急的撩开帘纱,跑向冷雨寒的睡塌。伸手一摸,真的好热啊~ “王、王爷!” 这可怎么办?还要去请大夫吗?可是哪里会有大夫啊?步落急的不知该做什么。 “步落,去把楚千枫找来就行了。” 身子发冷,舌头发来准正音,冷雨寒听到步落的脚步声,睁开眸子看了眼,放心说道。 “是,王爷!” 步落跑出去,很久没有回来。 冷雨寒猜着是在院子里迷了路,步落那个小家伙,记性差的很。 大约快到了中午,楚千枫带儿匆匆走进屋子,身后跟着三名担忧而来的男子。步落走在最后,头发零散,身上全是地面上的灰土,额头处,还鼓着一个深紫色的大包。模样,很像掉进干草堆里爬不出来的感觉。 “千枫,本王很冷!” 打着哆嗦,冷雨寒窝在被子里,把自己裹得很严实。 “感染风寒了?身子怎么这么烫?” 把过脉,楚千枫写了配药的方子递给儿,儿快步跑了出去。 “步落前几日见到王爷,王爷就已经染上风寒了。呆在楼上楼的两日,一直都在喝药!” 站在门口,步落胆小的望着屋内四名无可比及的美艳男子,想了好一会儿,颤颤说道。[ “倔强的女人!生病了不知道回来?” 口中说着责问的话,楚千枫给冷雨寒盖紧被子,阴着脸走出内室。如果知道冷雨寒身子染病在即,楚千枫绝不会那样强硬断然的要了这个女人的身子,下午,还有晚上。 “严重么?” 等候在外厅的漠语妆,上官临和苒轻尘见到楚千枫出来,都坐不稳了。 “昨天,你们谁没碰过王爷?” 那女人的病情,一多半是累到体力不支得来的,楚千枫知道冷雨寒昨日去了所有人的房间,问得,直接明白。 “我没有。” 除了上官临,漠语妆和苒轻尘对视一眼,都没有开口否认。 “嗯!真行!” 楚千枫无话了! 抬起一脚踹在椅子上,哐啷一声,椅子碎了,四分五裂的倒下。医者淡然轻雅的形象,随着椅子一起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满腔难以消弥的心痛还有怒火。 “这女人,当她自己是铁打的呢?一夜三人?她能承受得了不?不怕死么?” 屋内的椅子被楚千枫全部踹碎,零落的支架,没有一副是完整的。 305.狼多肉少真可怕! “烟儿是因为?” 上官临猜到了原因,是因为自己那句一个女人满足不了他们所有男人的话? “哎!狼多肉少真可怕!王爷一心替众位王夫们着想,大家就没有什么表示么?” 大敌当前,女人的计划不容停止,可是女人的身体?现在多半只能在塌上休养了。女人忙不过来的事情,就交给自己这些男人们负责好了。 发泄完满腔怒火,楚千枫掸掸衣袖,恢复正色。女人的摊子,男人得努力顶起啊![ “你想说什么?” 漠语妆开口,声音着冰冷的水痕,像来自遥远的山巅,压得屋内的气氛,冷肃,低闷。 “邵明君的二十万软卫军队集结都城下,王爷想好了克敌之策,准备先发制人。我负责死人祭祀所需的毒药研制,剩下的处理女军日常兵务,筛选可用来行刺的女军,和照顾王爷,你们看着办吧!” 时间差不多了,儿应该把药配好了,楚千枫说完话,看了一眼同在沉默的三个男人,转身走出。 “我去处理军务!” 前一天,后一天,不差今个一天了。最多,披件厚点的斗篷?上官临心里寻思着,被自己藏起来的女军帅印,是时候出来露露脸了。 “我,去选女兵!” 和邵明君有关的事情,苒轻尘不愿交到别人手上,踩着上官临的影子一同走出房门,苒轻尘的担忧声音飘到漠语妆面前,“漠语妆,烟儿,交给你了。” 冷雨寒一病,便是七天,七天的白昼黑夜,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比如,漠语妆日夜守候在冷雨寒的身边,不思言食,笑容渐褪,美颜憔悴,如同没有血色的灵魂,只一心等在冷雨寒的塌边,面色馥郁深沉,等的辛苦。 再比如,长生脸上的烫伤好了,以楚千枫的能力,可以恢复成和原来一般的模样,但长生婉拒了楚千枫的好意,亲手绣了一蒙红色木棉花瓣迎雪绽开的面纱,遮住了自己不愿再被人窥见的美丽。 楚千枫为女军研制了一种名为‘忘思’的迷神幻药。和西领的‘血毒’有异曲同工之妙,皆可用于死人祭祀。区别在于,忘思的药性可引出男人体内被压制的七情六欲,从而,导致男兵心志混乱,丧失理性,失去对行刺女兵的防范,利于女兵暗下动手。 苒轻尘只用了三天就选出了上千名姿色颇具的候选女兵,并从楼上楼里请来近百名擅长勾魂艳术的青楼名倌,调教女兵即使静坐不动亦可诱人入瓮的花场酥骨。 女兵一辈子没学过男人摇扭生媚的柳腰柔肢,刚开始教习之初,大多是盯着名倌们在塌上摆出各种引人喷火的胆大姿势流口水,看的久了,口水全都流到衣服上。 苒轻尘坐在桌案前,看着聚满院子不停流口水的女兵,恼火的揉着太阳穴,唇畔不停重复说着的,就是一句话:“朽木难雕!朽木,难雕!” 第八天,冷雨寒的身子痊愈,漠语妆忧思成疾,昏倒在塌边。 楚千枫气得差点就上墙揭瓦,指着昏过去的漠语妆怒吼,“存心不让人消停了,是不?” 吼完,楚千枫照例,把指尖按在漠语妆的脉上,该开药方开药方,纯属翻完这页就过的不记仇男人。 冷雨寒盯着漠语妆把药喝尽,起身站起,准备去看看女兵的训练情况。一开门,眼帘里就映进一幕如火娇绽的木棉花开。[ 那个换掉一身鲜亮衣装的美男子长生,蒙着面纱躬身候在门外,身上穿着一套朴素、淡雅的青碧色凰女军装,露在面纱之外的那双清澈通透的眸子,干洁,纯净,不染尘嚣。寂静中,带着微少的冷清,和安宁。 “长生,你的脸?” 冷雨寒伸手向面纱碰去,长生向后一退,躲开。 “王爷曾说,不是因为长生漂亮的脸才接受长生,既然如此,就请王爷尊重长生的选择吧!轻尘王夫还在军营里等候着王爷,如无他事,请王爷移驾!” 恭顺的走近,长生抖开手中的披褂,给冷雨寒系好。整个过程中,目不斜视,视线垂得极低,始终都没有给冷雨寒观瞧面纱之下真容的机会。 “值得吗?值得吗?” 叨叨念念,冷雨寒在马车内看着对面坐姿端正的长生,一直问,问到马车在女军营的门口停止,下车之前,长生先行下去,站在车厢外躬身等候。冷雨寒把手放到长生的臂上,站稳,眼眸黑暗。 306.眼红的鼓励 “王爷,长生会用最快的时间,来实现交托给王爷的诺言。王爷,请等我,好吗?” 抬起头,对上冷雨寒的目光,面纱下的唇,淡淡扬起一抹别人无法看到的笑容,长生向前一步,吻上冷雨寒没有回应的唇,撤离,安守本分。 “长生?” 男人的蜕变,是冷雨寒心底说不出的生苦滋味。 “王爷,请移驾吧!”[ 只此一次,如果不主动,就再也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长生扶着冷雨寒的手腕,心中很明白冷雨寒为什么不碰自己。府上的那四位王夫,确实如冷雨寒所说的,高高在上,神一般存在的男人。自己和他们,差距大的不可斗量。 “嗯!” 点头,冷雨寒感到扶着自己的手臂,有力,坚毅,是男人想要急切成长的表达吗? 走进院子,女兵自动散向两旁,跪地给冷雨寒行礼。冷雨寒免去礼节,直朝一脸犯难的苒轻尘走来。 “风寒全好了?” 女兵的口水一直在流,训练的事情停滞不前,苒轻尘不太想让冷雨寒看轻了自己的能力。 “嗯。怎么,遇到难题了?” 女军营里的反应,冷雨寒听上官临说过了,现在看到苒轻尘郁闷至极的脸色,更加确定原来在这个世界上,也有苒轻尘无法解决的事情。 “呵呵,有点!女人的自制力似乎比男人更要差些!” 打趣说着,苒轻尘笑的无法理喻。女兵们的情感思维,实在让苒轻尘没话可说。 “哈哈!本王的女兵没扑上去咬几口,已经值得称赞了!” 院子,是女军临时搭在营场空地上的木房。院子很大,能够容纳上千女兵同时坐地观看。一百女兵组成一队方阵,围着一张木制双人床塌席地而坐。 塌上,全是衣衫坦露的青楼男倌,个个脂粉浓抹,倒在塌上的姿态,妩媚诱人。诱得女兵光看不能摸,着实难受,心头发痒。 冷雨寒打量过院中这些被苒轻尘挑来的女兵,每一人的姿色都不错。苒轻尘在女人这方面,确实很有眼光。可惜,冷雨寒并不打算为苒轻尘的赏人能力而鼓掌。 因为,男人的欣赏层次,是以他品阅过的女人数量为基础的。很明显,在女人的眼里,男人的这点优势,并不讨得女人的喜欢。 “烟儿,是来救急的?” 苒轻尘料到冷雨寒的用意,把案桌让给冷雨寒。 “呵呵,本王有话和楼上楼的花魁们谈!让他们随本王进屋!” 院子里的男倌大约有上百人。冷雨寒在案桌的纸上写写画画,初步合计了下预算,走进院中仅有的一间屋子。[ “谈?好!” 苒轻尘把话传下,男倌们分成五批先后走进屋子。进去的时候,一脸诧异,出来的时候,满面红光,脸上的欢喜之色挡都挡不住。 苒轻尘看着纳闷,不晓得冷雨寒想出什么化解的办法。 “本王现在宣布,所有女兵听好了,谁要是先学出徒了,就可以随意挑选一名花魁共度一晚,所有花费,全部由本王来出!前提是,你们得用真本事把花魁诱惑到自己的塌上,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伺候!谁要是敢用武力威胁,强迫,定斩不饶!” 男倌们全部走出后,冷雨寒站到院子中央,用最大的声音,喊说。 “凰爷英明!” “凰爷英明!” 女兵们听到冷雨寒的话,仿佛有了千般鼓舞,情绪顿时高涨。 “烟儿,你~” 苒轻尘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样的处理方法,也行? “呵呵,人的贪欲,要适当满足!纸上谈兵,光说不练,可是不行的哟!” 馋久了,发生□□怎么办?全都仗毙?是不可行滴!末水河岸的事故,发生一次,足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冷雨寒的一向政策,是以人为本。 “楼上楼的花魁美人们,本王期待着你们的表现哟!” 冷雨寒笑着坐回桌案,胸有成足。 “是,王爷!” 男倌们没想到出来一次,还能赚得属于自己的私房外快,当下,来了激情,袖带轻解,使开浑身解术,教起各自的看家闺房秘术来。 男人与女人,本就磁性两极,相吸相引! 塌上,男倌们风流无限,塌下围观的女子们,因有冷雨寒的赏赐在前,兴味大起,学着男倌们的动作,慢慢进入状态。 一下午,成功抱到美人上塌的女兵人数为,一名! 惊叹!少是少点,但那是希望的火源。 没有抱到美人的女兵,羡慕不已!暗自下了明日要努力的决心! 冷雨寒说到做到,在全部男倌面前,发给女兵怀里的那名美人一百两现银,白白的银子,对于其它没教出徒弟的男倌师傅们,是种看了会眼红的鼓励![ 307.生娃玩啊 冷雨寒想的办法很管用,上千女兵逐渐都被训练成功,变成足够放出手去引诱男人的媚态女子。 过了十天,女军营传来消息,邵明君的二十万软卫已经正式起程出发,再有五天,就会到达城。为了抵挡邵家大军,冷雨寒决定动身赶往城,临行的前一夜,冷雨寒睡在上官临的房中,怀里抱着快有两个月大的宝宝。 “,宝宝真的越来越像你了呢!” “呵呵,当然!要是像楚千枫,不就坏了?” 眸内有些不舍,上官临搂着冷雨寒,不愿松开。[ “这点嘛,本王同意!哈哈!” 逼着自己签卖身契的坏蛋?冷雨寒想都懒得去想。 “烟儿,一定要我守在巳?” 上官临承认冷雨寒的想法很对,对自己,对皇儿,都非常有利。可是?不愿两地分开啊! “在凰陌的时候,不也这样生活有?城离巳很近,如果你实在想本王了,就带着瑶儿过来住几天?” 两地分居,是可怜了上官临。最重要的是,冷雨寒会想念自己的小娃。 “呵呵,那就这样说定了!” “拉勾?” 摆出小拇指放在上官临的面前,冷雨寒认为自己是个信誉至上的女人。 “什么是拉勾?” 上官临吻上冷雨寒的小指,吻的上瘾、 “哈哈!反正不是用来吃的!” 逃开上官临的狼吻,冷雨寒勾住上官临的小指,“想本王的时候,就领着宝宝来喔!看在宝宝的面子上,本王不会把你丢到城外滴!哈哈!哈哈哈哈!” “烟儿?” 勾在一起的指尖轻点,上官临坐起半个身子,俯下,把冷雨寒罩在自己的怀抱内,上官临望着冷雨寒的眸子,一点一点靠近。 “干吗?” 上官临的身子好了以后,天天就像解了封禁八辈子没遇到过女人一样,每逢到了夜晚,就主动现身,不管冷雨寒是在苒轻尘的屋里,还是在楚千枫的屋里,即使是在漠语妆的屋子里也一样,都当仁不让,优雅的伸出手,拉过冷雨寒的身子,毫不客气的直接请走。 连声礼貌的招呼都不打! 上官临的嚣张,冷雨寒现在才算相当深刻的体会到。[ 可奇怪的是,那三个男人也很反常,不知吃了什么药,先前的妒火硝烟都没有了。就连漠语妆也是,不仅一点生气的表现都没有,竟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亲自送上官临出门?还祝他们有个好梦?怪异啊! “我们,要不要再生一个皇儿?” 试着商量,手在被子下不安稳的动起,上官临的鼻尖快要碰到冷雨寒的。 “一个都没养大,就想来第二个?不怕吃不下?” 上官临的提议对冷雨寒的冲击很大。 “我闲在巳没仗打很无聊的嘛!” 上官临的回答里夹着深深的抱怨和委屈。 “那也不能没事生娃玩啊~投资风险多大啊!” “我不管!一个和两个有什么区别?” “那你给本王生个女儿?” “为什么要生女儿?将来也和她的母皇一样,娶一大堆男人在家里挂着?” 那不是要有很多男人像自己一样掉入女人的魔窟了?上官临想起来,不妙啊! “胡说!生个女儿,能学本王领兵打仗,治理天下啊?” 纠结,冷雨寒还没想好宝宝们的将来规划呢! “哈哈!那现在,先生娃?努力!努力!努力~” 松开身下女人的衣扣,上官临要将生娃的伟大事业进行到底。 “,你好坏啦!” 柔声轻语,冷雨寒抱住上官临的身,贴上给自己带来温暖的那一笃热热的男人胸膛。 一夜风流,似品尽凡尘百味人生,冷雨寒清晨再醒,梦魇重现,温汗淋湿满襟。 看着空空如野的塌帐,冷雨寒不禁低声吟念: 朝云迟暮,碎柳寒屑,一曲祢笛,震恸硝烟。 苒氏儿郎,铁马戈川,凰女大祭,血洗河山。[ 回首难再,空废墟城,余恨无影,满腔凄怨。 美人倩影,远走他故,香音无渺,半世沉浮。 苒轻尘,是你的宿命要来了吗? 本王与你,真的,逃不开吗? 苒轻尘,你知道这世界,最痛苦的感情是什么吗? 不是经历深深的伤害之后才被迫与你分开,而是,一开始就知道了会与你分开的结局,却还要,当作不知道般,与陷在迷局里看不清前途方向的你,一起,用心,用痛,去亲自走过,亲自享受,那没有办法去阻止命运的转轮轨迹。 像演戏一样的人生,如同我们从来不曾真正看清的,这片皓洁清澈的宁静天空下,并不是我们触手可及的那一足水墨画染的涉世江湖! 308.收银子,就办事 送行膳宴结束,冷雨寒带着二千女兵与漠语妆、苒轻尘、楚千枫,还有长生、步落,骑车离开巳。整整两千多匹的战马,飞扬铁蹄,连贯纵横在巳与城之间,雄壮的气场,激荡人心。 上官临站在巳守城楼上望着远处逐渐消失的女人背影,心中感慨不矣。自己的烟儿长大了,长大到有能力独撑天地,不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是好事吧?在以后的时间里,要用多少个日夜,来平息无味空乏的寂寞? “将军,王爷走时给您留了一封信!” 落阳跑上城楼,把信交给上官临。 “怎么现在才上呈?”[ 接过书信,上官临敏锐的嗅出事情的不寻常。整整一个晚上,烟儿有话为什么不直说? “将军,王爷特别嘱咐,一定要等巳守城门关上方可交给您!” “噢?” 拆开封蜡,上官临打开书信,上面的字,依然扭扭歪歪的。 “将军,王爷有事需要我们处理吗?” 心急着,落阳忆起冷雨寒把信交给自己时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没有。” 撕碎手中的信,化作片片白花顺着巳的守城上空旋舞飘下,上官临摇首,回的平静。 “喔!” 落阳不解的后退一步,站到上官临身后。 “呵呵!” 视线随着女人的身影停留在城的城牌之上,上官临唇边抹起的笑容轻浅,幽淡。 ‘不许再开巳城门?即使本王死在城下!’ 书信上的内容,没有半点甜言蜜语,只有寥寥数笔,但已足够让上官临的心感到温暖。 烟儿,若是没有你归来的身影,我巳的守城门,还可为谁再开? 四扇相对的城门接连关合,城与巳之间,回复先前的安宁。 天空阴沉,似有雷雨欲来。冷雨寒登上城楼台,怀揣心事,惴惴不安。 与邵明君的对仗,是诗晗烟一生中的首次败仗,十万女军被困城,整整三月,腹背受敌,饿死病伤,食草断粮,苒轻尘为给诗晗烟争取逃出城的时间,不惜自辱爬上邵明君的床塌,夜夜承受邵明君隐忍了十四年的报复发泄。及至诗晗烟杀破重围,逃到巳城下,被上官临所救,城失守,遂将西领与凰凤的边关战火重新烧燃到巳守城。 “诗晗烟,如果是你,提早预知了一切,那现在,你还会坐下等死么?”[ 凡是战争,能取先机者胜算为大。邵明君的软卫向来实力坚厚,人数又是女军的两倍。怎样,才能守住城?五天,会出现转机吗? 细雨悄弥,如针从天空的顶端滑翔而降,冷雨寒像是在询问一样,昂起头,接受雨空的洗礼,面色凝重。 “王爷伤寒初好,小心着凉!” 一柄绘花纸扇挡住冷雨寒的视线,楚千枫走上城楼,划开遮住冷雨寒面额的湿润碎发。 “千枫,十万守军,三个月的口粮,大概会有多少?” 三军未定,粮草先行!想要应对城的危机,第一步要解决的,就是吃食问题。冷雨寒见到楚千枫脸上的忧虑,不忍,向伞下移了移。 “这个?千枫没有算过。王爷可以让军中统计报份帐目。” 城五谷丰富,民取所需皆民自用,女军在城,不应该会担心军粮不够。楚千枫拉过冷雨寒向自己怀里靠着,用身体护住伞外飞进的雨丝。 “千枫,替本王办好两件事。第一,命女军连夜在营地内自主开挖民间商用仓窖,不许放过任何一块可以开挖的地界。明日起,女军要向城延西领内关各个城边镇村,征收民间多余米粮,牲畜,凡是能吃的,全部按普凡价格的双倍征收。第二在城与巳之间的山岭岔道处,调派一万女兵,选取有利地位,扎营驻守!” 拟定对策,囤粮为根本!古代没有冰箱,冰柜,牲畜不论是死是活,都是大麻烦。至于蔬菜?盐巴?冷雨寒咬起唇瓣,该怎么解决呢? “王爷,现在还不到征粮的时候。” 凌乱的发滴着水滴,女人静静沉思的模样像极了小桥流水的乡巷味道。楚千枫欣赏的美丽,喜欢。 “不要怀疑,照本王说的去做!” 似想起什么,冷雨寒脱开楚千枫的怀抱,顶着雨下了城楼,管也不管楚千枫怔在空中的手臂,骑上马背奔着城府城跑去。 “哎!” 女人的影子消失太快,楚千枫想要多问一句的时间都没有。 “快去!” 马背上,冷雨寒回首看眼城楼上没有走动迹象的楚千枫,大喝一声,吼得城上的楚千枫身子不经吓的差点扭到阶梯上去。 冷雨寒急勒马缰停住,见到楚千枫无事的向自己摆摆手,才放下心,一路疾驰到府城,敲开苒轻尘的门。 “烟儿?怎么淋雨了?” 开门一看,是气喘疲惫的冷雨寒,苒轻尘迎冷雨寒进屋,取来自己的衣衫替冷雨寒换装。 “轻尘,你的暗楼,是不是只要收银子,就办事?”[ 衣衫一件一件褪下,冷雨寒湿透的身子发冷。 309.开价!多少银子 “嗯?噢!也不是!轻尘这里没有女衫,暂且换上吧。” 白日里,看到冷雨寒衣衫褪净的身子站在自己面前,苒轻尘稍微迟疑,迷惑的眼神努力克制,背身走到桌前给冷雨寒泡沏暖身的热茶。 “开价!多少银子!本王把你的暗楼包了!” 事情需要快速解决,破财免灾?冷雨寒注意到苒轻尘无处落放的视线,迅速系好衫扣,把小衣裹紧。 “啊?”[ 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茶叶洒了满桌。苒轻尘手袖轻拂,这些茶叶,用不得了。 “啊什么?江湖上的杀手不是只要收钱就会办事么?放心,本王不会少给你银子的。” “呵呵,烟儿,想杀谁?” 擦掉手上的茶叶,苒轻尘听懂冷雨寒的意思,眸内难得的现出几分和颜悦色,不轻不重的问道。 “邵明君!你心疼不?” 故意说成苒轻尘的旧情人,冷雨寒没好心思的眨眨眼。 “喔?是有一点。呵呵!” 看出冷雨寒是故意提起的,苒轻尘不怒反笑。会提,是因为在乎吧? “你再说一次?” 凑近苒轻尘,冷雨寒抓起桌上残留的茶叶放到嘴边,白齿一咬,咯的一声,把茶叶咬成两半。 “烟儿,你明知道不是那样的。” 改了口,苒轻尘摊开手心放在冷雨寒的下巴处,冷雨寒张口,把剩下的半片茶叶吐到苒轻尘的手心里,苒轻尘优雅的吹落茶叶,把手擦干。 “哼!谁知道!” 苒轻尘的讨饶,冷雨寒看在心里酸酸的,再过三个月,这个男子的命运,不知道还能否停留在自己身边,轻易的顺从自己,宠溺自己。 “呵呵,烟儿真想杀他?” 邵家软卫二十万,对凰女军十万,冷雨寒会有暗杀邵明君的想法,很正常。但是,邵明君,岂是一般人能杀得了的?苒轻尘自己都没自信可以打得过邵明君。 “想。不过不是现在。当初邵士凡请来杀手暗刺女军将士,女军吃了不少亏。这笔帐,本王不还成么?你的暗楼,不是就干这个营生的?那本王给你银子,你替本王杀人,有何不可?” 邵士凡的损招曾经造成女军大批量的恐慌,汲取教训,冷雨寒也要邵明君体会一把下属一夜消失的滋味。 “烟儿,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向你坦白。”[ 没有比这个更加凑巧的事情了吧?苒轻尘一直想瞒住的事情,终还是没有办法隐瞒下去。 “什么事?你和邵明君还干什么了?” 脱离不了有关邵明君的n种遐想,冷雨寒神经质的问。 “烟儿,其实,刺杀女兵的背后组织,就是暗楼。当日我潜入西领,换掉邵士凡的十万软卫兵符,想要等他大败之后,送他回邵明君的府邸,到时就可伺机偷走另外四十万软卫兵符。可是,当中出现了一些误会,我一时被仇恨蒙蔽,答应邵士凡的要求,对女军展开血杀。烟儿,我。” 暗楼杀了不少女军,直到最后一次邵士凡列出的女将人数过多,苒轻尘担心冷雨寒应付不来,就此收手。最后那批只关不杀,全部被锁在暗楼的密室里。 “你!” 气结,冷雨寒做梦都想不到,苒轻尘还干过这事?胳膊肘往外拐? “烟儿,过错,我不想辩解。如果你愿意让我补偿,暗楼日后,随你调遣。我们是夫妻,提银子,是不是太伤感情了?” 拥住冷雨寒,苒轻尘有那么一丝后怕,怕不被原谅。 “给、给本王白用?” 冷雨寒受宠若惊了。要是能白用,牺牲的那些女将,算是发挥余热了。 “呵呵,轻尘都给烟儿白用了。更何况是轻尘的手下?” 意外冷雨寒的宽大处理,苒轻尘心情放开不少。 “是么?你那暗楼里的男子好像都挺漂亮的。真给本王白用?” 城会被邵明君的软卫围困,一是因为诗晗烟低估了邵明君的耐力,二是因为巳与城之间的山岭岔道被邵明君占得,截断与巳城内的消息通传。结果导致诗晗烟被困城三个月,上官临竟不知情。 冷雨寒打算让暗楼的人和一万女军埋伏在岔道四周,如果邵明君的人来,就打他个人仰马翻。即使失手了,邵明君也会损失惨重。 因为,专门攻于刺杀之术的人,杀人的速度和技术含量,肯定要比军队里的士兵强出很多。暗楼里的杀手要是砍起普通兵将来,不得跟切豆腐那么容易? “呵呵,轻尘的‘用’,非烟儿的‘用’喔!不许混淆了轻尘的语意!” 挺会一语双关的么!苒轻尘适时打消冷雨寒色心四起的念头。 “晓得了,小气鬼!” 冷雨寒算是发现了,自己这几个王夫,没一个能蒙混过关的,脑袋,一个个都转的挺灵敏。 310.都想吃点肉 “呵呵,烟儿晚上在哪留宿?” 暗楼都送了,不给自己点好处?苒轻尘搂住冷雨寒,越发觉得赔了。 “干吗?你们又赌棋了?” 条件反射,冷雨寒竖起满身不爽的刺儿。 “没、没啊!”[ 被抓到了?苒轻尘不去看冷雨寒冒火的眼神。 “说,谁赢了?” 苒轻尘是不会撒谎的人,尤其在面对冷雨寒的时候。冷雨寒抓住苒轻尘悄悄松开的手袖,不让苒轻尘逃跑。 “呃,漠语妆!” 来到城的首夜,谁都想吃点肉嘛!意见不统一,自然就棋战喽!苒轻尘一个不留意,正好排个第一,不过,是倒数滴! “哼!活该!” 放开苒轻尘,冷雨寒一点同情都没有的,从苒轻尘的身边走过,迈向屋门。 “烟儿~” 雨过天晴,屋檐偶有滴下。室外的光照进屋子,是刺眼的光明。苒轻尘可怜的追到门口,不舍的喊着冷雨寒的名字。 “放心,本王今晚得到军营监工,你们谁都没份!” 这几天需要解决的事情太多。冷雨寒打算保存体力,为诗晗烟的凰国大业,拼死奋战。与邵明君的一仗,一定要赢,必须要赢。 “邵明君,苒轻尘的爱,就交给本王来守护吧!” 走出苒轻尘的屋院,冷雨寒在没人走过的院廊里,抽风的摆出一个奥特曼打小怪兽经典姿势,把办完事情走回府院向冷雨寒报禀的楚千枫雷得昏天地暗。 额得神神喔~这女人的姿势也太、太憾了吧? 冷雨寒摆完姿势,喊得心情比较舒畅了,蹦哒蹦哒着离开了。楚千枫站在原地被震得久久不能言语,忘了追上去。 打凿仓窖的工程整整持续了一夜,冷雨寒沿着女军防区营地一遍遍的走,什么地方都不敢遗漏。白天刚下过雨,很多仓窖的土壁都出现渗水状况,冷雨寒担心会出现塌陷。好在女军的设防造师功底不错,仓窖构图之中,有专用的排水渠道,缓解了渗水有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 女军忙到天亮,仓窖打完毕。初步估算,仓窖在填满的情况下,可以保得女军两月食粮。冷雨寒听到上禀,欣慰不少。女军如果能安然熬过两个月,剩下那一个月,随便对付点,也能活了。 没有懈怠和停留,冷雨寒下令开窖暴晒,除去仓窖湿气。另一方面,安排没有夜工的女兵去附近城镇收购储粮。越多越好。 “王爷,语妆王夫来了,正在营门等您!”[ 回到城,步落就被冷雨寒带在身旁,学习女军内部事务,有多出的时间,冷雨寒还会找些女军中功夫深实的将领,教步落学习最基本的武术本法。步落很勤奋,学的很努力,对武学上的领会不错,没让冷雨寒失望。 “嗯,长生呢?” 每次通禀都是长生过来,怎么这次换步落了?冷雨寒随口问了一句。 “长生哥哥说错了话,顶撞了语妆王夫,被罚了跪。” 四个王夫之中,步落最怕的,就是这位正王夫。戾气太浓,步落看到漠语妆,从来都是绕道而行。 “知道事情的经过么?” 边走边问,冷雨寒在路上得知了漠语妆和长生之间的顶撞事件。事件的起因源于冷雨寒的一句‘不见任何人’的军令,只此而已。长生在营门处拦下漠语妆,交待冷雨寒的话,漠语妆听了,怒气勃然。碍于身份,漠语妆没有动手,只是罚长生在营门前跪上半日。 冷雨寒赶到营门处,隔得很远,就望见在营门口跪得挺直的长生。 “步落,扶长生去营内歇息吧!” 越过长生的身子,冷雨寒直接朝坐在一旁边上的漠语妆。漠语妆的脸色,冷得吓人。 “是,王爷!谢王爷开恩!谢语妆王夫开恩!” 扶起长生,步落向着冷雨寒和漠语妆躬身行礼,在漠语妆刺人的目光逼视下,逃离。 啪! 步落长生走后,漠语妆斥退下人,手中的茶杯一甩,摔在冷雨寒的脚面前。 “呵!怎么,现在都敢和本王发脾气了?” 茶水飞开,冷雨寒跳身一躲,站稳。脸上没有怒气,只是深感力疲。漠语妆的性格,是让自己宠坏的,要怪,只能怪自己,罪魁祸首啊! 311.爱兴风作浪 “语妆不敢!” 心里本就带着气来的,在门口被长生一截,漠语妆更是气得很。 “呵呵,本王不是亲自来迎你了么?随本王到营内走走?长生不懂事,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走过茶杯的碎片,冷雨寒站到漠语妆的面前,伸出手,放到漠语妆的面前。 “烟儿,你变了。”[ 冷眸,带着离弃的悲伤,漠语妆推开冷雨寒的手,站起身,径自走进女军营。 一扇门而已,他漠语妆想走进来,容易的很。可是,他偏要在这里等,等着自己的女人出门迎接。 “语妆,是你想多了。本王昨晚,很忙!” 追上漠语妆的脚步,冷雨寒扯住漠语妆的身,解释。 “忙?有多忙?忙还有时间去找苒轻尘?” 蹙起的眉尖,聚着太多的不解。漠语妆无法忘记苒轻尘对冷雨寒的伤害,无法忘记,那根芒刺的痛! “本王去找他,是军务!” “烟儿的借口真好。” 挣开冷雨寒,漠语妆哧哼一声,眸中的伤意加深。 “语妆,跟本王去帐内好好谈谈!” 看漠语妆的样子,应该是误会了什么?抓住漠语妆的手臂,冷雨寒走向营帐,脸上的冷冻程度不比漠语妆的少。 “烟儿!” 被冷雨寒拽的脚下打滑,漠语妆身子一飘,惯性使然,甩脱出冷雨寒的手臂,摔砸到营栏上,痛呼出声。 “唉!” 漠语妆的身上,沾上落水后地面上的泥泞,黑的泥娃娃般,坐起,愤怒。冷雨寒走过去,低身一抱,漠语妆的身子远离地面,又是一声痛呼。 “知道痛了?让你惹本王生气!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本王一次?本王的可信度很差?” 抱着漠语妆走回自己的军帐,冷雨寒把漠语妆放到塌上,吩咐女兵打取热水和抹药过来,就动手解开漠语妆的衣衫。 营栏上有防止敌军偷袭的铁刺,细小,漠语妆一撞,铁刺定入皮不少,不早点取出,伤患会生出铁血,锓浸皮肤。 “唔!”[ 光滑白洁的背上,血星点点,冷雨寒挑开一星皮肉,取出铁刺,漠语妆痛痛的呼出声。 “武功不是挺好的?怎么还会甩出去?” 白棉蘸了药酒涂在铁刺取出的地方,冷雨寒纳闷,继续挑开铁刺埋进的皮肤。 “没想到烟儿会松手!唔!” 重力深摔的地方,铁刺没的很深,冷雨寒挑针不手软,漠语妆忍不住就哼着。背上虽然疼,但一想到冷雨寒亲自在给自己挑刺,漠语妆心里的气,消减少许。 “呵呵!来营之前受了气?” 铁刺一根根取出,漠语妆背上的血星点像个筛子,密麻的刺孔。冷雨寒用酒棉全部消清血点,确定不会再有血粒外涌后,剪着纱绢给漠语妆包扎。 “烟儿需要帮助时,想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语妆,让人伤心的事实。” 披上外衫,漠语妆的后背到胸口,缠了厚厚的几层,漠语妆低头一看,眉头皱紧,系衫。自己女人的包扎技术,实在不怎么样。 “苒轻尘和你说暗楼的事情了?” “嗯。” 漠语妆点头,沉顿下,补上一句:“幽堂的实力,比暗楼强。” “语妆啊,本王对于幽堂的了解,不太多啊!到底是做什么买卖滴?” 冷雨寒一直以为幽堂是像什么五岳剑派之类的江湖侠者,既然没有侵扰到军政、民生,自然不需要太过打压观注。况且,漠语妆对诗晗烟的心意可指日月,冷雨寒不担心漠语妆会对自己不利。 三年前,冷雨寒让漠语妆抽调幽堂的武学能者入主凰武院,在朝庭上与诗晗然的势力相互牵制,看中的,就是幽堂的的武试能力。 如此说来,难道幽堂也做杀人生意?漠语妆不会是混黑道的吧? “烟儿本事那么大,为什么不亲自去查查? 一查,恐怕会吓一跳吧! 漠语妆起步离开,眸内带着股漠视天下的笃定,向帐外走去。 “你来就是想告诉本王,你的实力比苒轻尘强?要求也得先求你?” 漠语妆的□□也太、太小孩气了吧?冷雨寒坐在椅子上,哀叹自己怎么招上这么一帮爱兴风作浪的男人。 白日一天,冷雨寒被锁碎的军务缠的焦头烂额。全部处理完后,负责征收军粮的女军赶在太阳落下山之前,押运粮草回营,收获不小。[ 312.啧啧!男女皆宜 冷雨寒带领女兵把粮草先储入地面上的粮库,等待窖仓彻底干燥后,再行导运。用二倍价格换来的粮食在冷雨寒的心中格外珍惜,如何搬放,如何存摆,即使是很小的细微处,冷雨寒都细心指出,责令女兵改正。 等到忙完,天色已经大黑,冷雨寒累得困倦,一步不想多走,回到营帐内,晚膳也不吃了,直接洗濑睡觉。 睡到半夜,冷雨寒感觉到身边多了一具体温,伸手摸了摸,冷雨寒碰到了体温从性别上区分的男性标志。是哪位王夫?能大半夜跑来军营幽会的,除了楚千枫,绝然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冷雨寒累的睁不开眼睛,便没多去理会。次日醒来,冷雨寒的身旁空无一人,夜里的男人体温已经不再。 “楚千枫,算你溜的快!”[ 还好夜里不曾做过什么,不然冷雨寒该担心今日的精神状态了。 “王爷,早膳来喽!” 帐帘撩起,帐外,一个身影闪入,手上托着热气外溢的黄白米粥,和馒头。后面跟着长生和步落。 “楚千枫,你还没走?” 长生来伺候冷雨寒洗漱换衣,步落纯粹是想早晨多见冷雨寒一面。 “瞧瞧王爷说的,千枫刚来,王爷就要赶千枫走?” 放下托盘,楚千枫拿起粥碗送到冷雨寒面前,话里酸溜溜的。 “少跟本王装可爱!如果不是你,那昨夜本王塌上睡的是谁?” 做了不敢承认?冷雨寒发自心底的鄙视起楚千枫。 “王爷,你、说、什、么?” 嗓音沉坠冰谷,楚千枫一掌拍在桌面上,如风般的怒火,直达眸眼。 “本王说错了?你昨夜没睡在本王塌上?” 刚被漠语妆摔完茶杯,今儿又来一个拍桌子的。冷雨寒端起粥碗,慢腾逍遥的喝着,无视楚千枫的怒气。要不是军务繁忙,冷雨寒一定会好好调教调教这几个跟自己横眉冷对的不乖男人。 “王爷新欢结的真快!昨夜,漠王夫,苒楼主与千枫一直在府内研磋对弈之术到天明,何来的时间睡上王爷的床塌?” 签了字据不遵守?非得自己用强的?楚千枫阴雾挚的目光转停到长生的身上,散着危险,“是你?上了王爷的寝塌?” “长生自知身份低微,不敢为之!” 欠行一礼,长生退到冷雨寒身后,露在面纱外的眸里,沉稳,平静,不为楚千枫的厉气所动。 “那是你?” 楚千枫转头看向步落,步落吓得一惊,跪在地上连连摇头。[ “够了!你们先出去。” 冷雨寒扫了眼长生和步落,心情烦燥。不知道爬上自己睡塌的男人是谁的事,不是第一次干了。在暄昭安家时,也发生过一次。 “王爷,这里有封信,是长生在帐前拾得的。” 长生向前一步,把手里的信封交到冷雨寒的面前,冷雨寒接过拆看,长生和步落尊令退出。 “不是他们。是邵明君!” 信纸往桌面上一摆,那纸上,明晃晃的写着几个刚正隽美的繁笔字:小傻子,我们又见面了。 冷雨寒记得,在远宁将军府,邵明君曾把自己当成傻子,还问苒轻尘为什么宁愿娶个傻子都不跟他。 “邵明君?他来得倒是挺快!王爷,他的味道如何?” 命犯桃花的女人,想守都守不住。楚千枫拿起信,大概看了眼,紧接着,握在手里,用力团揉。 “呵呵,你说呢?怎么,你还想和他比一比?” 楚千枫生气的样子,只要不是气极的话,面部表情还是比较让冷雨寒中意的。 “王爷想要现在试试?千枫自然没有意见!” 走近冷雨寒,居高临视的低下身,楚千枫的唇,沿着冷雨寒的唇角轻轻擦过。 “邵明君喜欢的,是男人!莫非你,连男人的醋也吃?啧啧!男女皆宜?千枫,这样可不行呢!是会需求混乱滴!哈哈哈!” 拿起馒头一手一个,得意的在楚千枫眼前晃两下,冷雨寒摇摆着扭捏的小胯骨,走出营帐。 “王爷?” 帐中的楚千枫意识到自己被冷雨寒耍了,非但不生气,胸中所有的怒气还奇异的都消了。就知道女人不会背叛约定的。楚千枫对冷雨寒的信任,成功回归。 不过,邵明君真的喜欢男人?为什么自己的消息谱上没有提到?需要修缮了啊! “长生,步落,你们吃早膳了没?” 刚出营帐,冷雨寒就收回脸上的嘻笑,换成一副严肃。女军大营,邵明君可以来去自如,他要是一把烧了女军的粮饷,自己的计划不是功亏一篑? 313.胡思乱想! “回王爷,还没有!” 主子未食,下人怎敢先动?长生和步落紧跟上冷雨寒越走越快的脚步,回道。 “给你们,一人一个,不够就去膳堂多吃些。本王回趟守府,你们要加紧学习,不要耽误,明白吗?” 把馒头分给长生和步落,冷雨寒停住脚步,叮嘱。 “是,王爷!”[ 长生与步落,冷雨寒很想把他们陪养成自己的一文一武,左膀右臂。走出女军营门,冷雨寒坐上回府的马车,胃里饿的发空,决定到漠语妆的房里噌饭吃。 “语妆?” 回到守府,冷雨寒推开漠语妆的屋子,漠语妆睡的正熟,屋子内静悄悄的。冷雨寒想起昨日漠语妆说的话,突然想试试漠语妆这个所谓幽堂堂主的警觉性如何。 主意打定,冷雨寒扬掌为锋,出招来势汹涌,朝着漠语妆的胸口狠劈下去。掌上未带内力,但若真被击中,受创恐也不小。 “呵呵,烟儿一大早的就来试语妆了?” 睡颜如莲卧水,漾开圈圈美艳的痕,轻柔勾抹,漠语妆在冷雨寒掌风袭来之际,翻身向塌内一侧,抓住冷雨寒的手腕向塌上一拖,冷雨寒连人带靴,扑向漠语妆,凶猛的把漠语妆压在身下,樱红的唇瓣,不留一丝缝隙的吻在漠语妆那两片线条优美充满诱惑的薄唇上,吮着,有如薄荷一样的清凉。 “呃,你、你醒着的?” 差距?冷雨寒触电似的缩回,人家那堂主,和自己这王爷,资质就是不一样。 “嗯,烟儿一进院子,语妆就醒了。” 很久了,怀里的女人没对自己如此主动,尽管,动机,不太纯良。漠语妆搂着冷雨寒的身子,想留住短暂的柔情。 “语妆,你吃早膳了吗?” 眸内没有血厉之气的漠语妆,是很让冷雨寒心疼和心动的。兜兜转转三年多了,冷雨寒自己知道,一直埋藏在心底最爱的那个男人,始终都是眼前这个搂住自己不肯放开的绝美男子。可为什么,他的改变,会让自己抵触? “还没,怎么了?” 冷雨寒眸底流动的情愫,带着无法让人遗忘的伤悲,漠语妆无法摸透冷雨寒的心中,到底为何而伤。思及冷雨寒的问话,漠语妆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非常的大。难道是因为? “语妆,本王饿~~” 冷雨寒撒娇的倒在漠语妆的怀里,贴上漠语妆的脸,胡乱吻住。 “唉,我就猜到是这样!我去吩咐他们送早膳过来。” 两人之间的撒娇很少存在,最近的一次,漠语妆有印象的,似乎是在四年前诗晗烟奉旨还朝的当天。漠语妆缠着诗晗烟要一同回凰凤皇都,诗晗烟不允,说是会有危险。漠语妆不信,坚决要跟回去。诗晗烟躲了漠语妆一整天,最后提了一个要求,只要漠语妆跟她撒个娇,她要是喜欢了,就带漠语妆回去。 结果,就是在那次回朝路上,诗晗烟整整三百亲卫全部丧命,除了被诗晗烟护在身下的漠语妆。诗晗烟回到皇都不出半月,就中了返童草毒,被救醒时,漠语妆当时正藏在凰王府院的屋瓦上,揭开房瓦,漠语妆听到诗晗烟口中喊着自己的名字,可当漠语妆对上诗晗烟那双空洞陌生的眼眸时,心中突然萌生一个念头,诗晗烟口中喊着的那人,真的是自己么?[ 清醒过来的诗晗烟不再找寻自己,她的眼里,看中了被她冷落在府中四年的正王夫,苒陌风。这个事实,漠语妆难以接受。诗晗烟临宠苒陌风的那个晚上,漠语妆就在苒陌风的院子内,听到屋内男女的对话,漠语妆十分确定,那个只深深爱着自己一个人的女子,对别人产生了兴趣。 再后来,那个女子就对很多男人都产生了兴趣? 回忆截然停止,漠语妆挥灭脑海里乱糟的过去,接受自己无力改变的事实。一妻多夫,在凰凤女国,是谁都必须认可并接受的生活方式。很羡慕男子国度里一夫多妻的体制? 如果没有生在凰凤女国,如果自己的母亲不是凰凤女国里密谋叛逆的前任丞相,那自己,是不是就能嫁个只爱自己的妻主或是娶个只能被自己拥有的娘子? 自打冷雨寒带了长生和步落回府,漠语妆每天的想法就有点紊乱。大多时候冷雨寒不在身边,漠语妆的胡思乱想就会更加深刻。 而现在,已经发展到,即便冷雨寒出现,漠语妆的想法依然会飘飞,神幻,甚至,转成虚拟。 冷雨寒看着饭菜都端到桌上还没有回神的漠语妆,动手推了推。 “嗯?” 冷不丁的,思绪被打断,漠语妆回到现实中。 314.你不可以耍坏喔 “语妆,你在想什么?早膳送来了,趁热吃吧。不烫!” 端起粥碗给漠语妆吹温,冷雨寒吃起自己面前的那一碗。 “嗯。” 冷雨寒的小动作让漠语妆觉得很温馨,其实,有个疼自己的妻子,也算不错了。退一步,漠语妆在心里想着。 “语妆,能不能拨一部幽堂里功夫比较厉害的人给本王暂用?需要多少银两,你可自行向军营管帐处领取,本王不予干涉。你看行么?”[ 府里的膳食比军营里的好上很多,杏仁鱼片粥?比现代的手艺要强很多。冷雨寒喜欢粥里的味道。 “烟儿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温馨的感觉强烈破碎,漠语妆放下粥碗,美颜不悦。 “如果本王说,见到你本王的心就会平静,你信么?” 餐毕,冷雨寒喝了盐水漱口,擦干,正视漠语妆。近些日子,府上的王夫们对自己的信任度,减低了不少。 “怎么讲?” “本王见到邵明君了。昨夜他在本王的塌上睡了一晚!” 不管邵明君出于什么目的,冷雨寒都不想让女军的粮仓被白白占了便宜。 “烟儿和他?有过同房之实了?” 第一反应,漠语妆和楚千枫关心的是同一个问题。 “本王怎么可能去碰一个有断袖之癖的家伙。” 眉角吊着不屑,冷雨寒的哼道。 “喔!真的没有?” 不太放心,一个男人睡在一个女人身边,怎么可能没想法?漠语妆怀疑的很。 “他的来意本王还没摸清。但有件事情,必须事前设防。女军营里的粮窖,有可能是邵明君的下手之处。本王不能让他得逞。所以,向你来借兵了。你借,还是不借?” 山岭岔道处有暗楼,粮仓的储备地方有幽堂,二十万软卫的队伍之后,有上千女兵的死人祭祀刺杀。任他邵明君再有本事,也难分身三处,急时救应吧。冷雨寒为自己的智谋感到骄傲啊~ “要多少人?五千,够不够?” 城之战,十万对二十万。 美眉淡淡扬起一股忧郁,漠语妆说出巳城内一天可以招聚的幽堂力量,心底深深为冷雨寒捏了一把湿汗。[ “够,日落之前,能赶到城吗?” 惊讶!冷雨寒没想到漠语妆的幽堂,手笔的确挺大。 “能,但,语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银子?冷雨寒往很俗的方面想去。 “为了防止邵明君再偷上烟儿的睡塌,语妆准备,今晚就搬到军营去,烟儿睡哪,语妆睡哪,直到打仗结束,形影不离!” 比起邵明君的色心,漠语妆更加想要提防的是邵明君的野心。邵士凡死在自己女人的手里,邵明君一定会来讨还这笔债的。 “呵呵,好。不过,本王累的时候,你不可以耍坏喔!” 事先言明,省得误事。冷雨寒现在,很怕自己这帮恶狼夫婿。 “嗯。” 点头答应,漠语妆薄唇一抿,美眸一眨,扑朔迷离的笑意漾在绝美无双的玉面之上,吐出一句低弭话语,“那,烟儿现在累么?” “嗯?” 还没意识到漠语妆话里的意思,冷雨寒的身子已被腾空抱起,离近床塌。 “漠语妆,不行!不行!本王还有军务在身,等着去处理呐!唔!” 唇被堵住,冷雨寒的挣扎纯属徒劳。 “烟儿跑来语妆的屋子吃早膳,不礼尚往来点么?欠语妆的昨晚,是不是该还了?” 想好好的爱着这个女人,很爱很爱。漠语妆望着冷雨寒被引出的女人热情,犹烛火烧燃般,挺身而烬。即使被烧成蜡灰,也无所畏惧,只想顺着心底最初的相遇,不顾一切的痴痴缠绕住,永不分离。 冷雨寒的预料没错,幽堂五千堂众被调守女军营仓的当晚,就遭到邵明君的软卫死士夜袭。这批死士身上多背土药火引,意图引暴存粮的仓窖。 邵明君没有料到冷雨寒一日就可找到在数量上多出自己软卫十倍,在武学修为上又与自己软卫不相上下甚至超出很多的习武能人,整整五百邵家软卫全部命丧凰女军营,对阵前的首仗,兵败一招,输的惨烈。只有邵明君一人,逃出凰女军营,幽堂堂众,负伤一人。 冷雨寒站在高处观望女军营内的撕杀,拍掌叫绝。漠语妆的幽堂,让冷雨寒对凰凤女国的黑暗势力,大开眼界。 此仗后连续三天内,女军的刺杀行动,暗楼的密防楼众,一一到位。按照冷雨寒的计划,针对邵明君的二十万软卫逐步展开所有行动。 315.没享受够的,留下 女军的刺杀任务进行的很完美。黄土连天飞起的沙尘路上,蒙着白纱,身穿孝服的女子们飘扬着乌黑的发丝,孤苦无依的跪在堆堆白骨前,泪流满眸,口中叨念着心酸的思念之语,成功的吸引住邵明君的软卫队伍,勾起了软卫兵士们心底渴望已久的,对家,对女人的相思与期盼。 软卫男兵,在楚千枫的幻药效作下发起□□,大批男兵涌向路旁的祭祀女人,不由分说的脱下身上衣物,强行与泪湿沾襟的女子坦诚相见,四处,一排排,一群群,皆是男人在女人身体里勇猛冲锋上阵的英豪场面。女子阵阵的哭泣与男人汗水洒落的吟受声,交绢在一起,织出世间最气势磅礴,斗志盎漾的,美轮美奂。 风起,沙石乱舞,别在女子乌黑发间的朵朵白花旋冶美丽的卷在空尘里,邵明君伸手接住一朵,面无表情的在指间捻碎,扔开。 “没享受够的,留下!享受完的,起程!” 冷冰冰的话语,像无法逃染的毒疫,在软卫军营解禁散开,邵明君策马向前奔驰,无视路边女子的死活。[ 男兵们振臂高呼,呼声,掩盖了一切,包括女人的哭声,男人的嗔爱声,还有,被鲜血盖住肢体的尖吼声。 女子们的转机,出现在邵明君远离之后。 原来手无寸刃衣衫尽无的女子们,不知从哪里取出一片不到半指长的刀刃,在男人们兴致高起的时候,指尖一并,向上一抬,转开半个圆弧,刀刃的亮纹,尖锐锋利,抹入男人的脖颈,一次,一次,又一次。 鲜血,喷涌射出。男人们的身体,一具一具的倒下。可是,在自我疯狂的幻境里,男人们的眼帘中,只剩下情与欲的贪婪,肉体淫糜的交合之声,哪里,会看到身旁正在不断扩大的无边血色呢? 男人们,在这一日,死了二万,尸骨躺在荒芜的土道边沿,没有衣衫遮掩。被俘三千,全都装进用来拉运尸体的特大型马车,载进城境内,下车时,同样,衣衫全无,神情恍惚,蹲地呕吐不止。 埋伏在山岭岔道路口的女军在刺杀成功后第二日终于等来邵明君的三万软卫。数量上的优势为软卫军在对仗初始打开一个良好开端。女军节节败退,退至岔口的盆形狭道内。软卫想要夺取岔口截开都与巳两城的信息联络,盆形狭道是必过之处。 闯入狭道,女军消失。软卫步步向前,安稳无忧。信讯通传,三万软卫依次走进。狭道幽长,似走不完的迷宫,没有停止的尽头。上当了吗? 狭道前后猛然传出女兵的喊令声音,火油自狭道淋下,火箭齐飞,狭道内的软卫,被堵在中央,逃出一个,围杀一个。逃出两个,围斩一双。 是烧死?还是被乱刀砍死?亦或,投降?高举白旗的软卫,等来的结果,只有一个,无数的土药点燃,投下,女军炸平了整条狭道。碎石底下流出血水,整整邵家三万软卫,成了垫平山路的奠基石。为修筑伟大的公路事业做出了天底下最应受人景仰的以命相抵的无私奉献! 得闻失败消息的邵明君,震怒,君颜邪。 “好你个诗晗烟!三天灭我五万软卫?此仇不报,本将心火难消!传令!明日攻城!” 邵明君在案桌前拄额睡了一夜,次日醒来,军营内静的仿佛没有一个人存在。 “将军,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一名报备男兵,闯进邵明君的营帐,连滚带爬。 “说!” “禀将军,连同邵远在内的五百名将衔将军,在昨夜,全被人割去头颅,死在营内。身首异处啊!” 魂不附体,男兵俨然已被凰女军的狠招吓破血胆。 “什么?诗晗烟!本将定要扒皮拆骨,来祭奠我邵家软卫的怨死亡魂!攻城!” 剩余不到十五万的软卫男兵,邵明君取整留零,亲自上阵,带领邵家软卫攻向城。[ 城之门,紧紧关闭,门牌之下,挂着一块免战的牌子。邵明君看了,不禁愤慨。诗晗烟,我就不信叫不不开你城的守门! “点一千士兵上前叫骂。只要是你们能想得到的,全部都骂在诗晗烟的头上。骂得好了,本将赏黄金百两!” 邵明君笑了,邪肆的咂起唇角。男人的辱骂,不知道诗晗烟能承受多少呢? “诗晗烟,你不守妇道!” “诗晗烟,你天生下贱!水性扬花!” “诗晗烟,你是天底下最无耻,淫~荡~的女人!!!” 叫骂声,越来越难听,越来越不堪入目。 冷雨寒站在城守楼上喝茶,听着对面叫嚣狠绝的辱骂,品的丝丝入味。 “王爷,果然是淡定之人。千枫佩服!” 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女人还有心思喝茶?而且,喝得还是一泡就得半个时辰的月粉茶?不错不错!楚千枫喝了一口,这茶,真烫! 316.找了你好久 “呵呵,城空虚,本王不想淡定也没辙呀!难不成,本王一个人跑去和他们单挑?” 放下茶杯在小桌上,冷雨寒说的轻描淡写。 漠语妆领了五万女兵绕路去袭击邵明君的后方兵营,抛除守在山岭岔道的一万女军,城内的女军守兵不足四万。以四万女军迎战邵明君的十万软卫?没有胜果的的战争,不值得投资!挨骂就挨吧,身上也不少块肉。 “王爷不会一个人的。就算只杀剩一兵一卒,千枫也会陪在王爷身边的。” 和平时的玩谑之色略有不同,楚千枫的脸上,一派清静,安雅,真挚,少了往日的戏笑之语,莫名的让冷雨寒的心觉得踏实。[ “呵呵,谢谢!” 大难临头,世人只懂的各自逃命,楚千枫的话,对冷雨寒来说,在一定程度上,是种鼓舞。 “听王爷说谢谢,真别扭!以后不许再说!” 楚千枫的观念里,只有不相熟的人才会说谢谢。自家人的做法呢,应该给个拥抱才对!不对,应该是拥吻。你看呐,十万大军讨战,下一刻活不活得成都不知道!要是在这么紧要的危机关头,能与心爱之人拥吻定情?该是多少美妙凄楚的画面?令人心碎呐! 楚千枫在想象里,浪漫的抽画着。冷雨寒猜到楚千枫准没想啥好事情,便不再搭话,走到壶器前,重置茶粉,重沏热茶。 一壶泡开,需半个时辰!如果城的空城计能守到十壶泡开,那与邵明君的这场仗,就应该向胜利迈出一步了。 漠语妆,本王等着你归来的好消息。你,不会把本王丢在城,对不对? 月粉,换了一盒再一盒,炉炭,换了一铲再一铲。茶壶,烧开一壶再一壶。 第五壶泡开,天空阴云起聚,狂风吹来。冷雨寒暗道天公不作美,失了天时。 第六壶泡开,阴云蔽日,电闪雷鸣。冷雨寒首先担忧的,是仓窖蓄水,会不会空陷。地利不和。 第七壶泡开,泼雨娘娘踏云走来,手中摇芦一晃,顿时,密雨如麻,由小渐大。 “不好!邵明君要撤兵!” 城下的叫骂声音减弱,冷雨寒扑到守楼砖墙向下望去,黑漆漆的叫骂兵士正有回退之势。 如果现在赶回去,漠语妆怎么办?半路相逢,五万怎敌得过十万!必须要拖住邵明君的十万软卫,让漠语妆安全抵城! 想到这里,冷雨寒朗声大喝道:“长生,拿羽箭来!步落,传本王军令,五千女兵,留待军营,淘水救窖;五千女兵,持弓弩,碎石候守城楼,备战抗敌;一万女兵,作后线支援,两万女兵,随本王出城,上阵迎敌!” “是,王爷!” 步落跑下城楼,向兵营传达冷雨寒的军令。 “王爷,箭来了!” 长生取来花羽尾箭,交给冷雨寒。[ “王爷想要先破敌军气势?” 城守楼与叫阵的敌军,隔有三百步之遥,如此远的距离,可用羽箭射敌?楚千枫很想看看身边女人的穿射力道是否真有外界传闻的那么强悍! “呵呵,长生,派人去取昨夜割下的五百颗人头!” 诗晗烟本身的能力,冷雨寒其实也想亲自见识一下。没有一定的嚣张资本,敢在天下人的面前耀武扬威么? “王爷,取来了!” 五百颗人头,装在十个麻袋里,麻袋的下半个底部,都是渌渌流下的血水。长生站在边上,忍不住胃里翻涌起不适,一种恶心想要呕吐的感觉。 “抖出来!给本王瞧瞧!那个叫邵远的人头,在哪里咧?” 自己曾经受过的惊吓,对邵明君那个心血冷酷的人,应该造不成威胁吧?但怒火,总会有吧?嘿嘿!冷雨寒像翻西瓜一样,在地上一颗颗的翻看着从麻袋里倒出的人头,别名:脑袋。 “唔!唔!唔唔!” 长生吐了,看到从未有过的血腥情境,吐得胆汁都跟着破裂了。 楚千枫背在身后的手,不由自主的松开了!眼眸里的震惊无限放大!这、这个女人,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翻拣人头的样子,怎么像在市集上,查看今天的菜色新不新鲜似的? “咦?找不到啊!邵远那个小子死哪去了?” 翻了一会,没找到!冷雨寒站起身,捶了两下!弯腰太久,会得腰间盘凸出滴! “王、王爷,楼梯上面,好像被落了一颗?” 楚千枫好心提醒的说道,生怕冷雨寒再把刚才的画面重现一次。 “嗯?真的是邵远啊!小子,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啊!” 捧起邵远的脑袋,冷雨寒摘掉脑袋上的草叶子,抚摸。 317.一点感觉都没有 “唔!” 长生望了一眼冷雨寒,立马转过身,接着吐。 楚千枫站在雨水之中,身形左右晃了晃,稳定!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恶魔,绝对不是!恶魔会替死人的脑袋扔草叶子吗?恶魔会用哄呢的口吻跟被割下的脑袋说话吗?恶魔会抚摸血都没流干的头颅吗?当然不会!这个女人,是天使!是天神!是地狱里派来的天使、天神! 感觉到自己的小心脏难以负荷了,楚千枫对冷雨寒的印象又多了一个:冷血残暴! “千枫,长生,如果不想死在邵明君的剑下,最好的方法,便是让他死在你自己的剑下!对待敌人,不需手软。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手臂一挥,邵远的头颅在空中滚起,冷雨寒搭箭上弓,运内力在弦劲儿之上,对准邵远的头颅。 ‘嗖’的一声,羽箭滑破阻碍的雨帘,大力穿透空中飞落的邵远头颅,朝着软卫中央的邵明君飞去。 “将军,小心!” 空中异物飞来,有副将及时发现,撞开邵明君的马骑。邵明君自马骑上跃腾而起,在空中转过半圈,捞住打向自己的异物,垂直落在马骑上,手臂被箭上的力道震的发麻。 “将、将军,是、是邵远将军的人头啊!” 副将认清邵明君手里的异物,惊叫出声。 “诗晗烟?你终于忍不住准备与本将一决高下了?哈哈!哈哈哈哈!传令下去,准备攻城!” 狂妄邪猊男人笑声传遍西领十万软卫的耳际,自然,也传到了城的守城楼上。 “传令下去,撤消免战牌!出城迎战!” 第八壶月粉茶泡开了,冷雨寒一身绝然冷气,视死如归的走下城楼。 漠语妆,一个时辰,本王等你回来! “王爷,我陪你去!” 楚千枫走在冷雨寒的身边,心中震惊之外,还有担忧。 “废话!你不陪本王谁陪着?忘了你是本王请来的保镖了?本王可是花银子来请你滴!” 拽住楚千枫的手,冷雨寒横起眼眸,凶凶的说道。 “好么!好么!” 手面上的女人体温有着一股别样的温暖,让楚千枫被雨水浇透的身子热到发烫,心甘情愿的被冷雨寒拉着,跃上马背。 “来吧!邵明君,你这只无恶不作滴小怪兽!” 真切的感觉到生命的脆弱无力,冷雨寒选择以抽风的方式减压![ “…” 楚千枫再次被冷雨寒雷到霹雳了。 “开城门!出发!” 城大门由内打开,两万女军整装待毕,号鼓鸣金,声势壮大的走出城。与严邵明君的十万软卫隔开两百步之遥。 马骑停在女军队伍最前的仗阵沿线,冷雨寒端正身姿,手勒缰绳,肃穆萧寂的冷眸凌厉扫过对面一眼看不到边际的邵家软卫,强悍、凛冽的气场压稳女军的弱势军威。 “小傻子,有胆子出来见本将了?” 战场上的女人,端庄典雅,秀肌瘦骨。眉横眸厉,冷如美玉。一张不输天下女子的绝代容颜,散发着冠绝一世的枭骁狂妄。和那日在远宁将军府里装成痴傻狠咬自己不放的女人相差太远,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邵明君摸到指上的牙印,云眉深触,是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给自己留下了除苒轻尘以外的,无法消除的痕迹。 “哈哈!邵将军,睡在本王塌上的滋味如何?” 冷雨寒轻轻一笑,如雨丝一般柔腻清细的话语,传到邵明君的软卫军营里,引起不少的惊嘘。 “呵呵,一般!半点女人味都没有!” 想玩游戏?本将就陪你玩玩!邵明君的眸内勾起几分邪恶,笑道。 “哟~邵将军堂堂一名七尺男人,躺在本王身边摸都不敢摸一下,还女人味?邵将军,玩笑可不是这样开滴喔!” 轻笑转大,大到含着娇声呢嗔,冷雨寒咯咯笑着,话里的讽刺意味谁都听得出来。 “喔?是么?小傻子,你怎么知道本将没摸?没看?没尝过?” 一连三问,邵明君盯着对面女人的笑容,刺眼的很。 “哈哈!莫非邵将军尝过了?可本王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眸光一惊,变成疑惑,冷雨寒低首沉思了一会,抬起头,领悟,“难不成是邵将军的男人根本天生细小,进了,也如同没进?” “咳!咳!” 冷雨寒过于露骨的描述,听得楚千枫内伤不已,女人呐,毒舌啊~她不知道这种言论是男人的致命羞辱吗? 318.和你单挑 “小傻子,你在惹怒本将?” 战阵的那边,邵明君的笑容僵住。 那夜无故跑到女人的塌上干睡一晚,纯属一时兴起,向来洁身不沾女色的邵明君,从不承认自己会有想女人的时候?在邵明君的识觉里,除了苒轻尘,世界上不会再有能够吸引自己注意的女子。 身后的软卫,齐刷刷的发出一声‘噢?’,惊嘘,变成惊奇。 “惹怒与否,有关系吗?邵将军的十万软卫不是以多欺少的站在这呢么?哼!”[ 视线高高抬起,冷雨寒不屑的甩出一哼,没把邵明君的威胁放在眼里。冷雨寒现在的想法很简单,拖时间,两军交战的时间越晚越好。 “你说本将以多欺少?” 内心对冷雨寒的奇异感觉让邵明君忍不住想去搭话,搭话的同时,邵明君还在找另外一个人。为什么苒轻尘没有出现? “男人国家里不都这样?只可惜呀,本王懂得以少胜多!” “是么?那本将和你单挑!” “单挑?” 古代也有单挑这一说呢?冷雨寒不相信邵明君会放弃眼前战势上的有利情形。 “哈哈!本将有的是时间。王爷想要公平,本将奉陪。” “怎么个挑法?” 一对一,总比群起而攻的伤亡少些?冷雨寒思量着时间,第九壶月粉茶,快好了。只要再熬过半个时辰,漠语妆的五万女军安全回营,就可收兵回城,挂免战牌,打游击战略了。 “双方阵营,各选一将,打死为止!” 兵,在邵明君的眼里,不值得怜惜的贱命。 “呵呵,一打一多没意思?邵将军敢玩点大的不?” 一打一,女军胜算少。若是小范围的一打一,女军胜算会多些?冷雨寒还不想置女军将士的命为不顾。 “有何不敢?” 邵明君不怕冷雨寒耍乍,眸眼微寒。 “十打十!全部打死为止,再换下一批!” “好!软卫少将品阶出列!” “女军上将品阶出列!”[ 邵明君挑选出的十名软卫少将,身形魁梧,高大勇猛,手中的武器多为铁捶,重斧。冷雨寒跳下马背,站到选出来的十名女将面前,指着对面的十个男人问道,“那里,可有你们看上的男人?” “回凰爷,没有!” 凰凤女国喜瘦削男子,不以胖盘为美。像邵明君远出来的十名软卫,如果生在凰凤,可能会老死家中,一辈子嫁不出去。女将们的眼光都很挑剔,断然不会看上那些男人。 “很好!既然没有你们看上的,就别把他们当作男人,给本王往死里揍!咬也可,挠也行,不要管过程,方式!不要有仁得之心。本王只要一个结果,就是他们死!他们若不死,那死的,便是你们!” 临前点将,冷雨寒先给自己的手下们打打预防针。 “是!” 冷雨寒的话鼓舞了女将们的斗志,女将的回话声音响亮。 “记住本王的话,活着回来,有银子赏,有男人睡,即使是残了,废了,本王也会养你们一辈子。但若死了,便是死了。没银子花,没男人享。明白吗?” 银子和男人,是冷雨寒对待女军的两□□宝。钱财和美色,无论男女,都具有同等的诱惑。 “明白!” 斗志昂扬,女将为凰王的举措而兴奋。 “去吧!” 女人与男人的赤膊撕杀,冷雨寒无心观看。闭着眸子,静听两军沸起乱腾的助威呐喊,冷雨寒的心,仿佛正在从千人都想挤上的独木桥上经过。 桥下,是看不见底的深渊,隐约升起缭绕的雾气,在脚下肆意盘旋,好像在嘲笑木桥上千方百计想要走过的人们。 咚!冷雨寒的脚下一滑,跌向无底的黑暗!不甘心的伸出双手向桥上的人们求救,可那上面有的,只是冷眼和嘲笑。 啊!身子坠空的失重感吓得冷雨寒睁开眼睛,耳边的呼喊声达到不可再高出的顶峰,冷雨寒向对阵中央望去,手心里,握住的湿润,是雨,还是汗? 对阵中央,男女仍在对打。人数减至六对四。男多,女少!女人的力量,终是无法抗衡过男人么?数字,还在减少,一直减少到最后一个,二十人,死去十九,活着一个。 冷雨寒的心,放下了。那活着的一个,是女人! “武!武!武!武!” 女军们热烈的呼喊,在雨中烧滚起来。 “凰爷,我赢了,我赢---” 站着的女将,还来不及体会胜利的战果,就在所有人的面前,倒下了身躯,她的胸膛,穿出一柄羽箭,那箭,与冷雨寒射袭邵远头颅的,一模一样![ 女将死了,死不瞑目!缘自男人的不守信诺。 319.游戏结束了 “凰爷,女军请战!女军请战!” 看到事情发生的前排女兵在同一时间跪地请命,排在后面的女兵得知原因后,皆跪地请命。誓要洗血耻辱。 “哈哈哈!小傻子,游戏结束了!” 邵明君笑的很痛快,本来,男人与女人的挑衅,就是为了把箭给还回去。 “邵明君!小人!”[ 没有弓,邵明君用手直接瞄准,刺射。冷雨寒惊异邵明君的武力,非常人所能攀比。 “传令下去!十万软卫,全数进攻!务把诗晗烟的首级留下!” 阴寒之气鸷意生发,邵明君眸美燃如艳火,冰冷,嗜血。 “凰女军听令,不想死的,就给本王努力活着!活着回去!冲!” 抽出腰间软刃,冷雨寒飞身上马,腿腹用力狠夹。马儿起蹄奔腾,一人一马,有如小船,朝着软卫的队伍杀去。楚千枫的马骑跟在冷雨寒的身后,左右不离,双手间,金银两色光茫不时闪现,射向欲将长矛扎向冷雨寒的软卫。 细看之下,那道道金银色的光茫,原来是一枚枚如女人指骨大小般纤细的玉兰花纯色雕尾袖衣镖。 十万男兵与二万女军在城之下的战火硝烟弥漫了所有的人的眼线。迸溅的血水和飞抛的残肢断臂混成一片。男兵的黑色盔甲和女军的墨绿色军装溶在一起,杀的热火朝天,难以分辨。 守在城楼上的长生撑着喟里翻涌的不适,睁大眼睛找寻厮杀中的女人身影。为什么看不到?为什么看不到?是不是有危险了?要去找轻尘王夫吗? 应战之前,苒轻尘派泠绾捎话给长生,若是王爷遇到危险,一定要派人通知他。长生不确定苒轻尘是否有破解城危机的能力,但长生不愿自己喜欢的女人遭受不测。 怎么办?去找吗?长生努力的在雨帘中寻找冷雨寒的踪迹,真的找不到啊! “不行,我要去找轻尘王夫!” 转身跑下城楼,长生用尽力气翻上马背,颤巍巍的赶回城府院。院内,苒轻尘面色沉淡的等在屋中,担忧的情绪按捺不稳。 “轻尘王夫,您救救王爷啊!” 长生不会驾马,马能跑到府院,已是奇迹。长生跌下马背,摔得身体拆裂似的疼。 “烟儿出事了?” 听到院子里的喊声,苒轻尘腾的站起身,打开门。 “王、王爷的两万女军在城下被邵明君的十万软卫包围。长生,找、找不到王爷啊!” 见到苒轻尘,长生的腿不听使唤的跪在院中,站不起来。 “到屋里歇一下吧。泠绾?”[ 扶起长生走回屋子,苒轻尘摸着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腹,对着门外喊道。 “在!” 暗处现身,泠绾候在门前等待苒轻尘的吩咐。 “十三影,缠住邵明君,不许他近王爷的身!” 自己现在的身子,不能让邵明君看到。他若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必不能保。虽然很想亲自到战阵上去看看冷雨寒是否安好,但苒轻尘不想冒着失去腹中孩子的危险。 “是,爷!” 泠绾的身影瞬间消失,苒轻尘合上房门,面上愁云不展。空城一座,为何要应战?是因为漠语妆还没有回来?烟儿,你在为他拖住邵明君吗? 城内,担忧的人儿坐立不安,城下,浴血撕杀的人们,生死未卜。此时,邵明君的十万软卫已将冷雨寒的二万凰女军围在中心处,由外向里逐渐聚集,汇进,宰猎肉畜般,毫不留情的手刃,屠杀!女军奋死反抗,软卫死伤无数。每一名女兵的面前,都倒着堆扎起来的死尸人墙。那里,有男人,有女人。 “王爷,你为什么不去找邵明君单挑咧?” 围困在软卫中的楚千枫,弃马护在冷雨寒的身前,手中一柄吊月花钩,不知钩走了多少的软卫性命。 “本王活的不耐烦了?趁他现在心情好不打算动手,本王多拉近点数量上的距离!保存女军的实力,明白?” 擒贼先擒王的说法,不一定次次都对的。软刃在身前划割开一层投刺过来的长矛,冷雨寒卷身上步,削断十几名男兵的喉咙。男兵,倒塌一片。 “王爷的想法,呵呵,真是非比寻常之人!” 花钩的小舌勾破一名男兵的身,楚千枫在飞扬溅洒的雨血里,身影绝美独立,举手投姿,杀人中,带着翩然如鸿的大态优雅。淡紫色的寒花曲衣,游漪在黑色如毒蛇一样不停袭绕的软卫中间,剥开层层血雾,迷乱了人的眼帘。 320.帐,该算了! “谢谢夸奖!” 如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在杀人的同时,也可以如此安然的享受对话时间? 两人间的默契谈话,妙趣横生,语笑嫣然,一点都不像正在面临死亡随时都会没命的样子,反而像级了相恋中的男女相携并立走在人海里,无所避及的亲昵交谈着。 隔在远处观望的邵明君看到女军阵伍里相互配合完美的一白一紫两道身影,仇恨与愤怒,无可抑制的涌上心胸。 “诗晗烟,是本将让你的日子太好过了?来人,拿本将的五长刀来!”[ 五长刀,长六尺,重三十斤,是西领世外之人采天地玄铁打炼而成,震威极大,一刀之震,可伤百人。普通男兵,需五人方可抬起,但邵明君,八岁时就已握刀在手,上阵杀敌,邵明君的臂腕神力,幼时已名迹江湖。 “诗晗烟,轻尘的帐,该算了。” 掌心震力一吸,长刀握手,邵明君踏鞍借力,身子向上跃起,在空中连翻两环,着男兵的肩向冷雨寒奔去。 冷雨寒余光看到邵明君向自己的方向冲来,急勒死一名男兵护在身前闪后退步,数十柄长矛眨眼刺入男兵的体内,穿出可透光线的血孔。 “王爷怕了?放心,有千枫在,邵明君动你不得。” 漂亮的踢开阻在两人间的男兵,楚千枫旋身落地,挡在冷雨寒的面前,替冷雨寒格开新一批刺过来的长矛。 “楚千枫,全力杀掉近身软卫,邵明君交给本王去周旋。只要半个时辰一过,你就带领女军退回城,速与语妆的五万女军汇合,不得延误!” 邵明君的目标是自己,如果自己不正面应对,邵明君发起狠来,一刀震气灭了百人,十刀就会毁焚女军上千人。这个数字上的伤亡,冷雨寒不能承受。 “王爷?” 迟疑,楚千枫被冷雨寒的话说愣了。邵明君的武功没有人真正见过,她想一个人去打? “尊守军令!” 挡在身前的男兵快被长矛戳烂,冷雨寒起脚踹趴一名男兵,捞身,抹喉,揪在身前挡住男人们的攻击。 “王爷小心!” 不知怎的,楚千枫本想说出否定的话语,可脱口而出的,竟转成同意。 “你,小心!” 丢开揪住的男兵,冷雨寒平地踏起,软刃咝的在空中是晃出筋利的锋光,冷雨寒迎着邵明君的五长刀搅截压去。 “小傻子,剑法不错!” 刀面翻撩,格开冷雨寒的舞刺,邵明君腕力一荡,刀背顶在冷雨寒的刃口上,冷雨寒只觉握着剑刃的手臂受到一股内心的猛撞冲击,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圈转,抛飞,被震离出去十几米远。 “唔!”[ 剑尖深入地面抵住摇坠的身体,冷雨寒胸口疼的无法吸息。邵明君,好深厚的内力!难怪诗晗烟在命道里会败给他!单打独斗,诗晗烟的内力敌不过邵明君?那自己,不得死路一条? “哈哈!堂堂威名远震的凰笞王爷,不过如此!小傻子,就凭这样,你也敢跟我抢苒轻尘?” 泥水沾了满身,头发被雨浇得凌乱湿散,冷雨寒狼狈的站在雨中,邵明君笑的异常愉悦。 “哼!就抢了!谁让本王是女人,有吸引男人的资本了?有本事你做个变性手术,当回女人啊!说不定本王还会劝劝轻尘小不由的施舍你几眼!身为一个gay,连自己男人都留不住,真给断袖的同胞们丢脸!” 连吼带骂,冷雨寒说出一连串邵明君听不懂的奇怪言语。 变性?模糊可以理解!gay?么玩意?这女人从哪学的古怪方言?挺有意思?还敢骂自己?她是真的胆大了。 就在邵明君稍微凝神之际,冷雨寒拨剑而出,飞身上前,右手握剑崩刃,使足十层内力蕴于剑端,瞄准邵明君的心胸之处,狠刺过去,左手袖腕之下,指间拈了四根冰魄银针。 俗话说,光明正大打不过,咱就用暗器伤人!古代的为人君子,在冷雨寒的思想里,它就是朵浮云,神马都不屑得搭理。 刀光火石,荧亮激发。软刃碰上刀锋,内力与内力的对决,互不相让! “小傻子,本将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运力于腕,刀锋偏转倾斜,挤着冷雨寒的剑身生硬一磕,!冷雨寒手中的软剑应声噼咧,断成两截。邵明君不等冷雨寒有换转的机会,大刀直砍向下,削的目标是冷雨寒的脖颈。 “王爷!” 战阵中传来一声撕心怒吼,楚千枫仿佛有所感应的快速回首望向冷雨寒,眼睁睁的盯着邵明君的刀砍向冷雨寒的头颅。 对正面攻来的软卫将领躲身不及,淡紫色的寒花曲衣,兹的一声,被砍出长长的血口,红色,奔涌而流。 321.瞎猫撞上个死老鼠 “本王无事!” 低身绕开刀头的袭击,冷雨寒滚至邵明君的坐骑之前,抬手把冰魄银针打入马腿的前后膝骨关节。马匹受针疼痛,向前扑倒,邵明君拽住马缰,被马翻下。就在邵明君翻下马背的一刻,冷雨寒在空中打出五根冰魄银针,幸好,全部击中。 “你暗算本将!卑鄙!” 邵明君站起身,喷出一口鲜血,内力一震,三枚冰魄银针破体而出,打在周围的兵将身上,三人倒下。 “你以多欺少,就不卑鄙?你比本王,又好到哪里去?”[ 灵刀短刃护在身前,冷雨寒嘴上硬气,心底虚的不行。邵明君的武功确是不错,能够同时逼出三枚银针?那两枚呢? 冷雨寒打出银针的时候,只想着能打到邵明君就好,至于具体打在什么地方,冷雨寒真没太细瞅。人体的穴位所在,冷雨寒并不懂。 “本、本将杀了你!” 死女人,居然能用银针封住自己的血脉大穴?怎可不除!邵明君忍着体内的抵拒脉像,挥刀坚劈,想要把冷雨寒劈成两半。 “王爷!” “刀下留人!” 两声呼喊,一声来自被软卫围得脱走不开的楚千枫。还有一声,是谁? 冷雨寒和邵明君同时望向战阵上突然出现的十三道黑衣男子,迷惑,惊讶。 “泠绾?” 冷雨寒认出领头的那名男子,其它的十二个人,全部是生面孔。 “呵!暗楼十三影?苒轻尘,你在哪里?你竟敢出动暗楼十三影来保护诗晗烟?你置本将的心意何在?” 邵明君被彻底激怒,内心的忌妒,爱欲,憎恨,痛楚,缢绞在一起,只化成两个字,愤怒! “诗晗烟,本将要将你碎尸万段!噗!” 屈辱,从未有过的屈辱,一心想要守护的人,爱着的人不是自己?还要来杀自己?邵明君的理智被怒火烧干,邵明君运力冲向冷雨寒,体内血气反流,鲜血,再次涌出口唇。 “王爷,主子在府内忧心着您,时辰若是到了,还请王爷早些收兵,莫叫主子太过牵挂!” 十三名男子把冷雨寒护在连起的人墙里,泠绾谨慎措词。 “那邵明君?” 打来打去,半个时辰应该快过了。冷雨寒担心邵明君不会放过泠绾等人。 “王爷放心,暗楼十三影,不是浪得虚名!何况,邵明君还被王爷封了体内运血筋脉,他敌不过十三影的。”[ “喔!本王封的?” 瞎猫撞上个死老鼠?有没有的幸运哇!冷雨寒摆摆手面,小爪子,你还挺有准的么。 “泠绾,辛苦你了。” 冷雨寒看向城守楼,楼墙的砖石上,十面四方铜鼓已经摆好。那是十壶月粉茶沏开的讯号,也就是说,漠语妆的五万女兵,回到城了? “凰女军听本王号令,退兵守城!退兵守城!退兵守城!” 内力波震声如铜金连喊三声,铿锵有力。冷雨寒翻身跃起,在空中腾跨步起,手中一柄灵刀,在重重软卫的包围下,杀出一条血路。冷雨寒的身后,楚千枫追赶而至,两人合力砍杀,为女军回城,拼出一个无法再填补的软卫缺口。 冷雨寒退离,邵明君被十三名男子迅速围起,邵明君看着泠绾,心中想着苒轻尘的狠绝,寒诮之意慑慎人心。 “就凭你们?苒轻尘的十三只狗?” 口中,血迹仍有流出。邵明君的眼眸阴暗,隐隐透着心伤。 “邵主,狗,也会为了主人而咬野兽的!” 曾经的深爱,变成曾经的伤害。自己主子哭泪满衫的时候,他邵明君可有看见?泠绾望着邵明君的视线,冷冷的,幽远。说出的话,无冰无热,温淡中,似有怨怒。 “哈哈哈!那就张开嘴给本将看看,你们是怎么咬的!!” 刀柄抽起,邵明君沉声一喝,一根冰魄银针从背部穿出,射向十三影中的一人,那人闪身躲开,脚步未动,影轻若流云。 “不可恋战!凰城守门一关,吾等尽快撤离!” 以邵明君的武学修为,不出半个时辰,最后一枚冰魄银针就会被逼出体内。与邵明君正面恋战,拖延了守护主子的时间,万一被邵明君找了漏子,主子与小主的性命,就有危险了。泠绾想到此,用暗楼密语传音。 “是!” 其它十二名男子,皆以密语回传。 “上!” 泠绾令下,十三名男子形影相同,剑招一致,袭向邵明君的头顶压来。邵明君刀板一撮,与十三名男交战在一起。 322.征服你的欲望 城下,活着的女军随着冷雨寒与楚千枫杀出的裂角赶至城守门,守门打开,漠语妆带领凰女骑军严整接应,分守在城道路两旁,对跟追女军入城的邵家软卫进行截杀。 “语妆?你回来了?受伤没?” 满身泥泞的跑进城,冷雨寒一眼就瞧见骑在马背上一袭白衣胜雪,美艳如霜雪的漠语妆,心喜的跑上前。 “烟儿?” 伸臂一拦,拽冷雨寒上马,漠语妆把冷雨寒圈在怀中,替冷雨寒湿透的身子裹了一件防雨的披衣。漠然渗冷的眸光落在寒衣染血的楚千枫身上。[ “成功了吗?” 背上传来的男人气息让冷雨寒因邵明君而劳累的疲倦得以舒缓,冷雨寒不确定的问。 “呵呵,我都活着回来了,你说成功没有?” 火药炸平了邵明军的后方营帐,没有被火药炸死烧残的软卫全被凰女军就地处决,邵明君回营之后一定会很惊喜女军送给他的这份惊喜的。 “呼~那本王就放心了!楚千枫,你怎么流血了?” 视线一转,冷雨寒受了惊吓般尖叫! 楚千枫站在漠语妆的马前,一动不动,衫上的血和着雨丝顺着襟摆滴落,说不出的孤零感觉。冷雨寒没有注意楚千枫站了多久,等到注意了,楚千枫却一声不吭的走过漠语妆的马前,受了伤的身影消失在女军的队伍里。 漠语妆察觉到冷雨寒的心神不宁,调转马头回府,马儿慢慢行走,倚仗着女军留出的马骑行道,并无人前人打扰。 楚千枫的背影在冷雨寒的脑中萦挥不去,冷雨寒总觉得那抹背影在雨中增添了点忧伤寂寞的味道。 或许,每个人都是脆弱的,都有属于自己的那根最崩紧的神经,一旦神经被割断,那份永远不想提及的伤感就会打破底限,越界而出。 人的情感,就会像被掏空的无觉躯壳一样,活着亦如死了一般,没有任何的生存希望。 是这个样子的吗?楚千枫,本王触到你的容忍底线了吗? 昏昏沉沉,冷雨寒回到守府的时候只听到耳边嗡嗡作响,对于其它的事情,一概都听不到,看不到。 最近的身体怎么这样?淋了雨就受不了?那楚千枫的伤会受得了么?那么长的血口,从锁骨的地方一直向下到腰,骨头应该没碎?会很疼吗?身为妻主的自己,最先给予关怀的,应该是他吗? 女军战后的善理工作冷雨寒早有吩咐,闭城守关,免战三月。 女军休养体本,需要时间,粮饷充足,与巳的联系未断,城只要做好护守,防止邵家软卫暗夜侵袭即可。 具体细节方面,如果冷雨寒因战受伤,则权权交由楚千枫与漠语妆共同商议后递呈女军军务部由所有女将共同决策,以不计名投票方式少数服从多数。 冷雨寒这种不专政独权,保护个人观念立场的决策方法新颖实用,一出台,就受到全体有发言权的女将们一致吹捧,好评。在凰凤女国的军纪上,也算一次重大的军权变革。 与邵明君之战,女军战死一万八千人,逃回城的女军,只有二千。加上漠语妆领回的四万凰女军,在战后留守城的女军人数只有六万多一点。[ 邵家软卫损失惨重,战场上的十万兵马打至回营,只余五万,原驻守军中帐营的四万多软卫全部葬身于凰女军的土药火炸中。软卫军粮遭烧,烧成一汪火海。 邵明君负伤回营,看到满处的死尸残骸,震撼至三天不言不语。心中暗道诗晗烟乃世间不平凡之女子,阵场迎敌,后防烧粮,巧用妙计前后包抄,以不足三万女军,破邵家近十万之兵马,可谓领兵者之有勇有谋。 “将军,我方只剩五万余人,是否要向陛下讨要援兵?” 软卫营中,邵家老将提出建议。从没吃过如此败仗,传出去,岂不丢了邵家的脸面? “软卫伤亡惨重,需要休养生息,不宜再行军战。城处内,连西领内关较远,我军可作围困之法,将城困于无米、无粮、无炊、无火之境地。待其山穷水尽,食不裹腹之日,城不攻自破。” 指间把玩着一枚微细泛着白亮的银针,邵明君屈指一弹,银针射进帐内挂起的布图,定在城的守府位界。 诗晗烟,既然你成功挑起本将军征服你的欲望,那本将,就同你好好玩一次吧! 323.一向都没得选 西领与凰凤的对战,持续火热。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的女人们不敢掉以轻心。守排岗位更加严密,换岗密令全部改口,变成很多奇形怪样的文字,不太好念,不太好认,学,比登天还难。女将统名奏表上书齐谏,望凰王废除新型密令,被冷雨寒严词回绝。再上书齐谏,请凰王新自示范,冷雨寒甘心受愿。 “one,two,three,four…twelve。” 其实,冷雨寒教给凰女军内部做为密令的文字不过就是按照古代十二个时辰对应在英文中的十二个数字,简单的很。 冷雨寒在现代的时候,英语学的并不好,可以说,除了吃喝玩乐,冷雨寒正经的没弄明白几个。更别提像人家那样懂得英、法、日、韩好几国语言了。能背会几个英文单词,冷雨寒的家属们都感到无比的安慰。 但对于从来没有学习过所谓‘音标’是何玩意的古代人来说,确实有点难度,实行起来,让冷雨寒不觉有点听声辩味夹苍蝇,找不到头脑的无奈。[ 一月过去,两军相安无事。 邵明君重整营帐,驻扎在被毁掉的原军营旁边。尸体生腐,令人作呕的味道不时传进邵氏军营,白骨渐露,看得软卫人心发慌。 邵明君发下帅令,让营内兵士每日正午艳阳高照时必须沿原营边上看走一回,不许任何人忘记是谁带给他们的羞辱。 城女军被困,好在冷雨寒征购的食粮足够应付,对于盐巴、蔬菜等需求,冷雨寒派人买坛罐,腌制整整一万坛甜咸、酸辣等各种口味的坛菜。 制作上没有采用古代齑和菹的泡腌方法,而是仿究现代韩食中的小菜腌制方法,结合当地的民众喜好,置成坛罐,以蜡纸密封,埋于地土之下。 每餐稍备一些,供足人体正常的食盐摄入量。蔬菜方面,绿色以豆角干丝,土豆干片,茄子等等制成干货存于地面粮仓,只等无菜时用水浸泡,下锅炒煮即可。 女军在城内招募新兵,白日操练,夜晚正常作息,补足数量不多,八九千左右。城女兵达整数为七万。 抓来的三千俘虏被囚地下私室,每人仅一件衣衫,赤脚捆索室内,定时供应饮水饭食,有降女军愿委身下嫁者,两人单住一间,不愿嫁降者,送还二十人囚室。妥协者,娶嫁的妻主会定期入囚室内行婚房之聚,不妥协者,无衣无衫,拖死硬耗,死伤在一千左右。 苒轻尘放回了被禁足在暗楼里的两千多名女将,解决了凰女军营里高职缺省的问题,也替女军填补了在战仗中流失下降的军队力量。 冷雨寒料到邵明君对困城之术不会轻易放弃,于是命女兵在城与山岭岔道路口之间修筑了一条两面连通的地道,只等邵明君的军伍打来,女军便详装战败,诱邵明君的软卫护守岔道路口,然后利用地道之便隐藏,趁夜突袭。 一个半月之后,冷雨寒料事如神的威名在凰女军营里神话般的传开。邵明君的五千软卫被女军在一夜之间消灭,邵明君掘地三尺,找出冷雨寒的地下秘道,顺腾摸瓜,想偷入女军内营。 不想,正中女军下怀,绵长延远的上百米地道,只前后两个出口,软卫走到女军营防入口,只听咣的声响在地道中回荡,有人在外拉下地道暗门,将前后两个路口封死,以烟薰之雾气散入地道之中,上千名邵家软卫被困在秘道里,闷成干尸。 邵明君的救兵沿路挖开地道的泥土里,看到的,只有一处处瘫软如睡熟的同僚尸体,黑烟冒出,呛得兵士们泪流涕零。回到帐营内,不多时,负责救援的两千多兵士全部气绝生亡。 邵明君请来军中大夫查其缘由,大夫噗通跪下,禀明此奇毒是以苏家‘玉煞’毒为引,在其中复添了一味分辨不出归属何种科门的毒物,此毒无解。 邵明君为之气结,此时方知,凰笞九王,不输其名,其麾下的能人将士,非常人所能集也。在愤慨难平之外,多增了几分天下求才的惺惺相惜。 除却情敌的身份,邵明君更愿意把诗晗烟当作自己此生一直求败的英雄般的荣誉敌人!邵明君派人放话给冷雨,言明只要冷雨寒弃城投降,签署两国分界协议,便可留其女军性命。 冷雨寒听了,派人把先前那五百名将军的头颅丢下城守楼□□,拒绝和谈的战争忠旨,表现的非常明显。 楚千枫问冷雨寒为什么不和谈,冷雨寒摆摆手,说道:“本王一向都没得选!皇姐扣押着本王的王夫不放,攻不下西领,本王和王夫都难逃一死。” 324.家暴! “王爷什么时候,多的哪个王夫?” 楚千枫的吃惊反应已经不能再用言语来表述了。 “放心,在你之前的,本王的洛夫,你听过没?本王没毁约!” 冷雨寒走了,楚千枫一副恨不得掐死冷雨寒这个朝三暮四的色女人,可他终究还是没舍得下手,跟在冷雨寒的身后,受了屈似的问着,“王爷,你的心里还能有千枫的位置吗?” “有啊!一点点!”[ 冷雨寒比了比小手指上的指甲,说道,“就这些!”。楚千枫看了,勉强挤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千枫啊,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冷雨寒走到半路,回首,脚步停住。楚千枫快步走在身后,一抬头?哟!来不及刹车了!身子向前一倾,满院的花园里,花瓣轻舞,男人的唇贴在女人的脸颊上,双手,抵在女人柔软的胸口,画面,心动的暧昧感觉。 “楚千枫,你,色狼!” 啪!一巴掌撒开,打出五根指印,楚千枫满眼晕着金星,鼻里一股温热,用手摸上,嗯?红的? “王、王爷,我、我被你打得流血了!” 家暴啊!纯粹的女人暴力啊!楚千枫抽咽,抹着鼻间流出的血液,可怜兮兮。 冷雨寒愣了,完全没料到自己的手劲会那么大。和邵明君对战的时候,还不敌邵明君七层内力啊。是何原因? “王爷,你欺负千枫!亏千枫还给你血喝!” “你又给本王喝血了?” 自己大增的体力和内力,全是楚千枫的药血功劳?冷雨寒诧异了。 “呃,王爷昏迷的那两日嘛!” 楚千枫说的时候,神情有点古怪。好像是隐瞒了什么不敢说,不想冷雨寒追问似的。 “这次是你自愿的,不要到处宣传我又欠你百两黄金哈!” 钱!钱!钱!冷雨寒想到的首要事件,便是借钱,欠钱,还钱,还不上钱,肉偿?的恶性循环。 “好好好好好!不欠不欠!这话题咱过了,换下一个!” 鼻血不流了,楚千枫乐不吱的连说了五个好字,相当不想在再讨论下去。 原因呢?就是给冷雨寒喝的那些血,全部都是楚千枫伤口里流出来的。楚千枫想着流到别处扔掉也是浪费呀,干脆就用干净的白绵蘸吸后,拧到碗里,给冷雨寒喂了下去。 血可能不会像直接从腕脉里流出的那么干净醇甜,但是,不干不净,喝了没病嘛!事实也证明了,冷雨寒在醒来后,无论是体力还是内力方面,都有大幅度的涨弛,提高很快。[ 要不能一巴掌把楚千枫煽的流鼻血? “王爷,您去哪啊?” 守府院子挺大,楚千枫看得清,不是去自己的屋子。 “去找苒轻尘!” “找苒轻尘干吗?” 自己的魅力不大吗?楚千枫脑袋里忽然闪过几个字,不会是?关于小孩子的? “把脉吧!” 楚千枫的猜测没有错,一进苒轻尘的屋子,苒轻尘面色不算太好,冷雨寒的脸更是降到冰点,铁黑一片。坐在桌旁,冷雨寒沉声说道。 “把、把脉?” 苒轻尘怀孕了,楚千枫提早就知道。冷雨寒让把脉,那是说真话还是假话? “替本王诊诊,几个月了?是本王的,还是别的哪个女人的?” 冷雨寒的话里带着浅怒,最近食厨常向冷雨寒禀报,苒轻尘少食,且偏爱酸物。送上的膳食,油腻不得,否则,原样送上去,就会原封不动的撤下来,造成食厨很大的制膳困扰。 “烟儿,你知道了?” 苒轻尘吃惊的望向冷雨寒,她怎么知道的? “四个多月了!” 纸包不住火,楚千枫装装把脉的样子,免得祸怒波及到自己。 “四个多月?是四月份你频繁纠缠本王的那段日子?为什么瞒着本王?” 走到苒轻尘的面前,冷雨寒瞅了楚千枫一眼,楚千枫自动退出,乖乖离开。 “嗯!担心邵明君会赶尽杀绝!我太了解他了。” 没有孩子还好,有了孩子,邵明君会和自己同归于尽。苒轻尘不想重蹈苒陌风的覆辙,落得和苒陌风一个下场。苒轻尘想把孩子健康的生下来,抚养长大。 “孩子,在语妆要对你用家法的时候就有了,对不对?你那样反抗,是因为怕孩子被打掉对不对?你现在整日闷在房里不见本王,是担心本王发现对不对?” 手握在身体两侧不能自持的扣紧,冷雨寒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害怕过。[ 如果那日,漠语妆强行动手,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就没了?如果那日,自己没有阻止漠语妆,是不是就又要走失一条人命了?苒轻尘,他不信任自己!不信任自己可以保全他和孩子,即使,那孩子的母亲,是自己。 325.爱江山,还是爱美人呢 “烟儿,我…” “轻尘,是不是本王太差劲?让你们一点相信的余地都没有?” 不是想去责罚,冷雨只是想要发泄,发泄自己内心的悲哀。 “烟儿,何必要自责?我与皇儿不是没事吗?” 软弱的女人形像,苒轻尘不知该如何安抚,一直以强势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原来也有脆弱的一面?[ “轻尘,相信本王,本王一定会赢了这场仗!不会让邵明君动你分毫!” 诗晗烟的命里,苒轻尘也有孩子?没梦着啊!如今苒氏皇族只剩下苒轻尘一脉,不能让苒家断了血根呐! “轻尘,本王先出去一会,晚上再来陪你。” 好事不常在,坏事年年有。万一邵明君来个强掳?苒轻尘和孩子就全没了。冷雨寒心里想着可能发生的事情,看了眼苒轻尘,走出房门,直接来到了楚千枫的院子。 “楚千枫,轻尘有孕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吧?” 兴师问罪,冷雨寒瞅着楚千枫乐不吱响的面孔就料到他肯定脱不了干系。苒轻尘能瞒着自己这么久,没个帮手可能么? “知道一点点。呵呵。” 千躲万躲,还是没躲过啊~楚千枫见赖不掉,索性干脆承认,不推脱了。 “是不是还想本王给你一巴掌?” 打没你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可恶模样!冷雨寒想气,气不出来。 “王爷,女子应该温婉柔美,不能动不动就粗鲁揍人滴!” 好了伤疤忘了疼,楚千枫脸上的红肿还没消,就耍起嘴皮子。 冷雨寒听了,快速一扬手,楚千枫慌忙一躲,跳向后方退了四五步。 “哈哈哈!有本事你别躲啊!” 吓唬一下,逃得真快!冷雨寒笑着放下手。 “那不叫躲,那叫疼!是千枫让着王爷,疼王爷呢!” 嘴上硬赖,楚千枫可是怕了冷雨寒的巴掌力道。 “净扯些没用的!谈点正事吧!你觉得邵明君会是轻易放弃的人么?” 剩余的五万软卫,差不多被女军又灭了一万。邵明君会是一味挨打的人么?冷雨寒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闻名天下的邵家军会这么不经一击?[ “看邵明君想要什么了呗!” 局外之人,看得清楚是必然的。城之战,楚千枫好像听到和苒轻尘有关的事情。 联想,加上暗地调查,邵明君和苒轻尘的关系,楚千枫的确惊奇。如果龙凉没灭,单就龙凉四皇子与西领邵家大将军的断袖有染,就够两国皇帝烦恼的了。 “你是指,苒轻尘?” 邵明君之所以来打仗,就是为了苒轻尘?家国军队,全部都是幌子?冷雨寒震撼自己得出的结论,邵明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对苒轻尘的爱,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占有?还是幸福? “王爷猜的不错。邵明君的目标若是苒楼主,那,即使王爷杀光他二十万软卫军又如何呢?他只要找到苒楼主的藏身所在,掳了去,王爷照样还是输了,不对么?” “掳走?私奔?” 冷雨寒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那怎么行?苒轻尘和邵明君在一起,岂不就一没天没地没自由的,小受? “王爷,是爱江山,还是爱美人呢?” 苒轻尘和诗晗烟的爱情,小道消息说,是苒轻尘以龙凉离世玉作聘下嫁的,换种说法,诗晗烟的心里,或许是不愿?楚千枫比较想知道事情的可靠性。 “爱美人!” 孩子都有了,还爱个虾米江山? “千枫羡慕苒楼主呐!” 看来不是一厢情愿,是两情相悦。消息失误,楚千枫稍稍有点失望。 “羡慕什么,有朝一日你也这般,本王也会选你!人活一世,征仗永远休止,珍惜身边之人,难道不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理所当然的,冷雨寒把楚千枫的小心思训了一顿。 “王爷说的,也算有理。看在王爷如此厚爱的份上,千枫有一计策,或许可保苒楼主父子平安!” 挨了训,楚千枫的心里反倒甜味丝丝的,不为别的,只为冷雨寒在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情感态度。看来,自己和她,也是两情相悦尼! “真的?说来听听!” “王爷不妨寻一替身之人戴上千枫模好的人皮面具,在两军交仗之际,藏于守楼之上。邵明君见到替身之人,便不会脱身逃离,到时,王爷便可伺机将邵明君制服!” 两军隔离那么远,邵明君的眼力再好,也无法辨认苒轻尘是真是假。楚千枫说着,从内室的小柜里取出一张人皮面具带在脸上,走到冷雨寒的面前。 326.躲起来生闷气 “果然有九分相似。” 戴上面具的楚千枫,除了身形,发束和苒轻尘不一样,只单看脸,冷雨寒很难分辨。 “王爷要怎么赏千枫呐!” 面具的唇渐渐靠向冷雨寒,在冷雨寒的唇边,停住,吻上。 “色狼!”[ 伸手扣上楚千枫的腰,冷雨寒的唇瓣昵喃着抽离,站起,转身离开。 “王爷!” 看到不让自己满足的冷雨寒,楚千枫扭住冷雨寒的身子,再次欺压上前。 “千枫!本王还有事,不要闹!” 除了美人,冷雨寒还要坐稳江山。不然,自己的另一个美人,就要小命呜呼了。 “王爷,你最近都是留在漠王夫的屋里过夜,千枫很闲唉!你这样偏心,千枫会吃醋滴~” 身上的伤好以后,楚千枫一次都没碰着冷雨寒的女人滋味,想得紧。 “女军传来消息,邵明君的五千软卫在山岭岔道抢占盘口,欲截开城与巳的联系,本王担心他们会对巳下手,本王不想战火伤及和皇儿,得去和将军们商研对策。” 固守在岔道的一万女军和暗楼楼众在邵明君挖开暗通的地道之后就被冷雨寒调回城,山岭岔道成了无人把守的关卡。那里的毒气由死在地道中的软卫向外蔓延传播,守在那里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不差这点时间了嘛!” 掌风一扫关上屋门窗扇,楚千枫捉住冷雨寒的身子,向塌上揽去。 心里有事没处理完整,冷雨寒心不在焉的反应让楚千枫很不享受。勉强解决体内的燥动,楚千枫无味的坐起身子,换衣系扣,一句话不说的走出屋子。 冷雨寒躺在塌上没有起身,心里知道楚千枫在怪,可身体上却累的不想起塌,楚千枫的体力,冷雨寒是领教过的,即便没有主动去迎合什么,依旧被楚千枫折腾的比死差不多。 楚千枫隐身了,冷雨寒睡过醒来,找遍了整府守府都不见楚千枫的影子。 “一个人躲起来生闷气去了?” 夜晚,冷雨寒睡在苒轻尘的身边,心中挂念的全是楚千枫带着感伤的背影。 “烟儿,想什么呢?” 苒轻尘见到冷雨寒睁着眼睛盯在一处,料时冷雨寒心中在捉摸着什么。 “没、没想什么!睡吧!”[ 一间屋子,两个男人,一个女人,漠语妆就睡在屋外,原因?是约定!漠语妆借人的条件,直到仗打完,两人形影不离。冷雨寒消了声,不想引起屋内两个男人的担忧。 漠语妆听到内屋的谈话,拧拧眉,翻身睡了过去,身边少点温暖的感觉,不太好受。 天亮,女军送来急报。冷雨寒披了件挡风衣褂,坐着马车赶到营内。 “王爷,大喜啊!固守在山岭岔道间的邵氏软卫,昨夜子时遭到狼群、野雀袭击,五千软卫,全部丧命!王爷真是凰凤福旨,天意为之啊!” 迎接冷雨寒的女将激动的快要说不出话来。所有女将都跪地扣首,称凰爷神威昭领天地之生灵。 冷雨寒蒙胧了,是天佑?还是人为?答案显而易见,天若真能保佑女军,那日城一战就不会死伤近两万,肯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是谁?楚千枫?失踪一天一夜,就是对付邵明君去了? “备马,回守府!” 楚千枫当真是天下之万能者?无用不会的人才?赶回守府,冷雨寒推开楚千枫的院子,一股充斥嗅觉的血腥味儿窜进冷雨寒鼻间。 “楚千枫?楚千枫?” 是受伤了吗?冷雨寒跑进院子,挨个屋门打开,都没有找到楚千枫的身影。 “楚千枫,你在哪里?有没有受伤?回本王的话,你给本王出来!出来!” 血味,仍在加重。冷雨寒翻遍每个屋内可以藏身的地方都没有找到楚千枫的人影。人呢?人呢? “楚千枫,昨日的事,本王跟你道谦行不行?你不要躲着本王行不行?楚千枫!” 站在院子中大喊,冷雨寒的喊声吵得府院内没一个人睡的安稳,包括苒轻尘和漠语妆。 “这还差不多!想不到,王爷还蛮担心千枫的嘛!” 柴房门打开,楚千枫端着水盆走出,衣衫上,全是血迹,额头,脸颊上,有少许擦伤。 “怎么这么多的血?哪里受伤了?啊?” 抓着楚千枫的身子转圈看着,冷雨寒都不知道楚千枫身上的血是从哪流出来的。 “呵呵,傻丫头!” 把水盆交给长生,楚千枫按稳冷雨寒的身子,拥进怀里,低首,幸福的吻住。原来这个女人,也会为自己担忧呢? 327.你虐待动物 “唔!唔!” 情急下的挣扎,不敢往楚千枫的身上捶去,冷雨寒在空气中挥舞不停的拳头,逐渐软化。 “嘿嘿,这个吻,当回报了!” 松开冷雨寒,楚千枫后退一步,免得身上血迹沾到冷雨寒的身上。 “楚千枫,你的身子,没受伤?”[ 受伤还能用亲吻这么长时间的不缺氧气力?冷雨寒不明的视线留在楚千枫身上的血迹上。 “呵呵,千枫的朋友们受伤了。” 眼眸向柴房瞟去,楚千枫拉着冷雨寒的手走到房门前,顺着门缝向里望去。柴房里,足足有上百只浑身是血的雪山白狼卧在里面,它们的身体上,四肢上,全是一道道的剑口,还有长矛刺穿的小洞,沽沽流着鲜血。 “你、你,你虐待动物?” 你了半天,冷雨寒指着楚千枫,说出的话,差点没把楚千枫憋曲死。 “哼!要不是为了王爷,千枫的朋友们会受伤吗?论虐待,王爷可算首屈一指!” 二百只白狼,只剩下柴房里的这些,楚千枫心疼的很。 “你为什么不给它们止血?” 狼的身体下铺满干草,血水已经快要没过草层流出柴房了,可楚千枫似乎还没有止血的打算。 “王爷没看到血的颜色,黑红不同么?邵明君不是泛泛之辈,女军懂得用毒,他自然也晓得。软卫的兵器上都涂了毒,两兵若再行对阵,王爷可要小心了。” “它们会死吗?” “熬得毒血流净,就不会,否则,命意难违。千枫会为死去的朋友们超渡。” 合上房门,楚千枫的眸里说不上是愧疚,动物与人,心,是不一样的。 “千枫你不去休息?” “王爷留下么?” 忙了一夜,楚千枫多少有些乏了,看到冷雨寒没有留下的意思,楚千枫的意识里有点小小的失望。 “本王忙完军务再来看你,乖~” 搂住楚千枫在面颊的伤处轻吻,冷雨寒离开的很是匆忙。楚千枫疲惫的走回屋子,仰面睡了过去,一觉深沉,俨然不知屋外已经发生了天象诡变的大事情。 邵明君带领剩余的三万多点软卫叫阵,绑来了人质上官临和刚满三个月大的皇子,诗木瑶。冷雨寒站在城楼上向下望去,上官临被五花捆绑在战车的木柱上,一身衣衫,染满尘埃。冷雨寒慌了,不顾漠语妆的反对,摘下免战牌,率领三万女兵出城应阵。[ “诗晗烟,本将的条件只有一个,苒轻尘!” 隔着边城的土关布防,邵明君说出自己的条件。 “邵明君,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吗?苒轻尘他不喜欢你,不爱你。你强把他锁在身边,他不会幸福啊!” 冷雨寒断然不会拿苒轻尘的命去换上官临和自己的孩子,那样,太对不起苒轻尘。 “爱与不爱,是本将和苒轻尘的事情。王爷若是不想你的好相公和皇儿受伤,就把苒轻尘送过来!” 日思夜念,邵明君无法忘怀过去与苒轻尘在一起的美好日子。 “本王若是不呢?” 绑在木柱上的上官临应该已经晕了过去,冷雨寒听到包被里孩子的哭声,握起的指节咯咯透响。 “不?呵呵,本将的耐心可没那么大喔! 邵明君的手里把玩着一柄匕首,话音落下,匕首抬起,扎进上官临的小腹。 “唔!” 上官临被人用棉布堵住了嘴,意识清醒,面部疼的抽搐起来,小腹的伤口处,血红化开。 “不要动他!邵明君,你疯子!你这个疯子。” 冷雨寒惊呼,眼泪凝在眸底,上官临的命,不是已经被改写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逃不过?就这样死掉了吗? “哈哈哈!诗晗烟,你也有心痛的时候?要不要再痛一点?” 匕首拔出,血注喷涌,邵明君起手刀入,扎的是伤口向右一指的地方。 “邵明君!你放了他!放了他!除了苒轻尘,本王,本王什么都答应你!” 邵明君想做什么?在上官临的肚子上一刀接着一刀刺下去吗?冷雨寒被邵明君的疯狂吓得失去方寸,跌跌撞撞翻下马,向着邵明君的阵营跑去。 “烟儿,回来!” 漠语妆驾马追上冷雨寒,止住冷雨寒的不理智行为。 “语妆,你放开我!是临啊,是本王的皇儿啊!他们不能死啊!你放开本王!” 情急之下,冷雨寒挣开漠语妆的怀抱,扬掌打在漠语妆的胸口,不论是诗晗烟,还是冷雨寒,十年,或是十三年,第一次,对漠语妆动了手。[ 328.陷阱 “唔!” 失常的手劲没办法控制,漠语妆被冷雨寒打摔到坐骑边侧,漾出一口腥咸鲜血,美颜恍如白雪。 “语妆?语妆?对不起,对不起!本王不是故意的。” 阵前的上官临被邵明君刺伤,身边的漠语妆被自己的打伤,一切都乱了套,冷雨寒两头奔跑,不知该顾哪个。 “烟儿,不要去。可能是陷阱!”[ 上官临守护巳那么多年,金戟上将的名号不是白来的。他若真被抓了,幽堂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传报?漠语妆抓住冷雨寒的手,胸腔内传来一阵痛楚。 “呵呵,诗晗烟,你的男人还挺多么!差一个苒轻尘,应该没什么吧?快点决定,本将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玩!” 困守城的两个月,邵明君想通一件事情,国家再大,那是皇帝的;名号再响,那是空无的;银子再多,那是用来花的;可自己心爱的人,世上只有一个。 留着浮夸的虚名做什么?不如隐匿山野,与自己心爱的人相守到老,仗,在遇到诗晗烟这个劲敌的时候,邵明君忽然觉得,自己打的累了。 “好,好,你给本王点时间,本王派人去接,去接!” 不能再看着上官临的身体上多出几个窟窿,冷雨寒想到楚千枫的提议,心里有了缓兵之计。 “很好,一柱香!” 二十万软卫,被诗晗烟打成三万,国与国之间,邵明君承认败了,可男人与女人之间,邵明君的赢输欲望,还在强烈的翻滚着。不想输,不能输! 邵家的银子,够花几辈子的,只差苒轻尘一个,就可远走高飞。权势,名利,算什么?都不及苒轻尘对自己的一个笑容。 “可以!” 扶着漠语妆走回女军营阵,漠语妆吩咐长生扶漠语妆回府院休息。 “烟儿,我不走!” 区区一掌而已,还要不自己的命。漠语妆拂开长生,站在原处不动。 “放心,本王没事!” 趁着漠语妆没有防备之时,冷雨寒一掌击晕漠语,交到长生手上,说道:“送他回府。” “步落,按照本王说的去办!” 载着漠语妆的马车全速离开,冷雨寒喊来步落,让他把面具交到泠绾手上。暗楼十三影,在上次两军对战后,一直负责冷雨寒在战场上的安危。 “是,王爷!” 步落快步跑上守楼,把面具和苒轻尘常穿的衣衫交给泠绾。泠绾从十三影中挑出一名身形和苒轻尘相差无己的男子换好衣衫,戴上面具,按照冷雨寒的吩咐,走下守楼,出现在女军队伍之前。[ “轻尘?” 见到女军中出现自己日夜想念的人,邵明君的脸上明显露出喜悦。只是那份喜悦很快被阴暗压下。 “邵明君,换人!” 冷雨寒注意到邵明君神色的变化,心中没了底。那转变的眼眸里,似有怒气? “诗晗烟,本将叫你亲自来换!” 混进城的探子,提到苒轻尘已怀有身孕,为何阵前的这个人,小腹平平?邵明君眸染疑愠,诗晗烟,跟本将耍手段?本将就让你血本无回! 一子之差,一步之错,冷雨寒的理智陷在邵明君设下的情感泥潭里,所有的,都失了原本的方向。 局中局,迷中迷,敌中敌!同等的招法,谁人能赢到最后? 冷雨寒带领假的苒轻尘交换人质上官临,邵明君与冷雨寒的距离,不到十步。 “,对不起!对不起!” 拉过上官临的身子抱在怀中,冷雨寒不等回味自责,就听到身后所有女军的惊喊:“王爷,小心!”随在呐喊之后的,是末入自己后胸处的一柄尖刀。 “你!不是,!” 冷雨寒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就像爆炸了一样,碎得变成肉粉,瘫倒在地上,痛的无法站起。 “哈哈哈!女人,大名鼎鼎的金戟上将,哪来的傲骨被本将威胁呢?” 手用力一转,一折,假的苒轻尘手骨被活活折断,邵明君一脚踢去,假的苒轻尘全力躲开,逃出邵明君的内力范围。 “告诉本将,苒轻尘在哪里?本将就饶了你!” 揪起冷雨寒的衣领,向上提空,冷雨寒大口呼出来的气息,带着胸内涌出的鲜血。 “本王不会告诉你的!” 和初次相见一样,冷雨寒一口血水喷在邵明君的脸上,语气坚定。 城守楼上,现出十二道黑影,泠绾等人赶了过来。 “哈哈!是吗?泠绾,通知你的主子,他的女人在我手里!叫他来见我!” 不到最后一秒,没有人会知道战争的结局。邵明君摸出冷雨寒衫内的灵刀架在冷雨寒的脖颈上,一人与泠绾等十二人对峙。[ 329.想死?没那么容易 “泠绾,不要去!不准去!” 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人,本身就没有资格再活下去。冷雨寒想想自己来到异世的这三年,真的没有一件事情,是不借助男人才成功的。 失败如此的自己,为何还要活着?是不是自己死了,所有的人就都会无所挂牵的拼命活下去了?不想再连累他人,冷雨寒一狠心,自己向灵刀的刃上抹去。 “想死?没那么容易!” 刀刃快速回鞘,邵明君揪着冷雨寒的衣领翻上马背,朝着泠绾说道:“明日正午,叫苒轻尘来邵家兵营见我!否则,我便割下诗晗烟的脑袋挂上城守门!”[ 三万多邵家软卫鸣鼓收兵,这一仗,女军未伤一人,但,还不如伤了好。凰凤九王被擒,是死是活?无人知晓! 浩浩荡荡的软卫军回营安帐,邵明君拖着冷雨寒不住流血的身子扔在地上,蹲下,好奇的打量。 “女人,你挺有韧劲么!还没死?” 扳过冷雨寒满是土灰的脸,邵明君点住冷雨寒身上几处大穴,止住冷雨寒伤口处的流血。 “本王,倒宁愿死了!” 闭眸不去看邵明君的脸,冷雨寒胸上的疼痛减少了些!邵明君是担心自己死在苒轻尘来营之前? “来人,把这女人给本将扒光!” 死到临头还这么掘?邵明君站起身,笑眯眯的眼里带着阴冷。 “是,将军!” 帐外走进几名男子,按住冷雨寒的身,开始撕扯冷雨寒身上的衣服。 “你想干什么!不许碰本王!不许碰本王!” 女人天生的恐惧,来自男人的强行侵袭!冷雨寒眼看着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变少,却无力挽留什么。只能闭上眼睛,当作没有看到,自欺欺人。 “停!出去!抬桶热水进来!” 衣服,尚留小衣遮身。邵明君走到冷雨寒面前,自高处俯视看着两手护在胸前,咬住嘴唇不肯睁眼的女人,体内产生一股奇怪的感觉。 别种风情的诱惑?邵明君的脑海里,飘走七个不太让他舒服的字。 “将军,热水到了!” 帐外的士兵抬进大桶热水,邵明君没有试水温,拎着冷雨寒丢进木桶。 “烫!烫!” 伤口接触到水温,冷雨寒直觉想要爬出木桶。邵明君诚心折磨着冷雨寒,一只大手笼在冷雨寒的脑顶,使劲向水按压,直到,冷雨寒的身子全部没入水面,不再挣扎。[ “溺死了?这么不经用?” 水面平静,水里的女人没有再挣扎的迹象,邵明君松开手,掸掸手上的热水,怀疑。 “呼!呼呼!” 静止的水面忽然溅出水花,水底的女人钻出水面,脸颊上的灰土污物清去,犹如出水芙蓉,露出一张洁净粉润,清美如玉的女人面容。湿水沾透的小衣,贴在女人优雅美丽的身体曲线上,胸前呼之欲出的高耸柔软,刹那吸引了邵明君怀疑的目光。 “难怪轻尘喜欢你!莫非是因为这个?” 女人,邵明君从未碰过。一生之中,唯一碰过的人,只有苒轻尘。对于女人的身体构造,邵明君向来不太了解。今天,是破天荒的头一次,正正经经的欣赏着女人的体线,而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情敌。 被体内陌生的想法吸引着,邵明君向桶边走了两步,靠紧,双手向前一伸,摸到冷雨寒的胸口,揉着,很奇特的感觉~~ “给本王松开你的手!” 邵明君替冷雨寒封住血口的时候,顺便封了冷雨寒的内法心脉,冷雨寒现在能用的,只有蛮力,对付邵明君,如以卵击石,不是对手。 “轻尘摸了很多次?” 一想到苒轻尘的手夜夜在女人的这个地方流连抚摸,邵明君的手上不觉加重了力道。 “你tmd变态啊!松手!” 用尽全力打向邵明君,冷雨寒抬起的手臂在空中被邵明君握住,向侧一转,脱臼。冷雨寒的身子,痛苦的传来一阵轻颤。 “女人,你听着,人质,是没有发言权的。更没有动手的权利,明白吗?” 拎着冷雨寒出浴桶,邵明君抱着冷雨寒放到案桌上,扔过一套男子长衫,敲敲桌面,说了一个字,“换!” “在桌上换?你tmd心理崎岖啊!” 开骂,循环开骂,无休止的循环开骂!冷雨寒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件事。 “换!” 邵明君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端坐在椅子上,眸光一瞬不轻的盯在冷雨寒的身上。 “你?” “看!” “滚!”[ 冷雨寒怒了,遇到个心理崎岖的断袖加变态,火大! “你先示范?本将暂时还没学会!” 品口热茶,邵明君邪肆的脸上,晕起层层坏人的光圈。 330.你看!你看!你看吧 “好!喜欢看是吧?你看!你看!你看吧!” 冷雨寒抖开干净的衣衫直接套在湿透的小衣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女人,你真是傻子?轻尘娶你太不值了,还不如跟着我,比较好。” 放下茶杯,邵明君拿出一套新的长衫走到桌案前,不顾冷雨寒的反对,压着冷雨寒的身子一手拽裂两层衣裤,直直的瞧着。 女人的身子很好看,丰挺富有弹性,摸一摸,嫩白的肌肤光光滑滑手感不错,女人纤细结实的腿修长匀美,质理不糙,是长年征战锻炼出来的结果?视线落在冷雨寒胸口处的伤疤上,邵明君的眼光转了转,咽了口体内的炽热,快速给冷雨寒换上衣衫。[ “怎么得来的?” 女人不是天生都爱美么?为什么会让胸口留下一道疤痕?男人看到了不会抵触么?邵明君很想知道冷雨寒心里的想法。 “拜你邵家死士所赐!” 身体被邵明君看了个遍,冷雨寒别头目光,难掩眸内的屈辱神色。 “多少名?” 邵家死士,一名可敌五十人!邵明君讶然女人的胆色。 “不多,五十!” 躺在桌子上,冷雨寒迷糊的回着,眼眸逐渐失去光点。匕首上有毒?现在才毒发?冷雨寒快恨死了。楚千枫的血,原来真的有解毒的功效。 “喔!不错,能杀死我邵家五十名死士的人,世间少有!” 算是称赞,女人能做到这份上,邵明君多少是有点佩服了。就说么,苒轻尘相中的人,没有自己一半强悍,也得有四分之一么! 桌案上的女人没了回音,邵明君等了一会儿,女人还是没有回话,邵明君刚好起来的心情,又不怎么样了。 “女人!女人!快起来!别装死!装死本将也不会把轻尘让给你。听见没?” 邵明君踹了下桌腿,躺在桌案上的女人还是没有回应。邵明君用手嫌恶的推了推,忽然看到桌面上暗黑色的血液。 糟糕,怎么把这事忘了?软卫营里现在所有的兵器都是用毒喂过的,扎入女人身子的那把匕首上的毒,好像还多些。 但女人怎么这时才毒发?她的体内有抗毒药质?可怕的女人,毒都毒不死你? 掏出解药放在冷雨寒的唇边,邵明君的思绪混乱了,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想要眼前的女人死,还是想要她活。 “哼!本将救你,是为了拿你来换轻尘!可不是想你活着!” 思想上几经斗争,邵明君找到一个既不违背自己初衷,又不违犯自己现在心情的理由来救冷雨寒。 “本、本王不会谢你的。”[ 伤人救治,天经地意,何况邵明君还在打苒轻尘的主意?短暂的清醒,冷雨寒说了一句话,陷入昏迷。 邵明君愣愣的看着冷雨寒醒来,恶狠的警告,再睡去,脑中晃满了好几个疑问。 对于女人,这种雌性种类,在邵明君的思想里就像发现一块新大陆般,迷茫不懂。女人的这块田地,他还从来都没耕种过,自然不了解土壤的脾性。 要不,也耕耕试试? “嗯?” 邵明君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烦躁的走出营帐,邵明君到校练场上和近百名将兵进行角决力比赛。一人独战百十号人,邵明君从未输过,只是这次,邵明君在最后一人登台的时候,招输一次,成就自己有史以来头一次被人打倒在校台上。屈辱的很! 邵明君站起身,浑身是土,冲着打倒自己的少将说道:“官加一品,赏银三百两!继续努力!” “谢将军!” 受封的将士跪地扣首谢恩,心里寻思着,将军今天怎么了,故意漏招给我的? 邵明君走下校台,食过晚膳,洗浴完毕,回到帐内!冷雨寒还在桌上躺着,昏迷的状况没有丝毫好转。邵明君回头看看挂在帐钉上的帐帘,走的时候没关吗? “女人,最好不要死在本将的帐内,晦气!” 拉下帐帘,邵明君点上烛蜡,营帐里亮起火的蓝黄焰晕。邵明君走近冷雨寒,看着桌上冷雨寒沉倒的侧脸,精雕细描的精致容颜玉美如画,全部束起的乌发因对战散下缕缕碎丝,披在肩头,零落在耳鬓,以男人的眼光来看,若是生在西领,应该是名可以惊动天地的绝色女人。 “女人,算你走运,本将今天心情很好!” 抱起冷雨寒走向床塌,邵明君铺好被褥,把冷雨寒放在里侧,自己睡在塌外,两人和衣而睡,分盖两床被子,没有越矩。 331.欲哭无泪 半夜,冷雨寒伤口发炎,引发烫烧,邵明君睡着半醒,就觉得一双热烫热烫的小手摸进自己的衣衫,邵明君反射性的捉住侵入领地内的小手,翻身压去,顿时,邵明君然。 冷雨寒的脸通红,胀起如苹果胖肿的弧度,唇瓣水润透明,仿佛能够看到肌肤里层流动的血丝。 “毒不是已经解了么?难道是服食解药时辰过晚,体内残毒未清?” 取来解药再给冷雨寒喂进一颗,邵明君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对这个女人有如此大的善心。怕她死么?答案是有一点点,原因,暂不明确。 “陌风> 抓住邵明君的袖子不放,冷雨寒在梦里见到了自己心底深处一直怀念的人,还有和那人一起走来的未出世的孩子。 “陌风?呵,轻尘的七弟?女人,你心里惦记的男人真不少!到底哪里好?哪里吸引了苒轻尘?让苒轻尘心甘情愿的嫁给你?是这里?” 怒火,不知是为了苒轻尘不值,还是只因身下女人喊的是另外男人的名字,邵明君阴沉的眼眸,邪念乍生。 “女人,如果本将把你用了,你说轻尘,会不会很痛?会吧!哈哈哈!” 抽去女人系腰的衣带,邵明君似疯入魔境,侵上冷雨寒的唇,恶劣的咬紧,咬破,双手抚上冷雨寒的身子,用力揉捻,惩罚般的盯着女人体上出现的紫青淤痕。 “陌风,痛,痛!” 眼眸干涩无力,没有办法睁开,冷雨寒以为是梦境发生真实,想要的多些,又疼的想退怯。 “诗晗烟,本将不是苒陌风,也不苒轻尘,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本将是谁?” 衣衫全褪,冷雨寒身上冷气袭来,幽幽睁开眼,身上的人和幻境中的人相隔相重,相交相叠,分不清,辨不出。 耳畔响起初来这个世界里,一个妖冶如花的美男子说的话‘如梦不真实,舍我谁修行’,冷雨寒看到眼前的人,似乎是那个美若妖孽般的男子,冷雨寒伸手向男子的脸颊上摸去,口中喃喃而语:“若语?你,过的,幸福吗?” “若语?暄昭安家?不知好歹的女人,男夫多得你都记不清了?凰凤国的女人,果然和妓馆里的卖身女人没什么两样!档次低的很!” 只一晚,就听到三个男人的名字,邵明君愤怒,将怒火一贯而入。 “若语,不要!痛!唔!” 身体的疼痛代替了所有的臆想,冷雨寒无比清楚的认出身上的男子是谁。 “邵明君!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凭什么!” 疼痛,持续而快速,冷雨寒的眼里流出泪水,模糊了视线,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喜欢的事情,在和讨厌的人做,喜欢与讨厌粘合在一起的感觉,不会中和,只会让喜欢被讨厌玷污,而讨厌,还是讨厌,甚至会变得更加讨厌。 “凭什么?你上了我的男人那么多次,我只向你讨回一次,有何不可?本将没觉得亏本,你算赚了!” 说的理所当然,邵明君相当大方的吻上冷雨寒的胸口,脑中在比较,男人的胸和女人的胸吻起来差别很大?[ “本王,一定,会杀了你!” 耻辱,越发扩大,身体的不由自主,让冷雨寒羞愧难当,十指抓紧床单,用力拉扯直至抠破撕裂,冷雨寒坚守心底的最后防线,不肯呼喊出声。 “女人,喜欢就喊出来!让本将也听听轻尘喜欢的声音到底有多动听?” 十四年未动的情欲忽然被点燃,邵明君在冷雨寒的身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三番五次,邵明君不怀好意的挑战冷雨寒的心理防线,整整一夜,冷雨寒唇上的血,咬破,凝干,凝成血印,复被咬破,凝干,至始至终,冷雨寒没有求饶,没有哼声,眼泪,到天亮的时候,流干。 在邵明君最后一次几近无所其极的疯狂占有中,冷雨寒一口咬上邵明君的手腕,死死咬住,咬得,鲜血直流。邵明君扬起的巴掌狠狠打下,在冷雨寒冷淬的眸光逼视下,停在冷雨寒的脸颊边上。 “女人,不许用这种眼神看本将!” 用手捂住冷雨寒的眼眸,邵明君的心,没来由的升起一丝心虚。体内的□□不断涌动,邵明君很快忘掉心里残存的不忍,欲加蛮横霸道的为所欲为! 冷雨寒咬着邵明君的腕骨,血,大渍一片的流着,眼里,欲哭无泪! 332.哼!反应真快 “唔!” 体内的最后热度在冷雨寒的身子里全数绽放盛开,邵明君低着嗓音沉喝一声,压在冷雨寒的身上。 “啊!!” 女人的尖叫声,在邵明君的耳边,吼至天亮。 “女人,吃饭!”[ 夜里的亲密接触,造成邵明君不小的麻烦。麻烦之一就是现在,女人躺在塌上不起床,不吃饭。 “本王不想吃!” 嘴唇疼的厉害,冷雨寒身上烫烧消退后,胃里干渴的不行。 “不吃?你可别指望本将喂你!” 记忆里有过同样的事情,苒轻尘被自己碰过的那天,也说不想吃饭,结果,那一餐是邵明君喝一口含在嘴里送到苒轻尘的口中吃下的。同等事情,邵明君可不认为冷雨寒也配让自己那样做。 “滚!” 回给邵明君的,只有冷雨寒的背影,和一句骂人的话。 “敢骂本将?想让本将再来一次?” 一夜纵容,弥补了十四年无法填补的肢体缺憾,邵明君回味起来,尚有点留恋的味道。 塌上的冷雨寒无声,背过去的身影,在烛火的映照下,微浅晃动。 “放心!在苒轻尘没来之前,本将没打算把你玩死!” 端着粥碗走到塌前,邵明君扳正冷雨寒的身子,正想继续说些恶语中伤的话,突然看到冷雨寒脸颊丙侧湿润的泪痕。 “喂!女人,睡在本将的塌上,你应该感到荣幸,知道么?除了苒轻尘,你是本将碰过的第一个女人!本将的身体比你的干净的多,明白么?” 里罗嗦,邵明君说来说去,总觉得话哪里好像说的不对,具体翻找,还找不出来毛病。就是听起来怪怪的感觉。 是,在意?自己在意这个女人的清白? 啪! 粥碗摔在地上,热气嘘散的粥洒了一地,邵明君鄹然间聚起的冷意,带着几分惊慌,瞪着冷雨寒。 “不是吃粥?摔了怎么吃?” 脱臼的手甩在邵明君的眼前,冷雨寒坐起身,努力吸气,从头到脚,哪一处,都好疼。[ “我去拿!” 接好冷雨寒的手腕,邵明君把自己的那份粥端来,放在塌上。 冷雨寒一勺一勺舀着,张口,送入,闭唇,伤口裂开,唇上的血沾到勺子上,滴到粥里,冷雨寒也不管,混着唇上滴下的血,喝着属于自己的血粥。 “你、你这女人!不懂得照顾自己吗?” 生气之语,脱口而出。邵明君说完就后悔了,对上冷雨寒奇怪的眼神,邵明君快步走出营帐,无地自容。 “诗、诗晗烟,你会妖术!” 帐外,邵明君大喊。顿时,一排士兵站在帐前,听候邵明君吩咐。 “本王怎么会妖术了?” 过了一夜,邵明君在冷雨寒的眼中,像个精神受到刺激的神经病,需要进精神病院疗养。 “为、为什么本将现在看到你,心就扑通落下,起来,扑通落下,起来的样子?” 邵明君在帐外很形像的一手比在胸口,一手上下跃动,看着身后一排士兵,全部呆翻了。 “嗯?扑通?扑通?呵!是喜欢的意思么?” 哭笑不得,会有人因为一夜情而动心的?可怜的可悲之人!冷雨寒不理会,将碗内的粥吃完,有了力气,才能逃跑啊! “妖女!快点告诉本将怎么回事!” 邵明君按捺不住走进帐内,一拍桌子,冷雨寒刚好将桌上的最后一个馒头拿在手里,吭哧一口,咬掉半边,再来一次,整个全部吃完。 冷雨寒忘记了唇上的裂口,习惯性的用桌布抹抹唇角,呼!血染红了桌布! “傻子妖女!你不知道清洗桌布很费事的吗?” 拿来帕子强行擦掉冷雨寒唇边的血迹,邵明君的手劲儿出奇的轻揉。 “什么时候放本王离开?” 不反抗,不躲避,冷雨寒坐在椅子上,等到邵明君擦完收手,走回床塌,躺下。 “轻尘来的时候!” 跟在冷雨寒的身上,邵明君对帐外候着的士兵挥挥手,士兵退下,邵明君坐到塌上。[ “嗯!” 吱了一个音符算是回答,冷雨寒转眼,沉沉睡去。 “你、你这个女人!还能睡觉?” 在邵明君的意识里,以为冷雨寒会像大多数被占了清白的女人一样,寻死上吊,大吼大叫。可是邵明君不理解,这个女人,吃得香,睡得好,就像昨夜里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他不允许!他不允许! “禀将军,苒公子在营外求见!” 还想再说些什么,帐外的通传报禀打断了邵明君的思考。 “轻尘?” 冷雨寒听到声音,快速坐起,眉睫里的担忧显而易见。 “哼!反应真快!你就这么看中本将的男人?” 捂住冷雨寒的唇,邵明君问向帐外,“有其它人来么?” “有,一位姓漠,一位姓楚!” “漠语妆和楚千枫?小傻子,你的三位王夫都来了?呵呵!让他们到帐外等着!” 伸手点住冷雨寒的身形,邵明君喝退士兵,放下帐帘,坐回塌上,一手伸内冷雨寒的内衫,“小傻子,想不想在你的三位王夫面前,表演一下你在本将的身子下多么酥语入骨?” 333.心碎的声音 “邵明君!如果你还想活着,最好马上收手!” 楚千枫的性子,不是那么好惹的。想起和楚千枫的白纸黑字,冷雨寒笑了。 男人的话,有多少是真的?楚千枫曾经说过的话,会是真的?每一个自己看上的男人都活不过明天? “你威胁本将军?” 裙扣松解,邵明君覆身压上冷雨寒,侵占,毫不怜惜。[ “唔!嗯~” 昨夜的疼痛还没有得到缓解,新一轮的疼痛又开始攻伐,冷雨寒一反常态,吟哼出声,声音不太,但却清析明澈,足够帐外的人听得明白。 沉吟咏唱中,冷雨寒听到帐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更听到帐外脚步噶然截止在帐帘处的声音,还有,呵呵,应该是楚千枫发彪不知杀了多少人的打架声音。 “呵呵,邵明君,你,活不过明天了。” 贴近邵明君的耳旁小声说道,冷雨寒软着身子躺在塌上不再言语,不再回应。 “女人,我的命,不是你来决定的!” 系好衣衫,邵明君只给冷雨寒的衫领在小腹处扣了两颗,整片胸口上方的春色,全部遗漏在外,布满红紫不一的吻痕。 “噢?是么?” 邵明君给冷雨寒解开了穴道,冷雨寒被邵明君拿灵刀架在脖子上走出营帐,一缕阳光照射,闪得刺眼。 “烟儿!” 阳光下,站着三名男子绝然而立的釉美身影,视线落在冷雨寒的胸口上时,三名男子的脸上同时沉黯下来,若四月飞雪,冰寒将至。 “邵明君,动了王爷,你可知下场?” 红红紫紫的颜色,耀花了漠语妆的眼,漠语妆眸内凝起的绝美霜华,冷艳,凉的刺骨。 “闭上你们的眼,谁敢看,本君先剜了你们的眼睛!” 漠语妆的冷,楚千枫的怒,手中花粉一扬,围住三人的软卫倒下一批,个个捂着眼睛睁不开,眼眶里流出血丝。 “邵、邵明君,你、你怎么可以--” 话说不出口,苒轻尘望着冷雨寒淡笑不语的憔悴脸庞,眸底泛红,“烟儿?” “呵呵,多个人伺候本王,本王受享的很好,勿要担心。” 脖颈在无人察觉的角度稍息一偏,冷雨寒感到脖间传来丝丝疼痛,流血了?苦肉计用不用得成功?[ “邵明君,你再敢动王爷一根头发,我就要你三万软卫陪葬!” 花粉袖中散开,软卫连连倒下,楚千枫寒鸷气息染上幽魂恶谷的黑暗,身上冷意袭绕在整个软卫军营内。 好强大的气场,弥漫了无数死亡憎恨的哀怨! 感受到楚千枫身上散发开来的强烈怒潮,冷雨寒不噤信了楚千枫说过的那句话。或许,他真的可以让任何人都死无葬身之地?楚千枫,你到底是何人? “楚千枫,她的身上有本将亲自好的毒药,你若是想对本将用毒,大可使来,本将与她,尚可同归于尽!” 她是故意的?握在手中的灵刀稍稍缓了手劲,邵明君看到冷雨寒颈间的血,皱起眉梢,心里生出一丝不忍。 “邵明君,你放了烟儿,幽堂许你不死,否则,你逃得过今日,也逃不过明天。生生世世,只要你不死,幽堂劫杀令就永远存在!” 手心摊出幽堂凤仪令,漠语妆向邵明君摆明自己幽堂之主的尊贵身份,证实自己所言不虚。 “邵明君,你放了烟儿,暗楼不会再追究下去,不行吗?” 暗楼楼主的月龙令牌与漠语妆的幽堂凤仪令并手摊在一起,苒轻尘想起初见邵明君时的依赖感觉,心里的疼,已经麻木。 “哈哈哈!苒轻尘,从你下令让暗楼十三影来杀本将的时候,本将就没打算再活下去。” 仰天大笑,邵明君一想到那日十三影将自己包围在战阵中,心中的不忍,全被击毁。 为什么要不忍?是这个女人害自己失去心爱的人,她就是死了,也难偿自己与苒轻尘之间的爱恨? “我没让他们去杀你,只是让他们不许你伤害烟儿!十四年,你要一直执迷不悟下去?除了权利和银子,你能给我什么?爱情,还是子嗣?” 闷在心里十四年的话语,苒轻尘吼的声嘶力尽。 “呵呵!苒轻尘,你跟本将谈爱?忘了当初,你是拿什么跟本将交换权利的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将谈爱?” 邵明君仿似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扎得心,好痛。 334.大开杀戒 “如果我非要伤害她呢,你是不是就会让十三影来了结我的命?有了她的孽种,你还指望本将相信你什么?苒轻尘,要是想让她活着,就跟着本将走!” 揪着冷雨寒的衣领,跃上营帐之顶,邵明君在空中借力飞腾,转眼,消失在营帐。 软卫军呼啦一下子围上,层层相捉,把苒轻尘几人围在中央。 “邵明君!我去!” 四个多月的身子,笨拙的难以起身,苒轻尘扯着漠语妆的手袖,示意漠语妆带自己追过去。漠语妆转头向着楚千枫问道:“这些人,你有没有问题?”[ “没有!活人祭祀?本君喜欢!” 大开杀戒,很久没做的事情了。楚千枫扬扬手,丢给漠语妆一个速去速回的眼神。 “小心!” 漠语妆揽住苒轻尘的腰,向楚千枫一点头,半点借力不用,平地飞身而起,飘洒如鸿流在邵家军营的上空姿影优美的划过,朝着邵明君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漠语妆和苒轻尘的身影一离开,楚千枫便腾身而起,静浮在空中,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生,“吾佛慈悲,以大如来尊者降世,凡天地之灵物,皆授受于吾之所导。山谷野漳,涧溪水邬,各方妖邪,速来归正!万神祭礼大典,封!” 一声沉喝,揭开天云滚滚变色,黑云蔽日,百草游风,毒雀飞走,蛇蝎窜行。楚千枫立浮在营帐在空,面色沉厉,眸内无情,两袖花粉卷流而倾,伴随尘灰阵阵,包罗在邵家军营,盛大,妖冶的绽裂开来。 “啊!啊!啊!” 军营里,突然闯入大批野兽毒蛇,巨嘴尖牙,飞禽稀鸟,将软卫营内的人和身躯,叼食,践踏。软卫营内,哀号一片,悲恸之乐久久不退。 二个时辰之后,花粉散去,遮天盖地的虚幻景洪回到原位。 邵氏军营,整整三万人,层层罗叠,死在营内,每个人的身躯都完好无损,没有缺肢断臂,没有流血伤残,有的,只是异常惊悚扭曲的面脸,那些软卫士兵,全部是死在自己脑中的幻境里。 那一张张被吓得凸鼓,深凹的立体脸孔,像极了一副副描成厉鬼模样的人面画谱,一旦戴上,永世便都无法摘除下来。 “王爷,千枫为了你,可成了永世要被人唾骂的刽子手了。但,千枫,不悔!” 浮在空中的身子,嘣的直落摔地,楚千枫摔的五脏俱裂般的疼,吐出一口鲜血,楚千枫软绵绵的倒在地面上,失去意识。 风来,风走。风停,风留。缘随风起,亦随风灭。 一名白衣男子,面蒙白纱,姿态风雅,手中握着一管长箫,出现在楚千枫的面前,探手按在楚千枫的腕脉上,低低蕴开一声轻叹。 ‘还好,活着。’ 白纱外的眸子淡澈,清雅,一尘不染。 白衣男子闭眸抚箫于唇缘,浅浅的音色伤感,稳重,呜咽,近听,仿有琴瑟跳线之感,远听,仿如夕阳西下,醉柳拂月,一恍惚,瞬间已然隔世。 “咳!咳!”[ 楚千枫唇边溢出的血色逐渐由暗黑转成鲜红,体内的撕裂感在箫音的引导下脉络流畅,舒缓许多,声音闷哼几许,楚千枫眸眼一睁,喘着血气坐起身子,扬眸望向救了自己一命的陌风男人。 “你是独箫公子?为什么要救我?” 从来只有自己救别人,别人救自己?还是头一回。 楚千枫站起身,对救了自己一命的白衣男子莫名的产生好感,四国之内,能以箫管之乐替人疗伤的,除却闻名已久的独箫公子,还会有谁? ‘正是在下。独箫游历四方,今日得遇公子,纯属巧合。’ 白衣男子拉起楚千枫的手,以箫柄在楚千枫的手心里写出字句。 “独箫公子?幸会!在下楚千枫。” 独箫公子是个哑巴?消息谱上没有提到啊?真该修缮了?最近,很多消息似乎都不太确切啊! 手被白衣男子握住写字,楚千枫没办法行江湖之礼,略微颔首表示敬重。 ‘呵呵,楚公子既已醒来,独箫这就告辞了!’ 拂袖欠身,白衣男子水眸含笑,淡淡的,流进楚千枫的心底,让同身为男子的楚千枫不禁心神一荡,感慨世间竟有如此出世绝尘的优雅男子。 “独箫公子,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看着白衣男子消逝离去的背影,楚千枫有种预感,独箫公子,是会如此简单? 白衣男子没有回首,身形像是没有听到般,出了营帐门,转身,消失踪影。楚千枫赶上步子追到军营之外,天哟哟~哪里还有白衣男子的身影哇? “跑的这么快?啊!王爷!” 思绪转了个弯,楚千枫被白衣男子身上的气韵所吸引,忘了冷雨寒还被邵明君劫持着。 335.孩子,保住了? “烟儿,你在哪里?” 朝着漠语妆离去的地方奔找,楚千枫跑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直跑到山路的顶峰,再也没有退路可寻,楚千枫远远的看到僵持在山巅顶端的三个男人,藏身至路边的树丛里,收起全身厉气,悄悄向山顶摸行。 山的顶峰处,邵明君的手里握着灵刀,灵刀架住的人质,换成了苒轻尘。冷雨寒被漠语妆搂在怀里,堵住邵明君的去路,双方都在坚持。 “邵明君,把苒轻尘还给本王,本王就放你一条生路!” 后面是悬崖,邵明君不会选择,前面有自己和漠语妆在堵着,冷雨寒不怕邵明君不死心,时间,有的是。[ “诗晗烟,你当真是个傻子?放了苒轻尘?让他和你白首到老?本将不会如你的意!轻尘他,生是我邵家的人,死也得是我邵家的鬼!至于他肚子里的这个嘛,本将不会留下这个孽种的!” 灵刀抬起,快速扎向苒轻尘的小腹,邵明君的眸里,此时,只有被嫉妒恨红的仇杀。 “不要!” “不要!” 苒轻尘被邵明君控制着无法动弹,吓得无法站稳,冷雨寒扑身上前,抓住邵明君的灵刀刀刃,挡在苒轻尘的面前。 十指指腹,割开鲜红的血肉,皮与筋骨,露出白白的指节,冷雨寒浑身颤抖,握住灵刀不肯放松。 “诗晗烟,松手!” 显然没有想到冷雨寒会不怕死的扑上来,用手抓住刃片,邵明君膝盖一顶,撞上冷雨寒的胸口,内力打进体内,冷雨寒身体一软,血注,在冷雨寒的后胸伤口处喷涌而出。 “烟儿!” 冷雨寒的理智丧失,让漠语妆束手无策。心理战的阵场上,冷雨寒还未开鼓,已然输了。 “漠语妆,不许向前。否则,我就带着他们两个跳下去。” 抓起冷雨寒的头发,摔在地上,邵明君一脚踏上冷雨寒背部的伤口,威胁说道。 对于女人,邵明君从来不会手软,对于冷雨寒,露水似的蒸发欲火,也只燃了片刻。 “邵明君,本王放你走,不要伤害轻尘和孩子!” 背部的衣衫涌出大量血迹,冷雨寒被邵明君踩在脚下,疼痛,几尽昏厥。 “邵明君,我跟你走,你想怎么样都行,求求你,放了烟儿。放了她!” 努力试着冲开体内被封的穴道,苒轻尘无法再去看冷雨寒的伤口,昂起头,眸角滴出泪痕。 “呵!苒轻尘,本将告诉你,背叛本将的人,没资格与本将谈条件。” 现在有资格谈的,只有站在前面,挡住自己去路的男人,漠语妆。从他的身上,邵明君可以感觉到一股强行压制起来的强大愤怒。[ “说,条件!” 冰眸泛冷,漫起无边血雾,漠语妆站在山路中央,视线的余光瞥过路旁隐约存在的身影。 “你,自断一臂!本将就把女人还给你!” “你、说、什、么?” 羽睫抖落如屏扇,红鲜的美艳妖娆地簇烧在冰冷的眸中,漠语妆全身逸涌出淡淡潇火,威压临邑而生,清渺如茫,美的生寒。 “漠语妆,不要!” 体内气道冲开封穴,苒轻尘手袖下的指间捏起一根茫刺,小腹微微作痛。刺穴暗法,用及一次,伤毁内力一层,皇儿,能受得住吗? “邵明君,你确定只断我一臂,够么?” 得到苒轻尘的讯息,漠语妆望向邵明君,现在,吸引他的注意? “你,什么意思?” “不需要多断一臂?或者,再卸条腿之类的?” “嗯?” 邵明君顿住话语,怀疑自己听错了。难不成,和诗晗烟在一起的男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漠语妆!” 邵明君思绪一走神,苒轻尘看准时机,身形向前一挣,扣住邵明君握住灵刀的手腕,利落打掉,茫刺朝着邵明君的腕心处狠力打进。 漠语妆在苒轻尘与邵明君纠缠之际,飞身向前,救回被邵明君踩在脚下的冷雨寒。 “你!用刺穴暗法来伤我?” 腕里的茫刺沿着血路向脏内延伸,邵明君脱手松开苒轻尘,无法相信。 “对、对不起!” 震荡的痛楚,来源于肚里的生命,苒轻尘移不开脚步,跌坐在地,捂上小腹,咬着唇角,痛苦的忍受着。 “本将要你死!” 筋脉已经错乱,邵明君一掌打向苒轻尘的小腹,死了,也得拉个人陪葬。[ “不要,明君!” 双手挡在身前,苒轻尘闭眸紧合,不敢去看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语妆,救、救他!” 看到邵明君的掌劲直冲着苒轻尘腹中的孩子打去,冷雨寒眼前一黑,精神上承忍不支,晕倒在漠语妆的怀里。 隐在暗处的身影一蹴而就格开邵明君打向苒轻尘的掌力,楚千枫拽起苒轻尘护在身后,替苒轻尘挡过一劫。 “楚、楚千枫?” 惊骇的睁开眼眸,苒轻尘深感万幸,孩子,保住了? 336.惩罚 “你、你、啊!” 茫刺扎入心肺,邵明君身影摇晃,踩踏上山顶边的碎石,身子倾斜下坠,跌出众人的视线。 “呼!看来不用本君费力了!” 嘴角流下一丝血痕,楚千枫抹干,转身走向漠语妆,要是真打起来,受伤严重的自己,不一定是邵明君的对手啊~ “等、等我!”[ 苒轻尘打出一根茫刺,内力用去大半,动了胎气,跟在楚千枫的身后,每走一步,小腹都痛的不行。 “哈哈哈!想本将死,没那么容易!” 山的峰顶,邵明君突然飞出,嘴边的血迹喷流不止,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抓住苒轻尘的身子向山的谷底摔去。 “不知悔改!” 搂住冷雨寒的手臂振力一挥,漠语妆掌风飕飕,击中邵明君的身体,邵明君受内力一震,松开抓住苒轻尘的手臂,邵明君与苒轻尘双双向山谷跌去。 漠语妆把冷雨寒推给楚千枫,身影飘移,如云鹤舞翅,在苒轻尘擦落山顶的最后一秒,拽住苒轻尘的手臂。 “救、救我!” 小腹的疼痛蔓延全身,苒轻尘双手握紧漠语妆,感觉到脚下的虚风漂浮,求着。 “我,为什么要救你?” 看着苒轻尘的眼眸,露出的是寒入骨髓的冷淡,漠语妆问的缓慢。 “嗯?” 一股比跌入山谷还要害怕的恐惧瞬间笼罩在苒轻尘的心头,漠语妆,他想做什么? “苒轻尘,你对烟儿犯下的错,似乎还没有算!” 修长细美的手指一松,苒轻尘悬在空中的身子猛的向下一沉,漠语妆看着面上颤然失色的苒轻尘,像是在欣赏一个即将被主人遗弃的动物,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有的,只是淡淡的伤感。 “不要!不要松手。漠语妆,我死不足惜。但我有了烟儿的骨肉,烟儿的孩子不能死!求你,求求你。救我上去,只要孩子活下来,你想和我怎么算都行,我苒轻尘,绝不反悔!绝不反悔!” “喔?怎么算都行?” 松乏的手指多了几力气拽住苒轻尘,漠语妆回味着苒轻尘的话,似在考虑。 “嗯!” 如今自己和孩子的命都掌握在漠语妆的手上,不行,可以吗?苒轻尘现在已是孤木独行,无所依靠的选择。[ “暗楼!” “什么?” “还有离世玉!” 俯瞰飘摇低谷湿雾中的俊美男子,那一张美如天人的脸上,此时,满是错愕,漠语妆冷冷的看着,憎恨,掩在眸底。 “漠语妆,你想统囤江湖势力?” 名闻四国的杀手组织暗楼若是奉幽堂为主,江湖,岂不是要开始变天了?腹内的疼痛已到了无法再安然思考的地步,苒轻尘抓紧漠语妆的手,渐渐下滑。 “东西,在哪里?” 没有想要拽住苒轻尘的趋势,漠语妆的目光落在半谷中一块凸起的涯石上,那里,一抹纯白色的身影,是如此的熟悉。 “在,塌枕的棉芯里!” 颤栗的手,摸出衫内的暗楼月龙令牌握在掌心,苒轻尘终于明白,漠语妆为了这一天,或许等了很久,一切的事实所出,应该在自己重新回到巳的时候,他就在筹划了吧。 人处于危难之中,会想开很多事情,也会抛弃很多事情。失去暗楼,没有任何江湖力量守护的自己,不会再是漠语妆的对手了吧? “呵呵,死罪可免,活罪?” 记起当初落水之行,苒轻尘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漠语妆话锋一转,两命换两命,自此不再相欠。 “飘舞,飘魅祝你,一路走好!” 指间轻然一松,漠语妆站起身,抚摩着掌内的月龙令牌,暗楼,从今以后,便会改头换主,姓漠,不姓苒。 “漠语妆!” 视线里的人影越来越渐远,苒轻尘瞳仁骤然缩紧,悲戚凄楚,漠语妆,为何,你不放过我的孩子? 思绪零落,衣袖飘然,缎带遮住苒轻尘芳华绝代的美人香魂,不盈一缕,隐逝于幽谷白雾间,了痕于空。 “苒轻尘,这是对你伤害烟儿的惩罚!” 凸起的涯石上,跟随飞离的白衣身影追着苒轻尘的身迹藏匿而去,漠语妆转步回首,走到楚千枫的面前,接过昏眩的冷雨寒横抱怀中,踏步离开。 “苒楼主他?” 楚千枫扯住漠语妆的衣襟,迷惑。[ “跌落山涯,无望生还!” 步子,停了一下,漠语妆侧眸凝视楚千枫,血红的视野里,杀机冉冉生气。 337.有一种爱,需要埋在心底 “咳!咳!呃,我们回去吧,王爷的伤势要紧!” 大咳几声,楚千枫躲避漠语妆充满杀机的邪肆眼神,装作没看到般快速起步走在漠语妆的前面。 明明就听到漠语妆与苒轻尘对话的声音,可是,苒轻尘人呢?不会是?楚千枫想到一个令自己心寒不已的可怕事实,漠语妆因妒生恨,把怀了身孕的苒轻尘推下山涯,见死不救? “咳咳!咳咳!” 惊于事实的严重,楚千枫深咳不止,咳到最后,一股血气上涌,楚千枫捂住口唇扶在山边的树杆上,神思混散,身子一软,晕厥倒地,摊开的手心上,鲜血,染满指腹。[ “南冥!” 血眸戾气收缓,漠语妆盯着楚千枫指上的亮红之色,淡声说道。 “是,主子。” 无人知晓的黑色人影在林中一晃,出现在漠语妆的身后,垂首应声。 “带他回府院!” 三万敌军,没把他杀死,算他走运!迈过楚千枫的身子,漠语妆眸色冷然。 “主子,需要处理么?” 扛起楚千枫,南冥脚步轻快,跟上漠语妆。 “不需要,世间难寻的神医,活着,比死了有用。” 漠语妆的声音,萦回在晚风吹起的山林里,很快,被林叶的声音遮掩过去。漠语妆和南冥的身影,转过岔弯的路口,消失不见。 流风,穿过山谷低吟,呜咽缱绻,落日,映射山树的杆影,稀薄斑驳,野兽鸣喝声音四起,一个白影跃出山谷,怀里,抱着一名小腹鼓起的男子,顺着日落的方向,远远离去。 “谁?你是谁?孩子,我的孩子…” 昏沉的意识,浮浮落落,如梦境短暂的清醒过后,是无法预料的沉睡深眠。 “这儿,是哪?” 美丽的梦境转成现实,苒轻尘睁开眼睛,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只觉体内的痛感似乎正在消褪,是,死了?摸上小腹,鼓鼓凸凸的,还好,孩子还在,可是,怎么感觉大了些? 洁白如绢的屋子,没有多余的摆设家具,一桌两椅,一只衫柜,一摆屏风,窗台上,大大小小的花景开出五彩十色的绚丽花朵,美的炫目。 吱! 门扇推开,好闻的莲花香气扑室而来,苒轻尘坐起身子,望向屋外来人,身形一颤,向塌下摔去。 “啊!”[ 护着肚子,嘴巴惊的无法闭合,苒轻尘亲眼看着自己落入一个强健有力的臂弯中,呼叫不止。 “呵~” 抱着苒轻尘放回塌上,臂弯的主人笑着漾出一个单音,走到桌前,切开一瓣苹果,返回,塞入苒轻尘的口内,阻住苒轻尘无休止的燥音。 “你、你、你是人,是鬼?” 口中嚼着香甜甘怡的苹果,苒轻尘抱着塌被护在身前,问得胆颤。 “哈~” 刀尖扎着苹果走到塌前喂给苒轻尘,来人大摇大摆的优雅走回,笑容明媚耀眼,温暖如风。 “嗯?干吗不回答我的话?” 体内干渴,再吃一片爽口的苹果,苒轻尘下了塌,抢过桌上刚刚削去皮面的苹果,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四皇哥,许久不见。’ 指腹沾了茶水抹在桌面上,好看的字体,一如苒轻尘记忆里的潇洒,漂亮,刚劲,苍锦。 “陌、陌风?你、你还活着?” 一句四皇哥,看得苒轻尘眸内起雾,难以置信,手中的苹果,掉落在地。 “嗯!” 单音的字,说的很痛快。苒陌风拾起掉在地面上的苹果,放进装果皮的瓷盘中,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们?烟儿,想你,很辛苦。” 提起心爱的女人,苒轻尘说的有点尴尬,停了一会,补充说道:“跟我回去见烟儿,好吗?” 不管苒陌风这一年多发生了什么,至少应该让那个女人知道,她心心惦念的人,还活着,不是吗? ‘四皇哥,陌风不会回去,你,也不会再回去了。’ 眸内满是苦涩,苒陌风点着茶水把话写在桌面上。 “为什么?为什么不回去?我有了烟儿的骨肉,难道要孩子见不到母皇吗?陌风,你怎么变的如此残忍?” 情绪激动,苒轻尘抓住苒陌风的肩,大吼。[ “唉!” 不为苒轻尘的话语所动,苒陌风站起身,拉着苒轻尘走出屋子,转过廊道,推开另一扇侧门,走进。 “这、这是?” 屋内,摆满了女子各种形态的画像,有在花园里赏荷的,有在案烛前沉思的,有的嬉笑俏丽,有的霸气十足。挥舞射剑,阵场杀敌,骑在马背上回眸一笑,美颜如玉,跃然纸上,惟妙惟肖。 ‘四皇哥,不见,不等同不相念。有一种爱,需要埋在心底,久久酝酿。’ 笔墨挥写,苒陌风递到苒轻尘手上的,是苒轻尘无法理解的思想概论。 338.捉弄 “陌风,你在说什么啊?跟四皇哥回去,你知不知道烟儿想你都快疯了?” 不想看苒陌风再在屋内描画,苒轻尘拽着苒陌风的手,就往外走。 “哇~哇~” 苒轻尘的大吼,打扰了内屋里熟睡的小人儿,哭泣声传遍整个屋子。 “嗯!”[ 眉头紧蹙,似在责怪苒轻尘不应那么大声说话,苒陌风甩开苒轻尘的手臂,急急跑向内屋。 “嗯?” 干吗那么急?小孩的哭声?苒轻尘挪着步子跟到内屋,天呐!要不是抓着屋柱上的挡帘,苒轻尘能一下子把腹中的孩子摔没了。 内屋里,苒陌风正抱着一个哭泣的小女孩,轻轻拍哄着。那女孩的面容,有云柳之眉,月玉之眸,绒睫卷绕,一点樱红水泽的薄唇,殷殷如血,极为精致美艳。长大之后,必能倾国倾城,成为一朝男子争先抢聘的绝色女子。 “父、父君!父君!” 苒陌风哄了一会,小女孩化泣为笑,呀呀学语。 “父、父君?陌风,这个孩子是,烟儿的?” 想起苒陌风失踪的时候,肚子里怀了九个多月的孩子,难道、难道这个小女娃,就是当时在苒陌风腹中的小孩?苒轻尘惊奇的看着向自己点头的苒陌风,完全呆滞! 孩子在,大人在,为什么不回去?有难言之隐?那,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何如此冷清幽静,仿若世外桃园,无人胆敢闯入? 一大堆的疑问无法解答,苒轻尘经受不住眼前的刺激,直直倒了下去,直到第二日苒陌风送来早膳,苒轻尘方有些清醒的意识。 “陌风,告诉我,这是哪里?我要怎么才能回去?” 早膳用罢,苒轻尘拉住要走的苒陌风,说出内心坚定的想法。 苒陌风叹了一口,走到书案旁,写下回答,交给苒轻尘。 “幽谷?” 不知怎么,苒轻尘想起了漠语妆,和他的幽堂。等到回去,苒轻尘没想放过漠语妆这个冷血无常的小人。 ‘幽谷,是幽堂堂主的私人领地,具体在什么地方,陌风也不知晓。漠语妆救回我时,我已身在此处。’ 回想当时,犹如噩梦袭身,苒陌风没想过自己会活,更没想过腹内的皇儿会一同活下来。 “是漠语妆把你掳来的?我们苒氏皇族和他有仇?他害完一个又一个?” ‘四皇哥,你错了。漠语妆没有害陌风和皇儿,是他救了我们父女。’[ 不理解苒轻尘对漠语妆的恨意从何而来,是因为漠语妆在山涯的时候松手了? “陌风啊,你是不是被漠语妆吃了迷魂药了?他把你关在这里无法和烟儿相见,你还替他说好话?” 苒轻尘无语了,气极的喝了杯热茶,烫得脸色胀红。 “呵~” 看到苒轻尘的激烈反应,苒陌风大笑出声,在苒轻尘的手心里写道:‘陌风与皇儿本是鬼门之命,是漠语妆把幽主灵气灌输到陌风体内,救回陌风和腹中皇儿,漠语妆因此丧失男子与女子同塌之能,四皇哥,此恩大于天地,若是真有迷魂药,应该就是漠语妆的舍身相救,抚平了陌风内心对烟儿的思念吧。’ “嗯?他有那么好心?要是真有,就不会让我摔下山涯!” 漠语妆的不举之身,确是事实,苒轻尘料不到,漠语妆也有仁慈的时候? “呵~” 苒陌风再次大笑,写着‘漠语妆是存心惩罚你伤害烟儿的那根茫刺呢!’ “骗人!陌风,你的小脑袋里,装了米汤吗?一味的替漠语妆说话?四皇哥差点就死了啊!” 气,气,非常的生气。苒轻尘抬手拍向苒陌风的额头,捉摸着,等哪日见了漠语妆,定要问问他怎么把从小和自己最亲的弟弟给拐成只替他说话的传话筒。 “哈~” 侧头歪向一边,苒陌风躲开苒轻尘的武力袭击,耸着肩膀好笑的盯着苒轻尘难以消火的质气模样,支起双臂拄在桌面上,雷花闪石般,可爱的眨了一下如花绽开的眸子,电得苒轻尘啪嗒一声偏下坐椅,神情恍然。 “咳咳!” 苒轻尘扶着椅子坐好,幸好椅子不高,否则,孩子又有危险了。 “陌风,一年多不见,你变乖巧了啊?跟谁学的这种女人表情?好,是好看,但,男子顶天立地的气概,是不是少了点?” 吱唔着说完,苒轻尘抬眼看苒陌风,苒陌风正一脸惬意的抿唇偷笑中。他、他是故意的?苒轻尘可不记得苒陌风小时候有捉弄自己的胆子! 339.逃跑?想都别想 “好啊!你!敢捉弄四皇哥?存心的是吧?” 漠语妆,我不跟你算这笔帐我就不叫苒轻尘!好好的一个知书达礼懂得尊敬长辈滴苒陌风,看看,在他幽堂都学到了什么? ‘烟儿说喜欢陌风这个样子呢!烟儿不要我把可爱的一面藏起来!’ 嘿嘿,对着铜镜练了一年多,终于有第一位观赏者了,写下话语的时候,苒陌风相当自豪滴美眸向上倾斜四十五度,把完美弧线勾勒滴下巴扬在苒轻尘的眼前。 “咳!咳咳!”[ 一口茶水喷湿衣襟,苒轻尘知道苒陌风中的毒已经无药可解了。 不过,烟儿真的那样说过?烟儿怎么没说过自己什么地方可爱呢?苒轻尘在回忆里认真搜寻一遍,烟儿真的没有说过诶? 小小的失望一下下,再亲的血缘,在对待女人的时候,还是会稍稍攀比一些的,显然,苒轻尘没攀过人家苒陌风。 “哈~哈~哈~” 连续三个颤音的字,表明苒陌风此时的心情真得不错。 拉过苒轻尘的手,苒陌风为苒轻尘解迷猜惑,‘漠语妆把我囚在幽谷,原因有二,一是烟儿喜欢我多于他,这是无庸置疑滴;漠语妆心性擅妒,没借大皇哥之手杀了我,还救了我和皇儿,已算仁之义尽了; \t二是因为,我和皇儿会成为别人威胁烟儿的筹码,凰国大业未成,想要置烟儿于死地的大有人在,类似这次,若是上官临的存在如陌风一样不被世人所知,那邵明君还会以假的上官临钓引烟儿自失方寸,乱了阵脚?烟儿,还会受伤么? \t四皇哥,眼泪无用,道歉洗脱不了烟儿受到的伤害。一人对打五十名邵家死士,若是没有四皇哥这条火引,烟儿,会有心口上那道疤痕么? \t怀有身孕的四皇哥,很像去年的陌风呐。知道烟儿攻打龙凉皇都,为何会留二十万人马在女军营吗?’ 苒轻尘不明所以的摇头,一直以为,那只是那个女人的行事作风,喜欢以少胜多。 ‘四皇哥,那二十万女兵,是烟儿留在营中保护我和皇儿的。可是在那个时候,二十万,对烟儿来说,是一个多么有利的数字?’ 生下孩子,苒陌风曾经有过一段很自闭的日子。沉迷在过去的回忆里想念女人的种种美好,和漠语妆闹,和漠语妆打,最厉害的一次,用剑削去了漠语妆的一缕头发,后来,漠语妆和自己深谈了一夜,次日离开,远去暄昭求医。 在漠语妆离开的日子里,苒陌风每日都能听到孩子的哭声,孩子的笑着,孩子睡梦里的哼哼声,就是那样一点点磨光耐性的无聊中,苒陌风明白了漠语妆非要自己留在幽谷的理由。 不去拖累女人的千古帝业,不去成为别人手中可以利用的棋子,想到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帮助女人得到她心里想要的,苒陌风终于坦然自若的面对没有女人存在的生活。 “陌风,你的想法,为何与烟儿的想法很类似?” 苒陌风的话,苒轻尘听到了心底,虽然不甘被说服,但苒陌风说的话是事实。纵使自己能力再强,百密总有一疏,旦被敌人捕住了漏洞,那后果,只会比现在更加严重。 ‘四皇哥,你好像不是很懂烟儿喔!莫非,你心里只想着造娃的事情咧?’ 摸摸苒轻尘鼓起的小肚子,苒陌风颇为瞧不起滴挑起眉梢。 “陌风,你能出去吗?”[ ‘你想干吗?逃跑?想都别想,幽谷平时看起来人少的可怜,你踏出这间院子试试?上千人捉你回来!’ 嘿嘿,能跑,自己早跑了。苒陌风以前跑过一次,不幸的是,幽谷大的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苒陌风在幽谷里迷了路,结果,被八九百人抬在轿椅上恭恭敬敬的送了回来,漠语妆倚在院门上迎接自己,笑的都快趴下了。 “唉!陌风,你不能帮着外人欺负四皇哥啊!四皇哥会保护好自己的。” 苒轻尘彻底承认,苒陌风他不是自己的皇弟,是漠语妆的干弟兄啊! ‘四皇哥,听我一句,安安心心在幽谷生活吧!漠语妆放过你一次,不会放过你第二次的。陌风之所以出现在城,是因为南冥奉漠语妆之命带我去接你。城之战,漠语妆的目标,本就不是邵明君,是四皇哥你啊!’ “像漠语妆这等城府深藏的人,我不能让他留在烟儿身边啊!他今日对你我如此,那以后呢?楚千枫、上官临,谁会是下一个四皇哥?” 夺门而出,苒轻尘步履艰难,笨重的身体不允许苒轻尘快步行走。 340.囚禁一生一世 ‘四皇哥,这是命!’ 拦住苒轻尘的身,苒陌风站在苒轻尘的面前,目光如炬,坚定不移。 “什么命?我不信!我不信!我想见烟儿,我不要呆在这鬼地方,我不要被漠语妆囚禁一生一世!” 辗转了十几年,还是没有逃过被锁在院墙之内的命运,苒轻尘想不通,想不明白。就算是死,苒轻尘也想去问问漠语妆,为何如此对待自己! ‘四皇哥,听过幽堂的预言么?[ 九天玄星凰王现,一统江河定平川。阴阳相隔十人路,独留幽主震凰晗。烟儿,烟儿将来会成为一统四国的大凰女帝,代价就是,她得不到身为女人应该有的感情、子嗣。 我们,所有爱她的男人都会在战争中死去,只剩下漠语妆一个。漠语妆不愿烟儿为我们的死亡悲哀、伤痛一生,所以,所以他才会以幽主灵神之力,逆天改命,救下我们和皇儿。至于日后,能否得见烟儿,只能再看命运造化啊! 四皇哥,你明白吗?不要出去送死!你舍得让烟儿的孩子还没出世就再走一回奈河冷桥吗?据说,据说孟婆婆的清世汤,很苦,很涩,喝了会想吐啊~’ 连哄带蒙,半是真来半是假。苒陌风在苒轻尘的手上都写累了,手指酸疼。 “你、你、骗骗人!” 谁说孟婆婆的清世汤很苦很涩的?还会吐?他怎么没记忆?若是真的,皇儿,一定,一定,不爱喝!!! 话没说完,苒轻尘再次被苒陌风刺激的晕倒过去,一颗男人的小心脏,消失意识之前,口口声声念着的,是有关爱喝还是不爱喝的揪心理论。 “嗳~” 苒陌风抱起苒轻尘的身子,走进屋内,放在塌上。抖抖自己的手腕,甚为幽怨的烦恼着。四皇哥动不动就晕倒的性格,以前好像没有的啊? 没见到苒轻尘之前,苒陌风曾认真思考过,以苒轻尘过去的性格,应该会手拿两把尖刀,喀嚓痛快抹脖的。想不到,跟在烟儿身边,弱了些啊~ 还好,自己的男子魅力没有改变,苒陌风在心里无止境的把自己赞美了一遍,稀里糊涂的困了,爬上塌,睡在苒轻尘的身边。 苒轻尘一晕就是小半天,醒来的时候,苒陌风睡的正熟,一个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走进屋子,站在塌前,伸开短短的手臂挡着苒陌风睡沉的面孔,一张漂亮的小脸上,宁静,安然,深墨色的眸子里,透出紧张和担忧,那样子,很像在守护一块珍贵的宝石,小心翼翼,体贴入微。 “呵呵,你在做什么?怕风吹到你的父君?” 小女孩的身后,是大畅开来的屋门,门上挂着花珠帘子,有风吹过,帘子就会悠摆不停。苒轻尘摸上小女孩的手,冰凉冰凉的,应该在屋内站了很久。 “嗯!” 一岁半的女孩,牙还没有长齐,照实说,是听不懂大人语言的。可是小女孩竟奇异的好像听懂了苒轻尘的话,点了点头。 “呵呵,陌风是怎么把你教的这么善解人意的?我是你四伯伯,以后要认得我,懂不?” 下塌关门,苒轻尘抱着小女孩坐在塌上,不由的想起自己晕倒前苒陌风的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孩子没有过错,不管幽堂的预言是真是假,活在外面,随烟儿四处打仗,孩子受苦是必然的。即使留在王府内不参与战争,也有可能被敌人捉去,危胁到孩子的生存。[ 与其让自己和孩子成为敌人伤害烟儿的剑刃,不如选择隐忍,等到烟儿真的成为万万人之上,再想办法逃出幽谷也不迟。以自己的能力,逃出幽谷不是问题,可是孩子呢? 传授武功貌似需要很漫长的时间啊! 若是男孩,是培养他走出嫁这条路尼?还是走娶妻这条路尼?出嫁的话,就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娶妻的话,嘿嘿,锻炼好身体,多生几个小孙儿不就行喽~~~嘿嘿~~ 独自幻想着将来皇儿娶妻生子的一幕,苒轻尘笑的小女孩把手指放到他唇上掐着玩都不知道。 苒陌风一醒就见到苒轻尘怔怔神游的美梦状态,对着小女孩比了一个扯着脸颊向两旁揪去的样子。小女孩马上心领神受,小小的手指揪上苒轻尘的双颊,用力向两边扯去。 “啊~痛!” 正梦到娃儿娶妻拜堂呢,苒轻尘被怀里的小女孩揪醒,厉眸一横,凶恶的瞪着。 “哇~哇~” 小女孩吓得直哭,挣开苒轻尘的怀抱,爬向苒陌风,直扑进怀。 341.守住两个男人,很难? “乖~~~” 苒陌风拎着小女孩的颈领扭出怀抱,一看到小女孩的表情,立时仰头愉悦的笑起来。 “你笑什么?” 苒轻尘看得发疑,内心愧疚点点,不该吓小孩子的,是不?大人么,让着小孩? “哈~~”[ 苒陌风摇头,这件事,坚决不能告诉苒轻尘。苒陌风从来都没发现自己的娃这么聪明,居然会干打雷不下雨。苒陌风垂低眼角望去,小女孩一双乌黑如夜的眸子正轱辘轱辘的转着玩呢!还偷着给自己比了一个v的手势? 苒陌风揉揉眼睛,再次确定一下,几乎惊叹~那个手势,可是烟儿教给自己代表胜利的意思哩,她什么时候学会的?好聪明的孩子~ “陌风,我,决定留在这里。” “呃?” 苒陌风没想到晕了一次,主意就改变了?速度太快了? “呵呵,看到她我才决定留下的。不能让皇儿受苦啊!” 小女孩很乖,苒轻尘也想自己腹里的这个,会和小女孩一样,健康、快乐的成长。 “嗯!” 手指写的累了,苒陌风干脆用一个字回答,对付着。 “她叫什么名字?” 两三天了,还不知道小女孩的名字,好听么? “诗,逸,瑾!” 口中说出了三个不同的字,苒陌风在苒轻尘的手上复又写了一遍。孩子的名字,说的不太清析,但苒陌风练了很久,很久。 “轻灵飘逸,美颜如瑾!陌风,你和烟儿的心性,真的很像。烟儿给上官临那个皇子赐的名字里,有一个瑶字,同瑾之意,是为美玉。诗木瑶,诗逸瑾,果然,都是人中龙凰的名字。” 一直不懂那女人对苒陌风为什么总是念念不忘,直至再次见到苒陌风,苒轻尘才发现,如果诗晗烟生存在男子为尊的国家里,那她下嫁的那个人,一定会是苒陌风,而不会是什么都想不透的自己。 拥有过的女人无数,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苒轻尘承认,他输给了从未碰过其它女人的,亲弟弟。此刻,苒轻尘无比庆幸,在诗晗烟的国度里,可以一妻多夫,否则,他们这对兄弟,可能就会以命相搏,不死不算。 “哈~” 因为苒轻尘的话,苒陌风笑的很开怀。烟儿,我和逸瑾,都在等着你。 “不过,”[ 苒轻尘话语打结,脸色暗了下来。 “嗯?” “哈哈,没什么!陌风,皇哥饿了,逸瑾的小皇妹也该饿了喔!” 挺着肚腹下塌,苒轻尘走进屏风换去睡梦中被汗水湿透的衣襟。 “漠语妆,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松就俘获我滴!即使我足不出户,我也要把你幽堂闹的鸡飞狗跳!” 换衣吃饭,养足精神,苒轻尘准备好好对付一下守在幽谷里的那些听死令的坏人。 喜欢玩捉人的游戏?这回就让他们捉个够! 苒轻尘下了狠心,要和漠语妆来一场不屈不挠的奋勇战争。 战争一经开始,就没有停下的迹象,苒轻尘在战争中玩的乐此不疲,漠语妆远在城,看到幽堂呈递的信报,气得纸封一摔,没了辄。 “南冥!” 漠语妆坐在书案前,提笔写字,笔尖下坠的墨汁滴透信纸,空白的纸上,一字未写。 “是,主子!” 南冥候在门外,听传吩咐。 “进来,我需要解释!” 十天之内,苒轻尘逃跑九次,剩下的那一天,烧了幽谷的花园? 又十天,苒轻尘逃跑七次,剩下的那三天,拐得苒陌风一起逃跑三次? 再过十天,苒轻尘没有逃跑,天天在幽谷里东走西逛,逛累了,逮哪睡哪,一大帮子的几百人,每日得找他几十次? 漠语妆料到苒轻尘会反抗,只是没料到苒轻尘的反抗如此幼稚!漠语妆把信报推在桌边,南冥取过拆开,满头冷汗,低首不语。 “守住两个男人,很难?” 漠语妆靠在椅背上,双臂环在胸前,眼神淡淡上扬,问的很轻。 “南冥失职,请主子责罚!” 问题答案,不是很难。但问题是,想要守住两个‘打不得,骂不得,碰不得,摔不得,吓不得,饿不得’还狡诈的男人,就很难了。[ “责罚?有用?” 没有过多严厉的词语,也没有特别的音量提高,漠语妆平凉如水的话语,听起来却冷意十足,隐隐昭显着不悦。 “…” 回给漠语妆的,是南冥不擅言辞的沉默。 “漠王夫,上官将军到了!” 门外,小侍站身通禀,院外,上官临把裹在被中的孩子交给落阳,不能传告,直接走了进去。 342.不带傻成这样的 “临,你来了?” 起身迎接,在上官临的印象里,漠语妆对自己没有这般主动过。 “烟儿呢?” 接到漠语妆的密报,上官临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来。可山岭岔道的毒雾太重,马车无法通过,只好等毒雾散去,填平附近的道路,马车才得以通行。 “随我来!”[ 漠语妆走出屋院,转到相邻的院落,敲开院门,就看到十三名黑衣男子守在屋门前,禁止任何人进入,领头的那个人,是泠绾。 “让开!” 看到泠绾,漠语妆的脸上,冷漠几分,厉喝。 “漠王夫,很抱歉。能得到王爷允许,泠绾就同意两位王夫进屋!” 低身行礼,泠绾眉横眸硬,对待漠语妆的态度,虽然尊敬,却不恭顺,垂地而看的目光,藏满怒气。 “烟儿怎么了?不见?” 漠语妆与泠绾之间的汹涌暗流,上官临无心参与,只想尽快见到躲在屋里的女人。 “从苒轻尘跌落山涯,找不到尸首那时起,烟儿就把自己反锁在屋里,谁都不见!楚千枫给她看诊,她都不见!” 也是那个时候起,暗楼十三影就自动守在冷雨寒的门前,对任何人都作无视状。 漠语妆叫来泠绾问其原因,泠绾只说是苒轻尘生前的吩咐,一旦苒轻尘不再了,十三影的主人便是冷雨寒。漠语妆可以调动暗楼除却十三影之外的所有能动力量。 “没有办法能见么?” 总不能一直等在屋门前吧?上官临望眼身后落阳怀里抱着的小孩,问道。 “有!你可以参考一下!” 漠语妆面上有点难堪,走近屋门,漠语妆大声喊道:“烟儿,陌风来见你了!” “陌风?” 屋里传来女人跑起的小碎步,冷雨寒打开房门,怀疑的望着门外的两名俊美男子,忽然问道,“你们,哪个是陌风?” “呃!咳!我!” 漠语妆向前一步,被十三影的刀剑挡住。 “泠绾,放陌风进来,快!快!还有,备两份陌风喜欢的茶点,本王要和陌风品茶聊天!”[ 站在屋内向泠绾挥着小手,冷雨寒的脸上充满喜悦,拉着漠语妆进屋。 吱! 门扇关合,上官临眸内错愕不已。开、开什么玩笑?漠语妆,他、他、他上哪变成苒陌风去?精神失常,也不是这么个失常法吧! “上官将军,别来无恙!” 一声久违的问候,上官临回头,楚千枫走进院子,身后跟着手提竹篮的儿。 “楚君?多日不见,你,受伤了?” 楚千枫的脸色惨白如纸,透明无血,粉润全无,拖沓的步伐浮飘,身子薄的随时都会瘫倒下去。和上官临记忆里那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相比,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 “嗯!小伤,无碍!” 邬幻境,用去楚千枫将近七层的血力,漠语妆推苒轻尘掉落山涯的事情,让楚千枫在心力疲累的情况下,心境受到重创,急血攻心,剩余的三层内心脉法,能活着,已然幸运。 “楚君来给烟儿送药?你能,进去?” “嗯!” 上官临的奇怪,在楚千枫的眼中,早已见怪不怪。楚千枫点点头,走到十三影刀剑的分界,声音沙哑,“王爷,我是枫!” “风?陌风?陌风你又来啦?” 屋内的女人打开屋门,眸内还是怀疑的眼神在上官临和楚千枫身上打转,问出同样的问题:“你们,哪个是陌风?” 楚千枫接过儿手里的竹篮,平静回答,“我是王爷的枫。” 同音不同字,楚千枫没有欺骗冷雨寒,也没有辜负冷雨寒的期望。 “那,他是谁?” 指指上官临,冷雨寒脑海里似乎有属于这个男人的大体轮廓,挥手推开挡住楚千枫的刀剑,冷雨寒走到上官临面前,慎重的问:“你,是不是有小孩?” “嗯!有!” 上官临不懂为何冷雨寒突然问这个。 “啊?真的啊?” 冷雨寒苦恼的嘟起唇角,为难的说:“轻尘,你的皇儿怎么出来的这么快呢?本王还没给皇儿想好名字呢!会不会是早产不足月啊?那你把它放回肚子里,让它再呆一阵子,等本王想好名字,你再让它出来好不好?”[ “嗯?” 上官临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烟儿啊,不带傻成这样的! 343.活,比死了还痛! “你不愿意?也对喔,都出来了怎么能再塞回去呢?又不是在拔萝卜?要不,把本王想给陌风宝宝的名字先让给你?宝凰?本王的宝贝?” 看到上官临脸上的抽动,冷雨寒好心的替他设想着。 “…” 上官临的思绪,凌乱了。不可思议的女人,她不知道儿女不可与父母同用一字的? “轻尘,和本王去吃茶糕好不?本王记得你最爱吃了!还有风,今天有给本王带糖枣吗?苦苦的药,本王不喝的喔!”[ 挽起上官临和楚千枫,一左一右,冷雨寒把两人迎进屋内,屋门关上,站在院中的落阳,已然泣不成声。那是自家的王爷主子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屋内,楚千枫哄着冷雨寒把药喝完,冷雨寒拿着小碗里的糖枣给屋里的三个男人,分别喂上一颗。 “陌风,好吃吗?” “陌风,甜吗?” 两个陌风同处一室,冷雨寒叫起来异常顺口。 “轻尘,你不喜欢甜食吗?那你吃这个!” 挑出一块大的苦茶糕硬喂进上官临的口里,冷雨寒哈哈大笑,坐在写字的桌子上,摇来摇去。 “咳!咳!漠语妆!楚千枫!烟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苦茶,呛在喉咙里,是一种后知后觉的苦涩味道,上官临拄着茶桌小己,捶胸咳出茶点的残余,濒临无法忍受的极限。 “上官将军,王爷受不了失去苒王夫的沉痛打击,逃避现实,把自己关在拥有美好回忆的幻想里,无法走出。” 痛失所爱之人,痛失与所爱之人的孩子,是个正常人,都会无法承受吧?楚千枫的眸线悄悄循着漠语妆的侧面望过去,漠语妆的容颜,稳如山脊,没有一丝变动的神色。 收回目光,楚千枫暗想,是自己的猜测错了? “此症无药可医?” 楚千枫不是神医再世吗?也有他解决不了的难题?上官临不信。 “王爷,是心病!心病,只能用心药来医。但,想要找到王爷的心药,这辈子,是难了。千枫所开的药方,可以缓解王爷身体上的郁结,辅助作用多些。” “可是” “楚千枫,你是说,烟儿如果能见到苒陌风或是苒轻尘,病症就会有所好转?” 截断上官临想说的话,漠语妆在楚千枫的话里揣摩出另外一层含义。 “王爷了却心中遗憾,病症,自然不治而愈。”[ 苒陌风的事情,楚千枫了解不少,怀孕九个月,被烧死在前龙凉的柳家。苒轻尘,怀孕四个月,跌落山涯尸体的碎渣都找不到,同样的死亡,四条人命,女人即使是铁打的,也会被残酷的事实无情的穿透心脏,活,比死了还痛吧! “我,想带烟儿回趟幽堂,你们,守在城,可以吗?” 商量的口吻,是在探讨事情的可行性。漠语妆的心因为楚千枫的话而动摇,加上苒轻尘在幽谷里闹的人仰马翻,这样下去,事情会脱离自己的掌控,会乱。 “你带烟儿回幽堂?去那里干吗?” 幽堂禁地,一直是凰凤女国最为神秘的存在,没有人知道禁地的具体位置。万一漠语妆带着烟儿一去不回,那怎么办?上官临不相信漠语妆一点私心都没有。 “幽谷地界,风景美如诗画,让烟儿到一个无忧无虑的环境中,远离血腥的战阵,烟儿的神智,也许可以恢复回来。” 苒陌风和苒轻尘的存在,漠语妆不便让人知道,但漠语妆非常确信,如果烟儿和苒氏兄弟生活一些日子,病情一定会好转!因为那里,还有一个烟儿没有见过的皇儿,那个漂亮精美的小女孩,一定会唤回冷雨寒躲避现实的心。 “真的?” 上官临看向楚千枫,等待楚千枫的意见。 “可以。但是,要尽快回来。城的战争,还没有结束。陛下与暄昭夏相的对阵,还没有分出胜负。女军,需要时刻提防西领、暄昭两国联兵!” 阵前密报,昨夜通传而到,楚千枫还没来得及交到漠语妆的手上。 “临,你的意见?” 关键时刻,一个决定必须得到三个人的同意。漠语妆不想烟儿清醒之后,听到城失守的消息。 “把巳的守防女军调配都,将凰凤女国的战线,向西领拉近!你,带着烟儿,清醒的回来,不要辜负我和楚君的希望!” 守城,在巳还是都,都无所谓!有所谓的,是那座城里是否有自己心爱的女人味道。上官临想守住冷雨寒留在都里的味道,睡在冷雨寒曾睡过的塌上,耐心的等着冷雨寒回来。 344.不许叫我丑丫头 “放心,我一定会带个清醒的烟儿回来!” 苒轻尘的死,对冷雨寒造成的巨大伤感,让漠语妆着实的感到不安。唯一觉得欣慰的,就是漠语妆庆幸这世上还有救醒冷雨寒的解药。 苒轻尘,苒陌风,你们上辈子,一定烧了不少香,拜了不少佛吧? 入夜,车身加长的马车驶离城,楚千枫和上官临站在城守楼上目送马车离开。 “上官将军,看来要辛苦你一下了。”[ 马车远去,楚千枫身子一轻,倚在上官临的身上,眸内光线不稳,唇边溢出血丝。 “楚千枫!你怎么了?受的伤,很严重?” 扶住楚千枫的身体,上官临握上怀里男子的手臂,软得好像潮涨落去的泥沙,一按,一个坑印。 “上官将军,千枫血气受创,恐会深眠一段时日,休身养体,城之围,有劳上官将军了。不是千枫不义,是千枫,真的无法支撑下去。” 漠语妆留在城,楚千枫不敢暴露自己身血近无的状态,担心被漠语妆发现后,会像处理苒轻尘那样抛至山谷。漠语妆走了,楚千枫坚持到最后一丝力气用完,解决战斗。 “楚千枫,我送你回去!” 背起楚千枫走下守楼,上官临感觉楚千枫的身体很轻,轻的如同一片四处飘泊的鸿毛,背起来,轻盈绵软。男人的身体,若不是虚空过度,怎么可能轻到这般? “烟儿…烟儿…我该不该告诉你?到底该不该?” 时间过的越久,楚千枫耳边的话听得就越真切。 ‘救、救我!’那是苒轻尘的声音,绝对是! ‘我,为什么要救你?’冰冷残忍的回答,仿佛躲不开的噩梦,时时在楚千枫的耳边响起。 “烟儿…烟儿…” 城守楼里的呼唤,一声比一声深沉,悠远,荡到几百米外的马车里,睡熟的女人突然坐醒,心,快跳出胸口。 “烟儿?” 漠语妆把冷雨寒搂在怀里,温柔安抚。 “陌风,是你在呼唤本王吗?” 躺在男人的手臂上,冷雨寒的眼神发愣,只看在一处,固定的盯着,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嗯,喜欢我唤你的名字吗?” 违心之语,漠语妆搂着冷雨寒的手臂轻颤,不想承认,怀里女人想念的不是自己。可事实,偏就摆在眼前,漠语妆没办法不去在乎。[ “陌风,本王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清雅宜人的莲香,别人谁的身上都没有。窝在漠语妆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地方,冷雨寒含笑闭上眼睛。 “呵!” 漠语妆听到自己的心在碎裂。我身上的味道?烟儿,你会记得吗? “陌风,本王好像忘了一个人,记不起来了。” 怀抱很温暖,暖得冷雨寒的情绪有些燥热,冷雨寒睁开眼睛,玩着漠语妆散开的发丝。 “是么?烟儿会有忘记的人?” 陪着冷雨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漠语妆故意让自己想些别的事情,不去认真听冷雨寒的话,免得心里会痛,痛的想邪恶的堵住冷雨寒说出的话语。 “嗯,好像是和本王很近很近的人!本王常常看到一样奇怪的东西在眼前晃来晃去,是条坠子?红色的?底下挂着什么小玩意,看不清了!” 冷雨寒回想着,努力记起,可是怎么想,都看不清楚,索性,放弃。 “烟儿?你,记起什么了吗?” 照冷雨寒的描述,那条坠子,很像漠语妆随身配戴在胸口处的玉坠,红线捆绑,坠子是一半的心形底座。 “没有,本王就是觉得心里空空的。好空啊!不晓得装些什么!陌风,本王把你装进来,好不好?” “烟儿的心那么小,能装的下么?” 装了苒轻尘和苒陌风,还能装得下语妆么?漠语妆问得苦涩。 “陌风,本王和皇姐吵架了!” 没有回答漠语妆的问题,冷雨寒改了口,说话的语气像个小孩子。 “嗯?什么时候?” 惊疑,漠语妆打量着怀里睡态安然的女人,是梦中呓语,还是,再度活进虚幻中了? “皇姐,本王八岁了,不许叫我丑丫头!” “母皇,烟儿才八岁,怎么能登基当女皇呢?” 冷雨寒的幻影里,走进一名身姿尊贵,威仪四震的厉颜女子。她拉起冷雨寒的手,指着前方高高筑起的宫殿,温柔说道:“烟儿,你看,那就是母皇为你建造,用来祝贺你登基的,世间最豪华的寝殿,凰瑞宫。只要母皇的小烟儿快快长大,登基为一国之主,那凰瑞宫,就是你的喽!”[ 女子,抱起冷雨寒,高高托起,冷雨寒咯咯的笑声,融化了女子姣美容颜上的凛厉。 “母皇,母皇,你怎么了,为什么你会吐血啊??” 画面一转,躺在塌上的女人,厉气尽散,干燥的发揉成一团,口中黑血不断流出,湿了锦塌。 345.遥不可及的悲哀 “小烟儿,母皇,没有时间等到你登基了,对不、起,小烟儿,你过来,母皇,告诉你个小秘密!” 手指无力的动了动,女人看向躲在宫厅外门处的少女,叫过冷雨寒。 “嗯?母皇?” 冷雨寒乖乖的趴在塌前,把耳朵伸在女人的嘴边。 “小烟儿,听好母皇说的话,大皇女诗晗然,密谋图位,毒弑国君,此罪当诛。[ 母皇薨逝之后,她必会对你不利,小烟儿,你要学会隐忍,卸去骄傲,切不可心急气燥,等待他朝火凰展翅,一定要替母皇血洗冤仇,让母皇在地下,死的冥目! 记住:凰瑞宫的顶柱里,有、有母皇允你自建国室的密昭,敕封国号:大、凰、国!” “母皇,母皇!你不要不理烟儿,不要走好不好?母皇!” 女人的声音枯竭倒塌,冷雨寒跪在塌前,哭得一塌糊涂。 “母皇,烟儿不会哭,烟儿永不再掉眼泪!” “母皇,你醒醒,天亮了,该起塌了!” “母皇,烟儿去果园里偷你最爱吃的果子好不好?再也不被父君抓到了好不好?” “母皇,陪烟儿说说话嘛,陪烟儿说说话嘛,烟儿害怕,烟儿害怕--” 幼稚的童声碎碎叨念,幻境里的冷雨寒扯着塌上女人的手臂,撒着娇惯,不停的用口呼气,想让女人失去温度的冰冷手指重新热络起来。 “丑丫头!她刚刚和你说了什么?” 躲在外门的少女见到塌上的女人气息断掉,深深吐出一口气,走到塌前,揪着冷雨寒的头发,甩向塌柱。 “啊!疼!呜~~” 额头撞出血印,冷雨寒晕头转向的摔在地上,想爬爬不起来。 “死丫头,说不说!她刚刚和你说什么了?” 揪起冷雨寒的衣领,离地一尺之高,少女狠毒的眼神,直视在冷雨寒哭得红肿的脸上,看不出半点亲情。 “我要去给母皇偷果子,母皇说,她吃到果子就会醒来了。皇姐,你放开我,放我去给母皇偷果子,不然,母皇晚上就不陪我了!呜呜~~呜呜~~” 泪水和鼻涕沾到少女的衣袖,少女嫌弃的突然松手,冷雨寒至高处摔下,碰! “哇~~哇~~” 哭声愈演愈烈,冷雨寒疼的站不起来,一边哭,一边爬向宫门。[ “然殿下,烟儿还小,什么事情都不懂,你为难她做什么?” 好听的男人声音,自冷雨寒头顶上方传来,冷雨寒抬头一看,好美的男子! 月华潋身,风韵天成,仙骨灵姿,瑰美惊艳。 “父君?烟儿疼,烟儿疼!” 认得这个美男子,冷雨寒每次偷果子都会被他抓到打手板,然后,他一字一句的训斥:“整个果园都是你母皇的,你偷也偷不到别人的,给你母皇省不了银子,明白吗?以后想吃,就来找父君!要偷也得父君和你一起偷,有父君在,你至少不会被别人抓到打手板,是不是?” “鸢夫,朕很享受小烟儿偷来的果子嘛!你就放过小烟儿了,好不好?朕求你了!” 厉颜婉约一笑,有如春花绚烂,百朵争胜犹不能及,自称为皇的女人纤巧的手揽上美男子的腰,横抱而起,走向床塌,回首,冲着站在地上,手心被打的通红的冷雨寒眨了一下美丽的眸子。 冷雨寒的心,快速跳起来,好美,母皇好美! “陌风> 幻影似直,心爱的男人面孔和虚境中的女子结合,冷雨寒痴痴望着,脚下移不开步子。耳旁风声渐起,画面,流畅的转过一副又一副,与先前的情景相接。 “喔?不为难她?那,为难你?然儿心系鸢夫多时,不如,给然儿尝尝,怎样?” 少女的视线,落在美男子略显消瘦的身段上,冷峻如刀,一步步逼进。 “你、你想做什么!我,我是皇上的鸢夫,我是烟儿的亲生父亲,你,你不要过来!” 男人的傲骨抵不住身体力量上的差距,少女轻而易举的捉住美男子的手臂拽向床塌,唇边勾起一丝邪气。 “你放开我!烟儿,快走,离开!闭上眼睛,不要看!不要看!” 衣衫的飘落,让所有的痛苦发生,少女的手指游手在鸢夫裸露的身体上,肆意的挑拨着男人最原始的身体感觉。 冷雨寒傻傻的看着,想救出被少女压在身下的美艳男子,可她发现,画面,似乎凝固住。 自己从来都没有走进那个另人难忘的悲伤场景,所有的故事,都是别人虚构出来的凄美童话,一切,那么的不真实,即使站在山峰的最顶端,也无法去碰触那些遥不可及的悲哀。 346.这是你求人的方式? “鸢夫,然儿要你一辈子都做然儿塌上的男奴,只要然儿喜欢,你就不能说一个不字!否则,然儿,可是会立刻将那个丑丫头处斩的喔!” “不要,不要,求你!求你!” 望着爬在地上的冷雨寒,鸢夫跪在少女的面前,带着哭腔哀求。 “奴儿,这是你求人的方式么?” 蹲下身子,少女的唇,贴近鸢夫的脸颊,快要贴上的时候,停住。[ “求、求你,放、放了烟儿!” 主动吻上少女的唇,鸢夫哆嗦着手指,扣上少女的手腕,拉着少女的手,摸向自己的小腹下方。 “嗯~嗯~” 一声沉吟,一声醉,声声沉吟,声声碎。 冷雨寒看着美男子眸角遗留的泪水,和面颜上强装出来的虚伪享受,再也无法呼息。 “对不起,父君,等着烟儿,烟儿一定会回来救你,烟儿一定会接你离开这个充满罪恶与痛苦的皇宫!” 泪洒一路,冷雨寒跑出皇宫,跑的很远,很远,到底要跑向哪里,她自己也不知道。 “瞎子啊,走路不长眼睛?” 新买来的馒头就被小姑娘给撞飞了,真是倒霉啊!怎么办?发发善心,丢给乞丐算了。 馒头丢进路边的乞丐碗里,冷雨寒的视线随着馒头飞去,那白白的,热热的,好像很好吃啊? “这是我的,你不许抢!” “这是我的,你不许抢!” 乞丐碗里的馒头,乞丐都还没吃,就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两名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抓起馒头就开打,打的头破血流,乞丐看到馒头上染了血,索性不要了,继续等着其它路人的施舍。 “是我的,你走开!” 近水楼台,离馒头较远的小男孩被另外一个抢到馒头的小男孩使劲推攘了一下,跌到路边的涯上,一痛,一饿,综合在一起,昏了过去。抢到馒头的小男孩以为杀死了人,吓的揣起馒头就跑远了。 冷雨寒定定走向昏过去的小男孩,拔开小男孩额上的碎发,看到小男孩被脏污挡住娇美面孔,是比父君还漂亮的小孩? “饿,饿” 小男孩伸着手在空中乱摸,摸到冷雨寒的身子,好暖和。 “本王,也饿!”[ 抱起小男孩的身体,冷雨寒走近附近的一处客栈,交了银款,点了膳食,食毕,躺在塌上入睡。夜里,冷雨寒察觉到有双手摸在自己没有多少发育的身子上,冷雨寒想推开,可脑中又出现跑出宫前看到的画面,皇姐,居然和父君,在、在做只有母皇才能做的事情? “母皇,烟儿,也、也能做吗?” 学着画面里的皇姐,冷雨寒解开小男孩的衣扣,嘴唇碰嘴唇,青涩的吻上。 少女和女人,不过是差了一道生理上的工序而已。尽管,这一道工序看起来那么漫长。 穿好衣衫,冷雨寒放下五十两银票在桌上,一个初为人事的男子,五十两一夜,算是够多了。 踏出客栈,冷雨寒小小的身子踱步走在风雪之中,背起小手,整个膝盖都被满天的鹅绒大雪淹没。路上的行人,都用怪异的眼光瞅着冷雨寒,冷雨寒依然在风雪中,踱着稳稳的小步子,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行着。 那夜过后的第五天,凰凤女皇因病归殒,游移天境,大皇女诗晗然初登帝位,立鸢夫为鸢贵君,尊先帝遗诏,封九殿下诗晗烟为凰笞王爷,掌管凰凤国凰凤印之凰吟印,与女皇诗晗然同持朝政。 八岁的小姑娘,哪里懂得什么是朝政?饿了,就招膳食上殿,渴了,就命小侍喂递汤汁,累了倦了,直接就在女皇陛下的凰塌上一躺,顺便娇气的踹上女皇几脚,囔起的声音,清凉霸道,“皇姐,本王要睡觉,给本王腾个地!” 满朝文武,没一个人敢吱声的。诗晗然即使凰心不悦,也没办法,在百官面前,还是要扮成仁慈的皇姐,对凰笞王爷宠爱有佳。 坐在凰塌上的身子向外挪着,诗晗然眸内的冷意乍然卷起,诗晗烟,你是怎么对我的,下朝之后,我就会十倍、百倍、千倍的还给那个生下你的男人。 五年过去,生下诗晗烟的美男子在诗晗然的塌上足足撑了五年,在诗晗烟过完十三岁的生日之后,美男子把诗晗烟招至塌前,抚着越来越像上一任女皇的诗晗烟,满足的笑了。 347.藏私房钱 “烟儿,你长大了,不再需要为父的庇佑了,为父,终于可以放心的离开了。烟儿,好好活着,不要忘了你母皇对你说过的话,为父、为父要去另一个地方向你母皇忏悔了!烟儿,为父在天上,会永远保佑你的,永远!” 那夜,凰凤国名闻天下的一代绝色妖姬鸢碧菡吞金而亡。其以一人之身,供奉凰凤女国两代君主的凄楚传奇,成了四国争相撰写在野史里的薄命红颜。 其亲生皇女诗晗烟在为其守孝百日之后,便脱胎换骨,一改往日懒散作风,文理朝治,武平江山,十三岁,胜龙凉!十五岁,胜西领,定暄昭。十六岁,平周边小国之乱,十七岁,已然成为凰凤女国不可缺失的王候将相,其声威,远超其它三国将领,手下七十万凰女军,令它国军队闻风丧胆。 十几载人生,一方梦醒,冷雨寒痛到失声,趴在漠语妆的胸口流泪不止。 “烟儿,怎么了?”[ 听着冷雨寒的碎语,漠语妆没停神,不小心睡了过去。醒来,就看到冷雨寒哭泣的泪水,湿了自己的满膛衣衫。 “陌风,本王,心里疼,好疼!” 按着胸口的伤疤处,冷雨寒只觉得莫名的疼。幻影里的故事,有的记得,有的忘却,唯一能够清析领受到的,就是那抹无法忽略不计的浓浓悲痛。 “傻瓜,要不,陌风钻进烟儿的心里给烟儿吹吹?” 冷雨寒的心病,犯得俞来俞重,漠语妆搂着冷雨寒不停抖缩的身子,哄着说。 “陌风,搂着本王,本王好痛!好痛!不要放开本王,一辈子,都不要放开!” “好,好,不放,不放。” 马车内,男人与女人相求相溺的言语传到车身之外,泠绾听着马车里男人声音,内心只生出一股无力的愤恨。 当初去邵家兵营,是漠语妆强烈要求十三影守在都,理由是防止敌军偷袭,可结果呢?自己主子有去无回,暗楼归收漠语妆的幽堂?泠绾辨识过漠语妆手里的暗楼月龙令牌,是真的。但就因为是真的,才更加可疑不是么?主子怎么可能会在临逝之际把暗楼交托给漠语妆呢? 马车在路上行走将近一个月,十月末,冷寒霜降天气,漠语妆带着冷雨寒回到幽谷。幽谷之外,枯黄的草木遮掩住幽谷的进路口,路口的封门处,是一扇年代相当久远的陈年山石。漠语妆按开山石的启动开关,石声阵阵,山石向顶端移动,露出一条仅能两人行走的暗廊坊道。 “烟儿,小心点!” 坊道里,处处是机关暗设,稍不留神,触发机关,死伤,便是倾刻为之的事情。 漠语妆为了防止冷雨寒触动机关,用白布绑住冷雨寒的双手,抱在怀中,沿着坊道向前走去。十三影跟在漠语妆的身后,守护着冷雨寒寸步不离。 “陌风,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奇怪的地方,头顶上空还能掉下水滴来。砸在冷雨寒的额头上,清凉的意觉激得冷雨寒打了个冷缩。冷雨寒望向道路两旁,是冰?光光滑滑的,润泽出乳白的圈线,分割成互不相依的陡峭斜柱,矗立在廊道左右,千姿百态。 “呵呵,烟儿不是想轻尘了吗?陌风带烟儿来看轻尘啊!” 幽谷的迂回前道,是一座沉陷地底的千年深洞。越往里走,地界越宽阔,滴答滴答的溶水声,衬托着十几个人踩在水湖湿潭的地面上,层层深靠。漠语妆踏上走出洞廊的石阶,膝盖以下的衫摆,已然被水浸渍湿透。 “轻尘?好啊,好啊!” 出洞的石门打开,冷雨寒看着石门之外的景色,愣住了。随之而到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谷外,霜冻打尽一切花草枯荣,而谷内,此时正是春暖花开季节。大团小团紧紧簇拥起来的各种奇花异草在谷风中轻轻摇舞,花香四溢,迎面袭来,白茸茸的枝瓣露着点点嫩黄的鲜蕊,美的,好似人间仙境。 冷雨寒拽着漠语妆,“陌风,你什么时候背着本王藏私房钱了?” “嗯?私房钱?” 漠语妆解开冷雨寒手上的白布,绑在临近的树杆上,笑颜温柔,拉起冷雨寒走进花的海洋中。 “是啊!你要是没背着本王存私房钱,哪来的银子买这么大个山谷?” 神智混乱,不表示思维不清析滴!冷雨寒摘了一朵白色的大花戴在头上,漠语妆看到,噗的笑了。 “傻烟儿,那么多漂亮的花不戴,怎么戴了朵白的?” 掐断一朵粉色的蝶衣花代替冷雨寒头上的白色大花,漠语妆对冷雨寒的色彩感观,看不下去。 348.无礼的男人 “泠绾,不要碰红色的花,那是贝蒂蕨,有毒!” 幽谷花海,鲜艳的美丽毒物,不在少数。漠语妆当年有意如此安排,是为了防止外来人偷入幽谷,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嗯!” 泠绾应着,脚下一滑,身子向后倾去,好在后面有人扶住,泠绾才没有跌破形象。泠绾向脚下一看,冷气倒吸,一条青绿色的小蛇,正冒着被踩到身体的愤怒,两眼散着吓人的荧光对泠绾吐着蛇芯。 兹~兹~[ 泠绾正想拔剑砍断蛇身,漠语妆的声音在前方传来,“它可是这的一家之主,你若是杀了它,一会,千百条蛇扑过来,吞了你们十三影,本堂主可不管!” “那、那怎么办?” 收剑站在原地,泠绾不动,身后的十二名男子自然也向前移动不得。 “你跟它道歉不就好了?” 漠语妆的身影在花海中走的远了,冷雨寒跳跳蹦蹦的影子也远了。 泠绾想想漠语妆的话,把剑交给身后一人,说道:“你们,堵上耳朵!” “是,泠哥!” 十二名男子乖乖把耳朵堵上。 “那、那个,蛇兄弟?对、对不起,能不能行个方便,让、让小弟我等过去?” 憋曲啊~泠绾挤出的笑容在小蛇的眼睛中映出双影,小蛇看似一点头,晃了晃小尾巴,钻走。 “哈哈哈!” 花海的深处,传来漠语妆的笑声,泠绾黑下脸面,拿回自己的剑,快步跟上去,心里暗想,漠语妆在耍自己?泠绾不认为自己和漠语妆很熟,即便熟,也是带了仇恨的熟。 变了奏章的小夜曲很快就过去,漠语妆吩咐南冥带十三影到另外的一处屋所休息,自己则带着冷雨寒来到苒陌风和苒轻尘居住的院子。 “烟儿,敲门吧,里面,有你日思夜想的人。” 拉着冷雨寒的手放在门环上,漠语妆的眸底闪过短暂的苦笑。 院子里的男人们,是漠语妆千方百计想要从冷雨寒的世界里剔除的,可现在呢?自己亲手帮着心爱的女人敲响那两个男人所在的院门?讽刺的事实啊。 “日思夜想的人?是谁?” 冷雨寒听到院里好像有小孩子玩闹的声音,好奇的扣响门环。 “告诉你们,不要来打扰本公子的私人时间,没听到吗?”[ 苒轻尘躺在院中的长椅上,看着苒陌风和小女孩追逐在院中的花瓣飘流里,那男子的身影,绝尘雅致,真的让人羡慕啊。 “快开门,本王日思夜想的人!” 院子里的人好无礼,怎么能和自己这样大声说话?冷雨寒被惹怒了,扣的门声很大。 “嗯?” 奔跑着的身影快速停住,怔怔望向院门,是烟儿的声音?苒陌风平静的心,起风了。追在苒陌风身后的小女孩因为没看到苒陌风停住的脚步,冲劲向前一撞,被苒陌风的身子弹的后退好几步,没有站稳,摔倒地上。 “啊!” 女人的声音,苒轻尘没有一分钟忘记过,听到门外的女人声音,腿下一滑,想要站起,身子却失了重心,和小女孩的样子差不多,都是摔在地上。 “不开门?本王踹了啊!” 漠语妆是很想阻止冷雨寒的暴力行为,出手晚了一步,冷雨寒一脚踹开门,昂首挺胸的迈进院子,没什么好气的怒斥:“刚才是谁那么大胆,居然敢对本王说如此无礼的话?” 一句话,把在场的三个男人,都石化了。 “烟、烟儿,你怎么在这?” 苒轻尘从地上爬起,不管衣衫上沾了土,拥住冷雨寒,情绪激动。 “无礼的男人,敢对本王动手动脚?” 推开苒轻尘,冷雨寒面染寒厉,照着苒轻尘的脸颊,一巴掌就要打下。 “不!” 苒陌风快移一步,揽着苒轻尘的腰后退几米远,躲开冷雨寒的巴掌。 “烟儿,你不认得他们吗?” 冷雨寒扬起的巴掌带着狠劲儿,漠语妆看到了,不免费解。楚千枫不是说见到想念的人就会慢慢好转么?可是?看起来怎么不认识的样子? “陌风,本王何时见过他们?本王有那么花心?” 怒气还未消,冷雨寒瞅向站在院中用一副惊愕表情看着自己的两个极美如仙的男人,一时仿有些东西出现在脑海里。是流水一样的画片,快的冷雨寒抓不住。 “漠语妆!你对烟儿做了什么?” 看出冷雨寒的不正常,苒轻尘扯着身子就要冲向漠语妆,被苒陌风止住。[ ‘四皇哥,烟儿,得了失魂症?’ 目光似聚实散,声威似重实虚,尤其冷雨寒一会儿飘离,一会停顿的眼神,让苒陌风的心跟着一起浮浮落落。 “漠语妆!你听不懂人话?烟儿到底怎么了?” 发疯般的吼着,要不是苒陌风拽着,苒轻尘一早就跟漠语妆恪上了。 349.你,一点愧疚都没有? “烟儿接受不了你离世的消息,得了幻忆症,除了你和陌风,她的记忆里,没有其它人!” 扶着冷雨寒坐到院中的长椅上,漠语妆抱起还在摔在地上的小女孩送到冷雨寒的身边,冷雨寒和小女孩你看我,我看你,彼此都很惊奇。 “呵!漠语妆!瞧瞧你做的好事!害了我和陌风不够,还连着烟儿一起害了。你,一点愧疚都没有?” 走到漠语妆的身边,苒轻尘拿起一杯茶,泼向漠语妆。 漠语妆正着身子未躲,茶水,从面脸泼到衣衫,漠语妆抬头,用帕子擦干脸上的茶水,垂眸轻语:“苒轻尘,你该庆幸杯里的茶不热!”[ 若是热的,漠语妆就不打算手软,会好好和苒轻尘计较一下,何可为,何不可为? “陌风,你烫到没?坏男人,你为什么要泼本王的陌风啊!” 小女孩的模样好美,冷雨寒越看越喜欢,发自骨子里的喜欢。听到漠语妆的话,冷雨寒才发现,漠语妆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哼!漠语妆,本皇子的七皇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你当真有脸占了陌风的位置?这么缺德的事情,你也做的出来?” 放下茶杯,苒轻尘看了苒陌风一眼,苒陌风神思沉寂,脸色不佳。被人冒名顶替的活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边,谁听了会好受? “我想让烟儿和你们住一段时间。楚千枫说,对烟儿恢复记忆有好处!” 抚着冷雨寒的脸颊,漠语妆的眸里有柔情似水的疼惜,跟了十几年的女人,漠语妆并不想她受伤。 “哟!这是用着我们兄弟了呐!用过之后呢?不怕烟儿醒来以后跟你要人?” 苒轻尘对漠语妆的想法已经不能用愤怒来表达了,想不懂漠语妆怎么能自私到这种程度。想让自己死,自己就得死,想让自己活,自己就得活过来? “等烟儿醒后,我自有应对!陌风,麻烦你了。” 走到苒陌风的面前,漠语妆对待苒陌风,就像对待一个至亲的人,语态柔和,少了和苒轻尘说话时的硬度。 “嗯!” 没有多说其它,苒陌风走到冷雨寒的面前,拉住冷雨寒的手,想在冷雨寒的手上写字。 “谁允许你碰本王了?” 冷雨寒抽回手,对苒陌风的态度,警告意味多一些。苒陌风的手停在冷雨寒的面前,眉宇之间,是难以疏解的愁云。 “烟儿,他是苒陌风,是你心里自始自终都没有忘记过的苒陌风,明白吗?他的味道,烟儿,你忘记了吗?” 漠语妆拉过冷雨寒的手放在苒陌风的手上,闻到了苒陌风身上的清莲香气。 “陌风的味道?是,是莲香?” 冷雨寒靠近苒陌风的身子,仔细闻了闻,真的很像记忆里的味道。[ “陌风?真的是你?太好了,那本王就有两个陌风了!不对,还有一个,三个,嘿嘿!” 冷雨寒高兴的抱住苒陌风,口中说的话语,让在场的三个男人第二次石化~ “那他呢?难道是轻尘?陌风和轻尘,一向是不离的喔!喂,坏男人,你是不是苒轻尘?” 想到城里那个苒轻尘,冷雨寒松开苒陌风,走向苒轻尘,目光从头发扫描到小腹,到棉布平鞋,再折回小腹,冷雨寒的脸上全是疑惑,“轻尘,你的娃不是已经生出那么大了吗?怎么,又塞回去了?疼不疼?好塞吗?过程顺利吗?” 男人们第三次石化,这次,石化成粉末状,飘走! 晚膳,漠语妆没有留在院子里同苒陌风等人一起食用。不能,也不想。 漠语妆离开的时候,冷雨寒揪着漠语妆的袖子,眼泪哗哗的流,直说她的陌风不要她了。漠语妆皱着眉头甩开冷雨寒的手,走出小院,一言不发,一次也没有回头。 冷雨寒在屋里哭了好长时间,哭到身子倦了,倒在斜塌上就睡着了。醒来,冷雨寒的身上正趴着一个小女孩,眼睛睁的大大的,水灵透澈的望着冷雨寒。 “你,是谁?” 点住小女孩的鼻尖,冷雨寒坐起身,把小女孩抱在怀里,懒懒的问。 “母> 小女孩的发音在冷雨寒听来和‘唔唔,哼哼’差不多,冷雨寒笑了,又问,“你是谁的孩子?陌风还是轻尘?” “母> 小女孩同样的发音在冷雨寒的耳朵里换成‘嗯嗯,呃呃’之类的,冷雨寒拍了一下自己脑袋,自言自语,“对呢,你现在这么小,这么笨,当然不会听懂本王在说什么了,是不是?” “> 小女孩听到冷雨寒的话,卷卷的睫毛抖了抖,爬下冷雨寒的身子,摸着塌边滑下斜塌,落地时,还晃了两下小脑袋瓜子。 “嗯?” 冷雨寒好像听到小女孩的叹息声了,怎么回事?这个小娃是神童?冷雨寒的脑袋里闪出另一个小男孩胖乎乎可爱的小脸,是谁? 350.就你那小肚肚,能行? “烟儿,膳食备好了喔!” 冷雨寒住进小院,漠语妆派了五十名小侍来伺候,说是伺候,不如说监视来得贴切些。吃个晚饭都不消停,五十双眼睛干巴巴的瞅着?苒轻尘想想就一怀里的气,很想捶死漠语妆算了。 晚膳很丰富,十菜三汤,六品甜点,冷雨寒喜欢吃甜食,苒轻尘特意让厨房里多做了些。 各就各位,三个大人,一个小孩,举筷夹菜,前半段无人说话,后半段就成了冷雨寒一人言语之地。 “陌风,不许喝酒,伤身的!”[ 苒陌风的酒杯被抢走,在空中一丢,有小侍举托盘接住,撤下。 “轻尘,不能多吃虾,万一宝宝也长得跟虾米一样怎么办?” 某女挥挥手,一盘葱花红虾被撤下,苒轻尘看着盘子里剥好皮壳的虾肉肉,可怜的抽着嘴角,馋涎欲滴。怀孕的男人,比怀孕的女人还要好吃。 “小娃娃,谁允许你吃本王的甜食了?不知道吃多了牙会长小虫米?” 小女孩的眼里闪着莹光,看着自己面前的甜米糕被对面的女人夺走,送进女人的口中。 “哇!!哇!!” 小女孩哭了,哭的声音超大,眼泪,没流下几颗。 “不许哭!不许哭!哭了也不给你吃,你要是乖呢,就省点力气好好听话,来,把鸡腿吃了!” 夹起肉肉多多的嫩腿堵上小女孩狼嚎的嘴巴,冷雨寒终于开始吃自己碗里的饭了。 “唔!唔!” 小小的嘴巴被大大的鸡腿填满,小女孩泪滴停在脸上的小洒窝上,眼神哀怨的望望苒陌风,再看看苒轻尘,使劲一吐,吐出口中的鸡腿,双手抱住,一口一口的乖乖啃起来。 指望自己这两个惧内的父亲?怕是得等到海枯食烂了。趁着还没惹怒自己母皇,有的吃,就吃吧!小小年纪,女孩已经认识到在自己家里,谁处于掌权的地位。 吃过晚膳,是比较难解决的睡寝问题。冷雨寒在内厅洗漱换衣,苒轻尘就拉着苒陌风在外厅商量。 “陌风,先让四皇哥一晚嘛!” 说来,苒轻尘和冷雨寒已经分开有一个半月,无论从身体还是心理上,都非常的想念女人。 ‘四皇哥,就你那小肚肚,能行?’ 话题出现分歧,苒陌风毫不迟疑滴瞅着苒轻尘将近六个月大的小腹,语带调侃。 “我不管,今晚我就要和烟儿一起睡!” 辩不过苒陌风,苒轻尘就用赖的。[ ‘不行!为了四皇哥你肚里的小娃身体健康呢,陌风坚决不会妥协!’ 论时间,苒陌风有一年半没见到冷雨寒了,对女人的需求,在见在到冷雨寒的那一刻,就已经烧着了。再也无法平淡的笑谈人生,笑谈对那个女人忘不了的一切事情。 “那猜拳?” 苒轻尘晓得,苒陌风猜拳肯定玩不过自己。 ‘不玩!没得说,你,出去!出去!出去!’ 推着苒轻尘走出屋门,苒陌风畅快的拍拍手,锁上门栓,搞定! “呀!苒陌风,给我开门!给我开门!” 苒轻尘在屋外又捶门又敲窗的,苒陌风就当作没听见,走进内厅,当着冷雨寒的面,宽衣解带,露出自己欣长充满美感的身骨。 “哇~陌风,你的皮肤好滑~” 苒陌风上了塌,冷雨寒毫无意外的,被苒陌风的身子吸引了目光,情不自禁的动起手,抚摸起苒陌风炽热如火的胸膛。 ‘唔~’ 久未经房塌,苒陌风身子里渴望已久的敏感神经一触即发,红潮,涨上如花儿般娇美的面庞。 “嗯?陌风,你怎么啦?” 靠得苒陌风近一些,冷雨寒说话的气息吐露在苒陌风的锁骨边缘,引起情苒陌风身体不小的轻颤。 ‘烟儿,我想要。’ 捉住冷雨寒的手,紧紧握着,苒陌风定好心神,在冷雨寒的手心里写道。 “要?要什么?啊~” 冷雨寒正在思考苒陌风所谓的‘要’指的是什么,苒陌风忽的欺压上来,伸手摸进冷雨寒的衣衫,由内向外,解开冷雨寒的衣扣,褪掉衣衫,肌肤相碰,传递着一波波热望的情温。 “嗯?” 男人的味道,充斥着冷雨寒想要逃开的感观,苒陌风霸道热烈的吻袭上冷雨寒的唇,冷雨寒惊慌,忘了挣扎,忘了逃避。 与记忆里的痛恨不同,冷雨寒发觉自己并不反感身上男人的触摸,而且,好像是渴盼了很久很久的期待,积级的迎合着男人的身躯,紧密一点,再紧密一点,想要把男人全部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分一秒也不分离。 351.大夫的保胎方法? “烟> 终于再次从自己的口中说出爱恋的女人名字,苒陌风迫不急待的想要享用女人身体里的香甜,无数的相思念语,化作体内一年来聚攒下的火热行动,苒陌风拉下塌帷,让久未停断的情,在跳动的烛火中,越然越烈。 “陌风~要我~陌风~要我~” 整整一夜,女人的呼喊没有停止过,苒轻尘睡在院里的侧屋,听着邻房传出嗜骨,销~魂的声音,怎么睡也睡不着。 “哼!陌风,想不到你和四皇哥有得一拼嘛!”[ 苒轻尘抱着一床被子躺在塌上,酸酸的说道。但事实,远远不是苒轻尘所能想象的。苒轻尘没有想到自己还有金口玉言的时候? 冷雨寒在苒陌风的塌上暧昧的睡了五天五夜,昼日轮回,苒轻尘被惑乱人心的男女之声吵扰的几近发起暴动。苒轻尘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恨死自己的乌鸦嘴过! 第六日晨,苒陌风从房里走出,碰上闷闷不乐的苒轻尘。 “陌风,把烟儿让给四皇哥一夜好不好?你看四皇哥的小肚肚,想折腾也没几天好日子了,等四皇哥不能折腾的时候,烟儿就天天都是你的了,不行么?” 抢不过苒陌风,苒轻尘就动之以情,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对付苒陌风这颗小呆瓜,应该没啥大问题。 “呵~” 苒陌风笑着指指屋门,冷雨寒站在门口,听到两人所有的对话。 “本王不是东西,你说让就让的?本王就睡在陌风房里,哪也不去!” 冷雨寒说完,怒气冲冲的关上房门。苒轻尘的小梦,破碎了~~~ “陌风,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四皇哥呐?明知道烟儿在听,也不提醒我下?你变坏了,嗯?” 苒轻尘手一抬,揪住苒陌风的耳朵训斥,像小时候苒陌风做错事受到苒轻尘的独家对待一样。 “看~” 苒陌风从袖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苒轻尘,揉着自己被揪红的耳朵,好无辜的眨着美如花片的眸子。 “什么?大夫的保胎方法?” 苒轻尘摊开纸面一看,是漠语妆派人送来的保胎十戒。排在最明显的地方上,首要一条,凡孕儿达到六月者,不可再行房塌之事? “陌风,你和漠语妆合伙来耍我呢,是吧?” 看过一条,苒轻尘就看不下去了。明摆着是漠语妆变着法的整自己呢? ‘没有的,陌风在那个时候,也没再和烟儿有身体上的接触了啊~’ 除了特殊事件之外,苒陌风在心里补充说道,这样,就不算说谎了吧?[ “骗人,骗子,你和漠语妆,都是一起的骗子!” 苒轻尘气恼,走回房中,坐下,无止境的情绪低落中。摸摸小腹,是挺大的了,也难怪苒陌风不把烟儿让出来。 “皇儿啊皇儿,父亲头一次觉得你来的不是时候啊!可怎么办呢?呵呵,小傻瓜,看在父亲为你委屈这么多的份上,你要好好成长喔!” 只要想到腹中的小孩,苒轻尘所有郁闷的心情就会一扫而光,是做父亲的天性? 冷雨寒在幽谷一住,就住到来年春季三月份。 幽谷气候转暖,谷内低洼处积雪消溶,大地回春,莺鸟之鸣婉转于耳,啼声清脆,飞到小院里的槐花树上,给即将降临的小生命送上提前的喜庆。 “啊~~啊~~好痛!烟儿,我不生啦!坏小子,回肚里去!” 别人的娃,怀胎十月便瓜熟地落,苒轻尘的娃,怀了十一个月才勉强想要钻出苒轻尘的肚子看看外面的世界。 漠语妆、苒陌风急切的等在门外,一个双臂困在胸前,小声呼叹,一个坐在木椅上饮茶,喝了一杯再一杯。冷雨寒陪小女孩在槐树下的秋千架上荡悠,根本不晓得屋里面的男人正在受着多大的苦。 “哇~哇~” 血淋淋的新生宝宝送入温水浴盆有专门的人负责清洗,包被,检查性别的男侍在看清宝宝的身体之后,喜悦之声传到门外,“恭喜王爷,是位小皇女!” “嗯!不错!” 漠语妆放下茶杯,站起身,瞧着秋千架下裙飞襟舞的女人,淡然一笑,轻浅如山泉溪涧。 “不好了,不好了!” 屋内突然传出接生男恃的声音。 “怎么了?” 漠语妆和苒陌风一齐跑到门口,听着屋内发出的不清声音! “啊~疼~~” 是苒轻尘的声音,持续尖叫中! “恭喜王爷,王夫、王夫给王爷生了一对凰凤胎啊!” 一女一男,先后临世,苒轻尘听到接生的小恃的话,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两个?赚了,以后都不用费事再生了。烟儿,你逃不出本皇子的龙塌了,嘿嘿嘿~~ 想完,苒轻尘两眼一闭,劳累过度,和周公唠嗑去了~~[ 352.该回去了 “凰凤胎?” 漠语妆和苒陌风一听,不约而同的赞啊~龙凉的四皇子,就是强! 在凰凤女国,可能因为身体的构造不同,凰凤国男子很少有人能怀上凰凤胎,即便怀上了,大多数,都是死一个,活一个,或者,两个全死。像苒轻尘这样两个都完好无损的生存下来的孩子,千对中能有一对,就是幸运。 ‘四皇哥,你给烟儿立下大功了!’苒陌风在心中暗暗说道。 “呼~”[ 相比于苒陌风的喜悦,漠语妆更多的,是庆幸当初没有选错一步,把苒轻尘埋入谷底,如果埋了,烟儿岂不是少了两个孩子? 念起孩子,漠语妆眸眉黯淡,别人的孩子,一个连着一个,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争气?跟在烟儿身边时间最长,可小孩呢?连个影儿都没有? 漠语妆浅步走出院子,不想惊动任何一个人,只想找个宁静无人打扰的地方,自己悄悄呆一会,只呆一会,所有不好的心情,就都会走掉了。 漠语妆的身影慢慢远离,荡在秋千架上的冷雨寒盯着漠语妆身影消失的地方,眼神变深,瞬间即逝。 “瑾儿,母皇下次再陪你玩喔!现在,母皇先出去一下下!瑾儿要帮母皇拖住你的父君喔!” 勾上小女孩的手指做下秘密的约定,冷雨寒抱着小女孩走到屋前,拽拽苒陌风的衣袖,把小女孩交到苒陌风的手上,转身跑向院门,“本王出去玩,一会就回来!” “嗯?” 苒陌风跟着追出,在门口的地方,被守卫院子的幽堂侍卫拦住。 “哼!” 想拦自己?也得看看自己今天愿不愿意! 苒陌风斜瞄一眼外门两侧的侍卫。凝力于掌,正要打出,小女孩适时的拉了拉苒陌风的衣衫下摆,苒陌风回头,小女孩眯起笑眼露出新长出的小白牙,手指着秋千的方向说道,“父君,陪瑾儿飞飞!” ‘小~鬼!’ 看出小女孩是故意阻止自己去追,苒陌风无奈的揉揉小女孩的头发,抱起小女孩向秋千走去。小女孩被苒陌风抱在怀中,得意滴大眼睛高兴的眯成一条小缝,露出一丝精光。 嘿嘿~母皇,瑾儿做滴好不?瑾儿很乖乖的喔~~ 漠语妆走出院子,顺着谷路无边的走着,漫无目的。心里想的,全是小孩的问题。 “唉!” 坐在一块山谷中的大石上,漠语妆枕臂躺下,大石的四周,白粉相间的花朵绽放盛开,漠语妆一身澄云流火绘边描画的白衫摆衣,精致,细美,带着云淡风清的离世味道。 冷雨寒远远站在满谷花的海洋里,看着太阳的余晕打在漠语妆的绝色美颜上,微风轻拂,额间的碎发捋落在漠语妆的侧脸上,柔柔的,润着花香,迷茫了冷雨寒的视野。 如果,可以不去打仗,如果,没有战争的死伤,如果,没有痛心疾首的离别,人与人,只是单纯的享受着世音美好的一切,感受生与死之间的伟大存在,不好吗?[ 逃避了五个月,冷雨寒的意识,在没来到幽谷之前,就隐约松醒。不想承认,只因肩上背负了太多离人的伤感,苦痛。来到幽谷,见到苒陌风,苒轻尘还活在世上,冷雨寒的记忆刹那整合,原来皇儿还没有离自己而去?冷雨寒心里的震惊并不比其它人要少。 装作不知道般的躲在苒陌风的怀里度过五个月的缠绵悱恻,冷雨寒真的很感谢漠语妆为自己所做到的一切。世间的男人,莫不是在勾心斗角,争宠夺爱,为了救了情敌的孩子,以损毁自身为代价?有几个会如漠语妆这般伟大,或者说是,傻? 如果不是真的很爱诗晗烟,爱到可以生死相赴的地步,会做到这些吗? 步子稍微向前走了一步,发出微小的声响,冷雨寒看向漠语妆,他发现了吗? 眸角的余光早早就瞥到躲在暗处的女人身影,漠语妆的唇边勾起一丝淡到不似发生过的笑意。 “烟儿,准备好回到语妆的身边了?呵呵!” 素面朝天,漠语妆闭上眼眸,轻声低语,心如止水,笑容一抹,如雨后槐花红粉相融,清和冶艳的美,漾在唇畔。 楚千枫,你赢了,你口中所谓的心药,是指这个能让烟儿接受苒氏兄弟不在人世的沟通方式吧! 不想打扰漠语妆少到苛刻的宁静,冷雨寒一个人悄悄回到小院。在院门前,遇到等在门外的泠绾,说是有紧急军情呈递,冷雨寒接过密信打开,是上官临的笔迹。 信上说,在冷雨寒身居幽谷的五个月里,上官临带领凰女大军就势所驱,将凰凤国境边防向西领拉近二分之一,西领剩下的二十万邵家软卫已被女军打成五万,西领国都,名存实亡,西领德崇皇帝派人上送降书,俯首凰凤女国,改正为臣,具体事宜,只等冷雨寒速回城定夺。 看罢书信,冷雨寒低眸盖去心中不舍,娓娓暗叹:“是该回去了啊!” 353.我是正常的男人 三月中旬,漠语妆站在院外,等候冷雨寒出门。冷雨寒在屋内巡视一遍,眼框红红。苒陌风走近,拥住冷雨寒,绵绵细吻无语,饱含了千般万念的相思,永世无法述说的惦念。 “等,烟,儿!” 一个字停顿一下,苒陌风费力的说完,眸内隐现泪光,转身躲进内屋,不想让冷雨寒看到自己的脆弱。 “轻尘,等本王回来!” 生下孩子不到十日,苒轻尘无法下塌,冷雨寒走到苒轻尘的面前,看着咬唇不语把脸转到塌内的苒轻尘,冷雨寒知道,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不能触碰的地方,一旦碰了,泪水便会如泉涌出,无法收起。[ “陌风,还记得那句话吗?五年,本王打个天下给你!” 龙凉已破,西领垂手可得,只剩暄昭,冷雨寒有信心在剩下的一年里,平定四方。 “嗯!” 女人给自己的诺言,苒陌风一刻也没有忘记过。 “平了天下,本王就来接你回宫。只不过,到时可能要委屈你一些,皇夫的位置,在本王的阴错阳差下,估计会给别人了。但是,本王会用一辈子的宠爱,来弥补对你的亏欠!” “> 泪水无声,苒陌风没有忍住感动,晶莹剔透的眼泪,一滴滴掉在衣袖上。 “陌风,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瑾儿,照顾好不爱听话的轻尘,还有本王的一对儿女,有你在,本王就再无后顾之忧。保重!” 城的马车,颠簸着离开幽谷,走的是另外一条路面通畅的大道。冷雨寒临行前,交给苒陌风一个长宽都有一尺大小的木盒子,让苒陌风等自己走后拆开来看。 那里有冷雨寒送给三个孩子的雕金对镯,样式,做工都和送给上官临父子的类似,分别在于,做工更加精细了些。 苒陌风和苒轻尘也有一对,冷雨寒心里想的是,不能厚此薄彼,亏待了任何一个喜欢自己,为自己付出的男人。 “陌风,这是什么?” 木盒子的最底处,一个牛皮袋子安稳的躺着。苒轻尘取出来看,捏一捏,是小小的硬性颗粒。 “嗯?” 坐在妆台前戴着冷雨寒送给自己的手镯反复欣赏,苒陌风走到塌前,接过袋子,打开! 哗! 袋子掉落在塌,袋子里一颗颗五颜六色用纸叠起来的小星星散洒一塌。苒陌风的泪水,再也止不住,跌在塌上呜呜哭了起来。 “陌风,到底怎么了?这些奇怪的五边纸块是什么?” 袋子里还有一张纸条,苒轻尘摊开来念:“陌风,本王曾许你一年一颗星斗,十年十颗,十个十年,成就百年好合。[ 如今,本王领军征战,分身无果,王府正夫之位,又欠亏错。 陌风心性宽阔,不与本王发难,本王心领意授,特亲手折上五百二十一颗星辰,取其拟喻‘吾之爱你’,向你赔罪! 望陌风王夫一切安好!明达本王之心!” 一信之言读完,苒陌风已然哭尽所有泪水,湿了大片的塌被。 “陌风,烟儿她?” 苒轻尘有点点的吃醋,女人对陌风,真的下了很多心思啊。 ‘四皇哥,陌风是因四皇哥的福才偏得了烟儿的厚爱啊!’ 哭了许久,苒陌风肿着红红的眸子,泪痕含笑,想起当初丧失语言能力不想活下去的自己,现在倒觉得,那也是一种别人得不来的福气和幸运。 是痛过之后上天赐予的不忍见怜?一颗一颗的星星装满眼帘,苒陌风挤上苒轻尘的床塌,搬过另一床被子盖上躺下,在苒轻尘的手心里写着,‘四皇哥,收留陌风一晚好不?陌风,现在没有勇气一人面对没有烟儿的屋子> “嗯?这样好吗?” 两个大男人睡在一张塌上?苒轻尘想起了邵明君,不由自主的抵触。 ‘求你了~皇哥!’ 苒陌风哭的累了,闭着眼睛窝进苒轻尘的怀里,撒娇的拱拱身子。 “不要!反对!□□!” 坏坏的回忆引出怪怪的感觉,苒轻尘推着苒陌风的身子,弱弱的力气推不动。 ‘陌风好累,要睡下下!烟儿说,让我照顾不听话的四皇哥,我得和四皇哥寸步不离!’ 一手扣住苒轻尘,苒陌风的霸道让苒轻尘思绪飘零了,这是哪门子的歪理由? “松、松开啦,四皇哥又不是烟儿,不要抱得我那么紧啦!我是正常的男人!男人!” 被苒陌风抱住的感觉,很像睡在邵明君的身边,男人的气息惹得苒轻尘如坐针毡。 ‘不,要!’ 拒绝耳边的吵闹声,苒陌风随手拿起枕边擦汗的帕子盖上苒轻尘的脸。 “诗、晗、烟!我哪里不听话了?为嘛要让别人来照顾我啊!本皇子不要!不要!”[ 心心想念的人儿已经走远,苒轻尘喊破嗓子冷雨寒也听不到。冷雨寒能听到的,只是马车外面因快速行走呼啸而过的风声,和马车车轮轧辄地面的磕碰声。 354.自己,会不会是,不孕? “烟儿,离车窗远点,外面的风很大!” 出了幽谷,外面的世界还是冰雪未化的寒冷气候,漠语妆拉过冷雨寒坐向马车的另侧,体贴的握住冷雨寒有些泛凉的手。 “嗯!” 冷雨寒向漠语妆靠了靠,心里想着苒轻尘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那一对小孩,也是自己的呢?苍天眷顾啊! “烟儿,在想什么?”[ “诗逸瑾,诗逸卿,诗逸骁,本王的皇儿,一下子多了三个!啊~本王好命的狠咧!” 苒轻尘的一对儿女,用了苒陌风的逸字辈,卿本佳人,天顾一方,凰凤国的女子名字自然要大气,‘骁’有勇者善战之意,冷雨寒希望自己的小皇子将来可以马上为将,保国安家,遂以‘骁’字赐名。 “嗯!” 听着冷雨寒愉悦的话语,漠语妆的心,免不了小小挣扎一番,担心受怕。 自己,会不会是,不孕?想法一出,浑身凉意延至骨子里。惊悚万分! “语妆,本王想回趟皇都,顺路吗?” 时隔五个月的记忆,在冷雨寒的脑海里翻滚成浪,诗晗烟的母皇,死在诗晗然的手里。诗晗烟的父亲,被迫承受屈辱五年,离恨而终。大凰国的名号,始于凰凤女国上一任的国君? 层层迷雾,何时是个尽头?诗晗烟的一生,到底背负了多少苦痛?多少仇恨? 那座本该留给诗晗烟的浩大宫殿,如今,会变成什么样子?冷雨寒想去看看现在的凰瑞宫是否如记忆里那般宏伟,繁华! “嗯?” 心不在焉的想着自己的身体,漠语妆神思走远,没有听清冷雨寒的话。 “语妆,你有心事?” 暂且放下,冷雨寒知道漠语妆有心事,苒轻尘产娃的那天,心事就存在漠语妆的心中。漠语妆不说,冷雨寒没想提起,毕竟,漠语妆也有难以解决和面对的事情。 “没、没有!” 恍惚的心神,漠语妆不敢说出心里的担忧。无子所出,可犯凰凤休夫之例,纵然再受妻主的宠爱,依然会受到所有人的嘲笑与辱骂。 “语妆,和本王说说你的事情?” 幽堂的实力,冷雨寒见识过,漠语妆的能力? 很帅啊~~ 涉及暗杀、门派、江湖、商林赌坊,黑道统权,地下银庄,幽堂在凰凤女国,俨然已成为盘踞暗处的半壁江山。[ 四国之内,幽堂二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很像现代的黑社会! 漠语妆,自然就是统领整个黑道的嚣张霸主! 冷雨寒接到泠绾查来的消息,头昏脑胀了好几天,虽说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看到有关幽堂的资料整整十大记帐本那么多,冷雨寒激情四射的小心脏,霎时灭火了。 想起漠语妆在女军营里和自己摔茶杯的那股狠厉劲,冷雨寒万幸,漠语妆当时手里拿的不是刀子,不然,自己小命就得报废了。 “呵呵,烟儿想听?” 带罪之身,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漠语妆并不想提起忽略很久的事情。 “陈年旧事,本王谈来,语妆勿要放在心上。凰史记载,你的母亲乃是前国丞相漠清文?” “嗯。” 漠语妆回应的声音很小,很淡,对于母亲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偶而短暂到来后,匆匆离去的高大背影。没有什么特别的回忆,是如水一般的清浅,平淡。 “跟本王说说?” 无数的版本,都不如当事人的亲自讲解。冷雨寒看出漠语妆的心里,没有太多的避讳。 “好,烟儿想听,语妆就讲给烟儿听。我的父亲,本名顾重欢,原是幽堂主位后继之人,幽堂规矩很严,父亲天性顽劣,十七岁那年,偷偷跑出幽堂,男扮女装,考入凰武院,巧遇我的母亲漠清文,两人一见钟情,瞒着上任幽堂之主,先嫁后禀。 那时的母亲,只是一名四品文官,对待父亲极好,母亲夫郎甚少,独宠父亲约有两年。两年之后,语妆一岁,母亲官升二品文慰使,负责教导当朝三皇子文政,三皇子许中母亲,求得皇帝赐婚,漠家,从此不再安宁。 三皇子位居权重,背后有二皇女护撑,处处为难父亲,枕边之语,辱尽父亲之名。很快,父亲失去母亲的宠爱,一日比一日消瘦,瘦如枯骨,昔日的美韵渐渐不在。 在语妆的记忆里,四年,母亲来看父亲的次数,寥寥可数。 语妆五岁时,母亲官升丞相,支持二皇女登位,受到当今陛下征讨,贬谪为奴,语妆与父亲,皆被卖入勾栏深院,父亲一年后病死勾栏,主事的夫父把语妆的初夜卖给一名----” 痛苦的往事,提起便收不住尾,惊觉说出了想要隐瞒的事实,漠语妆低着眸眼停住,忐忑着不知后面的事情当讲不当讲。 355.宫内寻情 “你,逃出来了?” 如果没有逃出来,怎么会遇上诗晗烟?冷雨寒轻松略去漠语妆不想说出的话题,换种方式,一言代过。 “嗯。” 点头,漠语妆接着说道:“逃出勾栏,语妆身无分文,在庙里靠乞讨为生。后、后来--” “遇到了本王?”[ 风雪之夜,男孩与女孩交付终身的美丽邂逅? 呵呵,冷雨寒感慨万端。都说世事无常,可这世上,偏就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逃出皇宫的诗晗烟,遇到逃出勾栏院的漠语妆,两人彼此相依一生的红线,从此纠缠,无法扯开! 同命相怜的爱情? “嗯!那、那夜之后,身为幽堂堂主的姑母派人寻到语妆,教授幽堂内功心法,半年之后,语妆找、找到了烟儿!” 束起长发,卸去描妆,漠语妆男扮女装混进女军营,从一名小兵官升副将,两年,做了诗晗烟的贴身护卫。诗晗烟非是等贤之辈,第一眼看到漠语妆就识破其男儿之身,留在身边享为己用。 “哈哈!你这小脑袋瓜挺聪明的么。你怎么知道那夜就是本王?” 冷雨寒挺难理解的,仅凭一点血迹,就能认为自己? “语妆溶了血布,取藏血样,问了客栈里的人,追着烟儿的方向找,找到了皇宫大门。再后来,用了一些烟儿可能不想听到的手段!” “喔~那你在落水干吗骗本王说本王占你的清白?” 冷雨寒想起旧帐,心里不舒服的很。 “呃~呵呵!” 被问住了,那时漠语妆以为冷雨寒不愿再要自己,就耍了点小心思。怎么?耍心思也犯法? “哼!欺骗本王,罪过很大滴哟!” 扑向漠语妆,冷雨寒翻压上身,按住漠语妆的手臂,吻上漠语妆的唇。 “烟、烟儿~” 惩罚味道强烈的吻,嚣张狂野,冷雨寒吻的心满意足了,坐起身,结束惩罚。 “烟儿~” 脸色绯红,漠语妆从身后搂住冷雨寒,热到发烫的胸膛紧紧贴上冷雨寒的背,双手顺着衣衫的领扣慢慢下滑,依次解开。[ “干吗?” 喝水不解渴,想钻池子了?冷雨寒摸到漠语妆的手,上面的温度,能烤只小鸭了吧? “烟儿~” 碎吻,吻上冷雨寒的颈,漠语妆并不说出内心想要的,只是用行动一步步表示着想要的渴望。 “呵呵~” 屈服于漠语妆的柔情攻势,冷雨寒笑着抚上漠语妆的胸口,五个月,清修的时间,漠语妆的身子,饿空了吧? 马车里的情趣,不管白日黑夜,没有外人的私家领界,是冷雨寒和漠语妆的二人甜蜜。 “语妆,我想去凰瑞宫!” 再一次,冷雨寒逃出漠语妆的怀抱,说的信誓旦旦。 “凰瑞宫?烟儿,陛下现在正与暄昭打仗,你若私自进出凰瑞宫,恐有不妥!” “本王会夜行的嘛!” 冷雨寒狡辩。穿着夜行衣进去,谁能发现自己? “那我陪烟儿去!必须!形影不离!” “好嘛,好嘛!” 四天之后的圆月之夜,两个黑色身影借着柳枝的遮挡跃入守卫森严的凰瑞宫。宫殿内,烛火通明,小侍,奴婢排整站立,面容端严,垂身而候。 宫内卧榻,两名纵情欢爱的男女之身,藤缠树绕,娇喘吟语,说不完的爱意浓厚。 “皇夫,陛下还在外面打仗,你就在宫内寻情,不怕被陛下发现么?” 女人的声音,沙哑,粗犷;女人的动作,激烈豪迈! “哼~陛下那么多的夫侍,有几个能守得清规的?” 塌上的男人撇撇嘴,掐着女人的腰肢,狠狠压向自己,一次比一次快速,动荡。 “哈哈,皇夫,看来陛下没能喂饱你啊!” 爽朗的笑声传遍大殿,女人身体一阵抖颤,伏在男人身上喘着粗气。[ “哼!她心里装着全是那个嫁给九王的贱男人,对我?不过就是馋食的应付而已!” 推开女人的身体,男子翻身爬了上去,脸上意犹味进,“王御医,你,是解渴了,可本皇夫,还差着远呢!” “哈哈,是吗?那皇夫,就请酌情发挥吧,只要别让林山下不来塌就行!” “嗯~你真坏~” 男子吻上女人的唇,女人按着男人的头顶压身自己胸口,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露出几分嫌恶。 热感,传至全身,卧塌上的男子只顾水深鱼游,殊不知宫窗外,两个黑影已然看了许久。 “啧啧,语妆,叶皇夫的身材没你好耶!” 全身上下白白的奶油色彩,一看就腻的慌。冷雨寒目不转睛的盯着塌上的男人,在心中做着比较,完全没有看到漠语妆已经冷却下来的羞赧脸色。 “呵!这么喜欢看男人的身体?” 漠语妆的醋意,天大地大,大到无所不在,稍不留意,就拍着翅膀露脸一下。 356.本王这叫欣赏,纯欣赏 “本王这叫欣赏,纯欣赏。一点非份之想都没有,决对的!发誓!” 想也不行呐,有楚千枫的画押字据在,冷雨寒可不敢轻举妄动。 “东西也拿了,还不走?” 醋意大发的漠语妆,颇有当家之主的威严和气势,吓得冷雨寒嘿笑两下,收住还在观望的视线。 “走,走!”[ 好好的戏没的看了,冷雨寒送给塌上女子一个同情的眼神。可怜的王林山,本王日后一定给你找个好夫郎! 两名黑影前后翻出皇宫城墙,钻进宫外负责接应的马车,马车奔驰离开,无人行走的深夜,十三道人影踩着街道屋所的顶瓦守护着马车安全撤离。 “烟儿,取来的是什么?” 冷雨寒的手中,紧紧抱着一个小方盒子,盒子红木金漆,一朵金色的九瓣圣花锁扣,是木盒身上不可缺少的亮点。漠语妆看着九瓣的花纹锁扣,记忆中似乎很熟悉。 “本王一辈子都不能放弃的责任!” 诗晗烟的母皇,临死之前的交托,大凰国的建立,三代母女君主的仇怨,这其中,还夹杂着一个男人忍辱偷生的伟大父爱!沉重的复杂关系! 木盒锁扣一开,冷雨寒取出盒里平整摆方的亮黄圣旨,交到漠语妆的手里。 “嗯? 奉天承运,女皇昭日,凰笞九王诗晗烟性平雅洁,文品武修,尊长善仪,孝德崇仁,是为继任国君之不二人选! 今,特允九王诗氏晗烟立建新国,周治百姓,一统凰室江山! 始号:大凰! 敕命凰颐二十三年冬寅之宝!” 啪! 手中的圣旨摔在车板上,漠语妆绝美的面容露出震撼!大、大凰国?幽堂的预言,成真了?烟儿,真的就是预言中统安四国的大凰帝? “呵呵,本王的秘密,全交给你了,不要辜负本王的信任!” 圣旨写的比较潦草,言词组织上,稍显平常,看得出,应该是匆忙写下,尚未来得及更正词汇。冷雨寒拾起圣旨收好,诗晗烟名正言顺的帝王之命,全赌在这一纸昭书上,丢不得啊。 “烟、烟儿?你,真的有预知?” 落水之行,漠语妆记得当时冷雨寒向自己要过一个人的命!那个人是谁,冷雨寒为何要保他? “嗯?本王是人,不是神!哪知什么未来,不要瞎猜了。记住应该记的,忘却应该忘的。人生,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冷雨寒很想给漠语妆洗洗脑,改变他心里那些妖魔鬼怪的想法?呵呵!想着想着,冷雨寒笑了,封建社会里的人,能学到多少现代社会里的思想?自己说了也无用! “烟儿?” 踌躇着靠近冷雨寒,漠语妆寻思着到底要不要问一问,是谁有那么大的份量,值得冷雨寒跟自己要人。 “你有话问?说吧,虽然本王有些乏了!” 身体向后一仰,冷雨寒躺在不凉的轻板上,裹上棉被,转了一圈,从被子上方探出头来,大义凛然的样子。 “呵呵,以后再说吧,烟儿乏了,就先睡!” 看到冷雨寒的眼里熬出红丝,漠语妆揉揉冷雨寒的头发,疼惜。 “语妆,抱抱!” 头发被漠语妆揉乱,冷雨寒松开被子,散来束发招呼漠语妆一起躺下。 “嗯?” 女人的小手,像是一种带了魔力的诱惑,吸引着漠语妆一点点靠近。脑海里现出皇宫里塌上男女疯狂情爱的一幕,漠语妆干渴的抿抿唇,心跳,持继加速。 “语妆,怎么了?” 红红的脸颊透着惹人尝试的光泽,冷雨寒伸手摸在漠语妆宾额头,唔?好烫!睡在马车里着凉了? “烟儿,我、我、我、” 抓住冷雨寒的手顺着衣衫的领口放进去,漠语妆感觉到女人指腹的光滑质感游走在自己急需爱慰的炽热肌肤上,漠语妆脸上的红潮,似锦上添花,毫无虚假的表明了心里的想法。 “呵呵,看完大片犯瘾了?” 手指触到男人身体里最烫的部位,冷雨寒解开漠语妆的衣衫,抱住漠语妆的脖颈,坐上漠语妆的身,唇边噙着一丝了然的笑容。 “烟、烟儿,什、什么是大片?” 体内的热火得到释放,漠语妆搂着冷雨寒的腰身,断断续续的问。 “大片?就是我们现在正做的事情呗!真人,现场版滴!” 吻上漠语妆的唇,堵住漠语妆和自己不相同路的思维,冷雨寒承认,代沟,不一定产生在三岁以上,只要是意识不相通的人,代沟,必然存在。 马车颠簸,加重了车内人的享受气息,泠绾在马车外跟行,听到的,全是里面传出的暧昧声音。[ 357.临危不乱的宝熙太子? “你们,前行!” 吩咐另外三人顶替自己的位置,泠绾退到最后,暗自捉摸着马车内的男女。那女人,和自己主子在一起,也在马车里?霸道!龙凉的女子,是没有如此胆大的。 呆在幽谷五个月,泠绾见过苒轻尘两次,苒轻尘没什么交待,只让他好好照顾女主子,危难时候,要以命相拼,泠绾点头尊令,对漠语妆也消了敌意。在理解的同时,还多了几分敬佩。 三月末,冷雨寒回到城。天色阴沉,下着薄薄的雪绒,大地白雪覆盖,堆积已到车轮的一半。马车艰难的在雪中行走,城的街道无路人行走,商旅客栈,紧闭门扉,仅有几处贩卖自家蔬菜的务农者,兜摆着被厚雪覆盖的小菜样。 城,陷入雪寂,一片冷清。[ 冷雨寒撩开车帘,纳闷。三月份,何来的大雪满天? 车轮的印辄停在城守院,冷雨寒还未走下马车,就听到院子里传来阵阵的婴儿啼哭,含着模糊不清的话语,哼哼呀呀。 “瑶儿?” 上官临出事了?冷雨寒疾步跑进府院,孩子的哭着越来越大。 “瑶儿!瑶儿!” 院里的女婢侍者看到冷雨寒脸色惊慌的跑进来,吓得腿脚发软,跪成一排。 “烟儿,回来了?清醒了?” 上官临从里屋走出来,拧紧的眉峰露出喜色,和冷雨寒撞个满怀。 “,瑶儿为何会哭?是你受伤了,还是瑶儿出事了?啊?” 抓着上官临转了一圈没发现有异常,冷雨寒不等上官临回答,先跑进内屋。内屋里,瑶儿捧着一个削了皮的梨子大哭,片薄的唇上,染了些许血迹。瑶儿的眼泪,全滴在梨子上,吃,是不能吃了。 “这、这是么状况?” “烟儿,没事,瑶儿想吃雪梨,没咬好,咯破小牙了。” 上官临跟进屋内,抱起诗木瑶走到冷雨寒面前,“来,抱抱母皇?” 小男孩看了冷雨寒一眼,没有反应,继续哭着啃梨子。 “呵呵,可能是离的太久了,瑶儿认生!” 从孩子出生,冷雨寒前后陪在诗木瑶身边的时间不出半个月,孩子不认识冷雨寒,也不奇怪。上官临擦去孩子唇上的血,夺过小孩手中的梨子,拍哄着小孩的背,在屋内来回走着。 “呃~是,本王做的不妥当,以后会多抽点时间陪陪瑶儿。来人,取副汤匙!” “是,王爷!” 小侍送来汤匙,冷雨寒取过削皮的刀刃,对着梨子中缝竖面一切,梨子分为两半。冷雨寒拿起一半用勺子刮出一勺碎果肉,送到诗木瑶的嘴边,诗木瑶伸出小舌舔了下,高兴的手舞足蹈。[ “咦?好办法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孩子想吃水果,上官临就拿了整颗梨子放在孩子怀里,心里想的是,慢慢啃呗。 “唉!,拿你给本王做菜的粗心大意来照顾小孩子是不行滴!笨家伙!” 诗木瑶一口作气,吃了整半个梨子,趴在上官临的怀里懒懒的睡着,冷雨寒听到孩子均匀的呼息声,放心的走出里屋。 屋外,漠语妆静静坐在窗口,沉思。 窗户支开小格,吹进来的雪绒顺势飘到漠语妆的头上,化成雪水,一滴一滴,滴到桌面上,衣衫上,在屋内的火炭热温下,湿湿的蒸腾起白雾,缭绕在漠语妆仿佛凝结住的面孔,身形,是道优雅、唯美、静谧、舒服的风景。 冷雨寒不忍出声打扰眼前的美丽,折身转回屋内。 “,千枫呢?” 耳边少了楚千枫半是欣赏半是揶揄的话语,冷雨寒不知怎的,突然有些想念。 “烟儿,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楚千枫用邬幻境破邵家三万软卫,身血枯竭,在你离开城当日就晕倒昏迷,至今未醒!” 上官临请遍女军打下城池内的所有大夫,都说楚千枫的身体无碍,需要多休息。但休息到什么时候,就没人敢保证。 “是这样?,想办法联系凰陌城的白慕三,让她与本王同时在凰凤境内发放招医告示,有能治好楚千枫者,赏黄金千两,良田千亩!” 冷雨寒没想到,楚千枫蔫了。他是被自己害的?喝血,喝血,不停的喝他的血? “那西领的降书怎么处理?” “,收复西领,是文平为好,还是武夺为妙?” 和善的解决方式只会留下复仇的种子,用武力征服的地界,扫清残余,不是更好?诗晗烟的江山,不能再埋下分裂的火种。有安家那一个小宝贝,就足够玩了! 冷雨寒在回来的路途上,经过通往暄昭的船只海口,听到有百姓议论暄昭的宝熙太子是世间奇才,一岁识得千字,二岁便可出口成篇,小小年纪,不到三岁,就耍得一手凌花乱影的独月剑法,源自晟涟大帝亲传。 呵呵!临危不乱的宝熙太子?有皇室之风啊! 358.绿帽子,很好戴 “烟儿不想文招吗?省去打仗,有利两国百姓民生!” 上官临一直认为冷雨寒是仁慈之心,难道,自己想错了? “,你知道有句话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西领的满朝文武,不会全部赞成降旗女军,西领皇脉一日不除,就会有人在旁煽风点火,鼓动民乱。本王日后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没有闲余的时间用来平定内政,有些事,本王慢慢再和你解释!” 大凰国敕命昭书在手,一日不统将四方,诗晗烟命里的变数就会增多一些。杂草残种,冷雨寒不想费太多的精力去扫平。 “烟儿打算怎么办?”[ 冷雨寒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上官临思想斗争了一番,决定站在冷雨寒这边。 “放出消息,本王后日带兵去和谈,有意接受西领投诚!西领那些主战的将士,自然就会演场刺杀给世人看了。本王借机失踪,女军以凰爷被俘之名,打响最后一战,攻入西领皇都,夺取皇帝玉印。本王要在西领,建都女子皇权!” 西领的同胞姐妹们,不是我冷雨寒心狠手辣,而是时事所逼,地下的冤魂,你们若是想算帐,到了地下,我冷雨寒如数奉还! 来在这个世界,杀了那么多的人,冷雨寒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上天堂,死了,下地狱就好!只要有吃有喝,冷雨寒的要求不高。 “女子皇权?” 上官临仔细咀嚼着冷雨寒话里的寓味,从幽谷回来,女人的想法就变得狠了些? 事情照着冷雨寒的预料在发展,和谈当日,冷雨寒带领步落和十三影前去西领皇都和谈,路过中部城区时,受到上千人群集围攻,冷雨寒手腕负伤,步落被刺一剑,砍在小腿上,血肉模糊的被削去一块。十三影守护冷雨寒和步落两人,返回城。 凰爷失踪的消息在第二日不径而走,寻找凰爷与大夫的告示铺满凰陌至西领各个城池的大街小巷,关于凰爷失踪的各种悬念,众说纷芸,没有一个版本相似。 西领崇德皇帝速递信表,坚决表示凰爷失踪与西领无关,要求上官临查明事实,还西领清白。但是,凰女军军愤难平,联合上凑,请愿女军以武平定西领,替凰爷报仇。 凰女军上将上官临准愿,带领凰女大军横扫西领皇都,崇德皇氏一族,全被扣押街门斩首,凡与皇氏有牵联者,或被流放干地,或被充填守防力军,西领战败,四国之北方地境,划入凰凤国之版图。 凰凤历六百三十六年,五月,凰凤女皇诗晗然打败暄昭破狼军,凯旋归国。回朝后未满整月,便下旨废去西领叶氏梓皇夫之位,废夫理由堂堂正正,因为叶氏梓不甘寂寞,被女皇捉人在塌,有口难言。 废书并没有明确指出时间、日期,也没有具体说出地点、人物,只是以‘有目共睹’四字敷衍代过,群臣的心,都是雪亮的,女皇要是下了心思想废掉一个灭国的皇夫,那还不容易? 但群臣的心,又都迷糊了,女皇为何要找个令自己尊严丧失的理由咧?绿帽子,很好戴?众臣子百思不得其解。 六月,群臣上书请表女皇册封新任皇夫,以维国体,女皇在朝堂上傲视群臣,花容含笑,语带柔情,“联的皇夫,从来都在朕的寝宫里,何需新册?” “啊?”群臣震惊! “臣、臣斗胆问皇上,不知、不知皇上所指的皇夫是?” “呵呵,肃枫宫的夜侍君!” “皇上,不可啊!夜侍君乃带罪之身,怎可堪任凰凤皇夫的尊贵之位?” “请皇上三思!三思啊!”[ 满朝文武,跪了一地,叩头声,响彻皇殿。 “呵呵,朕做的决定,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更改!” 已经放手一次,诗晗然不想再失去可以拥有那个男子的机会。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心就被无止境的吸引住,冷艳凝霜,芳华绝代! 那个男子的美好,只有自己才配拥有,一如,多年前那个吞金而亡的男人。即使是死,也必须死在自己的塌上! 359.传闻 冷宫的夜侍君,苦尽甘来,翻身为皇夫尊位,是后宫里的无数男夫朝夜思盼的念想。可是,不都传闻夜侍君逃出皇宫,另嫁九王了吗?女皇难道不知?还是传闻有假? 女皇复立皇夫的圣旨昭告天下,凡凰凤国土境界,大赦于民。同时,有关女皇与夜氏皇夫的爱情故事,在凰凤国界广泛流传,解开了大多数百姓心中的疑问。 “喔?原来是这样子的?” 茶余饭后,城的小馆食坊,爱凑热闹的人们聚在一起聊天,聊天的内容,是最近大热的皇室君主的恨与爱。 “不会吧,女皇为了阻止西领、暄昭联兵,就把咱们圣洁、高雅,美玉般的皇夫贬为侍君,住到冷宫去了?”[ “哎呦~可惜了同为男人的夜侍君了!” “可不是嘛!男人嫁给女人,什么时候伤到的,不是我们男人?女人换男人,还不就像换件衣服那么容易抛弃?” 聊着聊着,男人们开始愤慨起来,不服气的为男人们的卑微爱情感到不值。 食坊二楼,走下一位素妆淡描的美丽女子,身后跟着两名男子。 其中一名男子面蒙白纱,脚步轻微,身段优美,露在面纱之外的一对眸子如琬似花,水灵灵的透着股清澈不染尘粉的干净; 另外一名男子腰配玄铁宝剑,踩着双过踝短棉锻靴,紧崩刚毅的面容似涎玉沫珠,冷的不近其人,却散着淡淡吸引人的气质。 女子手摆折扇,举步轻摇,缓缓走下楼梯,眉眸不温不火的瞥向在坊楼一层内闲话聊天的男人们,男人们注意到一股强烈的逼视感压迫而来,不禁齐唰唰抬眸看去。 “呼!” 好精致的女子! 雾鬓风鬟,玉骨冰肌,明眸皓齿,美如冠玉。女子身影瘦挑,高削美,灵秀之韵蕴于眉宇,款款轻步无声走过,衫裙袂摆,不带半点地面上的灰尘。 落落大方的朝着男人们礼貌颔首,女子眸内的一湾清波淡雅和煦,漾出些许轻波漪澜,纸扇一合,搭放在手心,转身迈出门坊。 “> 男子们收回目光,心悸不已。 女国里的女人,大多腰挺体宽,魁梧粗壮,论美感,远不如刚才的女子动人心恻。 可她,是谁呢? 二楼的雅间单阁,向来只接待大户人家,有权有势的宾客。女子的身后还有两名守卫,那两名男子,柔,可滴出水印,刚,可断绝千里,光凭眼看,就可知两人绝不是平凡普通之辈! 如此推敲,那女子的身份?岂不是常人所不能及也? 走出茶坊的女子低身上了停在门口等候的马车,赶车的女婢扬鞭,马儿起蹄,沿着大街的正道奔跑离去。 马车内,坐稳身形的女子用扇柄支着额头拄在小几的木板上,眸色渐深,绒羽似的睫毛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王爷,喝口茶吧!馆坊里的菜色稍咸,可能没合您的口味?” 蒙着面纱的男子沏好热茶,在壶塞上滤去漂浮的茶叶小片,递到女子面前。 “呵呵,长生,还是你最了解本王的心思,步落?就差得远些了!” 女子拿起茶杯,饮啜一口,扇面折开在桌面上极快扫过,转瞬,盛满茶水的杯子已递到腰配宝剑的男子面前,杯子里的热茶,在空中游走流畅,一滴未洒。 “王爷,步落、步落是比长生哥哥笨,王爷不喜欢,可以把步落赶走啊!” 努着小嘴生闷气,男子接过女子递来的茶杯,动作小心的放在面前,脸色,闷的涨红。 “喔?长生啊,步落的脾气,是不是得管管了?” 自桌下拉起蒙面男子的手握紧,冷雨寒没有在意步落的顶撞,心情不好之时,有个小陨石没事斗斗嘴也挺好。 “王爷有令,长生回府就去安排!” 抽了抽被冷雨寒握在掌心里的手,没有成功,长生向冷雨寒的位置靠近些,不想让步落看到。 “五万软卫!” 邵家的软卫军个顶个的都是真男人,让步落去统帅那五万软卫军,冷雨寒想看看女国里的男人,是否真有统帅四方的能力。 大凰国若要建立,凭女军的人数,根本不足以分配固守原有的四国边界,唯一可取的办法就是女国派发管理高层,基层兵建,还是应以各国战后的余军力量为主。 “嗯?” “王爷,步落不想去!” 冷雨寒的决定得到长生脸上的惊讶,步落小声的反对。 “为何不想去?” 冷雨寒的言词没有多大的责问,只是轻轻随口一说,步落就吓得跪在车里,身子哆嗦不停。 “步、步落,不想离开王爷!离开长生哥哥!” 话里带着哭腔,步落很怕冷雨寒责罚自己。是缘于在楼上楼里那段受苦受难的屈辱日子? 360.小强般活着的毅力 “本王只是说让你去男兵营,不是没说不准你回守府么?白天去男兵营处理军务,时辰到了,就骑马回来!”扶起步落,冷雨寒对动不动就磕头下跪的步落,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了不准下跪,可是步落?没一次听的。 现在的步落,长得人高马大,挺直而站,用现在的计量方法,差不多有一米八。 在凰凤女国里,步落的身高,很是出众,强健的体格结实有力,挪搬重物,比女军还能坚持,要说美中不足,可能就是在面对冷雨寒的时候,胆子非常小,小的比瓢虫还小。 “王爷的意思,是想把五万男兵交给步落统领?”[ 凰女军中,可以晨去暮回不留守军营的权利,好像只有领帅?熟读过凰凤所有律法规文,长生疑惑。 “呵呵,有何不可?步落的能力,的确有些出乎本王的预料!长生,明日着写派任昭书,把男兵营交给步落掌管!” 在女军营里磨炼快一年了,步落惊人的成长速度和对军战上头头是道的兵法理论深得冷雨寒的赞赏,以等阶划分,步落可在优秀之列。 “是,王爷!” 惆怅的低眉,长生恭敬的欠身。 “长生,本王头有些痛,给本王揉揉罢!”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困得冷雨寒几宿无心睡眠。身子再这样糟下去,冷雨寒怕自己迟早也会变成楚千枫的模样。舒展着身子躺下,冷雨寒侧头枕在长生的腿上,闭上眸眼。 “是,王爷!” 步落取来棉捂垫在冷雨寒的头上,长生手指按进冷雨寒的发丝,自脑后向前,力度均匀的揉着。 “长生啊,手法不错,有进步喔!本王乏了,睡一会儿,到了府院叫醒本王。” 心中烦扰着聚到一起的麻烦事情,冷雨寒难得拥有片刻的放松,困意滋生,在长生的安抚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连醒带睡着。 招医的告示已经张贴出快三个月,可楚千枫的情况还没得到好转,为了赏银而来的大夫快把城守府的门坎都塌破了,但,每一个大夫都是兴致满满而来,兴致缺缺而去。 冷雨寒整日担忧着楚千枫的身体,本来就很愁闷。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个漏洞补不上都不行? 守在凰陌城的白慕三传来内报,说诗晗然打败暄昭破狼军之后,率领几十万女军来到凰陌府城,迎接夜洛凉回宫。 白慕三出门迎接,伏首跪拜,压低的视线里,看到的全是凰女军的绿色军靴!一望无边啊! “平身吧!朕是来接皇夫回宫的。” 诗晗然走下软轿,亲切的对着白慕三露出婉美一笑,走进守院。 一个时辰之后,夜洛凉跟着诗晗然走出,眸子红红的,应该是哭过了。 “白副将,替我传个话给王爷,就说、就说洛凉等她。若是洛凉没那份福气,洛凉宁死也会为王爷守着的!”[ 泣语声咽,夜洛凉坐上诗晗然的软轿,隔着轿帐的薄纱,不停的回头望着。 “守?守啥?” 白慕三弄不懂夜洛凉话里的意思,全部写在信报上,在女皇走后的当晚快马加鞭送来城。 冷雨寒看到书信,心里莫名的感到不安。守?是指守身?夜洛凉宁死也要为自己守身?那要是守不成呢?一死了之? 夜洛凉的性格,当真如此贞洁?答安,应该是肯定的。从夜洛凉不折不挠非要嫁给冷雨寒的追逐之路就能看出来。 思及夜洛凉在女军校台上当众逼婚的勇猛劲,冷雨寒在心理上偏执的认为,照常理推算,夜洛凉他?和小强比,活着的毅力,应该不相上下啊! 冷雨寒写好回讯,共有两封,一封发给龙裕守城的傅儒雅,一封发给凰陌守城的白慕三。为了避免信报在半路遭截,冷雨寒让泠绾带着三名十三影兵分两路,务必在女皇回到落水之前把信送到。 “王爷放心,泠绾一定把信送到!” 泠绾说话时的样子,很像舍身赴死的感觉。 冷雨寒点点头,心中暗谢苒轻尘送给自己的这十三个影子。想起和苒轻尘一起相处的两三年,冷雨寒总算觉得,苒轻尘做了一件原则上绝对正确的事情。当然,苒轻尘做的另一件正确事情就是替自己生了两个娃! 泠绾的办事效率很快,三天两夜,带回傅儒雅和白慕三的报禀,冷雨寒看到信上的内容,连皱多日的眉额,露出少许喜悦。 361.你想称帝为皇 “烟儿,两位守府如何回复?” 教唆傅儒雅和白慕三在女皇回朝之后,暗中联手封锁原龙凉地界的政局统治?上官临对冷雨寒的大胆预想感到担忧。 “傅儒雅是本王的人,白慕三是你的人,你与本王双剑合并,怎有不成之理?” 冷雨寒对傅儒雅有知遇再造之恩,出兵龙凉,多少是因为傅儒雅以身请命。在傅儒雅的心中,对冷雨寒的崇拜和敬重属排位第一,傅儒雅虽然性情耿直,但没到不通事理,只一味单认皇主的迂腐程度。 经过冷雨寒在信里一番透彻通顶的解述,傅儒雅决定尊行冷雨寒的命令,两君对车,傅儒雅已经选定自己要支持的人选。而白慕三,原来就是上官临的人,上官临嫁给冷雨寒,白慕三自然就成了冷雨寒的人,冷雨寒的敕令,白慕三没有胆子不尊。[ “烟儿,你想称帝为皇?” 直到此时,上官临才明白冷雨寒自幽谷回来之后的变化所在。 那就是,女人称霸天下、一统四方的枭狂野心! “你不同意?” 冷雨寒容颜乍变,靠近上官临的身,眼眸一直盯在上官临愈见红菲的脸上,毫不移开。 “我、我、我哪敢!” 别扭的双手撑住冷雨寒快要贴到自己怀里的女人身子,上官临处于弱势的否定。小孩都有了,不同意行么?就是死,也得笑容满面的陪着,不是么? “呵呵~这还差不多!” 舌尖在上官临的唇上得意的舔了小下,冷雨寒站直身子远离,玩笑结束。 “需要本将军冲锋陷阵不?” 男女之间,软硬收弛有如弹簧,一弱一强,相互变幻。 前一刻还嚣张不已的女人,下一刻就身形一晃被男人拽到怀里,一手揽在腰上,一手捧住脑顶,身体被迫向后倾斜,上官临暧昧的奉送上硬挺的胸口,压上冷雨寒的。 “呃~本王,考虑?考虑?”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问话语气,还有,同样的弱势回答。 “呵呵,乖~” 舌尖,撬开冷雨寒来不及闭紧的齿,上官临下手可不像冷雨寒那般蜻蜓点水,意到为止。 小烟儿,看本将不把你吃光尝尽,让你三天都下不来塌? “救命呀~” 冷雨寒被上官临抱在怀中,无耻的向府院内的女婢小侍们求助![ 可这个?谁敢来帮呀??人家妻夫,那是在培养成亲后的恩爱情调呢~装英雄去救美?不要命了? 女婢小侍们拿着各自忙在手里的家务工具逃得比杀猪还快,有扫帚,有衣盆,最可怜的是那位厨房里的男侍,为嘛呢? 因为,他正在腌泡酸菜! 哎妈呀~这一大缸,肿么搬走尼? 男侍绞尽脑汁,都没想到一个好办法,最后,索性身一低,腿一跳,整个人折进菜缸里,露出两只能够出气的小小鼻子,沐浴着灿烂的正午阳光。 嘿嘿,我把自己当白菜一起腌了,不就行了?看不见,听不到,看不见,听不到?咳!咳咳! 不好意思,呛着了鸟~~ 快乐的回忆伴着梦里的美好,冷雨寒闭着眼眸笑出声,吓了长生和步落一跳。长生推开马车的小窗,快到府门了。 “王爷,醒醒?快到府了。” 不忍打扰冷雨寒的清梦,长生问的声音很小。 “不要吵到本王,让本王再睡一小会!” 长时间的疲惫不堪使得冷雨寒一入睡便没有醒来的时辰,长生低眸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睡熟的女人,眸里难以遮掩的遗露出属于凰凤男子对于女人的脆弱依恋。 “长生哥哥,不叫醒王爷吗?” 步落对冷雨寒的情感,没有长生那么细心,在步落的世界里,只要听冷雨寒的话,那就是乖巧,那就是爱。 爱的意义,每个人都不同。 苒陌风的爱,是支持,是包容,不管冷雨寒犯了什么错,在苒陌风决定守护冷雨寒的那天起,就会无条件的为冷雨寒守护着,这样的爱,付出多于享受。 漠语妆呢?是霸道,是狂妄,是嚣张,是可以毁灭一切的独占欲望。容忍冷雨寒贪恋的范围?一掌之数。再多了,就不行!一个不行,半个也不行!这样的爱,充满压力,充满无奈,付出与享受对等,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允许! 太多种类的爱情,没有人可以详细表述的清楚,步落不知道自己有一天真正牵手走在世上的那个女子是谁,至少在目前为止,步落的爱情,纯粹是为了跟随。长生怎样,他便怎样! 爱的朦胧期里,步落的态度,喜欢中掺杂着害怕,害怕中又掺杂着无法抑制的想念,想念的最深处还存在着什么?步落就不知道了。 362.我的女人,是不是有点花心 “步落,你抱王爷下马车吧!” 步落的臂力强长生很多,以长生的力气,想要抱起睡得深沉的冷雨寒,有点困难。 “喔!” 习惯的听从长生的指挥,步落在马车停下轮轴之时跳下马车,在车身处等候。 “动作轻点!”[ 从没和冷雨寒有过肢体接触的步落抱着冷雨寒的脚步有些不稳,手搂在冷雨寒的身上,隔着衣衫触摸冷雨寒的肌肤,步落不由的身体僵紧,硬身手臂把冷雨寒举在胸前。 长生看到冷雨寒因疼痛的按感而皱起的眉,拍了下步落的背,话语之中,隐有责备的意味。 “喔!啊~” 步落被长生拍的一惊,手臂力道一垮,冷雨寒的身体忽得下沉失重,直坠倒向地面。 砰! 冷雨寒摔了个结实,睁开眼,睡意全无,清醒。 “王爷!” 长生眼见着冷雨寒在面前跌落,伸手一抓,够到冷雨寒的衣边,踉跄地被重力扯拽,跌进冷雨寒的怀里。 “嗯?” 砰! 身子还没坐起,就被长生压倒在地,冷雨寒做了长生的肉垫子。 步落惊慌的站在原地,屈腿跪下,不敢多说一个字。 “长、长生,能不能先起来?本王的腰快被你压断了!” 地面上有小石,咯在冷雨寒的背上,冷雨寒稍微动下,背就要了命的疼。眼前出现一双金丝绸靴,冷雨寒沿着绸靴向上看,咦?漠语妆? “起来吧。” 刚走出府门,就看到长生压在冷雨寒身上的一幕,漠语妆停了片刻,把手伸到冷雨寒的面前。 “语妆,本王的背,好疼~” 长生已经站起,冷雨寒搭手放在漠语妆的手心,试着起来,身子仰起一半,停下。 “嗯?”[ 漠语妆瞅向冷雨寒的背,点点月红花的颜色在冷雨寒的衫上渲染开放。血? “长生,步落,照顾王爷失职,每人打三十大板,闭门反省三日!” 冷眸眯起寒光,漠语妆抱起冷雨寒快速走进府院。长生和步落跟在漠语妆的身后,胆战心惊。 啪!啪! 府院的小堂里,板子声音一下接一下。步落和长生伏在木登上,一下一下挨着。 “啊!长生哥哥,疼!” 步落的眼泪漾成水花,滴滴相连,比板子下落的次数还多,呼天喊地的吵闹着,身子倒是一点都不敢动。 “唔!” 长生忍着痛劲闷着,别开头,不理会步落的小孩举动。 冷雨寒听着堂子里传出的呼喊声,趴在塌上望向屋内的漠语妆,那个男子正在品茶。 品的凝神玉韵,茶杯端起送至唇缘,稍稍余着间隙,半个多时辰,一动未动。 茶的热气熏蒸着漠语妆好看的眉眼,那浓浓密实的睫羽上,聚了一圈微小的白色水雾。 湿湿的,看不清眉梢掩映下的墨色眸子里在思考些什么。 安静,淡雅,宁美的如一尊雕刻精致的白玉美人,花瓷一般高贵,尊怡,威严。 冷雨寒收回目光,暗暗担忧起长生和步落的未来。 那两个男子,怎么每次犯事都碰见漠语妆?倒楣的运气? “语、语妆,算、算了吧!” 咯进皮肤里的,是一块方形铁片,很像给马骑钉蹄子的类似东西,上面无毒,只是皮肉伤,冷雨寒觉得,休息几日就好,没必要惩罚的那么严重。 “烟儿千金之躯,凰家贵体,打仗流血,无法避免,平时因照顾不周受伤?烟儿认为,语妆有什么理由不去追究?” 水雾垂下一滴,砸在桌面上,漠语妆饮茶入口,好凉! “语妆,他们是不想吵醒本王才--” “过程再怎么美好,也抵不过错误的结局!区区几板子,权当教训了。”[ 打断冷雨寒的话,漠语妆走到塌前,看着冷雨寒包好的背,蹙额。 “嗯。语妆,本王想回趟皇都!” 算是妥协,冷雨寒知道自己一向敌不过漠语妆,他能听自己一句劝,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烟儿想去看看夜洛凉?” 最近,女皇与夜洛凉的事情在民间闹得沸沸扬扬,幽堂传来的密报里,多是被女皇刻意传出皇宫的美好假像,实际上的具体事情呢?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夜洛凉与冷雨寒之间的妻夫事实,漠语妆在去暄昭求医的路上就已知晓,知晓后的感觉如何? 五味交集,烦乱不已。 漠语妆当时曾迷惑的问过木红雪一句话,“我的女人,是不是有点花心?” 木红雪尴尬的躲开漠语妆的视线,结结巴巴的回道“没、没。” 然后,迅速逃之夭夭,留下漠语妆一个人,孤独的,寂寞的,看着船舱里的烛火。 回忆着当初那股寻不出原因的滋味,漠语妆没有听清冷雨寒的回答。脚步不自觉的迈出屋门,漠语妆的心,分外苦涩。 363.你想杀我? 爱一个人,很容易,可要与别人共同分享着那个爱的人,很难。 而且,需要分享的数量,还不止是一个? 想要独自拥有的心越来越强烈,漠语妆知道,那种感觉,叫嫉妒。 嫉妒所有陪在女人身边的男子,嫉妒女人对那些男人露出的每一个笑容。嫉妒那一双双抚摸在女人娇柔肢体上的男人的手,嫉妒那一张张吻在女人肌肤上的男人的唇。 是疯了么?为什么要如此在意?自己的国家,女人掌盘的天下,本来,就该如此,不是么?[ 痛苦的纠结思绪,漠语妆漫无目的的走着,不期然,竟踏进楚千枫的屋院。 “奴婢见过漠王夫,王夫福安!” 伺候在屋内的儿见到漠语妆一脸淡漠的走进屋子,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寒人的冷气,护主的心,情急的靠近楚千枫的床塌。 “退下!” 面无表情的坐在塌上,漠语妆推开儿小小的身体,态度强硬。 “王、王爷没来吗?” 儿向后退了两步,望向屋外,那里,并没有女人的身影。 “退下!” 血眸,泛起浅浅的红波,漠语妆重复的吩咐着,目光,定在楚千枫煞白的俊美容颜上。 “是、是王夫!” 快速欠身行礼,儿拔腿就跑,心中焦急的如火焚烧。要快点!要快点!找不到王爷,主子、主子的命或许就没了啊! 小小的身影跑出院落,漠语妆听到院里再无其它声响,唇角向上一挑,笑了。 “嘿!嘿!” 诡异妖邪的笑容,透着冷冷的血色眸光,漠语妆的手,从楚千枫的腿骨摸起,向上慢慢滑移,靠近楚千枫的脖颈。 “楚千枫,睡了这么多日子,想不想一直睡下去?” 长指,停在楚千枫的脖上,稍一用力,握住,只留给楚千枫仅能呼息的力气。 漠语妆盯着楚千枫,眸内的冷红逐渐变深,手指上的力,一点点加重。 “唔----” 阻断呼息的通路让塌上的人儿困难的扭曲着身子,软软的在塌上缠晃着双腿,像要蹬去体内的憋闷之感,解脱不舒服的困境。[ “呵呵,反抗?” 不屑的冷哼无情的逸出唇畔,漠语妆收紧的手力停止,想看看,临近半死的人,有多大的能力反抗? “楚千枫,世人把你传为比神还高贵的男子,不入俗世,不染尘污,可你,终究还是逃不开女人,这道虚伪的界防。 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抢我的烟儿?世上有那么多的女子可以向你投怀送抱,为什么,偏偏是烟儿?偏偏是我的烟儿? 你知不知道,烟儿的身边,男人,已经太多了。多你一个,少你一个,能怎样呢? 楚千枫,既然命里定下你是要离开的,倒不如,本堂主送你一程,可好?” 看着楚千枫的表情,和蔼庄重,漠语妆是真的在和塌上的人儿商量。 “怎么,不同意?” 和蔼的表情生出怒意,漠语妆俯身靠近,盯着楚千枫的脸,手,摸在颊边。 “呵!真是漂亮的脸,难怪会收了烟儿的心!你若不想死,也行,那就让本堂主在你这玉脂一样的肌肤上划几刀?” “放心,烟儿的灵刀,刃痕锋厉,不会太痛,你,忍着点?” 邵明君跌落山涯后,灵刀落入漠语妆之手,冷雨寒醒来神智失乱,漠语妆担心冷雨寒拿着灵刀会伤害到她,就一直替冷雨寒保管着。 平时,都放在南冥手里,碰巧,今日带在身上。 银光闪闪,带着危险邪恶靠近,塌上的人儿,安稳沉睡,仿佛一点都没预料到,疼痛,即将来临。 “呵呵,呵呵。” 羡慕的眼神,妒意深深的心理,一柄灵刀,盛空划下! 血花飞溅,势美如鸿。 流柱般涌泄而出,荫影华丽。 “嗯?” “唔!” 一人惊疑,一人吃痛! 灵刀的刀刃被人用掌握住,漠语妆的手停在空中,冰美的眸子,疑惑闪过,仅仅停留一瞬。[ 塌上,男子的胸口剧烈起伏,猛然睁眼,射出一道寒锐尖刻的光,阴森黑庑的注视着漠语妆。 “漠语妆,你想杀我?” 白到可以看见透明骨筋的双手被血迅速染红,楚千枫虚弱的声音里夹杂着不容别人忽视的嚣狠气势。 “是!如何?” 淡淡的回答,淡淡的反问,轻如止水的话语慵散冷漠,孤傲的,不可一世。 364.你,确定能赢了我 “呵呵,那你最好看看你的身后。” 握住灵刀的手,无力的摔在塌上,楚千枫望向门口站着的女人身影,虚弱的闭上眼眸。那个女人,每次都来的这么晚?万一自己没有醒来,不是要被漠语妆卸了脑袋? “烟儿?” 回头,漠语妆看到冷雨寒紧握在身侧的双拳,眸内的血色一丝丝回收,记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烟儿,我> “儿,去请大夫给你主子治伤。漠语妆,跟本王去女军校场!” “是,王爷!” 儿担忧的望了眼塌上的楚千枫,一张小脸,全是惋惜。唉!主子那千金难买的血啊~ “女军校场?烟儿,你想和我打擂?” 替楚千枫讨回公道? 马蹄扬尘,漠语妆紧跟着冷雨寒的马骑,奔进凰女军营武比校场。女兵看到凰爷带领王夫来打擂,都扔下手中的兵器,不再训练,蜂窝似的跟着涌进校场,台下台下,围得拥挤不堪,没有半点换脚本的地方。 “武!武!武武武!” 女兵每一次看到校台上的比量都兴奋非常,漫天云海的呐喊之声传到上官临的军帐里,上官临摇摇头,放下手中兵书走出军帐。 能闹出这么大动静,令女兵有恃无恐折腾的,除了咱女军的凰爷,还能有谁? “声明规则:不许用内力,不许用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武功,就硬碰硬,实打实,咱们真刀真枪打一场!” 冷雨寒气得发极,脸色难看到了谷底,站在校台上不等漠语妆吱声,就一口气定下规矩,扔给漠语妆一副鼓得像馒头似的,上面绣有水莲花开模样的护手拳套。 “这,是什么?” 没见过的东西,漠语妆摆在手中翻看一遍,终于找到拳套入口,把手伸了进去。是弯的?这怎么出手打? 拳套里有自形曲折而成的空隙,手放在里面,只能握成拳状,不能用掌劈,也不能用指点穴。好令人费解的东西。 “打拳的呗!你武功那么高,不找个你的弱项,本王怎能赢过你?” 冷雨寒丢给漠语妆的拳套和现代打拳击人用的差不多,套面里装了相当多的棉絮,古代没有光滑柔韧的皮革,冷雨寒趁着府里伙夫上山打回几只狐狸,就用狐狸肚下的韧皮作了拳套的皮面。 长生的绣工很好,在皮革上都能绣出仿真的莲花,而且,一根刺纹开线的地方都没有,冷雨寒看着高兴,当成艺术品一样宝贵着。 为了山上可爱的小狐狸能够健康茁壮的生长,冷雨寒本想把这两副拳套作为标本存放起珍藏,可惜,时不与人愿! 漠语妆在楚千枫房里做的事情太让冷雨寒失望难过,想到当初漠语妆出手伤苒轻尘的画面,冷雨寒再也无法袖手旁观,对漠语妆采取纵容的态度。[ 伤感的情绪压抑到一定程度,需要爆发,冷雨寒的爆发方式,就是一对一,开打! “烟儿,你> 手上戴着拳套,怎么看都怪怪的,胖乎乎的不太对劲。漠语妆试着握了握拳,出乎意料的,还算适应拳套里可以随意收缩的出力感。 薄唇轻柔的吐出一句充满疑惑的话语,漠语妆淡淡的抬眸,目光飘到冷雨寒的身上,带着股骨子里的挑衅。 “本王没想赢你!” 以漠语妆的武功,冷雨寒自己都不信能打得过他。但是!可但是!冷雨寒挺起胸膛,昂起下巴,沉着口吻补充道:“本王只是想找个正当的理由揍你!本王,不会没有借口就随便打自己的男人!” “喔?是么?烟儿还知道语妆是你的男人呢?” 暧昧的话语带着轻浅的回音,旋绕在校台的四周,漠语妆唇角微扬,向上潋起一道优美的薄弧,那仙如月桂的笑容里,带着一点张扬狂滟的蛊惑,带着一寸湮没世间万尘的风雅。 校场上的风,吹起,撩抚着漠语妆雪白的衣衫衬摆,他定影不移的站在校台上,一动不动。美好的身姿在风中显得格外妩媚与迷人。 天生的,无以伦比的美艳,就那样在众人的眼里散放开来,像汹涌的棉铃,毫无顾忌的震撼着女军们的心脏,那萦魂勾魄的夺命气势,瞬间,席卷四方。 不需再有什么动作,只单单站在那里安静的注视,一个凝如波水似的眼神,深邃,浩瀚,仿佛残余着暗不见底的入口,神秘,引人向往。 令人不自觉的深陷,一发,不可收拾。 那美,在世上,已无人能及。 整个校场,寂静无声,女人们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其它的画面,只余下男人西风斜阳下的玉影身姿,看的,格外分明。连冷雨寒,都情不自禁的陷在漠语妆的无声诱惑里。 “呵呵,语妆如此好看?烟儿莫不是失魂了?” 一语打破静寂,漠语妆松了松拳套上的布带子,很有大将之风的说道,“烟儿,先请?” 365.王爷的暴行 校场下的女兵听到漠语妆的话,对冷雨寒一阵唏嘘,起哄。 “王爷,得让着王夫啊!” “女人得让着男人啊!” “王爷要是真想让女军佩服,就得连让王夫三拳!” 冷雨寒耳朵里飘着校台下的杂乱话语,沉着面孔,“你先来,不许给本王放水!”[ “那语妆,可顺了各位将士的心意,先对王爷动手了!” 颔首表示对众女兵的心意受领,漠语妆摆起一拳,拳风凌厉,打向冷雨寒的胸口。 “第一拳!” 台上的女兵齐声呐喊,冷雨寒双手背在身后侧身躲过。漠语妆的拳劲扫过冷雨寒的耳边,冷雨寒的发梢,乱了几许。 “第二拳!” 漠语妆转身顿步之际,一拳出回,另一拳背向打出,目标,是冷雨寒的后背。冷雨寒弯腰低腹,身子软张如弓,借着漠语妆的手臂,原地一个空翻,闪过。 “第三拳!” 漠语妆打的是冷雨寒的右脸,不知是不是漠语妆还没摸清拳套的用法,出招不算太快,冷雨寒以最轻松的方式躲过。 “漠语妆,你让着本王呢?” 三拳已过,无需再让步。今天要不在漠语妆的脸上留点彩,冷雨寒誓不为人。 脑中想着在现代电视上看拳击时那些人的样子,一手护在脸前,一手护在胸前,脚下步子前后交移,寻找最适合自己的方位和角度,一拳出击,即打即中。 “王爷这是什么姿势?” “没见过啊!王爷怎么跳得跟兔子似的?” “王爷这招好像很实用啊!你看,从我这个角度来看,是击败王夫的最佳位置啊!” “烟儿?” 漠语妆看着冷雨寒的奇怪的摆招架式,眯起眼眸,仔细观察着冷雨寒的步法,心中暗暗念道:左移向前,右步后退,三合顶一,前守后挂? 是烟儿自己发明的招式? 懂武之人,高深莫测,如同漠语妆,只需看着冷雨寒的招步,瞬间就可变幻为武学口诀,化为己用。 当冷雨寒一拳击出,腿脚紧跟一处横扫而过的时候,漠语妆的第一反应就是上手格拳,退步转正,侧身为移,收拳出臂揽着冷雨寒的后腰,借力顺势,把冷雨寒整个人像玩转盘飞刀似的翻了一圈,下手的劲道虽然不大,但足够让冷雨寒的身影,眼趴趴的摔在台板上。[ 啪!的一声,冷雨寒被甩下,漠语妆伸手在空中缓了下,冷雨寒软软的像爬虫一样下落,王爷的体面,丢的一干二净。 “烟儿,疼吗?” 看着冷雨寒吃了满脸灰,漠语妆想上前扶一把,冷雨寒的脸和校台板亲密接触着,伸出一只手挡住漠语妆的脚步,“本、本王没事!好、好的狠!你、不用扶本王!” 现代的拳击对古代的武功,第一回合,战败! 冷雨寒不服,现代里积累下的五千年文明就那么差劲?可是,冷雨寒转念一想,也对,现在,连大米都是有毒的,每天吃着饲料长大,不输才怪。 “语妆,本王刚刚只是试探下你,好歹你一个出嫁了的男人,多少得让着你下下,是吧!” 冷雨寒爬起身子,带着拳套的手,捶捶肩,给自己找个台面下。 校场里的女兵,全被冷雨寒自欺欺人的说法,雷成一片焦土,隐约,能闻到烧着的火苗。明眼人,谁看不出王爷是被漠王夫摔倒的? 啧啧,原来咱们大名鼎鼎的王爷,居然打不过自己的男人? 太给女军伤自尊了~ “呵呵,是吗?王爷不需客气的。” 漠语妆忍住笑意说道,女人的借口,很可爱,很合漠语妆的心意。 “哼!本王不会再客气了!” 冷雨寒说到做到,这回真的没有再客气。朝着漠语妆就扑过去,双拳不停的快速袭击,连咬带抱,连踢带踹,漠语妆的肩上挨了一拳,脖子上被咬了一口,最后,惨败在冷雨寒的无止限犯规下。 校场里的女军,偷偷别过眼睛,不敢再看下去了。有的靠在外面的,已经悄悄撤退。 王爷的暴行,在女军营里早有所传。 没想到,是真的! 看那一口咬的,血印子都出来了,那么大个压印,唉~ 下手真重啊~~ 给女军?唉,丢脸啊~~ 校场里的女军偷偷的全部撤离,漠语妆满身上下都是冷雨寒赏赐的脚印子,先前的美艳已换成一令人心疼的狼狈。 366.男人喜欢女人,是本性 “怎么样,本王说过会赢的吧?” 躺在校台上,冷雨寒没有发校校场里还站着一个人,上官临。只是累的站不起来,就想随意躺着,不需顾忌王爷的颜面,不是那个一身高贵的诗晗烟,想做一回自己,那个能哭能笑,能玩能打的冷雨寒。 记得某位很深沉的学者,曾经说过一句很深刻的话,当一个人,适应一种身份久了,那这个人,原来的灵魂就会被时间磨灭。 冷雨寒害怕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她会给其它人唱现代的歌,会给苒陌风讲现代人的词汇,会给上官临包现代口味的饺子,会把送给每个孩子的手镯内侧,都打上一个在这个世界里绝无仅有的名字。 诗逸瑾的英文名字,翻译成中文是‘珍惜’。诗逸卿的翻译成中文是‘美人’。诗逸骁的,是‘健康’。[ 很爱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的四个孩子,虽然,她们身上流的女人血液并不属于自己,但冷雨寒,仍然感到骄傲。 或许哪一天,机缘巧合下能够离开这个世界,可能冷雨寒最会想念的,就是这几个叫自己一声‘母皇’的孩子。 “烟儿,恨语妆么?” 被冷雨寒揍得不轻,除却在战场上的一巴掌,是漠语妆第二次接触冷雨寒的妻主之道。漠语妆摸着被咬伤的齿印,上面,湿湿的,传来一丝疼痛。 “恨。恨不得把本王的心刻在你的心上,让你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什么意思?” “楚千枫,没有过错。苒轻尘,也没有过错。苒陌风,更没有过错。错的,只有本王。从来,都只有本王。如果本王懂得拒绝,懂得维护你受伤的心,那他们所有的人,都将不会受到威胁。” “语妆不懂!” 男人喜欢女人,是本性。男人喜欢站在云端高处遥不可及的女人,也是本性。被喜欢的人,怎么会有错? “语妆真的不懂吗? 若是本王的心在你身上,别的男人,再怎么主动,本王还是会只爱你一人。若是本王的心在别人身上,就算杀光世上所有的男人,本王,依然不会爱你。 爱一个人,是相互守护,相互理解,相互尊重,整个命运都连在一起的人,逃,能逃得掉吗? 本王喜欢语妆,深深的喜欢,喜欢到了爱。想一生守护着这份爱,想和语妆一世不离不弃,但是,语妆的爱,让本王害怕。 害怕到无法理解,无法尊重,无法忍耐。 为什么想要去伤害? 当你的手,掐在楚千枫的脖子上,可曾想过本王的感受? 九月寒莲,药血之恩,即使他不是本王的男人,他,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是你,和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欠了他很多,无法一一回报。 所以,不能容忍伤害!不能!”[ 冷雨寒坐起身,眼帘里出现上官临怔在校台下的身影,把手伸给漠语妆,“走吧,本王回去给你上药!” 打完了,想说的话说清了,冷雨寒拽起漠语妆,不管他能不能理解自己的想法,反正自己是懂得他的想法了。 “烟儿?” 见冷雨寒走下校台,上官临迎上去,“伤着没?” “没,本王厉害着呢!” 把黑社会的老大都打败了,冷雨寒以为上官临是刚刚过来,没有看到校台上发生的事情,显摆着。 “喔?真的?” 上官临望向漠语妆,眸里带着同情,可怜的男人,咬得一定很疼。 “嗯!” 被上官临看到自己灰尘满身的模样,漠语妆沉声一哼,点头,目光转向别处。 “,忙完没?时候不早了,一起回府吧!本王有点事要和你说!” 拉着上官临的手袖走在前面,冷雨寒放任漠语妆一个人走在后面,心性高傲的漠语妆,应该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很弱势的一面吧。 “好。” 上官临拉起冷雨寒的手,向前走去。如果是换在以前,上官临一定会奚落漠语妆几句。但现在,上官临的心性,成熟稳妥许多,有些没必要的逞强之举,不做也罢。 给别人留一个台阶,就是给自己和瑶儿留一条后路。 走出校场。上官临回头,漠语妆的身影,早已消失。 “呵呵,他跑了。” 交待好女军夜晚的换防指令,上官临直到坐上马车,唇边才露出些许笑意。笑漠语妆的惨败而归,自己的烟儿,这回算是替大众出了一口气。 367.你的想,有几分是真 “嗯!被揍跑了!” “哈哈!哈哈哈!” 上官临的笑声回旋在冷雨寒的耳边,似天籁之音,带着迷惑和丝丝催眠的效用,冷雨寒在马车里睡了一路。 回到府城,长生和步落被关在房内,院门外有守卫看着,屋内,有两个负责伺候的小侍照料着。冷雨寒到院里看了两人一会,伤势并没打到筋骨,可见,漠语妆手下留情了。 “好好养着吧!养好了,再去男兵营报道!”[ 冷雨寒说话的时候,步落的眼睛红红的,身子在轻颤,心里的委屈,无人能述。因为一时惊慌,让王爷受了伤,还连累长生哥哥挨了板子,和自己一起被禁足。 “步落,本王,也只个平凡的女子,将来步落长大了,能力强了,视野变得宽大,就会发现,现在你所恐惧的人,其实很普通。板子的事情,委屈你了,你要是掉眼泪的话,本王会心疼的!男人,应该把眼泪收回去,学会坚强!明白么?” “嗯!” 步落的回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在抽泣。 “呵呵,小家伙。怎么着也得和个子一样成熟啊!不然,本王怎么纳你为夫呢?” 揉揉步落的头发,冷雨寒看到长生已经睡着,便没再去打扰,转身去了楚千枫的院子。上官临去陪瑶儿了,冷雨寒想想,晚上还得留宿在上官临那,想孩子。 吩咐小侍去上官临的院子里报禀,冷雨寒走进楚千枫的屋子。 楚千枫坐在塌上,背后倚了一层罗起来的抱枕,被子盖在胸口,双手包着白布,他的脸色,比白布还白。 “千枫,要不要本王也割碗血给你补补?” 坐到楚千枫的面前,冷雨寒望着楚千枫的容颜,睡了整整八个月,一醒来,就遇到惊魂的流血事件,能坚强的面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呵呵,王爷何时也会学着千枫的语气说话了?” 儿取回膳食,是白粥。楚千枫的身体,现在只能吃清淡的食物,补充日常最基本的能量,把体内长久不消化食粮的胃道撑起来。 “给本王吧!难得你也有让本王伺候的日子。” 接过儿手中的碗,冷雨寒舀起小勺,放在唇边轻吹,等粥热了,送进楚千枫的嘴里。 “王爷,千枫,想你了。” 沉睡的夜里,是一个长久无法醒来的梦。梦中的楚千枫,总是孤独的站在女人的身后,望着女人越走越远的背影。楚千枫拼命赶上,紧紧搂住,一睁眼,原来,那只是虚伪的假象。 “呵呵,你的想,有几分是真?” 心跳,在听到楚千枫说想念的时候,尤为加速。冷雨寒口上说着不相信的话,心里,多少有些甜蜜。 一直都没能好好照顾着这个男人,是冷雨寒心中的遗憾。即使,在他生命极其危险的那一刻,自己也是搭上了末班车,没有楚千枫的自救,后果,是冷雨寒无法想象的。[ “是真是假,王爷心里清楚。听说,王爷替千枫出气了?” 上官临回府听到楚千枫醒来的消息,已经在第一时间里,把校场里发生的一切全部告诉楚千枫,楚千枫笑的快要断气,直说没看到那样的场面,可惜了。 笑过,楚千枫感动的红了眼睛。这个傻女人,选择那样的解决方式? “嗯。你别得意,本王偶尔良心发现而已。” 喂完最后一口粥,冷雨寒拿帕子替楚千枫擦净唇角的汤汁,照顾着楚千枫躺下。 “王爷,今晚陪千枫吗?” “> 冷雨寒正在抖被角的动作停止了,色狼,狼性不改。手那样也就算了,身子不是也没好吗?冷雨寒很想严厉的顶楚千枫几句,话到嘴边,看到楚千枫透着期盼的眼神,特别明亮。 “好好休息。养好手伤,养好身子,本王就来陪你。” 不忍生硬的拒绝,冷雨寒俯身,吻在楚千枫的唇上,轻啄。 “王爷真狡猾,一吻,就代替补偿了?程度还这么点点?” 楚千枫包着白布的手在冷雨寒面前比啊比的,冷雨寒服了。楚千枫只要见到自己,就会有无限的活力。 “呵呵,那你想怎样?大夫说,你现在的身子,可不能作剧烈运喔!” 冷雨寒示意儿到外面候着,自己移到楚千枫枕前,伸手抚摸着楚千枫的发,收回的时候,指间多了一缕黑丝。冷雨寒惊讶,楚千枫的头发,是因为营养,还是什么?为何会脱发,如此严重? 368.变成秃子,你还要我吗 “烟儿,千枫变成秃子,你还要我吗?” 头发的掉落,在楚千枫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楚千枫自己都没想到,擅自动用幻境的后果,这样可怕。 “哈哈!本王大不了差人给你制个比现在质量好百倍的假发,发色了,长度啦,你可以随意挑选,样式品类繁多,你想怎样本王都依你。” 脑中想象楚千枫头顶光光,能当电灯使的样子,美男子和尚?冷雨寒大笑。 “假发?”[ 头发还能有假?一定是冷雨寒推唐的借口。 “本王说的是真的。假发呢,是一种可以戴在头上的束冠。上面的发丝,多数是用马尾做成的。” “不要,我才不要马的尾巴!” “哈哈!那驴子的?要不骡子?实再不行,本王让人掘几座墓,盗点死人头发给你?”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只要我自己的头发!” 楚千枫被冷雨寒的话震的不轻,昏昏沉沉的睡去。冷雨寒看着楚千枫睡着的容颜,解开帐幕,走了出去。 “儿,等你主子醒来后,把这东西交给他。好好照顾主子,知道吗?” 衫内掏出一对镯子放在儿手心,没收过自己礼物的人,就只剩下楚千枫。过几天,就要起程回凰凤皇都,冷雨寒趁着有空,就先把镯子带过来。 这一别,不知要等到何时再相见。 说不定,再回到城时,自己的身份,又会多一个?那,所有人的危险,是不是又会多增一分?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夜里,冷雨寒和上官临谈了很多,大部分有关于瑶儿将来的教育问题。上官临对冷雨寒奇怪的育儿想法听得半知不解的,听烦了,无聊了,就坏坏的引诱冷雨寒做些肌肤相贴的事情。冷雨寒热情满满的回应着,累得要死要活。 过了三天,七月初头,长生、步落的伤势好的差不多,冷雨寒把长生交给上官临,嘱咐上官临好好教导长生在军事对战中,谋略,是处在何等关键的位置。步落,前去男兵营领军,朝出晚归,适应的算是不错。 冷雨寒看到男兵营里女将呈上的报折,其中有几份提到步落,有夸奖,有批评。冷雨寒在报折上做了批改编注,发回男兵营,命令女将们直言进谏,多多指正。 在折报的下款处,冷雨寒还ps了一句:步落年龄尚小,很多地方存在不足,需要改进,恳请您多多指教,严加看管。 冷雨寒这话,摆明了把女将们当成自家人,尊敬的很。女将们看到回报,纷纷在帐前供起,对步落的指导,热心较之前,上涨很多。 七月初二,诗木瑶满岁庆生。城守府院大摆宴席,歌舞升平,道贺冷雨寒家有天凤初长成,贺其如意健康,将来,为王为将。 守府里太久没有人流如海,酒醉歌迷,热闹的景象,虚幻的不太真实。[ 冷雨寒靠在首位的长椅上,眯着眼看座下的歌舞流光,神情薄如云朵。 接连的下座,右边是漠语妆,左边是上官临。 漠语妆脖上的咬痕已经不见,在座位上优雅的喝着西领竹园新进的贡酒,一杯接着一杯,仿佛院子里的热闹从未出现过,一切,都与他无关。 清酒入喉的一瞬,漠语妆上扬的眸子落在上官临领颈处无法掩盖吻痕上,冷漠,泛着银泠的光茫,闭上。 楚千枫因伤没有出席,但贺礼派儿送过来了,是一只雪狼头上的角。 儿说,雪狼角和九月寒莲同出一代年轮,世间罕见,可以避凶除恶,是上好的吉祥物。 楚千枫的大礼,上官临自是欣喜接受。 宴会,持续到天明。 冷雨寒喝得迷醉,抱着瑶儿躲进书房,钻进书桌底下的空隙里,睡了一夜。漠语妆等人找到冷雨寒的时候,瑶儿正靠在冷雨寒的身上,母子俩躺在地面上睡的很香,那画面,很温馨。 “瑶儿?” “烟儿?” 漠语妆和上官临一人抱一个,前后离开,回到各自的屋院。 七月初三,冷雨寒带着漠语妆踏上返回凰凤皇都的路程。冷雨寒宿醉未醒,胃里被酒精烧酌的难受。漠语妆让人备了些方便消化的食饼,冷雨寒有胃口想吃饭了,就喂块食饼,熬些粥来喝。 赶上城镇的话,漠语妆就会抱着冷雨寒走进饭,男抱女的姿势,惹来大厅里许多异样的眼光。 369.在梦里也要想我 “小公子,长的挺俊美呐!到爷的雅阁喝两杯?” 楼梯上,漠语妆遇到碍眼的色色女人一只,女人粗胖的手朝着漠语妆的脸摸过来。 漠语妆面无表情,闪开女人的染指,眨眼之间。 没有人看到漠语妆如何移动,只看到他的衣衫下摆,在轻微飘漾。 “南冥!”[ 冷意袭卷,瞬间凝住四周遐想的视线,冰冻成川。漠语妆身子未动,南冥拔剑而出。 “啊!” 女人的手,被南冥一剑砍下。 鲜血,喷洒在廊道的雪白墙面上,是一副怵目惊心的血画,红色的花点,鲜艳妖娆的盛开在雪色大地上。 女人疼痛,身子挂在楼梯的扶栏上,亲眼看着自己的手掉到菜侍刚端出来的红蒸猪手上。 “啊!” 骚动,□□,人群簇拥。跑出饭,全都吓得忘了付钱。 菜侍当场吓晕,掌柜躲在菜房里不敢出门。 南冥踹开房门,一绽金子送到掌柜面前,面容冷酷,话语冷冰,“那女人想侵染我家公子,官府来了,你做证!金子,赔偿你的损失!” “啊?是!是!是!” 官府的人来到,做做样子,收了南冥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走马观花的绕了一,走了。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商家有权有势,遁地龙是我大哥!” 女人咆哮着被官府的差役拽走。漠语妆抱着冷雨寒上楼,南冥折身离去。 夜,平静安稳。 转回白日,城里出了大消息,商家二百多口,惨造不明人士血洗,一夜灭门。城内黑道里有名的混大‘遁地龙’及其手下,全部被送交官府,五日后,死在牢狱中。 “哎!好好的,啥名不叫,非要叫遁地龙?那龙,飞在天上是神物,一旦遁地,还能有活路么?就只能落得你这个下场。” 狱吏收拾尸体的时候,嘀咕着说出一句另人喷饭的冷笑话。 牢房瓦顶的黑影听到,忍不住抖了抖肩膀,消失在夜色中。伴着月影,一路追赶,赶上在山道里停下的马车。 “主子!”[ 黑影站身车外,向车内的人行礼。 “身手变差了?” 车帘由内挑开,走出一名衣衫锦绣的美艳男子。 “请主责罚!” 路上遇到盯尾,晚到两日。黑影跪地请罚。 “起来吧!年纪大了,腿脚不灵活,也正常!” 美艳男子走到篝火旁,拾起地上干柴,整捆丢向篝火。 “嗯?呃~” 伤自尊哩!主子说他年纪大,还老了?黑影觉得身上凉嗖嗖的,好冷啊~ “还不起来?” 抬头,眸光犀利,美艳男子把手里的干柴丢到黑影怀里,“喏,你的活。” “是,主子!” “唉~南冥啊,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篝火都是我点的?” 错过黑影的身,美艳男子在临上马车前,回眸一探,委屈的抿抿鲜红的薄唇。 “南冥知错!” “哼!” 钻进马车,美艳的面孔放心的呼出心底的担心,暗道:总算有接班的人。 唔!手指好疼!唔!胳膊也好痛!唔唔!腿都紫了!还有被划破的血痕呢? “语妆,怎么了?还不睡?” 冷雨寒睡的模糊,自然的搂着男子的腰压向自己胸口,仿佛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自然的事情。 “嗯,就睡!” 腿上的血迹还没有处理,漠语妆伸手摸去,血好像凝住了。[ “烟儿,要想我!在梦里也要想我!” 为了避免吵醒自己喜欢的女人,漠语妆霸道的说完睡觉宣言,趴在冷雨寒软绵绵的胸口上闭起眼眸,伤口嘛,明天再处理? 漠语妆这一拖不要紧,可忙坏了冷雨寒和南冥。 漠语妆腿上的伤口是被山林间的灌木划伤,此种灌木长年不见日光,极易引起皮肤感染,在伤口四周生出许多水泡红疹,时日一长,皮肤就会出现溃烂腐肉,而且,浓水沾上哪里,哪里的皮肤就会受染。 腐肉会向身体完好的肌肤处不断侵食,没几天,漠语妆身上的红疹就漫延到腰部,痒痛难忍。向来忍力极强的漠语妆,终于在冷雨寒的面前卸下伪装,伤心的掉了眼泪,而且是痛哭。 “语妆,天黑就能赶回皇都,本王吩咐王林山在客栈等候,他一定能治好你的。” 冷雨寒和南冥坐在马车外,把车厢全部留给漠语妆,隔离起感染病源。 “嗯!” 车内传来漠语妆的低低的哭咽声,冷雨寒脸上现出担忧。那感染的水泡,会不会是和水痘性质差不多的东西? 再冥听到自己主子的哭泣,不觉眉头紧锁,从没见过漠语妆掉眼泪,今个见着了,南冥整个心都被搅乱了。原来,主子也有脆弱的时候? 原来,主子也是一个正常的凰凤男子? 370.给你指门亲事如何? 天黑,冷雨寒赶到凰凤皇都,一走进客栈,就看到候在栈内的清瘦女子,王林山。 “臣,参见王爷!” 王林山上前,给冷雨寒欠身行礼。 “免了。林山,快给王夫看看,他身上的水泡是怎么回事?” 从腰到背,密密麻麻,这回不仅是漠语妆怕了,冷雨寒也慌了。[ “王爷请随臣来。” 带着冷雨寒来到客栈三楼预先订下的雅间,王林山看到外面并无人跟来,合好门窗,走进内室。 “臣斗胆,敢问王夫是在何处中了此种毒性强烈的‘木腐毒’?” 漠语妆的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白纱,王林山从白纱下看到漠语妆无穿衣衫的皮肤上,长着繁多如星的红泡,表情严肃。 “沥鲤城附近的山道。” 躺在塌上,漠语妆困倦的回道。 “王爷,臣先给王夫开些消肿的药,具体的解毒方子,臣还得再研究研究。” 木腐毒,毒性刚强,传染度极高。王林山走出内室,站在冷雨寒面前,欲言欲止。 “林山,你有话说?” 看出王林山背着药箱想走不愿走,冷雨寒猜出王林山可能有话想说,但,不太敢。 “臣惶恐!请王爷恕罪!王夫之症,若在中毒之时及早救治,本不会如此严重。现在,误了最佳治疗时机,毒性大发,臣,恳请王爷与王夫分房居住,以免感染病症,伤到贵体!” “呵呵,嗯!林山呐,你比较中意哪类型男子?” 王林山的建议,冷雨寒点头应着,话锋一转,问了一个让王林山愣住的问题。 “臣、、” “林山呐,你过而立之年了没?” 王林山是冷雨寒母亲的主治御医,冷雨寒查过正史,王林山那时才十几岁,少年神医啊! “呃~臣今年三十有三!” 老实回答,王林山不懂冷雨寒为何临时起意,为问到这个问题。 “娶了夫室没?”[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冷雨寒问的平淡,王林山听得浑身是汗。 “没、没。” 天天混在宫里,哪有时间与自己真心相守的男子在一起?但王林山不敢把心底的真话说出,接连伺候了两任君王,能坐稳御药院首席御医,王林山身体上的奉献必不可少。 “本王给你指门亲事如何?” “这、这、” “你不愿意?放心,本王不会勉强你,他日你若有喜欢的人了,来和本王说一声,本王亲自给你赐婚!” 任何一行,都有行规和潜规,能守住自己的心,已是不错。如果没有去凰瑞宫偷昭书,冷雨寒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王林山人生的另一张面孔。 “谢、谢王爷!” 赐婚?可以吗?能吗? 那个被藏在肃枫冷宫里的男人,也不知道现在,是傻了,还是疯了? 想起十几年来心中一直珍藏的男子,王林山垂身行福礼,脸上的苦涩滋味,掩在冷雨寒的眸光之下。 “嗯,退吧!南冥,随王御医去取药。” “臣告退!” 王林山背着药箱退出屋门,取了配药交给南冥,自己坐着回宫的马车,十几年了,内心的思念萌芽已经扩张到身体里的每一处血液,想忘,已然溶在心肺里。 “来者何人?” 肃枫宫门,两名守卫拦住前行的马车,王林山起身走下。守卫一见是当朝一品御医,恭敬行礼。 “听说冷宫里有位皇夫病了,皇上派我来看看。” 药箱拎在手中,王林山在皇宫中周旋十几年,对谎言,早已视作无物。 “肃枫宫乃皇宫禁地,没有皇上旨喻,其它人一律不得入内。请问王御医,可有皇上旨喻?” “呵呵,两位差爷,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两位放林山进去!” 袖口掏出一罗银票,全是千两之上的面值,王林山塞入守卫的手里,食指在守卫的腕脉上一按,守卫脸色突变,很痛苦的扭曲。 “好好,好好!”[ 守卫受不了全身扎起的疼刺,急忙放行。 “多谢!” 王林山松开守卫的手腕,儒雅有礼的欠身,抬步走进肃枫宫的宫门。没有发现尾随在其身后的暗影,秘密注视了一切,并将所看到的情形,全部都禀报给了当今的女皇陛下,诗晗然。 “喔?无缘无故,王林山去了肃枫宫?” 凰瑞宫内,面容姣美的女子斜躺在塌上,眼角淡淡瞥出一道光线,薄唇微勾,问的慢条斯理,一身华美尊贵的明红色绣凰鸟图案的衬托着女子不容他人忽视的威严身份。 “回皇上,是。从九王爷的客栈出来,王御医直接去了冷宫。” 跪在地下的女子垂眸禀告,容颜清冷,看不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嗯,继续监视!” 茶盖轻轻碰在茶杯的沿缘上,女子全身上下瞬间涌出一股凌厉之气,逼迫得室内冷气泫然凝结。 371.不许碰我! “是!” 感受到女子身上的幽冷气息,地面上的女子伏身扣首,领令。 “寒冰那边怎样?查到九王的三十万人马藏匿何处了吗?” 放下手中热茶,女子移了移身子,在塌上坐直了些,像只睡沉的醒狮,眸内慵懒的余光,带着点点闪耀的轻狂,跳动在黑漆的瞳色里,给人以无形的压制之感。 “回皇上,寒冰已有半月没有回御卫营了。那三十万人马可、可能> “寒依,从明日起,你就顶替她职,出任御卫营统领!” “寒依谢皇上凰恩!” “好好努力,没用的人,朕,不会多留一日。退下吧!” 软若无骨的手指在颊边轻摆两下,塌上的女子在寒依退出寝宫之后,陡然坐起身子,瞳内的漆黑,暗成无底的光色,冷冷的,深如寒渊。 三十万人马,不会无故失踪,错过夺取兵权的最佳时机,想再讨回,便难了。 兵,是如此,男人,亦是如此。 十几年前,忽略了那个男人的硬气,再见,他已吞金而往。 十几年后,不能再忽略另外一个男人的守身硬气,只因不想下次相见的时候,他,亦冷冰冰的躺在塌上,再也无法睁开眼睛。 蹙眉,女子不喜欢内心偶而升起被牵制的感觉,那是危险的预兆。 “来啊,去夜贵君的寝殿。” 女子站起身,立即有宫侍快走过来扶住女子抬起的手臂,在女子身侧随行伺候。女子坐上宫轿,八人抬杠,二十人领路掌烛,三十人随后垫尾。 “皇上驾到,夜贵君出宫迎接!” 队伍之首,负责通传的宫婢站在朝阳殿外,大声传报。 “是,是!” 殿内,传来侍者们慌忙应对的声音,殿门打开,宫婢、宫侍齐整装戴,一百多人跪地扣首,独独没有那个应该出现的影子。 “大胆,皇上临寝,夜贵君何在?” 还是刚才的宫婢,声音中透着股目中无人的高傲气焰,说起话来,声势沉稳,志高气昂。 “回、回禀皇上,夜、夜贵君在、在殿内恭候皇上!” 朝阳殿的主内宫婢,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回禀。[ “大胆--!” “算了,柳!你们都回吧!朕自己进去就行了。” 放在柳臂腕上的手松开,女子走的软柔,似风,带过一阵女人的清香。 所有的宫侍尊令退出,脚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香气散退,殿内空无一人,女子走上寝殿的台阶,远远看到那个脊背挺得僵直的男人身影。 “夜贵君?” 一声女人如黄莺啼鸣般的清脆呼唤,唤的男人的身影越发僵直。 “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夜洛凉转过身子,花眸如月,略微带有些紧张。 “来看看联的夜贵君住的是否习惯?” 步子,站到夜洛凉的面前,女子停下,双手背于身后,目光闪,薄唇似笑非笑,未笑,偏又向上漾着唇角,一抹好看的弧度。 “多谢皇上关心,皇上看完了,就请回吧!” 夜洛凉盯着女子的眸子看了很久,那里的光茫,岂非只是看看这么简单? 诗晗然的忍耐,走到极限了吗? “呵呵,洛凉就这么不喜欢见联?联,似乎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你吧?” 向前移步,诗晗然站着压低身子,整个人,快要压在夜洛凉的身上。 “皇、皇上,请、请自重!” 夜洛凉急急躲开,退离诗晗然的注视。 在那女人的眼里,夜洛凉看到一簇占有的野心,像火,腾腾燃烧,浓烟四起,弥漫在夜洛凉的周围。似要把夜洛凉强行侵吞,掩没! “哈哈!自重?朕的宠爱,别人可是求之不得呢!” 诗晗然身形向前一晃,捉住夜洛凉的手臂向怀内一拉,美丽的容颜犯出一分啸怒。 这个男人,到底是凭什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及自己的忍耐边线?[ 诗晗然真的想看看,是谁给了夜洛凉敢于顶撞自己的胆子。 “放、放开!” 讨厌诗晗然的碰触,讨厌诗晗然怀里的温度,夜洛凉情急,伸出没有被抓到的手,不管袭君的罪名有多大,一巴掌朝着诗晗然的脸甩过去。 啪! 诗晗然的脸上,出现红色的指痕,诗晗然抱着夜洛凉没有放手,但怒气,已被激至顶峰。 “夜洛凉,朕太宠你了是不是?敢对联动手了?” 啪啪! 巴掌狠狠回赏在夜洛凉的脸上,诗晗然的声音在夜洛凉的耳旁怒吼,咆哮。 “不许碰我!” 夜洛凉扶在桌面上,唇角流出血迹,脸上,是不肯求饶的冷漠。脑袋里,嗡嗡嗡的低鸣。 372.至少,她不会打我! “不许碰?朕今天就偏要碰!让你看看,你到底是联的人,还是诗晗烟的人!你的身子,到底供谁在享用!” 抓住夜洛凉的手腕,向上一提,诗晗然扛着夜洛凉走进内室,还没走到床塌,就把夜洛凉朝着床塌的位置狠摔过去。 崩! 脊骨像扭断了似的疼,夜洛凉倒在塌上,耳旁响起骨骼撞在塌玉上的声音。 “说!诗晗烟哪里比联好?联与你相遇在先,娶你在先,为什么?你喜欢她,不喜欢联?”[ 玉手,掐上夜洛凉的脖颈,诗晗然站在塌前,心底的愤怒爆发,脸上的表情扭在一起,美丽,变得狰狞。 “咳咳!” 夜洛凉拽着诗晗然的臂使劲往下拉,双腿,不停的踢着被子,夜洛凉很怕,自己就这样被诗晗然掐死在朝阳殿里。 “说!那个丑丫头哪里好?” 尽管夜洛凉的力气很大,但诗晗然的手,仍然停在它想停的地步,一刻没有离开过,一丝都不曾松缓。诗晗然是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 诗晗烟,她哪里好? 从小深得母皇喜欢,父君爱护,朝臣拥戴,世间的好,全被她占齐了。即使做了坏事,都没人想要惩罚她?为什么? 她长的那么丑!性格那么顽劣!御书院里的文章没一样写的齐全。 可就是这样的她,凭什么受尽天下宠爱,而勤奋努力的自己,则是一再的被忽略,被忘却?被丢弃? “说!那丑丫头哪里好?再不说,朕就掐死你!” “至、至少,烟、烟儿,不、不会,打、打我!” 不知为何,夜洛凉思绪里想到的,是这句最普通却也最震撼的话。 男子为尊的世界里,男人打女人,就像对待家畜,眷宠一样,动不动就拳脚相加,把女人打的遍体淋伤。 女子为尊的世界里,女人打男人,还不如对待家畜。家畜,或许可以有休息、喘息的机会,可男人呢?被烛油烧毁的肌肤,被铁钉打钻的骨头,皮鞭,是最简单的刑法。 烟儿不同,她的心,像湖水一样善良,她从来都舍不得动自己一根手指头。她关心每一个嫁给她的男人,她对每一个男人都很温柔,那温柔,是发自内心的。 她从不骂人,更不会使用私器刑法,把娶入门的王夫折腾的一个个死去。 她的狠,她的厉,她的嚣张,从来都只面向她的敌人。 从来,不会,面向府里的男人们。 更不会像有些女人那样,在外面受了气,就回家找男人发泄。[ 她给他们这些王夫自由,平等,还有,尊重。 在烟儿的眼里,自己,是人! 不是发泄的工具!不是女人的藏品! “你说什么?” 扣住夜洛凉脖子的手晤然松开,诗晗然像是听到难以置信的事情,心,狂燥的跳动着。 “烟、烟儿,不会、打、打我!烟儿,是真心、疼、我!” 话语,断断续续,夜洛凉也不明白在诗晗然的面前说这些有什么用。 诗晗然现在是三国之主,一国之皇,她的后宫,向来不缺男人。 男人在她的眼中,不过就是用来玩乐的消遣! 和烟儿不同,诗晗然对男人,在塌上,以残暴闻名! 多少男人因不堪忍受痛楚,自扼于喉? 呵!根本就无法数得清。 “你!” 啪! 夜洛凉的脸上,红印未消,再添新痕。 诗晗然被夜洛凉的话激恨了心野,一下子整个人压到夜洛凉的身上,粗鲁的撕扯着夜洛凉的衣衫,愤怒的说道:“她疼你?哼!朕今夜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疼!什么叫爱!什么样的男子,才配当个人!” “不要!不要!你放开我!烟儿!救我!烟儿---唔!唔!” 双手被诗晗然扣在脑上用帐绳捆绑起来,夜洛凉的话语被白帕堵上,只能发出唔唔的声响,惊惧的望着犹如猛毒一样的可怕女子。 衣衫,一件一件被撕破,零散的丢在地面上,诗晗然抛开手中最后一件男衣,手指,摸向夜洛凉的大腿内侧。 “唔!唔!” 身体,无法动弹,夜洛凉扭着身体躲避诗晗然的触碰,却把更美好的、更神秘的地方暴露在诗晗然的眼底。按住夜洛凉的身,诗晗然伸手握住所有男性肢体最直接的地方,眼神戚蔑,冷冷的,哼出一声短笑。 373.你的身体,背叛了你的心 “洛凉,朕倒想看看,你是否真的能为诗晗烟坚守到底!” 指腹,带着砰起的质感,缓缓游移,时轻时重,触融着男人可以忍受的极限。 夜洛凉咬着手帕不住晃头,口中不停的发出唔唔声,眸内,有行清泪,抑止不住的流下。 耳边,传来诗晗然嘲讽的话语,“哼!这么快就有反应了?朕还当你有多贞洁!” “呵!反应挺强烈么!朕的手心,都快盈握不住了呢!”[ “看你这么热情,朕,是给,还是不给呢?” 握住的手刹那松开,夜洛凉如释重负的喘着粗气,身体,僵化。 心中庆幸:还好,这种程度,能忍受的住! 可是! “朕,怎么舍得不给呢?” “唔!” 再次袭来的力道要比先前勇猛的太多,夜洛凉可以感觉到身体急剧膨胀的变化,心里想着反抗,身体,竟忍不住慢慢回收,撤防,由抵触,转成迎合。 “哈哈!洛凉,你的身体,背叛了你的心。只有心灵纯洁干净的你,诗晗烟,会要?牌坊,不是那么好立的,明白吗?” 男人的身体,诗晗然熟悉的比他们本人都清楚。那里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诗晗然心中有数。对付一个男人,不必太花心思,让他的身体臣服,他的心,也就俘获的差不多了。 “唔!唔!” 夜洛凉盯着宫窗上的纸花印迹,强迫自己不去享受身体上的□□,屈辱,没有一刻停留过。 满宫的烛火,跳耀烛蕊,夜洛凉盯着,看着,忽然觉得,连那没有生命不懂得语言的烛火都在嘲笑自己的无耻,还有懦弱。 烟儿,你在哪里?洛凉,在等着你。 如果,守不住了,怎么办? 洛凉,再也见不到烟儿你了吗? 烟儿,如果在我生命的尽头,还能看见你最后一面,那洛凉,便不再有怨! 宫窗上的纸花和夜洛凉的思念铺叠在一起,化成夜洛凉每时每刻都在想念的女子,时光与空间交换混移,夜洛凉看到一双清澈见底的眸眼,烟儿? 神思惊刹,夜洛凉霎时清醒,体内的欲望,迅速消失。 夜洛凉霍的坐起身子,望着宫窗发愣,无法言语。[ 刚、刚才,是、是谁的眼睛,映、映在窗花里? “嗯?” 最后的一瞬,眼前的男人,熄火了。诗晗然顺着夜洛凉的目光寻去,是什么力量让这个处于感觉顶峰的男人在关键的时候,及时关闸? 殿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没多久,脚步声就踏上台阶,跑进殿内,是柳,诗晗然的贴身宫婢。 夜洛凉光着身子躲进塌的里侧,诗晗然无所谓的站起身,整整衣衫,不悦的瞥了眼打扰兴致的柳,恢复女皇的尊贵、威严。 “禀!禀皇上,兰、兰贵夫在雾瑶宫内出、出了乱事!请、请皇上移、移驾!” 柳跪在地上禀告,身肩微抖,话语隐晦,好像事情很严重。 “乱事?何等乱事?” 争风吃醋的乱事?诗晗然皱眉,兰溪,一向懂得分寸,如今,怀了孩子,能折腾什么? “这、这--奴婢不好说!还请皇上前去定夺!” “说!” 仅一个字,一声厉喝,就把女皇的傲然尊骨体现的淋漓尽致!强悍到极端的皇室威仪充满弥漫人心的震慑力。 “是!前去给兰贵夫送药的王御医,在兰贵夫的塌上,发、发现了衣衫不整的女人!” “呵呵,是么?又是王林山?走吧,带朕去看看!” 唇起,笑容温美润丽,但怎么看,都带着几分寒意。诗晗然随着柳离开,临出门时,望了眼塌上没有起身的夜洛凉,眸内,闪过一丝怅惘,稍歇,即过。 宫院内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夜洛凉躲在塌上仍不敢起身,怕诗晗然转身折回,继续折磨自己。 屋内,凉风吹起,吹熄烛火,门窗,紧合。 “是谁?” 夜洛凉听到屋内有脚步声渐近,着急喊着,忘了嘴巴还被白帕堵着,唔唔的声音,小的可怜。 “洛凉,是本王!”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女人,熟悉的把夜洛凉搂在怀中。[ “唔唔!唔唔!” 夜洛凉抬头,殿内的黑暗让夜洛凉看不清女人的真切面容。 “洛凉,小声点。不要让别人发现!” 扯下夜洛凉的口里的白帕,冷雨寒在夜洛凉的耳边,低声说道。 374.看来得去会会旧识了 “嗯> 手被捆着,夜洛凉没办法回给想念的人一个热情的怀抱,只能不断的点头,委屈的眼泪,诉说着长达两年的思念。 “傻瓜,别哭了,本王不是来了么?” 解开夜洛凉手上的绑绳,冷雨寒心疼的摸着夜洛凉手腕上被绑出的痕迹的肌肤,轻轻揉着挤在一块的淤血。 “烟儿,我> 光着身子被冷雨寒搂在怀里,夜洛凉心里知道,解释,已经无用。 “呵呵,本王不是没让它发生么?” 扯来被子裹住夜洛凉的身子,冷雨寒的话,捎带着热热的呼息,扑在夜洛凉的后颈,夜洛凉忍不住轻颤一下,好不容易消褪的热火,嗖的窜上身体,抵住冷雨寒的腰腹。 “嗯?” 冷雨寒疑惑,么东西?下手一摸,咦?好烫! 烫手的温度,传递着男女之间的诱惑,夜洛凉腼腆的咬着唇靠近冷雨寒的怀,撑起被子,遮住冷雨寒的身形,压向床塌。 唉!失足,破戒!第二次了。 这一回在凰凤国的皇宫里,上一回,是在凰陌城的守府大院。 不同的时间,上演着同样的情节。 地点,由地方转正中央,逐步扩大版图,争取早日迈向世界。 塌上的男人和女人没有接吻,而是用尽所有的力气抿着唇角,不让唇瓣发出半点声响。 实在忍不住了,男人就埋首在女人的胸口,吸吮,吻咬,堵住逸吐而出的声音,把高昂的激情锁在女人的体内,痛快欢畅的释放。 女人咬着男人的肩膀,紧紧攀援,承受着男人强烈的爱欲冲撞,半褪的衣衫残留在光滑的肌肤上,女人丰美韵致的恫体若隐若现,好一寸,得之不易的春光! 香艳的美感刺激着男人越加汹涌的攻取,女人的衣衫,随着肢体的摇晃加大摆荡,波波相连。 “唔!” “嗯?” 低浅的吁叹,男人伏在女人的身上,稍作休息,双手托住女人的腰际,向自己狠力一送,新一轮的贪爱,随即而至。 “洛凉啊,本王来是要带你出宫,可不是想在皇宫里和你偷偷摸摸犯忌啊!” 王林山可以看到一次国夫不守宫规,但不能看到第二次、第三次。[ 计谋的保存期,只限一次性消费滴! 南冥在屋外守着,没传来信号,就是代表,目前还算安稳,时间一长,诗晗然洞悉事中端倪,前来问罪,到时,可想走都走不掉了。 冷雨寒系好裙扣,站在塌前看着丝毫没有起塌穿衣想法的夜洛凉,把话音降至最低。 “我不走!” 爱的很累,夜洛凉此时只想忘记一切烦恼深沉的睡去。 “给本王原因!本王害掉两条无辜的性命就是为了带你离开,你说不走,就不走?” 拉起夜洛凉,不允许夜洛凉就此沉睡,冷雨寒不能放弃带夜洛凉逃离皇宫的唯一机会。 “诗晗然,和暄昭的皇帝达成协议,若是我离开,她就会攻打暄昭。慕容秋涟就会杀了我夜氏族人!” 夜洛凉的武功虽然不高,但好歹源自暄昭夜氏。就算打不过诗晗然,也不会被其轻易困住。 诗晗然去凰陌守府接夜洛凉,话还没说,先递给夜洛凉看了一张有暄昭皇帝国印的约昭书,上面写着关于夜氏的处理办法。 夜洛凉看完,诗晗然才开口说话,只说了一句:“跟朕回宫,联保你夜氏平安!” 围在凰陌守府外面的女军,多达十万,把守府围的水泄不通。那不是隆重的迎接,是意图非常明显的威胁! 诗晗然先礼后兵,没有动用武力直接血洗守府,已是至天高日的幸运。 夜洛凉无奈,只能同意诗晗然,搬回皇宫。 诗晗然没有再让夜洛凉住凰瑞宫,把朝阳殿赐给夜洛凉,朝阳殿是皇夫下品一阶皇贵夫的寝宫。这里,比肃枫宫的冷清,温暖很多。 夜洛凉就在朝阳殿里沐浴的温暖的阳光,等了冷雨寒两个月,终于,盼到人来。 “看来本王得去会会旧识了!” 听过夜洛凉的叙述,冷雨寒想起了南染夕,想起自己初来这个世界里第一次走出凰笞王府,进皇宫去见诗晗然,那时候,身边陪伴的,就是南染夕。 他也是改回皇室正姓的慕容秋涟,如今,世人都称他为:晟涟大帝。 375.万一失守了怎么办 “烟儿去看他干吗?他为了暄昭,不会同意的。” 夜洛凉知道冷雨寒和晟涟大帝的关系,也知道,那个男人,心里,应该还有这个女人的位置。不然,晟涟大帝为什么不纳妃,不娶妻,空荡荡的皇宫里,只留一个安家男人陪着他? “本王若是去了暄昭,可能会很长时间无法来见你,你,确定能独自应付皇姐么?” 暄昭之行,早晚设不过,必然的举措,冷雨寒希望和晟涟大帝可以谈成一笔双方互惠互利,国与国之间的交易。 “我> 夜洛凉在犹豫。 “万一失守了怎么办?” 身子可不像球门,被人进了球,球赛还有挽回的余地! 独自面对各种射球的技巧,守门,是很难做滴。 “我> 夜洛凉猛得抬头,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不要告诉本王,你想一死了之。为了皇姐,不值!就算是死,也得先考虑下为本王牺牲么!” 吃醋,赤、裸、裸、地吃醋。 冷雨寒一句话把夜洛凉的坚强了回去,夜洛凉垮着肩膀,被子滑下胸膛,冷雨寒看到自己咬破的伤口,牙齿的杰作~ “烟儿,我不喜欢其它女人碰我!!非常不喜欢!” “是么?可本王看皇姐碰你的时候,你好像有主动配合她喔!” 要不是自己在窗花上看了夜洛凉一眼,夜洛凉?哼哼!冷雨寒心中不爽。 “那、那、我、我、心里没想。可身体,好奇怪!会不自觉?感觉不好!事情会后悔,后悔的想死去!” 冷雨寒如果没有出现,夜洛凉很确定,明年的今日,就是自己的死祭。 “呵呵,少年莫打轻诳语!本王送你件东西,可保你平安!但就看你,忍不忍得了!” 花粉,是从楚千枫的药箱里抢的,楚千枫当作宝贝一样不肯给,说那东西,很难配,是他专门给漠语妆配的。冷雨寒的手中晃着一个小瓷瓶,递到夜洛凉眼前。 “是胎狼的尸粉,有个神医说,把这个混牡丹花瓣喝下去,男人就会成为禁欲体,全身长满牡丹花瓣的纹络,而且,对女性不会产生任何反应。缺点呢,药性时间很长,从一年到五年,时间不等。你,能受得了不?” “能!” 毫不畏惧的接过冷雨寒的瓷瓶,夜洛凉打开瓷瓶一闻,好、好难闻的气味。[ “那,本王就走了。皇姐的警觉很高,能被王林山拖三个时辰,不少了。好好养着身体,等本王回来接你!” 在夜洛凉的脸颊上轻吻,冷雨寒在夜色中离开。 “烟儿,小心!” 推开宫窗,夜洛凉目送在圆月中漂移而去的两道黑色暗影,怅然走回内室,拉开妆台的柜匣,里面,放着一小筐用来研磨唇脂红的牡丹花瓣。 抓起一把放入茶杯中,夜洛凉把狼胎粉倒进去,用玉钗搅匀,仰头喝下。 “呵呵,一年到五年?两年都等了,还会在乎多等一个,或两个‘两年’么?” 冷雨寒没走的时候,夜洛凉困倦的想睡,当冷雨寒走了,夜洛凉单独躺在塌上,脑中回味着一夜销,魂的美妙触感,再也无法安然的睡下。 烟儿,洛凉,永远都等着你~ 次日下午,皇榜昭书下发凰凤境内,昭书的内容和四个月前凰王下发的昭书相似,都是遍寻名医的昭贴。入夜,南冥撕了一张昭书带给冷雨寒,冷雨寒大略看过,不以为然。诗晗然的做法,冷雨寒已经预料到。 “烟儿不担心夜洛凉的毒会被人解化么?” 王林山的药方十分有效,漠语妆吃过两服,身上的红疹就不再蔓延上长,腰部向下的溃烂地方,也不再滴出水脓。 漠语妆的心情,也随着红疹的退去而变好。 “呵呵,楚千枫的毒,世上,应该没有几个人能解吧?夜洛凉无事的。” 冷雨寒对楚千枫的办事质量,信任度较高,话题转过,冷雨寒注视着漠语妆的憔悴面容,“本王现在反倒担心你多一些。堂堂的幽堂主人,连木腐毒都不认识?” “呃~” 漠语妆冷淡的眸子扫向南冥,南冥马上欠身行礼,走出房间。 “呀,还懂得不好意思?” 故意支走南冥,不能在属下丢了面子?冷雨寒笑问,摸清漠语妆的脸皮,其实很薄。 376.越乱,越混水摸鱼 “呃~没干过重活,木枝都捡不完,哪还有注意力放在那些木头上面?” 南冥不在,漠语妆累的腰酸背痛,白天赶车,夜晚点火,遇到城镇要下车置备路上需要干粮和饮水,忙碌的没有空闲时间,天天晕头转向中。 “呵呵,是本王错了。等过些日子去暄昭,粗活就交给本王来做,你在旁边监督就好。” 漠语妆的身体想要完全好起来,没个把月是不成的。冷雨寒想着正好趁这个时机安排一下皇都内自己能调配的力量。 冷雨寒和王林山说了自己的想法,王林山也非常赞同。[ 朝堂上,幽堂的人几乎占据所有重要武将空缺,将来与诗晗然正面对峙的话,冷雨寒有足够的信心能赢诗晗然。 朝堂下,姐妹相争,没有国仇,但有家恨。 若是要夺得民心,完成诗晗烟母亲的死后遗愿,首要之事,便是要让百姓明善恶,知是非,懂黑白。 所谓,百行孝为先!杀母之仇,霸父之恨,岂能不报? 冷雨寒默背下几段〈训蒙文〉抄在纸上,漠语妆读罢,直说文章字节不稳,衔接不上。冷雨寒尴尬的笑了几声,心中暗暗回道:还不是拜了吃喝玩乐的恶习所赐?能背下几段,不错了。 漠语妆找来幽堂的内教师傅,在冷雨寒写下的话段中,剔除不顺的语句,添上一些需要补改的地方。等冷雨寒拿到成品一看,大赞师傅的文笔才华。 漠语妆动用幽堂在凰凤境内各大城池的人脉关系,不论是用武力说服,还是以金钱收买,总之,在漠语妆大刀阔斧的帮忙之下,一本署名为:离殇的〈蒙世宝文〉成为书堂里,每位学生必读的教本之一。 冷雨寒下了附赠令,在一些流亡人员较多的街市设立善馆,可为那些流浪在外无父无母的小孩子提供膳食!在每月的逢五之日,若是想要吃上大米白饭,手拿鸡腿,猪肉的话,就必须背会〈蒙世宝文〉。背的好的,还可得到大米一袋,文银五两! 善馆里有专门负责考试的书堂先生,随便挑出其中一句考给孩子,如果答得上,就有得吃,答不上,就没的吃。 而这些善馆的创办人,谁都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只晓得,她有一个传奇的名字,叫‘离殇’。 〈蒙世宝文〉的热潮一经开拔,便不能再停止。太多无衣无食的人争相竞学,凰凤境内,掀起一股默背宝文的习俗。 起初,人们是为了吃到东西,得到银子。时间长了,明白宝文里的意思,很多大人都不禁明白了书者‘离殇’的大世之心。 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 亲所好,力为具;亲所恶,谨为去;身有伤,贻亲忧;德有伤,贻亲羞! 大街小巷,百姓都把这两句文段作为教导自家子女的启蒙之语。 宝文大热,流传甚广。 冷雨寒打着灯笼在白天里走都没想到,大凰国建立之后,〈蒙世宝文〉竟被群臣推谏为‘凰国典敕□□’,有专门乐思为其谱曲,成为凰国祭祀必吟大曲。 当然,这是后话。前面的故事,还要继续。 漠语妆第一眼看到离殇的名字就去找冷雨寒,问她为什么取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冷雨寒说,“因为本王想离‘离骚’近一点呀!”[ “那‘离骚’是什么?” “呃~一本比宝文更出名的书!” 漠语妆看着文字发蒙,冷雨寒在一旁窃笑。 宝文的蓬勃发展还在不断的扩大,冷雨寒和不停歇忙接下来的事情。 “诗晗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王就是要让当年的所有事实真象全部曝光!” 冷雨寒暗处派人在说书、食馆等地,秘密筹划当年诗晗然以毒残害上任女皇的书文,唱曲。 在勾栏、瓦肆、热闹的集区等地,以反串,歌咏等手法或搞笑、或诙谐、或讽刺的方式编成独幕小剧,进行演出。 每场演出之前,都会提前声明“本演出纯属虚构,以供娱乐!如有雷同,实数巧合!” 漠语妆很不解,为什么要在演出前加上那句话?加了,还会有人相信那是事实真像么? 冷雨寒解释道,“没有撕破脸皮之前,自然得先把话说明白,皇姐要是下令抓人,咱们也有应对的借口不是?” “那和幕戏有什么两样?都是虚假的故事!” 漠语妆反驳,不认同冷雨寒的想法。 “语妆,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听过没?越是声时不是真的,百姓的心里越会怀疑!怀疑的时间越长,越容易接受事实的真相,只要百姓接受事实真相,拥戴本王成君,那本王的‘名正言顺’,还不手到擒来?” 人,都是这样,喜欢自己去摸索,摸索出来的结果,对也好,错也罢,都容易在心理上接受。冷雨寒就是抓住了人的这种性格,才刻意把真实的东西‘越描越黑,越黑越乱,越乱,越混水摸鱼!’ 377.谁强谁弱,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月后,漠语妆身上的毒素清净,冷雨寒最后一次交待王林山在宫要多照顾夜洛凉,走进马车,沿落水山路,取道河池,绕开路面难以避免的麻烦,直奔暄昭。 又半个月,八月中旬,女皇诗晗然动了杀机,下令逮捕大量演剧之人,关闭众多编演剧幕的瓦肆,勾栏。誓要揪出支持这些演剧之人的背后力量。 凰凤民怨,由此而起,斩罚门前,喊呼声渐大,一批批剧中之人被斩刀砍掉头颅,鲜血横流,看得百姓怒不敢言,心里愈加相信她们的女皇,也许根本就像戏里所演的,目无孝道,毒母侵父,冷血残暴,不配做凰凤女皇! 就在百姓的心动摇之时,一本源于皇宫内部的密事史实流传出宫,迅速被百姓所周知。 密史里,详细记载了女皇诗晗然在何年、何月、何日,动用何种计谋,诬害凰凤皇氏血脉,斩伤同根之胞生。[ 密史的真实性,曾经受到怀疑和批叛,但是,其中记载的大量史实,在很多凰凤人的记忆里,只知道结果,并不了解过程。了解之后,忽然发现,怎么能让那种暴虐之人成为国君,一统天下? “寒依,查到是何人所为了吗?” 收到禀报的女皇气韵犹在,但眼神,已然变得凶狠。 “回皇上,还没有!” “寒冰呢?” “回皇上,正在打捞尸体!有线报称,看到和寒冰类似的人,死在望月湖畔!” “继续!退下吧!” 愤怒,迅速收敛,诗晗然等到寒依退下,脸上的表情才有所改变,恨意满满。 “离殇,朕不管你是何方神圣,只要犯到朕了,朕就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低沉的话语,含着从未有过的兴趣,诗晗然掌力一紧,狂硬的指,掐碎一个盛酒的翠玉杯。 而诗晗然口中的‘离殇’妹子,此时,已经坐在船上,飘城过阵,休闲的享受了一路海风的咸腻,来到暄昭的皇都,贵安! 阔别两年,贵安并没有多大改变,街道,还是那样的宽广,楼宇,还是那样的高耸笔直,商业繁华,农牧畜业发达,市街城心,商贩热火朝天的挥喊叫卖,热闹非凡。 “语妆,要不要吃点东西?本王下去买!” 马车挤行在拥攘的人群里,很难前行,在别人的国家,不属自己的地盘,那可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动感地带,冷雨寒觉得,还是低调一点好。 “我和烟儿一起去!” 马车停在集市的当栏前,漠语妆踏下马车,冷雨寒跟在身后,像个新婚的小媳妇,蒙着面纱,追着漠语妆一步不离。 “语妆,干吗让本王戴面纱?” 男人的国度,女人很少露面,冷雨寒是知道的。 可是,暄昭对于女子出门的制定并不太严,只要衣着严整,别像青楼里的女人半露香肩招摇过世就行。但漠语妆,态度非常坚持的,一定要冷雨寒戴上面纱才放她出马车。[ “烟儿是我的,烟儿的美丽不能让外人看见!” 牵着冷雨寒的手走在人群中,漠语妆说话的气势很有男儿本色。美眸生花,格外的喜欢男子掌权的气氛。 “呵呵,让你美一下。” 漠语妆的男人心理,有骄傲,有炫耀,还有点点的孩子气。 冷雨寒很少看见漠语妆的身上出现朝阳一样的感觉,大多时候,都是冰冷、淡漠,难以捉摸,像现在这样毫无伪装的温暖,少得可怜!冷雨寒索性由着漠语妆去了。 反正,漠语妆是自己的男人,自己,是漠语妆的女人。 谁强谁弱,有什么关系呢?冷雨寒不是太在乎面子的人。 “烟儿,那是什么?” 漠语妆站在一个老头面前,脚步停止不动,看得神奇。 “嗯?” 冷雨寒凑过去,脑后滴下两滴汗。捏糖人的手艺,漠语妆竟然没见过? “应该是糖人儿吧!语妆像要吗?甜甜的。” 不太确定这个世界里是否叫这种说法,冷雨寒指着一个吹起的小姑娘问漠语妆。 “姑娘好聪明。这是咱暄昭特有的手艺,叫糊糖。姑娘和公子要是喜欢,老头子我捏对现人送给两位!” 老者的摊子前,有很多人在围观,看到冷雨寒搭了话,高兴的介绍。 “能、能捏我和烟儿?” 身在高处,漠语妆常年出入的地方,不是幽堂就是凰女军营,外出食膳,多是茶坊膳,高贵的天号雅间,民间的基层生活,漠语妆自回到幽堂就很少体会。 “当然能了。公子瞧好咧!” 手指在糖线间娴熟的有序缠绕,勾抹,打结成画样,老者很快就捏出一对男女糖糊。 男人漂亮雅致,女人蒙着面纱水灵神秘,清韵静美。 “烟儿,你,好漂亮!” 漠语妆接过糖人递给冷雨寒,眸色倏然一暗。[ 378.怕你舍不得我离你而去 “怎么了?” 冷雨寒借着付银子给老者,在漠语妆耳边低问。 “有人跟踪!” 糖人亮面上的反影里,一双鹰隼之眼,和漠语妆对个正着。漠语妆回首,环视人群一圈,找不到那双阴凉的眼,也感觉不到刚刚背后那股慑人的冷气。 “呵呵,怕死不?”[ 牵起漠语妆的手走进拥挤的人群,冷雨寒只是笑着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在四前年的落水小城,似乎有个男人在面临死亡的前一秒钟,问过自己这句话,冷雨寒记得当时自己的回答只有一个很没胆的字,“怕!” 然后,就有巾白纱蒙住了自己的眼,把血腥,挡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四年了,冷雨寒回顾当初,很想问问这个男人同样的话,因为现在,自己,已经不再害怕。 那他呢? 经历生死存亡过后,他,会怕吗? 还会,想和自己一路携手走下去吗? 爱的世界里,有太多的不确定。每一个处于爱恋中的人,都会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询问,确定,来平熄内心处无法用身体上的交缠抚平的不安感觉。 “呵呵,怕!” 反握住冷雨寒的手心,紧紧的,漠语妆回了一个字,声音淡的只有冷雨寒一个人可以听到。 “喔?幽主也有怕的时候?” 冷雨寒讶异,丝毫没有看出漠语妆的脸上有什么怕的想法。 “当然。怕你舍不得我离你而去!” 站稳,冷雨寒撞进漠语妆的怀抱,漠语妆伸臂一揽,搂着冷雨寒的身,揉向自己,轻柔抱起。 呼! 冷雨寒脚步离地,身子腾在漠语妆的臂湾里,就在这人潮如海的热闹街市,漠语妆飞快的低头,隔着面纱在冷雨寒的唇上浅点一下,抱着冷雨寒,步子缓慢,悠闲走在街上。 “语妆,放本王下来啦!” 街道上的人,看着漠语妆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做出的震惊之举,有的被震住了,有的捂唇偷笑,有的在漠语妆的背后指指点点,冷雨寒听到路人的小声言语,把脸藏在漠语妆的怀里,不敢见人。 “呵呵,不放!”[ 人群中的冷气偶而还会出现,漠语妆唇色轻盈,俯在冷雨寒的耳畔喃喃而语,“他们喜欢看,便看去。看的人多了,对我们不利的,就不好下手了。” “嗯?喔!” 冷雨寒环着漠语妆的颈子,脸上有点失望。还以为漠语妆懂得浪漫了呢?原来是为了防止跟踪的人在暗处对他们下手? “语妆,本王饿了。” 从街头走到街尾,摆在路边的小食惹着冷雨寒肚腹空辘,瞅着什么东西都是美味。 “呵呵,前面就到了!” 漠语妆放下冷雨寒,冷雨寒顺着漠语妆的视线看过去,嗯?暄昭第一食膳大馆?两年前来过的地方,冷雨寒记得,这里菜肴的味道不错。 南冥绕正道赶来,在门前停好马车,站在门外候着。 “进去吧!” “喔!” 漠语妆在前,南冥在后,把冷雨寒护在中间,走进食馆。冷雨寒前后看了眼食馆内的装修,和两年前一模一样,没有改变。 雍容华贵,富丽堂皇。是有钱人消费的地方。 “几位贵客,想吃些什么?” 随着接待的小倌走上二楼雅间,负责专门伺候雅间的小倌替漠语妆和冷雨寒沏好茶,还是两年前喝过的暄昭名茶:一叶香。 “木荷羊肉,栗子乌鸡,花萝丝饼!一份特丹花银耳汤,三份白饭。” 没有征询冷雨寒的意见,漠语妆直接说出菜色,但却出乎意料的很合冷雨寒的心意。 “语妆,你怎么知道本王想点这几道菜?” “上次来的时候,烟儿只对这三道膳食动过筷子。” 漠语妆替冷雨寒撇去茶杯里的绿叶,淡淡的说道。 “呵呵,语妆的心,会让本感动的喔!” “嗯!” 回答的声音,比上一句还轻浅,漠语妆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那,只是一种习惯,习惯记住自己女人喜欢的一切。 热菜端来,漠语妆一样一样的夹到冷雨寒面前餐盘里,整个过程,没说一句话,漠语妆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膳菜和瓷盘之间,没有看冷雨寒一眼。 冷雨寒吃着漠语妆细心挑去骨刺的肉肉,心里,是比任何糖果都甜的蜜。 浓郁的聚在心底,久久不化。 “烟儿打算直接进宫去见慕容秋涟么?” 一餐食毕,漠语妆吃的并不多,米饭,只入口小半碗,饭量,还未赶上冷雨寒。不知是胃口不好,还是情绪上出了问题。 “本王想先拜访下夜氏族长。看看他的态度如何!” 坐到马车上,冷雨寒放下手中的糖人,天气炎热,糖人快化成一坨粘粘的。 379.你是不是在吃醋 “烟儿可以不用去了。慕容秋涟派重兵日夜严守夜家,夜家在贵安城十几处院落都受到他的监视。” 午膳之前,南冥回了趟幽堂设在贵安的分落,带回贵安近些日子发生的各种大事。其中一件,就有夜府被困之围。 “就是因为如此,才更要去探探夜氏的底。如果他们不支持慕容秋涟,本王就得想办法救他们离开。如果他们和慕容秋涟是一伙的,本王,或许就该考虑一下其它的做法。” “烟儿是指?” “杀!”[ “烟儿?” 漠语妆张了张唇,迷惑。 她要杀光夜氏族人?她可知道‘夜氏’大名,在江湖上的影响,有多大? “他们不赞成洛凉与本王在一起,本王还需顾虑他们的性命,而让洛凉受苦吗?” 以诗晗然的聪明,岂会猜不出夜洛凉身上的毒花是故意为之?既然宠爱不得,那苦刑,便是必不可少。冷雨寒不想时间越拖越久,若是拖的久了,夜洛凉能变成什么样,是无法想象的结果。 “烟儿,夜氏族人,以奉皇命为尊,历代族裔,无不尊崇当朝皇帝。以灭杀取之,恐怕不易。即使烟儿最后得手了,也会两败俱伤,损失惨重。” 夜氏是暄昭杀手帮会之首,主要任务是替皇室刺杀政,权上的对立之人,他们对皇室的命令执行程度,可以做到百令百行,无一处疏漏。 “语妆的意思是,要救洛凉,必先说服慕容秋涟?” 冷雨寒听懂漠语妆的意思,可是,离了婚的夫妻相见,冷雨寒暂时还没准备好言词应对尴尬呐。 “嗯!幽堂的报信捎来消息,两日后晟涟大帝会在皇宫内举行一年一度的对棋大赛,凡有能者,只要闯过初关,便可进宫与江湖上有名的‘魂棋公子’对弈一局,若是能赢了魂棋公子,便可求得晟涟大帝一个许诺。参赛人选,男女皆可!” 漠语妆从衫内掏出一张入选的贴子交给冷雨寒,说道:“这是个好机会!” “对弈?语妆想让本王参加?” 魂棋公子的名号,冷雨寒听苒陌风说过,是自己另一个前夫‘安若语’。冷雨寒答应过安若芙不去打扰安若语的生活,怎能一次次不守诺言,做个背信弃义之人? “烟儿不想么?” 挂起车帘,马上驶进幽堂的产业栈馆,‘风华致远’。馆上的牌匾,是漠语妆在十二岁时亲笔提的字。 “本王--呃?语妆,你是不是在吃醋?” 脑中神光一闪,冷雨寒想起漠语妆自中午吃饭就沉默少语的样子,呵呵,他又打翻醋坛子了? “没、没有!只是有点苦涩!晟涟大帝举行棋赛,明显是为了给烟儿寻个替夜氏求情的理由。烟儿,难道看不出来么?” 大费周张,不过是晟涟大帝耍给朝臣百姓的一点小心思,他的局,应该在决定攻打凰凤之时就设好了吧?[ 男人们对女人的争夺,一旦踏上实力的顶锋,便会永无休止。 南染夕,你,想把烟儿抢回去,是吗?就凭你区区一个暄昭小国?呵! 漠语妆望着车外没有把目光转回,袖下的指尖揪着轩窗的帘布,轻微的划着。 冷雨寒被漠语妆身上的安宁吸引住了,就像一只停在花蕊上的蝴蝶,玲珑素雅的身姿,轻盈美艳的色彩光泽,翩翩起飞的出莸舞姿,在最优美的一瞬,被描入意境倾倾泄的画中,美的颠覆!美的殷狂! 整个车厢,静的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息。冷雨寒仿佛能听到漠语妆缓慢而有节奏的心跳声。 咚!咚! 声音深沉,黯淡,喑哑,带着不愿与人分享的伤感,还有绝望! 这一刻,冷雨寒无法抑制的心情惆怅,“语、语妆,如果你不想,本王> “呵呵,烟儿,谢谢你。” 马车停住,是栈馆最内处的深院,漠语妆和冷雨寒下车走进院子,冷雨寒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好漂亮的花!语妆,这花有名字?” 院子挺大,院门通往屋子的道路两旁,种满了大片白色、粉色、大红重瓣的花。一入院子,好似置身于花海,俨然一个小小型的幽谷。 “此花名为木莲,亦可唤为‘拒霜花’,是暄昭国特有的花品。烟儿喜欢?” 九月花开,花香怡人,立身于满院花色中,漠语妆美的如同天上仙子,堪与盛花媲美。 380.挟天子以令诸侯 “喜欢啊!咦?语妆,为什么这朵木莲花的颜色在变啊?” 冷雨寒发现了惊奇的事情,有一朵白色的木莲花,其颜色正逐渐变红。 “呵呵,这是木莲花的一种。人称‘三醉芙蓉’。这种花在清晨是白色,中午转成桃红色,傍晚的时候则会变成深红色,种苗稀少,是罕见的珍贵花品。” 漠语妆口中说着珍贵,伸手一咯,摘下一朵已经转成桃红色的花儿别在冷雨寒的发束之上,笑道:“本堂主的烟儿,比花儿还要珍贵!” “嗯?哈哈!本王的语妆,比花儿还要娇美!”[ 相视一笑,云柳之眉含情,月玉之眸藏羞,薄唇勾起无边的绝代风华,抿灭所有的离合伤感,不约而同的紧紧拥住。 女人踮起脚尖,吻上男子的唇,男子闭起俊美的眸,静静享受。 “语妆,将来你与本王的小孩就叫‘诗芙蓉’好不好?” 男子抱着女人的身,走出花海。女人窝在男子的怀里,腻声腻语的问。 “不好!” 男子皱起好看的眉,说道。 “为什么?” 女人不解,芙蓉花多美丽啊~ “俗!” 男子说出一个让女子气愤的字。 “哪里俗嘛!” 女人搂着男人的脖颈,不服气的问。 “诗芙蓉,这三个字,本身就很俗!” 男子的声音,似乎有些愠怒! “本王不觉得呀!” 女人无视男子脸上的怒意,继续磨着。 “诗逸瑾?苒陌风的孩子,是吧?” 男子想到了什么,忽问。 “嗯!”[ 弄不清男子何意,女人愣愣回答,思想迷糊。 “诗逸卿,诗逸骁?苒轻尘的孩子,是吧?” “是啊~” “诗木瑶?上官临的孩子,是吧?” “嗯~” “都是你取的,对不对?” “恩那!” 女人傻傻的,瞅着男子濒临爆发的怒气。 “瑾,瑶,是美玉;卿,是美人;骁,是勇武,那为什么本堂主的孩子,就是朵任人摘采,岁月短暂的花儿?还不是国花儿?” 搬女人上塌,男子束住女人想要坐起的身子,压住。 “呃?可是花能开很多的茬嘛!生命无限的嘛!实再不行,本王把木莲花定为大凰国的国花,镇国之宝还不行嘛~~唔唔!” 辩解无效,反抗无效,所有的所有,在塌上,全部无效! “漠语妆,你欺负本王!唔唔!” 一朵芙蓉,掉落在塌枕之上,桃红色的花瓣水嫩粉润,映着塌上人儿肆意纵情的忘我交缠,害羞的收起花瓣,渐渐,转成深红。 而后,一夜凋零! “咦?花谢了?好可惜!” 晨,冷雨寒醒来,看到枕旁蔫出黑边的芙蓉花,不自觉的说了一句。 “哼!” 漠语妆跟着醒来,冷哼一声,独自走下床塌换衣。关于‘芙蓉’事件的气,明显还没消。 “呵呵。不叫‘芙蓉’了还不行吗?” 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提议嘛,就被漠语妆惩罚了一个晚上,冷雨寒卷着被子坐起,身子疼痛的不想下塌。 “本堂主这就下令把花烧了!”[ 换好衣衫,漠语妆走出房门,临出之际,送给冷雨寒一句哭笑不得的话。 “芙蓉,对不起喔~” 房门在外扣合,冷雨寒躺回塌上,两眼一闭,倦意沉沉,一睡,便是整天。再醒来时,漠语妆已回到屋中,坐在桌上饮茶,面前放着一本类似讲解什么的书。 “语妆,你在看什么?” 披了件外衫,冷雨寒跑下床塌走到漠语妆面前,把漠语妆抱个满怀。 “棋术之道!吃过晚膳后,烟儿把里面的内容温习一遍!” 拉着冷雨寒的手臂拽进怀里,漠语妆让冷雨寒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搂着冷雨寒的腰,一手拿起桌面上的书本翻开给冷雨寒看。 “呃~嗳!看了也没用。本王赢不过若语的!” 轻幽一叹,冷雨寒推开棋书,泄气的说道。 冷雨寒对自己的这几个王夫了解的相当透彻。 论性格,没人狠的过漠语妆;论狡猾,没人敌的过楚千枫;论心胸,没人胜得过苒陌风;论坚韧,没人强得过苒轻尘;论正直,没人比得过上官临;论懦弱,没人赢得过夜洛凉; 而聪明有余的智慧? 应该没有人战得败安若语。 除非,是安若语故意为之。 对棋大赛,本就是针对于安若语的强项而设,涉及到的不仅仅是棋盘上的战争,还有国与国之间的侧面交锋。冷雨寒不能把赌注定在棋盘上,万一输了,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 “那烟儿准备怎么办?对棋大赛之日,皇宫守卫放松,我们混进去的机会很大。过了棋赛,烟儿若是想进皇宫,就见不得光了。” “语妆,你听过‘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句话么?” 漠语妆说的没错,晟涟大帝赏赐了这个机会,不能不用。可用法,冷雨寒觉得没必要非得走棋艺这条摆在明面上的套路。 381.没想过杀人撕票 “怎讲?” 给冷雨寒紧紧衣衫,漠语妆抱着冷雨寒坐回塌上,给冷雨寒盖好被子。 “很间单,挟制天子发号施令,以命朝官臣服。君子一诺,重在千斤。本王就不信圣旨下了,还可悔改于朝夕!” “烟儿的意思是?” “坊间不都传闻晟涟大帝十分宠爱宝熙太子么?本王就领着宝熙太子去幽谷玩玩呗!”[ 每次都把主意打到小孩身上,冷雨寒也觉得自己挺卑鄙无耻的。打不过大人,就绑架小孩子。利用小孩子去威胁大人?胜之有愧啊! “烟儿这样做,万一惹怒安苦语怎么办?他可是江湖上掌管天下神秘信息的鸿门门主喔!” 安若语的江湖身份,漠语妆在这几年内已然查清。 鸿门,是江湖上唯一一个靠变卖信息赚取银子的暗处势力。 鸿门的信息收罗,遍布天下,囊括各个国家以皇室为首的任何机处秘密。鸿门的秘密不会轻易卖出,一旦卖出,即会以百万银子作价,收取佣费。 由此可见,鸿门,是个平常人无法接触的神秘江湖。 幽堂为了躲避鸿门的鸿花密使,下了不少功夫,费了很多心思。即使这样,鸿门的信息库里,还是有很多关于幽堂的讯息,若是被安若语高价卖出,那对幽堂来说,绝对是个不容小窥的危险。 “本王从没想过杀人撕票,能惹怒他什么?再说了,宝熙要是在本王的手里,料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杀人,收了钱,然后还把人质整没了,那才容易让人底限崩溃。冷雨寒确信只要自己到时候安稳放人,安若语最多也就是气极一时,担心下下,作梦多诅咒自己几句罢了,不会把天闹翻的。 其它的,安若语懂!那个男人不是没事找事的人。 “既然如此,就照烟儿说的办吧!需要本堂主随行陪候么?” 冷雨寒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漠语妆知道自己劝也没用。最坏不过的,就是重新再来好了。 “呵呵,你可是本王计划里不可缺少的一枚棋子咧!没有你,能行么?” 两日很快就过去,冷雨寒白天躺在院中的斜椅赏花,夜晚躺在屋内的塌上赏人。 日子过的,算是清闲。 两日后,对棋大赛隆重召开。 皇威浩荡,恩泽四方。百姓群起响应,贵安城内几乎所有的百姓都聚集在皇宫外面特意留出的空场上,等待皇宫里关于棋艺对战的最新结果。 九月的天,似火如荼,顶头的骄阳,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热温,烧烤的人身上满是汗水。冷雨寒和漠语妆夹在入宫的赛者队伍当中,说的咬耳低语。 “语妆啊,暄昭百姓的经济思想不行啊!”[ 队伍蠕动的像条虫子,慢慢悠悠,半天,挪动一个人影的地方。冷雨寒站在原处等待,抖着湿透的衣衫,背靠在漠语妆的胸口说道。 “怎么了烟儿?要不要喝些凉茶?” 漠语妆瞧见冷雨寒额上的汗滴,瞅着陪在旁边的南冥使了个眼色,很快,两杯凉茶送到冷雨寒的手中。 “如此热燥的天气,若是在附近选择好一个地方,以车推形式,贩卖解凉之饮,不是会赚很多钱?” 冷雨寒记得上学的时候,每次校里开运动会,都有高年级的学长们推着自制的小车倒卖各种零食,他们,赚了不少零花钱。 “呵呵,南冥,你吩咐两个人按照王爷的意思办!赚多赚少,除去成本,上交幽堂二分利,其余的,拿给付出劳力的人花吧!” 权当是一种花钱的游戏,纯粹是为了满足冷雨寒的玩心,漠语妆叫近南冥吩咐道。 “是,主子!” 一柱香的时间,空场上就出现两辆加长车厢的马车,马车的四个边角挂了四面大旗,上面有三个相同的字“卖凉茶!” 热渴不行的百姓看到有凉花卖,一个铜板一碗凉茶,都高高兴兴一窝疯似的围上去,有的要两碗,有的要三碗,还有凑在一起等消息的人,同时要了十碗。 凉茶的小生意,开的不错。漠语妆看着马车周围的人,摇头叹笑。 自己的女人,什么招都使得出来。换种角度,这也算是在为幽堂盈利赚银子呢?哈哈哈! “那二分利,一半分给本王!” 每一个闯过初赛的人选在进皇宫之前都会被宫门处的守卫例行搜身,检查有无携带兵器入场。 冷雨寒和漠语妆在快入门的时候被守卫分开,女子一队,男子一队,分别由男女守卫各自楼搜身。参赛的女子较少,冷雨寒很快就被放行。 临进宫门,冷雨寒向漠语妆招招手,没有忘记利益均沾。 382.你想赢,还是输 “好。都给烟儿!” 几个铜板的利益,漠语妆根本不屑去在乎,伸直手臂看着士兵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漠语妆眸里含着几分灰黑,碍眼的很。 因为,那个士兵的手,停留在漠语妆的小腿内侧,正慢慢向上滑移。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漠语妆的视线落在明目张胆吃自己豆腐的士兵身上,眉宇间凝了股冷气,刹美如仙的面孔寒如冰花,棱刺盛绽。 “滚!”[ 一柄长剑挡在漠语妆的衫衣前面,停在膝骨之处,南冥一眼看到发生的事情,坚如磐石的面孔,立时崩塌。 主子最近,似乎很能招蜂引蝶啊~ “是、是!” 士兵被南冥的剑气所震,跌到地上,起来时,更被漠语妆面无表情的冷漠吓了一跳,赶紧放行。 漠语妆和南冥走进宫内的时候,冷雨寒早已不知去向。漠语妆随着众多参加棋赛的艺者走进比试棋艺的地点,颢瀚德御圣园。 此园,说白了,就是一处风景优美,有花有草,有树有亭,供人赏乐观花的皇家景园。 园内种满奇花异草,各种都摆放着假石真迹,全部是民间难得的墨宝。园内有条蜿蜒而流的曲河之道,河水清澈见底,仔细看去,能够看到纯净的泥沙随着河流的移动在游走。 河里放满价值高昂的龙凤锦鲤,是不可多得的观赏鱼中上品。 闲步在流河的木桥之上,冷雨寒领了赛棋的排号漫无目的走过,漠语妆追了上去,河中的龙凤锦鲤受了惊,慌张的向四周游蹿。 霎时,鱼头攒动,骁猛凌厉,如龙啸山摇,霸气迫人;鱼尾招摆,刚中带柔,如神龙翻腾,景象壮观。 溅起河中之水,啪啪乱响,冷雨寒耳边突然传来人们的尖呼声,一回头,望见河中的震撼美景,犹似彩凤飞舞,层次分明的翔游水底,气派不凡。 “啊!” 扭动的身体无法转回,冷雨寒别扭的向下一甩,落入一个强而有力的臂弯里。 “语妆?” 离棋赛开始还有一个时辰,冷雨寒本想先探探园子的逃生路线在哪里,可是?逃出漠语妆的怀抱,冷雨寒脸上热热的。 “烟儿在想什么?” 花瓣飘飞,桂花、大丽花、美人兰、小紫茉莉、珊瑚豆、夹竹桃、叶子花,花花相映,朵朵相衬,竞夺开放。 漠语妆揽住冷雨寒滑落的身,摘去落在冷雨寒发丝上的片片桂花,驻足,停留,继续行走。 两人的身后,洒下纷繁锦秀的美丽花雨。像极了现代的情侣在遐情惬意的散步,周遭的人声闹语并不曾入得他们的耳帘。[ “在想怎么把这座园子占为己有!哈哈哈!” 冷雨寒搂着漠语妆的腰,单手背在身后,很有王爷尊贵高雅的气韵,偶而遇到低挂的树枝,冷雨寒体贴的抬手替漠语妆挡开,漠语妆回之一笑,绝美的容颜,倾国倾城。 看着园内近处得瞧的人们,不论男女,皆赞,叹为观止。 如此美绝的一对天上仙子,尘世少有啊! 园亭的中央,赛场的高位,一身白衣的俊美男子,盯着花影深处相谐而没的男女,修长的指,死死握着衫的襟角,眸光晃动,晶莹的射着银光。 “若语,身子不舒服?” 正黑色的君主皇服,胸前一只须髯逆鳞傲然睨世的高贵描花腾龙绘案,五爪藏于云端,仅露尖利的爪甲,巨身潜移游弋,威风凛凛,权慑八方。 慕容秋涟望到花海隐匿而去的女人衣角,没来由的一阵揪痛,疼上眉梢。 “没、没事。” 两年了,那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抓着她的心。 可自己?已不再拥有贪恋她的资格。 诗煜熙,诗煜萱,一子一女,一个是自己和她的孩子,一个,是自己和别的女人的孩子。 安若语坐在亭中临时搭建的对棋台塌上,把头侧向慕容秋涟看不见的地方,眼泪,迅速被风吹干。 “真的没事?” 星星点点的湿润打在手上,还来不及触摸就已消失,慕容秋涟一手抚住安若语的身,淡问。 “今天,你想赢,还是输?” 棋弈,是专门为了那个女人而设。 赢,能得到什么?输,又能改变什么?得到与改变,在今日之后,都不会再和有自己半点关系。 安若语稳住身子,不去看慕容秋涟的眼眸。 383.想嫁给皇上,也不看看自己长相? “输!” 离开凰凤,一晃四年。两年之前的相见,让慕容秋涟思念了整整七百多个夜晚。 图谋布局,从暄昭同意与西领联兵攻打凰凤之时起,慕容秋涟的答案就一直只有一个,输! 只有输了,才能让那个女人有机会出现在暄昭,只有输了,才能让那个女人有机会留在暄昭的皇宫。 “你,真的会放我和熙儿离开?”[ 等了两年,安家在宫外已经置好生存之所,离开皇宫,和自己的熙儿安安稳稳的活下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他,慕容秋涟,会说话算话吗? 安若语的内心,升起莫名的担忧。 “你,真的不要萱儿?” 眉梢,皱起微浅的责备意味,慕容秋涟无法想象,安若语的心,怎么会对那个可爱聪明的小女孩讨厌到无情丢弃? “不要。” 云淡风清,仿佛说的事情远在天边,从来,未曾发生在身近之处。 安若语走下棋塌,移座琴台,指抚弦丝。 一阵委婉连绵的琴音徐徐响起,有如清泉从涧谷中蜿蜒而来,绕石流溢,浅荡低吟,缓缓流淌。 美妙的琴音,幽静雅致, 一缕呢喃,好似能让时间静止,沉溺其中。 御圣园的花色纷繁,清香不绝于唇鼻之间,耳旁传来声声悦耳的琴音,很多参赛的棋者都停下流连参观的脚步,望向琴声的来源之处。 “哇!是魂棋公子啊!” “都说魂棋公子下得一手好棋,不想,竟也抚得一手好琴啊!” 看清抚琴之人的面容,有几个棋者兴奋的呐喊出声,向赛棋的场地跑去,想要更加真切的接触魂棋公子。 坚接着,听到呐喊的棋者们全都成群的跑向棋场,心急的态度比他们获得棋局的奖赏还要开心。 “若语,看来你在民间的影响力不小啊。” 慕容秋涟一向都知道魂棋公子在江湖上文人雅士心中的号昭力,但还是稍稍惊讶了一下。 “是么?”[ 眸光大略扫过奔向棋场的人群,那里并没有想见的女人身影,安若语反应平平,回得很冷淡,一点面子都没给慕容秋涟留。 “算朕多言。” 一个时辰将过,陆续有群臣百官携家眷入园,依次向慕容秋涟行礼跪拜,慕容秋涟在朝臣面前,还是要照顾点自己皇帝的尊威,不能让安若语想损就损一顿。 “都起来吧!时辰差不多了,众位就随朕一同就位,观看对棋大赛罢!”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琴台上的弦音没有停止,慕容秋涟在群臣的簇拥下坐上观棋首位,安然的啜饮新茶。朝臣带着家眷在慕容秋涟身旁两侧依官位高低排开,妇儒则列座在群臣身后一米之外专设的女子排席上。 “玲儿,看到没有,那就是皇上!你若是有福气被皇上选上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是你的。” 女子席上,一位含羞未嫁的千金在其母亲的劝说下,不好意思的朝慕容秋涟的方向望了一眼,快速收回,难掩眸内的爱慕之意。 “哼!想嫁给皇上,也不看看自己长相?” 坐在千金母女上位处的女人酸酸的接话,说完,还白了千金母女俩一眼。 “你!要说别人,还是先看看自己家的女儿吧?肥头大耳的,连猪都比不过,还妄想勾,引皇上?痴人说梦!” “哟!你女儿好?长得比棋杆还干,皇上摸起来能喜欢?也不称称自己几金几两重?” 棋赛尚未开始,就有两家女人的吵闹声成了前奏,在男人们的身后,吵得天崩地裂,就快砸杯搬凳了。 慕容秋涟听到远处燥耳的声音,茶的杯缘轻扣,放在桌上,说道:“容羽!” “是,皇上!” 容羽是慕容秋涟的亲身侍卫,从慕容秋涟夺得暄昭武状元之时就跟在慕容秋涟身边,和慕容秋涟同岁,现年二十三岁。 “朕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话题!” 愁绪悄然滋生,慕容秋涟无奈按额。 后宫无妃,只有安若语和他的两个孩子,群臣明着不说,暗里都在猜测慕容秋涟的性值取向。 慕容秋涟不得已,同意臣子们的谏言,把对棋大会的另一层涵义当成赏亲大选,挑妃之秀。 “是,皇上!” 少倾,燥耳之音消褪,连带相关的大臣一同被摒弃出园。慕容秋涟的耳境恢复安宁。[ 384.不要辜负朕送给你的这个机会 “皇上,时辰到了,可以开始了。” 文纂院的史官见燃香点烬,上前禀报。 “嗯,下令吧!” “是,皇上!” 史官垂身退下,慕容秋涟的心,微微跳跃了一下,眼角向上挑起少许,眯出好看的笑容。[ 女人,不要辜负朕送给你的这个机会! !!!! 青铜古罗敲足十响,史官念读比棋规则,将慕容秋涟盖有皇帝玉印的空白圣旨呈放供鼎,声明,谁若赢了魂棋公子,便可手托圣旨,向晟涟大帝索得一愿。 听到史官的宣读,不论是参赛的棋者,还是观赛的群臣无不点头称好,表情愉悦。 对于棋者来说,战胜魂棋公子的棋艺,就像上皇都考取状员一样,是破天的荣誉;对于群臣来说,取得那道圣旨就可嫁女入皇室,掌管后宫天下。是名利皆收的两大欢喜。 “烟儿,你要小心!” 走在人群的最后,漠语妆接过冷雨寒递来的排号松开冷雨寒的手。 “语妆,给本王拿回一道圣旨来!” 拥抱一下漠语妆快速撤离,冷雨寒笑嘻嘻的说,“拿不回也没关系!本王不会瞧不起你滴!加油!” 现在的用语,漠语妆听清了,但没明白是何意。想要问清楚时,冷雨寒的身影已经远离,在花海的深处,悄然隐去。 “南冥!” 漠语妆看了一眼装扮成皇宫守卫的南冥,南冥点头,跟着冷雨寒的影子离去。 “封锁赛场!” 文纂院的五名监察史官站在棋场上五处设好的管看位座,齐声宣布对棋大赛正式开始,此后的整整一天,所有参加棋赛者,战败一名,守卫摒除一名,棋场不再对外人开放。 冷雨寒藏身在花园里,躲过园道上排列分站的守卫们,小心谨慎的以山石作挡,跑出御圣园。按照得到的地形图,摸向宝熙太子的寝宫,熙宸殿! 两年了,那个小娃应该长高了吧?暄昭的神童?呵呵,神童的称号,有待考究喔? 冷雨寒翻墙跃进殿内,回想起两年前看到宝熙太子骂的那句脏话‘你tmd敢点老子?’,不禁叹然。 如果宝熙太子不是来自现代,那一定就是自己老眼昏花,鬼上身了。 轻飘落地,冷雨寒身子还未走,脚下忽就传来一阵针扎似的疼。[ “铁刺网?” 冷雨寒惊叹了,小小孩子的寝宫,怎么会有如此危险的东西,三岁大小的孩子不会乱走动吗? 抬起脚底一看,上面隐有一根铁刺,露出小小的圆点。冷雨寒掌心凝力,拍向脚面,一根铁刺,钉到附近的树杆之上。 “小娃娃,你送给姐姐的这份厚礼,不轻啊!” 熙宸殿里栽种了很多种类的木槿花,现在正是各色木槿花开的时节,瓣片零谢,落在地面上绵绵绒绒的一层五光颜彩,从上向下而看,极易混乱外来者的眼线,使其不自觉的忽略在阳光之下时而闪耀的黑色光亮。 冷雨寒就是被这种假线迷失了眼眸,没有看到地面上横铺的铁刺网,中了招。冷雨寒看到脚底的血色是鲜红的,放下心中担忧。 还好这小子心不狠,如果在铁刺网上涂了毒,自己这条小命就丢在阴沟里玩完儿了。心里想着,冷雨寒便不敢放下警惕,松懈对待了。 小娃娃,好像聪明的很尼~ 冷雨寒藏到一棵树后,等到熙宸殿外巡逻的守卫走远时,飞身跃起,跳上树枝,仔细排查殿内的花廊走道。 “我去!小娃懂得不少!”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冷雨寒从树上仔细下看才发现,不小的熙宸殿,简直就是一处充满智慧的迷宫。 从宫殿大门至宫寝正室,从廊栏屋檐到小池湖泊,没有一处不设置了陷阱。 透明韧利可割体骨的佞甲金丝,百孔穿射的飞喉锁箭,取人头颅的箫竹管阵,在最靠近宫寝的门前,还卧着两只面相丑陋的大狼狗? 冷雨寒幸亏自己聪明了一把,没有莽撞着性子直冲进门,入室绑架。否则,定会被那两只大狼狗咬得面目全飞,连骨头都不剩。 怪不得殿内一个宫婢太监都没有,外面的守士也不敢进门。 手间冰魄银针打出,两只大狼狗呜咽一声,软软的趴在地面上,没了气息。冷雨寒看准机关的门路,把冰魄银针打入机关启的内锁,然后,向路面上丢了一块大石头。 崩!石头在地面上滚了两折,所有机关没有启动。冷雨寒见状,跃然而起,在空中脚面相踏,连划几步踩到石头上,借力跳上熙宸殿的寝门台阶。 385.女人,你当你是东方不败呢 “哼!小娃娃,想把姐姐打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哟!” 冷雨寒揉揉大狼狗的脑袋,推门进殿。 殿内,没有烛火,满室黑暗,只有一束从寝门射进的光茫,直照在寝殿中央的大型塌椅上。 “没人?” 冷雨寒清析的听到自己声音的回响,莫不是中了慕容秋涟的圈套了吧?[ 啪啪啪! 殿内响起三声拍掌,寝门快速闭合,寝殿乍亮,冷雨寒环顾整个殿室,没有找到一个人影。 “是谁?” 冷雨寒指间卷起六枚冰魄银针,一手护在胸前,一手挡在身侧,随时准备发出。 “哈!哈!哈!女人,你当你是东方不败呢?” 小小的身影在大型塌椅上坐起,下了塌椅,嫩言嫩语,嫩嫩的身躯,柔软如水,嫩嫩的手臂背在身后,墨黑的眸子透出一记冷峻紧紧盯着冷雨寒,一步步朝冷雨寒走进,无畏无惧! 小小年纪,已然有了作为皇室高贵无比的尊威。 “东方不败?” 冷雨寒眨着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小娃、小娃他、真的来自现代? “怎么,听不懂?哈哈!本殿下的语言,你当然听不懂!” 学着大人的样子昂首豪迈一笑,宝熙太子以为冷雨寒是因为没有听懂‘东方不败’的话,骄傲的自豪着。稚气未退的声音里,带着几丝孩子的颤悠。 冷雨寒看了,忽得想起两年前,这孩子还和自己睡在一张塌上过呢,“呵呵,你怎么知道姐姐听不懂呀?” “不许说姐姐!” 听到冷雨寒自称为‘姐姐’,宝熙太子皱起小小的眉尖,严肃的瞥了冷雨寒一眼,厉声斥道。 “呃?” 冷雨寒呆了几秒钟,瞅向宝熙太子的眼神,为嘛那黑黑的眼睛里好像写着三个字‘不、正、经’尼? “没听懂?不许说姐姐!听明白了没?” 宝熙太子严声沉喝,眉尖皱的更深了。眸里充满疑惑,像是有什么东西想不明白,没办法连系在一起,愁烦的停在离冷雨寒五步远的地方,眨着眼皮,蹊跷的盯着冷雨寒,一瞬不转。 “呃> 小娃不想和自己套近乎是吗?冷雨寒还不想和他套近乎呢! “本殿下不是小朋友!” 奶声奶语,透着清新的纯净气息,宝熙太子走到冷雨寒的身前,眸色深沉,扯扯她的衣襟,“你当真不知本殿下是何人?” “知道啊!” 瞧着宝熙太子并没有对自己动手的意思,冷雨寒收起手上的冰魄银针,觉得自己很小人。三岁的小孩,就算打也没力气嘛。 “那我是谁?” 深沉中闪着点点光亮,宝熙太子急切问道,渴盼的表情显而易见。 “暄昭大名远播的宝熙太子嘛!” 冷雨寒蹲下身子,和小娃保持在同一高度,哟~小娃长得真好看。 五官精致,如雕似刻,眉眸深遂,小嘴薄薄的,比胭脂还红,还润泽。冷雨寒打心底喜欢这个故意装得很老成的小家伙。 “你?除了这个呢?” 光亮在冷雨寒说完话后减弱变暗,宝熙太子抓着衣襟的手很用力的拧着。 “你是晟涟大帝的干儿子?” 冷雨寒想了想,回答。 “还有呢?” 不甘心的追问,宝熙太子美美的小脸上,紧张的升起陀红。 “你是安若语的孩子?” “还有呢?” 最后一次,宝熙太子气得在冷雨寒耳边大吼,松开冷雨寒被拧的皱巴巴的面孔。 “没有了啊!” 冷雨寒一头雾水,这个小娃不停的让自己回答什么嘛。怪怪的。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唉!”[ 小脸上,失望的神色展露无遗,宝熙太子背起小手,小小的身影走回塌椅,说话的语气,根本就不像个三岁的孩子,叹息声中,带着一种历练尘世的苍桑。 “那个,小朋友,本王的时间有限,跟本王去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看到宝熙太子一脸落寞的表情,冷雨寒的心奇异的升起心疼的感觉。但是,心疼归心疼,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你想挟持本殿下威迫父皇?” 落寞的脸上新增了几丝了然,宝熙太子一针见血,说出的话让冷雨寒心头一惊。他、他竞猜到自己的想法? “呵呵,宝熙太子神思聪慧,小小的人儿,料事如神啊!” “如果本殿下不去,你打算用什么酷刑来折磨本殿下?还是像两年前那样把刀抵在本殿下的胸口上?” 针,扎的更深,宝熙太子的眸里,有冷雨寒无法看到的一闪忧伤,而逝。等冷雨寒注意到的时候,那忧伤,越发的冷戚,寒彻骨髓。 冷雨寒的心一震,被宝熙太子逼的无话可说! 386.i’m a 货真价实的‘lone noble’ “说啊!你到底想怎么对付本殿下??” 握起的小拳一下子捶在塌椅的宫烛罩子上,划破了手指,鲜血滴出,宝熙太子站起身,怒视冷雨寒,怒气中,含着恨。 “手,疼不疼?” 走到宝熙太子面前,冷雨寒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宝熙太子被罩子上的木支划出血迹的手。 “哼!”[ 倔强的鼻音带着股骨子里的傲气,宝熙太子把头扭向偏侧,不理睬冷雨寒的关心。 “手,拿来!” 拽起宝熙太子的手,冷雨寒取出银针,小心的挑出陷进掌肉里的小木屑,然后用口狠吸了几下,吐出,确定没事之后,冷雨寒掏出袖里的白纱,给宝熙包好。 “你、你、你不是想杀我么?” 手上的伤口很疼,可是当女人的唇碰上的时候,那疼,竟好像不存在了一样。 宝熙太子愣愣看着低首给自己包手的女人,心里,那个冰凉的世界里,暖了一小点。 “呵呵,本王是有子嗣之人,懂得失去孩子的痛苦,本王只是想请殿下帮个小忙,救几条人命而已,本王对殿下,可从来就没有动过杀念喔!” 握住还在不断渗出血色的小手,冷雨寒自言自语的小声喃了句:“长得这么漂亮的孩子,看都看不够,哪里舍得杀?” “你?还有其它小孩?他们和你一起生活?” 宝熙歪着脑袋,眼珠子轱辘辘的转着,乍看之下,很像天真无邪的小孩。细细瞅着,就会发现,那快转的眼睛里,光亮正在一点点扩大。 “呵呵,本王又不是单身贵族,家里妖孽一帮呢,想不有小孩都难!不过呢,因为一些事情,目前只有一个和本王住在一起。” 女人都是感性的生物品种吧,冷雨寒顺着宝熙的话题聊着,总觉得格外亲切。几乎忘了两个人还算是对立的关系。 “单身贵族?” 充满迷惑的眼眸盯着冷雨寒的脸打转,宝熙太子不解的瞅着,这个世界也有单身贵族一说?邪门咧! “哈哈!i’m a 货真价实的‘lone noble’,只可惜,是在精神上。至于身体上嘛,本王享福的很!” 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太阳穴,冷雨寒毫无介心的和宝熙太子说着自己认为语法没错的英文。 “你、你、你会英---” 墨色的瞳仁惊奇的映着冷雨寒笑的咯咯的美丽面孔,宝熙太子捂着薄匀的嘴巴忘记了身后无路,脚步惊退,身子撞到塌上,脑袋一翻,整个人转了个大,然后,实称的摔在塌上。 “嗯?英?英什么?”[ 看小娃在塌上摔的挺狠,冷雨寒这才惊觉自己说溜了口,模糊的问着,想要蒙混过关。 “哼!明知故问!” 宝熙太子从塌上爬起,移着小身体站到冷雨寒面前,朝冷雨寒勾了勾手指,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容,贼贼的咬着嘴唇,嚣张的瞅着冷雨寒。 “你、你想干吗?” 小小的孩子,不要做那么腹黑的表情好不好?认识你的知道你是三岁,不认识你的以为你是十三岁咧!冷雨寒弯身低头,凑近宝熙太子。 “本殿下和你做笔交易怎么样?” 本来计划是把女人逮在宫内慢慢放养的,看来这下,计划要改变了。 宝熙太子被冷雨寒的英语引来兴趣,小小的人儿,脑袋里现在跑出的,全是问号、叹号,偶而,还有几处省略号! “嗯?你有什么可和本王谈呢?” 冷雨寒被宝熙太子小大人的模样打败了,安若语生的孩子,的确不一般啊! “当然有。本殿下知道通往皇宫外的秘道,本殿下可以带你出去。但是,你得让我和你一起生活。时间呢,由本殿下决定!本殿下要是不想回来呢,你不准强迫本王回来!你得照顾本殿下,本殿下喜欢吃鱼,不喜欢挑刺,本殿下喜欢吃红果子,不喜欢削皮,本殿下喜欢听琴,你得给本殿下弹,本殿下玩游戏的时候,你得陪着本殿下!还有,本殿下想和你睡的时候,你不准反对!” 掰着小手指一样一样的细数着,宝熙太子没晕,冷雨寒快晕了。 晕得冷汗都出来了,尤其是最后一句,啥、啥叫和自己睡?还不准反对?没天理了~ 387.就凭你是我的生身母亲 “你,同不同意?” 小算盘打得溜溜紧,宝熙乐呵呵的扑到冷雨寒的怀里,邪恶的食指点在冷雨寒的下巴处,想要学着大人的模样勾起来,但,手指木木的停着,似乎力量不够。 “哈哈!走吧!秘道在哪里?” 冷雨寒抱起宝熙的小身子,在一刻,冷雨寒只觉得宝熙的想法很像一个失去母爱,得不到母亲照顾的小孩子,想方设法要在自己身上体会一把被母亲宠爱的感觉。 忆起苒轻尘和苒陌风生在皇室里的痛苦,冷雨寒在心里对宝熙生出几分怜悯,他的娘亲怎么不管他尼?光顾着和安若语花前月下去了?[ 哎!没有娘亲的日子,真可怕! “在那里!” 引着冷雨寒走向宫院的狗狗房子,宝熙太子把胸前挂着的一枚木槿花形状的指环扣进狗狗房子的顶檐,一按,一拉,一条通道,出现在冷雨寒的面前。 黑乎乎的,散着湿湿的热气,里面隐约传来滴水声。 “你确定是这里?” 走进秘道,冷雨寒望望头顶,黑黑的,没有光线,胆缩的问。 “当然!往前走!” 像是经常出入这个地方,宝熙在黑暗中,熟悉的指路。 “还要往哪边?” 走了一会,遇到死路口,前面是大石,冷雨寒停住,怀疑,“小鬼,你不在耍本王吧?” “左转!没看到那里有光亮吗?” 宝熙搂着冷雨寒,小手在旁边一处小石上合劲拍下去,大石的左边,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出现路口的转折。 “喔!” 冷雨寒应声回答,看着宝熙怡然自得的指挥着自己,悲哀啊。 这么大个人,被个小娃吃得死死的?丢死人了! 秘道很长,长得冷雨寒忘记走了几个时辰,当眼前得以重见天日的时候,冷雨寒用手挡住眼睛,外界的阳光,很刺眼。 “皇哥哥,你、来、看、萱儿?” 冷雨寒的耳边,响起一个更加稚嫩的声音。怀里的宝熙太子挣开冷雨寒的怀抱,跑向被捆在床塌上的小女孩。 “萱儿乖,疼吗?她们又这样对你?是哪个宫婢?皇兄处死她!”[ 宝熙快速解开绑在小女孩四脚的布条,替小女孩揉着被布条勒红的印迹。 “不、不疼!” 小女孩很乖,晃着脑袋回答,自然而然的靠在宝熙太子的怀里,宝熙太子搂着小女孩,受伤的手安慰的拍着小女孩,一下又一下,伤口裂开,渗出血丝,沾到了小女孩衣服上。 这、这、这是? 眼睛适应了强烈刺激的光线,冷雨寒看着塌上两个小人相互依偎的模样,还有那两张长的非常相似的漂亮小脸蛋,心里有些酸楚。 “我要带她走!” 宝熙跪在塌上,怀里拥着脸色红的不像样的小女孩,目光坚定的望着冷雨寒。 “她、她是谁?” 冷雨寒回过神,看看身处的这房寝宫,装饰虽不奢侈,但也算得上华美贵丽,可是,为何寝宫中屋门,宫窗全部都大打开放,然后、然后把一个仅穿一件小衣的小女孩绑住四肢丢在床塌上? “我妹妹。” “亲生的?” 若是亲生的,应该是安若语的孩子啊!安若语怎么会这样对待小孩子呢? 冷雨寒看小女孩的模样,最多不会超过一岁半,正常的孩童,连走路都站不稳。可是小女孩居然能说全一句话?太不可思议了。 “嗯!父亲和别的女人生的。父亲不喜欢皇妹,就把皇妹丢到偏宫里,任皇妹自生自灭!宫里的人,欺负皇妹。” “呃?你确定要本王带她一起离开?” 多一个人,逃走的危险就多增一分,冷雨寒不清楚慕容秋涟现在在做什么,万一他发现了自己不在棋场,找到这里呢? “你不是很想绑架本殿下吗?” 看出冷雨寒在犹豫,宝熙太子冷冷的说出一个现代的词语,没有发现冷雨寒的理解能力异常强化。 “你想说什么?” “绑一送一!绑了本殿下,再附送你一个。本殿下自己照顾皇妹,行了没?” “啊?” 人家都是买一送一,这可好,绑票都能遇到附赠的?冷雨寒太过吃惊,不觉问道:“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答应,会照顾你,不会折磨你,害你?”[ “你不会!” 宝熙太子喻意深刻的看了一眼冷雨寒,在心里说了一句:就凭你是我的生身母亲,虎毒,不食子! “算、算你说准了!” 冷雨寒走到窗前,食指上的玉环边侧转了一圈,一粒小小的豆点冲上天际,嘣!声音不大,粉色的白雾很快在风中散去。 388.你需要求么?我,是在施舍! “那是什么?” 求救暗号?笨女人,她不怕被父皇发现?小女孩在宝熙太子的怀里睡着,宝熙太子扯过被子把小女孩卷起来,用绑布绑起被子,制成一个简易的小背篓。 “等人来救本王呗!本王一个人怎么抱你们两个?” 幽堂的暗烟,南冥应该就在附近。冷雨寒起到塌前,伸手摸上小女孩的额头,烫得能化掉冷雨寒手面的一层皮。小女孩感染风寒了?可怜的孩子。 “笨女人!你背着皇妹,抱着本殿下。父皇不是糊涂之人,你若被他逮到了,本殿下也没办法脱身了。明白不?快从原来的秘道下去,从转折的地方向右,就是出宫的路。”[ 宝熙把小女孩推给冷雨寒,动手捋顺绑带,用力打个死结。 冷雨寒彻底溃败了,难道自己要以大婶形象见人米?背上一个,怀里一个? “快点!” 冷雨寒在腰上系结实带扣,抱起宝熙太子走进秘道,在宝熙的一路催促下,走得满身是汗。 “快、快点!晚了就跑不出去了!” 宝熙太子的预料没有错,冷雨寒发出幽堂暗烟的时候,棋场的比试已接近收尾。上千名赛棋者中,只剩下漠语妆一个人走到最后,坐到安若语的对面。 “请吧!” 安若语看到漠语妆走上前来,脸上飘过些许黯淡。把白子推到漠语妆的面前。 “谢谢魂棋公子,飘魅心领了。” 对棋之道,多以白子走先为胜。安若语存心把白棋让给自己,漠语妆知道,安若语是有意让着自己。 漠语妆不会留着机会不用,夹起一颗白子放在起位,是最佳的摆棋位置,棋盘四角,都可延伸棋脉,不会轻易被白子困住。 “不客气。是我欠烟儿的。” 安若语把棋子下在离漠语妆白棋很远的地方,是个偏角,最无用的位置。 “呵呵,是么?魂棋公子欠了烟儿什么?方便相告么?” 紧贴着安若语的棋子把棋步封住,漠语妆看到安若语脸上怅然颜色,轻淡回着。 “很抱歉。飘魅公子不是我想要分享的人。” 又下一颗棋子,还是个偏角。 安若语让棋的举动引起群臣的不解,为什么?魂棋公子在让棋? “魂棋公子这四年,过得可好?”[ 平静的问候,带着一丝高傲,漠语妆看到安若语的手一抖,棋子,落到棋盘的边界处。 举棋无悔,安若语收回手臂,略一点头,“还好。” “宝熙太子,可还好?” 漠语妆的一句话,安若语的手再次抖颤,输了一颗黑子。 “你打算问遍安家所有的人么?都还好。” 试图镇定下来,安若语不晓得漠语妆下一句的话题会问到谁,不安的回道。 “呵呵,飘魅没有那么好的记忆。只是听说,魂棋公子有个女儿?” 而且还是个不受宠的女儿?幽堂查到的消息称,是安若语和别的女人一夜,情事所生?漠语妆对事实的真相比较有兴趣。 “你!” 不安的感觉逐渐加大,安若语明知漠语妆刻意提起的话题是为了打乱自己的心防,却还是忍不住走进设好的陷阱,乱了心神。 “这就是你欠了烟儿的原因?真不知道烟儿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陷阱,一寸寸挖深,漠语妆坐在台塌上,薄唇轻抿,把安若语的乱棋围在棋盘上,夺占先机。 “不要告诉烟儿!” 安若语不想让自己的女人知道不再想提起的过去,努力忘记的伤疤,为什么要一次次被提起? “为什么不告诉?魂棋公子是在求我呢?” 伤口,戳到了安若语的痛处,漠语妆扬扬手中棋子,摆在安若语的棋边,还差一子,既可解决半盘。 “你需要求么?我,是在施舍!” 黑子一点,放在漠语妆的棋路之上,安若语妖冶的眸子迸出一丝寒意,唇畔逸吐之语带着抹冰凉。 “呵!输掉半盘,现在才来封、杀?” 白子紧追其上,漠语哼出不屑。 魂棋公子,是否真能人如其名,下出棋魂? “你可以试试!”[ 黑子走在离白子三步的格角,安若语轻描淡写的一笑,笑如流云,缱绻着缕缕清风,美轮美奂,刹那迷失在场所有人的眼。 389.孩子丢了 棋峰走向突转,安若语连截三子,挡住漠语妆大好的棋势走向,步步紧逼,子子设防,未出十步,便将漠语妆的白棋围困在内,引得棋场外哗声一片,皆赞魂棋公子棋艺高超,不愧棋界魂神之名。 慕容秋涟望着棋台上安若语已化危为安的棋势走向,神色未变,心底,却有疑虑。 安若语的性格,慕容秋涟再清楚不过,若不是漠语妆触破了安若语的底线,安若语绝对不会逆着自己的命令而行。 因为,慕容秋涟知道,能离开皇宫,对安若语来讲,是多么大的一种诱惑,那种诱惑,足可让安若语抛弃性命。 漠语妆和安若语说了什么?能让安若语放弃离宫的机会,也要以守住圣旨做为威胁?[ 棋盘之上,已快无子可走,最后三子,漠语妆先走一步,置白子于连空的三子中间,隔开两枚黑子的围拦。 慕容秋涟抬眼一看史官新摆在大型棋盘上的棋势走向,摇首轻笑,唇边漾起水波的纹痕。棋盘上的结局,已经出了结果。 心不定则气乱,气不稳则神散! 漠语妆只顾防守,却忽略了棋盘上有时也需要主动出击,如同作战,两军对垒,胜负,以拿下重要关卡为算。 如此简单的事情,下棋深者如安若语,岂会不知? 这一局,漠语妆输了。 正在这时,一名和容羽衣装差不多的男子快速跑入场内,见到慕容秋涟礼未行,尊称未呼,直接低首在慕容秋涟耳边低语几句话。 慕容秋涟神色大变,“什么?宝熙太子丢了?连同宝萱公主一起被人掳走了?” 男子言毕退至慕容秋涟身边,把慕容秋涟的正面留给拿起棋子下放的安若语。 只差一子,就可决断自己与熙儿下半生的命运,是输,还是赢?输了,可以离开皇宫,赢了,便要永世留下。 应该输才对! 安若语思考再三,手中的黑子朝着棋盘放去,在快挨上的时候,突然停下。 万一漠语妆告诉烟儿煜萱的存在怎么办?烟儿,会不会连见自己的想法都没有了? 安若语望着棋盘,犹豫不定。 恍然抬头,对上慕容秋涟的面孔,他,正在说话! 在说什么?熙儿丢了? 大惊失色,黑子‘啪’的一声掉在棋子碗里,安若语直直站起,望着慕容秋涟凝重的脸色,疯子一般的推开棋场的守卫,跑出。 “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揪着慕容秋涟的皇服领口,安若语不顾有朝臣在场,喊声撕裂一切。[ 390.对你的喜欢,不会就此终结! 群臣燥动,不是因为安若语口里的问题,而是再一次确定了,他们的皇帝,看来真的不好女色!是个才德出众,性情专一,不折不扣的好男风之君王! 谁见过皇帝被勒领口过?谁见过一个男人揪着皇帝的领口大声喊叫过?谁见过一个如花似玉的美男子揪着咱威仪凛凛的晟涟大帝泫然欲泣过? 唉!很不巧,他们看过。 臣子们领着各自的妻女哀叹的告退,什么选妃大会?就是皇帝玩耍他们这些臣子的假靶子。 棋场空旷,漠语妆走下棋台,拿起供鼎上的圣旨,瞟了慕容秋涟一眼,跃身上瓦,飞走在各个宫殿之顶,飘摇离去。[ “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熙儿,在哪里?” 安若语喊的嗓音沙哑,慕容秋涟还是没有说一句话,思绪中不断的在重复思考着一个问题。 熙儿从小聪明过人,熙宸宫内到处都是熙儿亲自设下的机关,那些机关,慕容秋涟试过,威力不错。一般武力之人,根本入不得熙宸宫半步。 是谁?有那么大的能力在掳走熙儿之后,还能折身到萱儿的寝宫,把两个孩子一同带出皇宫? 是那个女人?诗晗烟? 慕容秋涟顿然领悟,从棋局开始。那个女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现在看来,是那女人把自己这皇帝甩了一招了? 不用和谈,用孩子逼迫自己就范? 慕容秋涟不得不佩服诗晗烟的冷血心肠,够毒,够辣。 “若语,熙儿没事!明日,说不定就回来了!” 握住安若语的手臂,慕容秋涟没有把猜想的事实说给安若语听,担心安若语承受不了。 自己喜欢的女人,三番二次的拿自己和她的孩子作筹码,去救别的男人?这种伤,安若语可以承受一次,但不一定,能够承受第二次。不是吗? 如果知道真相,安若语他,会变成什么样?能够容忍的底线一再被打破,安若语的心,真的能接受吗? 安若语在慕容秋涟的怀里哭到昏厥,慕容秋涟横抱起安若语软软的身子,摆驾熙宸殿,心情,一如两年前那般,品满苦涩的嘲弄和讽刺。 “烟儿,两年后以暄昭国君身份见你的朕,居然,还是败给了你!不过,朕不会如此轻易就放弃的。” 抱着安若语静静坐在花辫飘飞的美丽树景下,慕容秋涟伸手接下一片纯白的木槿花瓣,仔细端详。 木槿花海,朝开暮落,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美、更绚烂地盛情开放,就像春来秋去,四季变转,荣枯交替,岁月轮回,却永远生生不息,命无止境。 亦像人类那破碎不堪的爱情,起起浮浮,沉沉落落,停停走走,飘飘渺渺。 大浪低谷,纷扰过后,是一如前往的宁静,温柔敦厚的坚持,不懈努力,不断争取,虽历尽百般磨难,仍可失志不喻的停在追逐的背影身后,用力奔跑,竭诚以对,直至,木槿之花,在烈日骄阳之下,重新绽开,毫不动摇! 烟儿,联对你的喜欢,不会就此终结![ (ps:小殇今日在网上查到,原来木槿花的花语是‘温柔的坚持,坚韧,永恒美丽的爱情’。像不像小安安对烟儿的感情?好意外的适合啊~~) 391.停下!停下! 暄昭的对棋大赛,以外氏国人漠语妆摘得贵冠为终。 消息一经发放,守候在皇宫之外的百姓基层民众,无一不面露惋惜,感慨堂堂暄昭居然没有一个能够替暄昭撑起国家脸面的人,甚至包括魂棋公子,怎么就能输给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漠、漠什么着? “漠语妆!” 看棋的百姓聚在一起讨论,有人说出了战胜魂棋公子之人的名字。 “漠语妆?他什么来头?是哪国人?”[ 人群中,相继有人搭话插言,感兴趣的人越发多了起来。 “你笨呐!不是暄昭当然就是凰凤了!龙凉和西领都被凰凤打没了,不晓得吗?” 问话的人被答话的人在后背上捶了一拳,其它的聚堆人都笑出一声。 “唉!说起凰凤,也真是的。两国都没了,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咱暄昭咧?” 讨论的内论从对棋转到国家存亡,人群里传出一阵唉声。 “凰凤女皇的野心太大了,听小路消息说,女皇正在寻兵呐!” “寻兵?寻啥子兵?” “咦?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竟不知道?话说,当年凰凤九王的三十万凰女军被神秘之人用计盗走兵符,三十万大军仿佛蒸饭的锅中白气,在一夜间全部消失---” “哇!!!不会吧!三十万啊!怎么可能?” 爆料者爆出的新闻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的兴趣,围着说话的人成批集中的听着,聊着,议论着,猜想纷纷,迷雾一团。 “为什么不可能呐?若是这事出在别人身上,我肯定是不会信的。但若是出在凰凤九王身上,那便有八、九层真了!” 说话的人,神采飞扬,一脸的肯定。 “为啥?” 百姓不解,坊间关于凰凤国九王爷的传闻多到无法数清,可还从来没听说过这个消息呢? “嘿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 “嗯嗯!” “想知道不?” “想想!” “那就好办了。听着哈~咳!”[ 爆料者大咳一声,顺顺嗓子,脸上红光满照,兴致勃勃的说道:“各位兄弟姐妹,在下陆天来,专门在雨桥湾的集子里做点说书卖艺的营生,众位要是想要了解九王爷的神人密事,不妨给天来捧个场哈!有钱出钱,没钱拍个掌响。天来,感激不尽!!天来这就去雨桥湾的集子恭候众位听倌了哈~~” 话语说完,爆料者从皱巴出褶的袖子里摸出一柄象牙骨做得绒扇,四指格在扇骨上,轻轻一抹。 呼! 绒扇开合,扇出凉爽的小风,爆料者身形一挺,单手划开人流分站两侧,优雅的迈着小四方步子,一步三颤,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剩下的百姓们,看着吊足胃口的男人身影,眼睛里只剩下一个字:汗~~ 晟涟大帝的预想落空,对棋之举,似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疼了不说,还大费周折。真应了那句话,刘备嫁妹,赔了夫人又折兵。 宝熙太子与宝萱公主失踪,一连几日,贵安城内鸡飞狗跳,搜罗队伍一批接着一批,无论白日与黑夜,只要有半点风吹草动,时时刻刻都会出现在贵安的各个地方。吵得百姓无法正常有序的过日子,夜无宁静。 十日后,一道晟涟大帝的圣旨下发夜氏府上。内容是削去夜氏与皇室的暗中牵连,改籍族为平民,令其搬出暄昭境内,不得与皇室再有任何瓜葛。 夜氏奉拥皇族为尊,一直是夜氏族人的骄傲,圣旨一出,夜氏惶恐。有几名不愿相信眼前事实的族内长者在当夜便白绢悬挂于房,无脸活存活世上。 剩下的族人,虽然心里有怨,但并没有选择长辈们的偏激作法。 暄昭晟涟大帝统国二年,十月十六日,贵安城内出现一串长长的送丧队伍。五具棺木分由八人扛抬而走,白花扬洒满路,冥钱飞卷铺天,哀乐吹恸声鼓,贵安城街,弥漫着满满的死逝伤感。 “逝者安息,魂灵退避!九方诸神,天鹤同依!呜呼---哀矣!” 祭词,仅有简单的四句,但却喊的呼天抢地,饱含深情。丧队里的每一个人都身穿缟服,男子头上系了白绸,女人发间别了丧花,一张张花颜如月的面孔,淡漠冰冷,隐隐聚着寒泛的气息。 “停下!停下!” 贵安城关,守门的将士拔出柄柄剑刃,阻住送殡队伍。 “官爷,在下夜之初。几日前家门突遭横祸,府上五位长辈同时离世,今日是送丧的好日子,还望官爷赏个情面,勿要误了老人的上路吉时!” 丧队里,走出一名骨额强健,面相美好的中年男子,皮肤细质,莹润,而且有光泽。男子抱拳,恭恭敬敬的递上一个纸封,沉甸甸的。 392.敬酒不吃吃罚酒 “哼!不知道城里现在查得紧吗?太子和公主失踪了,万一被你们藏在棺木里,怎么办?” 收下纸封的官兵,态度减弱了些,但仍高声喝斥,没有离开的打算。 “呵呵,夜氏奉旨离城,难道也需检查吗?” 夜之初冷眼一,美好的面容刹时寒如霜降,手中圣旨一开,摆到官兵的面前。 “圣、圣旨?”[ 官兵睁大了眼,盯着圣旨上的大帝玉印,心里没底。皇上的玉玺,哪有几个认识真假的? “混帐!暄昭皇帝玉旨在此,还不下跪扣首!” 衣衫一抖,夜之初一脚踢在官兵的膝盖骨上,喀嚓一声,骨折断裂,官兵痛苦的看着面前冷如鬼神的男人,昏死过去。 “原、原来是夜、夜大人!小的不知是夜大人,多有得罪,还望夜大人海涵!” 守城的将领见到城门处出了乱子,几百人被截在城关,将领匆匆走下城楼一看,天啊!是夜家的人! “无妨!王将守要不要来查一查这圣旨的真假?” 淡定的把手中圣旨往将领面前一递,夜之初唇畔有笑,带着浅显的凉意。 “不需!不需!夜大人往这一站,就是证明。下官放行!放行!” 眼角的余光瞟到地面上躺着的士兵,将领胆汁都快被吓出来了。挨了夜氏族长一脚,那腿,想要站起来,算是无望了。 “呵呵!多谢!他怀里有五万两银票,王将守,代为收管吧!” 敬酒不吃吃罚酒?哼! 夜之初迈过士兵的身子,高高在上,孤傲的蔑视一眼,不带半分情感。 “是!是!谢、谢过夜大人!” 守将不敢身动,不敢回头,躬着身子站在原处,用手使劲一掐大腿! 疼!不是在做梦?五万两啊!干一辈子城守也赚不回来啊! 城门打开,夜之初的身形隐进送丧队伍,没有人发现,原本缓慢行走的送丧队伍在走过城门的时候,消失的异常快速。 城门关合,吱吱呀呀的挂起吊锁,贵安城外的送丧队伍转过出城的小道,停下。在队伍的前面,一名男子骑在马上,身后,是几百匹名贵的远程奔驰战马。还有一辆四骑长厢马车。 “夜大人,这是我家主子替夜大人准备的好马!此去沿路向西奔走五日,到达落水境界,自会有幽堂之人接应夜大人,直送都!” 男子跳下马,把马绳交到夜之初身旁站立的男人手中。[ “多谢南冥公子帮忙!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可否约见漠堂主和王爷一面?” 少了眸中冷意,夜之初在和男子说话的时候,脸上温和有礼,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儒雅感觉。 “夜大人想见漠堂主和王爷,自是不难,这边请!” 男子伸手,引领着夜之初走向丧队中央,停在最后两具棺木前。 “这是?” 夜之初疑惑的望着棺木,脑中闪过一个念想,随即问道:“莫非王爷与漠堂主藏身在此?” “不错!不仅是王爷和堂主,还有太子和公主!” 一掌拍在棺盖上,手掌附近的两银棺钉被掌力震出棺木,南冥的回答让夜之初着实震惊。 “你们还不帮忙?” 夜之初的眼神扫向身测,带着家中掌事者的威严,沉声喝着。 “是!” 两名男子点头应声,几步跨到棺前,双掌齐下,转身连拍,掌风凌厉,比南冥的掌劲力道更强,更迅速。 棺钉倾刻间除去,推开两道棺盖,里面合衣躺睡着的,分别是漠语妆和宝熙太子,冷雨寒和宝萱公主。 “不知王爷和漠语妆在此,夜之初失礼了。” 看到冷雨寒和漠语妆抱着孩子走出葬棺,夜之初在心里不得不说,能躲过夜家人的眼线,藏匿棺中而不被发觉,或许世人传为神将的凰凤九王真的比较适合自己那从小性格乖张的儿子。 “夜父多礼了。两位夜家老人已被本王连夜送往夜氏族门葬群,夜父大可放心。” 夜之初是夜洛凉的父亲,冷雨寒看在与夜洛凉的妻夫之实上,尊夜之初一个‘父’字。 “多谢王爷好意!凉儿的安危,就拜托给王爷了。” 向着冷雨寒深鞠一躬,夜之初严肃的表情庄重诚恳。 “夜父好生安顿家业,重置田产,具体事宜可与上官将军直接商议,等本王忙完皇都之事,就带洛凉回去与夜父团!晟涟大帝的耳风很快,还请夜父与族人快些上马加紧赶路吧,本王也要快些赶回皇都救洛凉出宫。恕本王不能远送!” 说完,冷雨寒向夜之初点了下头,抱着宝萱公主直接错过夜之初走向马车。漠语妆抱着宝熙太子和南冥跟随在后径直走进马车。 393.你也有失误的时候 “王爷--” 夜之初停在原处望着冷雨寒的背影喊了一句,脸上的忧虑明显易见。 “嗯?夜父还有何吩咐?” 冷雨寒在车内听到夜之初的呼声,揭开车帘。 “一定,要带洛凉回、回来!”[ 思及自己那个曾被当成女孩养在皇宫里用于联姻的儿子,夜之初内心有愧。 “夜父放心,洛凉是本王的男人。本王自然不会让他置身险处!” 冷雨寒的话,充满尊威与坚定,夜之初看着目光如炬的女人,心里的担忧踏实不少。 “凉儿,你找了个好女子啊!” 马车行远,哒哒声消失在山路间,夜之初回忆起几日前冷雨寒手托圣旨出现在夜氏府院中尊贵傲然的模样,满意的露出笑容。 “九王,只要你救得凉儿回来,在夜氏族门,就算你过关了。驾!” 翻身上马,甩响马鞭,夜之初高声长喝,扭转马头,带领夜氏族人或两人同乖一骑,或三人同乖一骑,沿着山路取西行进,直奔落水古道。 晟涟大帝在皇宫内收到有关夜氏消息的飞鸽传书,已是次日晌午。 “禀、禀皇上,安、安公子他!” 皇宫主殿,慕容秋涟闭眸休息,脑中想着秘信上的消息,愁烦紧锁。 “让他进来吧!” 睁开眸子,是一眼的红丝,从宝熙太子丢失后,慕容秋涟就没有好好睡过一觉。挥手示意容羽让安若语进殿,慕容秋涟瞥了眼伺候在身旁的宫女,“你们,下去吧!” “是,皇上!” 柔言娇语,十二名宫女分两排退去,莲步无声。 “慕容秋涟,熙儿呢?熙儿呢?” 闯进殿内的,是一个披散着头发,胡茬满颚的男子。憔悴不堪的眉眼里,血红,比慕容秋涟的还要深。 “应该还要再等几日。” 从塌上坐起身子走到书案前,慕容秋涟收起压在台砚下的秘信,没有敢将查到的消息告诉给安若语。 消息上说,有人在船卡附近看过两名男子带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包下了回凰凤的船渡。慕容秋涟已经下令要容虎他们不惜任何代价抢回两个孩子。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还要等?不是说只要夜氏平安离城就会放熙儿回来吗?为什么还不放?你的皇帝白当的吗?啊?” 桌上的物品被安若语振臂挥扫落地,劈浜乱响一通。意乱中的安若语并没有发现慕容秋涟藏在袖里的东西。 “若语,再给联几天时间!” “时间?你还想要几天?你皇宫暗使能查到的东西,我鸿门岂会一点都不知晓?” 双手抵在桌案上,安若语胸中急喘,妖冶的眼眸不再透着引人深魅的妖娆,而是一股冷到骨血里的阴凉。 “若语你在说什么?” 慕容秋涟发现了安若语的异常,入宫三年,安若语从来未用那种充满血戾之气的眼神看过自己。 莫非,安若语动用了鸿门的力量? 鸿门的另一位门主三月,在藏了两年之后,现身了?紫色的眸光腾起在慕容秋涟的脑海里,像一簇烧炽肌肤的火束,激得慕容秋涟心底一漾。 “慕容秋涟,你还想骗我到何时?为什么?为什么是烟儿?你告诉我,为什么是烟儿?鸿门查到的,是错的,对不对?对不对?” 不想,不问,不听,终,还是没有逃过。 当三月把消息交到安若语手上,安若语只看到那消息上写着‘九王’两个字,眸里便再无其它,再也看不到别的文字。 安若语不相信,扬起手就打了三月一巴掌。他不允许别人诋毁他心爱的女人。 三月飘身闪开,安若语巴掌落空,心,也跟着一同落空,坠入无底的深洞。 “若语,你听朕说--” “说什么说!你早就知道的,对不对?你早就知道是她把熙儿和萱儿抢走的对不对?那你为什么还要我输?直接把熙儿奉送给她,不是更好?” 安若语的愤怒,爆发了。为了暄昭,自己被困在皇宫两年。两年之后,还是为了暄昭,丢了自己的孩子? “若语,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朕的计划失误---” “失误?你是暄昭的皇,你也有失误的时候?你的计划里,想过我和熙儿吗?对得起熙儿尊你一声父皇吗?” 慕容秋涟的话语再一次被打断,安若语冷冷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凄美的绝望。 394.你是在担心,还是在害怕? “若语,烟儿不会伤害熙儿的。朕查过熙宸殿,没有任何打斗现象。说不定,是熙儿自己跟烟儿走的。你也知道,熙儿自小就比平常孩子聪明,他懂得如何照顾自己。你,到底是在担心熙儿,还是> 慕容秋涟不确定的问道,眸光落在安若语的脸上。 熙儿是安若语与烟儿的孩子,烟儿心地善良,要杀熙儿,两年前就不会用血袋恐吓安家人了。听安若语的语气,不像是因为烟儿拿熙儿换夜氏的安危在生气,那,他的如此反常,有何原因? “我、我,当然是担心熙儿!” 话语打结,安若语的话音忽然低了几许。[ “你> 先是看到安若语眸里的绝望,又看到安若语突然变的低微的语态,是一种被人发现的心虚感觉? 慕容秋涟想起和宝熙一起被掳走的宝萱公主,恍然明白,那绝望,是源自一股真相被揭开的害怕。 安若语急于把宝熙找回来,应该是担心宝萱的身份被发现?害怕烟儿知道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发生的床塌之实? “慕容秋涟,一天之内,你若是救不出熙儿,别怪我自行动手!” 安若语没有回答慕容秋涟的话,只是话语稍停,随后,转身离去,但身影,已不再如先前那般怒气冲冲,瘦削的肩骨,隐隐在颤动。 “容羽!” 眸光盯着安若语出门,慕容秋涟喊进候在门外的男子,若有所思的道:“看紧熙宸宫,不要让他再与外界接触!也不要> “是,皇上。” 容羽快速跟去,慕容秋涟单肘支在桌案上,一个人独思。 如今熙儿不在宫中,能牵治住那个女人心的,只剩下安若语一个。如果那个女人得知熙儿是她自己和安若语的孩子,还会袖手旁观,对安若语的不理不睬吗? 为了安若语,烟儿她,还会再来暄昭吗? 慕容秋涟想到一个可以见思恋女人的办法,但,慕容秋涟犹豫不决,要,再一次利用无知的安若语吗? 想法还慕容秋涟的脑际中还未成形,容羽的身影便匆匆而回。 “皇上,安公子他不见了!” “什么?何时不见的?” 安若语对宝萱的身世,已经害怕到了此等地步? “回皇上,容羽跟着公子回熙宸宫,走到一半,路过清园的门,公子就不见了。” “是这样?”[ 慕容秋涟神思一转,疑惑想通。 也对,能建立起在四国风名大燥的鸿门,安若语的睿智聪慧,自然功不可没。 被利用了两次的小绵羊,怎么可能还留在原地等着被人利用第三次、第四次呢?但是,若语,你能逃得出朕的掌心么? “容羽,传令下去。盯紧鸿门,不要让他们有机会与安若语接触。另,颁发皇旨,对百姓声言‘棋场对局,魂棋公子安府氏若语刻意弃棋丢子,置国颜于不顾,有损暄昭之国本,实乃不敬之举。虽形惭体愧,自匿于民间,但其罪不可免,暄昭国众如有发现者,务必上禀官府,不得伙藏。否则,以死罪论处!” 晟涟大帝的皇昭一旦下发,在暄昭民间立即引起轩然大波。 百姓皆对魂棋公子故意让棋给凰凤外人之举气愤不已。很多昭文所至处,无论是江湖雅士还是普通百姓对魂棋公子的做法都报以不耻而声讨。 贵安城内,安府院门外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有的百姓愤怒的叫骂安府里出了卖国的小贼,怎么能做出如此损毁国体之事。 “散开!散开!” 安民大街主道上,贵安城府带着巡城的士兵来驱赶集聚闹事的人群。 百姓怕官,大部分都离去。只剩下一小部分执着叫骂的百姓被容羽抓出大牢,关了几日后放出。 安府老爷一直没有出面解释声明过什么,安府的大门也一直紧闭不开,未曾有人走出府外。 时间一长,执着叫骂的百姓心存怀疑,有的偷偷在夜晚摸上安府院墙,向里面一看,这才发现,院内的花草早已枯萎,院中的落叶厚厚铺了地面一层,没有半个脚印,安家的人,似乎有一段日子没有生活在安府里。 安家的人,秘密失踪,没有人知道安家的人去了哪里,更没有人知道丧信弃义,丢了国面的魂棋公子,如今,现在何方。 395.那个乞丐?有钱人 暄昭晟涟大帝统国二年十一月十七日,风雪满天,大片的雪花整整下了一夜,盖满暄昭皇都贵安城内的大街小巷。 寒冷的天气,呼雾成烟,本该是闭门不出的大雪之日,可偏偏,百姓全都涌入街道,踩着嘎吱嘎吱的雪块奔向一个非常出名的市集书场,雨桥湾。 “哟~天来有福气了呀!多谢众位看倌的捧场,没有众位,天来恐怕是要死在这冰天雪地里了。” 说书的场地一经摆好,身穿墨蓝色毛领绒衫的陆天来衣装风雅的走进书台,解下挂雪的披风,交到候在身侧的小童手里。 “哈哈!”[ 场台下看倌被陆天来的话惹开一阵传染般似的大笑。 “陆公子,今天说什么故事啊?” 一颗瓜子皮吐在书场里,乐墩墩的百姓中有人问道。 “嗯~说什么呢?九王的故事,好像都已经说完了唉!” 状似愁闷的一呼气,陆天来拿起木卯敲了下台鼓,支起下巴。 “哈哈,陆公子,每次都来这一套,你不腻我们都腻啦!” “可不是,要不赶上今天大雪封门,市集卖不了菜,我家那婆子能允许我偷溜出来嘛!” “时间宝贵啊!别磨蹭了。痛快的给我们大家来几段!” “快说,快说,接着上回九王离京救夜氏族人,然后呢?” 好几个快言快语想要知道后续结果的百姓,七嘴八舌的叫嚷起玩笑来。 “哎!你们啊,简直就是天来的衣食父母呢。看在今天大家如此赏脸的份上,天来就多说几段吧!看倌们可得多多捧场喔!不然,大雪的天里,天来就得被冻死了。” “哈哈!” 陆天来的话,又引来百姓的群起笑声。但陆天来的目光,却是越过百姓们直直望向靠在书场之外一个怯弱的肮脏身影,奇怪的瞅着。 那个乞丐好像是二十多天前来的。每天都来这里听书。每次都躲在门外,每次听完书都往书场里扔一个铜板,然后,迅速离开。 可是今天,外面下了很大的雪,乞丐就坐在雪地里,身子靠在书场的门柱上,昂着脑袋望着天空,凌乱脏污的头发丝下,看不清楚是什么样的面脸。 如果是在平常,陆天来是绝对不会被乞丐的身影所吸引的,可就在今日,陆天来不知哪来的神经错乱,眼前一花,心底小有的善心冒了尖。 “喏!乞丐!外面下了雪,你就进来坐在没有雪的地方听吧!” 陆天来的声音不小,但书场内人声燥杂,乞丐好像没有听到。陆天来又大声的喊了一遍,乞丐才慢慢的回首,以慢到不行的姿势,移到场内,看了看场内不愿他靠近的百姓,停在门口处,坐下,倚好,露出半边肩膀在门外接着雪花。 “陆公子,快说啊!”[ 因为乞丐的原因,百姓等的有点不耐烦,发了脾气。 “好好好!说说!今日天来就给大家说说凰凤女国的两帝之争!” “两帝之争?啥意思?” 惊天的大爆炸消息,为何暄昭没有一点传闻呢? “哈哈!说得好听点呢,就是九王为了报父母之仇,与当今的女国皇帝诗晗然决一生死。说得不好听点呢,就是姐妹俩争一个男人呗!” 陆天来懒散的耸耸肩,丢给听书的倌爷们一个更爆炸的消息。连倚在门口的乞丐都不自觉的颤了一下身子。 “陆公子,快点,别吊人胃口!” “好好!这就来!这就说--来!” 陆天来木卯一敲,声乐俱在,说书人的美丽气韵油然而生。 一段段的精彩故事说得倌爷们脸上五彩纷呈,陆天来很会拿捏气氛,把说出的现场闹得跟现在的演唱会似的。叫好声不断,喝彩声不歇,随着故事的情节愈加紧要,铜板一枚、两枚、十枚、五十枚,哇!好一块大银子,扔在场内,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咦?” 停住话语,陆天来看向扔出银子的地方,顿时,目惊舌。是、是、是那个乞丐?有钱人啊! 和陆天来一同惊讶住的,还有书场里的所有百姓和茶伺们。 谁也想不到,一个全身衣服都是破洞的脏乞丐,随随便便就能扔出二十两白银? 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乞丐不惊不慌的站起身,把手背在身后,额头一扬,踱着步子走出书场。 “喂,乞丐,银子太多了,要不要找你些铜板买馒头?” 捡起乞丐丢过来的银子,陆天来发现银子上面刻写官文的地方,被人强力抹去了。银子上滑留来的痕迹,很像是人的手指痕印。 396.平日没少官官相护吧 “你的书,说的很好。” 留给陆天来的,只有一句乞丐清如涧泉的飘远话语,旋即在书场上空,好听的很。 “喂,还是给你些吧。讨饭很辛苦的啊!” 陆天来抓起一把钱盘里的铜板追出门外,满大街集寻看一圈,哪里还有那个富有的乞丐影子?泄气的走回书场,陆天来的第六感觉告诉他,那个乞丐,明日不会再出现了。 “陆公子,九王真的是因为那个男人才和女王反目成仇的吗?”[ “陆公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陆公子,九王和女皇开战,最后成功了吗?” 说书后的听者问题陆续发出,陆天来粉妆一笑,露出淡淡的脸颊酒窝,说道:“成功与否,天来也还不知道呢。各位衣食父母们要是有兴趣听,不妨明日再来捧场喔!” 收起钱盘里的铜板,陆天来掂掂手里的二十两银子。嘿嘿,今日赚到了。 “好说,好说!” 杯内的热茶喝尽,书场里的倌爷渐渐散去。书场在天黑时关门谢幕,坠入睡眠之中。可关于九王的故事,还在继续。关于九王的各项攻城细节,还待考究。 夜过天明,迎来旭日初升,凰凤女国朝鼓凑响,女皇诗晗然款款走上朝堂,姿仪威严,尊贵一如往常。 “有事启凑,无事退朝!” 女官站在朝堂边侧,端正身姿,双后相叠环放在腰腹处,扯开嗓子大喊。 “启禀皇上,臣有一事启凑!” 文官首位,一名四旬左右的女子躬身向外一步,面色严肃,是当今的丞相祖蒙萨。 “准奏!” 诗晗然坐在凰椅上,眼光描到祖蒙萨脸上的肃然之意,心头有股不祥的感觉。 “启禀皇上,近来三月,落水以东,巳以西,两地各守府官员向皇都递呈的折子里,多数只写民生,对皇都下放的项政事要务,均未曾作出回禀,臣担忧,此况恐有异处!” “喔?三个月了?” 诗晗然指花一挽,手肘抵在凰椅扶手上,支起下巴,细长的眸眼美如飞凤,展露着点点黑光,幽声如丝,含娇凝媚。 “禀皇上!事情不仅如此,单就两城之中的凰凤各守府城都频有百姓游议、暴,乱发生,民情动荡!” “呵呵!” 一声轻笑传遍整个朝堂,诗晗然问的话语很淡,“那这三个月,你们,都在做什么?”[ “臣,有愧!” 祖蒙萨屈膝一跪,伏首在地,声意语噎,似有难言之语。 “臣等有愧!” 随着祖蒙萨的一跪,满朝文武全都跪地扣首,声音堂惶,旋陷于朝堂,空荡宽广的回声。 “哼!出了事知道有愧?” 眸睫眨的很深,仿要埋藏眸子里缱卷的怒意,诗晗然轻蔑的说了句,随后端直身形,面颜威厉,“传旨下去,凡有不尊皇者旨令者,一律处斩!换任新守!” “回、回皇上。这、这使不得啊!上千座守城,每一城都有当地盘旋已久的势力,尤其属落水至凰陌沿城,守院将员皆由原龙凉本臣担任,轻易斩杀,会、会引起民,乱!皇上会、会失民心啊!” 因为女皇的诸杀幕剧令,皇都几月来的死亡人数激烈上升,民怨愤恨,已快达到顶峰了啊。 祖蒙萨冒着死命的危险进言,不愿女皇以武力□□平民。 “请皇上三思!请皇上三思!” 满朝文武对祖蒙萨的进言,一派同声的边倒过去。 “呵!祖蒙萨,朕当真是小瞧了你。平日没少官官相护吧?” 诗晗然一语定在祖蒙萨身上,罪过不小。 “臣一心为凰凤江山大业,无愧于心,无愧于君!无愧人臣!” 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祖蒙萨语气严肃,残留着身为臣子的无力沉痛。 “好一个无愧于君,无愧于臣!朕想问问你们,你们这些吃着国家粮饷顶着寻常百姓无法比及的丰厚俸禄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为朕尽点力?有没有想过,为百姓尽点力?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还是,在你们的心中,朕,根本就不配当这个皇帝!嗯?” 啪! 一手打在凰椅的扶住,指上的玉环应声而裂成碎块,发出微小的掉落地面的声音,在无人胆敢言语的朝堂上,格外清析。 “呵呵,的确,有些不配呢!” 朝堂之外,女人如滴似的玩味笑语飘传进来,与诗晗然的怒火隔空两岸,形成鲜明的对比。 397.朝堂之上,岂容你放肆 “是你?” 听出堂外来音是谁,诗晗然缓慢的站起身,眼眸里,看到一抹被风吹起的纯白。 “呵呵,是我!” 一顶裹纱软轿被六名黑衣男子抬进朝堂正殿,所有人向着裹纱内望去,一张女子惊艳四方的面孔在纱内忽隐忽现。 朝堂的风吹进大殿,卷纱一瞬间被风撩起,露出轿内女子的面庞,忽的,又落下。[ 群臣惊呼! 原来,那轿中的女子,有如天人,美的不似尘凡。 云眉玉目,冷骨冰肌,如幽兰水露,灵犀通透,淡淡的,流着一股缠着干净,纯美的悠远味道。 高高挽起的凌云发髻,发髻上尤为显凸的束着一丙大凰腾图花冠,冠上别着一枝喙叼珠玉的赤金凰鸟单花扣簪,远远望去,不需细看,便已然透露着一股无人可仿效的尊贵非凡。 女子正身坐在轿中,眸光微抬,对上诗晗然脸上的阴蛰,薄唇勾挑,划出一个不偏不倚的高雅笑容,自轿上走下,身姿方正端雅,一身纯白镶金凰纳浅墨衣衬底朝服,把女子的身形描绘的优美如鸿,翩然美艳。 女子并不着急走入朝堂,而是慢慢的迈开步子,一步一停,一停一稳,停的让人不知所感,稳的让人不知所重,周身上下,并没有凛冽之气散出,但偏偏就在无形中抢夺着空气中的压迫,强烈的存在感逼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忽略。 “皇妹,你可知你刚才在说什么?” 诗晗然看着女子出现在殿上,脸上的惊慌来不及隐藏就被发现,只好,选择正面以对。 “呵呵,本王刚才在说,你、不、配!” 高雅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女子站稳脚步,一字一句,吐音清析,清析到可以从朝臣的耳朵里传到心脏上再返折回来,往往返返,直到听腻了为止。 “你!你凭什么说朕不配!” 手指紧紧握在掌肉里,诗晗然被女子的不以为意激的心头一乱,想不出其它言语来应对。 “凭什么?你说凭什么呢,本王的好皇姐?” 女子的身影走进朝臣之中,一步步踏上凰椅高台的阶梯,白色的朝服在金线凰鸟配衬下,是道刺伤眼帘的明光。 “皇妹,你可知你现在说的、做的,无一处不在冒犯凰凤君主?” 诗晗然被眼前的明光闪断思绪,故作镇定的问道。 “哈哈哈!冒犯凰凤君主?皇姐,你确定这个君主之位,是你的么?” 脚步,停在诗晗然面前,女子张狂笑语,轻漫嚣张,留给朝堂的臣子们,是一个绝傲孤独的冷色背影。 “朕登基多年,国势稳定,不曾受周遭所乱,内勤于民,统务于政,得守凰凤大局,君主之位,怎生不是朕的?”[ 被女子凌厉的眼光注视的闪避,诗晗然问的有些心虚。 “是么?国势稳定?如果没有本王在外坐阵,国势能稳吗?如果没有本王领兵打仗,凰凤会不为所乱?内勤于民?你有过几次与民同乐?统务于政,你有几次用计抵挡外患?得守凰凤大局?啧啧!脸皮真厚!这也说的出来?你守哪了?就守着你后宫里的三千男宠了吧!哈哈!” 诗晗然被女子的话句句逼问,损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怒意满眸,正欲发作,不料女子又开口说道:“不对,是本王说错了。正确的应该是,皇姐你,似乎连男宠都守不住呢?不然,为什么会有失宠的叶皇夫,即使大着肚子偷人在塌的兰贵夫呢?” “你,朝堂之上,岂容你放肆!” 怒极而气,诗晗然甩手扬起,朝着女子脸颊打下。 女子不闪不躲,原地等着,眼皮都未眨动。 啪! 巴掌的声响在朝堂上方传出,吓得朝堂之下跪着的臣子们身子猛的一抖。 “呵呵,皇姐,就这么点力气?莫非是在塌上玩男人体力过度了?” 唇角流下血迹,女子用舌尖舔了一小下,咸咸的,甜甜的,带着骨子里的人性。 “还敢放肆!” 手臂,再次举起落下,朝堂,却没有再次听到巴掌的响声。 群臣惊疑,偷偷抬头望去? 凰椅前,女子的手,正抓着女皇的腕,一点点向下压去,直至,压到身侧,甩手向后一推。 群臣没有看到女子是有多用力,但却看到女皇的身子大幅度一颤,摔倒在椅座中央,女皇的头,磕在椅座边沿,染了鲜红。 噤若寒蝉,数百臣子看到朝堂上发生的,竟无一人肯搭言出声,捍卫女皇尊威。 啪! 女子抬手,一巴掌摔在女皇脸上,“这是你欠洛凉的。” 398.一国容不得二君 “你!” 诗晗然抬掌向女子打来,掌上含了内力,女子侧身躲过,揪住女子的手腕向后反折一扭。 喀嚓!是腕骨断折的声音! 伴随着诗晗然的腕骨断裂,再次传来两声巴掌响。 啪啪![ “这是你欠本王的!” 没有再给诗晗然任何反抗的机会,女子扬手之下,巴掌如雨。 啪啪啪啪啪! “这是你欠母皇的!” 啪啪啪啪!!!!!! 无休止的巴掌声在朝堂之上联成串响打出,快的没人能数得清到底打出了多少声响,直至半个时辰过后,女子看似出了口闷气,不解的停下手,纳闷的说道:“原来打人巴掌,是如此的过瘾?就是,手有点疼呐!” 说完,朝堂之上,又传来两声巴掌的声响,女子冷眸哼声,“诗晗然,你霸占我父君五年,打你这几巴掌,算是轻了。” “诗、晗、烟!你!你!” 诗晗然肿着被打成寿桃一般高大丰满的脸颊从椅座上站起,一手握着被折断的腕臂,大声朝殿下群臣喊到:“护驾!护驾!” 大殿寂静如同无人,每一个跪在地面上的大臣,无论文官还是武将,都扣首不起,无人听候号令。 “你、你们!反了!全都反了!皇卫军何在,把这些懦弱无能的臣子都给我拉起来斩了!斩了!” 女皇的号令,变成冲□□吼,但回给女皇的,只是殿门远无声息的飘渺空荡。 “你、你们!诗晗烟,你想逼宫?” 女皇的号令,无人尊守。诗晗然这时才从看到女子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群臣不应,皇卫不出,难道,满朝文武,竟不再有一人站在自己这方? “逼宫?呵呵,本王本就是凰椅上的君主,何须逼宫篡位?本王不过是,把雀占鸠巢的你,给赶出皇家大门去,而已!” 堂堂正正的在凰图椅塌上坐稳,女子双手平伸向前,“都起来吧!” “凰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群起而立,文官脸上露出的是震慑,武将脸上露出的,则是兴奋与喜色。 “哈哈!诗晗烟,想坐稳凰凤的君位,也得有那个资本才行。先皇遗训,君临高位,无凰凤印者,视为藐国!无可为君!诗晗烟,没有凰吟印,朕看你怎么做这个凰凤皇帝!”[ “是么?谁说本王没有?语妆,把本王的三条命呈上来给众位卿家看看吧!” 女子坐在塌上,无视诗晗然嘲讽,在殿上朗声说道。 “是,凰王!” 门外,绝美的容颜冷然一片,一袭纯白镶金凤鸟纳浅墨衣衬底的正宫朝装冰霜如雪,迤逦在身后五米之遥,漠语妆双手拖着一个玉盘举高于顶,缓步走进朝堂。 “各位大人们,此乃先皇御赐凰凤国印之凰吟印一枚,免死金牌一块,护身九蛉铁券一枚。各位大人如若不信,可当朝验证!” 漠语妆走过群臣,站至朝堂之前,转过身子面对殿内百十余人,话语轻淡,带着股凰凤男子天生的柔美音感。 “朕不信!朕不信!明明朕就派寒冰----” 女国大印,诗晗然不用亲自上前辨看亦能认出,在漠语手中的那枚凰吟印,是真的! “呵!本王大难不死!必得后福!寒冰那个西领叛逆,不知望月湖的湖水好不好喝?” 寒冰,不是冷雨寒派人解决掉的。幽堂发现寒冰尸体的时间,只比诗晗然早一天而已。 “诗晗烟,你以为朕会让你得逞吗?别忘了,凰凤国印的另外一枚,在朕这里!” 后退两步,诗晗然还未打算把脸皮撕破。计划好的最后那一条路,不到万不得已,诗晗然并不想走。 “喔?皇姐,你指的,可是这个?” 手中忽然出现一块正四方形的玉印,在最上的一面,一只凤鸟震翅高飞,作昂首冲云之态。冷雨寒拎着凤鸟的嘴在空中伸直手臂,晃了几晃。 “你!你!你在哪找到的?” 诗晗然的脸上,有了除愤怒以外的表情,惊骇! “呵!皇姐,一山容不得二虎,同理,一国亦容不得二君!明白么?” 指节并起横向一劈,嘣! 凤鸟的头,被冷雨寒的指齐面削去,夹在指间,玉印没有连葛,掉在地面上,摔成碎片,迸溅的满地全是玉的粉末。 399.把她给本王剁碎了喂狗 “你!你!诗晗烟,你毁朕的国印,不要怪朕无情!凰凤暗影,给朕杀!” 诗晗然一声令下,殿堂内瞬时飞出几十道墨衣女子,剑锋指向,全部冲着冷雨寒杀来。 “十三影,你们要等着本王死了,才肯动手?” 冷雨寒坐在凰椅上纹丝不动,眼眸一闭,也不看朝堂上发生了什么,更不怕会有剑锋割开自己的喉咙。 候在轿旁的六名男子迅速拔剑跃起,挡住女子们的攻击。有逃出十三影围挡的女子,横着利剑向椅座冲来,但她们的脚步,仅仅止在漠语妆的面前,南冥的剑护住了漠语妆的安全,还有女子被割开血肉的鲜腥味。[ 一场恶战,女子全部丧命。殿堂的地面,到处凌乱着女人残破的身肢。 “哈哈!杀吧!杀吧!都杀光吧。诗晗烟,你绝朕的君王,朕就让你永远失去最爱的人。来人,把那两个男人给我带上来!” 身子轻盈一跃,跃到殿门处,诗晗然话音落下不久,殿上,便出现四名女子抓着两个美如天仙的男人护在诗晗然身边。 “洛凉?” 冷雨寒一惊,不是已经救出洛凉了吗?怎么还有一个? “哈哈!诗晗烟,你还真是有了男人忘了父啊。不看看这个男人是谁吗?” 抓起其中一个男人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扯,迫使男人的脸更加清楚的展现在所有人面前,诗晗然脸上的表情,凶暴残忍,狰狞骁狠。 “你、你是---?” 男人的身骨很瘦,瘦的只剩下一副能被风吹倒的骨架。男人的面容很苍白,但却被美,美的,让冷雨寒觉得熟悉,和亲切?冷雨寒仿似在哪里见过这个美丽的中年男人。 “烟、烟儿!” 无力的声音,虚弱的气息,男子睁着眼眸,抖了抖眼羽,声音温润,像暖暖的棉絮,柔软至极。 “你、你是?鸢碧菡?你、你没死?” 诗晗烟的父亲尚在人间?太不可思异了。冷雨寒在座上站起,是谁?是谁救了这个可怜的男人? “诗晗烟,朕最后再问一次,要皇位,还是要这个男人?” “诗晗然,提出你的条件!” 走向殿门,身后跟着满朝文武,冷雨寒站在诗晗然可以允许的距离,问道。 “朕要你向朕磕头认错!” “可以!” “烟儿,不可以那样做!”[ 鸢碧菡流着眼泪说着,九年了,自己的烟儿出落的如此出色,真的来接自己了。 “烟儿!” 漠语妆拉住冷雨寒的手臂,眸光扫向殿外,那里全是幽堂的人。 “这是本王欠父君的!” 脱开漠语妆的手,冷雨寒不作任何迟疑,低身跪地,伏地扣首三记,每磕一次,就说一句,“皇姐,本王错了!” “很好。你怎么打的朕,就怎么打回去!” 得意的看着冷雨寒受制于已,诗晗然心里的屈辱得到暂时缓解。 “好!” 啪! 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冷雨寒摸干唇边的血迹,心里十分想骂句脏话。 真tmd!打自己真的很疼啊! “烟儿,不可以!不要为了父君那样子!否、否则,父君宁、宁愿死去!” 唇齿相碰,鸢碧菡说完便使劲一咬,想要咬舌自尽。 “朕没允许你死!你就不能死!” 一掌打在鸢碧菡的背上,诗晗然情急之下用的力道太大,虽然挡住了鸢碧菡的寻死,但同时,也把鸢碧菡打出自己的管界范围。 “唔!” 鲜血,漾喷出口,鸢碧菡跌撞的身子飞出几米远,撞向殿内的圆木实心柱。 “碧菡!!!” 响彻朝堂的女子喊声震伤了所有人的心神,女子的身影不知何时藏在了何处,但却正好出现在她该出现的时辰,隔开了鸢碧菡与柱子的正面冲撞把鸢碧菡抱在怀里。 “王林山?” 诗晗然看着把鸢碧菡紧紧抱在怀里的女人,眼神吓人的恐怖。她居然敢碰鸢碧菡?她居然敢碰自己的所有物? 脑中无法思考,诗晗然怔愣之际,冷雨寒瞅准机会打出手中银针,黑衣女子被针刺中眼眸,疼的松开夜洛凉。冷雨寒身形快速前移,揽腰救回被下了蒙药意识还不太清醒的夜洛凉。[ “十三影,把诗晗然给本王剁碎了喂狗!” 怒吼下令,冷雨寒把怀里的夜洛凉交给漠语妆,走向口中吐血不尽的鸢碧菡,王林山正把着鸢碧菡的脉像,眸内,水光隐隐。 冷雨寒站在二人跟前,并不说话。心中想起了曾谈及给王林山赐婚的事情,产生疑问。 王林山多年不娶,她的心仪之人,难道是、是诗晗烟的父亲鸢碧菡?那当初救鸢碧菡的人?是王林山?可这么多年,王林山是把鸢碧菡藏哪了呢? 400.姐夫与小姨 “鸢碧菡,你是朕的!你是联的!唔!” 剑忍割喉,诗晗然不甘心的望着鸢碧菡的身影睁大双眼,那是她的男人,是她这辈子,唯一、唯一爱过的男人! 可他,却把她的爱情当作泥土狠狠践踏,不屑一顾! 为什么?为什么?太多的为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断了气,诗晗然的死相残不忍睹。十三影真的听了冷雨寒的话,把诗晗然的肢体削得四分五散,只剩下小半个身子挂在头颅之下! 冷雨寒回首烦燥的望了眼死去的诗晗然还有一朝臣子,吩咐道:“所有人,全部圈禁,没本王喻令,不准给水给粮!”[ 满朝文武,包括政殿内里日常排岗伺候的宫婢、宫侍,无一人例外,全部被幽堂锁困原地,只有冷雨寒等人出了朝堂的门。 三日后,凰凤女国上上任女皇‘凰颐’帝的亲笔昭书被公布于世,上任女皇诗晗然毒母害父之实被写入凰凤史典,并专门撰写成昭文下发各郡、都、部、守城,以昭凰王夺位之实,非属一已私愿。 五日后,遭到圈禁的各位臣子得以放出政殿重见阳光,经历过血腥的一幕,很多文臣告辞归隐,不再留守皇都。冷雨寒一一允令,并迅速从凰女军中挑选合适人员补齐官位,此次更换官员,是凰凤女国文政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文官换血。 凰凤历六百三十六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凰笞九王尊凰颐女帝昭旨,于凰凤皇都自立为君,封前朝丞相之子漠语妆为一国之皇夫,更改国号为‘凰’,史册记载日:大凰国。尊凰笞王为:大凰女帝! 大凰帝登基之日,场面庄严、肃重,百官随行于身后,上万名守将护迎两旁,皇颜浩荡,帝威凛凛。 群臣朝贺,百官谏礼,女帝与帝夫乘坐十二头马车从皇宫至祭坛□□,沿途接受百姓朝拜。 点香洒酒,五十四礼恭迎天上诸神佑护凰国子民平安康健。亦佑护农田得产,不涝不旱。渔业有收,畜业得延,五谷丰登,一冬的瑞雪,普照丰年! 来月一日,女帝正式更凰凤国历为大凰国初始元年国历,从凰凤六百三十七年启向后分别依次推算为大凰元年,大凰二年,大凰三年> 为了避免百姓混淆纪年方法,大凰帝发明了一种叫做‘日历’的记期方法取代当时刻在龟骨上甲骨历,由皇室向百姓下发推广。每一本日历的页数都和当年日期的天数一样,事先标好月日、于支、节令等内容,由专门负责的机构太史监订写发,统筹无错后,下发民间,以便普及大凰年号记法。 大凰元年二月,大凰女帝统改凰国女军建制,抽调凰陌城内四十万女军回皇都固守,皇都守城女军禁卫军统从统帅至兵伍,全部置换新人,原禁军统将,轻则卸甲隐帅,重则发放边寮。 据凰史初册记载,大凰女帝仁德心宽,赡放给归甲之人不少的银两作为遣散户费,成为女国历史上首次有偿的贬官谪职。 大凰元年三月,大凰女帝以离世玉招请原龙凉国辅佐国君登位的龙凉暗卫,护佐大凰皇宫,成为四国历史上首例充当皇宫禁巡守职的,最帅、最酷、最火、最轻闲的皇室暗卫。 大凰元年四月,大凰女帝追封已故太夫鸢碧菡为大凰国之‘庄闵靖淑恭宝媛皇太夫’,以表绩鸢碧菡此生的父爱无疆。 同月十五日,大凰女帝连颁三道册封贵夫圣旨,封原凰女军上将上官临为‘祥喜和瑞贵夫’,赐住‘华殿’,封原凰女军医监史楚千枫为‘德宏惠允沐贵夫’,赐住‘懿烨殿’,封夜氏洛夫为‘庄宝顺恪洛贵夫’,赐住‘弘洛宫’。 关于洛贵夫与大凰帝之间存在的姐夫与小姨乱、伦的半亲关系,凰凤百姓多数并不支持,甚至坊间有些文司书处更恶语相斥,斥责女帝此举与上任女皇诗晗然欺霸父君之行为有异曲同工之效,皆属德礼不容之羞,与天理伦纲相悖。 百姓民众之声,传至朝堂,群臣谏言,力请废除洛夫封号,活赐与前任女皇墓穴。女帝甚为烦扰,罢朝三日,苦思对策。 “唉!” 愁色满绪,皇宫的御花园里,女帝负手身后,站在桥廊之上,感受着人间四月的乍暖还寒,好不胜惬。女帝的身后,跟着随行伺候的二十名宫侍,还有一名身穿翠色衣衫,面蒙白纱的高挑男子。 “皇上,还在为洛贵夫的事情烦扰?”[ 蒙着面纱的眸里带着碧湖波澜的关心爱意,男子走上前来,温温平静的话语让女帝的心感到一比安宁。 401.再来个父亲和女儿? “呵呵,当了国君,自是不比为王,可由着任性使然,怎能不烦呢?” 冷雨寒看了眼长生,将目光放到远处的园亭,那里,一名长相美艳的男子端坐于亭中,手托一圆形支罗,飞针走线,似在绣花。 认出身影的主人,是被冷雨寒故意以死逝昭告天下的鸢碧菡。 “长生,过去瞧瞧!” 脚步走的很快,冷雨寒绕过桥廊,穿过走道,踏上园亭。[ “呵呵,在绣花?” 鸢碧菡是典型的凰凤男子,棋琴诗书,才学五斗,针穿绣缝,无一不通。 冷雨寒在无人的时候,经常感慨诗晗烟的好命,有这么一对优秀的父母,才能传承出诗晗烟那样独压天下的霸者尊王。 “皇上,你来了?” 看到冷雨寒出现在亭中,鸢碧菡咬咬嘴唇,面容上飞起一丝红霞,偷偷把手向下移,藏在了身后,低着头,不敢看和冷雨寒直视。 “哈哈!有什么秘密瞒着朕?” 冷雨寒坐到鸢碧菡对面,眼睛顽皮的瞄着鸢碧菡的身后,像发现什么新奇的事情在打趣。 “没、没有!” 唇瓣咬得更紧,紧成两片紫色的花儿,鸢碧菡稍微抬了抬眼眸,观察了下冷雨寒的面色,随后快速错了过去,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瞅着地面。 冷雨寒细细看着鸢碧菡精雅的面庞,怎么也想不出,明明是比天仙还美艳的男人,本来应该是像苏妲己一样的妖冶媚惑,可偏偏却像只养在深院里的小白兔,纯洁乖巧的不像话。 这样的男人,是怎么熬过诗晗然那五年非人的折磨的呢? 被王林山藏在冷宫里的这些年,缺衣少喝,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而且,看他那光泽粉润的皮肤,在经历了十几年的风霜岁月之后,竟没有一点属于时间的痕迹留下? 古代人的皮肤,真的都像古书上说的那么好? “呵呵,欺骗朕,朕可是会生气的哟!” 故意想看看鸢碧菡惊慌的样子,冷雨寒板起脸,严肃说道。 在冷雨寒的思想观念里,父母是不应该怕孩子的。但在凰凤女国的世界里,不论亲情,还是爱情,在权位与身份面前,都卑微的不值一提,即使是父母,也必须需守,等级划分明确的礼仪,这个国家里的男人,中毒很深! 深到什么程度?冷雨寒没有办法用言语来说明,就是觉得异常的夸张。 不信?就拭目以待!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冷雨寒的一句话,吓得鸢碧菡急忙起身,丢了手中的绣帕,抖抖衣衫就要下跪。 “唉!” 鸢碧菡跪在半空中,身子空荡荡的挂在冷雨寒的手腕里,冷雨寒向上一扯,鸢碧菡整个人因势不稳,撞进冷雨寒的怀里,扑上冷雨寒的脖颈,冷雨寒下意识伸手环上,搂住怀里男人的腰肢。 男人与女人的气息渗杂交缠,女人的腿抵在男人的胯骨之间,男人的全部身体随着女人的胸口起伏颤动,尴尬与暧昧的姿势,冷雨寒感受着耳后男人急剧加重的气息,好烫! “呃?” 这回,轮到冷雨寒有些慌了。 虽然鸢碧菡是诗晗烟的亲生父亲,可鸢碧菡并不是冷雨寒的亲生父亲。身体的欲望,还是由灵魂来掌控支配滴。 男人挂在女人的身上,羞红了脸,似乎没有退出女人怀抱的想法,冷雨寒试着小力推攘,突然发觉,自己的腿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膨胀。 冷雨寒的脑后,闪过一声大雷,喀嚓,把冷雨寒吓个半死。 鸢碧菡他、他?是在冷宫里太缺女人了?还、还是,有其它的原因? 姐夫与小姨,就够乱的了,要是再来个父亲和女儿? 冷雨寒鄙视的望了眼天空,命运,你太无耻了! “皇上,走了许久,茶都凉了,要不要再给皇上换一壶?” 长生的声音从亭外传来,冷雨寒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挪开放在鸢碧菡腰上的手,松开两个人的距离。鸢碧菡不舍的从冷雨寒的怀抱里脱离,捡起地上的绣帕,眼神迷离,带着一抹忧伤。 “长生啊,把茶端上来吧!” 冷雨寒坐下身子,招长生近身伺候,心口有些发堵。是自己的感觉错了? 402.放、放我下来 “是,皇上。” 端着盘茶走进亭子,长生漱好茶杯,倒满,一杯摆在冷雨寒面前,一杯摆在鸢碧菡面前。 “呵呵,瞅着什么发呆?给朕看看?” 冷雨寒饮了口茶,平静了心情,站起身,走到鸢碧菡面前,抽出他手中的绣帕。 噢!绣得是一对举头齐翅的凤凰鸟,色泽鲜艳,曲韵流畅,绣工精巧,每一根膀翅的顶尖都绣的行云流水,契合的刚刚好,绝对上品中的上品呐。[ “皇、皇上,喜欢吗?” 鸢碧菡眼底小心的看着冷雨寒面露赞叹的表情,问的声音不算太大。 “呵呵,嗯。朕想把这帕子装裱起来,挂在凰瑞宫呢!” 古代没有相片,如果有,冷雨寒会先把自己穿上女皇装的模样挂在凰瑞宫里。想到相片,冷雨寒忽然想到,古代不是有画师吗?也许应该多留点念想在这个世界里,万一自己明天就穿回现代了呢? “是吗?其、其实,这、这本来就是碧菡绣给皇上的。” 红晕,羞了脸颊,鸢碧菡说完,转身跑出亭子,像个第一次向恋人告白的懵懂少年,风华绝美的身影转瞬不见,留下冷雨寒满脸错愕,手中的绣帕,被风一吹,缓缓,飘落在地。 “长生,他、他、他---” 冷雨寒十分确定,她没有听错。鸢碧菡刚刚在和自己说话时,用的、用的是同辈人之间的平辈敬语?他、他还自称‘碧菡’? “皇上,现在更加困扰了吗?” 长生望着那个渐远离去的背影,面纱下的唇角咬得吃紧。连皇上的父亲,都要挤进来? “唉!” 地面上的绣帕,两只凰鸟明艳耀眼,冷雨寒弯腰拾起,看的出神。 “不用伺候了,朕独自走走!” 步出亭子,冷雨寒边走边想。 为什么没早点发现鸢碧菡的异常呢?是自己忙于政事疏忽了么?多么可笑的理由? 这个世界上,当儿女忽略父母的时候,多数都会选择这样一个毫无说服力的借口吧! “皇上,你来了?” “皇上,头好痛~” “皇上,好想你> “皇上,天气好冷> “皇上,抱抱> > 回忆起每一次去见鸢碧菡时他脸上那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冷雨寒抬手拍拍脑门,又是一桩糊涂的男人恋情。 向外界隐瞒鸢碧菡活着的事实动机,只是在于冷雨寒念及鸢碧菡凄苦无依的一生,为了诗晗烟忍辱求生,那么伟大的父爱,其实应该得到一个好的结局。 冷雨寒一直在等鸢碧菡的身体好些,心理上可以接受另嫁的想法之后,就准备把鸢碧菡赐婚给王林山,也算回报了王林山辅佐两代帝王的辛苦奉献。 可谁想到事实居然会朝着这种进度发展?太出乎意料了! “皇上,心情不好?” 修长的指,散着男人温暖和煦的气息抚在冷雨寒皱起的眉头上,柔柔一按,男人的面孔如绽放如花,挡住冷雨寒的眼帘。 “临,瑶儿没缠着你?” 握住上官临的手缓步前行,冷雨寒想起瑶儿追人的性子,莞尔一笑。 “呵呵,白天还好,晚上比较缠。” 上官临委婉说道。 “可不是么?害朕都要给他腾地方!想爱的事情,一次都没做成。” 封夫之夜,冷雨寒特意先去的上官临的寝宫,结果呢,脚步还没踏进宫门,就听见瑶儿喊出断节的哭声,哇哇哇的,大深夜的,害得冷雨寒只好在上官临即不舍又无奈的矛盾中,带着惋惜离开。 “烟儿,江湖上不是有句话叫做‘相请不如偶遇,择日不如> 望了眼身后跟随的宫侍,上官临的脸上烧起淡的色蕴,伴在冷雨寒的身侧徐行慢步,多了几许男人的腼腆。 “哈哈!看来朕的贵夫已经饿到饥不择‘时’的程度了?” 一把抱起上官临在园路上转了一圈,冷雨寒痛快的笑着,没有放上官临下来的意思。 “烟儿,放、放我下来> 虽然女国里都是女子在做男人做的事情,可当上官临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冷雨寒抱在怀中的时候,上官临还是觉得怪怪的,本末倒置的想法依然很严重。说不上抵触,只是纯心理上的不好意思! 403.你,不想怀朕的皇嗣 “哈哈哈!朕偏不放!朕偏要抱着你招摇一路,然后,把你狠狠的摔上床塌,好好的蹂躏一番!直到,把你揉碎,装进朕的心脏里,让朕和你溶成再也无法分割的呼吸!” 柔情蜜语,不轻易从冷雨寒的口里吐出,上官临每次听到冷雨寒如此大肆张扬的爱意,心境都会像煮沸的山泉水一样,甘甜的味道凝在胸怀,香气扑泌的杏花瓣热烈的萦绕心绪无法游转,强劲的震撼着身体里最想要珍藏保护的美好。 一日欢享,上官临在冷雨寒的凰瑞宫睡了小半个下午,冷雨寒醒来时,上官临还在熟睡,冷雨寒换好衣衫嘱咐宫侍不准吵醒上官临,叫了长生通知月史官,今夜夜宿懿烨殿。 关于鸢碧菡的事情,冷雨寒打算好好询问一下楚千枫,那么大好年华的男子,不能总活在十几岁未经人事的少年思想里吧。 “皇上驾到!沐贵夫敬迎!”[ 一声宫侍的揪嗓细喊,楚千枫在塌上翻了个身,睁开眼眸,看了看时辰,坐起身子,“这么晚了,来干什么?” “主子,皇、皇上来了,您、您不下塌迎接吗?” 儿匆匆从门外跑进,看到楚千枫还在梦中有点不清醒的样子,着急的取来外衫给楚千枫披在身上。 “呃?喔!对!迎接!” 楚千枫抚额撑坐了小会,掀开被子,晃晃悠悠的准备下塌出迎。 “呵呵,朕的沐贵夫啊,等你来迎朕,天都亮了。” 一步踏进寝殿,映入冷雨寒眼帘的是楚千枫一张苍白的面孔,冷雨寒定眼瞧看,扶住楚千枫的身子,开玩笑的心,瞬时冷凝。 “烟?呃> 适应了四个多月,楚千枫还是没办法很顺口的改掉对冷雨寒的称呼。 原因很简单,称呼‘烟儿’的时候,楚千枫觉得冷雨寒是个女人,称呼‘皇上’的时候,楚千枫觉得冷雨寒是个男人,称呼‘王爷’的时候?楚千枫大多情况下是无法掌握和辨定冷雨寒的性别,难以平衡。 “调养快一年了,身子怎么还不见好?” 塌枕上,掉落的发丝很多,冷雨寒眼角瞥见,心头慌乎的很。 “皇上,当真如此关心千枫?” 晓得冷雨寒突变的话语是因为何事,楚千枫并不在意,只是身子偏侧一些,把重量担负在冷雨寒的身上,静静的闻着冷雨寒身上散发出来的女人气息。 “呵呵,从你醒来到现在,朕都没碰过你一次,着实有愧。凰国初始建立,朕难得抽闲,若是你能怀个皇女或是皇子的话,朕不陪在你身边的时候,也好有人陪你说说话,不好吗?” 昭领册封的四个皇夫,除了上官临育有一子之外,楚千枫和夜洛凉皆因身体缘故无法与冷雨寒有肌肤之亲,冷雨寒想到深宫之内的冷清,不免心疼。 “皇、皇上想给千枫留皇嗣?” 不是都说,皇家子嗣不能轻易有的吗? 楚千枫在受封之前查过凰室史典,上面有提到如果女皇不想同塌过的男子怀有子嗣,就会在隔日送来一碗‘四生花汤’,迫其无法怀有皇嗣。[ 正是因为害怕会遭受那样的对待,楚千枫才没有完全的治好身子,由着身子呈处于血亏状态,虽不影响身体根本,但却无法好转。 “唉!朕一直都希望能有个你会喜欢的人在朕无暇照顾你的时候,替朕陪在你身边,就像瑶儿陪着临那样,虽然会有点小麻烦,但快乐,不还是在多数吗?莫非,你,不想怀朕的皇嗣?” 冷雨寒就怪了去了。 人家当皇帝,皇夫那是排着队的等着生孩子。可自己这个皇帝呢?想人家生,人家都不愿给生。自己还得低声下气的求着他们生? 就像漠语妆那个小肚子,一年四季,冷雨寒自认为没有亏待着漠语妆的地方,每个月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呆在他房里过的,可结果呢?娃就像是被吸进了宇宙空洞里,连个水影都看不到,指不定碰到哪颗流星,香消玉陨了。 “没!没!呵呵,皇上若是早说,千枫的身子早就好起来了。” 唇瓣抿开一丝淡笑,楚千枫手指环上冷雨寒的腰,指腹一碰,冷雨寒的衣衫腰扣就被解开。 “想做什么?才说完,就迫不及待了?” 捉住楚千枫移至胸口的手,冷雨寒实在无语于楚千枫的说到做到。 “哈哈!皇上真是想象力丰富。以千枫现在的身子?就算心有余,力,也不足喔!千枫只是看着皇上的凰衫有点刺眼,以后来懿烨殿穿便装不可么?” 手被冷雨寒握着,死紧死紧的,楚千枫吃痛的收回来,指节上都有红印了。 404.放过我一次好不好 “朕不是故意的,是一时气极--” 冷雨寒没觉得自己怎么用力,只是随便的一抓,结果,就在楚千枫的手面上抓出几道痕印,像是用了很大的力量。 是自己的体质变强了?冷雨寒忆起上午抱着上官临走回凰瑞宫,当时,冷雨寒还在纳闷,怎么上官临的重量变得那么轻?举臂一捞一转,上官临就在空中腾旋了整圈? 不可思议,是诗晗烟本身的体质力量? “气极?皇上气什么?要气也该千枫气好不的?瞧千枫这手?疼!”[ 把手往冷雨寒面前一送,楚千枫为自己受到的无辜虐待叫屈。 楚千枫好奇怪,为什么女人的武力从来都只用在自己的身上? “呃?那,这样会不会不疼了?” 唇畔向前一靠,轻轻吻上指节的红印,冷雨寒吻着楚千枫的一指冰凉,吻上的热度迅速冷却达至心底,寒彻每一根微小的筋脉里。 楚千枫的身体,很凉,很冰,像一块埋藏在地质深处积累下来的年代久远寒川。即使只接单单的接近、触碰,都会被他身上的冰寒侵犯,与他身上的气息一同冻结。 让人,不止从身体上,还有心理上,都冷得发颤,冷的胆寒。 “皇上难得只想吻着千枫的手指么?哎呦,高贵的手指!哈哈!” 表面上淡若轻风的笑着,楚千枫的指离开冷雨寒停怔住的唇,薄美的唇,渐渐靠向冷雨寒的,贴上。 冷雨寒在吻住楚千枫唇瓣的一刻,没有感觉到一丝温暖,只是觉得眼前突然袭来大块无边的冷川,带着一股强悍的毁灭,将自己无形湮灭。 接下来的事情,男强女弱,一切,都在塌上了然、强劲的进行着。 冷雨寒搂着楚千枫的背,指尖一点点的向下扎着,神思恍惚的承受着体内刺骨的那抹冰寒,发抖的逸出一声沉吟,满室缱绻的情,消尽。 “千枫,这么劳累,行么?” 来了这个世界里,和那么多个男子经历了那么多次在塌上的事情,冷雨寒还是头一次见到有男人是从自己的眼前径直跌倒下去的。 冷雨寒伸手捞住楚千枫疲惫到无力的身体,放在塌上躺平,替楚千枫擦去全身的汗水,沁凉沁凉的。 “呵呵,烟儿,为了我们的孩子,千枫以后会好好努力的> 余下的话,咽在昏过去的意识里,冷雨寒扯了被子替楚千枫盖好,心底不禁泛起一阵好笑。 以前看电视剧或者小说的时候,在这种事情之后都是女人会累的要死要活,弄个不好的,或许还得搭上半条命,进医院,挂吊瓶。 可是,在这个世界里呢? 居然碰上了男人的事后昏倒?史无前例的奇遇![ 楚千枫的身体状况是一个原因,但是,为什么? 诗晗烟的身体反应会如此强烈? 对于男人的需求,像是一种天生的饥渴求状,就算在塌上迂回了千百次,却还是精力流沛,好像体内总有一股热火在源源不断的燃烧着,爆裂着,急需男人的爱抚和温存? 是一种无法用行动填满的女人空虚吗?这才是凰凤女子的身体本质? 体内超强烈的欲感让冷雨寒倚在塌上,身子崩得很紧,手握成拳忍在身侧。 “嗯~” 无巧不合的,楚千枫在冷雨寒与体内炽热的想法做坚持斗争的时候,闭着眼眸嘤哼了一声,翻身一搂,手直直的垂进冷雨寒的腿侧,指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在冷雨寒烫热的肌肤上点了两下,滑过。 “> 冷雨寒无声的盯着在意识模糊之下点了火引的楚千枫,眸里,碎沙一摊,硬生生的写着两个字:迷惑。 这个男人,到底是昏倒,还是睡过去了?要是昏倒的话,会苏醒的如此快? “喂,楚千枫,你是装的吧?故意的?” 伸指搓搓楚千枫的胸口,冷雨寒看着楚千枫懒着不动的身体,仔细的盯着向上看去,一张男人的美貌,晕着几分不容易看见的羞涩,正极力的控制着笑容。 “呵呵,烟儿,给千枫点尊严嘛?等千枫好了,一定百倍、千倍的偿还给烟儿,好不好?” 被抓到现形,楚千枫抱起枕头挡在脸上不让冷雨寒看到,羞愧的躲进被子。 没错!他是累坏了,累到体力不支了,但是,身为男人,怎么能去放下高贵的身段去祈求女人,“放过我一次好不好?” 楚千枫思前想后都觉得自己做不来那样委屈求全的男人,所以决定,干脆装晕倒下算了。即使明天冷雨寒追问起来,楚千枫也会以一句‘什么都不知道’给赖皮过去。 可惜呀,在最后一步,楚千枫眼缝里的微光瞄到冷雨寒极力克制欲火的小拳头,一下子心里生出怜惜和内疚,结果,被冷雨寒逮了个正着。 唉!这个女人,偶而笨一点不好么?干吗每时每刻都保持着冷静沉着的智慧?非把别人拆穿到无处可藏? 躲进被子里的楚千枫,睁着可怜的大眼,蜷成小团团,暗地里直喊‘屈辱啊~屈辱~’ 405.手指的秘密 “呵呵,千枫,你知道男人的手指为什么会比女人的手指更美更修长吗?” 被子掀开一角,冷雨寒手摸了进来,找到楚千枫的手,柔软握住。 “嗯?为什么?” 被冷雨寒的话引出被子,探出脑袋,眸里露着好奇。 “呵呵,因为呢,男人的手,还有一个可以让女人喜欢的秘密喔!”[ 欣赏着楚千枫好看纤长的指,冷雨寒俯身吻上楚千枫的唇,压上,在身侧,握住楚千枫的手,向自己的身上引去。 “唔!唔!” 手指的指尖,触到女人的柔软,在女人的引领下,顺畅滑进,楚千枫番然醒悟冷雨寒话里的意思,思维,嗡的一下子,断开链接,瞬间崩塌! “你、你、你这个女人,从哪个男人身上学来的坏方法?唔!唔!” 楚千枫吱吱呀呀的吼出,被冷雨寒堵在唇里,只剩下可怜兮兮的悲呜声。 女人,折腾了整夜,楚千枫不记得自己在多少次沉沉睡睡中醒来依然看到女人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楚千枫只记得自己在女人最后一次得到满足之后,眼前一黑,神思一暗,这回,是真的累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楚千枫很想给女人一句夸赞着,是虾米尼? 不好意思,忘记了~~ 天亮,宫窗外,是穆青色的勾笔灰暗,闪烁着几颗未隐的星辰,冷雨寒换好衣衫,起塌。 男人的手臂,精准的扣住女人的腰肢,冷雨寒转头望向迷蒙着睡意的楚千枫,“是朕吵醒你了?” “皇上,不是不上早朝么?” 狠心的女人,每次都是利用完就走。楚千枫闭着眼眸着问,臂上的力道紧紧匝着,不肯放开冷雨寒。 “呵呵,朕习惯了早起。你多睡一会吧!” 世界上,没有能比自由自在的享受睡眠再好的事情了吧?不幸的是,冷雨寒自从当了皇帝,就不再享有这么荣幸的权利了。 掰开扣在腰上的力量,冷雨寒起身要走。 “不要,不带利用完就走的。” 揪住冷雨寒的衣襟死活不放,楚千枫决定做一回死皮赖脸的男人,坚决不能放这个女人走。 谁叫她昨天晚上那么对待他?他很伤心难过的,知道不? “朕哪有利用你?”[ 走不了,只好重新坐回塌上,冷雨寒不解问道 “怎么没有?看、看?千枫的手、手指都快肿成萝卜了?” 总算彻底清醒了,楚千枫伸着自己的两只手在冷雨寒的面前摆来摆去,左摇右移,红肿变粗的手指呈快阶梯放大的展示中,格外清析。 “> 冷雨寒红着脸,发怔。昨夜,真有那么疯狂? “还是刚从地里拔出来滴新鲜萝卜,红心的呢!!!” 楚千枫摆了一会发现冷雨寒没反应,就自言自语的说给冷雨寒听,仿佛寻到了一生受用不尽的珍宝,渗着丝丝骄傲和自豪。 “> 冷雨寒不明白,楚千枫他骄傲个啥?莫非,他想用手来一辈子? 问题只保持了一秒,楚千枫就自美其说的道出答案:“哈哈!那以后,岂不是别人只有一个的东西,我就有十一个?” “咳!咳咳!!” 推开楚千枫,冷雨寒呛得心肝脾胃肾,五脏俱疼!无比悲哀的领悟到一种认知,楚千枫的脑袋,估计正在走水连电。 “皇上,你把千枫伤成这样子,一点补偿都不给?” 楚千枫越发缠上冷雨寒的身,几个推拦过后,楚千枫整个身体全都横挂在冷雨寒坐着的身上,散开的柔顺长发乌黑亮泽,沿着冷雨寒的腿线垂下,飘飘荡荡的悠在空中。 “那你想让朕怎么补偿?” “喂千枫吃早膳啊!千枫的手指肿了,动一下都会疼!” 楚千枫摊开两只手伸到冷雨寒的面前,像只受了伤的金丝雀,虽然失去了华美的外衣,但骨子里却透着一股不容它人忽视的无比娇贵。 “> 沉默半响,冷雨寒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楚千枫赖歪歪的面孔上,终于松口道:“好。但是,讲好条件。朕陪你吃完早膳,可不能再扣着朕不放了,明白没有?” “喔!” 见到冷雨寒解带褪衫,楚千枫伸着长臂打了个呵欠,老老实实的躺在床塌里侧,等着冷雨寒换上塌衣,睡回自己的身边。 “千枫啊,反正也睡不着。朕问你件事情怎么样?”[ 吩咐儿去御膳房领置几道楚千枫喜欢的膳品,冷雨寒躺回塌上,把楚千枫搂进怀里。 406.我亲爱的小手指们需要休息 “什么事?皇上不会是又想?” 腾出手放在胸口小心翼翼的护住,楚千枫一脸逃躲的样子瞅着冷雨寒,眸里的神色无辜可怜。楚千枫很想对冷雨寒说‘我亲爱的小手指们需要休息~~放过他们好不好?’ “脑袋里天天不想些好事情!” 指节敲在楚千枫的脑门上,冷雨寒停顿住话语,组织了下语言,方才说道:“如果一个人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有没有可能把自己的情感转移?比如,把不认识的人当作父亲,或者,是把相似的人看成喜欢的人?” “嗯,当然有啊!”[ 楚千枫见冷雨寒面色忽的严肃起来,看来事情很严重喔? “喔!那、那这种病症有方法治么?” 如果没有方法治,鸢碧菡怎么办?一辈子活在对凰颐女皇的幻想里?还是一直把自己的亲女儿当成妻主般来相爱? “那要看病症的因由出在哪里。若是身体上,尚可用药物来治疗,只要疏通血路顺畅,阻止出现幻觉的原因即可。若是心绪的话,那药物的治疗,就无太大的效果了!” 楚千枫很好奇是谁能够引得冷雨寒在心里如此挂牵,可是身子太疲惫,楚千枫没等听到答案,已经睡得很沉。 冷雨寒抽出被楚千枫枕住的手臂,替楚千枫理好睡觉的姿势,悄悄的起身下塌,在楚千枫熟睡的时间里唤来宫侍伺候在旁,舒舒服服的沐浴完毕。 儿提了膳食回来,敲响门扇,楚千枫倦容憔悴的由儿伺候着洗漱、换衣,一切打典妥当,楚千枫瞧了瞧,塌上塌下,殿内殿外,都没有冷雨寒的身影。 “儿,皇上呢?不守信用的女人!” 气愤的坐在膳桌前,楚千枫盯着满桌的餐点没有食欲。 “儿,怎么不说话?” 手指肿的发胀,楚千枫呆了一会,无聊的站起,女人不在,真的没什么胃口吃饭啊。 “主子,皇、皇上去给您取药了。” 身子瑟缩一下,儿还是把冷雨寒的交待抛到脑后了。 “儿,说谎可不是你这个年龄该做的,懂不?” 楚千枫瞅着儿的小身子,目光精锐,儿这小娃,个子长高了不少嘛!连胆量都长了不少? “呵呵,他没说谎。朕确是出去了。本想给你个惊喜着,就吩咐不许他说。” 冷雨寒走进殿内,手里拿着个瓷瓶,身后跟着拎了药箱的长生,楚千枫瞥了眼长生,脸上的倦色迅速被隐藏起来。 楚千枫一直都不太明白冷雨寒和长生的关系,若说二人是主仆?可长生的眸里分明显露着男子对女人的火热爱意,若说二人是不清的关系?那为何冷雨寒一直都没有碰过长生呢? 是长生一厢情愿?也不对。有好几次在御花园里,楚千枫都在远处看到长生依偎在冷雨寒的肩上,一起赏花品茶,一起观望日初月起,那唯美安静的画面,淡泊优雅,与世无争的怡然自得,是美丽极致的高顶。[ 楚千枫羡慕二人相携相互的身影,那感觉,就像两个人溶在了一起,是别人根本无法拆散的意境,和女人在自己身边的感觉不同。 手麻木的被冷雨寒握在手心,冷雨寒用棉纱蘸了消肿的药泥挨个涂抹着,下手的力道很柔,怕楚千枫会疼。 “千枫,不许怪朕喔~朕> 儿和长生,还有一众宫侍都站在殿内随行伺候,冷雨寒旁若无人的边涂药泥边说,楚千枫听了,脸稍微泛起红晕,把定在冷雨寒身上的目光挪到别处,不巧,和长生的眼眸对上。 那是什么眼神?痴痴的,隐藏着难以醒来的沉醉,醉意之中,带着点点腥臊的狠?狠意随宜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淡到不能再淡的安宁。 眸色一冷,锁紧视线,楚千枫在长生的眼里,看到一瞬不同寻常。 “千枫,不舒服么?” 楚千枫身上散出的冷凝气息,让冷雨寒微微一振,以为是药性不对合皮肤,急忙抬起头,慌张问道。 “烟儿,都是当了皇帝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镇静?” 十根手指上,都让冷雨寒抹上了药味,楚千枫闻了闻药性,还可以,药方配的算中上层,御医院里的人多少有点本事,就是得晚好几天了。 “手,真的没事?” 那么漂亮的手指被自己折磨成这般辛苦的模样,冷雨寒心里产生些许愧疚,直恨诗晗烟的身体太会惹祸了。 407.还没放弃朕吗? “嗯,没事。皇上,千枫饿了!” 涂满药油的手放在身侧两旁自然晾干,楚千枫瞅了眼坐在旁边的冷雨寒,消失的胃口迅速跑回来。 “长生,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冷雨寒由宫侍伺候着净了手,端起桌上的粥碗,正准备往楚千枫的唇边送,忽看到长生候在一旁的身影,开口说到。 “是,皇上!”[ 长生收好棉纱、药泥,躬身给冷雨寒和楚千枫行了退礼,拎着药箱躬身移出内殿。楚千枫含了一口粥膳在唇里,眸子定在长生离去的身影上,食的很没滋味。 那个叫‘长生’的男子,他的沉默能坚持多久? “儿,以后懿烨殿的所有膳品都需用银针确定之后方可服用!知道么?包括水源!” 一顿膳食,楚千枫吃的心沉事重,总觉得长生是个不妙的存在,潜在的危险。冷雨寒走了之后,楚千枫走到案桌前提笔写下一张药方递给儿,那是能够让楚千枫身体快速好起来的配药。 “是,主子。” 儿领了药方跑出殿外,楚千枫躺回塌上,身子疲乏过度,脑中的思绪没等凑齐该想的,转眼睡去。 冷雨寒走出懿烨殿,一上午都是在议政殿里翻看群臣上递的折子,累得眼睛酸痛。 “皇上,凰体要紧啊!” 长生看到冷雨寒闭起眼眸向后靠在塌椅上,上前一步,按上冷雨寒的额,小力揉着。 “呵呵,谢谢。” 折子看了大半,多数是关于夜洛凉的问题,群臣力谏,要冷雨寒下昭令废人。 冷雨寒心里很清楚,夜洛凉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否则,一旦百姓民心变节,自己这个皇帝,便会被扣上和诗晗然一样的剥削阶级小帽子。 “洛凉啊洛凉,朕该拿你怎么办呢?” 心里想的事情不觉说出了口,冷雨寒感到按在额间的手指稍微颤动一下,“长生,累了就不用伺候了。” “回皇上,长生不累!” 低眉顺眸的回答,长生静静的为冷雨寒按头,没有多说话。 “呵呵,长生的好,朕一向都知道,委屈么?” 握住按在额上的手,拉着手的主人走到自己面前,冷雨寒睁开眼眸,视线落到那白纱上的木棉花,云火一样的颜色,耀的冷雨寒眼前清一色的火红。 “能陪在皇上身边,是长生一辈子的福气,长生从来都不觉得委屈!”[ 摇摇头,长生蹲下身子,头枕在冷雨寒的腿上,感受女人的温度。 “长生,想没想过> 一张美丽的容颜,不该如此提早的凋谢,冷雨寒摸着面纱下的那块几近布满半面脸颊的伤痕,触感粗糙,纹痕凸起交错,即使只用手摸亦可感觉到那块被烫伤的地方,有多么的恐怖狰狞。 “皇上,是> 枕着冷雨寒的头没有抬起,但冷雨寒可以接收到那具身体的颤抖。 “是想你过的好点。” 九个多月了,步落在城统帅男兵营,有模有样,颇有大将之风,冷雨寒看到都递来的折呈感到非常欣慰。 长生陪在冷雨寒身边,每日随冷雨寒一同上朝,听解朝臣对国家政务的辩解议讨,下了朝,长生给冷雨寒提出的很多想法都不错。 冷雨寒亲眼看着长生和步落从当初在勾栏里那个唯唯诺诺的小男孩一步步成长为可以独挡一面的男人,心里的成熟感很大,如今长生和步落都已经二十一岁了,是该给他们许配个人家了啊! “长生> 话语幽咽,湿热的水滴落在冷雨寒的衫上,冷雨寒抬起长生的头,看到面纱上的木棉花湿润的印出涟漪,惹人心疼。 “皇> “长生,还没放弃朕吗?朕> 封夫之前,冷雨寒和漠语妆达成协议,五数之内,是漠语妆的允许极限。如今,五已占四,还差一个空缺没有封典。 冷雨寒曾经想过把长生封为贵夫,但思及到最后,毫笔写写停停,冷雨寒终是没有写出昭令。因为,在幽谷,还有那两个让冷雨寒放不下心的两个男人,苒陌风和苒轻尘。 冷雨寒答应过苒陌风,取得天下就会接他回宫,冷雨寒不想亏对苒陌风。 “可是,长生只想留在皇上身边,皇上,不要丢下长生,长生什么都没有,长生只有皇上,只有皇上啊!” 泪花滑流不止,长生的手颤颤摸上冷雨寒的腰,紧搂着不放。 408.粗心大意的母亲 “不要这个样子,大凰国好的女子有很多,朕替你寻个你中意的人,好么?” 当初对长生的感觉,是停留在苒陌风的影子上,可、可后来,苒陌风他没死!冷雨寒便再也没有办法把对苒陌风的爱,转移在长生的身上。 再加上和漠语妆的协议,和楚千枫的白纸黑字,冷雨寒想想都觉得和长生的事情,真的不行。 而现在,夜洛凉的事情解决不了,鸢碧菡的病情得不到有效治疗,一想到鸢碧寒的转移爱意,冷雨寒就觉得自己快疯了。哪还有精力去花心什么,否则,对得起那几个拼了命也要为自己夺取天下的男人吗?良心有愧,多情亦是无情,冷雨寒真的很怕会遭天遣,废了诗晗烟的大凰国基! “不好!不好!长生谁都不要,只要皇上。皇上当初说好会等长生变强大的,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为什么不等长生了!长生不管,不管!”[ 搂在腰际的手,使劲捶打着冷雨寒的胸口,冷雨寒看着长生流着眼泪的眸,没有阻止长生的动作。 “皇上,你在做什么!” 一道突来的男子厉喝,纯冷漠然的响彻大殿,长生被吓的停了手,冷雨寒向殿门处看去,一个美艳男子身旁领着两个小小的影子正站在那里。 “呵呵,语妆?怎么到议政殿来了?” 替长生擦干眸里的泪水,冷雨寒示意长生退下,站起身,走向漠语妆和两个小影子。 “皇、皇夫福安!” 给漠语妆行了面礼,长生退出大殿。 漠语妆的眸光一直落在长生的背影上,忘了给冷雨寒行面礼。 冷雨寒上前拥住漠语妆,扳回漠语妆的颊,对准薄唇,热辣辣的吻上,吻得漠语妆气息紊乱了,才笑呵呵的放开。 漠语妆一脸愠怒的看着冷雨寒,脸色黑黑的拉下。 “女人,真不害臊!没看到有小孩子在这里么?” 小小的人影,不客气的戳戳冷雨寒的膝盖,指指宝萱笑眯眯观赏现场活动的小脸,凉风嗖嗖的表情,很不爽的样子。 “哟~聪明绝顶的宝熙太子也来了?想朕了?还有我们美丽可爱的宝萱小公主?来,让朕抱抱,长份量了没?” 从暄昭回来到现在,至少有八个月,冷雨寒平均每三天就得和宝熙商量一次,问小家伙何时回暄昭。每一次,都被小家伙用各种理由借口堵得死死的。 “母皇,萱儿每天都在吃肉肉,吃好多喔!看萱儿的小胳膊,都把皇哥打倒了!咯咯!” 扑到冷雨寒的怀里紧紧抱住,小女孩的声音带着一股奶味,骄傲的挥挥手臂。 “切~是故意让你的。显摆什么呐!” 不就是早晨趁他没睡醒的时候,一拳打到他的脸上了么?小小年纪,还是个女孩,怎能如此阴险? 宝熙撇撇嘴,迈着不紧不慢的小方步,走进政殿,他可没兴趣站在门口吹凉风。[ “喔?我们的宝萱这么厉害呢?那母皇赏你什么好呢?” 拽着生气的漠语妆走进内殿,冷雨寒抱着宝萱坐在桌子上,用筷子夹起一块糕点送到宝萱的嘴里。 “喂,女人!你怎么不喂我吃呐!我也还没长大啊!” 推推凳子靠近冷雨寒一点,宝熙胳膊拄在桌面上,瞅着糕点,吃着飞醋。 “哼!你叫过朕一声母皇没?天天女人、女人的叫着,朕还喂你吃东西?朕脑袋上锈了?” 冷雨寒其实不太明白为何宝萱从发烧醒来之后就一直叫着自己母皇,倒是宝熙么,冷雨寒怎么瞅都觉得和童年的诗晗烟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宝熙的那双眼眸,虽然长在一张非常好看的男孩脸上,可怎看,都是柔软的像水一样,仿佛手指伸进去一揽,就能揽出层层波痕一样,美丽轻悠,意境绵远。 “又不是亲的,干吗叫得那么认真?” 宝熙不乐意的小声嘟囔,心里却极不是滋味。 傻女人,笨女人,八个多月都没发现自己是她的亲生孩子,还想让自己叫她母皇?想都别想!没有她那么粗心大意的母亲! 409.朕算不算无能 “给!生气了?小气包子!” 冷雨寒夹了一块糕点送到宝熙面前,宝熙赌气的扭头不吃,倔强的耍起小脾气。 “那,他不吃,给你吧?大气包子!” 糕点一转,冷雨寒笑着递到漠语妆唇边,这一大一小,还真配!长得都那么好看,然后,还都爱生气。若是外人不晓得的,准会认为漠语妆和宝熙是血缘嫡亲的美人父子! “他碰你了?”[ 推开冷雨寒送过来的糕点,漠语妆阴沉的脸色没有改变,还深深的加重了。 “没有。只是不小心接触了下。朕的承诺就那么不可靠?” 把无人要的糕点喂给宝萱,冷雨寒夹了一块糕点放到宝熙的餐盘里,同样倔强的一大一小! “烟儿不想立他为夫么?” 不相信只是不小心的接触,那长生脸上的泪痕是什么? “朕想给他找个妻主,毕竟他年龄也不小了。总把精神寄托在朕的身上,不是个好现象。然后> 清者清,黑者黑。冷雨寒没做亏心的事情,说的倒也坦然。 “喔!” 瞧着冷雨寒不像是有掺假的样子,漠语妆低低回了一声,心里总有些落寞。 回到凰凤,冷雨寒当了皇帝,漠语妆总感觉自己和冷雨寒之间,少了点什么说不清,但相处的感觉就是不似以前那般融洽了。 冷雨寒把两个宝宝丢给漠语妆照顾,漠语妆在宝熙和宝萱的身上,总是能看到安若语的影子,有时,会莫名的胡思乱想,想很多事情。 最近漠语妆的睡眠不是很好,时常会被夜梦惊扰,总会梦到安若语凄美的哭泣着讨要他的孩子。漠语妆夜夜醒来,都觉得宫殿内有人走过一般,冷冷的,阴阴的,神绪不清。 为什么呢? “语妆?语妆?在想什么?听到朕的话了吗?” 漠语妆陷入沉思,冷雨寒连说了几句话都得不到回应。不会> “女人,你这么多个男人,关心的过来吗?” 宝熙看到冷雨寒透着担忧的眼色,突兀的问了一句。 “什、什么意思?” 每次宝熙讲话的时候,冷雨寒都听的很认真。不只是因为宝熙和自己都是来于同一个时代,而是因为宝熙说的话很有见地,他的话常常能令冷雨寒想通一些事情。[ “他,这个样子,很长时间了。” “什、什么?” 很长时间?平时也这样吗?无缘由的失神?不会是现代社会里所谓的‘痴症’?冷雨寒不解。 “睡觉的时候,会突然醒来;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一个人坐在窗前,呆呆的,不知想些什么。” 宝熙的醒觉性很高,寝宫里有半点风吹草动都会清醒,基本每次清醒的时候,都能看到漠语妆在窗前孤单冥想的身影。 “是,心结?”因为自己改变了诗晗烟的生命定格,没有固执的只封一人,所以,直接导致漠语妆的身心受到打压,会、会变得和正常人不一样吗? 会疯吗?会傻吗?还是,会极气攻心,变成呆痴? 若是幽堂的堂主变成无能主事之人,那大凰国,岂不是要乱天? 愁烦的事情,一波接着一波,快要接近冷雨寒的极限。 “长久下去,他会承受不住的。想知道结果么?” 冷静,淡然,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不到四岁的小男孩会说出如此平稳、深沉的话语。眉宇之间凝聚起的睿哲之智,不经意间,就表露无遗。 “他会怎样?” 对宝熙说出的话从来都秉持八分相信,二分考虑的原则,冷雨寒有种预感,宝熙太子的灵魂,在现代,应该是名非常有能力的人。 “女人,你猜不到吗?幽主血眸,世间无可敌者,若是沉默,会把自己逼疯;若是爆发,就会把你们所有人全部逼疯。他的父亲不就是个典型的例子?逼疯了自己,死在了勾栏院里!” 眼眸淡淡一扫,看到冷雨寒眼里的惊骇,宝熙无奈的吸一口气,很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母皇会是这样一个弱不禁事的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宝熙,朕算不算无能?” 思绪停滞良久,冷雨寒认真的看向宝熙。小小孩子都能想到的事情,为什么自己想不到? 410.还不是担心你 “不算!” 宝熙答的非常痛快。 “嗯?” 冷雨寒没有听清似的,怀疑的望着宝熙,难得他有口德的时候? “因为,你,是非常无能!没有‘非常’这两个喻意深刻的字,不足以表达我真心即强烈又真实的想法。如果伤到你身为女人兼皇帝的自尊心,那么好吧,本皇子非常抱歉!”[ 跳下椅登,宝熙太子在冷雨寒惊愕到无法言语的夸张表情里,非常绅士的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放在胸前,身体微欠了一个正好三十度的折角,很有礼貌的说道。 “> 冷雨寒无话可讲了。被一个小孩子面容严肃,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损成这样,还能有脸么? “好好思考下本皇子的话吧!萱儿,随皇哥回宫了!” 两手背在身后,小小的背影坚定强硬,步子稳当沉着,宝熙没有回头看,身后,传来一串追跑的脚步声。 “为、为什么要告诉朕?” 冷雨寒望着快走出殿的两个小背影,问道。 “想知道?晚上来本皇子的寝殿亲自问吧!” 宝熙走远,只剩下一道童音在政殿内回荡,冷雨寒扶着漠语妆躺到殿内的塌上,搬来书桌,把折子、笔墨摆好,冷雨寒边批折子边守着漠语妆。反正皇帝的作业嘛,在哪里做,不是做? 翻开第一张折子,里面其余的大字都没看到,冷雨寒只看见‘夜贵夫’三个字,翻开第二张折子,还是‘夜贵夫’三个字,再翻开第三张折子?冷雨寒气得把折子在桌面一甩,还是‘夜贵夫’! “夜洛凉,鸢碧菡,楚千枫,长生,现在,还有宝贝你啊!” 冷雨寒按着太阳穴走到塌边坐下,看着漠语妆睡着的绝美容颜,眸里带着满满的温柔。 “朕说过,娶你,是要你当朕一辈子的宝贝,可现在,离一辈子,还有很多年,你,不能让朕失望,知道吗?” 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不停的重复说着这句话,冷雨寒走回桌前,把剩下的所有折子都快速过眼一遍,发现真的都只有提及夜洛凉的事情之后,便通通收好,平放于桌面上,不再理会。 “长生,随朕去趟泓洛宫!” 嘱咐好宫侍照看好漠语妆,冷雨寒走的匆忙。 “是!皇上!” 长生候在门外紧跟着冷雨寒脚不离脚的走出议政殿。 脚步声渐渐行远,塌上的男子听到远离的脚步,睁开眼眸,缓缓坐起身,脑中不断的回响着女人的话语。[ ‘一辈子,还有很多年,不能让朕失望,知道吗?’ ‘一辈子,还有很多年,不能让朕失望,知道吗?’ ‘一辈子,还有很多年,不能让朕失望,知道吗?’ > “烟儿,到底要我怎么办,才能不让你失望?允许你一次又一次的封夫,一次又一次的把别的男子领到我的眼前吗?我,真的,不能反对吗?” 起身下塌,漠语妆站的有点急,身子没扶住塌沿,猛得向前一倾,折在一个小小的身影怀里。 嘣! 漠语妆的身体压着小小的身影扑在地上,小小的身影裹在漠语妆的怀里,闷哼一声,被撞的不浅。 “男人,还不起来!” 推推身上的男人,小小的影子快被气炸了。 那个女人的脑袋,在想些什么?都说了男人脑袋出问题了,她还跑的那么快?要不是自己不放心半路折回来看看,这么美绝的男子不得撞成脑震荡? “宝、宝熙?你怎么在这?” 漠语妆翻身坐在地上,抚着额头上被撞出疼印的地方,漠然的望着眼前的救命小恩人,没有伸手要扶的意思。 “还不是担心你!爱惹祸的家伙!真不晓得你是怎么当上幽主的。笨死了!” 小身影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瞅着漠语妆,眸里恨透了似的。 “皇夫醒了,你们一个个都是死人么?还不快点来伺候?” 声音,夹着股孩子的清脆气息,小小的身影探头向殿外喊着,眼神严厉。 “奴侍们伺候来迟,请皇夫恕罪!” 殿门外小跑进二十几个人,见到漠语妆还坐在地上,噗通一声,全都跪下,不敢抬头。 小小的身影僵直了,宝熙站到宫侍面前,挺身昂首,面容瑾肃,威仪尊贵,“有磕头的时间,还不如先把皇夫扶起来!” “是,是!” 虽然还不清楚这个小娃的来历,但是,宫侍们都知道女皇很宠着这个小娃。所以,小娃说的话,不能不听啊!宫侍们急忙点头,起身去扶漠语妆坐回塌上。[ “退下吧!” 女人皇宫里的侍者,偷懒的人真多!何时奴才都比主人轻闲了? 小小的身影挪回塌前,捶捶背?有点疼!摸摸腿?有点疼!活动一下手臂?哇~我去了,快疼死了! 411.本皇子是男、男人 “你们大人怎么都这么沉?压得本皇子好痛嗳!” 宝熙站在漠语妆的面前,义正严辞的,投诉! 漠语妆冷淡的回应一句,“是你自己跑过来的。” “你们大人都这么不领情?连声谢谢都不会说?” 在宝熙的印象里,漠语妆似乎很不喜欢理睬别人,尤其是他和宝萱。[ 可宝熙就是喜欢看漠语妆一副冷冷的,把别人拒之门外的样子,很像受伤的野兽,躲在自己的禁地里,孤独高傲的舔试着被猎人刺开的血口。一旦发现敌情,便又会重整上阵,喷洒着血迹与敌人撕杀,那是一种沾了血液的狂野,有股冷艳的美! “> 漠语妆不答话,只是皱着眉头盯着不住抱怨的小身影,这个小孩,怎么这么缠人? “喂!真的不向本皇子说谢谢?”咦!这个男人,真的比父君还好看哩!三百六十度角全盘完美啊! 宝熙的面孔在漠语妆的眼里晃来晃去,像是在照镜子一样,寻着有没有挖不到的死角。 “停!不许再晃了!” 晃得漠语妆头痛眼晕,眸里打出双影。 “那你说谢谢!” 宝熙威胁的晃快两下,坚持说道。 “我不是萱儿,威胁对我没用!” 漠语妆这一生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哎呀,你就跟我说一句嘛,你又不少块肉!” 一看威胁没有,宝熙换上死缠烂打。 “我不是烟儿,没那么好心肠!” 这世上,能缠得到的漠语妆的人,除了冷雨寒,怕是暂时还没有第二个。 “人家想听嘛,想听嘛。我就要听,就要听!” 抓住漠语妆的衣襟,宝熙用了最后一招,通常小孩对大人做了都很有效的,撒娇。 “我不是安若语!” 换言之,不是你爹滴![ 再换言之,不是喜欢你撒娇滴爹滴! 敛祛眸内复杂的幽暗,漠语妆拂袖起身,抽步离去,躲开小小身影的纠缠。 “可你是漠语妆呀!等等我嘛!” 宝熙追着漠语妆的步子跑去,跟上了,就抓着漠语妆的衣襟,紧紧的,不肯放手。 漠语妆停住,无法理解,“你,为什么喜欢跟着我?” “你漂亮啊!” 天真无邪的话一经出口,漠语妆咳了一声,内伤中! “你比父君还漂亮啊!本皇子喜欢漂亮的一切事物,帅哥美女,看着养眼嘛!” “帅哥?美女?什么意思?” 漂亮的人?漠语妆问的疑惑。 “美人呐,美人!就是像幽堂主这样滴,艳压群芳,眸倾天下的,绝!世!美!人!!!!” 无疑,宝熙太子给了漠语妆自己有生以来说出口的最美的称赞词汇! “呃> 震撼小孩子肆无忌惮的谈话方式,漠语妆蹲下身,被迫给了宝熙一句无比尴尬的小声谢谢。 “嘿嘿,不客气!本皇子很爱说实话滴!” 小手拍拍漠语妆的肩膀,很豪爽的说完,一个熊抱,揽上漠语妆的怀,赖上不走。 “下来!我说了,我不是安若语!” 宝熙喜欢缠着自己,漠语妆是知道的,但没想到,原因就是自己这张不讨人厌的脸。 “不下!不下!” 好不容易捉上一次,宝熙死也要赖着。 “快下来!” 冷冷的警告,漠语妆揪着怀里小孩的背后衣领,下一秒,准备动用武力![ “小心!” 耳朵听到速来的风声,宝熙睁大眼睛抬头一望,一枝烧得通红的无羽箭从空中射下漠语妆。漠语妆察觉到身后飞来的暗器气息,抱着宝熙的身子就势向侧一滚,动作灵敏的躲过箭矢,身上的白衫一点土灰掠过的痕迹都没有。 “唔!” 宝熙小小的身体在漠语妆怀里疼的蜷缩,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 怀里的小人不停的抖动,漠语妆顺着小人的身体往下看,宝熙的小腿,好像被箭尖削去半块手掌大小的腿肉,正沽沽的涌着如柱血迹。 “不要怕!” 迅速封住伤口附近的血脉,漠语妆抱起宝熙奔回议政殿,“快去传御医!” “是,皇夫!” 宫侍们慌成了乱团,急急的跑出殿门。 漠语妆看着躺在塌上咬着小嘴不肯喊出疼的小人,软下了心肠,“疼,就喊出来。” “不、要!本皇子是男、男人!” 前世枪林弹雨中都没喊过一声痛的人,在这里也不能向痛苦屈服!高傲的下巴抬得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宝熙咬得嘴唇破了皮,流了血,也没再发出一个声响。 412.是不是有点不合常理? 御医在宝熙快把嘴唇上的肉咬掉的时候快步赶来,把宝熙的嘴里堵了一团硬棉,避开咬坏的唇瓣,然后仔细的检查着宝熙腿部的伤口,消毒,上药,缠布,包得粗粗的,透气性却良好。 “回皇夫,小皇子因烫铁挫下一块皮肉,铁箭无毒,故只需妥善疗养一段时日等皮肉长出,愈合便好。臣这就去药房配了药方,熬好后给小皇子送过来!” “嗯!” 漠语妆点头应允,坐回塌沿,看到睡着的宝熙在梦中依然紧紧咬着双唇,小手抓着塌单快要拧破的样子,脸色,渐渐冷漠。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漠语妆不用猜测,也能知道来人是谁。[ “语妆,熙儿怎么样了?” 冷雨寒到了泓洛宫没多久,和夜洛凉事情谈到一半就收到宫侍的禀报,急奔回来。 “伤口作了消毒处理,御医说,要休养一段日子。” 漠语妆见冷雨寒回来了,简要的说了事情原委之后,起身向外走去。 “语妆,你,没事吗?” 拽住漠语妆的手臂,冷雨寒跟着走出内殿。 烧红的箭,是冲着漠语妆而来。 漠语妆身为幽堂之主,在江湖上没有一两个仇家肯定不可能,但是,若真的想取漠语妆的命,为何不在箭头上淬毒呢? 除非,那个射箭的人,只是想让漠语妆承受皮肉损毁的痛苦,并不曾想要他的命! 这种伤人的变态心理,是因为,看不得漠语妆幸福吗? 谁会有这个伤人的动机?冷雨寒很想知道。 但,心里潜藏着的意识告诉冷雨寒最好不要查下去,否则,真相一定会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可是,漠语妆呢? 以他的性子,决不会放任行凶者逍遥吧? 幽堂的堂众,必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摸得水落石尽,揪出幕后主使的人,连带相关人等,没一个能逃得掉吧。 冷雨寒的心很没底,那个暗处射箭的人,是抓,还是放? “那种程度,伤不到我!” 甩开冷雨寒的手臂,漠语妆沉着嗓音,冰冷,深憾,带着丝丝的寒慑。 一枝小小的羽箭而已,想伤他?还不够格![ 只不过,那烫得通红的铁枝,呵!创意不错! “语妆?” 漠语妆的身影走出议政殿,徒留一股冷气在殿内,融化在空气中,弥漫。 冷雨寒垂着眼眸望着塌上脸色苍白的宝熙好一阵子,站起身,说道:“长生,传白将军和傅文承,还有御卫军统部帅寅辙,到御书房见朕!” 大凰国建立之后,冷雨寒就将固守在凰陌城的白慕三调回皇都,出任‘左司将军’一职,位居武将二品。而傅儒雅,出任‘文承史监’之职,位居文官二品。 两人都是冷雨寒能够信任之人,一文一武,伴在大凰朝都,是冷雨寒肩上不可分割的主事思想。 如今,在皇宫内院,出现了行刺皇夫一事,看起来事小,实则乃大。 到底是后宫萧墙内乱,还是外帮祸国之举,不容忽视。 “是,皇上。” 长生欠身而退,冷雨寒替塌上的人儿掩好被子,也准备离开,脚步刚迈开一步,就发现衣摆一动,被只小手牢牢抓住。 “母> 塌上的小儿闭着眼睛,额头满是渗出的汗水,眸眸紧闭,卷绕的羽睫上沾着滴滴晶莹的水雾,看起来,像个精美的小瓷釉娃娃,好看如虚幻一般。 冷雨寒折回步子,看着宝熙拽住自己衣摆的手,无奈的拿起帕子替小儿人擦着额上的汗水。 无法理解小孩子的想法,不是很想母亲的么?那离开暄昭那么久,怎么还不肯回去? 每次一提让宝熙回暄昭的事情,宝熙就跟吃了火药似的,跟冷雨寒板起眉眼,恶语呛声,呛得冷雨寒很想一把掐死气人的小娃。 “宝熙,暄昭有你的父母,你迟早,都是要回去的--” 语半停顿,冷雨寒想起十三影查来的消息,安若语失踪了,连同整个安家所有人,都在暄昭的地面上消失了。 晟涟大帝这几个月一直派人在凰国境内搜寻安若语的下落,冷雨寒派十三影盯住那些潜入凰国的暄昭暗使,只要他们没有扰乱民生的异常发生,就不必阻止他们寻人。若是他们胆敢在凰国境内犯事,便就地处决,杀无赦! 可是,事情有点让冷雨寒疑惑不解,晟涟大帝应该知道熙儿在大凰皇宫,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派人把熙儿截走呢?而是,高枕无忧的把熙儿放在这里,却大张旗鼓的找寻安若语的下落? 是不是有点不合常理? 413.笨女人!你不配!你不配 “母> 梦中不停的呓语,塌上的小人儿皱着的眉毛快扭成结扣了。 “做梦?噩梦?” 擦拭的帕子换了一条新的,冷雨寒知道伤口发炎时可能会引起发烧之类的连锁反应,伸手伸上小人儿的额头,果不其然,额头很烫! “不、不要!不要!”[ 抓紧衣摆的小手忽然松开,在胸口胡乱的挡着,被子被扯到身下,小人儿的表情状似承受着很大的痛苦。 “熙儿,乖!忍一忍,药就快熬好了。” 按住小人的手,冷雨寒拉过被子重新盖好,心里想着,如果古代有点滴瓶多好?受伤就可以省了很多的折磨了。 “笨女人!笨女人!笨女人!” 不知道小人儿在梦里梦到了什么,口中开始不停的重复着用来形容冷雨寒的词汇。 “真不是好孩子。在梦中都恨着朕?” 冷雨寒看的心酸呐!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哪惹到他那颗小心脏了。 “笨女人!你不配!你不配!” 呓语,几乎是咬着牙根的痛快吼出来的。小人儿狠劲扭开按住自己的重量,小腿在塌上乱踢,踢得伤口崩裂,血迹快速渗透包好的白布,化成血水。 “老实点!” 血水,染红了锦被,在塌上洒出花花点点,疼了冷雨寒的眼眸,冷雨寒态度恶劣的喊道。 “呜呜!!!!!” 被冷雨寒一喊,小人儿分不清耳边的声音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幻里,只知道有一个自己很想听很想听声音在耳旁回响,小腿疼得难以忍受,小人儿终于不再坚强,眸里漾出泪水,哭着,闹着。 “母皇!母皇!熙儿疼,熙儿疼!!呜呜!呜呜!” 哭声,声声撕心,泪水,源源不绝。熙儿勉强爬着,爬到冷雨寒的腿上,还在向上爬。 冷雨寒伸手抱住攀爬上自己的小人,轻轻拍拍着小儿的背,不去管小儿腿上的血水,流了自己一身。 “笨女人!你不配做熙儿的母皇!熙儿疼,你都不管!你不配!你不配!” 小小的拳头在冷雨寒的背上用力的砸下,浅浅的力气,并没有给冷雨寒造成多大的困扰,但当冷雨寒听到熙儿嘴上说的话时,心,砰的一下,炸开锅。 “熙儿!你说、说什么?再说一次!再说一次!”[ 冷雨寒强行把小人儿从自己怀里扯开,脸上的表情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惊天动地! 啥、啥叫熙儿的母皇?是他一直顺口?还是,事情,另有原委? “疼!疼!呜呜!呜呜!” 小人儿只顾着哭,再也不说其它。 冷雨寒一颗被悬起来的心,紧紧的咽在喉咙,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皇上,药好了!” 送药的人是王林山。冷雨寒在得知熙儿受伤的时候,立时派人通知了王林山。 “林山,好好照顾熙儿!” 神智混乱的小人儿现在肯定是说不出什么了,冷雨寒按压下小人还在动,乱的身体四肢,匆匆离开议政殿,有些魂不守舍。 宝熙太子是安若语的孩子,可他却叫自己母皇?还说自己不配当他母皇? 还有宝萱那个小女孩,从醒来第一眼看到自己,就管自己叫母皇? 原因?原因何在? 事实?事实何在? 思绪翻江倒海,无边的海浪击打在冷雨寒的胸口上,击起强烈的浪花,高高涌起,沉沉落下。冷雨寒无力掌握浪花的水流,只能认命的承受浪水带来的巨大冲洗,洗得冷雨寒一心冰凉,凉到血液里。 “臣等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慕三等人在御书房等了足有整个时辰,才见到冷雨寒周身染血的走进,跪地扣首参拜。 “起来吧!朕有事向三位请教!” 没有功夫和白慕三等人闲来客套的,冷雨寒此时只想快点知道事情真相。 “臣等不敢!” 三人同声,皇上的请教,谁敢担当? “寅辙,朕问你,皇宫里出了刺客之事,你可知晓?” 站在傅儒雅和白慕三旁侧的,是一名身材高大,面容算不上俊美的冷酷男子,原是龙凉暗卫领头之人。冷雨寒用离世玉昭见其时,寅辙并不屑于臣服冷雨寒。结果,被冷雨寒当众两记狠摔,踹趴在地,收服。[ “回皇上,此事是后宫内人为之。皇上若要追究,不应怪责于御卫军!” 身子恭敬的低下一个小弧,寅辙一语道出冷雨寒想要的答案,脸上未见半点惧怕之色。 “你,如此确定?” 看到寅辙泰山压顶犹不惊变的表情,冷雨寒着实赞服。这要是普通的士兵,被皇上逼问,第一件事情,应该是慌张下跪吧? 414.人的一生,有几个十年 “恕臣直言,后宫之乱,早而有之。皇上若不能平息众怨,还是少纳几个皇夫为妙!” “你,退下!” 本就烦乱的心,被寅辙实话一指,变得更加烦乱。冷雨寒挥挥手,既然没他的事了,自然要他退场离开,省得占时间,占空间。 “臣,告退!” 说走就走,没有半分留恋,墨黑的颜色一转,离开冷雨寒的眼线。[ 寅辙的身影刚正挺直,冷雨寒看了,强行压下用墨砚打他后脑勺的想法。 “这、这,无礼之臣,皇上不能容允啊!” 傅儒雅的话贴着寅辙的脚步说出来,寅辙回头,鹰眸散出寒光,直直落在傅儒雅身上,唇角勾着一股诡异的笑容。傅儒雅咽了咽口水,对视过去,迎上一眸冷光,身子不禁颤晃,不知怎的,傅儒雅总觉得祸从口出这事,快在自己身上实现了。 “呵呵,无妨!儒雅,慕三,朕找你们来是商议洛贵夫之事的。依卿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没有太多的君礼观念,只要不是触犯到冷雨寒的容忍底线,冷雨寒便由着臣子们去。 “皇上,臣民百姓,皆以此为怒。当前之际,如想平息民怨,只好削去洛贵夫的封号,剥离皇室!” 一个时辰,白慕三和傅儒雅讨论出来的结果,和冷雨寒料想的差不多。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么?” 改变不了的事实,爱情有多甜美,现实就有多残酷。幸福与痛苦,永远同步。冷雨寒上午在泓洛宫和夜洛凉讨论出来的可行方案,与白慕三和傅儒雅的一致。 “禀皇上,大凰国初建帝业,根基需要稳固,女人统治男子国家,本就不易。制度相抵,银钱调兑,文书相阂,男女尊位相倒,件件都是大事,一处安妥不当,便会引起男国之风尚行,大凰基业,恐无常矣!” 傅儒雅的话,文绉绉的,比白慕三说出口的,具有很大的说服力,在一铲铲的动摇着冷雨寒的心。 “儒雅,朕若想稳固凰国基业,需要多久?” 夜洛凉身上的药花毒份量很重,少说会持续三年,多则,五年以上。冷雨寒的想法,反正夜洛凉在宫中也无法受享妻夫之礼,那不如把夜洛凉遣返都夜家,等到民怨消歇,夜洛凉花毒解开,再把夜洛凉接回皇宫。 “最少十年!” 傅儒雅银牙一咯,冒着被冷雨寒打板子的危险,舍命回道。 “十年?” 冷雨寒提起笔的手忍不住颤抖,这纸废夫昭书,一经颁发,便会十年吗? 人的一生中,有几个十年?夜洛凉,他会接受吗? “皇上若是不想与贵夫彻底断开来往,不如派人以野史杜撰形势将皇上与贵夫之情添描画染之,发放于民间,或许时日久了,百姓看得多了,自然便接受了。”[ 为了防止冷雨寒暴怒,自己的脑袋搬家,傅儒雅想出一条缓冲民怨之计。 “这样也可以?” 古代关于皇帝的事情,可以随便来讲的?不是需要杀头滴?冷雨寒皱着眉毛,扭得很纠结。 “嘿嘿,皇上,时事变通,不应固守旧道。若是皇上能稍稍放下一点点体面,说不定,皇上和洛贵夫还能有机会重拾缘分!” 白慕三顺着傅儒雅的话搭腔,配合默契。 “为了凰国的千古帝业,请皇上下旨废夫!以绝民怨!” “请皇上下旨吧!” 傅儒雅和白慕三双双跪地请旨,废夫的言喻异口同声。 冷雨寒看着自己如此信任的两个人都不站在自己这边,百般无奈之下,提笔书写圣昭,废去夜洛凉‘庄宝顺恪洛贵夫’之名,于次日早朝宣读,昭告天下! 从封夫到废夫,短短不到十日,大凰女帝之言,可谓朝令夕改! 夜洛夫与大凰女帝的一段不,伦之恋,活生生被扼杀在封建的教条主义规章制度下!成为民间书坊里不可缺少的另一段凄美故事。 冷雨寒送夜洛凉出皇宫的前一晚,夜洛凉窝在冷雨寒的怀里哭了一整夜,泪水止不断的流下,冷雨寒搂着夜洛凉在一旁静静的陪着,默不言语。 没当皇帝,不知道皇帝的苦,当上了皇帝,才知道,连和自己心爱的人相互相守都是一种难以得到的奢侈。 “洛凉,你恨朕吗?” 月影移上宫窗,泓洛宫沉浸在男子断断续续的哭声中。 415.没了名份,还有命,和身子 “不、不恨!” 夜洛凉擦干脸上的泪痕,摇摇头,没有去看冷雨寒的眼。 “为什么不恨?朕无法给你名份!” 男子美丽的侧脸,在月光的韵映下,像极了月上的仙子,白的皮肤晶莹剔透,线条优美的脸部轮廓美的恰到好处,衫领微敞,有哭过的泪水痕迹划过诱人性感的锁骨,此时,正泛着令人心动的银光,充满魅惑。 冷雨寒看得出神,凝视的眼眸逐渐变深,体内的欲渴,连成枝结般迅速蔓延,袖下的手,紧握着,出了汗。[ “皇上不是给洛凉留了一条命么?让洛凉活着,可以熬到皇上能给洛凉名份的时候!” 废昭颁发的下午,漠语妆来看过夜洛凉。 当时夜洛凉伤心痛苦,不欲寻生想要一死了之,对漠语的话语完全听不进去,漠语妆气极离开,抛给夜洛凉一句‘没了名份,还有命,和身子’。 夜洛凉听着漠语妆的话,愣住好半天,想明白了漠语妆的意思。 活在世上,只要相爱的两个人可以相守便好了,何必在乎那些虚名? 感情里,最实在不过的,难道不是男人与女人最原始的索取么? 可以见面,可以拥抱着对方,可以用激情来应彼此体内最渴盼的需求,这些,还不够么? 攥在手心里的刀片,划破了掌肉的皮肤,夜洛凉吩咐了御医来治,没有把刀片割在自己的手腕上,让香魂,灰飞烟灭。 “呵呵,等你花毒药期过了,朕就去都看你,把欠你的,都补给你。” 手指,勾起男子垂下的面庞,冷雨寒低头吻上,慢磨嘶吮,用最简单的身体触碰,来缓解对夜洛凉的欠意。 “嗯,洛凉,等着皇上。” 被冷雨寒吻得脑中晕眩,夜洛凉哭的累了,靠着冷雨寒的肩膀,闭上眼眸。 冷雨寒听到怀内的人儿睡熟了,抱起男人的身子,放回塌上,盖好被子,站到宫窗前,伸臂推开。 窗外,一抹月色妖娆,分外撩人! “洛凉,对不起。” 小声喃语,冷雨寒眯起眼眸,摊开掌心,一颗红色的药丸呈现在月光的乳白晕色下,萤火一样的美丽。 那是楚千枫配给夜洛凉的花毒解药,只需一颗,夜洛凉便可免受五年无妻的空房之苦,楚千枫说,算是做了一桩善事,不想夜洛凉悲哀的离开。 但是> 扬手一撇,药丸飞出窗外,冷雨寒看着空中划出的艳红色彩,眼波无温。[ 大凰国现在,经受不住任何的风吹雨打,若是夜洛凉得知药毒可解,还会乖乖的离开皇宫吗? 答案,显而易见。 冷雨寒不能允许意外的威胁存在,身为女国帝王,面对爱情,早已,别无选择。 夜洛凉回到都之后,在四月底给冷雨寒送了报平安的书信。冷雨寒看过书信的内容,烧毁,灭迹,心情愉悦。 “皇上今天遇到喜事了么?” 翩翩身影,悄然走进凰瑞宫门,楚千枫脸色红润,长衫华美,走路的步姿优雅,摆袖飘襟之时,玉树临风。 “呵呵,身体调养好了?不需要辅助了?” 手指的秘密,是冷雨寒和楚千枫每次拌嘴的情调。 冷雨寒见到楚千枫恢复成以前那个骨血充足的硬性男子,脑中思绪打滑,很想把楚千枫按倒在原处,就地解决。 “皇上现在怎么变得如此色了?千枫当真那么好吃?” 不管白天黑夜,只要碰见自己,就一副色色垂涎的模样,楚千枫没有走近冷雨寒太多。 这个女人,最近很饥渴!饥渴的不正常! 像被人下了药似的,见到男人就想往前冲! 危险的很! “嗯,好吃!” 吞了吞口水,冷雨寒体内燥热的很,好想找个东西消消渴。 “不会真的被人下了药?” 皇宫深院,守卫层层,能在皇帝近身下媚骨之药?会是何人? 本是无心一想,可当楚千枫看到冷雨寒眸内的欲望之火渐渐烧起时,不觉加重了心里的想法。 “皇上,别动!” 快步上前捉住冷雨寒手腕,指腹按上,果然? 楚千枫敛去眸内愠色,松开冷雨寒的手腕,凝望着冷雨寒转来转去的眼睛,忽的,横抱起,走向床塌。[ “千枫,你要干吗!朕的折子还没批完!” 想是很想,但是还能控制到晚上。冷雨寒可不想在大白天的做塌上之事,然后,担上个昏君的骂名。 “呵呵,皇上不是很想吃了千枫么?千枫今日感觉不错,可以满足皇上的心愿!” 男人的气息迎面扑来,冷雨寒倒在男人身下,衣衫尽褪,感觉到男人异常凶猛的进攻,由最初的矜持抵抗,变成最后的主动索取。 “千枫,朕还想要!” 女人在塌上,不依不饶的哼着! 416.来示威的? “皇上,七次了!” 男人咬牙切齿的全力大吼。 “朕> 女人委屈的抿着嘴,像个小孩子,忍得难受。 “那> 来之前,楚千枫是下定决心要洗雪前耻滴,来之后,向无力挽回的现实妥协! “不!朕喜欢这个!” 女人的视线,向下瞄一点,瞄一点,再瞄一点,停在一个地方,嗯,就是那个! “> 楚千枫快要疯了,疯的抓狂,恨不得一掌劈晕可恶的女人。 “千枫> 女人的手,柔柔抚摸上,炽烈的目光,眼馋中~ “皇上若是有本事能劝得动它,那皇上,请自便!” 头一沉,楚千枫晕了过去,悲惨的状况就差没口吐白泡泡了。 上一次,是累晕,这一次,是被女人气晕的。 晕了一整天,醒来时,天色临近傍晚,冷雨寒坐在书案前,认真的批阅凑折,脸上,没有一丝倦怠。 “皇上,没睡?” 宫侍服侍着楚千枫换好衣衫,洗漱完毕,楚千枫拭干手面,走到书案前。 “你以为朕是你呢?那么嗜睡?” 合上最后一张折子,冷雨寒盯着眼前貌美如花的男人,含笑说道。 “皇上现在的精神好像比以前好很多?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楚千枫扶起冷雨寒,手指,似无意碰触的,按着冷雨寒的手腕。 “问这干吗?千枫,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没有在意楚千枫的按在自己腕上的手指,冷雨寒站起身,活动了下臂膀,精力充沛。[ “有么?呵呵,皇上订好夜宿的寝殿了么?” 收回按在冷雨寒腕上的指,楚千枫揽着冷雨寒的腰,问的话语暧昧。 “你想邀请朕?不怕朕再折腾你一晚上?” 眸眼向上一挑,冷雨寒不信楚千枫有连战二十四小时的能力! “哈哈哈!千枫尽力为之!” 听出冷雨寒的话里,有对自己的关心,楚千枫笑容明艳,在烛光的影映下,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妖冶的媚态。 “呵呵,明晚再预约吧!朕想去看看宝熙太子!” 有些话,得问明白才行啊! 冷雨寒一直都没忘记宝熙受伤那天的胡言乱语,但宝熙清醒过来,压根就不承认他说过那样的话。冷雨寒几次去见,宝熙都提前得到消息,躲到别处去了。 可是,越躲,不就越证明,宝熙的身上,有问题吗?这个问题,很可能就是宝熙留在大凰皇宫里的原因! “是么?这么巧?千枫正想去拜见皇夫,一道去吧!” 不容冷雨寒反对,楚千枫拉起冷雨寒的手,向宫门外走去。 “千枫,干吗不坐朕的凰辇?” 凰瑞宫到漠语妆的寝宫凤鸾殿有一段距离,冷雨寒被楚千枫拉着徒步而行,身后,跟着两队随行的宫侍,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音。 “呵呵,想和皇上一起品味夕阳西下。” 看过长生和冷雨寒观赏落日的景象,楚千枫也想体会一次那种味道。 是什么感觉呢?很开心?还是很幸福? 走了一路,楚千枫什么都没感觉到,就是觉得很吵闹,一点美的意境都没有,全怪身边的女人,不断的唠叨。 “皇上驾到,沐贵夫驾到!” 宫侍高喊,凤鸾殿宫门敞开。 漠语妆领着宝萱站在宫侍之前,向冷雨寒欠身行礼:“皇上福安!” “母皇福安!”[ 小小的身影跪在地上,给冷雨寒扣首。 “平身!宝萱,你皇哥呢?” 宝熙的腿伤愈合很快,现在有宫人搀扶着已经能走了。冷雨寒先问一嘴,不想再被宝熙逃了。 “皇哥?在沐浴!” 小脑袋仔细想一想,笑容猾溜溜的。 “带朕去找你皇哥好不好?” 抱起小小的身影,冷雨寒望着楚千枫一眼,不太放心。迟疑着要不要把楚千枫和漠语妆两个人单独放在一起。 “皇上去忙吧!千枫不会为难皇夫的!” 看出冷雨寒的担心,楚千枫摆摆手,当着冷雨寒的面,态度友好的给漠语妆行了礼,“皇夫福安!” “起来吧!” 漠语妆眉眸冷淡,唇畔凝笑,绝美中渗着丝丝寒意。 无事者不来,来者自有事,楚千枫亲自来凤鸾殿到访,事情大了? “朕一会就回来!” 两个男人的不和,冷雨寒心里有数。 怎样阻止男人们的战争?最好,快去快回!冷雨寒抱着宝萱步履如风,去的很快。 “皇夫,可否借个无人打扰的地方说话?” 抱着宝萱的女人身影走远,楚千枫收起笑容,面色严紧。 “来示、威的?” 转身走向殿内,漠语妆在楚千枫的前面,玉语盈盈,笑问。 417.后宫干政,律例当斩? “千枫没有那么闲!” 软软的钉回去,楚千枫不屑皇宫里的男人争宠!他这么有涵养的男子,怎么会去做那么没品的事情? “都退下吧!” 殿内,宫侍众多,比楚千枫的寝宫多出两至三倍,漠语妆瞥了眼南冥,极淡的眼神里,漠然一片。 “是!”[ 等到宫侍如数走尽,南冥躬身退出,在外面合好殿门。 “说吧!何事?” 对于楚千枫的敌意,漠语妆向来不隐藏,楚千枫登门来访,漠语妆意外是有一点,但不至于不敢应对。 “有人对皇上下毒!” 女人的脉像里,呈不稳之虚空,如火燎体,轻浅微弱,时间久了,后果,会很严重。 楚千枫思及冷雨寒的脉象,很是忧愁! “毒?” 平淡的声音,拖着长长的话尾,漠语妆啜了口热茶,不慌不忙的问。 “嗯!毒中之极品,血邪!” “咳!” 热茶呛进胸肺,烫的胸口痛楚难忍,漠语妆捂着唇瓣痛咳,眸色发紫,莸红。 血邪之毒,取自湿谷红蝎,不会令人至死,只会让人沉迷男女情色,把体内的潜力提至最高,供以男女无穷享乐,最后,体血耗枯为止! 若是体内欲气长久累积不消的话,会导致血穴崩裂,逆脉而死! 漠语妆心疑,难怪最近女人在塌上,会不停的要,不停的要,仿佛永无休止,每一次,都把他累晕在塌上。 原来,是中了血邪之毒。 是谁对他的女人下此毒手? 漠语妆本以为楚千枫是借着冷雨寒中毒来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看来,是自己想错了! “皇夫吓着了?” 一方手帕,递到漠语妆的面前,帕子的折角上,绣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玉兰花,古雅秀致。[ “解药!” 接过手帕,帕过留香,是泌谧的玉兰花香味道。漠语妆捂着唇角,轻咳,隐约有湿湿的液体呛出。 “需要配制,药引,得找!” 血邪之毒不是不可解,只是,需要的药物太多,遍步四国各处角落,想要全部收集,时间上要花费很长时间。 “你要出宫?” 帕子的白玉兰花,脱离漠语妆的唇畔,染成鲜红。漠语妆收紧掌心,握住。 “嗯。如果我不在,你,能满足皇上么?” 楚千枫听闻,在攻打龙凉的时候,漠语妆一个人是应付不来那种场面的。所以,特地亲自造访,女人那毒性,必须每日强烈释放一次,否则,压抑的欲感在体内急速聚集,女人的命,熬不过秋天! “你想说什么?” 问得如此直白,漠语妆当然知晓楚千枫话里的意思。 “两个选择!要么,我去采药,你负责照顾皇上,要么,我带着皇上去采药,你和上官临,处理国政。” “呵呵,需要本皇夫亲自选么?楚君在心里,应该早有必须的选择了吧!” 敢直接到凤鸾殿来放话的人,会一点准备都没有? 瞬间化得苍白的面容,难以掩示高傲自尊,在楚千枫的面前,撑起一处破离的碎面。 塌上之事,无法满足女人的需求,永远都是漠语妆不愿提及的创伤。 故作平静,漠语妆轻笑,放下茶杯,遮住无敢应对的怯懦胆量。 “千枫不敢!后宫之事,一切皆凭皇夫做主!” 楚千枫不是傻子,漠语妆适才关门之前对南冥那一瞥,危险的狠。楚千枫深信,如果漠语妆不想放自己离开凤鸾殿,那在殿外等着自己的,可能就是幽堂,或者是暗楼里数不清的黑道杀手。 “是么?楚千枫,你不是不晓得,后宫干政,律例当斩?” 美眸幽幽一转,寒澈如冰渊,漠语妆不去看楚千枫的眼神,但语意,却问的喻境悠远。 “若是皇夫能劝得皇上凰凤共同掌持朝政,便不算后宫干政。” 面对女人的命,楚千枫并不觉得大凰国的国基有多重要。只要女人平安无事,就算大凰国移姓换主,又如何?[ 凡尘之事,生不带来,死不往去! 即使留下千古美名,传至史册,还不是黄土沙尘一? 有多少人,能够记得住? 418.是我,不安的心急了 “楚千枫,你错了。大凰国是烟儿用命换来的,我只想守护好它,从来没有想过去侵占它。因为,它,只属于烟儿!没有烟儿的大凰国,不是大凰国!只有一半烟儿的大凰国,也不是大凰国!我爱烟儿,所以,不会允许任何人去做损害大凰国国基的事情,包括,我自己!” 大凰国的黑界势力,本就是大凰国的半壁江山,漠语妆不必动用手段,已是位高权重的帝王之首。 如果漠语妆想,反了大凰国可以不费半点吹灰之力! 但漠语妆不想,他只希望在别人的眼里,他,只是那个女人所喜欢的,所爱恋的,一个普通的男人,没有其它任何多余的身份。 “那皇上的解药怎么办?”[ 楚千枫沉稳的面容出现焦急,万一、万一女人承受不住怎么办? “写下药材名单,我会差人给你送过去!十天之内,办妥!” 幽堂堂众遍布天下,幽堂凤鸟令,是四国里最快速的传令使者。 楚千枫是漠语妆看上的劲敌,漠语妆很想找个机会和楚千枫一决高下,挫挫楚千枫的傲气,看来,机会来了,不妨试试? “十天?可能吗?那些药材都是生在深山古林里,难寻的很。正常人一样都得找几年,你跟我说十天?漠堂主,千枫难得尊敬您一回,别和千枫开玩笑!” 楚千枫最讨厌别人不拿自己的话当回事,要是幽堂这么厉害,当初在雪山上怎么那般狼狈? “呵!露出真面目了?烟儿是大凰国的皇,她,哪也不能去。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楚千枫,最好快点把解药的单子给我,拖晚一天,烟儿的身子就会多枯竭一天。如果你可以亲眼看着烟儿死去,我,是无所谓的。” “你说什么?” 楚千枫不明白漠语妆话里的意思,他、他能忍受失去烟儿的痛苦? “我说,如果你可以亲眼看着烟儿死去,我,是无所谓的。因为,我与烟儿,上穷碧落下黄泉,永世相伴。烟儿去哪里,我便,跟去哪里。生与死,对于我,并没有多少意义!” 眯起的眸子,扬洒着淡淡的离愁,孤傲,冷漠,卷着股凄婉的凉,漠语妆落下的眸光,停在楚千枫的惊心面容上,独特绝立,品着一味妖冶的飘荡。 楚千枫一时不能言语,被漠语妆寒厉逼人的气场震撼。 怔忡的望着眼前清幽高雅的男子,缠绕着绝艳天下的清骨美色,心性凉薄淡透,把生死二字,看得淡如白水,无痕无味。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美颜扯开一丝清冷的笑容,漠语妆起身,走向内寝,身影消失在半透明的红纱帐帘内,宽衣褪衫,褪到一半,露出雪背在的大片肌肤,漠语妆带着沉邃的话语在殿内响起:“南冥,放人!” “是!” 殿外传来南冥的回话声,楚千枫感到包围在凤鸾殿的全部冰冷的气息,一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谢漠堂主手下留情!” 楚千枫站在外殿,蒙起眼睛不去看内殿里的男人春华,那背影,怎么看,都比世间的女子更容易让人犯错误。[ “下次没这么好运了!” 这次,是因为那个女人中毒了! 否则,自动送上门的猎物?呵! 漠语妆没有手软的习惯。 换好伺寝的外衫,是一件月牙白的长袍,没有过多繁冗的盘扣,只在左胸口向下连衣的地方,系着一条绣了花瓣的衫带,穿过腰间的带口,松软的向上一拉,打成漂亮的花结,袍衫的线条流畅,花结随着走动连衣摇摆,袍内的纯白肌肤,在花结的散动下,美的让人忍不住去搂紧,柔柔的抚摸。 “南冥,把药取来!” 素手,挑开帐纱,漠语妆坐在桌前等着冷雨寒回来,饮茶。 “主子!” 推门而入,南冥站到漠语妆身侧,从怀内摸出一个小瓶,打开瓶塞,倒出一颗褐色药丸在手心。 “再给我两颗!” 含了茶水在口送入药丸,漠语妆眸色暗了暗,想起女人中的毒,命令道。 “主子,补丹每次只可服食一颗,服用过多,会、会--” 会纵,欲过度的啊~南冥的下半句话咽在心里,没敢说出口。 “一颗吧!是我,不安的心急了。” 漠语妆仰首一抿,又吞下一颗褐色药丸,摆摆手,命南冥退下。 419.朕不娶!朕谁都不娶 “烟儿,再这样下去,语妆迟早,是要死在你的塌上了。” 踩着沉甸的步子,一点点的距离挪着,漠语妆躺回塌上,闭眸休息,迷迷糊糊的等着女人回来。 不知睡了多久,漠语妆闻到女人身上熟悉的香气,女人上了床塌,压在漠语妆的身上,女人的手指,已然探入漠语妆的衫内。 “烟、烟儿,轻、轻点。” 药效,在女人的引诱下,渐渐发作,漠语妆的身体,变得出奇的敏感,女人稍微用力一握,漠语妆便会轻呼出声,那浅荡的低吟,是充满魅惑的渴求,是热情激烈的邀请。[ “语妆,知不知道这样的你,很让朕痴迷?朕好想把你藏在身体里永远不放出来!” 耳边,不断回响着女人霸占的话语,漠语妆在体内欲火的起起落落下,逐渐地,失去意识。 “语妆!语妆!你怎么了?醒醒啊!” 女人的声音,像来自遥远的天边,漠语妆伸手去抓,什么都够不到。 “语妆!不要吓朕!不要吓朕!朕再也不碰你了!再也不碰你了,求求你!求求你!” 漠语妆皱眉,不碰自己?谁允许的?他还没有宝宝,怎么能不碰呢?漠语妆努力的想睁开眼睛,想要告诉女人,他反对!坚决反对! 可是,漠语妆怎么喊,都喊不出声。 嗓子里,像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堵在喉咙处,干涩,肿疼! “王林山,快点给朕治好他!他要是醒不来,朕就把父君指给别人!听到没?” 呃~ 漠语妆好笑的听着,可以想像的出王林山满额冷汗的样子。 呵呵,这世间,哪还有像女人这么强悍、可爱的去威胁别人的吗? “唉,语妆,醒来好不好?朕错了!朕真的错了!朕以后不再这样了好不好?朕为了你,已经五天没上早朝了,群臣都快跟朕罢,工了。” “语妆,不要这么对朕嘛~醒来了啦~” “语妆,你不能丢下朕,没了你,朕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 “语妆,朕要疯了!!!你再不醒来,朕就疯给你看!” “来人呐!昭旨城,传步落将军进宫,与长生共同商议封夫之事!另传傅文承进宫,书写封夫昭文!再传-----” 女人的声音,嚣张跋扈,徘徊在漠语妆思绪里,刺耳讨厌![ 尤其讨厌女人大肆宣扬的事情。 他还没死!她怎么就能不守约定?不可以!不可以! 手指紧紧够着能抓住的支撑,塌上的男子激动的全身打颤,薄唇轻启,吐出几个不太清楚的音:“不、不许!” “嗯?” 女人的话,乍然截止,看向自己的右手臂,惊喜而诧异! “不、不许!听、听到没?” 塌上,男子抓着女人的手腕,冷眸狠狠的凝着,一字一句的说道,那虚弱不堪的气息,似乎成为男子最不能承受的负担,恍若马上就会消逝。 “听、听、听到!听到!朕不娶!朕不娶!朕谁都不娶!王林山,王林山!” 扶着男子慌张的搂在怀里,女人冷厉的吼声传荡很远,害怕男子再也无法醒过来。 “皇上,那、那个,能否先让皇夫躺下,由臣查诊可好?” 王林山拿着配好的草药交给候在门外的南冥,走进内殿,放下药箱。 “好、好!” 只一个字,再也道不出其它言语,冷雨寒永远都忘不了,自己从漠语妆身上抽身离开时,看到的,全是顺着漠语妆下身处溢流而出的悚目红色,漫布了整张凤塌,吓呆了听到冷雨寒尖叫声的宝熙和宝萱。 整整十天,漠语妆昏迷不醒,楚千枫来看过漠语妆一趟,诊断的结果是:服药过度所致,伤及胸肾肺脏,能醒,需要时间慢慢调理,而且,到伤好之前,不得再行房事。 楚千枫刻意加重了后面一句话的音量,冷雨寒窘迫的点点头,下令封锁所有消息。 这种事情要是传出皇宫,不得让百姓笑死? “皇上,悠着点吧!您当每个人都是千枫,能让您折腾的死去活来?” 拎起药箱,楚千枫离开凤鸾殿时,在冷雨寒耳边说道,像是一句载满同情的悲凉警告,更像是一种值得夸耀的暧昧骄傲。 冷雨寒的脸色静了下来,漠语妆他,以后可怎么办?会不会变得又和以前一样? 楚千枫走出凤鸾殿,把药箱交给儿送回住处,自己坐着御辇溜到上官临的地住处,华殿。 “贵夫,本君来噌茶喝哩!” 不是闲来得空,而是忙里抽闲,楚千枫找不到比华殿更好的说话地方。[ 420.有些话,不能随便说 “听说漠语妆醒了?” 瑶儿趴在上官临的肩膀上,垂耷着小脑袋,昏昏欲睡。 “嗯,说来挺有意思,他对自己还真能下得去手!” 七补大丹,正常人吃一颗就会忙个五天六夜的,漠语妆居然吃了两颗?楚千枫不晓得漠语妆是想让女人解毒呢,还是纯粹为了自己的私~欲~ “楚君,有些话,不能随便说的。”[ 微浅的斥责,上官临不理解楚千枫对漠语妆的敌意,由何而来。 “呵!知道不能说,所以才跑你这来避风嘛!” 血邪之毒,上官临是不知道的。 楚千枫看到漠语妆的惨状,决定不告诉上官临。楚千枫比较担心上官临会像漠语妆那样,为了女人,奋不顾身。 若不是贪食的药量尚可,漠语妆的命,就没了。 “漠语妆他,以后还能?” 身为男人,上官临这一阵子也没少受冷雨寒的侵占,但上官临只是累的身体酸痛,即使无法承受,也没像漠语妆那般选择用极端的方法,用药物催化。 那里流了那么多的血,以后> “哈哈!我也不知道。应该会吧?” 大笑几声,楚千枫在上官临的厉眸扫视下,用茶水堵住自己的招摇,话里行间,全是兴灾乐祸的开心。 谁让当初漠语妆想杀了自己着? 楚千枫故意没有给漠语妆用药,让漠语妆无药可医,干熬几天之后,楚千枫解气了,再给漠语妆医治。 “你快去凤鸾殿候诊吧,不要在这里吵醒瑶儿。反正早晚还得去,你逃也逃不掉!快走!快走!” 瑶儿睡着了,上官临把瑶儿抱上小塌,盖好被子,推着跟在身边的楚千枫向殿外走去。 “让我陪瑶儿多呆一会么!” 楚千枫可不想在冷雨寒的面前笑出声啊!那样会惹女人生气的嘛! “呆什么呆,出去!不要吵到我的瑶儿!落阳!” 楚千枫一有不该说的话就跑来华殿,时间久了,那还得了?要是被漠语妆知道今天楚千枫说的话,那个男人不得领得幽堂杀过来? 上官临是怕了楚千枫招惹漠语妆的本事。[ “是!” 殿门一关,身形高挑精劲的少女子拿了木支,脚面向上一踢,一顶,架住门环,毫不客气的把楚千枫挡在殿门之外。 “主子,沐贵夫惹您生气了?” 用手撞撞环木,少女在确定门不会被外面那个男人踹开之后,走回上官临面前。 “气,倒是没有。就是觉得不安!” 夜洛凉被废,漠语妆服食欲药过度,前些日子宝熙太子又替漠语挡箭受伤,四个皇夫,两个已经出事。 上官临警觉的认为,事情不会总是在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里,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牵连?是谁在幕后推波助澜? “主子放心,有落阳在,一定会保护好瑶儿殿下的!” 少女拍拍自己挺直高耸的胸膛,自信的向上官临作保证。 “落阳,出去打探一下其它宫里的消息,要快!” 疑云重重,上官临走回殿内,心中暗有忧虑。 “是!” 少女踏起一步,踩着门坎处的垫石,飞跃墙瓦,翻身离去,身手俨然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受人欺凌的小女孩儿了。 “瑶儿,父亲要怎样躲过这场无法避免的宫廷浩劫呢?” 塌上,小男孩的眉眼五官,像极了上官临,精美细致,是个不可多夺的小美人。上官临望着塌上睡熟的小美人,指尖覆上小美人眉心处的一颗红痣,轻柔的摩挲着,眸底,全是身为父亲的慈爱目光。 “嗯~” 可能是感受到了不舒服,小美人挣扎着在塌上翻了个身,歪着脑袋爬向塌内睡去。 一张剔透美丽的小脸上,沾着深度睡眠里流出的口水。 “呵呵。” 上官临拿帕子抹去小美人唇上的口水,被小美人可爱的睡姿逗笑了。 不是上官临自夸,等到将来,他的小美人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祸国泱民的美红颜呐~[ 傍晚时分,落阳还是翻墙入内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上官临。上官临听了,默默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夜,丑时。 凤鸾殿内传出一声男子凄惨哀绝的吼叫声,传遍整个皇宫,声音大的,华殿都可以听到,上官临从梦中醒来,是漠语妆出事了?楚千枫玩大了? “语妆,怎么样?很痛吗?” 凤鸾殿内,冷雨寒眼睛红红的,看着漠语妆从屏风后面拖着步子走出来,上前扶住漠语妆,一手撑着他的背,一手挪动他的腿,动作缓慢的把漠语妆抬上床塌。 漠语妆的衫衣上,自腿处向下,沾满血迹,冷雨寒回望漠语妆走出来的路,也是一条大小血串的纹痕。 421.不要,不要嫌弃我! “不痛!” 什么叫做自食恶果? 漠语妆现在是明白了,醒来之后,得知自己昏迷的原因是过量服用药物,漠语妆羞愧的不敢去看冷雨寒,一如现在,即使身体疼的快要死去,漠语妆仍然固执的挺着,不愿让冷雨寒看见软弱。 “那、那你好好休息!” 冷雨寒拉下塌帘,晓得漠语妆的高傲,不愿当面拆穿他。[ 楚千枫和冷雨寒说过,漠语妆的身子若是想好,就必须把欲药的药毒排净,等到什么时候漠语妆的下身处,不再出现血红,便是可以正常服用汤药的时候,现在,只能硬挨着。 走到屏风后,冷雨寒看到地面上的铜鱼里,全是血水,还用擦拭过的血布。 可怜的漠语妆,为什么要用那种药来维持两个人的关系? 是自己的意欲太浓了,浓到他无法承受了? 冷雨寒一直以为,漠语妆是贪恋那种快要溶华彼此的味道的。原来,竟不是? 躺在外殿的塌上,冷雨寒眼神木然,闭了睁开,睁开再闭上,怎么也睡不着。 一个时辰之后,冷雨寒听到内殿里的男人脚步,伴着解衫褪衣声,传来男子一拳砸在屏风上的脆响。 屏风呼的整扇倒地,冷雨寒着急的起身,跑进内殿,就看到漠语妆撩着衫襟,站在铜鱼边上,没有穿小裤的腿部内侧,全是血流。 漠语妆怔怔的,和冷雨寒的目光对视着,身体的那里,还在滴着血。 “啊!” 迅速的捂住脸,冷雨寒没想过会这般赤,裸的看到漠语妆的下身,身体忽的一阵燥热,强压了十多天的感觉,突袭而来,吓坏了冷雨寒。 不能再看!不能再看!不能再看那么诱人的画面! 可她,真的很想看啊! 漠语妆身下的血,滴在铜鱼里,有溅洒在地面上的,冷雨寒看着,耳朵里仿佛能听到那些小血滴摔碎的声音,叮~ 勾得冷雨寒喉咙干渴,脑中产生邪恶的想法,她好想就那样把自己的唇覆上去,痛快淋漓的去品尝那带着腥甜的男儿血水! “啊!” 被自己脑中的想法震颤到,冷雨寒下意识惊慌,转身便跑,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朕不要当变态!朕不要当变态!” “烟、烟儿,不、不要!不要!” 回过神,漠语妆着急的喊着,身子,每挪一步,都钻心似的疼。[ 漠语妆狠了狠心,不知从哪里来的支撑力气,快迈了两大步,从后面一下子抱住要跑的冷雨寒,紧紧的。 “烟儿,不要,不要嫌弃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到用药的程度。没有!” 卑微的恳求,漠语妆抱着冷雨寒的双臂颤抖如叶,止住冷雨寒的脚步。 “朕、朕没嫌弃你啊!” 转过身,撑住漠语妆不停下坠的身体,冷雨寒舔了舔缺水的唇,饥渴的眼神,顺着漠语妆的胸口向下,停在血迹最浓的地方。 她、想、要!!! “烟、烟儿,你、你要做什么?” 步子,退后,漠语妆脱离了冷雨寒的支撑,身体疼的无法站稳,摇晃在冷雨寒的眼前,被冷雨寒伸臂捞住。 “朕,想要!” 体内的热潮涌进身体的某个地方,冷雨寒撕开漠语妆的衣衫丢扔在地,眼眸炽热,狂野的盯住漠语妆的身子,看着那上面滴出的血,好像,很解渴啊! “烟儿,不、不要!不要!唔!!!” 冷雨寒的手劲不大,就是随意握了一下,但漠语妆,却是疼晕了过去,倒在冷雨寒的怀里,瘫软。 “女人,还不清醒?” 殿门处,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冷雨寒的高涨情绪中,沉声一喝,在冷雨寒被热感冲洗的脑袋里,如雷闪过。 “嗯?” 哗!哗! 两盆冰凉的清水,从头浇到脚底,冷雨寒来不及躲开,在水泼过来的时候,抱着漠语妆身形一转,用后背替漠语妆挡去冰冷的水源。 “宝熙!” 看到指挥泼水的小家伙,冷雨寒气极发怒。 他不知道漠语妆的身体现在很虚弱?还用冷水泼他们? “大呼小叫什么!本皇子若不出现,他不得被你折磨死?” 小小的身影,只用余光看了眼身后跟着的男人,男人就自动上前从冷雨寒的怀里接过漠语妆,置于塌上擦净水渍,用被子盖好。[ 422.本皇子也没兴趣让你掐 “嗯?” 没明白宝熙太子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冷雨寒只是觉得宝熙出现的时机,很碰巧。 “嗯什么?还不过来扶我?” 难道要他一瘸一拐的走进去? 宝熙的腿伤好的差不多了,可是皮肉要生长出来,便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宝熙吃了很多生筋活肉的补品,但那被箭穿下去的肉肉,依然长得很少,少的可怜。[ “你来这里做何事?你的房间不是这儿!” 男人处理好漠语妆的事情,就埋首告退了。冷雨寒扶着宝熙太子坐到外殿的塌上,不解。 “本皇子来看着你。免得你如狼似虎,欲求不满!” 小嘴一张一合,说着让冷雨寒额顶飞黑线的话语,冷雨寒替宝熙脱了绸靴,把宝熙推向塌里,自己换好干净的衣衫后,靠着塌边,倚上一角,闭起眼眸。 “女人,你不觉得你很过分?” 安静的时间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在冷雨寒就快睡着之时,宝熙扯了扯冷雨寒的袖子。 “朕的身体好像有问题。明日让楚千枫来给朕看看!” 挨了宝熙两盆凉水,冷雨寒的心境明清不少。 按道理来说,冷雨寒从不认为自己是那种疯狂爱欲的人。 按仁慈来讲,冷雨寒也不认为自己是那种连血体都想上的女人。 按正规程序来判断的话,冷雨寒只能认为自己是中毒之类的。没理由一夜喜欢那个,然后夜夜都很喜欢那个,还很强吧? “他是被你掐晕的。” 哼!一句有问题就把什么都代替了?就能减灭你的罪行了?宝熙真是服了女人逃脱责任的借口。 “那你想怎么样?就算是掐,也是朕掐了他,朕又没掐你,你一个小孩子,管大人事干吗?” 宝熙的思维理念里,有一种特别的执着劲。冷雨寒不想和宝熙问答下去,快天亮了,冷雨寒有点累,想睡。 “本皇子也没兴趣让你掐!” 小小的人影哼了一声,翻了翻身体。冷雨寒以为宝熙是翻向塌内了,没想到,宝熙是身子一转,靠在冷雨寒的怀里。冷雨寒别扭的搂着怀里小小的身体,再次想起宝熙受伤那天说的话。 这个小娃说自己不配当他的母皇? 冷雨寒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宝熙太子他不会是> 世上会有那么巧合的事? 除了攻打龙凉之前的那三天里,冷雨寒不记得自己碰过安若语。 如果算算时间,以宝熙现在的年龄,好像有点可能! 想到这个,冷雨寒短暂的睡意消失了。 怎么才能证明呢?在现代有亲子鉴定,在古代呢?有什么? 滴血认亲???? 四个明晃晃的大字在冷雨寒的脑海中一字排开,金灿灿的耀眼着,冷雨寒霍然开朗,顿觉前途一片光明! “宝熙?宝熙?” 试着叫醒怀里的小人儿,冷雨寒悄身下了床塌,取了水杯,从盆里灌了半杯的凉水,走到塌前,蹲下,心里忐忑不安。 万一不是呢?小家伙不又得嘲笑自己?说自己厚着脸皮想和他攀亲戚? 但万一,是呢?那该怎么办?让宝熙认祖归宗?那安若语不得卸了自己? 唉! 取出冰魄银针衔在嘴里,冷雨寒像个正在蹲点准备作案的小偷,愁眉苦脸的思考着。 “母皇,熙儿好想你!” 塌上的小人突然间翻身,小手吧嗒一下子落在冷雨寒眼前,惊得冷雨寒一哆嗦,险些把银针咽进肚里去。 冷雨寒吐出银针,瞅着小人儿的爪子,白白嫩嫩的,保养的真好,天天净吃补品了吧。费银子的家伙! 不过,嘿嘿~ “小娃娃,既然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朕,可就不管喽!” 银针一点,刺入肌肤,小小的血红滴入水杯中,塌上的人儿眉头一缩,不太舒服的裹着被子向塌内翻过去,冷雨寒抓紧时间,取出另一枚银针刺在中指上,挤出一滴鲜血,掉落杯中。 一柱香之后,啪! 水杯掉在地上摔碎,冷雨寒不可置信的望着塌上的小身影,手,在颤抖。 宝、宝熙他,真、真的是自己的孩子?是,安若语和自己的孩子?[ 杯里的两滴鲜血,相吸相溶,相化相收,冷雨寒完全可以确定,那血的溶合度,比百分之一百还要真切。 那、那宝萱呢? 423.瞒,铁了心的,瞒下去 急忙跑向宝萱的的屋子,冷雨寒想起那个长的酷似安若语的小女娃,宝熙不是说,她是安若语和别的女人生的吗? 难、难道是带漠语妆去暄昭那、那一晚? 安若语他,不知道那晚的女人,是自己吗? 如果他知道,怎么会那么对待宝萱呢?凭他对宝熙的宠爱,冷雨寒可以断定,安若语他,其实很在乎和自己的这一段感情。就算,取了别的女人,安若语的心里,应该还没丢了自己的位置。 “宝萱?”[ 寂静的内殿里,宝萱睡的很沉,很安稳。 冷雨寒指间夹着两枚冰魄银针踮着鞋底走进去,没再出来! 过了一个时辰,天亮! 漠语妆的伤势严重恶化,御医院的医史们对漠语妆的情况,束手无策。 楚千枫接到王林山的传话,带着儿赶到凤鸾殿,搬来屏风隔开一众人等,楚千枫吩咐儿解开漠语妆的衣扣,冷眼看着,分辨着,无可奈何了。 “这女人!!!” 当着医史们的面,楚千枫没好意思发作。 脾气爆开一半,剩下一半,吞回肚子里了。 楚千枫用软棉沾了化脓的药水点在漠语妆渗出血迹的地方,不晓得是漠语妆招惹了冷雨寒,还是冷雨寒大半夜犯瘾成灾,逼迫漠语妆强行办事! 总之,目前,漠语妆的伤势状况,很糟糕。比女人的血邪之毒,还要糟糕! “儿,回一趟天雪涯,把雪蛤和参精带来。还有,把这几味药材顺便采回来!” 快速写好药单交给儿,楚千枫走出内殿,看了眼候在外殿的王林山,不悦的问道:“皇上呢?这个时候,她不来看看?” 雪蛤和参精是楚千枫喂了十几年的补血亏体之药,乃世间补身之极,为了救漠语妆的命,楚千枫迫不得己拿出,可心里的气火,却没办法压下。 那个女人,不是和她说过不能行塌事的么?怎么还不听?是看自己这个神医不收诊费白用的? “回沐贵夫,皇上、皇上现在应该在宝萱公主的房里!” 以王林山为首的御医院四十几位医史官全候在凤鸾外殿,等着楚千枫的吩咐。 “王御医,皇夫现在病孱之身,不宜沾染太多人气。留下几名在旁随时观候皇夫,其余之人都散去吧。” 楚千枫说完,走出外殿,朝着宝萱的寝殿迈去。 漠语妆都伤成半条命了,女人还能在宝萱的殿内一入不出,是因羞愧避而不见,还是因为其它的?[ 推开殿门,楚千枫命令宫侍全部退下,独自走进内殿。 殿内,女人坐在塌前,身下,垫了一张软棉绒毯,身影僵直,一动不动,似是发呆。 楚千枫走近,看到女人的侧面,安静如羽,一双水眸,有泪痕流过眼角,眸光的落眼处,是睡在塌上还没醒来的小女孩。 “皇、皇上?” 塌沿上,摆着一个瓷杯,瓷杯之内,是浅淡的水红色。楚千枫端起瓷杯,问的不解。 “千枫,朕的身体,是不是有问题?” 抬眸,面容憔悴,冷雨寒瞅着楚千枫,话里带着不容反驳的坚毅。 “呵呵,皇上何来此问?” 血邪之毒,楚千枫并不想告诉冷雨寒。 以冷雨寒的性格,如果知道血邪的药毒,定会再也不碰他们这些男人了吧。 “千枫,不要骗朕。朕的头脑,虽然不如你聪慧,但偶尔,也会精明一次。朕在塌上,很不正常!” 把楚千枫手指弄伤的那一次,冷雨寒可以当作是意外。 但是,漠语妆呢? 他的身子,早就好了。既然好了,为什么还要吃药? 漠语妆不是说了,他的身子没到吃药的程度么?那他吃药的原因,或许> 世界上再奇怪的事情都可能发生,冷雨寒不认为自己的猜测很荒唐。 而且,事情是发生在楚千枫去见漠语妆的那晚。 楚千枫他,和漠语妆说了什么? 冷雨寒不想去追究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只想找出事情发生的原因,避免错误再次发生。 “皇上多想了,若是皇上需求若渴,尽管在千枫身上寻求便是。男欢女爱,谁敢多说不可?千枫不是比别人多些可用之处呢么?” 瞒,硬着头皮铁了心的,要瞒下去。 楚千枫拉起冷雨寒,拥入怀中,女人的精明,不该在这个时候来啊![ 424.皇上,很难受吗 “呵呵,给朕配些散欲的药吧!你的好意,朕,心领了。” 挨着楚千枫的脸颊吻上,冷雨寒感觉到楚千枫温热的吐息吹在自己的脖颈上,呼呼的引着体内欲起的涌动,冷雨寒咳了一声,推开楚千枫的手臂,没有和楚千枫做过多的接触。 “皇上,你> 脸色,很红。 楚千枫想起来,这十多天,女人,似乎一直没有碰过男人。[ 那血邪的毒?不是在女人体内堆积了很久? “朕、朕没事!你、你不要过来!” 摸上热得火烫的脸,冷雨寒意识到内心想要对楚千枫用强的念头,惊惧的转身,快步跑出殿外。 不可以!不可以! 已经害了漠语妆,冷雨寒不想再害了楚千枫。 “皇上,别跑!千枫能应付!” 楚千枫跟着跑出殿门,寻着冷雨寒的身影,追逐。 “不要跟过来!” 回头看了一眼就快追上自己的楚千枫,冷雨寒运起内力,三步两跨的纵身跃上城墙,凌空一声高喝,“泠绾,截住沐贵夫,不许伤人!” “是!” 空中出现十三名黑影,泠绾手中剑鞘未退,横挡在楚千枫的面前,阻住楚千枫的去路,十三条影子,将楚千枫密不透风的围在中央。 “泠绾,放我离开!” 心急的看着冷雨寒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消失,直到此时,楚千枫才知道,事情,闹大了。 要是自己及时给漠语妆医治,女人,应该不会因为内疚和恐惧再也不碰男人了吧? 真的会不碰吗? 一句话,像是在问冷雨寒,但更像,是在问自己。 血邪的毒劲上来,有几个人能敌得住? 那个女人的自持力,能坚持下来吗? 逃出楚千枫追赶的冷雨寒,快速的在宫城内穿越奔走,见到宫侍就躲起来,很怕自己一时隐忍不住,随便找了男子发生肌肤之亲。[ 好热,好烫,好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做~ 冷雨寒躲在山石的夹缝中,大口的喘息,胸内的热欲如波似浪,汹涌的翻滚! “呵!诗晗烟,我,真是糊涂!糊涂的一败涂地!你,在另外的世界里,笑着我呢吧!” 身子,不正常的泌出热汗,冷雨寒靠在石上的身子热燥难耐,软软下滑,跌跪在地。 “嗯~” 唇齿相碰,咬出一个小小的空隙,逸出一声殷哑的吟语,冷雨寒用手捂住,心,强烈而有规律的窜跳着。 “皇上,很难受吗?” 一双米白色的矮沿绣靴站到冷雨寒的面前,一道圆润温柔的男子话语,翔游在冷雨寒的脑海。 “你,怎么在这里?” 视线比着绣靴向上望去,冷雨寒看到一巾白纱,是长生。 “皇上,能让长生帮你吗?” 长生靠近,蹲下身子,凑近冷雨寒的脸庞,白纱下的唇,停在冷雨寒的嘴边,就差,贴上。 “长生,走> 带着气息吹动的纱巾在冷雨寒的眸里摇晃,纱巾上那朵火红的木棉花鲜红如血,饱满欲滴,像是催化冷雨寒体内的火引,寸步不离的燃烧起来。 冷雨寒看着,目不转瞬,喉咙干渴的,想去啃咬木棉花瓣里的红色花汁,一解思盼已久的甘甜。 “皇上,舍得长生走> 男人的呼吸,吐在冷雨寒的唇上,蕴了股浓烈的热味,长生伸手摸进冷雨寒的内衫,指尖触在湿淋淋的汗水上,轻轻一滑,扫过冷雨寒的胸口,指腹一弹,掌心快速按下,抚摸,揉捏,力道忽小忽大的捻放着。 “唔~” 额上渗出丝丝的水滴,晶莹的润透了乌黑的发,冷雨寒身子挺直,敏感的激起一段颤栗,呼着长长的气息,久久不歇,随后,身子软软的搭在长生的肩上。 “皇上,你?” 睁大的眸里,露出讶然。 长生望着怀里女人尚在颤抖的身子,这、这么快?[ “长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短暂的释放,让冷雨寒的理智回复清明了一点,冷雨寒推开长生的身子,红潮未褪的脸上,染着薄怒,面色凝重。 不想毁了对漠语妆的承诺,亦不想毁了长生的一生。 如此不清不楚的关系,如此不让人心平静的趁人之危! 425.你不是想要朕么?朕,满足你 “皇上不是很舒服> 长生低下头,男人的气息不再如先前那般,勇于诱惑,勇于挑战,而是,稍微有些害怕,稍微,有些委屈。眸光泛起雾珠,闪烁不定,仿佛难以承受的,快要滴下。 “离朕远点,不准再跟来!” 体内的欲望在看到长生楚楚惹人生怜的小模样时,呈直线上升掘起。冷雨寒扶着山石站起,走出,冷冷的警告。 “皇上!”[ 无视冷雨寒眸中的寒厉,长生拽住处冷雨寒的衣袖,用力向回一拉,冷雨寒整个人无力的倒向长生怀里,被长生抱的很紧。 “你想做什么?” 强烈的撞击感,撞的冷雨寒心肺一震,体内的情感再也无法把持,柔软的挣扎,碰到长生的身骨,化成侵占的环绕,缠上长生的腰肢。 “长生,想、想要皇上!” 隔着面纱的唇,精准的吻上冷雨寒的,想要吮吸冷女人唇瓣上的甜美,可因为隔着一层面纱,没办法真实贴切的融合,长生的吻,显得强烈,带着焦急。 “唔!” 纱面摩挲的触点,像玻璃面上的磨砂质感,朦胧婉约的勾起冷雨寒想要深尝的兴趣。 冷雨寒抵不过肌肤相隔的刺激,墨黑的眸,烧起一簇阴炽的火焰,像一头蛰伏已久等待狩猎的野兽,搂着长生的身子狠狠压向假山的石面,大力撕扯着长生身上的衣衫,滚烫的吻,零零落落,烦燥的啃嗜上长生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煅造出连片的红紫吻痕。 “喜欢么?为什么要逼朕?说!” 情感与理智的交锋,冷雨寒的理智像水上的鸿鹄飞影,打着水漂在脑海中闪过,仅一瞬,就让位给肢体的享受。 不甘寂寞的手,强硬的拽断衫扣,毫不犹豫的探了进去,抓住男人的腰扣,迅速向下一褪,握上。 “皇、皇上,疼、疼!” 身下一凉,长生猛的抽气,被冷雨寒手握住的地方,传来不适应的痛楚。 “痛?呵!你不是想要朕么?朕,满足你!” 邪肆的笑意,张扬在女人的唇角,女人脸上的红潮像晨曦报晓的天云,浓重厚烈,深沉中迷离的魅惑感仿佛可以吞噬一切,连细小微乎的残渣都不留。 “皇、皇上,轻、轻点!” 唇瓣紧俏的抿咬,长生感受到从女人手上传来的热度,知道,女人的话,是真的。而自己,马上就会成为女人货真价实的男人。 羞赧的闭上眼眸,长生可以想象进入女人身体里的刹那,是世间最美妙的□□,也是他梦寐以求无数次的幸福。 “嗯?”[ 听到长生的话,冷雨寒手上的动作晤然一停,思绪里飘出一句似曾相识的话语‘烟、烟儿,轻、轻点!’。 是谁?是谁在说话? 记忆里的殷红,在冷雨寒的脑髓里铺天漫步涌来,激得冷雨寒瞳孔一缩,身形打晃。 冷雨寒抬起头,望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男子,眸里的激~情火焰,慢慢转成清净、明澈! 如一汪千年古潭,冷冷的,没有半分色彩,深的,看不见底。 额上的汗水,顺着冷雨寒的脸颊流下,潮湿的发丝,吸收了所有的水分,油油亮亮的,经过白日里光线的反照,五颜六色的耀着冷雨寒面无表情的淡漠,和缓如山泉,空如高谷的眼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冷雨寒的心,在一分一秒的静止! 唇角复杂的向上挑着,冷雨寒睨视着身下吻痕遍布的男子,神态孤孑冷傲,像是在缅怀逝去的回忆,又像是在祭奠一种高调悲哀的死亡! 沉闷的气息,笼罩在狭小的石缝空间里,仿佛连勉强的残喘都变的无力,变的奢侈。 “皇、皇上?” 等了许久,等到身上察觉到了冷意,还没见女人的身体埋入自己,长生担心的睁开眼,视线里看到的,就是冷雨寒充满威严的睇凝。 她在他的视线上方,冰冷的望着,居高临下! 没有温柔,没有笑容,周身泛着股寒气,庄严,肃穆,巨大的压迫感觉,让长生不敢正面与冷雨寒对视。 426.朕不是故意侵犯你 “朕> 话语濯濯,不带一丝情感,冷雨寒撤离长生的身,转步,离开!没有回头! “皇> 裹紧衣衫,长生想要追去的脚步还没迈出,就被迫停住。两枚冰魄银针,打在长生面前的土里,没入半截,剩下的一半,闪着银色的茫光。 “别再跟来!”[ 言冷意幽,冷雨寒回眸淡瞥,瞥到的,还是那双米白色的矮沿绣靴。 “长生,朕是缺男人,但不是,缺你这般干净的男人。没人碰过的身子,应该留给值得你爱的女子。朕碰过的男人,太多了。” 女皇尊威,高高在上,冷雨寒归劝的话语,听到长生的耳里,是比刀刃还冷酷无情的残忍。 冷雨寒回到凰瑞宫,吩咐宫侍抬来两桶冷水,衣衫未换,直接步入桶中,冷水的凉,贯彻全身的火热,冷雨寒枕在桶橼上,双臂放开,松散的搭在木桶两旁,脑中因情欲混乱的思维,渐渐连接起来。 “熙儿,萱儿,是时候该把你们的父君找出来给朕个交待了,是不?” 宝萱的血,和熙儿一样,能够与冷雨寒的重合,相溶。 也就是说,宝萱和宝熙,都是冷雨寒孩子。 冷雨寒不懂,安若语瞒了自己五年,替自己生了两个孩子,却死活不肯告知自己,他图的,究竟是什么? 回想起当初安若语看到自己拿刀逼在宝熙胸口上的激烈反应,冷雨寒现在终是理解了。 心底在暗自庆幸,还好当年没真的一刀捅在宝熙的身上,否则,亲手杀死自己的小孩,冷雨寒怕自己会一生悔恨,再也无机会弥补给安若语! 想到这里,冷雨寒又想起一件事,安若语失踪,晟涟大帝派那么多人手秘密寻找安若语,为的,是什么? 难道? 是为了以安若语来威胁自己不许领兵进犯,得保暄昭? 那安若语的处境,不是很危险? “泠绾!” 指节敲在水面上,点起朵朵水花,冷雨寒自水桶中站起,走出,身上,一丝不挂。 “皇上!” 门栓未扣,泠绾推门而入,正好看到冷雨寒起浴走出的雪白身子,顿时惊慌的低下头,屈膝跪地,舌头打结的说道,“请皇、皇上恕、恕罪!” “呵呵!起来吧。朕有事找你!”[ 前些日子冷雨寒看晟涟大帝的暗使并没有在凰国内闹事,就传唤十三影回宫伺候着。看来如今,又得把十三影放出去了。 “皇、皇上请吩咐!” 泠绾跪在地上,脸面通红,不敢抬头。 女人的身子,泠绾并不是没有见过,正常的男人,都会有些需求。泠绾急需女人的时候,自会有暗楼的下属派送女子过来。 但,但这回看的,可是自己主子的女人啊!泠绾很怕被苒轻尘知道。 “查出安若语的下落,务必赶在晟涟帝找到他之前,把他带来皇宫。若遇上暄昭的暗使,全部,当斩不饶!” 私闯大凰国境?呵呵,就让你看看大凰国的厉害吧! “是,是皇上!” 惊吓,等着冷雨寒的处罚,泠绾回的声音,裹着飘浮的颤。 “呵呵,退下吧!事情办好了,朕会守秘的。” 泠绾这个男子,一身傲骨,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苒轻尘。 冷雨寒故意没有穿衣服就叫泠绾进来,用苒轻尘的威慑给泠绾点压力,免得他对安若语的事情不尽心。 不是流传那句话么?有压力才有动力! “谢、谢皇上!” 恭敬退出,泠绾总有一种上当的感觉,被人抓住把柄,真是不好啊! “安若语,就算把凰国翻个底朝天,朕也要把你找出来,听听你的解释,会有多大的说服力!当然,还有你那个好二姐,安若芙!居然有胆子跟朕说谎,害得朕与你错失五年,这笔帐,等朕日后跟她仔细的算!” 泡了个凉水浴,冷雨寒体内的燥热散消大半,暂时没有了对男人的念想,躺在塌上,安然的睡去,睡的很沉,连楚千枫什么时候躺在她身边的都不知道。 冷雨寒只记得恍惚中有男人吻上了自己的唇,再后来,沉积体内的燥热似得到很好的释放,冷雨寒这一夜,饱尝了春~梦了无痕的滋味。 427.哪还像个男人 那连后的几日里,直至四月过完,五月上旬初始,漠语妆的身体终于不再流血,可以配合一些药物上的治疗,楚千枫每天都去凤鸾殿报道一次,明着,是为了给漠语妆检查身体恢复的情况,实则是为了跟看冷雨寒的血邪之毒有否好转。 冷雨寒在出了长生那件事之后,就下旨把长生调归朝堂文史,官居四品,寻出长生的家史典档,把长生赐回本姓‘杜氏’,并在皇都赐以宅院,田亩,亲提挂匾为‘昭平安康’,寄寓‘平安健康’之意。 长生在凰瑞宫的宫门前,跪地两夜,请求冷雨寒收回皇命,冷雨寒没有应允,派人把昏倒的长生送回杜府,下旨免长生入早朝三个月,于府中休养身体。长生虽然不愿,但也别无他法,皇宫深院,已经不再是他能轻易踏足的地方。 步落听说长生被派遣宫外,曾递了几张折子向冷雨寒替长生求情,折上所言,皆是长生因爱生怨,并无不敬凰颜之意。冷雨寒把折子驳了回去,但叫步落管好己职,勿要被外事所扰。 处理完长生之事,冷雨寒不再夜寝各个夫君的宫殿,只睡在自己的凰瑞宫,每晚都吩咐宫侍备两大桶冷水,临睡之前,在冷水里浸泡个把时辰,压制住体内的燥火再休息。[ 楚千枫得知冷雨寒强行抑止血邪的冲性,便做了个费力不讨好的决定。 每夜趁着冷雨寒睡着之后偷偷翻墙爬进凰瑞宫,用香药迷眠冷雨寒的意识,在冷雨寒半睡半醒之间,替冷雨寒解决血邪毒引的发作。再在天亮之前,翻墙返回懿烨殿。 半个多月过去,楚千枫的身骨,累瘦了很多。冷雨寒看着心疼,拨了大批的补品过去,一日三顿给楚千枫补着,楚千枫看到女人对自己的疼惜,心里不免宽慰,直直感叹受了苦,也是值的。 漠语妆的伤势一天天好起来,楚千枫把解血邪所需的药材单子列给漠语妆。漠语妆把单子交给南冥,十日之内,单子上所列的各种药材按类别、药性,整齐排好顺序送到楚千枫的宫殿,一样不多,一样不少,每种药材的份量,都超出楚千枫预想的三倍。 看着懿烨殿内高高堆放起的药材布袋,楚千枫对于漠语妆的态度,终于产生了一丝变化。那就是,漠语妆的家底,幽堂的势力,似乎真的可以一手遮天啊! 五月中旬,冷雨寒收到泠绾快报,十三影在大凰与暄昭两国边境的兰溪城跟暄昭的暗使碰上,动了刀,见了血,杀了五十名暄昭暗使,找到一名类似安若语的人,但被其逃了,目前正在寻捕当中。 冷雨寒看完回复泠绾一定要赶在暄昭的前面把安若语带回大凰皇宫,否则,安若语的性命堪忧,恐有伤患。 五月下旬,泠绾的快报再次呈上,报信上称那名和安若语类似的人,逃脱密法十分隐蔽,屡次跟踪,都无功而返。冷雨寒发返信报,继续搜寻。 六月初,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漠语妆的伤势好的差不多,身体的各项基本功能已然恢复。宝熙和宝萱没事儿就缠着漠语妆去御花园里赏花散步,理由是对身体康健有好处。 冷雨寒起初不愿漠语妆外出,担心他会听到宫侍们的杂言碎语,生情不好。可宝熙坚持让漠语妆去晒太阳,冷雨寒执不过宝熙,只好答应宝熙的提议。 不出冷雨寒所料,宫侍在漠语妆的面前,倒不敢议论什么,在漠语妆离开不在的时候,议论声音就渐渐沸腾起来。冷雨寒抓了两次挨板子的多嘴之人,其它的宫侍看到女皇对皇夫的宠爱之深,就不敢再妄加言论,肆意猜想。 过完整六月,楚千枫确诊漠语妆的身体彻底恢复,漠语妆不顾楚千枫和一众的医史官员都在殿内,扑到冷雨寒的怀里震天动地的恸哭了一大场,把几个月来的心里委屈全部都化成眼泪,赶出心脏之外。 楚千枫看着漠语妆声嘶力尽的哭到晕迷状态,直叹凰国的男子,是水做的美人,经不起大风大浪。上官临推着楚千枫离开凤鸾殿,责怪楚千枫开玩笑也不看看时间、地点。 楚千枫一脸严肃的回道:“本君没开玩笑啊!漠语妆是软的很嘛!”话语停了小会儿,又附赠了一句:“哪还像个男人?” 428.离得这么近,不热么 “就你像男人,就你是男人,行了吧?” 上官临抱着瑶儿快步走进华殿,吩咐落阳火速关门,省得楚千枫又跑来胡言乱语。 六月末,楚千枫调配血邪解药成功,冷雨寒每日饮一碗楚千枫送来的汤药,身体内的情事欲火逐渐减淡,对男人的需求,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凶猛强烈。 七月初二,诗木瑶两岁庆生。 冷雨寒念漠语妆大病初好,是为一喜,自己血邪之毒可解,是为二喜,加上诗木瑶两岁满庆,是为三喜。三喜临门,需大赦天下![ 遂招来傅儒雅书写圣纸昭文,全国各地各行业赋税,均减赋税三层,特别贫困城地,减赋税一年!傅儒雅写完昭文后,跪地向冷雨寒磕头扣首,请求冷雨寒御旨赐婚。 冷雨寒笑着问是哪家的好儿郎得了傅儒雅的宠爱,值得傅儒雅说出此生非他不娶的话。 傅儒雅紧张的低下头,结结巴巴的说了两个字,“寅、寅辙!” “嗯?哈哈哈!原来你相中朕的御卫军统领了?那他可愿意?” 傅儒雅低着头不回话,冷雨寒一猜肯定是寅辙先犯了傅儒雅的桃花,然后又狠命的践踏了傅儒雅的真心,逼的傅儒雅想出皇旨赐婚这一招,把寅辙收纳囊中。 傅儒雅是个思想守本分的女子,典型的文史学派类型,脑中的想法估计是以那种碰了就必须娶回家为中心的,但寅辙那个家伙? 可是地地道道的龙凉本土人士啊!身上的大男子主义,猛了去了。 傅儒雅想收服他? 不是冷雨寒不看好这门亲事,只怕傅儒雅的追夫之路,难度有点大! 冷雨寒想了想,还是给傅儒雅写了道赐婚的圣旨,交待傅儒雅不到十万火急的时候,不要用这个强迫别人的方法,否则,即使寅辙他下嫁了,心也不会在傅儒雅的身上。 男人和女人的爱情,还是需要谈,需要两情相悦的。 傅儒雅千恩万谢的退出议政殿,冷雨寒一个人坐在午睡的小塌上轻笑,笑了好久,好久。 原来,在这个世界里,还是有点人情味呢~ “你们放开我,我要进去见皇上,快点放开我!” 议政殿外,传来男子夹杂着哭音的吵闹声,冷雨寒笑的脸颊发木,坐起身,听出那男子的声音,属于鸢碧菡。 “放他进来吧!” 绣帕事件之后,冷雨寒一直在躲避着鸢碧菡。毕竟是诗晗烟的父亲,再像上次那样接触起来的话,冷雨寒多少是有些无辜加无奈的。 “皇上,你、你为什么不去看我?” 鸢碧菡听到冷雨寒让自己进殿,满心欢喜,可看到冷雨寒闪躲的眼神,心里的欢喜消失了一半。拎着小篮子,踩着小寸步,坐到冷雨寒的身边,一脸受气的样子。[ “呵呵,朕最近的事情比较忙。” 冷雨寒向塌的边侧挪了点,给两个的座位留出一点空隙,鸢碧菡瞅见了,眸内现出几许落寞,咬着薄唇向冷雨寒挨了挨,贴近。 “呵呵,离得这么近,不热么?”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天气真的很热,冷雨寒坐在塌上,注视着鸢碧菡不停向自己靠来的小身板,热滴很,额上,出了许多的汗水。 “皇上很热吗?碧菡不热啊!” 掏出帕子擦着冷雨寒额上的汗水,鸢碧菡的动作,柔软细腻,温婉美丽,从他眸里透出的款款柔情,带着点点幸福的甜蜜。 “朕、朕自己来!” 捉住鸢碧菡的手腕,从自己的脸旁滑下,冷雨寒可以清楚的看到,何谓美丽的男人,连手指,都是那么的纤细匀称,水嫩光滑,粉润的光泽,饱满、美艳的视觉感十足。 “喔!” 鸢碧菡失望的应了一声,低下头,难过的不再与冷雨寒对视,只是用手指玩着袖口的脱线,扯出一条,再扯一条,好好的袖口,愣让鸢碧菡扯出扶苏流荡的感觉了。 “呵呵,给朕送东西,来了?正好朕有些馋食了,陪朕一起吃?” 鸢碧菡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仿佛只要他一哭啼,就会连带着周围的人陪他一起感伤。冷雨寒禁不住鸢碧菡的伤感,拉起鸢碧菡的手,拎着篮子走向膳桌。 “嗯!” 任由冷雨寒拉着自己的手,鸢碧菡乖乖的点点头,坐在膳桌前,规规矩矩的端直身肢,眨着大大的眼睛,瞅着冷雨寒,干巴巴的等着。 429.荷香、饭香、女人香 “哈哈!等朕喂你呢?” 仔细寻思了下鸢碧菡的肢体语言,冷雨寒突然领悟,在诗晗烟小时的记忆里,好像凰颐女皇是每餐膳食都喂着鸢碧菡吃的。 “皇上是不是,不喜欢碧菡了?碧菡做了什么让皇上不高兴的事了吗?” 双手抓住冷雨寒打开篮盖的手臂,鸢碧菡的眸子里漾满透澈的泪水,小样子楚楚可怜。 “呵呵,有么?不要乱想喔!荷叶蒸饭?不错喔,是你亲手做的?”[ 荷叶的清香,浓郁淡雅,晶莹白的米粒,躺在淡翠的荷叶上,白碧相间的颜色美观诱人。冷雨寒取出屉笼,放到鸢碧菡的面前,用银勺舀了一匙,送到鸢碧菡的唇边。 “嗯!” 鸢碧菡的脸颊上飞起羞云一朵,推了推冷雨寒,小声说道:“皇上先吃!” “呵呵,好啊!那朕> 荷香怡人,饭香入味,冷雨寒手中的银勺柄头一转,把饭送入口中,赞叹道:“嗯,好吃!手艺不错喔!” “真的吗?那、那碧菡也、也想吃!” 咽了咽舌底的干渴,鸢碧菡凑近冷雨寒,眼睛里放射出璀璨的光茫,像黑色的水晶碎片,亮亮的,闪闪的。 “呵呵,好啊!朕喂你---唔?” 啪! 银勺掉在桌面上,冷雨寒伸在半空中的手臂打横停住,整个人,僵化。 鸢碧菡在做什么?他、他在吻、吻自己? 确切的说,应该是稍微有点啃咬性质的暴~力热吻? 惊诧鸢碧菡的突然袭击,冷雨寒的思维已经整体麻木,完全忘记了要推开鸢碧菡的身子。 愣愣的,等着鸢碧菡吻得心满意足的放开了,冷雨寒才恍然惊觉,刚、刚才,鸢碧菡居然把、把他的小舌伸进自己的嘴巴里了? “嗯,好吃!” 舌尖舔着唇上残余的荷香、饭香、女人香,鸢碧菡用手挡着脸,在冷雨寒的耳边低语。 “> 冷雨寒无声,毫无反应。像个木头人一样,表情定在惊诧的一瞬,无法转格。 “皇上?皇上?碧菡还想吃~”[ 女人的唇,淡淡的香甜味,鸢碧菡意犹味尽,再次覆上自己的唇瓣。 这次,鸢碧菡没有再用啃咬的方式,而是换了一种轻柔、软绵绵的摩挲方式,舌尖在冷雨寒的唇上浅浅滑过,向里,挑开冷雨寒的唇齿,带着股硬性的刚柔,冲划而进,霸道的不容冷雨寒条件反射似的回绝。 “唔!咳!咳咳!放开!唔!” 鸢碧菡的怀抱,温暖而宽阔,柔软而紧韧,像极了鸢碧菡这个人,凌厉的侵占中掺染着一点令人心碎,令人沉醉的蛊毒,性本刚烈,却异常的柔情刻骨,腐蚀如雕镂,让人深陷其中,越发的无法自拔! 冷雨寒在鸢碧菡的怀里挣扎,不是不能挣开,是不愿那样做,不想看到鸢碧菡受到伤害,独自凄然落泪的模样。 “呛到了吗?” 吻,深深的探入,用情的缱绻,不舍的抽离。 鸢碧菡拍打着冷雨寒的背,纯洁的眼神,天真无邪的望着。 冷雨寒停止咳喘,呛着嗓子抬头,看到鸢碧菡眸里的那个人,是自己面红心跳的砰然倒影。 “呵呵,吓到了?以后不许这样偷袭朕,听清了没?” 态度不再那么生硬,冷雨寒自己都没发现,说话的口吻里,竟然带着一股像是对待恋人的宠溺。 “可是,皇上从来不主动碰碧菡?碧菡很困扰> 鸢碧菡望着冷雨寒,非常诚恳的说道,薄唇动了动,没了声音。 冷雨寒没有答话,只是定定的看着鸢碧菡,不知该怎么解释才能让他理解,他们的关系,不是恋人,是亲人,是有血缘关系,嫡亲,嫡亲的人! “大、大不了,碧菡以后不到忍不住了,不、不这样做坏事嘛!” 好像自知理亏了,鸢碧菡拿起小银勺子,舀了满满一勺子饭,讨好的送到冷雨寒唇边,脸上漾着几分羞意,眸光闪闪烁烁的,让人无法硬着心肠拒绝。 430.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许反悔!不许赖帐!” 吞下米饭,咽入喉中,香满齿荚。 鸢碧菡麻利的递上茶杯,冷雨寒笑着接过,漱了漱口,没有在意心中莫名生出的情愫,也没有在乎冥冥之中,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因为一个吻,产生了微小的变化。 “皇上,你又在偷男人呢?” 温馨的气氛里,向来都会穿插一些不太配合的声音,宝熙的就算是一道大刹风景,很会破坏别人事情的不舒服存在感。[ 冷雨寒的一口茶因为宝熙的话呛了满口,喝进大半,嗓子混着刚刚呛过的痛感,着实的疼了起来。鸢碧菡看到了,接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倾洒,喷流在桌面和冷雨寒的衣襟, “皇上,你怎么样?” 怪责的望了小小的身影一眼,鸢碧菡拍着冷雨寒的背,力气敲的很轻。 “没、没事!” 胸肺里的咳痛,反着体腔的内壁刺扎着,冷雨寒摇摇头,宝熙这个小孩子,每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打破冷雨寒忘记分寸的行为。 “皇上,要不要喝口茶?” 端起茶杯放在唇边吹凉,鸢碧菡含了一口,食指中指按着冷雨寒的下鄂轻微一掰,对准冷雨寒木然张开的口,贴上,不等冷雨寒反应过来,已经把茶水送进冷雨寒的口中。 连带着深深的吻缠,鸢碧菡一手扶着冷雨寒的背,一手按着冷雨寒的后脑压向自己,活~色~生~香的,神闲气稳的,摆给宝熙这个旁观者看。 压根就没把宝熙当成一个小孩子来看待! |“> 这回,不仅冷雨寒无言了,就连宝熙也被鸢碧菡大胆的行为举止给惊住了。 “那个,朕和宝熙有些事情要商谈,你,先回去好不好?” 震动的心思还没有平息,鸢碧菡就又给冷雨寒来了一记强心针,让冷雨寒从心底里有些尴尬。冷雨寒拿起帕子沾去唇畔的茶滴,用商量和口吻和鸢碧菡说道。 “嗯,那,皇上会不会不再见碧菡了?” 从冷雨寒的脸上,鸢碧菡察出一丝惊慌。鸢碧菡很抵触冷雨寒的惊慌,那代表,她并不是想真心亲近自己,更或者,是害怕被别人看到。 好像他们的关系,是那么的见不得人? “不会,朕有空就去看你,好不好?” 拉着鸢碧菡在宝熙紧盯的视线下送出宫院,冷雨寒拥住鸢碧菡,感受着鸢碧菡心底的不愿,细声腻语的哄道。 “嗯!那碧菡告退,皇上福安!”[ 鸢碧菡欠身行礼,在宫侍的服侍下坐上轿辇,在冷雨寒的注视中,回望着离去。 冷雨寒看着轿辇走远,转身回到宫殿,脑中全是鸢碧菡临走之前行的夫身礼。 那是凰国男子行给妻主的礼节,并不是父臣行给儿君的。 冷雨寒很担心,照着鸢碧菡现在的心态发展下去,这次是强吻,那下次呢?会不会是强摸?然后,就是强上? “哎!姜还是老的辣啊!父君呐,你可怎么办?斗不过人家啊~” 冷雨寒还没走进宫门,就听到内殿传来一声小孩带着无限感慨,无限担忧的童音。冷雨寒笑着走进,想看看宝熙是为何而来? 对于和宝熙、宝萱的亲情关系,冷雨寒暂时还没找到好的时机向他们说明,不想他们一时接受不了而改观了对自己的态度,只是在一些细小的事情上,冷雨寒不再像之前那般关心甚少。 尤其是宝萱,冷雨寒心疼小娃在暄昭皇宫里遭受的没有父亲疼爱的日子,很想,把女娃失去的,没有得到过的,都补给她。在这一点上,宝熙每次都吃着不知从哪里抛来的飞醋,跺着小脚被气走,冷雨寒只好在别处去宠他开心。 但今天,宝熙的来意,似乎不像吃醋呢? 是为安若语来的吗? 指节击打两下桌面,冷雨寒坐到顾自叹吁的宝熙面前,故意逗着问:“今日宝熙太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431.看你有没有偷男人呐 “哼!看你有没有偷男人呐?被抓住了吧?” 宝熙小脸一扭,对着冷雨寒伸了一下小舌头,做了一个深度可耻的表情。 冷雨寒看了,先是一懵,回过味来,明白了宝熙对自己的鄙视,哈哈大笑了一阵子,笑得宝熙有点不明所以,奇怪的看着冷雨寒。 “你笑什么?你以为谁都会沉迷在你虚伪的笑容里呢?” 宝熙抖着肩膀抽了几下,眯着狭长的凤眼,酸味冷冷的说。[ “哈哈!想不想试试?” 促不及防的,冷雨寒身子向前一探,在宝熙嫩呼呼的小脸上,吧哒一声,亲出了声响。 “呀!你这个色~女人!居然连本皇子都、都想染指!你知不知道,我、我、” 宝熙明显受到惊吓,小手捂着被冷雨寒强吻的脸颊,激动的站起身,指着冷雨寒愤怒的说着,脚底一下子没站稳,身子踩着椅子凳腿向后一倾,连人带椅子跌向地面。 “宝熙!” 冷雨寒只是想逗一下自己这个来自现代的宝贝儿子,没想吓坏了小娃。 见到宝熙马上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吻了,冷雨寒快速向旁侧步,手撑着桌面,身体跃空而起,漂亮的一个旋转翻身,手臂隔着椅背一挡,把宝熙揽在怀中。 “你?” 被冷雨寒揽在怀里,小小的个子只到冷雨寒腰部的距离,宝熙抬头,一眼望见冷雨寒胸前连绵起伏的高耸山脉,突然感到一种女人的气息含孕了母亲的光辉,温暖耀眼。 很像记忆中母亲离开的身影,让宝熙万分留恋。 “知道什么?” 宝熙的小脸红扑扑的,像是吓了够呛。冷雨寒没有注意到怀内小娃变得温柔的眼神,放开宝熙,顺着未完的话题问着。 “没、没什么。” 留恋女人的香味,宝熙在现代是个孤儿,对母亲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儿时的那一套黑白颜色对比鲜明的古色旗袍上,其余的,都不太记得。 “呵呵,宝熙,什么时候叫朕一声母皇?” 宝熙的安静,冷雨寒不习惯。 因为安静,代表寂寞。 不喜欢看到小滑头的脸上有属于寂寞的感觉,冷雨寒看着会心疼。 “你何时请得父君入大凰皇宫,本皇子就尊你一声母皇。”[ 没有任何商讨余地的条件,宝熙说的坚定,刚毅,平静,冷冷的,不容反对。仿佛他的话,便是世界上最具威严的命令,任何人,都没有反驳的余地。 “呵呵,好。” 在没确定宝熙和宝萱的身份之前,冷雨寒碍于安若芙的话,不想去打扰安若语的生活,可是现在不同了。冷雨寒派人去查过安若语,他这几年,一直被晟涟大帝囚在暄昭皇宫内,根本不曾娶得什么公主,过得什么幸福的生活。 就连宝萱,也是被晟涟大帝强迫生下来的,想到安若语曾经有过念头杀死宝萱,冷雨寒就闷恨得喘不上气。 安若语,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宝萱是自己的孩子? 疑惑,总是存在冷雨寒的心底,是难以磨灭的伤,是无法忘记的迷题,所有雾结背后,是谁,在安排着? 是三月么? 那个眸色淡紫的妖邪男子? 他,在谁的生命里,扮演着谁的角色? 宝熙走的时候,静悄悄的,冷雨寒陷在沉思里,没有发现小人影的离开。等发现了,小人影已经不在。 过了七月初二,诗木瑶的庆生完毕,冷雨寒接到十三影密报,他们再一次和暄昭暗卫交了手,三人负伤,七十名暄昭暗卫全部丧命。 冷雨寒看完密报,心里腾升不祥的预感。 一次比一次增多的暄昭暗卫,一次比一次更加激烈的对峙,看来晟涟大帝对安若语势在必得。 那暄昭与大凰国的命运,岂不是会因安若语一人,而改写? 安若语被囚禁在暄昭宫中,受了那么多的苦,流了那么多的眼泪,冷雨寒断然不会再将安若语拱手让人。更何况,还有宝熙那个小子的执着呢? 一句母皇,得到宝熙的承认,还得心服口服,没点实际上的贿赂?不行! 十三影的安危,看来又得向漠语妆借兵了?是借暗楼的?还是幽堂的?而漠语妆的借兵条件,会是什么? 432.躺着也中枪 吃过晚膳,冷雨寒没有让宫侍随行,自己一个人来到凤鸾殿,准备留宿,漠语妆的身子好了之后,这是冷雨寒第一次夜宿漠语妆的寝殿。 天色不晚,莫语妆还没睡下,让南冥在外殿的小塌上铺了棋盘,黑白两色棋子,左手和右手对局。 漠语妆专心贯注的思考着棋路,没有发现冷雨寒的到来,南冥看到了,低身行了拜礼,不作声响的退出寝殿,合上门扇。 冷雨寒无聊的喝着茶,等了些许,身骨坐得发麻,忍不住站起身走到漠语妆面前,指尖一勾,挑起漠语妆的下巴,轻吻。 “烟儿?何时来的?”[ 一吻结束,伴着柔柔的肢体问候,漠语妆放下棋子,搂冷雨寒入怀,坐在他的腿上。 “呵呵,朕来早了?” 环上漠语妆的身,冷雨寒看看坐在漠语妆身上的姿势,别扭的站起身,小鸟依人形的女人形象,不太符合女皇的身份? “烟儿?” 怀里的女人香气还未散去,女人的温度却已离开。漠语妆下了小塌,站到冷雨寒的面前,双臂环抱在胸口,眸眼微低,幽幽散出的的眸光,淡淡的落在冷雨寒的身上,环绕,包围,含着探询,掌握到恰到好处的紧迫感。 “> 其实,冷雨寒是想说,给她一点面子,维护下女皇的形象?但是,那样子说的话,岂不更没面子? “嗯?” 漠语妆盯着冷雨寒脸上的慌措,没有多说,只是甚为轻薄的飘出一个字,凝视着。 他优雅的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俊隽飘逸,带着股撼人心魄的高贵气息,薄唇美美的向上轻扬,噙起一丝魅绝的笑意,似有似无的玩味着,眸墨深沉无底,黑黑的冶丽艳美,妖孽般的倾城,令人无法看透,却无法自拔的迷醉在那抹肆狂的暗色里。 芳华绝代,不可一世! “呃,你不觉得有些动作不适合朕?” 被漠语妆盯得不好意思,冷雨寒躲开漠语妆的眼神坐到塌上,说的没有底气。 “皇帝难道不是女人么?” 冷不防的,漠语妆问了一句,绝美的面孔依然美的无法形容,但些时,却隐约带着疑惑。 “什么意思?” 问得没前没后,冷雨寒听得不解。 “烟儿,当了皇帝,就不是女人了么?为什么要改变?不能抱?不能碰?不能搂在怀里?那,还能做什么?” 女人登基之后,身上多了些冷厉之气,多了些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漠语妆虽然不说,但心能够感觉得到,女人,正在像以前的那个,没有中毒之前的九王靠近。[ “朕?呃> 冷雨寒正在思考要怎么回答漠语妆的问题,忽然想到,今晚来见漠语妆的目的,好像不是这个啊!随即改了口,说道:“语妆,先不谈这个。朕有事来请你了。” “喔?何事?” 打断的话题,比较适合在塌上谈?呵呵~ 漠语妆不甚在意的随着冷雨寒的话语接上,疑惑不见,静如止水,眉淡如清风。 “朕想接安若语回宫,宝熙和宝萱,是朕的孩子!” 略微思考,犹豫到最后,冷雨寒还是决定主动向漠语妆投案自首。 “呵呵,是么?皇上的事情,皇上自己决定就好。何必来问语妆?” 心细如尘,容不下女人多情的挥抹,漠语妆眸色晦暗,看着冷雨寒,苦涩的滋味不再淡定。 “语妆,五个?你允许的,不是吗?” 大凰皇宫,男人不超过五个! 冷雨寒知道这样问,漠语妆不会不同意,可那也意谓着,是伤害。 “烟儿,我需要解释。” 伤害,必然存在。 漠语妆对宝熙的出生,是在龙凉发兵之前,可以理解。但宝萱?何时?何地? “三年前,带你去暄昭看身子,临离开的前夜,朕被人在酒中下了药,虏了去。” 一夜风~流,惹下好事的种子。 在自己不晓得的情况下,种子发芽生长,冷雨寒觉得自己也是受害者。 这可是确确实实的躺着也中枪,不是么? 433.我的心,不知该怎么收场了 “唉!烟儿,让我说你什么好?” 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怒! 是笑是怒都不足以表达堵在漠语妆胸口那团腾郁而起的感觉,不是气,不是悲伤,没有难过,没有疼痛,只是,一抹无法散去的讽刺,铺天盖地的□□,填塞着难以接受。 真相,永远都是那么让人不可理解的荒诞。 拽过冷雨寒的身子搂在怀中,漠语妆弯身一抬,横臂抱起,走向床塌。[ 心中的闷,今夜,由女人好好的补偿下吧!不死不算! “烟儿,你,是来求我的?” 衣衫褪尽,漠语妆的指,拂过冷雨寒的脸线,勾勒着女人美丽的眉角,冷冷的看着,像是痴迷时的专注凝望,又像是冻结了的破碎危感,紧紧的挟制着,撩拨着,扼杀着。 “语妆,晟涟大帝的暗使,十三影应付不来,拔些人给朕,行么?” 看着漠语妆的眼神,冷雨寒说不上是害怕,就是觉得骨子里都冷的发寒。尤其,是在漠语妆说到‘求’字的时候,他的手,似乎移到了自己的脖颈间,正在收紧。 冷雨寒闭上眼睛,不想亲眼看着漠语妆掐住自己的憎恨,安静的等着漠语妆的怒火到来。 “烟儿,好好伺候我吧~” 流连在女人脖颈的手,稍稍抬起,划过女人洁白的锁骨,修整好看的指甲,贴着锁骨的曲道向上延伸,探入女人的背下,顺着脊骨滑甩至腰际,再探向前,摩挲着,没有预兆的,无情进入,引起冷雨寒一声惊颤的呼唤。 “烟儿,怎么办?我的心,不知该怎么收场了> 探进女人身子的指端,没有狂野的暴虐,也没有柔软的安抚,只是悄悄的停在那里,静无波澜的,无声覆没! 一点想要的兴趣,都不再存在! 懒懒的,退出!连惩罚,都省了。 漠语妆的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在冷雨寒的心上,似在指责她是多么的无心无肺,而他,又是多么的失望与难过。 冷雨寒害怕了,发自心底的害怕。 有时,沉静,远比爆发,更令人心神不宁。 冷雨寒宁愿承受漠语妆肆意爆发的脾气和任性,也不愿与漠语妆同躺在一张塌上,却,相对无言,感情,脆弱的无法挽回。 同床异梦的隔阂滋味!冷雨寒今夜方知,冷落这个词,为何总是会被人无限次的提起,讨厌。 “语妆?” 身子发凉,冷雨寒向漠语妆靠了靠,漠语妆背对着冷雨寒而睡,眼眸微闭,看似睡熟,没有抗拒冷雨寒的亲近。[ “语妆?我好冷!” 不再自称为朕,卸下女皇的尊位,冷雨寒像个小女人一样,伸手搂住漠语妆的腰,紧紧的贴上漠语妆肌肤,唇瓣,吻上漠语妆的肩,一寸寸抚摸着,试图用肢体上的求饶,努力去尝试着不让自己的男人生气。 “南冥,送两塌被褥进来!” 漠语妆没有推开冷雨寒的手,身体向塌侧移了移,一道声语,异常凛冽!惊得冷雨寒抓起被子蒙住身体,不敢探出头来。 过了一会,南冥敲门而进,送上两塌新绣好的缎锦印花绒被,放在塌边,看了眼塌上的男人,和被子下缩成一团的女人,躬身退出。 “你!” 南冥一走,冷雨寒掀开被子,一身汗水,气结的说不出话。 漠语妆瞅了眼发怒的冷雨寒,坐起身,穿衣下塌,走到外殿的小厅桌前,抽出里面一个精致的小锦盒,打开,不知拿了什么,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送至唇边,对着桌上的烛火,轻吸一口,吐出,顿时,白雾缭绕,妖冶的气息,混着朦胧的忧伤,从骨子里透着一股让人心疼的,古色古香的媚。 冷雨寒在塌上躺着,闻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那种味道,掺杂着来自遥远时空里的尼古丁香精,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是什么?烟味? 434.疼的肝肠寸断 霍的坐起,冷雨寒裹了被子光着脚走到殿外,猛然停住脚,眼前看到的,就是漠语妆交叠着双腿倚在塌椅上,慵懒的支着手臂,薄唇微抿,轻轻吐着烟雾。 那笼罩在白烟里似真似幻的惊艳面容,唯美,凄楚,散着淡淡的迷漫。 一双半眯起的美丽眸子,弥漫在无法清醒的视觉里,浮浮恸恸,游带着几浅恍然虚无的堕落感觉,分明是一身白衣胜雪,圣洁如天上仙子,渺尘不染的风雅,可他的浑身上下,却无一处不在散发着一种压抑着高调的完美奢华,尊贵的黑色底蕴,离碎若残落的青蕊花瓣酿酡而成的酒醇,蛊惑人心! 冷雨寒一时愣住,无法反应,傻傻的看着漠语妆将手中的一根烟吸吮完,掐灭,那熟练的动作,娴寂,沉缓,流畅的衔接,姿态高贵,一个仅有的简单并且微小的动作,便已漠然倾世,抿灭万物妖娆的美丽。 冷雨寒从不知道,世上会有一个如此美艳的男子,能将烟,吸的如此纯美,像一朵初开的清莲,带着新雨之后的落滴,即使流着上天赐予的眼泪,依然美的不像话,天衣无缝的将与生俱来的美感演绎的如此动人心弦。[ 不过,他哪来的烟?那种会吸食上瘾的慢食毒品? 咬了咬牙,冷雨寒狠甩了甩头,抛去脑中的对漠语妆的短暂赞美,走了过去,不声不响的坐下。 “呵呵!” 烟的雾味,还在萦绕漠语妆的身体四周,好似不愿离开这世上最美的男子,极尽所能的贪恋着。 漠语妆发现了冷雨寒的怒火,轻笑,笑容里,带着低沉的迷离,和一点被烟味染熏的情~色。 “那东西从哪来的?知不知道它---” 是有毒的? 未说完的话,在漠语妆突然站起,靠近,俯身压下的强烈迫视中,咽在喉咙里。 冷雨寒按在桌面上的手,有些抓不住铺平的绸布,漠语妆他,想做什么? 耳边传来桌上玉器、灯烛、茶杯摔在地面上的声音,冷雨寒闭着眼躲避四周越来越大的燥声,身子忽的腾空离地,下沉,被漠语妆压在厅桌上。 冷雨寒睁开眼,望着漠语妆泛了几丝血红的眸,身体猛得一痛,被撞的很疼。 幽主的血眸,是吗?无处发泄的怨恨,是吗? 冷雨寒无望的闭上眼,承受。 是她,先惹的他;是她,先激怒的他;是她,总和其它的男人,挣不开,扯不断;是她,对他的情感,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在现代是那样,回到古代,仍是这样。 他这般对她,是她活该!无须可怜!毋需同情! 一场欢~爱,他没有吻她! 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他碰她的时候,没有吻她! 不知道是不想,还是不稀罕!亦或是,她不配得到![ “语妆,疼> “停下好不好?求求你> 强势猛烈的撞击,疼的无法经受。 发自身体下腹边缘的疼痛感,像盘枝树结的高根,密密麻麻的延伸向躯体的四肢百骸。 数不清的神经脉络难以支撑的瘫倒涣散,成片的扩散开来,侵袭着一波大过一波的情`欲痛感。 “语> 微浅的意识里,带着几丝苦味的呢喃,轻散的话语,醉酥了骨头般的麻味,刺激着永不疲倦的汹涌冲撞。 血色的眸光,染满了无力应迎的掠夺,化成浓重嚣狠的毁灭,冷漠的注视着。 “疼> 手指,抓紧了桌面上的绣布,撕出了裂~口,折破了莹白如玉的指甲,渗出丝丝肉血,粘附着断布层面上各色鲜艳的绣线,胡乱扯拽着,火烛光下,剔透的血珠,像一颗颗小粒的血瑚珍珠,名贵的耀眼,血茫四射。 “语> 哼咛出他的名字,脆弱不堪的留着不愿沉寂的挂念,还有未说完的话,小声的逸吐在唇边。 她晕了过去,他没有理睬; 她再次醒来,他还没有理睬; 微眯着的眸子,一眼望尽他脸上的冰凉,她,疼的肝肠寸断,再一次晕了过去! 435.不该如此的亏待你们 晕了很久,等醒来时,漠语妆已经不在殿内,南冥托着换洗的衣衫跪在冷雨寒的塌前。冷雨寒挥了挥手,示意南冥退下。 “皇上,主子允了五百名幽堂影卫协助皇上,这是令符!皇上若有所需,只需将此令符燃放,影卫自会出现。” 南冥把令符放在外殿的格屉上,退出门殿。 倒在塌上睡了小会,冷雨寒恍惚中觉得身体里有股湿流涌出,伸手去摸,是滑腻的粘绸感,睁眼一看,是血!!! 小腹传来一阵绞痛,血,不断涌出,伴随着大小不一的血块,冷雨寒摸起其中最大的那块,稍微有点硬,是什么?[ “唔!!!” 恶心的趴在塌边干呕,呕出酸涩的苦液,咳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下,冷雨寒眨着眼眸,望着塌上的那摊血块,牙齿咬上手臂,死死的狠咬着,咬出了血迹,合着眼泪一起摔向地面,就是不肯发出一丝声响。 “朕、朕的孩子> 终是没有忍过心里的悲痛,冷雨寒眼前一黑,晕倒在塌上,染满血痕的手腕,一块皮肉,沾连着白色腕骨的筋丝,脱落,与流向塌下的血块,溶在一起。 “不要、不要,朕的孩子> “放开我,放开我> “漠语妆,求求你,求求你> 冷雨寒在凰瑞宫昏迷了整日整夜,隔日清醒。 楚千枫、上官临陪在内殿,宝熙见不得血事,陪在外殿,冷雨寒看了看,惟独没有漠语妆的身影。 “楚千枫,朕是不是?” 干裂的嘴唇碰了碰,拉伤了唇上的裂口,冷雨寒想起晕倒前从身体流下的血块,急急的抓住楚千枫,不想,抻断了绑在手腕上的绢布,露出一块血肉模糊的伤口,里面,还有白析的臂腕骨头。 “呕!” 不等楚千枫回话,冷雨寒目光触及手臂,脑海里顿时漾起一股僵硬的血色,翻身坠向塌沿,胃肠不适的呕吐起来。 “烟儿,怎么样?” 上官临接过宫侍奉上的水杯,送到冷雨寒的唇边,冷雨寒吐了小会,吐得舌根酸苦,被胃液烧酌的疼痛中,缓缓抬起身子,喘着微弱的气息,倚在上官临的怀里,由着他把温水送入口中,干涩的漱洗。 “是漠语妆干的?” 气氛沉闷,幽冷,低压的威迫着,一语带着愤怒,楚千枫挥了挥袖,王林山带着医使、宫侍躬身退出,宫殿内,只剩下冷雨寒等三人。 “是朕做错了事情,不该如此的亏待你们。” 手腕,指节,都传来不同程度的疼痛,冷雨寒看了,心情颇有些复杂。[ 两次,孩子都是漠语妆的,但两次,都因为别的男人,被漠语妆折磨掉了。 心境,难以平歇,似洪水退去的浅滩,遗留着满满悲伤的痕迹,疼的花印,雕刻在心底最深的地方,永远都没办法忘记。 “烟儿,你从来没有亏待我们,是漠语妆他> 考虑到冷雨寒的身心现在不能再受到打击,上官临话说了一半止住,眉目间,蕴含了一股潇凉的冷意,虽然很淡,但冷雨寒依然感受到了。 知上官临者如她,冷雨寒晓得,上官临的心,不会再保持平静。 “,千枫,如果朕说,宝熙和宝萱> 昂头,望到上官临不解的表情,和楚千枫的震惊,冷雨寒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只好继续说道:“安若语原是朕为亲王时的联姻夫君,朕当年攻打龙凉之前,曾与安若语有过一夜肌肤之亲,那次,他怀了宝熙。三年前,朕带语妆去暄昭安家求医,临去雪涯前的一晚,被鸿门之主三月暗算,送到安若语的塌上,然后,他怀了宝萱。 朕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些事情的。安若语替朕养大了两个孩子,还替朕解了洛凉之围,让洛凉得已逃出皇姐之手。 如今,他现在因为弃棋辱国,不知身在何方。晟涟大帝派人四处搜寻他的下落,想利他来胁制朕不去攻打暄昭,所以,朕,不能不顾他的安危,不可坐视不理。” “呵!漠语妆他生气了?” 前因后果,楚千枫俊美的面孔寒色绽开,冰封的底限,冷冷的,不屑的哼道。 436.叫得那么凄惨 “呵呵,千枫,朕想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看着楚千枫气得怒火中烧的样子,冷雨寒不知为何,居然笑了出来。 “皇上想问什么?只要不是关于漠语妆的问题,千枫定答不误!” 女人身上的血邪之毒刚解,身体本就经不起折腾,漠语妆这回可好?直接把女人伤至滑胎?要不是漠语妆此时人去楼空失踪了,楚千枫没打算轻饶过漠语妆。 是伤是残,是死是活,打过,便听天由命![ “朕的身体,以后,还能怀有子嗣吗?” 身为女人一生,如果没有享受过做为母亲的权利,会不会有遗憾? 女尊国的女子,都不会生子,冷雨寒本是无望想生宝宝的,但后来,王林山说诗晗烟在小时候没有吃过衍生果,生子,是有可能的。 冷雨寒听了,在心里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等到天下太平,四国归统大凰,百姓安居乐业了,那她,是不是也能亲自生个小娃,自由自在的活着?而不是以诗晗烟的凄惨命路在活着? 冷雨寒的要求不高,就是想过一个平凡母亲的生活?这个要求过分吗?会很奢侈吗? “如果调养得当,可能还会有机会!” 楚千枫思忖半晌,眉额间聚着几分阴暗,没有将真正的事实告诉冷雨寒。 因为,楚千枫发现,这不是冷雨寒第一次滑胎,在这之前,应该还有一次。 凰国的女子,身体体质和别国的女子并不相同,凰国的女人力量较强,骨骼强硬,在怀嗣这方面,身体的弓弛度并不适合,即使得以怀孕,比起男国里的女子,小孩的存活机率要少很多。 冷雨寒能怀上两次,已属不易,只可惜,两次都被浪费掉了。 楚千枫能够保证的,只是医治冷雨寒的身体能被治愈,至于会不会留下些遗留的状况,将来是否还能生子,是需要天长日久的观察,不能太过确定。 纵使医术贯满天下神人的他,也不能保证冷雨寒一定就会怀有身孕。 楚千枫记得安家第四子安修睿是以专门修习女子体性肌理为主,在这方面,安修睿应算精要的很,是位能者之人。 或许应该请他来看看? 但安家?不是已经消失很久了么?怎么找得到? “呵呵,那就好!你们都退下吧。朕想歇了。” 猜到楚千枫是故意搪塞的回答着,冷雨寒理解他的苦心,索性不再追问。 身体的休养,一时半会好不了,可安若语那边怎么办? 楚千枫和漠语妆一向面合心离,安若语的事情,若是让楚千枫插手,冷雨寒很担心楚千枫会联合安若语站在大凰的后宫里,统一结盟,如果到时上官临也站在楚千枫这边,那后宫的天平,就会失衡。[ 漠语妆他一人独对三人,能敌得过? 上官临和楚千枫行了福礼,走出宫殿,冷雨寒正想小睡一会,殿柱的一边,悄悄探出个小脑袋,远远的站在外殿张望着,脸上,挂着泪痕和担忧。 “宝熙?过来,朕有事问你。” 手指,一动就疼,锥心似的疼,劈掉半块的指甲肉,露出红红的血色。小孩不得见血,冷雨寒在宝熙跑进来的时候,把手臂放进被子里,不让宝熙见到。 “女人> 宝熙走近了,冷雨寒才看到那一双肿得不成模样的好看眼睛,似是哭了很久。 小家伙的脸上,也不再是先前以往的高傲,尊贵,而是和大多数的小孩一样,眼泪汪汪的,小嘴唇咂巴的紧紧抿着,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哭腔。 “叫得那么凄惨,朕会吓着的。” 不以为意的笑起来,冷雨寒散漫的目光随着宝熙的小身子移动,弄不懂小孩子的想法。 连一声母皇都不叫的坏小孩,现在居然会哭哭啼啼的掉眼泪? 是为自己掉的?他不恨自己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差点杀掉他了? “坏女人> 站在塌边,宝熙坚定的看着冷雨寒,下了决心。 437.烟的味道,祸国泱民 “呵呵,朕和语妆的事情,不该怪责到他的身上。你们该做朋友,还是要做朋友的啊!你,是不是给了语妆一件这个世界里没有的东西??” 漠语妆会抽烟?而且,应该已经抽了不止一次。 冷雨寒从醒来就没忘记思考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宝熙把那东西招出来,在这里,还会有其它人能造出那东西? “嗯?” 宝熙的眼神晃荡了几下,最后点点头,喔了一声。[ “哪来的?朕觉得那味道不错,不给朕送点?” 冷雨寒并不想让宝熙知道自己和他一样,都是来自现代。 毕竟,两个都来自现代的人,莫名其妙的在同一个异时空里,以亲生母子的身份相遇,是很难另人相信的事情。 “本皇子就那一盒,在暄昭的景园里,有栽种那样的东西,试着提炼出来玩玩的。” 烟草丝,在暄昭的景园里,分为两种,一种长为红色,称为红花烟绒,一种长为黄色,称为黄花烟菸,宝熙呆在暄昭的时候,无意之中碰到的,就采摘了一部分回去,烧制了两盒。 一盒,送给了安若语,还有一盒,被漠语妆看到,抢走了。 想再烧制,估计要等大凰国打入暄昭国境了。 “没有最好。朕听人说,那东西吸食上瘾,你若是害了朕的子民,朕定不会留你!明白么?” 讨厌烟的味道,祸国泱民! 冷雨寒不希望这个纯净的古代,会出现那种诟害天下苍生的禁用物品。 “喔!” 看着女人脸上毅然出现的严肃和认真,宝熙应了一声,眼睛眨动几下,掉落几滴眼泪。 “> 冷雨寒的双手皆有伤口,不能弯曲递给宝熙帕子,只能平静的看着宝熙眼里的泪水越流越多,到最后止不住的失声痛哭,哭完,抹抹眼睛,抽着哽咽,理也未理冷雨寒,小小的身影,孤单单的离开了。 “是朕说的严重了?” 望着宝熙不断抖动的小背影,冷雨寒在疑惑中,没了睡意。 以前,冷雨寒担心宝熙长大以后,会危及诗晗烟的江山社稷,女帝霸业,可现在?还需要担心吗? 宝熙是诗晗烟的亲生皇子,若是他想要,传位给他便是,只要他有能担一国之君的能力,那冷雨寒会很欢迎宝熙把大凰国接手,好让她能快点去幽谷和苒陌风相聚。 通过安若语这件事情,冷雨寒暂时不想把苒陌风和苒轻尘接回大凰皇宫,漠语妆的妒性太强,冷雨寒担心哪一日漠语妆心底的狠劲上来,把所有留在皇宫内的男人包括上官临和楚千枫在内,都亲自手刃掉,那样的话,就真成了后夫争风,血染皇宫,很狗血的情节啊。[ 冷雨寒想找个机会快些把上官临和楚千枫送出宫,或是去都和夜洛凉生活在一起,或是送去幽谷见见苒陌风和苒轻尘。 否则,以上官临的性格,看到漠语妆伤害自己如此之深,定会找个机会向漠语妆讨算一切,到那时,该怎么办? 冷雨寒的担忧,并非虚想,上官临的行动很快,不出半日,就让冷雨寒的预想变成了现实。 凤鸾殿内,南冥被两名素衫男子用匕首架在脖子上,凤鸾殿外的院子里,从内殿的路廊直通到宫殿门外,皆被黑衣、白衣还有素衫男子们,隔着兵刃站满,堵截住。 整整三色衣衫的男子们,足足能有几千人,兵刃反射着寒光,从下午一直持续到傍晚,落霞满天飞舞,雀鸟离枝,摇得树杆瑟瑟作响,潇潇叶寂,孤寞飘落在男子们的发上,肩上,衣衫上。 内殿,上百名素衫男子守在殿门处,堆叠起一堵人墙,把殿内的人和事与外界隔绝,彻底分割开来。 “楚君,再来杯热茶么?” 浅笑低语,眼神轻扬,上官临微微挑开的唇角美艳华丽的勾画着,扫过楚千枫的身,穿透而过,径直地朝南冥的方向散去。 438.你以为,本将不敢 “呵呵,也好,难得来凤鸾殿久等一趟,多品些高贵的茶样,算是不枉此行。” 眸冷言寒,俊美的面容飘过一丝酷冷的淡漠,楚千枫端着茶杯,替上官临添了一杯,优雅的动作,散发着一股闲致悠然的宁静祥和,美则美矣,却不似上官临身上的那抹妖艳,淡淡的,迷漫着纯色惑众的毒性。 “是么?” 哼着笑意,抿着唇边沾湿的微小茶滴,上官临抹了帕子站起身,走到南冥面前,美极的眼眸,兰花一样的娇贵,盯着南冥的眼睛,折射着粼粼流澈的光,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听说,你有个妹妹?叫南雅?” 南冥默不言语,身子悄然一震,垂在身侧的手指弹着衫线,不作回应。[ “不说话?呵呵,要不要本将派人去招呼下南雅姑娘?” 眸梢抬起一条韵美易逝的弧线,上官临弯了弯好看的眉角,笑的明艳妩舜,绝代韶华。 他的字音清析,温柔含润,听起来,就像间杂了关心的问候,可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那所谓的招呼二字,代表着何其残忍。 “你敢!” 咬着牙口恨声说出,南冥握手成拳,紧紧崩在身侧,蓄势待发。 “你以为,本将不敢?” 简短的七个字,从上官临的唇畔轻浅吐出,上官临身上泛起令人生畏的冷气,凌厉的气势,危寒如霜,嚣张的话语里,带着隐隐的敛傲,霸道,是危险的骄狂,强烈充斥的大将气息。 “主子不在。” 握紧的拳,被上官临强势威压的气声震慑折服,南冥松开拳手,软下态度。 “呵,是么?” 冷凝的面孔,聚起一抹不屑,上官临转过头,笑着问向楚千枫,“楚君,你那里是不是有人间最消~魂的花药?据传,可夜~御~百人?不知,能否借来用用?” “好啊!反正放着,也是放着。” 在女人清醒之前,得知女人滑胎的原因之后,楚千枫可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眼前男人对女人的疼爱,是发自心底,源于真实,没有半点惺假。 上官临想找漠语妆算冷雨寒的这笔帐,楚千枫自是乐于见得,免得自己动手费事。陪着上官临演好这场戏,无非是举手之劳罢了。 “主子、主子真的不在。” 南冥眼见着上官临要来真的,双腿一弯,屈膝跪地,宁愿自己低人一等,也不肯告诉上官临漠语妆在哪里。 “儿,去把上官将军所要的药送来!” 话语,冰冷无温,墨眸黑暗,晕起圈圈泠寒的厉色,楚千枫接过南冥的话语,吩咐道。 “是!”[ 儿向楚千枫行了退礼,小小的身子挤出殿门外的人群,跑向殿外。还没跑几步,就看到眼前一束白光闪过,身子在下一刻就被抓起,抛向殿内。 “主子,救命!” 儿的声音,和他的小身体一同撞上堵在殿门处的男子们,撞出了一个缺口,摔倒在楚千枫的脚面前,鼻子挨地,流出两行热乎乎的鲜血,昏迷过去。 “呵呵,瞧这摔的,跟小花猫似的,也不知是哪个没心没肺,不长眼的奴才,连个小孩也不放过?” 拎起儿的衣领塞进椅子,楚千枫指桑骂槐,连带着轻笑,不急不怒,嗔骂着。 “南冥,没你的事了,下去!” 隔开重重守卫,殿外走进一人,白衣白裤白靴,垂散吊直的黑色长发,一条白色束带,简单的结成束花。 来人侧眸,余光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人儿,语色薄脆,带着点丝竭的低哑。 “是,主子!” 南冥站起身,架在他颈上的两柄匕首没有退避,两名素衫男子格着南冥的身子撤离殿堂,退至殿外,守在外面的人,自动合上门扇,封殿。 “来了?” 一声话语,犹如冷冰,上官临望向来者。 纯白色的透净雅致,不染尘埃,圣洁高贵,眸目之间神采飘扬,傲然如雪,挺直的站在殿厅中央,绝美离艳的淡淡凝视着,带着一抹与世隔绝的孤寂,与他所犯下的过错,是那么的不相符合。 439.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上官将军有请,语妆怎敢不回?” 那夜的怒火,自知有愧,漠语妆收到南冥的传报,那上面说,女人怀了身孕,滑胎了。而那个孩子,是自己的。 风雨欲来,花谢卷满舞花楼,带着花瓣凋落的悲伤,溢飞了整个漆黑的夜。 漠语妆借酒消愁,无言以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还有未出世的孩子,一夜宿醉未醒,逃避着自己所犯下的过错,独自在外心疼着。 “呵,既然来了,就切磋下罢!”[ 收袖如风,含蕴着伤人的掌力,上官临切掌上前,朝着漠语妆的胸口,打来。 “唔!” 身形未动,步法未移,漠语妆站在原地,不躲不闪,硬硬挨了上官临一掌,后退三步,背抵在门扇上,鲜血,呛出唇畔,绝美的面孔上一片苍白惨淡,薄纸若花一样的脆弱。 “别以为不还手本将就会原谅你。烟儿的帐,岂是这一掌能算得清的?” “总是不允许别人伤害烟儿,可你呢?都做了什么?” “只因为你那可怜且悲哀的嫉妒成狂?” “烟儿的爱,你没资格得到!” “站在大凰皇夫这个尊贵圣洁的位置上,你配吗!” 凌厉的掌风,扫碎殿内的大小名贵装饰,上官临接连五掌,掌掌凝神聚力,一掌不落的打在漠语妆的身上,劲道七分内法,最后一掌,震飞了漠语妆的身子,冲破门扇。 漠语妆虚力的撞在殿院的庭柱上,摔下,嘣的一声,落地,瘫软如死水,浓喘的气息里,混着腥甜的血味。 “你,打死我罢> 没有脸面再去见躺在病塌上的女人,漠语妆此次回来,早已做好以死赎罪的准备。 伤女人之深,或许只有死亡,才能化解,博得那个女人,和自己两个已逝孩子的原谅,不是吗? “你以为本将不敢?打死你又怎样?大不了本将一命抵一命!” 跃然起身,移影飘至殿外,衣带飞舞,眼光缭乱迷人眼眸。 上官临注视着漠语妆冰降寒露的面孔,冷酷的容颜如白霜华美倾泄扬洒,说出的话语藏着一丝自伤焚毁的狠劲。 掌指如刀,蕴含了十层强劲的气息向漠语妆袭`来,漠语妆咬着唇瓣眼眸一闭,攥着袖襟的手指紧紧陷入皮肉,颤抖着。 烟儿,你真的,舍得我死吗? 心惊的一刹,锋利地割开留恋,漠语妆害怕的睁开眼眸,看着上官临只在瞬间便会落下的掌击,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会不会错了?[ 用生命死亡赌下的爱意,那个女人,会愿意挽留吗? “将军,留人!” 一语男子荡漾柔水的回音,在危急的时刻,不偏不倚的飘了过来,救了漠语妆一命。 “楚君?” 劈砸而下的掌风,截然停止,上官临回首望向不知何时走出殿院的楚千枫,掌面一折,击向漠语妆身后的庭柱,庭住应声而倒,轰的碎裂,损成裂石。 漠语妆的心,震颤不已,上官临的那一掌,只差分毫,就能取了自己的身骨。 “呵呵,上官将军莫要怀疑,千枫只是不想瑶儿小皇子失去至亲的父君,并没有帮忙开脱的意思。皇上大难得保,身体无碍,是吾等之幸。上官将军何必一定要血慑凤鸾大殿,引得皇上担忧呢?” 踏步而来,楚千枫的目光一直落在漠语妆的身上,向下,看到了漠语妆紧攥的袖口。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怒火冲昏了理智,上官临惦念起瑶儿,不过两岁的孩子,心中一阵酸楚。 “当然,皇上万凰之躯,受了两次孕育之难,不能再可为之,否则,性命必不得以保障。千枫这里有一颗变生果,只要皇夫服下,留待他日再与皇上行床塌之事时,便不会引皇上得孕,如此一来,不是比流血更好?” 一颗红透如血的果子,如樱桃般的大小,送到漠语妆的面前,楚千枫的笑容随和,温柔细软,没有半点强迫的口吻,反倒给人一种难以拒绝的压力。 440.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我不吃!” 曾经以为自己没有像其它人那样怀皇嗣是因为自己不孕的身子,如今真相大白,是因由小时候没有吃衍生果而导致的? 漠语妆不记得大婚之日,有人送过凰国这种独有的改变体质的小东西给自己。那苒轻尘为什么会怀孕?他在哪里吃的变生果?是烟儿送给他的吗? 那烟儿没有派人给自己服食变生果,会不会是想给自己怀个皇儿?像男国里的女人一样,给自己的夫君生个小孩? 想到有可能的事实,漠语妆的心里有点点兴~奋,抗拒着楚千枫递来的小~果~子。[ “你,确定?” 楚千枫察觉到漠语妆眸内兴起的光亮,好奇的探究着,是什么事情,值得漠语妆在这个时候高兴? “我,宁愿死!” 看都未看一眼,漠语妆盯着楚千枫脸上耐人寻味的笑意,了然明白,楚千枫本来的意愿,就是希望那个女人不能再次怀孕了吧。 所有的借口,还有上官临,或许都是楚千枫在预料之中给算计好的。 楚千枫这招借刀杀人之计,想得不错! 好一只狡猾的狐狸! “死?呵呵!” 楚千枫笑容里,渗了一丝冷藏起来的魅,把玩着掌心的小~果~子,俯身蹲下,低到漠语妆的耳边,轻声说道:“以漠堂主受了上官将军那五掌的身子?怕是想死,都未必能得偿所愿了。漠堂主若是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话,千枫倒是可以替您向上官将军求求情,如何?” 上官临的茶里,被楚千枫下了能提升内力的灵药,份量不多,但足够把一个不准备还手的人打至伤残。楚千枫观察了上官临的掌劲,最强的一掌用了七分内力,可在灵药的作用下,便会高至九分,甚至会达到十分。 漠语妆挨了上官临这几掌,险些被震碎心脉,幸得九月寒莲的药效护在体内,没有被打成废人,只是若想要恢复起来,多少也得需几个月的好好调养,不然,遗留下来的伤病,会跟随一生。 “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胸腔内传来一阵发颤的闷痛,漠语妆吐了几口血渍,暗红的颜色,有毒。 “呵呵,漠堂主还是乖乖顺了千枫的意思吧。千枫能在将军手里救得你一次,可救不得你两次喔!” 毒,是有一点,涂抹在上官临的茶杯外边,上官临掌风打在漠语妆的身上,毒素,顺着掌力沁入受伤者体内,侵蚀,融化入血。 而解药,则被注入在变生果中。 楚千枫用指尖沾了一滴漠语妆唇缘上的血渍,擦过变生果的表皮,暗色转成鲜艳,楚千枫把变了色彩的血指摆到漠语妆的眼前,印证着毒的解药所在。 “楚千枫,我会记下这笔帐。” 伸手接过楚千枫掌心里的变生果,漠语妆吞下,怡甜的味感,滑落喉舌,缓解着胸部饱涨的痛感。[ “漠堂主,你若不去招惹皇上,本君也不想如此为难你。怪只怪,你倚仗着皇上对你的宠爱,有些,无法无天了。” 吹起的呼息,吞吐着晚风的微凉,楚千枫直直站起,虚飘的话语,随风漏入空气,除了漠语妆一人,再无谁能听到。 “呵呵,该办的事情办完了,上官将军请千枫喝杯暖酿如何?” 指花一甩,抛洒向空中,水~粉色的亮点闪耀傍晚的青色夜空,殿院中手持剑刃的素衫男子们,看到烁晃的亮点,忽的齐聚起身,跃上凤鸾殿的红瓦高墙,飘渺着身影,在华月初升的夜下,无声离去。 “漠语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凰与暄昭,不是只有你的幽堂,和暗楼。本将可以容忍你夺去烟儿的心,但绝不会估息你对烟儿的伤害!你,好自为之!” 傲气冷然的身影,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上官临走过南冥的时候,扔给南冥一个花锦棉料的小布袋,“内服,一日两次,免得你家主子到皇上那里告本将欺负他的状!” 漠语妆唇角的血流不停涌出,上官临看着生疑。 不是不晓得自己下手的力道,但幽堂主人的体质承受能力本来就比普通人要强,上官临心里清楚的很,他那几掌根本要不了漠语妆的命,可为何,漠语妆似乎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楚千枫已经出言制止了自己出手,如果漠语妆因此丧命,烟儿要是怪责下来,那过错,不是要自己一个人来承担? 基于多重考虑,上官临没有硬着心肠离去。 441.是我自己选择的,与你无关 “南冥替主子谢贵夫赠礼!” 一场战争,看似风平浪静的解决,楚千枫和上官临离开之后,南冥着令让幽堂的人撤出凤鸾殿,扶着漠语妆起身,躺回塌上。 “主子,贵夫的药,可以服用么?” 扶漠语妆回房的路上,南冥按到了漠语妆的腕上脉搏,虚弱的跳动着,偶而会停个几下,比较吓人。 “呵呵,上官家的独门秘制,应该不会有错。拿来吧!”[ 漠语妆对上官临的认识,在于不会像楚千枫背后耍心思那么阴险。上官临若是想真正害人,也会选择光明正大的手段。 “是!” 取出一颗送入漠语妆的口中,配以温水服下,南冥取来湿帕擦干漠语妆流渍在唇边下巴上的血迹,伺候着漠语妆换好新的衣衫,膝盖一磕,跪在地上,“南冥不能护主子周全,请主子责罚!” “是我自己选择的,与你无关!” 已经没了一只手,还要怎么责罚? 漠语妆躺在塌上,瞅了眼南冥,拉着长长的呼气说道。 “南冥愚笨,不懂主子为何要这么做。” “呵呵,我若不如此,怎能搏得皇上的原谅?即使皇上原谅我了,皇上身边的那些个男人,也不会放着我安好无忧的。让他们在背后联合起来暗算我,不如把战争挑于明面上,我也好看清一点,他们的立场限度,在哪里。” “那主子还打算见皇上吗?” 深知漠语妆对女人的一片痴情,南冥问得不解。 “等吧。等那个女人气消的时候主动来见我。你退下吧!我想歇了!” 上官临六掌,打得漠语妆身体受损,伤至心肺。 漠语妆闭眸详睡,听到屋门关紧的声音,惑然睁开眼睛,苦思。 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烟儿,为什么不告诉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呢? 酿成如今这样令人沉痛的惨剧,是谁的过错呢? 思及可以伤到女人最深的地方,漠语妆的心,又开始丝丝入弦,越发的疼痛起来。 整个下午,凤鸾殿闹得这般沸腾激烈,都不见女人的身影出现,那女人,是真真正正的伤到了吧。 漠语妆在回到凤鸾殿之前,曾派人将消息传到凰瑞宫的,不然,以漠语妆的武功,就算不还手,至少也会暗中凝力,化解几分上官临的掌力,不至于受伤到此般严重。[ 是有人做了手脚,阻住了消息发放?还是烟儿,你真的不想要我了? 夜深,凤鸾殿里寂匿无声,归于平静,而凰瑞宫里,却是火烛高照,人影罗叠,以王林山为首的医史官们整装列排在塌前,肃目以对,宫侍行走敏捷,大盆大盆的血水,抬出凰瑞宫内殿。 楚千枫坐在桌案前,面容严峻,眉色冷桀,低首沉思,挥笔写下一张又一张药方,传递给取药的医官,手不停歇。 上官临和鸢碧菡陪在凰塌前,看着塌上面色惨白淡如云菲的女子,忧郁的愁绪不作声响。 “不要、不要伤害语妆> 眉骨紧锁,拧着梦里的担忧,塌上女人在呓语,抓着被子的手狠狠的扯着,像是要阻止什么事情一样。 看到此刻情境,鸢碧菡低低的唉声,望向上官临,怨责的说道:“都这么大的人了,何必学小孩子一样用武`力解决?皇上若不是想要去阻挡你们,怎会强行下塌跑出凰瑞宫,伤成这样?你们> 上官临不语,侧着头,没有反驳。 鸢碧菡是塌上女人的父君,就算现在神智不清把他当成同辈而论,上官临对鸢碧菡的尊敬,还是不敢有半丝懈怠的。 “楚千枫,药还没熬好么?” 厚厚的棉缎垫在女人的身下,不消一会,就会被流出体内的血水给浸透。 鸢碧菡看着,心惊肉跳,女人的身上,会有这么多血可以流吗?帝五之躯,怎能遭受这种摧残? “嗯。” 陷在思绪中难以抽离,楚千枫找到女人身上大出血的原因,可是,为何喂进去的药竟然一点效果都没有? 女人下体里流出的鲜血呈黑红色,像是死胎困于腹中,没有流净的样子,还散发着微浅的药味,难道,喂下的药,全都顺着血水流出来了? 不可能吧! 楚千枫马上否定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442.医海无涯,行者无疆 “主子,会不会是以前您给皇上喂了太多药血的缘故,导致皇上的体骨偏于药性,含蚀了大部分的药材,无法受用呢?” 儿跟在楚千枫身边,医书上的知识学了不少,隐约懂得药理相吞的道义。 楚千枫身在迷乱之中,一时慌了心神难以看清,是情有可原的。 “好儿。从来没觉得你说话这么有重点过!” 听到儿的话,楚千枫的思绪顿时领悟,欣喜若狂,挥笔写下新配的药方,仔细斟酌着。[ “主子算是称赞儿呢?” 候在桌案旁边,儿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还有点肿,是下午被漠语妆摔的,很疼,骨头就快摔断了,好在鼻血是不流了。 “别太得意!医海无涯,行者无疆!快去传话,停止一切正在熬煎的药材,换成这副,不要偷懒!” 药血,本是这世上列归极品档次上的高等药材,但楚千枫的药血经冷雨寒体内的骨血一混合,便变成了中上档次的药材,用最好的皇家御药反倒不相溶起来,只能找些档次相差无几的药品,用于止血调养。 楚千枫想通这个道理,心底稍微舒坦些。 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救不活,那他这神医,还有脸去见地下那些传授他药学之术的前辈尊长们么? “是,主子。” 儿接过药方跑向外殿,王林山等人见到楚千枫面色缓和了,心里的担忧也就都放下了。 三碗清水熬成一碗药汁,需小火慢闷,凰瑞宫紧张的气氛持续一夜,在天亮的时候,终于等来女人的转醒。 “皇上洪福!” 满殿的御医史官,还有前来觐见的朝臣,跪地磕头扣拜,声震耀耳,沉重低甸。 冷雨寒示意所有的人起身,声音虚弱的道:“有事奏报,无事,就都退了吧。写了折子的,放在桌上。朕一会便看。” 群臣起身,相互看着,过渡着眼神,内心惊叹,咱们的大凰帝,真是个仁得爱政的明君啊。 可是,谁有胆敢在这个时候进言递折子啊?累到了凰帝贵体,谁敢承担? 所有的人,彼此全部都达成了共识,统一退朝,国事,能解决的,各自解决,不能解决的,回去再派递折子,而且,是要匿名的。 群臣默退,只留下小小的一片脚步声,对于女皇受伤之事,自是封口不提,免得引起百姓慌乱,时局不稳。 “皇上,药苦吗?” 鸢碧菡端着药碗,舀进最后一勺,送入冷雨寒的口中,往冷雨寒的嘴里送了一颗甜梅果干。 冷雨寒嚼咬着,忍着胃里的呕吐感,摇摇头,露出一丝笑容。[ 转头望向上官临和楚千枫,冷雨寒眸色深暗,自有些伤默,这两个男人,是被惹急了? “你们忙了一夜,也都回去休息吧。” 看到两人脸上的疲困,冷雨寒觉得现在问漠语妆的事情,不太适合。上官临和楚千枫敢于面对自己而无悔色,那就说明,漠语妆,应该没事。既然没事,又何需再问,引来不必要的话题? “烟儿,我不放心。” 上官临半推半就的起身,想回华殿去看看诗木瑶,脚步却无法离开。瑶儿和烟儿,两头都在翘着,无法割舍。 楚千枫倒是没有上官临的犹豫不决,只是轻声道,“皇上,外殿有塌,千枫搬了被枕过来,这就去歇了。皇上如有不适,千枫随传随到,不要担心千枫睡得不安眠喔!” 有鸢碧菡在场,楚千枫对冷雨寒毫无保留的爱心有着稍微小范围的收敛,心底压下想要亲吻塌上女人额头的冲动,楚千枫恋恋楚楚的怜看一眼,转身走出去,顺手扯了上官临的袖子,拉走。 鸢碧菡坐在塌前,捉摸着楚千枫的话,紧闭着薄唇,像是极为羞赧的作了个决定,脱下自己的一双绸绣缎子花面鞋,不动声响的爬进床塌,躺在塌的内侧,隔离冷雨寒的身边,有两拳大小的尺度,不想伤到冷雨寒的身子。 “> 冷雨寒看着鸢碧菡红桃一般纯熟的面孔,心中暗道,遥想凰颐女皇当年,夜夜流~连鸢碧菡的睡寝,后宫佳侍三千,唯鸢碧菡一人独宠近十年,直至凰颐女皇西归,以鸢碧菡的素养,可能从来没有主动赖到凰颐女皇的塌上过吧。 443.那个,我、我不走 “那、那个,我、我不走!” 倔强的盯着冷雨寒注视的眼神,鸢碧菡闷着面孔上的红晕,固执的说道,不太顺畅。 下午见到冷雨寒不顾性命安危的往殿外走,鸢碧菡心里多少生出点不安,担心冷雨寒会被别人吸引的连看他一眼都不想,鸢碧菡暗暗发了誓,就算不要脸面了,也要赖在冷雨寒身边,不能让她不要他。 主意打定,鸢碧菡认为,和冷雨寒睡在同一张塌上,就是应该赖的第一件事。 虽然万事开头难,但鸢碧菡不会放弃的,坚决不放弃。[ “呵呵!累了就睡一晚吧!睡醒了,再回去!下不为例,好么?” 不想为难鸢碧菡,若是强行把他赶下塌去,鸢碧菡决对会是那种寻死不活的人。冷雨寒感觉到心中对鸢碧菡逐渐萌发的宠溺情愫,只认为那是对于诗晗烟父亲的尊重,并未往其它男女之情方面上想。 “喔!” 鸢碧菡侧了身子,激~动热得发烫,背对着冷雨寒,盖了一席小被,好一会,才困累的应声,没了回音。 冷雨寒也因为病痛的折腾,不堪受倦,眼皮眨了没几下,随之睡去。 一病,病了整个漫长的七月。 躺在病塌上等人伺候的日子,无聊空乏,冷雨寒的身体渐渐好转,在鸢碧菡的细心照料下,已经可以下塌走路,小腹的疼痛已然消失。 鸢碧菡和楚千枫一样,也搬来了日常需用的东西,住到了凰瑞宫,不同的是,楚千枫睡在外殿,鸢碧菡软语相求,呆在冷雨寒的凰塌上,死了心的不离开。 冷雨寒深说不是,浅言不听,半恼半怒半无奈,随了鸢碧菡的意,自己找了个堂而皇之的催眠借口,反正父亲和女儿睡在一起,别人,也无可厚菲,不是吗? 夫君和妻主,父亲与女儿,凰瑞宫内,在鸢碧菡住进之后,经常会笼罩着一种怪异的惆怅感觉。 鸢碧菡把楚千枫当成情敌一样冷面如霜的对待着,楚千枫则是常常看着鸢碧菡肆无忌惮的在殿内对冷雨寒偷~香窃吻,愤恨的笔枝都折断了十几根,大有抓过鸢碧菡一把掐死的想法。 冷雨寒看到楚千枫眸内冷冷的杀意,寻了鸢碧菡不在殿内的时候,向楚千枫和上官临平和的说道:“想朕少受点父君的侵扰,就快点找出病因所在,把他治好。他是病者,你们不可同他一般计较,你们若是向朕的父君下手,等同弑君!晓得么?” 软硬相兼的话语,三分警告,七分劝戒,楚千枫和上官临自是听得明白。 八月末,冷雨寒的身子历经两个月的治疗,总算把滑胎产生的伤病治愈,但楚千枫并不允许冷雨寒做过多的体力事情,床塌之欢,更是不可为之。 漠语妆被打伤的身体恢复大半,没有人封锁凤鸾殿,但漠语妆似给自己禁了足,每天只呆在凤鸾殿中写字阅卷,累了便思索几盘棋势,或是抚琴奏乐,日子,平淡如茶,没有过多的起伏。 倒是在杜府中修养身息的长生,得知宫内传出的消息,备了轿子候在宫门外,隔日一趟,希望求得女皇开恩,允其进宫面圣。冷雨寒狠着心派寅辙赶走长生,不想再平添事端。 九月初,十三影传回关于安若语的消息,只差一步,便可带安若语回宫,可惜,被晟涟大帝的暗卫抢先一步找出。 十三影赶到之时,只看到满院狼藉,暗卫死伤不下百人,一座不大的朝庙里,血迹四洒,供台上的菩萨,滚落地面,摔成两半,香炉燃烧未尽,点点火星犹存。 泠绾拽过一个未死的暗卫追问,未得因果,那名暗卫咬舌自尽。[ 冷雨寒唤出漠语妆交给她的五百名幽堂影卫,命令其协助十三影追踪安若语的下落,不得有误。同时,暄昭的晟涟大帝亦增派人手搜寻安若语,不准放过任何珠丝玛迹,可疑之人。 两国皇帝的喻令一经下发,大批人马横蛮追赶,气宇高胀,来势汹汹。 而追赶搜寻的主角,此时,正负伤躺在一处绝境罕至的山谷隐蔽处,缓慢的,睁开眼睛,视线里,出现一双如花美丽的眸瞳,眨巴眨巴的,好像观瞧了他很久。 444.长胖了,将来谁会喜欢你 安若语认真盯着眼前的漂亮的大眼睛看了看,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熟悉。 “这里> 眸瞳的主人,是个比睡塌稍高一点点的小男孩,年龄不大,两、三岁? 小男孩有着一张精致如美玉般好看的面孔,小小年纪,便已然美到了令人惊艳的程度,难以用言语来描画。 安若语看着爬起两只小手贴在塌边上,用小下巴累累的抵着头颅的小男孩,喉咙干渴,咽了两下,涩疼不已。[ “这里?是少凌的家呀!小叔叔,你好彪悍喔!胡子这么长?头发也不洗,累得我父亲好几天才给你洗干净耶!” 小男孩见到安若语醒了,可以说话了,立时来了精神,伸手拽拽安若语长有一掌长胡子,童音稚嫩,抱怨地说道,为自己父亲的辛苦不平着。 “嗯?呵呵!是么?你的父亲在哪里?” 安若语看了屋子一周圈,是百姓家里最常建造的民宅。 屋梁高悬,框柱高支,梁木的中央,挂着两个竹篮,一个里面露出几条晒干的山菜叶子,一个里面盛着好几块风吊的腊肉,估计,是用来过冬的。 其余的家居摆设,都很正常,铜境、桌椅、装衣的衫柜,木箱,一应俱全。 虽然不是奢侈名贵的品行正货,可瞧那些家具的做工来看,都是非常精巧实用的,比一般的卖品,要高档很多。 由此可以看出,这间房屋的主人,品味不差。 “父亲?去给你买药了呀!父亲说你手臂上的伤虽然没毒,可是伤口好深好长喔!没看到包着布料呢吗?那是我父亲最喜欢的一件袍衫耶!” 小男孩点点安若语左臂上干净的白布绢,说出他父亲第二桩的无私奉献。 “是么?等你父亲回来我会谢谢他的。” 小孩子的话,清灵透澈,天真无邪的话语充满惹人发笑的愉悦,安若语揉揉小男孩的脑顶,想起自己懂事的宝熙,笑容渐淡。 那个女人,应该已经知道宝熙和宝萱的身份了。 如若不然,为何会派十三影来追截自己?想把自己抓入皇宫亲口质问宝萱的身份吗? 负伤之前,安若语躲在香庙里,和那里讨饭的人混在一起生活,被晟涟大帝的暗卫寻到,大开杀戒。 香庙里的人,无一生还,安若语一人敌对百余名暗卫,死里逃生,被暗卫在手臂上划了一刀,刀刃触骨,险些折断骨头,安若语边逃边躲,最终,血液流失快尽,晕死在荒坡野岭。 后来,或许是被眼前这个小男孩的家人给救了? “小叔叔,你不开心吗?要不要和少凌说说呀?少凌很懂事的喔。” 孩子的声音,拉回安若语飘离的思绪,屋门外,响起人影走动的脚步,门帘一挑,映进两张俊美男子的面孔。[ 一张刚正坚毅,棱角优美,目光如炬,脸上稍显严肃,一张美艳绝世,如云如黛,眉若柳月轻怜风,眸若秋水一袭人。 姿态高贵,步伐典雅,袖扬衫起之间,自带着一股震荡世间的娇柔美感,引人入胜的极致韵味。 尤其是那抬首提眸浅浅相望的一瞬,妖娆惑惑,似深海游龙,沉溺在水底,不经意的露出一曲弯闪的尾摆,扑起巨大的水浪,卷拨着惊鸿入水的震撼,极美,极艳,绝致到了巅峰。 “你们,是、是--” 两名男子,前后脚跟进,放下手中拎的包袱和扣篮,朝着安若语相携走来。安若语看着眼前离得很近的男子面孔,讶异的说不出话来。 “大伯伯,父亲,你们回来了?少凌好想你们喔!有没有给少凌买好吃的?少凌喜欢的酱汁果肉有卖的吗?” 看到两名男子,小男孩飞快的跑起来,一头扎进美艳男子的怀里,蹬着两只小腿,被男子抱进怀里,抱上了男子的脖颈。 “凌儿,不能少想几天肉么?长胖了,将来谁会喜欢你?” 美丽纤长的指,惩罚的捏了捏小男孩谈起肉就会流口水的脸颊,男子取出帕子,擦去小男孩唇角的口水。 445.别乱看,这是我儿子 “哼!凌儿才不要别人喜欢呢!大伯伯说,凌儿将来要当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是可以娶媳妇滴!坚决不嫁!” 晃着小脑袋在男子的怀里扭啊扭,小男孩挣开男子的怀抱,跑到另外一名男子的面前,抱住男子的大腿,一脸讨好的笑着说,“大伯伯,凌儿想吃肉~~” 说完,两只小手一抹,抹干嘴里馋出的口水,在男子的衣衫下摆上,蹭了蹭。 被称为大伯伯的男人,一脸黑线,盯着小男孩抹上口水的衣衫,表情,很是凌乱。 “苏少凌,你给我过来!”[ 美艳男子发怒了,薄薄的怒色里渗着一抹举世无双的惊艳。 “不要嘛~~人家要吃肉,人家要吃肉~~大伯伯,救救凌儿啦~~” 小小的身子闪过抱着的男人,不大的步子,踩着油门似的向外跑。 “苏少凌!!” 恨的咬牙切齿,美艳男子追了几步,被另外一个男人挡在屋内,气气的说道:“大哥!不能总宠着凌儿的!” “偶尔宠一下,没关系的。” 男人给躲在门扇外的小男孩飞了个快跑的眼神,回过头来,笑容温暖和煦,像春日里的暖阳,看着就感到一许温馨,让人无法发出恶劣的脾气。 “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气得直跺脚,从什么时候起,大哥开始向着娃娃说话了? “现在是这样就行了嘛!” 懒懒的笑容,耍赖的挡着追赶小男孩的唯一去路,软软的话语里,没有丁点妥协的态度。 “大哥,快放我走。不然他都吃没了!” “你少吃一点没关系的嘛!”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大哥!!!!啊!!” 美艳的男子怒的抓狂了~~ “呵呵,就这一次嘛!!你就---” 话未说完,小男孩已经大摇大摆的走回屋内了,红红的唇上,沾着油油的肉末末,满足的咧着嘴在笑。[ 美艳男子看了,是真的怒火冲天,低身钻过挡在面前的手臂,伸手就要去抓小男孩,边抓边道:“不听话的小家伙!看我抓到你怎么收拾你!还想被打板子是不是?” 小男孩一见情况不妙,围着男人的身子左跑一圈,右跑一趟,矮矮的小个子,跑起来,步底生风,快的很。 安若语无言的瞅着屋内为了吃肉而吵得天翻地覆的一家三口,愣愣的,呆在塌上。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一抓一跑一挡的,在屋中闹了好一会,美艳男子被小男孩溜得双手支撑在膝盖上,脸色染出红晕,大口的喘息着,眼神凌厉冷艳,射向小男孩从桌子底下钻出的小脑袋。 “你、你等着我抓着你的。决、决不饶了你!” 美艳男子歇了一会,吐了吐唇,站起身,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水,饮去口中的干渴,才记起屋中好像还有一个闲杂人等。 “你醒了?认得我不?” 回头望向塌上的人,美艳的男子凶凶的瞟了眼小男孩,走到塌边,指着自己的美艳出尘的面孔,问道。 “苏、苏子荨?” 安若语睁了睁眼,心底的震惊还没有停下,视线望向小男孩,那个小男孩,是苏子荨的孩子?难怪总觉得那双漂亮空明的眼睛很熟悉,原来是嫡传了苏子荨的五分美丽。 “有什么好惊讶的!要不是你正巧晕倒在回谷的山道上,我才不稀罕救你!” 在屋中追跑了一阵,苏子荨跑得额头上满是汗水,小男孩适时的递上一副帕子给苏子荨,像是请罪一般,板着小脸,表情甚为严肃伸出小手心在苏子荨的面前。 安若语看了,失神发笑。 这个小孩子,如果遇到宝熙,肯定能玩到一起去。都是那么的古灵精怪,明明做错事情在先,却偏偏表现出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让大人的惩罚无计可施,于心不忍。 “喂喂!别乱看,这是我儿子,不是你的!” 护子情深,拉过小男孩的身子藏在身后,苏子荨语气不善,用手拍了一下安若语受伤的手臂,疼得安若语猛得回神,无声的抽气。 446.是不是狼狈的不够彻底 小男孩从苏子荨的背后露出半个小脑袋,兮兮一笑,缩了回去,可爱的小模样,顿时又引来安若语一声轻笑。 “还想再来一下?” 冷色绝然的面孔盯着安若语,回头瞥了眼小男孩,苏子荨指了指屋门,高傲吐出两个字,“出去!” 小男孩这回可不敢造次了,灰溜溜的跑向门外,估计是找他那位挡箭牌大伯伯去了。 “为什么不许他吃肉?”[ 安若语收回随着小男孩身影飘远的目光,看向苏子荨问道。 苏子荨的眉间现出一丝忧虑,“凌儿出生的时候,难产。心脉先天性血量不足,能存活至今,已属万幸。 我和大哥走访各处名医,皆说要控制凌儿的饮食有度,防止过量,造成心脉负荷超常。凌儿自小便以素食为主,过了满整两岁,才肯给他喂食一些荤~肉。 可谁知,凌儿贪食的很,犹喜欢肉食,每次一见到肉就像没了命似的吃,我担心他吃太多,会伤了身子。这不,才半年,他就长了快二十斤,而且时常会出现无意识睡眠状态,所以> “呵呵,一户一本难读的帐。不过那孩子是?” 小男孩姓苏,跟的是男子国度里姓氏的随划法,可孩子的母亲呢?安若语很是好奇,孩子的身体不好,身为母亲,不是应该陪伴左右的么? “呃> 苏子荨的眸色低沉了一些,垂下。 浓密的郑睫呼扇呼扇的跳了几下,苏子荨站起身,向外走去,没有回答安若语的话。 安若语躺在塌上望着苏子荨离开,勉强撑着起身,追到房外,惊诧眼前所见到的景象。 落花飞舞,飘渺零散,满院红紫色的三角梅花瓣,肆意扬洒,艳丽纷芸,在院子的地面上复了厚厚的一层紫绒花毯。 走在上面,每动一步,就会感觉到来自鞋底下的那抹柔软的触感,传染着动荡起伏的弹性,让人心旷神怡的享受着深谷之中的鸟语花香,心境大有霍然开朗的绵越之感。 院子的东面,被小男孩称为大伯的男子,苏子曦正埋首在水流边上洗米,一遍又一遍的,洗的很干净。 那认真到挑剔的眼神,一丝不苟紧崩起来的面部线条,随时准备拾起旁边的瓷碗接住顺水流出米粒的谨慎态度,就好像在战场上迎敌一样,庄严,慎重,毫不分心。 安若语不禁想起多年前苏子曦为某个女人洗衣服的情景,喀刺,喀刺的,那大到不能再大的力气,到底是有多么的不甘心,硬是洗碎了整整一大盆的女人衣服。 “给,把自己收拾一下去,不要吓到我的凌儿!” 面前多出一枚刀片,还有洗脸的花香皂粉,苏子荨瞅了瞅安若语邋遢的样子,摇首而去,走到灶台边,围上做饭的布巾,掌指拎起菜刀在空中一甩,稳稳接住,当当当的,切起蔬菜来,打眼一瞧,有几分当家主夫薄美绝艳的气势。 安若语单手接过刀片和皂粉,走出小院,蹲在院边的小河旁,低头一看,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水中那个被胡子包围住的老爷爷,还是自己么? 奇怪的念想在安若语的心中扩大,自己都狼狈成这副见不得人的模样了,那些追踪自己的人,怎么还能发现呢?是不是狼狈的不够彻底?[ 不想再去做晟涟大帝手中的一把利器,也不愿去面对女人的质疑,如果可以,安若语只求能带着宝熙回到安家隐居的地方,平静的过完余生。 把对那个女人的爱恋,埋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好好的孕育着,一辈子用最珍贵的情,去珍藏,去回想,直到容颜老褪,芳华殒逝,带进自己的棺材里,思念到下一辈子,下下辈子。 刀片,带下一缕缕的乌丝,皂粉,在乌丝消无之后,沾着水,抹出莹色亮彩的沫沫顺着水流而下。 溪水中的男人影子,卸去刻意不经修剪的素妆,一张玉面,妖冶潋滟,浮水而出,映在那流动的水镜之中,仙姿杳缈,一绝倾城! “小叔叔,父亲喊你回去吃饭喔!” 小小的身影立在院门的柱子旁边,手里拿着刚从膳桌上偷出来的小鸡腿,向安若语的背影招招手,安若语站起,薄薄的唇瓣轻微上扬,回眸一笑,百媚千娇。 447.我们,逃跑吧 “小叔叔,你?” 鸡腿啪的掉在地上,小身影不相信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向自己徐徐走来,一身风雅的美男仙子,这、这真的是、是父亲救回来那个脏脏的彪悍男人吗? “我怎么了?” 没有绑起的手摸了摸面孔,安若语低下身,看了眼地上的小鸡腿,可惜的叹着。 偷来这鸡腿,用了很大功夫呗?[ “啊!我的鸡腿!!” 小身影顺着安若语的眼神,向下一看,心疼的大叫起来,随即,马上,完全是立刻的,两只小手捂住了嘴巴,馋涎欲滴的望着鸡腿不敢吱声。 “嗯?” 安若语没懂苏少凌为什么捂住嘴巴,但下一刻,他懂了。因为苏子荨怒气冲冲的波涛在院子中央像炒热的菜丝一样,翻滚了起来。 “苏少凌!你又偷吃!” 走到小院外,拎起小身影的衣领,抱回院子中,安置在椅子上坐好,苏子荨推过一只小碗送到苏少凌的面前,是一碗包蛋的蔬菜面片。 “大伯伯,凌儿想吃鸡> 望着桌上炖好的鸡肉肉,苏少凌嘟着小嘴,塞了一小勺面片在嘴里,真不好吃~菜哪有肉好吃? “再说一句,两天别吃饭。把长上去的份量给减下来,听见没?” 苏子荨冷冰冰的话语一吼,苏小凌乖乖的停了口,把碗中的面片当成桌上的鸡内肉,快速扒进嘴里,吃完,一甩筷子,呼呼的小身影跑得很急。 安若语看到这一幕,笑着放下碗筷,说道:“天天这么吼他,不担心他跑出去?” 就像宝熙一样,顽皮的跟着那女人逃出皇宫,他是开心快活了,可害得别人担心的要命。 “哼!我大哥和他是一伙的。看我大哥都没事,他能跑哪去!” 话锋一转,苏子荨的目光落在沉默不语低头吃饭的苏子曦身上,怀疑的盯着,忽然问:“大哥,你是不是在屋里给凌儿留东西了?” “嗯?没、没啊!咳!咳!” 苏子曦十分努力的咽着饭菜,听到苏子荨的问话,一不小心呛着,咳了半天。 “苏子凌!你现在学坏了是不是?” 苏子荨扔下碗筷就往屋子跑,一脚狠劲踹在反锁的屋门,走进去,没了声音。 安若语跟着站到屋里,看到趴在膳桌上睡得流口水,手中还握着一只鸡翅膀不肯松手的小身影,怔住了。[ “看到了吧?凌儿现在的身体状况就是这般,只要吃多了肉食,身体的病症就会快速显现!” 抱起小小的身影走向床塌放好,苏子荨坐在塌边,脸色迷茫失绪,无助的望着,一直到傍晚,都没再说一句话。 安若语走出屋子,在院里的干草垛上晒了一下午的太阳,像只绝艳慵懒的猫咪,高贵的眯着眼眸,望着天上的太阳,忽悠,忽悠的,零散的身骨软绵绵的吊在金黄色的草面上,全身的衣衫,沾满了朵朵飞红的花瓣,耀眼的美观,仿佛一幅绘在空气里的流画,随时随刻,随角度的,展现着着美的极致。 “喂!等你伤好了,我们,逃跑吧!” 美丽的画中,多出一个绝尘的仙影,玉骨冰肌,缓缓躺下,枕着一双手臂,呼息,柔润的吐在安若语的耳边。 “逃跑?我和你?呵呵,我现在是两国追辑的逃犯,能躲在这里,很不错!” 猫咪回头,侧眸想了一下,眼神游移,摇首否决身边仙影的提议。 “她、她在抓你?” 躺下的身影突然受惊的坐起,苏子荨正色看着点头回应的安若语,不明思义的问道,“为什么?” “不想回答!” 苏子荨口中的她,自然是指那个已然称帝为皇的女人,安若语面无表情的望着苏子荨,瞳孔里,散着幽暗低沉的光晕,话语微凉,拒绝给予答案。 448.你想去找她 那空寂冷漠的眼神,深色无底,透着丝丝绒滑的排斥,冰得苏子荨心中一震,几年不见,未料想安若语的变化,如此之大。 以前娇美尊贵的如一朵长在皇家御园里的花儿,嫩叶玉叶,金灿灿的光辉,无时无刻不在闪耀。 可时隔几年后的今日,他,依然是那么妖娆华贵,玉姿尊美,但却变得内敛,沉淀,不再把光华四射,摆于人前,而是谦然有礼的收容所有的利刺含蕴酿括,隐藏在危险的笑容之后,淡雅的寂寞着,等待着,一点一滴的绽放着强悍的尊主的霸气。 他的眼神,高傲孤独,平静的遮掩下,隐约的离愁味轻浅的覆盖着,感伤的好似碎弃的镜片,想要挽回,却无力修补,是看透尘世的悲欢? 无形中,多了几分离合天下的苍茫之感。[ “凌儿> 停了许久,苏子荨的话语,像一颗看似无用的小石,投入那片平静的水面,激起不小的风浪。 “你想去找她?” 冷言,毫不留情的送出一句哼声,安若语回想起输棋之日看到的那一男一女两个影子。 有那个男人在,女人的心,还会分给别人吗? 如果会,就不可能那么做了吧? 第一次,挟持熙儿,是为了救幽堂的那个男人,第二次,是为了去救夜家的那个男人? 两次威~逼利用,她把刀抵在熙儿的胸口上,那是他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 “我只是> 低低的嚅语,含满了自责,苏子荨重新躺回草垛上,闭起眸子,压抑着对女人的思念。 很想,见那个女人一面,告诉她,他有了她的骨肉,他会认真、负责,用尽所有的心思去养大他们的孩子,他想把所有对她的爱,让他们的孩子,一一体会到。 多年以后,当他们的孩子长大了,可以骄傲的找到那个女人,对她自豪的说,“我的父亲,是此生最爱你的男人!” 然后? 呵呵!女人一脸震惊,追悔莫及! 再然后? 他会背着银子,逃的远远的,让那个女人,永无都找不到他,让她一辈子,后悔去吧!!! 唇角笑着向上挑起一抹弯弧,苏子荨真的很想验证一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女人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把他留下来呢? 年少痴狂的恨,沉醉在桃花林里花瓣轻舞的美好画面中,对她的恨,如山泉的水一般,倾泄如注,此去无回,不再浮泛。 “为什么不让苏子曦陪你去?”[ 手肘顶了苏子荨一下,安若语坐起身,撑在草垛上,望着天边快要落山的斜阳,问的不红意,似是偶然想起。 “大哥不想我再有机会见到她。所以,盯得我眼紧。我带着凌儿逃过几次,都被大哥抓了回来。最严重的一次,大哥把我和凌儿锁在房里呆了一个月。” 苏子荨如实说着过去n次心酸忐忑,加悲催的逃亡血泪史,一次次勇猛直前的奋斗在逃跑的最前战线上,不屈不铙,不弯腰,不低头,能跑就跑,逮着机会就逃。 可每一次都被实战经验最多的苏子曦在临近成功的那一刻,给堵个现形,抓回山谷里的小院,强行闭门思过,反省。 逃到最后,苏子曦没抓累,苏子荨都逃累了,毕竟,他是带着个小娃娃逃跑,路上娃娃渴了,饿了,困了,那都是避免不了贻误战机的因素,所以,他哪能敌得过单身匹马的苏子曦? 安若语听了,轻笑不语,站起身跃下草垛,在傍晚的夕阳西落下,绝美的身姿,凌空漂亮的挥洒出一道秀逸飘荡的离尘身影,优雅离去。 449.小哥哥是你的私生子? 晚膳过后,苏子荨在厨格里洗碗,收拾碗具。苏子曦瞧了一眼和苏少凌玩对图的安若语,取了毛皮垫子一同坐在地塌上,陪着。 “要不要对一局?” 安若语翻开扣着的图面,贴到苏少凌的图花上,苏少凌小手指点啊点的,找不到退路了,懊恼的捶了下塌面,不服气的说道:“小叔叔好坏,欺负凌儿耶!” 古代的小孩,智商发达的比较早。 在冷雨寒穿来的这个时空里,对图游戏,就和现代启蒙幼儿思维发展方向的跳盘迷宫一样,是锻炼小孩找到走出迷宫路最快捷简便的智力游戏![ 安若语和苏少凌玩,纯属小孩子的逗乐兴趣,步步都让着,结果,还是让赢了。 看着苏少凌那一脸输了的不高兴样子,安若语摸摸苏少凌的小脑袋瓜子,笑道:“等有机会了,介绍个小哥哥给你认识。你和他一起玩,就不会如此扫兴了。” “小哥哥?是小叔叔的孩子吗?小叔叔,你成亲了?” 稚气的小孩嫩语,一脸惊讶,还掺杂着些许羡慕,苏少凌继而接着问,“是哪个女子那么幸运,嫁给小叔叔这么美丽的人儿喔!” “嗯?” “扑!” 安若语怔住,缓了一会,淡笑着,眉间带了点苦晦的暗色。 苏子曦一口热茶,未等喝下,就被呛出,而且呛的,挺严重。苏子曦抹了茶水在心中纳闷,今天是得罪谁了,怎么总被呛道?是自己太不淡定了? “少凌说错了么?难道小叔叔你没有成亲?那小哥哥不就是小叔叔你在外面有的,私~生~子?” 大大的眼眸转呀转,苏少凌想的比较前卫,思维相当赶得上时尚。 相比之下,安若语和苏子曦是有些落伍了。一脸无法置信的样子,难以想象小娃怎么能说出如此少年老成的话来。 “咦?你们大人好奇怪!凌儿的话很不乖吗?凌儿不也是父亲私~生~滴?凌儿都没奇怪,你们那么大惊小怪做什么?这点小事就乱成这样,以后怎么能临危不乱,照顾凌儿呐?” 小个子一跳,跳下地塌,苏少凌很瞧不起滴甩给安若语和苏子曦几记犯嘀咕的眼神,在地上来回跺着自己坐麻了的小腿肚儿子。 “> 安若语望着苏子曦,唇瓣微张,被苏少凌的小嘴说得面孔上一会青,一会红,颜色变来变去,快成一条美丽高雅的变色龙了。 “凌儿有点、有点懂事!呵!呵呵!” 避来安若语探究的眼神,苏子曦垂着头解释,握着茶杯的手,强忍着笑意在颤抖。 凌儿这个小孩子,还真是会说话!损人都不吐骨头的? “凌儿,是不是又胡言乱语了?”[ 收拾好碗具,刚走进房间,就看到安若语和苏子曦相对尴尬的面孔,拎起苏少凌就是一声训斥。 苏少凌委屈的揪着苏子荨的袖子,小手使劲向下拽,“凌儿没有啦!是小叔叔说给凌儿认识小哥哥的嘛!不怪凌儿!不怪凌儿!” “你放他下来吧!时候不早了,你哄他去睡吧!我和安若语玩会对图就歇!” 苏子曦向来喜欢苏少凌紧的很,从不让苏少凌受得半点苦,见到苏子荨快要发作的怒火,自是出言相助,不忍苏子荨惩罚他可爱的小侄儿。 “你们不要玩太晚!安若语,桌子上有治你臂伤的药,喝下再睡!” 抱着小身影合门离去,苏子荨像个小管家婆,叨唠的话语雨点似的叮嘱着。 “好!” 伸臂够到药碗,安若语提前喝干药汁,省得睡前忘了。 “你> 摆好对图的图板,苏子曦掀开样花对上一个图案,苏子曦选了临近最好走的画路,向前贴进一步。 “呵呵,前段日子暄昭对棋大赛,魂棋公子弃棋丢国昭的事情,在两国传得热闹一时,苏大将军会没有耳闻?” 他不信! 安若语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幽沉的眸底充满了讽刺的味道,美玉勒描出的绝代容颜笑若拂风,看起来温柔和善,实则,冷拒如冰,暗含着一股冰凉的讽意。 450.他爱的女人太花心 “略有所闻!魂棋公子真乃痴情之人!” 苏子曦敬重安若语对那个女人的心意,敢冒天下之大不违而为之,心甘情愿的替那女人承受着自己国家百姓的漫骂与羞辱,甚至,家毁人散,不得安生。 天下的男人,没有几个会为自己的女人做到这一点,如自己!因为忍受不了与其它的男人共享一妻,所以,强迫子荨和自己一起离开,再不踏入那女人的生活半步。 但安若语,就不同。他弃棋输昭旨,救了夜氏一族,也顺带扶了女人的帝王大业一把,为女人免去了后宫之忧! 说大义?说心胸宽阔?可背后的痛楚,有谁怜知?[ “过奖了!苏家的两位将军,何其不是痴情之人?” 带大孩子,含辛茹苦!居于荒野,人烟少至! 生活在这样幽静僻壤的环境里,以靠山食兽群为生,常人,是没有那份勇敢和毅力的。 安若语翻开一张压底的图,按着图面找到该走的路,比苏子曦的对图贴出一步之隔。 “荨儿找你什么事?他还想逃跑?” 苏子曦留安若语玩对图,心思一早就在询问下午苏子荨与安若语的对话上,把言语挑明了,暗示安若语与苏子荨和谋的计划是逃不出他的掌握滴。 “他想去找寻心爱的女人,有错么?你不应该阻止他的姻缘!” 晓得话里暗含的喻意,安若语有点想不通,苏子曦为何一味的不让苏子荨与那女人相见呢? “他连我的掌控都逃不出,他怎么对付得了别人?” 大凰皇宫里的男人,个个都是黑心笑貌狠毒的主。 苏子荨的刁蛮和任性,在他们面前,就像苏少凌和安若语相斗,实力悬殊太大。 苏子曦不是担心别的,只是担心苏子荨在皇宫的夫宠争斗中,抢不过别人,吃了亏,受了伤。就跟当初在王府一样,赶走了心爱的女人,自己一个人躲在被子里伤心的哭泣。 上战场打仗,苏子曦对苏子荨很有信心,但情场这一关,苏子荨的思维,有些过于简单笨拙。 “呵!长兄为父,这也算是一个大道理,值得称赞的借口。不过,你这算是对他的磨炼么?” 图花一朵,多隔了一张对图,安若语向前连行两步,快过苏子曦的局路,隔的稍远,落了苏子曦勉强追得上的几步。 “只是不想他过得太辛苦!他爱的女人太花心!换了别人,我也许会高高兴兴的送他出谷。” 说这话的时候,苏子曦不知心里的闷劲儿何来,就是觉得堵在心头那一寸见方的空间里,没有一丝透气的空隙。 对图的花片在掌心揉成纸团,苏子曦只要一起到女人左拥右抱的模样,就愤恨的想毁灭一切。 “可你有没有想过,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察觉到苏子曦在情绪上的变化,安若语敏锐的认为,苏子曦的心底,是有怨恨的。他的怨恨,会是因为那个女人? “嗯?” 怒火,仅仅存在一瞬,不能实现的情感,苏子曦向来控制的很好,不爆~发,不动~乱。平静下来的理智,没有听清安若语话里的意思。 “呵呵,苏子荨有多大本事,苏大将军会不清楚么?难道要他对你,这个当大哥的,下死手么?苏将军,好好想想吧!” 摆到一半的对图,注定玩不下去了。 安若语下了地塌,回首看了一眼坐姿稳固的苏子曦,走向苏子荨给自己安排好的小屋子,单手洗漱完毕,倒向床塌。 在外逃亡了好几个月,难得能有一晚舒服不用担忧被逮到的美好睡眠,当然不能因为闲乱的原由给浪费掉。 451.力工,技工,勤杂工 秋去冬来,谷内下起了入初的薄雪,院外的溪水因急剧下降的温度结了一层透明的冰封。 苏子曦在溪流的冰层里,用锥子凿了一个冰洞,碰到好日子的时候,就带了鱼篓子到冰洞里去钓鱼,运气好的时候,能连着钓上七八条,够小院子里的男人们吃上三四天。 苏子荨做菜的手艺很好,安若语在谷中养伤的这些日子,没少品尝苏子荨的厨技,心情好了,还会帮苏子荨做一些厨房里洗菜,倒水之类的杂物。 若是按照现在的工种分配,在小院的厨房里,苏子曦应该是力工,苏子荨是技工,而安若语嘛,地位比较低,算得上是一个比较爱摆架子的勤杂工!没有一点技术性可言! “喂,你就不能为我们下次厨房?好歹我也养了你这么久!没家用上交就罢了,可是,你忍心看着我们为你日夜操劳么?没良心的家伙!”[ 某个下晚,苏子荨对安若语的脾气,终于平地拔起三千尺,用炒勺狠狠的摔向安若语好的剩下一道疤痕的手臂,疼得安若语咬着嘴唇皱着眉从塌上翻身坐起。 “不就是不答应和你一起逃跑么!有必要这么报复我么?” 捡起掉到地上的银具,安若语闷闷不乐的的走向厨间,看着灶台上放得满满的青菜,抱怨着。 “你在说什么?” 洗好米的苏子曦听到安若语一边切菜一边嘴上念叨着,向灶火里填了几根木柴,把米下入大锅,试了水的深度,把锅盖扣好。 “我在说你弟弟公报私仇!” 一刀把青菜剁成两半,丢进另外一口锅里炒啊炒,炒得冒出了白烟,安若语突然发现,咦? 没放油哇? “你就没在公报私仇?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是雪路?买菜很坚难?” 舀起一瓢凉水倒入锅中,苏子曦站在安若语身边,盯着一锅的黑水,不悦的问。 幸好水放的及时,不然,还得换口锅? 苏子曦不明白,什么事情非得拿东西`来出气?两个大男人,闹出分歧不会打一仗去?一点男人的作风也没有。 “> 曾经,还被某个女人连盘子一起包走过。 雪花,卷着冷风吹进,落在锅里的水面上溶化成思念里的女人影子,安若语忽然想起陈年旧事,心里虚飘的发空,没有实在的物感。 又熬过一年了,不知道宝熙在那个女人的守护下,过的,好不好? “那就展现一下,记得,少放点盐。凌儿还小,身体消化不了那么浓重的味觉。” 冷风嗖嗖,今夜,格外的刺骨。 苏子曦走出厨间,望着空谷漫天飘荡的雪花,裹了裹皮衫,视线盯着院外闪烁的亮点,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平常。[ 推开院内烧了木炭的主屋,苏少凌在地塌上爬来爬去,苏子曦走近了,原来是一只手掌大小,通体雪白的小雪狐狸。 “从哪来的?眼睛睁开没?” 苏子曦坐到塌上,靠近的望着,小雪狐狸倏然睁开眼睛,碧蓝碧蓝的颜色,清澈湛蓝的深水一样,美丽华贵。 “它自己跑来的,刚刚和凌儿抢肉吃呢~~” 揪着小雪狐狸的尾巴向上一提,小雪狐狸呈倒立姿势,头在下,昂着尖尖的小下巴,瞪了瞪苏少凌,像时钟的走针似的,在两人的眼眸里,晃悠着。 “狐狸都是有灵性的。小心它半夜吃了你!” 苏子荨叠好烘干的衣物,看了眼折磨小动物的一大一小,在旁边吓唬着说道。 “不会吧!大伯伯,凌儿好怕怕!” 手一哆嗦,小雪狐狸啪的一声,应声而落,摔在地塌上,滚了滚软软的身子,两眼一翻,四脚铺平的瘫放在塌上,没了反应。 “死了?这么容易?” 手指,在小狐狸的身上戳戳点点,小狐狸受不住挑~弄,轱辘一卷,跳起来,满塌上跑。 苏少凌一见小狐狸是装的,当下来了兴~趣,小小的身影绕着地塌来回追,开心的笑声哈哈的,大有不把小狐狸累趴不停止的架势。 452.不如直接束手就擒 安若语在厨间唰了锅,重新做好了菜,盛好饭,有模有样的端进屋里,邀请大家一起品尝。 苏子荨尝了一口炒菜丝,认真的咀嚼着,点点头,“还行,能咽得下去!” “是吗?可是凌儿觉得小叔叔炒得比父亲做的好吃耶~” 和乐融融的气氛,因为苏少凌的一句话,降至冰点,苏子荨揪着苏少凌的耳朵,凶巴巴的威胁道,“你敢再说一遍不?” “嘿嘿,我不敢!”[ 苏少凌埋头吃饭,好半天,等到苏子荨的气快消的时候,偷偷的抬起头,小声哼了句:“你当我傻呀!再说一遍?不得挨揍了?” “咳!咳!” “咳!咳!” “咳!咳!” 三个大人吃的正香,突然听到小孩的话,一齐痛痛愉快的,呛得桌面上全是白白的米饭粒,然后,抢着茶壶茶杯,倒水顺下噎在喉咙里的食物。 “哈哈!哈哈!” 小小的身影坐在地塌上,怀里抱着小狐狸,时不时的拔几根狐狸尾巴上的毛毛吹到空气中玩天女散花,一张红得如同涂了朱砂似的小嘴,笑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看到小狐狸哀怨到无语的,娇滴滴的眼神。 晚膳时间,变成了一场小孩子的闹剧,当天下的雪丝变成厚厚的雪片洒落时,院子里的人们已经熄了烛火,悄然入睡。 夜里,没有月光,只有阴沉的云朵笼罩在天际。黑暗的院子外,几十名黑影放轻脚步,慢慢向小院围拢过来。 “吱吱!吱吱!” 静谧的屋子,蓝蓝的光源一闪一闪,在苏少凌枕边熟睡的小雪狐狸猛的站起身子,盯着房门的方向,小爪子在褥套上挠着。 “不要--” 苏少凌瞅的迷糊,伸手一揽,刚要说不要吵之类的话,就被一只柔美白的手捂住了嘴巴,惊醒睡意。苏少凌着急的抓过小雪狐狸,用手掌掐住了小狐狸的嘴巴,冲着小狐狸晃晃头,不准它叫出声。 “凌儿,不要吵!乖!” 塌上的苏子荨警觉的坐起,抱着苏少凌搂在怀里,一扳塌枕下的机关,塌板旋转,苏子荨和苏少凌,还有那一只小狐狸,藏到塌下的空格里。 睡在地塌上的苏子曦和安若语也被屋外渐袭而来的杀气吵断好梦,摸出防身的刀刃,握在手中。 苏子曦回头望了眼空空如也的床塌,扬起一掌扫平折乱的被褥,让人看不出苏子荨的藏身之处。然后和安若语作了应敌的手势,压身跃至窗扇前,伸指在窗纸在点出一个黑洞,向外观察着,对身后的安若语伸出手掌,晃了晃,摆出院中大约的数量。 安若语疑惑的看着,暗卫的人数,仅五十人?不会吧!上次还一百多人呢!慕容秋涟的人用光了? 不确定的用口型问向苏子曦寻求确定,苏子曦合上窗扇,弯腰摸回安若语身旁,耳语道:“五百!”。[ “> 安若语受惊了。 慕容秋涟定死心要拿自己的命? 五百人?两人个对打五百人?那不如直接束手就擒算了!还反抗个什么? “我四,你一!” 苏子曦的脸上,严肃的崩紧,深遂的眼眸,聚结着寒澈入骨的血杀冷气,强烈的向四处发散,充满整个房间。 空气里,似乎隐隐弥漫了一丝仇降了血色鲜腥的味道。 来的那么措手不及,让人无从招架! 暗卫,在院子周围越聚越多,苏子曦跃窗而出,扔出上百颗细小的云钉,颗颗打入黑影的身体里,黑影,倒下一批。 安若语不像苏子曦那般,带了暗器在身上,也没如他那样,像个陷入困境里的大侠绝地逃生似的从窗户飞身而起,出其不意的发招。 安若语只是挺着傲然独立的身姿,拉开门栓,方方正正的走出屋门,站定,稳住身形。 那张高高扬起的绝世面孔,带着寒厉的孤凛,漠视世间万物,一身极冷色的美艳,无情的薄冰一样,迸射着逼人的气魄,瞬间,掠夺了所有人的呼息,惊刹天地,震魂恸心! 让同身为男人的暗卫们,不自觉的被吸引,内心的热火蠢蠢欲`动,眼神停转在安若语的面孔上,没有办法移动! “呵!” 苏子曦暗笑一声,安若语会迷`魂`慑`心之术? 早说么!他就晚点出手,省些力气。 453.是梅好看,还是碧菡好看 手中的动作不停反快,迅速割上黑影的脖颈,苏子曦在安若语的幻法消散之前,解决了一大半的黑衣人。 有些定力好的暗卫心智没有全失,院内站着的黑影子,人数,能有两百人左右。 对付这种程度上的数字,苏子曦一个人就可以解决,安若语搬了椅子挡在屋门处,双腿交叠的往椅子上优雅一坐,向后一靠,淡淡的笑丝,漾在冷冷的眸子之内。 院里,但凡有逃出苏子曦阻挡,想闯入屋子的,安若语就顺手一刀,埋入来人的胸口,把人留在了屋门的前面,变成冰冷的尸体! 那悄然无声的招式,烧铁一样的炽烫,刃刃刺入心脏,毫不偏离。[ 刀起刀落,挽袖收刃,速度快的似风,连一滴血迹都未倾洒出来,没有人能够看得清。 一具,两具,三具> 安若语数到七十的时候,苏子曦停了手,长刀直插入雪,颤晃着刀片,苏子曦走进偏屋去换身上的血衫,洗散血迹。 安若语伸着手臂站起身,捂着唇轻呼,懒懒的迈进屋子,朝着塌板里的人儿喊了句‘吃早膳了!’,自己幽幽然的躺回睡塌,补眠。 院内,垒满了黑衣男子们的躯体,再没有一个能站得起来。 血与雪溶渗在一起,颜色,妖冶的慑人! 天色大亮,雪色依旧。 安若语在睡梦中被苏子荨推醒,看了看,苏子荨手中提了个包袱,怀里抱着苏少凌站在他面前。 苏子曦等在院门口外,不晓得从哪里弄来一辆马车,正在给马匹上鞍。 “要> 没有睡醒,安若语在散漫的逃亡生涯里,养成了一个很不好的习惯,随心所欲,逮哪儿睡哪儿。 “死的这些人,来自暄昭。你要是不想被她找到,就和我们一起离开。” 说罢,苏子荨也不睡睬倒在塌上闭着眼睛的安若语,踏出门坎,回望一眼,不免留恋。 “住了几年的地方,终是要离开了。” 山青水秀的深谷,世上可还会有如此美丽的地方? 苏子荨低身坐上马车,把睡着的苏少凌放在铺好的棉被上,示意苏子曦可以走了。 “等,等!” 一个脚步打晃的影子,在马车快动的时候,扶着院墙走出,纵身一跃,跳进车厢,寻了个安稳的位置,和苏少凌额头碰额头的睡去。 “驾!”[ 苏子曦挥起马鞭,马车在霰雪飞散的迷茫景致中,扬长而去。 两道车轮的碾印,在雪花的遮掩下,很快不见了踪迹。 他们离开之后的两个时辰,又一批黑衣人匆匆赶到,把小院的屋子里里外外搜了个全面,没有发现要找到的身影。 “泠绾,没人!怎么办?” 一名黑衣人在统确院内无人之后,回禀给站在院门之外的男子。 “继续,追!” 雪,下了两个时辰。由细小的雪丝,下到鹅毛大小的绒片。白茫茫的绵无边际,想找,却无路可寻。 泠绾放飞最新找到的消息,带着十三影向着出谷的唯一后路追去。 腊月初八,大凰皇宫里,同样是雪色凝舞,宫内各处院落里,一片洁白的雪雾纷芜。 红梅露蕊,清白世界里的一抹红,伴着雪打初枝,颤颤巍巍的,零落了几片花瓣,妆嫫素裹,灵秀中,带着几许高贵的雅致。 冷雨寒披着白锦银缎面的裘羽斗篷,站在宫院的景亭里赏梅,鸢碧菡陪伴在侧。 景亭里的小几上,摆着九品茶点,三壶不同品类的贡茗,茶点与茗都做了保温措失,凉了,便放在亭内的小炉上热烧一会。 小炉子的旁边,煮着一锅已经熬出香味的八谷米粥,是冷雨寒为了应合现代的腊八节日,特别让御膳房里的人过来伺候的。 “皇上,是梅好看,还是碧菡好看?” 靠在冷雨寒的肩上,鸢碧菡用把金子幻化的柔情,注入冷雨寒停滞的思绪里。 454.粥的味道?能唱出来 “呵呵,你。” 寒梅再好,终是树枝上的花朵。离开枝杆,便不得存活。 冷雨寒不希望鸢碧菡像梅花一样,离开凰颐女皇的宠爱,便会一辈子痴傻下去,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自己的女人,还是女儿。 “皇上,你有心事?” 心不在焉的回答,即使含了真诚,仍是表现的很敷衍。[ 鸢碧菡心思细腻,冷雨寒在情绪上稍有风吹草动,他都能感觉得到。 “有一点,但无碍,可以解决的。毋须担忧!” 冷雨寒的心事,全挂念在安若语的身上。 泠绾传来消息,说安若语,又逃了。冷雨寒愁眉不解,安若语他到底为了什么要逃呢? “真的吗?皇上看起来很困扰啊!” 指尖,抵在冷雨寒皱紧的眉心,轻轻抚平,鸢碧菡因为男子之间这微乎其微的触碰,红了脸,害了羞。 “呵呵,喝粥吧!尝尝怎么样?可能味道会有点甜!” 捉住鸢碧菡闹乱的指握在掌心,冷雨寒拉着鸢碧菡坐下,宫侍盛好的粥膳,蒸发着白气。 “皇上,你喂碧菡吗?” 期盼的眼神,露出无可想象的雀跃,鸢碧菡的行为艺术一时半会是改不掉的。 冷雨寒即使知道那样不对,也得忍着,熬着,拿起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着鸢碧菡吃,谁让鸢碧菡是头脑混淆的病号? “皇上,很好吃,含在嘴里,心中甜蜜蜜的,皇上不吃吗?” 乖乖的,咬住勺子一松,抬头,向前靠近,鸢碧菡动作迅速,冷雨寒一时分神,被鸢碧菡吻个结实,被迫吃下鸢碧菡口里送过来的食物,连哼带喘的,被鸢碧菡的小舌纠缠了好一会儿,尤其,被鸢碧菡的手过分的抚摸到了胸口上,软软的勾挑着。 “嗯~” 嘤咛一声,冷雨寒有苦说不出,身体上,出现了男女之间不正常的反应。 一群随旁伺候的宫侍全都低着头,红晕,羞答答的散到脖子上。 “皇上,你好香喔!” 鸢碧菡放开脸色涨红的冷雨寒,舔了一下冷雨寒的耳垂,盈盈笑道,坐回原处,正经的喝着甜甜的粥。好似两人之间的男女接触,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来人,去取朕的琵琶来!朕给你唱首歌听?”[ 雪景,雪飘,雪舞! 美人如雪,迷醉其中! 冷雨寒来了兴致,被鸢碧菡的乖巧,顽皮,还有惹火的冲`动,引得心情愉悦,沉溺深陷。 “好啊!皇上还会唱歌?碧菡怎么不知道?” 鸢碧菡歪着脑袋认真的想着,真的想不起来呢! “呵呵,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少知道一点,是福气!吃块糕点!这些日子照顾朕,辛苦了。” 推过一盘鸢碧菡喜欢的,冷雨寒说话的口吻里,有着强制的意味,霸道,不容辩驳。鸢碧菡听了,心里高兴的很,在鸢碧菡的想法里,只有爱你的人,才会在乎你,会用命令的语气跟你的说话。 “皇上,取来了!” “嗯!呈上来!” 宫侍取来琵琶,冷雨寒调着弦音,根根比对,确定好了音调,在脑中想了想,说道:“朕就给你唱一首《甜蜜蜜》如何?” “是粥的味道?能唱出来?皇上好有才华!” 站起身,送给冷雨寒一个满怀的拥抱,鸢碧菡忽然发觉,眼前的皇上,似乎不是他记忆里的皇上了。可他好像更喜欢现在这个,会让他抱,让他亲,让他没事占点小便宜的皇上? “哈哈!是么?” 听到称赞,笑容盛放,冷雨寒在心底悄悄对邓丽君姐姐说声对不起,拿她的歌出来显摆,非常不好意思。如果哪天冷雨寒有机会回到现代的话,一定会多买几张邓姐姐的老唱片,以表示对她的绝对拥护,完全爱戴! (ps:向小殇最爱的邓丽君姐姐致敬!) 455.三夫临门,听者有份 冷雨寒发自心底的笑声,在宫院内大放光彩,截住了从宫门前走过的楚千枫和上官临。 “皇上今天心情> 两人停住脚步,折身迈进梅花御园,宫侍看到两位贵夫驾到,恭敬的行了礼就要去通禀,楚千枫从远处望到冷雨寒手里支着琵琶,似要唱曲的样子,伸手止住了宫侍的通报。 “怎么了?” 皇宫里的规矩,未有通禀,不得接见。[ 上官临抱着诗木瑶站在园门口,看到楚千枫不让宫侍通传,担心诗木瑶在园门的通风处呆久了会冻到风寒。 “呵呵,稍等一会。会有惊喜的。” 楚千枫吩咐宫侍去暖阁多取两副披褂来包好诗木瑶,拉着楚千枫藏在离景亭近的地方,侧着面孔听着。 “惊喜?什么惊喜?” 上官临把诗木瑶裹得密不透风,只剩下呼息的小鼻子露出来,问得疑惑。和他同样疑惑的,还有身在凤鸾殿的漠语妆。 “烟儿要唱曲?” 手中的书卷摔落掉地,漠语妆收到南冥的回报,匆促的跑向殿院,一个鸿雁展翎,白色的身影跃过凤鸾殿的殿墙,在雪雨中荡起几步飘划,向梅花园奔去。 “主子,外面下着雪!带上披褂!” 南冥取了披褂,走出内殿,看到一墩小肉墙! “我也要去!” 宝熙挡在南冥的面前,寒着面孔命令道。 “下次!主子身体不好!我先去了。” 一步闪过宝熙的小身影,南冥甩着大步追向漠语妆消失的地方。 “哼!不带本皇子去,本皇子也有办法去!宝萱,听母皇唱歌去!” 宝熙的小身骨,挺得板直,这个南冥,竟敢无视自己?有他好受的。 “哎呀!你不要梳头了嘛!” “不要打扮啦!还涂粉?你才多大?” “去晚了就听不到了!快走!” 凤鸾殿内,小男孩嫩稚的音量,一句大过一句,说话的口吻,一次比一次不耐烦,而且烦燥![ 冷雨寒坐在小亭中,调好了丝弦,拨了拨前音,换好音度,刚开了一个音就截然停住。 “皇上,怎么了?” 音起而停,鸢碧菡听出了冷雨寒的异样,紧了紧身,向冷雨寒靠近了点。 “呵呵,没事。” 眉额微皱,冷雨寒锐利的察觉到梅园多了几道不同于鸢碧菡身上的寒战气息,是谁?刺客? 冷眸幽幽,露着洌寒的危茫,视线扫到宫瓦上的与雪屑溶为一色的白衣男子,冷雨寒心里悬着的刺客预想,垂下了。 漠语妆,你肯来见朕了?不躲在凤鸾殿等朕去哄你了? 既然漠语妆出现了,那另两道的气息,应该就是楚千枫和上官临了吧。 三夫临门,只为听曲?消息传得挺快! 确定不会遇到敌对的危险了,冷雨寒重新摆好指位,一丝弦音,弹挑而起,音色清冽,带着几许白雪消融的乍暖还寒。 轮指一抹,琵琶婉转流畅的弦音,便袅袅萧萧,停停歇歇,丝韵未止,拨荡犹存。 冷雨寒和着琵琶特有的弦乐味道,启唇唱着:“ \t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在梦里 梦里梦里见过你甜蜜笑得多甜蜜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一曲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美人歌曲,唱的轻声细语,柔美含蓄,美人抚琴,在弥的雪雾里,映着几丝冷艳绝代,画纸楼香的古色韵味。 婉丽弯折的流畅曲调,起伏圆润,温文尔雅的倾述着美人心里不愿道明的羞涩相思,让听的人如痴如醉,似在梦幻的云起云落里。 “皇上,这歌,是送给碧菡的吗?” 男子的手臂,软软的缠上冷雨寒的身,头靠在冷雨寒的胸口上,唇角,扬着甜蜜的幸福。 “呵呵,听者有份!” 冷雨寒把手中的琵琶递给接候的宫侍,搂上鸢碧菡的腰,缓步下景亭,声音铮铮有力,传至偷听的三位皇夫耳里,为之一震。[ 456.医者,可以救命!却不能救心 “皇上,你好坏~除了碧菡,还有其它的人听到么?” 此生一世,从未听过这么直白的爱意曲子,皇上,是在给自己什么暗示吗? 害羞的低下头,鸢碧菡难以抑制内心不住的跳跃,脸上火烧着了似的热起来,想着要不要晚上大胆一点,把自己送出去。 “呵呵,听者自听!懂的人,自然明白朕的心意。” 宫瓦上的白色身影已然消失,冷雨寒望着被雪花覆盖的空白宫瓦,空荡荡的情绪里,多了些许落寞。[ 冷雨寒惆怅的恼着,滑胎之事,没有人会比自己更痛!但是,漠语妆的自罚行为,还要持续多久?一辈子困在凤鸾殿里不见她? “喔!碧菡懂了~” 误解了冷雨寒话里的意思,鸢碧菡心底有了小小的勇气,以赴死的意念,准备晚上主动一点,霍出去了,一定要把女人在具体事实上拿下。 “嗯?懂什么?” “不告诉皇上~” “呵呵,有秘密了?” “嗯~一点点> 两人的身影,走过上官临和楚千枫藏身的地方,冷雨寒余光浅淡的瞥过去,楚千枫拉着上官临的身影快速闪出冷雨寒的视线,躲到边上,直到冷雨寒收回目光,和鸢碧菡两个人的身影越发走远。 “楚千枫,瑶儿被风吹到了!” 上官临向风口旁处站去,着急的替诗木瑶重新包裹好。 “好嘛!” 见了需要躲避的人儿离开,楚千枫落落大方的走出来,对上官临和他发的脾气,一点也不在意。 “干吗躲着烟儿?” 上官临跟随着走出,二人一齐向华殿的方向行去。 “不想皇上以为我们是在监督她!” 鸢碧菡对女人的爱慕之情,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可那种关系,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楚千枫隐晦的表明不可说得直白的话。 “你治不好么?” 上官临想了想,鸢碧菡的病情,总是拖着,不是个办法。 “那是心结!是他对凰颐先皇刻骨铭心的爱。岂是药物能强行医治的?”[ 医者,可以救命!却不能救心! 一个人的心,若是定下模子了,还能改变成其它的形状吗? 楚千枫对鸢碧菡的执着爱意,很是无力。 “唉!希望别闹出什么过格的事情。” 身份关系都摆在那里,上官临明白女人和鸢碧菡的事情,不是他和楚千枫能管得了的,上官临只希望女人和鸢碧菡之间,不要存在一些平常人理念之外的接触。 那种关系,有夜洛凉一个人,闹一次,已经足够了。 楚千枫和上官临在这边担忧的紧,鸢碧菡在凰瑞宫里,也是担忧的走来走去,坐立难安。 “怎么办?怎么办?好久没有过了,应该怎么做,才算是,主动呢?才能让皇上喜欢?” 鸢碧菡差了贴身的宫侍去向有料的宫里老人讨要了一本‘花`事`春`宫’图册,关起房门,埋首苦学了整个下午,仔细研究了图册里的每一种运动姿势,包括在图面下方用小字标描出的注解、口诀,全部都用心的一一记下。 “九浅一深,左三右三,。摆若缓行,进若蛭步?” 唇音消声,慢慢的吐出最后一个字,鸢碧菡脑海里想象出以定格速度回放的禁止情节,美如山花的面孔忽的羞红起来,浑身发烫,似是光想想就有了身体上的感觉。 “皇上,丢`死`人`了~怎么办~” 无人空荡的凰瑞宫中,鸢碧菡躺在塌上不停的翻身,压抑着体内上涨的潮欲,羞愧万分。害羞到了最后,竟用小册子遮挡住一张美丽的面孔,困困的睡了过去。 冷雨寒下午处理完上午耽搁的朝事,一回到凰瑞宫,就发现绣鞋未脱,衣衫未换,头上顶着一本花图册子抱着棉被睡得很嗨的鸢碧菡,那模样,既搞笑,又可爱,还不失优雅,一点都不像个三十多岁男子能做出来的行为。 “什么东西?” 用了轻柔的力道,没有吵醒熟睡的人,冷雨寒取下小册子,纳闷的打开,眼睛盯着画面上的图案,嘭的合上,脸面通红,逃生般快步跑了出去,找上楚千枫的懿烨殿。 457.朕,给你赔个不是 儿见到冷雨寒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好像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十万火急,慌忙磕头下跪,不等冷雨寒问就直说楚千枫去了华殿和贵夫品茶还没回来。 冷雨寒听了,连跃带跑的折身离去,闯入上官临的华殿,未用宫侍通报,直接就大声的喊道,“楚千枫,快出来见朕!” 上官临和楚千枫正在内殿里烤着火炉,品着香茗,边聊边打趣,聊到知己相逢的惜情处,默契一笑,感至深处。突然被外殿传来的女人声音焦躁不安的一喊,惊的茶杯掉地,摔成碎片,两道身影前后飘了出来。 “烟儿,出什么事情了?” 上官临感受着冷雨寒因急走而至的慌乱气息,忧心忡忡的问道。[ “皇上如此急着找千枫,所谓何事?” 注意到冷雨寒手里拿着图册,楚千枫接过来看,眸色暗沉,耳后悄红,把图册递给了上官临。上官临看罢,脸上的红晕比楚千枫还多。 “父君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替朕想个办法!” 鸢碧菡住在凰瑞宫里,赶不走,骂不得。冷雨寒稍微说重了,鸢碧菡就一脸委屈哭泣的样子,冷雨寒再深说便有些于心不忍。 “呵呵,现成的办法,皇上用不用?” 宫侍送来了解除干渴的茶姜汤,暖身褪寒,楚千枫端里汤匙给冷雨寒喂了一口,帮她消缓下身体里的寒气。 “什么办法?” 顾着着急找到楚千枫,冷雨寒入了殿厅才感觉到衣衫湿潮,低头一看,雪已深到膝盖的地方,脚底一片凉寒,冻透身体。 “皇上留宿千枫的懿烨殿不就行了?千枫的理由可多的是。” “那朕不得被你折腾的归西?” 血邪毒解,冷雨寒调理好滑胎之后的身子,留宿过几次楚千枫和上官临的寝殿,结果,对自己这两位王夫的体力算是招架不住,总被爱得昏晕倒塌,酸软虚脱,迟到第二天的早朝。 “哈哈!千枫都甘愿被皇上利用了,皇上不选,可不怪千枫呐!” 宫侍服侍着冷雨寒去换衣,楚千枫挡住宫侍,接了要换的衣衫跟着跑进内殿,上官临坐在外殿等着,一页页的翻着画册,看着上面撩火羞人的姿势,不想看,却敌不过眼帘的停留。 渐渐的,画上的女子模糊不清起来,似和冷雨寒的面孔重合,上官临眼眸飘乎,体内热得发胀,一时不察,沉陷在想象里,走了神。 一柱香燃尽,楚千枫和冷雨寒从内殿走出,两人的面孔上带着淡淡的粉红光晕,不太自然的,冷雨寒抬起鞋面,恶狠狠的踩了楚千枫一下,楚千枫宠辱不惊,疼爱的忍着,看着俏皮凶悍的娇小女人,笑容在唇上,还是那般完美,无可挑剔。 “烟儿,你?楚千枫!” 上官临自是发现了冷雨寒和楚千枫春风暗`渡的秘密,冷着眼眸注视着楚千枫颈骨上的咬痕,站在两人中间,一指戳上那块咬出血纹的痕迹,力量大的快把楚千枫的骨头按断。 “呃,本君还有些事务处理,先告退了。皇上就劳烦贵夫照料。” 晓得再不退场就惹麻烦了,楚千枫身子向后一侧,躲开上官临的怒容,揉着颈骨上受伤的地方闪出大殿,摸起来一看,唉!流血了![ “上官临,本君吃一次,你却可以吃一个月。有这么对待恩人的么?” 楚千枫吮着沾了血的手指,坐上遮雪的软轿离开。 上官临等着楚千枫人走了,气的一摔画本,走回内殿,凡是入目所视的物品摆设,不论大小,全部搬起就砸,砸的粉碎。 塌上所有的被子铺褥,能撕就撕,能丢便丢,最后,索性烛台一扫,烧到地上的塌帐,华殿内,一时之间,燃起红焰火光,乱作一团。 上官临坐在塌上,望着满室窜起的火,闭上眼眸,羞辱难当。 冷雨寒陪在塌边,见着室内的火苗愈加旺盛,抱起上官临的身子,趁着火势没烧到屋顶,从殿内踏步而出,走到安全的地方,放下男人,眸内露着几分不明的愧疚问,“朕> 458.陪你一个月,怎么样? “怎么赔?” 在自己的房塌里和别的男人幽欢,传出去,不得流言碎语满天飞? 上官临一拳砸过冷雨寒的耳边,捎着拳劲儿冷风,带过冷雨寒额角的发梢,嘣的一声,穿碎墙瓦,垂下淋淋血滴。 “由你提,即使你要朕的脑袋,朕也会给你!” 落阳指挥着宫侍在灭火,听到瓦碎的声响,看到上官临伤到的手指,急派人取了药箱来,冷雨寒扶着上官临在偏屋里坐下,亲自给上官临涂药,抱扎。[ “> 上官临不答语,沉着面脸抽回手,放在水盆里清洗,清澈的水,很快被血染红。 “别生气了,朕会心疼。不涂药,留了伤疤怎么办?” 血口,放在水流里,只会不停的渲染怵目的红。 冷雨寒在水盆里捞出上官临执拗的手指,用白绢小心的擦拭着,上官临试着拽回,却被冷雨寒用力扣住手腕,不再给他脱离的机会,一直到血迹止住,包好绢带。 “朕> 松开上官临的手,冷雨寒站起身,走到门前,望着被大火包围其中焚烧毁损的华主殿,叹息。 一场火,注定要烧去不少银子。楚千枫的计策,下次不能听取了。 “嗯?” 没有听清,上官临讶异,她、她说在华殿陪自己一个月?怎么可能?不回凰瑞宫了? “呵呵,朕的贵夫,闹得事情如此之大,朕有何理由,不哄你呢?” 为了躲避鸢碧菡不安分的心思,楚千枫献出此计,惹恼上官临。到时,冷雨寒就有不留在凰瑞宫的正当理由,冷雨寒同意了,只是没预料到,上官临的怒气,会一把火烧了华殿。 “孽债呐!” 大火扑灭,冷雨寒下旨宫建议处着手负责华殿的修缮工作,自己则陪着上官临暂时搬到沅瑶宫,那是冷雨寒给诗木瑶四岁以后御准单寝的宫殿,这回提前用上了。 夜晚,鸢碧菡派人来沅瑶宫请冷雨寒回凰瑞宫安寝,冷雨寒以华殿着火,惊吓了贵夫为由,把鸢碧菡的人挡了回去。 上官临哄着诗木瑶入睡后,被冷雨寒半哄半命令的拖回床塌,拿赔罪当借口,主动的吻着上官临步步引`诱,在塌上给上官临赔了个彻头彻尾的男女之爱,惹得上官临意犹味尽。 赔到最后,竟是男人主动出`击,女人节节败退,求饶之声连连不断,低呜的吟咽着,而男人,却不肯放过,一直,要到天明,累得女人香汗满身,再也无力与男人抗衡,任由男人予取予求。 “,放过朕吧> 宫内的鼓钟敲起四声,再过一个时辰,便得上早朝。冷雨寒搂住身上男子拉在身侧,不准男子再有其它的动作。[ 男子不作回答,只是吻着冷雨寒的耳垂,看似无意的吸吮着,舌尖,顺着女人耳际湿湿的滑行着,一点点的煽风引火。 “> 不宁静的夜里,注定会无法安眠。塌上的女人翻身吻上男子的胸口,又一波男女的情意互动,甜蜜的缠绕在一起,销`魂`嗜`骨。 五更鼓钟敲起,冷雨寒神色倦怠的听着朝堂上大臣们的凑禀,倚在塌椅上,单臂支着打颤的额头,昏昏欲睡。 “皇上,昨夜收得密报,暄昭晟涟大帝下旨募招大批新兵,恐有攻袭之意!” 当朝一品凰武将军,慕本堂,隶属凰武院举试首位,是诗晗然在位期间幽堂派出的夺魁朝武之人。在冷雨寒称帝之后,延续原来的官品进阶一位,权高势重。 此人面貌出众,性格冷酷,思维睿哲,为人虽刚正不阿,但却心狠手辣,做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颇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死人的作风,是典型有仇必报的男子。平时不喜与人接触,脸上时时刻刻都写着‘闲人勿扰’四个大字。 慕本堂是名练武奇才,威名甚大。在大凰的朝堂之上,跟随众多,一半的武将皆是由他从幽堂带出的追寻者。 平时他在朝堂上,很少说话,大多数只会说两句,一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是早朝开始时说的,还有一句“臣等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是退朝的时候说的。 冷雨寒曾经觉得拿皇粮养着慕本堂,不如去养只猫啊,狗啊之类的,因为猫狗在吃了皇粮之后至少会叫个几声听听,可在冷雨寒当上皇帝这一年多的早朝例会中,从来未见过慕本堂发言,今天,是头一次,大大出乎了冷雨寒的意料,吸引了冷雨寒困厄的注意力。 冷雨寒眼缝里见着是慕本堂在说话,睁了睁眼皮,饮了口醒乏的晨露茶,打起精神。 459.呵呵,怕朕了? “依慕卿之见,当作何处理?” 向来不谙话语的人居然有了动静,可见事情非同寻常。 冷雨寒不是太着急,统一四国灭取暄昭是诗晗烟里命定的事情,早或者晚,事儿,总是要办的。 如今,缺的是办事的契机,不能打草惊蛇,更不能无名发兵。 晟涟大帝多少是个明君,暄昭在他的统治下,民国繁荣,攻打这样平和安乐的国家,百姓的凝聚力,是超乎想象的。[ 能引发两国战争的,唯一的最好的理由,就是暄昭先攻打大凰。可晟涟大帝不是傻子,即使能拼,他也不会先开火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 简短精确的一句,慕本堂退回伍列,又开始做他不声不语的沉默小蜗牛,连瞅都不再瞅冷雨寒一眼。 “呵呵!嗯。朕晓得了。年关过后,着手准备军练吧!” 冷雨寒记得在现代,每个国家不是都有军`事`演`习的?冷雨寒其实有想过在古代每年定个日子也演示一下军风,军威,树立一下军人在百姓心目中的崇高形象。 只可惜古代交通不便,想大范围的抽调精兵来皇都演练,需要花费的人力物资太多,得不偿失,没必要撑那个脸面。 但是小范围以池州为限界,操演兵练还是可行的。而且,在暄昭未打下之前,兵队需要时时具备开战的高度重视感,不能放松警惕。 源于这个想法,冷雨寒颁布了关于军练的一系列措失,以及军练的演习宗旨,得到了大部分朝臣的支持,一些反对的,多是文臣,觉得事不可过分行之,暴露了本国的军事力量。 出现争议之后,冷雨寒颁旨,当朝匿名投票,同意冷雨寒举措的臣子们占了三分之二以上。 于是,军练的体制,在大凰国开朝仅半年的时候,以大凰皇都为中心,向凰国境内各城拓展,奉令执行。 据大凰国史典记载,军练始制,为凰国兵史上为数少见的一次制法转折,既统筹了正规的兵建制度,又修补了兵部律令,正其严辞,对后世的影响颇深,是为大凰帝诗晗烟在位其间具有代表性的功史之一,深受后人称赞。 早朝结束之后,冷雨寒的身子已经累到枯燥疲软,急需回塌上好睡一觉。坐上回沅瑶宫的轿辇,冷雨寒怀里捂着暖袋,昏沉着睡态,朦胧的听到轿前宫侍传来的声音,好像是在劝告着什么。 “怎么回事?” 冷雨寒睁开睡的惺忪的眼眸,醒醒精神,问的声音不高,只是足够外面的侍者听见。 “回皇上,杜文史跪拦轿辇,请求觐见!” “跪了多久了?” 杜文史?是长生?冷雨寒听到回答之后清醒了,八个多月,长生还没想明白? “回皇上,快有两个时辰了。” “允他一同去沅瑶宫吧!朕正好找杜臣有事商量。”[ 轿辇起驾,冷雨寒听到宫侍传话要长生跟去沅瑶宫,长生千恩万谢的答着。 冷雨寒拨开辇帘,望向轿后跟的很紧很吃力的长生,他没有坐轿而来吗?就凭两条腿在雪地里走着?不得冻坏了身子? 抵不过内心的善良,冷雨寒吩咐宫侍把长生请到自己的轿辇里,一同坐着回去。长生坐在冷雨寒身侧,正襟注视前方,表情严肃,双手在手袖下紧握着,手心内生起汗珠,不敢再像之前一样,和冷雨寒毫无间隙的坐在一起。 “呵呵,怕朕了?” 朝堂之上,冷雨寒的眸光从来没有落在长生身上过,只因不想再给长生任何的抱想。可现在两人同乖一辇,冷雨寒仔细的打量着长生紧张到出现轻微颤抖的身子,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460.一次不究,便会次次忍让 “长、长生不敢!” 回答的声音很大,很坚定,像是一种告诫,亦像是一种看不到未来的绝望。 “长生,朝上的职务,可还能应付?” 没有交流的几个月里,长生瘦削了不少。 冷雨寒暗中问过长生的顶头上司他的表现如何,那位上司直说长生是名不可多得的人才,头脑聪慧,很多东西,一次教习就可识会。[ 就是时常会望着一处景致发呆,一望,两三个时辰,有几次,险些误了正事。冷雨寒心知长生对自己的念念不忘,只对那位上司说,好好锻炼长生,时间久了,那样的呆愣的事情会减少的。 “皇、皇上恕罪,长生会尽力而为!” “慢慢来。不必着急!” 轿辇停在沅瑶宫院,有宫侍挑开轿帘,撑着挡雪的花伞迎冷雨寒出轿,迈进宫殿。 冷雨寒见到上官临在桌案上习字,垂头轻点,算是打了招呼,直接领着长生向会客的偏殿走去。长生跟在冷雨寒的身后,路过上官临,欠身行礼,低声道了一句:“贵夫福安!” “嗯!” 上官临应了声,眼神朝二人的身影看去,露着疑问。 女人把长生带到沅瑶宫里来谈什么?不会是> 冷雨寒和长生走进偏殿没一会,就听到偏殿里传出一声惊呼,“长生,不要做傻事!”。紧接着,就传来一阵官窑瓷器碎裂摔地的声音。 上官临放下笔跑了过去,刚跑到殿门口,就见到冷雨寒抱着胸口插入匕首,一身血迹的长生跑过来,边跑边喊:“落阳,传太医!” “是,皇上!” 突发的状况,让沅瑶宫内的宫侍们一下子忙碌起来。整整一个下午,都在配合太医的诊治,随时照料着。上官临板着面孔,心里想着,长生这种程度的苦肉计,也就只有那个傻女人才会上钩。 晚上,医史们处理好长生胸前的伤口,拔出刺入的匕首,禀报冷雨寒刀刃没有扎到要害,长生的命保住了,只需妥善调整防止伤口发炎即可。 冷雨寒听到确定无碍的消息,疲倦的洗浴净身,换好衣衫,躺到塌上,揽住上官临的身子,舒服的靠着。 “杜文史的伤势如何?” 女人的面色差到了极点,上官临搂着冷雨寒靠近自己的胸膛,侧着身子替冷雨寒按着头额。 “不是太严重,流血多了点。,朕该拿这些因为朕受伤的人怎么办?” 困恼,冷雨寒只是想和长生讲明两个人的关系不可能走到相爱那一步,她会替长生寻个好人家,风光大嫁,可长生没等到她话完,就撞向了摆在屋内的大型陶瓷花瓶,还在撞上之际,抽刀刺入身体。 冷雨寒那时方明白,长生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来见她的。她可以救长生一次,若放他回府,他说不定还会寻出什么其它的的方法不再求生。[ “烟儿,有件事,或许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情?” “还记得漠语妆在宫内遇刺伤到宝熙那件事吗?还有你的血邪之毒,不想知道是谁在幕后操纵的吗?” 查出的结果,送给冷雨寒的时候被上官临截住,上官临不想冷雨寒难过,就把事情压了下去。可是,那个人没完没了的,不能再压下去了。 “嗯?它们之间有关联么?” 上官临不提,冷雨寒都快把那两件事情给忘了。一直让泠绾去查,没等收到结果,泠绾就带着十三影去追查安若语的下落,难道结果出来了? “是长生。他的用意,可能只是在于得到你的宠爱。但是,伤了凰体,有关一国大统。长生,已经犯了宫忌,没有论处他的罪,已是饶恕。不可留他在宫中,知道吗?” 错误,一次不究,便会次次忍让。 上官临对长生的印象,本就不好,能够以事论处,不予偏见谈及,已是容忍的极限。 461.瑶儿,像不像个小傻子? “是他?” 想起宝熙腿上的肉到现在还长好,塌陷的肌肤陷进去一小块,冷雨寒的面孔逐渐冰冷起来。 这世间男子的嫉妒,有漠语妆在先,长生在后,居然如此的可怕!看来大凰皇宫,真的只能留下一人陪伴左右了。 自己的命运,真的要走上诗晗烟原本的路吗?整座皇宫之内,唯漠语妆一人独出身右? “,朕想起一件很久之前的事情。当年,你不是说已经追到那三十万大军的下落了吗?为何现在还没结果?还有,朕给你的那些用于招兵买马的银财,可有在暄昭屯聚?朕若是想攻打暄昭,可有胜算?”[ 冷雨寒共问了三件事,没有一件是关于处理长生之事的,上官临听了,蹙着眉梢,静默不语,看着冷雨寒的目光闪烁不定,让人捉摸不定,无法扑捕。 “怎么,出问题了?” 从上官临的眼神里,冷雨寒大约猜到些不好的事实。但是,凰笞王府那么多的家财,不算上后来赚的那些,单只算先前的那些,都用去了哪里? “嗯。那三十万大军的兵符,只查到是在西领守军的将官里,后来被跟丢了,直到西领灭亡,都未再查出新的消息。而当初女军招兵,在暄昭虽然为数不多,至今也应该能有二十万左右。烟儿若是想打暄昭,除非事出有因,否则,师出无名。晟涟大帝的声望,在暄昭,影响力很大。” 上官临仔细的分析了攻打暄昭的可能性,毕竟,能在短短几年之内,把暄昭领走到强大的位列,能力还是占首要位置上的。 “和朕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是谁有那么大的能力能把你甩丢?” “呃> 上官临不晓得应该怎样回答了,丢了就是丢了,在军职上来说,是为失职。上官临不是担心受到冷雨寒的责罚,只是他的心里也在猜测,是谁,有办法藏匿这件事情。 “朕没追责的意思,不要担心!有瑶儿这个小护身符在,朕哪敢动你一根头发?就算你犯了天大的过错,朕也替你扛着!” 如果攻打暄昭的机率太小,那就先筹备着,等到时机成熟,再行定论。冷雨寒不想上官临有思想负担,玩笑着说道。 “瑶儿?” 盯着冷雨寒闪着亮光的眼眸,上官临提起瑶儿,不禁问道:“烟儿,你有没有觉得,瑶儿,似乎和正常的小孩不同,像不像个> “嗯?瑶儿怎么了?” 吃好喝好就睡好的乖巧小娃,哪里不正常了?还不正常到傻的程度? 冷雨寒的睡意在讨论到诗木瑶的时候,全被脑中的母爱冲散,很想听听上官临的想法。 “你没发现瑶儿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醒着的时候不会超过三个时辰?而且,瑶儿现在也快两岁半了吧?我从来没听他开口说过话,小的时候还会哭些,但现在,连哭都不会了,安静的没有存在感。宝萱只比瑶儿大三个多月,你看宝萱,什么话都学会了,不是么?” 人家的孩子会哭会笑,会叫母皇,在大人生气的时候,还会伸着小手要抱抱,要亲亲,把大人哄得那个开心呐。 可自己的孩子呢? 除了睡,还是睡。偶而清醒了,他就坐在一边,不玩不闹,盯着一处地方盯到睡着。[ 有意无意的,上官临总能从诗木瑶的眼神里,看到一丝强劲冷淡,慵散到刺骨的冰凉,不像是仇恨什么,而像是打不起兴致的那种无所谓。 仿佛世上没一样东西能吸引到他的注意,除了吃饭,和睡觉。 462.对于人生,不可掉以轻心 “哈哈!朕的想法和你不同。孩子想哭想闹,是孩子的本性。不哭不闹,不代表他不懂。谁说瑶儿只喜欢吃和睡了?有一次,朕看到瑶儿拿着桌案上的笔作画呢。画的,是只小鸡?” 是一只嘴里叨着刺玫瑰的小鸡!扑棱着两只翅膀,正在追赶一只小鸭`子。 冷雨寒好奇的望了眼,不得不佩服小孩子的想象力。 小鸡都是吃虫子的好不好?可是瑶儿脑袋里的小鸡是吃玫瑰的,还跟鸭`子> 冷雨寒想了半天,终于搞懂画里的意思,大概是小鸡想送朵玫瑰给那鸭`子。难怪诗木瑶小小的身子蹲在椅子上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诗木瑶看到冷雨寒过来,笑着爬下椅子,攀在冷雨寒的怀里,主动把画递给冷雨寒,一副骄傲的样子。 画的取光度不错,画感和画风行云流水般衔接起来很和谐,就一平淡普通的水墨颜色,在阳光的闪耀下,很像黑白底板的旧照片,柔和的光韵宁静的散发着,是一种安祥淡泊的美。 冷雨寒原想把画装裱起来,拿出去的时候不巧赶上风云突起,躲回殿内,被诗木瑶送来的一杯热茶浸湿画面,小鸡、小鸭都没了,画纸上只剩下一瘫黑黑的痕迹。诗木瑶看见了,生气的扭头走了,再也没让冷雨寒看见他的新作过。 “呃?真的?瑶儿会作画?看来该教他读书识字,背《蒙世宝文》和《文始经》了。” 听冷雨寒叙述完瑶儿画画的事情,上官临难免心中的吃惊。只会睡觉和吃饭的孩子,竟然会作画? “呵呵,朕也正有此意。再过半年,宝熙就快五岁!到了学习骑射、武修、学识的年龄了,朕想请个文院里的师傅,专门负责教导三个皇儿的启蒙文识。另从凰武院里择个武修师傅来,教习他们防身之术。以应日后可以自保,你觉得如何?” 谈到小孩子的教育,冷雨寒一直在私下筹划,不能让她的孩子像她一样不学无术,当个胸无笔墨的富二代。良好的品格,得从小抓起,从头做起,对于人生,这么重大的两个字,不可掉以轻心。 “烟儿的提议,自是最好。做为回报,就让为夫的好好伺候烟儿一夜如何?” 伸手,扣住女人的腰肢,带向自己,上官临蹭向女人白的颈子,轻轻点点的吻着。 “不要啦!朕还要早朝!让朕好好歇息一晚上,还有二十多天等你伺候呢,好不好?” 拍开引`诱煽`情的男人手指,冷雨寒象征的推攘着男人的胸膛,没有一点诚意。 “呵呵,就一次!” 耳边男人的低语,沉迷着一股无处释放的浓浓爱`欲,引得女人面孔发烫,身子禁受不住的轻颤。男人扯褪女人的衣衫,侧身涌进,瞬间的爆~发感,充斥着优雅的狂野,侵占的触感,猛烈的浸染,嚣张的征服着。 “唔!嗯~” 女人,臣服在男人身下,闭着美丽的眸子享受着肢体上的极致感觉,推拒男人的手臂慢慢变成攀赴,搂住,主动对男人投怀送抱。 “小妖精~” 男人吻在女人的唇边,热情如火。女人承受着男人不容抗拒的爱意,尽力逢迎! 一次,变成二次,二次,变成三次。三次,持续成整夜。 女人天亮醒来时,只觉骨头散了架子般酸痛的疼。男人睡在女人的身边,似是累到了深处,连女人下塌都未曾醒来。[ “呵呵,早安!” 轿辇已在殿外备好,女人亲吻了下男人的额头,口中说着这个世界里不呈有的词汇,笑着离去。 男人身子动了动,手臂无意识向身边摸去,冷冷的床塌,再无女人柔软的身体和暖暖的温度,想睁开眼眸看看女人去了哪里,终是累得偏了面孔,把被子当成女人的娇躯抱在怀里,沉沉的入睡。 463.臣,卖艺不卖身 早朝过后,冷雨寒亲自到文史院和凰武院挑选了专门教读三个小孩的师傅,封为文太傅,和武太傅。 文太傅姓南,名日南沐羽,年岁十八,是名长相清淡美艳的女子,文史造诣属文院学者上游,负责文院中撰述史册要务,性格沉稳,举作得体,唯一不足,手无缚鸡之力,是大凰国另类女性的典型代表,和傅儒雅有的一拼。 武太傅姓龙,名日龙冽,年岁十五,是名身姿妖娆的妖`孽版美人,其美艳不输南沐羽,性如朝阳,刚正火烈,唯一不足之处在于自视过高,自信容易变成自负,是大凰国另类男性的典型代表,不属于本土柔弱怯懦男子的那一类。 冷雨寒之所以选择这两名长相极美的人儿来做文武太傅,是因为冷雨寒在现代的时候曾听过一句话,每天面对的人如果是漂亮的呢,心情就会愉悦,审美疲劳就会得到满足,做事情不容易产生烦燥情绪。 那三个孩子放纵惯了,冷不丁要求他们学武识字,一定会觉得不耐烦,冷雨寒可不想他们先天上课,次日就把老师气走。[ 冷雨寒下旨令宝熙、宝萱和木瑶食毕午膳就到宫内的武佘房集合,介绍文武两位太傅给他们认识。 当那一男一女美艳如天的身影出现在三个孩子面前作自我介绍时,宝熙的表现算是最沉稳的,只是坐在椅子上用余光瞟了一眼,没有说话。 宝萱直接扑到龙冽的腿上,色色的说道:“公子,你好俊呀!” 一句话,把龙冽的脸色惹得难看至极,想撇开缠住自己的小身子,又碍于女皇在此,不敢造次。 冷雨寒在旁边咳了两声,暗叹怎么没早些发现宝萱的色女心思。还是宝熙和木瑶乖些,没做出什么不对之举。 冷雨寒正想着,忽然看到诗木瑶向来紧闭不睁的眼眸睁大了些,目光直瞅着龙冽不放,凌厉的眼神傲慢的扬起一个弧角,邪美的勾起薄红如血的唇瓣,说出一句让冷雨寒凉透心肺的话语,“你!本皇子相中你了,还不过来给本皇子请安?” “回瑶皇子话,臣、臣是男子!是太傅,卖艺不卖身!” 龙冽的脸色,黑到冰川谷底,牙缝里咯出一句话,比诗木瑶还坦诚。 冷雨寒站在一旁,被诗木瑶和龙冽的对话冻结了! “嗯?哈哈哈!” 宝熙在一旁蹬着小腿大笑,他这个弟弟挺出彩呀!不想学习直接说嘛!给那女人摆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玩笑? “咳!你们几个适可而止!还不快给太傅行礼?” 冷雨寒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 诗木瑶真是不鸣则已,一鸣吓人!幸好上官临不在,要是让他听见诗木瑶的话,不得气得晕过去? “是!宝熙见过两位太傅,两位太傅有礼!日后还请多多关照。” 三个娃之中,宝熙给两位太傅的印象最好,没有起刺,没有调戏,没有胡闹! “宝萱给两位太傅行见礼了。” 小小的身子垂首欠身,宝萱学着宝熙行礼的样子,照模搬来。只剩下木瑶一个,还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没有起来行礼说话的意思,那眉心的一点红入凝血似的朱砂痣,高贵,娇艳,明媚的似一团燃烧起来的火,熊熊烈烈的散着妖魅的邪,撼人心魄。 “两位太傅,辛苦了。这是朕赐的戒尺两柄。专门负责看管三位皇儿,如果不足之处,还望亲传授教,不贻余力!”[ 拿起宫侍托在掌面玉盘内的戒尺,冷雨寒分发给南沐羽和龙冽,言下之意,对这三个调皮的小家伙,可以适当的惩罚。 “谢皇上,臣等自当竭尽所能,不负皇上期予!” 南沐羽和龙冽跪地扣首,接过戒尺。 464.如果是真的爱,怎么舍得死? “起来吧!这就交给你们了。朕回政殿了。” 冷雨寒处理好小家伙们的学务事,吩咐了寅辙在武佘房外保护小家伙们的安全,然后回到沅瑶宫,那里还躺着一个受伤的人,等着她去探视。 回到沅瑶宫,冷雨寒意外的见到另一个人,鸢碧菡。 他在殿内等了很久,从冷雨寒上早朝到回来,一个上午,加整个中午,还有半个下午,只喝了几口清茶,饭食未进。 上官临提前在宫门外等着冷雨寒,把鸢碧菡的情况说了一遍,冷雨寒心里捉摸着应对之策。[ “怎么不吃东西?没胃口?” 冷雨寒走进殿,身旁跟着上官临,后面,几个宫侍提着食篮把重新做好的膳食在桌面上摆好,躬身退出。 “嗯。” 有上官临在身边,鸢碧菡皱着眉额点了点头,面色不佳。 “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 装作不清楚鸢碧菡的来意,冷雨寒问的真切,但却是明知故问,让听了的鸢碧菡有些伤心。 “吃些东西吧,别恶坏了身体。朕特意让膳房做了几道你平时喜欢吃的菜品,赏个脸面尝尝?” 夹了鱼肚腹上无刺的肉片,沾了调制好的油料,用盘子接了送到鸢碧菡的面前,冷雨寒哄着说道。 “嗯。” 勉强吃完,鸢碧菡看了眼坐在冷雨寒身旁没有离开想法的上官临,站起身,拉拉冷雨寒的袖子,像个小孩一样,低眉咬唇,眼泪就不听话的滚滚滑落,滴到冷雨寒的衣袖和掌心。 “哎!哭什么?受委屈了?谁欺负你了?朕替你出气!” 手心感受着泪水的丝丝凉滑,冷雨寒心软了。 拥着鸢碧菡入怀,冷雨寒由着鸢碧菡在她的怀里哭泣。上官临见此状况,无声的走进内殿,把空间让给冷雨寒和她怀里的男子。 一笔糊涂帐,何是能捋能清? 上官临但愿鸢碧菡不会像长生那样,以死来威胁。 如果是真的爱,怎么舍得死呢?如果舍得死,心底,又何来的爱? 躺在塌上沉思,时不时的会听到外殿传来男女交谈的一言半语,零碎的片断,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可是感觉上,竟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 上官临想起幼年在龙凉景山寺修行的时候,师傅不是曾给过烟儿一个改变命运的布袋么?上官临还记得,师傅跟他说过,只要把布袋烧了,便可改变烟儿一生的命运。那个布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东西?真的那么有用?烟儿本身的命运,是好,还是坏?一旦烧了烟儿的命道,损了她的帝王根基怎么办? 外殿里的声音不再交谈,只剩下男人的呜咽声,和女人的哄溺声。上官临掌风合上门扇,不愿去听自己女人对别的男人柔声细语的,心里,会有针针扎肉的疼。[ 鸢碧菡在冷雨寒的怀里哭了好一阵,哭得手脚抽搐,十指缩着无法展开那般严重,到最后,连呼息都有些困难,像是喘不上来气,脸色苍白。 紧要关头,冷雨寒顾不上礼仪道德,吻着鸢碧菡的唇把自己口中的呼息传送到他的唇瓣里。鸢碧菡睁着一双涣散的眸眼,越发的把冷雨寒抱紧了。 经过鸢碧菡这一哭,冷雨寒怀疑鸢碧菡可能患有喘症,即是现代医学中所谓的‘哮喘’,应该是轻微的,没到太严重的地步。 冷雨寒派人找来王林山,开了一些诊治喘症的药材,看着鸢碧菡服下,脸色逐渐缓和,有了粉红的色泽,才放下悬空的心,哄着身体发冷的鸢碧菡在外殿的铺塌上睡下。 “,让父君住到沅瑶宫来,可以吗?” 询问的语气,需要得到同意的回答。上官临点点头,没有违背冷雨寒决定下来的意思。 465.今天格外不懂事 “朕答应你的一个月,不会改变。父君患有喘症,伤心不得。朕知道是为难了你,父君若是和你说些不中听的话,你就找朕来述苦,行不?” 在男尊国里有婆媳关系最难缠,在女尊国里,岳父和女婿的关系也是很难磨合滴。尤其还是一个可女婿当成情敌的岳父,简直是缠的无以伦比了。 冷雨寒料到鸢碧菡或许会对上官临出言不逊,所以先把话说开了,省得上官临闷在心里不舒服,要是再和鸢碧菡吵上一架,房子都会顶翻天了。 “嗯!” 上官临答应的很好,但问题在于,上官临不惹麻烦,麻烦自己找上门。[ 晚膳的时候,长生已经可以走动,求着冷雨寒不要赶他回杜府。冷雨寒见他伤势还没好,就应允他在沅瑶宫住到伤好为止。 一桌八十道膳品的丰盛晚宴,男子女人小孩坐了满桌。 冷雨寒夹着菜放到诗木瑶的碗里,笑着问道:“瑶儿今日学习的可好?” “很好。” 那个武太傅被自己摸到滑嫩嫩的小手了,当然好。 那双小手,哪是练武之人的手指么?比姑娘家的还漂亮。 诗木瑶想了想值得开心的事情,送给冷雨寒两个字,够着桌上自己喜欢吃的菜,特吃,猛吃。 上官临一脸惊愕,他、他的瑶儿会说话?而且,字音标准,吐字清晰,声音沉稳有力,根本不像个小孩子的声音。 “明日还要继续努力,不能松懈喔!” 大人们的事情太烦恼,小孩子的世界相对就简单很多。 “好!” 冷雨寒的话在诗木瑶的脑袋里自动解析为,继续努力摸武太傅的小手,争取早日亲吻定下标记,等他长大了,就把武太傅锁进小黑屋里,谁也不能见,只能见自己。 孩子脑袋里的邪恶想法冷雨寒是无法得知的,就算冷雨寒想知道她也没那份闲心。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膳桌上另外三个争锋相对的男人身上。 具体事实是怎样的呢? 就是,上官临的筷子落到哪盘菜上,就必然会有另外两双筷子一起落到上官临要夹的膳食之上。三个人在餐盘上,或者为了一块肉,或者为箸青菜,各用其法,争夺中,互相干涉,互不相让。 上官临会武,懂得内力的收放自如,对付不会武功的长生和鸢碧菡本不是难事,可上官临偏就一点武力都不用,只凭手上功夫硬气的和其它两人争抢,抢到最后,三人都没得到什么好果`子。 满桌子的饭菜零散一地,除了各自的白米饭,谁都没吃到几口带咸味的东西。 落阳候在桌旁瞅着菜色可惜,要知道,今晚的菜造价高昂,够平常百姓家吃一年的了,可就这么无辜的浪费在几位主子的拌吵之下,皇上也真是的,就放任几位主子纵情折腾,连管都不管。 冷雨寒抱着吃饱的诗木瑶远离男人们的战火,回到他的房间,亲自给他洗脸洗手,哄他入睡。[ “母皇,你是不是很生气?” 躺在塌上,诗木瑶奶声奶语的握住冷雨寒的手,目光坚毅,认真的盯着冷雨寒,像是心疼的望着,有几分小大人的模样。 “生气?为什么?平时见不到你和父君说一句话,知不知道父君很伤心?” 冷雨寒给诗木瑶扯了丝被,又拿了暖袋放进被子里,揉揉诗木瑶的小脑袋,提起不相干的话题。 “男人的争风吃醋呀!瑶儿猜母皇一定很生气。因为他们都不让母皇省心呢!父君也是,今天格外的不懂事呢!” 眼睛轱辘辘的转着,黑亮的像夜里的星辰,点点闪耀,诗木瑶眨巴着,可爱天真。 “嗯?哈哈哈!可爱的小孩子。如果你父君看到你这个模样,定会欣慰了。瑶儿乖,告诉母皇好不好?为什么不和父君说话?” “呃> “> 看着诗木瑶一脸认真不像说谎的样子,冷雨寒话语哽在喉咙里,诗木瑶不会和邵明君是一类的同胞兄弟吧?是天生的? 466.女人不像太监有得切啊 “额> 冷雨寒试着劝导着,世上没有几个是天生的断袖之好,讨厌异类,一定有什么原因存在。 “母皇,瑶儿喜欢漂亮的东西。可是瑶儿从没见过比几位父君更美的女孩子呀!瑶儿在皇宫里,能看得上眼的,母皇算一个。嘿嘿。” 躺得不太安稳,诗木瑶翻身坐起,爬上冷雨寒怀,在冷雨寒的脸上示好的亲了一下。 “呵呵,那瑶儿将来是准备嫁人呢?还是娶妃呢?要不,母皇宣旨朝中所有大臣的小女娃们,陪瑶儿一起读书学字可好?如果瑶儿想嫁人,母皇就给你订个漂亮的小妻主,如果瑶儿想娶妃,母皇就给先给你立个小侧妃,给你养养眼怎么样?培养一下你对女孩子的兴趣?”[ 如果是因为女孩子不够优秀,瑶儿才去看男孩子,冷雨寒倒是能理解一些。 女尊国的皇宫,宫内的侍者百分之二百全是男人。如果是公主如宝萱,性格取向就不会产生偏差。但如果是男孩子的话,触目所及无一例外全是男人,心里的喜欢,或许就会多一些偏差。 毕竟,女尊国里,是没有男尊国里所谓的太监一职!女人就那么点地方,不像太监有得切啊~ 冷雨寒把诗木瑶放回塌上,一边拍着他的小身子,一边无比悲哀的感慨着。 “真的吗?母皇,瑶儿好崇拜你喔!瑶儿要亲自挑选漂亮的女孩子。哈哈!” 诗木瑶在冷雨寒的允诺下乖乖睡去,睡容笑颜甜蜜,微微上挑着唇角。 冷雨寒拍得手臂发酸,走出诗木瑶的寝室,回到上官临的寝殿,上官临正坐在屋内吃着膳房里送来的夜宵糕点。 “怎么?打得痛快不?饿的也痛快吧!” 宫侍伺候着冷雨寒洗漱完毕,宽衣换衫,冷雨寒披着绒褂子走到上官临面前,暧昧的吻去上官临唇边的糕点碎沫。 “痛快!无味的日子太乏闷,来点热闹也不错。” 很想吻上女人的唇,饿就饿点吧。 上官临放下糕点,饮了口茶,走到洗盆之前,由着宫侍服侍着褪衣洗浴。 “,朕想在皇都办一间盛誉享世的最高书院怎么样?” 思忖着诗木瑶的话,冷雨寒认为与其在昭令大臣的宝宝们来皇宫就读,不如专门修盖一处门院,把皇儿们放出宫去。让他们可以和外界多接触一些,也好多体会一下外面的生活。 “嗯?烟儿何有此法?” 换好睡衫,宫侍们合门而出。上官临有些惊奇,他的女人,总是会有些出人臆想之外的主意。 “呵呵,大凰国以军力驰名,但自古不就有‘文武全相’之说?有武无智,等同有勇无谋啊!智慧,永远都是标记一个国家文明的根本。朕想让大臣的孩子们和朕的皇儿一起学书识记,从小培养些君臣之道。如果大凰民境内,有特别聪颖的小孩子,凭自身能力可以考上书院,就可由皇室免费出资供其入读至考官居位。 此举,一来可以昭显朕的亲民之政,对待皇室与百姓一视同仁,二来可以为大凰国朝储蓄日后的朝臣备位,预防凰国人才流失,淹没在无银供学之下。 而且,宝熙和宝萱都大了,总住在大凰皇宫里,需得个名份不是?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屏风上的男人身影,衣衫慢褪,像是蒙着面纱的雨季,带着珠帘下的雾色神秘。冷雨寒支着手臂望着,只觉眼前的美好,像不真的幻境,随时都会撒手而开,消失无踪。 “呵呵,烟儿是大凰国的皇上,烟儿想怎样,便怎样好了。烟儿想把为夫怎样,便也怎样喽!” 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浴雾散后的玫瑰花香袭上冷雨寒的视觉,冷雨寒伸臂搂住,就势向下一揽,勾带着男人埋向自己的胸口,对男人的热火,欣然接受。 一夜之事,享尽天明,男情女意,不言而喻! 467.宝熙太子的才学之风 大凰国开元二年三月,大凰女帝颁发建学昭旨,改建原凰笞王府为‘大凰国学’,设立九科十司,教习道德伦理、箭射武舞、礼仪鼓乐、宗信军商、谋战策略等等。 以文取才,以武辅修。致力培养大凰国基,教导德才兼备之学术,力推大凰国学为大凰国内,第一学府。 国学开办之日,大凰女帝率领朝臣亲游国学院舍,司资教力,品考国学教习,对题答问,场面宽宥,庄严宝相,隆重恢弘。 大凰女帝亲题励志学匾‘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为建学始训。赢得众朝臣一片赞叹,膜拜不已。 据大凰正史载,国学开办当日出了一件名震暄昭大凰两国朝野的事情。就是大凰女帝借国学建立之名顺,当着所有大臣的面,与暄昭的宝熙太子,宝萱公主滴血认亲,改其‘安’姓为‘诗’,正式向外公布其母子、母女之实!并解释了两个皇儿的由来,以及强烈期盼皇儿的父亲暄昭安氏若语可以尽快入主大凰皇宫之愿。[ 群臣惶恐,大凰皇储之位,一下子,多了两位后选之人,其中一位,还是自小名传四国的宝熙太子?有朝臣想一睹宝熙太子才学之风,出了以‘雪’字为题的对句。 朝臣问日:“以雪谓之今日?” 宝熙太子答日:“一朝春雪一朝满,一朝腊雪一朝晴。” 朝臣又问日:“以雪谓之皇都?” 宝熙太子续答日:“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 朝臣不服,再问日:“以雪谓之朝堂文官武将?” 宝熙浅笑,派宫侍折下一枝盛开的粉梅,放在鼻间嗅了嗅,答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喻指满朝文武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无法放在同一角度上去观瞧,比量。 在场的文武百官吸气折服,叹佩宝熙太子才思敏捷,聪慧机智。 可那名提问的朝臣还是不服,最后在女帝的允令下,问了一个擦边的冒犯之语,“以雪谓之大凰、暄昭之战?” 宝熙黯下眉梢,走到女帝面前,伸手握住女帝背在身后的指尖,轻拍两下,言语深沉的道:“岁晚江南杨柳花,余杭门外蕊争发。千山犹绿怜霜叶,一夜忽白染碧葭。到晓翩翩出绣户,随烟直上透窗纱。绕帘渺渺落霓裳,呵手惊飞暖翠华。忽忆离人隔溟海,独颦远黛恨天涯。三生苦短何时见,桃叶渡头看鹜霞。” 语罢,宝熙曲膝跪地,向女帝重重的扣首,伏身而道:“儿臣斗胆谏言,战祸怡害百姓,残乱苍生。如非必要,不可离散百姓,一世独守空房。” 女帝惊愕,群臣惊慌,宝熙皇子他这不是暗摆着骂那些主战的朝臣呢么? 文采不输天下,句句出口成章,比意深刻,引了思省。仁爱之心不输君王,事事为百姓着想,勇于表明立场态度,不卑不亢,是位德文兼备的小皇子!可叹!可敬!就是不知道武艺修为如何,真如民间所传,文武双全? 惊慌一过,女帝拉着宝熙太子游园,有朝臣提议去习射场,想受领一下宝熙皇子的射技之术。不提还好,一提正中女帝心意。 三枝羽箭,按了成人的力道制作而成,女帝问询宝熙皇子要不要换枝力道小点的,宝熙皇子把箭放在掌心内掂量了下回给女帝三个字,不、需、要! 啧!啧!好大的狂妄之语! 群臣摇首,在心底为宝熙皇子捏了一把汗。 宝熙皇子像个没事人似的,手拉弓弦,凝眸一视,羽箭嗖嗖,飞扬而去,正中靶心,枝枝穿翔越过,仔细一看,箭靶处的报官禀告,三枝羽箭全部是从同一个穿孔里滑划而出,连箭痕都一模一样。 468.还不是因为你 群臣正要赞叹宝熙皇子文武德仁,样样具备,恭贺女帝有此爱子,乃大凰国之幸的时候,不料小皇子诗木瑶摇摆着自己的小身子,从软椅上爬下来,走到箭射的标准线位,漫不经心的拿起三枝羽箭,学着宝熙的样子,小手在弓弦上一搭。 吧!吧!吧! 风飘的三声,带着强劲的穿透力,刹时朝着剑靶飞扑过去,穿过靶心,报官查检后报禀女帝与众臣,瑶皇子的箭孔竟是比照着宝熙皇子的箭孔穿行而过,痕迹一致,不差分毫! 女帝面露赞许之色,抱起瑶皇子仰面大笑,凰颜玉口一开,大方的赏赐两位小皇子黄金各五百两,宝萱公主借了两位皇哥的忙,也赚了百两黄金入库。 群臣震憾,皆言大凰国盛世永存,后望可待![ 那一日,宝熙皇子大展光华,独领风骚! 那一日,木瑶皇子碧荷初露,锋芒乍现,令女帝与朝臣换眼相看。 两位皇子都是世间龙凤,不可多得之人才。 游园结束,女帝领着三位皇儿回宫,内务府承史把女帝赏赐的黄金分送至两位小皇子的住处,宝熙看着金灿灿的黄金,围着走了几圈,小身子一扑而上,趴在黄金堆里搂着满怀的金元宝,哈哈笑个不停,口水流湿胸前的衣襟,做了一辈子只丢一次人的兴奋事情,他窝在黄金堆里幸福的睡着了。 而沅瑶殿那边,就没那么好开心兴奋的气氛了。 上官临坐在桌边,寒着面孔看着桌面上的黄金,问向被罚站的诗木瑶:“为什么这么做?受伤了怎么办?” 诗木瑶望着上官临,眼神颇为哀怨,小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 “父君有叫你去争吗?嗯?什么叫因为我?这么大的孩子,一点事都不懂?现在争风光,以后呢?是不是还要争皇位?” 上官临气的一掌拍在桌面上,掌力震着桌腿直晃。 “瑶儿没想争皇位,只是不想让他们觉得瑶儿很差劲,连带怪罪到父君教子无方。等着熙皇哥的父君回来了,母皇万一因为瑶儿没有熙皇哥有本事,不来看父君了怎么办?” 小身子吓得一哆嗦,诗木瑶委屈的走到上官临面前,小脸贴在上官临的手臂上,眸里水色如花,眨落几滴晶莹,继而说道:“瑶儿想用自己的方式,替父君挽留住母皇的宠爱。瑶儿不想看到父君像长生叔叔那样流眼泪,像碧菡伯伯那样悲伤。父君你不要生气了,瑶儿下回不做这样的事情惹你生气了。” 上官临心底一酸,搂着诗木瑶坐在腿上,忍着内心的涩楚说道:“瑶儿,父君知道你懂事。但是,父君和母皇是有感情的,不会走到你说的那一步。你母皇是个念旧情的好女人,不许把她和那些喜新厌旧的女人联系在一起,知道吗?” 诗木瑶点点头,心中不同意的想着,他不过是以防万一嘛!不能被别人比下去。以后有这种事,他还是会当仁不让!不会让宝熙哥哥独占鳌头滴! “呵呵。知道就好。再说了,父君我就那么没有魅力?身边的女人能被别人给拐跑了?你太小看我了。不过呢,看瑶儿这么替父君着想,父君就带瑶儿出宫游玩一日?喜欢么?” 得知诗木瑶想法的上官临感到无比的安慰,那种由内而发的满足感,是父亲教养儿子的骄傲,也是为儿子的优秀感到自豪。 宝熙皇子比诗木瑶大出整整两个满年,而诗木瑶却可以和宝熙皇子相提并论,三箭齐射,其箭道不逊于正常大人,不是上官临自诩容耀,而是诗木瑶的潜在能力真的出乎人之所料。 “喜欢是喜欢,可母皇说明天得去国学院报道喔!母皇还说,嘿嘿,介绍漂亮的小女生给瑶儿认识喔!” 期待了许久的小姑娘面孔,诗木瑶真的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里,有没有让自己看得上眼的小女孩。整天盯着男生瞅,诗木瑶本人其实也是很无奈滴,瞅烦了嘛。 469.她的爱怎么去守护 “呵呵,你才多大,就跟你母皇讨要立妃了?” 冷雨寒和上官临提过诗木瑶不愿说话,不愿搭理人的原因,上官临听了以后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只是觉得三岁都不到的小孩子,会有什么娶妃眼光?值得信任么? “哈哈,瑶儿要是不想养女人的话,说不定就让母皇给瑶儿置办嫁妆嫁人喽!哈哈哈!” 诗木瑶逃离上官临的怀抱,跳着小身子跃然的跑出去,留下上官临一个人哑然失愣了很久。 诗木瑶他说什么?嫁、嫁人?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要嫁人?和自己一样与别的男子分享同一个女人?那怎么可以?[ 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擂在上官临的心头上,嘣的,爆炸起来,腾起一团困惑的云雾。 “瑶儿啊,不能学父君啊!千万不能嫁人啊!嫁出去的男儿,泼出去的水,一个女人的滋味不好受啊!你不能重、重蹈父君的覆辙啊!” 一串喊至内心的肺腑之言跟在诗木瑶的身后惊慌失措的呼叫出来,上官临着急的身影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被怀抱的主人紧紧抱住,挡了去路。 “烟、烟儿?” 上官临眉色一惨,刚才那些话不会被他的烟儿听到了吧? “嗯!怎么如此惊慌?” 怀里的人儿花容失色,冷雨寒慢慢放开,看似不经意的问。 “没、没事!” 整整情绪,上官临回的忐忑,那些话,要是被他的烟儿听到了,怎么办? “呵呵,你没事?” 冷雨寒耐着心的确认一次。 “嗯> 回答的声音很弱。 “呵!那朕有事!跟朕回屋!朕和你好好讨论一下什么叫做‘重蹈覆辙’!” 拽着上官临回到内殿,关门锁栓,冷雨寒手臂一甩,把上官临甩上床塌,最后四个字,说的是平常声音的加重版! “额> 衣衫凌乱的摔在塌上,上官临支着额头坐起,抚在额上的纤长美指动了动,墨黑的长发顺着指尖垂下,低头不语的模样,乖顺的比云花还要精美几分。 “怎么不说了?不是一个女人的滋味不好受么?朕没满足你?朕今晚就好好满足你一下?” 冷雨寒气狠狠的走向门外招过落阳说了几句话,折回房里,坐在椅上一口一口的喝茶,不言不看。[ 屋子的气氛,很沉闷。低压的气息流动在冷雨寒和上官临之间,上官临呆在塌上知道冷雨寒生了他的气,现在不能主动去和冷雨寒说话,免得惹火上身。 过了一会,落阳在门外喊了一声‘皇上,东西取来了。’ 冷雨寒开门接过,刻意大声说道:“没朕的允许,谁都不准再进来。” “是,皇上!” 落阳关上门,俯身退回殿内的分格,把沅瑶宫内的奴仆全部都召集到一起,传达了女皇命令。 “落阳姑姑,何事这般隆重?” 诗木瑶跑到凤鸾殿去找宝熙玩得高兴,一回到沅瑶宫就看到十多排宫侍横列着整齐的队伍静候着落阳训斥,诧异的问道。 “回瑶皇子,是这样的。” 落阳把冷雨寒交待她的事情贴在诗木瑶耳边小声说了一遍。 诗木瑶听了,眸内闪着疑惑问:“落阳姑姑,什么是七补大丹?” “这、这> 七补大丹是用作什么,落阳当然明白。可那个原因,哪能说呢?说皇上逼贵夫服食欲`药七补大丹?给落阳十个胆子,落阳也不敢说。 即使她到现在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着她念想里的那个‘上官将军’,可她还是不敢说。 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她对皇上,必须有的忠诚。 她的主子,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就是皇上。 在她的信念里,没有谁能取缔大凰国女皇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可是,她的爱呢?怎么去守护? 三月飘雪化雨,浓浓的雨滴,清新的土地香气,落在皓芜的苍茫大地上,一尘不染。 落阳撑着伞站在上官临的寝殿之前,听着殿内传出的男子求饶声,内心里有层叫做疼痛的感情薄膜,零碎的如雪沫纷纷,痛至骨髓。 470.赶快让开 他好脏啦 “上官将军> 泪,掩在眸睫之下,手中的撑扇悄然落地,落阳望着宫窗上倒映的烛影,任由雨雪刮在衫衣上,一夜不停。 “落阳姑姑,天亮了。回去洗浴吧!招太医来开服预防风寒的药,保重身体!” 十名贴身护卫站到落阳的眼前,落阳低头一看,原来是要出宫就学的诗木瑶。 诗木瑶身着外出的白色棉绒花正装,纯美的像只从天界下凡的白狐仙子,全身上下都散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清灵韵气,美的出尘绝伦。[ 尤其是那一双明澈妖冶的墨玉眼眸,沾染着不谙埃土的洁净。 仿佛只一眼,便可,眸倾一世,艳绝天下! “谢谢瑶皇子关心。奴婢祝贺瑶皇子入读国学院,瑶皇子万庆福安!” 冻得走不动的身体,强行低了几寸,落阳笑容淡白,欠身行礼,退离诗木瑶的视线。 “唉!走吧!” 上官临的寝殿是关着的,里面的人无声无息,不知是睡了,还是醒着。不知是休息了,还是活动着。 诗木瑶踩着小步子走上殿阶,侧耳在殿门前听了一小会,没听到里面传出动静,小心脏悬了一会儿,朝着跟随的十名护卫招招手,坐进宫门外备好的软轿,吩咐道。 “是!” 轿夫抬着软轿出宫,在皇宫城门处与宝熙和宝萱的软轿汇合,宝熙出示了女皇赐予的出宫令牌,三顶软轿绵远而去,锁住大凰皇宫里正在发生的一切,引开民间百姓人家为考入官办资助殿堂大凰国学的一波风浪。 “快去报名呀!女皇陛下有旨,凡是能通过国学入试者,皆可由皇室出资,供读考取官职!还不快去报名?” 边城小镇上,百姓蜂拥蝶涌的挤进官办州学,领取一个月后大凰国境统一招办入试的申请表格。 “去什么?我家那娃都十岁了。再过两年就娶夫了,还考什么学?老实在家务田,多攒几两银子给夫郎入聘吧!” 观望人潮的百姓之一,说完,转身离去。 “唉!也是!皇旨有令,入试者需在十岁以下。稍大一点的孩子,就算天赋聪颖,也没那个机会!” 她家的姑娘,今年正满十岁。文能写字报信,力能劈柴,武能上山打虎杀豹子,就是年岁不过关,可惜了。 “嘿嘿!你花点银子,打通下户籍的案司,把你家姑娘的年龄改小一点不行吗?” 旁边有围观的人,打起了官家的主意。 “那怎么行?谎报户籍可是犯得欺君之罪,要杀头的!不行不行!” 说话的女人吓得急摆手在人群里逃窜奔走。[ “这么正赶上三年一上报嘛!” 大凰国的户籍册,三年一更改修善,由百姓各自到案司处自行核对,更改,防止百姓隐匿,纳税不全。 人群里,熟知凰国律法的友人大声喊道。可听话的人,还是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给我一张!” 吵闹推攘的人群里,一只大手伸了进来,黑黑的泥印粘在手面上,蹭过身边人的衣襟,黑乎乎的几条纹道道,脏污至极! “唉呀!赶快让开啦!他好脏啦!” 被碰到泥土的人,是名衣着光鲜的富态男子,娇里娇气的扯着袖口向后撞,惹得周围人快速向旁边退开,给泥手掌让出一条畅通无阻的路来。 “叫什么名字?” 史官眼梢未抬,态度傲慢,提笔问道。 “苏子曦!” 看不惯史官的不理不睬,泥手掌向桌面上使劲一凿,桌面出了坑塌口,一枝桌腿有些倾斜。 “苏子曦?这名字怎么熟?” 史官抬头望了一眼,与手掌同样的,来领表单之人,脸上,身上,卷起的裤腿,脚面上,全是黑泥,没有要表格的另一只手里,拎着四五条还在喘气摆尾的鱼,想必是刚从溪里捉鱼回来,没得收拾干净。 471.父亲,你是骗子 “喂,再确定一遍,苏子曦是吧?初考文试,还是武试?” 上下打量着苏子曦,史官认为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了,便不再追问。 “呃> 会错史官的意思,苏子曦在史官重问后,回答到了正题上。 “到底是苏子曦,还是苏少凌?”[ 没见过这么笨的人,史官不耐烦的斜眼望着,鄙夷着。 “苏少凌!文试!” 话语中,含了怒气,苏子曦压低嗓音,冲着史官说道:“再不给我表格,我就让你和这桌面一样!” 史官一听这话,心中料想是个不能招惹的人物。马上动笔填了录名的黄本册子,把表格恭敬的递到苏子曦手中。 “算你走运!” 苏子曦横着鱼尾在史官面前甩甩,掉头挤出人群。 “呵!本官也希望你走运!” 望着苏子曦的背影,史官脸上浮现奸恶的笑容。 黄本册子上,属名为苏少凌的那一栏里,本该画在文试里的笔挑,勾到了武试一栏里。 一个月后,辛辛苦苦参加完‘文试’考核的苏少凌,一走出官院考场,就捂着脸颊哭得眼泪淅沥哗啦的,扑进等候在门外的苏子荨怀里。 “凌儿,怎么了?哭什么?夫子说你了?没考上吗?” 苏子荨着急的掰着苏少凌的小手,不敢用大力气,怕把他珍惜如宝的儿子手掰坏了。可小力又掰不开,急得够呛。 “呜呜> 回家的一路,苏少凌哭的甚为悲惨,听得苏子荨愁容满面,担心受怕。到了居住的山脚小院里,安若语代班一天,替苏子荨炒菜炖鱼,鱼的鲜香味道和着蒿芽的浓汤弥漫着整个厨房,飘满整个院落。 苏子曦闷好了饭,把没有炖制的鱼剔除内脏清洗干净,抹上盐巴吊挂在通风的偏房里,做成日后可以带着行路的香菜鱼干。 苏少凌入户远来的哭声招得两位大厨无心料理膳食,早早守在门柱旁边等候家中的小公子归来。 “凌儿怎么了?” 苏子曦想要接过苏少凌替苏子荨缓缓累胀的手劲,苏少凌胳膊一伸,抱得方向是安若语。安若语解下厨裙丢给苏子曦,转身一瞧,对上苏少凌,眸色深灰,沉声问道:“少凌,告诉小叔叔,谁欺负你了?” 苏子曦和苏子荨围拢了上来,三个大男人一起看向苏少凌一张红印紫痕青额包的小脸,明显,是被人揍了。而且,是群殴的。[ “混蛋!我儿子是去考文试的!谁不要命了敢揍我儿子?我找府官算帐去。” 打在儿身,痛在父心! 苏子荨咬咬牙,他的儿子,何时被人这般虐待过? 士可忍,俗不可忍;俗可忍,他苏子荨可不能忍! 这事,没得忍,没完!不吃那套! “等等。听听少凌怎么说?” 最疼的小侄子被人揍成猪猪的模样,苏子曦心疼的都不想看了。脑中残存的点理智,让他拉住了情绪不在控制之内的苏子荨。 “少凌,听小叔叔话,告诉小叔叔,是谁做的?小叔叔不去找他们麻烦,只是去和他们和平的理论一下。” 和小家伙在一起生活快有半年,没有亲情,还有感情在。苏少凌平日没少逗安若语开心,安若语在心里早已视苏少凌为己出,自是不愿自己的孩子受他人欺辱。 “父亲,你是骗子!你给凌儿报的明明是武试,还骗凌儿是文试!害得凌儿一个家伙都没带,进去就被他们那帮坏孩子摁住了。呜呜> “武试?” 安若语和苏子荨一同望向苏子曦,两双美如飞雪的瞳眸,睁得不能再大。 472.变成泡影,一戳就破 “怎么可能!我给荨儿报的是文试!” 苏子曦一副理直气壮的回着,脑中也闹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错。 “文试?那我问问你?凌儿头上这满脑袋的包哪里来的?它自己长出来的?” 问到点儿上了,苏少凌额头上的包,就是参加武试的最好证据。 苏子荨指苏少凌肿成蘑菇云状的小脸蛋,手指握得紧紧的,拳拳捶在苏子曦的身上,不依不饶的吼着:“还要抓凌儿去做娈童?还要给凌儿破相?苏子曦,我告诉你,凌儿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活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有你这么当大伯的吗?嗯?呜呜> 打到最后,无力的揪住苏子曦的衣襟,呜咽着哭泣,满颊泪水流过,一片阑珊痕迹。 苏子曦任打任骂,绝不还口。脑中仔细思索着,不可能得罪人啊!自己和谁又没说过话,除了?脑海里闪过一张傲慢无礼的女人脸,是那个官吏私自篡改了凌儿的入试科目? “你照顾荨儿,我出去一趟!” 苏子曦想起了那个被自己吓过的官吏,对安若语说了一句,转身闷闷的向着大门外走了。 “嗯。先回去给凌儿治伤吧?” 抱着凌儿走进小屋,和苏子荨一起替凌儿上完药,安若语猛然闻到一股糊苦的味道,糟了,鱼还没起锅! 匆匆跑向厨房,打开锅盖,呛人的白烟从锅底冒出来,炖鱼,变成熏烤的了。黑黑的,糊了一整面,安若语看了面相,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苏子荨,鱼糊了> 盛着失败的作品走到苏子荨面前,安若语把鱼味推到苏子荨面前,继而说道:“我把糊的地方挑去,没糊的地方除去骨刺,改成椒沾口味的了。你> “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吃得下东西么?看着他那头包包,我已经很饱了。要是想吃的话,我也是想吃掉他的满头包!” 苏少凌乖乖的坐在塌椅上,坐得累了就下地玩着小木马咯吱咯吱的骑着,小脸上被涂满了红红亮亮的消肿花油,青青蓝蓝的肤色,海水一样起俘在苏子荨的面前。 “呵呵,凌儿的武功不弱,照实不应该被欺负。有一点我很不解,为何先给凌儿报文试,而非武试?” 安若语陪着苏少凌一起玩,一起练武的时候,摸过苏少凌的体脉,小小年纪,居然已经练就了几分内力,可以捡石为兵,逮捕野兔烧烤着偷吃肉,怎么可能被打的如此惨烈? 唯一能说的过去的,就是欺负苏少凌的那些人,伤的比苏少凌还要惨烈几百倍。他们苏家的用毒之术,不可能到苏少凌这辈儿就失传了吧? “市集里的人都说初试的考题比较简单,凌儿重武轻文,对文词史义一窍不通。让他先去文试,能过关是好,不能过关就图个舒心。省得总会惦想着无边的希望。想断了有关于那个女人的所有念头!” 女皇认宝熙、宝萱归宗的事情,给苏子荨造成不小的困扰。 而且,女皇当着满朝重臣的面,传话天下,希望安若语可以回到大凰皇宫,与女皇叙旧。 说是叙旧,其实说穿了,还不是想光明正大的请安若语回宫归位,策立为夫? 苏子荨的心里不平衡,他的凌儿也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可那个女人竟不知道凌儿的存在。苏子荨不能明着去找冷雨寒告诉她,他们有了孩子,因为,有苏子曦在中间拦着。[ 苏子荨认为,如果凌儿能考上大凰国学,势必有机会见到那个女人。如此一来,苏少凌和冷雨寒的母子相认,定会水到渠成。冷雨寒请他回宫封夫的实现,也就指日可待了。不是么? 到时候,女人派了轿子来迎娶自己,作为大哥,苏子曦还有什么理由再一次破坏自己和女人的相遇呢? 美好的算盘,不知盘算了多少天,终于想出一个这么周密的计划,结果,被苏子曦全毁了! 凌儿的母皇,自己的女人,都变成泡影,一戳就破,空空如也。 473.喝醉了,就回屋睡了去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皇都?” 初听宝萱是冷雨寒的孩子,安若语是不敢相信的。 后来,他想通了。三月那晚送给他的那个女人,或许真的是自己日念夜想的人。 但安若语还是不太确定,他知道,那个女人很善良。或许会为了让他好过一点,选择对天下说个谎言也不一定。 安若语和苏氏兄弟,顺着回大凰国都的路,小心谨慎的躲避着各方追逃者,就是为了去皇宫见一面当朝女帝,向她询问宝萱之事,是假是真?[ 如果,是真的,安若语就会留在皇宫里,用自己所能有的父爱去补偿对宝萱的亏欠,和那个女人携手走过余生。 如果是假的,安若语只想再见宝熙最后一面,此生便再无所求,可以潇洒离世,或是问笑江湖。是生是死,看到时的心情吧。 “不!当初有机会你不逃,现在逃了,还会被大哥抓回来。” 冷冷的拒绝邀请,苏子荨的自尊心受到强烈打压,原来不走,现在说要逃?是同情?还是可怜自己没人爱? 苏子荨走出屋子,盛了米饭和另外一盘青菜进来,抱着苏少凌从木马上下来,喊了一句安若语:“先吃吧!大哥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很了解苏子曦的脾气,他去办事,不办成功不会回来的。 苏子荨不平衡归不平衡,对待他的儿子却是极好的。不管多么生气,一看到苏少凌的小笑脸,就什么脾气都消了。 该吃饭就吃饭,该睡觉就睡觉,即使睡不着,数着星星也得睡,数着手指头更得睡,因为第二天,他还得照顾自己身娇体弱的可爱小儿子。 更何况,他的手指头那么漂亮,看着看着就自我欣赏的睡着了。 “凌儿,父亲为了你可是连自己的幸福都不要了。你一定得给父亲争口气,知道么?早日见到你母皇,早日做父亲和你母皇的红娘,父亲下半辈子的人生,全系在你身上了,晓得吗?” 夜晚里的碎碎念,一如往常的到来。苏子荨拍着苏少凌的小身子,眯着眼眸喃喃低语,安若语听了,只觉得难以想象的凄凉。 翻了个身,安若语坐起下塌,轻手关上房门,走进厨间烫了壶酒,身姿一跃,跃上盛开绽放的海棠花枝,倚在悠晃的树杆上,喝一口小酒,听风赏月,吟诗作唱;品一品繁花丝绦,花开似锦,海棠无香! “垂丝柔蔓迎风遥,胭脂神仙贵妃笑。一夜情尽何人恼?几多别离空寂寥!” 酒壶空空,垂落最后一滴,安若语浅藏的眸内露水,随夜风吹洒而干,和着酒醉的余香,倒垂在海棠树杆上,散开的墨发飘然摆动,接住了御风而落的海棠花,艳美高雅,楚楚有致。 妖柔的弱态里,媚神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脉脉深情,远望如彤云朵朵,密布成美人的形状,风姿怜人。 “大半夜不睡,在这吓人干吗?” 苏子曦毫不手软的处理完那个官吏,饿得头晕眼花,走回院中,突然看到海棠树上垂下一弯飞洒荡开的长发,吓得马上清醒,走到近处一看,原来是醉了酒的安若语。 “呵呵,等你。凌儿过关了吧?” 身子微折,在半空中盈盈一飘,软软落地。[ 安若语搭上苏子曦的肩,酒的香味,不是从唇里发出来,而是从全身的肌肤上漾散开,走过之处,全都留着一许迷人沉醒的酒香。 “喝醉了,就回屋睡了去!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讨厌喝醉的人,用喝醉的口吻说着没喝醉的话。 苏子曦挥手一推,没怎么用大力。 安若语的身子就轻轻的向后倒去,柔柔的摔进满地的海堂花瓣里,溅起飞扬的花瓣,交错而落,红的鲜艳似火,白的清雅纯净,色彩斑驳的视觉,每一瞬间,都是强烈的震撼,带着浓郁的侵犯气息。 474.超乎剧情的大反转 “你?” 伸出手臂想要拽起安若语,苏子曦身子半弯,对上安若语的眼神,发现,那眼神里的神态,似在痴迷。 仿佛深深的陷入某种美好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他的手,朝苏子曦的方向伸着,稍微放着一小部分距离。苏子曦向前伸一点,他就向后退一点,不紧不慢,始终都保持着那样的隔阂。 像是在迎接苏子曦的到来,也像是在放弃自己的远去。[ 他的眸里,时而清淡,时而迷离,时而虚幻,时而痴痴自语。 “美人在时花满堂,至今三载空余香。名花倾国两相欢,罗帷绮箔脂粉香。” 终于,在苏子曦不经忍受的时候,安若语吟着口中的诗句,洒意欲起,微弱的声音,听到苏子曦的耳里,异常的难熬,可安若语,竟眯起眼眸,沉沉的睡去。 苏子曦背着安若语回屋,放倒在塌上。体力没费多少,听力是费了不少。 “王爷,我真的不知道那晚上是你> “王爷,我真的不知道宝萱是我们的孩子> “王爷,我们之间,是不是有太多的误会,来让你> 安若语拽着苏子曦的手袖不肯放开,苏子曦解开盘扣,回臂一转,把外衫送给安若语,嘴里叨唠出一句:“哼!还王爷呢?傻男人,人家都当皇帝了!” 苏子曦散开被子给安若语盖上,自己走到屋外洗漱,洗干净了,也不吃饭,困得倒塌就睡。想到明天那个篡改苏少凌入试科目的官吏就会被入狱查办,苏子曦很是欣慰! 谁让那个女人欺负他家的小少爷着!没要了她的命,算她走运! 五日之后,都没作武试通过准备的苏少凌接到了武试录取的官府通文。 苏子荨接过通文,认真看了一遍,上面的确写着苏少凌通过武试,可以进入下一关的文试,十日内请苏少凌到相邻的城池,北守府州学司报道。 “别怀疑了。你家凌少爷很厉害啊!把一屋子小姑娘、小公子们打的个个躺在塌上起不来,最严重的一个,断了三根肋骨,该踩的,不该踩的,都踩没了!咱们守城,通过武试的,就你们家凌少一人!走了捡银票的运气吧!” 送喜文的府史,收了苏子荨打赏的银子,看到满头是包,像释迦牟尼似的苏少凌,一脸敬畏,怕怕的走了。 苏子荨拿着通文望了苏少凌一眼,苏少凌嘿嘿的吐了吐舌头,嘟囔着,“是他们先一起打我的。我开始没还手喔,后来那个大哥哥说要用刀划我的脸,我才动手的喔!就是踹了他几脚嘛,他嫌疼,向边上一躲,我没收住脚,就把他那里给踩扁扁了~~跟大伯伯抓回来的扁面鱼是一个样子的喔~” “你---” 苏子荨拿着通文走到苏少凌面前,指着苏少凌的小脑袋瓜,眼神中热浪滚滚! “父亲不要惩罚凌儿。凌儿下次不敢了~” 苏少凌很怕苏子荨又在膳食上惩罚他,着急的捏着小耳朵讨饶。[ “呃> 眼神凝滞几秒钟,苏子荨大力的抱住苏少凌,悲愤填膺的道:“父亲是想说,你做的太棒了!下次再有人欺负你,还得这么揍!听见没?人打坏了,有父亲给你收尾着!懂不得?好了,乖孩子。父亲太感动了,晚上给你加膳,补一顿蜜汁肉肉给你吃!” “咦?” “喔~” 超乎剧情的大反转耶! 苏少凌还以为苏子荨会惩罚他。原来,是鼓励喔!打了人,还能得到奖品?好玩涅! 475.我就剁了他的小鸟 “但是,有条件。不能随便用武力欺负别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踩我一脚,我剁他一刀!知道吗?” 一高兴,差点把小孩的思想引导偏差了。 苏子荨喜出望外的去厨间做饭,等着苏子曦和安若语回来。 苏少凌在屋里拿着一只剥好皮角的水蟹肉,骑着小木马边晃边念着苏子荨交给他的话,“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踩我一脚,我剁他一刀!” 念着念着,念到最后,竟变成了,“人敬我一尺,我剁他一刀!人踩我一脚,我就剁了他的小鸟!”[ “剁了他的小鸟~” “剁了他的小鸟~” > 关于小鸟的回音,无限次循环中> 听到苏少凌的版本,安若语小小的噤吓住了,想着回到皇都见到自己那一对儿女了,首要事情便是一定要告知他们,千万不要惹苏少凌,否则,小苏同志一怒之下,有可能连砍带剁的,自己儿子那珍贵非常的小鸟就被剁没了。 苏子荨的教导方式,果然很‘舒适’(苏氏)啊!真血腥!真残暴! 以后遇见了,得让宝熙和宝萱绕路走!与苏少凌隔离!绝对隔离! 武试一过,文试相对于苏少凌来说比较简单! 因为北守府州学司的文史司华义染曾是苏子曦的旧部,两人在大凰国境本土相遇,算是巧到不能再巧的巧合。 苏子曦问询华义染来北守府出于何因,华义染笑的谦和,只说是女皇看在他是苏家军的旧部,不忍革职,遂卸去武将之名,来北当了个空闲的文官,修养天年。 点头应承,苏子曦简单说明了来见他的原因,华义染为了答谢苏子曦当年的知遇之恩,义不容辞的把考题一字不落的泄露给苏子曦。 苏少凌的文试,轻松拿下,成了北守府之冠,答了满分!武试唯一人晋级,文试位居一城榜首。 苏少凌的少年英杰形象在大凰国境内,一举成名! 由北守府上报皇都文史政处,由文史政处考核文试卷笔,调查武试真实性,统一确定后,上禀大凰女帝,亲自招见,问答回礼,武考骑术剑道。 得大凰女帝首肯者,再将通过人选苏少凌的资料送回文史政处,与其它通过审核者一同交由户政部存封档底。每月按首个初五日发放日用薪饷二两纹银,其院校、学书、校用衣衫之类,皆由大凰国学免费供应! “大哥,你说凌儿能过得了烟儿那关吗?” 苏子荨站在皇宫宫门外,守候的焦急。 “呵呵,过得了,就入国学去修习。过不了,就去民办书院,都是一样的!” 劲慰着苏子荨不要太抱予希望,苏子曦对入考国学之事并不赞成。只是拧不过苏子荨的脾气,就顺其自然走过来了。[ 就像苏子荨有一次跟他大吵的,‘你毁了我和烟儿的将来,难道还要扼杀凌儿的将来吗?’ 苏子曦就是被这一句话顶到没话说,被苏子荨咬得稳稳的。 “嗯!我不着急!我不着急!” 眼前身影一闪,一杯谷子茶送到苏子荨的面前。安若语手摇纸扇,风度翩翩的走来,坐在挡阳光的纸伞之下。 “你没去见烟儿?” 苏子荨喝了一口茶水,呛了小半,还是着急着。 “宫门的人不让我进去!说我没有通行喻令!” 话语说的相当平淡,但安若语的心,却异常的跳乱。 如果可以,安若语真想一掌把看守宫门的护卫全部撂倒,冲进皇宫去一睹对那个女人的思念,那明日,他就可以声震皇都,成为百姓热议的书案之说了。 “哈哈哈!” 苏子荨笑的好开心,开心的眼睛泛红,笑了几声,转过身不再去看安若语。安若语晓得苏子荨心里不好受了,没再多说话,陪着苏氏两兄弟一起在宫门外候着。 476.这个小娃,有看头! 大凰皇宫内,数百名小孩子,从三岁到九岁按年龄依次排位而站。 大凰女帝端正身姿坐在朝堂之上,扬眸淡视,面色庄严,女皇威仪,霸气外露! 坐在大凰女帝下位的,是女帝犹喜爱的两位皇子,和宝萱小公主。 “傅文承,开始吧!” 没有过多的点缀,只是一句轻轻的‘开始吧’,三个字,便已昭告了一百个入主国学院的名额竞争,从此刻生效。[ “是,皇上!” 凰殿内在女皇说话期间已有宫侍给殿堂内的学子们送上度作书案,第一轮的筛选,是文词考究。 傅儒雅出题面,学子们作答。傅儒雅在期间行走观摩,若有在限定时间内无法解出题面的,直接淘汰。解出题面的答案,交由审判文史批卷,付以好坏标评优、良、中、及、劣五等,作为第一轮成绩。以后的,依次照此规定向后类推,十轮结果统计之后,以各等标评中好数最多者向下选考。 “兰雅馨,淘汰!许瑞竹,淘汰!张佑宁,淘汰!” 随着傅儒雅的一声声淘汰喊透大殿,已渐有孩子的哭声回荡在凰殿内,一双双不甘心离开的眼眸,都急骤的望向正殿之上的不动声色,连唇角都未产生一丝波痕的女帝。 “苏少凌----” 傅儒雅走到排在最后排的一个小男娃面前,看到小男娃一脸愁色的盯着卷面的题面,空白的落笔处一个笔画道道都没有,开口就打算喊出那两个容易让人‘暴`走’的字。 “你喊什么?没看到我正在想吗?要是打断本公子的思路,害本公子被赶出国学院,这个责任,你负得起么?” 一笔一笔的在卷面上写了个‘情’字,字迹秀丽婉约,唯美方正,笔势不俗! 苏少凌放下笔,抬首瞟了一眼傅儒雅,清冷的声音,低低旋漾在薄抿的唇边,略微带着不屑。 小娃此语一出,立刻引来朝臣百官的注意,殿上的两位皇子和公主似也有了好奇之心,目光紧紧锁定在小娃的身上。就连从不曾转低视线的女帝也降了孤高在上的眸野,把眼光停留在小娃的身上。 “你、你怎能如此无礼?竟敢藐视凰殿,在朝堂之上顶撞监察官员,单凭只一点,本官就可取消你入选国学的资格!” 殿外,看守皇宫的寅辙侧眸向内望了一眼,只道是傅儒雅的声音,并无其它乱事,便转过头,向其它地方巡游而去。 “哼!傅先生你确定要这样说?小心喝水不成,反被呛到哟~” “你、你什么意思!” 傅儒雅不信自己连个小娃娃的道理都讲不通。 “呵!” 眉冷眸唔,黑哲的眸光闪耀着智慧,苏子荨站起身,走到傅儒雅的身边,仰视而望,笑道:“大凰国可是你傅儒雅的天下?皇上亲临督察,是吾等为臣为民之幸!即使小民犯了什么过错,皇上,还在那呢!轮得到你替皇上发号施令吗?” 尊敬有礼的态度,沉钝尖锐的话语,小小男娃输了身高,却没输到勇气,和志气。[ “你!你!吾皇恕罪!臣该死!” 拿天在压人,人必无力! 拿地来顶人,人必踩踏! 天与地之分,就在于,一个在人的手举之下,一个在人的脚底之下。 苏少凌一席话,胜在以天之凰者来压傅儒雅! 小小儿郎,竟有如此心机!可见其城府之深,堪比大人! “傅卿,起来吧!是朕考虑不够周详了!” 女帝站起身,抬手轻拍两声,走下凰椅,来到苏少凌面前,拾起题解,咛笑出声。 这个小娃,有看头! 477.抢镜头的傅儒雅 “臣、臣失职!” 傅儒雅跪地不起,深感羞愧! “呵呵,这么大个人,跟个小娃计较什么?没听说过童言无忌?起来吧!” 一句话,轻轻松松带过,女帝心情不错,瞅着苏少凌的小面孔,怔住短暂的一瞬,问道:“此卷的题面为‘讲义’,你对的题解为‘情’,可有具体解释?” “回皇上,没有!”[ 苏少凌摇着小脑袋瓜子,老实回答。 “喔?不会解?那你终要是被淘汰的,何苦还在这里挣扎?” 放下题卷,女帝问得新奇。 “哈哈哈!” 小娃娃自久的笑声高高响起,小娃娃回道:“皇上明知今天的入考名额只有一百个,那皇上何苦要来这里亲自监考呢?不外乎一个原因,因为皇上有您非来不可的目的。少凌不才,不敢自比皇上,但少凌贵在坦诚,少凌来,也有非来不可的目的。而且,一定要做这一百人中的,一个!就算是最后一名,少凌也必须奋力争取!不可做个半途而废之人!” “呵呵,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女帝对小娃娃伶俐的口齿来了兴趣,笑语春风含露,圣恩惠泽到小娃娃的身上。 “大名苏少凌。” 回小娃娃回答之后,忽然记起父亲在家里交待自己的话,‘凌儿,如果有个女人问你名字,一定要连父亲,大伯,还有小叔叔的名姓一起告知,知道吗?如果那个人听到后一脸惊讶,就趁机告诉他你母亲的名字,知道吗?切记,这事千万不能让你大伯知道,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喔!” 小娃娃在记忆里点点头,一抬眼望到女皇,咦?皇上是个女人耶!那不正好符合父亲说的第一个条件?而她还问自己名字了喔!那就是连第二个条件也符合喽?哈哈! “皇上,我能和你说句话吗?” 小娃娃向女皇招招手,想让女皇靠的近些。 “大胆,你居然敢在皇上面前自称为‘我’?” 傅儒雅不合时宜的跑出来抢镜,站在女皇和小娃娃之前,挡住女皇看向小娃的视线,也遮挡了女皇出现在小娃娃眼里的镜头。 女皇满头黑线,头顶几只小黑鸟飞过,面色略有不悦。 她这个傅卿太会抓镜头了!难得有几个隆重的场合,就不能让她多露露脸?展现下她亲民的爱好?顺便占个官网民报的版面头条嘛! “咳!咳!傅卿家,能不能先借过给朕让个道?” 玉手一拨,傅儒雅喏喏着‘是!是!’,消停旁边歇菜去了。[ 女皇抢过镜头,低身蹲到小娃娃面前,恢复如春的笑容,温和说道,“想和朕说什么?” “噢!凌儿想说,苏子荨是我父亲!苏子曦是我大伯伯!安若语是我小叔叔!” 小娃娃贴在女帝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悄悄说道。 “你说什么?真的假的?他们在哪里?” 女帝听完,大惊失色,慌乱之态不再云鹤高耸的沉稳,抓着小娃娃的手臂力道不自觉的加大。 “忘了告诉皇上呢!少凌的母亲大名唤作‘诗晗烟’,请问皇上认识这个人吗?” 手臂好痛,小娃娃扭着小身子想要逃离女帝的钳控,忍着疼痛问道。 “你、你说什么?再、再说一遍?” 三年不见,眼前的小娃,是苏子荨的孩子吗? 女帝颤抖的手覆上小娃娃的面颊,难以置信! “少凌来皇宫就是为了找母亲的呀!父亲说,只有考进国学院,才有机会见到母亲,父亲还让少凌对母亲说一句话。” 想着出门时苏子荨交待给自己的话,苏少凌觉得皇上挺爱激动的嘛!不像他们说的那么凶,那么冷酷呀! 478.苏子荨的预想 “什、什么话?” “呃> 苏少凌的心思有些跳跃,为了完成父亲的任务费好大劲呢! 要不是那个坏女人想把自己赶出去,他一定不会这么早就暴`露来行的目的,被发现的下场好可怜喔!要是找不到母亲,肯定是被皇上赶皇宫的。 小小的人儿,心里堵堵的,担心着。[ “呵呵,随朕来吧,朕亲自带你去见!傅卿家,国学参选之事,朕就交给你处理了!这个小孩子,朕带走了!他在国学的名额,不用留了,分拨给其它人!” 牵起苏少凌的小手,女帝步伐急促,走的有些快。 “臣尊旨!” 傅儒雅伏地扣首领命。 “臣等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跪送女帝离开。 “起来吧!” 女帝的声音,已经离远,小小的身影也已不见。 “参选之事,不过如此!本皇子这就随母皇一起离开!” 见到女皇的面容急燎,似有重要的事情发生,宝熙扯着宝萱的小手,从殿堂走下,不想再去看入考国学这么没意思的事情。 “既然如是,那本皇子也要回宫温习课识,就不奉陪了。” 宝熙的身后,瑶皇子也跟着站起身,冷淡如冰水的口吻,妖艳嚣张的表情,明焰胜火,红簇迷媚,无视堂下的一朝重臣堂而皇之的从偏殿离去。 群臣未等直起身子,复又跪下扣首,“臣等恭送熙儿皇子,瑶儿皇子,萱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连三拜,扣得群臣恍惚,觉得事有蹊跷,说不定,过几日,大凰朝的小皇子,又要多一位了,咱们女皇的风`流`韵`事呐,数都数不清哟。 国学院的选拔,还在继续! 而此时,三顶十六人抬的正宫软轿配了宫侍、婢役,一行两百多人朝着大凰皇宫的宫门匆匆走去,领头走在最前面的,是寅辙! 浩浩荡荡的皇宫队伍一出宫门就引来守在宫门外等候佳音的百姓们围观。 苏子曦看了眼觉得事不关己,没怎么注意。 苏子荨看着队伍的领头人排在众人的围挡,直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推了推睡意朦胧的安若语。[ “嗯?少凌出来了?考上了没?” 安若语犯了困劲,打不起精神,迷糊的没有发现四周吵闹的环境,扇了两下折扇,倦怠的闭上眼睛。 “请问三位公子可是苏少凌的家人?” 女帝交待过,不许过分声张,此事需低调处理。寅辙想着低调两个字,就往苏少凌身上扣好了。 “正是!” 感到男子身上自然散发的一股寒气,苏子曦向前一步,挡在苏子荨面前。 “在下寅辙,位居皇宫御卫军统领!皇上有请三位公子到宫内小叙!三位公子,请!” 寅辙微微欠身,手面摆向软轿,礼貌说道。 “嗯?” “啊?” “什> 苏子曦疑问的眼光盯向苏子荨,苏子荨惊讶着躲避,他的凌儿办事速度这么快? 不是应该等到上学之后吗? 在苏子荨的预想里,应该是凌儿入了国学院之后很久很久,久到他自己都想不起来的时间里,女皇突然心血来潮,去国学院里视察溜哒,然后,与凌儿发生一个最‘简单普通’的偶遇,一番提文论武后,女皇终于被凌儿的聪明智慧所倾倒,于是就对凌儿的身世家人产生了无法想象的兴趣,询问其家人何许。凌儿出于天生与自己母皇的亲切,遂逐一告知。 女皇听后,感慨万千,直道悔不该当初,领悟出她对自己的爱,要对自己好好补偿,补偿最好的方式是什么尼? 哈哈,当然就是接自己回宫与她同住,郎情妾意你侬我侬了嘛! 可是,事情怎么会这样发展呐? 479.木槿花的爱 苏子荨在听到寅辙说是女皇下令来接自己的时候,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自己还没做好面对那个女人的准备啊! 安若语在睡意中听到好像有人提起皇上两个字,模糊的站起身,张望一圈,寻找着,脑海里迷惑着,皇上在哪里? “三位公子不必惊讶,一会见到皇上便知所谓何事!请!” 向身旁的御卫军士使了个眼神,自有几名御卫军架着三人分别入了软轿,返回皇宫大院,直入德兴殿。 德兴殿,是大凰女帝开元一年五月时,吩咐宫建处着手修葺的一处皇宫内院,位属皇宫深居,在华殿位之后,与凤鸾殿相隔甚远,年初之时始建成,是大凰女帝为其宝熙皇子准备独寝的个人皇殿。[ 殿内的设计考究参照了几分暄昭皇室的风格,是大气奢华不失典雅的皇室别苑。 殿内有大片的花园,花园是种满了铺天盖地的木槿花色,一到花期,木槿花开,便会繁华似锦,纷呈盈舞,美丽壮观。 此时正值六月湿润多雨季节,木槿花色开得正浓,繁荣朵朵,一飘香馥无尽,郁郁嵩嵩。 虽然每花只开一日,但大量洁白、樱粉、红紫的花瓣织绕在一起坠落扬洒,团团光艳夺目的色泽在空中飞舞翻卷着,娇美鲜丽,华贵迷漫,乱了人的眼帘。 安若语坐在轿内,手中折扇挑开轿窗上的小格缎子,望着立身于花海中,一袭白裙迎花飘扬,面容精致的美丽女子,欣赏着,恍惚着,委屈着。 曾经有的过往在脑海里,激流动荡,波澜起伏,如梦如画,一张张清析的闪过。 时隔六年,再相见,她,会说些什么?会挽留自己吗? 这满园的木槿花海,是为自己而设的吗? 耳边响起轿婢的落轿声,安若语起身走出软轿,伸手搭上候在轿旁搀扶伺候的宫侍掌心,身子轻颤,步子迈的有些不真实。 在安若语之前,两位苏家公子爷的脚步同样迈的深浅不一,无法感受到如常的真实,是一股缥缈的虚离感觉。 “回皇上,三位公子已经请到!” 安若语听到寅辙回禀的声音,然后,见到面前的苏子曦和苏子荨由宫侍伺候着伏身扣拜,行得是君臣见面的磕头大礼。 安若语一时愣住,僵着身子突兀的站着,思绪停止了思考。 是啊! 六年没见,这个女子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府里王爷了,她,俨然已成了天下之凰,是世上身份是高贵的女子,有如天降。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会守着自己一夜不睡的小女人了。 “公子,见了皇上,快行礼啊!” 搀扶着安若语的小宫侍用胳膊顶了他一下,安若语木然下跪,膝盖咯的一声磕在地上,在安静的花海小亭里,分外清脆,刮响着思绪里淡寞如愁的离别感伤。 “呵呵,起来吧!分别六年,若语王夫还是这般让人心疼呐!” 女帝的话语,开口便是熟悉的玩味之言,亲切中带着点点的宠爱,不似安若语想象中的那般生硬和陌生。[ 安若语抬头,明眸轻晃,映着女子尊贵绝美的身姿倩影,胸中涌起很多话语想要对面前的女人说,话到嘴边,又找不出适合的言语,只能由着情绪里的难言堵塞在喉咙里,阻挡着安若语停滞不前的思维。 “怎么?要朕亲自扶你?” 好看的女人手指出现在安若语面前,安若语望见女人和蔼沉淀的笑意,缓缓抬起手臂,放向女人的掌心,颤抖的被捉住。 480.这个想让人发疯的坏女人! “皇、皇上--” 滑嫩的女人的肌肤,柔软的摩挲着安若语的指腹,安若语感觉到心跳在碰到女人手指的那一刻,狂燥的跳动起来,强烈的渴望着。 “呵呵,是朕找得你晚了。不怪朕吧?” 拉着安若语的身子向上一带,安若语不由自主的跟着力道而去,跌进女人的怀抱,芳香满胸,浓烈似茶酒,一闻便已醉梦如幻,栗栗颤颤。 “皇、皇上> 想过无数次与女人的见面,安若语千想万想,没想到会是这一种。 大庭广众之下,被女人肆无忌惮的搂抱怀中,像个被男人抚在怀里的扭捏女子,羞得满面红花,女子的强势,男人的怜弱飘逸,这种感觉,奇怪的很。 安若语很想反客为主把女人抱在怀里,一吻品尝她唇上的甜美,是日思夜想的怀念味道。 可是?女人会允许吗? 伸出的手,停在女人的腰边,无法收回,无法落下,安若语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做什么。 “若语,替朕照顾点形象喔!” 女帝的手,按住安若语的手面乖乖压下,女帝猜到安若语心中的想法,贴着安若语的耳边悄声说道,在旁人看来,只道是女帝春花烂漫的心思有些等不及了。 “> 空白中听到女人的话,安若语明白女人话里的意思,温婉的靠在女人的怀里,没有再挣扎。 这几年,女人貌似变了很多。 变得沉稳,内敛,狡黠,睿智,懂得游刃有余的处理事情,习惯用委婉的笑容来表明她坚立不移的态度。 用最优雅温和的说话风格来告诉你,她的接受程度在哪里。是否允许你的冲撞,或是忤逆! 这样的女人,让安若语不太适应,不太熟悉,但是,却在心底偷偷的喜欢着,爱慕着。 “寅辙,派人去凤鸾殿把宝熙皇子、宝萱公主请来。再者,去沅瑶宫把瑶皇子接来。其它的人,都退下吧!” 拉着安若语在亭内的软椅上坐下,女帝摸着苏子荨怀里的小娃娃,脸上带着慈祥吩咐道。 自己的这几个皇儿,应该能玩到一起去吧?不会像别的皇室那般,同室操戈吧? “是,皇上!” 软轿退出德兴殿,转路去了凤鸾殿请人。 来回一趟,排场体面,气派非凡。[ 不过半日,女帝朝堂认子之事就传遍了皇宫各处院落。 关于那三位被女皇请回宫内的俊美公子的猜测,也是众说纷芸,各路版本齐上阵,在皇宫里传的沸腾。 他们是谁?是宝熙皇子、宝萱公主的亲生父君?是女皇流落在外的夫婿?还是其它的身份? 午体过后,楚千枫带着儿去御药园里想要采些适于鸢碧菡病症的药草,试着研制一服对遗忘病有疗效作用的药方。 本来心情还算不错,可是楚千枫走到哪里都能见到宫侍们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的场面,而且,宫侍们议论的事情内容,不太得楚千枫的意。 “儿,药草不采了。去沅瑶宫。” 手中的药铲甩到不知何处,楚千枫脱下腕上防污脏的护袖扔给儿,冷着面孔走了。 “主子?唉!又闹脾气了!” 弯着身子在药草的深处找回被丢弃的药铲,儿提起小蓝子,站在阳光下望着楚千枫的背影远去,十四岁的少年身躯,映着光日的背影,风华正茂,挺拔秀颖。 “主子,等等我!” 少年跟着楚千枫跑去,跑来了沅瑶宫,得到宫外守卫的通行,一进院门就听到自家主子比谁都伤心难过的抱怨声。 “你说,本君怎么能不生气?啊~这个女人!” “这个令人头痛的女人!!!” “这个想让人冲动的女人!!!!” “这个想让人发疯的坏女人!!!” 楚千枫抱着一个大花瓶在上官临面前左摆右晃,气得掐在花瓶的瓶颈处,像是一个大力就能把花瓶掐碎。 ps: 小殇唠叨一下,至凰文亲们: 因为小殇最近的工作是在山里,比较忙碌一些,所以没有办法及时更文,喜欢凰文的亲可以加小殇的qq:670640867,也可以加小殇的群:216084700,小殇在有时间出山更文的时候,会在群里发下消息通知大家,如果没有更文的话,也请亲们可以耐心等待一下下,小殇一天四更,不更文的时候会把文补其,所以,亲要辛苦等一等,比如小殇十天不更文,第十一天时就会更四十章,所以,亲们不要认为小殇不更文了喔。今天补其八更,嘿嘿! 小殇也是要赚钱糊口的喔,辛苦亲们了呀!!再一次,感谢喜欢凰文的亲们,小殇有你们,是不会弃坑滴!相信小殇吧,一定会写到凰文结束,有个圆满的结果!谢谢亲的支持,虽然小殇的群里亲们很少,但依然会为了你们而努力!而加油|! 那个,呃,另外解释一下下,有亲说小殇把凰文里的男子写的太美了,呵呵,是在赞扬小殇的文笔好吗?小殇这样好意的理解了喔。再者可能是因为小殇太喜欢凰文里的每一个主角了,所以会特别的厚爱他们的每一次出场,嘿嘿。 然后,还有可能会悬念虐心的少一点,因为小殇看了也会心疼呀,小殇不想赚亲们的眼泪,小殇想赚亲们的欢笑喔,所以尽量会写的轻松欢快一些,希望亲们会喜欢![ 再一次,谢谢喜欢凰文的亲们,小殇对向凰文不离不弃的亲们向致敬! 小殇给亲们欠身行礼喽,亲们万福~~~ 爱大家! 2012> 481.悲哀的男子人生 “想发疯找皇上去。你来我这闹个什么?” 上官临手中托着一块裁剪好的布料,穿针引线,笨拙的缝着,小心翼翼,手指上大半已经缠了散着药味的白锦纱,估计是被针扎的次数过多,遗留下的伤口。 “你这保密措施比较好啊!发疯别人看不到嘛!” 楚千枫见上官临一门心思放在手中的布线上,抱着花瓶走近,看着布料上抽抽巴巴的缝线,无语。 真差劲的绣功![ “喂!你在学女子绣花?能不能有点男子气魄?舞舞剑?再不把你那把陈年金戟拿出来见见日光?总放着,是会生铁锈滴!” 受不了上官临向着皇宫里那些动不动就忙些女人活的宫侍们靠拢,楚千枫拿起上官临缝的东西远看一下,近看一下,努力观瞧了半天,迷惑的问,“你这,绣得是个什么东西?” “荷包!” 闷着声音抢回来,上官临放好绣线布料,拿出照比的画样交给楚千枫,指着上面一副绣了凰鸟衔枝的荷包图样说道:“就是这个!不像么?一点都不像?” “嗯?哈哈哈!” 楚千枫狂乱了。大笑不止。 上官临的脸色变得很晦暗,拿起自己的绣图对比着,气馁的承认道,“好像> “哈哈哈!” 楚千枫还在笑,在之后的半个时辰内,一直在笑。笑到上官临脸色难看至极,一拳打在楚千枫的掌心。 “哈哈!上官将军,不要动气么!你这一双舞戟生风的手,用在绣线针织里,大才小用,可惜了。” 掌力化去拳头的厉气,楚千枫收起笑容,身子仍控制不住的颤着。 “光说有用吗?你以为本将喜欢坐在一动不动半天绣不出一行?” 收拾好绣线图样,落阳送了下午的膳点茶水过来,上官临饮茶无味,怨尤不怒,嘘叹一句。 嫁入皇宫,如今人人只识得他是后宫里深得女皇宠爱的贵夫,可还有谁识得他的另一个身份,大凰国四十万凰女军的统帅,驰骋沙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金戟上将? “那倒也是。好好的将军不当,非要被女人弄进宫来当闲人。本君的日子也很难熬啊!现在又多出来三个抢女人的,以后的夜晚,不好分了。” 忆起以前和女人说的,一月十人,每人分不得三日。现在虽然没有十个,也有六个了。还有赖在昭兰殿里身份不清不明的杜长生,和头脑混乱的皇太父鸳碧菡,算一算,也得八个了。抛除每月女子不能塌事的那几日,差不多,一个人也就只三天! 要是苒陌风和苒轻尘还活着,那就是一个人两天都不到! 呜呜!悲哀的男子人生啊! 楚千枫突然很羡慕女人,要是自己是个女人,就不会恋得这么苦,这么孤独了,不是么?[ 皱着眉宇趴在桌面上,楚千枫懒懒的把糕点放进茶水里沾湿,再用小勺捞到食盘上,拿起一根筷子一小块一小块的拨弄着玩儿。 “呵呵,烟儿以前的王夫,除去逝了的苒陌风,已经回位了三个。知道剩下的那位王夫是谁吗?” 有宝熙宝萱在,女人接安若语回宫,是必行之举,无可厚非。人家孩子都生两个了,是自己的两倍,不给个名分怎么行? 上官临晓得女皇是个负责任的女子,不会亏待了为她付出过的男人,心里并没有楚千枫那么在意。 “当然,不就是晟涟大帝喽!” 楚千枫一筷子穿透浸湿的糕点,想起初下山时女人跟自己说的十位王夫,焦躁的坐起身,正色严紧,眉目清美如画,散着忧郁的光丝。 482.少女在做什么 “可不是么!想当年,暄昭的文丞安若语,武丞南染夕可是声名一时,四国皆知的人物啊!现在时过境迁,方知他二人都非凡俗之人!安若语的鸿门,沉伏两国各个地方,势力范围无可估量。南染夕得令奉贤,成就一国之君,威名不输皇上呐!” “呵!你的意思是,皇上接安若语回宫,那大凰与暄昭的两国之战,不消时日喽?” “你喜欢打仗?” 上官临不忍看到楚千枫继续摧残食物,招来落阳撤下食盘,换了一壶新开的子叶茶,慢慢品着。 “打仗总比闲着强吧?闲着无聊还不能和宫里的男人玩玩勾心斗角的游戏。每天既要担心那个坏女人沾花惹草,还得负责替她赶蜂扑蝶,遇到她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得无条件帮她出主意,最过分的是,每个月,总得有那么几天眼睁睁的把她送到别的男人房里去,而且,必须心甘情愿!必须主动投诚!本君我容易吗?这世上,还有比本君活得更悲惨的男人不?”[ 心里的抱怨像是忍了几辈子无处倾述,楚千枫细碎的和上官临较起真儿来,脾气不是一般的压抑。 “有!” 上官临放下茶杯,眸内微波流转,抿唇轻笑,极为的美艳。 “谁?” 定定的眼神盯在上官临身上,楚千枫不信。 “我!” 美艳的面孔越发生笑,上官临不得不敬佩,楚千枫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总结的言语非常恰当,精辟到极点! “嗯?噢!哈哈!” 楚千枫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想到诗木瑶的存在,恍然大悟,领会了上官临的意思,大笑。 儿候在宫院里的回廊里,听着殿里主子们一会欢笑,一会愤怒的闲聊之语,心中好奇的很。 男人与女人的事情,真的那么好玩吗? 想着主子和主子话事不定什么时候能聊完,儿站起身,顺着回廊随便走走看看,反正无事情可做。 “瑶儿皇子的寝宫真大啊!也不知主子什么时候能有个小主子哩?” 没有目的的停在宫园的偏院,儿向院落的深处望去,好秀气的宫庭院子。 亭阁流水,树荫葱郁。红色的花儿掩映于碧影之中,景色入目雅观,怡然自得。院内有天然的池曲鱼池,顺着院子从东向西而走,清凉的水气沾到面颊上,含化了夏日里的温热。 走在水池边沿上,感受着水气漫延全身的清爽,儿只顾自在无束的逛着,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走到院子的深处,过了不该探入的地方。 这里是哪?是女子的寝居吗? 别致的屋门面前,儿好像听到奇怪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那声音,很像每次皇上夜寝主子房里发出的。[ “大白天的,会有人那个> 没有想到撞见不该看到的画面,儿在听得最清析的地方悄悄藏了身子,用手指在窗纸上破了口子,脸红心跳的望了进去。 屋内,并没有其它人,只有一名衣衫半褪的少女躺在屋内塌椅上,面容粉润,额角的发湿软的贴在耳后。少女的身子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探进了胸口的衣衫,动作幅度较小,一只手埋在两腿之间,动作幅度较大。 低低的哼吟声,间歇的逸出少女小巧圆滑的唇瓣,少女的眼神飘忽,沉醉的像一朵绽开娇媚的牡丹,鲜活的灵动着。 明白男女之事的人,一看便知道少女在做什么。 儿虽没有亲身体验过那种事情,可他到底见过书面上画的东西,明了少女的动作代表何种涵义。 体内烧起一股火,无处发泄。 儿渴盼的眼眸,再也离不开画面里的少女,很想触手去摸一摸少女饱满的恫体,很想用少女来填补身体里的渴求。 脚步动了动,儿再也按捺不住,推门而入的同时,反手下锁,在少女惊慌发觉急于起身遮挡之前,扯着少女放在一旁的帕子堵住少女张合不停的小口,单手扣住少女的手臂让少女的身子无法动弹,狠心的闭眸,挺身压了下去。 483.是绳子的痕印 “落阳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真心诚挚的道歉声,在男女肢体的碰撞下,变成了毫无信服力的暧昧说词,透着一股子麻透骨子的别样诱`惑,引动着少年心里敌挡不住的热浪,强劲勇猛的狂啸着。 “唔!唔!” 少女眸里惊恐的眼神,在肢体的充满下,逐渐变弱,平息,接受的配合起来。 儿初经人事,只会横冲直破,哪懂得怜香惜玉,缓回事情发生后的神,儿歉疚的望着落阳手臂上,大腿上被捏出的淤痕,掏出体内随身携带的匕首,送到落阳面着,说道:“要杀要剐,听从落阳姐姐处治。”[ 落阳整好衣衫,潮红未退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音语平平的道了一个字,“滚!” 冰冷低沉的嗓音吓了儿一跳,儿放下匕首,不敢再多说话,就着落阳说的,离开屋子,快步在院子中跑了起来。 心内慌得很,儿跑得再也没力气了,低身蹲在地上喘气,没遇上过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儿在医书上看过,女人的第一次是会有落红的,而且在进去的时候,会有阻挡感。 “可、可落阳姐姐什么也没有吧?” 当时的情况,儿很紧张,根本没心思去体会什么阻挡感。但落红,肯定是没有的。 儿在心底是想着应该是敢做敢当把落阳姐姐娶了的,可一想到落阳自小在女国长大,肯定不会接受嫁人这样的事实,况且,落阳的第一个男人也不是自己,万一落阳喜欢的是别的男子呢? 他可不愿像自己主子那样,嫁给女人生活一辈子!他想过顶天立地的生活,娶个喜欢自己的女子,教养儿女,过好一生。 不敢把事情告诉楚千枫,儿在心里做了就当没发生过的决定,跑回主殿外,老实的等候着,再也不敢瞎跑了。 楚千枫和上官临在殿内聊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忽然收到女皇的口喻,旨令皇宫于当晚要举行欢迎宴席,告知两位贵夫不要忘了出席。 “看吧!宫里要没安稳日子了。” 传旨的宫侍离去,楚千枫不无愠烦的说道。 “你不去?” 上官临扬眉淡瞥,笑得轻浅。 “你去?” 楚千枫不信上官临会乐呵呵的去。 “呵呵,我有瑶儿撑着!你有什么?” 眸光落在楚千枫的平坦薄绢的小腹上,上官临挑衅的问。 “我也有瑶儿撑着!他不舒服,我不是神医么?” 楚千枫不甘示弱的说道。[ “瑶儿若是需要你来医治,皇上不得扔下宴席就跑来沅瑶宫?幼稚!告诉你,不准牵连本将军。落阳,送沐贵夫出门!” 不给楚千枫任何可以借助的机会,上官临索性挥袖送客。 “是!” 门外,落阳的声音冷如铁钉,上官临推着楚千枫出屋门,余光瞄到落阳的手腕处,那里,青紫色的痕迹并没有遮挡完全。 是绳子的痕印?不像,上官临猜测着。 “落阳,你手上的伤怎么来的?做重活了?” 猜测的方向产生偏差,上官临送走楚千枫,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练武时伤的。” 落阳寻了较为贴切的借口,不至引来上官临的怀疑。 “涂了药油没?” 上官临拉过落阳的手腕检查一遍,是很像打木桩出现的痕迹,便不再怀疑。 484.原地踏步走 “涂了。” 落阳点头,手腕处传来的热感,减少了腕上的疼痛。 “嗯,下次小心点,知道么?” “是,落阳谢主子关心。主子若是没事,落阳回去忙了。” 抽回手臂,落阳欠身行了退礼离开,脚步迈得比平时快很多,也颤很多。[ “这丫头!” 少女的背影,消失无迹。 上官临没作多想,取出被楚千枫笑话半天的绣样摆好,重新对比着一针一线的缝起来。 到了晚宴时辰,上官临借口身子不舒服没有参加。诗木瑶被上官临扣在寝宫内温习白日里学习的诗文,想去也没得去。 食毕晚膳,诗木瑶累了一天,又动脑又消耗体力的,早早睡去。上官临睡得半醒之间,忽觉的身旁多了一股热温,伸手一摸,是熟悉的女人身子。 “烟儿?你怎么来了?宴席结束了?没去陪他们?” 女人的身子,沾了酒味,软软的趴在上官临的身上。 女人的脸庞,染了酒的醉色,视线朦胧不清,散着迷人的光晕。 女人樱花一般水红的薄唇,停在上官临的胸口,吐出舌尖,柔柔的磨擦着。 “烟儿,回话!怎么来这了?” 忍住把女人吃掉的想法,上官临捉住女人不断下滑的手,沉声问道。 “朕怕你生气嘛!一个女人的滋味,不是不好受么?所以,朕晚上就来陪你了嘛!喂饱你!” 咝! 女人挣出上官临的手,抓着上官临的衣衫向身侧用力一拽,衣衫掉在腰间,被撕成两半。 “烟儿> 酒醉中的女人不懂得收力,推着上官临倒下,伸手向下摸到一定的位置,突然奇怪起来,不解的说道:“怎么软软的,不能用呢?” 上官临听到女人不害羞的自问,昏眩!男人的那个,不想当然就不能用嘛! “喂!朕命令你站起来!快点!听到没?朕要用!急用!” 伸出食指对着上官临身上那个软软的小家伙,冷雨寒昂着小下巴,眸光一阵严厉的扫量,傲然命令道。[ “呵呵。” 挽臂枕在头下,上官临气定神稳的躺在塌上,悠闲的欣赏着跪在自己身上发酒疯的小女人,唇畔漾着愉悦。 今夜的女人,和平时不同,美艳的面孔上,咬着一小口唇角,嘟哝着不满意的话语,那表情,格外的可爱!可爱到了惊喜! 一辈子能见到一回,都算稀奇。 “?它为什么不听朕的话?” 命令喊了半天,上官临身上的小家伙还是低垂着小脑袋不肯瞧女人一眼,女人用手指在小脑袋上点了两下,直起身,对不准光距的视野找到上官临一瞬间崩住的笑容,不解的张着小口靠近,撒娇的鼓起现出几许潮红的诱人薄唇。 “烟儿> 忍住,忍住,一定要忍住! 虽然,上官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忍,但他,就是想忍住,想多看一眼醉酒女人不常显露在外的可爱模样。 “换种方法?” 受到指引的女人,半迷的眼神混乱了一会儿突然明亮起来,说了一句上官临听不明白的话:“阿拉索!” “嗯?” 阿拉索?什么意思? 上官临看着身上的女人抖抖衣衫,拍拍高耸的胸口,从他的身上爬起,站在塌的一边,一手掐在腰上,一手指向他的小家伙,声重色正的说道:“少息!立正!昂首挺胸!原地踏步----走!快点!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嗯?哈哈哈!” 听着小女人节奏感强大的命令口吻,上官临刚刚被女人拨弄起来的生理反应毫无悬念的跌落下去,只剩下一阵忍不住的捧腹大笑! 他的烟儿太可爱了!比小时候还可爱啊! 上官临的笑声还未停止,就见女人纠结着面容,盯着他偷懒不起塌的小家伙很是惆怅,“还不起来?再不起来朕要出绝招了,听到没?” 485.从小笑到大的笑话 “绝招?” 很想知道女人的思想里究竟会想出什么应对之策,上官临消了声的默默看着,唇边留着抑制不去的笑容。 “哼!这么不听朕的话,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秘密。告诉你,朕早就知道了,哈哈哈!说!你是哪国来的!美国?英国?法国?俄罗斯?” “听不懂中国话是吧!” “别以为朕没辙!外国人怎么了?外国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以为朕不会说外文么?”[ “哼!快给朕起来!听到没?” “now, i’ you!understand?i’u!!!” “stand up!” “quikly!” “go to bed!!!” “烟、烟儿,你、你再说什么?” 从女人口里说出的一连串词语都不在上官临能听得懂的范围内,上官临震惊的张望着女人酡红的面孔,耳边荡荡的全是女人说出的那几个话语。 美国?英国?法国?俄罗斯?是哪的国家?她是在哪见到的? “哈哈哈!朕来啦!” 酒醉的身肢摇晃不稳,女人怒极了懒惰的小家伙,怎么能这样不办实事尼?看她非得好好收拾小家伙一顿不可! 女人情绪激动的大吼着,双手下了重力冲向上官临的小家伙,上官临尚处在震惊中没有注意女人的动向,等注意到了,已经晚了一步,身子被女人紧紧握住,小舌不甘寂寞在小家伙身上舔了一下,一下,又一下。 “唔!烟儿!” 沉闷一哼,身体上达到感官享受的极致,上官临撑着身子半坐在床塌上,垂眸看着女人酥胸半露,玉腿交叠在衫裙之下不时的贴噌着自己的肌肤,再加上女子此时正在做出的香艳事情,上官临忽然觉得心血翻涌,喉咙干渴非常,一股热流溢出鼻间。 “是什么?” 伸手一摸,一看,是红色的液体! 什么嘛!又不是新婚夫妻,都老夫老妻的了,他也不是初经人事的懵懂少年,还能出现这种事?丢人啊! 用帕子捂在脸上,上官临崩溃了! 一番云`雨,男人在女子的巧舌服侍下,置于幻影中层层高上,不知何处是落止的境界。 女子对男人的爱意,用在行动上,满胀的无可言表。[ 男人对女子的答谢方式,用在行动上,便是把女子扣在身下,狂野的天翻地覆! “> 躺在上官临的怀里,女人酒醒了一半,认出了身边风华绝代的美人。 “嗯,好。” 女人的手臂露在外面,上官临柔柔的拉回,放在自己的怀里,把女人包裹的严实紧密,闻着女子发间的香味。 “呵呵,这可是朕从小笑到大的笑话喔! 你仔细听喔!从前呢,有三个结伴进城到勾栏院里找乐子的男人,一个是破败的商人,一个是在富贵人家做小工的奴役,还有一个是刚从军队里犯了错误被赶家里的小兵。三个人身上都没有多少银两,城里的女人很贵,三人凑足了身上带的银子才只够叫一个姑娘。 他们三个都是很久没碰过女人的男人,谁都想在姑娘的身上得到最多的享受,因为分摊的时间不均匀,三人打了起来,最后,那个小兵想出了主意,他们三个人轮流进去,一旦碰上那姑娘的身体了,便要喊‘一!二!三!’,然后把姑娘让给下一个人。 结果,商人进去,很快就出来了。奴役进去,也很快就出来了!可那个小兵进去了,很久都没出来。商人和奴役推门进去一看,擒住爬在姑娘身上不放的小兵就是一顿狠揍!说他不守信用!你猜为什么?” 女人调皮的向男人眨眨眼,抚摸上男人的小腹,有意无意的触动着。 486.在背后骂朕是昏君 “嗯?为什么?” 捉住女人捣乱的手,上官临猜到女人的需要,学着女人的手法,手指,碰在女人的胸口,一圈一圈的绕着,引得女人咯咯的笑起来。 “哈哈!因为商人和奴役喊得都是‘一、二、三’,而小兵喊得是‘一、二、一’呀!” 女人窝在上官临的怀里,脸上残余的酒色异常红荛,上官临手指一抬,端起女人躲藏的脸颊,直视着女人羞涩的眸眼,绝美的面孔蕴染了魅惑的情`色,扬唇笑问:“我尊威无上的女皇,今夜,想让臣夫像将军一样的伺候您么?” “嗯?你为什么不是小兵?而是> 身体内猛的涌进男人爱的热潮,女人揽着男人的脖颈,缠上男人的腰际,让男人可以更深一点的爱着。 “呵呵!臣夫本来就是□□四方的凰女军少将么!在皇上的眼中,难道将军的能力比不过区区一个小兵么?还是> 一个深深的谷底碰撞,带着男人恶劣的故意惩罚,撞的女人不受承重的软软哼哼,攀着男人的手臂空松滑落,轻柔的摔在男人的掌心里,被男人握紧,十指相扣,不分不离。 “呵> 没有可以依靠的支撑,只能拽着男人的手臂,一点点的攀附起来,女人身体的重量吊在男人的身上,和男人不留空隙的完整贴合,放纵着男人不得拒绝的接近,一步一步,直至女人身子不断的颤抖,一口洁白的唇齿,咬在男人的背上,品味到了血的甜腥。 “就这样的体力?一二一?嗯?呵呵!” 搂着挂在自己身上累得睡去的女人,上官临一手垫在女人的脑后,一手扶住女人的腰身将女人放平,躺好,盖上除热的丝被,低头看看自己没有休息欲`望的身子,合好衣衫下塌,吩咐宫侍抬来洗浴热水,脱衣入水,浸泡了整夜。 “小烟儿,你说的那些语言,都是从哪来的呢?” 水面之下,披散的青丝随水波灵舞,上官临待到体内的热火没有那么强烈了,跃水而出,美人出浴的模样,性感惑魅,水雾缭绕的眸子里卷着丝丝缠绵的烟火儿,踩着木桶的边缘飞身踏进屏风,扯起长长的绢帕贴身在空中旋转一圈,拭去身上的水滴,抽出睡衫挽袖系扣,躺到女人的身边,闭上长长的睫羽,无心思睡。 早朝时刻,女人因由宿醉起得甚晚,朝衣都没有换,就皱皱巴巴的穿着上朝,下朝,处理政事,和大臣们讨论军务。 大臣们的眼光,全都停留在女人的朝服上瞟来瞟去,一个个没见过似的。 “朕昨夜贪杯,起得晚了。” 实在受不了臣子们聚众观赏的有`色`眼`光,冷雨寒接过傅儒雅呈报的国学入试名单,淡淡的出声解释。 “皇上,国事要紧,但皇上凰体更要紧!按正常道理来讲,皇上今日是该休朝的。” 文丞相宇汶锦出位上前,躬身禀奏。 “呵呵,你们呐!朕是看透了,就喜欢没事找事鞭笞一下朕的行为是吧?朕今儿个若是休朝了,你敢说朝中没有人在背后骂朕是昏君?” 抽出一张入试的卷轴打开,冷雨寒核对名氏之后,开始批阅卷文。 一国的根基,多在娃娃的时候就已经定形了,不好好培养的话,哪会有祖国的未来? “这> 冷雨寒一句话把宇汶锦训得没有言语,退回队列之中。 487.此生最爱的男子 “这> 冷雨寒一句话把宇汶锦训得没有言语,退回队列之中。 “傅卿,以后国学院的事务就交由你来定夺,能自己处理的,可以不必上奏,处理不了的,不分早晚,可随时进宫来见朕。朕这叫做权力下放,但你若无法掌衡朕赋予你的权力,朕随时可以收回,明白么?” 看尽一国之君,无不拢权于当朝,累得朝五晚九,自古皇帝命没有太长久的。 冷雨寒可不想把大把的时光都浪费在与朝臣的权力争夺上,适当的放权,可以塑造仁君对臣子的信任,也可减轻身上担负的重责,更可满足臣子们的虚荣感,有何不好?[ “臣尊旨,臣傅儒雅定不辜负皇上重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领旨谢恩,傅儒雅跪拜扣首谢恩。 “起来吧!众位爱卿,可还有其它事情和朕讨论?如果没什么大事,就退了吧。朕好去歇歇!” 昨夜安若语和苏子荨回宫,按常理来说,是应该留宿在德兴殿的。但冷雨寒醉酒多了点,没让宫侍带路,借着酒意独自而行并未留意去了哪里,醒来时发现上官临睡在身边,冷雨寒出神的惊了一会儿。 不禁暗自叹日,看来失去意识后思路是顺着这具身体里残留下来的属于诗晗烟本意而做的选择。 上官临果然是诗晗烟此生最爱的男子。 就是不知德兴殿里那两头看似温柔善良如小绵羊实则腹黑如墨的小老虎没得到小别新欢的爱意会不会髭牙咧嘴要撕人哩? “皇上,晟涟大帝调兵五十万护守暄昭与大凰国界,动兵之意恐有所图,此事,还请皇上早日定夺!” 慕本堂在冷雨寒去意明显的时候,出言进谏。 “噢?何时的事?” 接迎安若语的晚宴声势那么浩大,没理由不吸引到晟涟大帝的注意力。只不过一晚,晟涟大帝就有行动了?好快的消息传讯,不能不防啊! 冷雨寒欲离的脚步生生停止,露出一抹预料之中的笑意。 “今早收到的线报!” “嗯!继续观持!昭令边境各城池做好随时应战准备,不可事先发兵!但若有把握玩些暗处不被发现的手段,小斗几场还是允许的,就当实战军演了。赏罚制策朕自有定夺。” 慕本堂的回答让冷雨寒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大凰国的传讯速度与暄昭不相上下! “是,臣尊旨!” 慕本堂躬身领旨,心中暗赞女皇的心思狠辣,做事张弛有度,既不一味守旧忍让,甘落战事下风,也不急功近利,寻求无胜之仗,置兵士于不顾,而是攻守相合,看似平波无动,实则暗浪汹涌,偶而溅出几个剑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很有国主大家之风呐。 尤其明着下令不许打仗,维护两国和平,实则给了特权,想玩的,能玩的,就玩出点成绩来,有赏。 没资格玩的,玩不起的,玩败的,就老实守着别出错就行,无赏无罚![ 若是贪功喜仗,明面上毁了两国和平的,就是一个字,罚! “传朕旨意,军务府负责通知国内各守城守衙,加紧兵训,组建预备军,一旦战势打响,务必确保军队力量上的供应。兵司处,加紧锻造兵营武器,保证战势开合后士兵人手兵器一用二备,不得让兵士手无器具冲锋战场。司务府负责提供相应的军备物资,衣物、药品、粮饷需及时收购,储藏,所需银两,报个表册给朕,朕统算核准后再调军银下发!在此其中,如有贪脏枉法,以公徇私,中饱私囊,偷盗军银者,朕定会斩其首级悬挂于当地守府城旗,诛连九族!都听明白了么?” 声沉言肃,女皇之威震慑朝堂,厉世摩钝,群臣伏首尊命,无有怠者。 488.你怕朕了吗 “呵呵,当然,你们若是能躲得过朕追查,就算你们走运喽~” 朝堂肃静无声,群臣短暂的松了口气。 “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哟~朕的玩笑,可不是轻易开的喔~” 带着嘻笑的话语细若游丝,女皇倩影飘飘,停在朝位之上,举眸站立,视线悠远安宁,淡淡的,散着妩媚清艳的冷澈。 “臣等定不负吾皇所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早朝事,慌得满堂朝众臣心乱发,知晓女皇下了格正令,把权重要求搬到整治树立朝风之上,都担心起来,深恐被女皇找到了把柄,被收官灭族。 战祸之中,本是趁乱混水摸鱼谋取私`利,见缝插针的最好时机,可现在,女皇都把话说在明处了,要严惩查办,匡论胆子再大者,也不敢放手拿着家人和自己的命去拼搏了。 有那份心思,不如绞尽脑汁去想些可以战胜敌军的策略,以求博得女皇的青睐,赏座大宅或是银两,银财来得也正道些。 “皇上,臣觉得若要应对暄昭,尚有些不明之处需要详论!” 女皇二次离开的脚步,被某一朝臣甲牵绊住。 “喔?爱卿请讲!” 回到凰塌上,女皇倚身向塌上一靠,自有宫侍们鱼群游荡的无声聚拢,或是搬来靠棉垫于女皇背后,或是跪立塌前,将女皇的腿放在膝盖处,柔柔按捏着。 女皇享受着宫侍们的用心侍伺,细细聆听着众位臣子一位接一位的举事论例,脸上微微露出赞赏! 不错!她要的就是这种结果,为朝臣者,当识时务者为俊杰!懂得利用时态选择正确的,最有利于自己的生存方式来迎合当局者,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充分发挥智慧与自私的结合,让权谋达到最好的融合。 时间,不觉过了整一上午,早朝还在持续,历经女国朝事述论之最,时算之久。 女皇听得兴致颇高,到了午膳时刻,吩咐御膳房加菜备茶,由宫侍搬来三四十张长形方桌,拼凑成一张从朝堂到朝门的巨型膳桌,朝臣按照官位依次沿着桌面排开,女皇坐在正中首位,与朝臣一起食膳饮酒,论政朝堂,场面,像个盛大的宴会一般,和着欢声笑语,讨论的却是世间最严肃,最血腥的事情,杀戮! 安若语站在朝殿门外,侧眸向内幽远望去,那坐在正中间的女子,与一帮朝臣把酒言欢,谈笑风生的抿着酒杯的边沿,轻微的的尝着。 一张笑傲天下的花容月貌,唇畔飘着湾浅的笑意,若有若无的点缀着明眸之内那束不经意的慵懒,偶而穿射出来的精锐,一抹扫过朝堂上的臣子,视如履冰,一澜万波珊,透窜着冷冷的寒意。 冰得安若语心神不宁,魂魄飞散。 他的女人变了,真的变了。已经变得让他陌生,让他害怕,是发自心底的无从掌握,无从判断。 慌乱的心,超出常速的跳着,安若语在女皇的眸光对向殿门的时候快速抽身躲起,不敢与女皇对视。 “安公子,请问需要通报吗?” 守在殿门处的宫侍向安若语行了福礼,垂首问道。 “不需要,皇上忙完了,替我说声来过了便好。”[ 背着宫侍的男人身影说完便走,走的很快。快的让宫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女皇瞥见躲过殿门的男子,身影动了动,握紧手杯,终是没有放下满朝文武,不顾体面的追上去。扬袖掩住流入口中的酒,女皇缓缓放下杯,眉角带着一股难以捉摸的不明色彩。 安若语,你怕朕了吗? 489.她、她喝醉了 膳食几近夜晚,连着晚膳一起,整整进行了四个多时辰,女皇喝得酒醉微熏,站起身摇摇晃晃的下了旨喻令朝臣喝了尽兴再出宫,自己则在宫侍的搀扶下坐上回寝宫的轿辇,先行一步,撇下满堂醉意正浓的臣子们抽身而退。 “启禀皇上,今晚可是夜宿德兴殿?” 女皇在轿辇内不觉呓语着安若语的名字,宫侍听见了,在轿身外询问道。 “嗯!” 轿辇内,女皇的声音细若如丝,气如游离,低低的应了一声,逸出好听的音色。[ “是,皇上!” 为首的宫侍派人快步跑去德兴殿通传,轿辇在路上畅通无阻,抬进德兴殿,女皇下了轿辇,立即有男子的手臂伴着沐浴后的清淡花茶香气迎了上来。 女皇抬首,零散的目光看向来人,好有味道的世间男子,几分淡雅如水,散着美艳的妖冶之荛。 “若语> 一袭白衫纯粹的素色伊人,乌黑的长发如瀑流垂披身后,随风色轻摆,漾漪涟涟,荡着几缕着迷成痴的青丝发梢,静海一般的深沉如渊。 月光打错的晕影交相映在伊人的身影上,像极了月里走下的仙子,款步姗姗来迟,美眸如雾,雾里看花,是别样的销`魂滋味。 女皇扶着男子的手臂,闻着男人怀里的茶香,脚步一个不稳,跌进男子的怀里,唇瓣,紧紧的贴上。 男子身子一僵,脸上顿时染上几分绯红,双臂停在空中,一时不知所措。 宫侍们低首含笑,皇上的心,可真着急呢。 “安公子,皇上一片盛情难却,还望安公子不要辜负皇上的好意。奴侍等告退,皇上万福!安公子万福!” 欠身行了退礼,宫侍们抬起轿辇离了德兴殿,殿院里,安若语睁大的眼眸定定的瞧着怀里醉酒的女人,张开的手臂,硬硬的停在空中,久不曾接触的女人肌肤,在此刻,竟是让安若语陌风的不敢触碰。 德兴殿的宫侍们看到此种情况,更是不敢轻易出声,只能躬身而立的陪在院中,未有轻动。 “父君,这女人欺负你了?” 女皇大驾,德兴殿上下肃严以待,整装迎接,虽然最后女皇来了安若语的寝室,但其它殿院里依然被折腾醒,宝熙穿着一件薄棉半透明的纱质丝衣,外系着一件亮紫色的绣线披风,站到安若语的面前。 小小的身影,尊贵优雅,五官精致美好,堪比上古石器里描画出的追云古神,分明的棱角曲线深遂威严,眸光如刀镌刻般锋芒凌厉,落在女子的身上,徒然软化如糖的,消去了墨色的狠绝冷艳,鲜红如胭脂似的薄唇吐出一句淡到无味的话,敛眸瞥去,无奈,泛滥如海。 乱来的女人,吓到她的父君怎么办? “她、她喝醉了。” 女人的唇,还没有离开安若语的。 安若语听到宝熙的声音,脸色更加泛红,不自在的尴尬解释。[ “还不去扶母皇进殿?” 眸色一冷,宝熙身边的宫侍自动上前去扶着酒醉的女皇进殿躺塌。宝熙牵了安若语的手走进殿内,看了眼眉目不安的男子,不解问道:“你怕她?” 490.把他的女人送给别的男人 “不、不是。” 安若语含含糊糊的回答的,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没见到的时候,安若语的心里是极期盼与她相见的。可是见到以后,不知怎么的,安若语总觉得她好像不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子了。 陌生的相视感,偶尔流露出眼眸的冰冷寒意,还有女人脸上那一份运筹天下的王者气势,都不再是安若语记忆里的女人模样。 想要去认知,心里又害怕去认知。想离弃,情感里难得相遇的遗憾偏又不肯妥协。[ 爱与放手,安若语都没办法彻底的做到。 女人昨夜没有来德兴殿,安若语一夜忐忑,睡到无眠,撑了小半个上午,熬不住了,就跑去女人的地方躲在暗处见一见女人这些年来都变成什么样子。 结果,大大出乎安若语印象之中的,是女人身上不由自主散发出的女皇霸气!看到那样威风祥麟的女人,安若语的心境很不平稳。 男女的感情,有如天地,一方压合,一方包裹,一人强势,另一人必怜弱。 安若语自知不能去压制女人的强势,但那就代表着,自己必须面向女人妥协,一如初见时,放弃身为男人的高傲硬骨,被女人宠爱的揽入怀中,像个宠姬。 这样的感觉,浅尝辄止,不能深入,否则,定会深陷,失了本性。 “要不要我把她送去苏子荨的寝殿?” 宝熙从安若语的脸上,看出安若语思想里的迷茫,恐慌,不愿,还有抵触,认真的提议。 “呃?” 像是一惊,安若语望着站在自己面前小小的人儿,直觉上略过听到的话。 “熙儿是说,要不要把母皇送去子荨父君那里?” 苏少凌叫安若语为小叔叔,进了宫以后就改口叫若语叔叔。宝熙顺着苏少凌的叫法,在和安若语正式说话的时候,会尊苏子荨一句子荨父君。 “喔!” 低着嗓间应了一声,安若语的脸上明显有着不愿意的失望感。 自己的儿子,怎么能不站在自己这边?还要把他的女人送给别的男人? “呵呵,母皇好不容易有时间来一趟,你真舍得把她送人?好父君,别闹别扭了,母皇就算是得了天下又如何,她始终都是你的女人。虽然在别人的眼里,可能会有一些不同的看法。但你和母皇的生活,和别人有关系么?不用去在意别人的想法,自己幸福就好。父君,熙儿看好你喔!快去塌上把母皇拿下吧!母皇欠了你六年的情债,不好好偿还怎么行?” 一言试出安若语对女人的真实情意,宝熙笑嘻嘻的拉着安若语推着向内殿走去。 “可是,熙儿,她、她醉了啊!” 和酒醉的女人同寝,不属于趁人之危么?[ 安若语回头望着宝熙,羞红的脸颊锁了一层暗烛的光蕴,脚步亦推亦应,没有想象中的坚定。 “哈哈!父君,说不定母皇是故意醉酒给你个动手的机会呢!熙儿听说,醉酒的女人,很有诱惑力喔!” 用力一推,掌心加了几分力道,熙儿把安若语推入殿内,走出外殿,招过跟来的宫侍小声吩咐了几句,宫侍快速跑了出去,回来时手里拿了一个不大的小方盒子。 熙儿接过看了看,走进寝殿,打开香炉,取出小盒子里的香片丢进,笑着转身离去。 “好好守着,都给本皇子伺候好了,懂没?” 小小的身影吩咐完毕,背着小手笑意满满的走了。 安若语站在塌前,犹豫着要不要按照宝熙说的话去做。如果做了,女人会不会生气? 殿内飘浮着迷漫在空气中的暗香,安若语敏锐的觉察到,身子一晃,跌到塌上,眼神深暗,蝶迷香? 是宝熙做的? 宝熙那孩子,竟然用这种方法来帮他?手法是不是太老套了点?一点新意都没有! 491.用相同的手段欺负朕 “嗯~若语,给朕倒杯茶,朕好渴> 体内的燥热吵醒了睡熟的女皇,女皇眨着朦胧里迷醉的眼,看到一个如仙的男子,红着脸庞倒在眼前,一张晶玉般的面孔美刹天地。 微张着的薄唇如血,娇艳欲滴,透着隐隐的妩媚,很想让人猛扑过去,咬上一口,犯个天下男人与女人都会犯的错误,那就是,把他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喔!” 安若语忍着体内香气的染烫,倒了杯茶水送到冷雨寒的面前。[ 冷雨寒接过一饮而尽,体内的燥热似是缓解了一些,酒也醒了小半,向安若语柔软无骨的动了动手袖,示意安若语坐到自己身边。 “皇、皇上!” 装作没看到冷雨寒的招唤,安若语把茶壶端到塌前的小茶台上,自己也倒了一杯,喝尽。 “若语,朕> 见安若语没有想靠近自己的意思,冷雨寒也不催促,只是把茶杯递给安若语,口渴的很,想要再喝一点。 “皇上要听实话么?” 宝熙在屋内的香炉里加了可以催化男女情`欲的香料,份量不多,不足以让人失去理智,但却会在慢慢的香片燃烧的流逝里一点点的挑起人体内最深致的感觉,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受苦的煎熬着,体会着。 安若语看了眼冷雨寒红润的脸色,晓是香片起了作用。 视线盯落在冷雨寒的眼眸里,对上那里散出的柔和光泽,是分外清明的宁静,淡澈如水。没有半分男女的不良情愫在里面,安若语暗下吃惊。 女人的定力,比之六年前,要好上很多。 想到六年前发生的过往,安若语的眉梢紧了紧。 如果不是他赖着不肯吃饭的原由,派人把女人骗去,耍了心计在女人不注意的时候用迷`香涣散了女人的定力,或许宝熙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更别说六年之后因为宝熙反而阴错阳差的把两人断掉的红线重新牵在一起了。 是上天注定的命运吗?注定自己此生不会离这个女人太久远? 缘起缘灭,因果循环,皆由心生,五行相制,有起必有落,有分,必有合。如日月朝明,晨云吐露,一切,自有定数! 跌跌撞撞,他和她,还是撞到一起了。 “呵呵,若语想说实话朕自是乐于听的,反之,朕也欣然笑纳!欠了你这么多年,误会累积过于深沉,朕很想补偿你,不是因为亏欠,而是因为朕的心里,有你。一直都有你!从你把朕骗上床塌的那个时候,朕的心里就有你。只不过,六年之后,朕的若语似乎还没学乖啊~朕都光明正大的来了,可朕的王夫,还用相同的手段欺负朕?” 茶水,解去体内的燥渴,冷雨寒第三次把茶杯送到安若语的面前,闻到了满室缭绕的香气,唇边抿起一抹笑容,明眸之内,满是了然之色。 香料,是健康的花香,不会伤致体本,没有什么康健的副作用! 冷雨寒轻松一说,当作玩笑之语,心中并未介意。可余光一转,偏瞧见安若语神色一黯,默默的替冷雨寒倒茶,手面轻颤。[ 492.向他表白心意 “皇上> 端着茶杯的手送到冷雨寒的面前,安若语忘了心中想要回答的话,冷雨寒的一句‘一直都有你’让安若语飘乎所以,不知所言。 安若语不明白冷雨寒话里的意思,女人的心里,真的重来没有忘记? 迷惘未过,冷雨寒的另一句话又让安若语凉了心。 她说他不乖!她说,他欺负她![ 她,是知道了室内的香料有问题?那她,是在责怪他吗? 逃避冷雨寒的话题,安若语不想从冷雨寒的口里听到会让自己伤心的话语,急急的把苏子荨搬出来。 “若语,那一夜,是朕!宝萱,是朕的皇女。” 打断安若语的话,冷雨寒掏出怀内珍藏几年的玉佩,拉过安若语的身,把玉佩放在安若语的掌心,眸内带着一股坚定和真诚,话言深重:“以前,朕听了某些小人的错误言论,以为你娶了暄昭的公主,成了暄昭的驸马,还有了宝熙这个威震八方的小皇子,就忍了去找你的想法,没有打扰你的生活。后来,为了语妆的身子,朕以宝熙威胁安家,知你受了不少的委屈,找不到朕倾述。再到你悔棋受怨,流浪四处,朕寻了人去查了你的消息,方知道前后因缘如何,朕亏欠给你的,又是何其之多。朕不希望别的,只希望给朕点时间,接受现在的朕,让朕可以有机会守着你,有机会弥补你过去的遗憾。” “皇、皇上,你> 掌心的玉佩,晶莹幽碧,透着青脆的溪绿色,温润柔和,一如女人现在望着安若语的眼神,脉脉含情,难以割舍的真挚。 女人就那么直接的望着他,好似要把他一眼望穿,深入骨髓,浓入骨血,一分一毫,都不再松开。 那份经历时间沉淀的厚重,那种情感上认定非你不可的强大的气势,着实震撼了安若语揣摩不清的心。 安若语愣愣的注视着女人眸内的凝望,思绪里再无其它,已经无法正常的思考。 女人这是在> 女、女、追男? 脑海里突然冒出的字,别扭的在安若语的眼前晃着,意外的惊奇着。 他和她,皇儿都两个了,应该早过了男女相互表白的年龄段了吧?可是,他的心,为何还会怦怦怦的跳跃不止,从心底里盼望着女人更加热切的眼神? 是,心动的滋味吗? 口中的话语再也说不出来,安若语木然的点点头,脸上红红的,像朵落日山间的云霞,美好洁净,不染微尘,心里,不自觉的生出一丝甜蜜。 “呵呵!朕的好若语,知道么?朕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等待,是如此的漫长!” 得到安若语的回应,冷雨寒放心的揽安若语入怀,轻柔的搂着。 “皇上?” 安若语在冷雨寒的怀里,换了姿势,手臂放在冷雨寒的腰间,感受着女人身子的柔软,体内的香气作乱,引得安若语自主的靠近,想要一品女子诱人的唇色。[ “想要了?” 男人的唇,停在冷雨寒的面前,他的鼻尖和她的微触,隐约相碰,他的墨眸如玉,此时泛着醉茶的雾香,将她无声无息的笼罩下来,静寂美艳,莞尔雅致的眉骨青烟素笔,袅袅如依,天生妖娆的风`流韵姿影影绰绰,落落矮矮的低了几分女皇的气势,她搂着他的手臂软软柔柔的垂下,撑着他的胸口,看似无意的向衣衫里侧欺探着。 “行> 卷卷的睫毛气息不紊的扑扇着,安若语涧泉一般好听清澈的声音呼自冷雨寒的耳际,如低眉聆听的润泽优美,似毒似药,晃着浅淡的蛊惑人心,扰动着冷雨寒收敛内力任室内的香料气味窜入体内,骄横蛮硬的侵占着残存的意识,在冷雨寒的心底绽放如花。 493.安心办事 “朕> 白的手指一挑,挑开安若语侧角的衫扣,冷雨寒低首,眸眼落在安若语露珠在外的胸口,薄唇扬着轻巧的笑意,覆身靠了上去,如饥似渴的掠夺! “皇上,慢点> “皇上,你咬得我好疼。” “皇上,你不知羞么?”[ “皇上,不要碰那里> 塌上,女皇吻住男人的唇,扣住男人挣扎的手臂,低低命令:“若语,安心办事!” “喔!” 男子沉吟一声,面孔上忽得漾起绝美的笑,臂弯向着塌板一带,带着女皇翻身而过,压在身下。 “你想?” 女皇的话,稍微疑问,转瞬了解。 男女塌上,一攻一受,一夺一守,男女交兵,看谁是臣服对方的王者。而安若语,他恐不愿去做那只被攻压的小受吧? “尊皇上旨喻,安心办事嘛!皇上,不许分神!” 掌心,沿着女皇的腰畔向上移去,小受翻身为主,贴上女皇的唇瓣,细细尝试。 “呵呵,好。” 女皇的臂肢娇柔耀月,妩媚酥语,渗漏的男子心跳慢悠了几拍。 “皇上,若语> 伴着唇边一声热语,男子执住女皇的手臂,扶着娇躯靠向自己,深深的埋入,温柔不失强硬的骄傲,一解六年的相思之苦。 “若> 惊鸿一瞥的翩然视线里,迷糊的只剩下男子那一见难忘的妖冶面孔,此时,正一点一滴的将女皇的记忆吞噬! 她的若语,说> 不是喜欢,是爱?爱到何处?爱到何人? 是真正的诗晗烟,还是来自异世的她? 短暂的徘徊,迷茫的期待,只楼河里的飘影闪过,便被无形的欲`海啃嗜吞没。[ 视听仿佛消失,耳闻能详的,似是只有幻梦里男子的婉转流畅的哝情爱语,‘眉神如画,含黛江山,凝眸相望,柔柔怯怯,弱美如水,三千但饮,只娶一瓢独酌,唯愿生世相伴,携袖步踱入风,静渺如尘!’ 夜凉如水,晓云残色,一场夏雨泠零,打落木槿花飞若海,大气磅礴的自暗黑的夜空中殒落,飘了整个德兴殿满满一地,缱绻着一股了却尘埃繁华,红颜薄命的倾世之美。 寝塌内,女皇侧身躺在男子的怀里,玉臂环扣在男子的腰身之上,疲倦的睡眠里,一帘幽梦正浓。 接连三月,女皇夜夜临寝德兴殿,即使身子不便之日仍入主德兴殿,与德兴殿的两位男主子抚琴赏月,笑语声筝,惹人羡慕。 德兴殿的两位男主子虽然没有正式受封为夫,但却在实质上风头大现,人前人后,女皇爱宠无限,朝臣震动,有见风使舵者,为了顺合女皇心意,递了折子凑请女皇给两位男主子封册正式名份,写入皇家族本,将两位男主子列入皇籍。 女皇看罢折子,没有批阅回递,只是将折子放在一旁,由专人收缴,成批投入火炉,做了取暖的纸柴。 德兴殿内,依然日夜盛宠,酒醉歌舞。 女皇常会在兴起之时手捧琵琶,自弹自唱,弹的,唱的,都是不曾出现在整座大凰皇宫里的曲乐。 有的高亢激昂,铁马金戈,有的低调沉静,大漠流沙,是隐藏的内在奢华,是暴露出的尊贵典雅。 女皇一曲离殇歌,唱尽天下洗褪铅华的美艳。 那样无尘风雅的绝色仙姿,似隐隐有着闪烁的银白泪花滴下。照着月光的折角,碎成一地的冰泪,花落不堪折。 “皇上,又在暗自感伤了?” 小小的身影,总是能看到女皇不为人知的一面、 “熙儿,你要快快长大,母皇给你五年时间,允你统治天下,可好?” 女皇放下手中的琵琶,伸指勾上面前的小手,做了约定。 “似乎不太好呐,女人!我有个好消息,和一个不好的消息,还有一个更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你先听哪个?” 小手不愿的抽出,宝熙的小身影坐在女皇面前的凳子上,一脸苦恼。 494.德兴殿内的血案 “嗯?先听好的吧!” 女皇做了一个略带希望的选择,看看事态的发展是否具有严重性。 “好的消息呢,就是,瑶皇弟有意中人了。” “喔?可是国学院里的孩子?” 女皇喜悦,暗自为当初的决定感到自豪,让瑶儿那小子到国学院多看看女孩子还是有好处的![ “嗯。” 宝熙点点头,苦恼的样子更严重了。 “那> 瑶儿有意中人了,宝熙这个当哥哥的不替瑶儿高兴么? 女皇迷糊了。 “不好的消息就是,瑶皇弟的意中人,是本皇子!” “嗯?不是吧!那更不好的消息是?” 爆炸般的消息,雷翻了女皇陛下。 “瑶皇弟趁本皇子午睡的时候,强行吻了本皇子,是舌吻哟~~” 宝熙的话,听着很荒唐,说的很认真,荒唐中渗着难解的笑意,认真中,掺杂着无法看透的沮丧。 女皇怔怔看着宝熙的小身影,雷得无话可说。 她那个瑶儿,真是做了惊天骇俗之举!多亏宝熙是来自现代的小娃娃,要不然,准被瑶儿吓个半死,以后的生活都得有阴影。 可是,女皇望着宝熙脸上的怒燥,不明白的问,“你不会对瑶儿动手教训他了吧?” “本皇子也想是那样,问题是,本皇子回应了他!” 眼眸盯着女皇脸上的迷茫,宝熙觉得拿这事来询问女皇,估计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结果。就站起身,行了退礼,背着小手离去,小小的影子在月下拉起孤独的长影,寂寞而惆怅。 “熙、熙儿?” 一雷还比一雷高!女皇内心一团慌乱,不知该说什么了。 “母皇,忘了和你说,个人认为,那个滋味还不错> 小小的身影突然停住,转回身,看到坐在软椅上被雷得不轻的女人,心有不忍的补了一句,“母皇的天下,还是交给别人好了,熙儿,好像有点喜欢瑶皇弟了。”[ “你、你们” 女皇很想说,你们怎能只恋美人不爱江山?你们都不爱江山的话,那她的美人,怎么办? 她哪来的闲功夫,去陪她的美人呐? 她的时间,也不多了啊!! 无气无怒,只怨苍天弄人,女皇悲从心来,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软椅上。 又过了一月,大凰国开元二年十月,德兴殿内突发了一件血案,事情的由来,是这样的。 那日,十月初十,雪季初来,霰粒如米尘,粒粒夹杂着冻起的霜露,无情的敲打着人们的脊骨,硬冷的冰刺扎得皮肉生痛。 德兴殿内被敲开,迎来一位贵客,是久居凤鸾殿锁门不出的大凰皇夫,漠语妆。 当是时,两位男主子正一人御雪舞剑,一人独自对棋,见到皇夫驾临,竟也不看一眼,亦未起身迎接。满殿宫侍,但凡皇夫走过,皆跪地扣行拜礼,大雪纷乱,落地过膝,宫侍受苦不敢声张,皇夫不言,未有敢私自起身者,只能咬了牙根在雪地中撑着。 皇夫受了冷遇,自是不甘,两位男主子正蒙受圣宠之恩,饶是皇夫权利再大,也心有忌惮,不能动愿处治,受了的怨气自然是由伺候主子的宫侍代劳了。 皇夫亲下狠令,打了通传不周的宫侍一百板子,以泄心中之愤,却不想,在德兴殿里,闹出了人命关天的大案子。被打了板子的两名宫侍,在次日早晨,就了断性命,归了西去。 两条鲜活的生命,自此终结。皇夫在德兴殿杀了人,这还得了? 495.一年了,还不原谅我 德兴殿的两位主子愤恨难平,举奏折跪请朝堂,请愿处罚大凰皇夫,以正后宫人心! 女皇心疼两位可人儿,当即立断,下旨请皇夫入堂对峙! 皇夫一袭白衫,一件白绒花棉做的锦袍缎子袄,一双白貂皮绣花面捂手,襟带飘盈,独世绝立于朝堂,冰影独姿,冷艳绝美,那一张宛如天人之容的面孔,高洁如梅,尊贵如芙蓉,举步走上朝堂,眸光寒慑,威仪凛冽,周身透泛着的冷冷危险,无形中破裂挣开,毫无预警的撞向朝堂的四面八方,来势汹汹,让满朝文武退避三舍。 一些原隶属幽堂出身的武将被皇夫身上散出的强力气场拜撼心肺,居然不顾女皇在朝,扑通一声,整齐的屈膝下跪,身背直扑地石,伏首贴面,不敢抬头偷望。 “皇夫,所有的罪证皆指明向你,你可有何话要说?”[ 所有的人都面色慌张起来,唯独女皇身坐帝王之位,不恼不怒,不愠不怕,说出的话语,白雪一般清凉,绕朝堂梁柱三日,纤指一甩,带了一定的内力,隔着几十米的距离,把人证的证词簿丢在皇夫身上,如风一样,迅速至极。 “> 皇夫没有答话,凝聚的冰冷结在眉梢,冷艳绝美的面孔染上一丝惑魅,迷离着冻层的忧伤,淡淡的望着朝堂上的女人,眸内闪过一瞬漆黑,黯淡了眸野,痛楚凄戚。 她,不信他! 他在凤鸾殿闭门一年,只为了等着她的到来,可是,今日的传唤,不是她想见他,只因为,她,并不信他。 “怎么,不敢答话?默认了?” 女人月眉高挑,不怒而威,站起身,走下殿阶,扶起朝堂内跪着的两位德兴殿主子交给赶来搀扶的宫侍,挪着脚步,摆着身影走到皇夫面前,瞥眸而视,用的是眉角的余光,吝啬的很。 皇夫皱起眸色,缕缕不适的光茫晕出冷漠的眸眼。 “呵呵,真不答话?” 女皇似没了质问的耐心,随手一扬,指甲锋利的扫过。 ‘啪!’ 响彻朝堂的一声脆响,惊得大殿上臣心一荡,是谁打了谁? 心存着疑问,有几个大胆的臣子,抬起了头,目光惊悸! 天哪!她们至高无尚的女皇,打了不得宠一年的皇夫? “皇、皇上?” 德兴殿的两位主子见到女皇动手打了皇夫,似也着了急般的想劝住。 鲜血,顺着指甲刮割过的痕迹,瑰丽如火簇,艳冶妖霓,似不知情的泪珠,流淌滴落,深刻而绝望。 吧嗒!吧嗒! 不是很大的声音,在整个朝堂,异常的清析可见![ “朕的好皇夫,你若再不答话,朕就一巴掌,一巴掌的煽下去,煽到你出声为止!听到了没?” 沾染了血迹的指甲,向身侧一放,自有宫侍拿来湿帕,将指甲上的血迹擦的干净,一丝细纹都没有。女皇比量着自己打成红痕的手指,说着叹惜的话语,“真是呢,长期不动手,突然动了,手都疼了呢!” “> 朝堂上,无一臣子有胆子回话,连呼息都不敢再大喘,静地无声,格外的宁静。 “为什么?” 冰寒的眸野,血光泛散,满是空漠的寥落! 皇夫捉住女皇刚刚打出的手腕,用力的握着,像是要捏碎女皇纤细的手腕! 那被女皇伤到了的脸颊,血滴染成血花,一面红火烧燃,一边纯白如月,白与红的鲜明对比,不似常人看到的血惺丑陋,只是觉得,连同那粘绸的血色,都美的分明,美的极妙。 “你不该伤了朕的孩子。” 女皇拉着皇夫的手,摸在凰袍加身的小腹上,凄婉动人的扯动着唇角。 “一年了,你还不原谅我?” 泛起的血光消退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痛彻心非! 他用一年的闭门不见,来救赎对她犯下的过错,她一点,都看不到吗? 496.是不是该咱登个场了 “不是一个,是两个。你叫朕怎么原谅你?” 女皇走近皇夫,靠在他的怀里,环着他的身子,像是依赖的,汲取着他身上的每一寸不可多得的味道。 “烟儿,我补给你一个,好不好?我来生,不用你那么辛苦。” 身体,在吃了那果子之后养了一年,或许,应该适合孕事了。 皇夫搂着女皇,吻着她的耳垂,柔声安抚,当着满朝文武,肆无忌惮![ “我要十个!你欠我的。” 女皇贴着皇夫的侧脸,轻吻,小声的说道。 “十个?” 皇夫吃呛的皱眉,女人都这么贪心? 十个怎么生?十胞胎?开玩笑! “记着和朕的约定!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记着和朕的约定。” 女皇离开皇夫的怀抱,恢复了面对百官的朝堂正色,言辞凌厉的道:“皇夫不尊后宫规礼,因妒成恨,视人命如草芥,有失夫德典训,现下发将司内府处,关禁大牢,待三堂会审查明真相,再行论罪!来人呐,押下去!” 女皇道完,背过身去,不再看朝堂之上绝立倾世的皇夫,也不再去看他眸里那波然淡泊的水痕。 在朝臣的眼里,皇夫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所有的罪名,全是女皇一人定夺的,而皇夫,只是用无声的沉默代替他的反抗,不去辩驳,不去讨饶。 这样的皇夫,是枚铁骨铮铮的刀刃美人,硬气的狠!不可多得的世间男子! 就是> 娶回家,真不是什么好事啊! 朝堂上的事情,一夜之间疯传,传遍大凰皇都的任何一处巷口。 此事不出一月,既传遍大凰国土的每一寸土地,世人皆传,皇夫好妒成灾,伤了人命犹不知悔改,女皇一怒之下,把皇夫抛至堂狱,成了大凰国首任的下堂夫。 更有才思敏捷的民间书坊,专门写了一首暗喻诗来笑弄大凰皇夫的羞人之妒。 此诗如是说道:‘皇夫一妒震皇都,无心之失酿冤祸。德兴殿主闹上朝,白衣胜雪傲骨挫!’ 此处的‘无心’和‘傲骨’,在诗的原话上,被加了标重的准号,应该是反向理解的,既为‘有心’和‘无骨’。 “爷,您在看什么呐?” 皇都最出名的茶坊里,一名男子,戴着黑色斗笠,看不出模样,躺倚在窗前的暖塌上,支着小窗的格口,欣赏着窗外的落雪纷纷。[ “呵呵,有趣的东西。” 作诗之人,胆敢这般大胆的嘲讽当朝皇夫,实属奇文呐!女皇也算镇定,能允许谣言满天飞? 男子的手指,骨节好看,修长美好,肌肤如白玉般亮泽,不难猜出,男子的样貌似是不差,至少,应和手指的美丽是在同一个档次上的。 “爷,这戏写的这般久了,是不是该咱登个场了?” 候在男子身边的小厮接过男子手中的诗句,看过一遍,笑呵呵的问。 “嗯。走吧!” 墨色长衫在暖塌上流水一样划起,随着男子颀长飘逸的身影绝尘离去,不留襟尾。 小厮跟在男子身后付了茶钱,接过马婢递过来的马缰,和男子各乘一骑,在白色的雪景中顺着皇都大街徐徐行进,直到消失了身影。 “泠大哥,你确定他们就是主子要找的人?” 茶坊的暗处,在男子和小厮离开之后,两名面容丑陋的灰蓝色衣衫男子放了一块碎银子,走出茶坊。 “主子说是就是,哪来那么多的疑问?看他二人的去向,应是和主子预料的差不多。吾等不需再跟踪下去,回禀主子就好!” 手在颔骨间的人皮面具缝道上来回摸着,泠绾训声道。 “是,泠大哥!” 旁边的蓝衫男子不再说话,泠绾望着男子离开的地方,转身走入街巷的拐角,隐去。 ps:补齐四天的,十六章!亲们辛苦了~~ 497.有什么权利去剥夺? 夜落宁和,华殿内,男人与女人情事稍歇,女人靠在男人的胸上,情`欲未退的眸眼愣愣的瞅着头顶上方,透着一股忧悒的神色。 “烟儿,怎么了?” 女人的独思令男子心疼,抚过女人失怔的脸庞,柔韧的声音,哑然性`感。 “,要不要再给朕生个皇儿?” 女人的目光,温和如暖阳,倾泻在男子的面孔上,白日一般的刺眼。[ “为什么?” 倏地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男子埋指入女人的发间,替女人缓解额上的疼痛。 “多个孩子不好吗?” 诗木瑶的性别取向,是个令人伤恼的问题。 断袖也便罢了,她并不是个不开通之人。但是,他怎么能喜欢自己的皇哥呐?而且,还是安若语最珍视的宝熙皇子? 更要命的是,他们两个人还是两情相悦? 在这个思想不开放的古代世界里,他们的爱情,怎么可能有结果? 冷雨寒忍了一个月,还没想到以何种方式开口把这件事情告诉上官临。 “嗯?有瑶儿一个不就行了?烟儿,是不是瑶儿做什么事情让你伤心了?” 女人的脸上,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不能对旁人说出。 是女人不喜欢他的瑶儿了? 因为瑶儿不愿说话?还是因为瑶儿不如宝熙优秀?不如少凌精灵古怪,会讨人欢心? 上官临坐起身,面色不悦,薄怒正在愠起。 “不是那样的,多生一个陪着瑶儿,瑶儿也会有点意思,不对吗?” 看着上官临忽而怒起的面孔,冷雨寒相当愁闷。 想起前几日告诉安若语关于宝熙的问题时,安若语可是当场就晕了过去,醒了之后,抓着她的胳膊一顿天崩地溃的摇晃,得到她的答案,毫无悬念的,再次晕了过去。如此反复了三四天,才逐渐接受,然后就天天板着一张面孔,直责怪是她这个当母皇的没教导好宝宝,把德兴殿的大门关得紧紧的,不准她进去。 “不对!瑶儿是我的唯一。也是我和烟儿的唯一,有了别的皇儿,瑶儿就不是唯一了。” 瑶儿那么乖,那么可爱,那么懂得孝心,上官临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爱有机会分给别人? “,如果瑶儿将来不成亲,不生子呢?”[ 冷雨寒和上官临据理力争,话不能说的太直白,不说,觉得又没办法解决事情。 “怎么可能?” 上官临一脸怪异的看着冷雨寒,像在看着一团迷雾,不懂冷雨寒的意思。 “唉!怎么就不可能呢?听朕话,朕去问过楚千枫了,他说朕这几日比较适合同塌,乖,再生一个!” 道理讲不通,就用哄,用赖的。 搂着上官临强行按在床塌上,冷雨寒不得上官临的配合,朝着眼前的唇瓣就贴了上去。 “不行!我就要瑶儿,除了瑶儿我谁都不要!不要!” 女人的身体欺压而来,上官临心中烦乱,一时忘了手下的力道,和冷雨寒挣扎抗衡起来。 “不要也得要!必须要!朕的话就是圣旨,朕现在命令你尊旨,听到没?” 抓着上官临的手臂扣到头上,冷雨寒望了望天外的夜色,下了决心,今晚上,她决定不怜香惜玉了。 “我不听!就不听!快放开我!” “不放!朕偏要你再生一个!生不出来,朕就把你绑在塌上,天天承`欢,直到你怀了朕的骨肉为止!” 冷雨寒气愤的想砸桌掀炕了,不就是让他再生一个孩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瑶儿的性子她改变不了,也不想去改变,人性由天,各有所命,如果他命定的人是个男人,她有什么办法去改变?她有什么权利去剥夺? 498.是被劫财还是劫色了? “你、你!唔唔!” 男人睁大了眼眸,猛烈的摇头,他被强吻了。 女人的手摸向了他的那里,再不反抗,他的身体,一定会有反应的。不行!不行!除了瑶儿,他谁也不想要!谁也不想要! 被女人扣住的手腕不受控制的手握成拳,力气发于心谷,使劲一挣,朝着女人的身体拨去。 “啊!”[ 男人的力气本就比女人强大。就算冷雨寒肌骨在几年的争战中锻炼的不错了,可若要和上官临真正的体力拼起来,最多也就是拼个正中,力道相当。 更何况现在冷雨寒并没有用尽全力,只当上官临是耍耍脾气,发泄下心中的怒火而已,所以,冷雨寒对上官临的反抗没有太在意,结果,大意失足,被上官临一臂挥下床塌,卷着被子摔在地上,撞到了桌腿,额头,流下一行血迹,疼痛清楚的传来。 冷雨寒欲哭无泪,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被男人这么惨烈的踢下床塌?都见红了?世上还有比她更狼狈的君王么? “烟、烟儿?我不是,我无心的,我、我只是,只是一时着急,你,不要逼我!” 坐在塌上,上官临望着冷雨寒侧着倒在地面上的身影,内疚的说着,没有发现冷雨寒背过去的一面脸颊正有鲜血滴落。 “哎~你先睡吧!朕去楚千枫那了。你不愿意,朕不勉强你,日后别后悔就行。” 女皇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扶着自己摔疼的腰,裹着被子走出内殿,连衣衫都没换。那光着洁白小肩膀的身影,披甩着身后蓬蓬松松的及腰长发,看在上官临的眼里,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上官临握着拳头一张一合,心中郁闷,他真的就只是那么一拨,怎么力气就那么大,大到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拨到地下去了?还滚了两圈? “落阳,去给你主子添床被子!送些小食糕点,再往火炉里加些碳块!看看有无其它缺的,好好伺候着!” 冷雨寒坐在轿辇中,身体冻的发抖,想到殿里的男人出了这样的事必也无法安睡,就招来落阳把茶点备上,免得上官临身体吃不消。 “是,皇上!” 落阳看着上官临大半夜把冷雨寒赶出寝殿,这是闹腾什么呢? “摆驾懿烨殿!” 听到落阳的应声,冷雨寒捂着头上的伤口示意宫侍快点起轿,她可不想被冻死在大冬天,或是鲜血流干而死。 楚千楚在冷雨寒到达之前的半个时辰就接到宫侍的传报,要他起塌迎接皇上临寝。楚千枫换好衣衫站在殿门前,疑惑不解。 这皇上要来,不得应该早两个时辰么?怎这大半夜的才来? 远远的看到女皇宫轿匆匆行走入殿,连受见之礼都免了。楚千枫跟着进殿,看到冷雨寒裹着被子走出轿辇,血水,从额角流过肩膀顺到被子上,心脏惊的停跳了一拍! 这女人,是被劫财还是劫色了? “千枫,还不进来?”[ 宫侍伺候着女皇在殿内躺下,女皇呼退宫侍,单独把楚千枫招进殿。 楚千枫拿着儿送来的药盒走进内殿,取出绢布,药草,替冷雨寒止血,消毒,包扎,在冷雨寒的额角缠成一块好看的方角布花,就像是别致的发带,系了一圈,美观得体,看不出是因伤痕而扎成的。 “皇上,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楚千枫是心思细腻周详之人,女皇受了伤,皇宫内还是静悄无动,依楚千枫的猜测,定是皇宫内部之人所为,胆敢伤及凰体,而女皇又密令压下,维护事态严重,不准消息外放,此事,看来逃不出那几位王夫了。 499.是朕做错了么 “是朕做错了么?” 楚千枫收拾好东西躺上睡塌,伸着手臂放在冷雨寒的颈下,冷雨寒露着额面向楚千枫靠了靠,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把在华殿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楚千枫小声说了一遍。 “嗯?哈哈哈!” 楚千枫听着冷雨寒伤心至极的哭诉,先是摸不着头脑,后是惊讶和佩服,到最后,只能以大笑了之,来表达心中的愉悦了。 “朕都伤成这样了?你还笑朕?”[ 涂了药,伤口不再疼痛,有药水抹过的地方,是清爽的薄荷醇香,冷雨寒握着楚千枫的手,眼神怨然,大力拍在楚千枫的身上,恨不得砸毁楚千枫脸上的笑容。 坏男人,敢笑她? “呵呵,千枫是在赞美皇上的可爱。以上官将军的脾气,以上官将军对瑶皇子的宠爱,皇上这样强迫上官将军,他自是不会妥协的。” 搂住冷雨寒的身子,楚千枫摸着怀内女人柔滑的肌肤,笑意盎然。既然上官临不愿再怀胎,把这个机会让给自己,楚千枫当然是乐不支的高兴接手。 “放开你的手啦,朕现在没心情。” 都被人家赶下床塌一回了,她还没从阴影中走出来。 推开楚千枫四处游移的掌心,冷雨寒身体一阵摩挲,头脑晕沉的睁不开眼眸,闭着眼皮不愿的向旁边躲去。 “呵!千枫当真就如此不受皇上的珍爱?皇上和上官将军就有心情了?” 玉颜如冰,凝视着冷雨寒的背影,楚千枫苦涩的问着。 他的一味理解,一味忍让,一味包容,一味体贴,换来的,是什么?就是女人不愿与他同塌?而理由,还那么牵强,没心情? 多么好笑的理由!多么讽刺的借口! “朕> 马不停蹄的在塌上和男人共事,冷雨寒其实很累,累得想一倒在塌上就毫无杂念的睡去。 面对楚千枫,冷雨寒说不出是为什么,就是直觉上心很安宁,在他这里,会不自主的想去依赖着,软弱着,为所欲为着,装作看不见他脸上的期待,体会不到他内心的脆弱,假装蒙混着。 可是,伤害到了吗? 冷雨寒的眼前出现了那个在绵长细雨中被刀从锁骨划落腰腹血迹斑斑的寒花曲衣,瑟抖在雨水之中,淡紫色的男子身影,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越走越远,越远,越忧伤,越让冷雨寒的心,紧缩,痛的想要窒息。 一直都被忽略的情感,在薄荷药香的熏陶下,层层剥开,清新淋漓的在女人心底萌起。 是她,亏欠了他吗? “皇上好好养伤,千枫不打扰了。”[ 等来等去,等到的只是心爱女人分辨不清的情意,楚千枫有些心灰意冷,不想再多看女人一眼,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亲手宰了这个视他的感情为无物的女人。 “不许走!朕给你,朕给你!” 思索无绪,冷雨寒只听到楚千枫的声音凉的刺骨,像是一走便再不回头的模样。她不想,不想失去这个男人! “不要走!朕、朕给你!” 急急的搂住楚千枫欲离开床塌的身子,冷雨寒慌张的吻着楚千枫的唇,可是,他的唇很冰,很冷,不再如之前那般温暖,再也寻不到那股让她安心的温暖。 楚千枫坐在塌上,一动不动,看着怀里胡乱点火,神态异常的女人,伸手摸上女人的额头,拧紧了好看的眉峰。 这个慌乱的女人,身体发烫,看来是在来的路上冻得太紧,发烧了。 难怪会不如平时那般冷静,沉着!像个讨人心疼的小女人! “儿,去药房取药!” 吻着女人哄睡,楚千枫写好药方唤进候在外屋的儿去取些退烧的药材煎熬。 懿烨殿有女皇特设的私供药房,是女皇为了楚千枫研究药理而建,药房里的药材大多世间难寻,有的药材,是甚至连皇室御药房都无从寻得的。 儿取了药方,按方子配药熬煮,熬好了,端给女皇服用。女皇喝了药饮,烧症慢慢退下,昏睡了一夜一日,早朝未开,朝臣有重事不得报禀,到了夜晚女皇醒来,就听到文丞宇汶锦和将官慕本堂等候在懿烨殿外,将近一个时辰了。 500.封锁国境,先把人留下! “文丞武将一起进后宫面圣,想必是出了大事。传他们进来见朕吧!” 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只是喝了些楚千枫强行以口喂入的米汤,虚弱的体力让冷雨寒只能靠在床塌上,楚千枫在塌前陪着。 宇汶锦和慕本堂在宫侍的带领下走进内殿,双双行了拜礼,“臣宇汶锦(慕本堂)参见皇上,参见沐贵夫,吾皇万岁万岁万岁,沐贵夫千岁千岁千千岁!” “嗯,起来吧!赐座!千枫,朕无事,退了吧!” 朝堂要事,后宫不得言政,楚千枫自是明白,给冷雨寒行了退礼离开带着儿离开。[ 冷雨寒等着楚千枫离开一会儿了,才提了提精神,问道:“两位爱卿,朝中是否发生什么大事了?” “回禀皇上,皇夫他> 未等三堂会审,皇夫便私自逃狱,无论皇夫与德兴血案是否有关联,仅逃狱这一条规,已犯死罪,不容辩护。 宇汶锦平日观察皇夫,不觉皇夫会是贪生怕死之人,在皇夫入狱当夜就思考言词,审度态度,向上递了不可严刑拷问之论判的折子,希望得到女皇的首允,奈何女皇不现回应。 这下可好,三日未过,就出了皇夫逃案,此事公然挑战大凰律例,除非事出有真正的因由,否则,皇夫轻则送命,重则连族诛灭,是为最不可行之举。 “回皇上,据暗线回报,此事应与暄昭的晟涟大帝有关。” 慕本堂在宇汶锦回话之后,不用冷雨寒发问,自补一句。 “晟涟大帝?爱卿可有应对之策?” 塌前的小台上,备着一碗白雾气绕的黑色药汁,冷雨寒端起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甘苦的药味,充斥齿荚,麻木的滋味,品缠在味觉之间,似是在尝试甜怡的花蜜,苦味不苦,觉犹不觉,一切,如是淡漠着。 “回皇上,如今最要查明的,是皇夫逃狱的动机,才可制定下面的各项举措。” “喔?慕卿的意思呢?” 冷雨寒懂得宇汶锦的想法,皇夫被劫,无论出于公私,都有关大凰国体,皇夫若是自愿离开,那便涉及到离家判国,此乃大罪,牵连两国交邦,情法皆不能容,须派兵诛杀,不遗余力。 但无论哪种结果,都不是冷雨寒乐于见到的。 漠语妆,是陪她走了两世的男子,生或者,都必须留在她的怀里,是固执的霸占想法,她不容许他不在身边陪着。 “封锁国境,先把人留下!” 慕本堂说话,向来简洁明了,不多说一个字,言语之中,重点一针见血,见解精确。 “嗯。此事关乎大凰国体,不可轻举妄动。下令边境守城关闭城门,不得与暄昭通关,旦见到与皇夫面像相似者,需严加守查,仔细核对!” 一碗药汁喝尽,对策已出,冷雨寒怠容有倦,闭起眼眸躺下,挥着手腕让慕本堂和宇汶锦退下。 “臣告退,皇上凰体金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本堂和宇汶锦一走,塌上的女子立即睁开眼眸,倦怠全无,眸眼里闪着穿透力强劲的光彩,对着无人空渺的大殿,静静说道:“泠绾!把消息报给朕!” “是,皇上!” 殿内门窗未开,男子凭空出现在女子塌前,拱手躬身,恭敬地行礼。 “确定是晟涟大帝?” 那个人,真能放下国朝,溜出皇宫?暄昭在他的统治下,当真国运如此昌盛?皇帝不在宫中都无大事发生? 呵呵~她可不信! “嗯!确如皇上预想的,晟涟大帝与皇夫接触过,具体谈了什么,泠绾避免被发现,没有窃听!但依属下探查,晟涟大帝此来,目的应不止皇夫一人!” 皇夫失踪一日,晟涟大帝并没有离都的现象,十三影追随他一日,他只是卧身在茶坊内喝茶赏雪,未曾走动。黑色斗笠下的面容,看不出是在思索什么。但依泠绾所想,定是有什么能够留得住晟涟大帝停在皇都的事情。 “哼!他的目的,自是不止皇夫一人了。走吧,随朕去德兴殿瞧瞧!” 冷雨寒下了床塌,随手套了件薄绒褂子,扳手掰开懿烨殿通往德兴殿的暗格密道,抓着泠绾的衣领丢了进去。 501.安若语的本性 “皇上,这密道?” 泠绾入宫这么久了,从来不知宫内各殿还有相通的密秘廊道,看来他主子盯上的女人,果然有让人折服的本事。 “嘘!有时间再和你说!” 大凰皇宫的秘道,以凰瑞宫为中心,分走皇宫内各处寝殿,像蛛网结丝般,点点环绕,线线成格,向整座皇城扩散,是凰颐女帝当初修建凰瑞宫时送给其女儿诗晗烟的另一份大礼。冷雨寒独享天成,不觉暗自佩服凰颐女帝对诗晗烟的母心厚爱。 廊道很窄,只够一个人侧身通过,冷雨寒摸着密道的廊壁贴身而行,在转道的关卡处,扭开卡石,迈了进去。[ “是,皇上!” 走过窄廊,前面的卡道就通顺宽大了许多,也渐渐有壁台燃着油火,照着前行的路,路道畅开,足够两个人并肩行走。泠绾看出廊地上的石块是设了机关的,步伐不离的跟在冷雨寒身后,盯着冷雨寒的脚步逐一踩上。 走了一段路程,转了几个弯道,约有将近一个时辰,泠绾盯着的脚步忽然不动了,泠绾抬首,一只女人的手捂在他的唇上,挡住他撞到的女人身子。 “皇、皇上恕罪!” 泠绾的手臂伸在身体两侧,脚底踩在冷雨寒的鞋面上,被捂住的唇里,很快镇静下来,喏声微语的说着。 “不要说话!” 冷雨寒拉了泠绾的袖子走到一处有空气流动的墙壁旁边,把耳朵贴在上面仔细听着。 “若语,带着宝熙、宝萱和朕回去!” 墙的那一面,传来男子沉如磐石,坚决冷峻的话语,醇厚的嗓音透着几分忍耐的凉冽。 “死,也不回去!慕容秋涟,有本事,你就抓着我的尸体回暄昭!” 另一道男子的声音,薄凉如玉,冷冷的无温,似看遍世事浮尘,苍劲舞风,一抗到底,执拗的拒绝。 “不要挑战朕的耐性!跟朕回宫,朕会视宝熙宝萱为己出,日后他们便是暄昭的太子和公主!” 忍耐到了极限,慕容秋涟拽着安若语的手臂向殿外拖去。 “我不去!宝熙宝萱有母皇父君,不是天生地养的孩子,你有什么资格视他们为己出?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喊人了!到时,你连暄昭都回不去了!听明白没?” 安若语的力气比不过慕容秋涟,两人推扯到门殿的边口,安若语抱着门柱紧紧靠着,任慕容秋涟如何拉扯都不松手。 “哼!朕能进得大凰皇宫,自然也能出得去!你当朕的暗卫都是虚设的?你喊吧!看看死人能不能回应你?” 两国交战,最终能牵制到大凰女帝的,还是暄昭的这两小一大,慕容秋涟在皇都部署一个月,等的就是今夜,把他要的人,一网捞出,全部送回暄昭,看大凰女帝如何找他要人! “救命啊!有刺客啊!杀人啦!放火啦!打劫啦!” 听到慕容秋涟的威胁,安若语不顾自身优雅的棋公子形象,颇为惧怕的望着慕容秋涟,抱着柱子大喊起来,玉泉山水一样晶莹润透的好听声音,婉转如啼,吼得慕容秋涟阴沉着俊美的容颜,额眉紧锁,薄唇不堪忍受的压抑着怒火![ “吵死了!闭嘴!” 安若语这个家伙,何时学得这般让人惆怅了? 慕容秋涟可不记得安若语在暄昭皇宫里是这副鬼哭狼嚎的恶劣形象,是那个女人教的?还是那个女人宠的?把安若语的本性宠回来了? 一回大凰皇宫,就被女皇盛宠三个整月,看来安若语在那女人的身边,过得不错么?真的很好? 羡慕与好奇的双重心理,慕容秋涟靠近安若语,安静的望着,眼神流光闪烁,轻波浅荡,若有所思。 502.这么幼稚的报复行为 “爷,太子公主带到了!还有个意外附赠的!” 殿院里,三个小小的身影,宝熙,宝萱,还有苏少凌被白棉堵住嘴巴,抱在黑衣人的怀中,用力挣扎着。 “嗯!你们先行,朕随后就到!” 抱着小娃娃的人跃进夜色离开,慕容秋涟走到安若语面前,给他抛出两个选择,“主动跟我走,还是我动手?” “呵呵,本门主选择第三个!”[ 看到三个小人影被打包到殿院内,安若语松开抱住木柱的手臂,恢复原本的音容笑语捋着袖口刚被沾染上的灰尘,美貌清纯,娇桀似锦簇繁,隐隐藏着一股逼人的霜寒之气,话语凛冽如冰:“三月,小门主要是少了半根头发,就提头来见我!” “门主莫不是小看了三月?” 邪孽之音汨汨由夜天而降,紫色的眸瞳,散发着妖冶诡异的淡淡紫色光束,瞬间漂移弥漫,如暗夜里的幽魂,青丝飞舞,紫衣飘扬,伴着纯白色的雪花瓣,宛若仙神的冷艳面容冠绝倾世,强大的泛寒冷气迅速席卷周身,凉意侵肆,化成入肤的冰刺,绣得人心血脉喷涌,震撼着相继殒裂。 “啊!” “啊!” “啊!” 德兴殿的夜空,忽然哀喊声不断,一具具黑影摔落倒地,眼睛凸出眶边,唇口挣着吐血,露在外面的手上,面脸上,大块的血纹不停的发出嘣嘣声,像是血管破开的声音。 “三月叔叔!” 紫色的身影在殿院上空身形转开一圈,拎着三个小娃娃的衣领稳当落地。宝萱看到紫色的身影,蹦着小步子跑过去,亲昵的扑进紫色的怀抱里。 宝熙在一旁看着,咂着红砂般艳丽的薄唇,寻思着,宝萱什么时候和紫色怪人关系这样好呢?不听话的小丫头,看事情完了怎么训她! 苏少凌穿着睡衫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他好困,好冷,夜风吹过,苏少凌打了冷颤,睡眼一眯,倒在地上,抱着地上一具体温尚热的黑色不明物体,睡了过去。 “小公主,见到三月叔叔开不开心?” 紫袍男子把宝萱抱在怀里,向安若语点了点头,身后出现上百名男子,全部紫衣长衫,如同紫袍男子的暗影,以惊人的速度收拾着殿院内的死人尸体! 收拾到苏少凌的时候,只奇怪的瞅了一眼,顺手丢到死人堆里,和死人的尸体一起收拾了去!而这位嗜睡的苏家大少爷,只是扭了扭身体,向暖和的温度深处爬了进去,半点苏醒的意识都没有! “你在拖延时间?” 三月的到来,慕容秋涟有了对安若语的认知。 “慕容秋涟,你的暗卫全被本门主给扔出去了!就剩下你了。” 腰间金丝线编织而成的木槿花鞭一甩,打在慕容秋涟面前的玉褶石地上,扑扑的闷声响起,玉褶石地面上被花鞭甩过的地方,出现一道条线均匀的鞭痕,鞭痕扫过的地方,石面全部化成石粉,被花鞭的震力荡起,染上慕容秋涟的靴腿,银白色的晃晃光华,似天上的一弯柳月。 “你?”[ 天下人皆知,鸿门门主武学修为不精,内力浅薄,非是习武才秀! 可今日一见,与传言偏离甚远!是安若语一直在深藏不露?他竟瞒了自己十几年? 想起当年与安若语练打女人教的‘太级’拳风之时,慕容秋涟一点都未察觉出安若语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怎么?不服气?你不是也瞒了本门主十几年?南、染、夕?” 六年前的背叛,化作难以消解的怒火,一鞭鞭甩在慕容秋涟身边的石地面上,粉石的灰飞裹着慕容秋涟的周身,漾起一圈圈雾影迷离的玉白石花,待一切尘屑落定,慕容秋涟站在原地,冷峻的面容盯着安若语的报复行为,唇边噙着一丝无奈。 ‘南染夕,大骗子!’ 安若语用花鞭在慕容秋涟的周围甩出了用鉴定口吻确认的六个大字! 这么幼稚的报复行为?说安若语是童心未泯?还是傻子一个? 慕容秋涟斜着眸眼看着,嘴角挑刺的抽了抽! 503.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若语,饶了他吧!” 冷雨寒在暗处听着一声声的鞭响,想到慕容秋涟满头是灰粉的可怜样子,不忍的走出暗廊,出声制止。 “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见到记忆里的女人,慕容秋涟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女人变了太多,太多!多到他无法想象,无法描述,无法彻底的感受。除了震撼两个字,慕容秋涟再也找不出词语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帝君,别来无恙!”[ 冷雨寒走到安若语身边,拉过安若语护到身后,一句‘帝君’,道明了两人此时陌生的身份,不再是‘染夕王夫’,也不再是‘凰笞王爷’,他们之间,如今,只是站在权利两端相争相夺的,互相对立的两国帝王! “凰帝,近来可好?棋场一别,很是想念!” 亲耳听到女人说出陌生的称谓,慕容秋涟表面上平静如常,内心里实则翻滚起揪疼的火苗,撕扯着对女人的思念。 慕容秋涟看着女人在他的面前,那么自然的把安若语护在身后,理所当然的防备着,深怕自己会伤到安若语分毫,不禁嘲讽的哼出一声冷笑。 被女人保护在身后,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是爱人之间才有的关心和守护? 如果不是真的发自心底的爱意,怎么会在首要的时间里,把危险挡在身前,而把安全护在身后? 情不自禁的猜想着,慕容秋涟的心里生出一丝贪念,如果站在女人身边的男人是自己,她还会这样选择吗? “喔?想念到朕的皇宫里来了?先劫朕的皇夫,再劫朕的皇儿,帝君,你的心思有待研发喔!” 手中花料一洒,蒙成花露落雨,慕容秋涟应着香料的花熏,抖抖浓密如扇的睫羽,缓缓倒下,落进一个沁着女子体香的柔软怀抱里。 “皇上准备怎么处置他?” 收了花鞭,安若语看着倒在冷雨寒怀里凤眸紧闭的俊美男子,拉住冷雨寒的袖子,问得很轻。 “放心,他与你是多年知交,朕不会加害于他!朕只是想用最和平的方式解决两国纷争,减少伤亡!” 怀里的男子五官精致如雕刻,细描妆画的面孔,白脂如玉的肌肤,折打着殿室内迎风飘晃的烛火,朦胧不清中摊染开一层黯淡销`魂的幽雅蕴色,如四月的小桥烟雨,迷山外的早枝青杏,散发着一股伤逝离漫的男人气息,纯净,不惹尘污。 他,此刻静静沉寂着,眉梢似聚着几许烦忧,向人倾述着他内心化解不开的隔世情仇。 不细看,没有人会相信,他就是那个在暄昭皇室呼风唤雨的一国之君吧?亦是在外人口中久负盛名的晟涟大帝! “嗯!” 冷雨寒的眼神,正直坦荡,浩然清明,炯炯有神的眼,盯得安若语面颊发烫,转身向门外走了去。 “熙儿,萱儿,你们有没有事?三月,回去自领赏银便好。”[ 两个孩子见到殿院里的血腥事件,一个未哭,一个未闹,都是懂事至极的小孩。安若语抱着两个小娃,望向紫衣男子。 “门主多礼了。照顾两位小主子,是三月份内之事。” 很满意安若语适才的表现,男人,就应该适时找回一点属于男子刚强的狠厉,整天躲在女人的身后,成何体统? 三月此时的心情比较顺畅,暂时不会出言顶撞。 “可是,少凌在哪里?” 安若语记得,苏少凌不是也被抓来了吗?小人儿哪去了? “他睡着了,被紫衣怪人们当成尸体搬走了!” 宝熙指指三月的身后,不是很情愿的拉着宝萱回卧寝睡觉去了。大人们的事情,真烦,连美容觉都睡得不安稳! 504.当真为了大凰国的江山不要性命了 “泠绾,快去把凌皇子找回来!” 殿内的冷雨寒留意到安若语和三月的对话,视线在院内环阅一周,真的没有苏少凌的小影子,心一下子抻紧起来。 苏子荨的宝儿就是苏少凌那么一个混世小魔王,人若丢了,苏子荨不得把帐算到整个暄昭国的臣民百姓身上?那大凰想要和平收复暄昭的计划不是会出现偏差? “不劳烦皇上的人了。三月带来的属下办事不利,自是应由三月来负责。天亮之前,三月定会把凌皇子完好无损的送到皇上面前!” 紫色的身影在殿院里眨眼间消失,冷雨寒抱着慕容秋涟走到外殿偏塌前,放他在寝塌上躺平,强行捏开慕容秋涟的唇齿,把一颗褐色的药丸用掌力拍了下去,后又给其顺服了几杯茶,冷雨寒才放心的舒了口气,浑身酸软的坐在塌前,额头渗出白汗,有点疲累。[ “皇上,你给他喂了什么?” 取出帕子替冷雨寒擦去汗水,安若语忍不住担心的问道。 “只是让他一个月内武功散失的药,不会伤及身子。朕不希望他误了朕两国和平的大事!若语,朕把他交给你了。好好照料,不要出了差错。你也累了,早点歇了吧。朕> 眼前一黑,身子冷的打哆嗦,冷雨寒扶着门扇走出殿院,晕倒在等候德兴殿门外的楚千枫怀里。 “唉!烧还没退,就偷跑出来,当真为了大凰国的江山不要性命了?皇上,你不知道美男有毒么?” 抱着冷雨寒上了软轿,楚千枫把怀里的女人搂的异常温暖。 这大凰皇宫里,或许马上就要多一位身份尊贵的男主子了罢! 楚千枫在冷雨寒的塌前伺候了一夜,不断的给高烧不退的冷雨寒喂药,更换降温的湿帕,天色方亮时,楚千枫握着塌上人儿的手,趴在塌边上,昏昏欲睡的枕着冷雨寒的掌心。 冷雨寒烧退恢复了意识,身上汗水出尽,唇瓣裂开血口,声音止在喉咙里,渴水的望着桌面上的茶壶,身子沉重的像灌满了铅粉,疲乏无劲儿,连起塌的力气都没有。 “以后不许再这般了,知道么?” 手心里的动静吵醒了楚千枫,楚千枫一眼瞟到冷雨寒的望着茶壶的眼神,站起身取来茶水,扶着冷雨寒坐起,把茶水喂下。 “嗯。” 乖乖点头,尊从医生的嘱咐,冷雨寒难得一次没有顶撞楚千枫。 “哟?皇上真乖!百年难得一见,千枫有幸了。” 发烧中女人慌乱补救的画面还在楚千枫的脑海里盘旋,楚千枫见到冷雨寒烧热已退,惩罚的掐着冷雨寒的脸颊软乎乎的手感,非常喜欢。 “疼!” 拍去楚千枫的手面,冷雨寒真是发现了,楚千枫现在很喜欢欺负自己,甚至以欺负自己为乐。 “呵呵!疼在皇上的身,痛在千枫的心。” 再掐一下,楚千枫疲惫的躺在冷雨寒的腿上,女人生病的这一日两夜,可把他累坏了![ “贫嘴!千枫,你心里不恨朕么?” 男人的长发,流淌在她的衫裙上,小河似的柔顺温馨,冷雨寒想起了发烧前楚千枫的冷言怒语,愧疚的问。 “恨?有时候,会有!但是不多,至少现在没有!” 楚千枫身子一转,爬到冷雨寒的怀里,眼里透着思索,像只窝在主人怀里享受的猫咪。 “呵呵,朕的楚君,永远都是让人望穿眼帘的高傲!” 抚摸着楚千枫的长发,冷雨寒低首含住楚千枫的唇瓣吮磨吻咬,带着隐隐的怜惜之情。 “皇上身子刚好,可是不便让千枫有所行动的喔!” 按着冷雨寒的后脑把吻加深,楚千枫气吐息乱,一吻作毕,撤离,胸口起伏如潮,涨落不停。 505.学个广播体操 “小野猫,以后朕会补给你的。乖!” 揉揉楚千枫的发顶,冷雨寒揭开被子下塌,走进屏风后,殿内的宫侍跟进服侍着冷雨寒更换朝服。 “小、小野猫?呵,呵呵!” 看着女人穿好朝服在宫侍的服侍上坐上轿辇离开殿字,楚千枫躺在塌上不可抑制的笑起来,两颊晕红,在楚千枫的记忆里,女人似乎从来没有用如此宠溺的口吻他说过话。 嘿,看来偶而发发脾气还是好的,能吸引女人对他的注意力呢![ 楚千枫独自在塌上开心了一会,带着笑意入了梦乡,冷雨寒的轿辇在楚千枫入梦之时,停到了朝殿的门前,由宫侍伺候着走进朝堂,坐上凰椅。 “皇上御旨,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还是和往常一样的起朝话语,冷雨寒登上帝位这两年听了几百遍,心里烦的快把当初创造这句话的人骂得连祖先都带上了。 冷雨寒很是想个办法改改朝堂的规矩,想像现代的大型公司在早会之前跳个集体舞啦,或是唱个励志的歌曲之类的,要不?学个广播体操? 哈哈!一想到百十来名穿着朝服的古代人在一起跳着跨越一个时空国界的另类舞蹈,冷雨寒就心血沸腾,来了上朝的劲儿,脸上不自觉罩了点喜悦的光环,看得朝臣满心欢愉,互相在空中抛飞着眼神,叹然今天凰主大悦,在朝堂上能少点苦头吃啊! 只是,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该上禀的正事是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的。 “启禀皇上,皇夫离狱之事,不知皇上做何处理?” 离狱大事,总得上谱朝史,比告天下,没有正当的理由,如何服民心?朝臣对此等大事,甚为关注。 “呵呵,朕的皇夫在狱中被劫,朕若是就这样放过了,大凰国的尊威何在?” 女皇一言,圣鼎之尊,直接把皇夫离狱的性质定位为受害者,朝臣当即明了女皇言下之意,附和而起,多言暄昭滋事养大,意图凰国不轨,肯请女皇出兵围剿,救出皇夫,以慰国民,以树国纲,以维国体。 得到群臣的响应,女皇自是满意,眸含赞许地与朝臣们商订攻防策略,决定以和谈为主,武讨为辅,命令军务府发下备兵昭文,加紧兵练,随时作好攻打暄昭的准备。传唤文令府下榜公训,将皇夫被劫一事大肆渲染,为日后出兵暄昭做好舆论导向,铺垫出师之名! “可是皇上,皇夫被劫一事,被臣等这般无忌的放谈出去,会否危机皇夫性命?” 举国大凰境内,无人不晓得女皇对皇夫的用情之深,即使冷落凤鸾殿内独房一年,但毕竟未得女皇下旨废去夫位,如今出了被劫之事,若是伤及皇夫身发,群臣只恐日后平定了暄昭,女皇痛失皇夫,盛怒之余,不免要拿他们这些出谋划策之臣开刀啊! “呵呵,朕的皇夫,是乃天命所归,有大凰祖先保佑,岂是平凡小民伤得的?” 玉口金言,女皇一语止住朝臣担忧,淡眸如墨,扬神凛凛,平淡如水,却又凝着一股不容驳判的高贵端正,说出的话语,安静沉着,焦怒不露,天生仪态,傲然万方,女皇的尊威,强势逼人,无人敢抗!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夫千岁千岁千千岁!” 群臣当朝伏首跪拜,为女皇之言三呼九扣! 各自心里都是经历了从地狱里走回一圈的感觉,看吧,女皇对皇夫还是有心的吧!为了皇夫,都把大凰祖先搬出来了! “呵呵,借着卿们的这一句,朕就先下朝了。卿们也正好散了吧!省得一会再跪一次!”[ 女皇笑着起身,和朝臣们开了一个即体面聪慧,又不失温柔体贴的玩笑,在宫侍的侍候下,不等朝臣反应,倩影已然优雅的走出朝堂,坐进轿辇朝着德兴殿而去。 因为,在德兴殿还有一个暄昭的皇帝,慕容秋涟,和女皇那个丢失的贪睡皇儿,苏少凌。 506.意外的事情和你无关 “凌儿,你去哪了呢?” 坐在轿辇里,冷雨寒料着时间已过早朝,按着三月所说,苏少凌此时应该回到德兴殿见到苏子荨了吧。那个调皮的小家伙,聪明的小脑袋是有,就是过于贪食,贪睡,搞不好哪天被坏人拿着肉肉拐跑了也说不定。 雪后的路面,冰层打滑,冷雨寒的轿辇缓行,行到德兴殿,已是午膳之时。 “若语,备了朕的碗筷没有?” 走出轿辇,德兴殿门前奇怪的没有宫侍迎接通传,冷雨寒只道是午膳时刻,都去膳堂备食,没有太过在意。[ 可是越往殿内走,冷雨寒越觉得德兴殿内的气息不同寻常。 吃饭,没理由一个岗班都不出现吧!德兴怎么讲都住着三位大主子,三位小主子,一共六位主子,在膳食时间内,竟无人看守殿院?说得过去吗? 是> 冷雨寒正在心里怀疑着,就听到殿内的偏院里突然传出一句气愤的男子声音,“慕容秋涟,我要了你的命!” 是苏子荨? 挣开宫侍的搀扶,冷雨寒快步跑进偏院的殿阁,还没走近正室,就眼前黑影一晃,被撞的摔滚在地上,黑影重量不轻,大半压在冷雨寒身上,把冷雨寒当成了肉垫。 “慕容秋涟?” 鼻间传来血的腥味,冷雨寒推起压在身子上的黑影一看,慕容秋涟闭着眼眸昏倒过去,口中的血水涌流不止。 “赔我凌儿!我杀了你!” 殿内,苏子荨怒气冲冲的奔出来,被安若语和苏子曦一人扯着一只手臂强行制住,仇人一样的盯着慕容秋涟,恨不得把昏过去的男人撕得一块筋骨不剩。 “扶南公子进屋,叫大医过来看看!” 把慕容秋涟交给随行赶来的宫侍,冷雨寒满身灰尘的站起,把情绪失控的苏子荨抱在怀里,问向安若语,“凌儿还没送回来?” “皇上,三月找回去时,凌儿已经不在死人堆里!鸿门正在收寻凌儿下落!不出晚上,定会找到!” 苏子荨爱子心切,从早晨等到中午,终于忍耐不及,找到刚醒来的慕容秋涟,二人话不相投,苏子荨下了死手,一掌震得暂时散失内功的慕容秋涟飞出殿门,撞在冷雨寒的身上。 身为人父,担心自己的孩子,并无有错。安若语想到当年宝熙在暄昭皇宫内丢失时,他也是一副想把慕容秋涟扒皮拆骨的势头,此事,怪不得苏子荨。 “子荨,给朕点时间,朕一定会把凌儿找回来,听朕的话,先回去!” 苏子荨嗜血的目光死死的望着慕容秋涟的卧室,对冷雨寒的问话一点也不反应,只是挣挣得,拼了命的想要挣脱开冷雨寒的束缚,远离她的怀抱。 冷雨寒见状,抬手一掌打晕苏子荨交给苏子曦,说道:“先带他回去!凌儿的事交给朕解决!” “嗯!”[ 苏子曦接过苏子荨抱在怀里,点头离去。 “皇上,是若语办事不周了。” 苏子曦走后,安若语扶着冷雨寒走回正殿,给冷雨寒置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意外的事情和你无关,不需自责!朕饿了!先传膳!” 手臂酸酸的,是被慕容秋涟那实打实的一撞碰伤的。冷雨寒揉着手臂坐在膳桌前说道。 “皇上还未?” 安若语惊讶着吩咐宫侍去置备膳食,看到冷雨寒在揉手臂,主动坐近了身子替冷雨寒揉着。 “呵呵,你天天把朕挡在德兴殿外,朕哪有心思食膳?当真是要做那茶饭不思的世外仙人了。” 唇边,在安若语的脸颊上一划而过,轻轻的一下,蜻蜓点水般的小啄一口,以示对安若语服侍的嘉奖,冷雨寒笑着打趣。 507.除了吃,你还会喜欢什么 “皇上真不正经!” 女人柔软的唇,性`感充满诱惑,勾起安若语几日不曾靠近女人的渴求,安若语向旁边躲闪,错过女人第二次的偷香。 “不恼怒朕了?” 香吻扑了个空,没逮到男人的肌肤,冷雨寒微微遗憾的坐正了身子。 “恼怒能改变么?”[ 安若语在感情这方面和冷雨寒的态度很相似,都是只要当事人觉得幸福就好,没必要过分干涉。宝熙和瑶儿都还小,能否走到两人预想的那一步,还有十几年,随缘看淡就好。 “若语,时间还长,朕和你还机会。懂朕的意思吗?” 手腕带着安若语向胸口一扯,冷雨寒搂安若语在怀中,单纯的拥抱着。 “皇上是说?” 安若语靠在冷雨寒的肩上,脸面一红,想到冷雨寒话里的意思,又不敢太去猜测。万一猜测错了呢? “呵呵,想不想给朕再生个皇儿?” 冷雨寒想过了,不能改变宝熙的想法,不能伤到安若语的心,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让安若语再生一个,和对待上官临是一样的。 “生那么多,皇上不会觉得烦吗?如果是个女儿呢?” 在暄昭,生子为传宗接代之根本,安若语是暄昭人,思想里定是按照男尊国里的规定来的。安家有无后嗣,得看皇子有无亲生。照宝熙的情况,如果不及时补救多生一个,安若语将来面对安家老大爷,定会受罚。 “哈哈!只要若语不嫌辛苦,朕自是生多少都会不遗余力的配合么!” 指尖,挑起安若语低埋的头,冷雨寒送唇吻上,撬开紧闭的贝齿,小舌柔柔的纠缠上去,空出的手心顺着安若语的衣衫攀了过去。 “皇上,不要在这里!被人看到了,不好。” 红晕漾到了耳后,安若语闭起花眸靠在冷雨寒的怀里,气吐如蕙兰,抵挡不住冷雨寒在身子上刻意游走的手指。 “可朕> 衫衣下的男人身体,逐渐上升了温度,冷雨寒瞥见安若语红烫的面颊,心里顿时难忍空寂,一目花月春风之意,抱起安若语走向内殿,挥袖用劲力合上门扇。 提了膳食进殿的宫侍被冷雨寒的力道震得后退下好几步台阶,一行人等皆被最前面的人撞倒在地,东倒西歪的扔了膳盒,膳食洒了满地,菜味浓郁扑鼻,引人味觉。 苏少凌被送回的时候,已是戌时,夜黑掌灯,德兴殿内烛火通明。 苏子荨见到苏少凌安然无恙的回来,心里的担忧落下了,悲喜交加的在小娃身上用手拍了几板子,才放开了胆子口中骂着小家伙没良心,手上却是把小身影抱得紧紧的,眼泪沾湿了衣襟。 “父亲,凌儿让你担心了喔!凌儿给父亲道歉,请你好吃的!”[ 小娃抹干苏子荨的眼泪,伸手从脏兮兮的衣袖里掏出一块民间小摊里自制的肉饼,里面有肉有菜,外面是一块经过油炸后发起的薄面饼送到苏子荨嘴边。 “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会喜欢什么> 苏子荨懊恼的狠咬了一口,笑起的眼角闪动着几滴泪花,看着苏少凌诚挚道歉的小样子,好气又好笑,训斥中带了几分感动。 “凌儿以后不能再这样知道了吗?瞧你父君担心的。” 苏少凌没回来之前冷雨寒还没发现苏子荨脸色苍白,面容憔悴,也是,一整天不食膳水,哪是几口肉夹馍就能补得回滴? “凌儿尊母皇口喻!母皇,你要不要吃一口?” 肉饼上,印出苏子荨咬过的牙印,冷雨寒沿着牙印一口咬下去,吃得美美香香。 苏子荨在旁边看到冷雨寒想都没想就随着他咬过的地方吃了肉饼,脸色忽得变红起来,暗生的情丝在苏子荨的心里悄悄滋长。 508.弄巧成拙了嗳 “天色不早了,凌儿也回了,各院都去睡了吧!三月,辛苦你了。” 回身看向站在安若语身后的淡紫色,冷雨寒简单的道谢。 “皇上多礼了。小民告退!” 朝着冷雨寒微微颔首,紫色的身影消逝的很快,来去如风。 “若语,早些休息。朕明天再来看你!”[ 受惊的苏子荨一天不得安稳,身为苏子荨的妻主,夜里的压惊之举是必行的,妻夫之间的陪伴也是应该做的。 冷雨寒抱了安若语道别,搂着苏子荨的肩走去苏子荨的寝殿,一夜极尽所能的温`存,累得冷雨寒身体承受能力达到最高限度,晕倒在苏子荨的身下,临晕之前冷雨寒还十分善解人意的跟苏子荨交待了一句,“子荨,朕一会儿若是晕倒了,你千万不要惊慌!不要叫太医!让朕晕着就行了。你若是没有尽兴,再来一次也是可以的,朕在晕眩的意识下,会本能的满足你的。” “> 无言的注视着塌上女人略带鼓励的眉眼,丝丝的媚态耀进苏子荨的眼帘,让苏子原本想要放过受累女人的心思,奇异的高涨起来。 “皇上,那子荨就不客气喽!” 一气呵成的爱意,勇冠三军,苏子荨揽着冷雨寒的腰肢,爱深几许,情至甚浓。 “嗯~不用客气> 冷雨寒没想到苏子荨真的很听话,她只不过是礼貌的表示一下,他就踏踏实实的付出行动了。 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弄巧成拙了嗳~呜呼哀哉!!!! 冷雨寒的心愿达成了,在她晕倒后的意识里,苏子荨不知道要了她几次,反正不只一次那么简单。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早朝,再次休免。 “呃> 吃完膳食,宫侍来报被苏子荨几近打去半条命的慕容秋涟经过一夜的紧急救治,身体上的伤势得以好转,人也从昏睡中醒来,但是,可能苏子荨的掌力震伤了慕容秋涟的心脉,而且慕容秋涟在坠地时撞到了头部,导致血块积压,神智不清,思想上,比较弱态。 冷雨寒听完,直道了一句,“什么弱态?傻了?还是痴了?” “回皇上,不傻不痴,就是变小了。” 大医跪在地上,颤悠悠的回着,谨防女皇一个暴怒,把他丢进牢院里。 “变小?” 正在思索着变小的含义,冷雨寒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微弱的男子话语,“娘亲,涟儿饿了。” “娘、娘亲?” 说话的男子,手里扯着冷雨寒衣袖,眼神胆怯,好像很害怕冷雨寒。冷雨寒哼了两声,寻思着,晟涟大帝让苏子荨给打傻了?有点恶搞啊~[ “伺候南公子更衣,传话下去,备膳!” 皇宫里的傻孩子,有一个鸢碧菡还不够?算了,管它是娘亲还是娘子,先喂饱饿肚子的男人再说。冷雨寒的脑袋快拧成麻团了,越拧越乱。 同在屋内的安若语看了一眼慕容秋涟,走回自己的寝殿,从鸽子笼里抓出一只,把写好的信讯绑在鸽子腿上,顺着窗口放飞。 皇宫大殿的上空,鸽子殿着翅膀飞向要去的地方,一枝白羽箭,搭弓上弦,瞄准飞行的目标,嗖!射中鸽子,箭尾的筋线往回一带,鸽子稳当的落入射箭人之手。 “泠大哥,皇上真是料事如神呐!所有人的走向,居然都在皇上的掌握之中?” 十三影中的一个,惊叹说道。 “拿回去烤了当夜宵!” 白鸽往身边人怀里一丢,泠绾收走信息去给女皇覆命。女皇看完信讯上所写,走到烛火前,点燃信讯扔进火炉里。 “皇上,事出有异?” 泠绾见冷雨寒脸色不太好,谨慎的询问。 509.男人与男人的争斗 “没事!出去吧!” 安若语向安家搬救兵,希望安家出手替慕容秋涟治好脑伤。 “若语啊若语,你就不怕他这是计中计吗?” 有夜洛凉那一次的案底在,冷雨寒很清楚事情的不利方面。 如果慕容秋涟以假伤来博取安若语的信任,寻得安家所在,到时候,慕容秋涟以安家生死做为威胁,他安若语该怎么办?还能留在大凰皇宫里么?[ 枉他聪颖机智,慧心如兰,遇到他自己的身上,多少是会失常! 冷雨寒把这个想法和楚千枫作了沟通,楚千枫的大名在安家是如牌奉祖宗般尊敬,安若语见到楚千枫时,吃惊不小,两只大眼睛眨啊眨的半天没理解怎么回事。 等到楚千枫替慕容秋涟看诊过了,亦向众人说了冷雨寒事先备好的说词,并把治好慕容秋涟的事情大模大样的包揽下来,安若语方明白过味来,走到楚千枫面前,瞅瞅冷雨寒,欠身给楚千枫行了同门中晚辈见长辈的拜礼,“若语见过千枫师叔!师叔安好!” “师、师叔?” 冷雨寒转头看向楚千枫,楚千枫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姿容美丽大方,体态端正矜贵,单手扶起安若语,笑道:“十年不见,你竟养成和师叔一样的品味了?不错!不错!” 相同的品味?是指眼前的女人?师叔的敌意真不小!连他这个自己人都不放过? 安若语望了眼冷雨寒,原味口吻的送回去,说道:“十年不见,没想到师叔还是这般喜欢话里藏金?” “呵呵,有空去师叔房里聊聊!师叔介绍‘师婶’给你认识。” 拍拍安若语的肩,楚千枫拉过冷雨寒,在满屋子人赤果果的注目礼下,按着冷雨寒的后脑就吻了下去,长吻,深情霸道,昭示着所有物的持占感,吻了很久。 “呃> 拉过冷雨寒的身,一手抚在女人的腰间,安若语毫不示弱的贴上女人的唇瓣,虽然没有楚千枫吻的那么大胆,至少也是舌尖顶入牙关滑入口中,激浊扬清的一吻。 男人和女人的身姿站位极好,保留给众人观看的侧脸都是极美极佳没有半点瑕疵的角度,支开的窗口小格吹进几缕风雪,从男人女人的头上飘然落下,雪花晶莹的六角冰锋在烛光的折光照射下,泛出七彩的耀眼光华,给人一种郎美女貌置身于天神仙境,圣灵,纯洁,唯美的飘渺感觉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虚幻的很。 冷雨寒被两个男人在医臣面前扯来扯来,还被强吻两次,双手在身侧握成了拳,这两个不给她面子的男人,背后斗不行?非要当着外人的面斗?把她当成什么了? 察觉到女人流露出的寒冷,安若语抿着笑容松开冷雨寒,优雅的抱着双臂环在胸口上,淡淡说了句,“皇上,不好意思,冒犯了。” 一刹那间,玉颜美艳胜过千言万语,花眸染雾比过绿水青山,绝美的面孔,美的让人难以呼气。 即使没有半点诚意,依然适时的压住了女皇尊贵的怒火,不好再小心思的发起脾气。 “嗯!知道就好。” 男人与男人的争斗,总会把女人卷旋在其中。 楚千枫和安若语暗中较着比劲冷雨寒心里自然是明白的。她这个牺牲品被两位美男利用一下,不谓乎理所应当的解释。[ 冷雨寒对美男是没有任何免疫力的,心中再有不悦,也不便当场发作给美男难堪,只能自己消化去了。 “师侄果然聪睿!” 说出口的意思是赞美,未说出口的意思是‘你真狡猾’。 楚千枫自小就知道安家幺子有颗七孔玲珑的智慧心,今日一见,不输所闻! 十年的时间,七孔,已经长成八孔了? 510.砸毁人家东西,原来是要赔的 “多谢师叔谬赞!” 言语中多了几分尊敬,安若语在心底还是很中意他这个清姿国色能妙手回春的师叔。 唯一觉得荒唐的,就是师叔和师侄嫁给了同一个女人? 让人无比惆怅的关系! 混乱的辈份,混乱的男女情感!安若语想想就混乱的脑袋要晕。[ “那师叔就先走了。他的事交给师叔就好,你放心,师叔很有良心滴,不会轻易把他送到底下陪阎王老爷子唠嗑滴。” 楚千枫带着儿心情舒坦的离去,众御医随之不扰圣乱的跟着退出,安若语在塌前守了一个时辰,见到慕容秋涟没什么大事,就把屋子让给冷雨寒和慕容秋涟独处,自己回房歇息去了。 冷雨寒看着满殿的人一会就变得空荡荡的,身体多少也倦了些,倒在外殿的塌椅上,栽头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冷雨寒感到身边多了一股炽热的温暖,温暖的很不正常。身体的四处,像有一只热烫的手在来回抚摸着自己身体上最为敏`感的地方。 “嗯~呃~” 热烫的感觉烧得冷雨寒很不舒服,冷雨寒想挥手移开覆在身体上的那层焦热,可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样,无法动弹。声音只能发出到喉咙里,再想多喊,已然消声,唇瓣上,一如身体受到的那般热烫。 “想> 醒不来的梦魇压身,冷雨寒感觉到身体一凉,随即被暖暖的热`包覆起来,一次又一次的填满,柔情似水的荡漾,如同摇曳在芦苇茸花里,一簇簇,一片片,繁繁茂茂,起起落落,成林成海,是禾草一样的优沃。 “停> 睡梦里的承重,坚韧勇挺,生机耿耿,总是让冷雨寒仿坠无情的恶谷烈狱,烧燃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残存的气息,身陷死难一般的难受,可每每都在死难的尽头,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游刃有余的把她拯救出来,让她得以喘息,得以生还。 “好> 做个梦都会累得半死不活的,冷雨寒真的觉得,一女十男的人生,没有小说里写的那样好过。 除了早朝和床塌,除了应对每天忙不过来的国家大事和满足男人的需求,冷雨寒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发现自己的生命里不再拥有其它。 没有欣赏四季花开花落的美丽瞬间,没有和喜欢之人畅游湖边泛舟柳絮下的浪漫,没有在现代那个世界里开着跑车去溜风的享受,更别提在酒吧里听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去发泄。 记忆里,记录着那个追着她跑车一路飞奔叫漠宇的男孩子一切。 有关于他第一次看到电视时的暴力事件,那么小的个子,一掌就把电视机从墙的这一边直接打穿到相邻的屋子去,把佣人大婶吓得当场晕倒,让她笑了整整一个星期。 还有她带他第一次到电影院看李若彤版的杨门女将时,他含羞凝怯的靠近她的怀,看也不敢多看她一眼,只是垂着眸子对她说,‘王爷,您当初出征的时候,比她还要玉树临风,俊美惊艳的> 还有那一次,她带他去酒吧里喝酒,正好碰上反`串的外国友人在舞台上表演,演到忘情处,她送了杯royalsalute\/21\/years\/old\/苏格兰\/730\/给台上的那位友人,他就吃醋的砸烂了整家酒吧,害她赔给人家主人六百多万! 六百多万人民币呐!不是日元和韩币啊!当时她心里的想法只有一个,万幸呐,不是美元![ 那次之后,他才知道砸毁人家东西,原来是要赔的。 他说,在古代,他只负责砸!花钱的所有事情都是她负责的。所以,他一点也不觉得没有工作只花女人钱,是件很丢脸的事情。 他的意识里没有人民币的概量,只知道应该会有很多,后来他问她,六百多万够吃多少顿螃蟹?一辈子可以吗? 511.梦,终还是梦 他认真无辜的眼神,可怜中掺杂着迷惑,让她一时失陷,把他按在了自己身下,摧`残起祖国的幼苗,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 再后来,甜蜜化成忧伤,用尽真心去弥补的爱变成刻骨铭心的伤害,太多的遗憾,太多的拥挤,太多的无法挽留,太多的> 佛悟有言,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可她的岸,在哪里?她的苦海,还没有熬过吗? 新的时空,旧的世界,两世的情结交错重叠,灰化出一个太虚幻境,她在幻境里沉沉浮浮,替另外一个女子勒马征途,身边美男作伴,弹一曲琵琶细语,独步江湖,嬉语怒骂间,一袭白妆,笑看红尘![ “娘子,看在你服侍孤王如此尽力的份上,就先饶了你。” 混沌的回忆里突兀的冒出一声男人枭狂的话语,打碎了久远苍老的念想。 冷雨寒猛然从梦境里醒来,看清四周身处的摆设,看清自己没有褶皱的复式衣衫,暗暗淡了眸内的情绪,这里,不是现代,不是她从小长到大熟悉的那个世界。 梦,终还是梦!梦里的一切,终还是她未能触及的。 起身下塌,没有招来宫侍伺候,冷雨寒亲自动手洗了温帕站在屏风后褪衣擦身,一件件的找出备置的清爽衣衫。她担心时间太久了,会忘记在现代里没有人服侍的生活。以后如果有机会回到现代,会不记得自己原来的生活是什么模样。 淡淡的感伤在作祟,冷雨寒压根就没发现躺在塌上的男子已经睁开眼眸,起身下塌跟在她的身后,视线不移的盯着她在屏风后换衣,把她一`丝`不`挂的女人身子点滴不漏的收入眼底。 “好羞!娘亲真羞人!” 他看了她一眼,迅速的逃了,耳根子带了一抹红晕。 冷雨寒张慌的扯了棉纱裹在身上,跃步而起,飞身挡住门扇堵在门口,他撞进了她的怀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看似迫切的想要撑住自己撞来的身体,却刚好搂在她的腰肢上,手指一动拽下了棉纱,而他的唇,正巧吻着她的胸口。 薄唇的凉意,女子自然而散的体香,两张惊愕的面孔,不知所措的相望着,他耳上的红,彻底染上了面颊,一寸表情都没落下那抹从骨子里透出的红。 “啊!!!娘亲你” 他大叫,她回神,捂住他的嘴巴,点了他的穴道,情急的警告,“不许叫!不许告诉别人!你答应,我就放了你!” “嗯!!” 他吓到了的点点头,眼眸睁得好大,看得竟是她雪白的胸前棉花。 “色`狼!” 她松了手,点住他的哑穴,解开他其它的穴道。 “唔!” 他对着她摇头,神线仍是不离开她光滑柔嫩的胸前风光。 “偷窥朕的凰体,等着挖眼睛?”[ 她态度恶劣的吼他,他急忙用手挡住眼睛,怕眼睛真的被挖没了。 “呵呵。” 看到他着慌的样子,冷雨寒转身走进屏风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衫,时不时的把目光向外瞥一眼,察探着慕容秋涟有没有偷看。 慕容秋涟很听话的用手挡着眼睛,真的没有偷看,身体可能被吓冷雨寒吓到了,肩膀总是不受控制的在微颤,挑起的两片薄唇,在手指没有遮住的一半,好看的向上勾起。 冷雨寒盯着看到他站在哪里,怪异的很。心底一个想法不由的升起,他是不是在笑?故意装成小傻子?对他有好处吗?被锁在大凰皇宫里,真的很么快乐吗? 换好衣衫,冷雨寒扯了扯慕容秋涟的袖子,解开他的哑穴,踩着步子离开。 “娘亲,你去哪?” 拽住冷雨寒的身子,慕容秋涟的力气很大,大得冷雨寒向后一跌,勉强稳住。 512.朕,就是真理 “叫朕皇上!朕不是你娘亲!” 甩开慕容秋涟的手臂,冷雨寒心里闷着一股睡梦里的恼怒,想要寻着练武场去发泄。 “皇上?女人可以当皇上吗?” 慕容秋涟松开冷雨寒的袖子,跟在冷雨寒的身侧,她走一步,他就跟一步,她停,他也停。 “只要有头脑,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谁当皇帝有必要吗?性别,是划分皇位的最佳理由吗?”[ 在中国的五千年文明里,母系氏族不是还统治过人类吗?冷雨寒看过一些介绍的野史,说那个时期里要生娃的女人都是被丢到地洞里和不知名姓的男人春`宵一度后被放出来,为氏族扩展血脉的。那样的女子人生都有,为什么女人当皇帝就不行? 冷雨寒认为适当的给慕容秋涟洗洗脑,等他清醒的时候也会记得这些话的。到时候,说不定暄昭就会主动向大凰臣凰,不需要她那么麻烦的去解两国纷争了。 “娘亲,你的理论好奇怪喔!” 慕容秋涟摸摸他束好的发,揪出一缕缕青丝散在发冠之外,乍看之下,还真挺像傻傻的小君主。 “哼!最直接的吧,男人都能生孩子,女人为什么不能当皇帝?奇怪的世界难道不应该有奇怪的理论吗?” 牙尖嘴利,找到发泄心中闷气的出口,冷雨寒拎着慕容秋涟越走越近的身子,扔向身外三米之遥。 “娘亲好会糊搅蛮缠!” 慕容秋涟颠颠的跑回冷雨寒身边,半路摔了一跤,起来时,头上顶了块雪团,身上沾染的都是雪屑,湿了上好的衣衫。 “等朕打下暄昭,会向你证明,朕,就是真理!” 袍袖拂过慕容秋涟的衣衫,雪团和雪屑全部收拢袖中,冷雨寒抖抖雪片,她还不想当雪松。 “娘亲,你会武功喔?好棒!涟儿身上都不湿了。” 讨好的挽住冷雨寒的手腕,慕容秋涟拉着冷雨寒的手走在雪中,温暖的掌心握着冷雨寒纤细的手指,男人高大的身影在前一脚脚踩在雪地上,给身后的女子带路,如果男人不说话,女人不强势,此情此景,便是一副上好的令人贪恋的情人画卷。 “娘亲,你喜欢涟儿吗?” 慕容秋涟转身,正对着冷雨寒,说话的声音香醇入耳,似带了雪味的清新,问得冷雨寒一怔,止住了脚步。 “呃> 冷雨寒也不晓得自己为何会和慕容秋涟说这样暧昧的话语,以他现在的智商,能理解‘男人’这两个字的涵义吗? 还记得出兵龙凉之前发给他们的休书,慕容秋涟当时说的是什么着? 如果有朝一日两国开战,暄昭军队闭门十日,以告慰三年同檐之情谊? 那个时候,冷雨寒觉得慕容秋涟是个值得让人骄傲的男人,有勇气,有魄力,有担当,有责任。[ 至于其它时候,冷雨寒并没有遗留太多诗晗烟和他的回忆,也不晓得诗晗烟与他曾经有过什么样动人心肺的过去。 若是只有慕容秋涟一个人单恋,那对‘喜欢’这个词,便无从说起,没有过去可言。 “嗯?在涟儿是男人的时候?” 眼眸向上扬起一朵云淡风清的色彩,慕容秋涟白如雪的面孔上忽的渲写上一层绯红,快步转身,一个飘影没有站稳,摔进雪里,嘣! 溅起雪花飞舞,雪里的男子不动了。 ps:小殇今天很开心,因为有亲在凰文群里说话了,而且头一次听到亲把凰文里的男主名字都背了下来,那一刻,小殇泪奔啊~~~ 好感动~~谢谢喜欢凰文的亲!!谢谢喜欢小殇文字的你们! 小殇一定会努力给亲们一个最好的,凰帝天下!!! 513.铁了心要寻死? “喂?喂?思想变小了没理由连小脑也失衡了啊!” 冷雨寒想象着要是暄昭的大臣看到晟涟大帝这副模样,怕是寻死的心都有了?他们那英明神武,尊贵高雅的晟涟大帝帝,就这么悲催的倒在雪地里,做个一脸雪花的小白痴皇帝,真可爱! 拉起慕容秋涟,冷雨寒掏出帕子替他擦掉脸上的雪花,无声的看着。 这个男人,眉宇威风,傲然如梅,墨眸深邃,视线忽尔闪烁忽而低沉,令人难以捉摸,一如他的内心,像覆盖了层层刺人的玻璃沫粉,只要有光透进去,就会折射出五楼十池,没有谁能分得清他的心,是座落在哪处府邸里。 他的鼻梁高挺,唇红如砂,不涂自朱,若是放在大凰国里,定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英雄,孤风傲骨,随世江湖,若得天下怜爱,即是万千红颜为蓝妆。[ 可惜!他是她的对手,他的脸上的骄傲,他身上的荣耀,早晚会被她没有怜悯的折断,让他的暄昭,对大凰俯首听命,自谓于臣! 柔和的目光,乍现狠戾,寒锋震慑,惊得慕容秋涟身子一抖,眸内墨潭现出一波涟漪,抖着后退了两步,嘴里说道:“娘、娘亲好可怕!吓涟儿!吓涟儿!” “呃?” 擦了一半雪片的男子重又跌回雪地里,冷雨寒蓦然收回眸内狠色,启唇想要说些什么。 “皇上,不好了!杜文史在昭兰殿自殉了!” 宫侍跑的大气不接小气,冷雨寒望了眼还坐在雪地里的慕容秋涟,轻身飞起,踏至皇墙奔走,临走时吩咐宫侍:“送南公子回德兴殿!” “是,皇上!南公子,外面寒大,还是早些回去,免得冻到身子。” 慕容秋涟被宫侍拉着向德兴殿的方向走,口中迷茫自语:“娘亲,不理涟儿了吗?杜文史是谁喔?” “南公子不知道杜文史是谁吗?奴侍听说杜文史是皇上从青楼里带回的正身公子呢!这几年跟在皇上身边学了不少东西,和皇上日久生情,可皇上的心就不太好猜了呢!皇上对杜文史宠是宠着,可皇上好像从来没碰过他,杜文史留在昭兰殿也是无名无份的,皇上也不曾常过去走动,这不?怕是熬不住,想以死吸引皇上注意力呢。” 宫侍是个小小的八卦,嘴巴里的秘密守护不住,传话筒似得把知道的全部传送出去。 “娘亲,涟儿要去找娘亲~涟儿不要回宫。” 或许是听进宫侍的话了,慕容秋涟吵嚷着推开宫侍的手臂,小疯子一样没有方向的沿着皇宫墙道乱跑,跑得非快,宫侍远远的被落在后面,边跑边喊人追赶。 冷雨寒走势较快,在皇城中飞檐踏瓦,几辈子没用过的轻功都用上了。赶到昭兰殿时,昭兰殿内,是宫侍的一片哭声。 “人怎么样?是死是活?” 王林山坐在桌前写药完,看样子是没死。冷雨寒吊起来的担心轻轻落地。 “杜文史绝膳时日已久,人是救下了,只怕日后还是不进膳水,费尽了心血,总是要熬干的。” 把药方递给取药的宫侍,王林山给冷雨寒行了臣礼回禀。 “不吃饭?铁了心要寻死?出去,出去,都给朕出去!” 心中原就窝着一股不能回家的火,又碰上杜长生的恼人寻死,冷雨寒火上加怒气得把所有的医者宫侍都赶了出去。[ 宫侍全部噤声,吓得哭也不敢,只能流着眼泪连拜礼的时间都不愿耽搁,拔腿跑得比任何时候都快。 杜长生被王林山灌了米汤顺气,加着冷雨寒在殿内的大声吵闹,杜长生昏厥的气息得以舒展,睁开了双眼,迷糊的看着站在殿内的女人身影,恍惚中明白女人应是生了气,虚汗流湿被衫,摊开的手指握着被棉撑起身子,喊出一句:“皇上来、看长生了吗?” 514.长生寻死的心态 “呵!醒了?知道寻死怎么不死得彻底点?” 女人转身,走向床塌冷冷的说出可以杀死人心的话语。 “皇上你?” 柔弱的身子听到冷雨寒恶意相向的话,打了两颤,支撑不住的摔在塌上。 “怎么?死一次没死够?要不要朕帮你?”[ 一手扣住杜长的脖颈,点点缩紧,冷雨寒漠然望着在塌上挣扎几下便闭上眼眸的男子,松开了手腕。 “皇上为什么不动手?能死在皇上手里,长生无憾!” 闭上的眼眸再度睁开,虚软无力的扯开一个美丽的笑容,杜长生摸到冷雨寒的手心,用心的握住。 “傻瓜,就那么不怕死吗?活着,总还有生存的希望,朕到底哪里好,值得你用命来爱?” 摊开手心里男人的掌,血管的红痕在白如纸纱的皮肤下清析可见,快到透明的皮肤瘦得只剩一层筋面包裹着手骨,光滑的肤质因为长期不进食而失去光泽显着憔悴不堪。 冷雨寒的心抽皮拨丝,以为痛的次数都了就不会再痛了。可是当她的手握紧长生的喉咙时,冷雨寒的心,还是会发抖,会打颤。 长生寻死的次数不算是少了。隔了个把月的想不通或是他想见冷雨寒了就会变着方法的折腾,三天一上吊,五天一跳湖,现在冬天了,没有湖跳了,就绝食?冷雨寒真是服了长生寻死的心态。 “长生见到皇上第一面,就已经暗自为誓,此生非皇上不嫁!” 瘦削的脸颊饿的没有多少肉,少了平日里的圆润,但从眸内透出的目光坚毅有神,炯炯黑亮,长生握着冷雨寒的手越发紧固,生怕冷雨寒就此离去。 “呵,留在朕的身边真如此重要?坦白和你说罢,朕和人曾有过书契约定,不可再纳夫郎,你与朕在一起,注定无名无分,受尽他人嘲笑,而且,随时会有性命之忧,即使这样,你还不退缩吗?” 和楚千枫签的白纸黑字,冷雨寒一直没有忘记,也没忘记楚千枫那天里和自己说过的话。 她再碰谁,楚千枫就有可能杀了谁。 长生无权无财,背后势力皆无,是典型的三无平民,于朝堂上是有些智慧,对政事有些独特的见解,可总归登不上类似宇汶锦等人的头脑。 他和楚千枫,哪能恪的过? “皇上不接受长生,是因为那一纸契约吗?长生不要名分,不怕死,只求留在皇上身边,一生不离皇上左右!” 得知冷雨寒不接受自己的原因,长生内心有种霍然开阔的感觉。 “那皇夫遇刺,宝熙受伤,和朕的血邪之毒呢?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既然长生执意留在自己身边,冷雨寒便打算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摊开,有些事,她必须知个明白。 “皇上恕罪,是长生因怨生恨,恨皇夫得了皇上的宠爱,可长生没想要皇夫的性命。长生只是收买了人小小的想去解怨一下,但没想到他们会用那种残忍的手段。而血邪之毒,长生> 咬着嘴唇,长生流下了两行泪水,想起那两枚阻住他脚步的冰魄银针,伤心绝地。 “以后不准再伤害皇宫里的男子,朕便允了你。你能答应朕吗?” 泪水,永远是脆弱最好的武器! 冷雨寒败在那两行透澈的泪花里,不愿再看到有人为她哭泣,她替诗晗烟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还情债,不是为了欠情债。 抛去诗晗烟本尊的身份,长生,是第一个为她这抹来自异世孤魂流下眼泪的男子,这样的见解,让冷雨寒偏执的认为,长生喜欢的,是诗晗烟的灵魂,而不是诗晗烟的身体,和荣耀。 515.金丝雀的小爪子 “嗯!长生谢皇上恩典!皇上这两枚冰魄银针,能收回吗?” 伸手取出枕上的红绸巾,长生手`心`不`稳的送到冷雨寒面前,卑微的乞求道。 “呵呵,还替朕留着呢?好好养身子,朕等着你。” 打开红绸巾,里面平整的放着两根冰魄银针,针身闪闪发亮,应是每日都有擦拭,所以银针没有生锈。冷雨寒把银针放进内衫的口袋里,俯身给了长生一个拥抱。 “嗯,长生---”[ 长生的话没有说完,一个巴掌已经甩到他的脸上,打得长生从塌边滚到床塌的内侧,唇边流出血迹,发丝散乱的遮挡住脸颊,看不出发丝下的眸子。 啪!的一声,在昭兰殿内,格外的响彻。 “杜长生,你好大的胆子!区区侍夫一名,居然敢耍各种手段诱引圣恩,本贵夫今日就代皇上暂且教训你一次!” 啪啪! 前后一共三巴掌,鸢碧菡打得长生无处可逃,快得让冷雨寒措手不及。 “住手,你怎么来了?” 捉住鸢碧菡的手腕,把人带进自己的怀里圈住,冷雨寒担心自己再不出手,鸢碧菡说不定会把长生打死。 “皇上还好意思问为夫吗?如不是皇上对杜侍夫一再容忍,宫中会谣言乱传吗?” 冷雨寒不问还好,一问所有罪责都砸到自己头上了。鸢碧菡被冷雨寒环在怀里,似真的动了怒,训斥完马上扭过头,瞅也不瞅冷雨寒一眼。 “王林山,过来给长生看看,都伤到哪了。” 鸢碧菡是一只被养在金丝笼里的高贵金丝雀,有他在,冷雨寒不能把眼光放在别的人身上。不然鸢碧菡怒极起来,金丝雀也是会用小爪子挠人的。 冷雨寒怕疼,不想让他挠到。只好哄着,在谁面前,都是鸢碧菡第一。 王林山听到冷雨寒的传唤,领了两名宫侍进来,扶着长生躺下,以纱绢盖住腕心,替长生把脉,检查脸上的伤口。 “回皇上,皮外伤,臣开服药涂在伤口之上,一二日之内必会痊愈!身子缺少的养分只要膳食调理得当,不出十日,杜文史身子自可康复!” 检查完杜长生脸上的伤和身体,王林山如实回禀。 “嗯,开几副补身的药膳吧!辛苦你了。” 王林山偷看了鸢碧菡一眼,对上鸢碧菡的目光急速错开,眸内自然流露的爱情难以言表,尽收冷雨寒眸底。冷雨寒想到鸢碧寒和王林山之间的爱与被爱关系,又是一阵懊丧。有种君夺臣夫的感觉,无形中愧色表露于面上,无地自容。 “长生,好好养身体,十日之后,陪朕上朝!” 眼神上强烈的望向杜长生,冷雨寒扶着鸢碧菡向外走去,一出内殿,鸢碧菡就把手放进捂手里暖着,唇瓣里吐出化成白雾的哈气。[ “是不是天气冷?要不要朕抱你?” 鸢碧菡在诗晗然塌上忍辱受委屈的那五年没少让诗晗然折磨。 冷雨寒听王林山说起过,大冷的冬天,诗晗然下令宫侍们扒光鸢碧菡的衣衫,用圈死囚的铁链锁住鸢碧菡的手脚丢在冰冷的殿石上将近一个月之久,只有等到晚上诗晗然回寝临`幸,才会把鸢碧菡从地石的冷气侵`袭中解救出来。 是以那般难熬的日子,鸢碧菡为了自己的女儿,用生命的全部在支持着,他的寒冷体质就是在那时落下的病根。 冷雨寒看到鸢碧菡走路打颤,心生怜爱,暂且不去过问是谁在暗处通传的消息,招惹了鸢碧菡来昭兰殿,只是拉住鸢碧菡的手把他拽向怀里暖着。 有寅辙在看守皇宫,这皇宫里的每个人,除了那几位本事大的男主子,其它人,谁都躲不过寅辙的监察。冷雨寒想要揪出是谁在暗中通传鸢碧菡做出此事,难度不大。 “嗯。” 鸢碧菡看到自己在冷雨寒眸里的身影,笑意涟涟的点头,含蓄温婉的靠在冷雨寒的怀里。 516.无所适从的悲哀 “朕送你回宫。” 眼见着面前除了宫侍没有别人,冷雨寒在鸢碧菡耳边说着诚挚的话语,横臂一抱,抱起鸢碧菡低身钻进轿辇,吩咐轿侍起轿。 轿辇很大,两人同坐一辇,地方依然宽裕富足,冷雨寒抱着鸢碧寒在怀里,没有放开的意思。 “皇上,不放碧菡下来吗?” 鸢碧菡的手臂让冷雨寒放进怀里暖着,鸢碧菡许是碰到了冷雨寒胸前的柔软,眉梢轻微一挑,红了脸颊。[ “呵呵,你冷,就让朕给你暖着。” 冷雨寒的思想有时比较大条,行事不拘小节,感觉到胸口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也没往男女之间这方面想,还在心里解释着,鸢碧菡的手捂在她的怀里,偶尔碰到一两下,实属正常,没什么好在意的。 “嗯> 鸢碧菡把冷雨寒话面上的意思理解成自己心里所想的,见冷雨寒没有出声制止,遂捂在冷雨寒怀里的指腹羞怯的向里衫探了一点,又探了一点。 “真的很冷?” 鸢碧菡的身体不住的贴向冷雨寒,放在冷雨寒怀里的手也跟着向衣衫之内探去,冷雨寒抱着鸢碧菡更用力了些,面上留有些许同情。 “嗯!” 见到冷雨寒还是没有阻止,鸢碧菡低着头大胆的把手全伸了进去,隔着一层小衣,把冷雨寒的胸口握了满手心,羞红满面。 “呃> 胸口被鸢碧菡双手圆滚的握住,冷雨寒料想短时间内鸢碧菡是没有放手的机会了。 鸢碧菡把她的胸当成热宝了? 不会吧!古代就是比现代好,占别人便宜都能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大条的思维上了弦,冷雨寒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将视线放向前方,肢体僵化中。 “皇上,想不到您还是个让男人一手把握不住的女人> 侧头靠在冷雨寒的怀里,鸢碧寒状似感慨的说了一句,掌心在冷雨寒的胸上趁着说话之时应景的收缩了一下,暗示了他话里的意思。 “呵呵,是对朕的称赞?” 称赞她的身材有料吗?鸢碧菡是故意把手放在她胸上的? 省悟得太晚,便宜都被人占光了,冷雨寒明白过来,已经没办法去强迫鸢碧菡把手拿开了。 “嗯~皇上,碧菡好希望这条路一直没有尽头,那样,碧菡就可以永远和皇上在一起,生生世世都不分开> 怀里的人儿放松的享受着冷雨寒的体温,乏困的闭上眼眸,在梦里呓语,说的是一个遥远到已经失去的梦,再也无法挽回的梦。 冷雨寒听着鸢碧菡的呓语,内心感到一股无所适从的悲哀。 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曾经发生过的故事,也都有自己内心向往的那片天堂,在那里,每个人都有一个家,那个家的名字叫作‘幸福’。 渴望幸福的人,都盼望能在天堂里安家,没有达到幸福的人,只能清冷的被黑白大哥夺走魂魄,走过凄凉哀伤的黄泉旅途,步入碧水无底的奈何冷桥,喝下孟婆婆精心调配的忘神汤,重入六道轮回,飘摇一生,极尽所能的,去品味世间无常,感受那份缱绻纷绕的人心叵测,勾心斗角,是情绪上大起大落的极苦,极乐。 离别感伤,欢喜忧愁,个中滋味,别样典藏!自人都有体会吧! 宫侍一声落轿,把冷雨寒从伤怀的思绪里拉了出来。 冷雨寒抱着鸢碧菡走下轿辇吩咐宫侍从这个冬季起,给皇宫内各大殿院多加一倍的火炭、燃炉,务必备置好皇宫里各位主子们的取暖工作,切不可因为要节省皇室花销而让各位主子们委屈过冬,冻了身体。 女皇昭令一下,内务处紧急调整各殿主子们的用量所需,忙坏了一批人。各殿主子看到宫侍们源源不断的往殿院里挪炉送炭,心里,温暖的很,顿时觉得整个冬季即使再冷,也会熬过去的。 冷雨寒没想到自己单纯的一个决定,看在皇宫里各位主子们的眼里,是可以怀念一生的感动。 517.换门神 照顾鸢碧菡睡着后,冷雨寒唤来内侍官,从内侍部特地调来十名宫侍专门负责鸢碧菡日常取暖的各项事宜,亲自指导他们在照顾人的方面有哪些不足,提出意见积级改正,忙了差不多整个晚上,把一切都置得妥善了,冷雨寒放心的下令摆驾回到凰瑞宫,洗浴换衫,在没有任何男人叨扰的平静里睡了一晚。 半夜,冷雨寒睡得正熟,梦里白雾茫茫,竟又梦见了和白日里一模一样的男女塌事。冷雨寒惊吓着醒来,让宫侍搬来一块长约一人高的铜镜,仔细的检查过身体的每寸股肤,并没有做过情`事的痕迹,身子下方也未出现肿胀的感觉。 “是朕多虑了?” 梦里的感觉真实可触,不像虚幻之景,但为什么身上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下了当天的早朝,冷雨寒命令寅辙夜晚亲自守护凰瑞宫四周安宁,不得合上眼睛。寅辙尊令守了一夜,告知冷雨寒凰瑞宫在他的守护下,连只蚊子都未曾飞进去过。[ “可是,为何朕总做那样的梦?” 梦境与前一晚不同,不再是有关男女塌事,而是梦到了先前攻兵龙凉的时候,曾经摸到过的那颗吐着硬邦邦舌头的死人头颅。 滑腻腻的冰凉血感,震得冷雨寒夜半而醒,顶着两只黑眼圈瞪到天明,以国宝级的形象落座在朝堂之上。群臣见到女皇状态不好,就都默契的没有什么建树性的代表发言,早朝草`草了事。 群臣退出朝殿,冷雨寒留下文丞武将,白慕三和傅儒雅于御书房讨论政事,后又派人唤来寅辙,将自己在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大概说出,问他们做何看法。 几位当朝宠官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女皇会有恶梦缠身。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白慕三忽的忆起一件事情,认为女皇惊梦或许会和那件事情有关。 “皇上可还记得当初攻打龙凉时着令幕三制册成文的‘生死簿’一事?” 白慕三的话给冷雨寒提了个危险的醒兆,那些逝去不得安息的士兵亡灵。 “朕自然记得。当时朕许诺有朝一日得建大凰尊国,必将厚载战史中牺牲的几国官将,士兵,以慰他们在天之灵,不要怨气冲天,毁我大凰国基。朕料想是在攻取暄昭之后,寻了吉日吉时,在皇都五莲山脉筑建一座凰烈塔,以给伤死之兵将留个灯节、除夕的去处!也让凰国后人知晓他们的祖辈们曾经英勇上阵,呕心沥血的为凰国的和平奔赴青春,抛头颅洒热血过。难道,是天上的英雄们等不及了?看来朕和英雄们的想法走偏差了?朕也不想的!” 冷雨寒双手在众卿家面前一摊,泪雾迷的委屈小表情让在场的几位实沉沉的汗了一把。 想不到她们连灭两国的女皇,还能有小鸟扑哧翅膀,觉得无辜的时候? “皇上,依臣之见,不如觅个黄道吉日,备些阴司里的童男童女,由皇上亲自登坛焚香祭天,昭慰死去的一众英雄亡魂,恳请他们多忍耐些时日,待皇上平定暄昭之后,万事之首,为立建凰塔,以生死簿分列二册,一入炼炉供英魂亲睹,一列奉塔内,供世人敬仰!另再塔前立碑文一块,歌颂英魂事迹,追封表彰各品阶将官。不知儒雅浅见,皇上认为如何?” 傅儒雅的话一说完,就接收到寅辙淡淡的眼光送来,暗含几度赞许!傅儒雅颔首回礼,被寅辙冷冷的甩头丢弃,傅儒雅摸摸鼻尖,碰了一头软灰。 “正中朕意!儒雅,祭祀之事就由你来准备吧!呃,还有,朕有个想法,咱们大凰国换换门神怎么样?” 冷雨寒看着傅儒雅和寅辙之间来回跑动的情感交流,心里想着他们的亲事,差不多能有戏? “换门神?” 五位卿家一同愕住! 他们的女皇在想什么?是不是最近受得国事太繁忙了?忙得连思想都不正常了? 518.天下大合,男女平等 “呵呵,凰国现在的门神应该是前朝流传至今下来的古时将军。可是,朕比较欣赏朕手下的将军呢!寅辙,慕将军,咱这大凰国的门神贴子,以后就交由两位来守护罢!这两天准备准备,三天之后朕招来皇室画师给两位设计门神相位。没意见的,是不?” 女皇笑盈盈的站到两位后选门神面前,很是商量的问。 没意见才怪! 谁愿意好端端的装到画像架子里被贴上门扇去雨淋日晒? 寅辙和慕本堂黑着脸,反对的呼声在心底遥遥呐喊,表面上只能躬身,公事公办的回道,“但凭皇上作主。”[ “禀皇上,女国门神自古为女将神图,皇上贸然换成两位男子将军入画,会不会惹人非议?” 宇汶锦是真正的女国人,心里对神明之事为男子,自有不悦,更遑论两名皆是男子? “喔?这样?看来朕要给你们写幅字了。” 冷雨寒提笔蘸了水墨,铺平纸张,点笔而书,不消一刻,就书写完毕,把字幅分发给站在堂下的五个人。 “天下大合,男女平等?” 手中墨纸挨个划落,五位大臣伏首扣地,脸上全是讶然! 女皇的意思是,男人和女人的尊位,是平等的吗? 那怎么可以? 男女尊卑自古早有划分,怎可并肩同位而论? “都起来吧!只是朕的预想,能否达到预期效果,需要太长的时间去证明了。朕只是想告诉你们,朕对待任何事,都是以‘天下大合,男女平等’为主张。门神之事,不如就由朕的文丞武将来携手担当吧。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慕本堂未嫁,宇汶锦未娶,冷雨寒寻思着,要是能把他们这两位拽一块去,也算不错。 “谢皇上圣恩。” 宇汶锦垂下的眼眸向着慕本堂的方向望去,慕本堂装作没有看到般站得身板挺直,连个眼神都不抛给宇汶锦。 “寅辙,朕把你砍下来,不会生朕的气吧?” 走到寅辙面前,冷雨寒故意小手指一勾挑起寅辙的下巴,凑得很近。 “不、不会!” 寅辙说话吱唔,女皇今日犯邪了?敢对他动手动脚的? 如不是碍在身旁有其它大臣,寅辙定会和冷雨寒以武会友,表达他心中对女皇的‘热情’。 隔了两个人而站的傅儒雅看到女皇公然亲近寅辙,身形向前一探,眼睛向左边的寅辙瞟来,被寅辙狠狠的瞪回去。[ “哈哈!那就好。做为补偿,朕允画师为你和傅卿家描一副合影怎样?” 存心要试试寅辙和傅儒雅之间关系,冷雨寒想看看到目前为止,他二人的情感有没有点跨越性的进展。 “儒雅谢皇上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不要!” 一女一男两道声音同时而出,傅儒雅已经跪下一半的身子尴尬的停在半空中,那样子滑稽吸笑,寅辙瞥了眼傅儒雅的怪样子,转身离开御书房。 “喔?” 冷雨寒摸清了两人之间的门路,原来是寅辙看不上傅儒雅? “起来吧!傅卿,想要抱着美男在怀,还需努力呀!朕支持你!去追吧!” 拉起傅儒雅的身子,冷雨寒推着傅儒雅赶出书房,回头将目标定在慕本堂和宇汶锦身上。 “呃> 宇汶锦看到傅儒雅的遭遇,警铃大作,他可不希望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被女皇捉弄的满面狼狈,让慕本堂看不上自己。 这种情形,就得赶在女皇说话的前面,能跑多远跑多远,远离事非,宇汶锦急行了臣礼匆匆拜退。 “皇上,臣也--” 见到能让女皇调侃的人都溜之大吉了,女皇的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轮到自己。慕本堂急忙也想说出退下的话,却被女皇不经意间的一指按住唇瓣,止住他想说的,慕本堂的身体如受到闪雷般,本能的后退几步,对女皇贴身接触的壮举,哑然。 ps:小殇今天有些事情要处理,更新可能不会太及时,更新时会在群里通知亲们,希望亲踊跃加入吧!嘿嘿:216084700 519.女皇的祭祀 “慕卿,慕三,朕有重要的事情交待你们去做。此事关乎我大凰国运,希望两位卿家可以互相帮助,团结齐心!勿忘‘天下大合’之根本!” 冷雨寒让慕本堂与白慕三去做的,是一件极其危险,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事情。 慕本堂和白慕三认真听着冷雨寒的交待,时不时的点头同意,间`插几个疑问,三人一起讨论,在政殿里足足讨论了两个多时辰,慕本堂和白慕三才领了密旨离去。 “慕本堂,白慕三,不要让朕失望!” 次日早朝,慕将和白将的贴身侍卫送来两位将军因病养身奏请辞朝的折子,女皇接过折子,当朝允奏,批了两位将军半年的休假。原本定给慕本堂的门神描像也间由重新选了后备之人,宇汶锦和寅辙。[ 一个月过去,离年关不远,冷雨寒下旨各守城府衙把新制好的门神画像免费发给守城里的百姓,由守府官员亲自检查城内门神的普及情况,如有张贴旧朝门神的百姓,一律仗责十棍,官与民同事论罪,无身份权势之分。关于女皇口中‘男女平等’的思想言论,也以此为导引向民间百姓传开。 有凰国史典记载,自大凰国开元二年起,女帝下昭,昭令言日大凰国门神十年更换一次,由当朝一品文承、武将共同担当门神之元像,一文一武,一男一女,以此做为大凰国建国之基:以人为本,男女平等。 小年前一天,文承史监傅儒雅投递奏折,把准备好的祭祀英魂大典设在大凰皇都五莲山脉的最高之顶,时间订为小年二十三日午时! 拜祀当天,女皇带领朝臣备齐供品,以葬棺收放数十万纸扎的童男童女,一路步行而上,三跪九扣首,以示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希冀亡魂逝者可以安息宁日,勿再扰乱大凰命道。 皇室朝臣的队伍,人数众多,沿着山路从山脉的底端直取到顶,每一处山路上,都是拥挤的密密麻麻的人群,步伐虽不整齐,但整体上无人大声吵嚷,各司其职,忙碌中秩序井然,不失宁静祥和的山野气息。 祭祀的过程很简单,首先烧些陪伴亡魂的纸扎的小童,男子比数占三分之二。其次烧些金银元宝是为了亡魂们在地下可以过得舒坦些,用钱财疏通下官道。最后一步,就是摆供品上桌,由女皇亲身焚香祷告,诚心诚意的请求各路英雄好汉看在大凰国尚未一统天下的份上,再多忍耐一点时间,等到大凰国平定暄昭之后,必给各种英魂建盖一座容人之所,凰烈塔! 女皇跪在众朝臣之前,对着一祭坛中央一块刻着凰鸟图案的地基祖石诚心戾意的扣了三个头,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嘀咕道:“众位英雄们,小女子初来乍到,还不太了解贵宝地的风土行情。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听小女子稍微唠叨一下哈,不要嫌烦,小女子实在是有口难言。 小女子不是故意拖延你们房期滴! 你们看现在气候那么冷,房价那么贵,物价全都在上涨,比飞机飞得还快,连豆腐都由一个铜板涨到五个铜板了,实在是贬值太快了嘛! 小女子的身家是保底的存了些小余额投资,但都变成固定资产套牢兑不了现嘛。 所以呢,劳烦各路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婆婆叔叔们,大仁大意,大德无量,宽限小女个三、五年的,等平了暄昭,小女子有了税收,马上就拿来孝敬各位,给各位安家哈! 大家放心,小女子我一定会准时交房让大家入住滴!决对不做黑心的物业管理,扣着房子坏掉也不给你们!小女子我不是那样的人哟! 好啦,看这山顶风还挺大的,小女子身孱体弱,被风吹伤寒了就没力气去攻打暄昭了,到时候钱不回来,就没钱来给各位造房子了,是不是? 小女子人到心到份子到,什么水果、元宝、媳妇、夫婿了,大家能抢多少抢多少,能争几个争几个哈! 抢不到的,争不着的就大家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和谐解决家庭内部矛盾问题哈!千万不要再到小女子的梦里来诉苦了,小女子得养好精神,去给大家伙筹银子呐! ok!各位万福,小女子的唠叨就到此为止,先行告退,改天再来拜访大家哈!大家一定要保佑大凰国平定暄昭,统合四方,国运昌隆,百姓富足哈!各位福安,万福万福万万福!” 女皇诚心实意的小声叨叨完自己认为最贴切的话语,威仪八面的隆重起身朝地基石头躬身拜了三拜,把香火按进灰炉里。 520.江山隽美如画 “派银吧!” 山脉顶峰,云雾缭绕,风气里粘着股土地里湿稠的水痕。 女皇掏出帕子抹抹额头上的液`体,不习惯被山风包围的感觉。 “是,皇上。” 内侍官领了五十宫侍分站在山脉之顶六角栏杆处,手中抓起一把扎花纸钱大力洒向空中,面无表情,周身凛冽寒峭,冷冰冰的气息与山峰的苍迈挺拔,萧飒枯杆溶为一体,庄严宁静,肃穆沉重。[ 谁都知道,那是给死人花的冥钱。也是这人世间,最无情的美丽谎言。 那些如厚雪一样飞扬的纸片,哄骗住了阴曹地府里的鬼神,也哄骗住了落日之下的愈渐发寒的冷心人。 冷雨寒站在山顶负手遥望远川,眼帘里,雪域无限,碧松耸云,清景致迷醉消隐,翠青色的山脉边绵起伏,雄浑壮阔,仿若一座醉卧于凹地之顶的裟衣笑佛,金口一开,闭口一喝,天地为之动荡,四海为之奔腾,咆啸于清风瑞雪间,吞沙吐石,拨林掘地,昂首天外,傲然绝世,不容忽略的一抹大气磅礴! 好个江山隽美如画,各方英雄论豪侠! 冷雨寒的心,有霎时不起跳的静止,没想到,在这个异世界里,竟还有如此美妙的人间仙境,避世乐土! “儒雅,随朕下山路去走走,其它人,就按原程返回下塌庙院吧!” 来五莲山脉祭祀,行程为两天一夜,夜晚定是要留宿在半山腰的寺庙里,吃斋敬佛,听寺僧颂扬佛文,宣广‘吾佛慈悲,救苦救难于天下’的佛法宗旨。 冷雨寒本身不是信奉鬼神之说的人,但自从她穿越到这个奇怪的架空时代里,慢慢的,她对于神魂之说产生了一点点的小兴趣,也开始相信所有的空间时轨,都应该是有股神秘的背后力量在支配的。 世间之所以会产生无神论者,无非是因为那些人并没有亲身体验过有神的奇迹,如果哪一天,不是她这样白痴般的富婆穿过来,而是一位无神论者的资深教员穿越时空到来,那结果是可以想象的。 要么,他被这个世界吞噬,要么,他向这个世界臣服! 当他有一天穿回现代,到处宣扬着有神言论时,或许又会有另一位无神论者出来反驳他,纠正他,甚至是恶性的诋毁他。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曾经走过了,曾经来过了,曾经,去陌生的地方体验过了。 傅儒雅跟在冷雨寒的身后走在山路上,眸光盯着冷雨寒默默前行的背影,内心恍然滋生出一种凄迷伤别的悲怆之感。 她们的女皇,今日是怎么了?言行举止都很奇怪! 脸上带着笑容,是比阳光还要明艳的笑容,可那双埋藏了情感的瞳孔里,流露出来的只是木然无神,空洞无底的离怨哀愁。 那如同定格一样的布画表情,那貌合情分的神态,那眉间轻描淡抹的一点拒人千里的绝离,是在为什么事情感叹悼念吗? 不知是祭祀上的祷告现出效果,还是佛门净土那些孤魂野鬼不敢上前扰嚷,冷雨寒回到留宿的寺院食过晚膳,难得的睡了一夜安稳塌实的沉眠,睡至天亮,车马准备动身回皇都。 521.让朕睡棺材 “启禀皇上,捐赠寺院的香火银款已经送交寺内方丈,可以起程了。” 女皇上山,未带任何轿辇。 如今下山,朝臣们深怕累伤了凰体,犯了凰颜。 傅儒雅稍一思忖,想出了个鬼主意,拆了两具送纸人的棺材,组成一个大型的有盖躺塌,让她们的女皇躺在塌里,由婢卫扛抬下山,再换轿辇。 “让朕睡棺材?”[ 不可思议的问向傅儒雅,冷雨寒哼笑,脸上多了几分寒凉。 “回皇上,此乃权衡之计,皇上受屈了!” 随行官员在傅儒雅的扣拜下全部跟着下跪扣拜,形成山脉里活动的人浪,声势壮阔。 “罢了,随你们的意好了。” 冷雨寒抬步迈进棺材里,整装躺好,睁着眼眸看着棺材盖在自己的视野里一点点把洁白的世界活生生的剥离开去,眼皮,轻轻合上。 她本就是流浪在这个世界里的一缕孤魂,生活死于她,还有什么意义呢?睡在哪里,还有什么重要的呢? 棺洞石穴,本来,就是她应该躺下的地方。 万事随缘,勿去计较便好! 就这样,冷雨寒被朝臣们装在棺材改装过的木轿里,抬下五莲山脉,做了一回棺木美人,享受了一把死去活来的入土滋味。 黑暗的木棺里,只有留出空气的钉孔里射出几道白日的光线,冷雨寒躺在黑白交错的视角里,倒也悠闲自在,没几分钟就睡过去,睡眠沉的傅儒雅开棺请她下轿都未察觉。傅儒雅见冷雨寒睡得正香不便打扰,就下令让随行众臣沿大路返回皇都,自己带着五十名皇卫护守着冷雨寒从另条人群聚集少的偏街回到皇宫。 两天一夜,十八个古代时辰,壹拾贰万九千六百秒,皇宫里的各殿男主子们,可是给冷雨寒这个从未出朝的女帝上演了一场后宫争斗的美男好戏,沅瑶宫,德兴殿,懿烨殿,昭兰殿,还有一直住着鸢碧菡的凰瑞宫,五处皇院,两宫三殿,无一幸免,都被美男的好戏波及。 具体的事情由来,冷雨寒向寅辙一枝一节的过滤了四五遍,确定任何一处都了解无错之后,挥挥手让寅辙退了出去。 “唉!够刺`激啊!” 为了一匹过年下发的衣料绸布,打得大小主子都参战,开什么玩笑?皇室的尊贵礼仪就是这样培养出来的? 冷雨寒派人去懿烨殿请来楚千枫,去沅瑶宫请来上官临,三人共桌对视了整整一个时辰,冷雨寒放下茶杯,开了口:“你们两位是皇宫里出了名的好性子,也是朕昭告天下亲口御封掌管贵夫御印的后宫主子,朕不在皇宫里的这两天,你们就是这样替朕分忧的?” 年关将至,皇宫里各殿各宫都有按规矩下发的丝绸、茶叶、香料等年资份子。 内务府府官在押送份品去沅瑶宫的路上遇到了去埋梅花酒酿的鸢碧菡,鸢碧菡出于对上官临的敌意,下轿阻了府官的去路,强行从中挑捡查看,相中了一匹南疆上贡的丝绢,就无理闹着要抢去。 府官见到鸢碧菡如此,不敢得罪,亦不敢私自将贵夫的物品转赠他人,用其它物品顶替,就肯请鸢碧菡移驾沅瑶宫与贵夫亲自商量。 鸢碧菡的思想一直沉陷在凰颐女皇独宠他一人的回忆里,见到贵夫自是没什么好脾气。[ 说来也巧,当日贵夫不知是思念女皇还是想替女皇照顾下她的后宫男夫们,在沅瑶宫的小厨里包了饺子,招来各殿院的主子包括长生在内一起品尝,顺便暖暖皇宫里的人气。 德兴殿的两位皇子,一位公主见到诗木瑶很快就互相扯着去宫内的景园玩闹去了,还拽着精神失常的慕容秋涟。 各位男主子们聚在一起,由以前的争锋相对变成现在虽然陌生但内心多少亲近了一些的自家人,尴尬是有点,更多的,是想放下过去的恩仇,平安稳妥的与心中喜爱的女人过完余生。 冰雪消融般的对峙情感缓缓渐入和谐,男主子们有心以礼相待,可鸢碧菡的出现,扰乱了一切。 522.皇宫里的乱战 鸢碧菡不只是抢了贵夫的丝绸,还怪责贵夫没有给他送拜贴,看不起他的身份,说了一些不好的言语。 诗木瑶和其它的小孩们玩好之后兴致勃勃的赶回来吃饺子,见到有人当众出言欺负他父君,甩开宝熙的手,不由分说,挡在鸢碧菡的身后,在其转身出殿之际,抬脚就踹到鸢碧菡的膝盖后骨上。 鸢碧菡体弱,哪经得住诗木瑶在武场里踢断木桩的用力一踹,摔得五体投地不说,脑袋还撞上了走在最后面的苏少凌。 苏少凌被鸢碧菡压在身下快被唔死了,伸着小腿向苏子荨求救。苏子荨拽起鸢碧菡的力度大了些,大到直把鸢碧菡扔了出去。 鸢碧菡连摔两次,被苏子曦很怜弱的扶起,鸢碧菡也没看清扶着自己的人是谁,以为是贴身的宫侍,一巴掌的怨气就煽了过去。[ 苏子曦长这么大没被人打过巴掌,举起手照着鸢碧菡的脸颊打下,让安若语拦了下来。苏子曦气得撇开安若语,带着愤怒离去。 苏少凌看到大伯伯受欺负,直吵着说鸢碧菡是坏人,是世界上最坏最坏的男人!一辈子都不会有女人喜欢! 鸢碧菡眸闪金星,朝着被上官临护在身后的诗木瑶抓去,宝熙双臂一展,很男人的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说那一脚是自己踹的。 鸢碧菡扬起一丝冷笑,直道:“你踹的就能算了?” 掌随音落,宝熙的脸颊上出现了五道指痕。诗木瑶看到,愤愤的挣开上官临的怀抱,拉着宝熙跑出殿外,不知去了哪里。 两个小男孩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诗木瑶和宝熙的奇怪情感被鸢碧菡洞察,随即在话语上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上官临听出鸢碧菡话里的奚落,当场晕倒,醒来时方知冷雨寒当初那么强硬的要他再怀一个皇儿的原因。 鸢碧菡神志上受到的刺激不少于上官临,导致后来持续疯闹了一阵子,加上慕容秋涟两个人,互相咬,互相抓,两人在争闹中伸手一把扯下长生蒙面的白纱撕成两块布片,长生脸上烫伤的疤痕展现在众人面前,丑陋的半片脸颊,吓得慕容秋涟指着长生就喊‘鬼啊!’,长生羞辱至极,折身撞向厨房里的石台,撞破了额头,被宫侍抬回昭兰殿。 楚千枫估摸着鸢碧菡闹腾的差不多了,各位男主子也都被鸢碧菡在手臂上抓咬出流血的伤口,再不制止,就出大乱子了,一记隔空点穴,把头脑失智的鸢碧菡收入怀中,命令宫侍送其回凰瑞宫。自己无趣的回寝殿去吃他的日常晚膳了。 皇宫里的饺子宴,乱成一团,各位男主子们的示好邀约,未食已先散。 冷雨寒明白事情的过错不在上官临和楚千枫,是鸢碧菡的想法惹出了祸端,可她就是不明白,难道她一日不在皇宫,皇宫里就永无宁日了不成? 尤其是楚千枫,最能置身事外的就是他,为什么非得等着所有人都伤到了才出手? “皇上,皇太夫的身份可是比众位宫里的人高出一倍,千枫怎敢自行动手?若是皇太夫对千枫存了恨意,等皇上回来私下里奏言了千枫,那皇上不是会怪责千枫?千枫的胆子小,负重不起呐!” 像是看透了冷雨寒心中所想,楚千枫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胆子小?” 冷雨寒难以想象,他楚千枫若是胆子小,世上就没有胆子大的人了吧? 也不对,有一个,是她的大凰皇夫,漠语妆! 523.生小娃这种事 “朕有责怪你么?朕只是不想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情,马上要到年关了,大家安安稳稳的过个年,给彼此留个好念想。等过完年了,朕就打算出兵暄昭,到时候,朕与你们聚少离多,看你们还有心思打架不!” 事事都绕不过楚千枫的心计,冷雨寒心里纵有责怪,也无从下手,口里的话被楚千枫挡得不能说了。 “皇上要攻打暄昭?千枫也去。” 真是令人心神振奋的消息啊!楚千枫一听不用闲着了,高兴的站起身,照着冷雨寒的脸就吻了一口。 “烟儿,我不知道瑶儿他> 上官临听到心爱的女人要去打仗,思想在挣扎。 他的瑶儿是那样的性`取向,要不要趁女人不打仗的时候,再生一个皇儿?可是,如果女人去打仗,他不陪在身边怎么行?怀着孩子去陪她吗? “你都知道了?瑶儿的性格,随他去吧。你若是同意,朕就让千枫替朕查好身子的日期,争取在打仗前把上次的提议变成现实。朕的贵夫,试问,你意下如何?” 有楚千枫在这儿,冷雨寒没有把话说的太明了,楚千枫是行医之人,她话里是什么意思,他懂的。 “嗯> 上官临点点头,心里的矛盾加剧。 生,还是不生?女人重要,还是上官家的血脉重要? “千枫,跟在朕身边很久了吧?怎么不见你的身子有动静?” 出兵暄昭,冷雨寒没准备带着她的几位王夫去,打仗打了这么多年,冷雨寒想靠自己的本事去赢一仗。 若是没有个合适正当的理由留下楚千枫,楚千枫一定会粘着自己跟去随军打仗,出生入死。那并不是冷雨寒想要看到的结果。 “嗯?不是在说你和上官将军的事情?怎么扯到千枫身上了?” 大凰开国这两年来,楚千枫看着诗木瑶在上官临的身边一步步长大,他的心里,也有不舍,也有孤单,对上官临的生活,更有羡慕。 可是对于怀孕之事,楚千枫早就料想好了。他的女人一日不统平天下,他便一日不会让自己有机会离开她的身边。 因为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起,楚千枫很怕冷雨寒出事,很怕自己不在她身边,她受了伤没人去给她好好医治。 曾几时的夜里,楚千枫费了心思的打消自己想生个皇子的愿望,在烛火下一遍遍的告诉自己,等到女人平定四方,收复暄昭之后,他就有时间了。 他与她未来的路,还很长! 他和她,等得起,一定能等到皇子降临,延续血脉的那一天。 今日,女人忽然问起这件事情,楚千枫想都没想,痛快的选择逃避。 不过,女人似乎没想放过他。[ 楚千枫是深习医理之人,避开每个月受孕的日子,并不是难事,难的是,女人猜到了楚千枫为她做的一切。 “千枫,要不要朕下道圣旨命你在朕出兵之前怀个皇儿给朕?旦做不到,可是要削号离宫的喔。” 冷雨寒摆开桌面上的笔墨,作势要书写一道御赐的生子旨喻。 “皇上,生小娃这种事,是千枫想怀就能怀上的?” 楚千枫被冷雨寒的霸道气得无语,这女人,以为生孩子是织布画花呢?照着感觉描几下孩子就出生了?楚千枫感觉今天运道不顺,不该来见这个女人。 524.她,当真能消受得了 “呵呵,沐贵夫、贵夫听旨,奉前承运,皇上昭日,敕令尔等于出兵之前怀上皇室血嗣,以延传大凰子脉,不得有违!否则,削去贵夫封号,赶出皇宫。此生不得面圣!钦此!” 笔似游龙飞走在墨砚与皇旨之间,女皇亲自把圣旨昭书送到楚千枫和上官临的面前,楚千枫皱着眉额跪拜接旨,对女皇的心思揣摩的差不多。 这个女人,是存心的! 她就是不想带他一起出兵暄昭,所以用了世上最卑鄙的手段,以孩子拖住他!而且,还是用皇令!不得不尊的皇令! 楚千枫内心的怀疑很快便确定下来,因为,在随后的几天里,安若语和苏子荨也同样接到了女皇敕令生子的圣旨。[ 安若语和苏子荨感到莫名其妙,生孩子也能按着皇令来?抛去所有的外因不说,只论一点,女人的身体,能禁得住? 四道皇旨,四个身健体盛的男子,她,当真能消受得了? 两个人秉烛思考了整个通宵,安若语在半睡半醒中察觉出了事情的端倪,了解了女人的用心良若,只是在情绪上染起淡淡的苦涩。 大凰出兵暄昭,女人定要御驾亲征,她是舍不得自己与她并肩行军么? 不想再和女人分开一分一秒,安若语只担心战事一开,到时,他与女人相处的时日,怕是又要一眼望断寒暑,数不尽的秋冬春夏了。 圣旨一发,是天底下最大的权利,天下国民无一不敢尊崇。 冷雨寒的时间越发忙碌起来,白日里要和众臣商研对暄昭的出兵计划,夜晚还要努力为她所下的圣旨慷慨就义,一天到晚十二个时辰没有休息停歇的时候。偷到了空闲想要好好睡一觉,却被慕容秋涟找上门,拉着她在皇宫里到处走,到处看,简直把冷雨寒当成世界上最高档的免费导游,喜欢的不得了。 “女皇陛下,你当涟儿一辈子的娘亲好不好?” 抿进最后一口酥脆的米花糕,慕容秋涟依偎在宫池里的梅花树下,衣衫上落满色泽交错的梅花,姿容尊贵美艳,身形玉立倾绝,修长的指搭在弓起的膝盖上,摊着掌心接落在空中飞舞的片片梅花,眸神清雅幽宁,散出缕缕霓裳羽衣似的凝光,深沉,玄美,是一种蒙了暗淡底色的养眼光茫。 冷雨寒坐在池道边上,取了鱼竿钓鱼,不理会慕容秋涟的疯言疯语。 “娘亲,你很想吃这些鱼吗?它们多可爱呀?吃了不可惜吗?不残忍吗?” 慕容秋涟爬到冷雨寒的身边,整个人扑在地上,衣衫凌乱,披着挡风的斗蓬裹到了身子底下,垫上了地上的雪土。 “呵!是谁拽着朕来钓锦鲤的?是谁说天下的鱼品唯锦鲤独占鳌头的?有本事你一会不要吃!” 暄昭的皇宫里有那么多鲤鱼他不吃,非要跑来吃她的鱼,还说她残忍? 也不想想这些天他都吃了她多少好东西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他看中的,能抓得到的,哪样他没吃个够? 现在倒好意思来说她残忍? 冷雨寒一股火窝心里,扔下鱼竿,喊了句不钓了,起身就走。 “娘亲,涟儿没说你什么嘛!想吃就吃嘛!要不让涟儿帮帮你?” 慕容秋涟在冷雨寒的身后大声说道,冷雨寒听着纳闷,他帮?他会帮啥子?[ 冷雨寒正欲转头,耳边就听到慕容秋涟喊破喉咙的嗓音:“啊!!!!!!” 音贝之高,力度之在,堪比杀猪时惊天地泣鬼神的,那位被称为‘猪’先生的嚎叫!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冷雨寒抬头,天上下起很大的水花,向身后的地面上一看? 满地跳跃的锦鲤,全是被慕容秋涟的内力吼出水面的。 照数量来看,百十余条是小意思! 525.不准丢下碧菡 “慕容秋涟!老子拆了你!谁让你毁我的锦鲤?” 冷雨寒十分想哭的跑到慕容秋涟,掐着他的脖子使劲向空中一抛? 然后,她手里的人不见了> “去哪了?” 冷雨寒张望着四周,在梅花树的顶枝上,发现了慕容秋涟的身影,已然昏了过去。[ “这么不经甩?装得吧?” 看着慕容秋涟软罗罗的身体吊在树枝上随风一摇一摆的,冷雨寒的目光带着疑惑。 “长生,派人把锦鲤送去御膳房,做好了分送到各个主子的殿里!” 长生养好了身体,冷雨寒没有食言。顶着鸢碧菡的反对,允了长生陪在身边做个贴身侍奉。 重新回到冷雨寒身边,长生的心性好了许多,没有再私下里做些冷雨寒不愿看到的小动作,内在的隐忍不言提升了一个不小的层次。 一如现在,长生只是站在远远的身后,对冷雨寒和慕容秋涟之间的互动视若不见,漠然以对。 “是,皇上!” 听到冷雨寒的吩咐,长生便指了随侍的宫婢取来木桶装鱼,架着送去膳房。 临行时,没有往昔的恋恋不舍,只有眸内清澈见底的冷漠。 “给慕容秋涟服下的散功药不起作用了吗?” 跃到树枝上抱着慕容秋涟跳下梅树回到德兴殿,冷雨寒唤太医过来诊治。 大医替慕容秋涟诊完脉只说了是得了高空的晕症,身子没有大碍,服一贴压惊舒心的药,睡一晚上明日清醒了便好。 “嗯,退下吧!” 冷雨寒把照顾慕容秋涟的重任交给安若语,起步回了凰瑞宫,在寝殿内细细回想了下午所发生的每一处细节,眼神突然变冷,手指扣在桌案上,露出几许寒霜雪降的笑意。 “寅辙,调配隐凰卫,暗中锁住慕容秋涟的行动范围,不准其与宫外的人接触,一丝一缝都不准放过!” 散功药不起作用,很有可能是慕容秋涟本身的体质由来,但是,也可能是慕容秋涟潜故意为之,以求潜在大凰皇宫内探得凰国女军的军略布署。 两国交战在即,冷雨寒不能让事情出现半点差错。 要不然,慕本堂和白慕三的性命,恐有忧患! “是,皇上!”[ 寅辙的身影退出殿外,在夜色中飞跃跳动,身形诡秘飘浮似鬼如魅。 “慕容秋涟,还当朕是六年前那个可以随便糊弄的小王爷么?” 眸光闪转着五彩琉璃的斑斓色调,柔和温存,丝情如缕,裹着寸寸遗漏在外的针刺寒茫,冷雨寒笔纸铺开修书一封交给泠绾,叮嘱其不论遭遇何种困难,定要将书信完整送到目的地,不可贻误。 泠绾领了旨令连夜收拾行囊出发,冷雨寒目送泠绾出关,心底只盼事情一切顺利,千万不要出现什么差错毁了她攻打暄昭的计谋。 “皇上,碧菡想你了。皇上为什么不理碧菡了?是因为碧菡在沅瑶宫作的不好事情?碧菡知错了,不会再去招惹贵夫了还不好吗?” 送完泠绾回宫,冷雨寒刚脱下黑色的轻行装束换好睡衫,就听见鸢碧菡的哭泣声,走到塌边一看,原来是鸢碧菡半夜醒来发现身边没有冷雨寒的影子,哭得双眸红肿含了血丝,眼泪哗哗流,像溪水一样,掌过留痕,那清甜甘怡的溪水痕迹,尝在唇舌之间,是止不住让人心疼的感觉。 “别哭了,朕不是在呢么?” 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冷雨寒拉着鸢碧菡搂在怀中,宠爱的拍着他的背,小心的哄他入睡。 “皇上,不准丢下碧菡。” 抱在冷雨寒腰间的手臂顺着里衣滑进去,鸢碧菡很想念女人日前那暖暖的胸口。 526.了却你这十几载的相思 “唉> 冷雨寒拎着鸢碧菡的衣袖把他的手拽出自己的衣服,无奈的很。 “不拿!碧菡喜欢!” 脱离女人身躯的手不听话的又摸索进去牢牢握住,鸢碧菡欺上冷雨寒的身,枕着她的肩头,唇瓣微扬,男人的气息,热燥猛烈的荡然在冷雨寒的耳畔,勾得冷雨寒全身上下泛起男女之间不正常的爱`欲。 “想让朕不理你?”[ 拎着鸢碧菡的手腕再次扯出,冷雨寒出动了对付鸢碧菡百试百灵的方法。 “> 鸢碧菡没有回声,在冷雨寒的怀里失落的缩了缩,整个人都靠在冷雨寒的怀里,手臂安分老实的藏在袖下,不出动侵`袭了。 “乖,睡吧!” 愁肠百结,冷雨寒如今已是想睡都无法安眠。 鸢碧菡夜夜抖缩颤栗的身体,两人无所隔膜的休息方式,在谁看来,他们这对父女的关系,都越来越不清不楚。 冷雨寒心里知晓鸢碧菡的事情不能一时顺畅的解决,可是等待解决的过程,毕竟不是太美满如意。 两人之间似有似无的肢体爱意,错乱复杂的爱情与亲情,如剪碎的纸鸢,破处百漏,引人话柄。 “如果,有一天你醒来,发现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付错了情,爱错了人,那你,得回对凰颐女皇的爱之后,会恨我吗?” 感觉到自己对鸢碧菡日渐上涨的心思,冷雨寒心中的愧疚瘫散如潮起的河沙,随着思绪上的水流,在尘俗与私欲中来回起浮。 “皇上,不要走,不要走,不要留下碧菡和烟儿,碧菡好怕,好怕!” 深夜里,鸢碧菡发烧痴梦,呓语不停,伸出的双手在身侧慌乱的抓着,往死里用劲的拧着被子。 “不要怕,不要怕,朕在这里!” 凰瑞宫内,冷雨寒贴着鸢碧菡躺在塌上,抬手触上鸢碧菡的额头,一股温热,汗湿满颊。鸢碧菡抓住冷雨寒的手臂紧紧枕着,闭起的眼眸睡的很不安稳。 “来人呐!传王林山进宫!” 鸢碧菡的身体可能在夜里受了凉,呈现出烧热的病症。 冷雨寒守在鸢碧菡的身边,心中不断念着赎罪感觉般的‘对不起’,有对凰颐女皇的,有对王林山的,更多的,还是对鸢碧菡。 “恭喜皇上,皇太夫的忘症,或是有希望了。” 王林山匆匆赶入皇宫替鸢碧菡把完脉,欣喜之情不言于表。[ “你确定?真是太好了。” 完全是出于内心最真实的表现,冷雨寒高兴的抱住王林山,在殿内转了个整圈。 “回皇上,臣有九层把握可以治好皇太夫的忘症。” 王林山鲜少见到冷雨寒这般失重的形象,得到逃离冷雨寒的怀抱,马上退离三步之外,脑袋晕晕的躬身候着。 “天神庇佑!林山,治好朕的父君,离你的婚期就不远了。” 上一辈的恩怨,如果能在鸢碧菡这里做个善为人意的结果,就算凰颐女皇在天上看着,心里对鸢碧菡的担心,也应该放下了吧! “皇上的意思是?” 王林山挑挑眉角,眼神悄悄的探了出来,不太确定冷雨寒话里的意思。 “能哄得父君垂幸于你,朕便赐婚,了却你这十几载的相思。现在明白了没?”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冷雨寒说话的同时,心脏忽然了一下,急骤扩张,迅速收缩。 疼,了几分! “臣王林山,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林山跪在地上给冷雨寒磕了三个响头,声音钪钪的,抬起头时,额头已被撞破,流出血痕。 此情此景,让冷雨寒内心的痛惜无所感触。 王林山对鸢碧菡的爱意,到底会有多浓啊!才会在只听到有一半喜讯时就感恩的把头磕成这般? 女人对男人的爱情,在这一点上,冷雨寒自叹不如王林山的专一和深挚。 527.皇上养伤的小屋子 “真想谢朕,就对父君尽心尽职,宠溺一生吧!” 冷雨寒走出宫院,命长生备好轿辇,主仆二人分坐两顶,离开凰瑞宫。 如此心神不宁的夜里,去找哪个安定一下好呢? “去懿烨殿!” 每当遇到无法安静入睡的愁事,冷雨寒总会想到一个叫作‘楚千枫’的名字。[ “呜> 眼皮还困得合着,楚千枫就被儿扯下床塌接旨,楚千枫睁开眼眸,跪在地上接着冷雨寒的夜寝御昭,一张百媚风华的面孔疯狂了。 “为什么皇上总喜欢在半夜吵醒千枫美妙的睡眠?难道皇上一被别人赶出来,就要跑到千枫这里来避难吗?千枫是皇上养伤的小屋子吗?治愈心伤的灵丹妙药?” 迎圣驾入殿洗漱完毕,楚千枫听过冷雨寒夜寝懿烨殿的解释,平时的好脾气在深夜里大势爆发。 “怎的,不欢迎朕?” 冷雨寒的心里,因为鸢碧菡流失的情感而空虚,抱着楚千枫的身,吻如雨落。 “皇上此时的心,不是为千枫而跳动,千枫为什么要欢迎?” 鸢碧菡的忘症能好,解决了皇宫里一众男人们地位不平等的问题。少了一个争风的上辈主子,对任何人都是公平而有利的。 楚千枫乐于见到这样的结果,只是不愿身边的女人把放在别的男人身上的情感顶替在自己身上,他不想做别人的替身,一次也不想。 “千枫,最后一次,让朕靠一靠。朕与父君是清白的,相信朕!朕在你身边,心里想的,便是你!” 撇去脑中凌乱不堪的感觉,冷雨寒解开楚千枫身上的衫扣,身子贴了上去。 “可--唔!” 楚千枫的反`抗被冷雨寒吻进唇里,长夜漫漫,楚千枫在冷雨寒的强制执行下,受宠了一夜,恩爱的浓烈。 年关过完,鸢碧菡的神智在药物的愈疗下,一时清醒,一时错乱。 大凰皇宫里一直处在低压沉闷的气氛里。 冷雨寒看着清醒时叫自己女儿,错乱时叫自己女人的鸢碧菡,整日板着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冷冷的周身气息冻得无人胆敢靠近。 泠绾成功完成了冷雨寒交待的任务,把书信送到收信人的手中,身上负伤两处,小腹的地方被偷`袭之人破开一道刀柄长的口子,回到皇宫时,皓白的衣衫染成焰火明美的红绸缎。 鲜血,连着腹内的一小段器脏流出体外,肉血模糊。 泠绾在皇宫内,足足躺了一个月不能下塌。[ 冷雨寒料是慕容秋涟在暗处使了狠招想要泠绾有去无回,却也无辄去应对。 暄昭总归是慕容秋涟的地盘,虽然慕容秋涟现在身处大凰皇宫,可他手底下那些朝臣将相,也不是废人一堆。 冷雨寒只是忧心的想着,那慕本堂和白慕三呢?有没有被慕容秋涟发现踪迹? 而且,还有那个远在暄昭皇室倾世绝城的美男子,他,可还安好? “皇上,慕将军和白将军分别传来密报,暄昭与大凰边关的临界五城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皇上领军破城过界!” 大凰历三年元月十六,傅儒雅收到慕本堂和白慕三在暄昭边城的暗信,连夜入宫向女皇禀报。 女皇听闻,忧虑蹙上眉稍,回了句:“等。” “等?” 傅儒雅讶然。 为何要等? “皇上,恕臣斗胆,凰国女军出发的时日多拖晚一天,慕将军和白将军身陷险境的日子就多一天。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依臣之见,当快些统兵出征。” 思及两位将军的性命安危,傅儒雅向女皇直言不诲。 “儒雅,皇夫失踪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女皇没有回答傅儒雅心中的疑问,反而把话题引到搁置已久的皇夫失踪事件上。 “这> 傅儒雅面有难色,言语吱唔,不敢轻易回话。 “讲吧!有关于皇夫的事情,朕也查到了一些,你且先说,看看朕查的是否与你相同。” 眸光淡淡瞟了眼坐立不安的傅儒雅,女皇神闲气定的摆弄着眼前的一小盆花栽,拿起花剪,嘎吱一声,剪断一朵淡了颜色的枯萎花枝。 528.从脑顶佩服到脚底 “回皇上,若臣有不敬匡论之语,还望皇上不予追究!” 眼睛盯在女皇手中的御剪上,傅儒雅耳旁响起花朵摔在桌面上的声音,双膝一软,紧张的拜跪恳求,额上流下几滴冷汗。 “说吧。朕赐你无罪。” 像是早有预料到一般,女皇的脸上并未出现太过在意的表情。 “谢皇上不罚之恩。据臣所探,皇夫目前似乎正身处在暄昭皇宫,与晟涟大帝> 后面的话语实在难以启齿,傅儒雅咽咽口水,脸上胀的通红,没有把话说出来。 “呵呵,与晟涟大帝‘同宿同栖’?” 剪断的花枝朵朵零落在盆栽四周,女皇放下花剪看着剪出美观形状的花景满意的点点头。 “呃> 傅儒雅相当惊奇女皇的话语,瞪着眼睛呆若木鸡。 “儒雅啊,看来你的脑袋瓜子需要锻炼了啊!” 女皇拾起一段花枝砸在傅儒雅的脑袋上,缓缓解释道:“众所周知,晟涟大帝在位五年,后宫三院,除了安家的子臣安若语之外,无妃无嫔,更不消说是正宫掌权凤印的皇后娘娘了。暄昭国男尊女卑,皇室血脉不容混淆,晟涟大帝一日不娶女子,朝臣的反对声闻就不会停止。如今他截了朕的男人,从安若语换到漠语妆,势必会有当朝权势威望者出面上讨,你说,晟涟大帝若是一意孤行,朕攻打暄昭之时,会不会少些阻力?” “皇上的意思是?” 傅儒雅理出了一点点头绪,不相信现在所发生的全部事情都是女皇长期设下的套。 “朕要出兵,不仅要有好理由,还要有民心!懂吗?朕现在等的,就是暄昭国民对晟涟大帝的抵触民心!长线送饵,近处起钩,晟涟大帝的名声,注定要被朕毁了。” 女皇的兵计,从德兴殿的血案就开始筹谋划策,从皇夫被扣入狱那天起就延续着女皇的希望顺利发展中。 百姓皆传,一国之夫因妒成恨酿出血命,女皇不念旧情未经审察事非黑白,就断然下判。 女皇与皇夫的不合谣言传遍两国,慕容秋涟知晓皇夫乃是女国幽堂之主,大凰暗界里的半片江山,怎么可能放过把其拉拢到暄昭权势的机会? 一夜深谈,慕容秋涟与皇夫达成某种协议,皇夫选择助威暄昭,晟涟大帝如虎添翼,派人送皇夫遣返暄昭皇宫,自然,后续的一系列事情都变得明了。 大凰的皇夫与晟涟大帝强强联手对付凰女军,女军兵败如山倒,女皇落荒而逃,下场悲惨狼狈。 当暄昭的军队攻破大凰边城守府,女皇身边的几位皇夫各尽所能,倾尽毕生之力,虽然替女皇守住了大凰的女国江山,可却在最后的那场战役里,被皇夫的幽堂设计密害,一个个倒在战场上,被战争的烟尘埋没了血染如花的妖娆身骨。 女皇痛不欲生,手持利刃卡在脖子上护到奄奄一息的上官临身边,眸色凄凉,以已命换上官临的一线生机。皇夫表面应允,与慕容秋涟同室反戈,遍布两国的幽堂堂众组成上千队刺客兵军,以一敌十五的强势攻袭,与慕容秋涟的破狼军浴血撕杀,杀到最后,皇夫一剑挑了慕容秋涟的咽喉,废了声名一世的暄昭君王。 事情本该是顺着如此思路往下走的。但女皇提前知晓了暄昭灭国的前后因果,当然就不会由着两国的伤亡顺着此等线序演变下去。遂就有了朝堂之上女皇与皇夫冷颜对峙一事,民间流传晟涟大帝好男风的传闻,和女皇下旨后宫四夫必须怀孕生子的强制事件。 女皇为了确保后宫各个男主未来的活命,在慕容秋涟夜闯德兴殿想要掳走安若语时提前做了埋伏,把其困在大凰皇宫内。[ 命令所有人压下慕容秋涟的行踪,并暗地里通知事先协商好所有事宜的皇夫,定要在幽堂内寻找能够易容换面之人假替晟涟大帝与皇夫同返暄昭皇宫,向朝臣展示二人之‘恩爱’一面,不入早朝,不谈政事,不论江山,暮暮朝朝,只言风花雪月。 这也就是为何真正的慕容秋涟傻在大凰皇宫如此之久,却未见暄昭朝堂现出慌乱之原因。 有大凰的皇夫在暄昭的朝殿上为女皇的谋策保驾护航,试问慕本堂和白慕三又怎能不平安夺取两国边境的五座城池? 傅儒雅听完女皇言简意赅的陈述,对女皇深扣首三次,从脑顶佩服到脚底。 529.梦醒了,他的心,碎了 “儒雅,夜深了,朕有些倦了,退下吧!此事不要向外声张,若从你的口中传了出去,朕就揪下你的脑袋当球踢!” 除了她的皇夫,傅儒雅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女皇扫眼傅儒雅痴痴的眼神,冷声警告。 “皇上放心,臣定不负皇上所望,绝不向外言传!” 女皇的冷眸扫得傅儒雅跪在地上打了个哆嗦,瘫软的起身,恭敬的退了出去,没走出几步,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傅儒雅疑神疑鬼的回首,恍惚的视线里,只见到一双分辨不出性别的深邃眼眸,散着幽冷诡异的光芒,残忍的盯着傅儒雅笑的很凉,很冷,渐渐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寅、寅辙,救、救命!有、有人要害我!!”[ 指着光芒逝去的方向,傅儒雅吓得跌在地上,口舌打颤。 “蠢女人!” 身边瞬时多了一股寒冷的冰气,寅辙抓起傅儒雅的胳膊提起来,眼角瞥到傅儒雅眸内的惊恐,低低的咒骂了一句。 “寅辙> 看到寅辙的出现,傅儒雅内心的恐惧感稍微减了一点,可还是紧紧的抓着寅辙的袖子,可怜的抽咽两下,小声的喊出了寅辙的名字。 那小到听不见的声音里,带着某种期望的请求。 “麻烦!” 受不了白日在朝堂上侃侃言谈的自负女人突然换了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寅辙伸手环上傅儒雅的腰,二人一同坐进傅儒雅的官轿里,离宫而去。 在轿子走开不久,一抹颀长尊贵的身影自暗处显身,阴郁复杂的眼神凝集着无法让人看清的情愫,在空气中飘个几晃落在屋内已然躺下的女人身上。 “陛下,您再不回宫,暄昭怕是真的要出事了。” 尊贵的身影之后,响起一道男人沉着如石铁的厚顿声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看不到声音的主人何在。 “明赫,你说孤王在暄昭熬的这五年,等的是什么呢?” 身影举步走下阶梯,没有吵醒睡塌上的女子。 “陛下仁心智者,等的是什么,需要明赫来点明么?” “明赫,你说孤王这五年是不是错失了什么?是快乐?” 暄昭的皇宫,冷清寂寞,大部分宫婢到了年龄都已经送出宫外,他当年曾下过昭令,十年之懈,不得选秀。 看着皇宫里日渐减少的女子身影,他的心里,总是一语难言,无处话凄凉的感觉。 内心,空荡荡的,白日还好,有朝臣在陪着。 可是夜里呢?[ 孤枕独塌,睡梦里连点女人身上的香气都没有。形单影只的睡梦里,他往往会梦到一名女子英姿挺括的帅美身影骑着马儿接受百官的朝拜,绝尘出世的面孔上,傲视扬眸,望着躲在远处偷看的自己。 他曾以为,是他的身体缺女人了,所以才会夜夜流边梦中的女子模样。 可事实证明,不是他的身体缺女人,而是他的心,缺女人了! 记不起的夜晚里,月凉如水,弥漫着乳白色的光晕。 明赫给他送来一个和梦里女人七分相似的女子。 他看到了,疯狂的扑上去,把女子按在身下,唇,炽热的吻上。 烟儿,是你吗? 他在脑海里把身下的女子想成了梦里的女人,他热情如火,激`烈的吻从女子的额眉游走到胸口,掌下的肌肤触感鲜滑清嫩,是诱人深入的处`子之香。 烟> 狂乱的情绪在见到女子身下那抹明艳的红色时候,他的唇里喊着梦中女人的名字,落寞无味的退出。 他的烟儿,有过那么多的男子,怎么可能还是这般刺眼让他怵目惊心的血红? 梦醒了,他的心,碎了> 530.娘亲指亲亲吗 “陛下,龙凉的暗卫首领不是愚笨之人,傅儒雅今晚的恐慌万状定会被寅辙瞧出端倪,离宫的机会只此一次,陛下下确定不走?” 没有影子的声音略含急燥,急燥中带着催促。 “再留此时日给孤王罢!那五座城池,全当孤王赠予她了。” 当年,他的女人在出兵龙凉前曾休书一封,他答应过她,如果将来两军对阵,他闭城十日,以慰三年寄檐之情。 若是以女人现在的实力,闭城十日,她或许会拿下更多的暄昭城池吧?[ “陛下,值得么?” 大凰国的女子,以女尊男卑为规文,女子拥有三夫四郎,是比男人拥有七妾八房还正常的事情。 他们高高在上的暄昭皇主,怎么能娶那样不干不净的女人? “明赫,孤不是圣贤,孤的塌上,也想有个心爱的女人,非她不可的那种。你能明白吗?” 得了天下,身边却失了她,那他的天下,夺给谁看? “陛下?” 不理解,不明白,不通透,放着大好的机会不走,准备在这里等待女皇攻入皇城,平了暄昭么? 儿女情长真的那么重要?能舍弃江山社稷?任宫里那两个妖人招摇横行毁他君王的颜面? 不负责任的皇帝啊~~ “趁着寅辙尚未回宫,你快些走吧!” 步出殿院的身影折身而返,回到女皇的殿里,偷偷的合上殿门。 “陛下> 呃> 他们伟大的陛下定是趁着寅辙不在皇宫去祸乱他心爱的女人了。 一国之君怎么能使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有违君子啊~ 身为属下,他有些不耻了!!!强烈不耻中!! 夜幕底下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见了阳光。 冷雨寒早晨醒来时发现身边睡着一名背影不太熟悉的身子,是谁? 凰塌上,男子侧着身子而睡,背对着冷雨寒,露出被子下未穿里衣的肌肤,是一条条指刮的混乱痕迹,在被子下若隐若现扰乱着冷雨寒的视线。[ “朕,昨夜碰男人了?” 需要提一点的是,皇宫里接到圣旨的几位男主子在冷雨寒的辛苦耕耘下不负苍天见怜,全部都完成了圣旨赐令,辛苦的怀上了大凰的血脉。 冷雨寒在王林山查出几位贵夫怀有身孕之后,就自觉避开与四位男主子同塌,一个人夜夜睡在御书房,醒了就处理国事,困了,寻住时间忙里偷闲的小睡。 少了后宫里男人的争风吃醋,冷雨寒在书房里过的日子也算平稳。 可为什么?会有个男人睡在自己身边?他何时来的? 男子背上的抓痕有几处凝了血块,冷雨寒疑惑,自己不会那么暴力血腥吧。 “嗯> 撒娇的声音,出口成篇的孩童语气,躺在塌上的男子不舒服的转身,背部贴到了身下的锦褥,疼的睁开眼睛,露出萌怔的眼神。 “是、是你?慕容秋涟?你> 冷雨寒大惊! 慕容秋涟可是暄昭的君主,她把他给睡了,这可怎么整?慕容秋涟要是治好了脑伤,不得找她算帐?不得更加发狠的报复她的凰女军? “娘亲好坏,抓得涟儿好疼!” 慕容秋涟一手摸着肩膀上的伤口,嘟着嘴爬下塌,身子累得没有站稳,整个人一下子摔在地上,大早朝的,就给冷雨寒行了一个君臣见面的拜礼。 “> 听到慕容秋涟的话,冷雨寒风化~ 不该碰他的。但是,铁证如山,冷雨寒赖不掉。 “发生什么?娘亲指亲亲吗?那涟儿还摸摸了咧?娘亲的身子是用什么洗浴的?好滑啊~” 指着自己肿肿的红唇,慕容秋涟乐呵呵的坐在地上抬起头,翘起卷卷长长的眼睫,天真的感慨道。 531.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喂,你是真傻> 慕容秋涟的笑容,温暖的如同一汪阳光,耀眼明亮,单纯傻傻的话语中不带星点的杀伤力,看似完美真诚的无懈可击。 冷雨寒站到慕容秋涟的面前,伸手拉起他,扣住他的下巴。 “> 慕容秋涟没有回答,视线停留在女人的手指上,眸内,激起一波眩目的光,脸颊,红了一半。[ “怎么了?” 无缘无故,他脸红什么? 冷雨寒盯着慕容秋涟,看看自己的动作衣装,没有不妥的地方啊? “娘亲昨晚也是这样碰涟儿的,然后> 慕容秋涟在冷雨寒眼前兴高彩烈的比划着男人和女人亲亲,抱抱,搂搂,摸摸的样子,面容上显得无比兴奋。 “够了!不准说!这事不准和别人说听到没?” 松开慕容秋涟,冷雨寒系了遮雪的披抖走向门外。 “娘亲,那涟儿怎么办?” 胡乱裹了件外衫追到门外,慕容秋涟在冷雨寒走进轿辇之前咬着唇瓣问的很紧张。 “回德兴殿去,以后不许来御书房。”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冷雨寒还没弄清楚,她现在能想到的唯一一点就是,寅辙昨晚去了哪里? 如果寅辙没有失岗,她和慕容秋涟之间根本就不可能! 整整一个早朝,冷雨寒都在琢磨夜里的事情,可奇怪的很,她对昨夜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傅卿,睡得可好?” 寅辙是与傅儒雅一同出现在冷雨寒面前的,两人别别扭扭的样子让冷雨寒猜到了些什么。 “谢皇上关心,臣安好。” 只是身子累的要命!谁知道那个男人在塌上需求那么强? 傅儒雅望了寅辙一眼,寅辙冷冰冰的视线锁在朝堂上,漠视掉傅儒雅热切的眸光。 “嗯,安好便成。”[ 寅辙与傅儒雅,一冷一热,一硬一刚,想要在一起碰撞出火花,难是不难,找到窍门,捅破了就是。 下了早朝,冷雨寒去凰瑞宫看了一趟鸢碧菡,鸢碧菡见到冷雨寒,一句‘皇上,来看碧菡了?’把冷雨寒的满腔热情浇灭了。 心,凉了半截,鸢碧菡还是认不清眼前的人! “王林山,父君的病情如何?” 拥着鸢碧菡坐下,冷雨寒的忍耐快要触礁。 “回皇上,正在好转。皇大夫病情反复是很正常的好转现像。臣相信,再持续服药一阵子,皇太夫定能完全康复。” 王林山深深凝视着鸢碧菡,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她更希望他早日醒来。 “嗯!朕相信你!” 陪着鸢碧菡吃了午膳,冷雨寒坐着轿辇回到御书房,宫侍推开房门,屋里散着一股菜香,慕容秋涟趴在膳桌上,眼睁睁的盯着桌上的膳食,馋的唇角流出了口水,形象很让人郁闷。 “没吃饭?” 长生沏好热茶送入殿中,冷雨寒品了口热茶,暖去体内的凉气,启唇问道。 “嗯,等娘亲。娘亲是不是吃过了?” 忧伤流露出眸眼,慕容秋涟用袖子擦掉唇上的口水,神色失落的站到冷雨寒面前,轻轻扯着她的袖子。 “呵呵,没啊!朕和你一起吃。不是馋的流口水,还不快吃?” 男子脸上难以掩饰的期望让冷雨寒不忍去破坏。 冷雨寒看得出来,慕容秋涟很想和她一起吃饭。不过一顿饭而已,就当提前吃茶点了。 拿起筷子,冷雨寒夹了一块葱油花蛤送到慕容秋涟的碗里,慕容秋涟高兴的吃着,喜欢的笑着,唇边漏下的全是花蛤里的汤汁。 “朕不是让你回德兴殿么?” 长生递上湿帕,冷雨寒接过扳正慕容秋涟繁忙吃东西的脸颊,替他擦去脸上的油水。 532.喜欢抓背背 “涟儿不回去了。涟儿要在这里陪娘亲。涟儿喜欢娘亲抓背背的感觉。” 女人低头擦着,听到慕容秋涟的话,手上的动作一颤,慕容秋涟傻傻的笑着,眸内,闪逝而过一丝别样的笑意。 “抓背背?你喜欢那种方式?” 擦好慕容秋涟的脸,冷雨寒顺便捋起慕容秋涟未束的长发,不可思议的微哼。 “涟儿不喜欢啊!好疼!”[ 慕容秋涟抓起一块牛脊骨,放在唇边咬着,边咬边道,“不过娘亲喜欢啊!所以,涟儿为了让娘亲更喜欢,会忍住疼的。尽情抓背背好了。” 噗! 冷雨寒送入口中的茶水一下子呛出! 长生急忙在边上伺候着擦掉冷雨寒身上的水渍。 “娘亲是在激`动吗?不像呀!娘亲昨晚才激动呢!喊得声音也好听,像蚕丝一样,把涟儿的心包的紧紧的。涟儿越听,心越砰砰的跳!快跳到外面来了。” “嗯?咳!!!” 一口茶,喝了两次,呛了两次。 冷雨寒盯住慕容秋涟状似无辜的脸,久久不放。 她怀疑他是故意说这些的。 可是当冷雨寒看到慕容秋涟一脸幸福的吃完牛脊骨吃猪排骨,吃完猪排骨吃蟹黄虾仁,吃完蟹黄虾仁吃? 冷雨寒发现慕容秋涟的胃口很不错,选择的膳食口味全部是荤菜,冷雨寒好奇的问,“你> “嗯?” 慕容秋涟认真的想了想冷雨寒的话点点头。 “为什么?” 总吃肉不上火么? “呃> “嗯?” 脸迅速转红,慕容秋涟理说当然的回答让冷雨寒有种自挖坟墓的感觉! 候在一旁的长生听到二人的谈话,眸色变了几次深浅不一的韵彩,欠身给冷雨寒行了退礼,不再陪着。[ “以后有人的时候不可以说这般大胆的话,明白吗?” 长生的脾气冷雨寒是知道的,不到了他忍受不了的地步,他不会离开她的身边。 “喔!可是涟儿很不懂唉,娘亲,你在要什么?涟儿身上有娘亲需要的东西吗?” 白饭一碗吃下,慕容秋涟望着宫侍指指桌上的芦笋蛋羹,宫侍取来干净的碗盛好摆在慕容秋涟的面前。 “> 要什么?还能要什么?要他呗? 冷雨寒彻底被慕容秋涟的话打败了,低头饮茶,不作回答。 慕容秋涟小口的品着碗中的蛋羹,唇角轻微上扬,漫着深沉悠远的情意。 这天之后,慕容秋涟便常常赖在御书房内以各种借口不让冷雨寒赶他走。冷雨寒本就事情繁忙,没有太多的心思和慕容秋涟作口舌之辨,只好随他怎样,不作睡睬。 寅辙见到慕容秋涟和冷雨寒走的过于亲密,提醒冷雨寒小心慕容秋涟,别被他的假相所迷惑。冷雨寒默认了寅辙的看法,只是她觉得,若是把慕容秋涟放在德兴殿,那安若语和苏子荨的危险系数就会增加。这样一来,把慕容秋涟放在自己身边,倒是最好的选择了。 到了二月初,鸢碧菡的忘症有所改善,冷雨寒在日夜的疲劳奔波下,身形累瘦了一圈。 楚千枫按照冷雨寒的要求配了几服醒神的妙药,趁热打铁彻底治好了鸢碧菡的神智。 恢复记忆的鸢碧菡想起之前对冷雨寒所做的事情,情绪大受波动。 “皇上不是烟儿!不是烟儿!不是烟儿!啊!!” 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脑袋,鸢碧菡边喊边哭,在殿内胡乱的疯跑起来。 “父君,醒醒好不好?朕是烟儿,朕不是母皇。” 冷雨寒固定住鸢碧菡的身子,正色吼道。 533.此生不会再嫁 “不对,不对,皇上不是烟儿,皇上喜欢碧菡,皇上喜欢碧菡!” 受了顶撞的鸢碧菡一巴掌打在冷雨寒的脸上,力气大得鸢碧菡自己一怔。 “父君,都过去,好不好?” 唇角出了血迹,冷雨寒忍着脸上热辣的疼痛,咽下喉间血的腥味。 “不会过去的,没有办法过去了,碧菡的心里> 男人的吼喊声,透着伤人心境的悲凉,鸢碧菡推开冷雨寒的搀扶,跑进凰殿偏院把自己反锁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 整整十日,二月的中旬,大凰皇宫全部都笼罩在男人低哭泣的凄楚之中。 无论冷雨寒夜宿哪个王夫的寝殿,似乎都能在夜梦迂回的意识里听到鸢碧菡止不住的哭啼。 不吃不喝,不与人见面,冷雨寒拿鸢碧菡的固执没有办法,亲自站在外敲门一天请鸢碧菡出屋,鸢碧菡还是没有回应。 王林山担心鸢碧菡会饿死,跪着恳请冷雨寒下旨砸门。 冷雨寒允了王林山所求,朝着寅辙颔了颔首。 寅辙一剑劈开门扇,众人推赶着进殿,发现鸢碧菡正坐在膳桌旁安静优雅的吃着青菜白饭,而楚千枫则堂堂正正的坐在鸢碧菡对面饮茶。 “千枫?” 眼前的一幕,让人迷惑不解。 冷雨寒的目光转向楚千枫,楚千枫眼眸向上一瞥,视线落到漏了空的殿顶瓦片上。 “父君,是朕不孝,未尽到女儿之责,还请父君原谅。” 冷雨寒撩裙单膝跪地,给鸢碧菡行了拜礼。 “起来吧!” 手中的筷箸一顿,鸢碧菡咬着唇瓣说完,埋首吃饭,不再理会。 冷雨寒顺着鸢碧菡垂下的发丝望去,一滴明亮的泪水滴落饭中,和着白米送进鸢碧菡的口里。 “千枫,既然如此,你就在凰瑞宫里陪着父君小住几日吧!” 鸢碧菡没有抵触楚千枫,定是有特别的缘由。 冷雨寒想到暂时不能让鸢碧菡的思绪再受波动,就领着王林山退出宫院,交待王林山除了要好好照看鸢碧菡之外,更要多和鸢碧菡接近一些,以进两人培养感情。 王林山满怀热情的去努力着,几天之后,满脸沮丧的找到冷雨寒,硬气朗朗的女儿傲骨还未开口说话,人已先颤。[ “怎么了?” 平日利朗干净的好女子,才几日不见就造着面容憔悴,衣装邋遢,哪还有点御医的皇官样子? 冷雨寒走进一看,看到王林山袖上的湿痕,她哭了? 如此软弱的形象,和当年在宫内与叶梓幽会时的游戏态度完全不一样。 是什么大事能把游戏人间的王林山磨的掉眼泪? “皇上,皇太夫说,此生不会再嫁,要去给凰颐女皇守陵啊!” 噗通一声跪在冷雨寒面前,王林山哭的伤心欲绝,抱着冷雨寒的腿哭了一个下午。 “皇上,林山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皇太夫的傲洁高雅,可是,守陵的地界,风沙尘粒暴雨多,不是正常人能够居住的地方啊!皇太夫若是为了躲避林山的爱慕而躲去守陵,林山此生,不是白活了吗?求皇上收回成命,收回对林山的恩典,林山定当誓死守在皇上左右,以报答皇上成全之恩!” 王林山哭的失了呼息,倒头栽在冷雨寒的面前。 冷雨寒唤来其它御医给王林山开了醒神的药方,心内烦恼着要用什么方式去改变鸢碧菡思想里根深蒂固的封建理法,却想破头皮也没折腾出来。 二月末,鸢碧菡向冷雨寒提了去守陵的想法,冷雨寒按下折子不回,赌闷得鸢碧菡夜闯御书房,把冷雨寒从塌上闹了起来。 “父君,朕劝你打消去守陵的念头,那地方不适合你的身体。王林山这人不错,十几年来为了您做了太多冒犯生死的事情,天下间像她这般懂得珍爱的女子不多了。等过些日子,朕寻个合适的日子,就替您指了这门婚事,相信朕的话,她一定会是个很好的妻主!” 冷雨寒白天忙了整日,夜晚没有多少精神,被鸢碧菡一闹,坐在塌上,脑袋不清的把心中想的全都说了出来,完全没有顾忌鸢碧菡内心的矛盾想法。 534.不要叫本宫父君 “本宫想去守陵就不行?你说嫁人本宫就要嫁?凭什么?皇上是本宫的什么人?” 鸢碧菡的眸里泛红,泪珠泛泛,流星般的璀璨,似要陨落。 “父君,朕是为您好。受了那么多的苦,得个疼爱自己的人不好吗?” 谈理论事,冷雨寒不认为和鸢碧菡谈不清。只是谈不到一条线上去而已。 “不好!就是> 声音哽咽,鸢碧菡看着冷雨寒甚为不耐烦的模样,委屈的攥着握在掌心里的袖子,说的很小声。 “怎个不好法?跟朕说来听听!” 候守在书房外的长生听到书房里男人女人对话之声逐渐在扩大,责令宫侍取来暖身的姜枣汤送了进去。 冷雨寒喝上一口,身子顿觉暖了些,多少有了点精神,做好了和鸢碧菡进行长期思想斗争的准备。 “就是> 低垂的眼眸下,笼起一片黑色的暗影,鸢碧菡在冷雨寒咄咄逼人的注视下,柔顺的反抗。 “说不出具体的原因,就是没得商量了?那好,你不说,朕说。就凭朕是当今大凰国的君王,父君的一切,自是朕说的算!乖乖回去养身体,等着下昭吧!” 整理好对鸢碧菡的心态,冷雨寒说话以孝义为本,自愿决定了是对鸢碧菡最好的命运。 “你> 声音带了颤颤的丝弦,勾着心底最脆弱的防线,鸢碧菡上前走了几步,站到冷雨寒的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抬起眼眸,眸里写满怨怼,“你说的,真的,就算吗?” “没错!朕让你嫁,你就得嫁!” 头痛的厉害,冷雨寒捂着额角指腹轻按,话里的语气不容置喙,态度强硬到了墙根底下。 伤的鸢碧菡倏然变了神色,紧张的咬着唇瓣,直咬出了血。 “那皇上与碧菡的一切呢?” 男人的身影俯身向下环在冷雨寒的塌周,招惹了狂燥的怒气! “嗯?父君--” 冷雨寒察觉出鸢碧菡的话意不对,睁开眼,对上的,是鸢碧菡盛怒之下的暴戾恣睢。 “不要叫本宫父君!在世人的眼里,本宫不是已经死了么?” 狠狠打断冷雨寒的话,鸢碧菡低首吻上冷雨寒的唇,不顾冷雨寒瞬时惊起的呆滞,撕开冷雨寒的衣衫,掌心,覆上冷雨寒胸前那片赤裸的肌肤。[ “父君,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朕是你的女儿!你这是乱--” 唇上的一抹香气顺着呼吸在体内流走,冷雨寒反应到鸢碧菡所做的事情,热火充昏脑血,握起的拳力软如浮草,挡不过鸢碧菡的男人之力。 md!又被下药了?怎么总被亲近的人下药? “> 鸢碧菡望着冷雨寒脸上的抵抗,眸色复杂,手中的力道,渐渐松缓,只差一点,就要离开。 “快、快放开朕!” 药香迷醉着体内的情致,冷雨寒闻到从鸢碧菡身上散发出的男子味道,难忍的用腿碰碰鸢碧菡的。 “烟儿,对不起> 只是简单的一个触碰,就烧毁了鸢碧菡体内的全部理智,鸢碧菡闭合眼眸不去看冷雨寒哀愤的眼神,放纵体内的男子本能,手指一动,拽下了冷雨寒身上唯一一件敝体的小衫,将唇,贴了上去! “唔!放开朕!放开朕!朕不是母皇,鸢碧菡!!你理智点!!” 明显能够感觉到身上男人燃点起的炽烫体温,冷雨寒的清醒仅维持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感觉体内有股热气在燃烧融化,将自己的思考全部吸了进去。 535.算是巧合,也不为过 “鸢碧菡,你> 抵抗中夹杂着引人遐想的呢喃,冷雨寒听到从自己嗓子里发出的声音,明白鸢碧菡是不会放手的,索性眼眸一闭,手腕一摊,躺在塌上不动不配合,放弃了挣扎。 意见不合的结果,只有惩罚。 可父亲和女儿的爱恋,真的能够存在吗? 灵魂与肢体的美好结合,即使是死,也会无怨无悔吗?[ 鸢碧菡,当你亲手对自己的女儿做了这般不可宣扬的祸事,你还渴望死后升往天堂吗? 在天堂里,还会有你所谓的幸福吗? 这就是,你对凰颐女皇,爱的方式吗? 当男人冲破自己身体禁锢的那一刻,冷雨寒没有享受到生命里最爱无尽的快乐,只是感到身处异世的无可奈何,和那份无人知晓的心酸与凄凉。 “烟儿,是我,你的千枫喔!” 肢体的疲惫厚颜的涌来,冷雨寒在昏过去的意识里仿佛听到楚千枫的声音,再往下,就是深黯的黑夜,无边无际。 楚千枫,你是这世界里的神吗?总能在朕不愿面对现实的时候出现?呵呵,呵呵> 梦醒来时,鸢碧菡睡在冷雨寒的身边,身上穿了中衣,绒花一般美丽的面孔上,唇角轻扬,似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满足。 冷雨寒走下床塌照镜子,铜镜里,她的身上全是琳琅满目的耀眼吻痕。 被自己的父亲掠去身子了?真是滑稽的恶劣桥段! 砰! 恢复力气的拳头砸在铜镜上,凿出一个凹陷下去的拳坑,冷雨寒换了朝服去上早朝,轿辇刚出了殿门,就得楚千枫碰个正着。 “皇上睡得可好?” 楚千枫看见冷雨寒的轿辇走过来,甩甩散乱的发梢,精神抖擞的迎面挡下。宫侍不得已停轿,向冷雨寒请示是否昭见。 “不见!” 隐藏了怒气的女人声音从轿辇里淡淡传出,宫侍应了声,错过楚千枫的阻挡走向议政殿。 “皇上,等等千枫啊!” 女人的轿辇走的很快,楚千枫跟在轿辇后面大步追着到议政殿扶着门柱子喘气,见到冷雨寒出了轿帘,迅速说道:“是我。昨夜那个是我!” “什么是你?”[ 男人的臂,像钢铁做的钳子,挡在外殿入口处,把冷雨寒强势的搂在怀中。 “昨夜那个人是我!关键时刻,千枫作为英雄救了皇上美人!嘿嘿!千枫是不是很棒?” 楚千枫在冷雨寒的脸上吻了一下,笑得奸诈。 “昨夜是你?会有那么碰巧的事?” 她衣服都被脱`光光了,然后就在那么重要的时候,他楚千枫就出现了? 他是隶属天兵天将的?连降临的时辰都算的刚刚好? 还是> “呃> 楚千枫的逃避的眼神证明了一件事情,冷雨寒的猜测没有错。 “等朕下朝再找你算帐!” 昨天晚上的激`情`戏,楚千枫应该看了整场吧! 冷雨寒用不算聪明的脑袋瓜子也能想得到了。 难怪鸢碧菡绝食的那些日子会不抵触楚千枫,敢情鸢碧菡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楚千枫在背后掺合鼓捣的? “皇上,用不失去什么的一夜解决该了的问题,不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楚千枫在冷雨寒的身后为自己的计谋作垂死辩解。 “耍了一国之君,难道还让朕为你封赏加官不成?” 冷冽的话语里透着丝丝冰凉,女子背影如尘,轻飘远去。 ______ps: 看到有亲说小寒子的皇夫们好厉害,呵呵,小殇很感动喔。谢谢亲们的关心。凰文如今写完差不多四分之三了,快要收尾了,希望亲们能喜欢小殇在凰文里写下的最后结局喔。感谢所有一直还停在凰文坑里的亲们,小殇爱你们。呵呵,亲们喜欢什么样的结局呢?记得和小殇探讨一下喔~~ 536.损失费,惊吓费,免偿参观费 “千枫还不是为了您?哪次招惹了男人不是千枫替您解决滴?真是不领情的女人!” 不过说实话,女人被下药的感觉,滋味不错啊~ 累了一晚上,替女人解决了难缠的男人问题,楚千枫晃着小身板坐进轿辇得意的离去。 早朝在冷雨寒的心不在焉中过得很快,朝臣说了很多攻打暄昭的事情,冷雨寒一件都没听进去,因为她的右眼皮不停的在跳。 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早朝一过,冷雨寒未多做停留吩咐宫侍快速备轿急急回往御书房,内心隐约有股不详的预兆。 会不会是鸢碧菡出事了? 轿辇停在御书房的门殿,冷雨寒还没下轿就听到书房内传来女子嚎啕大哭的声音,是王林山。 真的是鸢碧菡? 御书房的门扇大敞而开,负责照顾伺候的宫侍们从殿院门口一路伏首跪到书房,排起四队整齐的长龙,沉默无声。 “王林山,出了什么事?” 一脚踏进书房,冷雨寒望到跪扑在塌前的女人身影,不敢走近。 “皇、皇上,皇太夫他> 眼泪,挂在眉梢,落满脸颊,沾得唇颚都是泥泞的雪水,王林山跪在地上爬向冷雨寒,抓着她的衣襟在地面上连续磕头,磕得头破血流,红色的液体滑满整张面孔,再也看不出清析的五官。 “薨、薨逝了?” 口中一次次的重复着鸢碧菡离世的死讯,冷雨寒在思绪里转不过来王林山的话,只觉着胸腔里一阵厉钝翻涌,疼得喘不过气来。 早上走的时候不还睡在塌上好好的么? 怎么一个大活人,转眼就没了? 做完那样不为父尊的事情,就想一个人解脱了? 不想负责任了? 她的精神损失费,惊吓费,免偿参观费,都不用还了?她是冷雨寒,不是诗晗烟,即使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只要不怀孕生子,那他爱的,不就是她这抹孤魂么? 冷雨寒苦想了一个早朝,想的就是这么个结果。 如果鸢碧菡一意孤行,非她不可,那她就和他约法三章,不封号,不赐殿,不孕凰嗣。 否则,天下皆为笑柄![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告诉鸢碧菡她的答案,他就着急的仙归了。 昨夜药效,涂在他的唇上,她中了毒,想必他也无法摆脱的中了招吧。 鸢碧菡,到底是不是你给朕下的药?有胆子下药,没胆子面对朕吗? 大凰皇宫,难道会没有你的栖身之所吗? 捂着胸口拄在桌案上,冷雨寒辨不清心中的百种滋味,互相掺杂在一起,绞的心如刀割,皮肉连着骨头生生切下的疼。 “为什么不等朕?” 沉重的步子移向塌上蒙了白纱的男人,冷雨寒眸内的泪水垂落一滴,揭下白纱,目不离神的望着,痴惑的看着。 “碧菡,为什么不给朕点时间?” 纱绢下的男子淡妆清抹,盈盈一水的流月轻雅。 他的眉目如墨粉描画,弯弯柳叶般絮凝美丽,高挺的鼻梁儿纯白如玉不染尘污,如樱花般鲜红娇艳的薄唇透着一股神秘黯淡的耦合色泽,在透过窗扇照射来的日光里扬起微微的笑容,绝美雍容,似醉如痴,柔茹刚吐,美的不似离世。 仿佛要故意印证着那句花色场里很是浮夸的话,‘玉颜轻髻点绛唇,嫣然一笑叹美人!’ “昔作芙蓉花,今为断肠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王林山的哭声还在冷雨寒的耳边回荡,冷雨寒盖上白纱,口中念念有词,把鸢碧菡的面容深深的记在心里。 537.可怕的异动 “是命吗?” 向塌内侧了脸面,冷雨寒掏出巾帕擦去眸里的眼泪,整好仪容走出内室。 “王林山,父君已去,你,亦放下吧。朕这就去招了傅文承,商量下父君的身后事宜。这里的一切,暂时交给你处理罢。” 巾帕递到王林山的面前,冷雨寒哑着嗓子说道。 女皇的脆弱,不可以在朝臣面前展露,冷雨寒的心再疼,也要在王林山的面前表现的风平浪宁,她若是撑不过去,王林山还能活着吗?[ 爱情,就是如此一般的折磨人。 想爱的人,死了一半;不爱的人,紧追不舍;爱过的人,难以忘怀,错过的人,再也没机会挽回。 天下人的爱,有多少是夭折在这样的命运轮盘里? 无人可以改变的吗? 冷雨寒走出书房,由长生扶着坐进轿辇,轿帘落下的那一刻,冷雨寒眼中的泪,如泉水嘭发,疼的厉害,痛苦抓着头皮使劲的揪着,忍着。 “皇上> 长生坐在冷雨寒的身边,看到冷雨寒自残式的宣泄方法,搂住冷雨寒的肩膀,圈向自己的怀中。 “长生,让朕靠一会儿,朕要想些事情。” 鸢碧菡不是诗晗烟命里定下的男子,所以两个人一旦有了瓜葛,命运自然就会带走那个不是诗晗烟命里的男人。 可怕的异动! 诗晗烟悲情的一生,到现在还没有被改写完整吗?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谁? 诗晗烟命定的十个男人里,究竟是谁还没有归位? 漠语妆,上官临,楚千枫,安若语,苏子荨,苒陌风,苒轻尘,夜洛凉,还差一个,是谁? 冷雨寒掰起手指数着自她来到这个世界里碰过或者明确妻夫身份的男人,抛去被邵明君强掳的那次,和正在努力扭转局势的慕容秋涟,一共有八位,那谁是第十个? 莫非是? 思绪里记起一个在水池边上有棍子狠砸衣服的男人,冷雨寒想到了一个人,会是他吗? 那个唯一收了自己休书的男人,苏子曦? 脑中的疑惑烦如抽丝,冷雨寒和傅儒雅商订好太皇夫下葬的大体流程,摆驾到了德兴殿。[ 德兴殿住着三位男主子,安若语,苏子荨,还有苏子曦。安若语和苏子荨都怀了身孕,贪吃贪睡,冷雨寒御驾到的时候,两人睡得正香。冷雨寒没有让宫侍去打扰他们二人的睡眠,直接去了苏子曦的阁院。 此时正值二月冬末,皇城的气候凉风夹雪丝,偏冷的低温刮得宫侍们要戴着遮雪的纱巾行走做活。可阁院里的男人倒是大有些不同。 男人的身上虽是穿着冬季里的棉衫,但裤脚却是上提挽到了膝盖处,手臂上的棉袖也被折过手肘,露出男子成年行军打仗晒成麦褐色的肌肤。 男人不畏严寒,在雪丝飘飞的茫茫皓景中,拔剑起舞,穿庭走树,剑势张狂霸气凌厉,一招一式,洒脱猛进,男人借着剑气穿梭在众多树松之间,震得树头上的枝雪凌乱坠落,惊沁动魄。 雪景之美,灵逸出轴。男人的刚正本色,斗冲宵云。 “想不到子曦王夫会舞剑?今个儿朕是得了眼福呢。” 曲罢收剑,冷雨寒待男子把剑送入剑鞘后走进阁院,拍掌称赞道。 苏子曦把剑交给身边伺候的宫侍,瞅向冷雨寒,刚毅俊美的脸上现出迷茫的神色,“皇上是不是忘了你与子曦已经没有关系了?” “喔?是么?朕不记得。” 六年的时间,可以忘记很多事情。 冷雨寒站到苏子曦面前,抬眸对上苏子曦变深的眼神,认真说道。 “呵呵,那皇上怎么不来与子曦同塌?” 单臂搂住女人的腰肢迅速往怀里一带,牢靠的贴上自己厚实的胸膛,苏子曦看到女人慌忙闪过愣怔的表情,知道女人在说谎。 538.不想再被皇上休二次 “呃> 男人舞剑之后的身躯体温烫热,心脏跳动强烈,冷雨寒的个子比苏子曦矮一头,被苏子曦用力一位扯,碰进他的怀抱,听力甚准的耳朵刚好处到苏子曦的心脏位置,嗵嗵的听着。 “放开?看来皇上是记起休书的事情了?” 苏子曦果然放开冷雨寒的身子,面色疏远有距离,眼眸淡漠的瞥着她,说完走向屋子。 “> 冷雨寒令长生留在屋外,单独跟着苏子曦回屋,摒退宫侍后方说,“子曦,如果朕要收回休书,你,会不会还?” “不会!” 站在屏风后换衣的男子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为什么?” “不想再被皇上休第二次。” 换好干净整洁的衣衫走出,苏子曦为冷雨寒送上一杯茶。 “> 苏子曦的话能一下子把人噎死。 冷雨寒喝了口茶,脑中飞快的想着各种能要回休书的理由。苏子曦见到冷雨寒的眼睛乌黑亮丽濯濯闪耀着存心不良的光芒,只是低头饮茶,也不说话。 “子曦,不能和朕修好吗?朕这些年很想你啊。” 说的有些言不由衷,冷雨寒顶着苏子曦怀疑探究的注视,强装平静的真心说到。 “呵呵,皇上是想荨儿吧。” 进宫半年多了,女人一眼都没瞅过他,现在她说想他?他会信? 除非他是傻瓜! 可惜,他苏子曦从来都不傻! 女人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想要有求于他! 是那件事吗?女人知道了?他需要再看看女人的底细! “那个,你是朕命里的男人,不知道吗?” 苏子曦深沉冥暗的眼光难以预测,冷雨寒想要找个能够了哄骗的理由过关,肯定是不行的。一番通彻切司的思考过后,冷雨寒觉得和苏子曦这样直来直去,事非分明的男人对话,最好实话实说,别拐弯抹脚的绕关子、[ “不知道。子曦向来不相信命定之说。” 生冷薄凉的回绝,苏子曦端着茶杯的手稍停,回了冷雨寒的问题。 “可你真的注定了是朕的夫啊!朕不知该怎么和你解释,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朕,朕没有加害于你或是子荨的心思,朕只是想让每个人都活的长命百岁!” “荒谬!如此无理的言论,皇上怎能说的出来?” 冷雨寒的理论得到苏子曦的严词拒绝。 “子曦,相信朕一次行不行?朕只是想收回休书,恢复你与朕的妻夫关系,至于你私下里怎么样,朕不参与还不成?” 多么放大宽限的政策啊! 都允许他出墙偷红杏了,他还不满足? “皇上是在拿子曦寻开心?如果皇上闲得太无聊,不妨去陪陪荨儿,荨儿当年生少凌的时候难产,心里怕是留了些阴影,近来休息总是做恶梦!” 苏子曦是不知道苏子荨梦到了什么,他只晓得,苏子荨被梦里的事情吓得不轻,吼怕的呼喊有时能传到他的屋子里来。等他跑过去看,苏子荨睡得又安然无事了。 “嗯,你的建议,朕接受。那朕的建议,你是不是也得接受?” 很长时间没有去看苏子荨了,冷雨寒在御书房里忙的没日没夜,临`幸男夫的夜晚是少之又少。 “荨儿都替皇上生下一个皇儿了,皇上还打算利用荨儿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么?皇上不知卑鄙两个字怎么写?” 苏子曦皱眉,反感女人的话语。 爱一个人,去看他不是应该做的份内事情?她有什么资格和他讲条件。 “> 卑鄙? 自己在苏子曦的心中就这个印象? 冷雨寒的脸上,笑容不见了。 539.朕不是来给你陪不是了 “苏子曦,伤了子荨那次,朕也情非得已。朕曾向苍天许诺,伤子荨一次,朕补给他一生。此生都不会再把他放开,你,不能理解朕的心意?” 冷雨寒本不想为以前的事情出言解释,可为了化解苏子曦心里的那块疙瘩,只能把话说了一遍。 “既然皇上许荨儿一生宠爱,为何还拿是否去探望荨儿这件事做为筹码来威胁子曦?” 女人的尊威,苏子曦从心底里佩服。 女人的能力,苏子曦从眼底里欣赏。[ 可女人的狠心,不顾别人的感受以求达到她目的的行为,只会让苏子曦的厌恶快速滋长。 为人妻者,怎可心肠如此狠毒? “朕没有> 说话之前,冷雨寒并没有想到苏子曦在意的事情。等苏子曦把话挑明了,冷雨寒细寻思了一下,发现真的有点利用苏子荨的意思。 “子曦这里没有皇上要的东西,皇上请回吧!恕子曦不奉陪了。” 言语中带着深深的烦燥,苏子曦走进内室,斜身倚在塌上闭了眸子,看似睡着了,实则精神的很。 苏子曦正在想着以前的事情。 冷雨寒写的那封休息,在那年得知她又娶了两夫的消失时,已经被他撕成碎片烧成灰烬了。她现在跑来找他要休书,他上哪里找一封相同的给她去? “呃> 站在门口不舍的离开,冷雨寒没听到内屋的男子回话的声音。 “睡的这么快?” 连送送她都没时间?最基本的礼貌也不执行? 罢罢罢! 把休书的事情先放一放,先去问候下德兴殿的两位主子? 一个时辰都过了,这两人该醒了吧。 行路的步程只有几步,冷雨寒转出苏子曦的偏院向苏子荨的院子走去。 苏子荨曾经难产过?受的罪很多? 要不是苏子曦说出这件事情,冷雨寒还不知道中。 “唉,子荨,几年来,朕也亏待你了。”[ 怀孕的男子犹爱睡眠,冷雨寒到达苏子荨的寝殿,苏子荨仍然在睡,睡得很香很沉,没有察觉到冷雨寒的出现。 冷雨寒抚摸着苏子荨的发梢,闭起眸子吸了一口气,指腹沿着他的面部轮廓慢慢在脑海里勾勒着苏子荨的模样,轻唇微启,看着心中画影随意拈词而道:“月眸烟眉弯曲绕,薄唇如樱血妖娆。卷绒遮断盘锦路,天姿玉影骨傲芍。” “嗯~” 睡梦中的人儿听到冷雨寒的话语,不自愿的被吵醒好梦,睁开眼睛嗯了一声,见到是冷雨寒坐在塌边,喜悦的扑上冷雨寒的脖颈,依赖感严重的紧紧搂着。 “呵呵,都是当父君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当?朕不记得你以前也是这样子,是不?” 怀抱里拥进苏子荨的男人身躯,冷雨寒妥善接住,双手卡在苏子荨胖了小圈的腰上,肉嘟嘟的掐了一把,掐得苏子荨在冷雨寒的怀里蹭了两蹭,不甘心的松开。 “谁让皇上不轻易来看子荨的?” 查出身孕之实后,女人就很少来看自己,苏子荨每晚在皇宫里等得夜深人静,无心躺塌入眠,白日里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 “来,让朕抱抱。朕不是来给你陪不是了?” 苏子荨怨妇似的摆下气愤的精致面孔让冷雨寒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在生气。 冷雨寒拉过苏子荨哄在怀里,咬开贝齿吮上苏子荨圆满的耳垂,不时的用舌尖无意滑过,动作温柔湿软,充满怜惜,如布衣手下的绵绢,婉转打探,深深环绕,绕得苏子荨七荤八素,忘了身在何方。 ------ps: 亲爱的凰文亲们,小殇又出来飘了。看到亲们在书城里的留言,小殇很感动哟!因为在书城里的评论区里回答亲的问题会担心有些亲看不到,所以就在今日更完的章节里回答了。 1)小殇写完凰文喔,会开新坑哟!喜欢凰文的亲到时可要大力支持喔。小殇会以亲们的支持为动力,努力码出更好的故事献给大家。 2)看到有亲说希望小寒子和漠皇夫在一起,还有亲说想让小寒子花心一点,还有亲说不希望凰文那么快结束,嘿嘿,亲们好可爱啊!小殇会尽力留给亲们一个完美的结局,希望小殇到时候的结局不会让亲们失望啊。 3)最后还是要唠叨下,嘿嘿,凰文的群号:216084700。亲若是喜欢,就进来扣扣喔。小殇欢迎喔~~亲们晚安!小殇2012> 540.你不觉得事有疏漏 “皇> 女人的手伸进苏子荨的衣衫,苏子荨趁着理智还未全失,抓住冷雨寒的手腕从衫内拖了出来,呼着大口的空气。 “出征?不是朕不想你去,但你现在有了皇儿,朕担心你的身子,所以,不能去,懂吗?” 看到苏子荨好像有些喘不过来气的样子,冷雨寒伸手轻拍苏子荨的背,从脖骨顺着脊椎按骨节一节节的按摩着。 “那皇上自己去?”[ 女人不晓得用了什么奇怪的方法,每处被女人按压过的地方,肌骨都会变得轻快松缓,原来皮肤上的紧绷感消去不少。苏子荨垂头享受着女人的服务,忽一抬头,问得疑虑。 “出兵打仗本来就是朕的事,不能每次都让尔等替朕担着,朕有那么软弱?” 瞧苏子荨那怀疑的眼神? 好像她没了他们就成不了事?可能么? 冷雨寒一副不认同的样子,说话时心里没有多少底气。 “嗯,有。” 想着冷雨寒的问题,苏子荨十分认真的思忖了很久,然后面色严肃的点点头。 女人战退两国的那些事,臣民百姓可能了解的不太清楚。但苏子荨的心底却是雪亮明净的。 攻打龙凉,战胜西领,前者有漠语妆在龙凉国境内替她扫清兵路,后者有楚千枫和上官临两人在她身后阻除障碍,她想不赢都没可能。 而且,龙凉的四皇子苒轻尘不愿天下只为美人,抛了暗楼与国中的势力,一心帮她铺平定国之后的乱臣暴党,战后的龙凉国,若是没有苒轻尘在她的背后支撑了她一把,她以为她能在龙凉安稳的渡过那么长的时间吗? 提到西领的话,就更不用说了,自己和大哥主动放弃兵权,隐蔽形踪,邵家软卫军有邵明君那么一个上梁不正的主子,他们就算是闹腾,也逃不出上官临的手掌心。 但若论到暄昭的晟涟大帝?恐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苏子荨快速的运转着思维,想起沅瑶宫包饺子那天发生的事情,苏子荨的心里生出一个疑问,慕容秋涟真的疯了? 疯了还能趁他们几任皇夫不能塌事的空隙,耍了手段爬上女人的床塌? 不简单的小疯子啊! “> 冷雨寒望着苏子荨说完话就似凝固起来的面孔,猜不出苏子荨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两个人就在塌上相对坐着,苏子荨思考事情的时候聚精会神,津津有味,想到事情的突破口了,眼眸里时而就会兴起蕴致聪颖的光线,霎时穿出涣耀天地的迷人魅力,光芒万丈,冷雨寒定住眼神直直的忘着哑然,没想到苏子荨还有这么睿智的时候? 陪着苏子荨吃完晚膳,冷雨寒转道去看了安若语和他们的一对皇儿宝熙和宝萱,顺便告知他鸢碧菡薨亡的消息。[ 安若语摆好棋盘设黑白局一人秉烛独对,冷雨寒就坐在他的身边像只小蚊子一样嗡嗡的唠叨起鸢碧菡的死亡过程,不厌其烦的叙述了一遍又一遍,安若语边听边皱眉,听到最后,直接弹指一扔,棋子落进棋碗,专心致志的听着。 “皇上,你不觉得事有疏漏么?” 当冷雨寒说的嗓子冒火再也说不下去的时候,安若语递了茶水给冷雨寒,重新拾起棋子继续未完的棋局。 “疏漏?” 鸢碧菡的死亡太过突然,冷雨寒心燥神乱,哪里有时间去注意细节。 “呵呵,皇上不是也说近来皇太夫和沐贵夫走的比较亲切么?” 楚千枫啊楚千枫,本门主是小觑了你! 安若语没有明说鸢碧菡的死和楚千枫有关,只是稍带提一下口风,就已足够给冷雨寒指条名路。 541.用死人来威胁? “父君的死,和千枫有关?” 冷雨寒听出安若语话里的重点,不太确信。 楚千枫即使再有手段,也是对付伤害他的人而已。鸢碧菡与他无怨无仇,楚千枫为什么要害他? “不瞒皇上,在鸿门搜集的江湖武册里,曾记载有一种药会令人处于假死状态,可保肉身十天之内血气流畅,不腐不坏,江湖人给它取了个奇特的名字,叫‘离风’。皇上可知离风名字的取因缘自何处?” “朕> 古代世界里,各种奇药仙芭随时都会出现,层出不穷,是这个时代里占有绝对优胜竞争的潜力股。 冷雨寒有时甚至觉得,在她穿来的这个地方,毒药每天的产生速度是和现代的商标注册跳幅在同一频率档上,不分高下。 “皇上过奖了。所谓‘离风’乃是世外神医楚千枫的成名之作,故以其名而定。” 正常之人设黑白局左右手对弈,都是两方棋子不相上下,百分之百平分秋色的棋面。可冷雨寒眼前的这盘黑白局在安若语的手里,黑色生机盎然,棋势锋利,对白子咄咄紧逼,白色散势如泥,守防固挡,仅能应付不被黑子吞没的局面。 此棋势,太过于强弱分差,无形中散发着几分诡异阴狠的色彩,看得冷雨寒心神不宁,事到如今,方知安若语身为鸿门之主强大迫人的气场。 “你是说,楚千枫故意让鸢碧菡喝下假死药?” 理通安若语的话,冷雨寒得出一个无比震撼的结论。 鸢碧菡不是习武之人,只会针织绣线,曲弹弄乐,对楚千枫完全造不成任何威胁啊!他为何要害鸢碧菡? “皇上如何猜测是皇上的自由,若语自是什么都未说的。时候不早了,皇上不回了?” 黑白局下到最后,白子没有意外的被黑棋扫除大势,安若语手袖一拂起身,留着只剩一子未下的棋局摆在棋台上,转身走进内殿,宫侍随行而入,伺候安若语洗漱换衫。 “嗯,这就回。” 听到安若语的送客之词,冷雨寒站起身向外走去,出了门回首一望那个映在宫窗上的男人纸影,低了额眉。 几日未来德兴殿,就沦落到被人赶出来的地步了? 女人的身价,果然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呈线状贬值的。 心情多少失落一些,冷雨寒在月下踏雪徐行,满腹的愁绪无处倾述。 脑中想起鸢碧菡的死因,冷雨寒心里念着安若语的提醒,联系到早晨楚千枫追到议政殿前说的话,事情大概可以推算出点什么。 楚千枫先是游说鸢碧菡犯了皇室禁忌,在概念上强夺了诗晗烟的身子,后又给鸢碧菡喝下离风,逼其假死。 这样的结论,也太有点让人无法接受了吧? 楚千枫有什么动机要鸢碧菡装成假死呢?是为了赶其离宫?[ 冷雨寒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个必要。 是因为嫉妒?也不可能,在冷雨寒的印象里,楚千枫不是那般冷血无情的人。 难道是因为大凰与暄昭要打仗了?是因为慕容秋涟? 事情太过百转千折,所有的事情中间定会有可以相通的连系。 冷雨寒思索起慕容秋涟来到大凰皇宫里发生的一切,眼前的脉路渐渐清晰明了起来。 慕容秋涟是暄昭的皇帝,他留在大凰皇宫里装疯卖傻定是有可行的目的。 皇宫里都是她自己的男人,除了杜长生和鸢碧菡,其它人的背后都有着不可估量的巨大势力,慕容秋涟想在他们几个人的身上下手,无疑属于自取灭亡。 长生跟在自己身边不离半刻,慕容秋涟不会放着危险硬去犯事,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鸢碧菡。 漠语妆在暄昭皇宫里扮演着大凰卧底的角色,把慕容秋涟的形象损成千夫所指,等到百姓群怨尤人的时候,大凰与暄昭兵戎相见,暄昭若是没有个能治得住自己的份量之人,不是会输得一败涂地? 如果整件事情是这样发展的,楚千枫让鸢碧菡的假死用心就能说得过去了。 慕容秋涟再如何想利用鸢碧菡,也不会拿一具死人尸体来威胁自己吧? 542.美的不食人间烟火 “千枫,但愿朕的猜想是客观正确的,但愿你不是一个为了爱情可以伤害无辜的人。” 冷雨寒回到凰瑞宫,看到慕容秋涟坐在桌前盯着烛火品茶一动不动的背影,察觉到了男子身上那抹陷入思绪里含内如海,外阔无垠的低度深沉。 “秋涟?” 冷雨寒破开荒亲切的喊起了慕容秋涟的名字。 “大胆!谁敢直呼孤王--”[ 墨眸回首,冷雨寒近望观之。 这男子,一对眸子深邃遽然的黯淡泊,俊美细致的五官冰冷如地狱无常,尊贵张扬的透着狠辣狂傲的帝主本色,他的身上无一处不散发出夜幕下野性追杀的危险气息,不失优雅,却绝非善类。 看清屋内的来人和满室的装摆,男子身形一震,薄唇张了张,合不上的僵住。 “呵呵,是朕!帝君,这些日子你骗朕骗的可还舒服?” 一个名字而已,就试探出他的痴傻? 冷雨寒坐在慕容秋涟的对面,言语带着笑吟吟的问候。 “娘亲,你回来啦?涟儿等你好久,没意思就对着镜子学唱剧的话戏!演得像不?涟儿是不是很有君王的驾势?” 僵住的嘴唇忽的收起,慕容秋涟迅速敛退眸内的千古寒渊,恢复日常的傻笑,拿起桌子上的对戏本子,迎上来。 “> 这么烂的补救借口? 慕容秋涟当她是三岁的孩子? 学话戏?有剧本导演没的?他有那个当演员的天赋木有? “娘亲你看,这是戏里的花师写给我的文词,讲得就是一个皇帝被奸臣残害成痴,后来有时会说出一些他自己的语言喔。涟儿刚刚学的就是这个皇帝突然回想起以前的段子,学得像不像?” 两人之间一步便能走到的距离,慕容秋涟非要连跑带跳,身体幅度夸张到大摇大摆的蹦到冷雨寒的面前,小孩子一般的蹲到和冷雨寒差不多的高度,翻开对戏本子,指着里面的内容给冷雨寒看。 “> 冷雨寒看到了,戏文里的确有慕容秋涟刚说的这句话。而且戏文上面还非常明确的标好了说此段台词需要的心里状态,面部表情,甚至连说话该用什么样的口吻都记解的相当详细深刻。 冷雨寒莫名的沮丧了,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慕容秋涟在皇宫里不是故意扮傻的? 那自己所有的猜想,不都设错了方向? “娘亲,你不称赞涟儿吗?涟儿演的不好吗?”[ 慕容秋涟见冷雨寒对自己的问题一点反应都没有,眸子失望的眨巴眨巴,抽着肩膀站起身,坐到旁边的位置上,自我反省中:“是眼神没演好?还是说话的声音不够?” 冷雨寒盯着慕容秋涟入戏严重的跑到铜境前咳嗽几声,站直身板抖抖衣袂的对着镜子自我审视的表演着,口中一次次的重复着那句“大胆!谁敢直呼孤王的名姓?”的台词,还不时的调整站姿,眼神扬起的角度,沉默了。 不可否认,此时冷雨寒的心情,相当悲哀! 可怜的慕容秋涟如果就这么傻了,还傻得透顶,就真的有点可惜了。 “你> 鸢碧菡的死祭,皇宫里的幕戏? 是谁这般无礼,触动皇室声威? “呃> 说起下午的奇遇,慕容秋涟兴奋的手舞足蹈学着宫侍们表演花戏里的绕袖姿势,站在铜境面前摆好踏步。 “娘亲,涟儿给你表演一段喔!” 男子襟袖一叠,右手扣腕轻转,掌心朝上指尖朝后旋身一摆,视线着眼于袖端,顺势右手弹腕指尖向前挑去,掸摆在身侧,举眸望月,神盼生辉,十指挽出美丽的兰花,身形缓缓弯垂,犹如仙女凭栏吊玉钩,衣袂飘飘,绝离出尘埃的鸿姿清色,慕容秋涟,美的不食人间烟火。 543.什么是‘帅锅\’ “帅锅,你是男银,不要学花旦好不好?” 铁打的悲哀,流水线的男主角! 冷雨寒扔了戏本子到慕容秋涟的脑袋上,砸得仙子迷糊的从无我境界中走出怏怏不满的抗`议,“娘亲,什么是‘帅锅’?什么是‘花旦’?涟儿只知道有煮饭的铁锅,有煮熟的鸡蛋?” “> 呼!冷雨寒无力的喘口气。[ 目前来讲,她觉得,自己和慕容秋涟之间,有言语上的代沟。两人的沟通能力似乎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娘亲,涟儿练习了一天,好累。涟儿饿了。” 冷雨寒几次不答话,慕容秋涟习惯的适应了彼此的沉默,说起别的话题。 “想吃什么?朕吩咐膳房送来?” 饿了谁不能饿着脑袋坏掉的小傻子是不是?冷雨寒暂且压下心中的烦乱,耐心问道。 “不是喔> 男人的身影忽得向冷雨寒聚来,手臂一圈把冷雨寒环入自己怀中,吻着她的发丝,在唇齿间咬嗤着,他的手在她完美有致的身体上摸索,带着点点夜里男女间暧昧引火的情色。 “呵呵,朕要替父君守夜。晚上早些睡吧。如果无聊,就做点喜欢的事情吧。” 不论鸢碧菡是真死还是假亡,只要事情的表面现实存在,冷雨寒终还是要扛起一定的责任的。 子女为父母守孝,不是天经地义吗? 若是鸢碧菡的尸骨未寒,她就在这里享受男女齐天之福,她还配作一国之君么? “娘亲> 冷雨寒说话时,面容坚定,语气沉稳有力,慕容秋涟看着面前的女人,苦衷的问道。 “要你?” 奇怪的望了会慕容秋涟脸上的渴盼,确定他说的话是认真的,冷雨寒眼神极其复杂对上他的视线,抚摸着慕容秋涟的脸庞,淡淡的酸涩逸出唇畔:“你是暄昭的神,朕是大凰的天,即使朕有心娶你,你,又有意能嫁吗?现在的你,不入世事,自是喜欢朕的。可是等到你他日醒来,恐是对朕要恨之入骨了吧。” “恨娘亲?涟儿不会,涟儿好喜欢娘亲喔。” 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傻女人。 “呵呵,是吗?秋涟,朕不想对你隐瞒什么。有太多的事情让朕难以选择。不管你是否恨朕,朕都是要把暄昭收入凰国版图的。 或许你无法明白朕为何要不惜任何代价的执意如此。朕只是想和你说,朕统一天下是命中注定迫不得已的事情,如果可以,朕希望不伤你暄昭一兵一卒。朕的在位时间只有十年,十年之后,朕就会应了命运的昭选,离开这个世界,与你们阴阳相隔。[ 朕并不是悲花伤月之人,只是不想把仅剩下的七年时光浪费在打仗之上。朕有太多的憧憬还没能实现,朕有太多的亏欠还没有弥补,朕有太多的对你们的爱还没有付出。 十年呐!朕已经没了三载,还有七年,朕只想与你们好好的活着,走遍大凰的每寸江山,与你们做着无忧的神仙生活。 不应该把彼此的人生幸福,珍惜在流走的仇恨里!不对么?” 未理慕容秋涟能否理解,冷雨寒幽幽的叹着。 这件事情,压在冷雨寒的心底几个月了,没有人能够分享的痛苦,很令人惆怅。 544.死得很远很远 “娘亲> 拥着冷雨寒的手臂陡然间缩紧,慕容秋涟震惊的望着冷雨寒,掌心,沁出一层薄汗。 什么七年?什么阴阳相隔?什么亏欠弥补?他不许! “朕的意思是,再有七年,朕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会死,死得很远很远。” 安若语说爱她的那晚,冷雨寒又做了可以预示到未来的梦。[ 在梦里,她梦到了大凰与暄昭交战的整个过程,也梦到了诗晗烟夺得天下的惨烈牺牲,更梦到了诗晗烟的凰帝生涯只有十年。 十年之后,苒陌风的女儿诗逸瑾做了大凰国的第二任女帝。诗煜熙和诗木瑶隐姓埋名携手离开大凰皇宫,不知去了哪里。诗煜萱成了大凰国里最花心的美人王爷,成天只想着如何男色伴在身旁,养尊处优的流连风雅之地,不问政事。 苒轻尘的两个孩子诗逸骁和诗逸卿一个成了名震四方的安平将军,一个成了名甲天下汝王爷。苏少凌成了江湖武林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毒邪仙尊,喜欢以散毒解毒为乐,遇到不顺眼的人,就继承了苏子荨良好的家族教育,挥挥小手,随便剁了别人的小鸟,将苏家祖训发挥的淋漓尽致,炉火纯青。 对娃娃们的成长,冷雨寒是安慰的,对于自己和那十位王夫们,冷雨寒是忧伤的。 因为,暄昭与大凰的战争,足足打了七年。 七年的时光,数不尽的离愁泪眼,诗晗烟咬着牙撑到大凰统一了四国,把皇位传给了诗逸瑾,就含恨追随她所有的王夫而去。 冷雨寒看到梦中的结局,曾经苦恼遗恨,怎么每次梦到将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各个涉身其中的角色,不论男女都会发生些改变?在她初来这个世界里时,诗晗烟不是坚强的活下去了么?为何诗晗烟的人生结局总是在不停的改变? 梦里诗晗烟的本尊曾说有人逆天改命,换了所有人的命运,以后的路,就要她自己走了。 冷雨寒当时没能及时消化掉那话里的涵义,现在想想,大略就应是如今的这种样子。 诗晗烟的命运里,纠缠了自己人生的影子,两世的命运互相抵制融合,影响着彼此的前后世人生。只要自己一日未能彻底改变所有人的命运,那每个人的命盘都会成为不可估量的未知数。随着自己在诗晗烟世界里的命运轨迹不断的在改变着。 说的明了一点就是,诗晗烟的实体和自己的灵魂铸就成了一个新的诗晗烟本尊,她所有王夫的命道都和这个新的诗晗烟捆绑在一起,冷雨寒只有把所有的人一个不差的守住,她自己才能完成来到这里的使命,改变诗晗烟凄楚的一生,才能让她返回梦寐以求的现代,和现代世界里的幸福美满的在一起,过完他们的人生。 在没有做到这一点之前,冷雨寒对任何人都不能掉以轻心,放松警惕。 “涟儿不要娘亲死,娘亲是骗涟儿的对不对?” 疼,真疼! 听到女人说她会死,他的心里,真的很疼。 七年吗?只有七年吗?她说的,是真的吗? “秋涟,从来都只是你在骗朕,朕何曾骗过于你?” 即使是骗,那也是善良的谎言。 只不过,冷雨寒很确信,她并不是个善良的女人。[ 所以,她诚恳待人,该伤就伤,该爱就爱,感情上,她从不言骗! “你> 望着女人眸子里的男人影子,慕容秋涟看到了自己的震荡。 女人那样从容不迫的说出他对她的欺骗,淡淡的,看不出一丝抱怨的情绪。只像是在阐述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平静,安宁,薄凉如水,划过他抽痛起来的心,浇出一道道裂纹。 545.孤对你的情,是爱 “呵呵,不叫娘亲了?” 太过震撼,所以忘了掩饰。 冷雨寒讶异于慕容秋涟面孔上发自真心的伤痛,却不懂他因何而伤,因谁而痛。 是为了自己? 冷雨寒不觉她的个人魅力有那么大,好像所有的男人都巴不得倒贴自己一样。[ 就算是有,也是因为他们喜欢和爱恋的,都是诗晗烟这个名字,这个身体的女主人。而非是她,一个来自现代不学无术的败家女人! “我> 慕容秋涟忍着心里的疼,把冷雨寒拥进怀里,紧紧的搂着,不愿放开。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他的眸眼微闭,感受着她发丝间的女人香气,薄唇轻启,声线性`感低沉,充满情`欲的诱惑,他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烟儿,以孤的身份,让孤碰你一次!” “嗯?” 他承认了? 他的痴,他的傻,全是装的? 他来大凰皇宫,果然,是有目的。 猜想得到证实,冷雨寒的心里没有受伤,没有痛苦,只是觉得放松了许多。 大家之间,彼此的相处,都可以不用再伪装虔诚了,不是吗? “孤想要你!以孤,慕容秋涟的名义!” 隔着衣衫,他的手游移到她的腰间,扣着她的身贴向他的身体。 “你?” 冷雨寒的腿,撞到了慕容秋涟的腰下,慕容秋涟眉头一皱,眸内腾起炽热烧燃的火,低首吻上女人的唇。 “朕倒希望,你一直是朕的南染夕。” 情`欲,迷失了女人的眼。 女人在男人的唇吮向自己胸口的时候,借空说出了心底想要表达的话,不再抗拒,攀上男人的肩胛。 “孤不会让你失望的。” 男人一怔,俊雅的容颜勾起一丝绝美如花的笑容,冷艳离魅。[ 横臂抱起女人倒上床塌,男人笑着把女人压在身下,迅猛的情潮颠覆天地般的袭`来。 “烟儿,你好甜> “烟儿,你好香> “烟儿,你好美> “烟儿,孤对你> 从他十四岁那年见到女人生擒苒陌风回国的那时起,他就爱上她了。 现在他登帝五年,他已从那个十四岁的懵懂少年成长为能主载人生死拥有无上权力的一国君主,十二年的隐忍等待,就是为了今朝能堂堂正正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向她证明,他,是一个能够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与漠语妆,上官临一样,他,值得她为他付出情感,值得她为他喜悦忧愁。 他喜欢倒在他身下的她,喜欢看到她醉眼迷离的目光停留在他赤`裸的肌肤上,喜欢她随着他的节奏一起享受浮沉,喜欢她在他的宠爱中得到难以言喻的满足,喜欢她搂着他的脖颈颤抖地咬着他的肩膀,不停的哼出只属于他的特有呢喃。 他的渴求,他的空虚,他的寂寞,只能由她来填满! “烟儿,娶我,再娶我一次!再> 及至灵魂深处的爱意,男人疯狂的要着女人,毫无休止。 女人抿起薄唇,笑的清淡。 软软的娇躯挂在男人的身上,时刻引诱着男人的爱意更加强烈的扩张。 “烟儿,孤,说的> 和她,一错,便是六年! 如果时间能够回转,他绝不会选择离开。 离开她的身边,是他这一生中,唯一肯承认的错误选择。 “嗯~” 女人闭着双眼窝在他的怀里,无力的用爪子拍拍他的胸膛,似是知道,似是睡熟。 546.血妖印记 “小女人娘亲,你可是答应了喔,涟儿从今天起就是娘亲的男人了> 取出枕下的瓷瓶倒出一粒褐色的小药丸,慕容秋涟眷恋的深望着眼前的小女人,把药丸吞下,一刻钟后,他的唇变成了紫色,他的表情变得宁静,庄严。 慕容秋涟撑起右手放在女人的左胸上,目光幽远凝重,透出一抹隔绝世俗的肃穆祥和。 白月如华,雾萦水绕。 寂寥的月光,洒满入室的寥廓,弥漫着的淡舞轻纱。[ “烟儿,有了我苏氏一族的血妖印记,从此以后,你便是我苏家的人了。那苏家的天下,也便是你的天下。大凰与暄昭的这条路,孤定会护你一路平安。” 慕容秋涟吻上冷雨寒的额眉,紫色的唇瓣停留在她的眉心上,印下他此生相守的印迹。 “嗯~骗子。” 累得睡熟的女人伸手摸上慕容秋涟的胸膛,在不平整的地方随意捏了捏,讨厌的哼了一句,把慕容秋涟推开。 “> 慕容秋涟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一下子就被女人挑起的身体反应,搂过女人睡向一边的身子,温文尔雅的吻着,吮咬着。 “小傻子,朕好累了。乖~睡觉--唔!” 女人揉着男人散在塌上的发丝,把发丝当成了总是在夜里欺负她的小傻人,柔声断断续续的陷入男人的深吻里,一夜贪婪! 隔日醒来,冷雨寒只觉得额头上的眉心处像烧铁灼伤皮伤似的传来阵阵疼痛,用手摸摸,有点凹凸不平的肤痕。 “呃> 走到铜镜前对着镜左照右照,侧脸的,正面的,冷雨寒奇怪的发现,自己的眉心上,竟长出一枚鲜红如血,艳似朱砂般的胭脂妆花。 “呃> 胭脂妆花很美,上下两片对称的花蕊以血的冷色凝成相形应景的妖艳花态,比美人额上的梅花痣还要妩媚。诗晗烟本身的面貌就属于冷艳清薄的绝美之感,如今配上一颗漠然傲慢的胭脂妆花,使得那份天生的美艳之中,平添了几分霸气嚣张的唯美凝冷。 “嗳!艺术啊艺术!要是有照相机把朕天仙一样的面孔捎回去办个展览就好了。一定能很赚钱啊!” 冷雨寒看到镜子里女人风华遮世的绝黛玉颜,摸着自己的下巴各个角度摆照着,心中怦的快速感慨着。 “小女人娘亲好爱美> 慕容秋涟早在冷雨寒起身的时候就眯起眸子瞧着站在铜镜前的女人了,他很想看看女人见到眉心上那朵血妖印记会有什么惊乍的反应。 可惜啊~他等了快有半个时辰,不仅没见到女人眸里的惊艳,也没见到女人过于激动的表情。 女人的脸上,很淡,很淡,只是在仔细确认不是纱红涂上的画花之后,稍微的夸赞了一番。[ 当然,说的还是他听不懂的话。 艺术?照相机?展览? 还有那句‘天仙一样的面孔’?世上有这样夸赞自己的么? 抖着肩头打颤,慕容秋涟实在忍不住冷雨寒的自夸,轻笑出声。 “是你的杰作?” 看见她脸上的花印一点追问原因的意思都没有,冷雨寒指着额头上的妆花说道。 “娘亲,涟儿陪你去打暄昭好不好?” 慕容秋涟下了床塌走到冷雨寒面前吻上她眉心的印纹,嘿嘿,她是他的了。 只要有血妖印记在这个女人身上,那无论她身在何方何处,他都会毫不例外的找到她。 “你> 冷雨寒推开慕容秋涟的怀,伸手摸上他的额,食指在自己的脑边晃着圆圈笑得乐不吱儿似的。 547.孤对你的男人没兴趣 “有那么好笑?” 慕容秋涟拉下冷雨寒的手,阴郁的沉下面色。 这个女人,把自己想了一夜下定的决心当笑话看? 如果不是因为她只剩下七年的命,她以为他会这么好心? 说来也够慕容秋涟困扰的,若是一般人听到女人说那样七年之后就会死去的话,一定会以为她是疯子,再不就是自己听错了,可慕容秋涟却是没有任何怀疑的相信了。他甚至都没有怀疑过她怎会知道未来之事的原因![ “难道不好笑吗?你在朕的皇宫里扮傻充呆,无非就是想抓个能够威胁朕的把柄,不是吗?不要告诉朕你的真实想法是因为朕!” 笑容渐消,冷雨寒抽回被慕容秋涟握紧的手,站的离慕容秋涟很远,神色戒备的藏了冰魄银针在袖底。 既然脸皮都已经撕开,大家就把话说在明处好了。 睡在同一张塌上那么久,应该连打架也不觉得脸红心跳不好意思了吧。 “烟儿,交出来!” 冷眸寒慑,淡漠的扫向冷雨寒的衣袖,慕容秋涟俊颜一暗,眼神掠过一丝疼入心骨的痛,声音不怒而威,修长美分的手指伸到冷雨寒的面前,摊开掌心。 坏女人,在他的面前还敢耍心思?居然想杀他?在他下定决心与她相守之后? 以为他是几根针尖就能扎破的布偶吗? “哼!给就给,朕多的是。” 冷雨寒无所谓的把手中的银针交给慕容秋涟,像个被抓到离家出走的小孩子,不服气。 “唉!不去上早朝?” 发现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 慕容秋涟接过冷雨寒递来的银针,敛褪眸内寒意,幻化成无人可以倾诉的伤。 “看着你,直到你离开。你要是想伤害朕大凰皇宫里的任何一位,就先从朕的尸体上踏出去。” 搬张椅子堵在宫殿的门口处,冷雨寒置生死于度外,她要和慕容秋涟血拼到底! 诗晗烟的几位皇夫如果出了事,她也难逃死神降临的厄运,那些男人与她现在的关系,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活,一起活,死,一起死,谁都不能逃脱。 “你放心,孤不是漠语妆,不会因妒成恨。孤对你的男人没兴趣,只要他们老实在皇宫里呆着,孤不会对他们动手!有你的御卫军在皇宫里守着,鸟都进不来,何况是人?” 没下定决心与女人站在同一边之前,慕容秋涟曾尝试联系过明赫几次,都因寅辙跟得太紧未能成功。 大凰皇宫有寅辙统领的御卫军在,就像天与地之间结了断网,密实无缝的网开皇宫与外世的联系,里面的人可以走出,外面的人不可走入。[ 在皇宫的守卫上面,慕容秋涟很是赞叹冷雨寒的慧眼识人,懂得因材施用,没有屈了以寅辙为首的原龙凉暗卫一族。 “> 慕容秋涟的话里,藏了浅现的怒意。 像是在剖白他不与人争宠的事实,冷雨寒听着,总觉得那话里含了很浓的酸意,要不然,无缘无故的,他提漠语妆干嘛?他为么要和漠语妆比? 冷雨寒在心底偷笑一下,反正漠语妆善妒的妒夫形象是深入民心了。听慕容秋涟的说话语气,很显然是在鄙视漠语妆的小心思。 “烟儿,孤的暄昭,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没有孤陪着你指点一二,就凭你毁朕断袖之癖的小伎俩,呵!” 慕容秋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尊贵高雅的身姿站到冷雨寒的面前,贴在她的耳边声音冰凉,“慕本堂和白慕三手中那二十万暄昭的兵将,你当孤真的一无所知?” “你?” 冷雨寒的身子突然打了个不详的激灵,直直的望着慕容秋涟,他查出慕本堂和白慕三的下落了? ----ps:小殇今天在群里看到有亲说‘等更等的心发慌’,小殇很抱歉> 548.不比离世玉实在? “暄昭的建国体制,乃是一皇四阁制!皇帝不在,自有四阁相承统揽政`权军务。孤劝你尽早安排漠语妆脱身,否则,一旦东窗事发?呵呵,孤的四阁相承,可不是空有虚名的。明白孤的意思?” 四阁相承是慕容秋涟一手提拔起来的能力重臣,平日里分担慕容秋涟五分之一的暄昭皇`权。 慕容秋涟始建四阁相制的意图本是为日后能巩固暄昭国基与其余三国抗衡,但随着龙凉、西领的灭亡,暄昭的最大敌人,原来,是他一直深爱的女人。 明赫得知西领向暄昭搬兵时,问过慕容秋涟为何不以大规模兵力加以支援,以维系三国鼎足之局面,慕容秋涟一笑置否,未作回答。 不是他不想增兵,只是在他的心里,有他所害怕担心的事情而已。他不想那个女人恨他![ 从他第一眼见到那个女人,他从她的身上,想得到,只有一件事,就是她的爱。 世上的女人何其多,可他对女人的心,只有一颗! 给出去的心,在没有到达她那里之前,他一直,都是害怕的。 那年,他收到西领借兵的密函,找来三国的兵防布图,彻夜不眠的研究了整晚。 得见女人的机会不多,上天不赐予,那他就自己创造。 诗晗然对夜洛凉的喜欢与独占,慕容秋涟向来是了解的。夜洛凉心系诗晗烟,他们三人的男女纠葛刚好成了慕容秋涟想见诗晗烟的机会。 他下令夏宇轩不得赢了凰凤女皇诗晗然,只能把诗晗然引去凰陌一带,因为,夜洛凉住在那里。诗晗然战胜暄昭,必定会顺手牵羊把夜洛凉带回皇都。 夜洛凉那么深爱着诗晗烟,岂会把身子交给自己心爱女人的姐姐?而诗晗烟又怎会看着心爱的男人被诗晗然所染指?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九王私会洛皇夫,洛皇夫留宫不走,九王不得已,赶往暄昭解救夜氏族人! 暄昭的对棋大赛上,他故意颁发无文圣旨一道,请她赴约。 她来了,带着她最深爱的男人来了。 安若语看到她和漠语妆在花林里携手并肩,丢失了魂魄,滴下几许忧伤的泪。 而他,同样的,魂牵梦萦,让思念,啃嗜着记忆里的血。 夜氏族人离都,她藏在葬棺里躲过追捕,她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却万万没想到,当时明赫领着十万破狼军就埋伏在她们四周。 是他,阻止了明赫的追捕!是他,亲眼送着她的背影离开。 而原因,还是那句老话,他害怕她恨他! 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孤单寂寞的承受思念,也不愿把她囚锁在自己身边,整日落落寡欢。 他知道女人有统霸天下的雄心壮志!他也知道,暄昭总有一天会与她在战场上相见。他害怕看到女人在战场上踏着死人尸骨一步步逼近的画面,他害怕她手握剑刃对准他咽喉的冷血无情。[ 烟儿,孤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在你的心底,曾经有过孤的身影吗?曾给孤留过一席之地吗? 春夏四季来去匆匆,他在对女人的思念里徘徊的走过几近三载冰冷的秋冬。 女人回国,成了大凰的女帝,两国互不干涉,各过各的。 平稳的日子,没有多少喜悦的滋味!越来越空虚的暄昭皇宫,只有他一人在品味凄凉。 他不甘心,他要重新挑起战争,他要重新让女人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夜梦惊醒,他在塌上残忍的哭泣。 他知道,只需他一句命令,他就可以让两国的江山,血流成河。他就可以让两国的天地,风云变色。 但那,真是他想要的吗? 身为帝王,他首次尝试到迷茫无助的悲哀! 对女人,他始终记得母亲临终前说的那句话‘涟儿,找个好女人,平凡的过完一生。不要去报仇!不要去恨你父王!记住,想要一个女人爱你,首先,你要懂得先疼她’。 “烟儿,孤疼你的还不够吗?五座守城下订,整个暄昭做聘,孤追求十几载的荣华富贵全都给了你!不比苒轻尘的离世玉实在?” 慕容秋涟脑中的思绪回转的百味千年,在冷雨寒的面前,只是眼睛合上再睁开的一瞬。 549.娘亲,这是糖吗? “苒轻尘?提他干嘛?你吃醋?对朕的事情还蛮了解的么。” 刚扯上漠语妆,现在又带着苒轻尘,冷雨寒古怪的眼神瞟在慕容秋涟的身上,看来慕容秋涟的愤恨这几年累积了不少。 慕容秋涟喜欢诗晗烟很多年了?不就是在王府那几年?难道在之前慕容秋涟和诗晗烟见过? “孤对你的心,不比上官临的少!” 慕容秋涟的醋意大发,一句话换一个男人,说得冷雨寒无言以对,只能怪怪的瞅着眼前的男人。[ 他,不吃醋的时候像个人,吃起醋来不像人! 像呆瓜! “小傻子,朕要去早朝了。不要和朕耍心思,朕会吩咐寅辙守着你!严防你在暗处作乱!” 慕容秋涟对诗晗烟的情意,冷雨寒差不多可以相信一半。 因为凡是君王,金口玉旨,轻易不打诳语,慕容秋涟想要骗她大可不必编出以暄昭求嫁的谎话。 只是冷雨寒现在还没办法完全相信慕容秋涟是爱着诗晗烟的,有些该做的防备,还是要做。 “娘亲,记得给涟儿喂饭就行喔!涟儿不会跑,也不会逃,就躺在塌上吃娘亲的饭饭!” 手指一扯拽下发上的束带,慕容秋涟甩头扬起飘然如瀑丝的长发,面颜如玉,眸内散出缕缕勾`魂的相思,倚在宫殿的门扇上,眉眼之中含笑生花,荡漾出一抹男子迷惑众生的妖艳绝美。 刹那间,看的冷雨寒恍若隔世,幽离悠远的不切真实。 “寅辙,守住凰瑞宫,不准任何人进出!等朕回来!” 坐进宫轿,冷雨寒在心里叨咕一句‘色`狼’,朝着守在宫门前的寅辙吩咐完,命宫侍放下轿帘,朝议政殿行去。 “是,皇上!” 宫轿远去,寅辙望着轿里女人的影子,眼神里透出一股难解的复杂。 女皇和慕容秋涟,终是走到了一起。 那大凰与暄昭的战势,是会上升高涨,还是会消火平息? 争战和结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女皇一旦出征,他那个笨女人不得撞破头颅的抢上前陪女皇出征? 没有任何防身之术的笨女人,万一留在战场上回不来了怎么办? 寅辙的担忧不是没有根据的。 三月初,女皇把皇太夫的入殡事宜交给沐贵夫一人整套处理,着令宫官悄悄将皇太夫派下丧葬,不许相关人等对外透漏任何有关入丧之事。[ 七日守孝之期过完,乃三月初八,黄道历上标明,此日为大吉之首,适予昭醒天地,养蕴造物。 晨,落雨,阴云不散,天际灰黑。 早朝之上,女皇出任傅儒雅为征伐文相史,拜为当朝一品文官,与宇汶锦同列朝堂,齐名大凰。 “臣傅儒雅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身跪拜扣首,傅儒雅三磕碰地,内心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呵呵,起来吧!这次的征伐檄文写的文词甚好,朕与朝臣皆颇感同心,是你该得的!” 一国出兵,需得师簿有名。 大凰国的征战檄文写的是否优正,直接关乎到大凰国未来的生死存亡! 女皇很满意傅儒雅低调深沉,不卑不亢的犀利笔锋,遂以加官进爵作封论赏。 讨`伐暄昭的出兵檄文一经墨印,快速下发到大凰国境内各守城府。 檄文内容明令言日:诸暄昭之晟涟大帝逆乱凰国境内,截掠大凰皇夫迫以制为袍袖之风,是为藐视凰国之祖河文庙,犯我大凰盛世基业。今尊吾大凰之国君特敕义军百万,出兵征讨,唯愿挽吾之大凰国颜,筑扶吾之大凰体面!期许迎皇夫不日归朝,意许不图杀戮!此乃吾皇受命于天道特以此兆告天下!以敬万民之解惑! 讨`伐的昭文一经发派,女皇当即立断从凰国境内抽调训练有速的陆地军战女兵八十万,马骑兵十万,火铳步军五万,弓箭远程射手三万,近身凰卫兵二万,以三月十三日为始,结集起兵,统列成将伍,从大凰境界八道官路起程出发,于三月末陆续到达与暄昭交界的十处驻守城府,兵力总合为百万女军! “娘亲,这是什么?甜甜的味道,是糖吗?” 从早朝等到晚上,慕容秋涟等来冷雨寒掌心里的一颗红色药丸。 该来的,来了,是吗? 她不想信自己对她的爱,不是吗? 550.此去一行,不知归期! “嗯,吃吧!” 想到慕容秋涟的武学修为,冷雨寒让楚千枫研究了一种能够长期散化内力的药,目的是要慕容秋涟在大凰攻打暄昭的时候,不能领兵守防。 “娘亲> 接过冷雨寒递来的药丸,慕容秋涟怔怔的望着站在面前的冷雨寒和楚千枫,玉美的眸子内,闪逝过一丝伤痛,快得让人无法看清。 “不吃?”[ 慕容秋涟在除了冷雨寒的所有人面前,还是装得傻傻的。 冷雨寒带着楚千枫过来,就是为了让慕容秋涟没办法跟她赖。 如果慕容秋涟扮疯的事情在皇宫内传来,不用冷雨寒下令,她那几位王夫就会自主动手,齐心协力的站在一起,一致对外。 以一敌多?慕容秋涟单枪匹马不是皇宫里那些男人的对手。 “> 女人给的,即使是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吞下。 他只是担忧,散了内法的自己,在攻打暄昭的路上,会没有能力保护她。他是暄昭的皇,他不能帮着女人的军队打自己的臣民,她是他的女人,他也不能允许有人伤害到她,他能做的,唯有贴身守在她的身边,不让她的生命受到危害,可现在,他连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都做不了。 女人的脑袋太聪明,懂得用楚千枫来牵制他,他,被女人算计了。 慕容秋涟垂下眸眼,把药抿进唇里,默默的望了眼淡然处之的冷雨寒,转身脚步缓慢的走回内室。 “千枫,回去吧。你不休息,朕的皇儿可不允许喔。” 怀孕以来,楚千枫很少像以前那般没事总往外殿里跑,要不是今日得了冷雨寒的昭令,楚千枫定不会走出殿院的大门。 “那我先回去了。” 楚千枫凝眸注视着走进内室的男子背影,拥住冷雨寒抱在怀中,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里,眸里含着浓浓的悲伤。 “千枫> 抱着自己的男人,身骨在颤抖,冷雨寒听说女人怀孕的时候都会有所谓的抑郁心态,男人也会有吗? 最近楚千枫的反常行为,冷雨寒从泠绾那里听得一件不漏,谁能想象一个平时唯恐天下不乱的男人会突然收旗偃鼓,只在入葬鸢碧菡的日子里落落大方的抛头露脸几次,接着就安静的守在懿烨殿里没有半点波澜? “皇上毋须担忧,千枫和皇儿一切都好。千枫回了,皇上福安!” 倾世的容颜牵强的向上挑起美艳的笑意,楚千枫欠身行了退礼,在儿的搀扶下离去。 “千枫,鸢碧菡的事情朕并没有怪责于你,为何你还?”[ 棺木下葬的那天夜里,冷雨寒派了泠绾去挖墓,泠绾回来报禀说墓里的确有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骨残骸,十三影细查了尸骨的骨龄,完全可以断定那具尸骨并不属于鸢碧菡。 听完泠绾的报禀,冷雨寒高悬起的挂念放心落下。 只要鸢碧菡还活着,日后总有机会再见面,总有时间把误会解释清楚,就像苒陌风和苒轻尘生活在幽谷里一样,活着,便还有希望。 皇太夫之事,冷雨寒没有追问过楚千枫一句,不是因为她不敢,只是缘由她对楚千枫的信任。她相信楚千枫不会害无辜的人枉死。 “唉!万般皆是错。朕的不问,也是错么?” 临大凰出兵,还有二日。 冷雨寒想着留守皇宫里的这些男子们,躺上塌上浅眠。 此去一行,不知归期! 是否该留点念想给他们呢? 551.女人为尊的世界 一夜无法安然入睡,冷雨寒清晨起来的时候头脑昏昏,体会了一把‘彻夜难眠’的感觉。 入了早朝,朝堂上讨论的多是战前的准备情况,冷雨寒一心二用,听着朝臣对战征的良性见解,心里还是在想该如何稳下皇宫里那几位男人的燥动心思。 如同攻兵龙凉那次,需解决家庭内部隐患,出征才能无后顾之忧。 冷雨寒已经给寅辙下了昭令,在大凰与暄昭开战之期,命他率领御卫军固守皇宫,一定要护好宫内大小主子们的安全,对宫里的人,不得外出,出了,便不许再行入内。 因为是女皇亲自下的圣旨昭命,铁令如山,不容反抗,在国学院里就学的四位小主子虽心里不愿,也只好尊从女皇旨令,被困在各自的宫殿里,请来贴身的文武太傅,于皇宫内习文受教。[ 慕容秋涟和长生都是皇宫里的不安因素,冷雨寒深怕自己不在皇宫的时候,此二人会做出对其它人不利的事情,索性把他们都划归为随军之列,伴陪皇辇左右。 两日之期,很快就过去。 发兵之前,女皇登坛祭天,焚香祖祠,一求苍神庇佑世间百姓无灾无难,二求战乱得以尽早结束,使得天下之民免于苦海沉沦。 “儒雅,你确定要随朕出征?” 银盔金甲,女皇英姿巍巍,括拔远如山黛,一身绝逸出尘的飘淡之色尊贵傲然,举手投足间,雍容闲雅,风度翩翩。 “皇上,二次战事,儒雅均未能伴在皇上身边效薄棉之力,心怀疚愧已久。求皇上允儒雅所奏,让儒雅得以谢报皇上知遇之恩。” 大军出行,傅儒雅跪身拜在女皇裙下,言深意诚,表情坚毅,誓死如归。 “那你和寅辙呢?” 女皇抬眸,视线瞥向皇城宫瓦上衣襟飘扬的男人身影,只望一眼,即刻收回。 “儒雅自知不与寅统领相配,还请皇上勿要再提!” 念起跟自己耍了脾气就出去随便找女人乱来的男子,傅儒雅喉间苦涩,说出来的话,带着一股受伤的滋味。 “儒雅,寅辙是生在男尊女卑的国家,自小的环境中深受男子多妻的思想渗透,他若是做了些不如你意的事情,你需得多多考虑,明白吗?” 女皇盯着傅儒雅憔悴枯白的面孔,大概猜到应是寅辙做了什么让傅儒雅不能容忍的事情。 “臣尊旨,谢皇上赐言!” 考虑?还能考虑吗? 亲眼看到当天一般宠爱的男子睡在别的女子塌上,傅儒雅无论如何,是考虑不起来了。 孽缘!孽缘啊! “嗯,想要随朕出兵,调理好心态!传朕旨喻,女军出发!” 女皇大印帅气的在兵旨上扣出大凰帝的血墨朱砂,大凰女军整队伍形,列步齐发。[ 军号声起,深重巍峨,凝沉跌宕,似闪雷从天际滚滚传来,飘渺断石的震喝,荡气回肠! 凰女军威阵阵,严峻肃穆,军旗昭摆,迎风露展,似火凰涅盘重生浴火而出,呼破苍穹! 皇宫里的男子们,站在宫门朝殿的最高阶梯上,见到女皇轿辇架起,正身姿谨辞色,咚咚咚咚的,整齐跪扣一排,伏首投地,以尊恭之态亲送女皇出征! 二万近身凰卫女兵浩浩荡荡的出了凰焱、凰豫、凰启、凰和、凰武等五道通外宫门,远远离去。 扣拜在朝殿的男子们分别由各宫各殿的侍者们搀扶站起,望着远远关合的宫门,眸内隐隐泛着泪花。 女人无情,一个人领军远行,抛下他们这些男人,独守空阔的宫殿日夜思念。 女人有情,留下他们在皇宫里,享受着安逸平和的生活,不受外界无休止的祸乱。 女人含情,临行时走过各处的宫殿,拥着他们入怀,低语涟涟,安慰没有她在时的不安。 女人深情,深到不舍得他们与她只身犯险,不让他们有机会步入地狱的边缘! “烟儿> “烟儿> “皇上> “皇上> “女人> “母皇> 晶莹的泪,如雨季里的芳华,走出灰色的地界,在男人的世界里,滴落的泣不成声。 寅辙从宫瓦上跃下,望着殿前哭成一片的男人们,转身背了过去,视线落在那一道道庄严神威的宫门之上。 这就是女人为尊的世界吗?这就是女权主上的天下吗? 傅儒雅,本君的一次放纵,就得不回你的原谅吗? 552.珍贵的回忆 四月初,春始伊然,官道上桃源朵朵,乡山荒野里,绿草茸茸,化暖的春泥顺着弯折的小路顺势流泄,美丽的乍暖还寒之景。 凰女军在路道上行兵十日,走过大凰的多半府城,最终到达第一座与暄昭接邻的边境守城,也是被大凰控制在手的五座守城之一,兰溪城。 白慕三接到泠绾送来的接驾密令,驭马连赶五个日夜回到兰溪,恭迎女皇的到来。 “慕三,辛苦了。” 傅儒雅指挥女军在城郊边处安营驻扎,冷雨寒带着慕容秋涟、长生和十三影一同住进白慕三的守城府里。[ “回皇上,慕三不辛苦。好久没仗打了,现在是充实的很呐!路途遥远,慕三备了些兰溪当地特有的茶点果品,还请皇上移驾品尝。” 兰溪地处大凰与暄昭交界,当地气候比大凰稍暖,比暄昭稍寒,属典型的温带地理气区。 白慕三口中所说的特有茶点,其实就是用当地山谷里猴子采来的涧水茶磨成茶粉后与面粉用蜂蜜酒揉合和在一起,捏成涧水茶的模样放在烧箱里烤出的茶糕,名日‘绿藻蜜饯’。 因为特殊的地理气带,绿涧茶只在兰溪城的近郊山谷里存在一些,平日都是由山间野猴去摘采,得来非常不易,是为稀有罕见之珍品。 “呵呵,白将军费心了。朕很满意你的茶品呐!和朕记忆里的滋味差不多。” 来在这个世界如此长久,吃到与现代里味道差不多的东西还是第一次。 冷雨寒听着白慕三详细描述着绿藻蜜饯的制作方法,幸福的点点头,看来以后能吃到蛋糕了。 “皇上何时品过此类茶点?唉,是慕三考虑不周,拿皇上品尝过的茶点供奉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揽袍跪地,白慕三郑重其事的给冷雨寒请罪般的扣首在地。 “慕三呐,不是朕说你,动不动就下跪磕头这个习惯不好啊!朕只是感慨此生还能再次品尝到思忆里的味感,没有半分责怪你的意思。相反,朕还要谢谢你,勾起了一段朕很珍贵的回忆。起来吧!” 绿藻蜜饯的烧制工序和现代的抹茶蛋糕蒸烤的方式差不多,简单实用,只是取料的过程比较艰险。 冷雨寒记得她首次和抹茶蛋糕触电的时候年龄还很小。 七岁那年,强拉硬拽的把她拖到厨房里,让她坐在旁边看着他亲手把高筋,低筋面粉、抹茶粉和蛋清和成面糊放在火上高温加热,然后放进牛奶和沙拉油订好烘培时间,一席新鲜热劲的抹茶蛋糕就闪亮登场了。 那是属于儿时开心快乐的回忆,也是冷雨寒头一回发现很懂浪漫,很会讨女孩子欢心,尤其是讨她的欢心。 慕容秋涟陪在冷雨寒的身边,察觉到女人似乎陷入某种不可他人参与的甜蜜回忆里,恼恶的咬起一块绿藻蜜饯,走到冷雨寒面前,俯身一吻,盯着冷雨寒愕视的眼神,把口中的茶品挤推进冷雨寒的唇里。 “咳咳!” 不注意间的进食,冷雨寒推开慕容秋涟,狠狠瞪着,呛得脸色通红。 长生递上茶杯给冷雨寒顺食,抬手轻拍冷雨寒的背。 慕容秋涟被冷雨寒一推,身子不禁风似的摔倒在地,委屈的扭着肩膀踹着鞋子嚷嚷道:“娘亲好坏,涟儿给娘亲喂好吃的,娘亲却推涟儿。还那么用力!”[ “不要胡闹!长生,带他进去。” 呛咳停止,得到呼息自由的冷雨寒怒叱道,视线扫过站满屋内的大凰军将。 “> 女皇和这位没名没份的宠夫也未免太恩爱了吧?真是迫不及待啊~ 满屋子的大凰将领垂眸望着地面,脸色红到脖颈,内心,尴尬不已了。 553.十进制的运算典范 “都退下吧!白将军,给朕领路,带朕瞧瞧兰溪这个四季繁花似锦的地方?” 出了慕容秋涟这等张扬的笑话,冷雨寒觉得还是应该让看到的人都躲到自家里去消化比较好些。 “娘亲,涟儿也去,涟儿也要去!” 长生拉扯着把慕容秋涟带向后堂收拾好的屋子,冷雨寒整理好被慕容秋涟扰动的心情,看也不看慕容秋涟使劲向她挥舞的手臂独自走出大厅,泠绾领着六名十三影身后跟着,另外六名则跟着长生和慕容秋涟而去。 “慕三尊命,皇上可否要备轿?”[ 兰溪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乘轿是省了力气,但会忽略很多沿途山花烂漫的美景,步行是累了些,可观赏的兴致却能得到满足。 白慕三在前边引路,适时的出口询问。 “步行吧!朕想仔细瞧瞧大凰的美好山河呐!” 冷雨寒拉住白慕三的袖子,移近两人间的行走距离,并排走着。 “是,皇上。” 与女皇同行,白慕三恭敬的退后一步,不敢超越冷雨寒的步子。 为臣者,脚步走在皇帝之前,是犯了冒犯君王的死罪! 白慕三很珍惜自己的小命,当然不会出这种低级错误。 “慕三,朕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和朕在一起没必要规规矩矩的。平常处事就好。收归兰溪城这些日子,可遇到什么麻烦?” 出了兰溪守城,冷雨寒负手走在一行人之前,顺着主街向市集徜徉观赏去,步调缓慢,眸盼流转出缕缕璀璨的幽光,惬意的恬适感觉。 街道两旁栽种的水梨树冒出春蕊花枝,在微风中打颤的扬起水白色的五瓣花冠,落尘飘摇的千姿百色飞散如雪,洒洒鸿鸿的迷漫在云土之间,无限芳华,醉了天地的眼帘。 路上的行人渐多,三三两两的结伴游历打打闹闹,偶而站在街道的边涯上,望着满天淡雅的水梨花,脸上带着平和安乐的笑容。 冷雨寒看着眼前乐语声闻的百姓,思绪里埋着感伤,如果所有的城池都若兰溪这般安宁祥和便好了。 “回皇上,兰溪是暄昭远城,自兰溪收归之日起,并未遇到麻烦之事。” “一次都没遇到?” 脚步突然停住,冷雨寒脸上现出迷惑。 “是,皇上。此事也出乎慕将军和臣的料想。” 白慕三和慕本堂初来兰溪时,首先想到的就是集结大凰在暄昭事先招募的兵力,等二人把兵伍昭齐后,只用一夜就打下兰溪城,攻陷了兰溪守城府。 事情出奇的顺利,就像有人事先做通了关系,故意把兰溪城让出似的。[ “喔?倒也真是奇事。” 冷雨寒迈开步子,继续欣赏着眸里的落花美景,脑中不可思议的想起慕容秋涟的那句‘以五城下订,整个暄昭作聘’的话语,是真的? 慕容秋涟真的没有骗自己?他真能把辛苦夺来的江山交到自己手上? 冷雨寒惊异于慕容秋涟的男人思想,他爱诗晗烟竟爱到了这般地步? 游览过兰溪出名的梨林胜景,冷雨寒吩咐白慕三尽快做好守府城内的各项交接,准备天亮起程赶往下一处收归的守城,茹都。 临睡之前,冷雨寒仔细望着搂住自己不肯放开的慕容秋涟,心湖吹起一波涟漪。 人生之中,得一知己相识相爱相守,是多么有幸的事情。 诗晗烟真的很幸运,她不仅得到了那样的知己,还得到了很多,从平常人的一位数,变成另人羡慕的两位数,十进制的运算典范! “娘亲,又想和涟儿抓背背了?” 下午刻意闹了那么一出,被长生用锁头锁在屋里呆了一下午才放出来,慕容秋涟悲鸣得抗`议。 女人的心,比斧头还狠,竟然把没了武功的自己一个人丢下,她就不怕长生趁她不在,一刀砍了自己? 慕容秋涟吻如花雨,落在冷雨寒的额上,鼻上,贪恋的向下探索。 554.谁用你哄,一边去 “秋涟,别闹!朕有话问你。” 兰溪城的轻松夺取,冷雨寒真的很想向慕容秋涟问清楚,是不是和他有关。 “秋> 么么! 强吻一个,吮吸住女人的小舌,忘我的缠绵。[ 慕容秋涟玩性高涨,难以抑制心里的激动,女人叫自己的名字了,那是不是代表,她从心里开始接受自己了? “慕容秋涟,你说的五城下订,整个暄昭下聘,是> 他在她的怒意快爆发前,迅速放开。 冷雨寒得了呼吸,捶了慕容秋涟的手臂一下,不疼不痒的,不带半点力气,在慕容秋涟看来,女人是在和她撒娇。 呵呵,是个好现象,原来女人还会撒娇呢? “喂,怎么不答话?” 看着盯住自己发愣傻笑的慕容秋涟,冷雨寒忽然觉得自己一定是脑袋进水了,不然干吗问慕容秋涟这么敏`感不含水份的话题? “烟儿,数尽天下,怕是只有你不拿孤的话当真。” 惩罚般的在女人眉心处的胭脂妆花上轻咬,慕容秋涟说出的话里带有几分无奈。 “可是为什么?” 如果想让,为什么不在战事拉开之前?偏要等到战争打响,两国都无退路,只能以鲜血撕杀为终结? “想听实话?” 慕容秋涟放开冷雨寒披了衣衫下塌,凝眉思索着,忽道:“烟儿,如果孤说,是因为你的生命还有七年,你会怨恼孤么?” “因为朕会死?” 注意到慕容秋涟听到‘死’字时的身形一颤,冷雨寒想到死字背后的沉重,话语不觉加深了力道。 “嗯。是你说的,不想把剩下的时光浪费在打仗之上,不应把彼此的幸福,珍惜在流走的仇恨里。不是么?如果仅有七年,孤想试着理解你一次,陪着你一生。” “喔!那朕要是能多活几年呢?” 听到慕容秋涟的话,冷雨寒不知自己应该是高兴还是悲观了。 高兴的是,慕容秋涟说的话是真的,悲观的是,若七年之后她还侥幸的活着,慕容秋涟会不会亲手掐死她?[ “你敢骗孤?” 慕容秋涟陡然回身,夙凄冷酷的黑眸燃起炽怒,盯得冷雨寒一哆嗦。 “没,没。朕不过是有种错觉,你好像巴不得朕早点死?” 冷雨寒孤寡的撇撇唇,倒在床塌上,把手臂枕在脑下。 什么破理由嘛!因为自己快死了,圆自己一个临死之前的愿望? 该死的慕容秋涟,他以为他是谁?送礼物的圣诞老人吗? 切!古代是不过圣诞节滴好不好? 心底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冷雨寒感觉似被人欺骗了情感一般,人家把她当小丑耍着,她还天真的以为,那个人对她的好,是因为爱她,不对,是爱诗晗烟。 还知已呢?真是可笑! 想到肢体和灵魂的神奇穿越,冷雨寒的心更加发闷,自己只是一个来自现代无处安身的灵魂而已,有什么权利去争取别人的爱情? “生气了?” 女人突然沉默,望着塌帐发呆,慕容秋涟猜到女人定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躺回塌上,把女人搂进怀里柔声问道。 “朕有立场生气么?” 女人不愿的挣出慕容秋涟的怀抱,讨厌的离他远远的。 “还说没生气?让孤抱抱,乖,孤哄你还不行?” 慕容秋涟从没哄过女人,对冷雨寒的发脾气,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更找不出好的方法来哄好她的脾气。 “谁用你哄!哼!一边去!” 一个枕头飞向慕容秋涟,冷雨寒心情烦燥的用手捂上耳朵,听觉里全是‘你的生命还有七年’的重复版本。 “你、你、你敢骂孤?” 枕头砸在慕容秋涟愣神的脸上,麻木的疼痛感,已不知觉。 这个女人,谁给她的胆子?敢骂如此尊贵的他? 555.断袖和投降,有什么区别吗 “对,朕骂你!不行吗?你是皇帝,朕也是皇帝!你是天子,朕还是凰君咧!朕骂不得你吗?还口口声声说爱朕,你就是这么爱朕的?喔~听到朕快死才拾起那么一点点比小米粒还小的同情心?怜悯吗?朕告诉你!朕行天道立命,影正身端。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怜悯!没有你的相让,朕同样能打下暄昭,用不着你在这里假仁慈!听到没?还爱?你爱到青皮壳子里去好了!哼!” 又是一个枕头打在慕容秋涟身上,冷雨寒怒气呼呼的把对慕容秋涟的讨厌全部用吼的发泄出来,震得慕容秋涟耳朵声声作响,飘着回音。 “嗯?哈哈!” 听懂冷雨寒话里的意思,慕容秋涟不怒反笑,伸臂把坐在塌上耀武扬威的小女人强行按在怀里紧紧搂住。 “你> 慕容秋涟他确定不是真的傻? 哪有被人骂过之后还能大笑不已,心情愉悦的? 冷雨寒被慕容秋涟搂在胸口,听着他内心强烈加快的心脏律`动,努力挣扎。 “烟儿,别动。孤是因为爱你,才肯放弃江山的,明白吗?” 怀里的女人乱动,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慕容秋涟低唔一声,喘着话语的气息扑在冷雨寒的耳垂上,挑起一汪暧昧的情`色。 “不明白,肯放弃江山,怎么不写道臣服的折子递给朕?省了血杀,不好么?” 冷雨寒在气头上,没有发现慕容秋涟的异常,挣扎着撑开锁住自己的怀,捋着散开的发丝,坐到一旁。 “> 慕容秋涟的满腔爱火被冷雨寒一句话浇灭了。 让他堂堂一国之君缴白旗投降?怎么可能?他的颜面要不要了?他的自尊要不要了?他身为男人的荣誉要不要了? 她以为昏君很好当滴?昏君的一切决策也是要写入史书的好不好? 女人的思想,怎么那么简单? “烟儿,男人可战死沙场,热血豪情,却不可贪图安逸,束械投兵。孤是暄昭的皇,是苏家引以为傲的晟涟帝,怎可为一段儿女情长,弃家国不顾?烟儿也不想让孤在史册上留个千古昏君的骂名吧?” “呃> 断袖和投降,有什么区别吗? 还不都是为了儿女情长? 冷雨寒听着慕容秋涟的胸怀大志,心里产生些许愧疚。 “呵呵,你还替孤担心着?拜你所赐,孤现在已经是一脚踏进昏君之列了。好在漠语妆也算是个美人,孤有他托福,不枉断袖一场呐!若是你给孤王安排个丑男,孤王在梦里都饶不了你。” 天下之国,合久必散,散久必合。[ 也许在千百年之后,统一国度里的百姓们所能记得到的,只是晟涟大帝与大凰国皇夫之间的一段凄美动人,令之回味的感人佳话。 谁还能记得当初那些血色纷娆的战海惊涛? “看不出来,你的思想很积级向上嘛!” 如果在自己的时代,以慕容秋涟这种性格豁达大度,凡事都随遇而安淡泊处之的性格,一定能混好官场,整个省级别的官儿当当。 冷雨寒在心里对慕容秋涟多了些赞同,他在她心中的男人形象成功的由及格上升到中等,七十五分以上。 “积级向上?是在夸奖孤的心胸开阔?” “嗯。如果没有朕,你一定会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下霸王滴!可惜有了朕,没你份了。很晚了,朕要睡了。还有你,明天要早起赶路,以后不许再做下午那样的幼稚事情给朕惹麻烦!” 心里的闷气发泄够了,冷雨寒抱着被子困倦的躺下,还顺手拽住慕容秋涟的衣袖,不能让他半夜偷偷的跑了。 “谁让烟儿心里有别人着?” 只有七年的时间,他怎能不让女人的心里多一点对他的想念? 贴着冷雨寒枕下,慕容秋涟移了手臂把身边的女人揽进怀里,哝声细语,身形依偎着睡去。 556.女人,是不是被哪个男人伤过 次日一早,三更天时辰,凰女军就整装待发,赶往下一座收归守府,茹都。 白慕三和傅儒雅见面之后,自是寒暄着话语,傅儒雅问起白慕三和慕本堂可有进展,白慕三问起傅儒雅何时向寅辙说亲订聘。 两人同时相视一笑,得到对方否定的答案,不禁同命相怜的热切拥抱,就算得了高官厚禄又怎样?还是没有相中的男人可以要啊!女皇那三夫四郎的福分可不是她们这般平凡人能享用的。 冷雨寒听到伴在轿侧左右骑马而行的两人谈话内容,命长生挑起轿帘,坏心思的打趣道:“瞧你二人如此思念春意,不如等到战势结束,朕从宫里挑几个模样不错的,赐给爱卿们填补侧房?” “呃> “额> 白慕三和傅儒雅皆是无语。 女皇的玩笑越来越不好配合了。 就算是需要选补侧房,也得从未进宫的秀子小主们里参考,身为臣者,谁能胆子动送给皇上的男人? “呵呵,两位爱卿不同意?” 穿山过岭的时间很无聊,冷雨寒凑着轿窗靠近了点,把头靠在窗棱上,瞅着白慕三骑着的高头大马,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贤卿们,关于男人这种生物呢,不适应的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是不行滴。得适度的挑起男人对你们的注意力和占`有`欲嘛,总是把他们当珍宝一样的供着,他们反而不拿你当回事了。我说姐妹们呐,前面的高粱地里还有很多没被人采摘的啊,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滴。为了区区一颗看不中你的小树苗,放弃眼前的整片森林,值得吗?答案当然是不值得的啦!” 冷雨寒说着说着,眼眸里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看不清马儿偶尔望向自己的鄙视眼神,也感觉不到轿辇里忽然冻结起来的寒霜冷气。 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和寝室里的人在熄灯之后讨论男人和爱情的美好夜晚,冷雨寒把对男人的看法无一遗漏的阐述起来,包括她觉得男人只是一种用下`半`身思考的雄性体系言论,还有什么宁愿相信明天自己会捡钱,也不要相信男人不出轨等等杀伤力很强大的民`主言论。 说到最后,冷雨寒想起记忆里被男人甩过的悲凉时代,还认真的掉了一滴伤感的眼泪,哀愁的说道:“一个男人,最伤害你的,不是爱上你之后又爱上了别人,而是他从一开始,就没爱过你,他爱的,只是你的家势?财产?甚至是完美的女人身体?不是朕心黑啊,要是哪天朕能主载地球,朕就让全世界的女人都穿越回古代去,哈哈,把现代世界里的男人全部憋疯!看他们怎么办!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冷雨寒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军营。 白慕三和傅儒雅听着冷雨寒自顾发表的言论,吓得掏出帕子不停的擦汗,心中暗暗念咕着,女皇今儿是咋啦?受什么刺`激了?心还不黑呢?把男人都憋疯?也亏咱们那女皇想得出来! 轿子里的长生和慕容秋涟互看了一眼,相对无声。 长生垂下眼羽,手袖抓的死紧,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容秋涟端着茶杯啜饮一口,久久没能放下。 早就知道女国里的女人不一般,但冷雨寒的思想言论,还是轻微震撼到了慕容秋涟。 从女人的话里,慕容秋涟可以想象得到女人对男人的不信任已经深到骨髓里,女人的心比慕容秋涟预想里的还要脆弱。 单讲女人那惊世骇俗的理论,就足以让慕容秋涟沉思片刻。 女人,是不是被哪个男人伤过?[ 557.快要把城砖捏碎。 “娘亲,让涟儿抱抱。” 拉过冷雨寒的身子,慕容秋涟握女人冰冷的手指在掌心暖暖的捂着。 含了柔情的目光,嫣然如水,似绸缎般丝滑轻触,卷住女人泪珠里的伤感,轻轻的抚摸着。 “娘亲,有涟儿在,不会让你再受伤了。靠着涟儿的肩,涟儿不怕累的喔。” 软声细语,似美酒甘润清甜,环绕在女人的耳边,散发着几丝淡淡的弥香,仿似抿口便醉,恍惚的虚舟飘瓦一般,胜过万千奢华的宠爱,徒留一抹怜惜的香玉之情,惹人迷恋。[ “秋涟,朕> 静若池水,动如涟漪。 男人的气质,潇洒风`流,神韵一抹,不是外表的光鲜堆砌起来的文化修养,是入涉渊潭的深沉品味,即使有如御厨亦无法烹饪出来的绝世美景,如雾如烟,若隐若现。 在尘杂的朝春暮蔼中,刚毅体贴,温柔大度,一句平凡朴实的话语,一道流溢着美丽诗歌般色彩的转目回眸,爱的沉静、执着,却不偏执。 慕容秋涟的身上,有一种至善至美的风情,低低皑皑的动人心弦,不可捉摸;有一种从里到外漫不经心流露出的妖娆韵律,慵懒在情感的深处,不似花飞花谢的凋落陨殁,俊逸飘邈,只随意的一个动作,便胜过千言万语的诉说,充满诱`惑,沥沥梅雨般招人侵`染的倾城绝色。 “呵呵,累了就睡吧。” 迷离的睡眼,无法隔开的醒目疲倦。 慕容秋涟搂着女人在怀里,余光落到长生的身上,扫眼他身边的锦棉缎子。 长生愣了一下,起身把棉缎子给冷雨寒盖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眼泪一滴滴的掉在手心里。 “你为什么哭?” 怀里的女人睡得熟了,慕容秋涟转头瞅向长生,被其眼里不停坠下的泪花吸引了目光。 “长生不是。长生不是。” 满腹藏起的委曲得到他人的关注,长生趴在轿里的茶水桌几上默默哭了起来。 “不是什么?” 慕容秋涟晓得女国的男子得暄昭的男人不同,身上少了那股子气冲牛斗的阳刚味道,但有必要,掉眼泪么? “长生、长生遇见皇上时根本就不知道皇上是九王爷的尊贵身份,长生不是看中皇上的财势才喜欢皇上的。长生是真的喜欢皇上,长生不是皇上想的那种人。” 涌泉之泪,滴伤彻骨。 长生一想到女皇不接受自己的原因是身位和财权,就疼得五脏俱紧,跟着眼泪一同抽搐起来。 “> 慕容秋涟只见过女人喜欢男人喜欢的悲痛欲绝,还没见过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也可以喜欢的这般不加掩饰。所有的爱恨情仇,都会直白坦诚的表现出来,是个情感上的劲敌啊! 从长生的话语来看,应该是没有得到烟儿宠爱的,只是属于长生的一厢情愿? 思着想着,慕容秋涟不觉低下头,望着怀中女人略显愁蹙的眉眼,那一记胭脂妆花,似浅笑着黯淡了朱红的颜色。 “烟儿,喜欢你的男子真多> 大凰皇宫里就有五个,加上自己,已是六个,直觉上想到某种最现实的问题,慕容秋涟很是怀疑,女人哪来的体力应付六个男人? 据慕容秋涟所知,皇宫里那五个男人,没一个是吃素的!当然,他自己本身,就是一枚开荤了得滴上品男人! 凰女大军一日行到茹都,冷雨寒视察完相关的边防守境,和在兰溪一样,安排好当地的守府官员,隔了一日,便启程前行,继续走过由慕本堂统控在内的三座守城古平、路运和池州。 与池州相邻的暄昭守城是浩都,浩都是攻入暄昭的第一通国关卡,冷雨寒命令凰女军留守池州原地待命,自己带着两万近身凰卫兵趁夜摸近城内。 慕容秋涟站在池州守城楼上,望着女人消失在夜色中的影子,一手按在城砖上,担心的快要把城砖捏碎。 558.白将,要不要打个赌 “女人们,你们为什么不跟着女皇陛下去呀?” 傻傻的站在慕本堂和白慕三面前,慕容秋涟昂着沾了砖灰的俊美面孔,高傲无礼的质问道。 “白将军,本将还有军务处理,不便久留,勿要见怪!” 慕本堂认得慕容秋涟,暄昭的皇帝么!为了女人居然落到这般痴儿呆傻的境地了? “嗯,去吧。”[ 相较于慕本堂的礼貌疏离,白慕三只是轻轻颔首,话也回的随意。 “你!” 无礼的女人!不识抬举! 慕本堂甩袖离去,他对她那么尊重,她反倒像看不到他一样,无视他的存在? “你不去追?小主子交给本相就成。有十三影护着,料敌军也不敢有什么作为。” 眸光瞟向慕本堂被气走的身形,傅儒雅推了下望着那人影发呆的白慕三,近身小声说道。 “不去。皇上说了,攻敌之兵,贵在首战告捷,方能赢得军心大震。慕三在此般重要的时刻,必须亲自恭迎皇上回朝,不可以情乱军,擅离职守。” 白慕三走到城夸边墙前,目光换了方向发呆。 她不是不想去追在心底有了位置的男人,只是觉得以现在的心情,两人再想化解误会也没法去谈些什么。是那个男人主动攀进她怀里的,又不是她想主动的,只是晚放了一小会。 慕本堂干吗那么介意?还和她耍脾气? “你确定不追?出了事别后悔找本相喝酒解愁!” 傅儒雅想起自己半路熄火的爱情,大有前辈给晚辈送忠告的意思。 她家的寅辙,就是因为她没追出去,然后,愣生生的红杏出墙了,还被她亲眼撞见,单方面的了结彼此的感情。 “傅相,你说皇上> 十三影留下了六名,另外七名跟着冷雨寒去冲关。 白慕三紧张的站立不稳,因为女皇也好久没打仗了,就这么冒冒然的摸进城去,中了埋伏怎么办? “你对皇上没信心?呵呵,拿下浩都是皇上的开关之作,怎可假以他人之手?皇上既然能活着进去,就一定能活着出来。” 傅儒雅的脸上扬着天下无双的绝对信心,一张清秀的面容在烛火的焰色中闪耀着光辉。 慕容秋涟听着傅儒雅和白慕三两人在城楼上一问一答的聊着,完全把自己当空气撂在一边晒着,心里不是滋味的听着。[ 在大凰这两位名闻国朝的文相武将心里,他的女人似乎很有本事。 听她们对谈的言语内容,好像根本就不顾忌臣子不能论讨君王的迂腐规矩。 在她们的心里,女人的形象强悍、威猛,是战无不胜的代名词,是行军打仗的活招牌。 她们说,女人的体力超出常人,曾经一人独对五十名迅练有速的邵家软卫?曾经在战场只领了一百人就破了龙凉的铁铳军?曾经被下了乱药还能逃出校场兵营救出被囚禁的女兵? 太多的曾经,是慕容秋涟不尝知道的事情。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慕容秋涟不信,至少在他的面前,他还没看到女人那般风起群喝的壮观场面。 “小主子不信?” 总算有人注意到慕容秋涟的存在,傅儒雅上下打量一遍慕容秋涟的身,视线在他腰间的圆月玉佩上划拨而过,脑中想到了好玩的事情,问向慕容秋涟。 “嗯。” 慕容秋涟乖乖回答,在她们面前,慕容秋涟装得比真傻子还傻。 “哈哈,白将,要不要打个赌?” 女皇在外厮杀,当臣子的在家闲得无聊呀! 要不,寻点事儿做做? 傅儒雅用手肘发起呆没完的白慕三。 559.拖滞体力的散功药 “傅相想赌什么?” 白慕三此时心里想得全是慕本堂离去时的绝然身影,根本无意傅儒雅唇边的坏坏笑容。 “赌皇上呗!你们说皇上什么时候能回来?一天十二个时辰随便选,赌注一百两,若是全没猜中,就作消了。如何?” “慕三清贫的很,不如傅相身怀盆金,这等大阵仗的军方赌本,还是留给傅相和小主子玩吧。慕三先行告退,本将的军务也不少!” 傅儒雅平时为人谨慎小心,今日一反常态,想必是相中了慕容秋涟身上的东西,白慕三可不想变成傅儒雅徇私的帮凶。[ 窥视出傅儒雅的坏心思,白慕三道了告别,扬袖离去。 “小主子,那你赌不赌呀?” 慕容秋涟身上的那块圆月玉是暄昭皇室的身份象征,若是把那玉逗了来让泠绾送去给皇夫,那皇夫在暄昭犯险也就能多几分保护的安全。 女皇担忧皇夫安危傅儒雅是看到眸底的。女皇口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挂念着。 傅儒雅考虑的是两国交战的大局,白慕三若是知道傅儒雅的真实想法,一定不会留下傅儒雅唱独角戏。 “哼!白将都不和你玩,涟儿也不和你玩。” 慕容秋涟跳跳嗒嗒的跑回长生身后躲着藏着,伸出脑袋向傅儒雅做了个气人的鬼脸。 大凰的女人,果然没几个是好的,以为他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呢? 想夺他的玉?门都没有。 长生被慕容秋涟扯拽着闹着,几日来心头积压起的闷火呼的窜上头脑,眼前一阵昏眩,噗的一口,血水吐了出来,喷到傅儒雅的衣衫上。 “杜史官?你、你怎么了?” 傅儒雅抱起杜长生急急往城楼下跑去。 “等等我呀,等等涟儿呀!涟儿不认得路呀!” 慕容秋涟跟在傅儒雅身后,连跑带颠的,一边暗自赞许女国里的女人力气好大,一边累得喘不上来气。 “楚千枫,等孤再见到你的,非好好和你算算帐不可。” 跑了一半停下歇息,慕容秋涟快要恨死楚千枫了。 该死的楚千枫,居然敢给自己配下拖滞体力的散功药?怎么没早点发现? 难怪最近慕容秋涟总觉得很累,一睡到塌上就疲惫的不想睁开眼睛,连女人的主动求`欢都想要拒绝。 等在池州守府直到天明,凰女军收到了大举进攻浩都的七彩流离弹,三十万凰女军陆兵整步齐发,与二万浩城内的女军内外呼应,只用了一个时辰,成功攻下浩都。[ 浩都守府严珂被女皇提上校台,斩首示众。 轰轰烈烈的浩都事变打响了大凰与暄昭正式开战的水火局面。 除了在战事当日死于祸患的兵将,所有逃过死劫的暄昭官兵只有浩都守府一人被斩杀,其余人,或收编原驻军府,或遣散归乡务田。 凡务田都,皆享有大凰女帝的抚恤银款,五两白银,以供务田者有资本修葺家屋,备配食粮。 女帝此举,如同一道干雷炸得原浩都守军不明所以。 “真有五两白银?” “不用下牢发配远江?” “可以回乡团聚?还有银子?” 诸如此类不可思议的惊喜之语在浩都的街道上此起彼声,十日之内,不曾绝耳。 浩都百姓对女帝仁慈善德的做法交`耳称赞,更有甚者发出疑问,前龙凉和西领甘心臣服于大凰帝的统治,莫非是因为大凰帝真如坊间传闻那般厚爱百姓,肯减轻百姓的负担,不以剥削百姓的税捐为前提? 慕容秋涟看到女人仅用了十日就令暄昭一城心悦臣服,在无人之时,深深感到安慰。 这样受百姓爱戴的德仁女子才配得上自己嘛! 照着一面小铜境无聊的欣赏起铜中的美男模样,慕容秋涟笑美美的,傻的像朵花。 560.死在相思病上头 “你在想什么美事呢?” 浩都的事情安妥的差不多,冷雨寒一连忙了十日不得休息,今日总算得了空提早下班,一回到浩都守府大院,就听到屋内传出慕容秋涟爽朗的笑声,好生奇特。 “烟儿,孤以你为荣,孤替暄昭的百姓谢谢你。” 环住冷雨寒的身,慕容秋涟甚是想念女人身上自带的香气,不是花瓣和香料的味道,是一种因由胭脂妆花而生出的苏氏族人特有的体息。 “朕是个负责的皇帝,不会滥杀无辜的。严珂若不是出言顶撞于朕,朕也不会取了他的命。”[ 斩杀一人,生死簿上又要多出一名战将的死祭,凰烈塔里又要多出一名怨枉的兵魂。 冷雨寒累得身体疲软,靠在慕容秋涟的怀里,暂解肢体上的乏困。 “喔?他敢顶撞孤的女人?该杀!” 严珂的事情,慕容秋涟派明赫去查了,知道是严珂说了一些辱骂女人尊严的话,具体的言词明赫没有细说,只讲了个大概。 慕容秋涟听罢,一拍桌案,站起,坐下,再站起,不晓得该说什么。 反正严珂都死了,就算他犯了再大的罪,自己总不能叫明赫去把严珂从坟里掘出来鞭打一顿吧?女人的气出了就好。 “呵呵,难得你说一次顺了朕心的话。朕要去看看长生的伤势如何,你且好好歇着。” 冷雨寒休息了小半刻,揉揉枯干的眼眸,站出慕容秋涟的怀抱向门外走去。 “喔~” 听到冷雨寒要去看长生,慕容秋涟不舒服的应了声,在屋里大声说道:“娘亲,晚上涟儿想抓背背,早点回来喔。涟儿会沐浴香香的等娘亲喔~” 慕容秋涟说完一长串暗喻明显的话,自己笑趴在床塌上。 以前认为女人很严肃,回到王府内见面了,连个声音都没有。 后来觉得女人有点搞笑,出兵就出兵呗,还弄什么休书? 再后来觉得女人十分有智慧,三年打下两国,有本事! 到现在? 慕容秋涟发现女人很可爱,一点小事情就能让女人羞的脸红心跳,夸张的吓得逃跑,实在跑不掉了,就装过没听到,没看到,没想到。 可爱的像条小虫子,一碰就在树枝上哧哧的跑,费尽力气还跑不了多远。 “哈哈哈!” 慕容秋涟笑得声音越发狂野,冷雨寒在院内听到男人嚣张的热情,眉心上的妆花生出几度热烫。[ 快速逃离耳边挥之不去的笑声,冷雨寒坐着轿辇赶往长生的住处。 长生的思想比较复杂,冷雨寒没想到那日自己在轿内的无心言论会成为长生的心里化不开的结。 十日了,长生一直在深咳吐血,军中的大夫来了一批又一批,长生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冷雨寒在心里想着,如果长生的病情还不见好转,就派人把长生送回皇都让宫里的御医瞧瞧。 好好的一名男子,不能正儿巴经的死在相思病上头是不是? 轿辇落地,冷雨寒推开院门走进去,院里的空气中,溶着浓郁的药香味。 屋里传出小侍劝说声:“小主子,您就把药喝了吧,不喝病怎么能好呢?皇上日理万积,得多久才能来看您一次?您这一熬就熬了十天,不得把身子熬坏了?” “不,我不吃。生无意义,死便死了,你出去!让我静静!” 长生虚弱的声音带着一种求死的心态。 561.让你名正言顺的留在宫中 “病情得不到好转,是因为不吃药?” 冷雨寒和出门的小侍碰个照面,小侍弯身就要跪拜,冷雨寒抬手扶起,取下小侍手上的药篮子,吩咐道:“下去吧,无你的事了。” “是,皇上。” 小侍躬身退出,在偏屋里等候传唤。 拎着药篮走进屋,冷雨寒望见塌帐内男人瘦削的身骨,眸内生出对命运无常的怜惜。[ 想当年初见到长生时,那是一个多么让人容易深陷的男子,诗情画意,善解人心,柔美动人,妩媚含笑。 然而时光一转,几瞬光阴,几寸韶华。 躺在塌上的那具肢体形同枯槁,毫无生息,脸上有的只是抹不掉的泪水,活在世界上,他比活死人不过是多了一副能够自由行动的皮囊。 是自己亲手把长生这朵花从树枝上折断了?是自己毁了长生对爱情的憧憬? 移动的脚步,携带着一缕药香徐徐靠近,长生眼眸未睁,只是无力的说了句,“不是让你出去的,怎么又进来了?” “是朕来看你了,要赶朕出去么?” 竹篮放在桌面上,冷雨寒取出里面的药碗,亲自尝味着温度,不凉,也不烫舌,就好像塌上的长生,不冷,也无温度。 “皇上> 一听是冷雨寒的声音,长生着急下塌解释,想起迎接却因身体的力度透支没力气起来,只能躺在塌上瞅着冷雨寒伤恼的直掉眼泪。 “朕没说你。朕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偶而感怀下旧事。朕说过什么都忘了,你怎么还记在心上?少想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听话,来,朕喂你喝药。” 长形的面纱不适合喂药,冷雨寒解开面纱的发扣快要取下时,被长生猛的捉住手腕。 “皇上,不要取。长生,丑> 自卑的把视线转到塌的偏侧,长生嘴里吐出几个断续的字,听得冷雨寒心疼。 “怎么会丑呢?长生在朕的眼里,不论变成什么样子,都是美的耀眼的男子。让朕看看,哪里丑了?” 面纱被冷雨寒取下,长生侧着脸颊把有疤痕的一面贴着枕面藏起来,没有让冷雨寒看到伤疤存在的那半张脸孔。 “真是不听话,想让朕罚你?” 一手伸进长生的内衫摸滑到胸口,摸到容易让人脸红的地方,冷雨寒拨开衣襟的阻隔,俯身吻了上去,用牙齿轻柔的咬着。 长生的身体传来细微的抖颤,没有被疤痕打磨过的红唇悄悄的逸出一句疑问,“皇上?” “呵呵,不养好身子,怎么让朕爱你?”[ 冷雨寒说着,又故意在长生的胸口上咬了一下,引得长生面色绯红,不作抗拒的迎合着身子,想要的更多。 “皇上,您肯碰长生了?” 泪水充斥着喜悦与难过,长生望向冷雨寒,苦涩拉起冷雨寒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紧紧的护着。 “等战争结束,朕就让你名正言顺的留在宫中,行么?” 缓兵之计,不知道对于爱情行不行得通。 战争,会热火如荼的打尽七载人生,冷雨寒明白自己七年后的生死结局,遂就给了长生一个长达七年的承诺。 七年之后,自己若是死了,承诺自然也是随之失效了,对不? “嗯,皇上不许说话不算--” 喜之过极,情绪上跌撞失控,长生想起来给冷雨寒一个拥抱,不想用力过猛,直接倒塌昏了过去。 562.笨!傻笨啥笨 冷雨寒替长生系好衫扣换来大夫给长生把脉,在大夫没来的等待时间里,冷雨寒含了药汁在口中给长生顺着喂进。 大夫来了,重新开了适合长生病理的药方,回给冷雨寒的答复是只要长生肯正常进食,正常服药,身子不出五日就可大有好转。 冷雨寒在长生的屋子里守了一夜,睡在外厅的塌上,木板硬邦邦的睡着冷雨寒腿部直抽筋。 睡得迷糊中,冷雨寒好像意识到有人抱起自己躺到软绵绵的塌上,温暖的如火盆般缓解了腿上的僵硬,身体也逐渐舒缓起来。 “不守信誉的女人,说好了回来,怎么能睡在别的男子房里?”[ 慕容秋涟咬牙切齿的盯着怀里睡得正香的女人,看来他今天晚上的美食盛宴又没戏了。 几天了? 他没动荤几天了?十天有木有? 女人的身体,真的不能轻易沾染,会上瘾滴! 苦苦祈祷着女人明晚不要再累得精疲力尽,慕容秋涟抱着冷雨寒守到没了知觉。 慕容秋涟的祷告没有得到命运的允许,冷雨寒在次日睡醒离开后,几乎大半个月都没有回到守府里过。慕容秋涟派明赫去探查女人的行踪,明赫回来报禀说是女皇睡在军营里,和众将军研讨攻打下一守城的兵策。 “嗯,回去吧。孤有事再唤你。” 知晓女人的行踪,慕容秋涟就放心了。 没宿在自己这,也没留在长生那,女人情感上的妥善分配还算公平。 慕容秋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想到这样的事情时,是略微带有酸酸的醋味分析。 “陛下,您还不回宫?再不回宫,四阁相承就要联名上奏废君了。” 明赫的真身躲在夜色的暗影里,再一次催促慕容秋涟回宫。 “呵呵,废君?他们想废,就废好了。孤做君王多少也累几年了,很愿意享享清福啊!” 废君之词,毁得是个人荣辱,无关两国君临。 天下人耻笑的断袖之美,贪慕风花雪月的薄世君主之名,总比出卖国权,离叛国家的罪名要好上很多。 慕容秋涟很满意现在得到的结果。 “陛下,您> 明赫无语了,愤愤的从夜色中走中,身段优雅,超逸洒脱。 一张秀美端正的面孔上,五官清晰,棱线分明,眸光如炬,焯焯其华,烟眉怒挑泛凌波,薄唇紧抿桃花色。[ 细看之下,抛开年少老成的古板模样,实是算得上一位玉树临风的美少年。 “明赫,从现在开始,吩咐宫里的人,保护好宫里那两位没事找事的妖孽,四阁相承若要废君,就让他们可劲儿废吧,等把暄昭折腾灭国了,他们就会后悔今日对孤做的一切了。孤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就是这么对孤的?唉!孤,深深的受伤了。” 无辜的眼神,哀怨凄苦的伤感,慕容秋涟状作惋惜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朝明赫抱以一记受伤的表情,引得明赫当时黑了脸面,脑后悬起几根黑线。 他的陛下是不是吃错药,真疯了? 居然下令去保护那两妖孽?明赫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傻!他们如果死了,孤不就得回暄昭守着?笨!傻笨傻笨!” 废君之说,意思是收回君主的对国事的统治权力,并不是杀掉君主重新立位。 漠语妆要是不在暄昭皇宫了,慕容秋涟自然也不能留在凰女军营里和冷雨寒出双成队。 空荡荡的鸟笼里,没只被拔光了羽毛的残废鸟儿哪成咯? “是,陛下。傻笨傻笨的明赫领命退下了,行吧?” 美少年压着黑黑的脸色行了退礼隐入黑夜,慕容秋涟关好门窗躺在塌上猜着四阁相承废君的速度能有多快。 五天?十天?二十天?一个月? 那些家伙的办事速度会那么差?不应该吧? 那会用几日? ----ps: 小殇今日好开心啊~网页上的点击率过三十万了,收藏也过三百了。。呜呜~人家一个月就过三十万,小殇六个月才过三十万,悲凉的快乐啊~~码上今日第五更,和亲们分享下小殇的喜悦,亲们万福~~ 563.西餐,不知古人吃不吃的惯 四阁相承的废君速度远远超出慕容秋涟的预想,在明赫回去的当日,暄昭国就出了自晟涟大帝登基五年以来最大的一次官臣浩劫,四阁政变。 所谓‘四阁政变’,据后来大凰史书记载,就是暄昭国四阁相承联合起来废去晟涟大帝之君位的乱臣震荡朝纲之事。 四阁相承们在暄昭朝堂上发起联名上书表称‘晟涟大帝不思家国社稷,引以男宠为祸后宫三庭,是为无视列祖之宗神,藐丧天地之阴阳,得沦后皇之先爱,愧对臣民之荣睐。遂以国制图之,归劝帝皇禅让君位,由四阁相承暂代监国务史之职!’。 晟涟大帝被废的消息一夜之间如春风浴顶,扫遍两国之南北。 大凰和暄昭正值战势初期,暄昭连败六城,在战绩上稍逊一筹。四阁统权之后,向暄昭各守府下发的第一道名文禁令便是‘誓死保卫暄昭国`权,直至杀剩一卒一兵!’[ 贪恋男色的暄昭君主以世人最为不耻的行式被狼狈的赶下皇位,囚禁于暄昭皇宫邑熵殿。 祸水红颜的大凰皇夫镣铐加身,哐啷入狱,成了暄昭天牢里的大凰来客。 世人皆知的晟涟大帝成为暄昭史上在位时期最短,私`生`活最具传奇色彩的下堂君王。 而晟涟大帝对大凰皇夫倾生一世的袍泽之恋却在极小的发展空间里迅速成为两国民间野史杜撰争相取段的最好来源,亦成为两国百姓茶餐膳后最为乐道的奇闻一。 冷雨寒收到两国战势的最新报禀,料知真正攻打暄昭的日子即将来临,当即立断的发下军令,整合一百二十万凰女军以浩都为界向暄昭国土兵分六路,采取聚点围拦的包抄劫杀之术,从各路乡野山村下手建立大凰女国的基层政权,逐步向各路守府城池扩张、垄断,务要稳扎稳打,踏踏实实,走出一城,印下一步大凰女军的脚印,不可贪功近利,以求速赢。 女皇昭命顺天应道,凰朝武将慕本堂、白慕三、步落三人各领兵一路由东南方向朝暄昭国者进发,文相承傅儒雅与长史官杜长生各领一路向北绕过凰陌关卡以正北之态压界暄昭,大凰女帝自领二十万兵马沿顺浩都向暄昭皇都贵安揭旗攻城,六路大军同时起程,各自分兵结权,所下战策,应当地事情况随机下发,不需向女皇以公文形式报禀。 “众卿家听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只要拿下通关城卡,尽量减少两方兵将伤亡,可自行定夺。朕在贵安等着你们!” 大军起程前夜,女皇下令女军内务处购菜买肉下送到基层女兵军营,为百万名即将奔赴沙场抛洒热血的女军英雄们派酒送行,更在浩都守府亲自设定膳谱宴请上千名凰女将官。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宴席之上,女军呼声漫过云天,对女皇的尊敬之心不于言表。 “呵呵,今日宴膳,全是朕幼时品尝过的他乡菜肴,希望众卿家们可以畅达痛饮,毋须拘束!” 冷雨寒望着小侍们端盘而入的西式宴餐,默默笑着。 现代食界里的西餐,不知古人吃不吃的惯? 古代人的膳食以精致美观,小巧香艳为主,口味特色多以‘清、鲜、滑、嫩、爽’配之‘色、香、型、味泽’的搭配,味甘淡薄,轻清甜怡,五谷杂蔬,烧、炒、熘、闷。 而现代食餐里的西式宴席,很像一个庞大的自助体系,厨侍做好供呈的膳食之后盛放于大型的餐盘上,在餐桌底侧的格板上,排列起干净整洁的餐盘汤碗,有专门的侍者站在旁边迎待食客,为客人舀汤盛菜。 宴席之初,千百名凰女将官看到陆续端上的大型食盘全都怔在原位,傻睁睁的眨着眼眸,半天也没有人迈出原位一步。 564.这样的男人,值得娶,值得疼 慕容秋涟坐在位子上看到绕满庭院四周环列罗立的膳食餐桌,淡定的拉着冷雨寒的袖子走到一份黑胡椒牛排面前,咳了两声,故做镇静的贴在冷雨寒耳边小声的问,“烟儿,这黑乎乎的东西,能吃?” “呵呵,需要朕亲自伺候你不?” 冷雨寒伸手环上慕容秋涟的腰,用力往自己怀里一带,笑的十分邪恶。 难得看到慕容秋涟墨眸散雾,举手无措的样子,感觉蛮好的。 “不必,孤自己来!”[ 毫不掩饰的松开女人故意钳制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慕容秋涟皱直了眼眸盯着巴掌下的牛排瞅了约有一柱香的时间,闷出一句让冷雨寒笑到肚腹疼的话,“那个> 慕容秋涟昂着他那高贵的尊容望向站在膳桌边侧伺候食膳的小侍,抬起修长的玉指朝牛排点了两下。 “是,小主。” 小侍取出格板上的青花瓷盘在膳桌上摆好,拿起放在膳盘里的木铲平挪出一块牛排放好,又拿起膳盘旁边的袖珍型小匕首,熟练有序的把牛排切成小块,最后在牛排上放了几片绿色的香茴叶子和两块番茄丝片,配上一双白银打制的筷箸,低身垂首,毕恭毕敬的送到慕容秋涟面前。 “娘亲?嘿嘿,涟儿吃到了喔?” 接过瓷盘拿筷子夹了一小块放进口里仔细品尝,慕容秋涟晃着手中的小银筷,满意的傻笑起来,露出两排俊美可爱的白白牙齿。 “哼!有本事你自己吃呀?别请教别人呀?” 冷雨寒揉着笑拧筋儿的肠胃站起身,抢过慕容秋涟手中的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牛排,尝过味道,不甚满意的摇摇头。 啧啧!火候大了点! 她老人家喜欢吃五层熟滴! 满院女官见到女皇和小夫主都事先动筷了,也无所谓平日里的餐礼规矩,不拘小节的仿着女皇和小夫主的行为加入点餐行列。 浩都守府,一下子热闹起来,众将聚在一起三两成群有的上前给女皇小夫主敬酒,有的漫步在一边饮品佳酿,整座浩都守院,俨然成了一个现代大型的社交酒会高档场所。 慕本堂、白慕三和傅儒雅站在女皇身后,看到女皇和小主互挽着手臂流连在各处膳桌前挑挑选选,品品尝尝,遇到喜欢的口味,高兴的手舞足蹈的,三人也学模有样的走到一旁最近的膳桌前,看着膳盘里一枚枚装成三角形状类似绿藻蜜饯那种糕点式的食物,不约而同的露出奇妙的神色。 “小白,你先尝!” 遇到不明事物体,傅儒雅首当其冲的把白慕三推向最前沿阵线。 “你怎么不先尝?胆子这么小,真不知道皇上看中你哪点了。” 不就是尝个没吃过的食物么?不就是拿着盘子筷子站着吃饭么?有啥好怕滴? 女皇亲自设计的膳食还能有毒不成? 白慕三甩开傅儒雅的手腕,掐着腰板提起筷子夹住一块糕点就往口里送,临近唇边,腕上突然多了一股力道转着白慕三的筷子方向,直直递进慕本堂的嘴里。[ “你、你干吗?” 筷子掉在地上,白慕三一脸惊诧的望着面不改色吞食食物的慕本堂。 “想吃。” 慕本堂咽下口中食物,拿起膳桌上拭唇的湿帕优雅的擦去唇角的油脂,取了餐盘,向下一品膳食走去。 “你、你、” 白慕三指着慕本堂的背影‘你’了好几声,最终被傅儒雅拿起糕点堵住尖叫的嘴巴。 “别你啦!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是替你舍命尝食呢。这样的男人,值得娶,值得疼!” 话里的滋味,愁肠迂转,很希望自己恋上的那个男子也能有如此的胆大作为,可偏偏? 床塌上的男女欢`爱总是在午`夜`梦`回的思绪里掀起惊魂一缕,傅儒雅的心,刀割断脉般难受。 从袖子里掏出两个手臂长短的食袋,傅儒雅用木铲盛了几块糕点放进去,揣进怀里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565.丢不起那个人 “你、你?你还带吃完拿走的?” 又一令白慕三瞠目结舌的惊诧事情! 白慕三懵溜~~~ “明日起程,就是草根树叶也得为生,本相不多备点夜里宵点,怎么熬得过山山水水几重路险?” 秀气的眸子里透着两道精打细算的锐利光茫,忙着打包的身影在说话的同时,快速把膳桌里的十几块炸鸡排倒进食袋里,偷偷掩在衣衫之下。[ “> 白慕三惆怅的看着那个到处打包跟做贼似的女人身影,额头冒出几许冷汗,怏怏的小声嘀咕道:“换了本将是寅辙,本将也不嫁给你!丢不起那个人!” 瞥闪的眼神不经意对上不远处一道看似散漫没有目的的注视,白慕三向着慕本堂走去。 明晨二更就要起程分路扬镖,不管他是否还在怨怒着自己,出于妻主对夫君的责任,总该去说声珍重的。 男女之实的发生,不管是否存在名义上的宣统,白慕三还是把慕本堂划归在自己的男人分类里。 眼角的余光瞧到在府院里一追一躲的女子男人身影,傅儒雅清笑两声,调头向守府外快速跑去。 傅儒雅不会武功,智慧里的墨水聪颖睿智,可肢体上的形容就非常的弱势,跑起三步也赶不上白慕三迈出一步的距离,好在傅儒雅一直把冷雨寒从龙凉军营里救出的那五名女将带在身旁做贴身侍卫,而且因为那五名女将又引来了五名幽堂里功夫不弱的五位男子,十人相伴在傅儒雅左右,若真要和敌军对阵打仗,也没有几人能轻易动得了傅儒雅分毫。 坐进轿子回到自己管辖范围内的女军营,傅儒雅吩咐侍者取来膳盘竹篮,将食袋里的糕点膳品统一分类装进竹篮中命人快马加鞭的送往大凰国都。 “相爷,您准备把膳点送给寅主子?” 贴身小侍在伺候傅儒雅洗浴更衣时,好奇的问道。 “嗯。皇上今晚的膳品不错,想必他一定没有吃过,本相就勉为其难的向他低个头罢。” 寅辙那个家伙,分明是他出墙做错事在先,结果反倒是自己贴着热脸跟他道歉去? 看看人家白慕三,咋就得了慕本堂那么个好男人呐? 女皇在出兵时说的话听入了傅儒雅的心,傅儒雅想到寅辙自小生活在男主为尊的环境中,让他忽然接受男人不可三妻四妾的道德观念,是有点难度。 念在寅辙是初犯,傅儒雅在心里做了小小的让步,打完仗要和寅辙好好谈谈。 如果能化解两人意见上的不统一,她就八抬大轿把寅辙迎进相府,此生只立他一人为夫。如果两人的思想不能融合,她也不会耽误寅辙嫁人的年少青春。 在爱情的理念上,傅儒雅想的很通透,很洒脱。 “可是相爷,从浩都回皇都没有个把月的脚程跟本就回不去啊?您把东西送回去,怕是寅主子还没吃到,东西已经坏掉了。”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食物的腐坏,是不可改变的客观现实。但本相若是不送,就是本相自身的主观偏念。有些事情,不是在乎结果怎么样,而是在乎是否有那股心诚所至的过程。寅主子晓得本相有惦念着他的那份心就成了。到时候咱相府就离办喜事不远了,明白吗?”[ 年少时的初恋男子因为自己胸无大志改嫁她人。 后经官场同寮相识,花钱疏通了关系做了守城的府官,再由经试,一步步爬上高堂之位,实属艰辛。 高位虽有,也订了婚亲,可因为在凰笞王爷的寿辰宴上撞破头额,惹下冒犯凰颜的大祸生死不知,男方家里嗅到火势不对,单方退聘,取消准备好的亲礼。 傅儒雅一怒之下,弃官丛军,被女皇收为内仕官,从此,官途畅顺,前来府内说亲的媒人络绎不绝,都被管家顶了回去。 女皇那天在路上说的话很对,爱情里最伤人的,不是那个人移情别恋,而是那个人贪恋你的身家,嫁你,是为了你的家产。 寅辙会是那样的男子吗? 当然不会! 寅辙的身家,应该比自己> 兴许是起兵之前的心情骚`乱,傅儒雅在梦里一遍遍的重复念着寅辙的名字,除却乌冠朝服的清秀面颜上露出暖暖的满足。 耳根子烧红的发热,寅辙守在大凰皇宫里提了酒杯靠在曲廊栏柱上,仰头望月,想着思念里的女人,一口把酒饮尽,后悔的闭上双眸。 566.你还爱着皇上是不是 “儒雅,不是故意要那样做的。只是不想你去打仗涉险,你真的不懂这份被你偷走的心吗?” 女皇出征已有整月,边防日日传来攻城捷报,称女皇连取六座城府,凰女军义气风发,首战告成!可捷报里并没有提及有关那个女人的事情,暗卫军的所有兵力都用在皇宫对男主子们的守护上,根本抽调不出多余的人去探听那女人的消息。傅儒雅是生是死,寅辙茫然不知。 “寅首,傅相派人送来了食篮,可否允许呈递?” 寅氏皇卫一族第三子寅邝,现位居御微军副统领,职位仅在寅辙之下,与寅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感情甚好。 “食篮?呈上来!”[ 放下酒杯,寅辙未发觉内心里漫起一股踏实,像是等待已久的期盼得到回应,填补了心中难以忽略的空虚。 “嗯。” 寅邝应了声,身影消失很快。 寅辙怀疑的回望,寅邝何时做事有这么快的速度了?还来不及细想,寅辙就被一股呕到胃底的食物□□味道招的扶着柱子吐了起来。 “拿走!拿走!” 吐得苦胆快要碎裂,寅辙道是傅儒雅拿此等幼稚的方法来惩罚他,玩笑他,内心里多了几分对傅儒雅的怨诉。 事情和想象总会出现偏差,傅儒雅也没料到她一番自心为是的好意险些让寅辙断了理她的念头,还在睡梦里沾沾自喜的酝酿幸福着。 “寅首,阵前信报已有五日未回,要不要通知几位王夫做些安全上的准备?” 竹篮送入废弃场,令人作呕的味道在空气中渐渐散去,寅邝的身影悄然飘回寅辙身边,妖冶婀娜的脸上,带着几分夜里的邪气。 “你觉得需要我去传送么?” 龙凉暗卫一族,一生为手持离世玉的皇室效命,力量虽大,却是暗黑势力。 不若鸿门,黑白皆食,两道游刃,是无可比拟的庞大江湖。 有鸿门在,女皇的一举一动绝对躲不过她那几位夫君的眼睛。 不是吗? 寅辙前夜知晓女皇五日未返通文的消息,次日大凰皇宫里的四位男主子们就聚在德兴殿一起讨论女皇因何无战势消息回返之事。 “荨儿,皇上吉人自有天福,现已五月气候,暄昭处处阴雨连绵,或许是传信的史官路上遇了河祸,阻截住通关道路导致消息未能及时传达回国,你如此心急,伤了腹中侄儿怎么办?” 苏子曦跟着苏子荨一同来到安若语的屋院,等待着鸿门最新的消息收取,按着处于焦急状态的苏子荨坐在软椅上,眉宇间略有忐忑不安。 “哥,话虽这么说,可荨儿的预感向来很灵,荨儿最近总梦见皇上一身是血的站在战场上,会不会是皇上遇到危险了?” 暄昭四阁政变传遍两国,四阁相承颁发的抵御凰帝阁旨在宫中传过一份备文,苏子荨看过后烦躁的半个月都睡眠不好,险些动了胎气,后还是请了王林山入宫开服几贴养身的药方,算是把危险渡了过去。[ 眼下女皇五日昭信未归,苏子荨的失眠症状隐隐有卷土重来之势,时常头脑昏晕的紧。 “荨儿,你的体质本不适合再怀有孕,现今能平安守住滑胎的孕期,就应多为腹中的侄儿着想,皇上的事情,交给大哥处理,大哥不会让皇上有危险的。” 以兵仗征战的灵敏嗅觉和对女皇的行事了解,苏子曦不认为女皇是一个平白无故惹人担忧的女人。报信迟来的原因,可能一是路途遥远出现意外耽搁掉了,二就是女人真的陷入泥沼之战,暂时无法脱身,没有第三种的可能。 “大哥,你还爱着皇上是不是?” 苏子荨盯着沉思冥想的苏子曦,心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567.助皇上一臂之力 “嗯?” 被苏子荨的话问得无头无绪,苏子曦一时没想到要怎么回答。 “大哥,荨儿求你去帮帮皇上好不好?荨儿一生只爱皇上,皇上要是出了什么事,荨儿也不活了。皇上此次一人领兵出征,凶途危路,没有个战仗经验丰富的男人在身边,不行啊!” “不是有慕容秋涟陪着?” 用得着他吗?[ 苏子曦抱臂站在门前,留给苏子荨一个男人宽阔的背影。 “慕容秋涟?他不是傻了?” 傻子能帮女人平定山河吗?苏子荨不明苏子曦话里的意思。 “傻荨儿,就你把事情想的天真。晟涟大帝会那么容易就傻了?” 苏子曦走回座前,揉揉苏子荨的发梢,等得无聊。 安若语只说出宫一会,现在都已过了半个时辰,怎么还未回来? 是女皇出事,还是安若语出事了? “皇上知道慕容秋涟不傻?却还要带他出兵?那皇上不是更会有危险?” 心急则乱,乱则失智。 苏子荨只想到两国君王的对峙,没有想到男女之间的相互吸引。 “荨儿,先别着急,等安若语回来再看看。” 宫里的五个男人有四个身怀六甲,苏子曦早有料想,如果女皇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会马上披甲上阵,助女皇冲关。 管它慕容秋涟还是漠语妆,能用得着时,他不会退缩。 两人在德兴殿又等了一个时辰,等来了上官临和楚千枫,安若语还是出宫未回。 上官临和楚千枫两个人面色都有些不佳,进了殿厅只是沉默的往临窗的斜塌上一靠,上官临垂眸看着手中的一本古时兵谱,楚千枫侧着俊美的容颜望着窗外苞花初绽的青枝,指尖绕在自己微显的小腹上一圈圈的画点着,眼神散着淡淡的幽光,孤寂绝然。 四人等过中膳,食毕下午茶点,安若语的身影匆匆而回。 “若语,如何?可有皇上的消息?” 苏子荨坐在正对屋门的里侧,抬头一看远远望见安若语和跟在身后的三月,急忙起身赶了出去。 “荨儿,注意身子。”[ 苏子曦拽着苏子荨的手臂扯进怀里制住苏子荨的快速跑跳,很担心苏子荨会脚底打滑一伤两命。 “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安若语迈进门槛,凝视屋内几人一圈,口吻沉重的的说道。 “思想准备?” 上官临放下兵谱,眸内带了一丝疑惑。 楚千枫望着窗外的视线没有收回,只是身子陡的一僵,画点的指尖猛的停下。 苏子荨的情况比较严重,听到安若语说‘思想准备’四个字时,情急攻血,身子软软的倒在苏子曦怀里,苏子曦抱着苏子荨走回内殿放在塌上躺好,复走出来,毅然决然的面孔严肃沉重。 “四阁相承颁下血杀令,集结百万兵力于马桥城守重点围攻皇上的二十万女军,皇上现今极有可能身在囹圄,被困绝境,无处逢生。” 安若语掌心里紧紧攥着三月送到的暗报,一字一句,说的沙哑低迷。 “呵呵,烟儿以陆兵为主结军六路围抄暄昭,暄昭反其道而行,不顾其它五路抗战军的死活,把大部分兵力集中在与烟儿的对决上,他们是> 暄昭乃属安居繁富之国,国内详记在册的兵士约有二百万左右,四阁相承削匹一半兵力来对付女皇统率的一路凰女军,摆明了弃车保帅的,要置那个女人于死地的战事部署。 猜到四阁相承的心机动向,上官临冷笑着抿起薄唇,美眸内杀痕忽现。 想取他女人的命? 野`心不小! 楚千枫感受到身边冷意泛滥,收回望窗的视线,眸内的幽光隐隐扇舞,流鳞似的闪着朵朵冰峰渗雪般的寒美霜花,姿绝震撼,一美倾国。 苏子曦和安若语两人察觉到上官临和楚千枫之间无声的气场纠缠,当下就明白楚千枫和上官临的心里想法。 “你们想出宫助皇上一臂之力?” 安若语挑开楚千枫和上官临暗下里的统一协议。 568.她早就料到了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楚千枫淡淡的眸光斜睨了安若语的小腹一眼,慵懒如妖,娇贵的从塌上坐起,玉影翩跹的衣衫从安若语的眼前飘忽掠过。 “是寅辙该关心的事情。” 男人的身影挡在楚千枫的面前拦住去路,寅辙欠身行礼,双手托着一道明黄耀眼的女皇圣旨,语态冰冷无温的说道:“皇上有命,敕令各殿贵夫在皇上出兵期间,不许私自出宫,圣旨在此,念在各位主子们身怀有孕,不必行接旨跪礼,钦此!几位主子若是强行出宫,寅辙只好谨尊皇令,出派御卫军随行伴护,多有冒犯之处,还望各位主子们海涵。” “什么圣旨?”[ “不许出宫?” 楚千枫和安若语同时一惊,不出宫,怎么去救她? 安若语还想着楚千枫如能出宫,自己就和他们一起奔赴沙场见女人去。 “烟儿她> 上官临坐在塌上听到殿外寅辙传进的话语,思绪一转,语意悠长。 战事一经开拨,胜败有所得失,烟儿就是料到会有败损的情况,所以才给寅辙发了道盯紧他们的圣旨? 不愧是他的女人! 凡事都能想在别人的前面,能替他们多考虑周细一些! “寅统领,皇上的圣旨中确实言明了各位贵夫不得出宫的旨令?” 苏子曦向前走了一步,站到楚千枫的身边,俊毅的五官,精锐的眉角,与寅辙的毫不相畏的撞在一起,互不相融,互不相让,天生属于男人勇于斗狠的刚烈性情,在两名得天独厚的男子身上暗流奔涌,挥洒的如雨飞扬。 “皇上喻旨,寅辙不敢多言。” 早就听闻西领的苏大将军是位豪情满怀顶天立地的世间好男儿,今日一见,果非凡尘之俗。 深沉内敛的男人气息笼罩在寅辙的四周,寅辙不失尊卑,有礼的回道。 “但我,无名无份,与皇上亦无肌肤之亲,纯粹是陪着荨儿入宫噌膳混喝,享受荣华富贵的懒人一个,或许,应该不在皇上圣旨所列的范围内吧?嘿嘿!” 大步扬长迈出德兴殿,苏子曦宽宏雄厚的笑声激得殿内的几名男子不约而同的愣住。 “凭什么?” 楚千枫追出几步复被寅辙拦下,用手捂着小腹靠在上官临的肩上,忍着腹部传来的一股涨痛。 “就凭本将手上有皇上追查七年未果的三十万凰女军兵权!” 手中凰女军兵符一摆昭示众人,苏子曦跃身而起,消失在皇城的碧瓦朱墙间。[ “三、三十万凰女军兵权?” 是女人中了返童草毒后就丢失无影的那三十万兵权?怎么会在苏子曦手里? 这七年苏子曦把三十万女兵藏在何处? 为什么两朝凰君几近出动整班朝野都未能找寻到女军的落脚踪迹? 重重迷惑,疑乱视听,安若语的眼力极好,一眼就认出苏子曦手中的兵符确实与鸿门兵符册上所描绘的兵样图案完全相符,一丝纹角都不相差。 没想到苏子曦身藏不露的本事可谓滴水不洒?着实出人意料! 安若语扬眸看了三月一眼,三月恭身退下,朝着苏子曦离开的方向跟去。 “是烟儿丢失的那三十万兵权?难怪跟踪到西领就失了消息。” 当初查到结果就是兵权握在西领官将手中,没想到竟然是藏在苏子曦那里?等有时间一定要向苏子荨问出当年事情发生的详细经过。 “若语,事已至此,本将和楚君就先回了。改日再来问候。如有要事,吩咐落阳来领就好,告辞!” 靠在自己肩上的楚千枫面色有些苍白,上官临估摸着楚千枫是动了胎气。 “嗯。” 安若语走到上官临面前,修长的美指一勾,抬起楚千枫低垂的面孔,瞬间蹙眉。 楚千枫腹中的孩子胎位不正? 569.是嫁人好还是娶人好 “你?” 楚千枫咬着唇甩开安若语的手指,额间汗水湿透发梢,沾在耳边滴着汗珠。 “本门主无害你之心。” 眸内微波闪逝,复杂中掺着几许同情,安若语伸手放在楚千枫的小腹上贴了小会儿,挽袖身后走进殿内。 “落阳,快去请太医。”[ 一把抱起楚千枫坐进轿子,上官临吩咐宫侍加快脚步赶回懿烨殿,另吩咐儿提前回去备好热水棉絮。 楚千枫是首次孕事,若是动了胎气出现滑胎,小主子失命是小,大主子失命是大啊! 脑中想起临离开德兴殿时安若语那充满同情的眼神,他是知道楚千枫有滑胎的危险吗? 上官临抱着楚千枫赶回懿烨殿的时候,王林山已经热急火寮的等在殿厅里打转儿,见到楚千枫无事回来,急急捋齐诊线,一端绕上楚千枫的腕脉,一端拈在指腹上用心听脉。 认真听完后,王林山急写了安胎的药方派宫侍去取药,亲自盯火煎熬,不许其它的宫侍御医帮手。 上官临在殿内盯着王林山如临大敌似的伺候着楚千枫,十分不解。 “儿,王御医对你家主子向来如此热心?” 落阳请来太医就陪在上官临身侧打不起精神,看到儿被上官临叫过来,落阳低身拜了一礼,站到门外候守去了。 “回贵夫,是在皇太夫主子薨逝之后,王御医和主子的来往才多了些!” 儿瞄了眼落阳亭亭玉立的少女背影,想到曾经有过的露`水`温`存,血液忍不住一热,回答也有些心不在焉。 “嗯!” 王林山爱慕皇太夫鸢碧菡的事情上官临大概知道些,皇上把皇太夫的丧葬礼期交给楚千枫去打典,从这一方面来说,王林山对楚千枫就是抱了感激之情的,两人来往密切些,也算正常,并无不妥之处。 上官临顺着儿的视线望到候在门外的落阳,不禁随口问道:“儿相中本将的落阳了?要不要本将同你主子说说,把你迎到沅瑶宫去?” “呃?好> 儿下意识点头应允,等反应过来上官临的意思,慌忙摆手否定,脸色红得能掐陷出水。 “呵呵,等你主子醒了本将就替落阳提亲可好?” 小伙红霞满面的,看来对落阳是有几分情意,就不知落阳的心里作何想法,那段黑暗年少的经历,能真正忘却吗? 落阳对自己的心意,上官临不是不懂,只是无法回应。 他的心一直停留在烟儿那里,只一生,活一世,从此再也走不离那个幼时就相中的女人。[ 对于落阳的爱,上官临只能选择替落阳挑一户好的良家男子,希望能够圆满落阳遭受不公待遇的幸福。 “这> 嫁娶之事,谈何容易? 儿承认很想念和落阳的一日春光,可是? 是嫁人好还是娶人好? 在没确定心底答案前,儿不想太过武断的做出决定,人生大事,儿不想日后留有遗憾。 “嗯,去吧!” 上官临只当儿是害羞自己提及的问题,并未想到儿本是男国出身的少年,思想里原是没有女子为娶男子为嫁的概论。 在懿烨殿等到夜深王林山可以确定说出楚千枫和腹中的小皇子没有大碍的事实,上官临才恍然觉得身子有些困乏,是该歇息的时候了。 “王御医,沐贵夫的身子怎生这般脆弱?” 上官临不解,楚千枫是世外神医,体血如药,怎么会怀得胎儿位置不正,下盘偏滑? 570.是一条还没成形的生命 “回贵夫的话,沐贵夫曾因邬幻境历经命数大劫,损毁体本,能死里逃生已是不易。臣这就开几服养身修缮的药方,以便沐贵夫日后生产好生调理一些。” 一语道明楚千枫曾为女人付出过的高昂代价,王林山快笔写下两副药方交给儿,儿颔首道谢,把药方递给身边的宫侍,宫侍自去懿烨殿的药方取药烧熬。 “王御医,沐贵夫的身子,以后还要劳您多费心了。天色已然很晚,路上慢走。” 送王林山走出懿烨殿门,上官临嘱托儿定要在楚千枫房里彻夜照顾,不能让两位大小主子出半点事。 “是,贵夫!”[ 儿等到楚千枫的轿辇走远了,恋恋不舍的最后望眼陪在轿辇侧面的少女身影,命令宫侍合上殿门,心里越发堵闷。 “唉,是娶?还是嫁?” 走回楚千枫的屋里,儿抱了被席躺在外厅的睡塌上懊恼的思考着自己的烦心事,压根忘了上官临的嘱托,想着想着,倦意袭`来,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是梦里的错觉还是现实中的真实味道,儿在睡梦中总能闻到一种类似凌霄花香味的药引。 有人要打胎吗?是要害主子吗? 是谁?是谁? “是谁?不准伤害主子!” 儿汗流浃背的从恶梦中醒来,站在殿内四处闻了闻,惊愕的睁大眼睛,“真的是凌霄花?” 花的香味是从内殿房里传出来的,儿慌慌张张的边喊边跑,“大胆!是谁在懿烨殿煎熬凌霄花药?想害了主子滑胎不成?信不信--” 呼喊的声音在望到内殿里背向而坐的白衣男子,儿没说出口的话语,生生的被止住了。 “儿,是我。勿要张扬。” 小椅上的白衣男子扇着一柄团扇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应了声。 “主> 凌霄花是孕期禁物,身体孱弱者,只消闻到花香一个时辰就会有落胎的危险。 儿不敢走近白衣男子,依照平日对药物的了解,儿很确定,这坛药汁已经熬了约有半个时辰,时间不短了。 “嗯。勿要张扬。” 依然是淡淡的语气。 淡如清风,散着晨的微冷。 淡如流云,逸影随风飘零。[ 白衣男子缓缓扇着火灶里的火苗,仿佛极为珍贵似的对待着,左右扇摆,每一扇面都扇的角度恰好,力度适中。 灶里的火焰燃烧,水蓝色的焰光,一簇簇的绽放,开出妖灵慑魂的花瓣,一缕缕吞噬着坐在火焰旁边的白衣男子。 “主子,儿知道主子做事向来都有道理,可儿真的不明白,小主子好不容易保住了,你、您忍心让小主子还没入世,便已离世吗?” 看出自家主子有心落胎的想法,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伏地扣头。 “儿,我也不想。天知道我有多么不想这样做。可是> 扇子接住一滴飘落的泪水,晶莹纯洁,美的仿佛是世间最难寻的琉璃花儿,一生难寻,永世难得。 白衣男子抱着膝盖坐在火灶前,声音哽咽,无助绝望。 “儿不明白。儿只明白主子不能不要小主子。小主子千辛万苦才有机会来到尘世,主子您不能这么狠心啊。儿替小主子求求主子了。主子您心存仁善,放过小主子吧!” 扣头声砰砰作响,儿知道自家主子下了决定的事情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但那是小主子啊? 是皇室的血脉啊? 是一条还没成形的生命啊? 571.他的那份矢志不渝的爱 “不能放> 泪水如珠滚出眸眼,楚千枫咬着薄唇啜泣,使劲摇着头强迫自己不去听儿的话。 一张绝美出尘的面孔哭得梨花带雨,暮霭潺潺,烟眸泪丝凄绝如缕,似断了根尾的银纱金线,渺渺茫茫的交织错绕,缠绵纠扰,离碎破旧的忧沉,纷乱如纱。 搂起双臂把自己抱的更紧些,楚千枫孤独的靠着花香更近些,似要把坛罐里所有的香味都吸入体内酝酿着,充斥着去体会身体里那股疯狂嚣窜的血液流失感,像是临界死亡一般,迅速,猛然的冲进身体里,压迫着肢体上每一根能够抵抗吸附的跳跃神经。 “主子,为什么不能放啊!小主子没招您没惹您的,您不能这么对小主子啊!主子心里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冲着儿来就好,儿身强体壮,不怕打,能挨骂,主子受的所有委屈都有儿陪着,主子,求您了,不要打掉小主子啊!万一皇上回来,皇上会怪责您的呀!主子三思,主子三思啊!”[ 磕的每一下都很用力,儿摸到额上流出的血水,晕晕的晃晃脑袋,磕得头昏眼花。 神啊!仙啊! 谁能来救救主子和未出世的小主子? “可是儿,皇上快回不来了。她快要死了,怎么办?心疼,真的好疼,疼的好像不是我的,那么支离破碎的分裂感,全都是她的> 百万男兵对二十万女军,女人能赢得了吗? 无意中拾得女人遗失在塌上的香袋,他只是好奇打开来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出乎他的预料,香袋里面只有一张陈旧泛黄的纸信,是女人的生死命道。 命道上言,女人一生中有三次大劫。 一劫批语为‘返童之身换阴魂,日月五行定天命。贵人得助水云天,洒金梅开遇君颜’。 此劫,应该是指女人中了返童草在涯底遇上他拿了凰印离开的那件事,而洒金梅开指的就是他和她定情的那句诗‘玉蝶洒金梅开时,定不负公子此生!’。 她说,她会娶他!日后,她真的娶了他! 命言成真,一劫,她遇上了他,躲过了。 二劫批语是‘百万雄军无回路,马桥城骨尸未寒。前朝疑唤旧来客,曲衣仙子镇妖山!’ 他知道,女人命里的第二次劫难批的就是马桥城暄昭百万兵将与二十万凰女军水火不容的殊死对战,后两句的命言指的应该是苏子曦领率三十万凰女军救女人出关,那第四句?曲衣仙子?指的是他吗? 他只知道自己有一件紫色的寒花曲衣,所以,他必须去女人身在的地方,必须追上苏子曦的领兵步伐,可是他的身体?他的皇儿? 与其在路途的颠沛流离中失去,莫不如选了安稳宁静的地方,他或许,还有机会给未出世的孩子立个牌位。 他还能在牌位的后面刻上碑文,告诉他的皇儿,他是为了救此生最爱的女子迫不得已舍弃皇儿的。 如果有来生,他愿意偿还皇儿失去的一切! 包括,被尊称为世间最美丽的情,他的那份矢志不渝的爱! “皇儿,原谅父君的残忍,父君只是想救你的母皇,只是想再见你的母皇一面,只是不想失去你的母皇,只是,想和你的母皇多站在一起几年> 撕裂肌肤的疼痛好像在身体最脆弱的地方划开了通向外界的伤口,白衣男子闭着眸前仰首朝天,两行清溪泉水般明净透澈的珠泪滑落脸颊。 “唔!!!” 血色渐渐染红男子的纯色白衫,手指紧紧的拽住袖口,男子咬着唇瓣忍受着血肉被无情剥离的痛楚。 “啊!!!” 随着一声男子寒彻骨髓的吼叫,拽紧白衫的指甲狠狠穿透,扎进手心的掌肉里,深陷,停留。 572.血海无涯,回首无岸 “皇儿> 侬侬低语,弥漫着诉说不完的忧伤,凄迷如月,残凉如夜! 懿烨殿内,白衫男子瘫倒在火灶前,无意识的抽搐着历经死劫的身肢,色如粒米纯白淡薄的苍白面孔上,枯花凋零,脆弱不堪的眯着空洞呆滞的眼神,深黯无底。 男子的身下,汪起一潭蓉美温润的夕阳瘦红,古雅古风。 “血海无涯,回首无岸!皇儿,一路> 一小块儿模糊的血肉,一摊尚未成形的袖珍软骨。 近在咫尺,远在边遥。 抓不到,够不着! 想要亲近的抚摸,却未想,是上天开了命运的假条! 白衫男子望着躺在血湖里毫无生息的幼婴,手指用力伸了伸,不甘的摔在血泊中,溅起飞弧如泪的血滴,肆意扬洒挥舞。 那情,那景,那境,那一袭白衫的仙风道骨,美则美矣,只是凭添一抹悲戚茹素的妖艳绝世。 “主子,小主子,不要吓儿> 跪着爬向白衫男子,儿颤巍巍的把软骨用棉布包好,抬手伸向白衫男子口唇,骤紧僵直的身体一骨脑的跌在地上,手臂折了两折,打了弯曲。 还好!气息还在!还好!主子没有死! “来人呐!快去请王御医救命啊!” “来人呐!备热水!备湿帕!备锦被棉褥!备干净的衣裳!” “快点!快点啊!都磨蹭什么!” “还不死进来伺候!傻站着等死啊!” “信不信小爷宰了你?” > 二更天的懿烨殿里,宫侍奴婢混作一团,闹翻了天,大桶的热水接连不断的送入抬出,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皇宫里其它三位主子收到懿烨殿的血事消息,慌张的连件外褂都未及时披上,只穿了睡衫绸袍在第一时间内匆匆赶到。 “走开走开,会不会伺候?没看到主子皱眉吗?” 上官临走进殿门的时候,正看到儿气急败坏的推开一名给楚千枫擦拭身子的宫侍,说话的口吻里充满责备。[ “儿,交给我吧。” 挽起袖子走近床塌,上官临接过宫侍递呈的湿帕,眉愁高拢,俊眸黯然失色的扫量着除去中衫浑身是血的楚千枫,言语之中,似含了肠断百结的怨叹忧郁,解不开,消不化。 走时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大人和小孩就分道阴阳两隔了? “主子,小主子见不得血腥,这些为难的活,还是让落阳来做吧。” 搀起上官临的身走到厅塌边侧坐稳,落阳望了一眼此时处于完全暴怒中的儿,取来薄绸缎子丝被返回塌前盖在楚千枫的身上,手力轻柔的顺着衣衫的盘扣替楚千枫换下染血的湿衣。 “你做什么?主子的身也是你碰的?没听说男女授受不亲?” 落阳的手还没接触到楚千枫的皮肤,就被儿一把捉住手腕,凌厉的眼神恶生生的盯在落阳那只即将触碰到楚千枫的纤细玉指上。 少年如火愤怒的眼神,少女如水冰凉的体温,彼此不经间的缠在一起,倏然缩回。 少女白如脂的手腕被捉的现出红印,泛着凉热交错的疼。少年想要伸手去抚平,半路突然停止,徒留着放开一半的动作在空气中尴尬的收回。 “你家主子现在比较需要我。” 不理儿落在面前的手臂和扭拧在一起的复杂表情,落阳把凉透的湿帕转手放在暖水盆里浸泡,接过另一块热温的湿帕开始目不转睛的替楚千枫擦身。 “谢、谢谢!你们,还不快来帮忙?” 搬起被血色染红的水盆快速走出,儿指挥着宫侍在殿院内烧水填炭清洗血布。 573.朕又要射杀你的爱臣了 时间,过的很慢,慢得上官临觉得每一瞬间都异常难熬。 王林山领着一众二十多名医史官和苏子荨、安若语前后贴脚而到,刚一进屋,王林山就下令医史官全面接手宫侍的份内活计,把上官临等主子们隔离到偏殿茶厅,以免孕事见血,运头上不吉利。 落阳领了婢侍去膳房取了茶点夜糕,在殿内置起火炉烧起生水,替各位主子们斟好热茶恭敬退出,站在门外随时听命。 安若语、苏子荨和上官临等候在偏殿茶厅里,视线不经约定的同时向着烛火通明的主殿里望去,各自在心内感慨喟叹着。 “楚君不愧是戈血男郎,为了皇上肯舍身弃命,自废骨血,是为大爱。若语自认不如,此茶一杯,谨敬楚君割爱之舍儿,万望勿有怨艾,仙路地府同伊,早些投生去罢!”[ 撩起衣袖自椅中站起,安若语手中茶杯三举过目,缓缓洒向地面,清冶妖娆的面孔凝神肃穆,沉恸如。 “若语,楚千枫他> 王林山在殿内医诊长达两个时辰未出,上官临看到天色已渐朝晨白露,忧上眉梢,脸色颇为霜浓。 “楚君若是不醒,吾等恐难向皇上交待。先等等结果吧,我已派三月去请家父前来,希望还能补救得上。” 因为胎位不正,胎儿存活的几率太低,所以就主动放弃,以求无险无祸的陪在出征女人的身边? 狠!真狠! 如此狠绝的男人!世间少有,甚为稀罕! 怕是天下仅此一枚,再无翻版!珍贵的非同寻常呐! 安若语猜到楚千枫自行坠胎的原由,不觉暗自从心底对楚千枫的大义凛然另眼相看。 “依楚君废嗣的心思,莫非是想随大哥一起去支援皇上?” 女人在马桥城被困,双方兵力悬殊,即使有大哥的三十万女军还是相差五十万兵力,以一敌二,以女人的实力? 呃> 这确实是个有些让人吃紧慌张的问题。 可是,楚千枫有必胜的退敌之策? 如果没有,他为什么要舍弃腹中孩儿,险遭危命? 苏子荨沉吟一会,大略估摸出楚千枫冒着一死风险的赌博想法。 “当初烟儿下令吾等怀育皇嗣,不允随军出征,想必对军情都是早有预料,提前做好了应战准备。作战讲究天、地、人、运,四者皆合方能定成大事,皇上迟迟不出兵,应该是在等待适合出兵的绝佳时机,一举拿下马桥守城,安然渡过难关。你们也都注意些身子,不要跟了楚君的不智之举。” 上官临回想起当初被冷雨寒昭见时的情景,总觉得自己记忆中的女人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就被困难锁住。 一定是在等待什么不能说出的机遇吧?[ 短暂的静寂,偏殿内的三名男子低首饮茶,扬眸观望,一时沉默无语,相视无言,内心的忧虑化成两股气力,一股飘向还在生命垂危的死亡中拼命挣扎的白衫仙子,一股飘向被困在马桥城守几乎将近半个月的出征女人身上。 与白衫仙子楚千枫的遭遇差不多,此时的冷雨寒正站在守城楼上望着城下如蝼蚁盘户般迅速聚集在一起的暄昭军队拉弓搭弦,目标对准了此次负责领军的暄昭大将樊篱情。 “涟,朕又要射杀你的爱臣了,你不出手阻止?” 半个月的忘我厮杀,凰女军与暄昭兵将死伤无数。 大凰女帝以射弦穿将为号,弦羽一发,满城女军开城迎敌,以少战多,无一退匿! “烟儿,我已不是暄昭的君了,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凡男子,只想一个想和你过几日山野宁静悠闲日子的夫君,明白吗?” 负手站在女人身侧,慕容秋涟面如秋月,温润祥和,平淡之语柔滑如玉,视城下招旗高举的暄昭军队为无物,言语之中不带半分情感温度。 574.女人,是真很想保护你 “想过宁静日子不也得有命活下去才行?嗯?” 面如飞雪寒彻入骨,女人的身体泛起无边的冷意,丝丝渗透在干热的空气里,凉薄如冰,飕飕暗袭。 “烟儿,樊篱情是为将之才,倘若能将他收入麾下,绝不会负你所望。” 抚上女人搭箭的葱白玉指,慕容秋涟瞄对好女人事先盯上的射弦敌将,按着女人的手将箭头瞄着的位置从胸口移到胳膊上臂,停稳,撤离。 离去时,慕容秋涟的唇瓣在女人的耳垂上轻划而过,是刻意的暧`昧诱`惑。[ “呵呵,为将之才?樊篱情?想做朕的臣子,得先问问朕手中的箭!” 清眸厉如刀锋狠狠攫获住暄昭阵前一名相貌出众的美颜男子,女皇指口一松,连取三箭,连射三枝,箭劲刚猛,枝枝瞄准美颜男子的左胸,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暄昭阵前,美颜男子忽觉一道箭影夹杂着冷气自守城上空奔袭而来,当下手中剑刃挥出剑鞘,凭着内气里的直觉,摆腕向上一挥,砍断突来的箭矢。 “将军小心啊!” 护在一旁的贴身侍卫眼见着三枝羽箭首尾相接以旁人无法赶至的飞快速度射向美颜男子,想要护身营救已然来不及追上,只能着急的在一旁大喊。 “还有两箭?” 抬眸一望,望到羽箭杆尾,美颜男子当下一怔,心中暗道女皇下手之狠,不容小觑。 “想取本将的命?没那么容易!” 内力凝神聚合在心,美颜男子沉喝一斥,摇手抽出马鞍箭筒里的红翅绒箭,蹬着马背高高跃起,侧身躲过射向自己的第二箭,翻臂一震,横身顺着箭气游弧反脚向上一踢。 卡卡两声,随之而来的两枝箭矢在空中断成四节坠落,美颜男子息气踩在马背上,鞋尖轻点,如履湖面一般,飞身踏至阵前,手中一柄长钩戟刺剑傲意嚣,张扬骁狂的直指对面城楼上面容不改的威仪女子,横眉怒目的勾起一唇朱砂,气焰绝鸷,惊美如鸿! 美颜男子对女皇的挑衅之举,艳丽到了极至! 慕容秋涟皱眉,淡瞥一眼对阵之前叫嚣甚妄的美艳男子,上前揽住女皇戎盔下的柔软腰肢,极尽宠溺的侧首在女皇身边亲昵耳语,声音谙浅飘荡,丝丝媚色柔滑,却隐隐透着股泠冷威慑的逼迫气息,强韧有力的笼罩在女皇淡淡扬起的笑容里,问道:“不听夫君的话?” “朕,不收慵才。” 素手一推,推开慕容秋涟贴近的身,女皇望着城楼之门大开,凰女军扑涌而上的迎敌阵势,接过侍卫递上的膝腕护甲套上,走下城楼。 “娘亲,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才耶~~” 慕容秋涟追在女皇身后起声嚷嚷,女皇挥挥手没有回头,跟在女皇身后的侍卫回身走向慕容秋涟,阻住他追赶的去路。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在人前,他还是那个不懂事情的小傻子。 慕容秋涟指着逐渐逼近自己的侍卫群们,心中晓得女皇又利用人前人后的痴傻差距想将他钳固在队伍阵内远离危险,无奈的吸气。[ “小主子,冒犯了。” 侍卫群起围拢,把慕容秋涟架离地面,像医院里护送病人似的搬抬着慕容秋涟离开城楼,避往安全的地方。 “不要、不要啦!涟儿要陪娘亲上阵场杀敌!涟儿不让坏人欺负娘亲!你们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慕容秋涟捶打着不听他话的侍卫,可怜兮兮的哀嚎一路,终是被侍卫架离远去。 最后望一眼走出城门的心爱女子,慕容秋涟深叹无语。 他很想对女人说一句话,很想和女人愤力抗辩一番。 “女人,就不能把散功的解药给为夫?” “女人,知不知道每次为夫亲眼看着你在生死拼杀中血染衫襟都很担忧?” “女人,为夫的武功很好耶~~” “女人,是真的> 575.兵剑无情,拳脚无眼 女皇骑在马上,仿佛听到慕容秋涟的心声,蓦然回首,眸底泛起一阵清柔,双腿狠夹马腹,马儿嘶鸣一声,冲向敌营。 兵剑无情,拳脚无眼。 银光闪烁,交相辉腕。 马蹄卷沙尘飞扬,玉影舞刃袖离衫。 点点滴滴血花溅,满山红遍白杜鹃。[ 金戈铁马潇湘乱,阵鼓齐擂角号寒。 一曲魂乐恸天去,肢骨残断离人岸。 战事消歇,凰女军死伤一万,暄昭前来叫阵的五万敌军,死伤一半。 暄昭主将樊篱情负伤被捉,囚困于凰女军营。 女皇身伤四处,胸口和小腹处分别被刀刃劈开一条巴掌大的血口,血液汩汩奔流,露出白森森的两块胸肋骨,阴怵恐怖的随着血水忽隐忽现,骨末与肉筋连接的地方,有着明显被刀刃削剔除肉的痕迹。 “皇上,回城吧。” 贴身的侍卫不忍去看女被砍割的伤口,含着泪眼站在女皇身后扶着女皇昏昏欲坠的身躯。 “嗯。回吧。” 活着的敌军鸣金收兵,十三影带领五千女军埋伏在敌军回营的路上作袭扰战策,此地再打下去,已是无畏的牺牲,不如退兵回城,尽快救治受伤的兵将。 手中兵刃一丢,女皇坚持到战事结束,身体的支撑到达极限,眸眼一闭,直直的向后倒去,摔在侍卫怀里。 “快、快送皇上回营。” 急促的叫来马车,侍卫指挥兵士小心翼翼的把女皇抬到车板上,纵身一跳跃上车板简单包扎后,马车快速前行,驶进女军大营。 马桥守城关合,城外尸骨累累,无声无息,城内伤患不计,哀声一片。 一场恶战,暄昭与大凰都以兵将损失数量之庞大而惨淡告终,尤其是大凰女军营内,更是气氛死寂,陷入紧张揪心的低压情境中。 “古大夫,皇上的伤势如何?” 慕容秋涟等候在营帐之外,见到军医古臻海满头大汗的走出军营,顾不上此时自己的痴傻形象,抓住古臻海的袖子,着急的问道。 “小主子莫要担心。好在皇上未伤到骨头,不需要要骨骼对接的刀术,性命是保住了。” 古臻海,年龄三十五岁,性`别女,从事大凰女军军医十余载,救治过伤患严重者无数例,是位血里出生,皮肉里摸爬滚打,刀口里医人救病,实战经验非常丰富的军队大夫。 此次随军出征,是因由其医术出`色,受到军伍选拔者的青睐,亲自指定其参与战事,不得有违。[ 今日,古臻海看到女皇身上深入骨肋的刀口头一回被吓得呆住了。 这、这位就是传言中不可一世的大凰女帝,圣主尊君? 怎、怎么伤成这般?对敌时受累下的伤口?得多疼? 应该晕了吧? 那得快点动手,军中的麻醉药洋金花剩得不算太多,外面还有大批受伤的兵将需要断骨截肢,要不,把洋金花留给她们用? 古臻海简短的分析了女皇与兵将的伤势利弊,私自下了决定没有给女皇喂下麻醉疼痛的药剂。 “皇上,军队里的洋金花没有多少了,外面还有很多士兵得削断骨头才能有命活着。既然您已昏迷,有无麻醉药效都一样,那小臣就斗胆为您做个主,不给您涂抹麻痹伤痛的药剂了。皇上您宽仁厚德,一定能明白臣的辛苦用心。” 战战兢兢的唠叨了一会,古臻海跪在地上给女皇磕了三个碰头,转身跑去药箱取能用的刀具,没有发现女皇的额眉上忽然现出轻微的扭曲,麻木无法扯动的唇角似乎无奈的向上抽了抽。 汗~~ 576.疼得,快要失去力气 “皇上,委屈您了。” 消毒药汁放在塌边备好,古臻海拿起一枚在火中烧得通红的刀片敏捷熟练的刮掉陷在骨肉里的沙粒,再用一把顶尖处作成细钩状的尖剪钩断无法清除的泥灰和缠绕在沙氏上的肉筋,把它们都小心翼翼的一根根挑断,最后复用消毒的药汁清洗一遍,接着上药包扎,缠好棉团,换去血水布帕,继续处理剩下的三处伤口,处理的过程大略相同。 “嗯?” 古臻海处理到女皇小腹处的伤口时,眼角不经意瞄到女皇扭曲皱褶快变成崎岖山路的眉额时,小小的发出一声咦喟。 “皇上,再忍忍!”[ 看到女皇痛苦的表情,古臻海更快速的加紧手上的伤口清洗,原本有几分忌惮怕弄疼了女皇的顾虑也随着女皇的蹙眉忘的烟消云散。 奇怪,女皇不是晕了吗?怎么还会有感觉? 古臻海思想上开了小差,尖剪一钩,失手钩掉女皇腹上的一块艳红色腹肉,疼得女皇周身颤起痉挛,猛然睁开双眼,眸底泛红,疼光寒噤,望得古臻海的眼神,锋利冷酷,似野兽咆哮狂怒,快要把她活剥掉一层皮般。 “臣有罪,臣有罪,皇上,皇上不要动,臣马上给您包扎。” 做了大夫十几年都没失过手,偏给女皇诊伤的时候错手? 怎么办?女皇不得要了自己的命? 古臻海用棉带急绑了女皇的四肢系在塌柱上,防止女皇因为痉挛弄坏已经包好的其它三处伤口,用力按住女皇差不多约有半刻时间,女皇的身体停止挣扎,浑身挥汗如雨,软绵绵的任凭古臻海处理。 “罪恶,罪恶!糊涂,糊涂。” 古臻海见到女皇彻底没了知觉,这才放心的解开捆绑女皇身肢的棉带,重新为女皇上药包扎,直到处理好所有伤口走出营帐,古臻海仍觉得胆跳心慌。 逃?还是不逃? 女皇醒来能原谅自己不?会不会把自己砍手砍脚?是不是逃命比较重要些? “古大夫,皇上何时能醒来?” 小主子的问语在思想神游太虚的古臻海耳里,左边进去右边出来,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呃?啊?” 抬起头一眼望到慕容秋涟眸内等到不耐烦的冰冷,古臻海顿觉一股慑人的危险气息盘旋在自己身上无法逃离,恍惚中眼神一暗,又突然想起塌上女皇犀利如刃的眼神,古臻海思想上经受不住,什么话也回答不上来,身体一歪,昏了过去。 “无用的东西。还不换个人过来?” 慕容秋涟走到古臻海身边抬起一脚狠力踹了过去,古臻海躺在地上本还有些残存的意识,被慕容秋涟往死了这么一踢,身子轻甩如叶,向帐外滚了五米多远,脑袋磕压旗的大石上,真真正正的昏死掉。 其余人见到平时里只会追着女皇叫‘娘亲,我要抓背背’的小傻子突然间爆发出属于王者高贵尊崇的霸主之气,呆呆的,愣住了眼,不敢确定是不是应该听信眼前这个‘小傻子’的命令。 “怎么?还让本夫再说一次?”[ 慕容秋涟厉眸一扫,目光深遂幽薄,凉凉的透着丝丝不悦,隐隐显露出来的帝王尊威,残冷、嗜血,散发着极度不可抑制的危险。 “是,是,还不快再叫个人来?” 女皇的贴身侍卫打了个冷颤,指着两个小侍喊着。 慕容秋涟淡淡瞥去,负手走进帐内,闻着帐里浓烈入骨的血腥味道,心,好像被皮鞭抽打了好几个来回,反反复复的疼着,疼得,快要失去力气。 ---ps: 六一儿童节,小殇记错了日子,祝亲们快乐!今天的文更得晚些,小殇白天有点事,所以晚上熬夜码文更新了,亲们要体谅喔~~ 577.替皇上处理军务去了 “烟儿,夫君知道你疼,夫君也和你一样的疼,忍一忍,坚强点,有夫君守着你。” 女人的倔强,慕容秋涟早有所闻。 从女人坚持兵分六路,把她所有信任的将领都安排要重要位置离她而走的时候,慕容秋涟就明白,女人是想用自己作饵,诱敌深入,牵制住暄昭的主力军,以求其它五路大凰军队可以直冲破敌,尽早取攻暄昭。 统筹大凰女军的数量,慕容秋涟很确定女人手中的兵力不是只有百万,可女人竟只带了百万女军攻打暄昭,女人到底安了份什么心? 是对战争了如指掌后的运筹帷幄,还是想要挑战命运中无法预测的风险刺激?[ 女人身上的血,止不住的外溢,浸湿了包裹好的棉纱,一层层透出红艳妖媚的血花,染渲出清丽绝美如画,是女人特有的魅世芳华。 是慕容秋涟记忆里无法消逝的一处伤疤! “烟儿,没有守护好你,会怪夫君吗?” 手指抚上女子苍白干净的面颊,慕容秋涟轻轻摩挲着女子弧线完美的下巴,孤独的沉思着,是不是该把明赫调来了? 明目张胆的护着女人点? 人多力量大? 呵呵,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大凰国三年五月末,大凰女帝率领的二十万凰女军与暄昭的百万围城军在马桥城首战触发,两国均受重创,伤亡惨重。 女帝身受重伤,两处筋骨被剥,躺于军帐内昏迷十日不醒,命临高危,凰女军内部封锁女皇未醒之消息,派人暗处分散消息,只道女皇已于日内清醒,重整军策,定要马蹄踏平暄昭河山。 暄昭一战损兵五万,失了大将樊篱情,锐气受挫,整改对敌之政收敛军统,只作轻微扰城之举,不再大规模进犯。 马桥城内百姓被暄昭军队围困中央,截断水路通运,阻塞谷粮交卖,弃暄昭城内百姓如灰土,不理存亡。 凰女军依女皇书面昭令,搬抬军士草粮设三日市集分派百姓粮米食油,又在城山脚下,探测山泉水源之地,凿洞造井,解决城内饮用水源的问题,女皇此番举措,迎得马桥城内百姓大赞,民心归一,臣服于大凰女帝的统领之仁。 有城内好刻木匾者,亲身吊下马桥城蜀谷悬崖,采取谷底之冥兰花,汲取冥兰花之红蛇血液为墨,刻匾额为书‘凰帝天下’四字,送入女皇军营,以昭示城内百姓对女帝之敬慰有心! 女皇于六月中旬悠悠转醒,身上受伤的四处疤痕除胸口和腹部的地方愈合不是太为明显,其它两处伤口已是结血长出新肉,大有好转。 睁开眼眸下地,女皇在泠绾的搀扶下走出军帐,眼前忽然然的现出一池黑暗,是人墙。 是由上百名身穿黑衫,面容或刚毅,或和煦,或美艳,或清冷的少年男子们排列站成的厚实人墙。 围在女皇的军帐四周,形成三圈密合紧致的保护队伍,密不透风的压迫感撞得女皇实为不满。 “这是什么?” 刚从黑暗中醒来,一推门,又陷入一片黑暗?[ 恍如时间静止,从未走出黑暗一般? 你当玩魔术呢? 女皇侧首望向泠绾,等待着未知的答案。 “涟公子的人。” 说话之时,泠绾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漠然置之的松开女皇的手臂,泠绾走向人墙,轻拍其中一人的肩膀,说道:“兄台,让个道,皇上出行。” 那个男人回首望了眼身上包满白布的肿胀女人,尊敬有礼的退后一步,让出自己的位置,垂首站稳,在他身后的男子们皆以和他一样的姿势,向后退去,给女皇和泠绾让出一条仅融两人通过的走道。 “他人呢?” 女皇在上百男子让出的走道里慢慢行路,很有一种当了黑帮老大的感觉。 “替皇上处理军务去了。” 泠绾轻淡的声音,脉脉牵引,引得女皇惊奇不小。 578.女人,永远都是祸水 “处理军务?他有朕的帅印?” 女皇停住脚步,浮肿瘦下的面孔上,写满质疑。 还有比这更不像话的事情吗? 暄昭的皇帝替大凰的女帝处理大凰军务?然后帮着大凰抵抗暄昭? 疯了!是世界疯了?还是慕容秋涟疯了?[ 还是诗晗烟本身的魅力太大了? 大倒可以把一代明君媚惑的神`魂`颠`倒? 还有,那大凰的军事机密,不都被慕容秋涟看尽了? 万一他偷了军防图跑回暄昭了尼? 大凰国不得欲哭无泪? 好吧> 女皇承认自己很小人之心,可两军交战,本来就没有大度可言啊? “干的还不错。” 是肯定,是称赞,是礼敬! 在自己女人陷入昏迷,十几万女军陷入慌乱,几十万百姓陷入绝粮绝水,近百万敌军陷入蠢蠢欲动准备攻城的危难时刻,能放下个人荣辱,能走出敌我之界,不顾日后青史册上的千古骂名,替女人扛起一切,投身置水火中,没了退路。 这样的男子,不值得稍微夸奖一下么? 泠绾真的不明女皇到底交了什么样的好运气,能遇到那么多为她慷慨激昂舍身赴义,还毫无怨言的美男子,一如他的主子苒轻尘,一如他主子的好弟弟苒陌风,一如那个此时在军营里持续熬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异国皇帝。 “嗯?比朕还好?” 女皇不可思议的挑眉,能从泠绾的嘴里听到他夸奖除了苒轻尘之外的男人,真是奇事。 “没泠绾的主子好。” 间接回答了女皇故意刁难的问题,泠绾不带好气的说道。 “那是你男主子好,还是女主子好?” 男主子是苒轻尘,女主子是自己! 女皇诚了心的想让泠绾低头,复又问道。[ 想摆脱朕的纠缠?泠绾你还嫩点。 “没小主子好。” 扬眸,眸里带着不轻易显现的狡黠,泠绾的唇边,勾起一丝笑意。 “> 女皇觉得自己快变成没有鳍翅的鱼,要被泠绾气的翻白了。 都把诗逸骁、诗逸卿两位小主子搬出来了,那自己还闹腾个啥? 有跟自己娃儿们争脸面的么? 伤心啊~落泪啊~ 女皇心里有种错觉,怎么她一觉醒来,感觉每个人好像都变得聪明了尼? 怪事啊~ “皇上,外面风大,不回去么?” 女皇说出来见见日光,不然身上要发霉长虫子了。 现在见到了,也享受半个时辰日光浴了,咋还不回去? 军医说过,女人的伤口不能受到风吹,否则会得受风,会难看的长很多小红疙瘩,会破相! 到那时,主子就会伤心难过,就会寝食难安,就会忘了对漠堂主的承诺,就会颠颠领着两位小主子欢天喜地的跑出幽谷来见女人,然后就会被围在城外的暄昭百万雄兵逮个正着,当成肉靶子一样晒在绳上抓起来,抬回暄昭兵营,各种酷刑轮番上阵,严厉拷打,受尽折磨之后,被拖到马桥城下作为筹码来威胁女人,最终,要么女人投降,大凰历史改写,要么主子不拖累女人,先杀两位小主子,再杀了他自己,以一死成就女皇的千古霸业! 呜呜!! 主子好可怜! 泠绾在脑中不受控制的想象着一切因女人不愿回营有可能产生的强制性恶劣后果,脑海里飘出一句话:女人,永远都是祸水! 嗯!果真如此!!! 579.为他的女人以生祭殉葬! “嗯,回去吧!朕多少是累些了。泠绾,那个给朕处理伤口的大夫哪去了?” 思及此时自己相当疲惫的身子,女皇忆起当时那个不给自己使用麻药就处理伤口的昏医,慵医,脑袋短路的没良心大夫! 她分明就是醒着有意识的好不好? 什么叫做昏迷了就不用麻药? 不能先确认清楚了,再做决定?[ 一个大脑缺弦的无良认知,就害得她疼得撕心裂肺,小命都快断送在那大夫的手上,她,岂能轻饶? “被涟公子关进大牢了。” 扶着女皇的手臂往帐内走,泠绾面色沉静的给女皇讲起那有些惊魂的一日。 那天古臻海昏倒,给女皇治伤的军医换了能有十多个,皆言女皇本就伤势严重,理应快些用了麻痹肢体疼痛的药物减少在处理伤口时肢体本身所要负荷的疼痛力道,可她们一致查出女皇身上并无麻药药理下的痕迹,是才导致女皇体力流失过多,昏迷不起,需要长时间的静养。 军医们没有言明女皇会昏迷多长时间,只说短了几日,长了,或许一年到五年。 慕容秋涟勃然大怒,俊美的容颜阴森如鬼魅,冷得如同幽魂狱魄,连眼角眉梢上都散着一丝发狠决然的戾王之气。 “拖下去打,打醒为止!” 慕容秋涟在屋内踱步了约有五、六个来回,紧握成拳的手掌里汗水顺着指节无声摔落。 昏迷的古臻海被打的皮开肉绽,醒了几次,又昏了几次,再醒再昏,翻来复去的折腾到天黑,已然没有人能记得住他被打醒多少回,也没人能看得清他究竟是醒着,还是昏着,是活了,还是死着。 “小主子,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人命危矣。” 军帐外,候在一旁看着的将官有看不下去的,小心谨慎的出言劝止。 慕容秋涟没有应声,甚至连看都没看那个好心劝阻的大将一眼,他将眼神停留在塌上血色不停涌现的女子身上,伸手探向女子的额头,很热,很烫。 烧,没有退! 还没有退!! 无言的愤怒,慕容秋涟垂眸敛起波动起涟漪的眸光,嘶哑的声音里,冷酷无情的道出三个字,“一起打。” 凳子上趴着挨打的人多了一个,满营兵将消声止住声语,不敢再说话,军营内只能听到相继而起的板子声。 啪啪啪! 啪啪啪! 到了入夜,女皇高烧退去,出了一身冷汗。[ 慕容秋涟叫停刑罚,吩咐把古臻海扔入大牢,那名替古臻海求情的将官,卸去所有军职,禁足帐内,不许外出。 将官不服,与慕容秋涟发生对峙。 慕容秋涟扬手一巴掌甩去,打得将官从凳子上翻滚下来,轱辘两圈,被打的地方正好碰地,指着慕容秋涟的面孔,疼得一个音都吐不出来。 “为臣者,首以君之安危事先后。食君之俸,不为君之所忧,何谓贤才?伤了皇体,犯了凰颜,尚且犹不自知,无有悔意?仅此一点,便此罪难逃!倘他日群凰无首,暄昭大敌攻前,就你们这么几个雀兵鸠将?呵!” 蔑视一瞥,孤高狂傲,他的唇畔噙着一丝嘲讽冷冷地说道:“少了女皇的庇佑,你们> 慕容秋涟没有说谎,女人要是在大凰的军营里出了事,他定会要所有的凰女军陪丧入土,为他的女人以生祭殉葬! 580.命道不好,适合挨打 “你、你、” 被打的将官气得晕死倒地。 慕容秋涟看到,只觉得无关紧要,她死不死,与自己能有何干系呢? 优雅的揉着自己的因过度用力扭打的手腕,慕容秋涟轻叹一声,无辜的说着另在场所有将官心神不安的话:“唉!真是尴尬!从来都未想过会打女人,今个儿,算是破了两次例了。打得手掌真疼。” 说罢,慕容秋涟还认真的在掌心呼了呼气,那样乖巧天真的样子,明明就是无害的天使在扑扇着纯洁的小翅膀向人类正在展示着他善良美好的形象,可偏就给人一种毛骨悚然,慌乱泛滥的强烈逼迫感,让人不敢轻易恭维他的美好,但更不敢随便忽视他隐藏在表面之下邪恶放肆的血嗜灵魂。[ 其它的兵将见识过小主子的真正本色,半信半疑的听着,有的将士后赶到军营傻乎乎的刚想上前劝慰两句,营地里忽又传来慕容秋涟颇为愁恼的声音,“可这,还不是你们惹的?说来说去,只是你们今天的命不好,适合挨打而已。来人,该拖的拖,该散的散,在这儿凑什么热闹?娘亲还没睡醒呢!” 将士们傻眼了,小主子说他们今天命道不好,适合挨打? 的确是小傻子才能有的思维! 可是,怎么才一会儿,就变回原来的小傻子了? 不会是耍着他们玩的吧? 一日的对敌抗战让所有的兵将都累得无心去想明白事情的原委,听到小主子放令离开,众人散的很快,等到第二日养足精神醒来,聚合在女皇帐前想要一探女皇伤势时,才明白过来他们小主子的诡密心计。 因为在女皇的军帐之外一夜之间突然多出近百名身着黑衫,腰环配剑,行动快如驰风,反应灵敏、迅速的冷颜少年。 这些少年,一看,便不是普通士兵的范儿。 他们,许是侠士,许是刺客,许是某个知名的江湖门派,也许是专门为某些人培养出来的无心死卫! 总之,他们很危险,不适合打扰。 那女皇怎么办?被他们挟持了吗? “放了女皇,可保尔等安全离开!” 女军之中,还是有那些不惧死亡的人类。 在小说里,这类角色通常无名无姓,从生到死,他们的台词只有一句,然后就横倒西歪的消失在读者眼前,灵魂飘走~ 他们在小说里的术语称谓是--情节炮灰! 女军里的情节炮灰姐妹们有很多,多到像今天这样冒着头皮出来找死的不在少数,当然,那些敢于叫嚣主角的炮灰姐妹们的下场,应该和往常一样,无一例外被主角出场的厉色所震,非死则重伤。 只有这样才能用以昭显男主子们遮天敝地的伟大。 不过,今日她们比较幸福,男主子们似乎比较喜欢平淡,饶了她们的麻烦。 慕容秋涟听到帐外的声音,只是披了挡风的褂子,淡然自若的迈步走出帐外,无视那些自以为是强者的炮灰们,以一种俾睨群雄之姿高举手中女帝凰帅大印摆在众人面前游走一圈,嚣狂至极的说道:“从即刻起,我就是二十万凰女军正帅,凡有不从军令者,格杀勿论!”[ 他的气场太过强硬,他的眼神太过凌厉! 他的身影太过雍容华美,他的表情太过绝傲尊贵! 他与生俱来的君王霸气,无形之中把别人都比在他的光鲜之下,渺小得微不足道,不堪虚拟。 他的身上好像天生就有一种能令人心甘情愿臣服的气息,似迷食了容易上瘾的罂粟,一朝为臣,就永世为臣,再也解不开的神魂束缚! 好像,他真的是她们的王,真的是能给她们一生幸福繁盛的皇。 没有人反对,没有人滋扰生事,慕容秋涟收好帅印交给站在身后的明赫,明赫不愿意的把帅印放进包囊里,跟着慕容秋涟坐上巡城的马车,查看马桥城防可有疏漏易于别人趁危起兵的地方。 女皇听完泠绾客观平实的讲述,躺在塌上捂着渗出血迹的小腹伤口,向泠绾招招手,吩咐道:“去把那个害朕疼到现在的古臻海给朕找来!朕不能就这么饶了她!” 581.属于涟儿的印迹,此生不改 “是,皇上。” 泠绾得令退出营帐,女皇在帐内等到夕阳西下,落幕满山橙黄色的晚霞也没有等到泠绾的身影出现,就别说是古臻海那个坏人了。 等到晚膳,女皇望着厨帐里送来的几样清淡小菜和一碗熬得烂成米泥的白米清粥,没有胃口的勉强灌下半碗,再也食咽不下,胸口和小腹上的伤再次微浅作疼起来。 “皇上,该清洗换药了。” 小侍端来热水暖盆,兑好水温服侍女皇平躺在塌上,解开女皇的衣衫,用棉团蘸了温水引去伤口流出的脓血。[ “是不是发炎了?” 女皇望着棉团上土黄色的血迹忍着疼痛问,强压下心中的呕吐感。 “回皇上,是□□的肉屑被新生的肉挤出口纹,是伤势好转的迹象,皇上勿需担忧。” 小侍是医务派来的成手护员,熟练的清伤技巧最大程度的减少了女皇的疼痛感,说出的话语中听,女皇听过,受用不少,化去心中大部分隐忧。 帐帘轻挑,烛火被随帘进入的细风吹得一阵乱跳。 脚步声音由远及近,慕容秋涟撑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女皇身边,一张俊颜,苍白倦乏,只有眸里的精锐光束闪着对女人的无限柔情。 “回来了?累不?” 抬头望向站在床塌边上快要睡着的慕容秋涟,女皇伸手够到他的袖子,拽着他坐在塌边。 “不怪我?” 白日里,听到女人醒来,慕容秋涟恨不得扔下军中所有的事务赶来见女人一眼。 下午,听闻泠绾去牢里提人,慕容秋涟派明赫截了泠绾进帅帐,把女人醒来的情况一一说给他听,他才有心思把军务都处理好,夜晚回来。 “怪你什么?怪你私作主张夺朕帅印?” 女皇瞥了慕容秋涟一眼,唇角带笑。 在心里,她是感谢他的。 那么重要的时刻,如果慕容秋涟在军营里替她主持大局,马桥城估计就会重回暄昭了,而她,也会成为暄昭的死俘,大凰国也会随之覆灭,她来到这个世界里的任务就不会完成,所有人的命运,都不会被改变。 “呵呵,不怪就好。” 低头吻上女皇眉心的妆花,这几天女人失血过多,妆花的颜色都淡了,他看着心疼,心慌。 很怕女人属于自己的印迹会消失不见,很怕女人不再理他。 现在,女人说不怪他,他就放心了。[ 瞧,妆花的颜色都红了些许。 “朕头上的花印不是画上去的吗?” 女人摸摸被慕容秋涟吻过的眉心,那花上面,泛着温烫的热度,诡异的很。 “嗯。属于涟儿的印迹,此生不改!” 除非她不再爱他,否则,妆花永远不会消失。 她爱他的程度有多少,妆花的颜色就会有多深。 所以,他从来不会问她是否爱他,因为,他在那朵血妖印迹里能看到她对他的爱。 “你> 有句话说,坏人都是精明在心里,女皇此时是相信了。 夫婿那么多个,慕容秋涟是首个想到给她刻章的人,是说慕容秋涟单纯童真好呢,还是说他的占`有`欲太强? 比漠语妆还强? 漠语妆要是看到她额上的花印怎么办?会不会很生气? 女皇现在的想法,有点上轨道了。 “嗯> 小侍清理好女皇的伤口涂药包扎后,行了退礼抱着水盆药箱离去。 慕容秋涟摒退明赫,帐内只剩下干柴烈火般的孤男寡女,一个默默注视柔情蜜意,一个干眨着眼睛愣愣望着。 “猜不到。告诉你哈,朕现在身子受伤中,不许动不动就扑上来。” 男人的眼里,有看得到的痴情在试着强行控制。 女皇望望慕容秋涟眸内变了色调的迷朦色泽,警戒的向塌内躲了躲,避开慕容秋涟的视线。 582.你,干吗不躲 “嗯。” 出乎女皇的预料,慕容秋涟点头应允,还补了一句,“晚上我在外帐睡,有事情叫我。” “喔,好。” 女皇讶异慕容秋涟这么好说话,不太相信的盯着慕容秋涟的脸换着方位瞧着。 “趁我没改变主意,乖乖睡觉,不许勾`引我。”[ 十多日的相思相守,他的心,早已有了想吃掉女人的想法。 他只是担心女人的身体无法负承。 受了那么重的伤,女人醒来见到他,没有和他诉苦,没有对他喊疼,只是体贴的问他累不累,让他备感压力的心境,一下子霍然轻松起来,十多日的辛苦,在听到女人问候的时候,都化作乌有,轻的不值一提。 在女人的坚强面前,慕容秋涟只觉得自己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只是十日的军务而已,自己竟会感觉到疲惫。 可女人,不是长年累月这样走过来的吗? 女皇听到慕容秋涟的话,伸伸小舌朝慕容秋涟做个鬼脸麻利的钻进被子里,状似真的很怕被慕容秋涟逮进怀里。 “呵呵。” 若是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这般让人难以舍弃的可爱,孤又怎么忍心离你而去? 看到女皇可爱的像个普通的小女人,慕容秋涟莞尔轻笑,吻到女皇露在在被子外修长纤美的手指,女皇吓着的快速把手臂也躲进被子里,惹得慕容秋涟开怀笑了好一阵子。 明赫守在帐外听到帐内不断传来自家主子痛快不已的笑着,走到靠在槐花树杆上闭眸休寐的泠绾面前,伸手戳了戳泠绾的肩膀。 “你干什么?” 明赫的手还没缩回去,泠绾手中的剑已然搭上明赫的脖颈,一柄透着寒气的剑鞘杀光凛凛。 “> 黑着脸面摸摸鼻尖,明赫尴尬的曲起食指弹开架在自己脖上的剑,耸着肩膀靠了远些。 人都说,十三影刀剑无情,血刃江湖,看来所言不假! 泠绾这种骨子里黑炭冷血的杀手,以后少惹为妙! “还不说?” 剑鞘追上,泠绾抬起鞋面一脚踢向明赫后胸,周身泛起厉气。[ “> 暗楼里的男人都喜欢舞光弄剑没事打人偷`袭的么? 为啥他表哥不呢? 明赫轻松闪身,一步向后回旋,长臂伸手一捞,抓着泠绾的剑鞘,鞋底碰地一挣,身子平地飞起,向后退跃几米。 ~~~ 剑刃抽出鞘盒,在清白的月色下,颤动如银蛇摆尾,发出长长的抖音,清脆响亮,划破夜的宁静。 “还来!” 明赫的身手,泠绾从没见过,但仅凭适刚短短几招就夺了自己手里的兵刃,泠绾看得出,明赫的武功和自己不相差下。 “先道歉!就还你!” 明赫赖歪歪的走回自己悬在两颗树杆中央的吊塌下方,身子向上一翻,抱着剑鞘倒了下去。 哼!不就是想问问他帐里那女人有什么好的吗? 不就是想知道自己主子为什么笑的那样开心吗? 有必要拿剑伤自己? 还敢踢自己? 他当自己十五年人生白混滴?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泠绾走到悬塌上,用剑柄顶顶明赫的背,疼得明赫腾的坐起,一剑鞘打向泠绾,泠绾没想到明赫出手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还快,侧身一躲,被剑鞘的边尾打到肩膀,顿时,疼痛如火,烧延而至。 “你> 明赫望着泠绾皱起眉宇沉下的脸色,抱着剑鞘研究般的问道,眸内,迷茫的很。 583.喔,原来是没躲过 “> 这回轮到泠绾没话说。 小少年的一句话,差点没把泠绾气得吐血,闷出内伤。 他没躲吗?他真的没躲吗? 明明就是躲了成不成,只是> 但这话,能说么? 十三影的老大没躲过小娃娃的随手一击?忒丢人了吧! 打死也不说,坚决不承认! 泠绾的心里,纠结了半天,脸色从黑到白,由白转到紫,向青绿的颜色发展了两次,最后重新回到黑色,变为正常。 “少来惹我!” 少年懵怔之际,泠绾伸手夺回自己的剑鞘,转身走回树下,靠着树杆继续休息。 “喔> 在泠绾快要入眠的时候,忽然听到小少年想明白事情前后的抱怨话语,睁眼一看,小少年趴在吊塌上抱着几片树上刮落的槐树叶子睡得正香。 泠绾心机一动,从地上捡起几颗小石子打向系着吊塌的两颗槐树上方的树枝。 沙沙沙沙沙! 槐花树叶成群飞舞落下,抖动一片,小少年可怜的被埋在树叶里,不见了身影。 一夜好眠,帐内帐外的人儿都睡得好眠。 泠绾因为自小在暗楼里受到训练的刺客本性,睡眠较轻,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马上清醒过来。 “什么状况?哪来这么多的树叶子?” 大清早,明赫从一堆槐树叶子中冒出脑袋,迷糊的睡醒状态,晕晕的。 泠绾在对面树枝上听到,睁开眼缝眯着望去,看到明赫头上沾满的槐树叶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俊美的少年暗楼里有得是,泠绾身为暗楼楼主身边的贴身侍卫,自是见过不少,明赫的外貌丢在暗楼里,最多算是中等偏上,可能有树叶子的清新外观装扮的比较得当?泠绾忽觉得睡在树叶里的明赫有让人眼前一亮心动怦然的感觉。 “都是露水哇!!衣服湿啦!主子,我要换衣服!” 明赫困难的从树叶里爬出,脑袋还不太清醒,一把没拽住吊塌的边袋,硬实的摔在地上,立时清醒。[ “哇!!好痛好痛!主子,明赫受伤哇!” 大叫一声,小少年飞快的冲进大帐,一会儿,被慕容秋涟拎着衣领没有怜惜的扔了出来,又摔了一次。 泠绾看到,笑得不能自持。 这个小娃的脑袋是露水做的? 他当帐内只他主子一个人睡?还是他压根就忘了女皇在他主子心中的地位? “喂,小娃,要不要一起吃早膳?” 心中漾起一抹不常出现的同情,泠绾跳下树杆,友好的把手伸到明赫面前。 “吃早膳?本公子才不要跟你吃!” 昨个不是要杀自己的?怎么一晚上就改变心思了? 拍开泠绾伸出的手,明赫撑地站起,向膳营快步走去。 “为什么?” 被人拒绝了好意,真不是滋味。 泠绾跟在明赫的身后,问得不依不饶。 “两个大男人一起去吃膳?本公子和你关系好么?” 明赫见到泠绾跟着自己走来,脚步越发加快速度,可是怎么加快都一样,泠绾就是能保证跟在他身边一米左右的距离,笑呵呵的望着他的背影,眸里那股时而变得沉黯的光色,不甚通明。 慕容秋涟听到帐外两人打哑咪似的对话,埋首在女人的肩头,闻着女人淡淡的发香,留恋着。 “> 女皇被慕容秋涟的男子气息吵醒,朦胧的睡意中忘了身上的伤,抬手攀上慕容秋涟的怀,俯首吻去。 一秒钟的时间不到,慕容秋涟还来不及阻止,就听到女皇一声夹着吸气的尖叫。 “啊!!好> 女人摔下慕容秋涟的身,倒在床塌上,胸口和小腹处均渗出湿湿的血迹,看得慕容秋涟既是喜悦又是慌乱。 584.食,人,色,也 “来人,传医保!快!快!” 血水大量渗出,不容慕容秋涟多一分的擅自喜悦,向着门外失控的吼道。 “是,将军!” 快跑!快跑!再快一点跑! 新上任的小主子将军好可怕!一遇到女皇的事情就像要吃人,别人都没活路了![ 帐外守着的小侍听到慕容秋涟的吼声,腿脚打颤的跑去军医帐。 “烟儿,如果疼,就> 女皇的额上,疼得激出了汗水。 女皇咬紧的双唇,印上破了血丝的牙痕。 女皇红润的眼眶里,有清浅的泪花在荡漾。 女皇眉间的那朵妆花,红艳似火,妖冶的似能窜出火光,大气强势,仿佛能烧燃整座天下。 慕容秋涟握着女皇颤抖的手心,看着女皇身上俞渐流多的血水,紧张的不敢呼息,生怕自己一动,塌上的女人就会跟着疼。 那样,自己也会疼的。 “呵> 说话时,女皇勉强勾起一唇笑意,苍白无力! 心内莫名有点惭愧,怎么能一大早的就犯`色`瘾? 好了伤疤忘了疼? 问题是,她的伤疤不是还没好? 色`女,疼死好了! 女皇在心里把自己骂得很严重,强烈鄙视中! “总是这样倔强,倔强的让涟儿心疼。” 也倔强的让他惊慌! 他怕无法掌控塌上这个品性独端,肆意独行的强悍女子。 他想以柔克刚,成为女人身上的那根软肋,可倒最后,他只能以‘痴’克刚,在她的面前,如果他没有扮作小傻子骗她入塌,他现在,可能已被女人关进大牢像漠语妆那样被锁着吃牢饭了。[ 他不想,真的不想! “呵呵,是朕犯糊涂了。还没睡醒就> 男人眸内的忧伤让女皇看得不忍,女皇换了可以逗男人开心的话题,说的同时,还用手臂揉揉男人的发头,好像男人此时在她的眼中,是个惹人怜惜的小孩。 “> 他敢说怪么? 再说,他为什么要怪? 女人不是因着心里有他,才会这样的? 他应该高兴,非常高兴。 是的,在她没有跌回塌上的时候,他已经高兴的快要离魂出窍了。 谁叫是他先喜欢她的? 明赫说过,先喜欢上对方的人,就是上辈子欠了对方的那一个,这辈子在茫茫人海中还债的那一个,也是上辈子不珍惜感情的那一个,更是这辈子付出最多的那一个。 慕容秋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女人的,要不然,怎么会在见到女人的第一眼就不舍得归去了? “怪朕了?也是,劳累十多天,眼睛都没睁开就被朕欺负,是该怪朕!” 慕容秋涟凝思的时候,女皇开始述说起滔滔不绝的自责感,等慕容秋涟从思绪里回神,女皇已说的口燥舌干,没疼死,快累死中。 “烟儿,涟儿> 吻上女皇仍在坚持自责中的唇瓣,舔去上面的血味,慕容秋涟挑开女皇的贝齿,一品女皇的香甜。 “嗯~~啊!!” 不长记性的伸手搂上慕容秋涟的肩,女皇再次疼得尖叫起来。 震破耳膜的叫声,叫得慕容秋涟怔在边旁,哑口无言了> 现在的女皇,主动性强,攻击症状猛烈,需求若渴,非比寻常! 是否? 食,人,色,也![ 无从抵挡,无以招架! 585.传说中的吻别 “皇上,言医士到。” 帐外适时响起小侍的报禀声阻住女皇不停口的尖叫。 慕容秋涟从怔神中清澈,喊了一声进来,自己快步下塌闪身到屏风后更披衣衫,其速度之快是赶在医士与小侍走到女皇塌边之前的。 “见过皇上,见过将军,小臣来迟!” 军中不比皇宫,没有森严紧密的规矩。[ 医士给女皇和慕容秋涟行了见礼,便打开医箱取出勾剪棉团,吩咐小侍打来热水与麻醉花汁兑在一起,用棉团沾了麻醉液放在瓷盘里,端到塌前摆放好,准备剪开棉纱,替女皇诊伤。 “禀将军,臣要替皇上处理伤口,需得脱尽衣衫,还请将军就外避行!” 言而有礼的把慕容秋涟请出内帐,医士检查过女皇的伤势,在女皇看不见的视角里无奈的摇摇头,取来药汁白纱,重新包扎。 “伤势如何?” 伤口涂了麻药,不是很疼。 女皇闲暇之余,瞥到医士愁眉紧锁的脸色,很严重? “回皇上,幸好缝合伤口的棉线未断,没有损坏伤口的愈合。但臣以死谏言,房塌之事是万万不可再行。一旦缝线断裂,胸伤倒还好说,臣只怕腹伤露出内器,悔之晚矣啊!皇上乃贵泽天下,肩负百姓安康之重任,怎可这般任性,只图房塌之`欢?” 包好女皇的伤口,医士跪地扣头,忠言逆耳。 “> 女皇没有回声,僵着面孔挥挥手示意医士退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背起药箱,医士吓得一头凉汗!跑的很快,比狂风的速度还快。 “烟儿,烟儿?” 慕容秋涟看到医士匆匆离去,以为是女皇伤势出了新状况,急急跑进帐内,看到女皇僵化的面容,心急如焚。 “朕没事,伤口都包好了,你不去军营吗?” 被手下的臣子误会是小,没有省悟是大。 女皇自认是个领悟力较强的君王,怎能总做让人误会的事情? “嗯。就去!” 被女皇一催,慕容秋涟方发觉时间过得很快,不走不行了。[ “去吧!你的人那么多,朕不会有事!” 一想到帐外还排着那么多数不过来的神秘男人,女皇的身上就没了伤口的疼,全转移到脑袋上。 头痛如麻! “不许觉得人多,等我回来!” 女人受伤之后,心里所有的想法都会表露在脸上,慕容秋涟看出了,宠溺的落下一吻,向帐外走去。 “呵呵,传说中的吻别?古代也兴这一套?” 慕容秋涟离开之后,泠绾就换班走进帐内贴身侍候,穿上布裙,主要负责给女皇端茶递水喂膳,外带做此小侍该做的活计,比如扫地?擦桌子?洗茶杯? 女皇看到泠绾一声不哼的作事情,颇有几分家庭妇男的奉献感觉!是那种成熟、稳重,老实的俊美男人! “泠绾,叫他们进来做就行了。” 出声制止泠绾的擦桌子业务,女皇不是觉得泠绾干不来,只是觉得有点屈才。 这种情形,就类似你叫一个杀手去救人一样,困难的难以想象。 “无妨。我擦的桌子比他们擦的干净!” 换而言子,他比外面那些小侍优秀,即使做些低档的婢民活,他仍比小侍们完成的好。 “哈哈!要不要朕夸你几句?” 看不出来,泠绾挺会说冷幽默的。 “皇上若是想,泠绾自是愿意。有证据送去给主子看了,证明泠绾没负了主子的重任!” 桌面擦得干净清亮,泠绾洗好抹布放在一旁,出去倒水,回来时,身后跟了一个血人,走两步就跪趴下了,被泠绾扯着衣襟拖进内帐。 “她是?” 女皇起疑,疑惑泠绾怎么领了个将死之人进帐。 “古臻海!” 泠绾倒起一杯昨夜的凉茶泼向蜷缩在地面上软化不动的女子,女子甩甩头,醒了意识。 586.坏了城防的小鱼卵 “喔?古臻海,抬起头来见朕!” 女子的模样,比外街的乞丐还不如。 脏污的发丝上,凝着大片干涸的血块,一身干洁的医史官服现在满是深褐色的血土,她的下肢,如果没有被慕容秋涟打废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皇上?” 古臻海不清的意识里听到有人提到女皇的称谓,扬头在屋中看了一圈,视线搜寻到塌上垫了高枕的女子,古臻海当即热泪盈眶,爬向女皇床塌,伏身拜倒塌前,哭腔喊到:“臣、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女皇居高望低,只望到一团血色对着自己扣拜,面前,全是血色的脏味,引得食欲作呕。 “回皇上,臣、臣起不来!” 哭腔打了结,古臻海的话里藏着点点委屈。 “喔!那就别起来了。你怎么舒服怎么呆吧。要不趴着?泠绾,拿床棉垫过来!” 女皇大方应着,瞅了泠绾一眼。 泠绾取来棉垫往古臻海身旁一扔,站到女皇塌边静静候着,冷眼观瞧。 “谢吾皇赐垫!” 古臻海趴上棉垫,减少了地面上的凉快,绵软软的,很舒服。 “朕问你,为何不给朕用麻醉药?你可知坏了朕的大事?” 不用药物的原因那日听了些,女皇有点不信古臻海当初的理由。 真的是为了大凰的兵士而不给她用药? 如她所言是真,就先饶了她犯害皇体的罪过。 “回皇上,臣、臣见皇上处于昏迷状态,就打算节省点麻药留给军伍里受伤的兵将。马桥被困,时日不知多久,一旦药品用完,受伤兵将无从医治,只能横尸野郊,自生自灭。在臣的心中,皇上固然是万民之君,人中之凰,但那些在战场上拼命杀敌的勇士们,才是能守护皇上夺取天下的功臣啊!臣无心伤害皇上凰体,只是想着,若能省,便省些。是臣愚钝,没有发现皇上醒着,皇上若是想惩罚,就给臣来个痛快的,臣绝不向皇上讨饶。” 活着,固然好,受折磨的活着,就不好了。 十几日来,没睡过一日安稳觉,每夜都疼得在地上打滚,还得到处爬躲着老鼠,古臻海受够了不当人的活法,宁愿死去。 “呵呵,想不到还挺硬气?你怎么知道朕会罚你而不会赏你?” 十日昏迷,她可知这是多么珍贵的十日? 千算万算,算尽重重机关,却少算了古臻海这条坏了城防的小鱼卵?[ 可恼!可恨!无可奈何啊! 女皇笑,笑得妩媚,玉态生风,尊贵华美。 在泠绾的角度斜眸看去,女皇的眉梢上染了几滴清水,似雾,似泪,似心伤,似凄迷的讽刺,在讽刺别人的不知所谓。 “臣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从不奢望!” 都把女皇伤的躺在塌上十几日了,古臻海碎罐子碎摔,只求生前少受点折磨就行,死了那就爱咋咋滴吧。 “哈哈哈!好!很好!朕就喜没有太多奢望的人。泠绾,传朕喻旨,把古爱卿请出牢塌,找来军中医士治伤去!” 妩媚的笑丝在女皇的眼角眉眸里扩散,女皇笑的开怀,眸底藏着几缕不易显露的悲哀。 因为一点以大义论家国的小心思,若是害了她十几万良兵死在马桥城,历史会算成谁的过错? “嗯?皇上您> 古臻海没理解,女皇的性格> “大凰国有如此忠义之臣,实乃凰国之幸。朕向来崇尚收贤纳才,怎会让尔这般的贤臣轻易陨逝?若说救命,是你的行医理德救了你,与朕无关。下去养伤吧,把你所有的本事都放在医人救命之上吧。” 事已至此,还去究结谁是祸首有什么用? 587.钱财,是一种衡量能力的标准 “臣、臣谢皇上不杀之恩。臣定一心一意,为大凰赴汤蹈火,不负皇上之救命厚望。” 趴在棉垫上被泠绾拉出军帐,古臻海磕了一帐的头,磕到帐口时,额头破出血痕,女皇见瞧了眼,不舒服的扭过视线,不去看。 古代的昏君,无一不以已为重,重过天下,重过百姓,最后,重的国破家亡,百姓离散。女皇不想去做那样的君主,她想做一个爱护百姓,以国家江山为重,以臣民为重,名垂青史的千古帝王! 古臻海的出发动机是好的,只不过,好心办错了事,造成了一个更加难缠的局面。 十日啊,如果用在主动出兵,该有多好?[ 打仗的最佳时机已过,马桥城能否守住,凰女军能否顺利通关,都变成了未知数。 泠绾出去很快就回,女皇想起除了自己这路兵马被困在马桥城,其它的五路凰女军应该都在以不同的进度夺取暄昭城府了吧? “泠绾,可有其它女军的消息?” 身子不能动,不代表脑筋不可以思考。 战争还没结束,不战到最后一刻,谁能预知输赢? “回皇上,各路兵马中,以慕将军和白将军带领的二十万女军攻敌最快,已分别攻下暄昭三座守城,傅文承攻下二座守城,步将军和杜史官各攻下一座守城。” “嗯,伤亡多么?暄昭做何反应?” 五路女军十日之内攻下暄昭十城,平均一日攻陷一城,按速率的平均配合制,算是很快,应该快到暄昭的预想之外? 女皇对目前的征战结果,还算能够接受。 “伤亡程度的多少只需皇上将攻城多少的次序反算过来就行了。” “嗯?喔!” 女皇一愣,细想之下很快就明白了泠绾话里的意思,攻城速度最慢的,自然伤亡就越多,是条不可改变的战伍定律啊! “至于暄昭,围守马桥城的兵力未变,但派往其它各路的的兵力明显增多。泠绾不解,倘若步将军与杜史官所领的两路人马出现危机,那之前夺取的城池岂不白费?” 泠绾从十三影那边探得的消息来看,杜长生应是六路女军中应战经验最少的领将。 两军对敌,杜长生下了整整五次错误的军令,以致二十万女军被杜长生打得剩下十五万,只为了攻取一座守城。步落将军打剩十七万,费了三万女军。傅儒雅损失二万,夺下两座守城。 至于慕本堂和白慕三两人虽然远隔两路,但似乎天生心有灵犀,互相在照顾着对方? 举例说明? 白慕三攻打第二守城时,有一万暄昭军准备从女军队伍背后偷`袭白慕三,令其腹背受敌,打个窝里闷,可那些暄昭军队偏不知走了什么霉运,半路上竟被慕本堂本人带领的五万女军给撞上了,然后就风风火火的被慕本堂华丽优雅的灭掉了。白慕三的危机自然就随之解除,勇往直前的奔向她向往的第三座守城府,顺利拿下! 还有一例,那是在白慕三攻下第三座守城府之后,短暂整兵点数伤员的时候,慕本堂因为路程关系回去晚了险些让第二座守城失陷,慕本堂正与暄昭兵将浴血厮杀之时,忽看到白慕三手下大将箫锦绣率一万凰女军赶来协助他夺城?[ 两位将领的相互帮助直接迎来后面令人可喜可贺的丰硕战果,两队凰女军分别夺下三城,且只损失了少数量的兵士,各为八千。 泠绾收到探查后的数据,不免惊叹。 将才就是将才,文官就是文官,白纸黑字验明的数据就是差距! 世上总有那么一种人,总觉得自己官位低,银俸少,可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在某种程度上来讲,钱财,是一种衡量能力的标准!是只能用事实来说话的实力!是能让别人心服口服无法去辩驳的真本事! 感慨是不是有点多了? 身为一名不太忙于刺客任务的刺客,如此多愁善感是不对的,一定要改掉! 经历了复杂的心理斗争过程,泠绾突然想起来,还没听到女皇的回答。 588.哪来的天兵天将 “皇、皇上?” 女皇没有用他搀扶就下了塌,站在书案旁边盯着毫笔纸墨似想着什么,泠绾走过去,陪在女皇身边守着。 “泠绾,你说这世上会不会有天兵天将?” 女皇的声音,凉茶一般,清爽怡人,透着股丝丝的甜味,甜得泠绾心中一晕,天兵天将? “就是> 轻飘飘的念想,像是天空上的一朵流云,编织着多数人向往的美丽故事,女皇略有些浮肿的脸上,现出故事里的美好。 “皇上> 泠绾的思绪停滞了。 这女人没事做什么美梦?兵力都摆在那,从哪来的天兵天将?她讲故事逗小孩玩? “唉> 昏了十日,女皇忘了计算战争来临的时间,如果没有昏倒十日就好了,那一切都还会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皇上不相信涟公子的为将之道?” 女皇生病发烧了?说的什么胡话?十三影都没探到暄昭要进攻,女皇从何得知? “是不相信朕的命!朕不相信朕会死在马桥城内!” 手握成拳狠狠凿在书案上,女皇的眸中,闪过一抹狠厉。 “皇上,思多则乱!泠绾不懂军事,恕不能替皇上分忧,皇上不如先歇歇吧!” 女人动气,绑在小腹上的棉纱又渗出血色。 还是主子说的话对,女人太容易冲动,冲动,不是个好习惯! 要不要向主子说说近况?请主子出山帮帮女人?给女人来个惊喜,当次天兵天将? 女人到时死里逃生得救了,不得记着救命之恩,把主子接回皇宫? 可幽谷守卫森严,蚊子都不一定能飞得进去,更何况是十三影? 得好好想想,认真思考一下再行事! 泠绾扶着女皇躺回塌上休息,待女皇睡熟后,独自一个走出营帐,没有吩咐十三影送信给他远居幽谷的主子,而是去了慕容秋涟的帅营,把女皇在书案旁说的话照实重复了一遍。 “不出三日?”[ 女人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慕容秋涟上午收到的线报,暄昭军队整旗待发,七十万兵数动向不明,沿山界外脉行走,大有把马桥城围困中央的趋势。 是其它五路凰女军接连攻城告捷的战势迫使四阁相承不得不加快围剿马桥城的兵战速度? 七十万人打十九万人,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三个半打一个?群战?会不会太血腥? 女人的伤还没好,自己的武功被散了用不出来,就靠明赫和十三影,还有那一百名苏家护卫,能保女人和自己平安么? “明赫,速回苏园一趟,跟老爷子要人!二天之内,务必把人带回来。” 忖度当下战局情况,慕容秋涟写好手喻交给明赫,指骨抵着额头,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着。 “主子,您跟老爷子要了多少人?” 人太多他的劳作量会很大啊! 明赫收好手喻放进内衫,嘀咕问道。 “三千!” 苏家护卫,三千可抵上万。 用这些人来保护女人和自己,就没什么可以忧虑的了。即使大凰女军全部被打光,三千一百名苏家护卫也可守得他和女人的安全。 “啧啧!主子您可真会狮子大开口。您五年自由才换来一百护卫的半年守护权,现在可好么,三千?你是不是打算把剩下的余生都赔给老爷子扑蝶耕田,捉鱼种树?” 手中长剑潇洒的在空中打了个回圈背在身后,明赫嘻笑着走出帅帐,丝毫没理会慕容秋涟在他背后瞬时扫起的凌厉眼神。 他不怕被`射`穿!就怕主子不敢把他`射`穿,嘿嘿,谁让他是苏家的人咯? 589.只等战事打响,便知存亡 “快去快回,要快!两日领不回人,就别回来了。” 慕容秋涟的话在明赫的身后呼呼响起,明赫脚步一顿,俊颜一沉,随即恢复原样,嘻笑着离开。 主子认真了? 从他记事起,就没见主子如此认真过! 还领不回人就别回来?话说的真难听,当他想回来这个血腥腻鼻的破地方?[ 两日后,明赫领着三千苏家护卫在夜色最浓时纵轻功快速跃过暄昭军队,顺手烧了暄昭五处大营,暄昭死了多少人,史册上没有记载。 “老爷子同意了?” 看到三千苏家护卫整齐的护守在女人的帐外,慕容秋涟挑挑眉,望向明赫。 “老爷子让明赫的捎句话给主子,让您两年之内把孙媳妇带回去给他瞧瞧,您要是敢骗他,就把您剩下的所有自由日子全部收回,让您回去天天侍候他那些鸡`鸭`禽`兽`们!” “> 沉下脸色,慕容秋涟听到关于家禽类的话题,薄唇一张一合,吐出两个强行压下燥怒的字,转身避离开去。 “哈哈哈!” 明赫在慕容秋涟的身后大笑,谁也不知道,他那完美无暇的君王主子小时候为了一席睡觉之地可没少和`禽`兽们做斗争过。 女皇在塌上被帐外少年的笑声吵醒,虚弱的声音问向塌前候着的男子,“泠绾,是谁在笑?” “回皇上,是明赫!” 女皇身上的伤口,总是不断的重复裂开,最终,导致伤口发炎腐烂,愈合不全,这两日,连床塌都无法走下,情况变得严重。 泠绾听到女皇有些神游的虚音,不禁想到女皇前日说的话,女皇真的会死吗? “慕容秋涟在哪里?泠绾,快去替朕传话,再过一个时辰,暄昭的军队就会以四面包抄之策攻取马桥城,要他速速备战。” “皇上?您怎得知?” 女皇开了天眼吗? 整日躺在塌上无人说给她听的事情,她居然能说的一丝不差? “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快去,快去告诉他!记住,前攻城门三十万,后击岩墙二十万,左走冥兰谷底十万,右取水泉岸林十万,共暄昭七十万军。让慕容秋涟定要小心行事,切不可鲁莽应敌!” 女皇抓着泠绾的手臂使劲儿向外推,再晚,就来不及了。 “皇上不要担心,涟公子早晨就已收到线报,此时正在准备应对。”[ 明赫烧了敌营,带回一份暄昭的攻城布图。 慕容秋涟顺着布图上描画的重要位线点,只用半个时辰就猜出暄昭兵力部署分配及四队攻城路线,采取舍一保三的策略对敌。 派两万女军着军铳土药去牵制后岩墙壁爬上的二十万暄昭军队,剩下的三处冥兰谷底有花蛇毒物,暄昭军队想要向上攀附,需得过得毒花毒草,可拖些时间。其它两处没有天然地界的保护屏障,慕容秋涟派了重军死守抵抗。 马桥城能否守得住,只等战事打响,便知存亡! “泠绾,端盆热水给朕!” 摸上腹部的伤口,是一股粘粘的触感,女皇撕开衣衫,露出被白纱层层包住的胸口和小腹,有几分现代裹`胸的感觉。 “是,皇上。” 热水端来,白烟缭绕,女皇从枕下摸出一把特制的小刀片扔进水里高温消毒。 “皇上要做什么?” 女人解开胸衫,泠绾站在帐外不敢向内看,只用耳朵听着内帐里时不时发出的女人闷哼`呻`吟的声响。 590.晚了就来不及了 “皇上?您在清洗伤口?” 热水可以减轻腐`败的肉质疼痛,女人是太疼受不住了? “不、不要进来!” 女人的声音好像漂浮在空中,软绵绵的不带力气,没有正常人说话的根底。 泠绾闻到一股血腥味,不是脏污的腐`肉味道,更像是皮肤新肉被割伤的新鲜血味,有股中药里的清香味道?[ 是药血?女人身骨里流淌的是珍贵难得的药血? “皇上,要是忍不住了,泠绾去找言医士来换药---” 帐内的血腥感充斥的越加强烈,泠绾担心女人自己处理不好伤口会加重伤势,不顾男女之分着急的跑进去,却在看到塌上女人手中正做着的事情时,不觉停止话语,惊呆了。 女人在做什么? 用刀片一点点削下生了炎症的伤口?敢对自己动刀,女人的勇气可佳! 热水盆里,艳红色的水面光泽盈满,上面漂浮的是一些小碎块的肉`屑,都是女人亲手从伤口上割下来的人肉? “唔!唔!” 即使泠绾这般杀人无数的男子,见到女人面不改色的做着从自己身上割掉肉块的事情,也忍不住犯恶的胃里翻涌。 女人是什么? 她不怕疼吗?怎能那般残忍的对待自己?那些肉屑,不是从她身上割下来的吗? “唔!唔!” 血腥的画面残留在泠绾脑袋里一幕幕的回放,泠绾蹲在地上吐得酸到舌尖出血,还是没有止住胃里的呕吐! “泠绾,朕用了麻药!” 不疼,一点都不疼! 古代治疗发炎的中药效果太差,要是在现代,打几瓶吊水,伤口会好的很快。 女皇不想让自己死得太早,只好选用避免感染的方法去腐生新,暂时处理一下,等解决完马桥城的事情,再好生养伤。 止血清凉的薄荷药粉快速洒在伤口处,女皇裹起厚厚的棉纱系好一层,从枕下搬出两块侧边带有锁扣的小板子往自己的小腹腰间前后一夹,扣紧锁环,女皇拧着腰试试,木板扣的很紧,不会脱落。 在木板上重新裹好厚厚的棉纱环成死结,女皇挪着脚步走向屏风,取衣换衫,换成战场杀敌的紧身军衫,系好腰束,站到泠绾面前。 “皇上你?”[ 泠绾抬头,惊疑女皇身上的装扮。 “送朕去城楼!没有朕盯着,女军军心不稳!快!快点!趁着麻药的力道没过,朕能撑两个时辰!” 女皇手中握着佩剑,描了远山黛玉的眉,画了莹莹如水的眸,涂了朱红点砂的唇,抹了看不清真容的粉润胭脂,遥遥望着,是一股离世幽凉的美感,缱绻着一抹楚棺秦楼的淮扬之风。 美的端庄淡雅,美的碧潭绝尘,活似上天留给凡俗的一滴眼泪,清澈的想让人忍不住的哭泣。 泠绾看得呆了,从没见过若眼前人儿般这么绝色倾城美艳无双的仙宫女子,美的如此不像话,美的如此虚假,没有真实的存在感。 “快带朕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女皇推着泠绾的肩,泠绾被女皇的美色所惑,忘了慕容秋涟临走时交待的话,不许这个女人走出营帐一步! 泠绾抱着女人在空中飞跃,后面跟着十三影还有苏家的三千多人。 巨大的黑色人影群在城街的墙瓦屋顶上迅速穿梭,像大片的雷雨云朵,从道路的上方飘移而过。 城里的百姓因为战争不敢出门,没有机会见到这么大批武林人士的真功夫。 “快、快点!” 女皇在泠绾的怀里不停催促,抓着泠绾的手臂快要刮出了肉。 泠绾吃痛的皱眉,毅然加快奔跃的速度,街道两旁的景致从女皇眼前闪过,女皇晃得头晕目眩,伸臂搂上泠绾的脖子,耳朵贴上泠绾的胸口,用他的心跳声来平复脑中的不适感。 591.一点朱砂,一眉清墨 “皇上,快到了。听到城外的喊杀声了吗?回答我!” 女皇的模样,虚弱的随时都会失去意识。 危急关头,泠绾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以我自称,不停的在女皇的耳边说话,引导着女皇的朦胧意识,保持女皇不在他的怀中睡着。 “嗯,听到了。” 女皇的话,很像在敷衍,事实上,她只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和耳边呼啸而过的风的声音。[ “那听到女军的号角声了吗?” 泠绾在问,看到离城楼不远的距离,加快步伐跃去。 “嗯,听到了。” 一样的回答,一样的敷衍。 “皇上,你要是睡了,我就把你送回营!” 还有十步的距离,泠绾想到能让女人清醒的话题。 “不回!朕不回!放朕下来!” 女人的情绪被泠绾猜中,猛得睁开眼眸吵闹着捶打着泠绾的胸口。 “皇上,城楼到了。” 落地之前,泠绾庆幸,女人醒了。 女人很快走出他的怀抱,扑入城楼上观瞧两方对敌状态的慕容秋涟的怀里。 “涟,朕来了。” 女人身体的重力失常,撞得慕容秋涟向后一倒,明赫伸手接住二人倒向地面的身子,恭敬的扶起来。 “烟儿,你怎么来了?” 观战的心思被女人的到来打散,慕容秋涟温柔的把女人搂在怀里。 一抹胭脂的淡淡香气迎着女人的衣衫而来,慕容秋涟敏锐的发现,女人今日,刻意描了精致美艳的妆容。 一点朱砂,一眉清墨,一曲玉眸如月,一娑妖冶纷纭的血印雕花> 绝然独影,举世无双。 只是她的眼神太过哀怜,她的身骨太过单薄,她身上的那袭胭脂花香> 他依稀> 泠绾,没有看守住她的倔强! 慕容秋涟冷凝的眸光凛冽的望向站在女人身后的泠绾,是无声的质问。 “没有朕,大凰女军军威何在?涟,没发现城下的女军无心应战吗?” 大凰与暄昭开战以来,女皇一向以弦弓为号,射杀对方首将舞动军心,意在向女军战兵传达无论何时她都会与兵士们站在同一战线上,与她们同生共死,为了大凰国民而战没有抛弃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人。 可现在,两国战势拉开,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女皇不在阵前,兵士会心生疑虑,万一有出言乱动军心者,女军势必会被谣言所扰,未能尽全力杀敌。 城底下那些死在敌国矛刺下的女军,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泠绾,备弓箭,击战鼓。兵力悬殊之下,朕不能轻言放弃!” 走到城楼最前方,女皇看着城下死伤无数,残肢遍洒的两国军队,一张粉脂妆画起的绝艳面孔,染满肃冷潇寂。 这就是战争,是惨无人道的杀戮,是没有血性的生命屠宰! 是人世天地的一场浩劫,是凡尘虚空的一次磨难! 两国的大好华山,在战争的掠夺下,姿容尽毁,满目疮痍! “皇上,您的箭!” 泠绾取来女皇平时用的弓箭递上,女皇接过,试试弓弦的弯张度,扬眸目测了下对方敌营里的领帅的位置,点点头,搭箭上弓。 “烟儿,我来吧?” 按住女皇即要拉弓的手,慕容秋涟知道阻止无效,只好亲自代劳。 “涟,朕可以。你的手上,不能染上暄昭国臣的血。” 婉言推开慕容秋涟的手臂,女皇朝着站在军鼓前的泠绾望了一眼,泠绾握紧手中鼓锤,一下下敲在城楼的楼鼓之上。 楼鼓之声,宽阔粗犷,苍劲雄浑,在拼杀哀号的两军战阵中,一声声响起,由缓及快,由快及震,慷慨激昂,如雷鸣电喝,雨雪交加,波澜壮阔的翻滚而至,在两国兵士的心里以排山倒海之势拨幡绽开,撼人心肺。 ---ps: 六章了哇!小殇真的很努力在码文喔!呵呵,谢谢亲们对凰文的关注,有的亲问小殇何时会结局,小殇本来是打算网页写到100万字就写成结局的,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情节超出预想了,会写多一点,希望亲不会觉得凰文很拖尾吧!小殇真的很想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亲们万福~~ 592.他为女人付出所有的心 “是皇上?是皇上?” 听到城楼传来的鼓声,城楼下的女军呼啸回首,惊喜张望。 她们的皇上来了? 她们的皇上没有在最危险的时候弃她们而逃?她们的皇上真和她们生死不离奋勇杀敌? “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皇上和咱们一起杀敌来了,杀啊!冲啊!” 数十万双眼睛聚集在城楼上那一身碧色戎装手搭弓箭的女子身上,女军们霍的一下子欢呼跳跃,沸腾起来。 呐喊声此起彼浮,形成断不住的女人声浪,伴随着声浪卷起的是一波波男子们的嚎啕大叫声。 女军败北死伤惨烈的局面在女皇出现后暂时有了决对意义上的反转,零散的军心不再那么没有生机的凌乱下去。 “凰女军听令,杀光暄昭男子,一个不留!” 手中弓弦一开,羽箭离弓窜向敌营,箭头直指暄昭此次的领兵大将,女皇以内功脉法震吼传音,声彻两军兵帐。 “女军尊令!” 战场上的女兵回音浩荡,惊得暄昭阵前战马嘶鸣扬蹄,很多马上将士被翻倒地,遭女军连番抹喉。 楼鼓未停,战事未消,女皇捂着小腹摔在城墙上,扳着墙砖支撑着欲倒下的身体。 那枝羽箭,因由腹上的伤口使不尽力气失了偏准,被敌将躲过,女皇咬着唇片喘气,目光紧锁在那名被护卫守好的敌将身上,如鹰盯视。 “烟儿,听话,回去养伤。” 慕容秋涟走到女皇身边,扶着女皇靠进怀里,感受着女人身子疼痛的颤抖。 “涟,你看到了。朕不能回去。唤言医士来城楼,让她为朕换药包扎,今日一战,是生是死全在这赌上了。朕得陪着。快、快下令!” 两个时辰很快就会过去,麻醉的药效一旦消失,女皇知道,自己或许会疼死。 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她要守着马桥城替其它的五路凰女军争取赢战的时间,她要平平安安的夺下马桥城,踏平暄昭国土,统一这个世界。 她还要去幽谷接那个无悔跟了自己,空等自己这么多年的傻男人回宫,还要把那个为自己生了一对双胞胎死皮赖脸赖上她的男人留在身边,还要、还要去找那个食了花毒五年不能碰她的可怜男人。 他们都在等着她回去,等着她给他们幸福,等着她陪伴他们渡过的人生,等着她去改变他们注定的悲凉命运,她不能就这么容易的死去。 她得活着,比任何人都坚强的活着。 看到女人眸内坚毅如炬的目光,慕容秋涟挥挥手应允明赫按照女人的话去办。[ “唉,你啊> 女人靠在怀中,眸眼微闭,仅有的一丝眸光,一直都落在暄昭那名领军的将官身上。 没能一箭取敌性命鼓舞军心,是女人适才留下的遗憾吧。 要不要帮女人完成心中的遗憾,手刃自己的臣民? 慕容秋涟心中动了杀念,俊美的容颜卓然飘起一澜冰冷,脚步轻转刚要回身下令苏家护卫取了那名将官的人头,忽觉衣衫一动,低眸望去,原来是被女人死死的揪住。 “涟,不要。” 女人的目光,涣散如丝,碎成丝沫,似看不清他在何处,颤抖的手沿着衣襟向上游走,摸了几次看到眼里的男子面孔,总是毫无例外的摸空。 女人的话里,含着几分请求,几分藏了痛意的请求。 那请求里的涵义,慕容秋涟是懂的。 女人不愿将来他会后悔曾经做过杀害自己臣民的事情,在女人的心里,她是希望他的手,永远都不沾上暄昭子民的血吧。 可他的心?他为女人付出所有的心,女人懂吗? 593.把人往死里放 “烟儿> 捉住女人不停摸空的手,慕容秋涟感到自己的心里一阵抽紧,没有边限的窒息。 好心疼,疼得他心中最脆弱的地方只有她的存在,没有他了,就好像他在她涣散的意识里正渐渐消去。 多么可怕、震撼的想法! “听> 女人的手,总算摸对了地方,揉揉慕容秋涟的发,把他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赠给他。 “嗯,涟儿听话。” 慕容秋涟笑了,唇边漾起炫彩夺目的幸福。 在女人最松懈警惕的时候,她还是把自己当成了她的小傻子,当成那个只能躲在她的身后由她庇佑保护的小傻子。 在女人的意识里,应该是不由自主的想要保护自己的吧? 甜蜜的感觉笼上心口疼的要死的地方,慕容秋涟把女人搂在怀里抱抱得紧紧的,紧的想把女人揉进身体里,一生一世的守护着。 明赫领着言医士和一众医侍备了药箱、挡斗、护架等临时救治女人的简要备品,礼貌的请慕容秋涟把女皇抱到护架上,劝退,在旁外消声守着。 医侍隔开挡风的帘子,言医生在帘子后替女皇治伤换药整个过程持续了能有一个时辰,慕容秋涟候在帘外一动不动,一声不语,足足陪了整个时辰。 血腥,药香,风尘,沙土。 马桥城下满是兵将的鲜血,守城楼上,女人身下流出的血迹滴答滴答作响,慢慢漫过了隔帘,流到慕容秋涟的鞋底,浸湿了慕容秋涟脚下穿的一双纯白如纱的绸靴彩锦缎面。 隔帘拉开,言医士满头大汗的走出,女皇躺在护架中央,湿汗淋淋,脸上精心打扮的妆容散成了脂粉的香花,顺着女人脸颊滑动出痕,露出女人苍白如纸几近透明的憔悴面容。 她就像一片被风吹落,被雨打湿的凋零叶子,蜷缩在那里,眉额拧成一股细绳,唇畔发出微弱的呜咽声,浑身不间断的颤栗着,抽搐着,那身碧色的衣衫上,全是怵目张扬的血红,看得慕容秋涟慌了神。 “烟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是疼吗?哪里疼?告诉我,告诉我。” 慕容秋涟扑到女人面前,握着女人的手,恐惧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抚住女人此时身上的疼痛。 女人痛苦的蹙眉,四肢的抽搐频率开始扩大,大到在护架上来回翻身,眉上那朵朱红的印迹逐渐褪剥着殷红的颜色。 “医士!医士!你没治好她吗?信不信孤把你从这丢下去?” 抓住言医士的衣领提起寸步之高,慕容秋涟扼着言医士的喉咙手腕一撇,言医士的半个身子就‘嗖’的一声,落在守城楼墙之外,和城楼下方的地面相距十几米。 “不、不、不要松手,皇上、皇上她、、” 喉咙被掐的生疼,想说的话怎么也喊不出来,一张口就灌进满嘴腥臊的风,言医士惶恐的抱着慕容秋涟的手臂,悬空的双腿在空中没有支撑的乱踹着。[ “涟、朕、朕没事!放、放了她罢!” 护架上的女人睁开尚且残留几丝清明的眸子,捂着腹上的伤口坐起。 “好!放!放!你没事就好!” 慕容秋涟见到女人清醒,喜出过望,抓着言医士的手臂一松,傻急傻急的跑回女皇身边,不敢搂,不敢抱,就怕碰到女人身上的伤口。 他的身后,言医士隔着城墙在空中哀嚎一声,身子向下一坠,没了人影。 明赫嘴角抽了抽,脑后飘过一群闪亮的小天鹅,抖抖翅膀,落下好多的‘废物坨坨’。 自己的主子,就是这么依令放人的?把人往死里放? 少年的身影荡气如鸿跃下城墙,再上来时,手里拎着就快吓没半条命的言医士,言医士身子一沾地,马下倒下,瘫如沙泥捂着胸口激动而紧张的呼气吸气。 594.你很会蛊惑人心 “涟,城下情况怎样?” 泠绾取来备好的干净衣衫替换下女皇身上的血衣,扶着女皇与慕容秋涟一同走到城墙边头观看城下战况。 “对方似没有退兵的意思,尽管伤亡严重,依然在增兵,从清晨打到现在,差不多三个时辰,女军的休力不比男兵,暄昭如果想打持久战,对女军不利!” 慕容秋涟把双方情势分析的很透彻,面临此种局势,女人会如何解决? “嗯,涟,城内还有多少补备兵力?暄昭每次攻兵大约多少人?”[ 持久战对女军不利,如果换成类似现代比赛场上的百米接力制度呢? 一个奇特的想法在女皇的心里慢慢积聚起来。 “补备兵力七万!出战三万!敌军每次补兵约在三万左右!” 慕容秋涟不懂女人为何突有此问。 “吩咐膳营在守城内楼下筑锅烧火,杀猪炖肉,把营中所有备肉全部下锅,半个时辰之内,朕要闻到肉香,菜香,和饭香!能做到么?” “> 无语! 慕容秋涟不解的看着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肉? “涟,先吩咐人去办事,朕在慢慢给你解释!” 明赫和泠绾都是一脸迷茫的望着女皇,实在不明白女皇意欲何在。 慕容秋涟吩咐明赫去膳营传话,一刻钟之后,膳营的兵士整齐列队而来,扛着锅灶菜刀,推着成车洗好的猪肉白菜赶到城楼底角,选了沿城楼东西向约三百米的地方,垒灶搭锅,洗米煮饭,砍肉炖菜。 猪油淄溜一声炒入锅底,葱姜蒜味一爆锅,大块的猪肉裹着香味往锅里一炒一炖一闷一揭锅盖。 哗!肉香四溢,馋得人口水直流。 站在守城楼上,女皇好像听到很多吸气饿腹的声音,唇上勾起薄薄的笑容,命令道:“传朕旨令,点数三万女兵快速食膳,餐毕接替城外女军回营。” “是,皇上!” 明赫传令下去,守城楼下迅速响起一片欢呼。 自古打仗就没有好饭吃,没想到今日能赶上顿好的,死也不会做个饿死鬼了。 被点数上前的女军排队等候取膳,拿着饭碗筷箸一阵敲打起哄。 女皇转身走向城楼背侧,对着楼下取膳的女兵们大声说道:“有命去,有命回。打完这场胜仗,能保住性命回来的,朕就算倾空国库,也要每人赏银百两,大开十日流水宴席,以谢在座诸位的保家护国,涅盘重生!所以,都给朕吃饱喝足了,上战场精精神神的,痛痛快快的杀敌,完完整整的回来,都明白没?”[ “明白!谢皇上赏赐!” 欢呼声再次哄起,女兵们大口吃肉,大口吞饭,其豪爽粗犷的样子,令慕容秋涟等人叹为观止。 “烟儿,你很会蛊惑人心。” 看到城下女兵军心大震,慕容秋涟对女人笼络军威的手段很是佩服。 出来当兵的人,一为钱,二为权,最差的,也是为了能混口饭吃。 女人一出手就是百两银宝,确实很大方! 慕容秋涟从未想过女人花钱的手笔会如此之大,暗自惆怅整个苏园的家当能不能赔得起女人今日当众夸下的海口。 一人百两,十人千两,百人万两,万人就是万万两?百万人就是百万万两?得多少个零能计算得出来? 天! 有些忧愁了,慕容秋涟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老爷子的苏园给脱手便卖掉,到时候,老爷子不得鸡飞狗跳? 595.女皇给她们派了救兵 “涟,朕只是想给朕的臣子们一点希望。他们出来打仗,能活着回去已属不易,朕只是和她们分担些家当,也没什么可伟大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没有她们的拥护和爱戴,朕,还能坐稳这个天下么?” 世上的人,都是平等的。 世上的人,又都是不平等的。 平等的,只是待人接物的一种心态,不平等的,不过是物质精神上的区分罢了。 女皇很想告诉慕容秋涟,生命无贵贱,至少在自己的思想里,是没有所谓的皇室与平民。[ 话到嘴边,女皇选择了委婉的表达方式,慕容秋涟颔首应着,像是听懂了女皇话里的意思。 三万女军食膳完毕,在女皇的军令下休息小半个时辰,随后,马桥城守门大开,女军蜂拥如潮的奔向战场,从侧面包拢到中央,以半月状军阵护着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三个多时辰的女兵回城,把暄昭的敌军挡在军阵之外。 “回去吃肉!二个时辰后来换我哈!” 每个出城应战的女兵都对自己身边护着的同袍笑容温暖的开着玩笑说道,被护在阵形之中打了几个时辰的女兵听到同伴的话一时半会也没明白什么意思,只是听从主将的命令一步步退回守城。 嘎吱一声,守城门扇关合。 被挡在城外的三万女军见到受伤的同伴都已回城,马上按照出城前女皇下达的命令,掏出怀内煮肉的香料挂在腰间,猛然如虎狮出山,变幻守阵为攻,长矛直指胸前,杀向敌军。 暄昭军队经累长达三个时辰的疲劳对战,早已身困体乏,奈何领将不下退兵之令,直要杀到每个兵士以死为止,倦怠的心态一经遇到速度迅捷,斗志高昂的女军本就忌惮三分,又在近身交战时闻到对方军中女子身上散发出的馋人肉香,不觉腹中饥渴难忍,边打边饿,应战之心恍惚晃动,无意对敌,两方对战的优势,很快就倾向一边,倒站在凰女军这方。 暄昭将领阵前观战,看到局势扭转只在挥臂断旗之间,不禁在心底对凰国女帝生出些许赞叹,此等巾帼英雄,若是生在暄昭国界,想必也可领兵出关,坐镇朝堂,成为受人景仰的千古一后呐! 只可惜,是生在了大凰女国,注定与暄昭无缘。 “来人,增兵五万,誓剿敌军!” 将领兵旗下发,五万暄昭大军压境□□,黑乎乎的人山人海,以傲视之姿困向马桥城外打剩不到两万的凰国女兵。 站在守城楼上的女皇和慕容秋涟等人一齐看到城下冰火不容的两军战况,女皇暗道一声不妙,暄昭要打疲劳战术? “涟,命远程弓弩手准备,将射程拉远,尽量射`袭敌阵后方,羽箭宁可空射,也不可伤及凰国女军。” 从大凰带来的三万远程弓弩手,女皇只留下一千作以防战果不测之用,没想到今日竟有用武之地了。 普通弓箭手的射程最多为百步,但女皇勤于选兵,此一千弓箭手最远的射程臂力可达五百步,用于两军对阵,非常实用。 慕容秋涟吩咐下去,弓箭手按照女皇指示,全部射`袭敌营后防,在敌军攻守兵列中间隔开一条箭河,有的射力较远,直接把暄昭阵伍之列的兵士射成死伤! 暄昭首将挥袖挡开迎面射来的箭失,指挥几十万暄昭军后退五十米,远离女军射区。 城外的守防女军见到汹涌杀来的暄昭兵将自是惊慌,不得应对,却忽然听到耳后传来大批羽箭穿空划过的声音,抬头向着头顶一望,是女皇给她们派了救兵? 596.没有血味的白粥 箭光闪着白亮的光点破空而去,没有一枝是射向两方交战的交互地带,全部都朝着暄昭兵伍后方袭去,女军们不由得感慨万端,她们的女皇,果然是在顾着她们的性命,没有留给她们死在自己国家箭下的机会。 情感上的关怀远远要比物质上更容易引起共鸣,女皇珍惜士兵生命的举动激发了女兵内心潜在的爱国情绪,有的女军情绪遗漏在外者,直接举起长矛冲向敌军,挑起一名暄昭男子****心胸踩在脚下,兴奋的喊着:“同袍们,为了女皇的仁德,我们冲啊!死亦无悔!” “死亦无悔!冲啊!” “死亦无悔!冲啊!” 呼天震地的喊杀声带着股自我毁灭玉石俱焚的心理意识,女军杀顺了手,看红了眼,仿佛她们的人生中再也没有比杀人更能让心情舒畅的痛快事情。[ 慕容秋涟望着守城外又一次烧腾起来的女军军心,侧眸向女皇瞥去,眸内,是一波看得见的赞赏和自豪。 女人的身姿,抚靠在城墙之上,清澈如水的眼神望着城下的血腥飞溅,脉脉流淌,淡然,宁静,安祥,给人一种仿若空间流逝,逝者如斯的莫名感伤。女人的发丝,稍显零碎,几缕被汗渍打湿的乱发贴在女人脂粉消褪后的面颊上,清新,自然,像野地里初开的雏菊,带着初出泥田里的芳香,引得人心神陶醉,想要醉倒在女人不经意就挥洒出来的一片花香里。 “涟,其它三面的防守怎样?” 转头对上慕容秋涟瞧得入神的眼,女皇想的,总要比慕容秋涟预料的远些。 “暂时能够应付!” 凰女军的应战能力,超出慕容秋涟的认识。 虽然冥兰谷那边兵力较少,但是因为有火统土药的协助,差不多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把暄昭兵将埋在土里一阵子,除去废掉的土药,伤亡几乎为零。 另外两队的地形不是易守难攻,慕容秋涟各派了数量上差不多对等的女军,以一敌二或敌三,应该还能坚持几个时辰,暄昭想把大凰的军队打没,不是件特别容易的事情。 “唉!时不予我,听天由命吧!大不了一死。” 说不定死了,就穿回现代去了。 女皇抱着淡然处之的心态,对战争的结局,不抱半分希望。 “烟儿,我不会让你死的!” 女人说死,慕容秋涟的心跟着吃紧的跳动一下,像有人用刀在上面不小心划伤了缺口,缺口上,刻的是女人的名字。 “呵呵,涟,朕饿了,去给朕弄些吃的好不好?” 眼前的男人皱眉,不喜欢自己说死字。 女皇上前抚平男人的眉角,柔声细语的倚在男人怀里撒娇。 “嗯,想吃什么?” 慕容秋涟果然很吃女人温婉如玉的这一套。 “想喝白粥。没有血味的白粥。”[ 女皇给慕容秋涟出了个难题,没有血味的白粥,就是说不能在城楼这边熬煮,只能返回军营大帐慢火煨炖? “我让明赫---” 返营的距离有点远,熬粥的时辰需要很长,慕容秋涟不想离开女人太久,在这种关键时刻,慕容秋涟一步都不想离开女人。 “不行,朕想你亲自去。朕想尝尝你的厨艺。” 女皇踮起脚尖吻上慕容秋涟的唇,轻轻吮舔。 “好好好!我去,我去,明赫留下来陪你!” 向女人服软,慕容秋涟被女人吻的浑身一颤,唤起灵魂深处的思念。 “明赫陪你,朕这有十三影,不还有你三千多的属下么?” “嗯,那要乖!” 见到女人听话点头,慕容秋涟临行时送给女人一个暖意边生的拥抱。 597.好将不吃眼前亏 “路上小心!” 马桥城内现今已不再是安全的地方,慕容秋涟身上的武功被禁,只有一个人陪着,女皇很不放心。所以在慕容秋涟走后,女皇马上清点出一百名苏家护卫责令他们跟在慕容秋涟身后确保他和明赫的平安。 “言医士,重新给朕换药,泠绾,备好朕的剑。” 城外的女兵撕杀茹血,女皇不忍看着她们一个个死去,就寻了借口打发走慕容秋涟,准备亲自领兵提刃破敌。 躺在护架上辛苦熬过再一次的腹肉清洗,割裂,包扎,女皇接过泠绾递来的剑,拔剑出鞘,飞身跃至城下,剑刃锋茫毕露,银辉闪闪,但凡女皇所过之处,砍人如劈菜,割喉如剁泥,剑剑所发不虚,刃刃了结敌人性命,杀气腾腾,寒潮滚滚,身后跟着的十三条黑色暗影有如地府之神,无声无息就把敌军的守阵扯开一道缺口,护着女皇冲向羽箭迸射的尽头,那位没有被女皇射死的暄昭首将。[ 女军在十三影扯开的裂口下得以暂时喘息,不需时刻都要与大过自己两倍的兵力拼斗,一人杀一个,还是身有余力的。 “皇上,小心!” 暄昭首将看到战阵中突然撕咬开的缺口,用箭头描准杀在最前面的青衣女子,弦弓噔的弹松开去,朝着青衣女子的方向奔袭。 青衣女子刺中挡在前路的一名男兵,甩开,想再旋身躲闪上空偷`射而来的羽箭已没有时间,多亏泠绾看得细密,隔空扔去一枚鱼骨刺削断箭杆,减缓掉箭身的速度,令女皇得以身形向旁侧开,伸手一抓,够住没被打掉的半截箭身,折身埋入身旁一名暄昭男兵的胸部。 噗! 箭头入膛,青衣女子拉着箭杆向下凶狠一抹,没有犹豫,没有怜悯,甚至,女子的眼睛都没眨一下。 刹时,血点横飞,白肉连着肢骨被划断! 血点溅泼在青衣女子的脸上,由额角斜倾向下,一妆清白,一妆妖红,冶艳如鬼,凄惶如魅。 男兵不敢相信的倒下身子,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离去! 聚在女子身旁的男兵们被女子残忍冷酷的杀人手法震住,手中击向女子的利器不知觉中抖落坠地,步步后退,女子步步紧逼,一人抵挡着上百名男兵的进攻,拉开双方对战的距离前进三十几米。 “想活的,扔兵器,朕不追究。想死的,尽管上前,朕,来者不拒,去者不留!” 很久很久之前,女子把这句话奉为爱情里的名言,很久很久之后,女子在站场上说出这句气势凌迫逼人的话语,同样让面前的人无所例外的震撼! 得有多么的孤高傲骨,才能说出如此霸气张狂,却不显得唐突虚浮的话语? 十三影护在女子身后,与女子前行的脚步同速,不赶超,不落后,跟得很紧,寸步不离。 暄昭将领看到战势呈一边倒戈的局面,对身旁的传令兵俯首耳语,传令兵接到将领帅令,驾马奔向阵营后方。 少倾,十万暄昭兵士踏土步灰以军步团围之策向女军靠拢。 五万暄昭敌军尚未打完,十万暄昭男子又聚结而来? 饶是女皇再有胆识,也不由得呆怔几秒,迅速返身一路奔逃,撤回女军固守方向。 “放箭!放箭!鸣金收兵!鸣金收兵!给朕都听得清清楚楚了,好将不吃眼前亏,明白没?退回守城,原地待命!”[ 女皇飞身踏起几步之遥,踩着还在交战阵线上苦刃纠缠的暄昭男兵肩头拼命一搏,拽着守城的上飘扬的女军大旗,纵身跃上守城楼抢过兵士手中的弓弩,搭箭勾弦,连发十枝,枝枝射穿敌军男兵胸膛,其箭力之大,穿`射`着男兵的身体飞飘向后十几步远。 其它的女兵本已收箭拢弓,不再做助守之态。忽然见到城下十万暄昭军像铜墙铁臂一样离巢出洞,都吓得呆了神,忘了最该做的一件事情,替城外挡兵的女军拖开回城时限。 等到女皇在乱战中赶回城楼大声喊着放箭收兵时,众女军才得回神智,匆忙列队排开,摆弓勾弦,箭云狠狠射向暄昭军队。 女军听到津鼓齐鸣,边打边退,有着城楼上的弓箭隔开暄昭攻袭,大部分活着的女军得已安然退回马桥守城,女皇清点战后人数,有幸活下来的女军不足两万,差不多打没一半。 598.赢的,就是不择手段 “皇上怕么?十多万暄昭军大举进攻,马桥守城危在旦夕!” 泠绾见过怕死的女人,可从没见过像女皇这般有智慧且怕死的女人! 能屈能伸?似乎是天生应该赐给女人的良性代名词。 “泠绾,派人去查兵营库,看看是否有火铳军留下的土药!” 青衣,被血染红,女皇靠在城楼的砖墙上,闭起眼眸听着城外如雷贯耳的叫骂声,脑海里思绪快速的在转动。[ 暄昭之心,路人皆知! 想用兵力上的数量差距强制压覆凰女军毅力巍峨的破敌攻势,趁机夺下马桥守城,巩固暄昭根基! 该拿什么应对之策解决眼前的危机好呢? 俗话都说破敌之军,如海上贼寇,赢的,就是不择手段!细数那些历代登上皇位的君主,有谁没用过几次见不得人的手段? 需要那么残忍吗?革命的道路上,确实是由鲜血铺设成的? 女皇的记忆里,想起幼年时玩过的鞭炮,想起那段扔鞭炮进灶炕里炸坏炉灶的悲催岁月,女皇的心里,有了一个奇异的设想,如果把火铳土药改制成像手榴弹那样的东西行不行? 炸死城下那帮欺负女人的坏男人? 主意一经确定,就再无更改。 女皇认为这个想法出奇的好,唯一的缺陷就是女皇自己并不懂得手榴弹的改装过程。她提供的是思想理念,具体研发工作,还是要靠朝里那些专们研究攻城武器的臣子们。 “嗯?” 土药没了火铳无法烧燃炸开,等同于无用废料,女人让他去找土药做什么? “看看再说。” 炸药的研究一时半会成不了事,救不了马桥守城之危。 女皇埋首沉思几许,叫住欲走的泠绾说道:“吩咐兵将搬来火油棉絮,命弓弩手以火箭射向敌军对阵。另外再腾出食膳大锅,备干`材速烧热水。能烧多少,就烧多少。尽可能多的烧,快去。” “是。” 十万敌军叫阵守城楼下,看样子是等不及要放开尺度全力攻城。女人在这种危急时刻能想出什么破敌之策? 女皇精明,暄昭的将首也非虚设,一场暗无天日的困兽大战,即将来`袭? 心绪燥动不安只是很短的一瞥,泠绾并不多说,依了女皇的军令传递下去。 女皇望向城下着手准备木桩、石车等攻城工具的暄昭士兵,唤过身旁候着的几名弓弩箭手指着搬抬木桩冲向守城楼门的十多个暄昭男子问:“能射`中么?”[ “回皇上,能!” 弓弩手单眼闭起瞄着城下的距离目测之后,回给女皇一个足以心安的答案。 “很好,一会火油来了,你们的任务就是要确保那根撞城木动不起来。懂么?” 敌我实力悬殊,女皇想到不能正面迎敌出击避免以卵击石的惨事发生,但适当的小手段该用还是要用,不能对城下那些敌人心软,即使马桥城被攻陷,自己被活捉,女皇也要暄昭损兵折将,伤亡惨重。 一场战争,不以血的高昂代价来终结,怎么说得过去? 女皇吩咐的火油棉絮很快抬上城楼,守城上的一千弓弩手每个人身边都站着两名各有任务的女兵,一名专门负责在箭头上绑棉蘸油,一名负责弓弩手的生命安危。 “都准备好了么?射!” 临城指挥,女皇号令三`军,城下女兵死守城门,城上将士负责射`杀敌人阻止敌军攻进。 昭令一下,女军死守马桥城,众将首命女兵挪开很多达官贵府门前的石狮子抵在城门处,由下到上排挡了三米多高,是以防止暄昭的兵马撞开木制守门,夺关抢入。 大批女军力量被派上守城保护弓弩手不被敌军的箭阵射`杀生亡,为全城的凰女军赢取更多能够缓冲身体困乏力气的时间。 599.被女人的倔强和智慧给折服了 “皇上,热水来了,热水来了。” 木桶厚沉,女兵们抬着刚烧开的热水涌上城楼,女兵的身后,跟着上百名拿着木盆臂力发达的强壮女子。 “很好,一旦对方敌军有人踩着攀梯爬上守城,你们就拿着木盆盛好开水全力往他们脸上泼!记住,只能泼脸!懂不懂?” “懂!” 只能泼脸?那不是要毁容了?[ 女皇对待敌军的心狠手辣稍微让女兵们的心跳速度漏拍一下! 能热水退敌,天下还有谁能想得出来这么残忍且快速有效的退敌方法吗? 站在城楼上的女军小心寒噤的部署站位,果见到敌军的攀梯往守城楼砖上一搭,密密麻麻的暄昭男兵迅练有速的向上攀爬。 十几米的城高,男兵们没有受到任何阻止,正在纳闷其中的原因,突然听到头顶哗得一片水响,男兵们抬头望去? “啊!!” 是热水!是滚烫的热水!是足以烫掉层皮的十足开水! 好多男兵的脸上皮肤被烫的当时就迸裂融化,一张张面孔很快染开了血花,失足尖叫的跌下守城楼,容貌尽毁,非死即残! 水声不断,热气沸腾烧散着白烟,很多暄昭男兵不明白攀梯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一排排士兵像中了魔魇似的挨个跌落守城,失声哀嚎。 守城楼上的女军听到城下的男子们喊哭叫声凄厉如鬼,对女皇的冷血无情都有些寒慑,内心里瞬间明白一件事情,将来千万不要惹恼女皇,女皇是很有脾气滴女人! 一旦女皇生气了,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对付她们的手段很残暴,后、果、很、严、重! 城下烧好的热水源源不断的抬上城楼,守城上的女军严谨以待,手上的事情不敢倦怠半分,城下的哭丧之声不绝如缕,听得人心魂胆颤,神不附体! 女皇单手扣在城墙砖上,身体缓慢滑下,手指无力松开的时候,女皇的身子跌落在泠绾的怀抱里。 “言医士,给皇上换药!” 怀里的女人紧闭双眸,身子频繁抽缩发冷,泠绾望天观时,恨起自己的疏忽大意,怎能忘了女人的换药时间? “泠绾,传朕命令,收集城内所有铜镜搬上守城,另冥兰谷处增派一万女军支援,其它两处,各增两万女军支援。速速传令下去,天,马上就黑了,暄昭定会赶在天黑之前发起最后一轮总攻,命她们,务必、务必守过今夜,熬到明日天亮!” 战争从清晨打到中午,从中午打到傍晚暮色将至,眼看着天边最后一缕火彩霞光即将隐没远方山峦,女皇拽着泠绾的衣襟交待完军令,身体倏忽一阵猛颤,痛得昏了过去。 “言医士,快!快给皇上换药!” 泠绾纠气力结的大吼着,抱起女皇躺到护架上,手在身侧握得很紧。 “是!是!”[ 医官把泠绾隔离出护架诊区,言医士抖着双手给女皇第三次换药。 泠绾等在护架之外,紧张的担心着,掌心渗满汗子。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为一个女人如此焦急了? 过去的生命里,好像没有一分一秒是比现在更加急迫过。 女人如水坚韧的生命,似乎正在他的面前转过他的指尖悄悄流逝着,令他平静二十三年的心泛起一丝涟漪。 奇异的感觉,不正常的心脏跳动,是为了眼前这个周身染满鲜血宁愿疼的昏死过去也不肯哼出一声的皇天女人么? 貌似是的! 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在暗暗回答着。 心动了?被女人的倔强和智慧给折服了? ----ps: 小殇答亲滴问题,呃关于小寒子能不能回现代?亲们不希望小寒子回代现吗?小殇其实觉得小寒子是应该回去一下现代的。至少应该回去拿点现代里的新鲜玩意再回来是不?嘿嘿,不然活在古代多没意思?而且,小寒子当皇帝的在位期也只有十年,十年之后的结局,小殇也在想怎么样才能让文能够更加柔和的完结,更容易让亲们接受呀。虽然,凰文一直都有小殇意愿里的结局,但如果能在符合小殇预想的同时,也得到亲的支持,就更好了。嗯,谢谢一直在关注凰文的亲们,有你们的支持,小殇会更努力码出精彩一点的凰文,亲们的每一条留言,对小殇的意义都很大。小殇会加油!凰文因亲们的存在,而感到无法形容的幸福。希望亲们会一直关注凰文,小殇在此谢过了。 嗯,顺便再说一下,小殇想给凰文换个名字,亲们觉得怎么样? 《笑看红尘之大凰女帝--三醉芙蓉花海》,亲们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等看到下几章的时候,可能亲们就会了解小殇为什么想要换这个名字,嘿嘿,有没有霸气一点?总感觉现在的凰文名字,很八零后啊~~小殇飘走~~码文去 600.情人?小三?小四、五、六、七、八 是的,一个时辰都守不下的马桥城,在女人的指挥下,硬是守了一整天,还要守过漫漫长夜,他真的很为女人赞叹! 虽然她打仗的那些谋略完全没有章法,能赢下来只是因为她抓住了每一个最好最有利的战机,死死咬住,不肯放弃,但她,毕竟是赢了,命里的幸运在向她靠拢,在向她十几万的凰女军靠拢。 女人的运气,是用她的毅力和头脑得来的,不是空谈。 这样优秀出色的女人,如果就此死去,连苍天> 不要、不要带走女人!不要![ 泠绾等在护架前,做着自己一辈子都没想过会做的傻事,向天祈祷,祈祷女人的生命,可以快点转回来,睁开眼睛,让他替主子守护着她。 女皇在昏沉的意识里,神魂出体,痴痴傻傻的随风飘荡,身若浮萍,虚游在飘渺幻影中。 这是哪里?这是哪里? 是地府吗?是阴界? 是奈何桥,还是鬼门关? 牛头马面在哪里,黑白无常在哪里?地府阎罗在哪里? 呜呜!好冷!好冰!好寒彻骨髓的地方! 身边凉飕飕的,吹过的全是地界里的阴冷寒风,女皇摩挲着手臂往掌心里哈气取暖,慢慢随风飘走着。 “哈哈哈!银妆哥哥,你来追玉儿啊,快来追玉儿啊~~” 虚无的幻影里,女皇听到一阵少女铜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笑得十分好听,温软如梦,听过,似有绕梁三日的回音。 “玉儿,不许胡闹,九天仙界岂是你随意来的地方?” 说话的声音,来自一名男子,他的名字应该唤作银妆。 低沉香醇的音色如茶,淡似清风,充耳莹,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带着股软玉拂袖的薄凉微色,轻浅的掠入耳际,是一抹飘泊离世的悠久雅逸,精致风流的典文韵律。 “那为什么墨姐姐能来?你还请她在木莲花海里游玩?你忘了与玉儿早有婚约了吗?” 耳里的笑声停止,包拢女皇周身的迷雾散开,女皇的眼前出现一幅少女持剑指在男子胸口上的画面。 那名少女的容貌,和女皇一模一样,除了衣服发式不同,少女的身上似比女皇多了几分轻云出轴的灵仙之姿。 而那名男子,眉眸如画,玉骨冰肌,一袭白衫莞曳拖地,一头墨色瀑丝懒散的束在胸前,直落腰际,飘飘垂垂,风韵绰约的身骨仿若惊鸿艳影,抿唇勾起一弯殷凉,淡淡的望着眼前的少女,眸内凝着几许妖娆的冷魅情`色,美人倾国。 漠、漠语妆和诗晗烟? 是她们的宿世姻缘么?[ 大肆惊慌的望着画面里的少女和男子,女皇怔住,呆呆的看着! “玉儿,都是在凡间的事情了,陈年旧事,何苦再提?你我今日都已修得仙界,切不可以情自毁。” 画儿里的美人男子冷声拒绝,看到少女陡然变得深黯的眼神,美眸如花,闪过一丝花的伤逝。 “你--” 少女咬唇压抑着内心的想念,委屈的眼泪一颗颗掉落。 “玉儿不--” 不要哭! 美人男子伸出的手臂停在半空,被一袭红衣的美艳女子推攘收回,眉梢带了骤然聚起的愠色。 “哟!银妆,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咱们的玉儿妹妹啊!忘了上次的教训了?” 啪! 无形中手腕一甩,煽得少女跌在地上,红衣女子搂着美人男子的腰,轻浮的将手摸进男子的内衫,停下。 “你、你们,银妆哥哥,玉儿再也不要你了!再也不要你了!你不配!你不配!” 少女捂着被打肿的脸颊,跑进云雾里,消失在女皇的面前。 女皇不解,仙界如果不可通婚,那这美艳的女二号和美男子主角又是啥关系? 情人?小三?小四、五、六、七、八? 601.都说神仙没有泪 “放手!” 视线停留在少女离去的方向,美人男子薄怒喝斥。 “不放!” 摸进男子衫下的手不甘寂寞的四处游移红衣女子贴近美人男子的身,想要一吻芳泽。 “呵!假戏成真了?”[ 捉住衫内的手腕扬手一甩,红衣女子的身体就像四两的棉花,被丢出很远。 美人男子挽袖转身,美眸内,漠冷一片,似雪冰寒! “银妆!为什么?那个小丫头哪里好?娇纵任性,刁蛮无礼,嫉妒成狂,前世若不是她因妒成恨,你岂会连修成仙本后都聚不齐三魂七魄?为什么你还这么宠着她?溺惯着她?” 红衣女子跑回美人男子的身边,抓着男子的手臂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墨水,她已经改了。” 她已经不再任性到令自己害怕了。 从她再见到自己的那刻起,她的眼里就只有对自己的柔情和愧疚,不是吗? 念起尘凡里的过去,美人男子的眸色现出几丝零碎! 是自己一心修练成仙,负她婚期在前,还被她发现与墨水这个妖障衣衫不整的睡在一起,伤她情思在后,她因妒成痴,因恨成狂,在自己修仙的最后一个时辰,强迫自己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害得自己仙途无门,三魂七魄灰飞六道三界,化身分影,寻不回真身。 据说,有一道魂儿不小心堕入畜生道,投胎后变成膳桌上的一道美食,烤乳猪> 嗳!孽缘!孽债! 美人男子动了动唇,对自己那些傻魂儿无语! 怎能那么笨让人给烤了咯? 这件事情过了很久,久到成千上万年的时光流走,久到他在凡间发现她自弑后的投生轨迹,他仍在耿耿于怀! 天上一日,凡世十载! 他向天帝禀奏,请了几日间`歇`性`白假,到凡间渡她成仙,邀她与己一同位列仙班。 可是? 说起渡她成仙的艰苦创业史,美人男子再次耿耿于怀。 她初见他,她六岁。[ 她扬着小脸望着他的面孔,流下馋馋的口水,她霸占了他的怀,在他脖上咬了一口,说是给他印个标记,从此,他便是她的人。听着她的童言稚语,他想起成仙之前与她有过的肌肤之亲,那是他唯一一次属于她的时候,是她的人。 她再见他,她十六岁。 长成亭亭玉立般少女的她,指着他的鼻子问他,“美人,我们是不是见过?” 他笑了,搂她在怀里,扯开脖上的白纱问她,“你还记得这个么?” “喔,原来是朕的人。” 他一惊,她居然自称为‘朕’? 她的这一世,出生在女国?是女主为尊?那他岂不是上了贼船,下不了河了? 等他被她强行绑架回宫,悲催的躺在她的凰塌上,他极尽所能的汲取她的宠爱,弥补前世未曾给过她的人世缠`绵。 一夜放肆,改变了很多事情。 天帝抓了他的元神囚于木莲花海三日,用以惩戒他私动的凡心。 但,凡心已动,怎能再无欲无求? 他还是跑下凡间,落在她的塌上,扰乱了四十六岁的她和一名面容与自己七分相似的男子的好事。 她一眼便认出了他,揪着他的衣领把他压在身下。 三十载寒露秋霜,她的女帝风韵不减当年,只是比幼时的少女多了性格里的辛狠,骨子里的强悍。 他爱极了这般的她!是爱,不是喜欢! 当他缓缓融进她的身躯,近似疯狂的霸占了她之后,她躺在自己的怀里,随手给了他一巴掌。 他惊愕,以为她娇纵的本性未变。 可随后,她就扑上他的身,大哭特哭,哭了整整一夜,那一夜,她哭累睡着的时候,他的眼角好像湿湿的,心里某个即使当了神仙也会空置的角落满满的被填上了。 都说神仙没有泪,其实只是因为可以让神仙去流泪伤心的那个人没有出现。 ---ps: 嘿嘿,小殇最近熬夜码文累到昨个下午一点睡着到现在,少更了两章,现在一起补齐,希望亲能体谅喔~~看到亲们的留言了,嘿嘿,有亲说小寒子越来越酷了?哈哈哈,小殇非常容幸啊~~既然亲们都不喜欢改名字,小殇就暂时小小放下改名的想法好了。呵呵,小殇现在还没有码其它的文,只有凰文一本,因为小殇的心境其实很小,码一本文后就再也码不下去其它的文,只会一门心思扑在一本文上面,文的构思小殇是很用心在码,所以更的会慢一些,希望亲们可以多多忍耐一些,小殇在此万分的感谢,为亲们的坚持感到十分的幸福~~嗯,也很谢谢亲们对小殇的关心,亲们也要注意身体哟~呵呵,如果有机会,希望亲们也会喜欢小殇的下一部文,目前正在考虑中> 602.不是不要我了? 在凡尘里无忧无虑的陪了她二十年,六十六岁,她薨逝在他的怀里,直到她下葬敛棺,他才知道,她,竟然是凰凤女国的开朝大主,凰仙女帝! 至于她的帝号上为什么会有个仙字,他隐隐或许能猜得到,她曾说,他对于她,就像是天上的一个仙梦,他就是那梦里的仙子,是她永生永世都想守护的人,她想一直守着他的灵魂消歇,风雨不改,雾雪不停,穷尽生生世世,永辈不离不弃! 他在她的皇陵守了十载,直到天帝又把他抓了回去。 天帝说他不是一个好神仙,不是安守本份的好仙臣,天帝抽去他身上的一魂一魄洒向凡尘,他知道,可爱的烤乳猪膳宴又要开始了,是天帝对他的惩罚。 他想起她临逝前说的那些话,即使被抽去一魂一魄又能怎么样,他依然可以渡她成仙![ 天帝笑话他,说他不是渡别人成仙,是在让别人渡他入凡尘。 就那般嬉笑怒骂中,他真的渡她成了仙,她只有一个条件,恢复她的两世记忆! 他点头应允,带她回九天仙界的那日,他大开木莲花海,宴请四方游神,他很高兴,他与她,终于能永世相守,不离不弃了。可他,只看到她坐在花海宴庭的一角,抿着酒杯里的木莲花酿,一杯接一杯的饮着。 他喝了很多琼酿,眼神看不太真切,有木莲花瓣的阴影挡着她的面孔,他望不见她躲在花影下的神情。 他与她,就那么隔着众多的仙神遥遥望着,忽的,她起身离去,他莫名的恐慌,在她的身后紧追。 后来,再后来,他醉了。 醉的很是恍惚,醉的有些荒唐,因为,他梦到她吻他了。 她的吻,还是如上一世那般温柔,还是能轻而易举的就挑起他体内对她的强烈渴`望。 他知道,他想要她,非常急切! 搂着她的腰压在身下,解开她的衣衫盘扣,嗯? 她向来喜欢光滑的丝锦做衣衫,从里到外只一套包身的裙衣,哪来如此多的里三层,外三层? “是谁?” 回忆里的眸眼忽的睁开,美人男子看到视线里纷乱的红色,和花海边上身形颤抖捂唇不语的白裙少女,沉默。 好半天,少女就只站在木莲花海的一边,抖颤着身子,直直盯着衣衫半裸的美人男子。 美人男子淡然的穿回衣衫合上衣扣站起身,走过少女的身旁,带起一阵木莲花的清香。 “为> 少女攥着美人男子的衣袖,清泪滑落脸颊。 “不是不要我了?” 熬不过她眸里的无辜,美人男子握上少女的手袖,把少女细美的手指包在掌心,想要冷冷的讽刺,可说出的话语反倒像是含着某种故意质气的味道,还有潜在的委屈和慌乱。[ “我、我没有,是> 如果不要他了,她还能要谁? “傻玉儿> 拥了少女入怀,美人男子轻语笑音,宠溺的拍哄着少女的背。 几世了?他还是如此想念她的味道,只有她,方能填补他寂寞的满足吧! “银妆,当初要不是我拿丹元替你护命,你会有今天吗?你舍我要她,我不会让你们好过。” 看到相互拥抱在一起的男女,红衣女子内心里的嫉妒怒化成恨,抛袖抽空丹气化刃,气剑直插美人男子的灵魄所在。 “不要伤害银妆哥哥。” 少女看到红衣女子手中的气剑,挣扎出美人男子的怀抱,挡在他的面前。 气剑刺入少女灵神,少女眼看着扎入自己魂魄中的破魂剑气,身子一软,摔在美人男子的怀里。 603.若得雨盖能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墨水,你想死么?” 掐住红衣女子的喉咙,美人男子聚气在掌心,一掌压在女子的丹元处,用仙气逼着丹元强迫出体。 “不要,不要,不要抢走我的丹元,我不要魂飞烟灭!我不要!” 感受到体内丹元不受控制的沿着血气向上移动,红衣女子此时方知男子压命的可怕。 “银妆哥哥> 她本来就不是成仙肉体,是银妆哥哥替她寻了千年白狐的灵身化成她的模样,她才能步入仙界。 如今魂魄飞散,千年白狐的灵身只剩下深藏冰窟数百年的川寒,少女冷得打颤,冻得黑发生冰,玉颜渗雾。 “不要怕,玉儿,有我,有我。” 手上力劲一松,美人男子慌作一团,把少女紧紧搂在怀中,用衣衫包裹着,不停的搓着少女的手心,面颊,最后索性凝起自己的仙力,打入少女的灵魄所在,替少女管束体内四处飞乱的魂灵。 “银妆哥哥,玉儿> 心中挂牵的事情已了,想要寻求的答案已有了结果,少女泪眼婆娑抚摸上美人男子的脸颊,幽幽散开的意念里,断断续续的痴迷不悟着:“十里平湖霜满天,玉簪暗暗惜华年。若得雨盖能相护,只羡鸳鸯> 一语说尽,香魂悄断,离了灵身的魂魄脱体出窍,得仙风一送,殒落凡尘,只余得一尾千年的白狐真身,躺在美人男子的怀里,清冷,美艳。 “玉儿,这就是你的心愿么?” “若得雨盖能相护,只羡鸳鸯> “只羡鸳鸯> “呵!呵呵!玉儿> “和妆哥哥的那些傻魂儿一样可笑是不是?” “玉儿,你就真的那么异想天开的想和妆哥哥做夫妻?” “呵呵> “怎么办?” “妆哥哥也异想天开的想和玉儿做夫妻了呢> “要不> “那你可得宠着妆哥哥喔> “不管妆哥哥做了什么坏事都要无条件的宠着妆哥哥,让妆哥哥在你的怀里爱一辈子,你答不答应?”[ 揪着白狐的耳朵,美人男子刹有其事的问着,很严肃,很认真。 “嗯?不答应?信不信妆哥哥惩罚你,揪你两只耳朵?” 美人男子说着,真的放开怀里的白狐,伸出两只手一边抓住一只白狐的耳朵,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 “嗯嗯?答应了?真答应了?真的宠着妆哥哥一辈子?” 美人男子的唇边漾开一抹清艳,侧着耳朵听在白狐的脑袋前,眨着美丽的眸子用心听着。 “那好吧。看在你老实答应宠妆哥哥一辈子的份上,那妆哥哥就答应和你做夫妻吧。妆哥哥这次也要任性一回,刁蛮一回,谁让你上上世强迫妆哥哥和你做夫妻,坏了妆哥哥投奔仙界的清`心`寡`欲`着?你欺负妆哥哥的那些手段,妆哥哥全部都要向你讨回来,让你> 咽语低泣,啜泪不止。 哽恨呢喃,遗憾此生。 美人男子抚着白狐纯洁净雅的皮毛,揪着那两只耷耸下去的白狐耳朵,眸内的水花倾流滴落,一滴滴掉在白狐的毛发上。 “玉儿> “你慢点走,妆哥哥怕追不上你> “玉儿> “不要怕冷,躲在奈河桥上,等等妆哥哥> “妆哥哥> 一掌仙气打断自己的二魂六魄,美人男子搂着白狐倚着木莲花海的花枝,依偎睡去。 风起,木莲花瓣轻扬。 满界的幻影里,弥漫着肆意飞舞的木莲花香。 那睡在木莲花海里的一美人男子一白狐,此刻,倾在木莲花的海洋里,天`上`人`间,只此一处绝景。 604.离婚率可是每年都在上涨 “啊!!!!” 受了死亡刺`激的红衣女子尖叫着跑出花海,化作一股黑烟被风吹散。 女皇看着眼前发生的虚幻,只感到胸口绞着花的疼痛起来,仿佛她所看到的,全部都是自己曾经做过的。 玉儿和银妆,就是诗晗烟和漠语妆的前世?而凰凤女国的开国帝君‘凰仙大主’就是玉儿和银妆的第二世? 奇了怪了,那自己呢?[ 冷雨寒和漠宇,难道是玉儿和银妆的第四世?那还娶什么上官临?还回现代结什么婚? 太诡异的事情了,怎么会这样? 难道命书上所讲的‘三生三世宿命姻缘’真的存在? 诗晗烟对漠语妆的宠冠天下是前辈子,前前辈子,前前前辈子就牵好的月下姻缘? oh!买葛滴! 女皇觉得自己快要用脑过度变成脑瘫痪了。 一连四世的爱情,谁能相信会发生在这些奇怪的世界里! oh!买葛滴! 那偶该肿么办? 上帝啊!主啊!释迦牟尼呀! 救救小女子吧!偶不要当天上的神仙啦! 呃> 不对呀!这是哪里?半天还没有搞清楚这是个虾米鬼地方呀?不知道咧! 女皇困窘的想到,自己不是在打仗吗?怎么跑来这看别人演戏来啦? 打仗嗳,一寸光阴一寸金嗳! 她晚回去一会,马桥城可能就沦陷了啊!老天爷爷,不带这么耍人玩滴! 女皇蹲在地上想看看脚下是什么模样,看了半天,只是白茫茫的云朵,像是脚下踩着玻`璃`片在坐飞机,哪朵云彩跑的快,哪朵云彩爱偷懒,哪朵云彩扯大家的后腿啦,哪朵云彩最爱八`卦啦,她在上面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帝君,小皇子跟着玉儿姑娘散了魂魄离去,这得几百年才能碰上一回啊?” 女皇的耳边,响起一个老头子的声音。[ 小皇子?是银妆?身家这么高贵? 女皇怀疑的想着,在四周张望,什么都看不到。 “哎,若不是当年偷下凡间惹了祸,也不至于埋下今日的祸根。” 听这道声音,应该就是银妆口中的天帝吧。 “帝君,玉儿姑娘是小皇子钦点的命里人,您拆了他们四世,都没拆成功,依老臣愚见,看在小皇子和玉儿姑娘四世相依相守的份上,这第五世,您就成全了他们吧。让他们好生的过一辈子,说不定两人在一起腻乎时间长了,就跟现代高科技社会里的那些人没啥两样,摆摆手就离婚了呢?现代世界里的离婚率可是每年都在上涨啊~” 离婚?真厉害!他们这俩神仙都当到现代去了?那岂不是和上帝在抢地盘? 这神仙当得真有`潮范! “嗯> 女皇听到天帝的心思似产生点动摇,那也就是说,她有机会回现代了? “当然有道理了,反正在古代,多一个人不算啥,在现代,少一个人更不算啥啦?只要她不改变历史,不就行了嘛!小皇子那偶尔一次两次的逆天改命也算不上冒犯您的龙颜嘛,再说,这还不都是您给害的---” 老头子神仙听到天帝略显同意的话有些沾沾自喜,合不上的话匣子霹雳啪拉的乱说一通,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说了。 “嗯?” 话说过了头,帝颜不悦。 “呃> 老头子神仙急忙收拾惹恼上司的恐怖残局。 605.爱的竟全是一个人 “算了,不与你计较了。对了,那女娃还在吧?” 女娃? 女皇心里一惊,这天帝口中的女娃不会就是自己吧? “还在还在!帝君有何吩咐?” “没什么,把她叫上来就是想给她提个醒,让她认清楚谁才是她应该用心宠着的人,都冷落妆儿一年半载的了,罚的还不够?还想让妆儿给她负荆请罪?别忘了,妆儿下去之前,她可是答应妆儿要宠他一辈子的,就算妆儿要她的脑袋,她也得给割了举双手恭敬奉上!”[ 天帝的话,让女皇的心彻底凉快了。 敢情天帝他老人家也是个护短的主! 还割脑袋举双手恭敬奉上?脑袋都割没了,上哪认路给他奉上去? 不讲道理的坏神仙! 再说,她哪答应宠他一辈子了? 一只死了的白狐狸,能答应个什么? 都是银妆自己骗自己的好不好? 这年头,有权有势就是好,可以指鹿为马,平民百姓,连点自`主`自`由都没滴! 过完口`舌之瘾,女皇自嘲的笑了笑,就算银妆单方面决定了要自己宠他又如何?自己不还是心甘情愿的想从骨血骨髓里去宠着他? 爱情的法则里,从来都没有谁对谁错,有的,只是周瑜打黄盖的那一篇谬误到家的言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银妆想要玉儿的宠,玉儿不也是历经九天磨难,被天帝拆开了四世人生才千辛万苦的换来对他的一世独宠? 他们的爱情,美则美矣,只是美的太过艰辛,美的太过倔强,美的太过雍容华贵,美的太过目空一切,美的如同木涟花海舞起的什刹景致一般,气势磅礴,傲然绝世! 是多少人修行几世都盼不来的‘两人一世界’的美好福气!令人羡慕! 听了天帝一席话,胜读十年教科书。 女皇脑中浮想联翩,想的很久远。 “是,有帝君亲自指点,想必那小娃回去之后,一定会善待小皇子的。小皇子和小娃一定会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滴!” 谄媚的老神仙,阿谀奉承的本事绝对一流,听得女皇相当气愤。 啥叫‘善待’? 自己哪不善待漠语妆了?哪次不是漠语妆把自己折腾的浑身是伤?[ 严重鄙视不按事实讲话的老神仙! “也好,就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回去吧!顺便替本君捎给她一句话,她要是再敢冷落本君的妆儿,本君就隔三岔五的请她上来喝喝茶,看看木莲花,省得她没事闲得那么花心,到处沾花惹草去!” “呃> 嗯?三魂七魄?每一个都能投胎化成世间的凡人? 没有这样不靠谱的事情吧?神话小说里不都说一个人必须得聚齐三魂七魄才能为人?在这个世界里不是这样子的吗?单就一缕魂魄就能成为一个人? 难怪那些男子一见到诗晗烟就喜欢得忘不了,马上坠入爱河,来个一见钟情。 原来是因为他们都是银妆的魂魄,骨子里对诗晗烟的爱在上一世就积累深厚,他们投胎到凰凤女国,只是为了成就前世的因果,圆了前世的爱孽? 女皇瞠目结舌了! 自己糊里糊涂的一通乱爱,爱的竟全是一个人? 那不就是说,她至始至终爱的人,只是银妆一个?而那十名男子,每人都是银妆灵神里的一抹魂魄?是银妆神魂里的十分之一? 在银妆的三魂七魄里,由于漠语妆是银妆身为仙体的本命正神,所以他在诗晗烟命道里的地位会比别人高出一等,而他与诗晗烟两个人的结局到了最后,也就只有他一个人陪在诗晗烟的身边? 这就正应了那首上天批定的命言:阴阳相隔十人路,独留幽主镇凰晗? 事情> 女皇的脑袋有些晕,供血不足,极度缺氧中。 606.三醉芙蓉花海,换来的情 “那鸢碧菡和杜长生怎么论?抢本君皇儿的女人,本君岂能留着他们?” 天帝沉吟之声,蕴了怒气,吓着聚在一起闲唠嗑的云彩们慌张散开,跑到一边挡太阳去了。 “这> 老神仙说不过帝君,就耍起嘴皮子溜猾的应付说道。 “依本君的想法,不如现在就把那女娃招来喝喝茶看看木涟花?顺便讨论一下背叛本君皇儿应该接受的惩罚?”[ “呃> 听到老神仙和天帝的对话,女皇只想回给他们一句话:朕要回家!坚决不接受天帝赤果果的威胁! 谁有兴趣陪他一起喝茶?还看木莲花? 咦? 女皇想起一件事情,木莲花的别名不就是芙蓉吗?女皇记得去暄昭时,漠语妆的幽堂私院里种了好多好多的繁开似锦的芙蓉花,那里面最珍贵的一种叫什么着? 就是那种清晨开白花,中午变成桃红色,傍晚又变成深红色的? 是叫‘三醉芙蓉’的吧? 记忆渐渐清晰,女皇还记得当时漠语妆和她说‘本堂主的烟儿,比花儿还要珍贵’,她就顺口回了句‘本王的语妆,比花儿还要娇美’。 呵呵,漠语妆那个家伙,其实应该是喜欢芙蓉花的吧,而且应该还喜欢的非常要紧。 如果他不喜欢,怎么会种了满院子的芙蓉花呢?又怎么会拿三醉芙蓉来比拟他深爱的自己呢? 是前生的喜爱所好遗留到了今世? 看九天仙界里这片浩大的木莲花海就晓得银妆是喜欢木涟花的。 还是冥冥之中被注定好了的三世情缘? 亦或是因为玉儿和银妆仙逝在木莲花海里求来的第三世人生,诗晗烟和漠语妆的相守?是所谓‘三醉芙蓉花海’换来的情吗? 真相大白,女皇心境一悬澄清明净,到底还是诗晗烟亏欠了漠语妆的。 走不出去的怪圈啊,诗晗烟怎么欠了那么多人的情债?理解不了! 蹲在地上的女皇还想抱怨几句,忽然身边吹起一阵木莲花香,撩起女皇拖落在脚面上的衫衣。 女皇乍起,抬头望去? oh!买葛滴!买葛滴!买葛滴> 女皇所处的九天仙界里,天塌地陷,大风卷着木莲花海翻搅着无数花片的瓣屑向女皇袭`来,女皇撒起步子飞快逃跑,逃啊逃啊,女皇灰常害怕被大风卷进花海里,把自己搅个粉碎。 “不要!不要!走开,走开!啊!!” 女皇大喊着逃出惊梦,睁眼一看,望到慕容秋涟疲惫不堪的面容,捂着胸口坐起。 呼~她回家了。 虽然不是她想要回去的那个家,但这儿起码要比那个什么九天仙界好很多。 那个天帝,完全就一非正常神仙!想的全是怎么欺负人的缺`德物! 还好回来了,不然她就得喝茶看花了,想想都觉得悲哀啊! “烟儿> 慕容秋涟看着女皇捂着胸口发呆,以为是女皇胸上的伤口裂开,走上前就要去看女皇衣衫底下的白纱是否渗出血水。 “呵呵,朕没事,现在什么时辰了?暄昭方面可有动静?” 按住慕容秋涟翻开自己衣衫的手,女皇撑着护架坐起走到城墙边上靠稳,俯瞰城下埋起膝盖骨那么高的死尸群,心生感叹,死的,有些多了。 不知道一座凰烈塔能不能装得下了。 在九天仙界里听到的,见到的那些闻所未闻的事情,还有银妆散落在外以人身重筑嫁给诗晗烟的十个魂魄的事情,女皇现在无心以顾。 家国危难,只有等到马桥城的危难解除,才能放下心去处理家事。 玉儿与银妆的三世情结,就在诗晗烟与漠语妆的这一世,得个圆满吧。 607.最幸福的时候,看到最悲哀的事情 “回皇上,已是亥时三刻!暄昭军队最后一轮攻击并未袭`来。” 听到女皇问话,泠绾速将军情呈报,两个多时辰的提心吊胆终于放下。 “喔?涟,真的没袭`来?” 女皇看向慕容秋涟,视线顺路捎过站在慕容秋涟身后的明赫,瞄到明赫衫衣下摆处的血迹,收回目光。 “嗯。”[ 自是瞥到了女人的目光看向哪里,慕容秋涟脸上神色没有什么变化,淡淡的应着。 “这倒是出乎朕的意料了。” 慕容秋涟在骗她! 明赫回营帐的时候,他的衣衫上根本就没有血迹! 暄昭的攻城,应是已经被打退了吧? 如果没有,守城楼下怎么会多出那么些男人女子的死去躯体? “喔,那> 夜晚来临,是偷`袭的最佳时机! 古代没有探照灯,想要轻易发现敌军必是不可能之举,女皇能想到的,只是利用古代最能用上的东西,去解决眼下遇到的棘手问题。 铜镜的光线没有现代镜子的反照性能强,但多少总会有些用处?至少比天上的星辰多了点光亮,比夜里一闪一闪到处飞的萤火虫好多了吧? 女皇没有追问慕容秋涟的回答,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他存心隐瞒,就让他瞒着吧,自己心里有底就行。 “是,皇上。” 女皇醒来后,泠绾就自动把传达女皇命令的责任从明赫手中抢了过来,努力争取和女皇的每一次对话交集。 明赫瞥瞥眼,踹了泠绾的影子一脚,抱着护剑靠在城墙的内侧,困乏的伸伸胳膊,趴在墙砖上小睡。 哼!小人!还没攻袭? 那城底下的死人哪来的?苏家三千护卫怎么只剩下两千八了? 要不是主子不愿女皇知道他的手里染了暄昭子民的血,哪轮到你来说话? 明赫在梦里把泠绾正气凛然的谎言骂了个周圈。 “烟儿,你> 慕容秋涟走到女皇身边,开口欲言,话到唇边而止,想责怪些什么,总觉得不好启齿。 “怪朕差你去熬粥?” 猜到慕容秋涟想问的,女皇把话挑明,伸手揉揉慕容秋涟的发,像对待个小孩子。 古代里的尊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帝王的龙角,岂是谁人都能随便摸的? 可谁能想象得到,晟涟大帝居然是个任她摸,任她掐的软性男子? 看着慕容秋涟被自己揉的蓬乱起来的发丝,女皇一声轻笑,这样的慕容秋涟,真是可爱。 “不是,给自己喜欢的女人熬粥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只是不喜欢在最幸福的时候,看到最悲哀的事情。烟儿,看到你昏迷不醒,这里> 指着自己胸口的位置,慕容秋涟的眼底,映着女皇苍白的面容,现出沉恸,柔柔的挑起一波伤感,涟漪微动。 “朕不会死的。就算打剩一兵一将,朕也不会死的。有你们在,朕哪舍得死?” 继续揉着慕容秋涟的发,女皇轻松的望向天空,自信满满的说道。 如果梦里神游的地方是真的,银妆那个天帝老爹怎么会让自己死呢? “烟儿,你> 女皇失血过多,额角的血妖印迹不断褪色,慕容秋涟看不到女皇对自己的心思,很担忧。 “爱?当然爱啊!放心,朕会守着你一辈子。” 即使是十分之一的魂魄,那也是银妆的,她怎么会不爱呢? 即使是十分之一的爱恋,她也要努力去爱!只要是银妆的魂灵,她就会用尽真心去守护。 女皇之前一直都没弄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这些夫君们从来都不打架,就算遇上了争风吃醋的事情,也是各凭本事的引她过去,而不是他们各人在背后打得头昏血流,现在女皇终于明白了,都是自己人,打个什么? 势均力敌的本事,再打,能打到哪去? 608.宁愿折寿五年,换与他的宿世姻缘 “> 慕容秋涟没想到女皇会正面回答,他以为女人会回的含蓄矜持点,女皇突然的回答,倒把慕容秋涟给吓住了,低低的回了声,脸面发烫。 “哈哈哈!你在害羞?天下闻名的晟涟大帝也会有小女儿家的一面?” 捧住慕容秋涟热乎乎的脸颊啪的亲了一口,女皇响当当的调戏了慕容秋涟一把。 “>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昏了两个时辰醒来怎么就变得这么主动大方? 都敢主动亲吻自己了? “哈哈哈!放心,朕不会吃了你。想吃,也得等朕伤好了不是?” 拉起慕容秋涟的手袖,女皇沿着守城道慢慢走着,“随朕去看看夜晚的布防效果?” “嗯,好。” 慕容秋涟跟在女皇的身侧,看到守城楼上燃起火簇的取光木桩,那一枚枚大小不等的铜镜确实把守城底下的黑暗照亮了很多,士兵得以守查的视程也远了很多,女人的想法,不错! “涟,城内的守军还有多少?” 女皇边走边看边问,手上时不时的矫正一些没有按正确方法缠绕的铜镜。 “不足五万!” 城内的女兵,在战事来临之前就不足二十万。 战事开始,慕容秋涟清楚的记得,自己往冥兰谷派去二万,其余两处分别派了三万和四万,留在守城楼方面的女军整数仅十万。 而女人在昏迷前,又派往冥兰谷处增兵一万,另外两处各增兵二万。算上傍晚时暄昭最后一次进攻后的数量,现在留守城楼的女兵,实则不足三万。 慕容秋涟多报给女皇两万兵数,是不想让女皇为天亮后的战争担心。 “暄昭呢?如若朕没记错,暄昭正面进攻的兵力应该是三十万吧?他们的伤亡严重么?” 视线一瞟,抓住慕容秋涟眸内的闪烁,女皇猜中慕容秋涟在虚报女兵人数。 十万女军,她自己就送走五万,加上昏迷前的那场血仗,三万女军打剩不足两万,上哪还来的不足五万?能有三万五千兵力就好不错了。 “算不上严重,死伤大约十万。” 天一亮,暄昭的二十万大军就会全力攻城,仅凭守城内的女军数量,看来马桥守城失陷在即。[ 女皇若是要死守马桥城不肯逃走,慕容秋涟就打算在必要时刻强行把女人带走。 他容不得她有半点闪失! “那其它三处呢?” 二万打十万,一敌五? 女军的个人能力,令女皇感到骄傲和自豪。 但是三万打二十万的话,就是以一敌七?如果女军也能熬得过去,那女军就可以去拍电视剧了。 电视剧里的英雄们,向来是以一敌七,绝战天下。 “冥兰谷处死伤最大,十万军亏剩三万。其余的,一处亏剩八万,一处亏剩二万。暗报查过,暄昭留守后防的三十万备军,有可能明日会往三处增兵,马桥守城,一旦天明,会是场恶战。” 心情异常沉重,慕容秋涟很担心女人会选择破釜沉舟的自毁之策,让大凰与暄昭两败俱伤,玉石俱焚。 “不管明日是否会有恶战,朕不能输,朕绝对不能输!” 赢了,是应该的,是她欠下漠语妆的。 输了,是没有后路可退的,她不忍再继续欠他一世。 输了帝王之位,她不怕。 输了大凰天下,她也不怕。 她怕的,是会输掉玉儿与银妆的宿世姻缘,是银妆为了玉儿的两世魂飞魄散。 她,无论是对上一世的银妆,这一世的漠语妆,还是下一世的漠宇,她都输不起! 怎么办?该怎么办?怎样才能赢? 九天仙界里的帝君,如果你真的存在,就来帮帮朕,帮帮朕和语妆的姻缘,朕宁愿折损阳寿五年,换来银妆,语妆,漠宇与朕的> 609.朕连朕这猪头都tmd给你 ‘哈哈哈!小女娃,你真的愿意折损阳寿五年?’ 女皇的耳畔,忽然传来一道飘渺虚幻的男人声音。 “谁?你是谁?你在哪里?给朕出来!听见没有!你要怎样才会放过朕当年犯下的那些错误?分守两世的拆离,妆儿两世的魂飞魄散还不够吗?是不是非得要朕也魂飞魄散,第三世也不能与语妆相守?” 眼眸倏然变色,猛的望向隔相甚远的天际,女皇张惶的四面观望,顺着守城楼道疯狂的奔跑找寻,怒吼咆哮。 “烟儿,烟儿,你在跟谁说话?”[ 女人没有预兆的呐喊逼问,转速跑过几十米,把慕容秋涟落在身后很远。慕容秋涟追在女皇的身后,步子踩的略显虚飘,虽能听到女皇焦燥怒喊的声音,却无法听清女皇说话里的内容。 ‘呵!给朕出来?小女娃,你的口气不小!本君问你,你可知你的寿命仅剩七年?’ 虚幻里的声音里,冷嘲热讽的笑着,似在笑女皇的自负狂妄。 “朕知道!” 跑得精疲力尽,女皇捂着腹部的伤口跌跪在城道上,缓着体内紊乱的气息。 ‘那你还要折寿五年?’ 男人的声音里,满是怀疑! 娇惯任性了两世,害了自己皇儿两世,现在省悟了? 不相信女人这一世的思想会改变,会为他那苦命的皇儿牺牲一切的付出! “只要让朕夺了天下,救了所有人的性命,完成朕来到这个世界里的使命,就算你让朕堕入三界六道沦畜做鬼,朕也愿意!” 讨厌被人怀疑,讨厌欠别人的情债,不是因为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单纯的没有办法去承受这份生命里注定的沉重。 如果前世可以挽回,她不会那么任性的断了银妆的成仙之路,如果第二世可以挽回,她不会强行把银妆掳回自己的凰寝夜夜招塌,如果走过的命道真的可以挽回,她不会再一意孤行,让银妆恢复她的两世记忆,害他为了她,魂散三界,成为大凰女国的一国皇夫,漠语妆! 她宁愿站在远处望着他的背影默默守护,守护着他飞仙入境,守护着他流连清风云月,守护着他享尽仙凡地界里的美景,不受凡尘情`事所扰,活的一世潇洒,道不尽的仙子风`流! ‘喔?做烤乳猪也行?’ 饶有兴致的男子话语,似带着好奇问询。 “行!你想做全猪宴都行!猪蹄、猪肋、猪心、猪肺,猪五花,猪排骨,只要你能让朕赢了马桥战役,朕连朕这猪头都tmd给你!朕全都答应你!行了没?” 死神仙,欠骂是吧?欺负人是吧?不知道她现在多着急是吧? 当她吓大的?烤乳猪?有本事他马上就把她给活蒸了! 只要他敢蒸,她就敢请他吃人肉![ 她还真就霍出去跟他杠了! 当猪怎么了?当猪哪丢人现眼了? 天天吃的全是剩汤剩饭,没一顿正经伺候的炒菜白米,然后每天还以非常乐观向上,超积级踊跃的态度吃完就睡,睡完就吃,吃完再睡,睡完再吃的不懈努力来培养浓厚的脂肪肉肉,尽量长胖,长膘,为成为膳桌上的一道美味时刻候战准备着。 偶尔在屠夫手上垂死挣扎一下,那也不耽误人家成为膳食的最后抉择和毕生奉献啊? 有什么好丢人的?谁临死了还不允许懦弱一会儿啊! 午门斩首不还得敲三十声追魂鼓,给碗清酒喝送行呢么? 就算是全天下都承认的‘井货’又怎么了?不还是照样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该到奉献的时候就准时奉献? 女皇在心中骂得极为舒坦,很久没有发挥她泼妇达人的本领了。 嗯嗯?耳边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是话外音么? 话外音在问什么?问什么是‘井货’? 喔~就是传说中的横也是‘二’,竖也是‘二’呗! 那怕啥? 反正猪的智商很低,等到再投胎时,能不能记得自己前世是猪都还是另一回事呢! 切!!!! 610.大凰国是你的天下 ‘哈哈哈哈~全猪宴?本君要吃烤五花肉片~听说你们现代世界里那个味道不错?’ 男子浓厚的笑声在女皇的耳朵里震如裂帛,带着几许严重捉弄的恶劣趣味。 “嗯,有五花肉自助餐!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有机会见面,请你去吃!” 最好撑死你!九天仙界少了一个祸害! ‘你在骂本君?’[ 好坏的小女娃,满肚子的坏水,居然胆敢想着撑死他?皇儿怎么就偏偏喜欢上这么个不讨人喜欢的小灵魂? “没有没有,朕怎敢?别拐走话题,告诉朕,怎么渡过明天的暄昭大劫?” 回首望了眼身后追来的美男影子,女皇知道慕容秋涟就快赶上来,再不问出答案,那唯一能够争取胜利的机会就会没了。 ‘呵呵,大凰国是你的天下,不是本君的天下,你的劫数,本君怎么会有化解的办法?凡事,不拼尽全力,又怎知最后的结果不会改变?小女娃,你若输了这场仗,害得本君皇儿再等你一世,本君就把你的神魂打入木莲花海做花泥!永生见不到妆儿!’ “花、花泥?” 女皇只知道樱花树下是埋了死人化成树魂的,却从来没听说过木涟花的树魂也需要活人的灵魄啊? 天帝是在故意恐`吓自己?好玩么? 回荡在耳边的男子声音在慕容秋涟赶到后不再出现回声,慕容秋涟检查完女皇的小腹伤口,皱眉。 “怎么了?” 女皇拄着慕容秋涟的手臂站起来,扯裂腹部因跑动流血的伤口,疼的没有站稳脚步,跌进慕容秋涟的怀里。 “烟儿,能不能少让我担心你点?” 横臂抱起女皇疼得嘴唇发白现出抽搐的身子,慕容秋涟快步跑回守楼,把女皇放在护架上,找到正在守楼上打盹休息的言医士,抓着胸领扔过来。 言医士的脑袋撞在护架的杆沿上,引起护架上下颤动,女皇的伤口随着护架晃出大量血迹,几乎要止不住。 “你想死?” 脑袋被撞的还没清醒过来,言医士的耳边飘过一声男子冷酷无情的话语,冰得言医士迅速回复精神,快手快脚的取下扣在女皇腰间的木板,剪布,止血,清理伤口。 “涟,如果朕在换药的过程中昏迷,就寻一名与朕身形相似的女子,换上朕的衣衫,每隔半个时辰督察守城楼一次!而且,一定、一定要让泠绾跟在身旁!” 女人的第六感觉,总是和事实有着十分之九的相似。 女皇话刚说完,身子就在言医士的手下发狂的抽搐起来,女皇的面色随之也出现难以忍受般的痛苦。 “皇上,忍着点!”[ 看着女皇清水洗净过的伤口没有半分好转的迹象,反而是顺着原有的伤口裂纹继续向体内恶化,言医士取来剪钩放置油烛上烧过消毒,屏住呼息,将剪钩的钩丝挑入伤口深处急剧恶化的地方,慢慢的刮出伤腐的血肉丢入一旁的弃盘内。 “唔!” 额汗淋漓,女皇口里咬着一块掉了剑刃的木制剑柄,指甲深深的抠入护架的绸被里。 疼!真疼! 不是上了麻药?怎么比没上麻药还疼? 女皇仅留的一丝眸光落在慕容秋涟变得有些惊慌的脸上,十指猛得一挣,僵固的松开。 光亮陷入黑暗,女皇的身子应了先前说的话,女皇在疼痛的折磨中昏迷了整夜。 慕容秋涟按照女皇的吩咐,亲自下了守城寻出一名与女皇身形相貌都有些相似的女兵,在城楼下梳好和女皇一般模样的发束,穿上和女皇一样的衣衫,每隔半个时辰就寻守一次,用以震慑敌军,防止敌军趁夜突`袭。 “主子,你看,女皇设的铜镜真的有用啊!” 半夜,明赫喊来慕容秋涟到城防上向敌军观望。 611.做好生死一战的准备了,你们呢 那是什么? 铜镜的反照光下,慕容秋涟看到有几个模糊的影子光线的边界处来回走动,好像是在清理守城下的死尸,为清晨的攻城战场作准备。 如果没有女人设立的铜镜取光,那些模糊的影子很有可能会趁着夜色潜入城内,明日与城外的暄昭兵马里应外合,让女人腹背受敌,陷入两难境界。 女人的智慧,总是能让慕容秋涟想到称赞二字。 “明赫,盯紧他们,不许他们越过镜光所照范围,否则,杀!”[ 眸色一冷,透出丝丝寒光,慕容秋涟一如下午迎接暄昭攻袭那般,在女人昏迷的时候,对自己的臣民下了从未有过的格杀令。 “是,主子。” 明赫朝着守在城楼上的苏家护卫之首亓官玉盈点点头,靴底踩着城砖踏步一跃,跳下守城。环抱佩剑的踩着地面上的死尸往铜镜照起的光影中央一站,矗立如山峰巍峦,眼眸斜起几缕微光,懒散的瞥向十几米以外的模糊影子。 明赫的身后,两千多名苏家护卫在亓官玉盈的带领下,接连紧随的纵身跃下城墙,挨着明赫的步子以一臂距离为隔从明赫左侧后方依次向右排开,形成长达百米的守护人防,似一道人为的强韧屏障,阻当在暄昭兵阵与马桥守城之间,护守着马桥城内的一夜平静。 天亮,铜镜照影失去了光效。 马桥守城的暗夜在苏家护卫的安防中有惊无险的度过。 女皇从昏迷中醒来,睁眼看到抵着额头睡在护架边上,一件外衫都没有披挂的慕容秋涟,脸上露出点点笑意,额眉上的血色妆花稍微回了一丝艳红的颜色。 守城楼上很宁静,静守的女兵脸上都藏着战争中的疲倦,整整一天一夜紧崩起来的神经在天亮的时一刻,终是换来些许舒缓,脸上,现着无畏死亡的洒脱。 女皇起身下了护架,慕容秋涟兴是太过乏困,并没有发现女皇已经醒来。 摸摸慕容秋涟的额头,是被清晨的雾水打湿衣衫造成的?慕容秋涟的额头温度很是烧烫,面容也红润的不太正常。 “这小身板,怎么比朕的还要差?” 女皇指派几名女兵搬来软席,把慕容秋涟抬上软席,准备送回军营大帐养伤。 “泠绾,明赫在哪里?” 女皇看了守城楼一圈也没寻到明赫的身影。 泠绾的眼神飘向城下,女皇跟着走到守城楼墙向下望去,被守城下气场庞大的苏家守护人防震撼。 试想,几千人如同站军姿一般手握佩剑整齐列队的站在一个地方保持着相同的姿势一动不动,面色冷峻如冰,周身聚起的杀气混着血腥的味道在空中迷散漫延,虽说言不上是多么美致的景象,但那种好似军魂凛凛般的威慑力量还是会让人的眼神在接触的刹那被迅速战领,攻掠,高频率的心跳不停。 “叫他上来吧,送涟公子回营。” 女皇走回软席边上,望着慕容秋涟睡眠状态下的面容,话里衔着几声硬闷,“不想你的手染上暄昭子民的血,可朕,终是食言了。如果朕能熬过马桥大劫,定会以十六人抬之的皇贵夫轿辇迎你入宫,以谢你对朕的乱世之情。” 有些时候,爱,也是一种感恩。[ 感恩那些曾经有过的美好存在,是命里难得的人生回忆。 女皇能够想象的到,在自己昏迷的那两个时辰里,软席上的男人,是怎样辛苦的领着苏家护卫抵抗敌军的。 一个被散去武功的人,拿着剑刃去挥砍自己国家里的臣民,他当时的内心,是怎样痛苦的? 视线落在慕容秋涟染了血迹尚未有时间更换的衣衫上,女皇明了慕容秋涟感染伤寒的原因。 疲劳过度导致体内的抵抗力下降?这是在现代里的说法。 “好好睡吧!等着朕杀出重围来娶你。” 战地里的浪漫,永远都渗杂着血味的无辜。 女皇注视着明赫护着慕容秋涟的软席离开,着命泠绾清点女兵人数,无受伤残者,负责出城迎敌,其它女兵分岗派职,负责固守城防。 一切应敌事宜准备就绪,女皇负手站在马桥城的守楼上,月眸祥和,注视着守城下的死人尸海,高傲的抬起混着一片淡然馨香,柔心弱骨似的眸光,轻笑浅吟。 暄昭,朕做好生死一战的准备了,你们呢? 612.勾起了情感里颇为脆弱的思念 食毕早膳,女皇整队列兵,巡视女军队伍,走了阵伍之前,女皇驻步停止,问了所有女军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你们说,敌军在什么时候最好对付?” 女军内引动一小阵胡说乱语。 “皇上,是不是吃饭的时候?” 有一名女兵,最先想到了答案。 女皇笑而不语,摇头。[ “皇上,人有三急,当然是那样的时候了。” 另外女兵指指腰间的裤带,嘿嘿笑着,鬼头鬼脑的小聪明。 “哈哈!算是一种,不可非是最佳的理想答案。” 女皇被女兵贼贼的坏笑逗得心情很好,一扫战前的阴霾心境。 “应该是他们手无寸铁的时候,没有兵器在手,怎么和咱女军抗衡?” 兵伍里走出一名身形纤瘦的小个子女兵,头发束得很整齐,脸面上染了很多土灰,看不出具体长成了什么模样。 “嗯,也算是一种,但离正确答案,还是远了点。” 女皇招招手,叫过小女兵走到面前,上下打量一番,点头说道。 比起一些幼稚的猜谜,这个小女兵的答案看来是动了点头脑。 “那、那总不能是他们傻子一样等着咱女军打他们的时候最好对付吧?” 女兵们垮了脸,哪里会有这种让人看不过眼的好事情发生? “哈哈哈!不错,就是他们不还手的时候,才最好对付。” 大笑三声,女皇走到说出答案的女兵身边,眼眸盯着女兵高高瘦瘦的身子,奇怪的转了转。 “皇、皇上> 女兵不安的向身后侧了侧,想要躲进身旁的女军队伍里。 “呵!好大胆的男人,私藏女军队伍,不怕犯了欺君?” 胸无二两,指如葱嫩,五官清美方正,柳眉刻意描画的粗糙短简,一身凰女军装遮盖了男子本身的柔弱气质。 只可惜,大凰女国里的男子天生一副媚骨娇姿,眸内的一汪甘泉怡然温婉,出卖了他满身积累起的女色硬骨,被女皇一眼望穿,识出真身。 女皇不想事情扩大,临阵之前扰乱军心,只是贴着男子的耳边,暗声询问,“给朕一个饶你不死的原因。”[ “回、回皇上,小民段寻城,是、是皇都本土人氏,三年前许订妻主婚嫁,本欲妻主从伍退后就配婚成室,可、可小民妻主在退兵前收到皇上攻打暄昭文令,小民一时念妻心切,很怕人未嫁,已先寡,就、就弃粉除胭,束带乌丝,扮作女儿家投兵入伍,寻、寻小民那不守信用的妻主来了。” 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浑身打颤,若不是有女皇的手臂托在男子的袖肘上,男子此时,已然吓得瘫软在地面上。 “是么?” 一名普通的大凰国男子,无权无势,竟能躲过女军征兵的各项排查,甚至包括性别上的混淆都无人发现,如果不是女军的防犯意识太低,就是这名男子本身的能力太高,高到足可躲过大凰女军的入伍条例,钻了国家法`律的漏洞! 想至此,女皇眉色一沉,眸光陡寒,笑容上明艳烂漫,说出的话语却冷如冰冻,散着几分慵懒的危险,“呵呵,如何让朕信你?” “回皇上,小民有婚书订贴为证!” 哆哆嗦嗦的取出内衫里的香帕撕开夹层,男子把婚书订贴递到女皇的手上。 “阮子依?段寻城?” 女皇看过男子递上来的婚书,上面的日期的确是标明了订亲时间,和约订成婚的时限,与攻打暄昭的日期只差半月。 “那你可找到自己的妻主了?” 两国争战,死伤无数,会有多少离家背景的女兵抛弃心中所爱的男儿战死沙场?会有多少守在家中思念妻主回门的夫郎夜守空房? 大红色的婚书订贴刺痛了女皇的眼,女皇想起玉儿前生临别时的那句话,‘若得雨盖能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勾起了情感里颇为脆弱的思念。 613.送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找、找到了。” 男子怯弱的目光越过女皇的身影向后望去,小声的回道。 女皇寻着男子的目光找去,居然是那个身形纤瘦的小个子女兵? “你叫阮子依?” 女皇止住男子想要开口的话语,径直走到小个子女兵身前问道。不是想要质问,只是想确定一下这世间的男子,除了自己那十位皇夫们,是否真的还有为了女子痴情一世不惜以人犯险的人儿。[ “回皇上,正是小臣。” 面临女皇的问询,小个子女兵脸上没有多少慌张,回答干爽立落,声音清脆如溪谷,是一股雨过青杏的清新味道。 “家中可有夫婿?” 不知怎的,两国交兵,照实说不该将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 可女皇就是想追问看看,试探下同是身为女人的用心。 “回皇上,小臣并未成家立事,暂无夫婿!” 女皇的话,问得朦胧。 小女兵的答案,回得懵懂。 捏紧婚书的男子,忍得慌恸。 女皇侧身回望,男子眸内的伤,酌酌易见,不像做假。 “泠绾,把人带走。” 既然当事者不承认,那编出的情节再令人感动,令人心伤也不能改变被剔除的命运。 女皇只想将这出荒唐的闹剧尽快结束,等马桥之战了却,定要肃整大凰女军,不得再发生此类男子偷混兵营之事。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民有避敌之策,万望皇上听小民一言。” 男子被泠绾拉出女军阵伍之列,女皇听到男子喊出的话语,对身旁的女将悄言几句,把巡视兵伍的事情交待下去,独自走上守城楼。 那个男子的话,有几层的可信度?要不要听听他的避敌之策? 临阵抱佛脚,有病乱投医,女皇听完段寻城絮絮叨叨的话语,脸上竟然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 “看来是天不亡朕,误打误撞都能让朕看到活下去的生机。” 段寻城说,他家世辈专研星象布云,世辈修习五行阵术,世辈传承道行大`法,女皇半信半疑。[ 段寻城又说,昨夜他夜观星象,推卦论阵,大凰国国运昌隆,后世繁盛,女皇略存疑虑。 段寻城再说,如果守得马桥城云开见月明,女皇肯允他一道圣旨,让他的妻主提前退伍回乡与他结订婚聘的话,他便设下段家祖传的段迷阵,可保马桥城三日平安,权当对女皇厚德仁意的谢礼。 女皇疑惑,三日平安? 如果利用得当,是否可以扭转大凰与暄昭的两阵战局? “泠绾,伺候笔墨!” 下笔如风,飞砚泼墨。 娟好静秀的黑字在橙黄的圣旨上嫣舞轻扬。 女皇把写好的特赐昭书放在手上掂量了几下交给泠绾,吩咐道:“马桥城两日平安一过,就把圣旨给他,派人护送他与那名女子出城。” “是,皇上。” 泠绾领了段寻城下去排防布阵,女皇想起让泠绾昨日去查兵营库的事,在泠绾身后追问了一句,“泠绾,兵营库可有剩下的火药?” “有,很多。” 泠绾的话让女皇喜上眉梢,三日时间太短,不能研制出手榴弹那样精准确实的作战应对,那改做地雷行不行? 不是只需要安装个火引到时候一拉就成了? 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的例子也不在少数啊?若是没有一些另僻蹊径的应敌之法,光凭三万女军去打暄昭的二十万兵力,岂不就是送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614.场面很血腥,很暴虐,很痛快 她很珍惜她那些所剩无几的女兵们的性命! 她不能轻易就让女兵们披褂上阵以死亡来报效国家。 女皇的心,很软,软到受不得女兵们丝毫的流血牺牲。 女皇的心,很狠,狠到可以看着成千上万的暄昭男兵困在段寻城的迷阵里寻不到出路,被大凰的弓弩手毫无预警的当作肉靶射杀而无动于衷。 段寻城望着迷阵里不停流出的血河,惊骇的跌坐在守城楼的地面。[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女皇的残忍手段,射杀没有反抗能力的敌军,是种荣耀吗?段寻城没想让自家的阵式染上敌国的鲜血。 “还记得朕在巡营前问过你们的话吗?敌军在什么时候最好对付?你难道忘了你的回答?不就是他们无法还手的时候最好对付吗?” 用弓弩手射杀进入迷阵中的暄昭敌军,女皇是在看到段寻城布好的阵局之后才想到的。 手段是卑鄙了点,利用了段寻城对战争的单纯心态,可是三万女军的性命悬在自己手上,女皇此举实属无奈。 总不能等到三日之后迷阵效用一过,暄昭大军齐结攻来,再拼死相抵吧? 女皇的战争策略,有一杀一,有二杀二,能逮一双,绝不放走一个!即使杀人如麻,手上沾满敌人黏稠腥臊的血水,那也要横刃一柄,血杀到底! 三日的段家迷阵,暄昭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涌兵破阵,迷陷阵中,被女皇军队成批射杀至死,无一人能逃得升天劫难。 暄昭将领屡派暗使探察为何涌入阵中的暄昭兵士迟迟不见生还,进阵之后,连点消息都没有。但得来的结果让暄昭将领大失所望,皆言入阵者必死无回,不入阵者自是不知阵内详情,到底埋藏了何方的牛鬼蛇神。 三日之期一过,段家迷阵大`开,散去白烟雾绕的两军城守之间,由死去的暄昭男兵堆累起三米多高的死人墙,看得暄昭将领神魂一震,险些跌落战马,心中惊疑万分,暗叹不已! 不愧是世人敬畏的大凰女帝,杀人的办法层出不穷,想出来的兵阵妖`迷`惑`世,能把兵士当牲畜一般进行描射屠宰,她的心里,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所谓仁慈吗? 将领传令三军,原地待命,或许他真的要写封折子递给四阁相承,战争,这样子的打法,以人命堆数,是不行的,需要检讨,需要刻骨铭心的严重检讨! 暄昭将领的一时犹豫,贻误了攻打马桥守城的最好战机。 女皇守要马桥城上,盯着城下死去的皑皑兵士,神情急切,不知在盼望着什么。泠绾托着一个有如西瓜大小的椭圆形东西从守楼下跑上站到女皇的身边,把东西递给女皇观瞧。 “呃> 女皇急度期盼的眼神在看到泠绾手中的不明物体之后,迅速转成失落。 很无言! 她要的是能炸死人的地雷啊,不是笨拙的跟恐龙蛋有一拼的大头娃娃啊! 这么大,跟长长的冬瓜有什么区别?[ 怎么埋啊? 敌人不会那么傻到家了看到不认识的东西非要上去踩一脚试试是什么东西不可的啊! 难道是自己的表达能力有问题,叙述的不明白? “皇上,可以炸的,真的。” 看出女皇无形中的困扰,泠绾出声解释。 他看到女兵把这个东西埋到地下,在上面放了很多具城外男兵的尸体,女兵一拉弦,那些男兵的尸体就被嘣到空中去了,散到地面时,全变成零散的肉块,场面很血腥,很暴`虐,很痛快。 615.你瘦了好多 “不能再研究一些型号稍小点的吗?比如,像橙子那么大?” 女皇试着和泠绾沟通,泠绾没有回声,用摇头代替。 “那密瓜?” 女皇退一步问道,泠绾还是选择摇头代替。 “那柚子总行了吧?”[ 女皇泄气,泠绾依然摇头。 “什么意思?做不了?回话!” 女皇怒了,好好一个大男人,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皇上,型号是什么意思?” 思考半天,泠绾问出闷在心中想了很久的问题。 “> 女皇被泠绾的话噎没声了,闹了半天,就自己一个人瞎忙活呢? 人家那思想,压根就没跟上咱这速度?压根就没想着跟咱来个振幅同步的对等交流? 女皇突然很想唱着歌,歌词是‘哥唱的不是歌,歌唱的是寂寞,没有人明白哥,哥是多难过’。 心里想着,脑中郁闷着,女皇顺口就真的把歌词顺着溜唱出来。 慕容秋涟和明赫刚走上守城楼,就听到女皇站在泠绾对面一脸受挫的表情唱着关于很‘寂寞’的歌词,慕容秋涟眉眸一黯,这个女人,很寂寞? “烟儿,这是什么?” 感染风寒,一病三日不起,慕容秋涟在军帐里被明赫锁了三日等到病情好了才放出来。出来后见到明赫的第一眼,慕容秋涟就说了一句‘等我武功恢复的。’ 明赫笑嘻嘻的跟在慕容秋涟身后不怕死的气着他说,“您能抢过楚千枫?明赫可不信。” 神医的解药,可不是轻易能够偷来的滴! 慕容秋涟不语,楚千枫那个早有所闻的神奇男子,确是不容易对付的,女人皇宫里那几个男人,没一个好对付的。 两人沿着大街走向城楼,路过兵营校阵时,听到一声很大的爆`裂声音,明赫出于好奇想过去看看,慕容秋涟着急见到女皇,没有允许,等来到守城看到女人手上捧着的奇怪物品,慕容秋涟敏`锐的联想到了校阵里那声巨大的响动。 “呵呵,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专门研究出来害你们暄昭军队的。” 怀里的东西移交到泠绾的手里,女皇想了想,叮嘱说道:“传令下去,看看能不能改良成更小点的,打仗也得外形美观,小巧实用的。如果时间不够,就按照这个尺寸尽量多赶造些,趁着今夜敌军不会进攻,埋下防线。”[ “是,皇上。” 泠绾抱了自制的雷弹快速传令下去。 慕容秋涟从女皇的话里听出点门道,女人是在简化火铳的弹药? “怎么出来了?想朕了?” 接连三日,女皇忙在守城楼上日夜不休,没有时间回帐去探望慕容秋涟,想到慕容秋涟一个人生了病还被关在空荡荡的营帐里不见阳光,女皇宠夫的的心思,挤着战事上点点的空隙,雨后发芽,在女皇的心底冒了出来。 “烟儿想涟儿么?” 这个女人,一有事情就把自己推开。 那次交战,她说让他熬粥,他乖乖去了,回来时,看到她死人一般躺在护架上。 这次呢?她趁他睡熟,差人直接把他送了回去,远离战场,逃出死伤。 如果没有段寻城的迷阵,等他醒来赶到这里,是不是就得对着她的白骨说想念了? 她不知道他的心里有她吗?她不知道他时刻都想陪在她的身边,与她一同分担责任与痛苦吗? “嗯,想,想得都想不起来了。哈哈!” 女皇抬起手指点点慕容秋涟蹙起小山那么高的眉梢,大笑。 “不要开玩笑。” 捉住女皇的手握得紧紧地,慕容秋涟满目心疼的看着,“烟儿,你瘦了好多。” 616.哪里有虫?你看错了 “呵呵,瘦一点不是很骨感?你不喜欢?” 守在马桥城楼上,一晃几日了? 不梳发,不照镜,不沐浴,不换衫。 伤口一次次挣裂,疼痛一阵阵来`袭,醒了不知年月,昏了不问白昼和黑夜。 这是什么?这就是战争所需要付出的最低廉的代价。[ 不仅手指四肢在频繁缩水,连女皇最引以为傲的小身板也在强烈的缩水中,她那吸引众位王夫们弹性相当霸道的小胸口,都快缩水成入口即化的小`樱`桃了。 还有一次,女皇在吃饭时忽然摸到自己脖颈间的锁骨,不由的兴奋喊道,‘朕去滴!锁骨美啊!时尚,fashion!!!’ 那时,把泠绾雷了够呛,吞入口中的膳食全呛了出来。 “太瘦,摸起来不舒服!” 慕容秋涟如实回答,直觉上不喜欢白骨森森的女人,手感很差? “哼!那你找个不瘦的去!” 挑什么挑?有的用就不错了好不好? 女皇来了脾气,撇撇唇,抬起脚面朝着慕容秋涟的衫尾踢过去。 “以为涟儿没了武功就能随便欺负了,娘亲?” 侧身一躲闪开女皇的军靴,慕容秋涟顺着力气的势道近身前来,拉着女皇的身子入怀拥住,转步停下。 “动作迅速、敏捷!不错,给你打五分!” 满分一百分,女皇在心里乐滋滋的说道。 古代的人真好,有条件可以学武功,就算没了内力,也能强身健体,比平常的百姓在身手上要快捷很多。 “打五分?什么分?” 现代里的玩笑话,慕容秋涟自是不明其义的。 看到女人脸上快要漾开花的笑容,慕容秋涟总觉得是被女人给占了便宜了。 “是称你很赞的意思,要不要陪朕一起去吃午膳?朕亲爱滴,夫君?” 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在慕容秋涟的面前优雅的摊开手心,女皇温文尔雅的身形一侧,邀请慕容秋涟与自己同行。 “呵呵,夫君?”[ 修美的手指搭在女人沾了几丝砖土的掌心上,慕容秋涟因为女人的一句夫君而格外愉悦。 不得不说,女人越来越懂得如何讨他欢心了。 尽管说的话语不一定都是真的,可奇怪的是,他居然满心欢喜,毫无抗拒的接受了。 她给他的称谓,他很喜欢,亦很享受。 两人结伴而行,明赫与泠绾随侍在两人身后,走到用膳的大营,女人主动替慕容秋涟拿取食物,慕容秋涟虽然喜欢女人对自己渐涨的热情,但一想到女人身上没有好转的伤口,还是按住女人的肩膀,和明赫一起,取了碗筷,按步就班的排队,等着打饭。 女军的伙食很好,一荤一素一汤,慕容秋涟和明赫每人各打两份回到桌子上,递给女皇和泠绾。 “烟儿,吃肉不?” 盯着餐盘里的两荤两素,慕容秋涟抬手向前一推,把自己的荤菜送到女皇的面前。 “哈哈!涟,你怎么知道朕喜欢吃肉?” 女皇不客气的夹了一块瘦肉放在碗里,埋头吞了几口米饭。 “太瘦了,需要补!” 伤口,也需要补! 留下一个理由藏在心里,慕容秋涟端起汤碗浅抿一口,忽的放下,脸色极降,变得很差。 “怎么了?难喝?” 注意到慕容秋涟黑板似的脸色,女皇跟着放下了筷子。 “有虫!” 慕容秋涟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咬着嘴唇,哀怨的瞪着汤碗,恨不得把汤碗盯个窟窿出来。 “有虫?” 女皇拿过慕容秋涟的汤碗认真一瞧? 哎呦妈呀!可不真的有条虫么?青青长长的,沉在碗底的绿叶子里,不仔细去看,只会把虫当成青菜叶子一起顺汤喝下去! 那条虫,应该是刚被下锅,壮烈牺牲的吧? 存心想要逗着慕容秋涟玩,女皇眨眨眼皮,坏坏的说道:“哪里有虫?你看错了!”[ 617.不想让你后悔 “没有!” 毫不迟疑的回答出声,慕容秋涟美颜一撇,撇到女皇的视线之外。 坏女人,分明就是有虫子,还要他喝?她绝对是故意的! “真的不喝?” 男人的倔强,有时会强到墙根底下,让你挖都挖不出来。[ 女皇无力的妥协说道:“真的没有虫嘛!有的,只是虫的尸体好不好?” “你!” 女人是故意气他的。 慕容秋涟从女皇唇角残留的笑意看出来了。 “呵呵,不要生气嘛!朕给你讲个笑话?” 女皇自认为她的笑话多数都是冷笑话,她自己笑的哈哈的,人家那边根本就没什么反应。 “可以考虑!” 算是同意了女皇的提议,倔强时的慕容秋涟惜字如金,很少说话。 “好吧,也不算是笑话。是个问题哈。你说,吃饭时遇到什么情况是最糟糕的?” 女皇边说边拿了慕容秋涟的汤碗交给泠绾,泠绾放下碗筷重新去盛汤。 “喝汤时遇到条虫!” 虫事件在慕容秋涟脆弱的小心脏里留下了非常深刻的阴影。慕容秋涟想都不用想就直接回答出来。 “错啦!是你喝完汤后,发现只剩下半条虫!” 泠绾盛汤回来,女皇说完,把汤碗递到慕容秋涟的眼前。 “嗯?半条?” 吃了一半,剩下一半? 那是比没有吃下要悲剧很多! 转念一想,慕容秋涟明白了女皇话里的意思,唇上扬起一丝极为清淡的笑。 “开心了?开心就赶紧吃饭吧!再不吃饭菜就凉了。现在是打仗的关键时期,可能条件会辛苦一点,跟着朕受的委屈也会多一点,等朕忙完了暄昭的事情,回宫再补给你。”[ 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理解,相互忍耐出来的。 先有宽广的胸怀,而后方是两人爱恨纠缠在一起的相处。 遇到难以消磨的事情,女皇首先想到的,是把问题摊开,不要让对方有机会误认什么。 因爱吵架的观点,女皇不认为那是人生中有必要的可取地方。 “辛苦?委屈?回宫?” 慕容秋涟嚼着碗里的米饭,眸色沉沉甸甸的盯着桌面,半响不语。 女人会带自己回宫? 不是为了防止自己回到暄昭对大凰军队不利才把自己扣在身边不放的? 女人为什么要向自己解释这些呢? 是担心自己受了委屈?她在关心自己吗? 一餐饭,慕容秋涟没有再说话,女皇在慕容秋涟对面咬着米粒,偶尔会夹些青菜、肉块放在慕容秋涟的碗里。 慕容秋涟看了,没有表情的瞥了瞥,夹起女皇送来的菜全都放进嘴里,咽了下去。 泠绾和明赫两人识趣的不出声响,没有打扰思绪纷乱的两位主子。 食毕膳餐后,女皇领着泠绾去巡查布防,慕容秋涟被女皇责令回营休息,慕容秋涟站在原地不动,等女皇走了,他便跟在女皇的身后,赖皮的贴着。 女皇走哪,他跟哪,一步不离,推不开,骂不了,粘的女皇没辙,拎着他的衣领回了守城楼。 “烟儿,放我下来,你的伤口该流血了。” 慕容秋涟不解,女人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把他直接提拎上楼,他的脚都没沾到地面。 “你不回去养病跟在朕身边干嘛?女人做事,男人掺和什么?” 守城楼上有临时搭建起来的帐所,里面备置了一张木塌,一套桌椅。 女皇把慕容秋涟扔到椅子上,自己往塌上一靠,避免伤口总是堆着发炎。 “烟儿是在跟男人打仗,为什么不能让我掺和?” 慕容秋涟咳了两声,走到水盆前洗了湿帕,替女皇擦去脸上的灰尘。[ 女皇的皮肤真好,几天不洗还这么白? “朕不想让你后悔。” 慕容秋涟的手劲儿很轻,下力很柔,女皇闭着眼眸感受这一刻偷来的宁静,启唇微动。 618.政治联姻,多数情况下没什么好结果 “后悔?” 擦过女人肌肤的湿帕明显变深了颜色,慕容秋涟折身回到水盆处清洗,愣愣的问道:“后悔什么?” “涟,你不是傻子。怎会不懂朕的话?你把若语囚在宫中近四年,为的,不就是等到朕攻打暄昭时可以有个让朕放手的底线吗?若语被朕接回大凰,你千辛万苦的追来,掳掠朕的两位皇儿,为的,不也是可以得保暄昭完整吗? 如今,朕设计毁你名誉,害你暄昭一帝被四阁相承夺权罢黜,你,一点都不恨朕?朕的手上,沾满暄昭子民的血,终有一日,朕会不得好死。 朕不想你会后悔走上这条路,陪朕一同沦亡。明白吗?”[ 走出大凰皇宫近两个月,女皇深知慕容秋涟现在对待自己的态度和之前有了很大的转变,可是,两个人在一起,光有转变是不够的,还需要坦诚。 他心里想要的,她明白。 他留在她身边想夺走的,她不是不懂。 她只想,把话尽早摊开。 他,是想要她,还是想要她的江山! 而她,又是想要他,还是想要他的江山! 同样的话,说的方式不同,意义,便不再相同。 “烟儿,我> 踏出的步子,因由女人的存在,没有办法收回。 从自己给女人刻上血妖印记时就注定了,自己和女人的命运,会织缠在一起。 她是自己的女人,自己是她的男人。 男人和女人之间,不能只拥有简单的爱情,无关社稷,无关山河吗? “什么意思?” 女皇不解,什么叫走不回去? “烟儿,我当初称帝,是因为平宝德淑贤贵皇后是害得我母后与父皇分开二十载的幕后主谋。我要为我的母后讨回公道,如今,父皇与母后在苏园不问世事,得享天年,我当帝王的心愿已了,除了你,我此生再无它求。” 慕容秋涟坐在女皇的身旁,目光灼热,真挚的望着塌上的女子,打开尘封多年的记忆。 “平宝德淑贤贵皇后?佟婉蕙?是她拆散你的父皇和母后?” 女皇记起几年前在暄昭替漠语妆求医的事情,那时安家四子安修睿的确提过这个佟家厉害的女子。 风华虽然短暂,却如流星那般闪烁耀眼!算得上是暄昭史上经过大风大浪的传奇女子![ “嗯,苏家本是暄昭没落族姓,母后小的时候身孱体弱,曾一度闭息假死!族人不愿给母后下葬,就把假死的母后放在竹篮里顺河流游下,在族内,这叫做天归,即死后归于上苍的意思。 母后被河水的凉温逼褪体内燥热,哭喊着醒来,被附近的渔民所救,养大成人。族长听闻母后未死的消息,就派人四处搜寻母后的下落。 母后遇到父皇那年,正是母后被族长寻回带走的那年。一夜鱼`水之欢,母后在昏睡中被人装入麻袋丢进河里欲`要制造溺水生亡的假象,母后在迷糊中听到了佟家护卫的名字。 后来母后被族长救回苏园生活,一直等到我长大成人,隐姓埋名投官入政,母后都没见过父皇一面。 我暗暗发誓,有朝一日,我定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父皇,权利,威名,和那个女人的悲伤。” 十载磨砺,十载寒霜。 幼小的年纪里就手握重剑在雪地里一次次的练习剑法,骑射,伤得身无完肤,体无正色。 为了报仇,他付出了很多,多的常人难以想象。 “你不要告诉朕,你嫁给朕也是你的报仇计划之一哈。” 早就知道诗晗烟身边的男子都很危险,慕容秋涟的故事,看来也好不到哪去。 女皇深深的明白,政`治联姻,多数情况下没什么好结果。 619.他,因为有她,遇见阳光 “嗯?呵呵> 慕容秋涟躲闪的视线被女皇逮个正着,虚心的扯了扯线条优美的唇角。 “别笑的那么虚伪!过去的事情,朕没那么小气。” 说是这样说,女皇的心里还是有些在意,不爽快! 狡猾的男子,有本事耍她?看谁先把谁耍进涡涡里去。[ “其实> 眸眉闪出几分亮色,慕容秋涟回忆起初见女人的模样,甚是无法想象。 “是吗?” 女皇不信,很早之前?有多早? 喜欢她的男人,好像都是很早之前就盯上她了。 “烟儿今年> 九月十八的生辰未过,那便不算实数。 慕容秋涟抚着女皇的面容,眸内柔情似水,深邃低沉,炽烈如火,那透着一潭清澈的墨色如海,宽阔无岸,时刻翻打着水花,肆意浸`袭着女皇的不禁诱`惑的心,扑通扑通的加速跳跃着。 一时间,女皇感受到了慕容秋涟身为男子成熟内敛的光华。 在她的面前,他不再是个傻傻的孩子,不再是个只会缠着她捉鱼,喊她娘亲的小痴儿。 他是她的男人,是她此生的夫婿,是可以为她赢得一份守护的依靠。 “呵呵,十二年了。喜欢烟儿十二年了。烟儿还记得十三岁那年生擒苒陌风回朝的时候么?” 那时候的女人,最多应算是少女吧。 可当那个身披银色盔甲骑着战马,以一身高傲姿态回朝的少女映入他的眼帘时,他只觉得少女就是他生命里的一抹刺眼眩目的阳光,照得他无所遁形,此生都不再看得到其它女人的影子。 他的眼里,只有她,只剩下了她。 那个蕴涵了一身冷冽气息,高傲遮天,如神一般降临于世的美貌少女! “十二年?喔,原来那么久!” 女皇了然,必是诗晗烟在哪个不知情的场面里,被慕容秋涟这枚苍海遗珍给意外相中了。 “嗯,那一日,我也在。对烟儿一眼望订终生了。”[ 好久没有亲近到女人,为何今日忽然觉得女人变得异常美丽了? 慕容秋涟盯着女皇似睡非醒的面容,想要一吻芳泽,忽然,慕容秋涟猛的眸色一变,停在离女皇唇边一个指甲距离的地方,不动了。 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女人的手摸到了他身上一个不能让她现在摸到的地方。 “阵前打仗,不要乱了朕的军心喔。” 女人的手指,带着微微烫起的热度,咝的滑过慕容秋涟不安寂寞的禁地,引得慕容秋涟顿时火一样的烧燃。 “我出去走走,你歇息一下。” 慕容秋涟急忙起身,再呆下去,止不准出什么乱子来。 “呵呵,外面那么多女兵,小心失`身喔。” 女皇躺在塌上,眸眼一弯,眯起一轮潋滟的月光,笑的满足。 “有烟儿在,能允得我失`身么?” 临行,女人还要挑衅自己的守控能力一把? 外面下起了雾气的小雨,远处,尽是灰黑的云朵。 慕容秋涟挑起帐帘走出帐所,站在雨中沿着守城楼道慢步前行,没有撑伞,任由雨水打湿衣衫,毫不知觉。 他的女人接受他了,从心底接受他了。 要不然,女人怎么会把‘失`身’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 她是在向他宣告着她对他的所有权吗? 失`身? 在别人的世界里,这个词是多么的不幸,可在他的世界里,这个词是多么的幸运。 十二年了,含载了那么多的悲伤和思念,在女人的一句‘小心失`身’中,化成了生命里全部的幸福,全部的存在意义。 他,因为有她,遇见阳光,遇见了命道里注定无法改变的运数。 ---ps: 十章,码文!从醒码到现在,又两点了。呵呵,看到亲们的留言,很开心啊。看到有亲说力挺小殇,小殇很受鼓舞的,看到亲给让小殇加油,小殇码文都很有动力啊。呵呵,有亲说喜欢长生和碧菡也得到小寒子的喜欢?真的吗?呵呵,小殇感到很欣慰啊,凰文的每个男主都能有亲喜欢,是小殇最爱的事情。有亲问小殇,会不会最后三魂七魄归一,变成一个人,呵呵,亲们希望那样吗?小殇如果那样子码文,会不会受到亲的群攻喔,希望亲们能一直守着凰文到最后,小殇会给亲们一个想要看到的结局吧,即使不算是所有亲都会喜欢,但小殇至少不想亲们伤心呐,呵呵,谢谢喜欢凰文的亲们,凰文--雄起![ 620.若是每天都能这般便好 雨,下了一整夜,慕容秋涟守在雨中,无声的护着帐所内的女人睡满一整夜。 或许是慕容秋涟的气息总是环绕在女人的身旁,女人夜里睡得很安稳,一次轻醒都没有过,是马桥战势开始以来,女人最得最安枕无忧的一夜。 的雨丝,直到天色大亮,悄然停歇。 慕容秋涟湿透的衣衫滴水似珠帘,啪嗒啪嗒的滴在守城楼的砖面上,敲打着夜里初晨时的宁静。 “主子!!”[ 明赫清早醒来,见到被雨水浇成泪人的慕容秋涟呼出一声尖叫,轻功划空一跃飞身下了守城楼,赶回营帐去给慕容秋涟取换洗的衣衫。 泠绾看到慕容秋涟一身湿挂挂的样子,恭恭敬敬的把慕容秋涟请入帐内,烧起火盆木炭给慕容秋涟取暖。 女皇听到木炭火星噼啪的蹦跳声,从好梦中醒来,望到慕容秋涟尚在滴水的衣襟,招招手,迷糊中道了一句,“过来,朕给你暖暖。” “没事,一会就干了。” 浑身没有一处干净地方,到了女人的塌上,不得让女人踢下塌来?慕容秋涟可不想受到被女皇辇下塌的无情对待。 “不过来?” 女皇挑挑眉梢,声音冲着帐外的方向吩咐道:“泠绾,把秋涟公子的衣衫撤干净了送到朕的塌上来。” “嗯?” 慕容秋涟甩甩长发,女人是发疯了么? “是,皇上。” 泠绾提着木炭走进帐所,在慕容秋涟想要绕开离去的时候,伸手点了慕容秋涟的穴`道。 “烟儿,不要闹了。我自己来行不行?” 衣衫一件件被褪下,就剩着最后的里衣了,不能再脱了! 让一个男人把自己剥得寸丝不挂,是不是太没面子了? 身子动弹不得,慕容秋涟软言软语的向塌上的女人求饶。 “两个选择,朕为你脱,还是泠绾为你脱?” 女皇在塌上悠闲的伸着两根手指头,与此同时,泠绾已将慕容秋涟最后一件里衣扯下丢进炭火盆里,只剩下一双绸锻锦面的靴子没有撤了。 “烟儿,你说话不算数。” 想哭,非常想哭。[ 这是哪门子的选择?女人就是在拖延时间! 慕容秋涟觉得女人现在对他,下手太狠了! “呵呵,是泠绾手太快,和朕说话是否形成定论,有关系么?泠绾,扛上来吧!” 女皇披上外衫往塌内侧了侧身,把责任全都推到泠绾身上。 “涟主子莫怪皇上,是泠绾手快了。泠绾这就自罚为两位主子备取早膳去!” 泠绾也是聪明人,懂得形势不好就得快点溜的原则。 慕容秋涟望着帐帘外迅速退离的男子人影,伸着手臂抓了抓,徒劳无功。 那做坏事的人,和女皇一唱一和对付他的男子已经跑远了。 呜呜!他被她们这对坏主仆给欺负了! “身子怎么这么冰冷?在外淋了一夜?伤寒刚好就不懂得珍惜了?还不把手臂放回来?” 木塌很小,仅能供两个人侧身躺着,慕容秋涟没有太靠近女人,担心身上的凉气会冻到女人的伤口。女皇看到慕容秋涟有间隔开的距离,解开睡衫的衣扣,露出女人暖暖的胸怀,贴紧了慕容秋涟的背。 温热的女儿娇躯,散着一股药草的甘香味,慕容秋涟一夜未眠,此时,竟有些许虚弱的困意了。 “烟儿,若是每天都能这般> 有她依偎在身边,他就温暖了。 有她对他唠叨耳语,他便能安稳的睡了。 五年的帝皇君梦,当今朝醒来睡在女人的塌上,慕容秋涟只觉得,过去似如梦幻泡语,不尽真实,都是一场空无假造的虚感,再辉煌如日月昭昭,也敌不过女人额上的一枚血色妆花。 621.算它个明明白白,天翻地覆 “烟儿,不要离开我> “我> 慕容秋涟沉在梦里,握紧身旁女皇的手,痴痴呓语。 女皇伸臂环上慕容秋涟的腰肢,滚烫的热温烧得女皇身体微颤,男人的风寒,还是没有好,怎么就不听话? 好好的去淋什么雨?有话不能清醒时说?[ 世上的男子是不是都这样?除了酒醉和生病,就不能稍稍在女人面前展现一下自我的脆弱? 明赫从营帐取回衣衫很快,女皇留下衣衫让明赫替慕容秋涟换好后,继续把慕容秋涟锁回营帐养病去。 病情总是如此反复,如果是在现代,会得肺炎的,那是一种很严重的病况,古代估计是没得医治的。 明赫晓得女皇对自家主子的关心,也不作多说,替慕容秋涟换好衣衫,用被子卷了两圈往背上一甩,扛着慕容秋涟就飘飘如仙的飞下了守城楼。 女皇见到明赫那绝然如羽的身姿,竖起大拇指在明赫的身后一摆,称赞道:“厉害!” “厉害么?” 泠绾取膳回来,把竹篮放在桌上,清粥小菜一碟碟端出,是两个人的份量。 “秋涟回营帐了,你就坐下与朕一齐用膳吧!” 东西吃了不浪费,丢了可就浪费了。 城内兵仗在打,粮饷越吃越少,战事打得越久,就越该珍惜粮食。 “是,皇上。” 喝粥无声,食菜不语。 泠绾与女皇共进早膳的浪漫时光,换成了两人的食不言,寝不语的沉默状况。 “泠绾,那三边女军阵况怎样?” 昨天刚埋好的地雷,昨夜就下了整夜的雨。 老天这不是换着法儿的玩人呢么? 雷弦被雨水打湿,怎么烧燃引爆呢? 女皇食毕膳食,用盐水漱了口舌,闷声问着。 “回皇上,勉强坚持下来了。冥兰谷的兵力还有一万,其余两处都还有一万五。如果没有救援,或是暄昭持续增兵,马桥守城失陷,估计会在一二天之内。”[ 没有任何希望的,泠绾道出即将来临的残酷事实。 “有其它五路军的消息吗?可查到四阁相承是什么想法?四阁相承若是想保暄昭必然不会再增兵马桥城,若是他们下定了决心要取朕的脑袋,那暄昭的兴亡,与他们还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如此大规模的向马桥城增兵,动机何在?” 是诗晗烟和他们有私仇恩怨,还是他们就非得杀掉自己不可了? 莫非又是什么命言论? “白将军和慕将军每人将城池推进五座,儒文承夺取三处守城,步将军和杜文史各拿下两座守城府。目前来看,大凰女军已取得暄昭三分之一国界。暄昭探查有数的兵力快被女军挖空了。只剩下护守暄昭皇室的那二十万破狼军,在暄昭夏相的手里,至于他会忠于皇室,或是忠于四阁相承,尚未有定数。暗报只探得最近夏相和一神秘男子接触较多,但那名男子的身份,无人查得。” 泠绾把最新收到的暗报内容上呈女皇,将碗筷收进竹篮里。 “是么?照此情况,马桥守城需得尽快解决战事了。” 暄昭的夏相?夏宇轩? 就是当年落水之行把自己和漠语妆截在官道之外的人? 女皇的记忆里虽然没有关于夏宇轩的影像模样,但落水之行的事情,从苒轻尘的口中倒也听说了一些,苒轻尘曾说是他扰了夏宇轩吹的狼曲,救了自己和漠语妆一命。 如此说着,那夏宇轩便是自己的死对头了? 呵!这样也好,等到重见之日,咱就新帐旧帐一起算!算它个明明白白,天翻地覆! 622.不信这是她此生终结薨丧之地 一抹凌厉的绝狠在女皇的明眸善睐里闪逝而过,泠绾抬头望到,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被女皇不轻易显露的帝王霸气给震慑到。 “泠绾,城外的敌军动向怎样?” 迷阵三日,死的那些尸体够了城外的人去忙活一阵子了。 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雨,料他们也不敢有什么举措。 那战事,就只看今日了吧。[ 言医士提了药箱在帐外候着,女皇命其进帐处理伤口。 半个时辰过去,女皇躺在塌上大汗淋漓,湿润如雨,熬的眸角染上雾气。 “皇上万福,好算这几日休息得当,没有扯裂伤口,臣替皇上除去一些□□的溃肉,新生的肉质已经开始愈合了。” 检查女皇伤口这么多次,言医士头回看到自己生命的希望,不用被人时刻威胁到没命了。 “嗯。辛苦了。” 女皇颔首言礼,唤泠绾进帐伺候。 泠绾陪在帐外本就担心的紧,听闻女皇传唤自己进帐,快步走到女皇身边,捎进一阵雨过露后的凉风。 “为朕换衫。” 温温的衣服仿佛随时都能拧出水来,女皇扶着泠绾的手臂走到木板挡起的角落把手搭在泠绾的肩上,正面看着泠绾的胸膛。 “呃> 泠绾从没给女皇换过衫,自己主子恋着的女人怎敢轻望? 女皇的话,无疑给泠绾出了道难题。 “朕替你把眼睛遮上。” 望实说,女尊里的国家,男子贞洁为重。 男子看女人的身体,其实就跟在男国里贴身女婢看自家男主子的身体一样,没那么多的说道。 女皇处在女尊国里久了,一时忽略了泠绾脑中根深蒂固的女人贞洁思想,等记起来了,话已说出口去,只好临时应对,纤手一抬,挡住泠绾的眸眼眉梢,却在无形里增添了几许男人与女人之间令人耳红心燥的暧`昧。 “是,是皇上。” 女皇的指,带着最普通的皂粉清香,不似男国里女人刻意涂抹的胭脂味道,浓烈的侵入感官。 泠绾闭着眼眸喉咙打结的咽了咽,摸着女皇衣衫的扣花,手心打着慌栗,哆嗦了将近半个时辰总算是把女皇的衣衫换好,背上,忙出些许汗珠。[ “呵呵,玩笑止于此。阵前之乐,勿记于怀,等下,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拍拍泠绾的胸膛,女皇合好衣衫拿起塌柱上悬挂的软刃,走出帐所。 守城楼上,女皇命人把马桥城山寺里的两座古铜钟给搬了来,就在守城楼的正方向两侧,一边一座躺放着,钟座面里,钟口对着敌阵方向。 泠绾看到座钟,寻思着女皇拿座钟来干什么?为了一场仗,连佛寺的清修都牵连在内了? “泠绾,十三影的武功不是很高?不能用类似狮子吼的么?” 暄昭上次进攻,被女军的热水泼得损失惨重,没几个活下来的,这次定是做了防范措施,不会再被同等的小计量受袭。 女皇对敌军有可能采取的手段做了预先评估,一为木,一为铁。 木质的护甲易于挡水,但质量厚沉,用于战事之中缺少简便。铁质做的护甲不如木质易挡水,但兵士们多穿惯了行动自由分节的铠衣,应该还是选择铁盔戴在头上用于防袭热水。而且铁制军衣不易被箭羽穿透,兵士们穿在身上也可抵挡大凰羽弓的击射。 战事如若按此等想法进行,那敌势扭转,对女军大为不利。 女皇有意设防,就想到了声音在空气中介质传播的道理。现代的教学理论应用到古代,不失为一个乱中取胜的制敌之策。女皇少女时代的高中知识并未学好,只记得看过电影片里有气壮雄浑的河东狮吼,遂就照搬照用,派人送了五千两白银给马桥城山寺上的庙宇里做了香火善银,婉言请了佛钟奔赴女军一用。 铁器传音,佛钟震敌,女皇不信马桥城这一战,就是她此生终结薨丧之地! 623.从骨血里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 “如来神掌,独孤九剑,天上掉下个大神仙,帮帮朕吧!!!” 暄昭的攻防角号吹响前,泠绾听到女皇趴在城楼的一角,很小的那个角落里,嘶里揭底的悲鸣大呼了好一阵。 泠绾默然走到女皇身后,侧耳倾听,是女人阵前发泄的一种方式? “皇上,泠绾誓死追随!” 女皇起身,掸掸衣襟上的尘灰,路过泠绾时,听到泠绾的一道关心的体贴。[ “谢谢。” 回首应声,女皇在心里存着感激。 不管那话说的是否真实,听起来受用就行了。 女人的耳朵,天生是用来听甜言蜜语的,即使身份高贵如皇,她也改变不了上天赐与她的本性。 “> 女人跟自己说谢谢?不太相信! 主子和奴仆的等级划分,在女人的思想里好像是没有过的。 泠绾的心里生出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有一时之间的偏差,觉得自己与女人的关系似乎很亲近,甚至比自己和主子的关系还要亲近。 但泠绾的思想小差没有开了多长时间,随着暄昭军队的大举进攻,泠绾守在女人身边,心也跟着提悬入嗓,担忧万分。 暄昭这次的进攻没有像上次那般急于求成,而是采用试探的方式,集结两万兵将以盾牌做挡,整步向前推进。有了铁盾做挡,很好的防止了女军的弓弩射袭,女军投射几次无功,女皇下令撤回弓弩箭手,命其咬紧搬抬撞城木的士兵,不得让撞城木前进一分一毫。 女皇军令如山,上千枝羽箭袭卷射向撞城木所在的地方,搬抬撞城木的暄昭兵阵眨间之间被箭海淹没。女皇眉颜色厉,指着被射成刺猬状的兵阵,冷声命道:“以此为例,杀无赦!” “是,皇上!” 兵令一下,女军无敢不从!千双眼睛所在,皆盯紧撞城木袭`来的方向。 解决城门守防,女皇命军将换上三千投石营驻守城楼岗道,专门负责往攻到城底搭梯抢道的暄昭兵士们投砸大石,目标是暄昭兵将那一颗颗带好护头铁盔的脑袋。 哀嚎声起,呐喊声乱。 暄昭兵将一个个摔下木梯,死的死,残的残,有的侥幸躲过大石窜上守城,却也没逃过被守株待兔候在城楼道上的女兵抹断喉咙的命运。 女皇的身影,游窜在守城楼道上的敌兵中间,软刃银光泛寒,杀威冉冉,剑影飘过之处,测起血色斑斑。 “杀啊!将军有命,谁能取得女皇首级,赏黄金万两---啊!” 敌兵中,有领头者奋臂呼喊,鼓动暄昭人心。[ 可那领头的兵士话语都未说完,就见眼前一道银光闪过。 噗!血花飞溅! 兵士的头颅被女皇齐脖砍下,与身子断成血管横喷的两截。 女皇飞身一跃,抬起脚面凌空一挑,顶着兵士的头颅向上空翻身一脚踢去,嘣! 状似踢掉了那头颅的眼睛,混着血滴挂出一丝连筋的血肉,被女皇的劲力踢抛出城,在空中滑起一道喷洒着红色血滴如彩虹一样的完美弧光。 攻入守城的暄昭兵士看到女皇辛狠残虐的杀人手段,一瞬间都停止了原有的冲劲,呆若木鸡。 这、这大凰国的女帝居然、居然拿他们的脑袋当蹴鞠踢? 什么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是面前这个没有人性的女子吗?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怎么?不敢上前了?朕的脑袋不是值黄金万两么?” 女皇一身白衫,染了不少的血迹。 美艳的面孔嗜血成魔,薄唇一勾,漾起冷浸残刹的媚丝无骨。 她站在那里,眉眼无情,玉颜无恨,一声轻笑,却仿若夹杂着世间最催人命短的鬼魅阴符,虽美的光华万仗,却不敢让人轻易的去抬眸欣赏。 那是一种从骨血里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危险强悍,狂妄嚣张! 624.战局在僵持 “杀> 暄昭的兵士掩步退着,颤颤巍巍的相互扶着,口中说着没有底气的号令,脚下,依然在不由自主的想逃往女皇对面的另一个方向。 闯上守城楼的敌兵人数过百,可在女军的层层包围下,渺小的如同微粒沙尘,卸甲丢兵的想要逃离此时陷入的困境。 女皇收回剑刃,神色漠然的瞥向守城楼下群起不断的暄昭敌军,挽袖转身,冷冷下了军令:“扔出去!” 两军对阵,现在不时同情心泛滥的时候。[ 收俘虏也是要看心情,看时间的。女军的对敌人数都不够,哪还有多余的力量去看守俘虏?自己都贫血无用了,还要抽出鲜血去救人? 女皇自认没有值得歌颂的那么伟大,对待敌军,她只懂得一个字,那就是,杀! 十几米高的守城楼,女军推着闯上守城道的暄昭士兵翻下城楼,像雨点般接连落下。 “啊!!!” “啊!!!” 一声声被摔断肢骨的暄昭兵士惨绝人寰的叫喊撕心裂肺,女皇在城楼上听着,眸光闪烁,抢过弓弩手中的羽箭,一箭箭射在那些捂着断肢不断抖动身体的暄昭男兵身上,箭箭穿喉! “皇上?” 泠绾挡在女皇身侧,对女皇残杀弱兵的行为不明所以。 “早死早脱生,省得留在人世受苦!” 她只是不忍他们在日后几十年漫长的岁月里无人可依,孤死在床塌之上,被蝼蚁蚀身,虚骨残废,便亲自渡他们升天,好心的提前送他们一层。 不领情么? 女皇手中的箭弩一开,弓弩手随即就把羽箭指向滚落城下的那些伤残兵士,箭气穿空,射透气流飕飕,转眼,城下只余死尸一畔,看得爬上木梯的暄昭兵士胆散心寒,不敢向上攀爬怕被扔下守城乱箭射死,亦不敢下了木梯临阵退缩,做个让人不耻的逃兵。 怎么办? 思想里还没寻出最后的解决方法,头顶轰隆一声震响,兵士连人带梯被砸下守城墙垣,转瞬,被箭矢穿射成靶,失了一条迷茫徘徊的生命。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革命!这就是战争里必不可少的流血牺牲!这就是革命中无法削减的冷血无情。 战局在僵持! 在女皇下了固守城池,无视一切伤亡的封死令后,从晨启一直僵持到晌午,战局未发生太多的变化。 暄昭与大凰一攻一守,攻的谨慎,守的小心!敌对之势未改,改得只是两国的军心变动,一方人心惶测难安,一方誓死护城,无畏性命。 暄昭久攻不下,首将烦躁难奈,在阵帐里来回踱步,忧心如焚。[ “将军,正门难以突破,不如改防兵道,从其它三外守防处攻入马桥城可好?等到城内失守攻陷,女皇守兵再强,怕也难敌腹背之军呐!” 谋士见首将沉思不得应敌方法,出言劝谏,将之前说过的攻城方法旧事重提。 “依你之见,该做何打算?” 攻入马桥守城内部的想法首将不是没想过,但那三面的女军,也不好抵挡啊。几天来的连日攻打,费去暄昭的整数兵力比正门损失的还要多出几万,不到最后无路,不可寻以此法。 “将军不如以小数兵力制造攻防的假象,再调配以重兵压制马桥守城其它三面的弱势攻守!据探子回报,其它三面的守城女军整合兵数尚不满五万,想我暄昭现存的四十万陆兵营伍,难道还打不过它五万女兵吗?” 取来兵图与首将分析攻城要点,谋士一派胸有成足。 “嗯?” 首领沿着谋士所指路线蘸墨在在兵图上画出攻城曲道,称赞的笑道:“哈哈哈!不愧是军中谋划第一人!妙!妙!” “将军谬赞了。” 谋士的眼里晃着星星点点的诡诈光茫,躬身附和着。 625.你们要保护好他 暄昭与大凰僵持不下的守城对战因由暄昭首将改变了对战策略,局势悄然扭转。 时辰过了一个小时,守城门前的暄昭敌军攻城的气焰渐显消褪,攻势大不如前。女皇守在城楼上,望眼瞧过两军战阵,心头突然升起不详的预感。 “泠绾,派十三影去查查守城其它三面攻防的敌军可有变动!” “是,皇上。” 泠绾依令吩咐下去,十三影很快搜到回报上呈女皇。女皇看过信报蹙眉紧锁,倚在城楼墙砖上不知思索着什么。[ “皇上?” 守城楼前的暄昭敌军不再像晨时急于攻城,看起来只像是做做攻城的样子并无真正夺城的打算。 是暄昭放弃攻城了?还是另有预谋? 泠绾发觉不正常的战况,想要禀明女皇,但又觉得像女皇这般能统率天下的女子,怎么会看不出眼前的怪异? “泠绾,前有敌军,后有追兵。若是你,你会怎么办?” 猝不及防的,女皇问了一个泠绾没有预想的问题。 “皇上,是暄昭转移攻城方略了?” 前有敌军,后有追兵,用在马桥城围,泠绾能想到的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暄昭转移攻城方向,把重点定在其它三面女军守防处。 “呵呵,嗯。” 没料到泠绾能一语猜中目前敌战情势,女皇先是一愣,随后点头承认。 “不管皇上做何决策,十三影都誓死跟随。” 护得了女人,才能有命活在主子的身边。 泠绾其实一直都很想回到自己主子身边伺候着,只是碍于自家主子的不肯没有办法。 马桥城若是失守,女人若是无命返回大凰,泠绾心知,自家那主子定不会饶了自已。 “面子上的话就少说些吧。你的心,朕懂。传令下去,开城门,化守为攻,夺取暄昭阵营。另派人传命其它三处守军将领,能打则打,实在打不过,就向守城门处聚集,朕在这里,用命给她们争条活路,她们愿意来,朕就和她们同生共死,她们若愿意投降敌军,朕亦不和她们计较。去吧!” 十三影的回报里,写明了暄昭首将把大部分兵力都派到攻打其它三面守防处,阵营中只留了三万步兵。 女皇在脑中核算过攻敌利弊,不管其它三面守防处是否能赢过敌军的进攻,守城楼这里都要不遗余力的开城攻敌。 暄昭想让大凰女军腹背受敌,那她就先在暄昭的兵网里冲破一条断口,为所有女军寻条逃跑求生的道路。即使最后马桥守城失防,她们尚可逃出敌军追捕,留待日后卷土重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保不准什么时候就碰上了。[ “是,皇上!” 女人的这招,出其不意,在两军僵持不下的境况里,兴许是个能看到赢头的转折点。 泠绾把女皇昭喻交给十三影,十三影分批散向三处守防军营传达女皇军令。 守城楼下女兵们听到要开城攻敌,不是开城迎敌,都在心底纳了闷,不明白女皇此举何意。 女皇派女军大将把暄昭变更攻战策略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女兵,让女兵自由选择攻敌还是守城。女兵分析时势,绝大多数同意了女皇的做法,选择死里逃生,而不是坐瓮等死。 “很好,你们要记住,这是你们自已的选择。朕不敢保证会带大家全部都逃出马桥避命,但是朕敢向天发誓,只要朕不死,朕就与大家共存亡!绝不丢弃一兵一卒!” 女皇的话给女军带来极大的鼓舞,女军当下整兵列阵,擦刃磨器,系带握拳,搬下座钟放入兵车,撤开挡住城门大石狮子,放下守城外的铁链吊桥,为出城攻敌作好一切战前准备。 女皇牵着战马交给泠绾,自己走到苏家护卫之首亓官玉盈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封递给他,“替朕把信送给慕容秋涟,你们要保护好他!” 626.大凰狮子吼 “嗯。” 淡淡的应声,没有尊称皇上。 “记住,兵荒马乱,一定要把他带回朕的身边。” 女人眼中的一抹温柔,如泉水清莹。 亓官玉盈看到微怔,收好信封,转身点了十名苏家护卫离去。[ “泠绾,传朕命令,大开城门,攻敌!” 马缰在手中挽过一圈,女皇翻身跃上马骑,挥袖向前,驭马奔进马桥守城的大门。 女皇身后,三万大凰女军浩浩荡荡的走出城门,步列稳健威武,踏地有声,扬起阵地尘泥无数。 暄昭探讯兵站在守哨上远观而望,先是望见两座虚空的钟底朝着暄昭的兵阵前来,后才看到黑漆如魅影的凰女军兵营,惊讶的合不上嘴。 女军不是固守城防的吗?怎么这会儿倒主动攻来了? “将军,不好了!大凰女军开城进攻了!” 急急跑下守哨传递战讯,探讯兵跪下就赶忙匆匆回话。 “什么?行至何处?” 暄昭首将大吃一惊! 大凰女帝竟然逆境而行,不守****? 好厉害的君王胆色!不输男儿! “将军,这可怎么办?大军皆已派向其它三处守防攻敌,我军阵营现在空虚守防呐!” 诡诈的谋士一听到女帝领兵攻营,顿渐没了之前出谋划策的自信。 “不要担忧!女皇手中的兵力最多不超过五万,怎能敌得过我暄昭兵将?” 首将与女帝交锋几次,只晓得女帝是人中凰凤,并不知晓凰女军中每名兵将的实力,更没探得女帝身边此时还有神秘的两千多苏家护卫,对女军的实力作了轻瞧。 “将军的意思是> 谋士再次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明正言顺的对阵,实则就是以攻城守城的规则为基准,双方各派一名将士互擒,胜至最后者为赢。如果用此计拖延女军攻敌的时间,等到其它三处守防被暄昭攻下,那女帝无疑是身陷困谷,撑天难逃。 “名正言顺的> 首将收到谋士话里的意思,心中大喜,拍案作定,“来人呐,传令下去整队结兵!” 号角吹起,金鼓捶擂,暄昭军旗迎风飘扬,伍队移开阵营大门,跑步而出,与大凰女军相隔不足三十米! 女皇勒停马骑,止住女军前行,暗声下令命女军把座钟推至女军队伍两侧。 “大凰女帝驾到,未曾远迎,失礼!失礼!” 首将坐在兵车之上,远远望见对面一袭白衫骑马而来的绝美女子,当下惊艳。 只听人说大凰女帝年轻有为,姿容贵美,却未曾料到是这般冷眉清风,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 看她眉眸如画似远山秀逸飘颖,看她薄唇如樱似冰雪盈润濯玉,看她额心一朵妆花如血似残阳妖娆艳美,看她容颜之上的一抹凌厉之色深诲如潭似千古不变的悠久桓台,霸气外露,孤傲孑然,惊艳四方,美眸绝倾天下! 拱手为之敬礼,首将坐在兵车上的身子不觉向前俯身,甘心垂礼以待! “呵呵,礼数够多的。朕喜欢开门见山,是朕打过去,还是你攻过来?” 薄唇一勾,挑起一抹嘲风咏月般的华贵,女皇淡凉如碧水的清雅眼神落在暄昭首将身上,缱裹着丝丝不屑。 没时间和敌军的首将闲话家常,女皇不认为自己和首将的关系很好,好到见面需要打招呼的地步。 “呃> 首将被女皇微带讽刺的话一激,尴尬的咳了声,连事先想好要对阵的说词都乱了几分。 “呵!不回答?啧啧!那就别怪朕无情了。朕可是给你送了一件大礼呢!是朕自制的大凰狮子吼喔!” 眉眼笑成一芽弯月,女皇对泠绾使了个行动的眼色,快速拿起棉花堵上自己的耳朵。 627.甚为惨烈的一世为将 “嗯?大凰狮子头?” 那是什么玩意? 他只知道膳桌上有红烧狮子头、酱焖狮子头、清溜狮子头,就没听说过大凰狮子头,也没吃过! 隔得距离太远,首将没有听清女皇的话,如果他听清了,他绝对会后悔现在没事瞎寻思的想东想西。 因为,随着凰女军队伍两旁的铜钟被用内功打掉底座,两道呼啸震天的吼荡之音带着内练修功的气法直逼暄昭伍阵,把暄昭没有提防的士兵们吼得鬼哭狼嚎,震耳欲聋。[ 暄昭的士兵本来是皮布头盖,不会在脑中形成震波回音,但为了避免受到凰女军的热水手段,在战势重新开打之前,所有暄昭士兵全部换了铁制头盔,传音效果十分良好。 大凰的佛钟铜音一经传来,吼得暄昭士兵无从应对,下意识的去捂耳,却只把手捂到了头盔上,没有多少抵挡,耳朵里的铜音嗡鸣声还是阵阵袭`击`侵`扰,扰得士兵们耳力不清,有的士兵顺着耳畔流出两行不太清析的血道道,应是耳膜被内力吼裂产生的。 首将坐在兵车上霎时反应过来,大凰女帝这是在用声功杀人! 他忽略了! 女帝送给他的这份大礼,甚为极好!好的他五万兵士要毁掉一半呐! “啊!!!” “啊!!!” “啊!!!” 暄昭阵营里,士兵的嚎叫声和铜钟的钟声混在一起,凄厉哀怜,伤鸿遍处。 “来人,击鼓!!搅乱钟声!快!快!” 扶着兵车站起,首将踩着车橼踏步跃到战鼓车上,握起鼓捶,含内力于腕敲鼓震声,化减铜钟的荡涤之力,解救暄昭的士兵脱离苦海。 “泠绾,备箭!” 女皇骑在战马上,目光向前一望,望到在战鼓之后拼力敲擂的男子身影,瞅着泠绾一眼,泠绾取来羽箭弓弩恭顺呈到女皇手上。 女皇接过,扬眸远眺,瞄准击鼓擂捶的男子,眸内扯出一色幽冷。 “射弦穿将?呵呵!朕来了。” 音冷,弓寒。 箭厉,例无虚射! 弦弩一张,羽尾一瞬,白银一道,红血一滩! 穿咽破喉,人影一晃,难以置信的瞪着插卡在脖颈上的箭杆,那上面的边尾处,一个带着凰鸟尾翼的古刻古文的小篆体字,‘烟’,散着清浅的檀花木香的味道。[ “诗、诗晗烟?” 早就听说,两国对战,女皇以弦羽穿将为号,拉开战阵之始,未曾想过,这等荣耀今日竟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是己轻敌在先,怨不得他人弑骨为后! 暄昭首将忍痛握住喉间羽箭,狠狠的向外拔出,甩出血水如烟。 若有来世,定要在此女子手下为臣,否则,宁枉此生不愿! 首将临逝时,还想最后说一句,原来、原来那句‘大凰狮子头’是、是‘大凰狮子吼’的意思! 如果、如果没有听错就好了,他、他就不会被一射穿喉了。 握在手心的羽箭死死攥住,暄昭首将怀着对女皇那声‘大凰狮子吼’的无限感伤,遗憾辞世! 享年三十三岁!家中无妻!无儿!无女!甚为惨烈的一世为将! 大凰与暄昭的战争,并没有因首将的离世而停止时间上的流动。 五万暄昭军将在大凰佛钟的震音下变成疯患的兵士超过两万,剩余的三万没有精神失常的兵士多也被震得神魂离魄,手无杀敌之力,成为女军手下的冤死亡魂,被女军像切菜般剁剁剁,砍砍砍,剁得骨肢零碎,砍的血肉零乱,分不清眼前的迷蒙血色到底有多少能够存下的真。 --ps:这两天熬夜码文实在坚持不住了!今天码了八章,小殇要呼了~感谢亲在书城里的留言,小殇看到了,呵呵,小殇会善待每位男主的,不会让他们魂飞烟灭滴,还有喔,小殇会努力多写几本文希望亲时要观注喔。嘿嘿,亲们万福~~安安 628.暄昭的江山,真的不要了 屠`杀似的攻敌之阵,持续了整个下午,女军占领暄昭敌营阵地,把留守在暄昭敌营的五万男兵杀得死尸成排,一人未留。 女皇走过层层累起的尸骨,环望满地硝烟弥漫的战场,神色戚悲,似在自语喃:“诗晗烟,朕今日算不算得上是踩着别人的尸骨活下来了?朕与当初的你,是不是快要走上同一条路了?” “皇上,冥兰谷处传来消息,火铳军已经失守,活着的女军正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守城门!” 女皇的感慨只停留在一句缅怀说出口的时间内,就收到泠绾呈上来的暗报。 “派人去接应!”[ 看过暗报,女皇收回在战争中的分心遐想,整合兵力,把负伤严重无应敌能力者分成单独的阵营,由人提前护送出关赶往相邻最近的女军守城,剩下能够应敌阻挡敌方追兵的女军在两军交阵前迅速挖土埋雷,做最后的守防准备。 活下来的火铳军一赶至守城门就被女皇派送的女军迎进阵防,伤残兵患被遣送出关,没有受伤的兵士马上接取兵器,投身应战之中。 火铳军的统帅将军给女皇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火铳军保住了三辆火铳及五车土药,可以应战在即将拉开的守防冲势力上,坏消息是剩下的所有火铳车都被女军自行炸废,没有给敌军留下一台。统帅将军因应战不利,跪求女皇责罚。 女皇听完统帅将军的汇报,起身走到统帅将军面前扶起,面带微笑的说道:“女军的利刃,不为所用自应废弃,怎可留给他人做嫁衣?倘若敌军动用我方留下的火铳操兵反向,我方岂不亏了?起来吧,朕还要感谢你的临危应变之法呢。” 在这个世界里,火药的应用并不是很广泛。 女皇是从原龙凉国那里借取到的火铳制造图,在女国里实行大规模生产试用,所有关于火铳的研制图表及相关数据,都是作为一国之机密被封存在军务府内部要令密文中,只有女皇与军务府上将得知整体的研发过程,保密的很。 如果被暄昭敌军夺去火铳样本,大规模仿制研究,那女国的危险后果势必有些不可预想。以此来说,统帅将军的作法,算是了结了女皇心中的顾虑,博得了女皇的由衷赞赏。 “谢皇上不罚之恩!” 统帅将军出帐领军备仗,女皇走回案桌,取来两城布防,陷入沉思。 冥兰谷失守,暄昭敌军定会趁势里应外合全力攻打另外两处女军守防,女军与暄昭队伍数量悬殊太大,依统帅将军所言,光攻其冥兰谷的敌军就有二十万之多,那其它两处,就算是少,也不会少了哪里。 暄昭后营敌军原有三十万,加上后派过去三十五万暄昭兵,六十五万敌抵不到五万的大凰女兵,那不纯属就是踩一脚都能把人踩死的人海战策吗? 马桥城内,现在应该已是战火连天伤满街了吧。 思绪回转,女皇想到那个被自己送回营中的男子,慕容秋涟> 女皇在阵仗里忧思成灾,慕容秋涟此时却在女军的右泉岸林边守处指挥着女军全力抗敌。 明赫和亓官玉盈带领的十名苏家护卫守在慕容秋涟身边,看着慕容秋涟有条不紊的应战,互相对视一眼,表面上静无波澜,心里竟是炸开锅了的不爽快,不明白自己的主子是犯了哪道邪气,好端端的不随着女皇离开,非要转道来这里打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仗? 那可都是他的臣民啊! 真的要做只爱美人的君王了?暄昭的江山,真的不要了? 629.负责这种事情 眼看着暄昭的兵士一波波的倒在两军对阵前,明赫忍不住了,走到蒙着面纱坐在兵车里的慕容秋涟面前,敲敲车板。 “说!” 面纱勾挂在束发两侧,只看得到慕容秋涟俊颜上的美色眸子,眸羽轻扇,扇动着眸内蕴起寒光的微波。 “主子,起程吧!皇上担忧着您呐!” 想让慕容秋涟快些离开避险,明赫把女皇的心思拖出来当借口。[ “有你们在,我不是没事?” 听及明赫说女人会担忧自己,慕容秋涟的心悄然震动了一下。 女人在信里说,她碰了他,就得对他负责。等她把仗打完了,就带他回宫,娶他进门,迎他入殿。 女人在信里向他解释,虽然他是一国之君,虽然他的身份比谁都尊贵,可是,她已经有一位皇夫了,她不能为了他去废掉原有的那位皇夫,所以只能请他降贵纡尊,委屈一小辈子,做大凰后宫里的第二把交椅,皇贵夫,品阶只比皇夫低一阶,在大凰国内,算得上是二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收到书信,慕容秋涟不可抑止的笑了,大笑,拍案大笑。 负责?她对他负责? 哈哈!到底应该是谁对谁负责么! 他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负责这种事情,何时轮到她的? 女人的想法,有时真的很有趣。有趣的让他觉得此生若是没有她陪在身旁,他就要失去笑得能力。 作为回礼,慕容秋涟想替女人漂亮的赢一仗,想替女人一解关山之忧,以他的智慧,即使没有武功,他依然可以自保,依然可以领兵驰骋天下,傲视群雄。 什么是男人?什么是顶天立地的君主? 慕容秋涟很想借着这场仗,在女人的心中树立起一位可替她挡风遮雨的夫君形象。 战事从下午打到傍晚,慕容秋涟收到口风,其它两处守防均已失陷,暄昭大军两路汇集从城内袭`卷`而来,他手下仅存的一万女兵看来要成为竹板鱼肉,任人宰割了,得想个办法冲出城围解除困境。 打开军防布图,慕容秋涟认真观察布图上的每个兵防画点,脑中忽然记起,右泉岸林何以命名为一个泉字?不就是因为此处地表泉眼甚多,地层下方多为河溪走道,空溶洞穴吗? 六月的暄昭乃梅雨季候,地层下方的空溶洞穴多为积水连绵,如果能把暄昭来兵引入地表层下的河溪走道,在外洞口处埋石填沙,那暄昭的大军势必困死洞中,溺湖而亡。 慕容秋涟叫来女军将领,把心中所想的破敌策略详细叙述一遍,并指明此计若要实施,必须得牺牲一部分女兵以自弃引暄昭兵士前来,否则难以诱敌深入,迫使敌军上当。 将领们听完无声无言,谁能甘愿以生求死?放弃活下去的机会? “将军们,目前的形势很简单,要么少部分人去死,要么大家一起死!将军们看着办吧!夜晚快要来了,女军必须赶在天黑前突破重围与皇上在守城楼门汇合,望各位将军早下决定,以免贻误战机!” 慕容秋涟知道此计一行,山水路险,前去引路的女兵们存活下来的希望太过渺茫,可是,还有比利用天势地利更为可行的办法么?[ “匿名吧。” 女将们沉默小会,一名将士走到桌案前取来纸笔写下自己的想法丢到桌案上。 “同意!” “同意!” 当争论无效,便以少之答案服从绝大多数的意见,这是女皇最常采用的方法。女将们分别写下自己的决定放到桌案上,留待慕容秋涟最后一起拆开来看。 630.我这里也有休书一封 慕容秋涟有片刻的发呆,女将在女人的统治下,竟能达到这般的领兵和谐? 意见不统一时,不是当着朝权之上的人争吵的面红耳赤,怒语相向,而是一派的和平宁静,以不计名来作统算?少数服从多数?无条件服从? 是平等么? 在军权的决策上,不因官职的大小,人人平等? 怪不得女军出兵可以团结一致,群齐抗敌!是因为在女国的兵营里,不会出现私怨报复等恶劣的排斥手段吧。[ 拆开众军将写出的纸条,大多数同意牺牲少部分兵士保住所有女军幸存的方案。 烧毁纸条,慕容秋涟心中凝重,尽管女将们看不清面纱笼罩下的男子容颜是什么表情,可她们还是感受到了从慕容秋涟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沉的冷冽气息。 “既然将军们都同意以此计为战,那就劳烦各位将军选酌下需要引敌的兵士吧。” 应战的方法,打与不打,很好选择。 可选谁去做应战的诱饵,就不好办了吧! 谁去,都是一条活着的性命。谁会舍身赴死去做个连名字都不一定被记住的替死鬼? “这道不难,一起去阵营吧。” 女将之中,一名将军先行起身走出帐外来到女军队阵里。 慕容秋涟跟在女将的身后,只听得女将把适才在营里的决定如实告知全部女兵,没有一处遗漏的地方。心底滋生些许疑虑,慕容秋涟不明女将为何要将事情全盘托出,一旦女兵明白此去必死,还有谁愿意去付出? 猜测只在一念之间,女兵们的反应倒是出乎慕容秋涟的想象。 “将军,让我们这些伤弱残兵去吧。反正我们就算逃出去,也要痛苦艰辛的过完下半辈子,与其那般不能享受自在的生活,不如让我们最后光荣的活一回吧。” 女军营里,一名被砍断手臂的女兵站了起来,走到阵伍中央,目光坚稳毅然,没有半点晃动害怕。 “可不是。我们就算有幸逃出这里,也会成为女军的拖累,那不如就让我们为大凰的崛起,为皇上的天下,尽最后一份心力吧。将军,小的不求什么,小的这里有家书一封,是休了家里那死等着不走的男人的,小的希望将军能替小人把休书交给那男人,劝他早日改嫁去吧。好好生活,没了小人,也得幸福的活下去啊。” 另外一名女兵跪在将军面前,从袖口里掏出一封染了血迹的皱褶书信呈递给说话的将军,伏地扣首给将军磕了三个响头,脸面抬起时,早已泪痕满颊,哭花了眼。 “将军,我这里也有休书一封!” “将军,我这里也有休书一封!” “将军,我> 女兵满是懊恼的把休书使劲塞到将军的手里,瘸着一只腿脚拐回原处,口中不免后悔的恨道:“要是早点料到能死在战场上,何必做了那灭绝良心的事情,抢了人家回房。报应,报应啊!” “将军,我这有休书二封!”[ “我这有休书一封!” > 陆陆续续的,将军手中的休书由一封变成十封,由十封变成上百封,由百封变到将军再也捧不住,抱不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大凰国的勇士们,本将> 咚咚咚咚咚! 所有的将军,所有没去抵抗阵线的女兵们,全都随着手捧书信的将军一同跪在那些面色凛然,慷慨悲歌以命换命的伤残士兵面前,一扣首,二扣首,三扣首。 631.能少牺牲两条性命,是件好事 “将军,若是平日里您给小人们拜这一拜,小人定是鞠躬哈腰不敢受领,可是今日,小的们竟想私心一回,安然受领了。不为别的,只因小的们觉得,今日将军这一拜,小的们,受得起!!” 兵营之中,一名胸口缠绕着厚厚棉纱的女子被身旁的人扶着走出队伍,清丽的面孔上染着几许战火的沙灰,额头自左眉处划下一道切面的伤疤,让人看着有些狰狞怵目。可女人眉宇之间,秀眸之内含吐而出的威武气质乖张狂妄,令人不敢小看轻视。 “嘿嘿,将军,时候不早了,快些整队出发吧。要不咱这些等死的人,还得多费点力气在凡尘里呼气呢!” 扶着女子的少女年龄不大,大腿根部缠着白纱,走出路来一踮一踮的,像是脚腕处受了很严重的伤,走几步便皱一下眉头,嘴上零碎的说道着常人眼里最害怕的死亡,轻松的语气像是在唠家常。 慕容秋涟想过千种逼迫女兵去做诱敌之事的方法,但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眼前这般另他心情波动太大扩张的一幕。[ 没见过自寻死路的女兵,更没见过阵前不怕死,却怕家中男人苦等的女兵们。那一封封染了鲜血尘土的休书,那一张张毫不动摇的誓死面孔,给了慕容秋涟此生从未有过的触动。 或许,女人的世界里也有不安和阴险。 或许,女人的天下里也有对待男子的不公和手段。 可临站沙场,女人们在临死之前,唯一想到的,只是放手松开她们心爱的男人,让那些男人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爱情,和自由,而不是为了她们思想里所谓的贞德观念,从一而终的陪在她们的坟前? 单凭只这一点,女皇统治的天下,就要比男主为尊的世界更让人活得舒坦一些。 大多的感慨压抑在慕容秋涟的心中,慕容秋涟觉得自己是被风寒感染烧得糊涂了。 怎么在心里竟然开始赞成女主为尊了?他可不愿涂脂抹粉的去生活一辈子!虽然打了粉脂胭红的自己也一定很美,很魅,可是,那个女人会喜欢吗?走起路来也要学凰国里那些男子扭扭捏捏的? 他不要!坚决不要! 脑中在胡思乱想着,慕容秋涟此刻的心理混沌极了。 再也无心应战,慕容秋涟只想快点回到那个女人的身边,牵着那个女人的手,对她说,他愿意,他愿意跟她回宫,他愿意嫁给她,他愿意加入她那庞大的后宫队伍,在她的后宫夫位里占有一席之地。不管是什么名份,不管是否与他的身份贵位相称,他就是想陪在她的身边了,迫不急待! 明赫察觉慕容秋涟眸光里的异样,手肘碰碰站在旁边的亓官玉盈,两人眼神一视,默契的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明赫冲亓官玉盈做了个切手的动作,亓官玉盈毫不手软的一掌劈向慕容秋涟的后颈,慕容秋涟抖动两下睫羽,昏倒在明赫怀里。 “将军,应敌之策已出,主子受了伤寒未愈,明赫这就护着主子出城了。将军保重,定要安全归来!” 把慕容秋涟推上马背,明赫和亓官玉盈等人翻身上马,和将军作临行告别。 “替本将军多谢涟公子的帮忙!” 将军拱拳以礼,垂身躬送。 “将军不必多礼。明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将军成全。” 视线回望,落在那名面有刀疤的女子身上,明赫伸手一指,说道:“那两个人,我要带走。” “好吧!” 将军应允,派人把那两名受伤的女子扶上苏家护卫的战马。[ “多谢将军成全!告辞!” 明赫挥扬手中马鞭,马儿拔蹄奔去。 十一匹战马跑在明赫的身后,随其一同埋入两军交战的阵火尘烟! “去吧!能少牺牲两条性命,是件好事!” 将军吩吩人把女兵的休书放入包袱里系好绑在身上,下令全部女军停止抵挡,全线向泉源洞庭处退避,按照慕容秋涟的办法诱杀敌军。 632.炸他个死无全尸 天色,一点点陷入黑暗,到了黄昏入眼,戌时已过,女皇亲自驾马等在守楼城下,等得非常不耐烦。 “慕容秋涟,你哪底跑去了哪里?知不知道朕很担心你?” 三处守军,只遗右泉岸林处未有女军赶回,女皇听赶回来的将领说,有人曾看到涟公子往那里去了。 “泠绾,带上十三影随朕去右泉岸林看看!” 勒马抬蹄,女皇望向远处山峦遮挡的亮色,命令道。[ “皇上,城内现在到处都是暄昭的敌军,去了,会有危险!” 泠绾拽住女皇座下的马骑缰绳,不准女皇任意而为。 “松手!朕何时给你的权利来管制朕的自由?” 从泠绾手上夺回马缰,女皇怒意昭然,美眸愤然直视。 “皇上没有给过泠绾任何权利,只是泠绾答应过主子,要保护皇上万事平安,皇上此去城内,危险甚重,泠绾不能让皇上以身犯险,皇上即使不为自己想着,也要为主子,和两位小主子思考着,不是么?皇上若非要进城寻人,就从泠绾的身上踏过去。” 长臂一伸挡在女皇的马骑前,泠绾的脸上出现平时少有的刚毅。 为主子着想也好,出于自己的私心也罢,泠绾就是不想亲眼看着女人去死。 马桥守城三面失陷,右泉岸林那边定是凶多吉多,几十万暄昭军夺命似的反扑,谁还能有去有回?要怪,只能怪慕容秋涟他福薄命浅,天道不容他存,怪不得别人! “你!!!快点让开!十三影,把泠绾拉走!” 女皇见泠绾下了决心不肯离开,回首把视线转到其它的十三影身上。 “你们谁敢动?” 眸眼一横,厉颜狠扫,泠绾身上突变的阴沉气息迅猛迸发,寒噤如冰。 “还不动手!” “你们有本事动手试试?” 十三影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在暗楼里,他敢说除了苒轻尘还没有人有胆子挑战他的威信。 “皇上> 十三影徘徊在女皇的威严与泠绾的执意孤行中,左右为难。 “皇上,启禀皇上,探岗发现明护卫带着涟公子正赶向守城楼,马上就快到了,请皇上快些接应吧!” 一名女将在女皇与泠绾互不相让的时候,驾马匆匆赶来。[ “泠绾,上来!” 听到慕容秋涟就要赶来,女皇伸手拽着泠绾上了马背,扯起马缰跟随女将向城内奔去,十三影随即驾马跟上。 女皇在城内跑了不到半刻钟,就看到明赫一手揽着慕容秋涟在怀里,一手勒着马缰疾速奔驰。明赫看到女皇在远处迎面赶来,神色马上变的紧张,冲着高声大喊:“回去!快回去!后有追兵!快回去!” “回去?什么意思?” 马儿紧急停止前进,女皇看到明赫身后奔腾四起的泥水飞泼,心下一紧,扭转马头回奔守城门。 明赫的身后有追兵,大批的追兵,一定是女军无法抗衡的数量! 女皇想起还等在守城楼门的女兵,恨不得马上的速度能快点,快点,比飞机再快点。 不能让那些女兵死于无妄之灾啊!她必须快点回营排兵布防。 “回营,速回阵营!” 守城楼与阵营之间,有事先埋好的土雷火药,只等敌军一出城门就拉响雷弦,炸他个死无全尸! 女皇的马骑冲过马桥城门直入对面兵营,跟着女皇回来的兵士们跳下马骑,快速堆砌防栏,握紧手中的火药引弦,密切的注视着守城楼下的一举一动! 633.还能怎么办?等人来救呗 马蹄声渐渐自远处传来,女皇握着手中的剑柄焦急等待。 一匹战马出现,十匹战马出现。 “涟,要加油> 女皇看到马背上的人影,手有些哆嗦,望着马上人儿的视线愈加清晰,女皇的内心就愈加不安,总是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皇上,涟公子人都见到了,更要心宁!”[ 泠绾看到女皇丝丝颤抖的背影,走到女皇身旁劝慰着,很担心女皇万一心急,提前下了拉弦的命令,那慕容秋涟的命怕是多少都保不住了。 “没错,一个下午都等了,不差这一时半刻!” 强行镇定下提悬起的心情,女皇严肃以待,视线盯在守城楼的门口,一分一秒都不敢放松,眼见着明赫的马骑和苏家的护卫都跃过土雷线了,女皇咬紧牙唇,朝着引弦手缓声下令:“准--备--” 女兵们息气屏声,手掌一点点环起弦线,就等女皇一声号令下,拉弦开炸。 “准--备--” 女皇下令的声音与守城楼下瞬时间发生的变况同时响起出现。 只见暄昭的追兵忽然分道两路从侧面包抄,撒下铁网,罩了明赫和苏家护卫们一个措手不及。苏家护卫的警戒意识很高,坐在马骑上感到空中有异物来`袭,踩着坐骑纵身躲避,虽然在躲避的过程中吃了些泥水,但终是逃开暄昭的布兵铁线,没有落个被俘的命运。 明赫抱着昏迷的慕容秋涟在空中连踩两匹马头,本应没有差错的比任何人逃得都快,坏就坏在明赫一味向前奔逃,忘了回身看一看后方动向,等到察觉有暗器追袭而至时,为时已晚。 “明赫小心!” 女皇在远处看得明白,惊呼尖叫。 亓官玉盈刚躲过铁网的收捕搂着那名面带刀疤的女子滚到一边,耳际就传来女皇的尖叫声。亓官玉盈回眸望去,容颜大变。 噗! 一枝手掌大小的铁镖箭,穿透明赫的肩胛,直直的飞出锁骨的位置,射进慕容秋涟的后背心窝里。 “唔!” 明赫闷哼一声,喉里涌出一口腥血,抱着慕容秋涟摔落地面,散开! “主子!” 三滚两翻的抓住慕容秋涟捞在怀里,不等明赫查看慕容秋涟的伤势,两人就连拉带拽的被铁网扯回暄昭骑军队伍,在守城楼下捆着网链包围了起来。 “唔!明赫> 背上中了一枚铁镖箭,疼得慕容秋涟从昏迷中醒来,睁眼一看,迷糊的看着与自己一同跌坐在泥水中的明赫,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主子,咱被抓了!被人像野兽一样给逮了。” 明赫的肩,沽沽流着血水,没用多少时间,血水就已染透衣衫,通红一片。 “嗯。你受伤了?” 慕容秋涟忍着背口上的疼痛点点头,抬眸看到明赫胸前的血迹,再望望头上顶着的铁网链子,无语。 他只是想在女人面前打场漂亮的仗,看现在这情势,似乎想象要比现实来的美好点。想必,女人应该看到这一切了? “小伤。主子,咱们怎么办?” 无视盯着两人观瞧的暄昭士兵,明赫和慕容秋涟在自我世界中一答一问。 “还能怎么办?等人来救呗!” 武功被人散了,现在还受了伤,想逃也逃不出走,打也打不过人家,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就算自己是个王,又能有什么办法? 是不是那句‘心有余力不足’讲的就是自己现在的情况? 都怪那个楚千枫!没事学医干什么?没事嫁给那女人干什么?没事研究那散去内功的药干什么? 这回好了吧?被他害惨了吧? 慕容秋涟在心里把楚千枫快要骂到地底下去! 634.不得不防呐 “将军,咱们是不是抓错人了?这两个人> 骑军队伍里,一名副将怀疑的盯着慕容秋涟和明赫,小声向正将军禀告。 “怎么可能?皇上此时正在宫中静养,相貌相似罢了。” 正将军扫眼被困在铁网里的两名男子,骑着马儿走过。 “将军,那这两个人怎么处置?”[ “派讯使传迅,叫女皇一人过来!四阁相承下了言明令,定要斩得女皇首级,祭奠暄昭逝去的兵将。” 暄昭的战骑,一排排整装列队站守在马桥城下。 正将军下令捆了铁网里的两名男子丢到阵前,要女皇提人头来换。女皇收到讯使传递的消息,在衫内绑好冰魄银针,卸甲丢盔,一袭净色长衫走出女军阵营。 “皇上,不能去!凭你一个人之力,怎么救出他们?” 泠绾追在女皇身上,不顾君臣之礼扯住女皇的袖口。 “泠绾,记住朕和你说过的话,千万不要忘了。只要你与朕配合得当,朕定不会死,明白吗?” 拉在泠绾扯住自己的手,女皇在泠绾的手上按了按,千叮万嘱的说道。 “皇上> 女皇的体温冰凉,按在泠绾的肌肤上,滑过一丝泌骨的馨香。 泠绾望着女皇的身影在视线中远去,思绪里回荡着女皇临走时交待的话语。 ‘泠绾,听好朕现在交代给你做的!’ ‘看到马桥城外那条护城河了吗?朕一会儿会寻个机会把秋涟和明赫扔进河里。’ ‘只要朕把他们扔进河里,你就拉开炸弦,知道吗?’ ‘不可提前,也不可过晚!否则,朕逃不过此劫!’ 女皇的话语,犹纸面上的白字在泠绾的眼前历历闪过,泠绾不明白,女皇连件兵器都没带,要如何救那两个男人回来? 硬拼?一命换两命? 想到有可能发生的,泠绾大惊!快步跑到阵营的最前面,仔细观看,不愿错过女皇与暄昭敌军交涉的任何一个小细节。 守城楼下,女皇独自迈步走上吊桥,站在吊桥的中央,止步不前。暄昭骑队的两名将军下马迎至离吊桥约有二十米的地方,吩咐兵士带来那两名被绳索捆住男子踩在脚下,笑意满脸。 “说吧,想要朕怎么样?不要折磨他们!”[ 两名将军踩的地方都是慕容秋涟和明赫受伤的伤口处,一名被镖穿透骨胛断裂,一各被镖扎在后胸,不知有没有扎碎骨头。 女皇忧色聚拢眉梢,步子,向前跨了两步。 “听说大凰女帝风`流`成`性,身边美男如云,想必这两位,定也是女帝兴趣之所好了?” 脸上挂着浓浓的嘲讽,正将军用力踩了铁镖的镖根一下,铁镖发出扎肉的闷响,埋入慕容秋涟的骨节,咯的发出一声磨砂的抵触声音。 “唔!” 浑身疼起一阵抽缩,慕容秋涟面色惨白,想要抬头看看为救自己而来的女人,却又难过的有些心慌,不敢去瞧,只得眼睛一闭,咬着牙舌忍住痛楚不再发出丁点声音,让女人为自己担忧。 “放了他们,朕随你处理。不是说朕的脑袋值黄金万两么?朕圆了你的美梦!” 女皇的步子,再次向前跨了两步。 “呵呵,女帝啊女帝,你当本将是傻瓜?放了他们,本将拿什么来和你谈条件?” 一脚踢开脚下的男人,正将军的脸上添了邪气的不怀好意,色迷迷的眼光瞅在女皇的身上流连打转,上下飘移。 “你想跟朕谈什么条件?” 步子,继续向前跨了两步,女皇本能的对正将军的视线产生嫌恶,试探的问出口。 “女帝阅人无数,不如就在这阵前,让我们也过回阅人的心思如何?” 女皇单身前来,不带一兵一卒,除了有过人的胆色,应该定有暗器藏匿身上。 不得不防呐! 正将军笑的恶毒,眸眉里闪过一道精打细算的冷光。 635.处死!凌迟处死!哈哈哈 “什么意思?” 迈向前的脚步蓦的收回,女皇没有略去正将军眸里蓄意盘算久远的谋划。 “呵呵,让本将和兵士们也欣赏一下大凰女帝的姿色么!走一步,脱一件,脱完为止!本将就放了这两个男人!” 铁剑出鞘,咝的一声,震得地面上的两名男子同时一颤。 “不行!”[ “什么?” 慕容秋涟与女皇的声音同消同抵,没有人听得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能看到慕容秋涟紧闭的眸眼滕的睁开,色如魑魅,索命一般瞪向身旁提出条件的正将军,瞪得正将军下意识缩了缩眼神,避开慕容秋涟眸里的狠戾,转而望向站在吊桥上迟迟没有迈开步子走过来的女人。 “听不清楚?那本将再说一遍,只要你肯把身上的衣衫脱净,本将就放了这两个男人,听明白没?” 心有余悸,正将军硬着嗓音把说过的话大声重复了一遍。 “你敢!” 一道阴寒冷厉的男子声音从正将军的身边传出,正将军被吓了一跳,侧眼望去,原先那名倒在地上的男子不晓得在什么时候竟然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了,一步一步的向他逼近走来。 那男子的眼神,寒冷如冰,仿佛千载不化的古刹,深遂如野,宽厚迭阔,墨色如子泣丝,渗了条条赤`裸浓郁的杀机。 “你、你想干什么?你以为你能敌得过本将?” 拔出腰中佩剑在慕容秋涟上的脖颈上轻飘一抹,正将军只是想吓退眼前的男子,没想到男子不撤不躲,反而快速的向前一撞。 “啊!!!” 一道血纹出现在慕容秋涟沾上泥水的脖颈中间! 一声痛苦无边的哀号响彻马桥城的守楼门下! 正将军被慕容秋涟撞倒在地,发出杀猪一般的惨烈叫声,拳风硬骨,使劲的砸在慕容秋涟受伤的背骨上,慕容秋涟被正将军的重拳凿得口中不断呛血闷咳,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行为,把全部力量都缠在正将军的身上,任凭正将军怎么用力打都不肯下来。 众将惊疑,不明正将军因何而喊,因何而嚎。 若论伤势严重,怎么看都应该是那名口中不断溢出鲜血的男子才对啊! “快点把那个男人拉开,快点、快点!” 副将军最先从怔愣中反应过来,叫上众兵士上前强迫使两人分开。 “啊!!啊!!疼!!快松开!!啊!!!” 直到把两人彻底的分开,所有的兵士才发现,原来那名长得很像皇上的男子是咬了上将军的一只耳朵死死不放![ 在两人被强迫拽离的最后一瞬,那男子居然活生生的把上将军的耳朵从耳鼓处撕断咬下,噗的一声吐到地上,用脚底狠狠的踩着,疯狂的碾碎着。 看到眼前一幕的兵士全都呆滞了,耳边只能听得到那男子比劣鬼还要张狂的笑声,“哈哈哈!敢染指孤的女人,孤就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咬下,撕开!处死!凌迟处死!哈哈哈!孤要让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哈哈哈!咬死你!咬死你!咬死你!” “你、你、你这个疯子,本将杀了你!” 捂着鲜血淋漓的耳骨,正将军拾起掉在地上的剑,一剑向着还在踩碾耳朵的男子胸口刺去! “秋涟,后退三步!” 千均一发之际,女皇的声音随影急慌慌的奔来,慕容秋涟傻笑着抬头,想要听话的退后,刚迈开步子,就被身后的士兵一脚踹向脊背,整个人身不由己的撞向正将军刺来的剑口。 --ps:小殇终于码完八章了啊~~嘿嘿,准时来冒泡。今天书城增加了五个收藏,网页增加了三个,嘿嘿,八?好吉利的数字呐!要是凰文一开码时就这以这个冲势该多好尼?伤心呐,落泪呐,感动呐!小殇记得凰文最开始发的时候,每天的点击率只有五六百啊,现在好的时候能到六千多了,小殇码文的动力啊!!有亲在书城留言说长生也是不错的男主哟,嘿嘿,小殇也挺喜欢长生的,能够为了自己的爱情那么执着,还有亲说想语妆了?呵呵,小殇也好想他,准备让他尽快登场了呢~~晚安~~ 636.把武功还给我罢 “秋涟!!” “主子!!” 剑尖,没入慕容秋涟的胸口! 明赫在慕容秋涟的身后踢起一脚,在剑刃没有完全没入慕容秋涟胸腔之时,把慕容秋涟的身子踢向跃空赶来的女皇。 女皇接住慕容秋涟的身子,扬手甩袖,抛出道道银光挡在明赫的周围,想要近身抓住明赫的兵士,瞬间,倒下一片。[ “烟儿> 慕容秋涟倒在女皇的怀中,看到女皇安然无恙,脸上现出一暖安慰,柔柔的道出了女皇的名字,下一刻,陷入晕厥。 “明赫,忍着点,会疼!” 女皇踏着地面旋开步子,抓起明赫的衣领展轻功向吊桥奔逃而去。 “抓住女皇,赏黄金万两!冲啊!冲啊!” 女皇的身后,追兵四起,马蹄声声,践踏起阵阵沙泥。 亓官玉盈候在吊桥的边沿,看到女皇怀里搂着慕容秋涟,手上拎着明赫没命似的向吊桥逃来,立即带着苏家护卫前来接应。 “快!接着!” 身后的敌军不能离开火药的埋防太远,女皇在逃至离吊桥还有十多米的地方,看到已经跃出吊桥一半的亓官玉盈,拎起明赫的身子甩手就扔了过去,明赫被一名苏家护卫在快跌落地面之前救起,而亓官玉盈是直朝着女皇奔来的。 “亓官玉盈,照顾好你主子!如若再生事端,朕就要了你的命!” 隔空把怀里的慕容秋涟扔了出去,女皇厉声喊了一句,转身折回,投向敌军。 “皇上> 接过慕容秋涟迅速回防,亓官玉盈望着女皇离去的身影感到迷惑! 她单身一人迎向敌军,是要做什么? 亓官玉盈不得细想,扛着慕容秋涟踩入吊桥匆促离开。 嘭! 嘭嘭嘭! 亓官玉盈还没赶至吊桥之后就听到身后传来连续的土药爆炸声音。 女皇她是?是做诱饵了?[ 慌忙回首,望向马桥守楼城下腾升高起的硝烟浓雾,和暄昭兵士身骨乱飞的残肢,亓官玉盈怔怔的,停下了奔逃的步伐。 那些残肢,不会也有女皇身体上的一半吧! 他的耳边响起了冲断云宵般的哭喊声,“皇上走好!皇上走好!皇上走好!!!” 她、她就这么去了?主子的她,就这么容易的去了?怎么可能! 亓官玉盈以为这只是一出做给敌军看的好戏,用以霍乱敌人放松警惕,好助女军顺利逃离。 可当他回到女军阵地才意识到,他的想法或许是错误的。 满营阵内,所有活着的女军都朝着马桥守城的方向跪下了,伏地扣首。就连泠绾那个暗楼里的铁骨男子也撩开衣襟,双膝盖跪地,长跪不起! 明赫发现了事情的怪异,捂着伤口走到泠绾面前,声音沙哑,显然在隐抑着疼痛问道:“女皇> “她说,她会回来!” 泠绾没有回答明赫的问题,他把女皇离开时的的承诺说给了明赫听,那意思就是,女皇还在,肯定还在,因为,她对他说过,她会回来, 只要他配合的时间正好,她就一定会回来! 这是她的承诺! 是她对主子和小主子们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烟儿!!!” 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声自女军战阵后防通往邻城的道边传来,泠绾起身顺着喊声望去,但见一名紫衫男子衣衫飘飘,羽带扬扬的从人群中驭马穿越而来。 那男子乌丝如瀑,眉峰如绣,眸美如花,鼻尖儿高挺,两片胭脂般朱红如血的薄唇如点绛砂。男子骑在马背上,仙姿卓然,骨韵如华,天生的绝色佳人,好比一副妆美如画似妙笔生花,几世难得修来的美人袈裟。 637.烟儿不在,什么都不要了 “楚千枫?” 他不是怀了子嗣留在皇宫吗?怎么到这来了?是为了女人特意而来的?他那般剧烈的骑马赶来,不担忧会伤到腹中的小皇子么? 视线紧随着紫衫男子一路穿过女军阵营跑到吊桥边上,泠绾看着那个跌坐在吊桥边上哭喊不止的男人,站在原地,脸色茫然。 又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泠绾的眼前闪过,泠绾追着黑影望去,是苏家大子苏子曦? 莫非> 吊桥城边,苏子曦抱着楚千枫想要跑过吊桥的身子,不允许楚千枫向前迈出一步。 楚千枫被苏子曦锁在臂膀里抱脱不开,只能望着吊桥对面不停炸起的烟雾茫茫哭喊的力竭声尽。 “苏子曦,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去找烟儿!烟儿不会死的!不会死的!你快放开我!” 胎落之后,楚千枫的身体亏血严重,一度出现血亏昏迷不醒的现象。是上官临从诗木瑶的小身体里挤出小半碗的药血给弥留之际的楚千枫灌了下去,楚千枫才得已醒来,恢复生命最基本的体像,心脏跳动。 寻妻心切的楚千枫一门心思的牵挂在女皇的身上,只在塌上养了不足七天的胎落日子,就执意与苏子曦同路前行,紧赶慢赶的追来马桥守城。 若不是因为行至岔路上为了帮助被敌军两面堵截的杜长生脱离险境从而耽误了行程,苏子曦与楚千枫应是赶在三日前就到达马桥守城,今日之事自然也就不得发生。 “楚千枫,你冷静点!你冷静点行不行?你仔细想想,像皇上那般心思缜密的女人,会明知死路一条也要往前冲吗?皇上向来福大命大,守在马桥城这么多时日都没有被难住,怎么会过不了这一关?” 拖着楚千枫上马迅速往阵营里走,苏子曦不敢向着吊桥对面那堆被炸得零碎的烟土废墟多望一眼。 很怕,怕一眼瞄出女人在火药中炸起的身肢,怕一眼望穿女人就倒在那片废墟的土壤里。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你放开我!苏子曦,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执意留在杜长生那,烟儿会有今日这般危险吗?” 揪住苏子曦的衣襟跌在地面上不走,楚千枫发了狠的打在苏子曦的胸口,腿上,一下比一下用劲儿,一次比一次快速,“我告诉你,烟儿要是有什么不好了,我就让你,让苏子荨,让苏少凌,让你们苏家全都通通给烟儿陪葬!!陪葬!!” “别疯了!疯够没?我愿意皇上出事吗?能不能讲点道理?有事算在本将身上,和荨儿、凌儿没有半点关系!懂不懂?” 一巴掌甩在楚千枫的脸上,苏子曦实在受不了眼前男人的口不择言。 “我不懂!我不懂!就是你害得烟儿这般的,是你害得烟儿!是你!我不会放过你,苏子荨,苏少凌,还有苏子荨肚子里的孩子,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你苏家血债血偿!” 楚千枫自胎落以来所有的委屈,压抑,忍耐,无助,惊恐,全都在看到女人被火药的烟雾埋逝的那一刻砰然爆发,失控的情绪在感情失去寄托的情况下,彻底崩溃,爆裂,伤的体无完肤。 “冷静一点!听我说,没有人想害皇上死!你听到皇上的叫喊声了吗?你听到皇上跟你说疼了吗?没有是不是?冷静一点!你的身子本来就没好,再这样郁结成患,会死的,明白吗?你不要命了吗?” 臂膀紧紧的扣住楚千枫抽颤僵抖的身子,苏子曦几乎是吼叫着把话说清楚清。 “不要了,烟儿不在,什么都不要了。” 尽情发泄着难以承受的,失去骨血的迷茫与痛苦,楚千枫撑着最后一眼望穿碧水的思念,身子瘫软倒下,昏倒在苏子曦的怀中。[ 638.不能死在女军的阵营里 “如果皇上真的没了,本将就把命陪给你!” 不是负气之言,他说的是真的。 来到马桥守城,攻入暄昭边关,苏子曦在心底是打算扛着女人回大凰的。 让他嫁给她?他觉得格外为难! 苏家的家训,苏家的长子,苏家的祖宗前辈,他是断然不会下嫁于她的。[ 但是,若迎娶她回门,苏子曦在个人理念上,是绝对认可的。 女人的马桥城危,他早有了解,他以为女人是天之娇女,一代千古帝王,那么多的风险都跌宕起伏的走过来了,会在马桥守城这个小破地方凰落平阳吗?事实回给他的答案是肯定的。 苏子曦没有想到自己再次见到女人时所看到的,只是她冲进土药炸裂的尘烟里。 难以想象的见面方式!不是他所希望的那样! 抱着楚千枫回到女军阵营,苏子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头浸在冷水中,强迫自己清醒,强迫自己冷静! 苏子曦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想想事情的前因后果,有必要好好调整下遇到突发状况而引起的烦乱燥急的心态。 女人的肢体还没有找到,女人的残骨还没有被发现,那有说明女人还有生还的可能!没有必要去担心的!决对没有必要去担心! 眼前最应该担心的,是怎么趁着夜色里暄昭守军护防减弱的优势去把女人找回来!时间拖的越长,女人的生命就越会存在危险。 这是一笔难以估量的性命预算! 冷静下来的苏子曦走出帐塌,去邻帐里探望尚未从昏迷中醒神过来的楚千枫。 “儿,你家主子怎么样?寒患没有发作吧?” 楚千枫躺在塌上,皮肤晶莹透彻,薄如蝉翼,仿佛用手指轻轻一撮,就能把楚千枫的身子撮开一条露出骨节的白色口子。 苏子曦看到塌上血色全无,几近熬枯体血的楚千枫,端起茶杯放到唇边,久久未沾。 “还好只是情绪动荡大了些,吃几服事,应该没有大碍!苏将军,皇上她> 灌好装满热子的牛皮袋子放入楚千枫的被里暖着,儿走到苏子曦的面前,用两人之间能听到的最小声音问着。 “六月天长,搜救皇上的事宜要等到天色大黑之后方可行动,在此之前,做好份内的事情,不要胡言乱语。尤其是在你主子面前,明白吗?” 苏子曦放下茶杯,闷着几许对女人的担忧,出帐,入帐,这回,进得是慕容秋涟的军帐。 “人怎么样?” 军帐里,慕容秋涟和明赫分别躺在两张临时架起的木塌上,人已昏迷不醒,伤势不太乐观。[ 慕容秋涟体内的铁镖箭已被言医士取出,镖上无毒,只穿碎了慕容秋涟右背肩膀上的胛骨,比他前面胸口上的剑伤要严重一些。 明赫受伤的地方和慕容秋涟差不多,前后差掉半个指肚的距离,但因为铁镖箭是穿着明赫的身体打过,直接导致明赫胸前锁骨断裂,血筋被穿透镂空,所以明赫的伤势要比慕容秋涟更加难以治愈。 “回将军,性命无忧,怕只怕要在塌上躺个半年整载的了。” 言医士抹了把额上的汗水,取来小刀消毒后划开慕容秋涟背上的伤口,清理伤口里面的碎骨残渣。 “骨头碎了?” 苏子曦走到塌前,看着言医士用刀夹取出伤患里一小块碎骨放进塌侧的木盆里,木盆里盛满冰水,碎骨一进,盆的水面上立刻飘起一汪血红。 “是的,将军!” 言医士点头应声,手中的事情没有耽误。 “嗯!一定要医好他!” 暄昭的皇帝,不能死在女军的阵营里! 苏子曦知道自己再呆在帐内只会增加帐内肃严的气氛,就简单吩咐小侍在旁伺候周到了,独自走回帐营去检查自己带来的三十万凰女军是否安营扎寨,做好随时应敌的阵前准备。 639.那个女人没有死 天色渐暗,鸟入归巢,群鸟在树林枝叶里来回盘旋,带着树叶瑟瑟作响,零落的散下几片青碧的叶子,昭未着,黑夜,正在来临。 马桥守城内,暄昭军队镇守森严,巡城的骑兵每隔半个时辰就会走遍马桥城内的街道巷尾,以搜查是否有女军趁夜入侵。女军隔着护城河对岸观望,不敢贸然发兵进军,只能苦守在马桥城外的阵伍里,等待统将发布军令。 白日里的对战,女军埋下的火药在傍晚这短暂的攻守城防中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后埋下的火药一经引炸,就牵起下雨之前埋入土中的炸雷一起连番轰炸,炸得马桥守城楼楼垣坍塌,倒戈一壁,轰隆声滚滚如雷,暄昭的兵士死伤无数。 燥乱难安,那名意图对女帝不轨的正将军被城外的火药炸得断去半个身子,躺在军塌上血流如注,奄奄一息。副将军被炸掉一腿一臂,包缠着厚厚的白布送到正将军的军帐里作伴。 “副将,有朝一日,本将军定、定要杀进大凰,向那个万人枕过的`贱`女人报仇!”[ 正将军挥着拳手扳着塌柱想要坐起身子,坐了半天身体上都没有知觉。 “将军,您与那女帝有仇?” 副将军瞅瞅正将军被炸得一团糟糕的下半身,狐疑的问道。 “哼!没仇!就是看她不顺眼!” 正将军再次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再次无力的跌倒。 “喔,原来如此!” 副将军了然的回答,觉得正将军的心态很是有问题。 打仗就是打仗,干嘛非要人家脱衣裳羞辱?要是他不想羞辱那女帝,怕他也不会落得被人咬去一耳,身骨没一半的悲惨下场吧。 “贱`女人,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杀--唔!” 口中说着对女帝的不敬之语,正将军在塌上伸手够着塌柱想要攀爬起来,忽然帐外了一阵凉风扫过,正将军闷哼一声,半个身子顺着塌柱朝向地面直摔下去,啪的一声,撞的正将军身血迸流,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啊!!!杀人啦,杀人啦!” 副将军害怕的惊叫起来,环望着营帐不敢闭眼。 “哼!想杀朕?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份能耐?” 一道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轻悄的传至副将军的耳畔,副将军慌忙抬头向外望去,只看到一抹属于女子纤细清瘦的身影在帐帘内闪过。 “那、那个女人没有死?” 喉间一刺,疼入血脉。 副将军在闭眼临逝时听到女子的声音不屑的说道:“呵!千载难逢的汶川五一二都没把本姑娘震到地底下去,就这点小小的炸雷能顶个什么事?” 炭盆,被人从帐外抛进的石子打散! 飞向四方的火星滚滑到营帐的布角,燃起火丝,寸寸蔓延![ 在正副将军死后不到三个时辰的夜里,马桥守城内的营帐里忽然火光冲天,吞吐如蛇蕊似的烧上天际,把暄昭阵营里的兵士烧得一身黑污,苦不堪言。 苏子曦站在女军的营阵之前择好五十名兵甲正要趁夜去寻找女人的踪迹,猛然望到马桥城里腾空如注的火云,立时料到肯定是女人躲过了火雷暗地里对暄昭的兵队做了手脚。 “出发,快去接应皇上!” 紧跑几步翻身上马,苏子曦手握一柄月云金花盘锦钩,一人领军出关,冲向马桥守城! 640.错,在他,对,是在她 “冲啊!杀啊!” 女军的呼喊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女军手中的长矛剑戟刃刃刺向刚从火里逃生的暄昭士兵,柄柄见血。 三十万凰女军在一夜之间踏平马桥守城,擒获暄昭兵将八万之多。 “皇上,你在哪里!”[ 夜过天明,结束战争的女军们押送暄昭俘兵入校营,每个俘兵的脚上手上都绑了相连在一起的麻绳铁丝,一串串的被领到校营中央跪坐在泥浆满坑的地面上。 苏子曦带领大批女军将士寻找女皇下落半天有余,仍没有找到女皇的踪迹。 “皇上,你到底去了哪里?” 守城楼下,苏子曦骑在马背上徐步前行,搜索着任何一处可以容纳女皇藏身的地方。 或塌陷下来的城壁,或凸凹不平的炸坑,女人,究竟会躲在哪里? 马儿走到城楼的底边,再也无前路可走,苏子曦扭着缰绳掉转马头正要离开,叭的一下,他的脑袋被人用石子砸了一下,很疼。 “是谁?” 来不及发问,他听到了一个女人抱怨的声音,“做事情得有始有终,人都来了,不能多向前走几步?如果当了和尚,肯定要你最先被渴死。” “皇、皇上?” 苏子曦依了女人的声音望去,在几块砖石塌成四处筑累成空隙的炸坑里,女人的衣衫露出一个藕白色的边角,随着风起风落,起舞翩翩。在那片边角的遮挡之下,是女人染了鲜血和泥土的脏污掌心,掌心里,还有一块棱角锋利的石头,估计是女人用来和他打招呼用的。 “再不来找朕,朕就要死在这里了。” 女人身子坐在泥水里,背部靠着城楼的砖墙,直直倒在苏子曦的面前,胸口往下的衣衫全都被血水染红,打不起精神的苍白面孔朝着苏子曦的方向,碎散的发出些许虚弱的微光。 “皇上!不要睡!不要睡!子曦马上就带您回去!马上就回!” 苏子曦用力移开挡住女人身子的砖石,抽出女人藏在石下的身子抱在怀里,激动不安驾着马儿向女军的阵地急急奔去。 “子曦> 马背上的女子,紧紧拽着苏子曦的衣领,跟着马儿的奔跑晃动颠簸,对不准焦距的眼眸好似在望着天空的某一处,涣散的凝滞着。 “皇上多想了,有子曦在,皇上怎么会死?” 我还没有迎娶你过门,不是吗? 女人的声音,淡若游魂,漂浮无底。[ 沉淀在苏子曦的心头,碎丝满地。 缠缠绕绕的灵魄,揪得他愁眉不展,痛有千千疼结,打不开,解不散,扰得他情烦意乱,神思不安。 她,是要撑不住了吗? 一夜都熬过来了,还差这么短少的几步吗? 苏子曦拥着女人颤抖冰凉的身子环在怀里扣紧,感受着女人不知从何时起就藏在泥水里吸收到的刺骨冰凉,有些害怕。 “呵呵,子曦> 涣散的眼神聚集了一点,女皇忽然想起,在她命定里的男子,应该还有一个被闲置着。那个男子,是她一直在努力丢弃的人。 “皇上到现在还想休了子曦么?” 抱着女人的机会很少,少到除了最先见到的那次,再无其它。 苏子曦记得,那次抱着女人,女人的身上,全身上下都沾满了呛人的药汁味道,那时他觉得,女人稍稍带了点点的女人味,因为她的柔弱惹人怜爱。 可这次呢,女人的身上,全是令人心疼着慌的血腥味,她坚强,她隐忍,她轻狂,她孤傲! 一身是血的她,倒在他的面前,她没有求饶,反而是凶巴巴的拿石子打他,告诉他,既然来了,就要多行一步,多向前方,再迈一步! 只有坚持不懈,才会得到他想寻找的那个目标! 她在用那么明艳耀眼的方式向他昭示着,他们之间,错,在他,对,是在她! 641.你干什么去?你是男人 “傻男人> 飘零的记忆好似回转了千百个十年回到梦中冷艳男子魂飞魄散的刹那,女皇实是想不到,前世那般飘逸绝尘的风雅美人也会幻化成今生这般坚毅刚烈的凛冽男子。 在她性命最危险的时刻,他竟然领着女军来助她了,助她免于命丧黄泉,助她得以逃脱战火。 昨夜,若是没有他的攻城,她怕是要被几十万暄昭的男兵困在军营里无处藏身了。 “子曦> “茫茫人海中,朕会娶他那十分之一个你> “子曦> “朕的使命> “帝君,朕活着走出马桥城了> “能不能> “朕> 女皇靠在苏子曦的胸膛里,那是属于男子温暖宽厚的身体,高大挺拔,强健有力,仿佛女人眸内的一泉深海,阔度无边,又好似男人胸口上的一腔热血,浩瀚如天。 “子曦> 腹部上的伤口不断的鼓出粘稠的液体,女皇伸手捂住锁在腹部上的木板,向身体里用力压着,疼得汗水与眼泪一起交裹着渗透潺潺。 血液,顺着木板的底部边缘滴答滴答的渗漏,掉在马骑的白色鬃毛上,红白混衬,交相浑映,眩目耀眼。 “皇上?皇上?” 女人的口中,断断续续的说着苏子曦听得不真切的话语,苏子曦搂着女人的身体贴向自己,手掌触摸到了女人的小腹,湿湿的,低眸一望,居然是满手怵眼恸怆的血迹。 “该死的!到底受了多严重的伤?” 苏子曦恨之入骨的在女人的头顶咒骂,女人晃晃脑袋,被耳里的男人怒吼声震得耳力嗡鸣,呼呼作响。 “子曦,不要吼!不要吼!朕好晕!朕好晕!” 身下马骑突然快疾的扬蹄狂奔,女皇迎着凉风一吹,身子形行纸片单薄的撞向身后男子结实的胸膛,哎呦一声叫唤,撞得神魂颠倒,意识昏迷过去。 苏子曦借着女皇晕倒过去,快马扬鞭的赶回女军阵地,抱着女皇下马直奔营帐。 “叫军医!快!” 话没有多说,苏子曦看到泠绾等在阵前,焦急大吼。[ 泠绾见到女皇被苏子曦混身是血的抱回来,心中知是女人腹部的伤口被扯裂,话也不回的迅速赶往慕容秋涟的军营大帐,拎着正在给慕容秋涟和明赫熬药的言医士转身折回丢到女皇的塌前。 “言医士,救不回皇上的命,你也就跟着皇上去伺候吧!” 泠绾冷冷的话语落在言医士的身后,言医士捧着药箱从地上爬起,回望泠绾一眼,熟练的打开药箱刀具,暗声嘟囔了一句:“每次都这句台词,你说着不烦,我听着都腻。好好的一张美人脸,装什么寒雪冰川?” 给女皇治病,没有一次是不受到女皇身边这些男人危胁的,危胁久了,自然就成习惯了,现在谁要是不威胁她一下,言医士自己都觉得是件神奇怪异的事情。 女皇的伤势,处理了小半个下午,直到夜晚来临,言医士才提着药箱走出营帐,告诉苏子曦女皇现在急需有人在身旁伺候。泠绾听到言医士的话,没等苏子曦回答就动身向帐内窜去,被苏子曦在身后一把抓住手腕。 “你干什么去?你是男人!” 抓着泠绾扯出营帐,苏子曦星眸危怒,唇缘一抿,抿着几分不悦。 泠绾想干什么?他不知道男女有别? 还是因为,泠绾是苒轻尘的人,苒轻尘没了,手底下的人就想揭天捣瓦博了主子的位置? 642.放虎归山的军政策略 “松手!” 略过苏子曦眸内的怒叱,泠绾扯回衣袖,也不多作解释向帐内走去。 “再前进一步,本将就要了你的命!” 软刃抽出腰际搭在泠绾的肩上,苏子曦带着警告性的薄怒逼上泠绾的身前。 “苏将军,普天之下,不是只有您会用剑。皇上的身子,泠绾已经伺候很久了。”[ 剑鞘向上翻甩一恪,恪开苏子曦染了杀意的软刃,泠绾刻意加重了伺候那两个字的说话力道。 呵!想怀疑自己和女皇的关系?不先看看他自己的身份? 一个名义上被女皇休掉的男人,现在是女皇的夫家大哥,他有什么立场站在这阻挠自己去照顾女皇? “你说什么?什么叫做‘伺候很久’?” 软刃的一声掉在地上,苏子曦不可置信的盯着泠绾的背影跟上去。他很想弄清楚泠绾话里的含义! 大凰出兵暄昭未满三个月,女皇就又有新夫婿了? 苏子曦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面对不了这样的局面。 是血淋淋的嫉妒,明晃晃的悲哀! “苏将军,皇上领军在外,要时时提防敌军派来的细`作,不留个信任的人贴身伺候着,怎么行?泠绾说伺候皇上很久了,哪里有什么不妥当的?苏将军若是想到了别处,呵!” 低眉淡笑,泠绾复又缓缓说道:“苏将军若是想到了别处,那苏将军污浊了的不仅仅是泠绾一人,以苏将军的威名和智慧,应该能想到泠绾所言何意的,是不是?” 挽起袖子找出女皇需要备换的军衣,泠绾拉下纱隔把苏子曦挡在外帐,扶着昏迷中的女皇替女皇更衣换衫。从里到外,从大到小,一件不落,连女皇身下躺着的木塌上,都换成干净的丝棉料子,垫得厚厚的,防止女皇咯到腰背,躺着身骨发酸。 苏子曦在外帐里听着,眼眸瞄到隔纱上泠绾扶着女皇细心照顾的体贴影子,脸上被泠绾拿话损的青一阵白一阵,气得愤然离帐,跨步走到楚千枫的营帐内。 楚千枫处在晕迷之中还未清醒,一天一夜的昏沉迷陷,儿在塌边伺候的眼底泛了红丝,面色焦黄,累得很是疲倦。 “怎么还没醒来?” 苏子曦走到儿面前,儿枕着胳膊趴在塌上打瞌睡,听到苏子曦问话的声音,睁开眼眸先是摇摇后,后是点点头,再摇了摇头,没有应声。 “累了就去休息,本将替你守着!” 马桥守城已然夺下,俘虏的那八万多暄昭士兵大多数被苏子曦缴兵收甲后放回家乡,留下极少的一部分不愿归乡者,编入女军劳力营,只负责女军营队里日常搬运兵器的事务。 对于俘军能遣散则遣散,遣散不了的就编进劳力兵营的军策,是苏子曦在长达几年中从女人统辖下的大凰女军军制中总结出来的仁德之政。 这样的做法,既能减少一国兵力上的损失,也能防止强行编敌军入伍而引来的叛军祸患,更能为当朝统治者赢得敌军兵士的人心。[ 那些被女皇放走的敌军,就算现在不认同女皇的兵仗策略,但等到它朝天下统平,四国归一的时候,所有的国人都不再打仗,不再兵刃相`交,他们就会明白女皇现在对他们实行的‘放虎归山’的军政策略是真的饶了他们的罪过,替上天救回了他们的一条走死鬼门关的死命了。 苏子曦想起了女皇,视线定在楚千枫沉睡不醒的身上,不太确定的问向儿,“你家主子会不会是因为找不到皇上归来而自暴自弃,潜意识里不想活命了?” “苏将军的话是说?” 顺着苏子曦的话,儿想到苏子曦要表达出口的意思。 643.骄恣蛮横,谁得面子都不买 “儿,你试着跟楚君说说话看。就说些例如皇上回来了,等着要见他,让他快点醒来之类的话。” 苏子曦不晓得这样的说词对楚千枫有没有效,但凡事都得试试才能知道结果。 一场马桥城兵变,大凰的将营里重伤四人,三男一女,其中还有两国帝王? 他们哪个单挑出去不都是能独扛一国大梁的? 可现在,就这些能独扛大梁的人,全都躺在营帐里昏迷不醒,说得过去么?[ 苏子曦从考军入伍以来,今天算是见到了什么叫做‘不可思议’。 他们可都是各国响当当的大人物啊! “苏将军,儿哪敢拿话来骗主子。若是主子当真醒了,皇上还没找到,那儿不得被主子扔回雪崖去?” 想了想皇宫里那总是念念不忘的少女,儿为难的扯扯发尾,不愿照着苏子曦的话做。 “谁说皇上没回来了?泠绾来叫言医士的时候没和你说皇上已经找到了?” 曲指弹了下儿的额头,苏子曦不明白楚千枫那么个明白的人,怎么收了儿这么个忒笨到家的贴身小童。连个谎话都不敢说?哪还像个男人? 身为男人,得有直面应对谎话被拆穿的勇敢!! “皇上回来了?泠大哥哪有说啊,板着一张脸闯进来,二话不说的就把人抓走了,我当时睡的迷糊,就没多问。” 从皇都赶来马桥守城,一路上都没歇过几口气,到了马桥城更好了,连气都不用歇了,一直守着自己的主子,儿快把体本都折腾出来了。再这么造下去,儿担心自己都没有应付那少女求`渴的体力了。 “嗯,你就按着本将说的话做吧。等楚君醒来,本将一定让他见得到皇上!” 苏子曦想出的办法对楚千枫真的很适应,一夜过去,儿在楚千枫的耳边唠叨不停,茶水,强行喝下去十多壶,在第二日的早上,楚千枫总算是抖了抖手指,虚弱的睁开眼眸,混杂的眸色里,聚起一束光亮。 “儿> 手臂撑着床塌想要坐起,不想身体空乏缺劲,楚千枫起了一半就摔在塌上,手臂打倒了放在塌边的茶壶,滚烫的热水带着茶叶全都洒在楚千枫的手臂上,整个右手腕骨向下到指节全被烫得红肿透明。 儿因为喝了太多的茶水等不及楚千枫醒来就匆匆跑到外面去处理自身的紧急状况,回到塌边时,看到的就是楚千枫皱着眉额,一遍遍的重复着在塌上爬起摔下,摔下再爬起的经典受虐戏码。 “主子,您这屡败屡战的性格爱好什么时候能改改?” 没有看到楚千枫衣衫遮挡下被烫伤的手臂,儿见到楚千枫醒来,心里的担忧也就放下了,扶着楚千枫下塌,儿取来洗净烘干的衣服服伺楚千枫换衣。 直至此时,儿才发现楚千枫受伤的手臂,哭丧着脸面,要疯了。 自己这主子怎么这般不让人省心?自己就跑出去一会,他就把自己弄伤了? 脆弱的男人呐!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是因为没了小主子? 儿发现,自从楚千枫失了胎儿以后,性子就忽好忽坏。 有时聪明的紧,有时糊涂的让人想把他拎着扔到河里去清醒一下。有时很乖很听话,有时任性妄为,骄恣蛮横,谁得面子都不买。更有时会像现在这种情况,笨得像只呆鹅!是那种撞毁南墙也不认输的抵命执着! 644.原来不听话的你也跟来了 “主、主子,您快坐下,儿去请大夫来!” 按着楚千枫在塌边坐稳,扯破喉咙的劝住楚千枫先不要去找皇上,等伤口处理完了再去。 楚千枫先是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同意先治伤再去见女皇,后来拗不过儿的力气大,被迫同意了儿说了,儿看到楚千枫妥协了,心急的快跑着出帐去请言医士。 言医士一大清早的蹲在四五盆汤药前,辛苦的熬药,扇扇这坛,扇扇那坛,累得半死不活的,窝在草席上休息。听到儿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言医士无奈的钻出草席,交待身边的药医官盯紧坛里的汤药,切不可多费了时间把药熬成干渣。 “言医士放心,下官一定用心盯着火候!”[ 得到药医官的再三承诺,言医士拎着药箱被儿三句话不离威胁的‘请’走了。 “我说儿啊,你不能也加入他们的队伍来威胁我啊!看你年纪轻轻,得往好了学啊!” 言医士年近四十,家中已有孙儿辈的后嗣,儿过了今年满岁生辰方十五岁,言医士看到儿年岁尚小,一时想起自己家中的娃儿们,忍不住出言教导。 “闭嘴!” 儿走着听着,听得心烦不已,揭开帐帘走进营帐一看? 营帐空空如野,哪还有楚千枫的丁点影子? “主子!你这个骗子!” 被言医生一路数叨烦的闷气和被楚千枫骗去信任的恼怒,双层怒火掺在一起,儿嗷的怒喝一声,抬脚踹向帐内的茶桌! 框朗朗!框朗朗!咚!! 茶桌摇摇晃晃的碎成几枚断肢残片,儿气呼呼的走出帐营找寻楚千枫而去,言医生被茶桌摔地的巨大声响震得眼耳不清,哆嗦的倚到塌柱上,望得儿远离的背影直拍着胸口,后悔莫及。 这、这小娃怎动不动就踹桌子使用暴`力?怪、怪吓人的! 惹不起呐!惹不起!能混进女军营里的男子,哪个都不是平凡货`色,哪个都惹不起啊! “在帐里躲着干吗?还不跟过来?主子的伤治晚了,责任你担待着?” 儿的声音在帐外远远吼着,言医士被吼得登时愣神小会儿,提起药箱以水上漂的速度飞快的追赶过去。 依儿的预料,自己主子定是跑去皇上的军帐了。儿打听到女皇的军帐置在何处,跟着苏子曦的护卫走进女皇帐内,一眼望到躺在女皇怀里缩得像只兔子似的安然睡过去的楚千枫,儿打心底里的感动了一把。 从没见过那般低三下气的主子!从没见过像断了线的纸鸢那般脆弱的不禁风怜的主子。 他就像一只被种群遗弃丢掉的犬狼,在女皇的怀里,似乎寻到了他阔别久违的安全感。看他紧紧的搂着女皇的手臂护在胸口的样子,儿的心,很疼,很疼。 在儿的印象里,主子从来都是淡雅清宁,不沾尘糠的。即使总是对窗遥望着院里的洒金梅花儿相`思叹息,也决没有如今日这样偷偷粘上女皇的睡塌,只为一朝之梦得以安稳。 冥冥之中,是主子多得了些什么吗?还是自己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早已忘记那些丢失的东西,曾是多么的美好和珍贵?[ 塌上,女皇已经从睡梦中醒来,被疼痛困扰的浅眠里,身边突然多了个男人出来,以女皇的警`觉,怎会不醒? “呵呵,原来不听话的你也跟来了?” 手臂被男人搂的发麻,女皇调换了下姿势,抽出被怀里男子抱得很紧的手臂,甩甩发麻的手劲,揽了怀中男子向自己的身子贴近了些,让男子得以舒服的枕在自己的肩上。 “嗯~” 怀里的男子被吵到了难得安稳的睡眠,绵薄的哼出一声,自动在女人的怀里寻了舒服的位置,搂着女人的腰腹沉沉睡去。 “唔> 男子的手臂正好搭在女皇渗出血迹的腹部伤口上,女皇眨着眼眸倒吸口凉气,忍得眼睫毛上带了水滴。 言医士看到,踮着脚走到女皇塌前,请示女皇是否更换伤药,清洗伤口。 女皇没有说话,搂着男子肩背的手冲着言医士小心轻摆,又朝着帐外挥扇几下。 “是,小臣这就到帐外候着!” 躬身行了退拜礼,言医士拎着药箱退到女皇帐外守候,心中很是赞叹女皇对沐贵夫的宠爱。 645.想的这里,有点孤单的味道 “吾皇之爱夫,怕是深为天下之典范呐!赞也!颂也!” 熬好药汁的医官派人把保温的药汤送到女皇帐前,言医士接着药坛沉思着,女皇这药,看来也要等下子才能喝了。 从早晨到中午,从中午到晚上,从晚上再到次日清晨,沐贵夫在女皇的塌上睡了足足十二个时辰,女皇忍着腹伤和胃里饿痛,除了必须的起坐服药,皆在塌上陪着沐贵夫休补睡眠。 “烟儿> 沐贵夫醒来时,女皇躺在塌上,一手搂着他,一手拿着兵书在观瞧,观得细致入微,瞧的颇有体会。[ “醒了?饿不饿?朕派泠绾给你取些白粥?” 放下手中兵书,女皇吻上楚千枫的额眉,眸沉色凝,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沐贵夫睡沉的时候,女皇担忧沐贵夫腹内的皇嗣会动了胎气,遂请来军中大夫替沐贵夫把脉安胎,大夫把过脉动之后,伏身跪地扣首,求女皇赐之一死。 女皇诧异,不明发生何事!逼问其内在缘由,因何而请死罪赐之? 大夫答日:“臣只诊得贵夫一人脉像,贵夫腹中皇嗣,或为死胎延滞腹中!” 女皇不信,派泠绾请来军中大夫一一进行把脉,皆言沐贵夫腹中或无胎儿,或为死胎。 “怎么会这样?千枫,你在来的路上,发生了不可避免的危险了吗?好不容易怀上的皇儿,怎么无事端端的就没了?” 搂着塌上睡颜美满的男子,女皇看到男子在梦里向上挑起的唇边,一股哀思在心内油然生出。 她的男人,她的孩子,犯了什么错?老天非要无情的夺走呢? “嗯~~不饿,就想陪在烟儿身边,听烟儿说说话。” 沐贵夫顺着女皇的肩胸欺压而上,在女皇的唇上轻啄一口,慢慢向下渐渐力道加重的深吻着。 “唔!咳咳!千枫,不行,快从朕身上下来!” 感觉到身上猛得袭`来的男人重量,女皇疼得眉山高拢,额角聚起密密麻麻的湿汗。 “烟、烟儿你怎么?” 女人的异常,中断了沐贵夫所有的动作,贴着小腹的衣衫好像被什么东西浸湿了,粘粘的。沐贵夫颤着手臂向女人的小腹处摸去。 “是谁?是谁伤了你?本君杀了他!杀了他!” 暴戾恣睢的气息挂在沐贵夫的面孔上,他的女人,别人也有胆子敢伤? “唉> 食指一伸,点住楚千枫的眉心,女皇搂过楚千枫燥怒的身子安然躺下,柔声细语的哄着:“吃什么?朕叫他们给你做?”[ 亏血快亏没的身子,不补点怎么行? “烟儿,我吃不下!” 委屈的眼神,可怜的瞥闪一眼迅速收回,楚千枫窝在女皇怀里,赖着语调说道:“我就想和烟儿躺在塌上,哪也不去!什么也不干!” “哪也不去?什么也不干?不吃不喝?那怎么行?民以食为天嘛!” 饿死了渴死了,留着两具白骨躺在塌上有什么用? 做人`体`标`本`么?她们又不是古生代的恐龙,哪里值得国家花钱去钻研收藏?万一搬抬的过程中丢了只手或断了只脚怎么办?那就成了彻底的死无全尸了! 女皇对楚千枫的说法,只当是长时间没有见面的思念产生的别扭小脾气听听就过去了。 “就算烟儿说的对,千枫也不想起来。烟儿离开大凰这么久,千枫想烟儿了,想的这里,有点孤单的味道。” 指着心脏的位置,楚千枫话里的味道一酸,想起自己腹里失去的皇儿,眼眸涩涩的泛起水雾,不觉把头垂低干眨几下,再抬头看女皇时,已是免强撑起来的满颜如玉,笑的凄美,漠婉如花。 646.尽情放血给你吃 “傻瓜,不是有朕在呢么!” 握着楚千枫的手指在掌心里,女皇抬起另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学着心脏跳的动作一下下的随着心跳的节奏从自己的胸口移到楚千枫的胸口,慢慢贴上,笑着问道:“朕都把心掏出来陪你了,还会觉得孤单么?” “呵呵!烟儿,你从哪里学来的怪花招,一定哄了不少男子开心吧?” 捉住女皇的心握在自己手里,楚千枫与女皇十指个扣倒在塌上,逐渐扩大的笑容里含着受宠若惊的醋意。 “朕像是很会哄人的?要不是遇见你不开心,朕会硬赶鸭`子上架,瞎对付么?”[ 淡然自若的用余光不客气的瞟了甚为得意的楚千枫一眼,女皇相当不给楚千枫的面子,实话实说。 “喔~烟儿是在对付千枫?千枫受伤了。” 拉着声音扯着长长的话语,楚千枫手上比出一个受了伤的小心脏形状伤痕累累的放到女皇胸口上,和女皇玩起了手影的游戏。 “是么?那--要不要朕在对付你一下?” 女皇扬起邪呢的笑容,按住楚千枫比出小心脏的手顺着胸口向下滑,就快要触碰到胸口那最敏`感的地方,楚千枫倏的收回手,苍白的面孔上染了一层朱砂红的蕴色。 “怕了?怕了就与朕一起用膳!你在塌上等着,朕去吩咐膳食,去去就来!” 看出楚千枫红彤彤的面颊上现出一丝窘`迫,女皇收起玩笑的心思不惹火楚千枫了。 披了外衫走到帐外,女皇俯身在言医士的耳边低语几声,取出言医士药箱里的刀片对着掌心一划,划出一道血口,用力把掌心的血水逼出掌外。 血水滴流,全部落在言医士事先取出用来成药的干净瓷碗里。 “皇上,够了,够了!沐贵夫再能补,也够份量了。” 眼看着血水滴满瓷碗马上就会溢出碗沿了,言医士急急开口阻止。 “记住,把这交到膳营处,让她们按照朕说的方法烹调,懂么?” 纱布缠好手上的伤口,女皇转身走进帐内唤来泠绾进帐伺候洗漱。 半个时辰之后,膳房送来女皇亲点的膳食,一道青椒溜炒血块,一碗清粥是给沐贵夫准备的。一道红烧蹄膀,一份米饭是给女皇准备的。 女皇唤了沐贵夫下塌,沐贵夫不愿意的被女皇拽到膳桌前坐下,沐贵夫指着桌上的膳食问道:“烟儿,这是什么?” “青椒鸭血!大夫说了,你身上缺血,吃什么补什么!” 女皇面不改色的说完,做到沐贵夫的身边,夹起一块蹄膀肉咬进口里细嚼慢咽。 “鸭血?好吃吗?” 将信将疑的,沐贵夫夹了一块鸭血放在口中品尝,奇怪的蹙起额眉。[ “烟儿,清新的辣味里,怎么会有一丝甘甜的味道?是河里抓来的野生`鸭`子?” 盯着膳盘里的鸭血出神,沐贵夫的花眸里困惑的一闪一闪,陷入可爱的迷糊中。 味道不错,好想吃,再来一块? 夹了好吃带甜味的鸭血放在嘴里,沐贵夫美滋滋的品着,意犹未尽! “嗯?咳!咳!咳咳!” 听到沐贵夫说到野生`鸭`子几个字,女皇呛得口中蹄膀没嚼几下就硬咽了下去,噎出不少的眼泪。 “怎么了烟儿?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放下碗筷,沐贵夫扶着女皇的身子替女皇敲背。 “没、没事!护城河里的野`鸭`子有很多,你若喜欢吃,朕派兵士们多抓些回来,尽`情`放`血`给你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好不好?” 野`鸭`子> 真亏楚千枫那脑袋能想的出来!他当是在现代呢?人人都喜欢纯绿色食品? 顺了茶水通了卡住的喉咙,女皇咽了几口米饭,推着沐贵夫在椅子上坐好,两人继续吃饭! 647.吃皇上的血,你就这么心满意足 “好喔!那千枫要一天三遍吃,顿顿吃,时时吃,饿了就吃,不饿也吃,吃完上顿吃下顿,吃完鸭血吃鸭蛋!!!” 兴高采烈的喊完近期的要完成的事情,楚千枫夹了块鸭血放在口里,脸上异常的开心,幸福,只有眸内快速闪过的一缕哀怅似在告诉别人他心上难以掩饰的凄伤。 为了他能好起来,他的女人竟然给他喂她的血吃? 食过药草无数,他怎会品尝不出药血的甘甜味道?就和他自己的血液一样,是混在血肉里不能拆分的那股甘甜。 “咳咳咳咳咳!”[ 女皇被呛得快要离死不远了。 她没听错吧?他要吃什么? 鸭、鸭蛋? 女皇无语了,鸭血么,她还勉强得来,可鸭蛋?她上哪下去? 呜呜~ 她没那个皇天后土庇佑的完美功能好不好的? 一连十日,七月上旬结束,大凰女帝每日都与沐贵夫一同用餐,每餐的膳点上必备的一道膳品就是青椒鸭血。沐贵夫每顿饭都吃的很认真,很幸福,跟着补药一起服食,沐贵夫的脸色逐渐由快要透明的白色慢慢现出几分红蕴,慢慢出现正常的肌肤血色,身体的各项肌理情况也逐渐上升,不再显得那么单薄脆弱。 大凰三年七月十五,守在马桥城的三十万凰国女军在帮助了城内居民修缮因战事损塌的各项城防后,集结点兵,欲往暄昭的下座守城‘刺战’进发。 七月十五日晚膳时间,女皇因为和女将们讨论明日攻敌的战防走线没有与沐贵夫同食,但那道青椒鸭血还是准时送到了。 “吃皇上的血,你就这么心满意足?” 提着食盒走进沐贵夫寝帐的,是此次负责领兵攻城的大将军苏子曦。苏子曦一走进帐内,就把食盒狠狠摔在膳桌上,盒子里的菜品,洒了一整盒子。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出去!” 儿去言医士那里取药,营帐里就楚千枫一个人,楚千枫摆正好食盒,取来干净的食盘用银筷把洒在盒里的鸭血一块块的捡在食盘里,也不用饭喂着,直接夹起血块放入唇口里,慢慢嚼着,缓缓咽着。 “不明白?你真不明白假不明白?你身体里有血蛊吗?非要用那女人的血来喂食?知不知道今晚皇上在议事的时候是被人抬着走出营帐的?是不是非得看见女人的血被你吃干喝净你才安心?你口口声声说的守护她,就是这么守护的?” 手袖拂过桌面,揭起桌布卷着饭食丢在地面上,苏子曦抓着楚千枫的衣衫拽走,握紧的拳头挥势迅猛的朝楚千枫一拳打来。 嘣! 食桌碎裂打晃,苏子曦的拳手打过楚千枫的耳鬓,垂直入下,凿在桌面上,打出一处碎木屑扬的板坑。 胸口的剧烈起伏暗示着苏子曦此刻想要杀人的心态,苏子曦松开楚千枫的领子,喘着粗气坐到椅子上,一字一句的说道:“若不是你的身子胎落未好,本将今天一定会打废了你!感谢你那没了的孩儿吧,是他救了你一命!” “呵!呵呵!是么?”[ 苏子曦的话,刺到了楚千枫心里好不容易快要忘记的痛。 眸子里转了清莹的眼泪,楚千枫倔犟的转身,不让苏子曦看到自己撑忍不住的软弱。 “凭什么> 孩子没了,他比谁都难过!与他的皇儿失之交臂,谁知他内心的苦楚与无奈? 楚千枫知道,在他的背后,所有的人都说他心狠,对待自己的孩子都能那般毒辣,无情的抹杀! 可那些是他愿意做的吗?普天下之父母,谁愿意亲手把自己的孩子未经人世就埋入地下? 为什么要一次次提起?为什么不能让他的孩儿在另一个世界里活得安宁些?为什么要让他一次次的回忆起那块还没成形的软骨?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 648.看到我痛不欲生,你就那么痛快了吗 “你> 他的皇儿,就那样虚无缥缈的没了。 女皇不在宫里,不能赐号设堂,不能进皇家祖祀,无名无份,什么都没有! 有的,只是那抹游荡在懿烨殿空之上无处皈依的丝缕孤魂。 他甚至,都还没有时间给那缕魂儿取个属于自己的名字,他甚至> 他的伤痛,他的为难,他的忍奈,他的委屈,他,能向谁去倾述? 没有如他失掉皇儿的他们,有什么资格在他的人生里,替他的过错来指点山河? 捡起掉在土上沾了土灰的银筷在袖子上擦干,楚千枫蹲在地上,夹起一块被苏子曦打散到地面上的血块和着地面上的灰土一起送进嘴里食不知味的嚼着,眼泪,一颗颗吧嗒吧嗒的落下,摔在地面上,溅起肆意散飞的灰尘花。 “主子!主子您这是在干什么啊!地上的东西不干净,不能吃!不知道吗?” 儿取了熬好的汤药一进帐就看到楚千枫像个路边的乞儿讨食似的蹲在地上捡着血块吞食,急忙放下手中的药袋,打掉楚千枫手中的银筷,拽着楚千枫就往塌上走。 “我不要,放开我!那是烟儿的血,是烟儿从骨脉里割出来的血,我不吃了它,我怎么好起来?我不好起来,我怎么替烟儿治伤,怎么去守护着她平平安安?儿,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啊!” 胡乱的挣开儿的手臂,楚千枫跌跌撞撞的跪扑向地面上血块,也顾不上去捡筷子,用手抓着血块就往嘴里放,伴随着地面上大小不等的土粒砂石全都塞了进去。 “楚千枫,你给我起来,你是不是疯了?疯得精神错乱头脑不清了!” 听闻楚千枫喊呼的话语,苏子曦怒火充斥的心狠命的一沉。 楚千枫那个家伙,他从第一口吃下血块的时候就发觉了那是女人的血? 他吃女人的血补身,是因为女人的身血里有从他自己身体里遗留下来的药性? 世人皆知,神医楚千枫的骨血千金难求一滴,是世上最好的补亏气本的药血,那> 是自己> 盯着楚千枫全然不顾土灰砂粒磨破口舌肌肤的往下吞咽着血块,苏子曦猛得从座上站起抓着楚千枫轻飘的身骨拖向床塌,口中懊丧的吼骂。 “对!我就是疯了!我就是头脑不清的。我若是没疯,我怎会亲手堕了腹中的皇儿,我怎会让你们一次又一次的拿皇儿来刺疼我!苏子曦,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当我亲眼看着皇儿流出我的身体,我有多么的想挽回!苏子曦,你为什么要这么坏!为什么一次次的挑起我的伤疤,看到我痛不欲生,你就那么愉悦,那么痛快了吗!” 揪住苏子曦胸前的衣衫使劲拍打晃拽,楚千枫撕里竭底的喊着,发泄着。 苏子曦像是做了错事一般站在楚千枫的面前不躲不让,任由楚千枫打骂,握紧的拳停在身侧,始终没有还手。 儿陪在两位主子身边,想要归劝,心中又想着自家主子难得把心里的郁结道出来一回,不如就由着他,随意他怎样? 营帐里的三个人都沉浸在自我的思绪里拨不出来,谁都没有看到帐帘轻动,霎时顿在营帐门口处的一道女人身影。[ 649.逃了就能躲过你犯下的死罪 “千、千枫,你、你说什么?皇儿是、是你自己打掉的?” 女皇站在帐帘之下,十多日来的胡思乱思在这一刻听到了答案。 不理解,没有办法消化她所听到的内容! 她听到了什么? 楚千枫说孩子,是他亲手打掉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掉自己的皇儿? 怎么可以那么残忍?自己那皇儿,满了半年了么? 五味尘杂,爱恨不能,想举刀杀人又舍不得动的怜惜滋味,女皇的心理很乱,很复杂!很不平静!很想找人来暴`削一顿!削得他面目全非,踹成片甲! “烟儿?” “皇上?” 听到帐帘处女人咬着舌尖的轻飘浮音,楚千枫和苏子曦同时向帐外望去,蒙然不知言语。儿候在塌前,更是晓得女皇听到了不能听的话语,主子总算有点起`色的身子又该病回去了。 “回答朕!皇儿,是不是你亲手打掉的?” 迈着沉重的脚步逼近床塌,女皇凰颜冷燥黯寒,隐隐带着一烧就燃的怒气,袖下的指在不知不觉中暗暗发力,仿佛只要楚千枫敢开口回答一个‘是’字,她的指就会毫不犹豫的掐上他的脖子,决不怜惜的扭断。 “烟儿> 望着女皇脸上生了杀意的怒气,楚千枫痴痴的松开了拍打着苏子曦的手臂,颓然跌在塌上,吱吱唔唔的逃避着女皇逼视的眼神,身子不停的向塌内攀移,后退,退到再无可退的角落里,浑身抖瑟,受了刺激一般的捂着耳朵,不看,不听,不回答。 “不敢回答朕?为什么不敢回答朕?谁给你的权利杀了朕的皇儿?朕问你谁给你的权利毁了朕的孩子?逃避有用?逃了就能躲过你犯下的死罪?还不给朕跪下!!” 女皇震怒,容颜冷若冰霜,薄唇轻启,声声紧逼。 扯着楚千枫的手臂狠力甩下床塌,楚千枫的脑袋撞在地面上,一颗石子咯在额头的鬓角处,锋利的棱面划过楚千枫吹弹可破的脸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血水,顺着额鬓流过眉梢,流过眼睫,落进楚千枫愣沌的眸子里,漾开粼粼的血色,殇华凄美,绝尘姗姗。 “烟、烟儿,是血,是红色的血,皇儿走的时候> 接二连三的事情击散了楚千枫再也坚强不起来的心智,楚千枫被血水染红了的眸光看到哪里都带着一片鲜红的血色。 那样刺骨的鲜红,刺得楚千枫像是回到了皇胎失落的那一晚,满屋子的血水,满屋子的红衫,所有的地方,都是红色,所有能看得到的东西,都变成了红色。 他好慌,他好乱,他好怕自己的孩儿不能安息,他好担心那个没有成形的小东西在去往地府的黄泉道上,不能一路走好。 皇儿,皇儿你在哪里?让父君送你一程好不好?快点出来,别躲了,父君还得去找你的母皇啊! 混乱的神智颠倒反转,楚千枫脏乱的在地上到处爬着,翻过水盆的底下,揭开食桌的布角,一个个地方挨着寻找,找的很辛苦,很焦急。[ 女皇站在楚千枫的身后,拧着眉峰抽紧,几次欲伸手扶起疯傻了思量的楚千枫,可转念想到被楚千枫残忍打掉的孩子,终是把手背回身后,视线盯着楚千枫的影子,定定的望着,眸里写满伤蹙。 650.只要朕还活着,朕就永远都陪着你 “皇上,主子落胎初愈,经不得这般折腾啊。求求皇上开恩,不要怪责主子了。主子> 抱住楚千枫在地上乱爬乱找的身子,儿一边阻止着楚千枫挣脱自己的控制,一边向苏子曦极力的使着眼色,要苏子曦在旁边帮忙劝劝女皇。 耽误赶来马桥的路程,他苏子曦不才是最大的主谋?凭什么现在就主子一人受罪挨折磨着? “什么意思?” 儿的话,女皇听的不太明白。[ 楚千枫失胎,和自己有关?哪里有关? “皇上,楚君的腹胎先天不正,当时皇上被困马桥城,楚君一心想要助皇上破敌,为了防止在路途上出现意外,所以楚君就自行落胎,以求不耽误赶来马桥的时间。但是在经过杜文史的防线时,杜文史被暄昭设计围困,是子曦私自做主帮助杜文史解除危险,结果> 苏子曦没有再往下讲下去,因为女皇已经用行动止住了他没有说完的话语。 “泠绾,去找言医士!再把古臻海给朕拎来!” 抱起在儿臂弯里弄得浑身脏土,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楚千枫,女皇朝着一直站在帐外没有进帐的泠绾吩咐道。 “是,皇上。” 泠绾领了皇命退去,女皇抱着楚千枫乱挣的身子坐在塌上安抚了约有半个时辰,楚千枫失常的神智才稍会平静了点。 “乖,在塌上躺一会,朕给你换衣服,好不好?” 等到楚千枫动荡的情绪安宁了,女皇搂着楚千枫的腰把他放到塌上躺好,命儿取出备换的衣衫和漱口的湿水,女皇自己就在塌边陪着,商量着。 “不!” 额鬓上的血迹已然被女皇擦干,破了皮肉的伤口划过额头至眼眉,只差一点就伤到眼眸。 楚千枫望着女皇拿着湿帕给自己擦脸的手,摇摇头。 “为什么?朕可不喜脏乎乎的美男子喔。” 瞅眼塌上男子脸上的伤,女皇沉声叹了口气。 这疤痕,如果不快点缝合,就得破相了。 一想到塌上男子无辜遭受的这些罪祸都是因由自己统帅不力造成的,女皇就越发的愧疚起来。 “不想烟儿走。” 扯着女皇干净的手袖紧紧攥在指间,楚千枫眼神惶惑,不安的咬着唇瓣,说的很小声。 “唉> 再次长长的叹息呼出胸口,女皇烦闷的看眼被楚千枫握出五个黑印子的手袖,抚摸着男人瘦纤的脸颊说道:“朕不走,只要朕还活着,朕就永远都陪着你。” 马桥守城惊险的打下了,女皇对自己当初轻易许诺的五年阳寿换得前生的宿世姻缘之举虽不后悔,却多少觉得有些莽撞了。 诗晗烟的凰君在位期只有十年,昏昏噩噩的,快要过去四年了。如果老天再收走五年,那剩下的,还会有多少? 说得好听点是一年三百六十五日,说的不好听点就是天地变化那么短暂的一瞬间。 你认为它遥远,它就偏近的出现在你的眼前。 关于生命,总是无常的令人跌破眼镜,冲破人类难以承受的底线,挑战人心之间一次次的破月重圆,苦海无边。 女皇并不想去责怪什么,也不想去抱怨什么,就如她刚来到这个世界里说的那样,即来之,则安之,到了该离开这里的时候,她会随缘淡之。如果需要记忆里的忘却,她亦会配合着命运,把所有能够记住的忧伤快乐,全都如履弃之,日后再也不去想起。 “烟儿> 塌上的男子拽着女皇的手袖轻晃,像只受`袭严重的小宠,颤着水灵水灵的眼神望向女皇,指着胸口的地方,喏喏的很小声。 651.呛出那么大滩的一口血 “伤到了?让朕看看?” 伸手摸向塌上男子的胸口,女皇神色担忧,以为是男子被甩到地面时撞到了石头。 “不在外面,在里面。烟儿,我好疼> 散漫支离的眼神涣然朝着女皇的方向流下几许清泪,塌上的男子戚然勾起了唇角,有些对不准眸里的光距。 “不会的!不会的!千枫,有朕在你身边守着,你不会再疼了。把身体养好,还有机会,朕还年轻,你也年轻,我们都有时间,我们还有往后几十年的人生,一定会再有个宝宝的,不要疼,不要怕,有朕在你身边守着,永远守着。”[ 看着塌上男子似要游离虚空的模样,女皇惊慌失措的把塌上男子抱在怀里,紧紧抱着,哄溺的宠着,仿佛只要这样做了,她就能把男子飘逝飞出的意念留在怀里,永不消褪。 “嗯> 气息虚浮,冷汗湿襟。 长期的体血亏空,熬干了肢骨里的血本。 迷碎的思绪好像翻转过迁,塌上男子的眼前,似又望见了记忆里那片随着流风纷繁飞芜的洒金梅瓣花海。 失去力气的手臂软搭搭的垂在塌上,男子窝在女皇的怀里,失控的意识不由自由的碎碎呓语,痴迷的笑着。 “烟儿> “烟儿,离开那里五年了,千枫很想那里的山呐> “还有> “如果、如果能不问世事,不平天下> “千枫本不应贪恋尘世,如今> 眼前再次看到那具被棉布包起来的小孩儿骸骨,男子念儿心切,忆子成狂,急火攻心一烧,满喉的腥甜味道涌上。 “唔!” 一口鲜血染上女皇的衣衫,塌上的男子倒在女皇的怀里,失了气息。 “千枫!千枫!你醒醒!醒醒啊!啊!” 捧着男子的脸颊,感受不到男子那若有若无的微弱呼息,女皇痛至心底的厉吼出声。 “对不起,千枫。对不起。都是朕的错,是朕误会了你,是朕害了你,不要睡,不要睡好不好!是朕错了,只要你醒来,朕答应你,你想去哪里朕就陪你去哪里。去天雪涯,去看那株洒金梅花,去看一望无垠的白雪,去向你的那些狼儿赔不是。” “千枫,坚持一下,大夫马上就来了。不会有事的,朕永远都陪着你,生一大群能跑能跳,能撑舟,会钓鱼的娃,好不好?朕答应你,朕全都答应你!什么> “泠绾!!大夫怎么还不来!古臻海呢!是不是非得叫朕杀了她,她才有空活着出来!!”[ 女皇的威胁的确起到了实实在在的效用。 女皇吼完没有耐性的怒火没多久,泠绾领着古臻海和言医士出现在帐中。两位医士手脚麻利,迅速打开药箱输番替沐贵夫问诊把脉,三看其口舌,总算松下了脑袋要被女皇摘走的担心。 “言医士,沐贵夫的身子如何?” 楚千枫呛出那么大滩的一口血,会不会是伤到五脏六腑了? 看到言医士走出内帐,女皇忧心如焚的迎上去。 --ps:更了九章,补齐昨天差的一章,算是八章。亲爱的亲们,小殇不是职业码手,也不是职业作者,现在因为在家休息才有时间一天码八章凰文,如果等小殇忙了,可能就会少码一些,希望亲可以体谅,不然小殇会伤心的。还有,很感谢在书城给小殇留言的亲们,谢谢你们的鼓励,小殇因有亲们的留言,码文的时候会很骄傲滴,嘿嘿。最后,小殇委屈一句,为什么没有亲加入小殇的群?小殇的群里,亲们好少,好凄凉喔。。亲们,如果不是太忙的话,勾勾手指,入小殇的群吧!216084700。。嘿嘿,~~ 652.想要整个大凰的银库 “禀皇上,沐贵夫应算是因祸得福了,恭喜皇上啊!” 言医士接过医官递来的湿帕擦去手上的血迹,跪到女皇的面前回道。 “快起来!何为因祸得福?” 扶着言医士站起,女皇听得糊涂。 脸上划了那么大的一条血口,唇舌也被不少泥沙划伤割破,手臂上烫伤的泡没好几个全都被挫破了皮,发炎化浓,这是哪门子的因祸得福?[ “回皇上,沐贵夫心中愁郁的情绪积累过多,导致形成闷结之症存于体内,造成体质上的虚火热干,凝滞内气疏导不畅体血不得循环,新旧不得更替交换,如今沐贵夫泄出体内长期压滞的烦火郁结,歪打误撞的理顺了体血脉络,有利于身子受药,康复的速度也会比以前快些!” 言医士的话让女皇在惶恐不安的情绪下吃了一颗救命的丹丸。 “嗯,有言医士在,朕的心踏实多了。” 挑开隔纱望向躺在塌上还没醒来的男子,古臻海正在给他处理额头上的伤口,女皇心里忧着,急急放下隔纱,很怕外帐里的凉风吹入里帐会引起沐贵夫额上伤口受风感染。 夜里,女皇在外帐支了小塌,守在沐贵夫的营帐里睡了小半宿,早晨天刚亮就与苏子曦一同起身去了兵营巡防。 马桥守城没有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女皇与苏将军沿着护城河一带骑着马骑查看守城被炸毁的情况,商研着如何能尽快恢复马桥守城内百姓的日常生活,最大程度的减少民众的战后受损。 “皇上十日兵建就能筑起马桥城的守防攻式,子曦佩服!” 马鞭握在手中抱拳以拜礼,苏子曦发自真心的赞叹女人的处事能力。 “呵呵,子曦莫要夸朕,夸得多了,朕就不愿再听忠言逆耳了。” 女皇淡笑,跃下马骑沿着护城河道牵马而行,顺便观赏下马桥城外的绿野风光。 “子曦如实说罢了,并未虚谈。” 跟着女皇跳下马背,苏子曦徜徉在女皇的身后,看着女皇潇洒绝美的身姿中自散着一股属于男儿顶天立地阔卓刚毅的挺拔英气,不觉莞然一笑,追上女皇的步子。 “是么?哈哈!” 负手身后,女皇站望在守城河上,笑容明朗宽拓,脑中依稀记得十几日前被困在城中不得解脱的艰难境地。 如今,战后余生,女皇得以逃出险地,重以呼吸天地之自由的气息,要说女皇心中没有一点世态变迁的感慨是不可能的。 就像经历过一场死劫的人,再看到死亡就会觉得比自己的命还要熟悉的那样,女皇摸着守城吊桥上的铁链,踱上城板,亲切的摩挲着。 “皇上当初决定从这里攻进马桥城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那么一天再被赶出来?” 苏子曦站到女皇的身后,掌心贴着女皇摸过的地方,一处处铁链捋擦着,感受着那上面传来的属于女皇的温热触感。 “想过,马桥守城易守难攻,要逃,比攻城还要难。好在,朕的子曦不是赶来救驾了么?还给朕送来了一个寻了多年不见的惊喜,朕倒是该感谢你呐!想要什么封赏?开口便是,朕的银库很阔绰!”[ 想起当初赶苏子曦、苏子荨离开城时自己曾给过他们的一百万两银子,女皇大方的拍拍苏子曦的肩膀,意思是在告诉他,想要银子的话尽管开口,她那儿有的是。 “哈哈!皇上,子曦想要整个大凰的银库也行?” 看到女皇很哥们儿的向自己显摆前银财家势,苏子曦有一瞬间看得痴了。 女皇的可爱,为什么没能早些日子看到?非要等到战势打开,没有任何闲暇顾及儿女情事时才发现? 笑的肚腹有点疼,苏子曦大刀阔斧的提出了一个女皇始料未及的答案。 653.用银子说话的实力小富婆 “什么?大凰银库?” 女皇黑了脸色,手臂搭上苏子曦的肩,视线上下扫描了苏子曦好几眼,一手掐在纤细柔韧的腰段上,做了讨价还价的谈判姿势说道:“嘿!哥们!不带这么黑的。黑`客也没你黑啊!手头要是紧的话,看在救了朕一命的份上,分你一半就好啦,做人不能那么贪心。朕要是全给了你,朕拿什么银子去养朕宫里那几位不思劳作,不下农田的米虫男人呐!还有朕的娃呐?” “嗯?不思劳作?不下农田?哈哈!皇上就不怕天上打下了雷动,伤着您吗?” 苏子曦扶着铁链哈哈大笑不止。 从没听过这么有趣的笑话?[ 女人居然说皇宫里那几个男人是不思劳作,不下农田的米虫? 是她单纯的没发现吗? 宫里那几位男人,谁的身家都不薄的好不好?说不准哪天人家心情不好了,撩了身家里的正行摊子,那大凰商业里的半边天不得塌成七块八块的了? 数尽宫里的男人身家,苏子曦自认为就属自己和苏子荨的资产最薄弱了,即使是省吃简用的节攒银子,也就那么区区几百万两,根本不够人家勾勾小手指的。 那没办法,谁让他苏子曦是个两袖清风的明月将军呢? “打雷?打雷为什么会伤到朕?不要吓朕哈!话不能乱说滴。” 提到打雷,打到上天,女皇忽然记起梦里神游过的九天仙界,那里可是有两个一肚子坏水的神仙,没事净捉摸着怎么耍人玩呢! 怕!好怕怕! 女皇站得离铁链远了几步,就怕雷光一闪,咣当一砸,就毫无悬念的把她领走了。 “呵呵,皇上是天子,是上天指派的人中之凰。偶尔说些诳语,上天怎么会怪罪皇上呢?” 见到女皇迅速的逃开铁制的链锁,苏子曦没有发现,女皇的胆子似乎很小,纳闷儿的无语。 若说女皇胆子小,她能独自一人冲入炸雷区引敌人入阵?她能仅凭一己之力点燃暄昭兵营以火光为号向女军求援? 女人的味道远离了苏子曦的呼吸,苏子曦不习惯的靠在铁锁链上,看似轻松。 “不怪?不怪那才怪呢!没听说过吗?天下掉下来的小鹌鹑飞到人间里都能成皇成君呢!谁知道朕在天上的时候是个什么东东?” 是白狐?还是一抹寄居在白狐真身里的人间孤魂?就像她现在一样?是寄居在诗晗烟体内的异世女子? “皇上真狡猾,不是在谈给子曦什么赏赐么?为什么拐走话题?莫非皇上想不认帐,说过的话不作数?” 唇畔上挑,现出些许的紧张。 苏子曦松开握在铁链年的掌心,掌心里渗出一丝要紧的汗水。 “没啊!君无戏言的规矩朕是懂的。可子曦你不能那么苛刻啊!整个大凰的银子都给了你,朕怎么办?朕虽然上面没有老的,可下面小的一大帮呐,中间还有一大堆张口等朕来养的男人,哪能给你那么多?最多给你这个数?”[ 女皇仔细的考虑了下,向苏子比划出一根食指。 “嗯?” 一根手指的意思是> 苏子曦觉得女皇出手太寒酸,她的命就只值一百万两银子? “一层!朕的‘美人倾城’妓坊馆里的收入,以三月为季,每季季末统计了银子会自动送到你的府上。” 女皇旗下的私有产业,美人倾城妓坊馆在龙凉、西领、凰凤三国统并成为大凰国之后,以连锁产业的方式迅速的蓬勃发展起来,陆续入驻凰凤落水小镇向西至西领整国边关的各大城池,经过三年多的统筹运营,美人倾城已经成为各个守城府里最具声名佳谈的企业式娱乐机构。 而女皇则毫无例外的,成为美人倾城妓坊馆里最大的幕后老板,也是以酒`水`茶`色为生计这一行的最大赢家,三年利润算下来,女皇的私人产业,堪比国库的年上缴税额。 用一句话来说,女皇是这个世界里,最有资格用银子说话的实力小富婆,有钱的很。 654.你爬什么砖墙,等什么红杏啊 “美人倾城?那个以崭新的方式在各国花街小巷占有一席之名的艺妓馆?” 怀疑的望着女人认真严肃的面孔,苏子曦想要摆正的话题又一次被女皇拐偏。 “不信?要不要朕带你去马桥城里的美人馆去兜兜风,顺便再找几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服伺一下苏大公子,就权当是给朕新开张的美人楼搏个好兆头了?” 每打过一处守城,女皇就会用最快的时间联系相邻守城里的美人楼负责人,命其派人迅速打理新守城内的分处楼馆,不得延误时间。 打下暄昭的这几座池,时间太过仓促,女皇的美人楼一直没得以寻了好地方正式营业。等到马桥城打下了,女皇借着马桥守城需要重建的机会,把她的美人倾城企业利用手中公权,一并先搬了过来,实行先卖`笑,再补税的以`公`谋`私。[ 女皇想了想日子,好像今天正是美人倾城在马桥守城里开张大吉的日子。 倩手往着苏子曦的脖颈上一窜,揪着苏子曦颈领就往吊桥下走,女皇不忘给苏子曦捞点实惠的说道:“子曦,美人楼开张,必会有三十名处`子之身的少女任由花客当场验明正身,朕这就替你寻个没人碰过的干净姑娘去。” “皇上、皇上,子曦没说去啊!子曦只贪钱,不贪色!即使贪色,也有心里选上的人了,不劳皇上费心了。” 女人的力气很大,大到苏子曦被女人抓住时还同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嘴上又言不对唇的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理解的奇怪话语。 “嗯?有人选了?谁?认真的不?” 听到苏子曦的话,女皇停下脚步回身站到苏子曦的面前,气息不稳的问着。 苏子曦是自己的人,他心中有别的女人了,怎能不告诉自己一声? 那不明眼的上门踢馆了么? 女皇的心里,不太乐意了。 “嗯,认真的。” 整整被女皇快要拽松散的衣衫,苏子曦瞅着女皇的眼神坚定不移,很有决心。 “认真的?那可不行!你是朕的人,朕没放你走,你爬什么砖墙,等什么红杏啊?” 险些玩笑开大了,这样下去怎么可以? 女皇说让苏子曦去美人楼寻欢,实是想探探苏子曦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人。 现在答案出来了,有人,绝对有人! “呵呵,皇上真会说笑。皇上给子曦那封休书是不作数的?” 女人的眼里,有苏子曦未曾看到过的在乎。 苏子曦虽是一介武将,不懂文官的悦颜查色,但在苏子荨这几年耳提面命的教导中,对男女之间的心思早就开了窍,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为姜玉容一人着想的单脑筋物`种。 所以此刻苏子曦看到女人被挑拨起来的霸`占`欲`望,根本就没想着用慌措乱词来加以解释,只是想慢慢吊起女人的胃口,备好铁锨挖好坑,等着女人自己跳到他的怀里。[ 人,都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成长,学习,不断的步入成熟稳重后,方凭断事非理念。 苏子曦的思想,没有变坏,只是变得圆滑世故,处理事情比以前要更加缜密,更加老练了些。 “子曦,你何时也会这般来挤兑朕了?想要朕在迎娶你一次?拥有了朕,不是比要了大凰国库更值钱?” 女人的聪敏伶俐,很像弹簧的曲折,遇上傻子就会笨拙,遇上腹黑的,就会坏脾气的针锋相对。 苏子曦的话语在女皇的脑中弯弯踽踽的回放了一遍,女皇忽的发现,自己想要的答案,其实一直就在自己身边。 他一早已经说明了他想要的封赏,是个举世无双的天价之宝,就像大凰国的银饷国锐,源源滚滚,日日更新,每天都有新的增长,那价值,永永远远都无可估量。 655.思娶不思嫁 “皇上,子曦的心愿,思娶不思嫁。还望皇上能让子曦盼个圆满!” 女皇猜中了自己的心思,苏子曦自然就不再遮挡。 和一个聪明的女人玩心算游戏,不如化敌为友,握手言和。 他是男人,所以,他放下尊卑,主动向她示好; 她是君王,所以,他弃暗投明,主动向她投诚。[ “朕是大凰女帝,若下嫁于你,成何体统?大不了,有朝一日,朕给你个可以写休书罢了朕的权利。如何?” 女皇的让步,嚣张跋扈。 女人眉间的一抹厉色,证明此事,再无它路。 苏子曦哭笑不得。 女人给他的,岂不是条没有反驳的绝路? 不过女人倒是聪慧的很,下嫁与迎娶,唯一的区别不就是谁先有权利休了谁吗? 除了休书,男嫁女,女嫁男,生活的日子,不还是照常过的? 吃饭穿衣,梳头拂案,闲时互相置棋,等候出宫入太学的皇儿们回来,忙时各殿团聚一方,领兵打仗,谁也不会含糊! 这一点,从上官临,从安若语,从楚千枫的身上,已然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了。 既然如此,那还有必要去纠结是娶还是嫁吗? 女人把写休书的权利丢给了自己,算是留给自己最大程度上的平等了吧。 “嫁不嫁?” 女皇的声音里,好像藏抑着一丝急切。 苏子曦正在考虑的思绪全都被女皇打断,在女皇炽热的注视下,苏子曦鬼使神差的木然点点头,敲定了嫁娶婚配之事。 “呵呵,可能要委屈你几日。眼下秋涟和千枫都重伤在身,久睡不醒,朕不能在这个时候迎你入门伤了他们的心。等到攻下暄昭皇都,朕得以统定四方,以书文昭告天下四国归之一时,朕就会让你的名姓,堂堂正正的写上凰家祖谱,成为朕的> 一语定音,女皇拉起苏子曦的手走下吊桥的最后一步台阶,在他们的身后,轰的一声炸响! 马桥守城的吊桥连着铁链,桥板,扶梁,在同一时间全部爆开,坠入守城河的河底。 “皇上小心!” 苏子曦下意识扯过女皇的身子护在身后,眸神狠辣,警觉戒`严,冷冷的瞥着四周有可能发生异况的地方。[ 女皇站在苏子曦的身后观望,隐约看到远处山林间似有野兔、野鸡、野狼、野猪等山间牲畜在葱葱郁郁的绿草间相互追躲,嬉闹。护城河的水面上,大批大批的野生鲫鱼、鲤鱼等翻浮游窜,乳白色的肚皮横飘入岸,堵塞在河道的流通处,短暂的停滞,突然整体的消失不见。 诡异的画面,善变的天地间。 是不好的预示?还是人心底难测的烽火狼烟? “皇上,此地有些不同寻常,还是快些离开吧!” 女皇看到的影像,苏子曦也看到了不少。 莫名其妙涨升的水藻,成群的白狐一窝窝的出现在树林里,正襟危坐。 苏子曦觉得自己是遇到鬼上身头眼昏花了,狐狸只有一身皮毛,哪来的衣襟可以摆正去?就那么大小的一张小狐狸脸,连眼睛都看不清楚在哪里,哪来的危坐之说? “皇上,抓住子曦的手,上来!” 伸出手拽着女皇上马,苏子曦勒起缰绳,大喝一声,“驾!” 马儿起蹄尘飞扬,卷起沙灰无数! 苏子曦与女皇同乘一匹枣红烈骢马疾速朝着大凰女军军营奔去。 两人一直没有回头张望,因此并没有看到在他们二人身后铁蹄踏过的地方,已然山峦改道,水波浪涌,河鱼跳跃,大批引藏的草蛇吐着的蛇芯子,到处搜寻隐蔽之地。 还有那天边一朵朵急剧凝结起来的云朵,好似正瞅着女皇离开的背影神秘夸张的笑着。 正似应了楚千枫手里那张有关于女皇此生三劫的批文一般: 碧野游畜得天乱,城池潮涨铁锁断。 大凰女帝君临世,太白凌日百年现。 656.好好的,不要总往我身上扯 大凰国三年七月十七日,女帝率领大凰女军三十二万人整从马桥守城出发,沿途经刺战、达德、伍湘、锦州、绵竹等五座守城府历经四个月的辛苦奋战,终于在大凰开元三年年末初,十二月初五与大凰其它五路凰女军在暄昭皇都贵安远郊附近汇合,整队兵制,齐结号令,化六路女军为四路,分攻皇都贵安四面守城门,女帝大军,威震祥麟,凛凛飒飒,直临贵安城下! “禀皇上,四阁相承派人送了文函过来,是否留下?” 十二月的暄昭贵安,罕见的下起了白雪琼花,绒毛似的满天飘舞,落凝在树枝上,形成厚厚排排的树枝雪挂。 大凰女军的兵营里,莹妆素裹的雪白一片,美景怡人。女兵们都已换上了厚厚的棉军装,在帐营内点起了木炭取暖,用以抵御入冬的严寒。 女帝的军帐里,因由住着几位得天独厚的男主子而堆积起最少十几盆的炭火,烘烤的帐内温温暖暖的,与帐外相差甚大。[ 负责传递消息的女兵抖抖肩上沾着的雪块走进帐内,以免雪块在热温下融化湿了棉袄军装。 “拿给朕看看。” 女帝扶手桌案,秉着一柄香油烛火翻看近来女军攻城所需的材料军银报表,头眸未抬,指腹轻轻的敲敲桌案上的空白地方,淡淡的说道。 “是,皇上。” 女兵放下文函,给女皇行拜礼,躬身告退。 “唉。” 女兵走后,女皇合上报表,取来文函放在面前,视线盯在文函上那笔锋苍劲,隽永英拔的‘女皇亲启’四个字上,喟然长叹一声,似有所思。 “烟儿,怎么了?” 女皇的叹息,声音很小,却也吵到了正在昏睡中的两名男主子,楚千枫和慕容秋涟。 楚千枫裹了件夹层里絮了棉锦缎子的裘衣冬袄,在儿的搀扶下,坐到了女皇的书案前,面色红润如粉,额上那道被石子划破的流血疤痕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换成了新长出的正常皮肤。 “怎么起来了?身子养好了?不怕凉了?红枣蜜豆粥有没有按时吃?” 搂着楚千枫拥起怀里,女皇像个罗嗦的老人家絮絮叨叨的问个没完,惹得楚千枫靠在女皇的胸口上颤笑个没完。 “有那么好笑?随军打仗的,朕要你回去,你就是不回去。让你养身,你也偏不听。知不知道朕现在一看到你,就很头痛?” 生了病的人,身子弱的人,食补不是很正常吗? 女皇花了重金买来很多野参、灵芝之类的补品送给两位受了伤的男主子,可这两位,没一个领情听话的,不吃也就算了,其中一位还拿到集市上去卖了银子换回一块香木刻制的胸前坠子,回到军营中讨功般的送给女皇,丝毫不惧怕女皇眼中快要杀人的眼神,脸皮厚厚的跟女皇讨赏赐。 女皇一想到这件事情,就对怀里坏事做尽的美颜男子气结成闷,压抑的很。 “头痛?烟儿生病了吗?” 状似不知道女皇心里忧着的是什么,美颜男子敛褪眸色里的郑重,嬉笑着摸上女皇额心处的血砂妆花,淘气的吻上。 “生病?”[ 敢故意扭曲自己的意思?看来身子养得不错了。 女皇挑挑眉梢,捉住美颜男子的手,直视着怀里的人儿,字沉声重的反问着。 “呵呵,那他也没吃啊!烟儿怎么不怪他?” 眼见着女皇盯着自己不放,美颜男子修长的手指一伸,指向屏风向正在换衫的慕容秋涟,轻松的逃过女皇的责问。 “好好的,不要总往我身上扯!” 明赫的骨头还没长好,平日里只能躺在塌上不可乱走。照顾慕容秋涟日常起居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亓官玉盈的身上,亓官玉盈替慕容秋涟绑好腰扣,有些笨手笨脚的。慕容秋涟在屏风后听到楚千枫说的话,从屏风后探出一张俊雅魅美的面孔,眯起美眸,危险的警告着。 657.你也帮着他欺负我 “烟儿> 美颜男子不依的扯扯女皇的手袖,含着半边唇瓣咬在齿间,低眉顺目的,活像个被刁妃欺压下堂的小正主子。 “> 女皇无语。 最近帐里的两位男主子经常互掐,没事就掐在一起抱成团,扯不开,拽不散的,动不动就弄得伤口撕裂出血,重新换药,重新包扎,再接着,就是倒在床塌上三两天不能走动。[ 女皇若是看不过眼去说了,两位男子马上就站到统一战线上,握着手,搭着背,和颜悦色的回女皇一句‘我们在切磋!’ 气的女皇没思没辙的,只得甩袖离开,走出军帐到外面去呼吸新鲜空气。 瞧今天这仗势,怎么的?又准备开始切磋了? 如果没记错,慕容秋涟胛骨上的伤口,昨天才换的药? “收起你那装可怜的表情。要欺负你,会等到现在?” 慕容秋涟换好衣衫走到女皇面前,掌心往美颜男子面容上一拂,一扒拉,美颜男子就被慕容秋涟的手劲挥出女皇的怀抱,跌到儿及步上前的臂弯里。 “慕容秋涟,你再扒拉本君一次试试?本君就让你散一辈子的武功。” 女皇的请求也好,女皇的命令也罢。 总之,慕容秋涟的散功解药是被美颜男子送出手了。 美颜男子现在身子血亏程度很严重,表面上能跑能跳,能打能闹的,实则身体弱态的很,大多时候,是拼不过恢复体力武功的慕容秋涟的。 可美颜男子就是有那股劲儿,拼不过也拼,硬拼,血拼,豁出性命去拼! “有烟儿在,你敢?” 不为美颜男子所威胁,慕容秋涟斜睨一眼书案上的文函,眸色一暗,问道:“是四阁相承送过来的?什么内容?” 马桥守城一战,竟然派出那般有损暄昭威名的战将,咬掉他一只耳朵,算是便宜他了。 但侮辱自己女人的仇呢?要怎么算? 四阁相承,这笔帐,咱是不得好好讨论讨论? 五个月前受得气在慕容秋涟的心口一直疼着,慕容秋涟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回忆着当初听到那句‘走一步,脱一件,直到脱完为止。’的伤人话语。 他不会让自己女人的委屈白受! 伸手点点文函的封蜡,慕容秋涟想让女皇拆开信件,他想知道里面的内容。[ “呵呵,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让朕的耳根子消停点?” 笑着采取一词双义,一语双关的政策,女皇拿过刀片,削除封蜡,抽出里面的文书交给慕容秋涟,眼中暗暗打量着慕容秋涟今日的衣身打扮,眸内现出一丝惊艳。 一身雪白的皮绒军装,一双兔毛皮绒做的齐膝军靴,精致简约,张扬干练,冷酷俊美的身段,配着卡腰环扣的流苏腰花,在霸气外露的同时,如是点上了一滴落水浸竹般的柔软气息,在纯高孤傲的雪色白妆里,平添一抹碧海深沉的清淡绿意。 君王的架势不减当初啊!只是在那原有的份量上,更加了几分绝尘飘逸! 美色无底如渊,好似天上离世的神仙,任得凡人再经修饰,也望尘莫及,扑影莫追! 这样的男子,远望如塑,近观如花,天地遥遥,足以令天地风云为之变色! “烟儿,你也帮着他欺负我!” 美颜男子看到女皇瞅着慕容秋涟目不转睛的盯着,迷恋着,抽抽气息,委屈的走到女皇面前,嘟起了没有血色的薄唇。 “朕哪有?朕让你多吃点补品,不是为你的身子好?身子这么弱,怎么给朕生儿育女?” 女皇从着迷中收回目光,抚摸着美颜男子平坦的小腹,说的话语重心长。 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没有多少了,女皇心知失胎是美颜男子命里永远解不开的死结,如果他不再怀上一个胎儿,那美颜男子注定一辈子都会活在失胎的阴影里走不出来,无法正视他曾走过的那些人生。 她很担心他! 一旦她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她最担心的,一定会是他。 658.他不会让朕陷入那种举步无回的为难境地 “那是因为不好吃啊!有土的味道。” 美颜男子推开慕容秋涟挡在前面的身子坐到女皇身边,低着头说。 “有土味?怎么会?朕不是特意从宫里调来的御膳师傅?” 古代的烹调饮食文化,女皇不是很懂。 有时觉得比现代的食物好吃,有时觉得比现代食物味道差,好在女皇不是刁口的人,遇到不合味觉的,也不会像其它的君主那般大发雷霆,搬了谁出去砍了之类的。[ 女皇的个人总结是:好吃了多吃,不好吃了少吃。大不了晚上肚腹空空了,吃顿合口胃的夜宵就好了。 “没有骗人,真的有土味!” 好几个月了,从再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到食物里味道的不对,美颜男子胃口不好的原因,就是这个。 “嗯,朕让泠绾去查查原因。好不?先去睡会,朕和秋涟讨论点事情。” 站起身扶着美颜男子走向床塌躺下,女皇替美颜男子扯上锦被,在上面铺了层软软保温的丝绒被子,把美颜男子盖的紧紧的。 “烟儿,是真的有土味。” 美颜男子在闭眸之前,还在非常坚持的解释着。 “呵呵,朕知道了。醒来就不会再有土味了,乖,先睡吧。” 轻轻吻上美颜男子的唇,如蜻蜓点水,女皇的舌尖触过美颜男子的唇,是没有温度的冰凉之感。 “好暖,好甜。” 张开唇齿,卷着女皇的莲舌入口,美颜男子闭着眼眸不想放开的柔柔吮着,手臂情不自禁的攀上了女皇的胸口,肩背,大用过火的趋势。 “呵呵,甜?傻男人,好好睡吧。” 一吻缠`绵,没有再过亲密的接触,美颜男子搂着女皇的腰肢安心的睡去,女皇在塌上坐起身,吩咐儿在旁伺候好了,便起身下塌走回外帐。 外帐里,慕容秋涟已经看完文函,正对着文函发怔,不思言语着。 “怎么了?写得都是什么?” 女皇取来书函一看,书面上的文字大约叙述的只有一件事,四阁相承想要合谈,大凰女军退兵,他们就把大凰皇夫放出皇宫,不再拘禁。合谈的日期、地点,文函里都有,唯一的条件,就是女皇一人独来,不许有女军同行。 “烟儿要去么?” 慕容秋涟知道大凰皇夫在女皇心里的位置,况且,女皇和皇夫分别已有两年,虽然女皇对着谁都未曾提起过她心里对皇夫的感觉,可是慕容秋涟总觉得,那种感情,是一种外人道不出的思念,是藏在心底的最深处,单独不容他人分享的独特情感。 这几个月,慕容秋涟经常看到女皇在夜深之时,望着跳动的烛焰陷入凝思中,一望最少是整个时辰,望得慕容秋涟心思嫉`妒,很想把女皇揉进怀里,让她在自己的面前,求饶,臣`服,不再去想那个男人。[ 可慕容秋涟终是忍住了,想通了,女皇身边的太人太多了,他若是每个人都去嫉妒,不得成狂成魔了? 有那些嫉妒的时间,不如好好思考下,等暄昭攻破怎么寻了方法让女皇随自己回趟苏园吧。 老爷子那头的族令,可不是说着玩笑的。他要是当真带不回孙媳妇给老爷子看去,老爷子定会拆了他的骨头把他抓回苏园去守门,那情形,不是一般的屈辱!他是受不得的。 “你觉得需要朕去吗?以语妆的本事,他不会让朕陷入那种举步无回的为难境地。” 女皇自信满满的走到炭炉前,把文函丢入火花里烧燃,单留下了装着文函的封纸放在桌案里的小屉里,小心翼翼的抚平,放好。 “烟儿你这是> 看到女皇奇怪的行为,慕容秋涟很难理解。 他的烟儿,留着四阁相承的文函封纸做什么? 659.什么是泼妇的味道 “呵呵,是语妆的字。” 唇缘勾起一抹笑容,女皇在小屉的外面,把锁挂上。 是啊,分开快一年多了,她的语妆,总算是给她消息了。 四阁相承递呈来的书信,得经过多少的严关把守,层层检查才能传到她的手中? 而她的语妆,却能在不知不觉中换掉文函的外封,以此来告诉她,他平安无事,一切安好。[ 这样睿智聪慧的语妆,时时刻刻都在为她的想法着想,让她的心,再也没有办法去怪责他曾经有过的那些错事。 女皇不禁想要感叹,时间,真是一种救人心智的良药,两年的时光,在她失了孩子两年之后,她真的能放下之前所有过的伤害,原谅那个因妒做了错事的男人了。 “漠语妆?他的字?” 不得不佩服,慕容秋涟自认为暄昭四阁相承的眼线不会太好混弄过去。 漠语妆能从拥有明线暗线甚多的暄昭大牢把想要传达的讯息呈送过来,足可见此人的实力远在四阁相承之上。 慕容秋涟想想觉得也对,大凰国的幽堂举世闻名,身为幽堂之主,连暄昭大牢的牢房都破不出去,那还像话么? “嗯。等着吧,暄昭的皇宫大牢,恐要出好戏了。朕也想看看,四阁相承前手送上合谈文函,后手就把朕的皇夫置于艰难之地,他们还有什么脸面请求朕来退兵!” 修书一封交给泠绾,女皇责令其务必在月升之前把信送至暄昭四阁相承的府邸,书信中女皇明言,合谈可以,但相对的日期与地点要另行安排,再论。女皇希望四阁相承要有诚意,切勿以合谈为幌,以逃城为真。 “烟儿的意思是?” 慕容秋涟看过女皇书信里的内容,晓是明白女皇用的这招乃是敲冰求火的策略,这个女人,是在为漠语妆争取行动的时间? “传令三军女兵,原地驻营守防,可上前骂阵,可作兵营造势,唯一不可举兵攻城!” 提笔写下四封昭令,女皇唤来十三影取了密件急传给驻扎在其它三处城门口的女军将领。 白慕三、慕本堂和傅儒雅三位将首接到女皇密昭,虽心中存有疑虑,不知女皇此举因由为何,却仍下令停止进攻,放慢了攻城的速度。 为了积级响应女皇的号召,白慕三等人聚集在一起重点商量了一番,如何才能做到给兵营造势,让暄昭那些男儿们睡觉都不敢睡踏实了。慕本堂提出一个很得白慕三和傅儒雅赏识的损招。就是没事儿闲得祸害人玩呗。 首先在暗中截了贵安皇都与其它各守城之间的交通往来,在食粮军供上进行封锁,责令城内百姓不得与外城接触,这样做的目的既有效制止了细作混成普通百姓的模样偷偷出关的成功率,还可造成贵安皇都内民心慌乱,动荡不安。 百姓归心不定,暄昭朝堂必然会在首要时间内寻得对策安抚民众,那用来对付女军的精力就会相应的减少。女军在此时就可发挥身为女人泼妇骂街的本事,可了劲儿的在皇城守门前挑台叫阵,无须口下留情。 “怎么说话呢?” 听到慕本堂说到女人的不良形态时,白慕三冷着脸色瞟了慕本堂一眼,心中不悦的很! 啥叫女人是泼妇,骂街是本事呀?[ 慕本堂不是大凰本土人氏么?敢这么对女人不敬?想不想嫁人了? “没说你!不过你要是喜欢,也无所谓!” 慕本堂黑着脸色瞥瞧过去,和白慕三的冷眸粼粼相对。 他说的是真的。 就算白慕三是个泼妇,他也看好她了,赌定她了。 谁叫他们那么有缘分,名姓里都带了一个‘慕’字着?慕本堂把他对白慕三的好感定义在名姓的缘分上。 白慕三的不悦是哄顺过去了,可当慕本堂转眼瞧到傅儒雅在桌底攥紧的拳头,只好颇为无奈的解释道:“也没说你!” “那是最好!” 他要是敢说自己是泼妇? 傅儒雅就有信心让慕本堂亲自体会一次什么是泼妇的味道。 660.为了家事而愁 关于‘泼妇’的一页很快就在三人的继续讨论中没什么障碍的翻过去了。而女军迎对暄昭阵营造势的办法也在三人的不断抗`议,不断妥协中初具雏形。 像工厂的流水线般,像一日三餐食宿那般,到了固定的时辰,女军就会派人出兵去扰乱暄昭守军的注意力,无所不用其极,等到扰的暄昭守军耐性尽失,快要扬旗揭杆时,女军反倒没事儿人似的收兵回营,吃热汤热面去了,把暄昭守军撂在一旁,管它天干雷动的,人家女军照吃不误,暄昭的守军要是真敢出城溜两圈玩玩,女军就放下碗筷,取了兵器上马,定让暄昭男儿个保个的或战死,或被抓到兵营里当了男倌,一夜数十人或者百人的,几乎都是竖着被抓进兵营,横着被抬出去的。 女军的围而不攻,困而不打的政策一直持续到大凰三年年末,岁月除夕,贵安皇都放起了烟花彩火,昭示着新的一年,即将来到。 女皇的营帐里,众人和和乐乐的凑在一起和面、剁陷、包饺子,笑语声声。 女皇与两位女将白慕三和傅儒雅坐在外帐里点算年初一即将发下的军饷赏银,剩下的三位男主子慕容秋涟、楚千枫和苏子曦则像个女子似的系起了围裙,坐在桌旁,比着谁包的饺子数量多,样子还好看。[ 步落、长生和慕本堂凑在另一边的桌子旁负责和面,弄得身上满是白面的粉末。 长生本就出自大户人家,很符合大凰国里典型务家的男子,和面的技术很好,和出的面团软硬皆宜,白白滑滑的,让人看着很饱眼福。 而且什么水温呐,面粉与水的混合比例拿捏的都不错,男主们那桌上的面团基本上都是出自长生之手,步落比长生笨拙些,和出的面皮发硬,害得站在桌前擀面的泠绾、儿和亓官玉盈齐齐皱着眉头各自向自家的主子叫苦连天。 至于到现在还没有和好一团面的慕本堂? 唉!令人在感受到他非常努力的同时,只觉得无比的心酸和遗憾! 哪有他那么和面的? 咔嚓一下子,倒了将近半袋子面下去,哗哗哗的,一盆水浇了上来。然后? 然后就撸胳膊挽袖子,整得气势挺浑壮,其实呢? 是拿起两根筷子往中间一戳,绕着木盆的边沿一圈一圈的磨,那堪比蜗牛的速度,不仅长生,连步落都看着都忍着恼火了! 谁能想到一个驰骋战场,杀人无数的优雅将军,做起应该会的本事活来,竟是如此的‘优雅’? 白慕三收合帐本,走近一看,好家伙么,慕本堂哪里是在和面?他分明就是在祸害面呢好不好? 词面上的一字之差,在现实中可是飘了很远滴。 女皇见到白慕三只在慕本堂身边走了一个来回,脸上的神色马上就不对劲了,带着怀疑的望眼傅儒雅,眨眨含义不明的卷卷睫毛。 傅儒雅嘟起唇瓣朝着慕本堂的方向努努嘴,用肢体语言很形象的向女皇表达了问题所在。 “呵呵。” 女皇的视线朝着慕本堂手中的面盆望了去,浅笑出声。 “唉!以后若是跟了他,想吃他一顿饭,得等到日头都跟着下了山。” 白慕三听到女皇的笑声,接下了话茬。 “哈哈,他不会做饭,你做不就好了?”[ 浅笑换成大笑,女皇不知道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白慕三有一天也会为了家事而愁。 661.四年的感情,会没有个着落? “皇上,这样的理念可是不对滴。大凰国不是女人统治的天下吗?那自然要遵守女国的制度呀!男子缝衣做饭,那不是很正常的?为什么还要女人去做呢?娶了个男人回家,难道为了上香当佛主供着?皇上的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吗?” 白慕三的一席话,引起了内帐里男主们谈笑风声的注意力,满帐的喧闹瞬时安静下来,长生和步落也侧起耳朵很有趣味的听着。 他们心里爱着的那个女人,当今统帅天下位高无尚的女皇陛下,会给他们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呢?会和白慕三心里的想法一样吗?他们的女人,在大凰女国的统尊之下,会把他们的地位看得如同男人国家里的那些女人一样,低下的很吗? “嗯。在朕的想法里,男人与女人,其实是平等的。 只要有能力,大凰国的男子也可出军打仗,就像那名为了妻主偷偷混进女军营的段寻城,他的行为朕虽然不赞同,但他的生活理念,朕尤为的欣赏。[ 对于凰国里的女人来讲,除了在体力、智慧上与早先的龙凉,西领国里的女子们有些差别外,在心理上,终还是想个能为自己付出,永远守着自己的男人吧。 慕三,这个世界上,人无贵贱,男女之间,最重要的一点,是爱,是珍惜,是平等,是守护。 不论是男人守护女子,还是女人守护男子,守护的那一方,要对被守护的人倍加照顾,倍加尊重,而那被守护的人,一定要懂得体贴,包容,宽宏大量。 每个人在外处事,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如果回到家中,还没有一盏等待那个人归来的温馨烛火在守护着彼此,那谁,还会相信爱情?谁,还会在平凡的世界里,主动把自己的心,交给一个原本并不相识的人呢? 慕三,不要渴望一个人是十分完美,因为,上天不会特别去偏爱哪一个人。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他的全部。他的好,他的坏,他擅长的优点,和他不擅长的缺点。 朕很喜欢一句话,如果我爱的人有不足的地方,那么我请求上苍,可以保留住他不完美的一面,因为,我喜欢的,是一个生活在尘世里平凡普通不弄徐做假的人,而不是天上的那一位十全十美的神仙。 他不足的那一份,天生,就是需要我来补足的! 我感谢上苍,给了这份命里难求的幸运和权利! 明白吗?” 女皇的话语,清淡如山里的溪水,没有丝毫的甜言蜜语,没有豪情壮志的广阔,有的,只是两个人牵着手儿一起撑伞在雨下的温馨宁沁。 不吵不闹,不震天惊地,但却足以,让人心里最空最荡的那个地方,满满的漾起踏实幸福的感觉。 在这个寒冬飞雪的年末除夕里,无疑是给身为女子的臣将们上了一堂比雪花舞岁还要唯美的人生课程。 内帐里的几位男主子们听到女皇沉静安宁的话语,都不自觉的垂下了眸眼,惹红了眼框。 他们的女人,就是在以如此这般平等的心态,如此这般真挚的感情,在守护着他们吗? 尊重与平等,包容与珍惜? 苏子曦想到了那年桃花林里的离开,就是因为女人是尊重自己的选择吗? 楚千枫想到了那年雪涯山上的成亲,就是因为女人想要守着承诺,了结与他三年前的平等吗? 慕容秋涟倒是没有想到什么和自己有关系的事情,但女人所谓的包容,指得是对漠语妆一次次因妒成伤,两度害她损了腹中的孩儿吗? 那一份含载了无限宠溺的珍惜,是不是就如对安若语那样,即使苦等了六年,也没有放弃迎安若语回宫?[ 那长生和步落呢? 如果明赫查来的消息没有错,慕容秋涟记得女皇和这两个从青`楼里带回来的男倌之间,也存在着数不清的千丝万缕的关系吧。 长生和步落,从女人打西领时就跟在女人身边,到现在的话,少说也有四年了? 四年的感情,会> 662.都是你惹的祸 慕容秋涟的眼神落在身旁的另一张桌子上,长生背对着他靠在步落的怀里,长生的背在微微颤抖着,慕容秋涟可以想象得到,长生应是听了女人的话之后,感伤的哭了吧。 步落的眼眸里闪着点点泪花,慕容秋涟不知道女人当年到底许了什么承诺给这两个男子,只是凭直觉认为,长生和步落对女人,应该都是有情的。并且那份情,应该会很深,很深。 女皇的话,让营帐里出现了一小会儿沉默,女皇好像也察觉出了营帐里迅速低沉下去的气氛,推推正在沉思的白慕三和愣神中的傅儒雅,使了花边的眼`色,意思是让两人把气氛抬一抬。 白慕三先是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傅儒雅已经抢先一步开了声,用她自以为很能缓解尴尬气调的口吻走去内帐,乐呵呵的边把饺子摆上帘席,边说起了城里过年时的闹语,“过新年呐采花灯,吃米元呐收红包,大家喜庆都乐呀,明天开始攻暄昭!攻暄昭呐攻暄昭,打得四阁满路跑,打得男兵哇哇叫,打得皇上开口笑,回家就能娶夫了!哈哈哈哈!” 傅儒雅自顾的笑着把饺子拿到帐外的大锅里去煮,女皇和白慕三眼巴巴的望着示着傅儒雅的影子,对视一眼,用手撑着额头拄在桌面上,彼此都觉得很丢人。[ 反倒是内帐里的楚千枫听到傅儒雅的歌谣,轻声笑起来,拿了一把干面洒向慕容秋涟,随后就跑到儿的身后躲起来,嘻嘻哈哈的说道:“打暄昭喽!打暄昭喽!咱们女军没烟火,可是来点天女散花还是行的呀!” “楚千枫,你--你给我站住!” 面粉洒了慕容秋涟一身,从乌黑润泽的发丝到整装板洁的锦绸棉衫,全部都是被楚千枫洒上的面粉,连卷卷浓浓的眼睫毛上都能抖下几许白面来。 慕容秋涟气的摔下手中的饺子皮,抓了面粉追着楚千枫就扬了过去,楚千枫藏在儿的身后躲过慕容秋涟扬过来的粉末,笑呵呵的从儿身后露出干净漂亮的容颜,得意洋洋。儿挡着楚千枫挨着面粉,直接从头顶洒下,呛得止不住的咳嗽。 “主子,好干的面粉!都说不出话来了。” 儿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昂头饮下,等视觉上看清楚了,拎起盛面的瓷碗舀了半碗干面就往亓官玉盈的头上倒去。 亓官玉盈促不提防接收了儿的纯恶意报复,类似江南小巷水乡似的绣纹衣裳被儿淋拨的没有一处不添了白。 面粉下的秀美面孔无力的抿抿唇,亓官玉盈一声不哼的抬手搬起面盆里的面粉,干净利索的往泠绾头上一倒,嘿嘿! 亓官玉盈邪恶的勾起唇角。 “你、你泼我干吗?” 泠绾擀着饺子皮好好的,一盆面粉突然倒下来,泠绾甩甩被面粉挡住的头发,试图摸出手心里刚不见了的饺子皮。 “传递!” 亓官玉盈惜字如金的回给泠绾一个令人恼火的答案,转身走出营帐,去自己的帐篷里面换衣服。 “传递?传什么递?都是你惹的祸!” 泠绾厉声喝了儿一句,跟着亓官玉盈随后出了帐营,这身新衣,白换了! “我惹的么?” 儿有苦说不出来,是亓官玉盈的主子洒得自己满身面粉的,那自己不找亓官玉盈去报复,难道要去找慕容秋涟吗? 哼! 663.赖上了女皇心底的爱 楚千枫躲在儿身后笑的前仰后合,慕容秋涟气着气着,看到楚千枫那么张扬明艳的笑容,不觉也就一起笑了。 笑声,是个会传染的好东西! 很快,女皇营帐里的笑声,男人的,女人的,痛快的,清澈的,都混在一起传了出来。 因为女皇的话语而变得沉重的气氛也因那笑声悄然散去。 炒菜入锅,煮沸热水,白银元宝似的饺子一个个顺着漏勺荡开的漩涡下进滚烫的水里,楚千枫倚在儿的肩膀站在铁锅旁,一边掩着唇在笑,一边指着下进锅的饺子,遇见包得好看的,就说那个是他包的。[ “哼!” 慕容秋涟嘲弄的哼了一声,鄙视楚千枫的人格,那个漂亮的饺子是他包的,瞧那上面还有指节挤出的花印!给饺子挤花印是慕容秋涟很小的时候跟其母亲学的,长大了就成为自小拥有的习惯!那花印是按着指骨的方寸捏出型的,一般人学不出来那个! “哈哈!是你的就是你的呗!让我一个不行啊!” 和自己的女人在一起过了几年的除夕了,楚千枫这次觉得犹为开怀。 听了女人说的那些话,楚千枫更加确定了自己当初强嫁给女人的想法是对的,很正确。 他不喜欢那些只懂得唯唯诺诺面对丈夫的大家闺秀,也不喜欢那些泼辣劲儿足的小家碧玉,他只喜欢像女皇这样的,有颗仁爱至上的功德心,很符合他世外医仙的名号啊! 女皇答应他等打完仗了,就陪他回天雪涯,陪他回去看玉梅洒金花开,那他就开心的等着好了。 整个暄昭,不是就只剩下一座空城了吗?很好打的。 “可以!米元让给你,烟儿让给我!” 慕容秋涟抱臂在胸,瞥眸斜视了楚千枫登时笑容凝住的面孔,转身走回营帐。 “不行!米元本君不要了。” 拽着慕容秋涟的衣襟往后一拖,楚千枫拨起步子就跑,赶在慕容秋涟的面前跑进床塌,抱着女皇甩了脾气的闹开了,“烟儿晚上陪我!不准陪慕容秋涟!要是陪他,我就生气。非常非常生气,气得没心情吃药了,身体就好不起来,想回天雪涯也回不去了,然后就烟儿就该伤心了。为了烟儿不伤心,所以烟儿晚上只能陪我,不能陪慕容秋涟,他的新年明年再算,不可以和我争!” 女皇的耳朵被楚千枫绕来绕去的话语绕得直发蒙,拥着楚千枫搂在怀里,女皇宠溺的问着:“大年半夜的,你和秋涟又顶上了?” “他跟我抢烟儿!” 楚千枫一语说到点子上,把女人搂得紧紧的,对刚走入帐的慕容秋涟很敌视。 “我没抢,他主动让的。一个米元就让给我了。” 看到女皇眸内无声的问询,慕容秋涟态度平淡的如实解释。 “嗯?米元?” 一个饺子?就让了?[ 女皇不太相信,自己在楚千枫心里什么地位,女皇当然是清楚。 看来是这两位仁兄在她一眼没看住的时候再次斗智斗勇了? “我没有。他一个人说的事情怎么能算数?我不管,烟儿你要是不陪我,我就不吃药!生病,病没了搭倒!” 索性就是赖上了女皇心底的爱了,楚千枫懒得和慕容秋涟细论,干脆釜底抽薪,从女皇这儿下手。 “呵呵,米元好了,先去吃饭!乖乖吃了饭,朕就给你答案。” 女皇对待自己的男人们,越来越得心应手。 有时甚至能提前猜到男人们心底的想法了,女皇就寻了更有意思的方式来解决。 楚千枫的胡闹,耍了脾气的小性子,想要的是什么? 自是女皇应允晚上陪他的答案,用生命做威胁,同样是会让女皇随手拈来做为己用滴。 664.当众拥吻送酒 “喔!” 被女皇一个条件制服,楚千枫乖乖挪着身子坐到膳桌旁,儿泠绾他们已经在添筷拿碗,取来热菜,把米元盛盘端上,顺便还烫了几壶贵安当地的名酒,雾非白。 众人坐定,围着圆桌绕了一周圈,慕本堂和白慕三挨着,女皇和两位主子楚千枫、慕容秋涟挨着,其它的人,各找各地,各寻各碗,都整衣换衫完毕,聚在女皇的帐里,享受着岁末辞旧的除夕气息。 泠绾替女皇斟了一杯雾非白,女皇闻了闻酒香,干冽香醇,浓郁芬芳,是一等一的上品好酒。 其它的小侍替在座的所有人都斟满酒杯后,女皇站起身,举起酒杯,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眉颜气和的说道:“在座的各位,今日本应都该是安稳的留在各家府中吃个毫无压力的年夜饭,可是由于朕的私心,给大家担误了。朕在这里,自罚一杯,算是向大家伙儿讨个原谅了。”[ 杯中的酒儿一饮而尽,女皇复又吩咐小侍把酒杯满上,继续说道:“这第二杯,是敬给我大凰国的女军将士们的。能够为了凰国的统一安定,百姓的富足民生,甘愿追随朕,与朕一起走上这条无法估量的不归路,是朕,亏欠了你们的。希望这场战争,会是我大凰国最后一次抛头颅,洒热血的铁骨巾帼,朕,替所活着的女军将士,感谢你们的英勇奉献,感谢你们的浴血拼搏,没有你们,就没有朕的现在,没有你们,就没有大凰国的将来!!” 清莹的酒水洒向地面,女皇的表情沉恸如凄,接过酒壶倒了第三杯,女皇的眸内隐约闪现出了泪光,“这第三杯,要谢谢两个人,一个是为了朕能不远千里赶来救驾的人,一个是为了朕能活命,提前就去了的人。子曦、千枫、秋涟,你们为朕付出的,朕不会忘。朕今夜指着苍天对月发誓,朕在有生之年,定不会辜负了你们!如果时间可以允许,朕日后定当与你们这一世这凡尘里的活神仙!” 想要感谢的两个人,女皇只说出了一个,还有一个,女皇是在心里悄悄说的。 那个为了能让她活命而无缘于世的皇儿,女皇由衷的希望,他能投生到个好人家,一辈子富足安康。 女皇的眼泪,强忍着少流了几滴,滴在酒杯的杯沿里,混着酒酿一起吞入肚腹。 “烟儿> 看着女皇连饮三杯,楚千枫接过女皇的酒杯放下,让儿取来热茶奉上。 “朕没事!朕只是触感伤怀,忆起了些不好的事情。快用膳吧!大冷的天里,凉了,就不好吃了!泠绾,去把酒再热热,一会朕要亲自给你们斟一杯,今夜朕允了你们放肆了,不醉不休!千枫,你离朕这般的近,莫非是想让朕如当初娶你那样喂你酒喝?” 手袖一揽,圈上楚千枫的腰肢,女皇弃茶取酒,放`浪`形`骸的拿了酒壶倒了满口酒水含住,朝着楚千枫就吻了过去。 “烟> 女人的手臂,裹了一股清淡的花香,缠得楚千枫失了魂,忘了魄,怔怔的呆在女皇的怀里望着女人充满诱`惑的性`感`薄`唇向自己寻来,温柔的贴上。 一声嗔吟,一声轻呼,女皇口中的酒就一滴不洒的送入楚千枫的口中,顺滑而下,入了醉满三分的喉咙。 楚千枫的美艳面孔上鄹然腾起一抹红晕,女皇的大胆,总是那么让人意外! 当众拥吻送酒? 楚千枫做过第一次,是断然不肯再接受第二次了。 当年与女人成亲时那样做,是故意要做给漠语妆看的,中看不中用,没真成啊! 今天这次,可是真真正正的做了,楚千枫清楚的感觉到女人染了坏意的小舌在他的唇上不忍退出的轻添了两下,引得他的身上,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665.抢了他和女人的交杯酒 “咳!” 慕容秋涟是头一次看到女皇没了皇帝仁君的色`胚子模样,被伤到小心脏了,不能接受的打扰了意犹未尽的女皇和楚千枫两人。 “哈哈!皇上当真是天下豪杰女子,子曦佩服!子曦敬皇上一杯!” 酒桌上的女人,和平时很不同,不知是多了分酒醉妖娆过后的妩`媚,还是多了几分粗犷豪迈的侠骨柔肠。 苏子曦看到慕容秋涟被气的恨刹旁人的脸色,火上浇油的举起酒杯向女皇致敬。[ “哦?给朕敬酒?朕可是得喝交杯酒呢!” 女皇的食指,掂量起几分弧度在苏子曦的脸颊上轻抹而过,举着酒壶挎着苏子曦的手臂就往自己的口里倒。 苏子曦当场傻眼! 这、这交杯酒是什么意思? 是、是新婚之夜的合卺酒? 那为嘛要现在喝? 女皇不会想要在今日就把他拿下吧? 他还没打算这么早就暴`露自己嫁给她的身份呐? “烟儿,不要胡闹!合卺酒不是随便喝的!” 一把抢过苏子曦的酒杯自饮下去,楚千枫的脸上现出些许厉色。 这个女人,当着他的面追别的男人?能不能管了? 强行把有了些许醉意的女皇按在座位上,楚千枫吩咐泠绾给女皇置了蘸酱,惩罚似的把一个盘子里差不多四五个饺子全都送到女皇嘴里。 “唔!!” 女皇受了不能惹恼楚千枫的罪,反抗无效,认命的侧过脸面,拂起袖子挡着把饺子吃完。 “呃> 坐在一旁的苏子曦再次傻眼! 楚千枫他? 他怎么能抢自己的酒杯呐?怎么能代替自己和皇上喝合卺酒呐? 手中的酒杯在眨眼间就被抢走,苏子曦才意识到,是楚千枫抢了他和女人的交杯酒!![ “都动筷子,快些动吧!不然朕就罚你们把酒都喝完!来人呐!把朕准备的酒都抬进帐来!” 女皇咽下最后一个饺子,又被楚千枫严声盯着喝了小口饺子汤后,向着门外招招手,十名女兵抬了五大坛柳槐树杆那么粗的的酒缸进帐,隔着座椅中间,两人一坛,摆了开来。 “喝吧!今晚不把酒喝干,你们就别想回兵营!来人,把酒杯都撤了,换碗!想人家那武松打老虎的时候,可是喝了十八碗还能打老虎呢!你们今个且就喝个十碗八碗的就成了,朕就自带你们去攻打暄昭了。哈哈哈!咱也把暄昭当个纸老虎打个试试?” 女皇哟喝着下令,命女兵用竹舀子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酒,捧着拿起来就咕嘟咕嘟的灌下去了。其它的臣子们见了皇上都喝了,她们岂敢不喝? 楚千枫和慕容秋涟眼瞧着女皇一碗碗的酒水接连喝下,俨然已是醉到了梦里水乡的模样,哪还有心思去吃饭?只能陪在旁边静静的守着,偶尔女皇清醒了,会夹了一个两个的饺子递到两位男主子的面前,两位男主子纵然再不情愿,也得配合的张开了口,不好驳了女皇的好意。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 喝了一夜的宿醉,女皇躺在塌上头痛的厉害。 “千枫,给朕揉揉额头好不好?朕有些头痛!” 迷糊的意识里,女皇感觉头脑像是炸开似的难受。 营帐里静静的,静的仿佛不曾有人存在。 “千枫?” 女皇伸手探探塌内,没有熟悉的体香,没有暖暖的身体温度,指尖传来凉凉的触感,女皇醉的迷糊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泠绾?” 睁开眼眸,女皇在帐阵找了一周圈,还是不见帐里有人影出现。连总是守候在帐内不离的泠绾都不见了踪影。 桌案上,昨夜与白慕三他们商订好的赏银表单还放在原处,说明白慕三他们并没有去派点银饷。 那营帐里,怎么会这么静呢? 666.男人也是有六感 “人,都去了哪里?” 女军的兵营里,没有传来女军清早的兵练声音,都去过大年初一了? 女皇心底生疑,摇摇晃晃的下了塌,披了狐裘斗蓬掀开帐帘,依次巡视过女军的兵帐之后,嗬!女皇算是震撼住了。 这满营的女军竟然都没了踪影? 不仅是女兵将士们,包括她们的兵器,战马,攻城的撞墙木,全都消失不见了。[ 是谁领了女兵去打仗?去攻打暄昭?是慕容秋涟的主意,还是苏子曦的主义? 会是楚千枫的主意? 女皇记得楚千枫似乎很想暄昭之阵仗可以快些打完,他要回天雪涯。会是他么?女皇的怀疑止于此处,身后一道男子着急的话语,打破了女皇对楚千枫的猜想。 “烟儿,怎么出帐来了?早晨下了雪,外面天凉,冻到怎么办?快回去!” 找到女皇的身影,楚千枫匆忙赶了过来,一把搂住女皇靠在怀里暖了小会,扯着女皇的手走回营帐。 “千枫,他们人呢?” 营帐内,儿重置了新的火炭,炭火烧燃,帐内的温度提高了不少。 女皇裹了被子在身坐在炭炉旁边,望着炉子里烧燃跳跃的水蓝色火苗,轻问。 “谁?” 楚千枫听到女皇的问话,言语一停,反问着。 “子曦,秋涟,泠绾,朕的十三影,秋涟的两千多名苏家护卫,还有整整三十多万的凰女军,都去了哪里?” 一夜之间,三十几万人不见了,怎么得了? 女皇心中大概猜出事情的发展方向,很想从楚千枫的口里得到亲自的证实。 “烟儿,你凶我!” 楚千枫见到女人盯着火炉子的目光动也不动,晓得女人是被女军的动向所困扰。 可是> 楚千枫答应过慕容秋涟和苏子曦,不管女人怎样逼问,都不能说出事实,只能一忍再忍,一拖再拖,忍女人的怒火,把时间拖到慕容秋涟他们回来。 慕容秋涟的意思是,四阁相承是他一手调教出来,四阁相承喜欢玩什么把戏他是最清楚的,如果能诱杀四阁相承成功,再以女军攻之,那取下贵安,指日可待。 “朕哪有凶你?不要乱想,朕是有点心烦,觉得哪里不太妥当。女军营这么寂静,朕有些不适应。可能和你说话的态度严肃了,不要生气!”[ 在火炉前烤得身体暖了,女皇喝了楚千枫递过来的醒清暖胃姜汤,缓缓体内过于寒至的酒气。 “烟儿,你> 埋藏心中已久的问题,是为何女人打过的仗虽然辛苦,却总能赢? 总能让所有的人都不受伤害的安然渡过? 在攻打西领的时候,遇见苏子荨在女人的预料之内,收服苏子曦也在女人的预料之内,上官临躲过雪梅的那一劫,还有苒轻尘? 太多的事情,太多的巧合,楚千枫难以想通,世上赶得着寸劲的事情,都那么惨哉的让女人给碰上了? 是她的运气太好?还是她有可能是提前知道些什么? “千枫,你怎么了?谁和你说了什么吗?” 端着姜汤辞碗的手在楚千枫看不到的角度抖闪一下,女皇望向楚千枫的目光,淡定而迷惑,佯装不知楚千枫所问何事。 “没有。” 楚千枫摇摇头,继而说道:“烟儿,可能是我多想了,我总觉得,烟儿好像把包括我们在内的每一个人都算得分寸很得当,每次的事情都是在最后的关头被紧急化解。烟儿,我总觉得怪怪的,哪里怪说不上来。” “是这次来见朕时有的感触?” 女皇一直只当女人有第六感,想不到原来男人也是有第六感的? 走到楚千枫的身后,拦腰环住,女皇的下巴抵在楚千枫的肩头,轻轻的摩挲着。 667.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嗯。烟儿打仗向来领兵有方,运筹帷幄,在千枫的记忆里,烟儿似乎从没打过败仗。除了八年前被西领的人追杀中了返童草,和这次马桥守城的危难,烟儿是神么?出了奇的厉害。” 女人许是宿醉未醒,粘在楚千枫的身上柔软的像只无骨的小猫,楚千枫伸手把女人拽到怀里,没有安全感的搂住,内心总是不太踏实。 女人真的没有瞒骗自己什么吗? “唉!朕若是真的出了奇的厉害,会失算至此么?” 环住楚千枫的手臂松开,女人走到屏风后换了一件适合打仗的黑色紧身衣裙,摸出藏在枕下的匕首放到楚千枫的手里,一张酒后略显苍白的丽质面孔上现出少许无奈。[ “烟儿是什么意思?” 手中的匕首,传递着女人握过的余温,楚千枫感受着从女人肢体上染过的温度,不解的问道。 “傻千枫,平时挺聪明的脑袋,怎么这会儿笨着了?四阁相承是秋涟带出的兵,秋涟的性子他们摸不到十分也能摸去五分。秋涟想领兵攻破暄昭替朕一洗马桥守城之耻的心意,朕完全能够理解并感激。但是,四阁相承会坐以待毙么?如若朕料得不错,四阁相承的兵马很快就要把女军营包围了。” 女军攻打暄昭,几乎带走全部的兵力,大凰兵营内的守军不足两万,四阁相承如果带了超过十万的兵力,那女军只好再来次把命赔进去的惨烈战争了。 慕容秋涟呐,你是真会给朕惹事啊! 早膳在桌子上摆好,女皇拿起一个馒头点了糖砂放在口里慢慢嚼着,不禁摇首叹息。 聪明的男人一多了,真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会很乱。 他们凑在一起商量事情,压根就没把她这个女皇放在眼里。 这回好了吧? 数量上的积累达到了质的飞跃,聪明反被聪明误是什么意思?负负得正是什么意思? 都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意思。 女皇实在不想去怀疑她的几位夫君到底有没有学过兵书,兵书上所谓围魏救赵的典例很少吗? “怎么会?女军不是紧守城防关卡的?四阁相承不可能短时间内调集大批人马啊!” 楚千枫知道女军的守敌政策,若是有大批人马`强行出城,为什么没有女军前来报禀? “呵呵,过来陪朕用膳,不吃得多一点,等下怎么和朕逃命去?” 伸手拉了楚千枫坐在身边,女皇把膳盘里的馒头送到楚千枫面前,楚千枫没有胃口的推开餐盘,不想吃东西。 “不吃?难道要朕喂你?” 大敌当前,女皇没有楚千枫想象中的那般严肃郑重,见到楚千枫不愿食膳,便含了馒头的小片,按着楚千枫的后脑强行喂到楚千枫的嘴里。 “烟儿,你变坏了。真的不担心吗?”[ 女皇的主动,吓了楚千枫一跳。 女皇的言语,让楚千枫很是担忧。 楚千枫咬着甜甜的馒头片,心里跟着酿起一股甜甜的味道。 “担心什么?朕不会死的。有朕的宝贝千枫在,朕哪舍得死?再吃一点,自己吃?还是朕喂你吃?” 事到如今,女皇已然将名誉置之度外。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能跑多远跑多远!保命要紧! “我自己吃!” 女人身上受得伤,行军几个月赶在年前的时候刚得好转。 楚千枫几个月没碰女人的身子,很容易一染就着火。 668.谣言的传开,总不会是空穴来风 “呵呵,多吃些!养足了体力就和朕跑路!” 女皇食毕放下碗筷,含了盐水漱口。 想着这几天做的事情,挖下的陷阱,没料着竟把自己套在里面了。 四阁相承的敌军是女皇故意命人放行的,女皇的本意是想借着四阁相承想要刺杀自己的心态,除掉四阁相承手中的暗军势力,没想到除夕一夜,倒误了大事。 慕容秋涟不知女皇的伏敌计划,领军攻取贵安城,正好称了敌军的意,把女皇置之到一个逃不出,躲不开的情境里,只有被逼挨打的份了。[ 但是也不对啊! 白慕三和傅儒雅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她们人在哪里? 没理由明知事情是个陷阱,而不来报禀的啊! 思及至此,女皇望向儿问道,“白将军和傅文承在哪里?” “回皇上,昨夜酒醉,尚未醒来!儿这就去唤白将军和傅文承!” 儿候在一旁听到女皇和自己主子说的话,知道现在是危急时刻,不能掉意轻心,女皇问到的事情或是人,肯定是有用得到的。 快步走出帐篷,儿没走出多远就和匆匆忙忙赶来的白慕三和傅儒雅碰个照面。 白慕三和傅儒雅两人一看就是刚从醉梦里醒来的,衣衫没换,发丝未束,傅儒雅的身后还跟着五名男子,五名女子,十二个人走得速度很急。 “坏了,坏了!贪杯误了大事怎么办?女军都被别人拐跑了,皇上现在该怎么办?” 傅儒雅两只袖子抱在一起,冻得哆哆嗦嗦的念叨了满路。等到进了女皇的营帐了,傅儒雅和白慕三齐齐跪地,扣请女皇赐失责之罪。 “禀皇上,据臣的护卫探得,四阁相承动用了皇室破狼军来围攻吾之兵营,不出半个时辰,十万破狼军就会齐`结营外,快要杀进来了。臣,傅儒雅领兵不力,求皇上赐予死罪。” 傅儒雅跪在地上向女皇呈报新得到的消息,顺道表情相当悲切的表达了自己的悔意。 “行了行了,起来吧!别跪着了,都没吃早膳呢吧!桌上还有些未动的干粮,快些卷到包袱里去,朕带着你们玩把猫和老鼠的游戏!” 在傅儒雅向女皇千次请罪,万次讨饶的时候,女皇早已取来贵安城郊的守防图,发现距女营边侧有一面巨大的湖泊河道,沿着贵安的守城外道三百米处有处山头岛屿,名日凤来山。暄昭是男主国家,男人谓之以龙,女人谓之以凤,女皇暗自思忖过,这座所谓‘凤来山’,难不成是指‘有凤来栖’的意思么? 大凰有凤来栖?是不是太让人惊喜了点? 此处会是女军今日能搏得活命的唯一机会? 抱着心中微浅渺茫的希望,女皇责令白慕三和傅儒雅把布图仔细看过,认真商讨着事情的可行性。 “皇上,凤来山地势陡峭,攀爬极为不易。且若要到达凤来山,首先要有水性好的兵士在前方领路才行,三百米的河道,不是普通寻常人能够负荷得了的啊!”[ 傅儒雅在布图上圈起了几个重点的地方画了直驱而入的箭头计号,标给女皇看。 “不仅如此,凤来山历界被尊为仙山宝岛,里面杂奇猛兽甚多,女兵游至山上之时,体力大多被耗去多半,若是遇到山间的猛兽,如何使得?” 白慕三口中说的都是流传在贵安皇都里的民众闲话,不一定全部都是事实,也不定是假想虚设,白慕三认为,谣言的传开,总不会是空穴来风。 669.死都死过一回了,还怕什么 “你们说的这些,朕也略有耳闻。但女军如今三面受困,在数量上以二万之军应对暄昭十万,若是从正面出击应敌,胜算岂不更小?再者说,凤来山岛朕与你们都未亲身去过,光听谣言四起,就断了逃生的念头,送大凰国的兵士们毁于残血,这种做法,可能取之?” 在世上,没有什么奇迹是不能发生的。没有什么体会是不能尝试的。 死都死过一回了,还怕什么? 不就是游泳么?三百米?很长么? 不就是野兽么?那也挺好,万一饿了,逮了野兽杀掉,宰来吃![ 女皇的思想,超乎寻常的乐观,乐观到傅儒雅和白慕三觉得很悲观。 要是舍命拼得一死,他们几个人是定能逃出暄昭的追袭的,可无辜死去的,就会是留在兵营里的两万来名女兵。 战火累累,女皇不愿丢弃一兵一卒。 白慕三和傅儒雅辩论不过女皇的口才,被迫同意女皇的想法,让所有女兵包了干粮在身,拆了床塌的板子扛在肩头向兵营边侧的湖泊面退去。 楚千枫跟着女皇一路前行,时而快速奔跑,时而小步子挪移,身体虽然亏虚,步法却是出乎女皇意料之外的敏捷灵巧,让女皇出帐前的担忧减了不少。 “皇上,前面就是三百米湖泊暗道了,湖线曲折连环,深度尚不明确,无法确定河中是否存在不利女军游水的河物。” 站在风平浪静的湖道道口,白慕三伸手指着远向西处的转折水道把探查后得回的信息回报给女皇,等待女皇下令,是否马上下水探路。 “慕三,可否统算过女兵的水性?” 眼前一望无边的碧蓝湖水,在轻风的徐徐吹扬下,泛起波纹粼粼。早上的晨雾未散,烟露缭绕着水面,在晨启的日光中渐渐现出水的光圈,是乳白色的辉晖。 女皇从地面上捡起一颗石子投入水中,‘咚’的一声闷响,试出水度很深。越是平静的浪底,越有不甘寂寞的波涛。女皇再次捡起一颗石子抛向湖泊外面稍远的地方,回答给女皇的,还是那一声咚的闷响,让人听了,打心底里上升一股厌烦压抑的烦燥情绪。 “回皇上,慕三在路中统算过,女兵中有半数的人水性不好,想在没有一处落脚点的湖面上游到凤来山底一气呵成,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可能会有很多女兵因体力不足而溺水生亡。” 石子入水的声音,白慕三和傅儒雅都听到了,深谙水性的人都了解,在这般水深的地方如果沉了下去,肯定不会有活着飘上来的机会。 出于对生命死亡的惧怕,很多女兵在面对广阔的湖面时,都很抵触的向后退去。 女兵们的反应,自是被女皇看来眼里。女皇在面对汹涌澎湃的大自然时,也会想要偷偷的退却。 “儒雅,可曾派人去行路后方查询敌军的动向?” 想要生,就得寻求更多的时间。 女皇望眼女兵们扛在身上的床板,床板的四角都有打孔,如若时间赶得上,或许女军可以省些游水浪费的力气。 “回皇上,最晚半个时辰。” 走路地要比游水路方便很多,半个时辰最多不过。[ 傅儒雅知道时间不可虚算,直接就报给了女皇最大限量的数据,至于女皇想怎样处理,听命就是。 “半个时辰?够用了。快速传令下去,以绳索绑定木板,相互连成板桥,再让熟识水性的兵将引领板桥至对面湖岸绑好,其它的兵士扶着板桥索绳顺水游向对岸。另择两百名土药兵士跑步回到队伍后方,沿路挖卖火药,等到暄昭的敌军赶来,就让他们先尝尝咱大凰火兵的厉害。” 火药沾水就不能再用,抬着还费力气,不如用在正道上? 女皇想出了应对之策,鄹然下了旨令吩咐道。 670.炸他个人仰马翻,跌破胆子 “是,皇上。” 傅儒雅和白慕三两人分成两路,一人带领兵士扎板系绳,一人领着土药兵将按原路折回,去挖埋炸药。 女皇眉额紧锁的站在湖道前,眸内随着波光舞动,款款脉脉,含着一抹盈润如水的柔情。女皇的身侧,楚千枫一手拂在身后,一手扶在女皇的腰身之上,目光幽远,悠久流荡,视野之中,一片祥和。 “千枫,一会儿桥台桥建好了,就让儿先带着你过去,朕要留下来守防。女兵们不悉数退至安全的地方,朕会无颜以对大凰的子民。明白吗?” 手指,缠上楚千枫的。[ 相依相扣,紧紧握住。 女皇拥着楚千枫入怀,替他染了一层雾露的单薄身子捂起一层不舍的温暖。 “烟儿> 女人的怀抱,软绵绵的透着一股热炽的温度,烫得楚千枫浑身一颤。 楚千枫被女人搂在怀里,看不清女人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能感受得到女人胸口上的跳动,似在不停的加速。 “放心,朕一定会去找你。” 留守在岸边,等待与四阁相承的破狼军最后碰面,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当十万破狼军蜂拥而来的时候,自己又该怎样去逃生? 怀里男人的一颤,颤得女皇心中多了几分不安,一句放心之语,像是在安抚着怀中的男人,也像是女皇说给自己听的信誓与承诺。 “烟儿,我放不下你。让我陪着你到最后,不行吗?” 湖泊的对岸,一转三百米,那是楚千枫不想离开的遥远距离。 他从大凰国追来,为的就是在女人陷入困难的境地时救女人出关,怎可在追兵将来之际,丢下自己心爱的女人而不顾? 若只为自己的逃生,他何必要牺牲腹里的皇儿来找她? 楚千枫挣开女皇的怀抱,面容苍白无色,表情颇为凝重。 “当然不行。有你在,朕会分心。听朕的话,逃到安全的地方等着朕去找你!” 自己男人的想法,想用幻境之术对付四阁相承的人,女皇不是不知道。 女皇还知道,当年邵明君的三万软卫就是死在楚千枫的布下的幻境里。可四阁相承的兵士是十万啊,不是一万两万,纵使楚千枫的幻境能够拥有庞大的术视能力,又会怎样?幻境每使用一次,都需要以熬废人的大半体血为本。 女皇记得很清楚,上次楚千枫使用幻境遗留下来的身体亏损导致他昏睡在塌很久很久。女皇不愿那样的事情再发生,因此想早点,把楚千枫送离这个危险之地。到时她也能全力以赴的去应对暄昭的破狼军,而不会把担忧的精力都放在楚千枫的身上。 “嗯,好吧。”[ 女人的声音,带着不容反对的命令语气。 楚千枫妥协的点头,承认女皇的话里不无道理。 以他现在的身子状况,的确不适合在参与大规模的兵士争斗。万一伤到哪了,还会牵治到女人的注意力。让敌军有机可乘。 心里多少存了些难以解述的惆怅,楚千枫遗憾的望着女人写满忧虑的面孔,希望分别能够来得晚些。他实在舍不得与这个凡事都为他着想的女人分开,哪怕那时间,只有短暂的一瞬,那怕那距离,只是伸手可触的咫尺之遥。 “皇上,雷药已经埋好,只等暄昭敌军前来,就炸他个人仰马翻跌破胆子。” 身上,沾了很多泥土,挽起在手臂的袖子,也满是土药的灰末,白慕三兴致冲冲的赶回来向女皇禀告,额头上,全是奔跑出来的汗水。 671.永远都等着你 “皇上,板桥也已搭好。由于用料有限,板桥可能不太结实,只要不强行走于上端,扶着板绳向前方鱼游而行,定可助女军安全到达凤来山脚。” 傅儒雅从湖泊的下水地方走过来,衣衫湿到膝盖骨的地方,脚下的一双棉靴被湖水浸得很透,走踩在路面上竟冒着几缕散腾的白气。 “嗯,那就好。传朕旨意,所有女兵尽快下水,一定要在暄昭军队赶来之前砍断板桥,截断他们的追路。儿,照顾好你家主子,若是失了责,朕定不饶你!” 推着怀里的楚千枫送到儿身边,女皇站在岸上对着楚千枫挥手大喊:“等着朕,朕一定会去找你!” “烟儿,我等着你!永远都等着你!”[ 犹似生离死别的分隔,楚千枫含着泪水搭上儿的肩膀,儿搂着楚千枫的身子,以板桥的木面为落脚平界的使起轻功,两人顺着板桥向凤来山快速跃去。 女皇军令高调下达,两万大凰女兵分成两队扶着板桥的两侧绳索下水游向凤来山岛。 “慕三,你与儒雅都快些去。朕留在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做。” 凤来山那边,没有个主事的人不成。白慕三和傅儒雅一文一武,正好可以相互汲取对方的优点,做起事来应该不会太过莽撞。 回头路肯定是不能走了,那就勇往直前的努力冲吧!生存与死亡的游戏按键,按下y哪还有说no的机会? 看到女兵都依队下水了,最前面的人已游过湖泊路面的拐角,女皇催着自己的两位爱将快点跟着女军逃命。 “皇上,儒雅不懂武功,倘若被敌军围困会有性命之忧,需得先行离开,慕三不才,想要追随皇上,与皇上同进退,否则无以为臣。” 不为别的,单只为过去的主子,如今的贵夫,她就无颜以对。 白慕三跪在女皇面前,忠心诚恳的请求道。 “皇上,儒雅不愿先行,临危之时,丢君主而逃亡,非良臣可选。儒雅坚持要与皇上共进退!” 傅儒雅见到白慕三跪下,自己也跟着跪下,不是不怕死,只是不想辜负了女皇多年的提拔与栽培。女皇对自己的恩德,傅儒雅自认是此生死个千百次都不能偿还的。 “边去,都边去!什么无以为臣,什么共进退,你们都当朕活不起来了?赶紧走,快!凤来山岛的地形兵士们都不熟,没个指挥的人行么?就算朕死,是一个。兵士们要是在凤来山出了事情,那是没一群。懂不懂?别罗嗦了。快点走!再不走,朕就宰了你们!” 都什么时候了?用得着谦让吗? 女皇的巴掌在白慕三和傅儒雅的脑袋上粗鲁的一人打了一下,被自己这些臣子们气得不行,感动的不行。 “皇上,臣怎能做个不忠不贤之人,弃皇上于不顾?儒雅不走,儒雅不走!” 跪在地上向着女皇匍匐几步抱在女皇的腿上,傅儒雅的心里一酸,哭嚎起来,泪流涕泣,好不狼狈。 “> 傅儒雅的哭声,哭得女皇愣住片刻。 电视剧里所演的那种群臣哭皇帝的情形是真的?可她又没死,用得着哭的这么真切不?害得她的心情都跟着不好了?[ “皇上,不好了。四阁相承的人追来了。” 负责探查敌情的女兵伏身趴在地上用耳力听得地表传来的动荡,在队伍后方挥舞着红色标杆的兵棋给队伍前面的人打旗语,接到消息的的女兵迅速向女皇通传。 “速度这么快?来人呐,快把白将军和傅文承送走!” 女皇收到报令,脸上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不由分说的指着身旁的女兵责令她们强行架着白慕三和傅儒雅入水,向凤来山岛游去。 672.一定要保住性命 “皇上> 傅儒雅不识水行,被刺骨的冰凉湖水激得寒意四起,接连打着冷颤。闷灌了好几口湖水,傅儒雅嘴上一直在喊着视线里愈来愈变得遥远的身影,眼角上的那抹泪痕结冻成冰,分不清是由泪水还是湖水幻化而成了。 白慕三扶着板绳回望了一眼,眉神横起一抹严厉,趁着看守自己的女兵不注意,一个侧身回窜,倒身扎入湖水之中,许久,都没有露面。 “白将军,白将军!” 湖泊的水流,过了五十米的河距开始变得湍急浪促,女兵们不敢放手松了绳索去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慕三消失在无处可搜的水流中。[ 两万女军的行动很快,在暄昭的破狼军追来之前全部都下水游走。女皇领着两百名土药兵守在埋藏火药的地点附近静静等候着敌军的大驾光临,暗自握紧了手中的雷弦。 “传朕的旨令下去,雷弦一拉,马上向板桥撤退,不可多作停留,一定要保住性命,明白吗?” 附在身旁女兵的耳朵上小声耳语,女皇摆摆手指,示意女兵们挨个传话下去。 “是,皇上。” 女兵点头尊令,蹲着步子小心的挪向身侧一米左右的女兵传递女皇下达的命令。 半个时辰之后,在女皇等得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一阵阵的急骤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渐渐响起。女皇的视野前方,扬起片片尘沙,卷着号角的鸣锣,声势浩大。 “皇上,好像来了。” 传令的女兵趴在地面上用耳朵听着震荡无比的声音,向女皇回禀说道。女皇听过,用手指戳戳女兵的背,女兵不解的抬头,女皇眼神一瞄,瞄向道路前方扬起的土灰,女兵抱歉的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的抹把脸面,对自己多此一举的行为感到恼火。 “呵呵。” 看到女兵可爱的恼怒表情,女皇难得的笑了起来。 战争里的快乐,就是这个样子的罢。 暄昭的敌军越来越近,女皇敛去眸内笑意,盯着眼前的灰土不敢懈怠轻敌。 “皇上,来了来了,看到马蹄子了。” 紧张的心情在看到暄昭敌军的那一刻化为难以言表的兴`奋和激`动,女兵完全忘了不能暴`露自己的踪迹,拽起女皇的袖子大声喊道。 “> 女皇很汗!汗到无语。 哪有大敌当前兴`奋成这个样子的? 若不是身边这小女兵放弃了逃生的机会留在这里,女皇几乎要认为小女兵是敌方派来的细作,此刻是故意给敌方传报军情了。 “预备!拉!!”[ 没有时间再去想小女兵的事情,女皇看到暄昭军队的马蹄快要超过火药的埋防布线,率先拉起自己手中的雷弦,引爆火药! 砰然一声巨响,火药炸起黑色的烟雾滚滚腾空,马儿在爆破声中叫起一道惊惧的嘶鸣,身躯被炸得四分五裂,血肉横飞。 马背上的暄昭士兵自然难逃厄运,随着座骑的殒亡被狠狠甩到地上摔伤,吐出一口鲜血,唇瓣张着好像在向身后的暄昭兵士喊着不要过来,有埋伏之类的话语。 女兵们以女皇的炸火为号,纷纷拉开手中的雷弦,引爆炸雷轰轰烈烈的燃放着,嘣嘣嘣的跟着连响。暄昭军队,瞬间陷入土药的炸烟中,悲戚哀嚎声不断,士兵们的残肢断躯不时在烟雾中闪现,红色的血水,在女兵们的眼底,洒得慌乱! “撤退!快!都给朕撤退!” 女皇见到女兵们都站在原地望着炸防区里死伤呻`吟的暄昭敌军傻愣着,一怒之下,扯开了嗓音吼斥道。 “是!是!撤退!快撤退!” 听出女皇语气里的怒意,女兵们互相转告着撤退的军令,转向板桥的地方拼命跑去。 673.真歹毒的无良男子 “快!快跟上!” 女皇守在女兵的队列之后,看到跑不动的女兵就提气运力揪着女兵的肩膀推送一段距离。女皇估算过火药的爆炸时间,最多敌不过半刻钟,女兵要是在半刻钟之内逃不到板桥之下,就会被暄昭围攻,生命,很有可能危在旦夕。 “谢、谢皇上。” 被女皇提送起的女兵快跑着不忘给女皇道谢。 从没见过哪个皇帝会把士兵的性命看得自己还重要,女兵看着守候在最后面的女皇,感恩的酸红了眼眶。[ 两百名女兵依次扶着板桥的绳索下了水,女皇等在兵士们的身后,忽然看见水面里翻上一个人影从水里游向湖岸。 白、白慕三? 她怎么回来了?没游去凤来山? “臣来恭迎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爬上湖岸,白慕三拧着衣衫上的湖水跪到女皇面前,自请责罚。 “> 女皇怔住,心底漾起柔柔的一股暖色。 扶起白慕三,女皇缓言笑道:“有爱卿如此,朕不枉生。” 白慕三没有说是来救她,就是未以恩人自诩,那是什么? 是朋友?是朝臣?是并肩而行的战友?是患难与共的知交? 女皇的思绪,闪过很多用以形容的名词。 抛弃生存的希望,冒着生命的危险来寻她,纵她是一国之君又如何?生死关头,能放开生的机会,那就是真心。虽然这真心里多半是出于对上官临的爱,但若没有对她的真情实感,能做得到么? “皇上折煞慕三了。” 系起衫裙的摆尾,白慕三帅气的甩甩发丝上的水珠,洗褪香粉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淡淡随`性的笑容。 “别推脱了,走吧。还能有力气么?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眼前女子的笑容让女皇的心情变得明朗,女皇思及白慕三刚游回来的体力,不免担心。 “不用!慕三的身骨强得很,暄昭的追兵很有速度,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女兵的队伍已经全部下了水,就剩下白慕三和女皇二人,白慕三回首望眼来时路上的尘灰,料定暄昭的军队怕是通过炸雷的防区追赶来了。 “嗯。快--”[ 白慕三料到的事情一眼不差的落尽女皇的眼里,女皇拽着白慕三的衣袖跑向水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道甚为轻狂的男子话语:“女人,哪里走!” 女皇听到声音回头望向马背上的男子,是谁?好熟悉的声音!像是在梦里听过! “哈哈哈!不识得本相了?” 马背上的男子挥起手中兵刃扬向女皇,女皇推着白慕三往水下一躲,‘嗖’的一声,一根铁矛穿着女皇的脑顶而过直插在板桥的桥板上。 男子用得力道很大,大得板桥的桥板被铁矛震断绳索,向水面下游散去,很多女兵没来得及抓稳绳索,呜着冷气被水流冲走,前面抓稳绳子的女兵因身后没了拖力,顶着湖水的冲劲猛得被甩向湖泊中心,挣扎着在水中逃亡。 “夏、夏宇轩?” 暄昭二十万皇室破狼军的统帅,暄昭的夏相? 呵!好大的来历! 女皇的记忆里,模糊的能够寻到眼前男子的声音。 “不错!还能记得本相?” 湖岸之上,男子一身蓝衫,剑眉星目,眼神里飘着一许高傲之气,冷眼打量着爬上岸边的两名湿衫漉漉的女人。 “呵!暄昭的夏相,久仰大名!朕想不知都难呐。” 相互打量着,女皇的眸光看向男子身后不停聚拢来的弓箭手,给马背上的男子下了一个‘阴险狡诈’的定义。 毁了板桥,是想让自己和他的十万破狼军单打独斗?带了弓箭手来,是想让自己尝尝被万箭射穿的滋味?真歹毒的无良男子! 674.根本没有容她认输的机会 “哼!伶牙俐齿的女人!本相倒想看看你能硬到何时!上!” 夏宇轩目视着眼前一点畏惧之色都没有女子,嘲弄的勾起一丝邪性冷笑,手腕一挥,向着身后的步兵营下了围攻的命令。 他倒要看看,这位世人所谓的大凰女帝,能有几分的御敌本事,值不值得他对她手下留情,送给苒轻尘几分薄面。 “卑鄙!” 女皇站在岸边,和白慕三背行相靠,警惕的看着一圈圈围绕起的暄昭男兵,袖下捏起冰魄银针,低声咒骂一句。[ “哈哈!说本相卑鄙?有力气骂人,不如多费点心在思保命上吧。” 女人的临危不乱,多少让夏宇轩的眸里现出一点惊奇,成功的挑起了夏宇轩的玩劣本质。 “朕这就如你所愿!” 指间的冰魄银针在暄昭兵士没有进攻之前就已甩出刺向男兵的咽喉,男兵们躲不及防,唔得一声只感到胸口快速一涨,疼得倒地抽缩,四肢难以抑制的抖动着。 男兵们呼拉一下子向后退去,被突发的情况吓到。女皇借着兵士胆惧之机,抢步上前,夺过两根死去士兵的长矛一根递给白慕三,一根留给自己。 “谢谢皇上。” 用剑习惯了,冷不丁的握着长矛在手,白慕三皱着眉头在手中转了两圈,试试气力,好像有些不太适应的,长矛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呵呵,让你不要来找朕。这回好了吧?无命回了。” 看着白慕三一声不吭的拾起长矛,女皇取笑着说道。 “哈哈!无命回去也得拉几个垫本的,不然怎么向我家那笨小子交待?” 昂首大笑两声,白慕三陡然旋步起身,手臂与步伐一致,在说话的同时,欺身压向男兵,一个飞刺扎中一名男兵的胸口,向旁狠力一甩,抛向水面。 众人只听得噗通一声闷响,男兵摔进湖道,很快沉了下去。 “笨小子?慕本堂?他笨?” 女皇笑了,估计白慕三是第一个敢说她的大凰第一将军是笨小子的人!爱称呐! “哈哈!他本来就笨!” 襟裙随着飘逸的身影抖开裙花飞扬起落,白慕三对着女皇比出一根手指,美美的潇洒说道:“一个!” “呵呵,比赛?朕不会输给你。不过朕倒是可以封给你一个最美杀手的称号!要不要?” 女皇视线扫过那几名被银针入胸死亡的暄昭士兵,明显的是在说,那都是她的战争成果。 “皇上的意思,是想把慕三比下去?”[ 薄美的唇角,一丝挑战的意味。 白慕三一手掐在腰上,一手拄着长矛,来了混青楼的霸王劲。 “哈哈哈!反正朕不会输!” 冰魄银针甩出手面,至少五名的士兵倒在女皇面前。女皇手拎长矛踩踏着士兵的死尸主动进攻,下手狠厉,出招迅猛,一矛穿透两名男兵的胸口,迸出的血色,染红了女皇的衣裙,溅洒在其它士兵的脸上。 “慕三尽力!杀一个是本,逮两个就赚了。哈哈!” 抓起拄进土里的长矛,白慕三抡着刺向一名动身迎上的暄昭男兵,两招未过,就矛头一挑扎入男兵的心肺,跃身向湖水一踹,把男兵的身子踢入湖面,其狠辣准稳的身手不比女皇的差。 “哈哈!那今日朕就与你一决高下!” 女皇看到白慕三凌厉不减当年的手风,当下心中的担忧化去不少,扬言要与白慕三比个高低。 “慕三奉陪!” 摔进湖道里的暄昭男兵一个接着一个,白慕三杀人杀得手软,却也不愿向女皇认输。不是她不想认输,而是这场仗,根本没有容她认输的机会。 675.笨货!你害了本相失了万万两银财 围拢在女皇和白慕三周围的男兵溢发的多了,多到女皇和白慕三再也没有隔空喊话的机会,所有的精力都被用在杀敌自保上。 十人,五十人,一百人,一百五十人> 一个时辰过去,死在女皇面前的男兵人数愈加增多,堆累起一座小小的尸山。 女皇的额上渗出了密集的汗丝,踩着尸骨的步子逐渐变沉。 白慕三力气也用得差不多,无法再用矛头挑着男兵的身体扔入水下,只能见一个,杀一个,迎来一个,刺戳一个,戳得倒在白慕三身下的男兵们的尸体全都带着拳手大的血窟窿,看得活着的暄昭士兵忌惮不前,很怕下一个挨上血窟窿的人,就是自己。[ 夏宇轩在阵外观看女皇与手下兵士的对战,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撼。 这两个大凰女人,是恶魔吗?杀完人都不带眨个眼睛的? 从没见过这般杀人茹骨,嗜血成性的烈性女子!此生得见一回,算不算得上是幸运? 苒轻尘,你押对宝了!看来本相要放过你的女人了。 眸眉里的暗藏了几分男子对女人的欣赏之意,夏宇轩招来身旁的护卫,“火莽,皇宫里还没传来消息吗?” “回相爷,暂时还没有。但四阁相承那里传来了消息。” 名叫火莽的男子靠向夏宇轩的马骑,肃声回禀。 “喔?什么消息?” 难道皇宫里的事情还没结束? 苒家的两位皇公子都出山来助慕容秋涟一臂之力了,四阁相承那里,还会那么难对付? “回相爷,是口喻!” 眼底隐下一层胆懦的光茫,火莽瞥眸看着只顾观瞧女皇对仗的夏宇轩,压低了声音说道。 “是何口喻?近身来说!” 视线里的所有目光都盯在被男兵包围住的女皇身上,夏宇轩并没有注意到火莽眸内的跳动的不正常。 “回相爷,四阁相承传来的口喻就是---” 拉着长音的回话里,火莽快速的往夏宇轩的身上一扑,一块点了迷`香有秀帕在夏宇轩不等有机会还手之时捂上了夏宇轩的口鼻。 夏宇轩被火莽撞的跌落马骑,火莽抱着夏宇轩的身子在地上滚了几米,捂在夏宇轩口鼻处的手帕一直没有放开,直到夏宇轩的身骨瘫软,连抓住火莽袖子的力气都没有了,火莽才松开夏宇轩,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脸面通红,像是怕极了的样子。 “火莽你> 难以相信,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属下会背叛自己。[ 夏宇轩撑着最后一分清醒,想要问个明白。 “对、对不起相爷,莽子不是故意要为难您,莽子只是不想、不想相爷犯错误啊!夏家的两百多口人命都在四阁相承的手里,您若是不按照他们说的做,站在苒公子这边的话,您会后悔一生的啊!” 四阁相承软禁了夏府一家老小威胁夏宇轩前来诛杀女帝,夏宇轩因与苒轻尘是旧交,况且其实应该还有一定的利益所在,遂在众兵将面前做做样子,以图迷乱四阁相承的眼线,等到皇宫发出流焰火弹的信号,就护送女帝回宫,助女帝统一暄昭。 这一系列的事情,原本都是夏宇轩的密谋,只是不巧在与接头的人议合时被火莽听到。火莽心系夏家的二小姐夏之,难忍失去心中所恋,所以就有了现今这场因爱叛主的夺权事变。 “火莽,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苒轻尘答应了我什么? 整个四国之内的胭脂商行啊!笨货!你害了本相失了万万两银财啊! 夏宇轩的心里,有很多话想要说,想要告诫,但迷`香的药力已经上头,夏宇轩指着火莽的手臂渐渐垂下,怀着一腔无法诉说出口的悔意失去了意识。 676.杀人还带这么玩的 “来人呐,快把相爷扶进轿里!好好照看着。” 火莽见到夏宇轩在药力的作用下昏迷过去,急忙吩咐旁人去照顾夏宇轩,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相爷,对不起。等火莽取了女帝的首级,自会向您赔罪。” 四阁相承的真正喻令就是,取了大凰女帝的人头盛于木盒之中,藏了女帝的尸首于别处,用死人和慕容秋涟的逼宫事变做交易,在四阁相承的心中,慕容秋涟一定不会让女帝死后身首异处,做个奈河桥上的无头女鬼的。 火莽深知若是按了四阁相承的话做,就会惹怒了全天下的能人公子,幽堂的堂主漠语妆,苏园的少子爷、暄昭的晟涟大帝慕容秋涟,江湖四公子的苒陌风,苒轻尘,还有名闻暄昭的鸿门门主安若语,还有> 四阁相承的那帮贼人居然拿子的清白来威胁他,让他拿大凰女帝的命去换他心爱女人的清白,他能如何做? 他不过是个为爱迷失理智,不顾所有的陷入痴迷中的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他愿以命去搏,去斗,只为了让他的女人免受伤害。 取下夏宇轩腰带上的武相兵符,火莽翻身上马,手中高举着兵符下了军令,“众兵士听令,凡有能取下女皇首级者,加官三级,赏百亩良田,千两白银!冲啊!” “杀!杀!杀!杀!杀!” 暄昭的兵士有了银财上的鼓舞,都动了留财的心思,听到火莽吼出冲锋的令号,全都不要命的涌向站在成堆尸骨中体力快要耗尽的两名女子,以拿下女皇的首级为目标。 女皇被男兵们围困在尸群中央,忽然耳旁响起震聋欲穿的喊杀声,踩着一名男兵的身骨跃向白慕三的方向,替白慕三格开一各兵士的偷`袭,借空儿说道:“慕三,来真的了。要小心。” “皇上保重!” 白慕三也听到了暄昭兵士的感杀声,可碍于身边越来越多的男兵阻隔,没有功夫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女皇过来把事情简单的一说,白慕三就明白了眼前即将面临的困境,是要打一场血淋淋的狠仗。 “守在一起,不要被兵士冲散!” 长矛护在身前,女皇贴着白慕三的背,和白慕三分守两面,互相为对方的遗漏处补缺。 “是,皇上。” 危难关头,白慕三唯女皇的话令为尊。 “嗯。那就打吧!” 袖手飞扬,十几根冰魄银针穿着涌在最前面的男兵喉咙噗的飞过,刺入包围层中的第二排男兵,女皇不再留有余力,长矛搅动着连番挑刺、戮扎,未消半刻的时间,女皇的身前便已倒下数十具男兵的尸体,惊得男兵连连后退,你推着我,我推着你不敢向前,没了之前为财杀人的勇气。 “呵!md!真是可笑!这要是现代,本姑娘非得拿枪嘣了你们这群聚众闹市惹起群乱的殃祸不可!” 看着一群围攻自己的男子,女皇不觉怒斥。 男人打女人?还是一群男人群抠一个女人?这就是男权至上的时代?想把女人欺负死么? 还真是层层递增呢! 想当初在西领时寻找苒轻尘,是五十个男人打自己一个,到了邵明君那里,变成五百人打自己一个。这回怎么的?准备五千人打自己一个,还是五万人打自己一个?[ “哼!都把自己当角了?朕今天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想取朕的首级?你们还没练到火候!” 冷眸含厉,怒不可遏,女皇每举一次长矛,必有一名至两名的暄昭男兵倒下,死在血泊之中。 女皇如此这般骁强好勇的时间长了,男兵们没有一个再敢攻向女皇,反倒全都朝着相比较之下有些弱势的白慕三冲去,白慕三本就使着手里的兵器不顺手,结果围在女皇那边的男兵转向一骨脑儿的全都攻向她,霎时把白慕三忙到快要吐血,疲于应对。 “皇上,杀人还带这么玩的?” 一脚踩着刚扎死的男兵把长矛拨出来,白慕三躲到女皇的背后,缓着被男兵们频繁进攻逼急的气息。 677.你逃了,我的之怎么办 “呵呵,有朕在,你死不了。” 长矛格开十多名男兵涌上来的齐刺,女皇揽着白慕三的腰肢踏地平跃而起,踩着男兵们连环直刺的矛柄在空中连番跳跃,向着来时的回路逃去。 “白慕三,板桥绳索已断,凤来山岛的退路是没了。跟着朕杀回军营,投奔慕容秋涟去如何?” 脚面踩着一名男兵的脑袋狠力蹬了一下,女皇借力使力,向前跃过敌位十向米,快要到达火莽的面前。 “皇上你真是、、”[ 耳边的风声呼呼飞过,白慕三被女皇揽在怀里,看着女皇傲然昂起的侧边面孔,很佩服女皇超于常人的体力,耐力,和坚持力。 “呵呵,真是什么?很帅?” 女皇看向白慕三的眼神,带着点受人崇拜的沾沾自乐,美如眩花一般,撼动着白慕三的心弦。 “呃> 白慕三的本意不是要夸赞女皇很帅,只是想说很佩服女皇的想法。可当白慕三挂在女皇的怀里向上一望,望到女皇由上自下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深沉敛致,知性雅然,纯美清澈的溪涧一般,让白慕三不由自主的跟着深陷,像中了女皇的磨咒,承认了女皇所说的话。 “哈哈!慕三,抱紧朕!有个任务交给你!” 女皇极其愉悦的震声大笑,眸光瞄到坐在主帅旗骑下的领头人,朝着白慕三眨眨眼,白慕三顺着女皇的视线望去,而后神领意会的点点头。 “慕三,机会只这一次,一定要成功!” 手臂提膀用力,女皇说完话挥着矛头对准了领头之人,腾的一下身子就窜撇了过去。 “不知死活,看我如何取了你的首级献给四阁相承!” 火莽坐在马骑上,早就看到女皇的势头是奔着自己而来,当下喝吼一声,踩了骑鞍腾飞掠起,抽出配剑迎挡女皇的长矛兵刃。 “慕三,看你了!” 矛柄直直向前刺入,女皇在接触到火莽手上的兵器时,一把松开白慕三,全力应对火莽的攻击。 白慕三见到女皇与火莽纠缠在空中打起架阵,像是与女皇心有预兆似的,在脱离开女皇的手臂的一刹,直接落了身子跌向首帅旁边的坐骑,抬起一脚把坐骑上的人踹了下去,自己坐在马背上拽起缰绳朝着和火莽交手的女皇大喝道:“皇上,上马!” “慕三,好样的。” 一个虚招旋转刺向火莽的胸口,在火莽闪身躲避的偏差里,女皇忽的向火莽打出几枚冰魄银针,折身反向回逃,直奔白慕三的马骑跃去。 “皇上,坐稳了!” 感觉到身后多了一股熟悉的女人热气,白慕三双腿狠撞马身,急躁的喊斥:“驾!!驾!!” 马儿载着女皇和白慕三两人在暄昭兵营的后方队伍里奔逃,遇上追袭而至的暄昭骑兵,马上调转方向逃往另一处人少的地方,横冲直撞的拼命劲愣是在队伍里冲开了一条阻劫的退路。在她们的身后,火莽带着暄昭的骑队正在火速追赶,双方的距离不到一百米。[ “慕三,往左!左边是返回女军营的峡道路口。” 跑至有岔道的路口,女皇第一眼就认出了回营的道路,指挥着白慕三驾马转向拐角。 “哼!想逃!你逃了,我的之怎么办?” 女人若是逃过拐角,暄昭的兵士就会出现短暂的视野空区,看不到女皇和白慕三的奔逃路线。火莽没打算就此放过女皇,抢过身旁弓弩手的羽箭,拉弦起弓,对着女皇的后心窝仔细瞄准,在女皇逃进拐角的前一刻,嗖的一声,射箭出弦! 678.一上火就发火 羽箭如燕,穿梭在空气中滑翔出一道眸光可见的澄明燕尾,追着女皇的身影飘过道口的拐角,发出一声扎肉刺骨的呜声闷响。 女皇搂着白慕三的腰,身体猛得向前一倾,胸口撞上白慕三的背,撞得白慕三跟着前倾,差点重力失控,跌下马骑。 “皇上,皇上,你怎么样?” 隐约入鼻的血腥味在白慕三的嗅觉里忽藏忽现,白慕三想要回头探视女皇的情况,被女皇一手掌压着脸面推回。 “专心点!逃命!”[ 身后的马蹄声音在白慕三分神的时候近了一些,女皇伏上白慕三的背,声沉音低,带着浓浓的倦意。 “是,皇上!” 从女皇的声音里听出事情的不对味,白慕三大略估猜到是女皇受了伤,而且伤的很重。紧张担忧的话也不再多说,直着急的不停踹马腹,逼迫马儿为了免于挨踹,使出吃草的力气使劲的跑。 “呵呵,慕三,朕没事,马儿没有得罪你,你欺负它作甚> 白慕三的脾气,一上火就发火。 有人的时候是对人发火,没人的时候是逮着什么对什么发火。 今日马儿走了霉运,被上火的白慕三逮掉,被踹了好几脚,疼得直撩蹄子。 女皇感受下座下的马儿动荡不安的在跑着,不想白慕三惹急了马儿被半途甩下马背去,只好忍着体内不断传来的疼痛,出声制止。 “是,皇上。” 鼻间的血腥味道扩散的很快,很浓,白慕三闻着血味弥漫的程度越发强烈,口上说着尊令的话,脚下却踹得马儿的频率更加频密快速。 马儿被白慕三踹的拔蹄狂奔,很快把暄昭的追兵落在身后。 “唔!” 剧烈的颠簸跑行,使得女皇很是经受不住,喉咙里干涩发痒,在马儿跃过一块大石头,突然跳得很高的时候,女皇捂着胸口随着马背高高晃起,再落下,一口甜血涌出喉咙,滑出女皇快速捂住的唇瓣。 血水,顺着女皇的指隙里流出,混着一丝黑浊的颜色。 女皇忍着胸内升延起的剧痛,浑身开始发冷,打颤,抱在白慕三腰间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松滑散下,没有力气再抱紧。 “皇上,皇上!” 身后的人儿摇摇欲坠,白慕天揪住女皇的手臂放在腰间紧紧扣牢,放缓马儿的脚步,不让女皇有机会跌下背去。 “慕三,不要停下来,快> 软绵绵的手劲看似很用力的在推攘着白慕三的身子,白慕三握住女皇的手腕拉稳,单手勒停马骑下马,脱了外衫扭卷成绳绑住女皇的身子贴在马上,眸内,现出短暂微弱的留恋。[ “你要做什么!慕三,不要做傻事,听朕的话,不然朕拿谁去赔给慕本堂?” 浅淡的意识里,女皇锁住了白慕三眸里闪避消失的留恋,猜到白慕三想一个守在路途中央为自己的逃命争取一线生机。 不该这样子的啊!不能这样啊! 火莽为了追击自己一定会对白慕三下死手的,女皇不愿让白慕三为了自己牺牲。 ---ps:呼~~八章!!小殇码了八章了。。小殇现在没有存稿,都是现码现更,也许晚上还会更,因为还在码,亲如果累了,就先睡,明天一起看,如果不看,也可以稍等等,今天是父亲节,亲们都祝自己的父亲开心快乐了吗?今天看到票票往上多了,谢谢亲们的投票,小殇的无限动力啊~~码文的动力啊~~ 679.若他愿意,来生等他 “皇上,就当是让慕三了却一段对上官将军的思念吧。如果今日慕三得已生还,慕三的心就不会再左右摇摆不定,死守着一颗不会结出果实的树不娶不嫁,而去忘了那个一直站在自己身后默默守护着的,最适合自己的人!” 上官临在白慕三的心中是一个无人可以触及的禁忌,是白慕三心中永远解不开的那根毒刺。这段感情,深深的埋藏在白慕三的心里,被白慕三保护的很好。 慕本堂知道白慕三的心里藏着一个谁都没有办法替代的男人,所以,慕本堂对白慕三,从未言过嫁娶婚配,只是偶尔出现在白慕三的视线里,或是送给白慕三一盘喜爱的糕点,或是跟在白慕三的身后不准其它的男子沾上她的边。 白慕三总以为,当生命的最后一刻来临,她心中最会怀念的那个人是上官临,如今猜想得到事实的证明,她真的很怀念追随上官临的那段人生里最美好的时光,她把自己所有属于女孩对爱情的幻想与憧憬都用在了上官临的身上。 比如,上官临教她习武,她就偷偷的在剑鞘上刻出自己和上官临的名字;比如,上官临喜欢盯着水里的鱼儿瞧,她就在手帕上绣了十几条小鱼后趁上官临不注意塞到上官临的兵书本里;再比如,上官临总是走南闯北的远行,她就亲自缝了软棉底的短靴让他不至于太过劳累;再比如,那几块放入上官临菊花茶里的砂糖,那几件小心缝好却又被上官临丢弃的衣裳,还有偷画上官临的画像结果被他抓个现形?[ 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 多到白慕三想起来,都会数不尽的遗忘下去。 可是,这么多年走过了,当初那份少女芳心春动的思恋早已变成一种类似于亲人的归属和尊敬,白慕三虽然很怀念上官临,但那却不是想念。 白慕三自己也没想到,当她在生命垂危的时候,脑子里能够想到的,想要看见的,全都是那个在看到别的男人贴在她身上时转头就走发脾气的男子,在皇宴上不顾生命危险替她品尝膳食的男子,在攻打暄昭时宁愿自己后防空虚,也会助她闯过难关的男子。 她> 是真真正正的动心,是爱,不是感激,不是同情。 “慕本堂,如若我今天能够活着回去,我一定会娶你入门,招你为夫,此生不再他娶,只宠你一人!” 真的,真的不会在守望着过去的美好,而看不到现在拥有的幸福了。 只是> “慕三,听朕的话,别犯糊涂,不要累了自己的性命来换朕!你与其把朕绑在马背上,不如把朕绑在你的背上啊!只要保证朕不掉下马被暄昭的人抓去砍掉了脑袋,朕就不会死!” 白慕三绑得死扣很结实,女皇搂着马脖子用力挣挣衫绳,死扣纹丝未动,一点松弛的迹象都没有。 “皇上,活着回去。替臣捎句话给慕本堂,就说> 起掌重重的打向马背,马儿怕了白慕三的脚踹,飞快的抬蹄疾奔,驼着女皇顺着道路跑回去。 “慕三> 耳边像是能听见暄昭追来的马蹄声音了,女皇侧身睁着眼睛瞪向白慕三,仅仅能看见那道模糊的女人身影离自己逐渐飘远。 怎么回事?是自己走远了吗?还是慕三跑回去了? 680.一个字的军令,不是冲而是杀 “傻慕三,笨慕三,为什么要这么做> 箭头上的毒药药性慢慢发作,女皇伏在马背上吟喃自语,口中不断的呛出混着黑色的暗红血块。 视线里再也看不见其它的东西,没有黑暗,没有阳光,有的,只是黑与白之间的变色地带,灰白一片。耳朵里,再也听不见其它的声音,没有白慕三的叮咛,没有暄昭兵将的追喊,有的,只是位于追捕与逃亡之间的同种暧`昧,马蹄声阵阵。 唇齿间的血色涌个不停,女皇深咳几口,哇的一声,吐得马背上全是血水,顺着马儿光滑的毛发根根滴落。 “慕三> 女皇听楚千枫说过,中了毒的人是不可以强行运功,除非可以保证内力能够把毒素逼出体内。女皇当时曾问,如果内力不强,会怎样?楚千枫的细作思考,没有回答女皇的话,只是让女后切不可那样做,否则食入五腹六肺,虽能顶一时之气血,可过后产生的强烈毒性,是非常人能够所解。 女皇不想看着白慕三去送死,在前无救兵后有追敌的情形下,女皇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让毒性混入自身的药血之内,趁着毒与药相生相克,相抵相容的时间,暂时冲通血脉,好回去救人。至于以后的事情,另当别论吧! 马背上的女子强行运力任由毒性渗透四肢百骸,窜入全身各大筋脉。毒性嗜体的剧痛,让女皇疼得陡然震开捆住自己的衣衫,摔下马骑,在地上颤巍巍的抖着身体,一步步爬向远处白慕三被暄昭敌军火速包围攻击的地方。 “慕三,朕来了> 在地上爬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女皇等到体内药血与毒能平静些了,颤抖的摸出衫内所剩无几的冰魄银针捏在指间,跌跌撞撞的向着白慕三走去。 白慕三此时已然体力尽亏,手臂被长矛划出一条露骨的大口里,血肉横飞,大腿上被长矛戳出一块偏洞,沽沽流着鲜血。白慕三抱着长矛单膝跪在地上,眼神凶杀如鹰隼,体力不如暄昭的男兵们,气势却比任何人都要高傲。 火莽斜眸盯视着即使身负重伤还是要挡在路口不肯放他通行的女子,讽刺的一笑,冷冷说道:“螳臂挡车,不自量力!白将军,你若能赢得过我五千破狼军,我就饶了你这条属于女人的刚强的命!来人,杀!” 一个字的军令,不是冲而是杀! 火莽虽无意与眼前女子耽误抓补女皇的时间,但转念想到女皇已经身中剧毒,即使有大罗神仙来,也活不过今日,说不定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死下了也都是难得预料的事情,那何不陪这女人玩玩呢? 五千破狼军在火莽的号令之下群起而攻。 白慕三拄着长矛站起后退两步,先是慌张的转身想逃,后又站在原地镇定的直起身板,铁矛在身前一横,目光如炬的望向步起尘灰涌来的暄昭男兵,撕破喉咙的大声喝斥:“来呀!暄昭的破狼军?姑娘娘等着你们呐!” “杀!杀!杀!杀!” 五千破狼军一涌而上,白慕三感受着五千人一齐跺脚奔向自己的动荡,像是天塌地陷一般,让人再也无法思考。白慕三握着长矛手脚发抖,抖的很厉害,连腿部伤口处流出的血水都拐着弯的在抖动。 死了,死了,这回真的死了! 没有谁会来救自己的!决对没有! 那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死了就死了!一咬牙,一闭眼,一抹脖的事,不疼,不怕! 万念俱灰,确定了自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之后,白慕三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活着未能表达出来的话语,就在临死之前说个够吧![ “慕本堂!我想你!我爱你!我要嫁给你!!!!!!!!!!!” 眼看着闪起银光的矛头就要刺向自己的身子,把自己扎着跟刺猬一样的悲惨形象,白慕三眼睛一闭,把心底满满的思念呐喊出体外。 呵~即便是死,此生,也无撼了。 681.这活咱得逃!咱干不了 满意的勾起唇角,白慕三静等着被万矛穿射的刹那疼痛,可她只等来了一股染了血腥味的女人香,下一秒钟,她的身体就轻飘飞起,耳边响起了夹杂着奚落的女人笑语:“想不到朕的爱卿,也是如此感`性之人?当着十万暄昭军队表白?慕将军有福气了。不过,是不是表错对象了?” 伴随着声音钻进白慕三的耳畔,几滴零碎的血珠打在白慕三的脸上。 白慕三伸手一摸,湿湿的,潮潮的,是什么? 睁眼一看,是血? 再一抬头,是皇上?[ “皇、皇上,你的伤?” 不是在做梦?她没死?皇上来救她了? 逃出死劫的白慕三被女皇抱着身骨退后十几米远,站稳。 “朕没事。” 唇角一动,流出些许血迹。 女皇袖口一抹,没有让白慕三看见,但却让对面敌军的火莽看个清清透透。 火莽的脸上,有明显的吃惊,是在惊疑女皇中毒这么久还没毒发生亡?非常特殊的奇迹,但从她唇上流出的血迹来看,应是中毒很深,溶合的骨血之中,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怕?” 火莽在心中仔细咀嚼着意念里不经思索就出现的字,他会怕她?可能么? 反正已经全部拖出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主子醒来之后,即使看在之的份上,也不放过他做的事情,那还有什么能值得他去怕的呢? 火莽的心里,突然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若死,就大家一起死,想玩,就玩点大的! 心中打定了主意,火莽叫来破狼军的副指挥史,命其把随军带来的野狼军领到阵前来。 “野狼军?火护卫,相爷明令书文过,不得相爷允许,野狼军不能擅自动用啊!这、这是会杀头的啊!” 野狼的狼性,天生难以驯服,需得熟悉狼令的人来指挥才行,整个破狼军里,通晓狼令的只有夏相一人,可夏相现在被火莽迷晕在车轿里,没人通晓狼令,万一狼心反弑,扑杀暄昭的兵将怎么办? “兵符在我身上,我说的话等同军令!快去!” 副指挥史的想法不无道理,只是火莽现在的心思,完全听不进去。他的眼睛里,思想里,全都是要怎么取了女皇的首级,怎么把女皇的身体以最残忍的方式撕裂。 如果女皇知道火莽现在心中想的,可能最要紧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拉着火莽去看看心理医生,问问火莽她究竟在哪里惹过他,使得他要这般挖空心思的置自己死于非命。 当上百只高大威猛的野狼脖上套着项圈被带到阵前时,所有的人都被野狼身上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给震慑。[ 那一张张冷酷坚韧的面容,那一具具强壮如铁的身躯,那一副副圣洁孤傲半眯起眸子看人的表情,那一个个盘踞如石的姿势,还有那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时而怒视,时而慵懒,时而聪慧,时而诡计多端! 多么壮丽瑰美的场面! 它们有一个最为贴近的形象代名词:凶狠残忍,只要是被它们盯住的猎物,它们就会像一只只黑箭似地朝着猎物冲出去,尽情的扑咬,啃扯,直到保证猎物断了气为止。 今天它们的猎物,就是被男兵围困在路道中央的两名负伤累累的女子,稍微等待一会,它们就有鲜美的肉食得以享用了。 女皇看到火莽请了森林之猎神,野狼军来对付自己,着急为自己的身价感慨了小下。 十万暄昭军队,一支百数队伍的野狼军?这个世界里能用的武器,除了火铳,还剩下什么没拿来对付她了? 她只是区区小女子一枚,用得着暄昭此番出师隆重吗? “慕三,他好像要放野狼来咬我们!朕老实和你说,这活咱得逃!咱干不了。没有火枪土炮,咱赤手空拳的不活着挨咬呢么?你听朕的话,向朕靠近点,朕好带着你一起逃。懂不?” 白慕三一日之内接连受到两次惊吓,已经吓得有些怔傻,几乎神智失控中,先前返回救女皇的那股子勇气早就被战争里残酷的以多欺少给挫得寸光不剩,只余下一抹心酸泪,无人可以倾述。 682.要当人肉包子陷了 “是,皇上。” 处于女皇随叫随到随行的状态,白慕三向女后的身侧移了移。 “不要害怕,有朕在。” 白慕三现在的心态,女皇很理解。 就如同当年打完仗后她摸到人骷髅里的冰舌头一样,心智上的坚强,需要有一个流血的惊吓过程。女皇相信,经历过这次的生死磨难,白慕三的女将威风,绝对会提升一个别人无法想象的档次。[ “是、是皇上。” 白慕三的眼睛像是在那一头头露出獠牙的野狼身上定了格,身子是向着女皇靠近的,面孔却还是望着野狼没有转过来。 “没事的。如果心慌,就把朕当成慕本堂!” 女皇染着鲜血薄凉的唇瓣轻悄滑过白慕三的脸侧,白慕三尚未弄懂女皇话里是什么意,身体就鄹然之间离地,吓的白慕三两眼一闭,抓着女皇的衣衫再也不敢松开。 风声,在白慕三的耳旁呼呼吹过,野狼的吼叫在身后断断续续的传来。鼻间的血腥味依然浓郁的呛嗓,白慕三感觉到搂在女皇背上的手面流过一串冰凉,是油腻的触感。 “皇、皇上,你> 白慕三不敢多说话,怕女皇一分神就被身后的狼爪叨翻。 可是这样的追逐,何时是个头啊? “嗷!!!” “嗷!!!” “嗷!!!” 狼声凄厉,似有相同,似有不同。 白慕三仿佛听到来自两处互相嘶鸣呼应的狼吼之声。 被野狼包围了? 白慕三被自己的猜想吓得断然睁来眼睛,果然,她的预想是正确的。 在她和女皇马上就要逃回的女军军营营柱前,几十匹周体通白的野狼姿势整齐统一,都是昂首挺胸熬视天下的卧在地面上望着女皇这边的方向神魂气定挡在门前,阻住了女皇和白慕三回营的前路。 “皇上,这、这是怎么回事?” 女皇逃命的脚步因看到营业柱前的狼群而被迫收回,白慕三从女皇的表情里看出,这次是被野狼给埋伏上了! “要当人肉包子陷了。”[ 暗然无味的回答昭显着女皇的满腔热血也被眼前的景致给浇没了! 什么叫做再牛x的肖邦也弹不出本姑娘的悲伤?什么叫做再美的月光也挡不住女皇的凄凉? 这就是! 无语的伤感中,女皇觉得跑了很长时间的路再被吃掉,还不如早点被吃掉,省得费那份心。 “嗷!!!” 白色的狼群在看到女皇的身影时忽然齐唰的原地立起,发出阵阵长吼,呜呼呜呼的,节奏分明,像是一种庆礼上的贺典。 女皇和白慕三皱着眸眉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明所以。身后的野狼军群涌聚袭,隔着十多步的距离一点点向女皇和白慕三靠近。女皇扶着白慕三步步后退,退得离白色狼群也不足十步。 “嗷!!!” 白色狼群看到野狼群不断的向女皇逼近,突然抖抖浑身的毛,龇牙咧嘴的集体向着女皇和白慕三逼来。 女皇和白慕三被围困在中央,互相手挽着手,一人盯着野狼群,一人盯着白狼群,谁都不敢再吱声。 “嗷!嗷嗷!吼!!!” 野狼发出的吼叫声近在白慕三的耳边,白慕三松开女皇的手想要捂住耳朵挡去野狼的震吼声,谁知脚下没有站稳,一个踉跄跌向地面,摔倒在地。 一只野狼瞅准白慕三无力反抗的时机,张开血口,纵身一跳,扑向白慕三。女皇见到白慕三已怔在原地无法闪开步子,只好冒着必死的决心,向前一跃,以身子挡住白慕三的身体! 女皇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不能让白慕三死在她的前头! 喀嚓一声,是血骨断裂的声音! 随着血骨的断裂,还传来骨头接连被咬碎的声响,和满地的鲜红血花。 683.动此女人者,下场,死路一条 “皇上!” “慕三!” 都以为被狼吃掉的人是对方,两个女人在同一时间惊喊出声,闭着眼睛不敢看的摸索着对方的肢骨,眼角流出了泪水。 “嗯?你没事?” “嗯?皇上你也没事”[ 不敢睁开的视线里摸到的全是对方不少胳膊不缺腿身体,女皇和白慕三一同睁开眼睛,心中惊疑。 她们都没事,那是谁有事? “啊!” “啊!” 再次一同尖叫,女皇和白慕三都看得痴呆住。 在她们的身旁,一只被咬断颈骨的野狼倒在一只白狼面前,这只白狼骨骼精奇,长得异常挺拔魁梧,英俊潇洒,尤其是它的额头上一撮艳红色的毛发,像染了血色的朱砂痣一般,让这只白狼在群狼之中显得尤为霸气嚣张。 白狼的嘴里,叼着一块从那只死去野狼脖颈里撕下的断骨,血淋淋的水滴正顺着白狼的唇边一丝丝落下。 那是一种混着残忍的野性美!也是一种狼族之间表达信息的最诚实的办法,白狼用它自己的种族方式在向所有的野狼军宣告着:动此女人者,下场,死路一条! 群狼呜咽,伏地扣拜,不仅是白狼,连暄昭的野狼军也都在一恍惚间屈弯四肢,向白狼臣服。 女皇仔细的盯着白狼头上的那撮红色毛发看,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么美艳惊风的造型过! 在哪里?在哪里? 记忆里的一抹红?一抹红?小、小红妞? 女皇记起来了,当年落水之行,漠语妆曾救了一只白色的小狼回来,那只白色的小狼头上就有一束红色的毛发,女皇当时玩的兴起,随口给它取了名字,小红妞。 真的是它吗? 女皇记得当初,它可是只抱在怀里就跟狐狸差不多的大小啊!她向来都把它当成宠物抱着的。 后来漠语妆说狼儿总归是需和自己的种族在一起,在得到她的允许后就把小红妞带去幽堂和那几十匹野狼一同驯养。 没想到时光一晃多少年了?八年了?小红妞都长这么大了?懂得来守护她了? “小、小红妞?是、是你吗?” 女皇一想到小红妞是来救自己命的,就感动的不可抑制,抱上小红妞的大腿就来了个亲密接触。[ 白狼咬着野狼的狼骨头本来很高贵,很高傲,有着任何狼族都不可冒犯的尊威。 可是女皇的一句‘小红妞’,愣是把白狼的王者尊威从一族首领拖拉成一只没有杀伤力的小宠物,惹得白狼懒懒的吐掉口中的骨头,似无语的动了动唇角,然后出乎所有狼族成员预料的,温顺的走到女皇面前,趴下,收肢,横滚一圈,竖滚一圈,然后脑袋搭上女皇的腿,像只温柔的绵羊,卧在女皇的怀里。 身后的白狼群再次吼起了阵阵嚎叫,有的急促像笑声,有的缓慢像鄙视,还有的白狼不知怎的身子一歪,倒在地面上左滚滚,右滚滚,咧着獠牙嗷嗷呼着,还从獠牙的唇齿里流出几丝口水。 白慕三紧紧的抓着女皇的衣袖,处于完全弄不清楚状况的思维中。 女皇和那只白狼的关系好像很好?她们很熟?不然为什么女皇叫那白狼‘小红妞’呢? 小红妞?是因为它脑袋上的那撮红色的毛? 太多的疑问盘旋在白慕三的头顶,白慕三迷糊的快要晕掉。 “哈哈,小红妞,真的是你喔!都长这么大了?几年没见,生几窝了?有没有带宝宝出来?朕送肉给他们吃喔。” 女皇攥着一块干净的衣襟,替小红妞清理着毛发上的血迹,乐哈哈的高兴着合不拢唇。 684.再也没有力气支撑的跌倒在地 小红妞听到女皇贴心的问候,表情明显呆滞了很长时间,似乎受到了很强大的冲击。 如果狼也会说人的语言,小红妞一定会很认真的问女皇两个问题。 第一个,‘生几窝?你当我是猪呐?那么能生?’第二个问题‘送肉?你当我狼族吃不起肉呐?现在都人工伺养的好不好?谁还没事闲得去抓肉吃?’ 抱怨在心里肯定是有的,可也只能闷在心里,谁叫它是一只狼?谁叫它和女皇的言语不通尼? 内伤呐,自己趴窝里忍着去吧。[ 女皇的温馨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不到半个时辰,跑在野狼军身后的火莽领着十万破狼军追赶过来。 战势的局面,一下子变成这般。 野狼拜小红妞为族,即是推小红妞上头狼之位。那理所应当的,上百只野狼倒戈相向,站到了女皇这一面,于是,在女军兵营内外的对峙,就变成了近乎两百匹的野狼守护着两个浑身染满鲜血的女人与十万暄昭兵士对阵的场面。 火莽望着眼前难得一见的场景不可思议。 暄昭的野狼军竟然让女人给驯服了?那群突然出现在女军兵营里的白狼群,是什么来历?女人能驯服野狼军一定和那群白狼脱不了干系。 脑中理不出的思绪迷团重重,火莽心中困惑的混乱程度不比白慕三低多少。 “火护卫,相爷、相爷他、他好像快醒了。” 暄昭队伍之后,跑来一名男兵神色慌张的向火莽禀告。 “什么?相爷醒了?” 火莽的脸面突变,眸子内迸出一碎玉石俱焚的狠毒。 如果再不取下女皇的命,之的清白就很难保住了。等到相爷一醒,救了女皇回城,那他还拿什么去和四阁相承交换? 思及事情不容再继续拖沓下去,火莽责退报禀的男兵,挥手招来副指挥史,命令弓弩手备箭准备,只准射`击女皇颈部以下的身子,不得涉及整个头颅出现半分伤口。 得到火莽军令的副指挥史依次向下传达,在心中暗嘲火莽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子。都说相爷快要醒来了,他还敢硬着翅膀和相爷对着干,那不是找死呢么? 副指挥史留了个小心眼,把火莽的命令按原话减少了几个字,把只准射`击女皇颈部以下的身躯,改成了只准射`击女皇脚面以下,然后大摇大摆的传达了军令下去。 接到军令的弓弩手们都费解了。 脚面以下?那是个什么概念? 让他们只射地面吗?他们的将军不会这般糊涂吧? 指挥发射的兵旗在领兵者的手中狠力放下,弓弩手们举箭齐射,箭箭朝着女皇逃奔的脚步跟来,每一枝都以相同的弧线插在女皇刚刚逃离的地面上,分毫不差。 狼群们把女皇和白慕三掩护在中间一起跑向女军大营,有很多都被弓弩手的羽箭射死或者射伤,女皇看到相继倒下的狼群,也顾不得白狼的首领能不能听得到,对着小红妞大声喊道:“小红妞,带着你的狼儿快点跑回去,不要白白牺牲。快点!”[ 小红妞挡在狼群的最后面,听到女皇喊出的话语,一个跃身前扑,嘴里叼住一枝飞射来的羽箭狠狠甩出,嗷的一声吼嚎起长长的尾音,眸子深深望了女皇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拔步率领着狼群飞奔向营内。 护着女皇和白慕三的狼群很快消失在两人的眼前,女皇回望一眼身后的箭矢如雨,运起体内最后一丝气力,揪住白慕三的衣领横臂向前方一抛,再也没有力气支撑的跌倒在地,口中溢出大量的黑血。 “唔!” 白慕三被女皇甩出十几米远,身体很不巧的撞在地面的石头上,伤到了筋骨,疼得无法站立,只能爬着向前逃命。 685.凌乱不堪的两个字,吾 爱 “看来朕注定是逃不过上天的劫难了。” 视线里的箭光,似乎很快就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女皇昏浊的眸子里,流露出几许淡淡的哀伤。 终是要离去了,是么?她的任务终究还是没有完成,是么? 大凰国的千古霸业,诗晗烟的十年帝王,都只是一场空无边际的虚想吗?[ 玉儿与银妆的三世情债,走到这里,算是还了> 耳边忽然变得很静,所有的肢体触感都已经麻木。女皇只看得见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箭矢,此时在她的眼中,是如此的清析,明净。 她好像能看到每一枝箭头射出的方向,能察觉到每一枝箭杆上所带着的那份要取她性命的杀意腾腾,是新的重生?还是旧时的解脱? 肢骨没来由的泛起阵阵冷寒,女皇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双臂颤颤的抱紧了肩膀,好冷,好疼。 意念的弥留之末,女皇忽而想起了好多没有完成的事情,想起了好多没有应允过的承诺。 女皇记得,她似乎曾经答应过苒陌风,五年之内打个天下给他,可如今,整整六个年头了,她还是没能双手举着天下奉送给他,是她,食言了。 女皇又似记得,她曾对那个全身长满了玫瑰花瓣的男子说,花毒消褪之日,就是迎他回宫之时,可如今,四年过去了,离花毒的解除还差一年,她就偏要死了,她依然,是食言了。 恍惚残存的记忆里还能翻找出些什么? 是开心的?还是痛苦的?是想守护的?还是想丢弃的? 很多> 她曾说,子荨,本王累了,能不能换明天再补给你?结果,那名如桃花一样绚烂的美少年像扑兔一般把她扑在身下> 她也曾说,临,再给朕生个皇儿吧,然后,她被那个男人从塌上踹了下去,磕得额角流血,裹着棉被狼狈的离开> 她还曾说,千枫,我们还年轻,还有很多年的时光可以一起渡过,我们还有很多的机会可以生很多很多的小孩> 她更曾说,子曦,等到朕统定四方,就把你的名字写入大凰国的皇祠祖谱上,让你成为朕的第十任大凰国夫> 到了最后,她唯一恋恋不忘的,是她真的曾经说过,语妆,孤船行舟,不知你可愿与本王同路?有朝之日,我若为皇,你必为后,一生荣辱,绝不相负! 是啊,那是她的皇夫啊!是她一人在上,万万人在下的高贵皇夫啊! 是她把他给丢了,丢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一座用金砖银山堆砌起的华丽宫墙,一别,就永无相见之日了。 痛,心里绞成肉丝般的痛。 女皇在想里念起整年未见的心上男子,一簇伤悲,似繁华如锦色,犹清醒之拨骨扒皮。[ “语妆> 一根羽箭,射入女皇的脚踝,女皇条件反射的抖动着脚面回缩,体内体外,都漾起了难以抑制的疼痛。 再一根羽箭,带着冬日里料峭的寒风,陡然射入女皇的小腿,女皇咬着唇瓣免强忍着,疼到木然的意识里,倔犟的不再肯出声。 当一根根羽箭疯狂的把女皇的身骨埋入箭底,堆积成密密麻麻的箭山,再也看不到女皇的尸身藏在何处的时候,女皇唯一一根残留在箭山外的手指,染着血迹垂摔在地面上,没了属于生命的残喘迹象。 呼吸,停止。 心脏,停跳。 只有越发浓烈的黑色血水,不断的从女皇的身下涌出。 女皇蜷窝在地面上的尸首,扎满了高高矮矮的长长箭杆,像一只正在熟睡的刺猬,弓着满是厉刺的身背,睡的静谧,安详。 在女皇手指垂落的那方地面上,血迹的中心处是一块模糊了形状的黑色血痕,如果不仔细看,没有人会发现,那模糊的形状,似乎很像一颗没有画完的的红心,在那红心的边缘处,写着凌乱不堪的两个字:吾> 686.多么张扬华美的辞离归去 没有人知道女皇写出的那两个字代表着什么意思,也没有人敢去触碰女皇被射在箭底的身躯。 时间,仿佛凝滞! 似乎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撼住了。 女、女皇真的死了吗? 一统三国的大凰女帝,真的会死在他们的箭下吗?[ 手拿弓弩的士兵们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双手,无法相信,就是自己手中的这些厉器,活活的扼杀了那个有望在这个世界里创造四国统一,天下太平的传奇女子?? 屏弃呼息的愣愣望着,十万的暄昭兵将,就那般扬眸肃穆不可言语的整齐列队张望着! 暄昭的副指挥史吓得身子一歪跌下马背,指着前方没有喘气,没有反应的箭山女人,眼睛睁得比铜玲还大,吱吱唔唔的怒怨着:“我、我、你们、你们!这回、这回好、好、好了吧!相爷呀,闯祸啦,这回闯了捅破天的大祸了啊!” “鬼喊什么!还不去把那女人的首级给我剁下来!” 火莽听着副指挥史一副悲天怜地的呼喊,抬起一脚踹在副指挥史的脑顶,踹得逼指挥史眼冒金星,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身子。 “你们,快去把首级给我剁下来!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见到副指挥史吓破了胆子,火莽转头对着身边的士兵命令道。 “这、这> 人都已经死了,还要剁了首级泄愤? 士兵移着脚步后退,不敢前去执行火莽的命令。 “没用的东西!你们不敢,我敢!” 为了子,他什么都敢! 杀人掠货,抢劫夺财,即使罪恶滔天,他也不怕。 火莽取出马背里的砍刀,拎着走向躺在血泊中看不见真容的女皇。 女皇身上的箭杆被一枝枝的拔出,捎着箭头里面拔出的肉血,在女皇的身上形成一道道喷溅的血柱,血柱之下,是一个个被箭矢射穿身骨的血窟窿。 “啊!皇上!皇上!” 爬在远处的白慕三本是没有发现身后的异常,要不是士兵们突的消声安静下来,白慕三根本就不会回头张望,去寻找女皇的身影。 可就是这千百分之一的概率回头,却成了白慕三此时毕生的遗憾。 她的皇上,她大凰国爱民如子的好皇上,居然选择了那么悲惨的一条没有回路的死亡历程。[ 万箭穿身么? 多么张扬华美的辞离归去! 让她好生羡慕! 那是她一生都学不来的自豪和骄傲! 当白慕三的视线触及到那座凸鼓的箭堆群,她发疯了一般挣扎着往回爬,努力爬,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在爬。 不为别的,只为她听到对面的兵士里,有人想要对她的女皇不敬,那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想让她的皇上身首异处,死无全尸? 那她岂不是白当了大凰国的将军,白做了女皇的一朝臣子? “皇上,臣虽未能赶得上您降生,但若有幸与您同享一天死祭,慕三,此生不悔!” 拾起一枝被火莽丢弃的羽箭,白慕三用心的拿衣衫把上面的血迹擦干,那是女皇的血,不能被那个妄图砍下女皇头颅的男人沾染,因为,他的手很脏,骨血也很脏,不配与女皇的血迹相溶。 擦干箭头上的血,白慕三用大力把箭杆折成两半,把带着箭头的一半偷偷的藏在袖口里,向火莽快速移去。白慕三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很想在那个一心要剁掉女皇头颅的男人面前一鸣惊人,即使她现在无力再与眼前的男人大起争斗,可她仍想要让他尝尝被箭封穿骨的滋味。 哪怕一次,亦已足够! 专心致志的拔掉射入女皇脖颈里的一箭,火莽残忍的露出一抹胜利在望的喜悦,丝毫没有发现白慕三已经爬到他的身侧,对着他的脚面悄悄的举起了手腕。 “男人,本将要你血债血偿!” 吼得心血肺张,白慕三举起手心里的箭头对准火莽的脚面狠狠扎了下去。 -------------------------------凰帝天下----------------------------------------------- ps:小殇出来说两句对亲的话。凰文准备在这个星期内结稿,结稿之后,小殇准备申请入v试试,虽然不一定能成,但小殇觉得,能够入v,对一名非常执着写作的人来讲,都是一种难得的骄傲和尊严。所以希望亲们可以理解。而且呢,小殇当初曾经向最开始追凰文的亲们许过承诺,凰文不结稿,不申v,所以如果现在小殇申v的话,也算是允成了小殇当初对亲们的承诺,至于后来追赶凰文的亲们,希望亲们可以在凰文没有入v之前,多抽出一点空来把文看完,这样子,亲在心里对小殇的抱怨可能就会少了些。呵呵,这是小殇唯一能够想到的好的解决办法。再然后呢,小殇很想向亲们征一征长评呐。到时,如果有幸入v,会把长评引入凰文的开卷之中,用以聊表小殇对亲们的谢意。小殇很期待在凰文里可以见到大家的墨宝~~热烈欢迎中> 687.若死,就一起吧 “啊!” 箭头直穿过脚板扎入地面,火莽嘶嚎一声,脚面迸裂出鲜血的红丝,被定在原处,挥舞着手中的长刀砍向白慕三。 “这点儿小痛就叫了?那本将的皇上呢!” 男人的叫声,听得白慕三心中作呕! 白慕三贴着地面躲过,下一瞬奋起直扑,拔下束发的金簪朝着火莽的膝盖骨处从侧面打了进去。[ 噗!咯咯!吱! 火莽的右脚膝盖骨貌似被金簪子打磨掉了骨粉,所有的人都听得到那骨骼断裂的声音。 “我杀了你!贱女人!” 长刀顺着白慕三来不及躲避的胳膊肘儿划去,一刃过去,顿时,喀嚓一声硬响,白慕三的一只手臂被长刀齐齐砍断,卷起无数的血雨腥风。 “唔!” 前一秒还留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下一秒就随着无以表达的痛楚离身而去断在一旁,白慕三单手支撑着身子抓过自己的胳膊,慢慢的爬向女皇的身骨,靠近,坐直,踏实的依偎着。 “皇上,若死> 断臂之处,血水滚滚流淌,是一条血河,瞬间让白慕三的颜面变得苍白惨淡。 白慕三看着火莽踩着箭头一瘸一拐的向自己走来,眉目凛然淡扯出一抹讽刺,挑衅的说道:“男人,你听着,大凰国里的女子,不是打不过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只是碍于你们以多欺少的不、折、手、段!明白么?” “呵!不折手段?以多欺少?这就是你对男人的评价?要不要让你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以多欺少,不折手段’?” 一柄利刃格在白慕三胸口的衣衫扣领上,刃尖一削,盘扣嘣挣,女人如玉的肌肤皎白胜雪,就在火莽的眼底无边无际的肆意渲染开来。 “你--” 很想一拳打在火莽的脸上,可当抬起手来,白慕三看到的,只是拿着自己被砍断的左臂的右手,在火莽的面前假势张牙舞爪着,一点威胁力都不具,只是让人从骨子里面渗出一丝冻骨的阴凉,一丝不起眼的嘲笑。 “我怎么样?” 火莽挥着砍刀向白慕三的里衣系带挑去,白慕三下意识的拿起在手之物前去抵挡。 唰!唰! 白慕三手里被砍断的手臂少了四根被砍断的手指头。 “> “哈哈哈!”[ 此情此景,一人酸涩无语,一人狂笑不止! “你杀了我吧!” 扬手,被砍断的手臂飞起一道曲线,砸在狂笑不止的人的脑袋上。 白慕三无所谓的说道。 每个人一出生就会预知死亡的存在,只不过是没有能力去预知死亡来临的时间而已。 她并不是怕死,只是她还没有活够!没有活够有上官临,有慕本堂生存的这个地方。 “看在你这么讨我欢心的份上,我会送你一程!很快!” 发上沾了女人断臂里的鲜血,使得一身是血的火莽看上去多了些露骨的狰狞。为了满足女人的死亡愿望,火莽抬起手中的砍刀,出招狠猛,带着呼啸的风声,砍向白慕三的喉咙。 “刀下、留人!” 旗正飘飘,马正潇潇! 一管碧绿的玉箫顶着逆袭的风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悍袭`来,别住砍向白慕三的刀柄,震荡出火莽的手臂,隔空甩出十多米远。 随后,一道白衫身影蒙着绣了水莲花朵的纯白面纱追讨而至,如虚幻泡影般转瞬闪过火莽的眼前,甩袖如云,衫舞随风,不知何时扬甩起的修美指尖在空中妖美的挽出一朵掌花,嘣的打在火莽的胸口上,掌力醇厚雄浑,逼得火莽身子一飘,被掌力打出丈远,摔在地上。 “烟、烟、儿!别怕!” 不安的话语里,藏着极力隐藏的恐惧,白衫身影不由解释的拥住白慕三入怀,想要深深的把白慕三揉进怀里。 688.难道是灵魂出窍了 “我> 知道是抱着自己的男子认错了人,白慕三在白衫男子的怀里拱动,拽着男子的手袖指向躺在血泊里没了呼息的女子。 “不、不是?那、那烟儿?烟儿!” > “公子?公子?”[ 正在白慕三艰难的推着白衫男子的手臂之时,白慕三倏地听到女兵营内似乎传来很多马骑奔跑的声音。 是救命吗?是慕容主子?还是、还是她的慕三堂? 回首张望身后,那一渊抛锚泊船似的茫茫尘烟让白慕三险些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而在那茫茫尘烟中齐驱并骑赶来的七名男子更是让白慕三抽空了眼线。 漠语妆,慕容秋涟,苒轻尘,苏子曦,杜长生,步落,还有让她心想万念的慕本堂! 为什么?为什么来的这么迟?为什么非要等到女皇不在了,才匆匆赶到? 是命运弄人,还是苍天故意要耍给大家的取笑? 眸里蕴了说不出是感动还是悔恨的泪水,白慕三痴痴的望着阵营里姗姗来迟的神仙主子们,机械般的保持着一个推耸女皇的动作,口中喃喃喃自语着:“皇上> “皇上> “皇上> “皇上> “皇上> “啊!!!!!!” 沉压心底已久的恐惧与惊慌在看希望的那一刻彻底陷入惊慌,白慕三再也忍受不了心理上的过喜过悲,狂吼一声,抓起女皇身边散落的一枝羽箭,朝着胸膛用力一刺! 顿时,血水迸流! “唔!” 白慕三眉神苦痛一皱,唇角呛出一口鲜血,身子倾直倒下,撞上女皇的血躯,仅剩下的那只手臂颤颤的握住女皇凉如薄冰的手指,淡笑出声,“皇上,让慕三> 耳畔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白慕三眼前一片澄明,好像看到女皇隐约勾动了手指,虚弱的从血水中爬起来,担忧的跪在她的面前急切的喊道:“慕三?你怎么了?快醒醒啊!他们不是来救我们了吗?” “嗯?皇上> 视线里的皇上,一道透明的虚影,白慕三伸手够去,却发现自己的手,此时正被女皇紧紧握着。[ 为什么会这样?皇上在哪里? “慕三,快来救救朕!朕怎么飞了啊!” 冷风一吹,白慕三眸里的影像随风飘荡,轻悠悠的落在营道里的树枝上,惊愕的望向树下正在发生的一切。 怎、怎么了? 朕难道> 那朕现在是冷雨寒还是诗晗烟? 树枝上的女子虚影在心底弱弱的想着。 应该是冷雨寒吧!如果单算灵魂,自然还是那个来自现代社会的自己吧? 女子给自我身份做了一个完美的定义后,笨笨的用手拍了下额头,迷惑的自问着:“死了不是应该穿回现代去吗?为何还会留在这个世界里?” 是时间轨道出了问题?还是天上的老神仙们没暗`箱`操`作好? 冷雨寒纳闷的在树枝上思考着能够回到现代世界里的几率大小,可下面的人群吵闹声扰乱了冷雨寒的思路。 689.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唉!都是熬过生死的人,怎么还这么不淡定?” 长叹一口气,冷雨寒飘下树枝,站到一处视野较不错的角落,好奇的想要看看,在诗晗烟死后,这些男人们都会怎么活下去呢? 一个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子,在见到诗晗烟被射成马蜂窝的辞世造型后,会怎么样? 会死么?会寻短见吗? 冷雨寒的想法并不是没有根据的![ 当所有人看到女皇倒在血泊中时,不说别人,单就长生是首先晕倒了的,然后相继是步落,苒轻尘。苏子曦和慕容秋涟没有晕倒,但明显是受到了难以忍受的打击,静默无语的背过身去,影子在颤抖。 至于被冷雨寒一直挂念在心上的皇夫漠语妆,则是被激醒了幽主血眸,大开杀戒! 暄昭整整十万兵将,被苏子曦手中打剩下的二十多万女军毫无悬念的全部斩杀,为女皇陪葬! 漠语妆拥着女皇不断流血的身体用绑带系扣在怀中,翻身跳上马骑,扬鞭而起,冲着贵安城内奔去!边跑边散出幽堂凤鸟令,暗楼月龙令,双令齐发。 令文上明言‘凡属幽堂、暗楼之众者,自接到令文时起,不惜一切力量诛杀暄昭贵安之民将,不分男女老幼,不论妇孺伤残,十日之内,幽主临关,定要血刹屠城,一人不留!定要十载之内,贵安皇都寸草不生!是以告慰大凰女帝在天之灵!’ 幽主的血刹屠城之命,很快下达至幽堂、暗楼的各处分落,从四面八方群结涌来的两股黑暗势力把贵安皇都守得层层密密,水泄不通。 贵安城内,到处是手持兵刃的白衫或黑衫男子,成批成群的围猎捕杀城内的百姓民众。 刺客杀手敌对手无寸铁的百姓? 那简直就是一场食人不吐骨头的暗`色游戏!而百姓,无疑成为这场游戏的主角,在战乱中,成为女帝陪葬的牺牲品,即使没有反`抗,也全都被无情歼`灭。 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游窜的野狼四处啃弑死去之人的骸骨,专挑女人的,小孩的,皮肤肉滑,骨脆香嫩的,互相撕扯着争抢吞食。 暄昭贵安,一处皇都贵景,天下七绝景刹之一,现今,已是人间烈狱,地府游堂! 暄昭的四阁相承,连带其男性家眷,都被装进畜生笼里,抬浸入水,全部溺死,女眷皆被送入大凰男子兵营,受尽蹂`躏`糟`蹋,羞辱而亡。 慕容秋涟和苏子曦眼见着局势愈演愈烈,马上就要走到天`怒人怨无法挽回的境界,暗下联手集军把幽主漠语妆堵在贵安城门之前,不许其率领手下堂众进城再起凶祸。 漠语妆软刃轻轻一挑,抵在慕容秋涟的胸口,美眸冷如寒月,迸出一抹绝世嚣狂。 “慕容秋涟,本堂主告诉你,若烟儿还在,本堂主或许还能赏你几分薄面。可如今,呵!却是半分薄面也给不得了。” 眸内凄伤如花,淡淡的绽开几许凋零,刃尖发狠的在慕容秋涟的胸上划出一道血口,漠语妆绝美的面孔上飘起一丝冷冽。 带着股伤愁的怒恨,漠语妆冷冷说道:“别怪本堂主没把话放在前面,今日,幽堂定要血洗贵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说话间,漠语妆舞袖生风,剑锋化气成刀,朝着慕容秋涟受伤的血口凌厉刺去。[ 690.如果杀人,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漠语妆,停手!” 衫落襟摆,苏子曦手快的拽开慕容秋涟扯向身后,抽出身旁兵的配刀挡在胸前,格开漠语妆现了杀意的决狠一袭。 “呵!想让本堂主停手?不先看看本堂主身后是谁?” 冷漠的讽刺,漾在那美艳的薄唇边缘,漠语妆收刃握在掌心,退后一步,一名蒙着面纱的白衫男子出现在苏子曦的眼帘! “苒陌风?你疯了不成?陪着漠语妆瞎闹什么?”[ 看到面纱上的那朵白莲花,苏子曦难以抑制的愤怒爆`发。 没想到像苒陌风那样莲荷清淡的男子,也会像个刽子手般,枉杀无辜! “想> 一滴清泪滑过白纱上的一朵白莲儿,滴出浅浅的湿印,委屈柔弱。 苒陌风美眸忽寒,现出几许阴森,暴戾恣意突升,一个字一个字的缓慢吐出口:“不、可、饶、恕!” 挥袖踏步,莲步渺渺无波,苒陌风原地跃然腾空,踩着苏子曦身后的女兵,奔向贵安守城,一剑辟开城门上高挂的城匾在空中踢向苏子曦,转身,翻墙入内。 “苒陌风!” 苏子曦躲过苒陌风踢来的城匾,随即聚合内力,欲起身追去,没想到却被慕容秋涟抓住了袖口,苏子曦回眸望着捂住胸口的慕容秋涟,不解他的行为。 “子曦,随他们去吧。” 胸上的伤口很深很长,再深一寸,再长一分,就会要了他的命。 慕容秋涟看出漠语妆是认真的,是严肃的,是必不可行的。 他们若是强制阻挡,定会如漠语妆说的,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也好!也罢! 女人的仇,不用他报了!有人替他报了! 不用他的手里沾满自己国民的血,就能替女人报仇,真好!太好!好到极妙,好到极致! 此生,似乎没有比这再好的事情了,好到让他无心去阻挡,无力去反抗! 人么!都会死的!死就死的,有用处点吧! “慕容> 血色,染红慕容秋涟的衣衫,慕容秋涟在亓官玉盈的搀扶下,不稳的脚步深深浅浅,虚弱的承重感,看得苏子曦心头一颤,莫名的胸闷惆怅![ “子曦> 漠语妆的傲世轻狂,绝色独行,让他妄尘而拜,固守残存的记忆得已找到发泄的路口。 既然,他连自己女人的命都救不回,那其它人的命,又何须再理? 那些人在伤害他女人的时候,可有想过放给她一线生机? 不甘,不愿! 不是无情,只是中毒太深,迷足失陷,无法自拔! 爱她,胜过自己! 即使,没有千言万语! “慕容> 被慕容秋涟的话说到了心头上的伤疤,苏子曦跟在慕容秋涟的身后,手中刀刃一扔,管他的,都去吧! 所有的道`理`伦`常,所有的欢喜悲伤,都滚的远远的吧! “子曦,你说> 笑容悲戚,凄美绝艳。 慕容秋涟大笑,笑女人太傻! 为什么要送走楚千枫?为什么要对楚千枫那么好? 如果楚千枫没有离开,女人一定不会受到万箭穿心之痛! 当数千箭矢在一瞬间刺入她的身骨的时候,她的心里,多少应该是留了对他们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希冀吧? 可惜,楚千枫没有回来!漠语妆没有出现!苒陌风没有赶上! 苒轻尘,苏子曦,还有他,都没有让她看见! 女人的生命,在活到尽头时,竟是如此的悲哀!怜悯!仓皇凄婉! 691.笑看一曲血色残阳 她就那么走了,走的让所有人不及对,走的让所有人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楚千枫自责怨悔,失心成疯,终日抱着女人的衣衫哭泣、呢喃,叨念着无法诉清的相思与悔恨,可那,能救回女人的命吗? 苒轻尘一病不起,昏迷塌间,总是抓着苒陌风的手,有时喊的是女人的名字,有时喊的是他一双儿女的名字,可那,能救回女人的命吗? 杜长生三番四次的跳湖寻死,割腕自尽,不吃不喝,人已瘦如枯槁,思如死灰,可那,能救回女人的命吗? 女人离世的消息还没有传回大凰皇都和城夜氏,如若传了回去,那守在皇都和城里的四个男人,又会怎样?[ 杀了他们,让他们为没有照顾好女人的失责而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若是真的如此,他是不是就能解脱,随着女人离去了?在地府下面,做一对孤魂野鬼般的鬼夫妻? 挥手命令女军撤防,慕容秋涟倚着苏子曦的胳膊坐进软轿里,头额靠在轿窗的一侧,咬着唇瓣望向窗外,痛苦至极的闭起了眸子。 他和女人相处的时间太短,太短!短得他有些不敢去相信,她曾经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 苒陌风说的没错,想,真的很想那个忍受着自己调皮的女人! 真的很想很想!是想把自己的心拆卸开的那种想。 长日漫漫,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没有女人的存在,他要怎么办? 生不如死吗? 看到慕容秋涟默然压抑痛楚的样子,苏子曦握在袖子里的拳头再也压不了的,一拳打在轿板上,震着轿子左右不平的晃荡。 理智与情感,他也很想选择情感,自小受到的家国思想不容他放弃理智。 可是,他真的很难受! 那个不听话的女人,明明说好了,会娶他的!但现在呢?算什么?他只是她名义上的空架子吗?怎么能连一个真正拥用彼此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他甚至还来不及告诉她,在他的心中,她,已经超越了之前他爱的那个女人! 此生此世,不论何时何刻,他都愿,与她结发同生,结裙同死,不离不弃! 慕容秋涟和苏子曦带着满怀的感伤心痛的离开贵安城门,在他们的身后,贵安城很快就陷入一片死杀无尽的猎`捕天堂。 死寂,不带有任何生命存在的气息。 抹刹城内那仅有的一抹阳光,在落日的晚风中,笑看一曲血色残阳! 冷雨寒伫立在城门上的虚幻飘影,亲眼看到城内百姓的奔逃死伤,幽堂和暗楼的疯狂扑杀,她的心,似在滴血。 不懂![ 事情为何会演变成这般?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动用全天下的幽堂和暗楼的势力吗? 大杀特杀,而后是疯狂的追杀! 没有一个贵安城内的百姓可以逃离他们的刀下? 有好几次,冷雨寒看到野狼靠近无力还手的小孩一口咬下,都下意识的冲上前去挡开小孩子受到的灾祸,可当那样的事情的发生,她只是一次次的看着野狼从她的虚影里敏捷穿过,无力去做些什么,无能去阻挡什么。 就如她了解的那样,诚然,她是一缕虚魂,一缕不会被人看到的虚魂! 天堂无路,地狱无门,哪里都不是她能安家的地方。 而诗晗烟生前的这两任皇夫漠语妆和苒陌风,他们的性情原是那么的不同,一个平泊淡雅,与世无争,一个华贵美艳,倾绝天下。他们的命运,除了共同拥有一个女人的身体和心之外,本是永不可能相交的两个分枝,可却因为诗晗烟的死去,握手相助,彼此共扶,一同走上了这条嗜血无数,枉为人本的魔魇道路? 冷心寒扪心自问,自己来到古代的这一遭,到底是为了拯救他们的性命,还是为了去残杀他们那缕‘吾本善良,只为卿狂’的可歌可泣的血性灵魂? 而贵安城内那些惨死无数的百姓冤魂,又因何得以消歇? 天之皇皇,地之焯焯,芸芸众生,莫吾哀者! 可悲!可叹!可敬!可畏! 692.原谅我对你的执着 血光,从早晨倾泄到夜晚,冷雨寒坐在贵安城楼的墙瓦上,不动声语的看着漠语妆的一身衣衫由紫红,转成亮红,再转成湿辘辘的血红;看着苒陌风脸上的那层白莲面纱换了再换,换了不下数十个,是想不被那些无辜的血色染红了心底的善念吗? 可是那么鲜明温润的滚烫血滴,真的是想忘就会忘记的吗? 白纱上的那朵象征着纯洁、高雅的白莲花,就不会因此被污染吗? 善良的人,都喜欢自欺欺人!善良的人,都有着骨子里隐藏的嗜血残忍! 一如在她面前安宁渡世的苒陌风,冷雨寒深知,他是一个善良中的绝顶善良人,所以,他要是发起狠来,亦会是一个残忍中的绝顶残忍之人。[ 冷雨寒不怪漠语妆和苒陌风的视人命如草芥,只是有些感叹世事太过无常,命运太过血腥,由不得她自行选择,早就被上天划定好的归路,哪里是她想改就能改,想篡就篡? 什么都依着她的?她也能当命运之神。 “语妆,陌风,当你们在杀人如麻,拼命想要忘掉我的死亡的时候,可否想一想,生命的存亡,并不会阻止我心里对你们那份远远不够思念的盼想?” 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冷雨寒闭合眸目,默默祷念道:“吾佛本慈悲,皈依不敢违;一回闻棒喝,万事已成灰。业识不灭,三界流转,因果循环,非是偶然,惹不过是菩萨蛮因,乌烟瘴雨,众> 一滴血色,含蕴在冷雨寒悲悯众生的眸内,贵安,十日屠城! 贵安城的血刹屠杀,真的持续了十日,贵安城内近一百五十多万百姓尸骨在贵安城内堆积如山,血流如河。 “放火,烧!” 火油泼溅,洒向尸山,幽主一声令下,贵安城内火光耀天。 官宅、客栈、民居、书院、妓坊、景园,所有种了树木的地方,只要能烧,就没有落下的。 这一夜,贵安城都,烧成了一片接连千里的汪洋火海,所有地面上能够喘气的活物,都被烧成了累累白骨。 一座名闻天下的暄昭古都,就此混迹在天地混沌之初至今几千年的文明历史中,灰飞烟灭!不留寸草! 这场声势浩大的妖娆火色,亦为持续了几百年男尊女卑的暄昭古国,画上了浓描淡抹的一处甚为凄凉的唯婉画卷。 “还不走?” 贵安城的火光,漫延过了城墙,贵安城门下,一名绝美的倾城男子漠然回眸,清澈淡寥的血色眸瞳,在簇簇火光的萦绕中,映照着一朵洁白高雅的白莲花儿。 “驾!” 白莲花儿的身影闪瞬而逝,马背上的白衫男子挥舞手中马鞭,长空高喝一声,绝尘飘逸的身影头也不回的离去。 “烟儿> 摊开掌心,一颗半心型的血砂白玉坠子在火光的焰照下,色泽纯正,碧如青海,镂空的精美雕花样纹中央,是容易让人遐想缠`绵的两个小纂体文字:爱、妆! 那是女人向他表白的那夜,送给他的定情坠子。[ 一共两枚,一枚刻了吾、语,一枚刻了爱、妆。 合起来那便是? “吾爱> 女人在临死前,想要写的话,想必就是这四个刻骨铭心的字吧> “烟儿,原谅我> 原谅我对你的执着,原谅我对你所犯下的一切过错> 原谅我的姗姗来迟,原谅我年少痴狂的无知> 原谅我> 是我辜负了你> 如果岁月可以重来,我一定会走出那扇紧闭的门扉,不会再把你阻隔在凤鸾殿门之外> 如果爱情可以重来,我一定会死缠烂打的陪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独自去面对失去皇儿的孤苦伶仃,不会再让你守着难熬的寂寞,享受痛苦于无形> 烟儿,原谅我> 烟儿,等等我> 十年后> 摩挲着掌心里的坠子,感受着女人当初用心去刻画上的爱意,绝美的倾城男子收回望向贵安的眸光,牵起马儿的缰绳,迎着傍晚的微风,在落日夕斜的光束里,一人一马,缓缓徐行,似散步,似沉思,似追忆,似缅怀。 693.男女同尊,男女同等,男女同嫁,男女同朝 大凰国四年二月初,女帝的遗骸骸骨经用特殊的药物浸泡着保持不至腐坏的程度,在贵安灭城后的隔三日由幽堂之人秘密送返大凰皇都,悄悄下葬,收于大凰国皇陵墓群。 女帝下葬之日,未请朝臣,只请了随女皇出生入死,知晓女皇死讯的几位爱将,慕本堂、傅儒雅,和惊成疯癫的白慕三。 女帝出殡的葬队,人数不多,却是这世上最为低调的奢华! 左右抬棺者,是女帝生前最为宠爱的两位皇夫,漠语妆和苒陌风。后尾两位抬棺者,是女皇生前最为欣赏的宠臣傅儒雅和慕本堂。棺身四位扶灵人,分别是女帝生前最引为傲的红颜知己,楚千枫,上官临,安若语,苒轻尘! 说来也怪,自女帝薨逝之后一直处于痴傻状态的沐贵夫楚千枫,在听到女帝要下葬之后,愣是极巧合的在女帝出殡当日正常了起来,风风火火的抢走了理应属于苏子荨的扶灵位置,宁死都不肯让步。[ “子荨,顺了他吧,难得他清醒一次,烟儿的殡画,我与你共抬。” 出殡的吉时快要到了,慕容秋涟不想让女人在路上都要为他们这些地上人的人担心着,拉着苏子荨走到殡队的最前方,两人一起扶着女帝的殡像走进皇陵墓道。 女帝的葬仪很简单,没有大费铺张,没有过多繁冗的礼仪。 嫡子摔玉,金凰引路,洒买路钱,立灵皇牌位,遗体开光,祭奠烧衣,墓门封合,礼成! 一代女皇诗氏晗烟,奉天之凰命,统建大凰女朝,成为大凰国开国之首位凰君天主,史称大凰帝,追封其谥号为:德瀚无量--大凰儿! 大凰皇夫在女帝辞世之后暂代统帅三军之职,接交象征女帝统权身份的三枚凰帅大印之凰吟印、前朝先皇御敕的免死金牌、护身九蛉铁券。 大凰帝亲手打下的整座大凰女国的红妆江山,不论黑白,自此全部落入大凰皇夫漠语妆一人之手。 漠语妆成为大凰女国名副其实的掌权之人,游刃有余的主宰着大凰国民的生死命运,喜怒欢颜! 为了避免凰国百姓因女皇辞世会引起的国心动荡,民心不安,大凰皇夫责令三军封锁女帝阵亡薨逝的消息,对外皆以女帝阵前受伤,需回宫休养为回复口风,不得擅自改动。 皇夫和士兵们签了军队生死令,但有不尊从皇夫禁令私下将女帝辞世之事外泄者,全部定斩不赦,诛杀九族! 据大凰正史官册记载,大凰四年元月二十五日,大凰女帝攻破暄昭皇都贵安,一统大凰暄昭两国,平定四国分裂之国`权、兵`权、政`权,三权统一,改国朝为男女共等政体,同享大凰‘四同国策’。 何谓‘四同’国策? 大凰词海里最直白的解析意思就是,男女同尊,男女同等,男女同嫁,男女同朝! 女帝此举,可谓是大凰帝统政十五载朝堂之中最为突出的君主政绩!具有特别重要的思想礼仪尊义,是一次不会因时光流逝而被埋没的果敢尝试! 大凰四年六月十五,距女帝出兵暄昭归来已有四月余份。 三等朝臣文史官杜长生因在府中悬梁自缢未遂,故而被大凰帝圣旨一道昭入皇宫面圣彻谈整夜。 天方明亮,一纸迎娶杜长生入宫为夫的婚配昭令将杜长生离远的脚步留止在宫门之内,圣旨上言,允杜长生入主昭兰殿,敕封号为‘兰宁夫’,官居品阶为庶一品。 同年七月份至十二月份,大凰帝先后昭回离散民间的五位皇夫苒陌风,苒轻尘,安若语,苏子曦和苏子荨等人回宫,依次册封为端贵夫、华贵夫、贤贵夫、淑贵夫、宸贵夫,五位贵夫的品阶相同,皆为大凰后宫正一品夫官。 694.迫不得已和母狼拜了花堂 大凰五年二月,大凰帝再次迎娶两位新夫入宫。一位是前暄昭的君主晟涟大帝慕容秋涟,一位是前凰凤女皇诗晗然的宠夫夜氏洛凉。 这次大凰帝的娶夫婚宴办得很低廉,可婚宴的结果却是出了奇的高调,高调到群臣朝贺后掩面笑语而归,满国百姓尽知,无一人不晓。 为什么呢? 这其中的原因说来倒也有些值得探究的趣味儿。 民间坊舍里流传最广的一种说词就是,大凰帝兴许是统一了四国之后,国泰安平,百姓富居,闲得有些无聊到发懂,所以就比较贪好耍人玩寻个乐趣。[ 具体贪好到什么地步呢? 有小道知情者偷偷传播着说:“唉!咱这女皇咋贪好到这般胡闹的地步了?好好的成亲礼宴,要是不喜欢人家,就别下旨娶入宫嘛!可娶入宫了,要拜花堂了,却好生让人发笑,发气,发恼!怎么能派人捉了只怀了狼崽的母狼前去和两位贵夫拜堂成亲呐?” “哈哈哈!别开玩笑了,咱女皇不是那么会折腾的人!” 茶馆里,听到知情者的传报,有的茶客受不了传报上的措词,不信的反驳道。 “呀!呀!这位客官,你说的就不对了是不是?什么叫女皇不是会折腾的人?不可听信正史的喔!” 知情者看到有人和自己搭腔,拽拽的站起身,掸去衣衫上的灰土走到茶馆中央,信言诚诚的瞟了茶客一眼。 “不信正史?那你说说,究竟是怎么个回事?” 旁边另一位搭言者似乎也来了探讨的兴趣。 “嘿嘿!众位茶客想听听?那天来就给大家说一说好了,恕不相瞒,在下姓陆,大名天来,是茶馆里新聘的说书客,专长说些和皇上有关的奇闻妙事,诸位听客若是觉得天来说的不错,那就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 陆天来抖抖衣身,来了正色,向着茶馆里的看客拱手作了一辑,开始自己的赚钱生涯。 “陆天来?” 坐在茶馆二楼偏角上,一位茶衣公子品着店里新进的茶丝放在舌尖上轻裹一下,吐到桌旁的瓷碗里。 “安公子,您认识这位陆公子呀!” 茶馆的小婢端着两盒新烘干的茶丝向着茶衣公子走来,脸上带了一抹羞红的晕彩。 “呵呵,早前听过他说书!” 接过小婢手上的茶盒,茶衣公子瞥了眼小婢彤红艳丽的脸颊,隐约猜到小婢眸含秋波的情意,在心中暗想,看来明日又得换个新的婢女了。 “喔,那陆公子说的书是真的吗?” 小婢怯怯的望向茶衣公子,脸上现出几分好奇。 “呵呵。假做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何必太在乎呢?”[ 视线隔着廊栏穿过去望到陆天来说的天花烂坠,无色飞扬的面孔上,茶衣公子无声的摇摇头。 陆天来说什么?说女帝的新夫碍于圣皇尊威,迫不得已和母狼拜了花堂? 哎!果然说书人是不能轻易听信的。 因为,在茶衣公子的印象里,那两位嫁到皇宫里的公子贵夫们,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还记得,那两位公子好像是当即就扯下了盖在头上的巾帕,拔出护卫腰间的长剑拎在手中,丢下满堂的宾客怒气冲冲的找女皇去理论了呢。 “漠语妆!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你诚心的是不是?快点给我出来!” 一柄长剑嗖的扎进皇夫品茗的桌面,强烈的昭显着兴师问罪的人们,此行来者不善! “呵!呵呵!哈哈哈!怎么样?还满意本皇夫送你们的成亲礼不?” 皇夫不紧不慢的轻啜口茶,缓缓解了喉咙上的热火余温,眸角的余光淡淡扫向门外站着的两名红衣凤冠的绝色男子,放下茶杯,启唇轻笑。 695.欺骗他对那个女人的爱情 “漠语妆,今日我和烟儿大婚,为何要去搅局?” 慕容秋涟没有夜洛凉那么激动的难以忍受,今天的亲礼,应该是喜事,是他此生中最大的欢喜,他不想动手,不想在和他自己喜欢的女人成亲时见血。 因此,他是来找漠语妆和谈的,只是想知道原因,不是想闹事。 “闲着没有意思。行不行?” 美眸掠过一丝灰暗,漠语妆不屑的轻哼!任着性子不去理会慕容秋涟的好生相问。[ “你要什么?如今大凰的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你还想要什么?” 美眸里的灰暗,是能够捕捉到的别致忧伤。 慕容秋涟知道漠语妆是在憎恨当初自己不让他血屠贵安的做法,所以在自己和女人大婚的时候,他把女人藏了起来,捉了母狼来笑话自己,为他的忿忿不怨解气,为那个女人来鸣不平。 慕容秋涟自己是没有太大所谓的,他不过是不想委屈了那个好不容易才能名正言顺走到一起的女子,自己与她的感情,让他总是格外的小心珍藏,如数家珍。 “你肯给本皇夫下跪不?肯的话,我就把烟儿还给你。” 漠语妆瞥见慕容秋涟脸上的愁绪,拿起茶杯往地上一摔,伸出指尖点了点。 “你确定?” 目光停在地面上的茶杯瓷片,慕容秋涟不太确定这是不是漠语妆解气的另一种手法。 “跪不跪随你!” 拂袖在茶桌上一拨,桌面上的四五个茶杯全部摔在地上炸开了花,瓷锋锐利,反映着漠语妆不管不顾的随意态度。 想娶烟儿,不过了他这关怎么行? 能入主大凰后宫的男子,除了与他同期的那几位,其它的人,谁没跪过白瓷片?谁没在他的凤鸾殿上留下点鲜血做纪念? “好。我跪!” 想与自己的女人成亲,真是件费了心神的事情。 女人的家里有漠语妆这么一位气势逼人的当家主夫,谁还敢趁女人不在的时候做些不得当的事情? 火红的衣衫艳丽如守元节的灯月,喜盈吉祥。 慕容注意到漠语妆看似不太注意实则紧张的眉梢都会晃动的不自然表情,晓得自己此举,是必行不可的事情。 衣衫揽开一尾襟摆,慕容秋涟站到瓷片散碎最多的地方,目色深沉的望了漠语妆,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直直的跪了下去。 !![ 是白瓷片划割衣衫刺入肌肤的声音,牵带着沾了湿血的衣衫绸缎料子扯出长长的血线,在漠语妆的眼眸底下滴出一颗颗荡起的血珠。 “我也跪!我也跪!” 漠语妆看到慕容秋涟真的照着自己任性妄为的话去做了,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忽然看到从刚一开始就站在殿门外的冰艳绝美的男子犯傻的冲到殿内,噗通一下子跪到了自己的面前,那漫若云朵的血花,瞬间在漠语妆的鞋面底下漾开了血闸。 “你们> 夜洛凉突发的闯进屋内,打破了漠语妆最初想要耍着慕容秋涟玩乐的发泄心思。 漠语妆自座位上站起,复又坐下,神色复杂的动了动唇,伸手招来候在殿外的南冥吩咐道:“去把皇上请出来吧!” “是,主子。” 南冥躬身退入内殿,过了一会儿,双手举平过眉的捧着一尊用玉石打磨的灵牌送到慕容秋涟的手上。 “多、多谢皇夫成全!” 玉色清白,灵蕴着属于女人的冰凉气息,是他思念的味道。 慕容秋涟接过南冥送来的女皇牌位,颤颤的拽着夜洛凉一同站起,对漠语妆恭敬无比的行了一个退拜礼,两人互相搀扶的离出宫殿。 “祝你们和烟儿> 一尊千年古白玉,一座刻了女人相貌的死后牌位,就是此刻慕容秋涟和夜洛凉宁毁其身,也要娶回自己房内的女人! 多么可笑!多么荒唐! 不愿再枉信谎言,道听江湖术士的胡说,说那尊白玉里,居然住着一抹被万箭穿骨的无主幽魂。 他的女人,做了那么多的好事,受过了那么多的苦,心地是那么得宽厚仁慈,怎么会等到死了,就沦落成荒山里的野灵,无人收留呢? 骗子,都是骗子! 不是在欺骗他的无知,而是在欺骗他对那个女人的爱情,那份> 696.他的烟儿投胎转生了吗 “烟儿> 漠语妆望着慕容秋涟和夜洛凉相携离开的憔悴背影,心中倏的泛出一股急火涌上胸口,撑得漠语妆胸腹狠命的饱涨起来,经受不住的身子一软,跌趴在茶桌上,痛苦的捂住胸膛,剧烈凶猛的急促呼吸着,美眸睁着如花苞绽放,快要到达到眸骨的极限,一颗颗伤感的冰晶就在那美丽的花苞瓣片里大团大团的滚出,滴落。 “主子,快、快把药服下!” 南冥看到漠语妆垂着身骨抵在桌面上,发梢遮挡下的美艳面孔异常惨白凌乱,急忙取出止痛的药丸送到漠语妆的口里,用掌力一拍击打在漠语妆的后胸上,迫使漠语妆不受控制的昂起头,让药丸得以咽下。 “咳!咳!咳咳!”[ 幽堂特配的丸药是专门针对漠语妆情绪失堂时的身体状况配制的,药滑入口,漠语妆稍事休息,掩袖深咳着。 “主子,南冥明白您好想念皇上的那份心,可是您的身子,总要注意些> 南冥多嘴的关心在漠语妆的冷眸威慑下越说越小,到最后干脆消声,候在漠语妆身旁不再说话。 “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掌心捂着尚在猛烈起伏的胸口,漠语妆的身子挂在茶桌上,懒懒的挥手,示意南冥退下。 “是,主子。” 南冥知道自己主子又要一个人独思了,走进内殿取来保暖的金丝绸绒被,伺候着漠语妆在茶塌上入眠小憩。 漠语妆的这一小眠睡的并不安稳,梦里的故事几次三番的被修改,被重写,改得漠语妆睡眠不稳,写的漠语妆心神不安。 “玉儿> 十指,抓紧了床单,死死抠着。 漠语妆看到梦里的画面,一只白狐窝在他的怀里,再无气息> “烟儿> 床单,抠出了裂纹,一点点在扩大。 漠语妆看到战场上,一个女人在被射没的刹那,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指,慢慢画着属于她给他的那半颗红心> “这> 染血的画面一转,漠语妆感觉自己仿佛被无边的黑洞吸食,吞噬,填补到另一个让他大开眼界的地方。那里有穿着奇怪衣衫的男男女女,有走在大街上就敢牵手、拥抱甚至接吻的男男女女,还有,那些能在铜镜框里说话、跳舞、唱歌的男男女女。 “你、你们都是谁> 一掌打向铜镜框里正在唱歌的人们,漠语妆凌厉的掌风在接触到铜镜的刹那,忽的转开,打向别处! 嘣![ 巨大的声响,茶塌的边尾地方,被睡梦中的漠语妆抬起一掌打出一个巴掌大的木头断层,吓得候在塌前的南冥猛得跪下,不敢抬头,而那睡梦中的人儿,此时却是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梦里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眼神盯着铜镜里的小框框。 那里面,有个芳华绝代的美丽女子,正在冲着他甜甜的笑着,唱着:“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象花儿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在梦里\/梦里梦里见过你\/甜蜜笑得多甜蜜\/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甜> 茶塌上的人儿痴喃着呓语,梦境里的男子眼泪轻颤的伸手扶上眼前的铜镜,抱着不放。 那是他的烟儿啊~ 那首歌,只有他的烟儿会唱啊~ 他的烟儿> 生成了> 好> 说不上惊艳> 却能让他一眼就记在心里> 此生> 697.他是誓死都要做皇上的鬼了 “烟儿> “快把烟儿还给我!快把烟儿还给我!” “妖法!全是妖法!不准锁住我的烟儿!快放我的烟儿出来!!” 抓着铜镜焦急的四处找着能装人的地方,梦境里的男子慌乱了,那是等待了几世的漫长岁月里从未有过的慌乱。 “烟儿,快出来!是谁把你锁起来的,有语妆在,别怕!别怕!语妆一定会救你出来!一定会!”[ 现实与梦境混在一起,塌上的男子胡乱的伸着手臂在空气中乱抓乱够,气语烦乱。 “主子,主子,快醒醒!快醒醒!皇太夫闹进殿了,跪在殿院里不肯起来呐!” 南冥听到殿院响起一阵吵嚷,起身跑出去看,就看到鸢碧菡穿着一身白色的丧服跪在殿院中央,不停的磕地扣头,任谁拉都拉不起。 “不要吵> 虚幻之梦真假难辨,空留一抹神伤囚作困兽之徒,往返天堂地狱之间,几经磨练,终不得修正,抱得美人魂魄归依! 是可谓之,这世上最无可救药的可怜人。 “回主子,皇太夫他说> 思起鸢碧菡跪在殿外请恳的话语,南冥为难的止住话语,不太确定要不要向漠语妆禀告。 “说什么?” 惆怅,漠语妆的思绪还停在梦境里那个难以解开的陌生环境里,没有发现南冥的欲语而止。 “皇太夫他说,皇上生前不能娶他为夫,如今仙去了,他是誓死都要做皇上的鬼了> 父女的不`伦之恋,尽管皇上没有动心,但身为父亲的男子,却意外的对自己的女儿死心塌地了,这是个> 不畏人言?不畏伦`理?不畏道德纲常吗? 南冥实在有些难以启齿,无法相信那是真的。 “唉> 抚着额眉头痛的坐起,漠语妆由着宫侍搀到内堂去换被汗水打湿的衣衫。 “是,主子。” 半年多来,总是有爱恋着皇上的人一次次的找到凤鸾殿,一次次的闹着他家的主子,看得南冥护主心切,心脏发疼。 这一次,主子又打算做何处理呢?[ 允,还是不允? 如果允了,那岂不是冒犯了两代的圣主凰颜吗?如果不允,鸢碧菡会善罢甘休吗?那他的主子,还能有安稳日子吗? 南冥个人觉得,皇太夫是个非常偏直的人,就像虫蛾扑火,明知此去无回,却偏要舍身弃骨,燃在自己向往的火光里,烧成灰烬,划地为牢,化守成坟! 一段难解的冤孽啊! 鸢碧菡被南冥请进了漠语妆的内殿,漠语妆坐在小塌上,看着鸢碧菡眉间一丝不再屈服的誓死傲骨,心知,大凰后宫里的殿院,注定要再收一位男子了。 “见过皇太夫,皇太夫万福。” 起身下塌,漠语妆给鸢碧菡行了尊恭的拜礼。 “漠语妆,不用给本宫行这套过时的礼节,本宫只想问你一句话,行,还是不行?” 南冥搬来了厚椅,鸢碧菡正身坐下,眉色清冷,孤傲如梅,头上一顶高贵精美的皇夫凤冠,眩目华丽,冷艳刺眼。 698.人之生死,总还是要顾及些逝者的心愿 “皇太夫,您这话> 战争,男人之间的针锋相对,总是有点点火药引燃的意味。 南冥送上了热茶,漠语妆端起茶杯放在唇沿边上轻沾了一小口,抿唇淡问。 “明知故问。本宫想嫁给皇上,行,还是不行?” 鸢碧菡目光如水,柔柔的注视着坐在塌上似云淡风清般的美艳男子,不禁惊蛰![ 这世上,怎么能生得这般翩鸿绝世,逸流影疏的美色男儿? “呵呵,皇太夫是否过于急燥了?行,也得有个行的说法,不行,也得有个不行的说法,不是么?” 他是烟儿的生身父亲,是凰颐女皇生前独冠后宫的一代宠夫,是凰宝女皇诗晗然妒忌使然扣质宫塌五年的委屈男子,这般难缠的入`世身份,让漠语妆很是困扰。 不被民间百姓知晓的事实,并不代表可以至此忽略不计! 人之生死,总还是要顾及些逝者的心愿,不是么? 如若不然,如果可以,漠语妆倒是很想知道,待它朝下了阴曹地府,鸢碧菡会如何面对他曾经爱过似死的凰颐女皇呢? “什么意思?” 漠语妆的话,模棱两可,委婉深刻,像一股流辗在山谷深处的冽色甘泉,流到鸢碧菡不愿面对现实的心底,逼得鸢碧菡无从应答。 “呵!什么意思?难道皇太夫这就不算明知故问了?” 一言一语,一丝一行,环环相扣。 漠语妆早就预料到鸢碧菡未经理清的感情。 喜欢烟儿?他可以接受。 喜欢凰颐?他也可以接受。 同时喜欢烟儿和凰颐,他大也可以放下诚见,知道当作不知道。谁让烟儿和凰颐女帝是亲生的母女呢? 他唯一不能接受的是,鸢碧菡没有想清楚的逃避。 漠语妆只想确认一件事情,喜欢烟儿,就要对她负责到底,爱上烟儿,就要勇于当着天下人去承认。 可鸢碧菡他> 被漠语妆含沙射影的一问,鸢碧菡苍白的脸上现出轻微的疑惑,沉默了好半天,躲闪了好半天,终于深吸一口气,勇敢的抬起头望向漠语妆,认真的说道:“其实> “什么?”[ 妻夫之实? 烟儿碰了鸢碧菡? 端着茶杯的手在听到鸢碧菡的话时不经意的一抖,杯内茶水倾洒而出,溅了漠语妆整面手背,烫得漠语妆握着手腕按到桌下,脸上的表情在愕然中久久定格,无法相信。 “是楚千枫。楚千枫担心暄昭会以我来威胁烟儿,防止烟儿出兵暄昭,所以给我吃了假死药。在离开皇宫的前一天晚上,我和烟儿,该发生的> 手指在袖下攥的紧紧的,鸢碧菡将楚千枫千次叮咛,万分嘱告不要他说出去的事情跟漠语妆和盘托出,全然不在乎自己的清白名誉。 “笨!真是笨到家的女人了。” 说不出内心是什么滋味,五味具全?五谷尘杂?五神失明?五雷轰顶? 是吧,是一种被五雷轰顶,想要马上死去的受`袭想法吧。 漠语妆的唇上,泛起淡淡的苦笑。 楚千枫那个家伙,怎么什么事情都会掺上一手? 现在好了,他一人疯疯颠颠的不要紧,留下鸢碧菡这么一个清醒要紧的人,可怎么办? 要不,允了鸢碧菡的入宫心愿? 能碰得烟儿的男人,在烟儿的心中,应该还算有些地位吧? 699.永生守在大凰后宫,终其此命,不嫁不娶 “漠语妆> 见到漠语妆的眼中迟疑不决,鸢碧菡的心底忽然害怕起来,害怕漠语妆不肯让他入宫。 眉色疼苦难忍,鸢碧菡悲从中来,一下子扑到漠语妆的面前,拽着漠语妆的衣衫放声嚎哭,声音沙哑的带着一股哭味痛苦的说道,“求你了,漠语妆,我、我知道凰颐不会原谅我,我知道下辈子她肯定会把我从烟儿的身边抢走,可是,可这一世,凰颐不是不在了吗?能不能> 或许是内心的情感在世俗的眼界中压抑的太过长久,鸢碧菡在漠语妆的面前一哭不止,哭到手脚冰凉,哭到喘症复发,倒在漠语妆的手臂里,无法呼吸,直至晕厥。 “南冥,去请王林山过来。”[ 抱着晕倒的鸢碧菡放在塌上,漠语妆坐在塌前盯着鸢碧菡泪流满颊的面孔,脑海里总是回旋着鸢碧菡临晕之前口中不断叨念的那两个字,夫君。 “唉!” 扯着丝被盖在鸢碧菡身上,漠语妆眉心浇上一点忧愁,喟然长叹。 漠语妆忆起与女皇一同赴试暄昭棋局对弈时,女皇好像有意将鸢碧菡许配给医史官王林山,若是允了鸢碧菡之愿封其为夫,那算不算得上是君夺臣夫?会不会惹来王林山的为臣之怒,将怒火牵扯在大凰女帝的身上? 思绪正惊涛翻滚着,南冥已领了王林山走进殿内,向漠语妆行了拜礼。 “王林山,皇太夫的喘症> 因怨生气,因气而怒,因怒而伤身。 鸢碧菡得的是一种怨不来,气不来,怒不来的富贵之病呐! 漠语妆在外殿等候王林山给鸢碧菡查完病症,诊完脉波,写好药方交给南冥去取药后,才走进内殿,开口询问道。 “从皇上发现太夫的喘症到如今,有两个多年头了。” 望着塌上熟睡的男子容颜,王林山忧思成灾。 不理解,为什么皇上已经薨逝整一年了,可皇太夫对她还是念念不忘?还一心想着要嫁给皇上的灵牌,和皇上做一对阴阳相隔的夫妻? “王林山,知道皇太夫适才来殿,是为了何事么?” 看得出王林山对鸢碧菡的一往情深,漠语妆试着想要问问王林山的意见。 “皇夫,恕林山无能,对于皇太夫的事情,林山唯愿不知。林山只想请求皇夫能答应臣一件事,臣此生余愿足矣!” 拂开衫襟跪在漠语妆面前,王林山以退为进,婉转的阻住了漠语妆的心思。 “> 没想到王林山会来这一招,漠语妆无声的点头应着,允其继续说下去。 “谢皇夫允臣之言。林山别无它求,只求皇夫能挽开一面,手下留情,允皇太夫此生不再流泪!林山受尽三朝皇主恩惠,定会依守承诺,永生守在大凰后宫,终其此命,不嫁不娶,只为后宫各位主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还望皇夫成全!!!”[ 目光坚决,不颤不移的望着漠语妆脸上的诧异,王林山伏地扣首三响,咚咚咚!硬是把漠语妆脚下的一块石砖磕成了两半,而他的额角,已是皮破血流,红液横飞。 700.那是一种夹杂着羡慕与祝福的喜极而泣 “你> 恍然怔住,漠语妆因王林山的一席话心境阔然开拓! 如拔云见日,登山望海,胸怀里狭隘的阴霾一扫而光。 难以想像,世界上还会有像王林山这般痴情的女子? 为了鸢碧菡可苦守大凰宫十几载不曾言悔?不曾有恨?[ 是乃世间大情大善之女子啊! 虽然比起他的烟儿还是有很多的距离,可是对于一个出生在以‘奉女权为尊’的女子国渡,能做到为自己心爱的男子此生不娶不嫁,那是多么令人敬佩的勇气? 如果当年他的母亲能做到王林山的十分之一,恐怕他的父君也就不会含恨而终了罢。 “臣,不敢妄言!” 再一扣首,直磕得身骨晕晃,视线不清,王林山摇摆两下,咕咚一声,倒在漠语妆的衫衣尾摆,昏了过去。 “南冥,送他回去休息。” 一日之内,凤鸾殿上,血溅三人,皆是为情所困,皆是为爱所惑。 南冥背着王林山离开之后,漠语妆脑中一阵嗡鸣,视野忽明忽暗,连烛火都在漂移不稳。漠语妆扶着殿墙走到桌案旁,备旨研墨,提笔书写出一道交给鸢碧菡的婚赐圣旨。 “鸢碧菡,有了这道圣旨婚约,你此生> 圣旨写完,扣上女皇专属的皇权大印,漠语妆把圣旨卷好放入锦盒,走回内殿,把锦盒置在鸢碧菡的双手指间,脸上带着疲倦之色,拖着沉重似铁的步子,慢慢走出凤鸾殿。 他现在,需要找一个安宁的地方,好好的检讨一下,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的? 为什么好的事情> 为什么好的结局> 女皇此次纳夫,比之前的任何一次亲礼都要低沉,肃重,没有朝臣庆贺,没有多余的繁文缛节,有的,只是大凰后宫里的皇子、贵夫们。 当鸢碧菡一身大红喜服如燎原烈火一般抱着女皇的灵牌,脸上洋溢着炫若繁花的笑容,幸福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帘里时,所有的人都为鸢碧菡的勇忍艰辛而侧身掩泪。 那是一种夹杂着羡慕与祝福的喜极而泣! 能够冲破世俗的困缚,不管血源,不问亲情,只是一心一意的为自己的爱情努力,挣扎,永无休止的去争取,这才算的上是真正的爱情吧。 鸢碧菡在礼侍的引领下,含羞带怯的与女皇的灵牌一拜天,二跪地,三夫妻对扣,四洒酒敬天,礼数始成。 当礼侍喊出‘亲礼大成,送入洞房’的时候,潮水一般的掌声伴着所有人难以抑制的啜弱泣泪声,交互相杂的传歇接替,让人闷堵的心里发慌。[ 为什么会这般难受?为什么会这般的不安? 总像似有不祥的事情正在酝酿,正在发生? “呵呵!” 亲礼大殿上,忽然传出一道所有人都熟悉的女子声音,在低低吟唱。 远处,黑云滚滚悄息而至,风雷突变,捎起无边岸际的蓝风信子花瓣,卷入亲礼大堂,缱绻起满堂飘彩的信子花香。 “谁?是谁?” 抱着女皇灵牌的鸢碧菡只觉得怀里的白玉女子一震,随后,白玉的份量好像轻了很多,多到鸢碧菡根本觉察不出他怀里正在守护着的玉牌是存在重量的。 701.再见,朕风华绝世的大凰美人 “烟儿?是你吗?” 漠语妆握着椅子扶手的指腹狠狠一掐,生生抓断了一柄上好的黄梨木。 “烟儿?烟儿?烟儿!!!” 莲花般盛开的美色眸宇里,是惊魂未定的缕缕相思,苒陌风霍的从座位上站起,望着空荡荡的屋顶,撕里竭底的震声呼喊。 “烟儿?烟儿?烟儿在哪里”[ 儿的身旁,悄悄探出一道痴痴傻傻的眼神,楚千枫抱着怀里的冬瓜,用手轻轻抚着冬瓜的瓜顶,深怕惊到冬瓜似的,小声到不能再小声的安慰说道:“皇儿,嘘!不要害怕,不要哭,你的母皇,好像要来了,来接咱们回宫,这凤来山,死冷死冷的,可不是咱们应该呆的地方。嘘~嘘~” “> 听到楚千枫说话的儿,一把揽着楚千枫抱在自己怀里,泪痕轻泛,溺声哄着,“主子冷了吗?有儿在,主子不冷,儿做主子的小暖炉,把主子暖的热烘烘的。” “不是我冷了啦。是皇儿冷啦!你摸摸它?为什么总是身体冰冰的?昨天怎么就是暖着的呢?还有哦,皇儿怎么一夜之间长了这么大呀!昨天还能让我捧在手心呢> 楚千枫抱着冬瓜在儿的怀里使劲挣扎,一双水墨染开的眸子滴溜溜的绕着头顶的那方空气转来转去,仿佛正在找寻什么。 “> 儿迷惘着楚千枫碎碎叨念的抱怨,他要怎么向他的主子解释呢? 直接告诉他的主子昨天那个小主子是烤红番薯,已经被他这个迷糊的主子吃到嘴里去了吗? 短暂的分神,再回神时,已是满堂屋瓦的恸哭之声。 所有的人都张望着头顶那方小小黑黑的暗色空间,好像,他们想要寻找的人就躲在那个地方,偷偷的藏着,不肯出来与他们见面。 烛火飘动,蕊芯左右摇摆,就像亲礼殿上的所有人的心情,被那一声远来的女子浅笑揪的紧紧的。 烟儿,是你吗? 是你来了吗? 你一直都在的,对吗? 你一直都在守护着我们这些男子,对吗? 殿堂里的烛火忽然全部灭去,宫殿外响起了声声震耳欲聋的电闪雷鸣。 伴随着阵阵雷电的轰鸣,女子宛若游丝的声音再次传来:“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尘凡。妆生晓梦迷旧顾,凰女异世戏千年。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来去匆匆影翩然> “语妆> “陌风> “轻尘> “若语> “临> “千枫> “子荨> “洛凉> “秋涟> “碧菡> “长生> “子曦> “好好生活> “朕的时间不多了> “美好的> “如果你们要问朕为什么?” “那朕会很骄傲的告诉你们> “因为> “那就是人生> “那就是生命> “那就是朕,出现在这里的> “大凰国里的美男子们,朕因你们> “朕要走了> “不要跟着朕来> “记住> “再见> “再见> “再见> “再见> 702.很血腥,很迷离惝恍 女子的声音,呜咽渐沉,在亲礼殿堂上越飘越远,越远越飘,飘飘远远,远远飘飘,浮浮沉沉,跌跌荡荡,终是随着雷电的消失而幻化失空,收于无形。 所有身处亲礼殿堂上的男子们,怔忡的望着殿门外的那片染了暗色的雷雨天空,像是做了一场极其真实,极其美丽的梦。 在梦里,他们的女人似在向他们告别,似在向他们传递着一种不悔、无憾,美如烟花般绚烂华贵的绝色人生! “啊!!!” “啊!!”[ “啊” “皇上!!” “烟儿!!!” > 接二连三的崩溃喊呐声来自大凰皇宫的亲礼殿堂上,竭嘶裂膛的悲伤感在殿堂内毫无目的的疯狂蔓延。 那一日,大凰皇夫摔碎了一尊千年古白玉,打烂了喜宴上所有红色的东西,白色的东西,五颜六色的东西,凡是入了他的眼的东西,无一幸存。 那一日,苒陌风在大凰皇夫摔烂东西的音色下,吹了一整日凄迷怨咽的箫曲。箫曲后经传入民间,一曲惊世,深得文人雅士的推崇和喜爱,被列为大凰四部神曲之一。 唯一让人觉得颇有遗憾的就是这首曲子并没有被曲作者赋予一个堂正的名字,民间统传的曲名为‘无意’。 但多年之后,某一懵怔女子曾自诩聪明的笑话此曲作者,说此曲目的名字应该为‘念妻’,原因是多亏了她,他才能作出这么好听伤感的曲子。 某曲作者凌乱的抽抽唇角,忽而一笑,拥着某懵怔女子入怀,甚是宠溺的解释说此曲不是没有名字,只是因为当时心里太过悲伤,不敢把名字说出来。某懵怔女子不依的追问箫曲的名字,定要曲作者说出不可。曲作者无奈,只好贴在女子的耳边,悄声说了一个字‘殇’。 某女听到,翻了翻眼皮,状似很无语! 某曲作者看到某女的夸张表情后畅然大笑,拉过某女的手掌,在其掌心用手指写到,‘烟儿的存在,从来都是陌风心口上疼的最厉害的‘一曲殇’,陌风以此曲命名为‘殇’,有何不对?’ “哼!还烟儿?” 某女一甩飘逸的长发,故意露出额眉上一道吓人的伤疤,吃醋的捶着曲作者厚实的胸膛。 “好嘛!好嘛!寒、寒儿!不气!乖!乖!” 说着不太擅长的哄人话语,某曲作者拦腰一抱,抱起女子向座落在山脚下的一栋木房走去。 “喂,放我下来,你干吗?你干吗?” 某女在某曲作者的怀里扑愣着两只瘦弱的小翅膀,说的咬牙切齿! “哈哈!赔罪!”[ 在塌上赔!百次千次的赔! 把她欠他这么多年的,都赔回来! “我不要!我不要!今日该轮到楚千枫了,不该你的日子啦!” 某女抓着曲作者不肯放松的手臂,严重抗`议!再抗`议! “哈哈!楚、千枫?和我、不在、同一、级别上!我、和漠、漠语妆、是、同级的!今、今儿,就、就抢了!抢走!爱、爱咋、咋的!” 软软的身躯往自己的塌上一放,曲作者合门关窗,欺身压上。某女被曲作者不常显山露水的霸道迷了个正着,乖乖受犯,成了某曲作者的一夜美食! 多年后的美丽时光,当事者在现时是无法预知的,所以仍旧含混着一缕目光忧伤,将心在残忍的离别里划得很血腥,很迷离惝恍。 703.天上出现了两个太阳啊 “皇夫,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喜庆的成亲宴,演变成一片的哭声燥乱的送行宴。 满殿的喜器狼藉,大凰皇夫血眸清冽,寒气峭颤,摔开手中的一把椅子碎散成块,转眸望向跪着爬进亲礼殿门的皇城护卫兵副统,血红色的眸光里透着询问。 “回皇夫,天上、天上出现了两个、两个太阳啊!很多百姓都聚在皇城的四处城门口,求见皇上啊!恐怕天下要大乱了啊!” 副统吓得方寸大乱,在皇夫面前口不择言![ “胡说什么!哪来的两个太阳!不是说了皇上身体不适需得在宫内好生静养,不得见日的吗?” 拎起一椅子甩向副统的脑顶,漠语妆把心底无处发泄的闷气全用在椅子上,一道力量过去,打得副统头破血水迸裂,当场晕厥。 “禀皇夫,文承傅儒雅于殿外求见!” 亲礼殿外,一名消失很久的黑衫男子抱着佩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寅辙?” 他不是自烟儿下葬后就带着他手下的龙凉暗卫消失了吗?怎么出现在这了?和傅儒雅有关? 漠语妆瞥眸打量过殿外站着的男子,认出了男子的身份。 “正是在下,文臣傅儒雅有急事于殿外求见,但护卫声称皇夫有言在先,今日不见朝臣,所以,寅辙特地进来知会皇夫一声。” 女皇辞世,寅辙因由离世玉而产生的暗卫任务提前结束,由皇宫转至龙凉暗卫本部,主要负责培养新的暗卫首领,为下一任承继离世玉的君王提前作好准备。 然而,正当他悠哉乐哉的坐在本部大堂上喝着小酒,搂着小美女欣赏花楼里的美人舞蹈时,傅儒雅却忽然拿着一道女皇亲手赐予的婚旨要他跪地接旨,傅儒雅跟他来硬的,他自是不服。可是好歹看在她是想跟他拼命的份上,寅辙勉强妥协态度,跟着傅儒雅回了府。再后来,自然是八抬大轿娶进门,地位容升,夫妻恩爱了。 这也是为何寅辙会出现在皇宫禁地的原因。 “叫他进来!” 漠语妆在血眸的影响下,理智出现少许混乱,傅儒雅在这时赶到,正好辅衬了漠语妆缺少的那一部理智和清明。 寅辙听了皇夫的命令很快把傅儒雅请进殿内,傅儒雅一见到殿内的各种摆设,宴席膳品,就隐隐猜到殿内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再转头看看蹲在地上一片片捡着白玉瓷片泪如雨下的鸢碧菡,还有他身上穿的那一袭尤为火红的嫁衣?心中马上就明白了谁是今日成亲礼宴的主角。 只是,这亲礼的主角,看似不太合乎常理吧? 冥婚本身就是一种糟`蹋活人的残忍事情,更何况还是要活着的父亲和死去的女儿冥婚? 对于鸢碧菡,对于女皇,这条路能是正确的吗? 如果是正确的,那怎么会出现天辰异象,太白金星随日追逐的不合常理的事情呢? 寻了块地面干净没有能扎坏肌肤的瓷片、木刺的地方,傅儒雅跪地给殿堂里的各位大小主子们扣行拜礼,“皇夫万福!各位贵夫们万福!各位小皇子们万福!宝萱小公主万福!”[ “起来吧!外面出了什么事?” 什么两个太阳?什么天下大乱? 漠语妆虽从未听说过此事,但看那副统的表情,好像事情挺严重? “回皇夫,儒雅前来正是欲向皇夫禀明此事。” 女皇下葬一年多,大凰国的政务一直是由皇夫在处理。 虽说对外声称的借口是女皇身体抱恙,不宜早朝,可时间久了,难免会给有心人留了兵`变夺权的空子,傅儒雅向来的思想主张是乱世出雄才,至于这个雄字,是按英雄来定,还是按狗熊来定,肯定不是她们这些做臣子的能够预料到的。 做为人臣的她们,只是负责在事情发生时,向国家的掌权者提供相应的意见去应对,决策的权利,并不在她们的手中。 704.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异象 “说吧。能让文丞冒死觐见的事情,应该会很有趣。” 血眸渐渐消淡,只剩余眸内残存的微小血丝,看起来不像是被盛怒侵扰过的,只像是偶尔伤感留下的波痕,平静,安然。 漠语妆眸底的血丝淡淡望了眼南冥,南冥躬身退去,不一会,负责打扫的宫侍依次走进殿内,换桌的换桌,扫椅的扫椅,动作很快的把亲礼堂打扫干净,布置成原来的模样。 各宫各殿的大小主子们都由宫侍搀扶着送了回去,只有鸢碧菡一个人尚蹲在地上伤心不止。 他的烟儿,他的烟儿,就那么被漠语妆给摔碎了,还被宫侍扫走了,大概被扔到脏污库了,那他的亲事怎么办?他还没有和烟儿入了洞房?[ “鸢碧菡,烟儿既已和你拜了堂,那你就是她的人了。身外之物,不必太过介怀,快起来吧,别哭了。哭得妆容花了,成了太丑的男人,烟儿不喜欢。” 一块手帕递到鸢碧菡的面前,给鸢碧菡冰冷的心里添了点热热的温暖。 鸢碧菡抬头,看到慕容秋涟在明赫的搀扶下膝盖上绑着白色的棉纱站在鸢碧菡面前,朝着他伸出手,俊美的容颜上,少了原来的呆滞痴傻,多了一抹属于男人的成熟和魅惑。 “谢、谢谢。” 伸手握住慕容秋涟的手,鸢碧菡化泣为笑。 “走吧!不要打扰语妆他们谈事情!” 牵着鸢碧菡的感觉,就像在牵着属于自己女人的一半血液,陌生的亲切感,莫名的熟悉香气。 透过鸢碧菡,他在偷看属于他的那个女人的半个影子。 这种通过男人来回忆女人滋味的方式,是很让人难以接受的思维想法吧? 慕容秋涟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很无耻,可他真的没有办法那么快就好起来,那么快就适应女人不在身边的生活,尤其,是在他和女人成亲之后,夜夜独守空房,有时连女人的灵牌都看不到,这样的失控生活,会让他恐慌。 每个人都有缓解自己思念的方法,慕容秋涟觉得,如果能多呆在鸢碧菡身边一些时日,那他对女人的思念会适当的减少一些痛苦吧。 漠语妆等到殿内除了南冥之外再无其它闲杂宫侍了,允令傅儒雅可以坐下说话。傅儒雅尊令坐在漠语妆对面,打开了让漠语妆都很好奇的话匣子,“回皇夫,近日民间广为流传的‘两个太阳’之说,实属无稽之谈。所谓两个太阳,其一为日,另一为太白。臣府内有对天象熟知的相士,相士昨日夜观天象,早于天明前就将双日同空的事情告知臣,所以臣这才赶来与皇上相谈要事,此事,怕是会危及到大凰国运,需得小心行事。” “喔,傅丞的意思是,天上的两轮圆日,其中有一颗是被百姓奉为启明\/长庚的太白金星?” 傅儒雅说的话语语序混乱,漠语妆挑着重点去听了,分析出傅儒雅话里的重点意思。 “呃> 回想起以前看到的史书文献,傅儒雅快速向皇夫禀告。 “是么?天地异象?难道要发生什么天灾人祸了不成?” 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异象,居然被自己给碰上了? 是巧合?是意外?还是命中注定了什么?[ 漠语妆顺着傅儒雅的话反问,心里总感觉哪里不太舒服的样子。 705.以身伤谏言,以死请命 “禀皇夫,金星凌日现象实属正常的星辰变化,如同日月交替,四季更换那般,每一颗星辰都有属于自己的变转轨道。但百姓无知,以为是天将降大灾祸于世,所以甚为恐慌万状。臣倒是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对朝堂十分有利的时机,不知皇夫可否愿闻其详。” 复又起身跪地,傅儒雅说的沉着冷静,眸里带着一丝不顾生死的大义凛然。 女皇的天下,如今都受权在皇夫的手里,在某种意义上,这是否算是皇夫的越位夺权? 人心叵测,即使皇夫对女皇的爱再深,可难免会受控于权利的掌握之中,生得利欲熏心之根本,毁了女皇以命换来的大凰天下。 傅儒雅感恩女皇对自己的一生提拔,时时告诫着自己要替女皇守护好女皇的大凰江山,决不允许自己眼看着他人篡位而消声隐形。[ 沉寂一年,傅儒雅终于等到今天,可以让她替女皇的江山好生谋划一下。 金星凌日,是上天赐给她替女皇重夺大凰江山的最好礼物,她不会辜负上天的希望,就算所言不当,失去性命亦在所不惜。 “怎讲?说罢。” 余光扫到傅儒雅脸上的视死如归,漠语妆花美的墨眸深如寒玉,淡淡飘出一丝清凉,盈盈一水的光色,沁薄情冷,懒散的丢着几丝慵妩妖媚的雅淡。 “回皇夫,恕臣直言。皇上驾崩已有整年,虽然朝事在皇夫掌执之下并无大失,且有归整上趋之势。然朝堂一日无主便是荒废,百姓一日无君便是弃政,长此以久,君将不君,臣将不臣,民将不民,国将不国。 儒雅非是好事之人,只想替皇上的千秋霸业用尽全力去守护,以求此生无悔于天,无愧于皇上。 遂,臣以自挖膝骨为请,斗胆恳求皇夫以金星凌日做噱,向天下百姓昭告皇上薨逝之消息,并于不日策立皇储新君,以示大凰女帝之天下!非幽堂漠氏之君临!” 抽出袖内的匕首拨鞘亮刃,傅儒雅手起刀落,一刃刺向自己的腿膝盖骨。 噗哧! 刀刃没入膝盖骨处,迸发出的血色洒满婚宴殿堂,吱吱的割肉断筋声在寂静无人的殿堂里,响如迷人痴恋的血液笙歌,弥漫着血液凄迷忧离的残冷味道。 傅儒雅咬着嘴唇,目光亮如火炬,坚韧不拔的望着漠语妆,手中的刀刃一点点在膝盖处横划竖割,绕成一个惊心夺目的鲜红血圈,砰的沿着膝骨内侧向外一挑。 骨骼断裂,在空中直飞向漠语妆的衣衫,漠语妆抬腿轻松躲过,寒眸里依然是妖`娆`妩`媚的绝美颜色,恍然看着傅儒雅膝盖处被刀刃挖出的血窟窿,蹙额盯着。 “儒雅此言,自知是犯了顶罪皇夫的过错,但儒雅受命于皇上,感恩于皇上,在儒雅心中,皇上是儒雅心中那片最最不可冒犯的君颜圣天,为了皇上得以安息,为了皇上的大凰基业不遭改姓,儒雅只好以下犯上,任由皇夫处治。 儒雅在进宫之前,已先行派人将皇上薨逝的消息传至各个守城文史处,若是儒雅料的不错,此时皇上薨逝的官文已经在各守城内同时下发,皇夫你> 除了依臣之所言行事,不会再有其它补救之方法,为了避免大凰国乱,还请皇夫速发公告昭文,就说金星凌日之象,乃是迎接皇上羽化升仙之祥瑞,一可安抚民心之燥乱,一可将皇上归逝之因言顺名正之发告,此乃最为可取之举。” 噗哧! 刀刃没入另一块膝骨,傅儒雅以身伤谏言,以死请命! 706.不怪我拿圣旨向你逼婚了 “傅丞> 漠语妆看着被傅儒雅挑到脚面前的两块膝盖骨,蹙紧的额眉拧扭了很久。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为女人所做的一切,在朝臣的眼中,就是谋夺了女人拿命换来的天下吗? 难以接受的世人的想法,难以明白的世人的眼光。[ 他只是> 他之所以迟迟不昭放天下女人离世的消息,只不过是因为,他想再欺骗自己一些时日,他想在世人的心中> 他从未想过要夺走女人的江山,因为,他自己所有的江山,早就被命运捆绑在那个女人的身上,除了生命消亡,否则再也无法割开。 若是能换得她一命归来,他可以舍弃自己拥有的一切,世上浮夸的虚名对他来说,只是过眼云烟,生不再来,死不归去,没有半分意义。 可是,在别人的眼里,他对女人的守护,竟是篡权夺位这般不堪吗? 如果想要夺权,他早在很久之前就能做到了,早在女人带他去雪山拾九月寒莲的时候就能做到了,又何必等到女人走了,才这般去做? 趁人之危,这么低档的事情,怎么会符合他高高站在云落顶端的尊贵身份? 女人的江山社稷,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皇夫难道不应允臣的言论,当真想夺了皇上的女国天下吗?” 膝盖骨一失,傅儒雅再无跪拜之力,整个人的身子直扑扑的向后倒去,倒在寅辙及时赶来的怀里。 寅辙的眸光落在傅儒雅腿膝上的血水如注,眸内猛得扬起一抹狠劲,挥起手中的剑刺向漠语妆的脚面,剑鞘未退,可剑柄的力道却是生生的刺入漠语妆脚尖前的白理石面上,逼得漠语妆后闪一步,被南冥挡在身后。 “漠语妆,傅儒雅的命我寅辙保下了。你若想寻仇,就来暗龙卫大堂寻我。” 抱起倒在地上疼得几乎失去意识的傅儒雅,寅辙冷瞥了握起掌势的南冥一眼,转身狂妄的朝着殿门走去。 “寅、寅辙,等、等下,皇夫他、他还没给我答案> 手指,死死揪着寅辙的衣襟,傅儒雅依偎在寅辙的胸膛,眼丝幽暗,昏沉无底,固执坚持的话语,虚弱的飘荡在殿堂的空气里,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儒雅> 走向殿门的脚步无奈的停下,寅辙望向怀里倔犟不屈,不畏高权讨要答案的高傲女子,心神一阵刺痛,很是不解。 女皇到底给了自己女人什么好处,值得自己女人不要命了的闯进皇宫,逼漠语妆放权让位! 她可知道,若是惹恼了漠语妆,会有什么后果吗?[ 轻则灭门,重者捻骨成沙,连个尸首都存不下。要不是有其它的人在场,他真的很想问问,女皇对她的恩德,真的高过与她誓要相守一生的他吗? “寅辙> 毫无血色的唇角困难的扯开一抹笑容,傅儒雅想要伸手去抚摸寅辙那张远在天边遥望的面孔,可惜,怎么碰都无法准备的碰到,费力的很。 707.很远,很像,很模糊,但却很熟悉 “傻女人,如果怪,还会睡在你的塌上?” 还会和你成亲? 还会和你做只能与妻子做的事情? 还会和你一起硬闯皇宫吗? 寅辙眼见着傅儒雅的思绪越发恍惚,再也顾不上其它,抱着意识混乱的傅儒雅快步离开。[ 在他们的身后,低低的传来一句男子忧伤如画的浅声吩咐:“南冥,昭端贵夫苒陌风、贤贵夫安若语进凤鸾殿共同商议封立储君之事!” “是,主子!” 听到命令的男子快速退离,把寂静的殿堂留给心里受到严重打击的主子。 据大凰正史记载,大凰国五年二月二十五日,大凰女帝迎娶一名具有迎仙神力的神秘男子入宫为夫,御赐封号为‘菡瑞夫’,官居后宫夫位‘尊一品’,其在大凰后宫的地位仅次于大凰皇夫漠语妆和大凰皇贵夫慕容秋涟。 但据有一不知名姓的史书传文者曾在很多年后着手编写了一部名为《大凰女帝之百花男儿》的野史偏文,在其中写到有关于‘菡瑞夫’这个神秘男子时,曾这样叙述道‘菡瑞之祥者,喜极为泣!得天佑于灵熏,是谓入主传气于圣凰,求吾主之往升,得昭日月之陪护,送驾幽冥!’。 此文意旨是在说,当年女帝因攻打暄昭损身伤体,后而渐呈病入膏肓之状,迎娶‘菡瑞夫’入宫,实是在为女帝的阳寿命势做最后的放手一搏。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女帝在迎娶菡瑞夫的当日,大凰国就出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怪天象太白凌日。天空之中,一日之内,两个太阳重叠相碰,影射成大片的黑暗之地,引得国民恐慌,齐聚皇城守门,誓要得见女帝一面,以安国政,以抚民心。 这件事情闹得大凰皇夫一筹莫展,领着除了疯傻的楚千枫之外的女帝夫婿们,分成四队人马打开城门领兵镇`压闹结动`乱的百姓,结果发生兵民恶斗的惨剧,近千人在这场民变的斗争中负伤身丧。 就在兵士与百姓闹作一团打斗的难解难分之时,天空上的两颗大小太阳突然重影交叠,小的太阳挡住了大太阳的近半光线,天空,忽得变阴变暗,风欲重起,云欲重来,黑压压的暗色惊得所有人都停下了争斗,全都昂着脑袋望向天际。 在那天边最远处的地方,百姓士兵们好像看到了一名身穿皇服的女子踏云而来,在那女子的身后,还跟着一白一黑两名没手没脚,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是黑白无常吗?” “那、那女子是谁?菩萨?观音?” “不会吧!是、是鬼?鬼呀?” “啊?鬼!鬼来了!” “天生异像,要死人了,快逃命啊!快逃命啊!” 手中的兵器木棍乒乓落地,受了惊吓的百姓慌乱奔逃,就连皇城里的士兵都吓得弃队逃生,很怕会死在头顶上方那片黑色的空洞里。 所有的人都失了镇定,大凰皇都陷入慌乱一片。女帝的十二位夫婿见到天空异象,第一瞬间的想法就是聚在一起直勾勾的盯着天空上方出现的女子身影,很远,很像,很模糊,但却很熟悉。 708.天地合,乃敢与妻绝! “烟儿> 眼神,停留在天上的那抹望得飘渺的女人身影,漠语妆黯然神伤,喃喃自语。 想不到,那个送他古白玉的江湖道士说的胡话,竟是真的? 想不到,楚千枫随口念的那关于女人一生一世的三道批言,竟也是真的? “返童之身换阴魂,日月五行定天命。贵人得助水云天,洒金梅开遇君颜。”[ “百万雄军无回路,马桥城骨尸未寒。前朝疑唤旧来客,曲衣仙子镇妖山!” “碧野游畜得天乱,城池潮涨铁锁断。大凰女帝君临世,太白凌日百年现!” “烟儿,等着我,十年之后> “驾!!” 独自品味着楚千枫常常当作嬉闹笑语念来的三段关于女人的批言,漠语妆看着那抹在两处星辰交叠的阴影下越来越暗直至消失的女人身影,转身勒马回宫,闯过层层大凰宫门,尤花馥雪尤云馥雨的绝色身姿在茫茫人海中,扬尘而去。 大凰国五年二月二十八日,大凰皇夫颁下女帝驾崩昭文,举国哀悼三月。 同年六月二日,大凰皇夫颁下立储昭文,册封端贵夫苒陌风之女,年仅七岁的诗逸瑾为大凰国当任储君,旦待诗逸瑾十三岁束发行笄礼成人之后,便封夫入朝,承继女帝大统。 在诗逸瑾未满十三岁之前,大凰国朝暂由皇夫漠语妆、皇贵夫慕容秋涟、端贵夫苒陌风、贤贵夫安若语等四人共执朝事,垂帘听政! 大凰国十一年,岁满十三的新任女帝诗逸瑾于大凰十一年六月十五日封夫入宫,于次年二月二十八日,登基临朝,史称‘胤瑾帝’! 胤瑾帝四年二月十八日,大凰皇太夫漠语妆一身红妆胜血,跪于大凰墓葬整整十日,向胤瑾帝请命下旨,允其拆封大凰帝墓穴,于大凰帝驾崩之日与大凰帝自殉合葬! 消息一经传出,大凰后宫里的其它十一位皇太夫们皆一身红妆挥鞭策马,风尘仆仆的赶至大凰帝的陵墓葬道,与漠语妆同跪请命,泪洒霓裳。 胤瑾帝收到信报,亲自率领朝堂众臣,跪行大凰陵墓葬道五十里,三跪九扣,以凰颜之尊恳求各位皇太夫们不要自行傻事,以生殉死! 然,各位皇太夫们求死心意已决,任凭胤瑾帝苦口婆心之慰劝,仍不改自殉初衷。 胤瑾帝无奈,只得派出皇室暗龙卫欲以武力敬擒各位皇太夫们回宫。 但胤瑾帝的暗龙卫还未能触及大凰墓陵群就被幽堂、暗楼、鸿门、苏园和夜氏一族派出的刺杀护卫围拦在墓道之外,根本无法近得大凰墓陵群。 胤瑾帝之生父苒陌风心善仁慈,不愿多生无畏的死伤,手持匕首卡在脖颈上慢慢走到胤瑾帝的面前,以毁伤性命威逼胤瑾帝速赐允葬昭书,否则,他定要刺身自毁,切割全身之肉骨如凌`迟极刑,让自己死无全尸。 苒陌风此话一出,听得胤瑾帝当场呛吐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待再醒来时,那些曾经‘笑颜一瞬倾国城,百媚千娇惊天动’的绝世美男人儿,早已人随云楼空飘去,香魂归逝不识踪。 而那些在史书上曾历历记载的,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已随着美男人儿的消逝,渐渐成为大凰国的历史长河里最为广阔的一处美妙人生,偶尔闲手翻来,侧坐窗前,斟一杯浓郁芳甜的热茶,备几盘精致独特的午后茶点,细细品味阅读,自是别有一番恍如隔世的离梦味道。[ 是生> 如梦> 誓死> 此生> 借用一首个人很喜欢的汉乐府诗词,想要表达一缕寄相思于爱情的悲恸心伤,来歌颂一曲相隔尘世的千古绝唱,共邀你与我来欣赏那笑看红尘里的一抹戚绝与奢望! 上邪! 我欲与妻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烟儿> 如果有来世> 我定与你相依相守,不离不弃> 我定要> 天地合,乃敢与妻绝! 正文(完) 709.尾声:无名指的等待 1 是夜,雨初下。 下得点点滴滴,打在窗台上的一盆水莲花瓣,是晶莹透明的碧绿颜色。 一名女子,在空荡宽阔的山顶别墅里,倚着一席芝华士cheers纯品沙发浅眠,一张柔软光滑的古宫丝手工桑蚕被滑落在女子的脚踝,露出女子裸`露在外的姣好肌肤。 “不要> 浅眠中的女子,年龄不大,应该在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是个应该正在享受繁华社会的年纪。[ 女子的身上,穿了一件水`粉`色的海绵宝宝的可爱睡衣,从上身到膝盖处,都被包藏的很好,一丝不露,露出在外的,只有膝盖以下一节白如嫩藕的小腿,光润洁净,很像养尊处优的富家娇惯女。 喀嚓一声,别墅的外门被人在外按着遥控打开,一辆艳红色的法拉利全球限量版saaperta缓缓驶进别墅院内的地下车库。 “雾昀,今天的礼物拿给少奶奶了么?” 车库里,一名长发束起在腰后的俊美男子从车上走下,把钥匙递给一名候在车旁身穿西装的年轻男子。 “回少爷,送了。” 古雾昀跟在俊美男子走出车库,直入通往别墅大厅的避雨回廊,恭敬的回道。 “那少奶奶什么反应?” 听到古雾昀的答案,俊美男子猛得停住脚步,狭长美艳的眸子内透漏着一丝情绪里的紧张。 “少奶奶说> 古雾昀眼光瞟到俊美子身上倏然表现出的不自然,思量着是否应该将话原封不动的转达。 “说什么?” 紧张里带了些许顾作镇定的期盼,俊美男子的话里藏了容易被发现的颤抖。 “少奶奶说> 一套性`感`露`骨`的etam艾格牌子的高昂睡衣,并没有取代少奶奶身上那件幼稚白痴的海绵宝宝睡衣。 古雾昀一想到少奶奶看到那件睡衣时露出的可爱表情,就忍不住想要偷笑。 他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可爱的表情,像只在草原上奔跑的小土拔鼠突然被土喀喇绊得犯摔一跤,摔掉了嘴里的两颗大板牙似的,异常苦恼。 为什么会那么苦恼呢? 古雾昀记得少爷以前很会哄少奶奶开心的,虽然说半年前的婚礼宴上出现了一点不愉快的事情,弄得少奶奶在医院里昏迷了半年多,可是照少奶奶醒来这态度,好像也从来都没怪过少爷当初的行为啊? 少爷在少奶奶的生命里守了这么久,守的到现在还是华丽丽的处`男一枚,说起来,还是少爷不太值的,对不对?[ 可少奶奶为什么就是对少爷没有那方面的兴趣呢? 害得少爷天天不思茶饭,上班下班的,日夜拼命工作,不累到少了半条命决不回家,这样的辛苦事情,有多少男人能够熬得了? 古雾昀很不理解,少奶奶刚醒来时,明明就是很开心,很高兴的喊着‘,我回来了’。 但现在? 怎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了? “那她喜欢什么口味?身为下属,身为你少爷我的贴身秘书,不该主动询问?” 俊美男子横眸冷冷的扫了眼古雾昀,瞬间把古雾昀跑神的思绪吓得半路抽回,喏喏的点头应声,不敢说半个不是。 推门进屋,俊美男子一眼看到躺在沙发上不知冷热春`色的浅眠女子,回头斜睨着古雾昀,眼神锋利如刀,好似要把古雾昀的眼睛挖出来。 “少爷,雾昀不打扰您和少奶奶休息了。雾昀告退。” 接收到俊美男子的逼视,古雾昀迅速捂上眼睛,转身退出大厅,走入别墅的偏房。 “上官,你> 沙发上的女子被古雾昀临出合门的声音打扰了本就不太安稳的睡眠,揉揉泛了红丝的干涩眼眸,迷糊的看着眼前熟悉的环境,和站在那熟悉环境里面的熟悉男子。 “小丫头,何时这么喜欢连名带姓的叫我了?以前不都是叫我的?” 眉心一皱,上官坐到女子身边,抱着女子纤细的腰肢往怀里一带,紧紧的搂着,搂的女子在他的怀中难以呼吸。 710.尾声:无名指的等待 2 “放、放开我!” 被上官搂在怀里,鼻间闻着他身上属于别的女人的香水味,女子十分抵触的从上官怀里挣脱开,避难似的逃到离上官很远的沙发一角,抱着身子把整个身子都藏在睡衣底下,不让上官的眼帘能看到任何一点。 “唉!” 看到女子一副躲他不及的讨厌样子,上官低沉的叹口气,起身走去厨厅里,打开酒柜取出一瓶johnniewalkercbel(黑方)和一小桶冰块,在指间夹了两个方杯走回到女子面前,启瓶,倒酒,一杯在自己面前放好,一杯推到女子面前。 “干、干什么?”[ 洋酒不是没少喝过,可是> 她现在已经不再习惯喝洋酒了。 有时,记住一种陌生的味道很容易,但若要在记住之后再忘却,会很难很难。 女子望着酒杯,愣愣怔怔,迟迟没有拿起酒杯。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冰块夹杂着强劲的凉味冲入喉咙,上官不想再让两个人的关系继续僵持下去。 “嗯?”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他自己不清楚吗? 一定要她来揭晓答案吗? “寒儿,告诉我,为什么那么厌恶我的触碰?以前> 从她醒来,从上次真真正正的碰过她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让自己碰过她。 上官想起被女子夜夜锁在门外的日子,心里很伤,很痛。 漠宇的事情,都已经过了那么久,她还是放不下吗? 她和他,现在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好不好?为什么他却连碰她一下的权利都没有了? “你> 那个秘密,真的要在两个人之间摊牌吗? 女子抓起酒杯,含着冰块一口把酒灌进喉咙,冷不防的被冰块噎住,呛咳个不停。 上官看到女子痛苦万分的模样,着急的起身想要靠近女子帮她捶背。可还没等他近身,他就看到女子握了握手掌,狠劲儿的往胸口一拍?[ 然后,奇迹出现了。 女子竟然把原本呛在喉咙里的冰块一巴掌震了出来。 上官当场惊呆! 他想到了一连串的词汇。 女子的臂力?女子的体力?女子的> 眸色有些暗沉,上官对‘内力’这两个字很敏`感。 怎么可能呢? 从她醒过来的这些日子里,他对她检查过了几十次,没有一次能查出她的体内是存在内力的,可是,眼前的事情该怎么解释? “咳!咳!” 捶着胸口揉搓着脖颈上的疼痛,女子抬眸看到上官变得黯淡的脸色,就知道他脑中现在想的,应该远比她知道的多。 “寒儿,酒不是这样喝的。” 加了些冰块在自己的杯里,上官喝的姿势很优雅,在他的身上,女子能看到属于记忆里那个残留下来的影子。 “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不喝点胆撞了胆子怎么有勇气和你摊牌?” 倒掉杯子里所有的冰块,女子拿起酒瓶满满的倒了一杯,扬头一口气喝下。 “丫头,别做傻事。” 酒是她这样不要命喝的吗? 有必要这样为难自己吗? 他都舍不得为难她,她却舍得? 夺过女子手里的酒杯,上官的话语里带了股不容女子反驳的威压,逼迫的女子不敢去看上官染了怒火的面孔。 711.尾声:无名指的等待 3 “你让我别做傻事?那你呢?你都做了什么事情?难道就不傻吗?到底是你傻,还是我傻?” 拿起上官的杯子把杯中剩下的酒全喝进去,女子狠狠的一甩手,杯子摔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你> 看得出来女子的情绪很不稳定,上官隐约觉得女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事情。 但是,他该瞒的都瞒了啊。[ 衣服、照片、qq、邮件、手机,甚至连这座别墅他都找人重新装簧过了,她怎么可能还知道? 不应该啊! “我什么意思?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烟儿是谁?那天晚上,你在碰我的时候,喊得烟儿是谁?” 烟儿> 多么熟悉的名字,曾经那个名字陪伴着她走过一轮又一轮的日起日落,可在那天晚上听到的时候,她只是觉得无比的讽刺。 “烟儿?” 黯淡的眸内里闪过一抹惊慌,上官上前一步猛得抱住女子,强烈的否认道:“没有烟儿。没有烟儿。我只有你,只有你,只有你一个女人。至始至终,我都只碰过你一个女人,相信我。都过去了,真的都过去了。没有漠宇,也没有烟儿,有的,只是冷雨寒和上官,这个世界里,有的,只是我们两个。没有别人,真的没有别人。” “哈哈!你骗我!你骗我!” 她就是听到他喊烟儿了,喊得撕啐不已,喊得痛入骨髓,喊得> 他不爱她,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爱她。 他接近她,宠着她,守护着她,全都是因为那件事情。 如果不是漠宇的出现,改变了她爱他的方向,她这一生,怕是都会活在他美丽的谎言里,在那美丽的谎言里,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却不是他放在心里的那个人。 “寒儿,我为什么要骗你?我爱了你那么久,才等到你和我结婚,如今我们两个都结婚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去骗你?” 即使骗你,那也是善意的谎言,那也是个不能轻易说出来的没有人会懂的秘密。 在我不确定你能真正接受并分享这个秘密之前,我只想自己一个人去守护着。 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我,错了吗? 地上的酒杯碎片,影射着上官临几欲忍无可忍的怒火,还有那一腔无处发泄的无奈。 “那、那我肚子里的孩子又怎么算?” 冷雨寒不可置信的望向上官,伸手摸上自己的小腹,那里,已经有了一个快要三个月大的小生命。[ 可是这个小生命,并不是她和上官的。 因为,在三个月前,她还没有从昏迷中醒来。 上官也不可能去做那样侵`犯尚在昏迷中的她的事情。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那个人像她穿越回古代一样,那个人穿越到现代来了,而且,和过了将近半年多的夫妻生活,还和,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 “你、你说什么?” 震惊! 恐慌! 手中的杯子砰的掉落在地,上官无比震撼的将视线放在冷雨寒的身上,不敢相信,就在那个小小的身体里面,居然有了属于他和烟儿的孩子?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孩子? 他、他每次都有做措施的,怎么会有孩子呢? 712.尾声:无名指的等待 4 “哈哈!我说,上官,我有了你和诗晗烟的孩子,你说> 生活中的事情,总是会发生一些你永远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在那个世界里替诗晗烟守护着那些命里要负责还债的男人们,可诗晗烟却在她的世界里,夺了属于她的男了。 是姻缘?还是孽缘? 她不恨诗晗烟,也不恨上官,她恨的,只是命运的无情,命运的荒唐。[ 在那个世界里,有那么多的男人因为自己受了苦,因为自己无能去改变的一切受苦,可诗晗烟呢? 就能放下所有一切,只专宠上官一个人了吗? 那漠语妆呢?楚千枫呢?慕容秋涟他们呢? 漠语妆对诗晗烟那些生生死死的付出,又算什么? 楚千枫为了救她亲手拿掉了自己的孩子,到最后落得一个无妻无子的疯傻下场,又算什么? 慕容秋涟甚至为了圆对她的那份爱,与死去的她冥婚,守在鸢碧菡的身边只为能偶而看到一眼属于她的影子,又算什么? 她为漠语妆不值!为楚千枫不值!为慕容秋涟不值! 为大凰国所有爱着她的男人们不值! 可是诗晗烟却不知道这些,不知道那些男子们近乎毁灭生命的付出。 “寒儿> 送她回古代,本不是他心里情愿做的事情。 她在古代里经历的那些,他不是没有通过一些办法获得过。 他了解她的过去,了解她的将来,也了解她在古代里受到的那些非常人能够忍受的坚辛。 但那些,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如果没有过往失去的刻骨铭心,哪会珍惜现在拥有的一次机会? 因为伤害而成长,因为痛苦而变得坚强,生活所教给我们的,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古代的那些事情,为什么不能当作一次美好的体验,记住那些美好的,忘却那些忧伤的,重新的活在这个崭新的世界里,不好吗? 他把爱情想得很简单,就是一人一家,可她呢?为什么要把爱情想得那么复杂? 女人的心思,真的不能猜吗?[ 一猜就会被刺痛出血的,是不是? “上官,我不让你碰,是因为我不想让孩子会有危险。我不仇恨你和诗晗烟在一起生活的日子,我只是> 酒的醉意,妖娆弥漫。 女人的醉语,无辜凌乱。 冷雨寒主动抱住上官的身子,窝在他的怀里,哭得痛苦忧伤。 不再去表现那些伪装起来的平静,不再去露出那些勉强配合的笑容,冷雨寒像很小很小时候那样,窝在只属于她自己的邻家大哥哥的胸膛里,委屈的哭着。 “寒儿,你确定> 女人的哭泣,哭得上官心里很慌。 如果这个丫头真的回去了,那他怎么办? 她不要他了吗?她对他就一点没有感情吗? 他和诗晗烟> 713.尾声:无名指的等待 5 “嗯,,对不起,没能守住一颗原本只该为你停留的一颗心,对不起> 不知不觉的,冷雨寒觉得搂着自己的男子,好像又像小时候那般值得自己信赖了。 “唉> 酒醉的话语,岂能当真? 上官不是不想让冷雨寒回去,只是很怕她回去以后,她肚子里的宝宝不依怎么办?[ 毕竟,在那个世界里,诗晗烟的身子已经埋入地下很多年了,她若回去,以谁的身体和身份回去? 如果是她自己回去,那她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向那群男人交待? 纠结如麻的问题,上官愁到不敢去想,而且,也不能去想。 守着冷雨寒在床边睡熟,上官打开烟盒取出一颗,借了炉壁里的火光点燃了烟星,就地铺了一席羊绒毯子坐在炉壁前,听着唱片机里放出的忧伤曲子,慢慢的抽着,等待着,思考着。 “寒儿,你和烟儿本是玉儿三魂七魄中的两处分枝,关于玉儿的命势,烟儿占了七分,你占了三分,玉儿的命势生来与银妆相生相克,所以,在大凰国的世界里,如果是烟儿存在,那死的就一定会是那些男子,如果是你存在,那死的,便定不会是那些男人们。寒儿> 上官在碎碎的细念中慢慢睡去,恍然不知在他睡意来`袭的时候,那个正被他牵挂在梦中的女人正向他走来,伸手小心的摸出他身上锁住别墅大门的钥匙和一张银行卡,快速的跑进车库,开走了他那辆全球仅限80辆的法拉利跑车。 “这丫头> 早上醒来时,上官找不见丢失了的东西,直觉上是冷雨寒作了让他苦恼无语的坏事。 “早安,少爷,您今日的会儿> 古雾昀一身笔直的银灰色正装,恭敬的向还躺在羊绒毯上不肯起床的上官行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早安礼。 “取消!你今天唯一的任务,就是把那个丫头给我抓回来。顺便去查下我的附属卡都在哪里消费了。” 呵呵,一辆车,一张卡。 量这小丫头是当他不是外人了,说抢就带抢的? 虽说他是无所谓的,但是从古代回来的小丫头,貌似变得不听话了,不好管理了呐。 上官思及女人昨天酒醉的话语,脑中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以女人那笨到家的智商,该不会是去买些什么有关于魔法啦、奇幻世界之类的书吧? 从早上等到中午,当古雾昀请了十名保镖把冷雨寒送回别墅大厅的时候,不出所料的,上官看到了一箩筐的有关于介绍古代魔法的书籍,甚至包括一些外国的魔法名著,翻译在中文的名字就是《罗洁爱尔之书》、《所罗门的钥匙》之类的。 上官看着冷雨寒兴冲冲的把书抱上楼,拄着额眉揉揉太阳穴,叹服了。 按照小丫头这发展趋势,很快,不是她痴迷的入魔了,就是自己被小丫头给逼疯了。 714.尾声:无名指的等待 6 “雾昀,她还去了哪里?” 以上官对冷雨寒的了解,若是她只买了魔法书,她绝不会高兴得比她回到古代还开心,肯定她还做了什么更出奇的事情在后面。 “呃> 想到即将要禀告的事情,古雾昀很是悲观。 “说!”[ 再能接受的事实都听过了,还差这么无关紧要的几件? 上官靠在沙发上,身上穿着一套纯白色的家居服,随意的挥挥手,拄在沙发的边侧上,浑身散发出几丝慵懒精美的气质。 “少爷,少奶奶把、把您的附属卡都划成零度以下,变成负数了。” 古雾昀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如实禀告! “什么?” 一亿?一亿全花了? 就这小半天儿的,她买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花了他一亿?就那几本破书?他勾勾手指都能找到比那好的书行不行的? 拄在沙发边侧上的手臂险些滑下来损了上官俊美优雅的形象,上官惆怅了。 “回少爷,少奶奶买了很多的钻石,很多款,很大颗,很重份量的钻戒!” 古雾昀再次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为少奶奶花钱不眨眼的英雄壮举感到骄傲和自豪。 “> 钻戒? 那个丫头! 死了心的要回去? 还花他的钱而她的那些男人买钻戒? 唉! 不顾形象的倒在沙发上放挺了,上官伸出一根食指朝着古雾昀命令道:“中午只准那丫头喝汤!” 谁让她把他的钱都花光了? 还负数?[ 想不到他大名鼎鼎,名扬天下的上官氏总裁也会有银行卡变成负数的一天? 估计还欠了很多,那就省下那丫头的伙食,还债! “> 听到上官甚为幼稚的报复行为,古雾昀额上的冷汗开始替冷雨寒流了。 “嗯> 上官不解气的在沙发上又次吩咐。 “是,少爷!” 反正蛋花汤也是汤,牛肉汤也是汤,排骨汤更是汤,只要把味道做的淡点,水放少点,少奶奶一样是饿不着的。 古雾昀配合的应声回道。 “明天早上也喝汤!” “明天中午也喝汤!” “明天晚上也喝汤!” > 有了上官不解气的一声声命令,古雾昀站在厅着听着上官的命令快有一个小时,直到上官数完了冷雨寒一辈子,两辈子,任何辈子都喝汤的时候,他的腿都麻木的动不了。 “嗯?你站在这干什么?还不给少奶奶准备饭去?” 心里的怒火解了,上官从沙发上坐起来,看到古雾昀连声也不吱的候在厅里,诧异的问道。 “是、是!” 走一步,颤抖两分钟! 古雾昀算是明白了,只要主子们吵架了,受到折磨的,定是他们这些负责跟班跑腿,偶尔露露脸的小龙套们。 上官在古雾昀退下后,踏着很快的步子走上楼敲响了冷雨寒的房门。 “?” 一夜之间,冷雨寒改变了对上官的态度。[ 两个人的相处,需要太多的沟通。 “嗯。方便进去坐坐么?” 眼角瞄到冷雨寒床`上散开的耀眼光茫,上官倚在门边,一手扶在门柱上,一手放在裤兜里,问得很青涩,就像个初见女生的腼腆男人。 715.尾声:无名指的等待 7 “好。” 花了眼前男人那么多的钱,冷雨寒的心里不太过意得去。 “呃> 钻呐! 好大的钻呐![ 快闪花他的眼了! 都是他的钱呐! 上官指指床`上铺起一层的钻戒,想问冷雨菡那里面或许会有送给他的一只?可话到嘴边,却换了内容。 他不是心疼钱,他只是很心疼,万一自己在女人心中的份量,连这亿中之一的份量都没有怎么办? 一亿的钱财里,竟然没有属于他的一块钱,那他要怎么办? 找个地缝钻进去? “呵呵,买给谁的,你会不清楚么?给你放首歌听?” 冷雨寒拉着上官的手走进屋子,合上门锁,啪达一声,是锁芯扣环的声音。 “什么歌?” 上官很好奇,他不是经常听歌的人,因为所有的歌,只要他听一遍就能把歌词全背下来,一字不差。 上学的时候,冷雨寒常说他就是一本可以随时拿来翻开的活字典,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知识,她想学什么都能手到擒来。 “无名指的等待!” 打开音响机,冷雨寒把上午新买来的唱片放了进去。 “喔?无名指的等待?” 眸光落在床`上各种款式的钻戒上,上官静静听着唱盘里放出的音乐。 那是一首09年的歌曲,至现在,应该已经很久了。 但那女声的音色,轻浅忧伤,安宁纯净的像空谷里的妖精,让人一听就忍不住为之心动,想要认真去品味那歌词里的意思。 ‘曾经为你淋雨而歌\/寒风网住了我\/逆风飞向海的那边\/只因你一声召唤 独自徘徊悬崖边缘\/依然迷茫走着的我\/泪若模糊我的视线\/灼伤了脸才感觉温暖[ 离开是否就再不会泪流\/我们已回不了头\/怀念是否只能让彼此伤痛 到最后\/只剩我一人\/在这分岔的路口 左手无名指的等待已搁浅在爱的海 若有天忽略了\/谁付出谁伤害\/你是否会再记起我的双眼 到最后\/只剩我一人\/在这分岔的路口 左手无名指的等待已搁浅在爱的海 若有缘\/来世再见 在雨落下的瞬间 你是否\/会再记起我与你曾依恋’ 忧伤的女生唱音一直盘旋在仿佛空间突然静止的屋内,一遍又一遍。 冷雨寒是个很执着喜欢的人,喜欢的歌曲会不停的放,不停的听,重复的次数,堪登世界吉尼斯记录。上官早已适应了冷雨寒特殊古怪的习惯,忍着忍着,时间长了,就也变得喜欢了。 “寒儿,我在网上看过一段话,想听吗?” 耳边不断绕转的脉脉伤感让上官的心跟着忧郁起来,上官拉着冷雨寒的手把她扯进他的怀,他的头抵在她的肩上,他贴着她的耳边轻声问着。 “如果你想说> 耳边呼来的热气,带着点点奇异的感觉。 扰得冷雨寒心头乱乱的,跳的很彷徨,很慌乱。 “好,那我说了。” “寒儿,网上人都说,左手的无名指上,有一根血管直接与心脏相联,所以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它所代表的意义,其实是在向给你戴上钻戒的那个人表白,‘对你的爱,是在心里,所以,情愿为你的爱而受戒’。” “寒儿,我知道那天晚上是我伤了你的心,所以,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再戴上那枚我送给你的戒指,对吗?可是寒儿,你知道吗?在我的心里,我的上辈子属于她,但这辈子,永远都是属于你的。” “不同的人生,不同的相遇,不同的心脏跳动,还有那颗戴了不同钻戒的无名指,和那联系在无名指上的不同血管,每一样,都组成了一个今生与众不同的我们。不管你的魂魄里有谁的影子,你,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在我们的人生里,总是要牵着一个人的手走下去的,那为什么不在我还爱你,而你又还爱我的时候,我们一起牵着彼此的手走下去呢?年轻的我们,在曾经年轻的岁月里所犯下的那些不可饶恕的年轻错误,为什么> “寒儿,给我个机会,让我爱你,让我好好的弥补你,好不好?”[ 贴在冷雨寒的耳边绵言细语,上官的声音带了一股寒蝉凄切的声调,低`沉`性`感的男人音色混在女生伤感的浅吟淡唱里,薄薄的渗出一丝丝迷离幽香的诱惑,如陈年的古酒一般,醇美浓冽。 716.尾声:无名指的等待 8 “> 男人胸膛里的温度越来越涨热,冷雨寒不自觉的轻哼出声,推了推男人毫不动摇的胸怀,下一秒钟,被男人温柔的压倒在床`上。 “寒儿,不要问我为什么会有烟儿的出现,不要问我为什么会有那个孩子,不要问我关于这个世界,这种让人无奈的人生,你只记住一点,那就是> 碍手的衣衫不知在何时已被男人快捷的褪去,男人吻着身下女人的唇,狠狠的把自己揉在了女人的身体里。 “唔!”[ 好痛! 不止是身体,还有心脏! 不止是下面,还有头上! 女人在被男人爱过的那一刻,忽然感觉到了一股仿若曾经有过的疼痛穿插到脑后,那感觉,很痛,痛得无法呼吸。 “> 眼眸里的男人影子逐渐消失,冷雨寒伸手想要拽住模糊视线里的影子,却发现她与那男人的影子越离越远,远到她在也无法去看清他的模样。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头好痛,好痛! “> 模糊的意识渐渐清楚起来,冷雨寒捂着后脑脖颈处的地方,似乎摸到两根硬硬的凸起。 “翡翠针?” 冷雨寒很想回忆一次在大凰国里的情景,自己傻嘿嘿的边笑边说,扬起一巴掌打向凸起不平的地方,想看看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嗖嗖! 果然是像针类的东西,被冷雨寒逼出自己的脖颈,带着强力打在塌柱上。 “咦?这是什么地方?” 冷雨寒瞅着眼前的地方,是一栋很古老的旧居,旧的很像冷雨寒见过的大凰国里房子。 难、难道穿回来了?是把自己送回来了?可是怎么把自己送回来的?冷雨寒只记得在自己失去意识之前,好像正在和上官做着一些少儿不宜的经典画面,然后就脑袋一痛,再然后就出现这个小屋屋里了。 “不会是在我的脑袋里移植了电脑芯片之类的吧?是cpu?还是内存条?总不可能是移动硬盘吧!本人的脑袋貌似很小耶!” 冷雨寒坐在塌上小声的嘀咕,正说说,小屋屋的屋帘被人从外挑开,走进一位穿着带了小方块补丁的古衫妇人,头发挽成了婚后的盘锦发髻,年龄不太,最多三十有余。[ “哎呦姑娘,你可算醒了,你这身体还不是一般的弱啊,怀了身孕也不张罗着注意点,一晕就晕了三四天,要不是你夫君天天去海船上给你捕些有营养的小鱼熬了豆腐炖成汤水喂下去了,就你这小身板?非得白瞎了不可。” 妇人看到冷雨寒醒来,脸上立马露出喜色,嘴里叨叨念念的说个不停。 “嗯?夫君?” 冷雨寒吃疑了。 上次穿来就收了不少的夫君,可这位夫君,又是哪来的啊? 是不是有点太扯了?都赶上聊斋志异了! “是啊,你的夫君刚卸了水船归来,在外面给你收拾鱼呐。你有孕事见不得腥味,就先别出去了。这点干粮你先吃几口垫补下身子,一会就有鱼汤喝了。” 妇人热情满满的把袖口里的发面馒头塞到冷雨寒的手里,转身欲离开。 “呃> 冷雨寒见到妇人要离开,急忙拽住妇人的衣襟问。 “什么事?” “那个> 想要确定自己身在哪里,最好的办法不就是问时间年代吗? 冷雨寒装得不太清楚的样子,问的谨慎小心。 717.尾声:无名指的等待 9 “哎呦!姑娘连这都不清楚?今天是胤瑾四年二月十七嘛,当年圣上,就是胤瑾女皇嘛!不过要小心呐,女皇的名讳哪是能随便问的?在我们这小地方问问也就罢了,要是入了守城,遇见了官兵,是会被拖进大牢杀头的。” 妇人比划了一个脑袋被砍的姿势,非常严肃的警告道。 “喔,谢谢大姐,您忙去吧。” 愣头愣脑的朝着妇人点点头,冷雨寒在脑中没有头绪的思考着。 胤瑾帝?[ 胤瑾女皇? 莫非、莫非是苒陌风的孩子诗逸瑾登基了? “怎么可能> 她回到现代社会也不过才一个月左右,大凰天下怎么就过这么多年了? 若按照那妇人所说,胤瑾四年,应该就是诗逸瑾在位四年了吗? 唉! 怎么回来这么晚?苒风他们要是改嫁了怎么办? “寒儿,在想什么呢?” 香喷喷的小鱼汤端至冷雨寒的面前,一名头发半短,身上穿着粗布长衫的男子满脸胡须的走进屋子,把膳桌推到冷雨寒面前,让冷雨寒不用下塌就能吃到饭食。 “嗯?啊!你怎么也?” 抬头,视线顺着鱼汤向上,冷雨寒在看到眼前男人的面容时,顿时惊的尖叫起来。 “呵呵,不是说了么?不论天堂地狱,永生永世,我只要你么?” 上官摸摸冷雨寒因怀了身孕略显发胖的小下巴,笑嘿嘿的说着。 “可、可是你是怎么来的?还有、我是怎么来的?” 说来也奇怪,自从听到上官跟自己说过的那句关于无名指的话后,冷雨寒好像对他和烟儿的事情已经放下些了。 “呵呵,不也说了么?不要问我关于这个世界嘛!有点悬念吊着胃口不是更好?” 上官把鲜汤盛进小碗里,放在嘴边吹得不太烫了,拿起汤匙舀了一小勺送到冷雨寒唇边,冷雨寒听话的含口吐了下去。 不错!上官的厨艺还算可以! “更何况,我的宝宝都跟着来了这里,我还有理由留在那个世界里独守空房么?”[ 作势手掌交叠的放在脸颊旁,上官学着大凰国里的男人一样,眨眨眼,咬咬唇,甩了甩自己能够用发带扎起来小胡子。 “哈哈哈!真想不到!叱诧商场的上官少爷还有今天这欲语还休的小模样呢?来,让姐调戏一把?” 眼眶红红的,冷雨寒笑的眼眸里沾了感动的泪滴,这个男人,不论前生还是今世,对她都是高兴的一如既往的这么好。 “调戏?你?这辈子休想了。小姑娘,只有本少爷调戏你的份,懂么?不过,要跟你商量件事儿!这件事情很重大!” 上官背着冷雨寒走到铜镜边,左瞧瞧,右看看的,在冷雨寒没有回话的时候突然像是做了什么必死的决定一般,朗声说道:“本少爷要自立门户,更名改姓!从此以后,本少爷就自名复姓令狐,单名一个冲字。哈哈哈!” “> 令狐冲? 金墉前辈的笑傲江湖? 依上官这意思,还想在大凰国里寻个任盈盈呗? 冷雨寒听到上官大言不惭的话,差点没一个汤匙丢到上官的头上去,谁让他那么大条咧? 718.尾声:无名指的等待 10 “咳咳!不喜欢叫令狐冲?那我叫张无忌?可是我又不会乾坤大挪移耶!不过赵敏那小娃倒是蛮像寒儿你的喔,很有女尊风范!” 看到冷雨寒不太好的脸色,上官正正神色,换了一个自认为比较不错的名字。 “> 短暂的没有回音。 冷雨寒默默吃完饭后,看着上官穷困潦倒的拿起一块瓷片去刮脸上长出来的胡子,凌乱的哼笑两声,问道:“为什么要改名字?还有,没带银子过来?你上官氏那么大的商业集团,拿点现银啦,黄金啦,不是很轻松?”[ “呃> 上官的瓷片功夫很好,刮完胡子连点血色都没见。 “好吧,那回答前一个问题。” 领教了上官的选择性回答,冷雨寒没打算就此放过自己想要知道的。 “你不担心叫错人?有两个上官?我们自己也会弄混的好不好?都分不清自己的老婆在叫谁,那不是很让人笑话?上官临不知道你我的事情,所以只能委屈我了呗!小丫头,为了你,我是连我爸都不认了。懂么?” “> 原来上官是在担心这个? 冷雨寒倒是没有想过这一点。 现在她回到大凰,已经不再是先前那个人人敬仰的大凰帝了,当她再次出现在那些男人面前时,他们说不定连眼底的散光都不会分给她。 至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想过要如何与他们相认。 万一漠语妆不相信她的话,对她下了死手怎么?她的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不能鲁莽行事的。 冷雨寒与上官的想法是一致的,不管当初得到这个孩子的主事灵魂是谁,孩子总归是她们身上流出的骨血,不可不在乎。 为了上官要改的名字,冷雨寒和上官争执了差不多一天,上官是挺金庸大侠派的,冷雨寒是支持琼瑶言情风的,两个人都想取一个让自己中意的名字,总是觉得对方取的名字不如意,后来,冷雨寒一捶定音,拿出了现代化的科学理论‘老婆的话永远都是对的’压倒了上官的一切反对之声,取了个‘季玉澈’的名字。 冷雨寒说,季玉澈这个名字很古风,很适合古代的美男子。 上官不理不睬的说道,他本身长得也不比古代美男差啊! 冷雨寒听了,躺在上官的怀里捂着唇瓣笑得浑身打颤。 过了那夜,上官在冷雨寒的面前正式更名为季玉澈,是乃季氏商行翩翩大公子也。 第二天,冷雨寒和季玉澈收拾好包袱,准备起程动身去大凰皇都。 向寄居了十多日的好心渔家赠了一张百两银票做为几日的伙食答谢,冷雨寒和季玉澈坐上海港去路陆的水船。[ 冷雨寒怀了身孕做船多有不便,晕船晕的很厉害。季玉澈扶着冷雨寒坐到船的边头上,吹着稍凉的海风缓冲着胃里不舒适的感觉。 “寒儿,好点了没?要不要喝口水?” 船上没有什么特殊的饮品,只有一些船家自制的解晕瓜水,季玉澈向船家有偿讨要了一碗拿来送给冷雨寒,代价是让那位女船主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他很委屈,从来没被女人占便宜过,可为了他的媳妇,他霍出去了。 他对那位女船主说‘亲吧亲吧,尽情的亲吧,一会我要是再来要水,多给几碗!’ 那位女船主乐的比天上的太阳还要明亮。 719.尾声:无名指的等待 11 “玉澈,我没事。你去打听下那边的人在说些什么,他们好像在说漠语妆的事情。” 冷雨寒扶着船栏干呕,呕过了就推着季玉澈到旁边去关注国家政策的实时发展。 季玉澈天生就一副能言善辩的交际口才,很快打听到了冷雨寒想要听的消息,只不过,这个消息对冷雨寒来说,或许并不是什么太好的消息。季玉澈不敢冒冒然把消息告诉给冷雨寒,怕她一着急动了胎气,伤了身子。 “玉澈,快点说啊!是不是漠语妆出事了?” 情绪上一激动,冷雨寒扶着船栏又是一阵晕头痛脑的晕吐。[ “我说,我说,你别着急。听他们说,好像漠语妆跪在大凰陵墓前请求胤瑾帝下昭书允其拆封大凰帝墓穴,在凰帝驾崩祭日时自殉同葬!” 季玉澈揽过冷雨寒的身子搂在怀里,替她抚着胸口顺气。 “自、自殉同葬?” 脑袋一沉,冷雨寒惊吓过渡,倒在季玉澈的怀里。 “唉!幸好没告诉你其它那十多个男子也在那> 搂着冷雨寒放到较为平敞的地方,季玉澈盖了层被子在冷雨寒身上,在她身边竭心尽诚的守护着。 冷雨寒这一惊,着实是被真的惊到了,躺在船塌上发了很严重的高烧,一烧烧了七八天,体温起起降降,没个稳定的时候。 季玉澈眼看着大凰帝的驾崩死祭就要来临,可女人的发烧还不见好转。 思来想去,季玉澈认为冷雨寒的病因应该是在忽闻漠语妆死讯受了极大的刺`激才会这样,所以,要让女皇清醒过来,有一招或许可行。 “寒儿,快醒醒。再不醒来就救不活漠语妆了,也救不活其它的男子了。快点醒醒啊!” 又过了一天,在季玉澈的软磨硬喊,威`逼`利`诱`下,幽幽睁开了眼眸,什么话都没能说出口,只是傻傻的伸手指着门的方向,意在告诉季玉澈快点带她出去,她要去找她的那些男人们。 季玉澈替冷雨寒换好了衣衫,涂好了妆容,冷雨寒看着自己在铜镜里的那张脸,虽不美艳却也美好,虽不高贵却也高傲,虽不精致却也精彩,她比诗晗烟,少得只不过是那上天多赐予的几分姿色。 拿到古代里,她冷雨寒,也会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九十分精装美人。 “呵呵,原来寒儿也是个有自恋倾向的人?” 抱着冷雨寒坐上马车,季玉澈回房取了面系着红绳的小铜镜挂在冷雨寒的脖子上,红绳悬挂着的地方,刚好靠近冷雨寒的胸口。 “这是什么?” 像个芝麻大饼一样?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饿了就准备吃一口的呢? 冷雨寒不愿意的想要摘下,被季玉澈一手按住,那手上,是颤着胆怯的抖动。[ “寒儿听话,戴着。到了皇陵里面,我就帮不上你了。能不能救得他们随你出来,全靠你自己的本事了,明白吗?” 季玉澈的眼神惶惑不安,惹得冷雨寒也没了主意,乖乖的套着季玉澈送给她的铜镜,偷偷躲过大凰军队的守卫,一个人奔进了大凰墓群。 “寒儿,加油!能不能改写我们所有人的命运,全靠你了。” 最后望了一眼那隐没在墓群陵里的女人身影,季玉澈吩咐车夫把车赶到隐蔽一点的地方,自己坐在车的后车辕上,紧密的向墓群里张望着。 720.尾声:无名指的等待 12 很久没有回到古代来练身手,冷雨寒觉得自己的身手都有些差。 “唔!” 捂着一名女兵的口鼻拖入墓群走道的偏侧,冷雨寒一掌打在女兵的后颈上,在女兵晕倒之后迅速换好了女兵的衣服,走到墓陵边口,见到四下左右无人,冷雨寒不露声色的低垂着头混进女兵的队伍之中慢慢向在借着空隙前移。 在来的路上,季玉澈已经将里面发生的大概情况都和冷雨寒说了,冷雨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进女兵队伍的前排,刚想向墓道里面观望一下事态的发展局势,就看到前面女兵队伍前面响起一阵很大的骚`乱,接着,一名身穿彩凰图腾衣装的少女被人放在软架上匆忙的抬出队伍。 “凰瑾帝?”[ 在这个世界里,能够穿上凰鸟图案宫装的女子,除了王爷就是皇上,而能穿上彩凰图腾的女子,就只有皇上一个了。 冷雨寒依据少女身上的衣着服饰和少女的年龄大概猜出少女的身份,心内怀着疑问。 凰瑾帝为什么会昏倒呢? 她不是来阻止苒陌风他们自殉下葬的男人们吗? 不会是她这个当皇帝的没有恪过那些后宫里的人,结果被气晕了吧? 唉! 冷雨寒想想也是,自己那几位夫君确实是挺难对付的,胤瑾帝虽说已经当了全天下的女皇,可惜那些男人们的天下并是不女皇能够掌控的呐。 心里正捉摸着怎么才能挤到队伍前面去看看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冷雨寒忽然听得队伍前方传来几声空隆隆的石头碎裂的巨响,随后,所有的人如流水的浪花一般从前面一路下跪,后面的人依次跟紧,整个大凰墓陵道上,刹时就只剩下了冷雨寒一个站着的人。 在冷雨寒的眼前,十二道地下棺木已然打开了缺口,十二位身穿一袭红衣的男子们分别躺在棺木之中,有送殡官正浸了血红砂染泡过的桑皮纸,似是那纸只要往男子们的脸上一贴,男子就会断了呼吸。 冷雨寒怔怔看着那些殡官手里染泡桑皮纸的速度,害怕的不知所措。 桑皮纸在古代是用来对待死刑犯的严酷惩罚,冷雨寒不懂那些男人们为什么要用这么残酷的刑法来对待他们的死亡。 是因为拆了大凰帝的墓陵就等同于毁棺弑君吗? 所以以漠语妆为首的那些个男子们就自寻了一种不会损尸伤颜的方法来自殉吗?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啊! 不行啊! “皇太夫走好!皇太夫走好!” 冷雨寒的思绪还在纠结,她的耳边已经响起了一阵阵层出不穷的呼喊声,那些全都是为漠语妆他们送行的声音。 喊声如潮,震荡天地群山,冷雨寒顾不得腹中还有一个三个多月大的孩儿,强行运起内力着急的向队伍前方掠去。 “皇太夫走好!皇太夫走好!”[ 群臣的喊声一直在持续,听得冷雨寒很想骂一句脏话,让这些无事为主分忧的假忠臣们全都tmd滚边上窝着去,别挡在她脚底下碍了她救人的速度。 721.尾声:无名指的等待 13 “臣等恭送皇太夫们与皇上同行,永合安康!” 十二名送殡官在执行刑法之前,先敬酒洒天,后齐齐跪下给各位皇太夫主子们整装恭顺的扣了三个响头,然后洗手净面,双手托着桑皮纸高举过头,跪地前行至皇太夫们的棺木前,各自说完一句送行的贴切话语,就把手中的桑皮纸慢慢移向皇太夫的面容。 冷雨寒眼睁睁的看前那些送殡官举着桑皮纸向着所有人的脸上贴去,再也忍不得了,摸出盘在腰间的匕首短刃,一刀扎向大凰帝的墓室陵碑,的一声碎响,刀刃在冷雨寒使出全身劲道的发力之下,刀身几乎全部扎入大凰帝的陵碑上,震得陵碑在所有人的惊骇下,一块块的碎裂摔地,发出接二连三的啪啪声裂。 “刺客!刺客!有刺客!” 慌张的女兵们急急护在各位朝臣身前,反观那十二具棺木前居然没有一个女兵去护卫?[ 冷雨寒真是服了这些迂腐过头的古代人。 定是因为那十二位皇太夫本就是要寻死之人,即使女兵们上去守了,也只是徒劳无功费了力气,白送了一条性命,还拿不到什么好处而已。 “庸兵!” 冷雨寒负气的骂了声,踩着自己面前的一名女兵肩膀直接跃至那十二具棺木面前,用了六层内力当着所有人的面硬声吼道:“漠眸冷颊轻睫羽,倩影霓裳惹流光。月泠酒冷秋宿夜,琴一动,曲难忘,语回殇,妆断肠!漠!语!妆!” 吼声的那最后三个字,冷雨寒几乎是咆哮着呼喊出来的。 这首诗是漠语妆的名姓诗,在这个世界里,知道此诗的人不出一手之数,冷雨寒早就想好了,在十年的时光流逝中,漠语妆在大凰后宫的地位和身份肯定有着不同反响的领头能力。 只要漠语妆相信了,其它的人就算怀疑,也不会怀疑得太长久。 因为,在大凰的天下里,漠语妆对诗晗烟的爱情,如果他敢自称第二,别人就没有敢自称第一的。即使如苒陌风那般,即使如楚千枫那般,他们,最多也只是敢和漠语妆称个平等罢了。 所以,要取得其它人的信任,首先要拿下的,就是漠语妆这一道易守难攻之关卡。 “大胆!何人竟敢在大凰墓陵造次!” 不出冷雨寒所预料的,十二具棺木之中,其中一具里,爆发出一声比地狱之火还要炽热的狂燥怒斥,吓得冷雨寒站在木棺前的身子猛得向后退了两步。 “漠语妆,朕回来了。是真的回来了,不要死。你还没给朕生十个孩子呐,朕舍不得你死。” 又说了一件只有漠语妆和自己知道的事情,冷雨寒就不信漠语妆还能乖乖躺在棺木里不出来。 “放肆!居然当着本宫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语,你可知罪?” 棺木里说话的那个人还是没有起来,但说话的语气似乎受了惊吓,以冷雨寒的耳力,能够听出那话里暗暗藏着的不为人知的疑惑。 “我不知罪,怎么着吧!朕和朕的皇夫说话,有什么大逆不到了?倒是你了,见到朕回来了,不但不跪拜行礼,还躺在那口棺塌上,你要干嘛,想扰了朕的清修?” 冷雨寒的脸上丝毫未有惧怕的神色,反而比在场的任何一个都要平静,安宁。 她的脑袋里,不是没有大军逼境的压迫感,而是当初在临死之前的那场战阵里,她已经练的皮坚肉厚,不怕煮,不怕砸了。 别人死过一次活过来很骄傲,她可是死过两次复又活过来的人,所以,她现在的女人本质就是,骄傲在顶峰,赖皮在天下。[ 她要赖尽天下所有爱她的好男儿,让他们再也没有勇气离开她! 722.尾声:无名指的等待 14 “好无礼的女子,大凰帝君也是由得你来取笑的?” 棺内的男子似被完全激怒,一掌打在棺木内板上,震得整个棺木由内自外碎损成片,飞向四周。 冷雨寒察觉出男子的掌风内气是冲着自己来的,迅速迎身跃起踩着一块飞起的棺木躲过掌力的袭`击。 “哼!有本事口出妄语,就别耍了赖皮躲啊!” 冷雨寒在空中方寻了稳妥的地方落脚,眼前忽然闪过一抹艳红,耳边响起了男子盛怒之下犹如判鬼般的冷酷话语,在冷雨寒还来不及躲避之时,那艳红色的身影已经翻手在空中卷起凌厉的一掌,砰的打在冷雨寒的胸口上。[ “噗!” 一口血迹,划洒在空,抛出晶莹美艳的弧痕,折弯了些许飞离的液滴。 冷雨寒的身体被漠语妆的掌力打出十几米远,扑腾一声,大力摔倒在地,小腹传来剧烈的疼痛。 “漠、漠语妆> 用手捂着小腹,眸野里全是身下不断涌出的血水,冷雨寒望着漠语妆的眼神,充满心痛。 没料到十年之后,漠语妆的性情在对待陌生人的时候,会是如此猛烈刚狠。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啊! 死在漠语妆的手上,是第三次了。 要不要这么悲催? 倒在地上疼得无法起身,冷雨寒刚要动一下,脖颈处就被架上了数十把长剑砍刀的利刃。 “皇太夫,这可> 留守在墓陵的朝臣甲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无名女子,寻思着是否要问问皇太夫此女是留还是杀。 “放她走,带下去吧。” 女人身下迅速凝聚的血水勾起了漠语妆记忆里尘封很久的悔恨。 不管这个女子出于什么原因来此大闹,漠语妆都想放过她一命,算是为自己以前犯下的恶孽赎罪。 淡淡瞥了眼倒在血泊中望着自己心痛失神的女人,漠语妆转身走向旁侧一具备用的入土木棺,负责给漠语妆贴桑皮纸的送殡官跟在漠语妆的身后小步跑着。 “语、语妆> 失误,失误! 每次到了关键时候就掉链子,每次到了生命危机的时候就摸不出胜利的头绪了。[ 要不是季玉澈送了那枚铜镜给她,她现在或许已经被漠语妆的掌力震碎心脉,破肺生亡了。 呜呜! 为什么会这样。 由于冷雨寒的出现,打乱了棺木入土下葬的吉时,为了不会扰乱与自己女人相见的最好机会,漠语妆躺在棺木里看看天上的时辰,招来史官下令免去贴桑皮纸的惩罚,吩咐他们尽快钉棺,活埋入土。 “是,皇太夫!” 史官依了漠语妆的皇令行事,挥手撤去送殡的朝官,直接唤来镶棺者活体入封,钉棺入殓,算是以生祭奠。 哀曲,殡乐,响彻大凰墓陵的整条道廊。 尘沙,随着铁锨翻飞入土,将那一具具藏了美人的薄锦厚棺埋葬。 冷雨寒被女兵们架着胳膊拖在地上拉远,身下的血渍在暄昭二月份的寒冬天气里,化血凝冰,现出一朵朵肆意曼妙瑰丽的血花儿,昭示着一条小生命的惨淡离去。 冷雨寒回眸紧望着那一锹锹扬起的埋棺沙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拖拽住自己的女兵,连跌带跑的往棺木下葬的方向逃跑奔爬,口中张皇失措的大声呼喊着:“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埋了朕的男人啊!不要埋朕的男人啊!” “漠语妆!苒陌风!楚千枫!安若语!你们都是傻子吗?朕就活生生的站在你们面前啊!为什么不认朕啊!” “你们都思想短路了是不是?你们都被雷劈雨打了是不是?你们没有脑袋吗?没有思维吗?无缘无故的,会有一个疯女人跑到你们面前来胡闹吗?” “这就是你们对朕的爱吗?那么肤浅,那么狭隘,难道你们爱的就只是朕的那一身好看的皮囊吗?换了一副难看点的,你们就不认了吗?” 723.尾声:无名指的等待 15 身后拖拽着冷雨寒离开的女兵越来越多,冷雨寒反抗挣扎的太厉害,女兵阻止的烦了,只好抓住冷雨寒的两只脚拖拽着向陵道外走去,冷雨寒忍着疼痛捏起带在身上用来防身的毛刺针狠狠打向抓住自己双脚的两名女兵。 女兵的手臂被毛刺扎入,针刺沿着血管走入心脏,女兵倒地抽搐着死亡。 冷雨寒坐在地上,看着被自己打死的女兵,泄气的骂了一句,“是你们自己来找死的,不要怪朕狠心杀了你们。谁让你们拖着朕的脚走路,弄得朕tmd跟被人强`暴了似的!” 情急之中的愤然用语,冷雨寒索性手里拿着毛刺针一边防备着女兵的攻击,一边扯开喉咙骂开了性子。 “漠语妆,你混蛋!说了补给我一个皇儿,可现在呐?我的皇儿在哪里?好不容易怀上一个,又tmd被你打掉了!你tmd就是一个不守承诺的大坏蛋!”[ “苒陌风,朕混蛋!说了五年打个天下给你,可tmd直到朕死朕都没能接你回宫!朕tmd不配做你的妻主!” “苒轻尘,你混蛋!当猪不在你的田野上好好奔跑,来tmd招惹我干吗?还害得我被邵明君欺负!你tmd有向我赔过不是吗?我被他压在塌上羞辱的时候,你tmd在哪里?” “楚千枫,朕混蛋!若不是朕学艺不精,马桥守城就不会出现危险,你就不会毁了皇儿的命来救朕!说到底,还是朕tmd混蛋,说了要你等朕,可等来等去,等到的只是朕tmd被扎成刺猬一样的悲惨形象!真tmd倒霉啊!” “慕容秋涟,你混蛋!你卑鄙!你阴险!为了保住暄昭,你害得朕与若语分开六年,害得朕tmd连亲生儿子都不认识!你没良心的吗?” “若语,朕混蛋!是朕tmd中了安若芙那个小女人的诡计,以为你成了暄昭的驸马,害得你与朕生了两个皇儿却犹不自知,朕tmd混蛋的举世无双了!” “苏子曦,你混蛋!谁让你拐走朕的荨儿着,活该朕死了也tmd没你的份!” “苏子荨,朕混蛋!朕不知道你有少凌了,如果朕知道,朕就算和你大哥打得玉石具焚也tmd决不会让你离开朕的身边!” 一口气骂了很多个人,冷雨寒累得大脑思绪抽空,全是白茫茫的虚无景致。 冷雨寒自己都没想到,原来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曾经有过这么多不开心的回忆。 既然不开心,那还回来干吗? 为什么不在现代陪着上官呆着? 如果留在现代,那自己的孩子也、也不会再一次被漠语也打没了。 “呜呜> 无处可以发泄的伤感,铺天盖地的袭`来,冷雨寒的伤感,有一些是因为身体折腾不起的疼,有一些是因为救不出漠语妆他们而疼,当然,还有更大的一部分,是她的皇儿没了,她和上官的孩子没了。 一个,二个,三个。 她重活了两世,一共三个孩子,全部都命丧漠语妆之手! 上辈子,她究竟做了什么孽啊! 难道就只因为银妆为了玉儿魂飞魄散时说的那句不管他犯了什么样的错误,她都必须无条件宠着他,原谅他吗? 天帝,你到底是哪里的破神仙?你到底想把人折磨成什么样子才开心?才算完?[ 再也没有力气去吼些什么,再也没有力气去骂些什么,冷雨寒身子一斜,瘫软的倒在血中,眼神眨啊眨的望着头顶那片蔚蓝色的宁静天空,透着太多的不解和疑问。 她真的很想飞到天上那最遥远的地方去问一问,像天帝这样的坏神仙,他给自己安排的> 724.尾声:无名指的等待 16 “天帝,就因为我害得你儿子魂飞魄散,你> 身体,很累很疲倦。 心里,很累很疲倦。 身心刻意的交织在一起,更累更疲倦。 为什么生活,就不能过得幸福一点?快乐一点?甜蜜一点呢?[ 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初雪的冬季,大凰皇宫里下了满院子鹅绒飘舞的雪花,一个美艳至极的男子挽着她的手臂问她‘皇上,粥的味道能唱出来吗?’ 她伫立在雪色梅瓣的樱纷落舞中望着那个男子带着羞意的盈盈一笑,淡淡问他‘朕给你唱一首《甜蜜蜜》如何?’ 是啊,辛苦的活在大凰世界里,何时才能活得有滋有味,才能像蜜一样甜着? “朕的皇夫们,朕给你们唱首《甜蜜蜜》可好?” 血液流失的时候,女人好像感觉着自己身体里的热湿也随着消失了,很想找点能让自己感觉到温暖的事情,让自己对生命的热情不至于太快凋谢。 “甜蜜蜜> 一曲唱尽欢喜忧伤,失血过多的女人,虚弱无力的倒在地上。 女人衣衫的下尾处,血水不断的汇聚,越来越多,湿了女人的衣衫,湿了女人的棉布短靴,也沾湿了女人的手臂。 女人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指,沾了血水在她能够到的地方,扭扭歪歪的画了一个接了边尾的红心,潦草的贴着红心的边际贴着写完了上次没有写完的话语。 “语妆> “玉儿> 叨念完最后一句想要说的话,女人缓缓合上困乏的双眼,好想就此睡去> 砰!砰!砰! 在女人叨念完最后一句话时,正在下葬的十二具皇棺中突然有三具皇棺被掌风由内向外接连击碎,三名红衫男子仿如仙神隔空出世一般跃棺而出,争相奔向倒在血泊中再无知觉的血衫女子,口中不停的喊着:“烟儿!烟儿!” 紧随着三名男子赶至女人的面前,又有七名红衣男子相继破棺而出,追奔女子而来,剩下的两具棺木虽然没有破棺而出,但却发出了很大的敲打棺壁内侧的声音,伴随着敲打声接连传出棺木的是一句句撕心裂肺的呼唤声:“烟儿!!!!!” 大凰墓陵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混战中。 “烟儿是我的,你放手,不准碰她!” 某漠姓同学搂住昏迷中女子迅速远离他人的围攻! “走开!烟儿、受伤、没看、到吗?”[ 某苒姓同学着急了,抢过昏迷女子不理会他们的目光。 “说了烟儿是我的,你闪边去!” 漠姓同学挡在苒姓同学面前,虎视眈眈。 “不准你碰你烟儿!就是你把烟儿打伤的!” 某上官同学加入战斗中。 “那我打伤烟儿时你怎么不出来阻止?” 漠姓同学不屑的瞥了上官小朋友一眼,挑衅。 “> 上官小朋友握紧拳头,濒临愤怒了。 “说我打伤烟儿,你们也是帮凶!” 漠姓同学继续叫嚣!以一对多!俗称‘单挑’! “忍无可忍!” “嗯!无需再忍!” 咬牙切齿的,上官小朋友和某楚姓小朋友一左一右,啪啪两巴掌全扇在漠姓同学嫩嫩的小脸蛋上。 “住口!要吵一边吵去!” 某安姓小朋友发怒了! “啊!这是什么啊!这么大的一个血块?” 某苏姓同学接着从女人身上掉来的湿湿的小块块,蹲得忍无可忍! “果然忍无可忍!” 某慕容姓同学也被惹火了,一脚踹向某漠姓小朋友。 “哎呀!” 漠姓小同学被踹的在地上滚了两圈,消停两秒,迅速跑回争抢女子的队伍中,继续未完的伟大事业。[ 725.尾声:无名指的等待 17 三个月后,原西领天雪涯。 一座素雅别致的木院内,十三名相貌俊美身姿飘逸的美男子们站在院子里的小木屋门前,你推我我推你的谁也不肯敲开木屋子的门。 “漠语妆,祸是你惹下的,这事该你去。” 推推漠语妆的手臂,上官临瞅着漠语妆的脸色不是很好。 要不是这个性格暴烈的美艳男子在三个月前惹下不可原谅的祸事,当众一掌打得女人摔地落胎,额脸撞在地面的碎石上,女人如今会弄得花颜尽失,破了面相吗?还害得女人一怒之下他们一个个的全都拒之门外,不经允许,不得入内同房?[ “> 漠语妆被上官临推攘着走到门前,眼神颇为哀怨的回眸望了自己身后那十二道注目期盼的视线,硬着头皮伸手扣响了门环。 “谁呀!” 屋门里,传出一道女子漫不经心的问话,随着话音的飘落,还发生了一些叮叮当当很脆的声响。 “烟儿> 听到女人说话的声音,漠语妆的美颜之上升起一丝难忍的愧疚。 “你是谁呀?” 屋里的女子,好似没有听出漠语妆的声音,故意换着法子的问着,房内那些叮叮当当的动静仍在继续。 “烟儿> 想到女人三次滑胎皆是由自己亲手造成的,漠语妆的眸子里忽的闪过一抹悲凉。 是不是自己对女人太狠了? 她是大凰王爷的时候,就在宠着他,独宠十几载。即使在面对重重危险的时候,她毅然不顾他的反对,用身体把他压在身下,那是拿命在守护着。 她是大凰女帝的时候,依然在宠着他,虽然不再是独宠,可那宠,也绝对是随传随到的。他若是不开心,她定会脚前脚后寸步不离的跟着,劝着,哄溺。 回想自己八岁认识女人,到现在三十六岁,在自己与女人相遇、相识、相守、相等的这二十几年人生里,似乎一直都是女人在宠着自己,不论自己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女人都是不改初衷的忍耐,包容,原谅,体贴温柔的照顾着。 可自己呢?给女人留下什么了呢? 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一次又一次冷血残暴的悲哀! 他错了,对于女人,他是真的做错了。 他现在一点都不奢望别的,他只希望女人能原谅自己最后一次的任性,给他最后一个机会陪在她身边,他会让她知道,在他的心底,他是真的爱她,是真的宠她,是真的不能没有她。 屋里的女人在听清了漠语妆的声音后就失了声,院子里的男人们唉声叹气的望着眼前那扇紧紧合上的房门,想强行硬闯进去,又深怕再一次惹恼了女人引出什么其它不可预料的坏后果。[ 怎么办?怎么办? 十二名男子急得像热锅上的小蚂蚁,团团转,转团团,围成一团转个眼花缭乱。 看着十二名男子想要杀死自己一般的强烈目光,漠语妆自屋前的台阶上走下,站在离屋门不远的空地上,手袖一伸,揽起白衫素衣的边尾,咚的,出乎所有人的始料不及,漠语妆跪在了那块空地上,双膝磕地,发出很大声音的闷响。 “烟儿,你若不原谅我,我便在这里长跪不起。” 漠语妆挺秀的身姿高高扬着眸子,眸神里满是柔韧的坚持。 今日若是还叫不开女人的门,他绝不誓罢干休! “哼!那你跪吧!其它人都进屋来好了,我有东西分给你们!你要时跪得太晚了进来了,挑不着自己喜欢的我可不管。” 房屋内,一名额头上被缝了针痕的清丽女子挥袖扫开一掌震掉门栓,望着长桌上摆好的十三份异常闪亮耀眼的美丽石头拍了拍手。 这季玉澈真是不赖啊! 不仅搬来了很多的银子金山,连她最喜欢的钻石都给带来了。 天知道,那可是她最想带到这个世界里的东西,是送给自己那些男人们的最有意义的定情信物。 “烟儿?” “烟儿?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晃晃嚷嚷的冲挤进屋内的十三名男子们在看在桌子摆得花纹精美,手工细致,一颗颗堪比开造的美丽玉石时,都猝猛的停下了脚步,姗然不解。 “呵呵,一人一份,送你们的定情信物。这种东西呢,是你们的妻主我呢费尽千辛万苦欠了别人很多钱才刷回来的东西,此生仅此一份,收藏好哈!” 女子掐着小腰板趾高气扬的挨个拍拍美男子们的肩膀。 “烟儿,这是什么?” 漠语妆相中了一款钻戒,拿起来戴在手上,刹是喜欢的翻来复去的观瞧着,忽然看到戒环的内壁刻着‘wmzddd’字样的奇怪字符,迷惑不解的望着。 “呵呵,是‘无名指的等待’,代表朕对你上天入地,三生三世永无更改的芙蓉花海的爱。” 一朵盛然开放的三醉芙蓉在女人的手中看似不经意的别上了男人束起的青丝长发间,异常的美艳妖娆。 女子搂过漠语妆的身子拥在怀里,幸福的踮起脚尖高高昂起自己的额头,一纸薄唇,就那样软如绒羽般的,轻轻吻上男子那美艳眸子里比钻石的花纹还要璀璨妖娆的绝色诱`惑。[ 尾声(完) 726.谢凰文读者亲 从2011年12月13日,到今天2012年06月23日,凰文完美收官,历经7个月零十天,是小殇最难熬却最幸福的一段人生历程。 小殇是个很爱文字的人,从很小的时候,小学二年级?就拿着学校里带有一休哥头像的四格算草本趴在桌子上写小说。 那时候的小殇,写的好像是武侠? 太过久远的事情,远得小殇有些记不清楚了。 只记得当时小殇写的最初的一部文,那绝对是小殇人生中的第一部处女作里面,似乎有个令小殇到现在都难以忘怀的情节,讲得貌似是一名女子爱上了一个女扮男装的人,最后一生未嫁的故事。[ 情节很老套,但却是小殇记忆里最美好的东西。 在小殇的文风之中,可能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在潜意识里喜欢一些悲哀凄美的东西。 喜欢如同沙漠般浩瀚荒凉的岁月枯容,喜欢落阳夕下的策马奔腾,喜欢小桥流水人家那样的诗画美艳,喜欢艺妓那如莲蓬藕白下的一抹悲欢。 喜欢在生活中默默体会舌尖上的一丝苦味,喜欢在没有边际的想象里无拘无束的天马行空> 苍茫、决然、幽静、沉淀> 那是小殇在码文中最为享受的乐趣> 初码凰文,小殇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有一直催更,始终不遗余力的美丽姐姐,有整日为小殇身体担忧补膳食的美丽妈妈,还有一直能够守在凰文身边,看着凰文潮起潮落的美丽亲们> 小殇很荣幸> 对于小殇来说,第一次码文,就得到了一个书城收藏222,评论220,网页收藏371,订阅87,评论75,投票2300的成绩来说,小殇知足了,很满意。 而对于凰文来说,如果让小殇自己打分的话,可能会打85分,算不上是优,但至少能够达到良了。 关于凰文的一些内容,可能有时会被小殇写落一点,但如果小殇有时间的话,会继续修改一下,包括段落,前后的首尾相应,当然最大的,可能就是错别字,和关于前序的问题。 说到前序? 小殇其实很惆怅啊~~ 写凰文的最初原因,其时是因为小殇和姐姐开得一句玩笑,因为小殇和姐姐本身都是非常资深的言情书迷,从初中,到高手,再到大学,如今大学毕业都五年了,这么多的时间中,小殇和姐姐看过太多的美丽故事,有过太多关于爱情的虚幻想象。 姐姐闲来无事问小殇‘最近穿越的文都很厉害呀,一个个女主都那么棒。’ 小殇抹汗回日‘若是像小殇这样肩不能提,手不能拎的女子回到古代,估计会一无是处’ 姐姐就开玩笑说‘好啊,那你也码一部?’ 于是,凰文就华丽丽的粉墨登场了> 最初的设定,小殇其实并没有想着要写多久,只是闲来无事有空了就码一章,纯属自我娱乐。后来某一天,小殇无意中在书城发现了一位亲‘黑白’的留言,一个人,给小殇发了很多,小殇是从那个时候起,才开始认真的设定每一个人物的走向,每一个角色的心态立场。[ 或许是由于这样,有位亲跟小殇说了一句很精辟的话‘小殇,虽然你的文前面写的很水,但后面码的真的很不错。’ 呵呵,收到这样的评价,其实是小殇很开心的一件事情。 能被看文的亲们肯定,本身就是一件值得作者骄傲的事情,如同那句‘女为悦己者容’一样。 现在,凰文结束,小殇有时会闲着无事翻阅一下凰文最前面的章节,突然觉得,小殇很佩服亲能追文到结束的毅力。 真的很钦佩,很感谢,十分的感动! 最后,很想谢谢能入到凰文群里的亲们,虽然人数不多,但你们对小殇的鼓励和支持,永远都是小殇码文的动力,是小殇能够结交到的很好的朋友。 谢谢小陌,谢谢小敏,谢谢小宁子,谢谢小妞,还有其它的宝贝亲们,我们的凰帝天下,要加油喔! 还有亲们的评语,已经被小殇放入凰文首卷的卷简介里了哟~~ 今天是端午,各位亲们要吃棕子喔 727.风流女首席 吾乃异世女帝,小殇新文推荐,附番外调查 问了两天,小殇终于弄明白番外的意思了。 亲们想看凰文的番外吗? 嘿嘿> 其实小殇是不打算写番外的,但是因为可能小殇对凰文里的各位主子们的留恋太深了,中了凰儿男主们的毒了,所以,准备试一试,写写番外看看。。 虽然不一定能如亲们的意愿会写的很好,但小殇想试试,呵呵[ 然后大概会在七月初或中旬开始码番外,和另一部新文,两部同时码> 亲们到时候应该会看得很过瘾,嘿嘿,希望亲们都会喜欢。。 小殇这两天看过凰文里面的各位男主女主们> 嗯> 想征求一下亲的意见> 所以,现在嘿嘿> 啦啦啦啦> 看看亲们都喜欢看哪位主子的番外。 嘿嘿,到时候小殇就会按照亲们的喜欢排名来续写凰帝天下的番外篇--《大凰女帝之百花男儿》。 哈哈,亲们期待不? 那小殇现在就列一下凰文里有可能写番外的主子们,以及写番外会涉及到的大概内容,当然,如果有亲想看谁的番外可以给小殇留言,嘿嘿,小殇会尽量满足亲的愿望滴哟~~ 首先,当然是眸美天下,艳绝惊世的语妆主子啦。 在凰文里,小殇最心疼的男主子,因为凰文里的男主子太多,所以没办法一一描述下来,在番外里就会慢慢写,写得好一些,包括漠语妆曾帮助烟儿攻打龙凉时消失了一阵子,和在攻打暄昭时被囚暄昭时的一些故事,包括语妆和烟儿小时相识,和烟儿在女军营里相识,相宠,直到烟儿回返凰凤女国的一段此生相依相守的唯美爱恋。 第二位,当然是小殇最喜爱的如莲花一样清幽的苒陌风啦,对于很多亲们反映给小殇的,好像都很期待陌风出场喔,都说小殇写陌风的文字太过稀少,所以,小殇准备写一写苒陌风的一段过去,以及这位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独箫公子’。 第三位,是小殇比较偏爱的飘舞公子苒轻尘,在凰文里,苒轻尘算得上是很悲哀的一位男主了,被昭明君欺负,从小还要护着苒陌风,在小殇的心中,他是一位很负责任的哥哥,皇子,在母妃去世的时候,能够一人扛起身为哥哥的责任,照顾苒陌风,游说群臣权势之间,是一位不错的男子。 第四位,就是楚千枫。在凰文正文里,楚千枫是唯一一个让小殇觉得很凄美的男子,出世如仙,入世如凡,对烟儿的爱情,是可以舍弃一切的大爱,是小殇心中可以温暖的地方。 第五位,就是上官临,小烟儿的师兄,七十万凰女军上将,微风凛凛啊!和烟儿是纯纯纯到不能再纯的青梅竹马的爱恋呐。 第六位,安若语,暄昭的文丞,少年临风如玉的美男子呐。在凰文里,有亲说安若语的鸿门门主的性格表现的太少,毕竟也属于天下一方霸主,所以,嘿嘿,小殇会码一些安若语和烟儿相遇,以及日后被囚于宫内的事情。 至于夜洛凉,苏子曦,苏子荨,慕容秋涟的番外多是码些凰文里没有的故事,都是他们对烟儿的慢慢的感情归属。[ 再者,就是凰文里的小主子们了。 宝熙和诗木瑶,然后苒轻尘的一对儿女,女帝诗逸瑾,哈哈,小殇最想码的是苏少凌,因为他有一句名言呐‘谁踩我一脚,我就剁了他的小鸟’呐。 嗯,最后,小殇很想写写烟儿的文武大将呐,白慕三和傅儒雅,这两名硬气女子,是小殇在凰文里最最敬佩的,她们两个人在凰文里的结局,一个断了一臂,惊成疯癫,一个自挖膝骨逼漠语妆放权,是小殇最最深表震荡的女子,她们的番外应该会很精彩。嘿嘿~~ 所以呐,问问亲们,有想看番外的不? 如果有的话,小殇会根据亲们想看的,多码一些亲们喜欢的凰文文字,算是也满足了小殇内心对凰文的意犹味尽吧~~ 最后,推荐小殇的新文《风流女首席,吾乃异世女帝》,希望大家能够支持。 现附简介: 七年的时间,他卷土重来,只为问她一句:“当年,为什么不要我?” “呵!” 素手一推,她挡开他的身,斜睨一缕温淡的目光:“本少,从来不上自己上过的男人。” “孤慕臣!!!” 他僵化疯狂!风中凌乱! 捉着她的手腕,他讽刺的轻笑,“处`男,可不像处`女,能轻易修复的喔> 链接:http:\/\/bookapp> 多多捧场喔 728.苒陌风,吾爱如莲 题记: 宫廷院,锁楼高墙。 恨别离,忍辱含垢。 枉轻生,红莲绿柳。 落水岸,一曲箫歌。[ ----七字批文之苒陌风,吾爱如莲! (引序) 龙凉龙武十三年八月盛夏龙凉皇宫舞风院木莲花池 “大皇哥,大皇哥,等等陌风啊!等等陌风下。” 莲花水岸,粉白相间,一片莲香,清爽怡人。 小小的身影,追逐着前面一个快速急跑的少年,粉红水润的薄唇边缘,沾着几片绿柳混土的泥泞叶子。 “七皇弟,你快点跑呀!追上大皇哥了,大皇哥就把睿贵妃的衣裙还给你,你要是追不上大皇哥,大皇就把你偷看睿贵妃洗澡还抢走她衣裙的丑事报告给父皇,看父皇不把你锁进冷院才怪。” 少年远远的跑在前面,手里挥扬着一套女子入浴进穿的水纱薄衫,冲着奋力追赶在后的小身影兴高采烈的大喊。 “大皇哥,不是我,不是我啊!我没有啊!” 扶着莲花池的边栏腿肚打颤的蹲下,小身影摇着脑袋急忙否认。 不是他,不是他,是大皇哥偷看睿贵妃洗澡,被他发现了。 他没有,他没有! “哈哈!你说没有就没有?我是太子,你是庶子,父皇留你在宫中本来就对你不薄,没想到你竟然还不知脸耻的跟父皇讨要离世玉?哼!就算离世玉被你拿到手了能怎样?父皇还是记不得你,你这个宫女生出的下`贱胚子,妄想和本太子平起平坐,简直是痴人说梦!” 望着停在莲花池边的小身影,少年的眼睛里冒出仇恨的火星。 可恶的小`贱`人,不条耍了什么手段迷惑父皇,还敢威胁他要把他看睿贵妃洗澡的事情告诉父皇,看他今日怎么收拾这小`贱`人。 “大皇哥,我没有啊!离世玉是父皇主动赏给陌风的啊,和陌风没有关系啊,陌风说了不要,是父皇非要放在陌风手里的。” 委屈的咬咬唇,小身影难过的辩解着。 “哪来的鬼话,你以为本太子会相信?想要拿回睿贵妃的衣裙,好啊,你下去给本太子捞上来,本太子就发发善心,原谅你一时被情`色诱惑住的心思。” 看眼满池的莲花红白相衬,玉蕊初成,少年坏坏的扬起得了预谋的笑意,指腹一松,薄衫随风吹起,袅袅婆娑,落入莲花池的水面上,顺水流向下,悠悠晃晃的漂移。[ “大、大皇哥> 忍着身上还未缓歇过来的急促感,小身影着急的紧跑几步站在莲池围廊的外栏处,望着漂在池水中央的水纱裙,为难的垂下渴盼的小脸。 又闯祸了,又给四皇哥和睿贵妃闯祸了,早知道就不说要去告诉父皇的话了,让睿贵妃小心一点别再被大皇哥看到身子就好了。 “不会水?谁知道!老四那么多才多艺的小清高,没暗着教你两下子?” 睿贵妃教导出来的人,一个比一个奸诈狡猾,说不会诗,当着父皇的面背得一字不差,说不会骑射,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却把他相中的猎物抢走。 不可信,睿贵妃抢了父皇对他母皇的爱,他们两兄弟还要抢走父皇对他的爱吗? 他不允许,决不允许! 729.母妃是莲花仙子 “呃> 教是教了些,可都是皮毛啊! 四皇哥让他在木盆里学游水,他呛了好几口啊! “呃什么?还不快去捞上来,本太子告诉你,半柱香之内,你要是捞不上来,本太子就没闲心陪你在这玩了,懂吗?” 最讨厌拖拖拉拉犹豫不决的人,再不下去,他就帮那贱`人一把,把贱`人狠狠的踹下池子里去。[ “喔> 怎么办?怎么办? 真的要跳下去吗?会不会死? 小身影站到池栏高出的台木上,被风吹的飘飘荡荡的身子,如同莲花池里的白莲花般,轻莹如玉,娇小清雅,淡淡的,透着几分未经尘世漂染的盈澈洁净。 “七皇弟,你不是很想念你的母妃宫玉人吗?你不常常说她是木莲池里的莲花仙子吗?那你就跳下去问候她嘛!大皇哥和你说喔,要是你跳下去,说不定就能见着你朝思暮想的母妃了喔!跳吧跳吧,快跳吧!” 哄弄着小身影快点跳下高台,少年邪恶的眼神停留在小身影似乎很动心的小脸上。 “大皇哥,你说的是真的吗?真能见到母妃吗?那是不是就能和母妃一起吃莲花糕了呀?” 母妃是莲花仙子,因为犯了人间的忌讳,所以被父皇罚在木莲池下受过。 从他记事起,每当他想母妃的时候,每当别的皇子公主们说他母妃已经死了的时候,四皇哥就会这样对他说。 四皇哥说母妃是天上瑶池里的美貌仙子,因为看到人间的男女双双队队你耕我织,所以动了凡心,偷偷跑出瑶池和父皇相爱,然后生下了他。 母妃没有死去,没有消失,没有不陪着他,只是因为她现在受了罚,被关在木莲池的底下采摘莲藕,等到受罚之期过了,他长大了,母妃就会像每年夏季莲花涌出水面盛势开放那般,钻出水面与他相见。 四皇哥还说,他每天吃到的白藕,白莲花,白莲子都是母妃亲手摘下来送给他的,是母妃对他绝无仅有的爱。 如果四皇哥没有骗他,那他跳下去,一定就会见到母妃,还能看见母妃采莲的仙女样子,他好向往。 “当然啦!大皇哥怎么会骗你?大皇哥虽然有时会耍些小手段,可是会拿你母妃的事情来开玩笑吗?信不信由你,你要是想见到母妃,就下去见喽!要是不想见,本太子可没强迫你去见!本太子还行去给母后行午安礼,没功夫在岸上等你太多时间!” 嘿嘿!小贱人上当了! 莲花仙子的故事?亏老四那狐狸脑袋想得出来? 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 老四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拿莲花仙子来哄那小`贱`人的! 少年在心里兴灾乐祸的看着慢慢向高台前面移动的小身影,露出一丝邪气的笑容。[ “大、大皇哥,你真的会等我吗?” 幼小的心灵,因对幻想里的执着被少年的言语断断续续的诱`惑着。 小身影望着少年笑起的面容,总觉得心情忐忑,怪怪的。 大皇哥是不是又要害他,欺负他? “你要是现在跳下去,本太子就等,要是再多浪费一秒,本太子就走了。而且,本太子听说,莲花仙子每天只采莲两个时辰,下去太晚的话> 少年的话还没有说完,高台上的小身影怕怕的猛然握起土灰满手的小拳头,闭上眼睛,毫不畏惧的一头扎下去。 噗通! 木莲花池,水屑飞溅! 小身影摔入水面,卷着女子浸湿的裙衫,没进莲池的水涡旋流里,失了踪影> 730.母妃的祭日快到了 龙凉龙武十五年六月初夏 龙凉皇妃武谷氏睿敏睿贵妃因意蓄谋害太子以夺储君之位未遂,被龙凉皇君废除贵妃封号,贬谪为庶人,打入冷宫,终生禁足,不得踏出半步。 睿贵妃负责教导的两位皇子苒轻尘,苒陌风,因年龄甚幼,且为皇君颇为喜欢宠爱之子,皇君昭令,特允其不必跟随睿贵妃前去冷宫,交由太子生母孝慈皇后亲自抚养成人。 龙武十六年冬,武谷氏睿敏因冰寒之冷,冻死于冷宫别院,上报龙凉皇君,颁昭文于天下,薨逝享年三十二岁! “母妃!母妃!”[ “敏姨!敏姨!” 冷宫之前,大雪飘扬。 白落落的雪色,没过膝盖。 宫婢们抬着一席无遮挡帘的软轿,软轿上,一具简单裹了白布看不到模样的尸体,顺着冷宫侧门而出,送走的是死在宫院里的武谷睿敏。 两名少年,八`九岁的模样,一身素色孝服,额头上系着孝带,跪行在软轿之后送丧。 那少年们小小的身子,在厚实的积雪里移动,看不到腿脚,只能看到露着胸口纸花盘扣的小半截上身,两张小脸,冻得通红如烧铁,眼角流出的泪水,贴在通红的脸颊上,一会溶化成水,一会凝结成冰。 有龙皇秘史称,武谷氏睿敏其实并非因天气寒冷无棉无絮而被冰死,而是在夜里被人用了哑药,堵住了呼救的声音,结果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来人剁去四肢体骨,疼痛难忍,流血过多,最后医治无效而亡。 次年十一月,舞风院的木莲池旁,挨着一个长满蒿草的土坟堆边,多了一坯清扫干净的无名冢。 冢前无牌无字,无香烛,无供奉,有的,只是一穗颗粒饱满,色泽丰润的晚季稻谷,孤零零的睡在无名冢前,虽凄凉,却不忧伤,给人一种明艳清朗欣欣向荣的成熟感觉。 “敏姨> 跪在无名冢前,一名样貌清雅如莲,淡妆如水的小男孩似乎颇为苦恼的倾述着什么。 “风儿,又趁着四皇哥出去办事,偷偷向母妃打小报告?” 小男孩的身后,站着一袭白月色棉绸绣线锦衣的美艳少年,手中合着一把折扇,惩罚般的打在小男孩的后脑顶上,的一下子,吓得小男孩一愣,跌坐在坟冢前,回首惊望,如一轮弯月般绝逸飘尘,淡美清高,芳尘聆赏。 “四、四皇哥?你不是去西领见那个邵明君了?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你也想敏姨了吗?” 见到美艳少年眸内蕴含着的目光是一缕浅色的温柔,小男孩怕也不怕的马上忘了脑顶被打之事,乐悠悠的爬起来,扑扑衣衫上的尘土,依赖的扯住美艳少年的衣袖,不依不饶的缠上。 “母妃的祭日快到了,四皇哥回来看看。整年大半时间都没留在宫内陪伴母妃,总得给母妃上柱香再离开罢。” 美艳少年的身上,大气雍容,华贵婉美,仿佛遗留了当年睿敏贵妃的天生骨感,小小年纪,便已风华绝代,一笑倾城。 731.就是要让你记住疼的滋味 “是喔,敏姨向来喜欢清静,四皇哥,风儿能不能请求你不要再带那些唱曲的婢女们回来吵吵闹闹的,你要是喜欢热闹,等到年关了,风儿给你舞狮子好不好?前几天大皇哥介绍个武戏的师傅给风儿,风儿现在正跟师傅学戏呢。” 很是自豪的向美艳少年报告着自己最新的生活动态,小男孩学着小狮子般抓着小拳头挠向美艳少年的胸口,捶得咚咚作响。 “> 一手捉住小男孩玩得兴起的手腕,美艳少年无比凌乱的扯扯薄唇,轻笑无声。 学武戏?舞狮子?[ 大皇哥活的烦腻了? 怎么竟欺负天真善良的小孩子。 “陌风,你是父皇嫡亲的龙凉皇子,舞狮这种降低身份的戏子行当不适合你。大皇哥趁着我不在宫内,总是寻了事端闲耍戏弄于你,你不能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次次都被欺负。你已经八岁了,是个大人了,不可以再做些小孩子供人取笑玩乐的事情。明天我会请教文书武射的师傅过来,以后上午习文,下午练武。在四皇哥不在皇宫的这段日子里,你不准再和大皇哥单独接触,见面,明白吗?” 话语,情重心长。 含着隐忧,含着无奈。 美艳少年扇面开合,打在小男孩的手面上,重重三下,啪啪的声音,在安静的木莲池边,异常响亮。 “四皇哥> 手心被打的红肿,足可见美艳少年折扇打得多么用力。 小男孩眨着晶莹泛滥的泪花,委屈的把手面伸到美艳少年的面前,不明白今天四皇哥怎么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打他的脑袋,还罚他手板儿,就差用藤条抽小腿了。 “就是要让你记住疼的滋味。皇宫深院,锁楼高墙,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一如他的母妃被人在冷宫里糟`蹋`失`身不说,还被那嗜血无心的人残忍的割断手脚,挑尽四肢筋脉,任他母妃身上的血水流干,枯骨而亡。 这份杀母的血海深仇,他永世不会忘记。 那些染指杀戮他母妃的人,早晚都会死在他的剑下,被他碎`尸`万`断,抽筋剥骨,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美眸泛起阵阵寒意,美艳少年一想到那晚躲在冷宫塌下亲眼看到的凶杀画面,就恨不得将罪恶滔天之人拉到无名冢前,向他的母妃磕头认错。 “四皇哥,想起敏姨了吗?要不要风儿吹首敏姨喜欢的曲子给你听?” 看到美艳少年身上滚滚如刹烫荡而起的涛海杀意,小男孩搓着手掌呵气两口,当作忘记掌心里的疼,拉着少年走到莲池旁的高台上,哄着少年坐下听曲。 “呵呵,风儿怎知母妃喜欢听你的曲?” 小男孩从怀里宝贝的拿出一管竹箫,不是宫里戏班的东西,像是手刻雕出的笨拙样板,箫身之上刻了一朵迎风摇曳的水畔木莲,低调醇厚,格外赋有素气雅致的美感。 “因为风儿每次吹的时候,那上面的蒿青都会随着风的曲子,沙沙沙,沙沙沙的响呀!风儿觉得,它们一定是听了风儿的箫曲高兴了呢。四皇哥不是说敏姨睡在那里吗?那敏姨也一定是高兴的。”[ 竹箫分节错骨,凸凹不平,小男孩一手没有握好,竹箫嗖的脱出掌控,啪的一声掉在莲池结冻的冰面上,碎成三断。 732.四皇哥,救命啦 “呃> 伸着手指对着两尺多高的冰层抓够几下,小男孩一脸泄气的转头望向美艳少年,困窘的低下头,不知所措。 “哈哈!这就是风儿请四皇哥听的箫曲?嗯!真清脆的声音,好听!” 伸手揉揉小男孩垂下的发丝,美艳少年心情愉悦的称赞道,话里带了几分揶揄的笑意。 “> 好听么? 真的好听? 小男孩望着摔碎的竹箫,那是他捡了戏班里不要的次品竹杆花了半个月才做出来的耶,就这么碎了。 竹子不是应该很结实的? 为嘛这般容易坏掉? 难道下次要拿生铁来做箫笛? 可那么坚硬的东西,要用他一双小爪子来抠的话,抠断他十根手指也做不成的吧? 小男孩的脑海里,此时充满了疑惑的问号。 “呵呵,风儿喜欢吹箫,在宫里安稳等着便好。过些日子四皇哥派人给你送过来。这个,先押在你这儿留着,省得你说四皇哥不守信用。等到你的箫做好了,四皇哥再用箫把它赎回来。” 察觉到小男孩脸上不停变幻的困惑情绪,美艳少年从怀里取出一管玉笛放在小男孩的手心里,碧绿碧绿的颜色,一看就是玉石中的上品好货,价值不菲。 “嗯?好哇!四皇哥也给风儿做这个样子的吗?好漂亮的颜色,跟莲花的叶子一样,风儿好喜欢喔。” 握着玉笛放在手中翻来复去的掂量观瞧,小男孩莲花一样清美的笑容大咧咧的映进美艳少年的眼帘,明目张胆的跟美艳少年讨要东西,一点客气都没有。 “> 美艳少年无语惊噎。 要他的碧水寒笛? 百两黄金一枝? 唉~ 年纪小就是好,不懂事儿就是好,可以不问价格的漫天要东西,其它人的意见,全是陪衬。 “呃> 清澈见底溪水一样的眼眸,水灵灵的扑闪着浓密的睫毛在美艳少年的眼前不解的抖啊抖,抖啊抖,抖的美艳少年都快没有忍受的耐心了,小男孩那带满强烈不解的眼睫毛还在不停的抖啊抖,抖啊抖。 持续没完的抖啊抖,毫不认输的抖啊抖。 终于,抖到美艳少年坚持不住了,笑里藏恨的掐了一把小男孩的脸蛋儿,凶巴巴的宠溺说道:“行,行,给你买。四皇哥舍得那百两黄金,还不行?不许再抖了!” “嘿嘿~四皇哥真好~” 得到美艳少年被逼无奈的答案,小男孩控制好自己抖得美美的眼睫毛,一个大大的拥抱扑到美艳少年的怀里,表示他此时格外高兴的美好心情。 “唔!” 莲池的护栏高台,没有防身措施,小男孩肆无忌惮的扑向美艳少年的怀,撞得美艳少年胸口一痛,身子轻飘向外一甩,一飞,两个人的身子相继不稳的跌下高台,瞬间,危险乍生。 “四皇哥,救命啦~风儿要摔死啦~” 急速下坠的身体,突然袭`来的失`重`感,吓得小男孩惊慌喊着美艳少年的称呼,在莲花池的上方叫的悲惨绝伦。 733.女人国里的王夫,不知好不好当 “呵呵,有胆子赖着四皇哥给你买玉箫,没胆子自己受着?” 轻身落地,如雨燕在冰面上回旋一圈,美艳少年踏足点冰,平地面起,向上接住小男孩下落的身子揽腰抱住,踩着高台凌空飞跃滑出两步,停在无名青冢旁边。 “呜呜!好可怕!四皇哥,风儿也要学武,也要学得和四皇哥一样好,等到哪天四皇哥也遇到危险,万一掉下个什么山谷啦,悬崖啦,那风儿就能像四皇哥今天救风儿一样,救起四皇哥啦?” 脚板挨着地面了,小男孩心里跳得突突的,一颗受到惊吓的小心脏,繁忙的快要蹦出他的喉咙,好好的躲起来歇会。 抱着美艳少年的脖颈,小男孩发誓般的说出童言无忌的雄心壮志,没想到在多年之后竟然成真了。[ 看着怀腹饱满的美艳男人从自己的眼前如流星一般快速陨落在山谷悬崖里的云雾之间,他的心,霎时慌乱如麻。 那样的记忆,再也无法重来一次。 那样的感受,再也不能重新体会一遭。 因为,那样痛失骨髓的辛苦,太过让人悲绝无望,太过让人在细雨迷中缱绻忧伤。 凰宝五年,凰凤女国凰笞王爷大婚,迎娶龙凉国七皇子苒陌风为正王夫,龙凉与凰凤两国连姻,永世平安。 红烛描凤,花镜涂金,大喜的凰凤锦帐,高高挂起。 喜房里,一名身穿婚宴喜服的清雅男子端坐塌上,身姿安正,纯金打造制作的喜欢凤瑶珠冠隐隐遮藏着男子精妆扮点的绝色脸庞。 “主子,您饿不?忙了一整天,滴水未沾,食米未尽,若是一会王爷来了,您能应付得了不?候儿听说> 清雅男子身侧,站着名年岁不大的小童,七`八岁左右,同样一身亮红色的衣衫,听小童口里的话语,应是随同清雅男子一并陪婚到凰凤女国的。 小童手指绞着衣衫,想起在王府外听到的闲言杂语,不免为体弱的主子深深担忧。 “嗯?体力?候儿是指> 瑶珠冠帘下传出的男子声音,清淡如水,飘雅如莲,安静如无风的山谷,浅笑细语中带着几丝甘甜。 “主子> 小童惊恐的闪着大眼睛,发自心底的为自家主子着想说道。 “嗯?呵呵,候儿,你是不是太小瞧主子我了?” 塌上本是男子的领土,岂会被女子轻易拿下? 就算他的身子骨没有四皇哥那么强健,可好歹他也是王爷的夫君,没点压制住女人的本事,他怎能轻易允了联姻? 女人国里的王夫,不知好不好当? 拂手一捋凤冠帘珠,露出挡在珠帘下那一张惊艳绝美的纯`色面孔,一身红装的美貌男子走下床塌站到楼阁的窗前,伸臂推开阁窗,轻轻呼出一口气,夹杂着些许喜悦的味道,沉声喃语,似在祈祷的叹道:“母妃、敏姨,风儿终于逃出龙凉的囚笼了> 734.不能这么欺负陌风 凝思遥望一弯明月高挂的夜空,美貌男子从怀内摸出一管碧色青白的玉箫,眉眸垂潋,容颜似有遗憾。 “四皇哥,风儿此生一次大喜的日子,如果你能来> 玉箫移至唇畔,美貌男子启唇轻吹,修长纤美的指腹按在箫孔之上,一曲清冷低泛的箫音,袅袅而出。 呜声咽然,如怨如慕,余音潇潇,不绝如缕,浅荡迂回,如歌如诉。 啪啪![ 啪啪啪! 连续拍起的掌声,打断霓意回肠的箫曲,美貌男子回头转身,烟眸现出些许惊愕。 喜房里,候儿跪在喜塌前浑身打着颤栗不敢抬头,不敢说话。 喜房的门口,一名少女,戴着月色光华的银甲面具,负手而站,英姿挺拔,傲然独立。 少女的身旁,低身陪候着一名年龄不大的女童,适才响起的清脆掌声,就是那名女童发出的。 美貌男子认得那名女童是谁,是今日替王爷到客栈迎亲轿的凰笞王府内的副管事,落阳姑娘。 那站在门口戴了面具的少女,难道就是与他成亲的妻主,当今凰凤女国与女皇地位同尊的凰笞九王爷? “陌风参见王爷,王爷万福!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惊觉少女的天人儿身份,美貌男子收箫于袖,快速伏地扣拜,行的是女国三拜九扣的君臣大礼。 “起来吧。落阳,领了无关的人都下去吧。” 少女的声音,如冰水之寒,冷峻如霜,凌厉如刀,一说话便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绝世口吻,带着几分君主高傲尊贵的威仪,散着强烈不容忤逆的压迫气息。 “陌、陌风不敢!” 感受到少女身上无从躲避的尊威,美貌男子跪在地上心神一颤,手袖一松,玉箫滑出袖口,吱溜溜的滚到少女面前。 “是,王爷。” 拽起候儿跪在塌前的身子,落阳招手领着伺候在房内的一众小侍躬身退下,喜房内,只剩下伏跪在地上的美貌男子和站在门口细细端详未曾踏步走进喜房的少女,相对无言。 “呵!不是不让候儿小瞧你?怎么连见本王的胆色都没有了?” 拾起地上的玉箫把玩在手心,少女抬步走进房内蹲在美貌男子的面前停下,伸手捏住美貌男子的下巴向上一抬,银甲冰感的面具里,传出一声少女哧笑的询问。 “> 回答给少女询问的,只有美貌男子忍着下巴疼痛不堪的沉默。[ “不说话?还是没话说?” 空阔无人的喜房里,少女身上的冰冷气息淡化不少。 被面具遮挡住的真实表情里,少女的心情似乎很好,看到美貌男子疼得快要掉出泪花的漂亮眸子,像要故意捉弄般,加重了指上的力道,疼得美貌男子频频皱眉。 “王、王爷> 不懂少女的力气源何而来,真是大到没话说。 虽然比不上他的,但也能赶上他的九分力道。 精锐的眸光忽闪而黯,美貌男子胆大的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少女钳制他的手腕,无辜的眨落几滴晶莹的泪珠,滴在少女羊脂白玉似的手腕上,嗵嗵直响。 735.见过真正欺负人的没? “呵!欺负?见过真正欺负人的没?” 捏在下巴上的指尖缓缓松开,少女猛得站起身,抓着美貌男子的手臂狠劲儿向肩头上一抛,美貌男子的身骨,华丽丽的被少女扛上肩头,摔甩在喜塌上。 咚的发出一声闷响。 “唔!王爷,你想做什么?” 凤瑶珠冠撞上塌板,落下美貌男子的束发,珠钗混着凌乱散开的瑶珠冠滑下男子墨色如瀑的柔软青丝,碎了满塌。[ 美貌男子望着一步步走近喜塌的少女,抓着棉羽填充的喜枕紧紧护在胸前的衣衫口领处,防备的不断后退着。 “当然是欺负你么?” 呲一响,是衣料碎裂的声音。 美貌男子身上的喜衫被少女撕成两半,扔到地上。 少女轻笑,欺身上塌,扣住美貌男子的手腕顶到床塌柱前,两片鲜艳似血妖娆的唇瓣,隔着冰冷的银甲面具,侵上美貌男子的胸口。 “不、不要!放、放开。王、王爷,等等,等等!” 胡乱挣扎在少女强力压制的掌控里,美貌男子感受到胸口上被沾染的那抹无温的凉,害怕的扭动着身子,想要逃离少女的侵`袭。 “呵呵!怕了?以后说话小心点!凰笞王府不比龙凉皇宫,是个可以畅所欲言的地方,本王的府第,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衣衫凌乱,美貌男子吓得花容失色,被撕去衣衫的白净胸口上,印满青青紫紫的吻吮痕迹。 少女理理衣衫,站到塌边,伸手扣住美貌男子的下巴,冷冷警告:“你与本王联姻,只是维护凰凤与龙凉和平的一种手段,你若是好生呆在府内,不滋扰生事,五年之后,本王自会放你出府,还你自由!” “王爷,陌风自知配不上王爷,不敢奢求与王爷可以真正的喜结连理。但是人言可畏,王爷成亲当夜不留宿喜塌,陌风唯恐日后府内会有闲言杂语,所以,陌风肯请王爷为陌风赐匾,对外也可示以王爷对陌风友善之心!” 凰笞王府,若依凰笞王爷所言,非是清水善地,那他从龙凉逃来凰凤,不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少了凰笞王爷的庇佑,他在凰笞王府内的生活,不是又会和在龙凉一般,任人耍`弄`侮`辱,无处求得安生? 跪在塌上,美貌男子抓着少女的手袖,眼眸含泪,卑微请求。 “赐匾?何意?” 王府里,处处是女皇设下的眼线,容不得她对任何人心生怜悯,否则,她便会被女皇抓了软胁,而他们这些嫁入府中的男子,也会无辜受到牵连。 甩开美貌男子的手臂,少女抓着男子的衣衫贴近自己,压低了声音。 “回王爷。以王爷名姓之尾,陌风名姓之始,赐名陌风居所为‘烟苒阁’,求王爷成全!” 君主名姓,非常人能够使得。[ 以九王之名护他周全,不失为外于龙蛇之地得以保身的上好良策。 “就依王夫所言,改赐‘明昭阁’为‘烟苒阁’!” 红烛烧尽,烛蕊滴泪。 少女甩袖扔了玉箫在喜塌上,毫不留情的踩过扔在地上的衣衫,转身离去。 736.好可怕的噩梦嗳 “主子,王爷把您怎么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少女的身影,坐着软轿离开院门,候儿端着温水跑进屋里。 他听别人说,王爷走后,一定要给主子擦身,不然主子会不舒服。 可是王爷走的好快,塌上的事情,都是这么快就解决完的吗? “没有> 跌坐在塌上,美貌男子揪着胸前敞开的里衣,扯来被子挡住胸口上羞人的颜色。 眉目清泛,少了少女在时的懦弱和眼泪,只余着未干的泪痕尚挂在脸上,晶莹点点的,映着满室失了烛光的月色。 “主子,王爷为什么不在明昭阁留宿?大婚初`夜,不是都应该在喜房内就寝吗?” 置换新烛,取来火褶子点燃,照亮红彤彤的喜房,候儿拧干湿帕,服侍着美貌男子躺下,换衣擦身。 “候儿,这凰笞王府不像你我想象中那般清静,有时候,做个少言寡语,与世淡泊的人或许倒还能活得长久些。不该知道的不问,不能思考的不去想,只要我们在府里做个安安稳稳,本本分分的主仆,想必那些意乱为祸的人也不敢闹到这里来。” 透过月光的窗阁,树影晃动。 一缕银白色锐利的光,折入美貌男子的眸角,瞬而消逝,归于宁静。 是谁? 凰笞王府里,是谁有胆子暗设眼线,来监视凰笞王爷的行踪? 思绪里闪过一名女子绝美无双的面孔,是美貌男子在拜堂之时见到的尊贵女人,他犹记得,凰笞王爷喊了那女子一声‘皇姐’。 是女皇派来的人? 女皇为什么要安排眼线在凰笞王府里? 莫非是一国女君,姐妹相争? 苦思整夜,美貌男子次日与王爷进宫拜见凰凤女皇,睡眼惺忪,一路坐在马车上,眸眼仅能眯起一半看人的余光,倚在车内的软枕上小睡。 “昨夜没睡好?” 马车里备了小几,小几上摆了壶提神的花茶。 身穿一袭朝圣面君的紫红正装,胸口简约的挂了串晶莹淡紫色的水石珠串,少女一身君王威仪庄重尊贵,神闲气定的坐在小几旁换水沏茶,独饮自酌。 “嗯> 浅淡的回答声音,虚弱无力,没有丝丝男子厚重的底蕴。[ 美貌男子似忘了此时身在何处,半睡半醒之间,恼人的被吵到,朝着问话的声音软软的挥挥手袖,示意吵人的来者不要再吵到他。 “呵呵!听闻龙凉的七皇子是个在皇宫里不受待见的主子。看来是传闻有误了。” 茶水清香,滚着热烫的温度在马车狭小的空间里弥漫散开。 少女樱唇薄抿一口,放下茶杯,饶有趣味的轻笑。 “嗯> 说着梦里不切实际的呓语,美貌男子在梦中,看到他一直想念的四皇哥来为他送行,催他去选明日嫁人的衣装。 自古皆是女儿嫁男郎,如今,他一国皇子,居然要嫁给一个因赢了战争打败了他,就必须以两国联姻为退兵条件的可恶小女人? 好可怕的噩梦嗳! 害得他想永远都睡在梦里,再也不醒来。 737.想当死人么? “哈哈!嗯,风儿乖,本王允了。” 一口花茶,喝出百般滋味。 少女的心中,一片清爽! 皇姐替她选了个清新可爱的男人,如莲花一般清淡高雅,如藕荷一般洁白透净,出尘世而不染,出淤泥而不濯,洗却芳华,贵美而不妖,是个适合当家,统管宫闱的小主子。 “嗯> 话语接着少女口中的‘本王’二字追了过来,美貌男子陡然惊醒。 讶然睁着美眸寻看四周一遍,视线对上少女看若无意瞟过来的目光,美貌男子噗通一声跪在车板上,吓得失魂落魄。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陌风一时贪睡过头,没有伺候在旁,劳烦王爷新自斟水烧茶,求王爷责罚!” 战场上的少女,落水河一役,打得龙凉兵将落花流水。 他领兵出征,为逃出龙凉皇宫的困守,甘心被少女一枪挑下马背,打劫回营,入了凰凤边关,欲伺机逃离少女的掌控,去过那种无忧无虑,一曲箫歌品天下的自在日子。 怎奈事发突变,少女以联姻请和,父皇以母妃和敏姨的无名冢墓相威胁,他被迫接受。 一朝为夫,他以为事情会有所好转,可经过昨夜绞尽脑汁的苦思,他忽然发觉,改变,也许会有,但那会在很久很久以后,现在的他,只能安保于凰笞王府内,祈求身发无伤,留待日后好作谋划。 可就在刚刚,他却疲倦的忘了女国威名高震的凰笞九王,他昨夜新晋的妻主女人,就在他的身边端坐饮茶,转而在茶香唯妙飘远的意境里,毫无防备的睡着了? 要是四皇哥知道此事,定要责怪他有脑无心,将自己置于险境。 美貌男子发现事情的严重,跪在车板上伏身扣首,未得到少女允许,不敢私自抬首相望。 “呵呵,起来吧!本王在你的眼中,当真如此可怕?” 银甲面具换成一副裸肤色彩的软皮面具,隐约描画出少女真实面容的轮廓,少女伸出右手向前,单臂提着美貌男子的后颈衣领坐在身侧,把烫好干净的茶杯摆到桌前,满满倒了一杯。 “回王爷,王爷不可怕。”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美貌男子脱口回答,似要再次向少女扣首的脑门儿硬邦邦的磕在少女挡在车板上方的手臂上。 “不可怕?” 手臂一震,震得美貌男子身体向后一跌摔在塌板上,少女伸出莹润如玉的手,拽着美貌男子起来。 “回王爷,是> 身在凰凤,步步维艰。 没有四皇哥守在他身边,他必须学会喜怒不言于色。[ 胆小,懦弱,天真,思想单纯,都是他应该具备的防身性格,他不能让少女发觉他的深藏若虚,兰谷不露。 刻意装出吓得不轻的模样,美貌男子复跪在车板上,垂眸怯弱的回答。 像风雨过后的水莲花,染了雨水的姿色,迎`风`招`摆,惹人怜受,惹人疼惜。 “胆小?呵!想当死人么?” 茶杯递到美貌男子的面前,少女沉声吐出一个字,“喝!” 738.看不出你还有一张讨人喜欢的小嘴 “王、王爷,茶、茶里?” 颤颤巍巍接过少女手中的茶杯,美貌男子怀疑的盯着茶杯里的水面,那里,倒映出一抹迅速不见的红色影子。 “放心吧!没毒!你若不喝,一会见了皇姐,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本王可不管!” 岁末除夕,赶在腊月里完婚,父君百日之期尚完十日,皇姐就难以容忍的招她进皇宫,是要探底她手中的权利极限,还是想借此发泄她对父君与世长辞的怨恨> 茶中掺了可解世间百毒的‘归生粉’,只要不是西领苏家研究的毒物,必能保住身边男子的性命,可行与否,她想试试。[ 救不救得下龙凉这位身份高贵不得君宠的落魄主子,全靠他自己的造化吧。 “谢谢王爷。” 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美貌男子恭敬的把茶杯放回桌几上,安静的候在少女的身边。 “动作倒蛮快。果然,胆小的人,不一定脑袋会笨。拥有智慧的人,总是懂得抓住关键!是生是死,本王无力守在你的身边,想要活下去,那就努力想办法争取。本王能说给你听的,只有这么多,算不算很罗嗦?” 不知为什么,少女总觉得她对眼前这名看似胆小可怜,实则聪颖过人的美貌男子过于关注,以前的她,绝对不是这样的。 何时为了一个男人的生死喋喋不休过? 只除了那个因为她成亲娶夫吵闹了三夜不肯饶她的美艳少年。 “王爷心宽仁厚,不忍见陌风无辜枉去,陌风以命谢王爷如此费心。何来罗嗦之言?” 少女的用心,美貌男子心里多少可以揣摩出来。 心地纯澈的想法,遇到世上不可抵挡的黑暗,身负血海深仇,想逃脱净土,是不可能为之的事情。 为什么要戴着一副面具见人,让人觉得她与生带着一抹不存于世的疏离感,冷漠,清淡,残狠,狂妄,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有不能不去做的理由。 不把他放在心上,或许,会是为了保全他的一种不得已的手段。 不然,凭他如此美丽张狂的样貌,为事处行的乖巧,照比女国里的男子来看,他也算得上是女国里的俊俏美男子一枚,少女没可能不对他动情,没可能不喜欢他这位远道而来的夫君。 凡事遭遭,他对自己,很有自信。 “呵呵,看不出你还有一张讨人喜欢的小嘴?本王有些后悔昨夜没亲上一下了。” 捏住美貌男子的下巴,少女轻吻贴上,口舌交`缠,卷着舌尖淡淡的茶香,吮咬,嬉戏。 “王、王爷,疼疼。” 下巴上传来的痛感,和少女的小舌在口中游滑扰闹的奇怪热感,绵绵婉婉的绞织在一起,想痛却渗着几丝甘甜,想甜却渗着几味苦楚,翻翻腾腾的掺混在四肢五感的麻木里,好生纠蛮。 美貌男子初`经男`女亲近之事的美好,心底忽的泛起一阵悸动,被少女搅`乱了安稳消歇的心思。[ “听说,陌风有个比较讨喜的表妹?” 女皇传宴,龙凉四皇子苒轻尘、郡主柳媚儿、郡公子柳如眉,三位高贵非凡的龙凉皇亲作陪,好大的气势,险些吓到了她一颗不禁风浪的小心脏。 她,快要难以负荷如此大的龙凉威压,在所有人的面前,似怕非怕。 739.总被女人捏下巴,很没面子 “表妹?媚儿郡主来看陌风了?” 听到少女说起表妹的消息,美貌男子暂时忘了下巴还在痛的事儿,闪动着两只美丽的眸眼,扑闪扑闪的望着少女,急切的想要了解少女话里的意思。 “呵呵,你和柳媚郡主是什么关系?为何能让她千里迢迢赶来凰凤,只为问询你的近况,只为看得你一眼安好?你们之间,可有瞒着本王的?” 美貌男子的下巴,光光滑滑,少女捏上了瘾,逼着美貌男子与她凌厉的目光对视。 “呃?陌风与媚儿表妹?表妹说喜欢陌风呐,说将来要嫁给陌风啊!”[ 痛痛的滴落两滴眼泪,美貌男子对少女的掐人功夫,服到天上去。 动不动就捏他,他又不是陶艺师傅手里的软泥,她想掐就掐? 心里的愤然,自是不敢当着少女的面说出来,美貌男子傻傻的回着少女的问话。 “哈哈!原来竟是本王夺了她人之所爱,强求你了不成?” 松开美貌男子的下巴,少女伸手探进美貌男子的衣襟,指腹流连在男子的胸口上,若有若无的抚`摸,挑`弄`着。 大胆的男人,敢说她中途抢亲? 此话如果传了出去,岂不毁了她凰凤九王的赫赫威名?岂不坏了她一统江山的长远大计? 冷眸泛着厉如剑锋的寒气,仿佛只差抽剑拔刃,就能将犯了无心之失的罪过男人打入地狱冰川。 少女望着倒在车板上满面红`潮渐起,眸色欲`渐`迷`离的美貌男子,端起茶杯饮含一口茶香,按着美貌男子的脑顶,唇齿强行撬开美貌男子的口唇,将茶水一滴未洒的递送进去。 是惩罚,是怒火,是宣占,是强霸,少女自己都不太清楚这样做的目的。 “咳咳!咳咳咳咳!” 茶水入喉,连续灌入,没有一丝停步,撑得美貌男子喉咙发胀,倒在一旁深咳。 “记住,你现在是本王的男人,别的女子,不是你能再看的。” 凰笞王府的王夫,与他国的女子有染,像话么? 即使没有床`塌之实,也该洁身自好,等待五年之后,她放他出府,还他自由。 “喔。陌风知道了。王爷,陌风能不能请您答应一件事情?” 整理好衣衫,系好被少女解开的衣衫花扣,美貌男子坐到少女面前,一张红霞未褪的脸蛋,坚定,严肃。 “什么事?柳媚儿的事?” 刚让他不要去惦记别的女人,他就来向她申请不愿了?[ 裸色的人皮面具,显现出少女皱拧的额眉,少女无事般端起杯子饮茶,眸里的余光有意无意的落在美貌男子身上。 “王爷,以后> 认真思考半天,美貌男子决定为自己受苦的下巴提出抗`议,好端端的,干嘛总捏他的下巴,她是享`受`欺`压他的乐趣了,可他怎么说也是男人嗳! 总被女人捏下巴,很没面子的好不好? “嗯?” 噗! 一口热茶,呛了满桌,少女被美貌男子天真无邪的话语,差点呛出内伤。 740.现在,是、是车上 “王爷,陌风说错了吗?是真的很痛啊!” 美男的话语都是出人意料的,天真纯洁的美男,更是让人理不清头绪。 拿起水盆里的温热帕子迅速递到少女手上,美貌男子迷惑不解的自问自答。 “没、没错。本王,纯属爱好> 接过帕子抹擦掉唇角的茶滴,少女斜眸睨视美貌男子一眼,不太自然的回道。[ “嗯?尽量什么?” 尽量不捏他的下巴? 那他的下巴不就自由有好日子过了? “> 少女的思绪风中凌乱了。 很想敲开美貌男子的脑袋瞧一瞧,看看他是从哪里学来刨根问底的功夫。 尽量什么? 尽量不捏他下巴了呗? 难道要她全都说出口,向他低声下气的回答才行? 决不可能! “喔> 看到少女尽量隐忍的面孔,美貌男子虽分不清少女是不是因他的话而感到无语,但多少是衔接上少女话里的意思,没那么困惑混乱了。 “懂了就少说话,多喝茶!本王没让你开口之前,不准说话。” 暂时不想听到美貌男子迷糊不懂的声音,少女把能解毒药的茶水往美貌男子面前一推,命令般,迫人臣服。 “> 美貌男子听话的点点头,拿起茶杯咕咚咕咚喝起来,一杯接一杯。 “怎么不回本王的话?” 置她的命令于不顾? 我行我素?[ “王爷不说,没王爷的命令,陌风不能说话?” 少女在怪他? 为什么要怪他? 他不是依了她的命令,她不让他说话,他就不说的吗? 她干嘛还生气? 美眸里调皮的笑意一闪而过,美貌男子不懂的问向少女。 “你> 内伤,绝对是内伤。 刚才的不算,这次才是真真正正的内伤。 少女被美貌男子的话堵得哑口无言,樱唇愕然张开,饱满丰弹的唇瓣透着樱果亮红美艳的色泽,看得美貌男子三魂不宁,七魄不稳。 “王爷> 受不住少女无意识展现出来的诱`惑,美貌男子的眸里只能看得到眼前的那一抹艳红越离越近,越来越香,吧嗒一声,不由自主的亲吻上。 “唔?” 美貌男子脸上的情动,少女看在眼里,刻在心底。 唇上一暖,是美貌男子主动靠近的唇瓣,生涩的啃咬着她的,一下一下,硬硬的牙齿,快要把她的唇瓣固执的咬碎。 “陌风> 伸手揽住美貌男子的身骨入怀,少女覆身压着美貌男子躺在车板上,指尖游移,挑开美貌男子的衣衫盘扣,慢慢向下探索,摸进男子的里衣。 “嗯~王爷> 察觉到少女逆入小腹处的手指,美貌男子喘着紊乱动荡的气息,捉住少女潜`行的手腕,精致妆美的面孔,飘零几许羞红。 “放心,无碍。有本王在,你> 衣衫悄退,细语靡`靡。 伸手探进美艳男子衣衫下的情`色`禁`地,少女充满沁热的柔情话丝,在美貌男子的耳边形成一股巨大的浩淼波涛,瞬间,把美貌男子残存的理智全数吞没。[ 741.王爷吃醋担心了? “王、王爷> 指甲,紧紧的陷进车板的缝隙。 美貌男子紧张的闭着绒花一般好看美雅的眸瞳,咬着唇缘低语,胸口起伏不定。 “呵呵,傻瓜,第一次都是女人疼的,男子> 一语作罢,少女的手腹悄然深入。[ 美貌男子软柔如水的哼了一声,吐气如兰,浑身被少女爱`抚的酥软似棉糖,弥漫起一股清风淡薄的白莲花幽香。 “嗯?天生香体如莲?难怪本王喜你犹甚> 衫衣渐解温渐暖,莲香误惹春华漫。 纷繁芳冗宫庭患,祸常无依骨催寒。 “王爷,王夫,凰鸾殿到了。” 少女的衫下,赤`裸的雪白肌肤,相拥在怀。 美貌男子受到惊吓般,躲在少女的怀里,藏起羞红涩美的面庞。 眸色一寒,少女搂着美貌男子坐起,挥袖卷着茶杯打向车帘之外。 砰! 车外传来婢女胆颤的求饶声:“王爷恕罪,是属下不知时辰,扰了王爷与王夫的雅兴,这就请罪跪罚于凰武门外,静候王爷王夫入宫归来。” “没用的奴才!下去!” 男子与女人的事情,似在中途被打断。 少女怀里的美貌男子听到婢女的声音,伸出藏在衣衫下的手臂在车板上四处摸寻着自己的衣衫。 “呵呵> 利落迅速的打整好衣衫,少女先行起身走下马车,临下之时,回眸瞥眼手忙脚乱急于穿衣的美貌男子,笑着打趣。 “王爷> 貌美如花,绝色倾城。 美貌男子含羞一笑,百媚千生。 “检查好了再下来,本王可不想这么一朵可人儿,被别人盯了去。”[ 少女的话里意有所指,指的是她在皇宴上即将要遇到的情敌。 “可人儿?被盯了去?王爷吃醋担心了?” 穿好衣衫,美貌男子仔细检查了衣衫没有不庄整的地方,踩着马车前备好的踏石走下,站到少女的身边,与少女一前一后,差不了两步的距离走向凰鸾殿。 “大言不惭!本王需要为你吃醋?日后你若不为本王吃醋就不错了。” 她的军营里,可有一个比天还大的醋坛子,她多瞅了哪个小侍一眼,都得被那醋坛子罚得分睡三日,要是王府里再多一个醋坛子,她这一生,怕是要被软醋淹没成醋骨酥了。 “嗯?难道王爷一点都不怕陌风跟别人走了?” 追赶几步走到少女身边,美貌男子不信的负气问道,小脸上失望的闹起小别扭。 “哈哈!都是本王的人了,还怕你被柳媚儿拐跑不成?本王听闻,你那媚儿表妹是个美嫩出水的小美人,但脑袋里装的东西却是简单的很。她跟本王斗?斗不过的。” 面具上,看不出少女真实显现的表情是什么模样,但从少女傲然狂妄的笑声来揣摩,少女根本没把龙凉的小美人放在眼里。 742.现在不亲近,一会不要想本王 “呃> 看不惯少女目中无人,并且还没有他的样子,美貌男子抿抿唇瓣,不客气的把话顶回去。 “是么?那本王就把候儿宰了出气!” 不慌不忙的伸手在美貌男子的脸颊上轻佻的摸上一下,少女说出的话语冷漠绝狠,吓得美貌男子脸色一变,着急的拽住少女手袖,使劲儿摇头。 “嗯?这回想起本王交待的话了?不跟本王顶嘴了?再敢多言,本王随时下令宰了候儿出气!”[ 牵起美貌男子的手,少女冰凉透骨的掌心,传来一股属于男人的烫热,暖了少女沁冷的体温。 “王爷,你是女国名声大震的凰笞九王,怎么能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威胁陌风嘛!不符合你的身份嗳!” 不顶嘴归不顶嘴,他现在是发表意见。 夫妻之间,谈点意见上的分歧总可以吧? 也不算违背了她的命令,是不? 美貌男子想到一个挑理的好办法,用陈述的口吻对少女的霸道行径予以否定。 “哈哈!那你觉得以本王的威名,应该用什么手段来威胁你?塌上的手段?常言男子国家里的男人身强体健,有能力强者,可夜阅百女,你希望本王也让你品尝下夜阅百女的滋味?” 手指抚摸上美貌男子的脸颊,少女接着话势吻上美貌男子的唇,故意说出一番让美貌男子脸红的话。 “王、王爷,有人!” 躲开少女时刻都会扰来的小嘴唇,美貌男子羞赧的低垂着眸子,笑如清莲,淡雅的美丽韵致,浅浅流过少女的眸底,荡漾里朵朵水莲花。 美貌男子很不晓得,女国里的女子,是比龙凉的女人要大胆很多,因为女权至上吗? “现在不亲近,一会不要想本王。” 从殿门到殿内,十几步的距离,少女扯着美貌男子的手袖走进凰鸾殿,一声宫侍的传禀,文武百官朝拜,伏首皆言“九王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夫百福吉祥,安康如意。” “起来吧!” 少女坐上鸾殿首座,并未给女皇行朝拜之礼,霸气轻傲的眼神瞥了眼女皇,表情甚为冷淡的叫了句‘皇姐!’,而后就与女皇并肩同坐观赏宴会堂里舞侍们轻灵飘逸的舞姿,再无多言。 “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少女与女皇之间的隔阂,让美貌男子所处的位置忐忑尴尬。 女皇尊仪,扣拜之礼,是否可行? 如若不拜,倘女皇治他个藐视君主的罪怎么办?[ 三思半晌,美貌男子决定采取稳妥的方案,走下座位欠身行礼,欲向女皇伏身扣首,不想,却被少女挡住跪地的姿势。 “今日是乃家宴,欠身行礼即可,扣拜不必。皇姐,本王替您挡了陌风一拜,您不会怪罪本王自做主张吧?” 扶着美貌男子款款落座,少女露出一抹清凉的笑意,冷冷的,散着股压迫的寒气,锋利凌人。 “当然不会。苒王夫乃龙凉皇子,身份自是高贵,朕岂会为此等小事怪责下去?来人呐!还不把龙凉的贵客请入上座?” 女皇的眼眸,暖若朝阳,恍然看去,温柔若水,和少女眸内的幽暗深邃,沉不见底形成鲜明的对比,是声色不露于心的狠角色。 743.皇宴献舞 “是,皇上。” 宫侍尊令退下,一会领进殿堂两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和一名腰肢纤细如柳,弯眉吊梢如月的娇媚少女。 “拜见女皇,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下的人儿,少了美貌男子的幸运,屈膝跪地,伏身给女皇扣首。 “都起来吧!两位皇子,一名郡主,都是龙凉的贵龙彩凤,与朕的皇妹又属姻亲嫡系,皆属自家人,不必多礼,来人,赐座!”[ 凰袍一挥,女皇尊威自然显现无遗,雍容华贵的霸气大美,非寻常人等所能及。 “谢女皇赐座!” 国与国之间的礼敬,涉及到两国友好相处的和平。 古往今来,有很多灭国没族者,皆因不敬皇高圣主而受到治罪。 两名龙凉美男子受到女皇赐座之赏,再次伏身拜额,以臣礼敬谢。 “来呀!酒满上,舞跳上,凰王姻亲,恰赶除夕,双喜临门,都自在些罢。” 宫侍取来酒壶备候在桌宴旁侧,手里端着酒壶时时斟填,容不得所有人的杯里空置无酒。 笙歌唱,曲轻摇,舞姿纷纭,媚`色娇生。 少女品酒,一杯接一杯,不言不语,视女皇朝臣为空无,眸丝飘恍,渐显迷醉。 美貌男子坐在少女王爷的身边,感受着流动在少女和女皇之间僵硬生冷的气氛,略显迷的视线落在殿下的两名美男子和一名少女的身上。 四皇哥和媚儿来看他,倒还有情可原,柳如眉来做什么? 美貌男子的脑海里,对柳如眉的印象只停在那个时时帮助大皇哥欺负他的时间段里,若是没有四皇哥帮着他,他都不知道有没有命活到今日,可以安安稳稳的逃出皇宫。 “女皇陛下,轻尘自幼与皇弟私`交甚好,昨夜皇弟大婚未能赶上,不知今日可否借此尊贵之地一用,亲自献舞一曲,权当是送给王爷与皇弟的新婚大礼。” 坐在靠近美貌男子的座位上,美男子莞尔轻笑,拂衫揽襟,跪在女皇面前请愿。 “喔?想不到身处男子尊国的四皇子,竟还会些女子的舞袖霓裳?” 温暖的水眸萋萋绕上一层难得的兴趣,女皇靠在凰椅上,身子向前倾了几许,手腕托住尖美的瓜子脸庞,轻启朱唇,难掩语意里的取笑。 “舞艺不精,若是扰了女皇陛下的眼帘,万忘勿怪!” 舞衣丝袖,袂飘衫扬。 美男子当众换得一袭宽袍红衫,配以白玉腰花盘锦扣,似仙子一般,红白相衬的衣裙,踩着殿台的阶梯,水袖一卷殿内的堂梁柱,在众人的眼帘里,飞旋一圈,掩面遮容,梨花含媚,飘飘起舞,自吟自唱。[ ‘满城凰银舞璀璨震河山袅袅不知觉倩影步沧澜 吾愿飞归去欲拂暮晓寒夜夜滴沙冷衾漠倾独怜 魂逝花诉愿一土青草扇缕缕相思情红砖碧瓦间 锁楼虚独空书阁卷墨惋丝丝藏清梦何人问华年’ 红色的裙衫飞舞,纯白的衣带飘摆,清浅低弥的醇浓歌音,聆聆歇息的的空慕唱语,一曲惊艳,一舞惊鸿! “好!甚好!词好,曲好,舞好!犹人甚美,灵逸出壁,洁净无瑕,美极!本王喜欢!” 仙袖一舞天人恨,倾国一笑地宫摇? 江湖人称四公子的‘飘舞公子’,竟是龙凉的四皇子苒轻尘? 有意思!意想不到呢! 观罢男子献舞,少女拍手称赞,美艳如月的烟眸里,沾染了些许涉步江湖的欣赏风情。 744.胸口好像有团炽热的火在烧 “诚然!朕也大开眼界!想不到四皇子还有如此惊绝于世的美艳才华,早知如此,朕就劝皇妹向四皇子提亲了,不仅能抱得美男在怀,还可欣赏怡心阅目的曼妙舞姿,一举两得!哈哈哈!” 女子的笑声,宽厚广阔,听在献舞的美男子心里,甘甜似露,一张绝色面孔,隐隐泛着红晕,可听在美貌男子的耳朵里,就有些不尽如人意。 “主子,皇上话里有话?是不是在说主子你什么都不会?” 站在美貌男子的身后,候儿取来酒盘换置一壶新酒替美貌男子斟上,听出女皇话里的意味。 “嗯。”[ 美貌男子点头回应,眉额蹙烦。 宫廷里常州用的那种指桑骂槐的手段,他自幼在龙凉皇宫里用手耳濡目染,对女皇的心思自然摸得清楚。 女皇拿话语损贬于他,明着是说他不如四皇哥文武全才,实则是在讽刺九王选人不当,目光不准,终生大事之夫都可选错,对于朝事,怎能敌得一国之君位? 该怎么办? 要暴`露他的身份吗? 如果暴`露了,他在龙凉的父皇,能轻易饶了他故意战败的事实吗? “主子,你的箫不是吹的很好?为何不去跟四殿下比一比?肯定差不了哪去?” 斟满酒杯,候儿看不过女皇明里暗处的轻视他主子,推推美貌男子的手臂,把一只玉箫塞进美貌男子的袖口里。 “> 袖子里突然多了冰凉之物,美貌男子纤指一摸,摸到了箫孔,小声回首喝斥:“退下!” “呵呵,怎么了?” 少女余光瞥到美貌男子袖口处一抹碧色寒光闪过,伸臂一揽,揽着美貌男子入怀,颇为宠溺的贴着美貌男子的耳畔低呢轻问。 “王爷,陌风是不是给您丢脸了?” 玉箫掩进袖口深处不想被少女看到,美貌男子靠在少女的怀里,听着少女沉重有力的心跳,美颜现出一丝愧疚。 “丢脸?呵呵,是个值得讨研的问题。陌风觉得呢?” 指间端起酒杯往美貌男子的唇缘一送,少女揽在美貌男子腰间的手臂轻轻一掐。 “啊?” 腰间传来一股疼痛,不是特别疼,但足够惊吓,美貌男子不由得惊呼出声,张开涂了脂红的薄美唇片,充满引人一尝的诱`惑`情`色。 “呵呵!”[ 少女借机玉指向上一抬,美酒芳香,涌进美貌男子的唇瓣,凉凉的酒温,冰得美貌男子刹那睁怔了眼眸,饮酒入喉,齿畔流香。 “本王> 覆上自己的口唇,少女灵巧的小舌窜入美貌男子的唇齿侵领浸占,原本停留在男子腰间的手腕,稳稳按在美貌男子藏在衣袖深处的玉箫上。 “王爷?唔!” 这、这是什么状况? 当着女皇,当着凰凤所有朝臣,当着从小宠他护他的四皇哥,当着喜欢他的媚儿表妹,他、他难道> 女国里的王夫,就是、就是用来在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地方,被女人无所顾忌的品尝吃掉? 呜呜! 他的身体除了四皇哥和敏姨,还没有其它人看过呢啊! 谁来救救他? 他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女人压在身下! 太没自尊了啊!! 呜呜! 可恶的少女!可恶的凰笞王爷!可恶的妻主! 为什么要欺负他!! 倒在少女的怀中,身子被少女制住不能动弹,美貌男子无能为力的看着少女的唇,从他的脸颊游移到脖颈,少女纤美的手指,从领口探入衣衫,惹得他胸口好像有团炽热的火在烧,越烧越旺,越烧越烫,越烫> ---ps:小殇来冒下泡,因为vip章节传上去就没有办法修改,所以可能有些小殇找不到的错别字即使后来找到了,也改不了。希望亲们谅解哈!还有呐,上一章,苒轻尘跳舞时唱的那文是五字一标点,因为小殇忘了排版里没有空格,所以直接发上去了,不好意思啊,亲~~ 745.您真的要出府? “王爷~” “嗯~” “啊~” 美貌男子的声音,丝丝绞缠着情`欲里颤若无骨的弦,断断续续的传出,细迷吟喘,娇嗔涟涟。 少女含着身下美人的小舌在口,吮咬轻啄,在歌舞笙箫的花月无眠里,慢解罗衫,挡住美人刻`骨`销`魂的春色漾然。[ “皇妹,莫非酒醉记不清身在何处了?” 歌声照唱,舞曳轻摇,女皇袍袖一挥,凰鸾殿上,歌舞愈浓,尽是繁荣富贵的美人,国色天香。 “皇姐,烟儿向来是活在酒迷歌笑里,何时清醒过?” 一裘狐绒兔尾迤逦的纯白披风挡住身下衣衫半褪的妖娆美男儿,少女单臂搂着入怀,裹人抱起,不顾满堂朝臣的惶恐,不睬女皇高贵优雅的容姿,走到适才跳舞的美男子面前,稍微停顿一步,瞥眸淡然扫了一眼冷凝的寒光,继而张扬的走出凰殿,美艳嚣张。 “表哥> 美男子的身侧,来自龙凉的娇媚少女,望着被卷在绒披下的恍惚男子,咽咽喉内的酸涩,沙哑的呼出一声含着伤感的呜怨。 “呵,凰凤九王,也不过如此。” 殿堂之上,居然只图美色? 坐在娇媚少女身边的男子不屑的眼光打量在离开殿堂的美艳身影上,嘲哼出声。 “如眉,不得无礼。” 美男子凤眸一寒,瞥向嘲哼的人,眉目如画如仙,话语深沉如海,似冰川冻合,透着一股不符合年龄本身的强大威压,震得说话的男子啉音噤声,不敢再开口言语。 “风儿,你和这般狂妄绝世的女子在一起,会幸福吗?” 如若换作是他,都不一定可以掌控得了少女身上那股强悍,骁勇,霸道的本质,更何况是他那不经世事尘埃,心境纯洁的七皇弟? 美眸中染上一层忧郁愁云作拧的花色,美男子饮酒自斟,黯然伤神。 凰宝六年元月初正,凰鸾殿堂,女皇设宴,百官觐拜,龙凉皇戚四皇子、五皇子、瑞郡主作陪,凰笞王爷于宴堂上当众临宠新婚王夫,罢席而离,成为凰凤女国史册惊世震俗之出举,列为皇室宴堂出格之坏逆典范。 凰宝六年元月初五,凰笞王爷接到落水边城军中告急,抛下新婚夫君独守空房,策马始奔落水边城,以解女军守城之困。 凰宝六年二月初十,丑时鸡鸣,凰笞王府内,烟苒阁。 “沉月夜晓,云上窗阁,轻揽绸衣,碎碎步,细捻琴弦,巧声和; 砂石飞漏,雨打残火,卷帘秀面,淡凝眸,素手拂处,起回歌;[ 飘摇江湖,无是归处,谁家女儿浮萍悄落? 一盏愁烛,飞双影,剪情色,染云染月染了渔火> 一柄七弦古琴搭在阁台之上,一身素色长衫的美貌男子凭栏赏月,抚琴轻歌,眸如莲蓬初雾晓,恰似池荷水颜笑,婉约惜美,盈盈脉脉,殇华如蛊,惑人心绪。 “主子,包袱都收拾好了,您真的要出府?万一王爷回来发现了怎么办?” 阁台的楼阶跑上一名神色担忧的小侍,小侍手里抱着一个大大的布料包袱,还有一套很朴素的水色细纹长衫,放在阁楼里用来备换干衣的屏风后。 746.赤裸裸的无良调戏 “当然,难得不用囚在皇宫里,也难得王爷不在府内,最难得的是,皇上的眼线不全都被你家公子我解决了?大好的时机偷溜出府,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古琴蒙上兽皮套子放在琴台上摆好,美貌男子走进屏风里换衣,边换边回着。 “> 小侍站在屏风外伺候着,被自己主子说得无语。 囚在龙凉皇宫不好吗?有吃有喝的,虽然生活条件是艰苦了点,但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呐。[ 王爷不在府里很好吗?知不知道府内的人都说主子您不得宠呐? 皇上的眼线,是被您解决滴?要不是我到处去宣扬您得了疾患染病,那些眼线能走吗? 所有的功劳,数得上数不上的,全被他家主子一句话给抢走了,那他呐? 什么都没做? 他家主子若是气起人来,真的很让人上火啊!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很赞同你家公子我的想法?” 除了龙凉皇宫,就是凰笞王府,世界里的地方这么大,他都没有挨个儿看过,很吃亏嗳! 十三岁,多么美好的十三岁? 人家男子十三岁已经走遍山河大好江川,他呐? 他十三岁跟个女娃似的涂脂抹粉被嫁到女儿国里来? 有没有这样不公平的事情呐? 还被个女娃当众欺负,那是赤`裸`裸`的无良调戏,调戏过后还不负责,还不认帐,还把他一个儿人丢在马车里自生自灭! 想起那日被少女抱出凰鸾殿啪的一下子甩上马车的经历,美貌男子就气得咬牙切齿,懊恼的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被少女挑`逗得招架不住最后却惨遭抛弃的悲催命运。 “主子,您的想法怎么还是这般天真嘛!咱们现在呆的地方是女国啊!到处都是女人当家做主的地方喔!主子您长得这么花容月貌的,如果被其它的女人相中,当街抢了去,怎么办?候儿听府里的小侍说,凰凤女国很在乎男子的名节喔!您和王爷都那样了,怎么可以不守夫道嘛!” 候儿接过美貌男子褪换下来的衣衫装进衣框,小嘴不乐意的嘟起,像个酱油瓶子。 “哈哈!你家公子我一不涂粉,二不抹脂,三不染香,而且不扮金钗玉环,也不穿绫罗绸缎,谁能看得上嘛!” 凰凤女国里的男子,就像龙凉国里的女子一般,平日若想出门,需得打扮整齐,以净白纱蒙面,遇到挡路劫人的女子,都需小心避过,不能被人碰了手臂或是肌肤,不然就得乖乖跟人回家做个第十几房夫郎,可怜悲哀的很。 美貌男子自知本身丽质天成,不能消减什么,只好点了妆眉,在右侧的脸颊上以特殊药物配治的汤汁沾了凤仙花液涂抹半边红莲花开,造出一张诡异妖冶的吓人面孔用来防患未然。 “主子,风仙花不是用来涂手指的?您用来涂面颊会不会洗不掉呀!”[ 候儿站在美貌男子身后,看着男子亲手在脸上描绘出的一朵红莲花,怕怕的问道。 747.路遇花美人 “哈哈,清水当然洗不掉了。但是配了药汁就能化掉的。你家公子我深谋远虑,为了防止那些不死心的人抓我去洗颜,特地跟四皇哥讨要过来的。” 映着铜镜里奇异诡怪的面容,美貌男子拿起刀剪顺着红莲花瓣刃滑向下,的声音,剪落一衫襟的墨瀑长发。 “主子,您在做什么啊!为什么想不开啊!您想出去逛逛,候儿没拦着啊,干吗要剪掉头发啊!” 扑通跪地扣头,美貌男子的做法吓坏了随身伺候的小男童。 “母妃已逝,父皇于我形同陌路,受之父母的身体发肤,何来意义?三千愁白辛苦丝,不如早做些了却!”[ 的声音没有停歇,美貌男子剪出能挡住脸上红莲丑痕的发样,收起散落在地的发丝,用棉绸好生包好,丢进燃烧起红热木炭的火盆里。 “候儿,替我照顾好母妃和敏姨,旦逢初一十五,记得给她们上香,不许失了礼数。” 衣衫换好,红莲描妥,美貌男子回首望了眼设在内室里的灵牌,放好银票,背上包袱,趁着漆黑的夜色,踩踏着阁台上的廊栏飞身跃上屋顶,悄然离去。 三个月后,江湖上多了一位如仙似神,淡雅安然的绝美公子,人送江湖雅称:红莲。 江湖传闻,红莲公子喜好清莲,犹其喜欢在莲香四溢的景致里吹箫。 据说,红莲公子的箫声可感接世间万物,凡有红莲公子出现的地方,一经玉箫声起,势必群鸟朝贺,百兽齐吼,万花争艳,碧草萋萋,一派生命盎然之景象。 有曾观看此撼人心魄之意境者,竟三日不知时辰,不思茶饭,唯念红莲公子之箫曲,恨未得见红莲公子之真容,白白浪费了与红莲公子相识一场的机会。 如此玄幻的江湖传言,究其论述之真伪,怕是只有当事人才能了解。 “喂,小瞎子,看不见本姑娘着急赶路吗?” 风尘道上,沙土灰扬,大风起吹,卷卷云暗而来。 一名蓝衫少女看到沙灰之中猛然现出的摸路身影,急急勒住手中缰绳,讶然止步,狠力扭转马头停在路边的茶摊旁。 “对不起,对不起。小的这就快些寻路离去。” 摸路的身影拄着一根探道的木枝,在马蹄溅起的尘灰摸索前行,呛得躬身咳嗽,分不清东南西北,嘴上说着快些找路的话,脚步跌跌跑跑的向着少女的马骑莽撞冲来。 “姑娘小心!” 茶摊里,一道男子的适时提醒,一泼清茶穿划土灰而来,扬扬洒洒的,泼在摸路身影的脸颊上,唰的一声,泼得那身影远远飞出去,摔进道路两旁的树林子里,没了踪迹。 “大胆贼人,寒云谷花美人在此,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冰眸澈冷如雪,蓝衫少女抽出腰间配剑护在胸前,勒紧马缰,谨慎小心的观察着四周随时有可能现出危险的环境。 “哈哈哈,元土山木鼎洞归士钱见过花谷主,失礼失礼。” 树林里传来一阵木屑零落的声音,一个身高矮小如八岁稚童的成年男子走树林,对着蓝衫少女拱手行礼。[ 748.寒云谷的魂箫谱 “归士钱,念在你与家师乃是世交,故对今日之事暂不追究,你且回吧。想劫我寒云谷的魂箫谱,你还不够那个份量!” 少女收剑入鞘,冷冷望了成年男子一眼,调过马头,顺着来时的方向折回奔去。 “哈哈哈!魂箫谱是本洞主凝练气神三十年泣而成的毕生心血,你寒云谷说抢便抢了,岂有这般好说话的道理?上!” 归士钱向着树林深出发出一道命令,就见蓝衫少女的前方迅速收起一张铁刺网,刺网绑着钢刺冲着少女自头顶压来,稍不注意,就会被钢刺穿插入骨,成为肉麻。 “刺花阵?归士钱,你卑鄙!”[ 踩着马背高高跃起,少女一掌拍在马臀上,娇叱一声:“烈火,快跑!” 马儿扬蹄,被刺网逼得前路尽无,嘶鸣长啸一道,转头向相反的方向跑去,躲避刺网的追`袭。 铁刺网从四面八方包抄着少女的跃行范围逐步缩小,少女在包围圈中左闪右逃,终是没有逃过刺网上钢刺,伤了胳臂和小腿,砰的一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真气尽散。 “归士钱,本谷主告诉你,魂箫谱从你输了那局起就算是我寒云谷的东西,本谷主,死也不会给你!” 血色红光,耀着白日里的光线折射,闪出一名正在茶摊里安然饮茶的素衫男子的身影。 听闻茶摊外的打斗叫骂声,素衫男子放下茶杯,眼眸透过茶摊的角窗看向倒在地上呛血的少女,凝望着少女那张坚忍秀雅,不肯服输的面孔出神。 好像! 外面的少女,和他时常想起的那个人,真的好像。 脑海里现出一抹冷艳华美的尊贵,素衫男子盯着陷入困境,被四名男子包围的少女,眸色微黯,随即拿起桌上的筷子,出招手法凌厉敏捷,朝着四名男子的周身大穴打去。 噗噗四声闷哼,四名男子倒地,剩下归士钱一人站在少女的面前,不敢轻易动手。 “归士钱,你当本姑娘一点后路都不留?以本姑娘做饵,为的就是逮你这条大鱼!” 短刃锋利,少女撑着受伤的身体就地摸滚一圈,趁着归士钱没处逃窜之际,一刃抹喉,取了归士钱的性命。 “唔!唔!” 连续吐出两大口鲜血,少女坐在地上喘气,放指在唇缘上轻轻一吹,吹响唤马的口哨,静待马儿前来接她。 “你> 听过四皇哥口中描述的江湖,今日得以亲眼见到,素衫男子不禁感叹江湖险恶,比皇宫犹甚。 皇宫里杀人还得设个私`刑摆摆样子,以防人口舌,可在江湖上,完全不用理会那套? 想杀便杀,想残便残,不用跟官府报备,不用证人亲眼、亲口对峙,只需把所有见到事情发生的人,一剑杀光,事情,便成功了结。 然后江湖,回归平静。[ 太神奇的事情,吸引了素衫男子将目光停留在少女身上的注意力,颇为关心指指少女被钢刺打穿入骨的伤口。 749.在下好像是你的恩公嗳 “有烈火在,三日就可赶回寒云谷,本谷主死不了。” 瞄到素衫男子袖口边上的茶水印迹,蓝衫少女认出就是此人救了自己一命,说话的态度口吻很是尊敬。 扬眸看到素衫男子散过额头垂发遮挡的那朵妖娆怪异的红莲花,少女的身子不觉轻颤了下,移开目光,心里暗道江湖奇人辈出,连毁了容破了相的男子都能救她于危难之中,是为命运的机缘巧合? “你叫花美人?名字真奇怪!” 美人,美人,应该只有九王爷那样的女子才配称得上是‘世间美人’这个高雅华贵的称谓,眼前的少女,怎么能叫这个名字?[ 直觉上认为少女侵`占了他心中美人的姓名权利,素衫男子的内心里涌起一股想要劝说少女改换名字的热情。 “寒云谷里的人世代姓花,美人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俗?” 听出素衫男子话里的抵触情绪,蓝衫少女倒也不生气,乐呵呵的自我调侃着问道。 “叫花美莲怎样?” 美人之名,非是俗艳。 但若能震得住‘美人’二字的相貌气场,恐也不是那么容易。 至少眼前的女子,除了刁蛮任性,外加气势霸凛之外,和美人是完全沾不到半点边的。 不像他,他还能沾上一半脸面的‘美人瓜子脸’咧! “> 少女莫名惆怅。 花美莲? 貌似还不如花美人好听呢吧? “不想改么?在下好像是你的恩公嗳!不都说江湖上是知恩图报的嘛!” 江湖上的人咋个不是这样子的? 四皇哥说给他听的不对? 他喜欢莲,更喜欢九王爷。 九王爷的美人称谓不能给她,那就把他最喜欢的‘莲’字送给她好了,勉强奉献一下下。 “恩公,你确定想要美人改名字?” 看在他救了她一命,帮她护住魂箫谱的份上,少女决定还给素衫男子一个人情,可以改名,但不要叫美莲,难听死了。[ “嗯,要换的,要换的。” 全力维护着九王在他心中的美人地位,素衫男子点头如捣蒜,回答的异常迅速。 “> 再次惆怅了。 不知道素衫男子强烈要求她改名字的原因,少女慎重考虑一番之后,提出一个礼尚往来的条件:“改名可以,但要劳烦公子一件事,送本谷主回寒云谷。魂箫谱是好乐之人皆想占为己有的宝物,肯定还会有其它人在路上设下埋伏,如今我已身负重伤,不能再保护箫谱完好,只要你送我回谷,我便自此改了名字,随公子怎样,如何?” 少女的话里,带了些许暧`昧不清的男女情味,不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到少女话里的弦外之音,素衫男子初涉江湖,对江湖人即豪爽又含蓄的表达方式了解的不是特别通透,没有多做在意。 “好。” 马蹄声音渐近,素衫男子拾起少女丢在地上的短刃刀鞘,站到路中央去拦马。 “你> 累累的说了一长串不厌其烦的话语,结果只换来素衫男子一个字的应允,少女彻底惆怅了。 750.他们都说你长的很美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自小在寒云谷里长大的她,几时这般被人忽略过? 他对她的注意力,还不如一个名字,一匹不会说话的马儿? 她好委屈~~ 身子一轻,似鹅羽荡在半空中,抓不住飘乎的根底。[ 少女发觉自己被男子抱在怀里异常温柔的送上马背,仿佛身上的伤口全都被男子的温柔抚平,添了一股热热的甜美滋味。 “喂,你叫什么名字?” 马儿哒哒行走,男子坐在她的身后,双手越过她的身子扯着马僵,是一种很久很久都没有过的温暖感觉。 倚上素衫男子的怀,少女突发其想的,想要了解救下她一命的神秘男子。 “苒红莲。” 额颊上的一朵红莲,成了他闯荡江湖三个月来的唯一标识。 若不是时常有玉箫陪着他,他都快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凰笞王府九王爷的正夫君,苒陌风。 “苒红莲?难道是江湖上传闻甚广的‘红莲公子’?” 少女惊悸! 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神仙公子会是救了自己一命的大恩人? 可是他没有传说中那般长得绝色倾城,美艳惊国啊? 而且,他脸上那朵红艳胜火的莲花,似乎好像很慑人! 要不是她一向胆子大,说不定会被他吓到。 “嗯。正是在下,姑娘有礼!” 学着江湖人之间打招呼的用语,素衫男子别扭的说着绕口的话。 “红莲公子,他们都说你长的很美很美,像天上的仙子一样,为什么?” 少女是个心思开朗的人,说话直来直去,也不顾全素衫男子是否在乎这种直白问话的方式。 “喔,那是因为他们只看到了本公子的半张脸。” 剩下的那一朵红莲,被挡在发下,躲在远处观瞧他的人没有看到,后来,一传十,十传百,他红莲公子美丽无双的绝色就传遍天下了。[ “你吹的箫曲很好听?他们都说你吹`箫的时候,场面很浩大?什么鸟儿盘旋高飞,百兽齐吼,万花争艳,碧草萋萋?是不是真的?” 第二个直白问话,少女很是好奇,莫非是身上带了常人没有的灵力,不然为什么会传得跟大地圣母一样? “喔,那天啊!不能轻易听信传闻滴!” 似有所悟的嗯了一声,素衫男子略显无奈的蹙眉,好像很烦恼。 “为什么?” 传闻都不真实的吗? 少女不信所有的事情都是江湖人瞎传出来的,无凭无据的,江湖人怎么会乱说话? “鸟儿高飞那次是因为我赶在它们回巢的时候碰巧吹箫遇上了。” 鸟儿回巢,气势磅礴厚重。 他一看到百鸟齐飞天上,曲折徘徊的美景,就激动了,兴奋了,然后,一曲玉箫起云歌,被偷窥者看到了。 “然后呐?” 原来百鸟和鸣,是这么一回事? 少女了然,唇角抽动,汗~ “百兽齐吼那次,好像是因为两头母老虎在争地盘,在下看着兴起,就心地善良给它们伴个奏啊,打起来也有动力不是?” 当是时,他真的这么好心着。 751.本姑娘没兴趣搞师徒恋 “不会吧?你对野兽有兴趣?” 少女记得好像寒云谷底养了几只,思考着要不要抓来几只兽娃给男子玩乐一下。 “不是,仅是没看过!人对没看过的东西不都是有着好奇心理的?” 以前在龙凉看角斗兽,没有亲眼看野兽独立对敌来得生猛些,他没控制住,吹了一曲惊天地泣鬼神的鼓战时曲,打算给两位兽王助助声威。 不想,又被人偷窥了去,还好后面那段他被野兽追着到处躲藏的狼狈样子没有看到,不然,他红莲公子的威名,就要名落夕下喽。[ “耶?那万花争艳?” 呵!不是吧! 这也能传出一段佳话来? “喔~我去了百花园啊!然后吹箫的时候刮起了大风> 刮得满园都是凌落繁呈的花瓣,他被花海的美景所迷,学着四皇哥的样子舞了一曲,不幸的是,再被偷窥到了。 他那似神似仙的美丽,就是那般传出去的。 “呃> 听着素衫男子诚实的一件件传闻解释,少女狂汗中> 世间居然有这么幸运的人? 沽名钓誉都没他幸运的好不好? “你居然猜得到?真聪明!” 省得他费事儿解释了。 嘿嘿! 素衫男子甩甩马缰,让马儿的速度加快些。 “> 少女无数次狂汗~~ “本姑娘宁愿不聪明!你打破了红莲公子在本姑娘心中完美形象!!” 少女倚在素衫男子的怀里,闻着男子身上淡淡弥漫着的幽芳白莲香气,渐渐的,失了心理上的防备,说出藏在心底的话语。 “哈哈!江湖上不是还有毒琴公子?”[ 毒琴公子,毒琴两学,才华横溢,是很多名门少女的追求。 没理由她不喜欢? “他用毒的,太危险!” 把她毒到了怎么办? 少女避而远之的回道。 “那飘舞公子?” 他的四皇哥,美艳可比天人,舞艺可比卷画,总行了吗? “他女人太多,太花心!” 关于飘舞在江湖上的传闻,一舞,一歌,一酒,众美人,她才不要! “那飘魅公子?” 历经三个月查到的男人,是日夜陪在他心上女人塌上的枕边人,这个消息,给素衫男子造成不少的困扰,快要愁闷成灾,不可阻挡了。 若是能把飘魅给推挡出去,似乎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素衫男子动起了未曾谋面过的情敌心思! “没见过,谁知道会不会长得像鬼魅似的吓人?本姑娘很胆小咯!” 飘魅,飘魅,一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她可怕怕! 谷里美人妈妈说,姑娘要懂得保护自己,一定要尽量远离危险滴男人! “呃> 江湖四公子,好像只剩下一位咧? 再不行的话,那就没辄了! 他又不是会介绍姻缘的媒侍呃! “那是我师傅!!!!本姑娘没兴趣搞师徒恋!” 要被男子的话气疯了,少女回首,扯动身上的伤口,抖着疼得快掉下眼泪的眸角不甘的转回头。[ 752.不想做个失去贞洁的人 “> 师傅? 独箫公子是花美人的师傅? 那不是很老很老,老到有皱纹的前辈了? 话语停置半响,素衫男子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气得少女很想一掌把他煽下马的话,“美莲姑娘,说实话,你想要嫁出去,好像有点难!”[ “我不叫美莲,我叫美人!” 没送她回到寒云谷之前,她还是叫美人的!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寒云谷谷主花美人!美人!不是美莲啦! “不行,美人不适合你!” 仿佛没有看到少女强烈杀来的凶狠眼神,素衫男子坚持己见,毫不服软。 “为什么?” 她就不信了,她长的又不丑,为什么不能叫美人? “因为适合别人!” 非常简单的原因,他女人适合的词汇,决不允许用在别的女人身上,他要坚决捍卫自己女人的美丽,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啊!!!” 坏男人!坏男人! 气死她了! 要不是还要他送她回去,她非得一脚把他踹下马背,荒山野岭的让他一个人凉着! 哼哼! 少女窝在素衫男子的怀中,吹着五月温和清爽的风,狡猾阴险的恨恨想着。 “美莲,以我们这种弱不禁风的速度,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寒云谷?” 马背上,素衫男子牵着缰绳轻晃,无趣至极的问道,心里担心着另外一件事情。 他都出府三个月了,也不知母妃和敏姨过得好不好,候儿那娃儿到底有没有按时给母妃和敏姨上香咧? 而且,他那位名义上的妻主,是否可曾回府,发现他不在府内的事实?会不会很凶的惩罚他?[ 他现在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嘛! 乱乱的迷糊一般,记不清楚每天都发生了什么,可有些事情,却总能不由自主的在脑海里闪现。 就像大婚之日九王爷对他的警告,凰鸾殿上女皇对他的嘲讽,还有铜镜里的美雅面孔慢慢染上的红莲花,还有那缕缕飘落的段段青丝,明明是迫切想要忘掉的东西,怎么越来越记得清晰明白了? “该到的时候就到咯!” 少女受了伤的胳膊往素衫男子的臂腕上一搭,感受着男子自带几分莲花香气的体温,笑得明媚耀眼。 “美莲,你干吗把胳膊放在我的手腕上?很沉嗳!” 素衫男子拎着少女的衣袖移开占了他便宜的手臂,怪怪的眼神,落在少女忽然僵住笑意的面孔上。 “觉吗?本姑娘现在受伤了,靠你一下能怎样?你是棉花吗?很软吗?连个受伤的胳膊都支撑不起来?” 明媚的笑意,沾染了一股女儿国里女子天生的霸道和不讲理,少女整个人向后狠狠一靠,脊背贴上素衫男子的胸口,耍赖的火苗烧的相当厉害。 “能是能撑得起来,可是> 想起出府时候儿对他说的贞洁问题,素衫男子欲言又止,止而欲言,不知应不应该把他已然婚配的事情告诉少女。 虽然他和九王爷没有发生过妻夫之实,可在所有人的眼里,他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嫁娶之人,有主儿了嘛! 他不想做个失去贞`洁的人嗳! --ps:小殇出来抽个风。到底有没有得亲在看番外耶?可不可以给小殇点暗示> 753.信不信本姑娘今天晚上就和你同房 “能撑起来就撑着呗!本谷主现在是无能自保之人,你当然得担当起照顾本谷主起居的责任了。本谷主现在饿了,停马,你去林子里找些吃的来。” 云幕渐暗,夜色临垂,远处青山横峦叠嶂,腾起袅袅山间道林的水雾颜色,映着一抹赤红如火焰的大片云彩,昭示着夜晚即将到来。 没有受伤的手臂接过素衫男子手中的缰绳,少女用后背撞撞男子的怀,高傲无比的下了命令。 “晚上要在林子里过夜?不快马加鞭吗?” 黑漆漆的夜晚,睡在山道上?会不会遇到野兽呃?[ 素衫男子不曾在野外过夜,脸上懵然无知,异常困惑。 “快马加鞭?前面有处乱丧岗,你若是想大晚上接些兄弟姐妹们过来坐坐,本谷主不介意哈!” 少女的身体很结实,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跟没事人似的牵了马儿远处青草多的地方系好,用鞋面推着地面上大小不一的树枝聚成一处,打燃火石,点起用来驱赶山间野兽的路旁篝火。 “啊?那、那还是留在这吧!” 逝者需要安宁,他没那么胆大嗳! 少女的马鞍布袋里,有用来猎兔用的弩箭,素衫男子以前在围猎场上见过,抽出一枝,瞄准野兔的腿脚,噗的射出,逮住一只,手法很准。 “哟~想不到你还会这个?” 赞许的目光在素衫男子的身上移转不开,少女拐着受伤的脚步走到野兔前,抓住兔子耳朵一抬,嗯嗯,不错,兔子很肥咯! 她喜欢! 兔子她喜欢,男人她也喜欢,要是能把男子拐到手,她更喜欢。 “喂,小红莲,你年芳几何呀?” 手里拎着素衫男子打来的三只野兔,两只野`鸡乐悠悠的往回走,少女的手袖不经意间,挽上素衫男子的,问出心里关注的问题。 “十三!” 他美丽可爱的十三岁,此时正浪费在折枝当柴烧野兔的事情上。 年着少女眸里飘闪闪的亮光,素衫男子防避的扑哧开少女缠在胳膊上的手袖,与少女隔开几步走着。 “十三?喔!本姑娘十四岁,算是比较理想的年龄差咯。” 云谷妈妈和她说过,娶夫要娶比自己小的,不能娶自己大的,那样夫君会比她老得快,老得快了,就会很难看,就不养眼了,没得养眼就没好心情,到时妻夫情感不和,就会吵架,然后就得花钱娶新夫上门咯? 寒云谷的花费用度很省滴,不能总是用来娶男人滴! “呃> 少女看着他的样子,很像想把他扒光衣服吃掉的样子,他又不是兔子,不能让她当晚膳吃的。 能吃掉他的,只有他那个离开王府一去不回的妻主,他认定一个人,就一辈子都是那个人,不会轻易更改,决不会。 “哈哈!就对你动歪心思了,怎么的?信不信本姑娘今天晚上就和你同`房?” 眉目带着一丝威胁,少女存心想吓一吓毁了红莲公子在她心目中完美形象的素衫男子。 754.要是把他占为己有? “> 危险的少女? 素衫男子的思绪简短的总结出一个少女不怀好意的印象,马上回绝:“我不要!” 开什么玩笑? 同`房?[ 他和他的妻主都还没同过房,怎么能和她同`房? 离开王府三个月,他每夜都在有他妻主的梦里纠缠徘徊,究其原因,应该是他对他妻主的喜欢? 对那个在皇宴上敢搂着他目中无人肆意宠爱的狂妄少女的震惊? 充满野性的挑`逗,充满对朝堂尊威的挑`衅,他的心,被那种君高临下的霸气征服了。 “不要?最好你有本事到时候也这么说咯!” 少女拎着野物扛在肩上,自信满满的走在素衫男子前面,得意的哼起了姻亲宴上吹奏的小曲,一张脸蛋儿上乐得比落晚的红霞还要艳美。 男人嘛,她也不是没碰过。 没在塌上的时候,叫喊连天吵着不要碰他不要摸他的男人,她遇到的不在少数,结果一扛到塌上呐?还不个个乖乖就范,等着她去抚摸,去宠`幸? 呵呵,你少碰他一下,少摸他一把,他都跟你急咧。 想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在凰凤女国很好办,先夺了他的身,那他的心自然就跟着上道咯。 她身边的那几位美男子,不都是这么被她骗来寒云谷的? 百试百灵,比市集上江湖郎中卖的跌骨药还有效喔! 哈哈哈! “我会很有本事的。” 为了他的妻主,他一定会守住自己的身子,不会让其它人玷`污的。 否则,他宁愿一死,再也不活! 美眸昂然望向幕帘一般的渐暗天空,素衫男子淡淡的说了一句,声音极小,堪比绿草里的虫音,像是跟自己定下的诺言,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 溪流里打水摸鱼,溪岸上捡石头垒灶,篝火前杀鸡清血,素衫男子每样活都做得干净利落,下手不打颤滑,看得坐在篝火旁边取暖的少女睁着一双惊讶的大眼睛,不敢置信。 “噢我的云谷妈妈呀!这男人> 素衫男子坐在篝火前烤处理好的野鸡,没有画抹红莲的半面脸颊在火光的不断跳跃闪耀中,像皂素石在水中打起的虚幻泡泡,清美绝伦,精妆细描,一畔婉转绮丽的艳逸温柔,一抹云清风淡的雅致莲香,美的一点都不真实,一点都不可靠。 那流倾在火苗随风转动的光晕里,是素衫男子完全挑不出半点瑕疵的精刻五官,方正端庄,英美俊秀,逼得少女在火簇的跳荡中,一悸惊扰了难以自持的魂魄,砰然心动。 “喏,能吃了。” 烤鸡泛着粼粼油光送到少女面前,素衫男子不知从哪里弄来了铁丝挡网,平铺在灶台的边石之上,把用咸盐浸过的鱼儿一一摆放在铁丝网面上,时不时动手翻一翻,鲜香美味的烤鱼味道,引着少女吃着手里的,望着铁丝网上的,对素衫男子野外生活的膳食手艺赞不绝口。 755.我不要和你同房 “红莲公子,你要是塌上功夫也很厉害的话,本谷主就服了你!” 样貌,人品,武功,男子占绝两样半,剩下的那一面红莲脸颊,少女决定暂且抛开不算,给素衫男子打了非常大的高分。 “咳!咳咳!疼!疼!” 少女的话,呛得正在吞食鱼味的素衫男子猛得喉中一卡,鱼刺堵在嗓子里,疼得不行,呛得不行,指着自己的喉咙向少女求救。 “怎么啦?怎么啦?鱼刺卡住了?”[ 少女扶住素衫男子的身子,一边敲着素衫男子的后背,一边按住素衫男子不停抽动的身子,咬下一口野鸡腿上的肉,捏开素衫男子的口唇,贴着唇瓣把鸡肉送进素衫男子的嘴里。 咕哝,咕哝! 少女看到素衫男子怔忡着眼神,脖颈间滚动两下,身体停止抽动,似是鱼刺被鸡肉堵塞下去。 “你、你> 素衫男子左眼望望搂抱着自己的少女,右眼望望被少女搂在怀中的自己,指着少女沾了油腥红豆一般圆润的嘴唇,吱吱唔唔,半天说不出话来,想说的言语,全都堵在卡了鱼刺的喉咙里,闷得面颊通红,一朵妖娆冶艳的红莲花在绚烂的火光中,异常惊艳。 “呃> 许是被男子不经意露出的羞涩勾了心神,亦许是被男子脸上惊艳的红莲蛊`惑了神魄,少女搂起素衫男子的腰肢带向自己,唇缘狠狠贴上素衫男子的,把男子压在身下。 “嗯?唔!唔!放开> 惊觉到少女强行探入衣衫的手指,素衫男子忽得清醒过来,用力推攘着少女压来的身骨,拼了命的反抗。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这样? 他是九王爷的夫君,不能背叛九王爷的啊! “不放,你忘了本姑娘说要与你同`房的吗?” 单手扣住素衫男子挣扎的手臂压过脑顶,少女一手撕开素衫男子的衣襟,吻上男子的胸口,吸吮着男子胸前独有的那抹散出莲香味的诱`人春`色。 “不、不,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和你同`房!” 他是出嫁了的男人,他是有妻主的男人。 虽然他的妻主心不在他的身上,可是他从来没想背叛他的妻主啊! “不要?本姑娘也想看看你互底是要,还是不要呢~” 舌尖一卷,点过男子胸口上含苞待放的粉红,渗着丝丝凉滑的酥意,缱绻袭`来,萦萦绕绕的侵上男子坚决反抗的硬骨铮铮,扰得男子身骨一震,软弱如棉的倒在少女临时铺好的衫席之上。[ “放> 少女的指腹,游移在男子赤`裸无遗的肌肤上,麻麻柔柔的触觉,挑战着男子可以承受的暧`昧底线。 “呵呵> 唇瓣,裹上素衫男子的丰匀圆润的耳垂,轻轻啃咬,每一下,都咬得力道适中,缠如糖蜜,裹着男子初次体尝欲`仙`欲`死,欲枉得生的情`爱滋味。 “放> 奇怪的感觉,麻木着体内吸馋饿渴的期望。 他在做什么? 是四皇哥和他说的那种,所谓男女之间,最得极致的塌房享受么? 756.少打我的主意 “唔> 王爷,是你吗? 是你回来找陌风了吗? 眸里的少女模样和记忆里一身红装,戴着银甲面具的尊贵影子重合,素衫男子伸手迎向少女的怀抱,生涩的抚摸着少女曼妙娇柔的身躯,没有概念的摸索,温存着。 “呵呵,傻公子> 一手捉住素衫男子抓在里衣内的手臂,少女撕裂开自己的衣衫,裸`露出洁白的胸口靠近男子的掌心,让素衫男子轻而易举的抓住,握在手心,揉捏,搓碰着。 “嗯> 手中的柔软,渐渐僵硬起一点小小的凸起,引得素衫男子一声轻哼,被束缚住的情色底蕴瞬间爆发。 “啊~” 胸口上的指力突然增大,少女不受激波的猛得打起一阵热颤,淋漓尽致的体会着男子指端带给她的兴`奋,樱唇,逸出一声薄薄的如兰气息,似鸟凤衔玉,扑入躺在衫席上的男子感官,惹得男子不由自主的加大了指上的力气,尽情挤压,抚摩着。 “嗯> 零断的碎语,残存的思想意识,素衫男子性`感挺拔的身骨,在月色迷漫的朦胧光色里,笼罩上一澜乳白色的月晕光华,腼腆羞涩的迷醉眼眸,媚色散泛,丝丝诱引着少女手中的温柔,缓缓的,顺着男子平坦的小腹悄然滑下,似若浅薄的探进男子尚未被人探索过的神秘禁`地。 “王> 记忆里的春`宵`一`刻,是在路途颠簸的马车上。 他衣衫尽褪,向他的妻主撒娇似的喊疼。 他的妻主柔情似水的笑话着告诉他,第一次,只有女人会疼,男人会很享受。 王爷,真的会很享受吗? “王爷> 想要全力的去抓住什么,却只感觉身处在云雾之中,踩不到踏实平稳的根底,抓不到可以救搀己身的浮枝。 为何感到如此的孤助无依,这种感觉,比在朝堂之时更加严重,比被他的妻主抛在马车里不加理会还要难熬? 嗯? 妻主?马车?抛弃? 迷乱的思绪里,一道面具的银光似寒冰闪逝眼前,素衫男子霍然睁开眼眸,看清压在自己身上的雪白娇躯,分辨出不同于脑海里时常思念的那张少女脸庞,一张白莲般淡雅清宁的面孔上,油然生出一股凛冽冰凉的气息,美眸逐渐清澈净明,染上一抹不可亵`渎的圣洁尊贵,冷冷的松开握在少女胸口上的掌心。 “嗯?”[ 怎么停止了? 胸上的热度旦夕消失,少女沉醉在男子的抚按里懵松散开目光,不解的停在男子冷眸微寒的脸上。 “我不是花谷主能碰的男人,花谷主若是不想整个寒云谷陪葬,最好少打我的主意。” 素手推开少女衣衫大开的身子,素衫男子拾起衫席上的棉布扔给少女,起身穿衣,系好襟带,走向篝火。 他的鱼,烤糊了。 他的小`鸡,也烤糊了。 他的兔子,更是烤糊了。 好饿!! 757.举头并蒂常相守,此生不忘有情人 “喂,你什么意思?把本姑娘惹到一半,就没事了?” 棉布挡在身前,少女不甘心的站到素衫男子面前,兴师问罪。 “你娶不起我!” 掏出衫内匕首刮去兔子烧焦的炭灰,素衫男子把兔肉递给满脸愤怒的少女,淡然抬眸,深邃的眸子平静冷漠,无波无痕。 “娶不起你?我不信!你可知寒云谷是什么地方?是江湖武林奇珍异宝最多的地方!我师傅就是江湖四公子之一的独箫公子,独孤拓,你晓得我师傅的大名吧!很有家势的!”[ 素衫男子的话刺激到少女身为寒云谷谷主的高傲自尊心,蹲坐到男子身边,掰着手指把自己的家势财势数给素衫男子听。 “呵!” 一声轻笑,一许莲香,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打断少女自数家珍的夸耀。 “你笑什么?难道寒云谷的家势配不上你?” 不会吧? 她的寒云谷,珍贵奇物比整个守城守里的宝物还多,怎会配不上他? 他的身份很昂贵? “呵呵,飘舞公子是我的哥哥,嫡亲嫡亲的哥!论家势,你比我弱一点点!” 险些失身,让素衫男子对少女的靠近多了几分抵触的警惕感。 虽说,他是在龙凉国长大,受的思想是男尊女卑,男人可以拥有无数个女人,但不代表他没有洁身自好的习惯。 他不像他的四皇哥,身边时时有美女相伴,塌上刻刻有美女取暖,他想找个爱他的人,心思里得下他,眼睛里看得到他的女人,幸福美满的过一生,算是弥补了母妃生前未得圆满的心愿。 露水销`魂的男女一夜,即使焚心入骨,铭记此生不忘,也难以适合他一早就定取下的人生目标。 不管别的男子曾经有过多少个女人,他只要一个真心爱他,想和他携手同行的恋人就好。 就像莲花里最珍贵的并蒂莲一般,举头并蒂常相守,此生不忘有情人。 “飘舞公子是你哥?那、那你岂不是成了我师傅辈的人?” 那她和他> 她要是真碰了他,不是等同她碰了他师傅? 罪孽啊,罪孽! 她那比得上妖精的美人师傅,一定不会允许的。[ 少女抽抽嘴角,震惊眼前的事实,快要哭了。 “哈哈哈!嗯,从某些角度上来看,是这样的。小姑娘,不得对前辈无礼哈!” 拍拍少女的额发,素衫男子站起身,折了树枝的叶子,打来溪水放在小锅里烧开,放在边旁,等水温凉了灌进皮壶里留在路上饮用。 “嘿嘿,小公子,本姑娘好像比你大嗳!辈分不是问题,年龄不是差距,身家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那啥啊!考虑一下,嫁给本姑娘如何?” 不死心比自己小一岁的男娃管自己叫小丫头,少女凑近素衫男子,讨嫌的问道。 “不嫁!都说你娶不起我了。” 态度坚决的心态,素衫男子再次回绝。 “没娶过怎知娶不起?本姑娘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他说娶不起,她就偏要娶! 男人的脑袋都是这么不灵透的吗? 都还没试过,就能预料她娶不起? 他是皇亲,还是郡王? 说她娶不起,她还真就和他杠上,不信那个邪了! 758.本王怎敢抵了郡主的好意? “花谷主,今晚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如果你非要当成发生过,明早天亮就各走各的,虽然劝你改名字也很重要,但是我的清白更重要,没了清白,日后,我就回不了家了。” 失了对妻主的忠诚,候儿也会瞧不起他的吧? 话里带着面对陌生人的疏离感,素衫男子收好没有吃完的膳食装进纸封袋子,一半系到少女的马鞍装箱里,一半放进自己的包伏里,大有认真分家的情势。 “回家?要不本谷主随你回家提亲怎么样?” 提到回家,少女想到一个能把男子娶回谷的好主意。[ “呵呵,花谷主敢到我的家里去提亲?你会受伤的,不死也怕活不长久了。” 上凰笞九王的府上去提亲? 提亲的对象是九王爷的正王夫? 少女的小命,当真不想要了? 区区一个寒云谷,他的妻主,那位威风凛凛的九王爷,动动小手指就能轻松灭缴的好不好。 “嘿嘿,为了美人,值嘛!赔上本谷主的命也值咯。” 衫席铺地,露天为被,满目星辰做绣,少女枕着手臂躺下,眸里闪着星辰的光花说着,似是认真,似开玩笑。 “呵呵,我不是异志杂谈里的狐妖,需要你的人气点化方能出嫁。花谷主的命,还是自己留着好罢。” 夜凉,如月,雾晓星寒。 素衫男子瞅着少女一脸宁静睡得安然的面容,回想起刚刚与少女发生的一系列肢体碰触,脸色微红。 摊开自己的掌心,素衫男子仿佛做了一场不可重现的鼓戏春`梦,在梦里,他抚摸过少女柔软的身子,亲近过少女炽热强烈的胸怀。 心头泛起阵阵涟漪,疑惑,迷茫。 不知哪一日和战场归来的九王做了那样的事情,他会怎样? 会选择毫不动摇的心思,把九王一把推开吗? 小锅里散着白气的热水余温残留,一如素衫男子此时渐冷的心,烦躁,忧扰。 凰宝八年十一月,凰笞王爷奉旨回朝,途经暮云春畔,遭遇数千名刺客伏击,三百凰女军贴身亲卫,当场毙命,无一人生还,惟凰王负伤赶回皇都,逃回凰笞王府。 凰宝九年五月,凰凤女皇设宴款待伤病初愈的凰笞九王,龙凉郡主柳媚儿为贺凰王身体康健,亲敬酒水一杯,以示龙凉国主对凰笞九王的关切之情。 “王爷,此酒乃是龙凉贡品,一品烧,听闻,是会一品烧喉的喔!王爷,可有胆量品饮一杯?” 媚眼含波,微微翘翘,腰身一扭,步美轻摇,风姿绰约,女儿娇俏。[ 柳媚儿水袖一挽,涂满殷红豆蔻的手上托着一杯龙纹小鼎,不大,掌心可盈满一握,送到戴了银甲面具的少女之前,细语柔声,启唇笑问。 “敢!当然敢!本王怎敢抵了郡主的好意?” 接过酒杯,一饮入腹。 少女眸神一黯,自忖不好。 这酒里> 胸口闷痛腥胀,少女身子猛得向前一倾,噗的一口,喷出一滩黑稠血迹,身子直直倒在桌几 759.王爷那方面厉害不? “敢!当然敢!本王怎敢抵了郡主的好意?” 接过酒杯,一饮入腹。 少女眸神一黯,自忖不好。 这酒里> 胸口闷痛腥胀,少女身子猛得向前一倾,噗的一口,喷出一滩黑稠血迹,身子直直倒在桌几之上。[ 凰宝九年七月,烟苒阁后院,一名挽起袖子和裤腿的白衫男子,蹲在花圃的肥沃养土上,手里拿着一柄尖刃小铲,翻找着土质中营养最丰富的地方,一铲一铲的挖着。 “主子,您在花院做什么呐!王爷赏赐了很多东西给您喔!” 小侍的身影,从远处跑进后院,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花土,找到白衫男子的所在地,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赏赐东西?什么?” 白衫男子抹抹额上的汗水,美丽淡雅的面孔,透出一丝迷惑。 “当然是金银珠宝啦!王爷吩咐落阳管事送来的。好多喔!快把屋子填满了,候儿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金灿灿的东西,主子你发财了喔。” 喘顺气息的小侍蹲到白衫男子身旁,用手捧着白衫男子挖好的养土放在瓷盆里,一张小脸笑开了花。 “呵呵,王爷有说其它的吗?” 看到小侍把持不住的财迷样子,白衫男子无语的摇摇头,继续手中的活。 “没有喔,只说王爷交待下来了,要主子你好好养着身子。主子,候儿问您一个问题喔,昨晚王爷是不是和您那个了呀?” 瓷盆里的养土渐渐堆多,小侍跟在白衫男子身后,搬着瓷盆走的很费力。 “呃> 脸色忽然飞出一朵红云,白衫男子放下挖土的小铲,语噎,不知如何做答。 那种事情,怎么好说出口的? 说王爷一晚上快要把他折腾死了? 不对吧! 他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咧! 可是,真的是要快死了的感觉,让他现在都舍不得忘记那种滋味。 “哈哈!这个问题过!候儿不问了,一看主子你那红得说不出来的样子,肯定就是有啦!不过主子,王爷那方面厉害不?候儿听他们说,女国里的女人都很强壮哎,主子你应付来的不喔!”[ 瞄到白衫男子听到问题就迅速烧红的脖颈,小侍换了个自认为还算比较好回答的问题。 不尴尬,不犀利,主子应该不难回答滴。 “呃> 再次语噎,再次不知如何做答。 说实话,王爷那方面,是很强,一个晚上,要了他十次,快把初尝人事的他累到晕厥,好羞人! 但这种话,适合说米? 说了的话,他身为主子的尊严岂不是全没了? 唉!不能说!真的不能说! “嗯?难道王爷那方面不行?瞧主子你这昨天晚上那个,今天还能有精神儿来这挖土的体力,就知道王爷不行啦。唉!那主子你以后的幸福怎么办喔!府里现在这么多男主子,天天明里争,暗里斗的,您能不能抢得过喔!” 小侍装满花土,跑到花圃临近池水的地方去洗手,回来的时候,怀里捧着个大水盆送到白衫男子面前,伺候白衫男子洗面除尘。 “> 无声的话语,带着几分惊愕,连一个单字的回答都省了。 “主子,您> 见到白衫男子只顾洗去脸上汗水片语不答的沉默着,小侍以为自家主子又想起那年出府游历遇到的江湖少女,据说是什么寒云谷的谷主? ---ps: 因为vip章节传上去就不能更改,小殇上一章传上去的少了两个字,所以把章节重复发一下,亲们体谅喔! 760.省得它分主子应该留在王爷身上的心 “没有,不要瞎猜!王府眼线众多,四国互相探查,不小心点说话,是会掉脑袋的。” 逝者已去,何必再言? 白衫男子擦去额角的水渍,低低警告说道。 “喔!主子,候儿知道了。时候不早了,快到午膳了,候儿陪您回去吧?” 主子每次念及美莲姑娘的时候,脸上都会带着一股轻浅的悲伤,让他看了好心疼。[ 抱着装满养土的瓷盆走在前面,小侍忍不住回头观望,果然看到白衫男子无精打采的,提不起精神来。 “嗯,好。” 摸出怀里的玉箫,指腹缓缓抚过箫柄底端刻的那个朱红颜色的‘箫’字,白衫男子跟在小侍的身后,心不在焉的走着,想着。 美莲,你在另一个世界里过得还好吗? 我一切都好,我喜欢的那个女人,终于在我们成亲的第四年,碰了我,虽然不是因为喜欢我才碰我,但毕竟圆了我守着身子这么多年的心愿,你在那一个世界里也应该会祝福我的,对吗? 十四岁的少女,在他的眼前,被抢夺魂箫谱的人一剑穿心而过,白衫男子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怵目惊心,不忍去看,不忍去思念。 很不理解,为了一本从未有人证明过它是神曲的魂箫谱,搭上那么多人的性命,值得吗? 白衫男子忆起当初在寒云谷中经历的那场血杀,脑海一片血色,无法安宁下来。 “主子,午膳取来了,快些吃吧,不然该凉了。” 端出竹篮的菜品一样样摆在桌上,小侍走到内室,唤起倒在斜塌上浅眠的白衫男子。 “嗯,好。” 翻身坐起,一本昏黄的古老乐谱册子掉落在地,啪的一声,摔在白衫男子的心上。 “还说没想美莲姑娘,这是什么?真应该把它烧了,省得它分主子应该留在王爷身上的心。” 拾起掉在地上的谱子,小侍转身就往门外跑。 “候儿回来,不可以!” 那谱子是寒云谷整整三百人命换回来的,珍贵的很,怎能轻易烧毁? 急急追着小侍的脚步跑出,白衫男子不想辜负独箫公子独孤拓对他的嘱托,一定要完成曲谱的译码,一定要让曲谱发扬光大。 “候儿,你给我回来!快把谱子还给我!” 追着小侍的跑至院门,眼见着小侍要把曲谱扔进灶堂,白衫男子迅速跃身飞起,踏着院里的木栏在空中连续翻移几步,抢过小侍手中的谱子,惊吓万分。[ “主子!王爷哪里不好嘛!” 不解自己主子为什么精心细致的守护着那本没用的谱子,候儿气得一脚踢在灶堂砖面上,疼得原地直转圈圈。 “候儿,魂箫谱是师傅给予终生信仰的世间灵物,你若把它烧了,上哪里再找第二份去?不懂事的家伙,罚你晚上少睡两个时辰,到后院劈柴去!” 白衫男子收好曲谱护在怀内,薄唇一抿,生气至极。 “呃?师傅?” 看出白衫男子是认真护着曲谱的,小侍脑袋里的疑问直打晃晃。 自己主子什么时候多个师傅? 761.王爷要与我同膳? “还愣着做什么?劈柴去!” 真的生气了,他何时认得师傅需要向别人交待? 连小娃都敢欺负他了是不是? 白衫男子厉声喝斥,拂袖离去。 “主子> 意识到自己主子坚持认定再也不会更改的事情,候儿认错的在白衫男子门前跪了三日,请求白衫男子的原谅。 “候儿,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少女,身后跟着二十名提了青菜,鱼肉的膳房小侍,站到快要昏倒的候儿眼前,好奇的问道。 “落阳管事?您这是> 支撑不住的精神看到落阳出现在烟苒阁,马上抖擞起来,候儿双腿跪得发麻,呼得站起,啪嚓一声,紧接着噗通跪下,摔在地面上,给落阳行了一个等同见到王爷的五体伏地大礼,惹得落阳不免好笑,笑声不止。 “我是来替王爷传话的,王爷晚上要与王夫共膳,膳食品样已经拟好,烦劳王夫从膳品中各挑选六样,以供晚膳食用!” 扶着候儿站起,落阳吩咐两名随侍搀着候儿进屋,另吩咐小侍们把青菜送进烟苒阁的膳房,留待一会儿挑选备用。 “主子,好消息!好消息!惊天动地的好消息啊!” 落阳等候在阁楼下,候儿拿着落阳送来的膳食单子在小侍的搀扶下腿脚不稳的奔进阁楼二层。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我允许你进来了?” 想毁他的魂箫谱,他现在都还没消气,这个小侍子,还有胆子进来? “主子,候儿错了。候儿不知道那谱子是您那么在乎的东西,求求主子原谅候儿吧。落阳派人送来了食贴,王爷晚上要来见您呢!候儿给您好好梳妆装扮一下,让王爷见到您就不想走了,好不好?” 候儿跪在地上,双手举着食贴送给换了一身云蓝衣衫的美貌男子。 “王爷要来?” 翻开的曲谱静止停在一页,美貌男子有些看不懂那个和自己有一夜肌肤之亲的女人心思了。 不是她饶了媚儿表妹向他讨要的代价吗? 为什么还要来见他? 是心存怜忍,还是想来看看他过的有多么不好? 在她的心底,她不是一直认为他和媚儿表妹有染吗?[ 如若不然,怎会在中了毒的皇宴上一把将扶着她的手推开,冷冰冰的告诫他说‘不要用你碰过柳媚的手来碰本王!’ 美眸泛起丝丝忧伤的烟雨,美貌男子很想站到女人的面前,不顾脸面的去问她一句‘她何时见到他的手> 没有证据确凿的臆造猜测,就无辜定罪给他,伤了他的心,她来负责吗? “主子,您快点选膳品嘛,落阳主事还在下面等着喔!” 见到自己主子的怒气被王爷的到来打散了,候儿逃出惩罚的站起身,翻开食贴一页页铺平压好,让美貌男子看得舒心方便。 “呵呵,王爷要与我同膳?” 心思一转,眉目藏笑,美貌男子提笔在菜色最为清淡的六道主菜之前画了选中的勾挑,他要耍她一耍,试试她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762.我倒要试试你对我的心思有几分 “上汤笋竹,鸡骨豆腐,清蒸白菜,酱香蓑衣黄瓜,蒜蓉穿心莲,麻汁山药木耳?主子,您什么时候喜好这么清淡的食物了?一点肉肉都木得?” 拿着食贴翻来复去的看了好几遍,看得望眼欲穿,眼珠子都快倒个儿了,候儿还是没看明白。 主子向来很懂得调和营养搭配,即使食物较其它各位男主子们比来清淡很多,但也不至于,全素食呐? “肉肉?上汤笋竹里的汤不是猪骨熬的?鸡骨豆腐里,不是有鸡肉的?清蒸白菜,酱香蓑衣黄瓜里,明明就有牛肉沫沫,怎么能说没有肉肉?” 拄着脸颊侧首问之,美貌男子笑得顽皮,顽皮中带着点点精灵狡黠的单纯可爱。[ “主子,你是不是存心想让王爷吃不好饭喔!你明知道王爷喜欢肉食滴!” 全点素食,那不是明摆着捉弄王爷呐? 王爷被捉弄了,以后哪还会来烟苒阁啊? 服了主子故意做怪的心思,候儿一脸担心的跑下楼,蹬蹬蹬的,踏得楼阁阶梯咔咔直响,气愤的直冒火。 “哈哈!哈哈哈!” 阁楼之上,美貌男子翻阅着桌案上的曲谱,一缕阳光斜照在桌案之上,照得美貌男子明眸闪亮,烁美着点点飘灵谙雅的宁静,好似与世隔绝的神仙清骨,一抹仙蕴,不染尘埃。 “女人,我倒要试试你对我的心思有几分> 曲谱迟迟没有翻至下页,美貌男子索性合上箫谱,全神贯注的思考起从他一嫁进王府就发生的事情。 查了这么多年,能够得出来真正确切的消息,只有一个。 那就是女人领兵打仗这么多年来,身旁似乎只有一名叫做漠语妆的美艳男子出生入死的陪伴着,就连奉旨回京,也只有那人一个幸免于难,女人受的重伤,多半是为了想要保护那个男人? 美貌男子本以为女人的心里,只会惦记着那个与她同生共死携手相守的美艳男子,永远都不会再看到其它人的影子。 可她,却在他向她求饶的那夜,主动勾`引了他,让他占有了她。 他不解,她对他的感觉,到底是真> 冷漠如冰的态度,持续到整顿晚膳结束,美貌男子握着箫谱躺在阁楼楼台的小塌上沉思,眉额紧拧,如云坠雾,四处寻不到底端。 “为何> 在他向她诉说过去那些曾经有过事情的时候,她怎会那般惊愕?就像是从没听说过般露出无法相信的神色? 事情> “主子,您就这样把王爷赶走了吗?王爷若是生气不再来了怎么办?总去其它男主子的院里怎么办?怎么能不为自己想想呢?候儿守在主子身边,真得多费费脑筋喔!惆怅~” 陪着美貌男子坐在阁楼的边角,候儿望着美貌男子覆了一身倾泄流舜的月光韶华,仿若从月下的仙境里走出来一般,眼眸迷失了神,无数抱怨的话语全部变成心甘情愿的自我激励,就像他是他家主子的保护使者,一定要为主子用尽脑袋,用尽力气,呕心沥血至死而后矣。[ 763.是他遇见女人的时间晚了? “再看看> 女人的表情,蕴含着太多令人不解的疑惑,他需要安静的想一想。 女人和他共度的那夜,没有属于女人第一次的那抹落`红,也就是说,女人和他,不是像他那样,是第一次。 说不出心里明白这个事实是什么感觉。 苦苦的,酸酸的,涩涩的,闷闷的。[ 是自小养成看待女人的习惯吗? 贞洁二字,在他的心中,如果没有女人的亲自验证,他尚不知道,是如此的重要。 “候儿,如果你喜欢的女子,在和你之前,就有了别的男人,你会作何想法?” 皱着眉梢越拧越紧,美貌男子问起年龄比他小很多的候儿,难得一副虚心讨教,不得其解的样子。 “嗯?主子是在乎王爷不是只有主子一个男人吗?” 候儿的脑袋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自己主子的想法。 “嗯,有点。” 承认心里的真实想法,美貌男子点头应允候儿继续说下去。 “呃> 他听府里的小侍们说,王爷在凰颐女皇没有驾崩之前,是个很爱说话,很体贴人,很懂事,很爱笑,和府里每一位下人都和颜悦色的好主子,可是自从凰颐女皇没了,王爷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冷冷冰冰,不哭不笑,见到谁也没了好脸色,让人怕怕的,不敢靠近。 他觉得王爷是个很可怜的女人耶!比他从小没父亲没母亲还要可怜! 没有亲人,只会感到孤独,可失去亲人,应该是会感到心痛的? 王爷能撑到现在,他认为她是个非常坚强的女人,值得别人尊敬,值得别人去爱,当然也值得自家主子去喜欢啦。 “> 美貌男子无言,望着箫谱的视线,迷惘一片。 女人的贞洁,在女子为尊的国家里,真的不需要去在乎吗? 是他遇见女人的时间晚了? 关于贞洁的问题,他真的需要时间来好好思考一下,如果这个他很在意的结扣打不开,就算女人的手臂搂上他的身肢,主动和他亲近,他也不会发自真心的去应承,去接受。 “候儿,你退下吧,让我自己独自呆一会儿!”[ 美貌男子扯扯掉在地上的锦被,窝进小塌里,懒懒的眯上眼眸,细微的眸光溶合在月光之下,很快被荧白吞噬,悄然进入梦乡。 一梦十日,浑浑懵懵,茶饭不思,坐行不安,打不开的心结,揪乱如麻。 “公子,真的不开门吗?” 烟苒阁外,女人的随身小侍莲茉从早跪到晚,美貌男子坐在阁楼内写字,一写整日。 764.王爷是不是不要我了? “唉!开院门,让他进来吧!” 情随缘来,后随缘去。 缘起缘灭,乃命里自始有之,强求不得! 莲茉被候儿扶着走上楼阁,跪在美貌男子面前,眼泪汪汪的告诉他,王爷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绝食十日,似在向某些无谓的言语在发脾气,就如他跟她说的那些意图撇清关系的话。 他的心里很慌,慌成一团,密密麻麻的,全是团线的断尾,找不出一条能够化解方乱的方法。[ 王爷若是出事了,他怎么办?他还能安安稳稳的躲在自己的宁静小阁里不管不问吗? “王爷!王爷!陌风来了!陌风不想了!陌风不在乎了!” 心急如焚,他一脚踢开书房房门,在所有人的面前,毁了他精心藏隐十多年的武学修为。 看到女人倒在烛台中昏晕过去,那满地跳耀几近的烛火好像随时都会把女人带走似的,他好像听到他心里真实的声音了。 他要她,想要她陪在身旁的一生,他不能失去她。 就算她没有男子国家里的女人贞洁,他也要她! “还没回神?这么多双眼睛愣着,也不晓得给本王斟杯茶?” 恢复意识后的女人,卸去了脸上那张银甲面具,精美华贵细致高雅的面孔,让他惊愕,思绪里带着男人与生自来的荣耀感。 他的女人很美,美的和他一般,像个冰冷的仙子,是名能配得上他的绝世美人。 “都退下吧。” 赤脚踩在地上的女人,变化很大,瞅着他的眼神,不再炽热,变成一如之前的冰冷。 他们之间,似乎回到了以前,那种相敬如冰的冷漠。 “候儿,王爷是不是不要我了?” 王府的藏书典阁里,美貌男子翻找着能够编译箫谱的乐史典籍,指腹划过一卷卷竹折,似有心无意间,眸光顺着竹折上的文字停留,盘旋,打转,藏着戚戚淡如云柳的忧伤。 “怎么会呢?王爷这些日子受得苦还不是主子您折腾出来的?您要一早就和王爷了事,王爷也不会拿自己的身子去闹啊!” 候儿跟在美貌男子的身后,怀里抱着一大堆的书卷,走的打晃,暗暗吃紧的郁闷,他家主子要看的书还真多,可再看书,能把王爷从书里看出来不的? “一哭?二闹?三上吊?” 男子国度里,女人典型的抗`议方法? 思及女人的所做所为,美貌男子不觉莞尔而笑。[ 他相中的女人,真可爱! 可爱女人的做法,总是太出乎他的意料,让他完全没有接受的心理准备。 “她要休夫!体了所有没碰过的夫君!” 女人醒来的当夜,候儿从莲茉那里打探出了小道消息,据说是女人明日早膳时,要休夫!体掉女人没过碰过的夫君。 “她> 她专一? 不太可能,女军营里还有个漠语妆的,怎么可能是专一? 美貌男子甩头否定这个无理的想法。 那是> 可原因在哪里? 如果不想娶,当初干嘛要毁了人家清白男子的贞洁?女人的国家,男子的贞洁不是很重要?一点肌肤,连碰都不能碰的? 765.一生一世的谎言 “要不要将美莲的事情和王爷老实交待,主动投诚?” 吃饭的时候,美貌男子莫名说出一句让候儿喷饭呛水的话。 “主子,王爷现在处于非常在乎您的非常时期,千万不可把您在王爷心中的形象给毁了啊!王爷现在性情变了好多,能说能笑,还会和各位主子们接近了,是在改变中啊!听说王爷前几天和子曦主子比武,赢得子曦输了洗她一个月衣裳呢!您现在突然说,你曾经接触过别的女人,万一王爷气极伤体,再变成之前的样子怎么办?” 在候儿看来,王爷改变性情的最大原因,是因为自家主子和王爷的关系产生微妙的变化了。 有了爱情的滋润,哪个女人不天天乐滋滋滴?[ “呃?会这样?是不是有点夸张?” 候儿结出美貌男子的结论,让美貌男子无奈蹙眉,似西施照镜,美韵天成。 次日膳厅,女人大刀阔斧的休夫计划,横劈竖砍的,把府内的男主子们缩减在五数之内,都是四国联姻,不得休弃的将军、丞相。 “主子,王爷好威风,好潇洒,好霸气喔!” 小小的候儿,在美貌男子的眼里,是中了女人的毒,无药可救! 不过满堂几十名宠夫侍郎,被女人毫不手软的全部赶走,只剩下了他们五位有名有份的王夫主子们,倒是让美貌男子颇为赞赏。 好奇怪的女人,是在为他着想吗? 即使做不到唯一的承诺,也要用尽全力,把事情做的周全? 不管是与不是,他是这般认为了! “母妃,敏姨,风儿寻到愿意相守一生的女子了,你们替风儿高兴吗?” 每逢初一、十五,美貌男子都会向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告禀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母妃,敏姨,她> 燃起祷香,美貌男子伏在楼阁内室的女人牌位前,伏首在地,恭顺扣头三次,脸上带着一抹不曾察觉的温和,如莲清香,如莲秀雅。 “风儿好高兴,在风儿的世界里,除了母妃和敏姨,出现可以让风儿在乎的第三个女人了,可是,风儿有件事情> 美眸现出难以解除的困扰,美貌男子跪拜在地上,不知从何说起。 “为了风儿日后的幸福,真的要将美莲姑娘的事情隐瞒下去吗?若是有朝一日王爷追问起风儿是否碰过其它的女子,风儿该怎么说?一生一世的谎言,真的不会被揭穿吗?风儿真的可以一直享受这种蒙在谎言里的幸福吗?” 心里怀里不可抗拒的不安,美貌男子被候儿搀扶起来,走出内室,坐在案椅上发呆。 幸福往往来的缓慢,消失的却异常匆匆。 在美貌男子快要忘记谎言带来的不安,想要平稳渡日之时,他的四皇哥来了,让美貌男子体会到了世上所谓福祸相连的真彻道理。[ “七弟,我们好久不见了。” 四皇哥站在离他不远的小石路径上,换了一副刚毅冷俊的男子面孔,让他不禁心神一颤,四皇哥> 从小爱护他那么多年的四皇哥,为了替敏姨报仇,准备要利用他引起龙凉与凰凤的战火,进而利用凰凤的军队,灭掉龙凉本国? 766.失了言语的哑夫 “嗯,四哥似乎很久没有与七弟合奏一曲了,既然今天得见了,自是不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知七弟意下如何?” 四皇哥向他邀曲,邀一首箫笛合奏的曲子。 用四皇哥做为生辰礼物送给他的箫,来与四皇哥合奏吗?那他的身份,不是会被四皇哥发现? 拿出布袋里的玉箫放在唇边,美貌男子看到四皇哥的视线落在箫柄底端刻的那个‘箫’字。 “看来倒是四皇哥有幸了,能与闻名天下的独箫公子同谱天音?”[ 四皇哥话里话外,全是客道的官场江湖气息,美貌男子听了,犹不喜欢。 他还是喜欢在皇宫里跟他哭着流眼泪,说一定要给敏姨报仇,否则此生枉为人子的直白。 敏姨待他如亲生,和母妃又是亲如姐妹的主仆,自母妃临逝后,就没有让他冷过,饿过,有敏姨和四皇哥守护着他,他的幼年才没有过得那么凄惨。 他不是忘恩之人,只要四皇哥跟他说一声,他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 可四皇哥,为何不与他坦白相告? 是怕他舍不得自己嫁给女人,得到女人宠爱的幸福吗? 箫笛相和,箫声怨咽,笛声凄迷,箫曲与笛韵,流畅宛转,他在四皇哥用了七分心法的笛音中,只搏了三分血脉去应对。 “唔!” 胸口烫燥如炉,一唇血味腥鲜,他被震破内功心法。 “陌风> 倒在亭子的栏架上,美貌男子听到四皇哥飘浮在空气中不尽真实的话语。 “四、四皇哥> 四皇哥残忍的割掉了他的舌头,让他从此再无利用价值,再无可以开口说话的机会。 为什么? 不能再开口说话,他要怎么喊出刚刚承认他的女人名字? “四、皇、哥、好、疼> 他好疼,他好怕。 从小,他就怕疼,可这次,他疼得再也说不出话了,怕得,再也不想见到女人了。 失了言语的哑夫,等同一个无用的废人,女人还会要他吗?[ 四皇哥,知不知道,你让我变成哑人,对我来说,会比要了我的命,让我从此在女人的世界里消失,还要可怕? 疼痛> 他在视线不清的眼眸里,看到四皇哥逐渐消逝的身影,在无法辨别的声音里,听到烟苒阁慢慢变得混乱不堪的嘈杂吵闹。 “来人呐!来人呐!王夫遇刺啦!” 是小侍发现他的受伤了?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啊!怎么满身是血啊!是谁这么狠心啊!” 候儿的声音,在美貌男子的耳边缭绕,遥远,宁静,听起来像歌声,像箫曲,缓慢悠扬,连不起的音节律调。 “你们快去禀报王爷,王夫出事了。剩下的,快送王夫回房,去请府内的大夫!” “都给我小心点!都给我轻点!慢点走!弄疼了王夫我要了你们的脑袋!” 他的候儿,像个小小的管家,他没想到,平时在他面前弱弱的候儿,还有如此严厉狠心的一面。 候儿指挥着小侍们七手八脚的把他抬回楼阁,弄疼了他胸内的碎骨,弄疼了他鲜血横流的舌喉。 767.不能让她看到他这么难看恐怖的样子 “唔!唔!” 嗓子里漾呛的血液,一半来自胸口体内,一半来自他的舌根,是两种让他诧异的不同味道。 他想挣扎着出声,告诉他们,把他放在塌上就好,他可以自行疗伤,可他只能听到自己堵在喉咙里完全说不出口的呜呜声。 那样的声音,在别人听来,只会是一种格外的凄凉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本王一个交待!”[ 烟苒阁的院外,传来女人不同寻常的怒火寒声。 在美貌男子有限的记忆里,是女人第二次发火。 第一次是在女人中毒的皇宴上,她推开他的手,不让他搀扶的那次。 再一次,就是现在了。 美貌男子觉得他应该高兴,至少现在,他知道,女人是在乎他的,是真心的开始在乎他了。 “不说?来人,给本王打!” 混乱的思绪,他听到女人震怒的声音吼在烟苒阁的楼院下。 “王爷饶命啊!小的不知,真的不知啊!” 砰砰砰! 砰砰砰! 持续不断的板子声,响彻烟苒阁的整座庭院。 烟苒阁的小侍们,负责伺候他的那些没有差错的人们,哭喊、哀嚎,求饶声不断,他们都因他的受伤,被女人严厉的责罚着。 “唔!唔!” 挥舞着手臂,唇瓣上不断有鲜血溢出口舌,美貌男子挣扎着在塌上起身,想告诉女人,那是四皇哥做的,都院里的这些小侍没有关系。 四皇哥本事那么大,即使想要他的一条命,也不在话下,整个烟苒阁所有的人都聚集起来,也没有挡住四皇哥的能力。 他不能让那些没有任何过错的小侍们因他受苦,枉受牵连。 “主子,您安静一会好不好?都伤成这样了,您还要做什么?不要再动了,再动就会流血而死的!呜呜!呜呜!大夫马上就来了,主子您忍一忍行不行?” “求求您了,主子,候儿知道您怕疼,平时伤到手指都会疼得掉眼泪,可现在不是怕疼的时候啊!您忍一忍嘛!” “王爷,您快来瞧瞧啊!主子这是怎么了?不顾身子总闹着下塌啊!”[ 负责照顾他的候儿因为还要陪在他的身边照顾,没有受到女人的责罚,虽然躲过一顿让身体受苦的板子,却也被王爷的暴`怒吓破了胆子,急急压住他要起来的身子按在床塌上,一张小脸吓得春花带雨,哇哇大哭,脸颊上,衣衫上,全是湿湿的泪水,似是哭了很久。 “唔!唔!唔唔!” 受伤的身体,没有力气推开候儿按压在身的手臂,美貌男子听到院子内落阳吩咐人把照顾不周的小侍们送去官府问话,突然停止了挣扎,呆坐在床塌之上,乖巧安静,像一朵初雨之下,刚刚浸过河水的莲苞,蜷缩着身体,不断抽抖着。 “落阳,扶本王进去看看!” 阁楼阶梯上,响起女人踩踏楼板的脚步,女人说话的声音虚弱柔软,轻浮飘荡,溺若虚萍。 “唔!唔!” 听到女人说来看他,美貌男子瞠目一睁,慌手慌脚的抹着嘴唇下巴上沾染的血迹,一遍又一遍,狠狠的用力抹着。 怎么办? 不能让她看到他这么难看恐怖的样子,抹掉抹掉,全部的,沾在他脸上脏脏的血,全都抹掉! 768.等着她,亲自来找他 “主子,您不要再乱动啊!扯破伤口怎么办啊!” 候儿糊挡着美貌男子的手臂,没了办法。 “唔!唔!唔唔!” 美貌男子挥着双手去扯帐帘,被候儿压下。卷了被子盖住身体,再被候儿压住。 “呜> 身体虚脱,美貌男子软软跌在塌上,额头抵着方枕,闭着眸子低声呜咽,难过至极,墨色玉美的青丝长发,凌散的摊在塌上,凄婉殷然。 他不敢看那个女人,更不敢让那个女人瞧见他现在这个样子,该> 不去想?不去看? 羽眸轻如鹅绒,抖抖扇扇,美貌男子伸手点了自己身上的穴位,封了自己可以自由行动的穴道。 他只是想暂时逃避她的关心,但没想到,他的一时躲逃,反而促成另外一件他不甘愿接受的事情发生。 “落阳,取刀片和瓷碗过来!” 女人来了,站在他的塌前,并未靠近,黯淡无光的眸子,散出几分不堪折伤的憔悴。 她受伤了?而且很严重? 女人的衣裙衫尾,沾染着几滴不被注意的血色,深暗的遗留在裙尾襟下,干涸成疤。 她、她想做什么? 美貌男子看着女人接过落阳取来的刀片自束好手袖系带,崩紧血脉,吩咐落阳拿好瓷碗接在她的指腹下,的一滑,刀片割破女人指上的主脉,流出一汪艳红的鲜血,滴满两个瓷碗。 女人> “伺候着给王夫喂下!” 女人下了命令,让人按住他的四肢,强行给他灌了两碗鲜血送进喉咙,说他失血过多,要以血补血。 “唔!唔!” 很想咬紧牙关,不去喝女人的血味。 但他的身体无法动弹。 血水,顺着他的喉咙滑下,腥甜的滋味,清凉爽口,稍减了他胸中恨意燃烧的怒火。 为什么会这样?[ 女人瞅着他的眼神,流满心痛与珍惜,他默默猜想,女人> 如果不喜欢,怎么会为他割出两碗生血喂进他的口中? “王爷?快跟语妆回去!” 美貌男子乱想的时候,一名风华绝代,艳美倾城的绝色男子匆匆闯进烟苒阁,横抱起扶着茶桌给指上血口绑白绵的女人,强行带走。 “陌风,等着本王回来!” 女人搂着绝色男子的脖颈,使劲的向他伸出手指,比出一根弯弯的小拇指,朝着他的方向勾啊勾的,像是代表着什么不可言喻的意义。 是、是承诺吗? 如果他的手指,和她的一样,两个人的指尖,紧紧勾缠扭绕在一起,就是约定吗?就是永生不相分离的相守吗? “呜> 忽然开始憎恨自己,为什么要自作聪明的点了穴道,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 女人对他的心思,就算没有他对她那般深厚,多少,也应该是不会离弃他的,不对吗? 是他> 是他> 是他> 是他> 反锁屋门,不吃饭,不喝水,不喝药,不让任何人进来,独自一个人熬着病痛,熬到伤口发炎感染,肿到半张脸颊。 只为了> 等着她> 769.不就杀几个人吗 凰凤历六百三十二年,凰宝十年七月,龙凉七皇子苒陌风于凰笞王府内被人割去舌头,致身损伤残,此生不得再开口言语。 龙凉皇君念儿心痛,以凰笞王爷照顾不周为由,誓要为七皇子讨回伤身之公道,龙凉兵马齐结落水城外,与凰凤女军对峙三月,扰得落水边关人心不宁,百姓不安,国势动荡。 凰宝十年九月,凰笞王爷与凰凤女皇签下临阵生死状,领兵出征落水,誓要保护凰凤百姓不受龙凉军队之侵扰,以安民心。 凰女军出征落水,浩浩荡荡,气势威严! 凰笞王爷领兵偷袭龙凉火铳军,灭缴龙凉三门对战火铳,于同年九月末攻下龙凉与凰凤边城相交之界龙裕守城,颁下了屠斩上万降军的残杀令。[ “杀!” “杀!” “杀!” 山谷之上,悬崖之前,跪着一批批待斩首弑杀的龙裕守军,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站着一个手持银色大刀的厉颜女子。 号令一下,女子们挥舞银刀,手起刃下,一颗颗裹在麻布袋子里的头颅,像蒲公英的落伞,在空中划出道道美丽的血影,抛到山谷底下。 一具具倒下的身躯被推上悬崖,咚的掉到深不见底的谷下去,一声不响。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无法消散的血味,似离人的哀号哭诉,时刻侵浸着人的感官,刺激着每一颗尚在跳跃活着的心脏! “唔!唔!” “呕!呕!” 不断发出的呕吐声音,来自悬崖道路旁边的野枣树林子里,一声接一声,仿佛停不下来。 “王夫,您还是先回去吧!这样不行啊!您的身子本来就弱,总在山顶吹风怎么受得了?感染了风寒,王爷怪罪下来了,小人担责不起啊!” 一名小侍,岁数不大,站在树林子里,扶着一名蹲在地面上干呕不止的美貌男子慢站起身,拍打着美貌男子的背劝说道。 ‘那怎么可以?屠杀龙裕上万名守军,我不信烟儿当真会这么残忍。’ 他的烟儿,即使是疯了,傻了,也不应该是草埋人命的啊! 美貌男子取了绣帕捂住口唇好生歇了一会儿,拉过小侍的手,为他心里的女人辩解。 “哎呀,王夫!你是没看到他们男兵虐杀咱们女军劲儿~你见过把女兵的腿用刀活活砍下来,然后当着那女兵的面,烤了女兵的腿吃肉的吗?还把烤好的肉往那女兵的嘴里塞?女兵要是不吃,就砍下她的另外一条腿,接着烤,接着塞?胳膊,胸口,凡是他们能砍割下来的地方,全都拿刀削了下来,然后逼迫活着的女兵吃,你见过吗?” 哼!不就杀几个人吗?需要如此大惊小怪的? 提到残忍,小侍一脸嘲讽。 死在龙凉城墙上被钉晒的女兵何止一万?[ 落水城里被龙凉男兵掳去施`暴,扔入男兵营供男人享乐的平民百姓,何止一万? 王爷斩他龙凉一万降军,替落水所有受到侮辱的百姓报仇,替那些被折磨死在龙凉男兵手下的女兵们报仇,有何不可? 小侍在心底觉得眼前这个王夫,是个没有见过大场面,没有大智慧的小家子人,根本配不上王爷的大气英豪! 770.您这又是一夜没睡? ‘我不信!我不信!你骗我的对不对?’ 震惊的眼神,难以相信的悲痛,美貌男子惊恸动容的在小侍手里快速写着。 “骗您?小人有骗您那个胆子吗?小人要是骗了您,王爷不得把小人拆得跟房梁柱似的?一个脑袋在柱顶轻飘挂着?” 美貌男子的激动,不肯承认龙凉军队的恶行,气得小侍很想甩手就走。 要不是家里还有父母姐弟需要他照顾,小侍才不打算继续和美貌男子不伤和气的理论下去。[ “唔!唔!” 扯着小侍的手臂刚要写字,美貌男子猛得闻到被风吹来的更加浓烈的血腥味,身子打颤的呕吐着,摇摇晃晃的,险些跌到地上,滚落山头。 “王夫,您就听小人一句劝,别看了,看了您能阻止什么?那些人,全都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和可怜。” 他说的是真的。 把女人不当成人来对待,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他们的死,是在为他们生前造下的深重恶孽赎罪,应该的! 死有应得! “嗯!” 呕得脚底发软,似踩了厚厚的棉花,找不到走路的重心,美貌男子握住小侍的手臂,满目疮痍的走回停在岔路边上的软轿,坐了进去,起轿回营。 那一夜,美貌男子做了一个很可怕,很让他疲倦的梦。 在梦里,他看到很多没有脑袋的尸体向他伸着手,无比悲伤的跟他说“还我头来!还我头来!” 那一具具被砍平的身躯上,鲜血流肆,洒了一身,洒得他的梦境里,全是艳`色诡异的朱红。 “唔!唔!唔!唔!” 接连四`五天的梦里,美貌男子持续被噩梦侵扰。 梦境变得纷繁杂乱,美貌男子时而看到没有头颅的男兵尸体跟他讨要头颅,时而看到他一心惦念牵挂的女人,被好几个男人压在身上轮番羞辱,再不就是他的女人被男兵砍了手脚放在火盆里烤熟,然后被迫喂食吃掉。 “烟!烟!烟!” 梦境醒来,一身淋漓虚汗! 衣衫尽湿,美貌男子的脸色,一纸苍白。 ‘晓山阴云遮空境,除却乌霜犹冻寒。[ 奈何桥旁风凄冷,一碗孟婆止魂汤。’ “唉!何,去,何,从。” 宿夜未眠,美貌男子披着棉绒军褂子坐在房内的桌案前,提笔作诗,一首七言古意伤怀句,道不尽千古悲欢离别愁。 “王夫,您这又是一夜没睡?伤了身子怎么整?小人给您熬了点姜枣糖水,您趁热喝了,暖暖被晨气吹冷的身子,免得着凉受寒,身子不痛快。” 天尚未亮,小侍见到自己主子房里的烛火亮着,揉揉睁不开的睡眼,跑到火灶前替美貌男子熬了碗热胃的汤水,代替晨茶送来给美貌男子饮用。 “谢!谢!好!喝!” 姜枣糖水里,有生姜甘甜中泛点微辣的味道,混在清新爽口的枣绒味,是上好的醒神暖身的东西。 兴许是半夜起来冻着了,美貌男子一口气喝下半碗,双手紧紧捂着碗身,捂着糖水的热温。 771.王爷可曾清醒过来? “王夫别客气。小人用的生姜是家里棚子新长出来的,枣子是昨个上山新摘的林间野枣子,都是补气养血的好东西,寻思给王夫做来缓缓身子。近几日王夫的睡眠总是不尽踏实,小人想着,可能是天气凉了,被寒气闹了身子的缘故呢!” 体虚寒入,遂身胀不得安稳。 小侍常年侍奉主子,对主子身体内的各项富贵易生的病症了如指掌,一猜便中。 ‘呵呵,劳你费心了。王爷可曾清醒过来?’ 攻下龙裕守城之前,他做了一件错事,错得很离谱,错得女人给他下跪,向他磕了三十二个碰头,碰出额角破了一块伤疤,不知能不能养好消掉。[ 漠语妆因为女人额上的伤口怪罪于他,一掌打得他躺在床塌上趴着到现在还不能长时间站起,或是坐着。 他的胸口里总是压抑着一股闷烧似的疼,疼得午夜荧梦,半睡半醒时,总能记得他给女人带来的伤痛,是那般让人无法原谅。 那个美如惊鸿,狠如刀锋的绝美男子,每次对他出手,都毫不留情,次次都是一副要把他打死的感觉。 幸亏他舍不得离开女人,用内力护住脆弱的心脉才硬命的活了下来,否则,照漠语妆打他那力度,能把他一掌打得倒在塌上再也睁不开眼睛。 “王爷?王爷昨个儿就清醒了,小人看王夫身体不适,才没有通报,免得您顶着风寒出去,受了凉就不好了。” 小侍寻了个美貌男子能够接受的原因回禀,说得煞有其事似的。 总不能说是漠公子下了禁令,不准王夫去见王爷,否则以棒刑论处吧? ‘王爷醒了?我要去看王爷!我的身子无碍,真的!’ 剩下的半碗姜枣汤停在唇边怎么也喝不下去,美貌男子放下汤碗,揪紧褂子就要出门。 “哎呀,王夫,使不得,使不得!王爷现在天天和漠公子在一起,您这么大早去> 拦截住美貌男子不顾一切往外跑的脚步,小侍快要被这个主子给逼疯! 这么大个人了,事情都不想的周全一些? 漠公子和王爷现在好的如胶似漆,他上前去掺和一杠子算什么? 况且,他刚把王爷伤完,王爷的气都还没消,见了面,一语不和,闹起来怎么办?到时拿他发气怎么办? 他是来当差养家的,不是来受气折磨自己的嘛! “嗯?” 听到小侍劝话的美貌男子愣神几许,失望的点点头,走回桌案,端起汤碗,乖巧的把剩下的汤汁全部喝完,裹着褂子躺回床塌,美眸一闭,扯了被子盖在身上用行动表达着他内心深处要养好身体去见女人的想法。 “小人就在外厅候着,王夫若是传唤,摇摇您枕旁的铜铃就好,小人退了。” 恭敬的给美貌男子行了拜礼,小侍躬身退了出去。[ 772.您和王爷吵架了 过了早膳,王爷如小侍对美貌男子说的,真的出现在美貌男子的房中,小侍候在屋外守着没多久,就听到屋内王爷与王夫似有什么话语没有谈妥,王爷生气之余,甩袖离开,在王爷离去不多会,屋子内传来很大一声东西摔碎的声响。 “我的祖宗主子嗳,您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花瓶、瓷器,怎么都给摔了?” 小侍听到屋内的动静,慌忙跑进屋子,看到满地都是摔碎的花瓶瓷片,其中有一片,正握在美貌男子的手里,鲜红的血迹顺着美貌男子的掌心一滴滴落下,摔在地上,碎成几瓣。 “来人呐,茶云,茶月,快取棉布,盐水来,王夫受伤了!” 掏出怀里的帕子掸去美貌男子掌心入肉的瓷片,小侍扶着美貌男子坐回塌上,端来净水让流着血水的手掌柜浸在净水中洗去伤口的残瓷碎屑,一脸担忧。[ “呜!呜!呜呜!” 忽然一把抱住小侍的身,美貌男子咬着唇瓣窝在小侍的怀里哭泣,口中不时发出的戚伤痛苦声音,吓得小侍顿时僵住身子,不知所措。 “王、王夫> 小侍的猜测,以为美貌男子是受了王爷的委屈才哭得这般伤心,委屈,断断续续,不清楚原因的胡乱劝着。 “呜呜> 听到小侍的劝慰声,美貌男子哭得愈发凶狠,不住的摇晃着脑袋,好像是在态度坚决的否定着小侍的说法,但他,有口难言,因为,他没有可以说话的口舌。 是他伤害了那个女人! 是他害的那个女人受伤! 是他对那个女人不理解,却没有想到,女人,不是一个没有原因就胡乱做事的人! 那么多的龙凉人> 而他,在什么都不知道,都不了解的情况下,还去质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伤了她的心> 为什么一直都是他在伤害她的心,都是他在做错事情,一颗想要去爱她,去宠她的心,在无情的事实发生面前,怎么总是赶不上她的脚步,追不及她未等伤心就流逝的痛楚? “啊!!!!” 情绪受到过于承受不住的冲撞,美貌男子硬扯着嗓子大吼一声,晕倒在小侍错愕惊骇的怀里。 凰宝十年十月,凰笞王爷接到凰凤女皇下令攻兵龙凉的亲印昭书,率领十一万凰女大军攻向龙凉,以解龙凉长年滋扰凰凤之忧。 凰女军一路沿徐业界、嘉宁、渝川、关月等守城直向东取,划四国之地为三分,东西走向隔开西领与暄昭两国,意图为凰凤女国将来统平四国天下铺设前路。 战势一开,两国局势迅速拉紧,呈水火不溶之态,民`乱、暴`动、武`力`镇`压,龙凉国土,尽是狼烟! 773.被人盯上! 凰宝十一年十月十六日,凰女军旗挂上龙凉武赫守城府的府院,宣告武赫守城划分到凰凤女国边界之内。 十七日,武赫出现首次平民□□,上百名男子手持木棒长矛冲进守城府,意图刺杀凰笞王爷,未遂获擒,绑于市集闹市斩首示众,以震凰女军威。 “主子,外面兵`荒`马`乱的,您又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在身,出去怕是生了危险,好好留在守府里吧,王爷这阵子较忙,没来得及看您,等过些日子不忙了,就好了。” 武赫守城府内,长得模样俊俏的小侍,扶着一名小腹鼓起不太明显的美貌男子坐在院中,愁眉不展。 ‘可是我想去陈医士那里去看看孕脉,听府里的婢女说,陈医士修研孕脉多年,是武赫相邻城池内少有的德善大夫,我想让他给我查查,皇儿的状况怎么样!’[ 拉过小侍的手,美貌男子嗳叹一息,在小侍手中写下他想要说的话。 仗,打了一年,走出龙裕守城,他的女人越来越忙,忙得从一天见三`四次面改变成现在三`四天见一次面,有时,都得十多天方能见到一次面,如今,他都有孕三个月了,他的女人竟还不知道,他的腹中,正怀着他和她的骨血,是联系他和她此生相依不离的最大承诺。 “主子> 怀了孕的主子,比他妹妹怀孕时还要任性,候儿换着法的劝说着,一个头两个大。 ‘可是> 早见到陈医士一天,他的心里就能早放心一天。 没有试过男子怀孕的滋味,现在试了,只觉得像是十五里的灯笼,到处一片喜庆,但却格外七上八下的,心底没个确切的数。 美眸泛着几丝萌动谨慎的可怜,美貌男子咬着薄唇,摇摇候儿的手臂,放下尊贵的主子身份,无言的请求。 “> 水的眼神,充满无助的依赖,看得小侍原本硬硬的心肠登时就被收买,软贴贴的向美貌男子举双手投降。 小侍愁闷的跺跺脚,受不了大声吵嚷一声:“去去去去去,去啦!候儿去取外出的绒裘斗篷,眼看着天色阴暗下来,别到时下了寒雪冻着身子就不好了。真是的,怎么能做出那么无辜可爱的表情嘛!” “嘻!” 转身折回屋里拿东西的小侍,没有看到美貌男子霎时笑得明媚瑰艳的绚烂。 取来绒裘、折伞,小侍扶着美貌男子坐上软轿,吩咐轿夫去陈氏医馆。 一主一仆两个人,在没有通知任何护卫的情况下,怀着善良美好的心态,偷偷从府内的侧门出去,擅自破了凰笞王爷不准守府内院里的人私自出府的步禁令,有说有笑的离开,丝毫没有发现,他们的软轿,在一出府院的时候,就被几名藏匿在府院外守候很久的黑衣人给盯上。 774.是个怀孕的女人? “大哥,你看那轿子用料名贵,取材尽是绸缎锦布,定是条能够收仓入网的大鱼,不能放过啊!” 一名黑衣人站在软轿缓缓驶离的小巷路口,眼睛盯着消失渐远的轿子分析着。 “不错!凰笞王爷那个贱女人,让她好好的凰凤不呆着,非要攻打我龙凉国土,咱们今天就给她点颜色看看,吩咐弟兄们都跟上,盯着那轿子去了何处,快速回来禀报!” 轿子里坐的是何人,他们并没有看到,轿子去了何处,直接能为轿子里是何人而验证身份。 若是个凰女军的将军或是谋士,那他们这次就发大了,或许还能给凰笞王爷造成不小的重创,给凰笞王爷提个教训。[ 领头的黑衣男子,飞眉圆目,一张极具男人彪悍凶险的硬性面孔,露出残忍凶`暴的笑容。 “是,大哥!” 黑衣人抱拳行礼,快速离开,其余剩下的黑衣人,分散四路小巷,追着轿子的行踪沿途查去,查回的结果,让领头的黑衣男子大吃一惊。 “孕所?是个怀孕的女人?可有查到其它什么没有?” 凰凤的女人能够怀孕? 怀了孕事还能出来打仗? 而且还把他们武赫守城军打得落花流水,七日溃败,守城沦陷? “回大哥,查到了,是个极美极美的女人。那珠圆玉润的小脸蛋,白白粉粉,嫩嫩滑滑,简直就是活`色`生`香,诱人伸手去摸上那么一把~哟~忒带劲,想想都来感觉了。” 黑衣人小弟眼前一晃闪过坐进轿子中那好比天人一般的雅致美人儿,身子立马响应号召的挣了起来,硬硬涨涨的,忍憋的难受。 “瞧你那没出息的德行!女人没碰过怎么的?前两天不还抓了一个,你一晚上了多少回自个儿不晓得?还这么一副没沾过荤腥的饿鬼样子?” 领头的黑衣男子瞧瞧黑衣人小弟完全是现实版的硬反应,嘿嘿干笑两声,骂斥一句,挥挥手,命令所有的人等到软轿入了偏巷就下手。 “主子,陈医士怎么说?” 软轿里的人儿,美貌男子抚摸着自己怀有一条小生命的腹部,脸上透着一股身为人父的慈祥,含着淡淡的笑意,沉醉在幸福之中。 小侍坐在美貌男子的身边,感受到美貌男子身上的温暖,好奇的蹲在美貌男子面前,伸人想去摸摸,总是怕怕的不敢触碰。 ‘一切安好,皇儿的生命力很强,陈医士说,三个月的孕期,是胎儿最不好管的日子,需要好好调养,不能做重活,不能动武力,千万不能动了胎气,不然等到皇儿来到世上,脾气会很暴躁,不得仁受之心!’ 拉着小侍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让小侍也能体会到他的喜悦,美貌男子温婉一笑,在小侍手心写道:‘能感受到她在跳动吗?’ “咚!咚!咚!哇!主子,好强劲的声音喔!小主子将来定是个能为君为王的大英雄!” 掌心传来那个还未出生就很厉害的心跳声,小侍惊奇的感叹,对未来的美好生活,充满期待。 775.巷道遇险 “哈!哈!” 小侍的自卖自夸,逗笑了美貌男子,美貌男子重重的点点头,笑容清美似比百花之莲,透着淡淡的平静安雅。 “主子给王爷怀了一个这么聪颍的小主子,王爷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的不得了,说不定仗都不打了,陪主子您回府安胎去咧!哎呀!” 小侍兴高彩烈的幻想着日后可能会有的生活,突然轿身猛的一荡,小侍蹲得不稳,跌在轿板上,他的主子美貌男子和他差不多,被摇晃得身子一荡,紧紧抓着轿窗的格扇才没有跌滚在地,失去身子的重心。 “喂,你们怎么抬的轿子,伤到主子,你们负责任?”[ 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小侍并没有意识到轿外危险已然悄悄靠近,严声厉色的责问。 “哈哈哈!小美人,你放心,等爷玩`爽`了你家主子,自然就会为你家主子负责了喔!快点出来,让小爷们都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绝美惊世的美人儿,把咱们二当家的,给迷个神魂颠倒,一点小功夫都等耐不得了?” 软轿之外,一道夹杂在很多男人卑劣笑声中间的污言秽语传进软轿之内,吓得小侍浑身一抖,爬到美貌男子,颤颤哆哆的小声说道:“主、主子,咱、咱们怕是遇到武赫守城的暴`民,被盯尾了。怎、怎么办?王爷不在您身边,将军们也不知道您出来,您要是遇了什么不该遇上的事,候儿、候儿一辈子都活不安宁!” “> 冰清玉洁的面孔上,幸福安美的笑容被轿外的男子言语冲散,美貌男子握着沁出一层薄薄汗水的掌心,神色现出一丝惊慌。 若是平时,只会点皮毛功夫的暴`民,他是不会害怕的。 可是现在,他有了身孕,大夫刚和他说过,不能使用武力,以免动了胎气,他受伤倒没什么,他只是怕会伤到他的皇儿,该怎么办? “主子,逃跑吧!一会出了轿子,候儿给您挡着,你就快点跑,跑到有女军巡街的地方,这些暴`民就不敢出现了。” 危险时刻,小侍抓着美貌男子的手臂,用力点点头,不给美貌男子说话的机会,取了轿中一根挑轿窗用的铁钩藏在袖中,护着美貌男子走出软轿,看到软轿外面围团起得二十几名强壮男子,不由的,吓呆了眼。 身前,是慢慢走向他们,手持铁棒短刀,脸上挂着邪恶笑容的凶残男人们,听他们话里的意思,似乎把美貌男子错认成了美若天仙的女人,谁都想要先行占有享用一把,尝尝天上仙子是怎么样的欲`色美味。 身后,是没有退路的小巷,装满杂货弃物,想逃,无门。 美貌男子目测了一眼堆积杂物的高度,以他的身手,爬上墙头逃走不成问题,可他的候儿怎么办? 他不能放下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候儿是不是?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敢、敢动守城府的人,你们不要命了是不是?” 黑衣男人们渐渐逼来,小侍护着美貌男子步步后退,撑着胆子牙齿缩的问。 776.这个姑娘好像是个男人啊 “哈哈!小爷我们动得就是守城府的人,不是守城府的人,咱还不动咧!” 黑衣男子们起哄大笑,对小侍的威胁,完全忽视。 眼前的两位小美人,都是能让人一眼惊奇的美艳仙子,他们这回算是得到好处了。 不过> 看这两们美人儿,胸怀平坦无物,身骨不似女人那般玲珑凸翘,面孔美是美到了不可多得的地步,可要是真摸起来,能有手感不?[ “大哥,这个姑娘好像是个男人啊!” 眼神在美貌男子身上瞄来瞄去,黑衣人小弟怎么看着,都觉的眼前的美丽女子是个风充翩翩的美艳男子,是消息有误,没认清楚人? “男人就男人,怕什么!该用都能用!” 领头的黑衣人,一双充满欲渴的狼眸紧紧抓在美貌男子的身上不放,恨不得马上就把美貌男子身上的衣衫撕开扒光,狠狠的压在身下,迫不及待的品尝。 “可不是!咱又不是没抓过清倌,也没见你们哪个原地不动啊!” 女人,男人,只要被束缚住手脚,都是一样的美滋美味。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呗! “哈哈哈!就是就是!还是三哥说的对!” 黑衣男人们在倾刻之间,就把关于性别的问题,商谈达成一致! 美貌男子听到黑衣男子们的谈话,余光淡泛,粼如嶙峋,暗暗藏着股寒气腾腾的杀气。 不知所谓的愚民,枉他一心垂怜苍生无辜,屡次谏言给王爷请求饶恕这些失去家户的可怜之人,未料想,有朝一日,他竟然会落在这帮可怜之人的手里,任他们肆意羞辱,让他情何以堪?让他自以为傲的仁德善心,何以自持? 不怪那句话说的好,聪明反被聪明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处! “大哥,你看到没?小美人好像生怒了咧?瞧他那一双清澈比得上武赫溪涧的孤傲眸子,哎呦,瞅得我脚都站不稳了,想快点扑上去啊!哈哈!” “哈哈哈!” 黑衣男子们三哄而笑,笑得小巷子里,闹声轰轰,笑乱了套。 “你、你、你们> 小侍看出眼前的黑衣男人们对自己主子的贪念垂涎,紧张的说不出来话语。 主子待他亲如家人,恩重如山,十几年如一日的好,他不能让主子就这么受到欺凌了,决对不能。 “主子,你快跑!候儿和他们拼了!”[ 握住袖里的铁钩,面容上扬起一份誓死如归的勇敢,小侍一把推着美貌男子爬上巷末的杂物堆,反身向黑衣男子们冲去。 “候> 伸手抓住一缕空散的气息,美貌男子踩着杂物堆没有向上攀爬,望着步子跑起来打弯的小侍背影,怔怔的喊着。 “想逃?没那么容易!给我追!” 领头的黑衣人看到美貌男子想要爬上巷墙翻跃逃走,不再哄笑,扯着嗓子大吼下令。 “主子,候儿可能没机会陪小主子长大,看小主子独领君候将相了,主子,等小主子出生了,一定要告诉小主子,候儿喜欢他!主子快逃!再不逃,就没时间了!” 手中的铁钩朝着迎面扑来的一名黑衣男子大力甩扔,小侍着急的催促。 777.小姐不是说不去看的? “啊!” 铁钩扎到那名黑衣男子的眼睛上,戳出一个血洞,黑衣男子扯出铁钩走向小侍,血淋淋的手腕上,拎着那根穿着眼珠子的铁钩。 “妈的!赔小爷的眼睛!我今天不把你的眼睛抠出来按在小爷身上,小爷就跟你姓!” 铁棒,染血,一棒挥在不懂武功的小侍身上,血花横飞,小侍软着身子倒在地上。 “候> 二十多名追过来的黑衣男子就快赶到美貌男子的面前,美貌男子望了一眼倒在血泊里被那名黑衣男子狠狠踹着脸面的候儿,美眸里划下一抹晶莹的泪水。 “主子,快逃!快> 血水里的小侍,面脸已被踹得模糊不清,只有在血色中传来的微弱气息,零零碎碎的叨念着让美貌男子快速离开的话语。 “等> 伸出小拇指朝着小侍的方向打着勾划,美貌男子踩着弃物攀住墙砖,翻上巷墙,不见了身影。 “白费了功夫!” 领头的黑衣人追不到美貌男子,返身折回到一身是血的小侍前,抬脚踢踢小侍的身子,怒目一暗,吼斥道:“活着没?” “回大哥,被三哥打得已经断气了。” 躺在地上的身骨,软绵绵的没有回应,黑衣人小弟放手指在小侍鼻间,气息微弱的感觉不到。 “那还不走?留在这里等着被抓?” 守城府不比野地荒郊,死了人随便埋了也没有人轻易能找到,在城里军`队管辖的地方,还是少耽搁些时间为妙。 领头的黑衣人收刀入鞘,带着唉声叹气没把大鱼逮到手的黑衣男子们快速离去。 “该> 细弱的声音,在黑衣人们都离开之后,喏喏的传出,倒在血泊里的人儿,染着血滴的手指,不肯屈服的动了动,打着身下快要凝成血湖的波面,泛起圈圈涟漪。 “小姐,巷子口里好像有动静呢,要停轿吗?” 官轿一顶,路过巷子的边口,小丫鬟听到巷子里传出像野猫似的声音,禀告给轿子里坐着的女主子。 “不用!” 窗纱未挑,轿帘未开,一道生冷强势的少女声音,淡淡说着。 “是,小姐。”[ 小丫鬟得到自家小姐的回复,隔着轿身在外微欠身低首尊令,示意轿夫当下起程。 轿子行进几许,轿内突然传出两声敲打轿窗的声音。 “小姐,怎么了?” 官轿乍停,小丫鬟不解的问。 “去瞧瞧!” 冰凉的话音,漫出河海山川的大气味道,玉酥般白洁干净的小手揭开轿帘挂在轿勾之上,一名身穿纯白水纱棉质的水灵少女,冰眸澈清似月,两眉秀如山黛,俏鼻挺美,丰满圆润的唇瓣,玉立如刻。 少女周身泛着严寒之气,走出官轿,露在水纱袖外的手臂上,刺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碧绿色飞鸟,飞鸟盘旋绕成的花纹字,是一个繁体的‘段’字。 “小姐不是说不去看的?怎么又改了主意?” 小丫鬟扶着少女站在轿外,娇眉一蹙,闹起了小别扭。 778.多嘴!还不带路! “多嘴!还不带路!” 少女人如其声,冰凉淡薄,月眸如雾,沉淀着几缕看不出思绪的烟云,轻声喝斥。 “是,小姐!” 撇撇小嘴,小丫鬟扶着少女走在前面带路,轿夫原地等候,少女身侧随行十名左右的官家护卫,走进小巷里不出半个时辰返回,少女的怀里,抱着名面目全飞,空留一丝气息尚存的少年钻进轿内,悄然离开。 少女的官轿驶离不久,一队凰女骑军穿过繁闹的市集直奔小巷深处,焦急的寻找着。[ “慕将军,没有找到王夫所说的人,整条巷子,只有一滩血水,应该是暴`民做了手段处理了。” 一名女军,肩上的军徽是副将,指挥着人在巷口里找了大半个时辰,回来向一名等候在巷外眉目俊美,身姿飘逸秀雅的绝`色男子禀告。 “王夫,您的意思> 绝色男子骑在马上,侧眸回首,说话的方向朝对着一顶随在马骑后的软轿。 “啊!!!” 软轿里,一声悲哀至极的喊吼划破很少有路人经过的宁静巷路,软轿里突然冲出一名美貌男子疯狂的跑进小巷里,跪在地上的血水面前,咚的一声,磕了一个响头,伏地不起。 “谢> 闷燥疼痛的胸口,美貌男子磕得额头染上红印,伤心不已。 “王夫,起来吧!地面上沾了凉气,伤到您腹中的小主子,如何是好?待明日王爷从军营回来,本将就将此事上报给王爷,多赏些财钱给他的家人吧!您看可否?” 慕本堂扶起美貌男子,掏出怀里的绣帕按上美貌男子冒了血点的额头,沉声说道。 “不> 泫泪似珠,连落成雨。 美貌男子拂袖擦干,拉起慕本堂的手,写着:‘王爷日理万机,与龙凉战势似火燎急,我不能在这种时候让王爷分心,我不能拖累王爷。候儿的事情,我自有打算,你切勿告诉王爷,免得她忧疼于我,还有,皇儿之事,也暂时不要告诉王爷,等到王爷有空了,我再自行告知。王爷的皇儿,我想亲自和她说> 写在手心里的话,加了几个省略词汇的小点,慕本堂看着美貌男子脸上扬起的羞涩甜意,轻笑应允。 “谢> 谦虚,恭顺,温和如阳光,淡雅如水莲,一美憾心,一笑撼人。 美貌男子把手帕还给慕本堂,弯身坐进软轿,留给慕本堂一瞬惊动的视觉美感,惊艳心弦。 原来> 真该和王夫好生学学怎么当一个能让人心动的清雅男子。[ “王夫,王爷有你这般识得大体,善解人意的美人夫君做伴此生,不枉为人。” 慕本堂翻身上马,对心里难言的悸动感慨万分。 回应给慕本堂的,只有轿内偶尔传出来的伤感呜咽声,似流泉漾波,在慕本堂的耳畔间迟迟不散,久久流淌。 凰国十一年腊月,凰笞王爷率领女军攻破远城,在雪期来临之际,固守远城囤聚草粮,为年关过后,入主龙凉皇都玉陵作准备。 779.凰凤一美男儿 腊月小年,年二十三,远城下了一场史无前例的鹅绒大雪。 大雪飘飘,扬扬洒洒的飞舞满天,浩瀚无限。 远城守府院内,挺着五个多月的身孕,美貌男子站在小侍撑起的雪伞下,驻足纷纷雪色妖娆中,欣赏着来自天地遥远边界的美景,呼出一丝化成冰烟的白气。 “王夫,您站在雪中一个多时辰了,再不回去,小皇子要冻到了。” 候在美貌男子身侧的男童,在屡次劝说无效之下,开始拿美貌男子最在乎的小皇子当借口。[ “嗯。” 说到关于小皇子的,美貌男子乖乖点头,打算听了小侍的话,回屋休息。 “王夫,好消息啊!王爷昭见您呢!” 负责传话的小侍端着火炭匆匆跑进院内,放下炭桶,满脸喜色的跑到美貌男子身边,拍着喘气的胸口,看似跑的很急。 “嗯?” 烟儿要见他? 是真的吗? 迈进屋子的脚步乍然停止,美貌男子回身看着前来传话的小侍,眨巴眨巴美丽花眸,露出一丝好奇,和疑问。 “王爷要昭见王夫?真的假的?四个多月都没昭见咱们王夫了,会不会是你听错了,不要惹王夫主子伤心呐?” 觉得传话的小侍口里说的一点都不像真的,男童快叨叨的问了一大堆。 “哎呀!不会错,怎么会错啊!不是别人来传的,是王爷身边的白副史派人捎话过来的。白副史每日陪在王爷身旁处理军务,怎么可能拿话做假?儿、儿就更不能啦,儿没有那个胆子嘛!” 小侍气呼呼的瞅着男童,不甘示弱的解释着。 “哇!王夫,您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啊!王爷终于记起您的存在了。快、快进屋来,让水芯给您打扮打扮,王爷隔了这么些日子昭见您,总不好灰头土脸的去见是不是?” 经过小侍儿的一番真彻分析,男童也相信王爷宣昭的事情是真的,急忙拉着美貌男子走进府院内厅,撤下束发丝带,对着紫铜花镜给美貌男子梳妆打理。 绾发鬟鬓,盘锦青丝,玉冠高束,一钗舞龙流苏,沿着玉冠没入发梢,轻盈如蝶,随步起舞,袅挪多姿,美艳华贵,雍容大方。 配上一袭白莲花腾绣丝抹衬的缎子绒羽冬衫,对镜转绕一圈,白莲花瓣随步飘摇,逸曳灵动,倩影溢美,柔溺似水,渗着几许男子随性的淡泊风雅,一缕清幽,一丝安宁,美人如玉,亦如花。 “王夫真美,不用描妆扮粉都这么美,称得上我们凰凤第一美男儿了。王爷要是见到您呐,准会把您扣住不放,锁在塌上十天半月的再说。” 有这么俏人的美人主子,他都沾了光,觉得满屋子都光彩耀人了咯! 不用涂粉描眉,那省下来的妆粉钱就可以收入他的囊中,他就能攒点私房钱做嫁妆啦![ 跟着这样的主子,好事多多,满意多多呀! 望着铜镜里的美人影子,身为贴身随侍在旁的小童都不免自我骄傲,自我得意一下。 780.把他当成赐品一般的,送出去? “何止是十天半月喔。瞧你那志向,就不能十年八载的?咱们王夫,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纯美人好不好?” 传话的小侍走进屋内,见到美貌男子惊鸿洌,一身俊气逼人,高兴的合不拢嘴。 就这副美美粉粉的样子,再怎么不得宠,也会把王爷重新拿下滴! 他有信心! “呃> 人见人爱? 花见花开? 有没有那么夸张? 美貌男子站在铜镜前,听着身后两名小侍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的赞美,无语。 他的女人> 在他的记忆里,他的女人很温柔,温如暖手的绒袋,柔如被风吹走的气泡,总是让他舍不得松开对她的牵想,对她的挂念。 马车徐行,缓缓驶至小侍收到的地方,远城城外,一大片茫茫白雪遮天的郊野。 积雪,没过车轮一半,马车难以再前行,美貌男子下了马车,责令小侍在车内守候着,不准跟来。 他和女人的相见,他想单独一个人去面对,候儿的仇,他还没报,他要借着这个机会,替候儿讨个公道。 龙凉的子民,他曾经那么用心,不惜去责问受辱含屈的女人来守护的子民,却伤害了他很重要的人,他不能再让龙凉的国土上,有这样凶狠心肠的人出现。 “烟> 雪地的中央,两名英姿飒爽的豪气女子,身装女军碧色戎装,前后站着,不知在谈论些什么。 他认得眼前那两名熟悉的女子,一位,是娶他入府的妻主,还有一位,是常年跟在他妻主身边打仗的生死属下,白慕三。 她们> 有关他的事情吗? 隐约听到白慕三请求女人不要什么赏赐? 在那赏赐里,他听到了他的名字> 震撼> 他是赏赐?在女人的心中,他只是用来赏赐给那名在美人楼里叫做小乔姑娘的物品?[ 美貌男子缓缓靠近,听到白慕三与他妻主的谈话内容,一时刹止住脚步,不再向前。 他的心> 四个月不见他的原因,就是这个吗? 亏他的小侍还说他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全都是骗人的? 讽刺,漫延在唇角,凝滞住的幸福,蓦然袭`来伤痛,他受伤的心,就如这满天飘零的雪花,凉的通透,凉的彻底。 “白慕三,本王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收回你的话!” 想要离开,离不得。 女人已经发现他的存在,掐着白慕三的脖颈,逼着白慕三把说出口的话语收回去。 是怕他听见吗? 可是> 怎么办? 无法更改的事实吗? 等了四个月,这就是她昭见他的原因吗? 把他当成赐品一般的,送出去? 免强蹲下身子,在雪花里写下想要说的话,他想告退,被女人不饶的扶起,抓住他的手放在她的里衣里,给他暖着。 “没有本王陪在身边,很辛苦吧?” 女人对他呵护有佳,一瞬间的温暖,溶化了他所有的伤感。 781.怎么这么难扒? ‘有他陪着我,陌风不再奢求什么。’ 摇首否认,美貌男子直觉上认为,如果有太多的贪恋,失去的东西,也会很多。 两国交兵,女人应该是有难言之隐吧? 战争里的尔虞我诈,哪有那么多能够说的清的事情? 他不相信女人那么多次,给女人造成那么多的痛苦和伤害,现在,有了皇儿,至少应该放下对她的怀疑,相信她一次了罢。[ 人生里有那么多没有选择的路途,既然走到了一起,何必要心生滋扰,不得满足? 贪、嗔、痴、怨,因果相,无穷无尽,是以无谓,是以空生。 一切皆为虚幻,不可说! 留得住能留住的,守得下该相守的,这便是人生里,最应该齐全的地道事情了。 女人于他,大于天地,从女人那晚和他破了相敬如水的假夫妻,他与女人,就是此生再也不可相忘于世的无悔无求。 他的烟儿> 佛陀山法有言: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 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是以体会世间诸般痛苦> 知幻即离,离幻既觉,不作方便,亦无渐次> 此生> 亦无常> 凰宝十二年四月,凰笞王爷领军攻入龙凉皇都玉陵,误中龙凉君主金蝉脱壳之计,虽赢得两国大敌胜势,却不料女军后防失守,被柳家三子柳如眉劫走身为正王夫的龙凉七皇子苒陌风于柳家大火中身丧! 时年,二十满岁! 怀腹子九月,一同殒殁! ----(完) (后序) 胤瑾帝六年七月大凰皇都幽谷[ “热!热热!热热热!” 院子外的藤椅上,美貌男子斜躺着一个不大的边角,薄唇抿进一颗冰块镇凉的去皮紫葡萄,娇滴滴的嚷嚷着。 藤椅旁边,一名额角挂着道穿过眉梢的肉色疤痕的清秀女人,以万分万分万万分恭敬虔诚的态度,小心翼翼的扒着葡萄的果皮,一丝不苟的皱着眉头和桌上足有洗脸盆那么大的紫葡萄艰苦斗争中。 “热!热热!热热热!热热热热!” 美貌男子喊了一会,见到女人盯着紫葡萄一脸严肃对待的模样,压根儿就没理他的心思,继续在女人的耳边,扯开喉咙大喊,搅乱女人认真扒葡萄的注意力。 “啊~咦~怎么这么难扒?不扒了!本姑娘罢`工!” 女人恼烦的扔掉手中怎么扒也扒不下去的葡萄皮,痛苦的大吼一声,无法忍受了。 谁扒的葡萄不能吃? 非得吃她扒的葡萄? 她从小就不会扒葡萄的,好不好? “寒> 拍着胸口的位置委屈的迸出几个难过的字,美貌男子受伤的咬咬嘴角,坐起身子,挺起鼓鼓的小肚子,一步步□□的走向女人。 “哪、哪有?我在吼葡萄,吼葡萄!” 看到美貌男子挺着小腹走向自己,女人退避三舍的不断后退,很是惊慌。 “你、就有!就有!” 固执的坚持到底,美貌男子停在葡萄盆前,用小勺舀起一粒,在坚持的空档里,还不忘送进口中吃掉。 782.要听着你的歌入睡 “我> 讪笑两声,女人的嘴皮子耍得很灵,迎着美貌男子,似哄非哄,似闹非闹的躬身九十度,伸出自己的手臂。 “寒儿,你说> 手腕自然的往女人手心上一搭,高贵无比的架势自然流泻而出,是与生俱来的优雅。 美貌男子悠闲的走着,蹙额轻问,眉间现出几丝忧虑。[ “相差十九岁,都快当她的皇儿了,她喜欢就多亲近些,不喜欢就少联系些。同在一片天底下过日子,哪有那么纯粹的事情,只要你喜欢,不就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勿要担心那么多,瑾儿有分寸的。” 女人的理论,永远都是那么狂傲嚣张! 对待孩子们的态度上,永远都是那么随性所欲! 任其自由发展,不加约束! 这样> “儿孙> 美貌男子疑惑着没有听过的话语,侧眸瞥望,一缕古色古香的深视凝望。 “难道不是真的?陌风,你与朕走过这几十载,可曾需要你的父皇关心了?可曾得到你的母妃指导了?生下你的人,是赋予你生命,给了你生的人,但一个人的命,还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是吗?就如你与我相携相守的这一生,虽然有过波折,有过痛苦,有过离散,但最后,我们不还是走在一起,策马同行了吗?” 十指相扣,女子拥着美貌男子躺到藤椅上,取来蒲扇给美貌男子扇着温和的小风,话语温馨。 “寒儿> 倦怠的手指,扯扯女人的衣袖,美貌男子窝进女人的胸怀,撒娇的吻着女人未因岁月风霜变得粗糙的脖颈。 “呵呵,好,给你唱首朕喜欢的曲子?” 宠溺的声音,徜徉在小院内,女人似被美貌男子的睡意传染,眯着透出微弱光束的凤眸,一手摇着蒲扇,一手拍着美貌男子的背,小声哄着。 “嗯~~” 细若蚊蝇的声音,柔软如水,淡然如莲,一抹清风吹过,满院莲香。 “那我唱了喔~~” “嗯~~” “好> 女人动了动身子,给怀了身孕的美貌男子让出更多可以翻身移动的空间,轻咳两声,启唇轻唱道:[ “漫漫人生路\/谁说生命只有辛苦 我的路上有你陪伴左右\/哪怕会有痛楚 泡一壶茶自得其乐\/喝一杯酒对月当歌 生命的流转\/你我都无法停留 走在漫漫人生路\/点点滴滴都幸福 为爱勇敢付出\/失败从不在乎\/哪怕我一生孤独回头看看来时路\/对与错我都满足 就算起起落落只要不枉此生 走在漫漫人生路\/我说人生路\/该如何走自己作主 结局是笑或泪也都无所谓 让我将梦变成歌 此生> 陌风> 我> 冷雨寒> 这一辈子> 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 就是在遇到你的那一晚> 强行> ----ps:冷雨寒2012> 后序(完) 783.凰为女者,凤为男! 致凰文亲们,万福: 昨夜有亲在扣扣在给小殇指出一个很不理解的地方,亲说‘凰是指男人,而凤为女子。小殇的凰文,是不是给亲们指错了方向?’ 在这里,小殇想和亲们解释一下,凰文以凰列为女子,在事实上,是没有错的,并没有起到误导亲们的作用。 小殇虽不才,但是在一些关于凰文里最基础的含义上,还是不太想改变什么的。 那位亲说,现在可能没有多少人晓得凰指女子,虽然小殇没有这样想。[ 但是出于亲们对凰文理解的考虑,小殇还是在网上搜罗了一下关于‘凰凤’一词的正解,现在给亲们大概捋出个头绪,是想告诉亲们,小殇的凰文,真的没有误导亲们的认知喔。 希望亲们可以体谅! 再者,凰文番外已经码完一卷,虽然不敢保证是像了凰文那般大`色精彩,但至少是小殇用心码出的文字,希望亲们可以喜欢。 从明天开始,小殇将会码下一卷,是关于漠语妆的‘凤谋天下’,希望一直在追凰文的亲们,可以看得痛快! 嘿嘿~~ 谢谢亲们的支持,小殇会不遗余力的码文,为自己心中的理想而奋斗,在这里,要尤其谢谢一位坚持不懈给小殇留言的亲‘青果青橙’,因为看到亲的留言,看到亲们的反溃,小殇才会有更加去码文的动力。 谢谢你们!! 2012> ---------------------------------- “凰”本作“皇”。 “皇”指“大批人群跟随的王者”。 在“皇”的外围加上“风”字框,表示“跟随鸟王的大批鸟群”。 本义:跟随鸟王飞行的鸟群。 中国民间传说:凤雄凰雌。 “凤凰”一词在中国古代文献中一律写作“凤皇”,来源于“风(凤)姓皇者”一语的缩略。 风(凤)姓皇者乃三皇五帝时代前半期的中国最高统治者,即天皇、地皇、人皇、提挺、通姓、有巢、燧人、伏羲、蚩尤,共九位皇者,史称“九皇”。 文献明文记载为风(凤)姓的帝王是燧人氏和伏羲氏父子俩,但按照“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王位继承原则,可以推论以上九皇全部为风(凤)姓。 风(凤)姓是中国第一个姓氏,即“元姓”。 《说文》里,“女生为姓”指的是帝王从全国各地的土著强力集团中广纳姬妃,和她们生了儿子后,这些儿子回到各自母族,担任部族首领,他们的姓氏根据各自母亲的身份确定。[ 如伏羲娶少典氏的女子为妃,故神农姓姜,这是因为其母亲在帝廷中如羊一般温顺;黄帝姓姬,这是因为其母亲为美貌宫娥。 但风(凤)姓不遵从这个得姓原则,因为在他们以前,中国没有过帝王,风(凤)姓得自于“盖天论”:“天地之气,合而生风(凤)”也即“以天为父,以地为母”的意思。 因此,“凤皇”指风姓皇者,或风姓王者和他们的大群追随者。 “凤凰”指鸟王和追随它的大群鸟儿。 “凤求凰”可以理解为“鸟王求鸟群(跟随它)”。 《康熙字典》 《唐韵》《集韵》《韵会》《正韵》胡光切,音黄。 《尔雅释鸟》凤,其雌皇。 《山海经》丹穴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鹤,首文曰德,翼文曰顺,背文曰义,膺文曰仁,腹文曰信。见则天下大安。 《韵会》雄曰凤,雌曰凰。古诗:凤兮凤兮求其凰。又《集韵》或作。 《晋书武帝纪》起仪殿于後。又通作皇。 《书益稷》凤皇来仪。 《诗小雅》凤皇鸣矣。 凤凰(chinese phoenix\/phoenix),亦称为朱鸟、丹鸟、火鸟、鸡等,在西方神话里又叫火鸟、不死鸟,在古埃及神话中其形象为长尾巴的火烈鸟,周身是火。 古埃及神话说,凤凰每次死后,会周身燃起大火,然后在烈火中获得重生,并获得较之以前更强大的生命力,称之为“凤凰涅磐”。 在中国古代,凤凰飞翔,是天下大吉的象征。这是因为古代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农业区,也是世界上最典型的季风气候区。季风带来的雨水对我国农业收成具有决定性意义。 “凤凰飞翔”就是“鸟王带领群鸟飞翔”,也就是“季节风有序地运行”的意思。因此,自古以来凤凰就成了中华民族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据《尔雅释鸟》,凤凰特征是:“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五彩色、高六尺许”。 《说文》:“凤,出于东方君子之国,翱翔四海之外,过昆仑,饮砥柱,濯羽弱水,莫宿风穴,见则天下安宁。” 凤鸟雌雄鸣叫不同声。雄曰“即即”,雌曰“足足”。 凤鸟足脚甚高(体态如鹤),行走步态倨傲而善于舞蹈。 凤凰是中国神话传说中的神鸟,后来与龙一起成为中华民族精神的象征,但它的产生却一直是个谜。[ 近年在湖南洪江市高庙文化遗址出土的一个白色陶罐上,戳印有我国最古老的凤凰图案,距今有7800年的历史。这一发现为揭开凤凰诞生之谜提供了异常珍贵的实物资料,震惊了考古界。 大量的文献资料表明,在原始时代,中国南方稻作民族以鸟为图腾。这已为学界所共识。去年湘中发现一张明代万历四十四年的图卷,上面绘的□□五猖、雷神,就是鸟首人身,手里还握着一只鸟。这种人鸟合一的形象即为典型的鸟图腾崇拜产物。 这说明在390年前,鸟图腾崇拜观念在湖南民间还很突出。这种被原始人类视为图腾的鸟,古称丹雀,又称阳鸟、鸾鸟,与稻作文化起源关系密切。 《拾遗记》卷一说:(炎帝)时有丹雀衔九穗禾,其坠地者,帝乃拾之,以植于田,食者老而不死。所谓丹雀、阳鸟、鸾鸟,就是凤凰神鸟的原型。 《广雅》云:鸾鸟,凤皇属也。 《山海经南山经》云: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者天下安宁。 “凤凰”形象本身是和谐观念的产物。 一方面,它是个二合一的对立统一体,雄为凤、雌为凰,表示阴阳调和、合和祥瑞; 另一方面,它又是一个多元和合体,是在鸟图腾的基础上,融合原始时代多个不同氏族所崇拜的自然物的特征,集大成之美而成的。 如《说文》就这样描绘凤凰形象的多元和合特征:凤之象也,鸿前麟后,鹳颡鸳腮,龙文龟背,燕颔鸡啄,五色备举。 在中国文化中,凤凰形象不仅表示自然物之“和”,也表示人类社会之“和”。 凤凰“五色”后来就被看成是维系古代社会和谐安定的“德、义、礼、仁、信”五条伦理的象征。 《山海经南山经》说:“(凤凰)首文曰德,翼文曰义,背文曰礼,膺文曰仁,腹文曰信”。《山海经海内经》也说:“有鸾鸟自歌,凤鸟自舞。凤鸟首文曰德,翼文曰顺,膺文曰仁,背文曰义,见则天下和。” 在古代,凤凰还用来指有德之人。主张“和为贵”的大圣人孔子,便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被尊称为凤的人。 古代思想家老子曾以凤凰来比喻孔子,据《庄子》记载:“老子见孔子从弟子五人,问曰:‘前为谁?’对曰:‘子路为勇。其次子贡为智,曾子为孝,颜回为仁,子张为武。’老子叹曰:‘吾闻南方有鸟,其名为凤,> ------------------------------------------ 终上所述,可以看出,不论是从文衔典史还是民间传说来看,凤者为男,凰者,为女。 只是现在的人们习惯把凤凰论在一起,用成为凤,以女性别取之,如此,而已。 小殇的凰文,在基础论断上,只是没有采用现代越来越模糊的文字观念,把凤凰明确列为两性,并进行描绘故事,其实是没有出现相应的论述差错的。 希望亲们可以理解! 不要误认为小殇写错了男女定论,小殇在此表示感谢! 以上文字,多数采摘自百科词条,亲们若是有喜欢的也可以去看看! --晚安,明天见 784.漠语妆,凤谋天下! 题记: 烟花巷,繁柳似锦。 溱水寒,一叶偏舟。 隔山暮,云雨重重, 雾霭峡,有凤来栖。[ ----七字批文之漠语妆,凤谋天下! (引序) 凰凤历六百二十二年冬,凰凤女国第九任国君凰颐女帝身染重病,于仲冬腊月驾崩仙逝,同年腊月末,尊昭凰颐女帝生前遗旨,大皇女诗晗然登基及位,史称凰宝女帝,为凰凤女国第十任国君圣主。 “对不起,父君,等着烟儿,烟儿一定会回来求你,烟儿一定会接你离开这个充满罪恶与痛苦的皇宫。” 大雪纷飞,瑞呈天地一片祥和之色。 皑皑美景,素妆淡裹,晶莹如梨花园里的纯白的花瓣,洒落尘凡,似繁花如锦,犹月吊玉,池池一水间,映着一道在雪花飘扬中奋力奔跑,不顾跌到摔破的小小身影,在漫漫无边的雪地上,断断续续的残留着一路浅浅荡荡的妖`媚绽放的血色。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泪水,划过入雪的冷风吹破,一丝丝化成霜刀,打到小小身影的脸上,一粼粼刺骨的疼。 “皇姐> 穿越层层高耸紧锁的宫门,小小身影所过之处,尽是满路张慌下跪的皇宫带刀侍卫。 “小王爷,您这是去哪啊!外面雪色天寒的,走不好会摔跤的啊!皇上会责怪奴婢的啊!” 小小身影后,跟随着几名类似皇宫姑姑的少女,边追边劝,寸步不离。 “谁再跟来,本王就一剑杀了你们!” 薄刃在小小的手腕上横向一挥,一名少女倒在雪地中,喉咙处飞出一湾鲜热,冒着腾化的白气,在雪地里画染出朵朵艳美冶丽的红梅花儿。 “小王爷饶命,小王爷饶命,奴婢们不追了,不敢了!” 看到少女睁着眼眸无声无息的躺在红梅花儿的中央,其它活着的少女们全都跪伏在雪地上,再不敢追着小小身影前行。 “跪着!直、到、雪、化!” 冷颜寒美如刃,划开一抹君王厉气,盘绕在少女们的上方,绝狠,冰凉,傲然独立。 强大的尊贵气息,不可阻挡的席卷而来,渗着漠然于世的一戚悲凉![ “奴婢尊小王爷令!谢小王爷不杀之恩!” 慑于小身影猛烈扩散的高主威仪,少女们伏在雪地上不敢起身,不敢抬眸相望,齐齐应答。 “呵!” 淡淡的轻讽,若是自嘲,含着酸涩一缕,噙着忧伤一味。 小身影转身跑向茫茫雪色里,越跑越远,不知所踪。 “王爷呢?” 小身影离开不久,远远坐着遮雪软轿而来的的绝`色少女,脸上扬起几分不屑,踩着软靴站到跪在雪地中,快被雪花埋进大半个身子的女婢面前。 “回、回然殿下,小王爷她、她私自出宫了。” 一名宫位品阶较高的女婢在雪地里爬行几步,扣首到绝`色少女脚下,恭敬回禀。 “喔?出宫?甚好,你们都起来吧!” 伸出袖口里的指,扶上女婢的下鄂,绝`色少女眸内闪过一丝锐利的陡峭锋芒。 “这、这> 女婢害怕的退回原有的队列,哆嗦着不敢起身。 “呵呵> 指心一开,露出握在掌内的凤翔印送到女婢们面前,绝`色少女淡淡的勾起唇角。 凰凤女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万福,皇上康安!” 整座凰凤皇城,呼声如潮,吼喝震天,恭祝凰宝女帝荣登大宝朝堂,统筹女国之天下! 785.能做大人之间的事情吗 雪夜如梦,梦里生花。 花开一朵,形单影只,孤孤零零的,躺在梦中,一晌惊吓! “冷> 白烛滴泪,泪洒烛台。 昏黄跳动的烛光,泛着幽雅的碎散光晕,打`射`在睡在塌上的两个小小身影。[ “嗯?你想做什么?” 感受到有只冰凉的小手摸上自己热得发烫的胸口,小女孩睁开眼眸,是一望无尽的黑色。 “冷> 无人的夜里,无数次的睡在庙台下,没有干草垫褥,没有棉被盖身,只有冷冰冰的土地,偶尔还会有几只老鼠来争抢睡觉的地盘,好冷,好怕。 反复辗转的梦魇,扰得睡眠中的人儿不得安生,梦里的冷楚凄凉,闹得睡眠中的人生颤颤的伸出小手,探进身边像炭火一样热烈的地方。 “你> 没有发育完全的胸口,被一只不太会懂得力度的小爪子用力抓住,揉捏,小女孩瞬间变了颜色的面孔上,墨色的眼眸如同黑暗中闪闪发亮的黑濯晶石一般,深沉坠淀,猛然迸裂,溅发出耀彩五色的夺目光华。 “暖> 碎碎呓语的小人儿,握着小女孩的胸口紧紧不放,唇畔时而抖出的细语,好像在不知情形的意识里,说着小女孩想要听到的答案。 “冷?” 本王的心,也好冷> 那个她从小尊敬有佳的皇姐,居然毒死了她的母皇,霸占了她的亲生父君,此血海深仇,如何能让她的心> 小女孩的美眸里,流露出一娆郁色难解的忧伤,抹不掉的离愁悲痛,油然滋生。 恨意,在小女孩的心底,种了籽,埋了土,浇了水,发了芽,渐渐长大。 “母皇,烟、烟儿,也能做吗?” 听母皇说过,凰凤国的女子,需得十三方可封夫入宫,品尝世间男女之`极`乐,可她现在才八岁,躺在她身边的小人儿,才七岁。 如此娇小不堪的她们,能做大人之间的事情吗? “冷> 塌上冻得发颤的小人儿,挨着热源的靠近,不住的贴向小女孩的身子取暖,凉凉的气息,吐呼在小女孩的颈子上,喷打着一丝奇异的冰凉,引得小女孩心跳如小鹿,撞得好疼,好害怕。[ “嗯~” 带着凉意的小手,全部伸进小女孩的衣衫里,握住小女孩的胸口,暖暖的贴着,惹了干火的小人儿丝毫不知闯下了不该有的大祸,被人当成了口糕,想要一品味道。 “呵呵> 跳跳的小鹿越发的空虚难熬,小女孩回想着记忆里看过的花宫册,生涩的解开塌上小人儿的衣扣,顺着小人儿精致绝美的脸颊,吧嗒吧嗒的亲吻下去。 “嗯~嗯~” 塌上的小人儿吱吱唔唔的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怎奈身子像烧着了火一样,沉重肿涨,难受得他根本就不想睁开眼睛去面对,直觉上想要逃避没有遇到过的不安事情,两只小手儿胡乱的在空中摸着,揉着,好像在寻找能够支撑他坚强的东西。 786.昨夜,他,他失身了? “呵!小东西,本王都还不急,你急什么?这种事情,会不会很疼?” 搂着小人儿的腰肢,由着小人儿在自己的身上点起热热勾人的感觉,犹豫几分,惆怅的看着小人儿不懂情`事的小手在她的身上四处游移,带着股凉凉如茶花的香醇凝厚的风。 “唔!母皇,烟、烟儿要破禁了> 烧燃的体温,被抚摸过的柔软,小女孩望着塌上小人儿摸向自己小腹下方的手臂,眸色陡然狠狠沉寂垂向无边的黑暗,深吸一口气,再无犹豫的把小人儿压在她的身下,将小人儿的身子,溶进她的身体。 “啊!!!!唔!”[ 床塌上,一注鲜血顺着小女孩的腿部内侧汹涌流出,小女孩疼得一声闷喊,随后消了音,晕倒在小人儿的身上。 “嗯~~要> 初尝`禁`果,难以满足的需渴。 小人儿感觉到压在身上的小女孩不再动弹,发自身体的本能,搂着小女孩的腰肢翻身压住,爱`欲`纠`缠,不懂怜惜的索求一夜。 待到天明,霰雪散去,睡塌上空留一滩刺眼怵目睥艳红,梦中人儿温存过的怀抱,早已不知去了何方。 “呃> 棉被半褪,滑下床塌,露出塌上小人儿一张眉眼如画的美丽面孔,睁着眼睛望了屋子一圈,没有找到记忆里熟悉的景象。 “嗯?这是什么?” 铺在身下的棉褥湿润滑腻,噌得小人儿未着里衣的身体极为不舒服,小人儿探索着摸去,摸到一股散着血味的液体。 “啊!!谁的血,谁的血?我受伤了?” 看到手上的血迹,小人儿惊慌失措的爬下塌,卷着破了几处小洞的褴褛衣衫站到铜镜前,转着身体瞧来瞧去,不解的皱起眉梢。 好奇怪! 他的身上没有伤口啊,那就是说血不是他的呀! 可塌上的血,还有身子上的血,是哪来滴? 对着铜镜,小人儿懵懂的目光顺着铜镜里的自己身子慢慢向下瞄去。 他的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青紫斑斑的痕迹? 有的还刻着小小的牙印? 像是被什么东西咬到似的,咬了锁骨的地方,咬了板板正正的雪白胸膛,咬了平坦瘦劲的小腹? 呃> 为什么小腹下面的那里,也是红红肿肿的尼? 急忙用手捂住身体上比较重要的地方,小人儿害羞的左右望望,确定屋内没有别人存在了,快速跑到屏风后面穿衣换衫。 “啊!!” 屏风后传来一声小人儿吓到的惊叫,小人儿抱着衣服跑到塌上,手中拿着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还有一套女孩的衣裙,小人儿仿佛想到了什么。 “被、被人占去清白了?” 塌上的血迹,手里的银票,屏风后女孩染着血迹的衣裙,还有桌子上残余的饭菜,和他身上到处遍布的各种颜色,无一不在证明着一件异常残酷的事情。 昨夜> 和谁? 和谁? 和谁失`身了嘛? “呜呜> 害怕的缩在塌上的一角,小人儿望着褥子上快要干涸的血迹,哭得淅沥哗啦,泪如小雨,绵绵而下。 787.暖手的馒头小火炉? “呜呜> 他只记得昨晚睡在城隍庙里太饿了,饿得不行,饿得他从梦里醒过来去外边捡吃的。 可外面下起了雪,他走了好多的地方,都没有找到能吃的东西。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掉在地上的馒头,他一点迟疑都没有的就扑过去,和同庙里的小伙伴争抢起来,不小心跌到路边的涯上,撞到了额头,好像昏了过去。 “再后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睡> 晃晃脑袋,小人儿对之后发生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迷迷糊糊中,他好冷,冷得不知该怎么办。 后来> 然后> 然后就很暖? “呃> 暖手的馒头小火炉? 小人儿望着自己曾经抓过软软棉棉小火炉的手指,脑中想起了在勾`栏院里偷偷见过的女人身子,满额黑线,无语。 难道> 他是不是那么没有羞耻的人喔! 不解,怀疑,思考,无奈。 四种情绪在小人儿的脸上千变万化,溶和化染成沾了红晕的别样色彩,异常美艳,动人夺魂。 “呃> 大概想通是自己的原因惹上了难缠的祸事,小人儿瞅见备在塌几上的一套纯白色新衣和一双棉靴,不声不响的顾自穿上,小脸严肃的比塌板还硬。 “不管你是谁,有什么样的身份,娶过什么样的男子,只要你碰了我,就得娶我,必须娶我,不然,我就杀了你!然后自杀,谁也别想独活!” 似是说给自己听的言语,小人儿围了屏风后的一面薄纱挡住颈口领子上明显能够看出的欢`爱痕迹,小拳头砰得一声捶在桌面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可恶!太可恶了! 他就是因为不要当勾`栏里锦衣玉食的卖身小倌才千辛万苦的逃出来,宁愿做个乞丐没吃没喝没睡,也不要回到那般富丽奢华的地方,可现在呢? 竟被人家五十两给买了一夜? 好生气![ 真的好生气! 他的初次嗳,就值五十两? 以他这般清洗干净后美如天仙的小模样,那要是放在勾栏里,怎么都能卖五百两的好不好? 是哪个天杀的女人这般害他,等他找到她了,非得好好和她理论,跟她讨回剩下的四百五十两不可! “呃> 不堪麻烦来临的小人儿,恼火的轻呼地声,再次捶得桌面砰砰直响。 可恶的,占了他便宜,逃之夭夭的坏女人! 他一定会找到她的! 小小的信念,坚定不移的在小人儿的脑海里形成,小人儿怎么都不会想到,因缘这一次的相遇,会让他终生都以‘找到她’为矢志不渝的目标,而活着,寻找着。 “掌柜的,那个> 不知名,不知姓,连长得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怎么好意思启口相问> 小人儿穿整好衣衫,拿着银票去付栈费,趁着掌柜取钱找给他的时候,鼓足了被掌柜嘲笑的勇气,插空问道,说的结结巴巴。 788.咱这小栈开得就是公道买卖 “喔!那位姑娘啊,去了进皇城的街道!较小公子出来的稍早一些,这会儿,应该过了半个时辰了吧!” 掌柜倒是没有多想,以为是两位小人儿吵架闹嘴,一人先行离开,丢下小公子不问不管。 不过,那个妻主是不是太没责任感了? 眼前这小公子才多大?不怕这小公子走丢,或是被其它女人给拐跑了? “皇城?喔!谢谢。那个> 生下来到被卖到勾`栏,再到现在,小人儿头一次见到整张面额是五十两的银票,心里喜欢的紧,生怕全被掌柜的给扣没了,一双美艳如花的墨色眸子紧张的盯着掌柜手中的小算盘珠子,一刻也不偏离。 “成成成,小公子说的话,自然成了。咱这小栈开得就是公道买卖,哪能多扣了小公子的银财?” 掌柜眼尖的瞧见站在柜台前的小公子一身锦纶花边的棉绣袄,正是昨个那位小姑娘给他一两银子让他去附近最贵的衫衣店买来的,担心那不姑娘是个惹不起的主儿,果断的下了免收黑`钱的决定。 “喔,谢谢!能不能再问一下,那个女子长得> 扣除宿费,膳食费,褥铺费,小人儿揣着剩下的四十九两银子,和余下的好多铜板,问得略显踌躇不安。 “> 掌柜的理解不了了,都睡了一个晚上,还不知是什么模样? 是这小公子存心招她?还是> “呃> 瞄到掌柜身上霎时间充满不怀好意的心思,小人儿晓得再不走就出事了,拎起放在柜台上的包袱,转身跑出客栈,牵着事先伙计备好的马儿离开客栈。 “去哪里好呢?好饿,先吃碗面?” 寒冬腊月的天气,冷风嗖嗖。 雪过初睛,街道上满是化了雪水的泥泞,磕磕碰碰的,溅得小人儿干净的锦纶花衣上全是过往不停的泥点子。 小人儿在皇都里举目无亲,面色迷茫的停步在路边的一处热汤面摊上,跟伙计要了碗热汤面,暖呼呼的吃着,没有看到沿着皇都主街的市集边道上,一队兵士正挨个顺着昭文颁布的地方张贴皇旨诰文。 “怎么了?” 一碗热汤面不小会儿就喝完,小人儿好久没有尝到有食物填饱肚腹的感觉,放下几枚铜板在桌面上,视线望向前面街市上闹嚷哭嚎,接连下跪伏地扣首的人群,满眸疑惑的问向面摊伙计。 “哎呦~小公子,皇都里发生了掉天儿般的大事情您都不知道吗?” 伙计收了铜板放进钱匣子里,转身看到小人儿身上薄薄的衣衫,好心的端了一碗热水送到小人儿手里。 “嗯?掉天儿般的大事?”[ 天塌了? 怎么可能? 天不还好好的呆在头顶上吗? 月眉一拢,散着丝丝云雾,小人儿端着伙计送来的祛寒热水,微抿一小口,薄唇如玉,渗得缕缕尊贵和高雅。 789.占完他的人甩袖就走? “可不是嘛!” 伙计见得小人儿天生一枚绝`色雅姿,心里对小人儿的印象变得极为好感,伸手挡住口唇靠近小人儿的耳朵,小声道:“凰颐女皇驾崩了,昨个半晚仙去的,前面那些官爷,就是来铺布女皇驾崩昭文的,咱不是识字的人,所以就没去前凑个紧闹。只穿了素白的衣裳,算是替咱们女皇送行了。” “啊?” 女皇驾崩? 事先没有一点预兆啊?[ 小人儿虽然年岁尚小,可常听城隍庙里的其它乞丐们说,凰颐女皇乃是一代明君圣主,朝起早睡,身子骨强健硬朗的很,不可能一夜之间突染重`疾`暴`毙啊? 会不会是有人暗中谋害? 啊呸呸呸! 女皇那么有能力的人,怎么会被人谋害? 他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小人儿郁闷的咕咕喝下一碗热水,对自己自从失`身后就开始爱乱想的脑袋很是气恼。 “哎呦,您慢着点喝耶!不怕烫着?” 看到小人儿一口气喝下整碗烫着热气的开水,伙计贴心的送上两块梅片干,给小人消消舌上的热燥。 “呃> 大冷的天气里,送碗热水倒还正常,可是送梅片干? 算什么事情? 小人儿拿着梅片干嚼在齿间,眨着卷卷似绒的睫扇,透出浅浅的疑问。 “有啊!当然有!” 遇到美人就有嘛! “难道小公子没发现今天街道上的人都是穿了白衣吗?驾崩的消息是在寅时传下的,您要是不知道,现在就封口吧,免得惹了灾祸,被抓去牢狱受苦!小的还得照顾着汤锅,不和您说了嘿!” 小伙计收拾走碗筷,对小人儿做了个消声的动作,示意小人儿千万不要在刀口锋尖上犯了错事。 “唉> 再嚼一片梅片放在口里,小人儿收拾好行囊骑上马背,顺着朝向皇都主街的边道慢慢行走,不时向路边的人寻找打听和记忆里相貌差不多的少女。 国事,本与他无尤,担心那么多也没用,是不是?[ 现在应该让他担心的,就是他一定要找到那个让他失身的少女,问她,要不要娶他。 包袱里的血布,证明少女和他一样,都是没有被人碰过的干净人,那少女的家中> 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如果她敢不娶他,他就拿着血布到官府去告她,告她强迫要了他,让官府去治她的罪! 哈哈! 他要让她知道,他可不是好惹的男人咧! 想占完他的人甩袖就走,门都没有! 马儿渐渐走出街道,小人儿的人影消失在人流涌攘的集市,没了踪迹。 “大哥,你确定那小娃就是堂主要找的小主子?” 坐在二楼茶座上远远观望着小人儿的两名黑衣少年放下茶碗,走出茶栈,跟了上去。 “当然,跟了小主子差不多快一年了。要是没有把握,会让堂主派你过来?” 俊眉秀目,面容刚毅冷酷,一名年龄差不多在十岁左右的少年翻身上马,身手迅速敏捷,似练了很高的功夫。 790.能帮他找到那个毁了他清白的女人不? “那希望这次别再找错了咯!再找错小主子,堂主好像说过会剁了我们两个的胳膊唉!” 骑着马儿,另外一名少年摸着自己有一半几率和身体分家的小胳膊,状是很害怕的心疼说道。 “不会错!这次决不会再错!” 跟在那小人儿身边时日这么久,怎么看小人儿都和堂主描述的是一模一样,所以,他不会错的! 即使是错,他也赌了![ 赌他的两只胳膊,赌小人儿的一条命! 固执的坚持自己的想法,被称为大哥的少年在小人儿被抓到幽堂之后,终于可以放下赌`输的心思,安安稳稳的保住了自己的胳膊。 “你> 幽堂大殿,烛火通明。 站立两排的黑衣少年们尊敬的站在大殿之上,目光严谨庄肃,直视前方。 殿堂之首,一名衣着华贵的雍容女子端坐在一方长塌之上,看着一名小侍呈送上来的血色相溶的瓷碗,言语中带着不寒而厉的威慑,眼光硬冷的看向站在大殿上,被黑衣少年们挡住逃路的小人儿逼问。 “嗯!是我!” 站在殿下,小人儿面对殿堂之上雍容女子透着寒势的逼问,高傲的抬起小脸,扬起一抹令雍容女子刮目相看的孤傲胆色。 “呵呵!果然是哥哥的孩儿,骨子里天生的倔强,是咱们顾氏家族从早辈就流淌下来的硬气血液,不差霜儿分毫啊!霜儿,那是你的哥哥,漠语妆,从今往后,他便是幽堂的少主,也是你将来要誓死守护的人,明白吗?” 雍容女子的身边,站着一名看上去与小人儿年岁差不多大的白净小娃,全身上下都是如雪色一般的雪狐毛绒,淡雅如雪,清高如梅,洁净透澈的水眸里,一尘不染的纯彻灵杰,是个比梅雪都要美上三分的小女孩。 “霜儿领命,誓死效忠少主。” 听到雍容女子的命令,小女孩踩着无声步子走下高高的台阶,跪到小人儿面前,双手贴着地面伏地扣首,话语凉薄,似冷血的灵蛇美人,浑身散着没有血温的冷意,无心,无感,无知无觉。 “少、少主?” 小人儿眨着眼眸,无法面前发生的一切。 “不错,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凰凤女国撑得起半壁暗`色江山的幽堂少主,漠语妆!我是你的姑姑顾重芸,你的父亲顾重欢是我的亲哥哥,当年哥哥违背堂规私嫁你的母亲漠清文,把幽堂的一切都交给我打理,如今姑姑总算找到你,可以把原本属于哥哥的幽堂,还给哥哥了。算是了却姑姑的一桩未了心愿了。” 一笔孽债,无从讲述。 世事悲欢,皆由缘起。 提起自己那个不顾一切抛弃幽堂和朝庭私自联姻,最后落得个妻主不宠,家门破落,无辜被卖入勾栏做妓倌的傻哥哥,雍容女子的脸上现出些许哀伤,不愿多提往事。 “> 幽堂少主? 凰凤女国的半壁江山? 好像是很大的权利耶! 那能帮他找到那个毁了他清`白的女人不? 791.当少主,好玩么? “唉> 低眉叹语如丝,蹙起无法化解的忧愁,小人儿跟着雍容女子指给他的贴身婢女顾惜霜,漫无目地的走去,脑中思绪回想盘绕,打了迂回曲折的弯结,理不出个准备。 “你> 记起那日他牵着马儿打听女人的下落,一直问到了皇宫城墙,有个好心的士兵告诉他,从夜里到天明,出入皇宫大门的,只有九王爷一人,再也没有其它人敢私自进入皇宫内院。 按照士兵所说的,如果他的推理正确,那碰了他的人> 可那怎么可能呢? 小人儿自己都不相信,与自己春`宵一夜,他私下里认定终生的妻主,就是当朝新晋封君,与凰宝女帝同持朝政的凰笞王爷啊! 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太离谱了点? 他一定要弄清楚! 身子的清白,他不会这么就算了的。 紧紧握着袖口里藏着的女人血布,小人儿沉默不语的接受命运里无法改变的转折安排。 不过> 小人儿思及眼前要面对的事情,天真纯美的推推身前小婢女的手臂,好奇的闪闪眸内的黑黑亮亮,问道:“惜霜,当幽堂的少主> 会不会是那种每天捧着银子到处花的好差事咯? 小人儿在脑瓜中美美的计算着,如果他有了大把的银子可以花,他就先买它一座膳食楼,让他以后再也饿不着,然后再买它一座制衣,让他以后不愁没有漂亮衣服穿,再者嘛> “呃> 小人儿彻底黑线无语,他怎么又想到馒头小火炉了嘛! “等待明日堂主吩咐,少主就知道需要做些什么了。” 停步回首,顾惜霜冰冷清泛的眸光淡淡荧荧,不带任何情感的回道。 “> 也是,要做什么,过了今晚不就知道了? 反正,再做什么,也应该不会比在城隍庙里吃完上顿没下顿,过完秋天不敢迎冬天的好吧? 小人儿被顾惜霜的话语呛到没话说,不大的步子跟在顾惜霜不再停留的脚步后面,三步并两步的追去。 次日,天方初晓,鸡鸣。[ “少主,该起了。” 空旷宽广的殿堂,一名少女跪在殿堂内厅的软塌前,伏地扣首,请示。 “嗯?天都没亮> 塌上的小人儿蒙着被子挡住耳朵,不去听少女的叨扰。 “请少主恕霜儿无理!” 少女起身,眉含一抹英厉之气,拔剑出鞘,一刃劈上小人儿的塌枕,喀嚓一声,吓得小人儿立马从睡梦中惊醒,抱着被子躲到塌尾内侧,指着少女手腕打颤。 “请少主移驾谒修阁,霜儿伺候少主更衣!” 软剑收刃,少女躬身,露出一丝亲和的笑容,取来干净的锦绒棉衫送到小人儿面前,和刚刚满身刹气的狠戾人儿完全不同。 792.美花配美人,自古有之 “喔> 被逼无奈的晕着脑袋在少女的带领下走进谒修阁,小人儿看到站在阁内整整三排的白衫男子、女人们,刹时清醒,转瞬又懵了。 “少主,这是堂主给您选的文史师傅> “少主,这是堂主给您选的武骑师傅> “少主,这是堂主给您选的棋弈师傅> “少主,这是堂主给您选的绣制师傅> “少主,这是堂主给您选的描画师傅> 小人儿听着少女依次介绍的各种修学师傅,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墨眸晕眩不已。 幽堂少主,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学那么多的东西,是要成神,还是成仙啊? 他不要了啦! 晕眩到了极致,小人儿不受惊吓的眸眼一闭,晕了过去> 据幽堂内部史典记载,凰凤历六百二十二年冬,幽堂第十六任小少主漠语妆的幽堂主位于腊月二十日归入幽堂祖祭,正式成为拥有凰凤半壁山河江湖权`力之首的幽堂血眸正主,为其日后争夺大凰国一国皇夫奠定了非常厚重的权`势基础,亦成为辅助大凰女帝在统一四国的戎马生涯中一份不可缺少的背后支撑! 凰凤历六百二十三年 夏 水荷初开,满园合`欢花色,深紫,浅`粉,淡淡的云白,一名少年漫游在簇绒团锦的花海,手中一柄五色凤彩琉璃剑,招招曳美含沙,式式舞影飞花。 仙姿绝美,袍袖襟扬,身骨随风轻婉,卷起绝美的一园夏花,散漫在空中,瓣片零零朵朵,弥绕在少年的身侧,好若蝶儿飞旋浅唱,落满一地艳美妖娆的逸丽花雨,美到了极致。 “霜儿,本少主送朵花儿给你?” 剑刃起舞流风,银白的冷光在花雨中挥然一挑,少年踩着花枝向上一跃,剑刃接住一朵粉蕊白枝的合`欢花儿,手指弹着剑锋向一名候在少年身后手抚琴弦的清冷少女一抖。 花枝入鬓,一朵绒绒清美淡雅的合欢花儿,埋入清冷少女墨青色的长发间,秀颖别致。 “多谢少主。” 匀圆润泽的耳垂,积起一层薄薄的红云,抚琴的声音乍停,少女站起身走到少年面前,欠身行谢礼,递上一方绣着合`欢花的锦帕。 “美花配美人,自古有之。本少主只是物尽所用而已。你戴着喜欢便好。” 挽袖收剑,少年接过锦帕抹上额头,拭去额角渗出的丝丝水雾。 热热的天气里,别人都躲在屋子里午睡,他却偏要受罚的在花园子里练舞,很悲哀的事情嗳![ 不就是偷跑出去一个下午嘛! 他那姑姑干嘛那般生气? “少主赏赐的东西,霜儿自是喜欢。南冥在园外候着多时了,少主可要昭见?” 清冷的少女,浑身都散发着冰洁如雪的冷傲,唯有低垂的目光看向少年的面容时,才会含了一丝不易看见的暖意,滋填着内心的微凉。 少女望望站在花园外一动不动的黑衣少年,肃色回禀。 “南冥来了?快让他进来!” 手中的软剑收于腰际,少年走进花园的小廊,躺进软塌,唤来小侍伺候在旁,扇着清爽的风儿。 793.唯一的一次见面机会? “拜见少主,南冥前来复命!” 黑衣少年走进花园的通风雅阁,手中握着一柄黑玉玄色宝剑,面容刚沉凛毅,威武潇洒,见到躺在软塌上休息的白衣小人儿,双膝跪地,伏首给小人儿行了一个尊拜大礼。 “起来吧。我让你办的事情,你可寻着眉目了?” 去年冬至,他成了幽堂的小小少主。 自被领进幽堂,他就再也没有得空出去过。[ 就昨个一次得了例外,跑出幽堂的堂口分落不出五里路,就被顾惜霜一剑卡在脖颈逼了回来。 他想寻找身子清白的重任,自然落到了寻他回来的这名少年身上。 小人儿对跪在地上的黑衣少年很是赏识,小小年纪就能练得拳砸石板出窟的本事,比他现在的功夫差不多咯。 “回少主,您让南冥查的事情,好像> 黑衣少年看了眼候在小人儿身旁的顾惜霜,说的话里含着几分隐晦。 “啊?不、不会吧?” 拿起小小的花边扇子害羞的遮住一张羞红了的美艳至极的面孔,小人儿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那夜,就是他抱着馒头小火炉的那一夜,真的是凰凤女国与女皇同尊,身份贵于万万万人之上的凰笞王爷? 事情要是果真如此,他的寻妻之路,岂不机会渺茫,欲`求`无门? 不过,身为皇上最得宠的小王爷,为什么不好好在宫里呆着,而是和他相遇了呢? 难道是> 忆里那日皇都里发生的女皇驾崩大事,小人儿云眉紧蹙,似是想到了什么,皱得颇有几分凝重。 “种种显示> 据查到的消息来看,凰笞王爷自半年前凰颐女皇仙归,就被新上任的凰宝女皇以封王之名赶离皇宫,于皇宫之外建起一座简朴低奢的凰笞王府,这半年来,一直闭门不出,偶尔需要上朝与凰宝女皇商议政事,也不过是凰宝女皇为了堵掩满堂朝臣的悠悠之口,应应样子罢了。 小王爷在朝堂上,除了吃就是睡,根本就不参与政事,所谓双凰同政,完全就是一纸空晃的虚设,是用来哄弄朝臣和百姓的虚假表面。 “我也知道凰笞王爷是轻易不能见到的。但凰笞王爷就没个头疼脑热出府看病什么滴?再不> 白衣小人儿美艳的面孔从花扇下钻出来,绞尽脑汁的想着,问着。 “呃> 黑衣少年把信报上的消息全数转达给白衣小人儿。 “校场检兵?唯一的一次见面机会?南冥,兵队里的看管严吗?如果管的不严,溜进去看看?”[ 花眸一眨一眨,泛着闪闪清荧的光茫。 计上心头,白衣小人儿想到一个能见到他自己私定妻主的办法。 794.一朵合欢花,收买少女的心 “少主> 黑衣少年无奈的叹息一声,对自己主子头脑里的天真颇感头痛。 “怎么?不行?幽堂不是无所不能的?” 白衣小人儿看到黑衣少年踌躇不回的表情,讶异不解的问。 他姑姑骗他?[ 不是说幽堂是凰凤女国的半壁江山么? 怎么连他想见个人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呃> 问出事情的关键所在,黑衣少年可不认为失`身这样的事儿,在凰凤女国,尤其在以贞洁规严的幽堂里,是件值得大肆宣扬的好事。 若是被堂主发现,少主悠闲自在的小日子怕是就快到头了。 “当然> 话语声止,白衣小人儿想到身后站着不言的少女,话锋一转,轻声斥责道:“胡说!本少主怎么会有不能让堂主姑姑知道的事情?休得引人口舌,若是传到堂主姑姑那里,本少主少说都会受此皮肉之苦,不要传了风声出去,知道吗?” 一席明着说给黑衣少年听的话,实则是说给站在身后的少女听,白衣小人儿看到黑衣少年放在身侧的手袖里,大拇指悄悄的竖了起来,得意的抿抿唇角,为自己的聪明小智慧很是自豪。 “少主教训的是,南冥尊令!” 黑衣少衣很有默契的给白衣小人儿拜了一扣,恭顺回道。 “呵!” 少女看到黑衣少年和白衣小人儿在她的面前一拍一和,不甚清冷的薄喝一声,向着白衣小人儿欠身行礼,话语幽幽的说:“禀少主,惜霜尚有些堂内的事务要去处理,就不打扰少主与南侍卫商谈要事,惜霜告辞!” “这样?太好了!去吧去吧!” 挥挥小手,示意少女可以快点走,再快一点走,白衣小人儿对惜霜的识大体,懂事理相当欣赏。 “嗯?她、她真的走了?” 少女退出雅阁,黑衣少年的视线追着少女的身影步出向外,不可思异的惊奇着。 “嗯嗯!走了走了,怎么?她走了不应该么?” 瞧南冥那个无法相信的小样子? 好像惜霜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一般?[ 没有堂主姑姑派来监`视加看管他的人儿在,白衣小人儿扇着手中一柄小花扇,舒服的摇啊摇着。 “真是不可相信!少主,您看不出来,惜霜是故意让出地方给您的?” 少女的头上,别着一朵娇艳美丽的花儿。 黑衣少年看到少女走的时候,拂袖摘了头上的那朵花儿,藏进了袖子中,小心的珍放着。 这是不是代表> 也对,像少主长得这般美艳绝世的人儿,整个凰凤女国都找不出来几个,像惜霜那样没出过幽堂的女孩子,对少主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算是不正常中的正常。 可这私恋主子的罪,在幽堂里,是不小的罪责啊! “看得出来啊!所以本少主才会格外欣赏霜儿姐姐察言观色的灵巧心思嘛!” 一朵合`欢花,收买了一颗正处在芳`心`春`动时的女儿心,不知他这样的做法,是否渗有几分不为人`道的残忍? 薄唇凛起一束冰凉,白衣小人儿在惜霜离开之后,凝起美艳的眸梢,蕴染开一股淡漠孤美的寒`色眼神。 795.留着小命追妻主 “> 小人儿眸里一带捎过的绝狠没有被黑衣少年看到,在黑衣少年的脑中,依旧认为他贴身照顾的小少主,是个想法十分简单的小男孩。 “呵呵,别想了。想破头颅你也不会明白的。快来和我说说,到底怎么能进兵营去见王爷?需要拿银子贿`赂吗?” 浪费时间在无用的问题上,在白衣小人儿的心里,是一种无知的罪过。 白衣小人儿不想让自己成为因着无知而犯`罪的人,着急的催促着黑衣少年快些回他答案。[ 因为,如果需要用银子打通关系,那他还得想办法从幽堂的家当里淘腾些珍品古玩,摆设花瓶之类的,换钱呐。 “呃> 黑衣少年里里罗罗的说了一大堆,白衣小人儿越听头脑越浑浊,手里的一柄小花也没有好心情去摇了。 “除非什么?” 按照南冥所说的,虽然都是目前他所处在的境况,可是,总得想办法解决啊! 失了身子,想嫁给别的女子就难了。 嫁不出去,他还在这瞎折腾什么啊? 关于贞洁一事,白衣小人儿的心里,十分看中,是乃人生之中,毁了生命也要去追求的重中之重。 “除非您能赶在秋季募兵之前,把堂主按排给您直至明年入冬时需要学完的文识都学会,然后通过堂主的考核,这样堂主就拿少主您没办法了。” 黑衣少年知道堂规里有一条不得硬性压迫的规定,他的小少主要是真能做到他所说的,那别说是幽堂的所有堂主,就连幽堂主子都会对少主另眼相看的。 至于其它的,幽堂主子看到少主能力那般出众,自是不好多加打压,千古难得的武学奇才,谁不会去珍惜着? “啊?全部?南冥啊,你这小脑袋瓜子到底转不转的?三排人耶!你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数量概念吗?” 没入幽堂之前,他都不晓得为人一世,需要学习的东西那么多。 既要懂得天文地理,还要懂得诗词歌赋。 既要强识武学箭骑,还要明白描线绣花。 每天从早到晚三个字,学学学!从晚到早也三个字,累累累! 稍不注意迷糊一下下,手掌心就别想好生歇着了,白白的伸出去,红红的收回来! 那些不知被堂主姑姑从哪里请来的教文师傅都好凶,好厉害,打他手板的时候,一点心软都没的。 害他不得不时时刻刻咬紧牙关,崩紧精神,视那些教文师傅为眼前之头号大敌,想着办法对付他们。[ 能躲就躲,能逃就逃,忍过一时,算一时了咯。 不然怎么办? 他没有被学死,累死,会被那些人先打死滴! 以他聪明绝顶的小智慧,怎么可能让那样心痛的事情发生? 他还得留着小命找回破了他身子的小妻主咧! 796.投机取巧的事情,不好做 “可是少主,除此一个方法,再没有别的了啊。想去见王爷,还不下苦功夫修行,哪有那么容易的好事情?” 投机取巧的事情,不好做的行不行? 人家凰笞王爷是什么样的女子? 是比天还要高贵的凡尘凰皇,虽然幽堂的势力也很独大,但若是没有点真本事,能抓住凰笞王爷的心吗? “唉!真是的,凰笞王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人人都说她自幼才文八斗,学富五车,堪比四国灵童。有年史记载,凰笞王爷一岁可开口说话,二岁可背诵千文,三岁独自一人徒步扣首于龙凉景山寺,以其年幼的小小毅力征服景山寺的主持,特允收其为入门女弟子,六岁被凰颐女皇接回皇都,以一文《叱喇歌》震惊朝野,从此凰笞王爷才学之高,名动天下。是以凰颐女皇犹为最爱的小王爷!可是> 这般被描述成神仙一般的人儿,会是那夜让他取暖的馒头小暖炉吗? 迷迷惘惘,痴痴缠缠。 纠纠扰扰,盘盘错错。 一梦兜转,花开花谢。 黄叶纷纷,秋雨靡`靡。 时间转瞬过去整季,合`欢花期一过,芙蓉花儿始开。 满园秋`色呈锦如玉,大朵大朵的木芙蓉盛然绽放,华美瑰丽,清致雅艳。 大气中不失妖娆,美艳中不失尊贵。 “咦?好漂亮的花啊?霜儿你从哪里采摘过来的?它会变色的耶!” 花瓶里的花儿颜色,一日三彩,看得长高一头的小人儿十分的惊奇。 “此乃三醉芙蓉,是园子里最美的花儿。” 少女眉柔目顺,望着站在花瓶前驻足观赏芙蓉花儿的翩翩美少年,淡淡的,唇角上扬,挑起一弯轻笑,好看的紧。 “园子里最美的花?那得送给最美的人咯。” 美少年戴上银丝手套,取来花剪,手指稍稍一动,一朵开得正艳的芙蓉花儿脱离枝节,不偏不倚的落入美少年的手中,放到花台上铺了金渲纸的台面上。 “嗯?” 少女的心,随着花儿的脱落,咚得一下子,震荡如秋千,不再安稳。 眼波流转,念起被封干成花本的那朵合`欢花,少女暗暗猜想,幽堂里最美的人儿,会是她吗? 少主的心思,也会放在她的身上吗? 明知是不可能,不应该动的想法,终是带了期盼的眼神望向躺在桌台上的那朵芙蓉花,贪恋的无法转开。[ “嗯,剪下了一朵,可是还不够啊!再剪哪一朵呢?” 银丝手套划过额前未束起的几缕碎发,带破了额头上的皮肤,现出一丝血痕,美少年没有注意的继续挑选着叶子上没有沾了水污□□的花儿,认真的很。 “少主,手帕。” 发现了美少年额头上的一点轻微伤口,少女压不住担心的递上手帕,在美少年愣住的接过时,转身快步的跑向屋子外厅,去翻找能够消去脏污的雪棉和药水。 “呵!” 果然! 不出所料! 那个堂主派来跟在他身边的少女> 那后面的事情,就比较顺手容易多了。 站在花瓶前认真挑选可以剪下来送人的花枝,翩翩如玉的美少年薄唇一勾,冷淡的笑容漾至唇边。 残忍漫延! 797.不是你告诉我的,是我天资聪颖 “少主,药棉取来了,快给伤口擦一下。” 不顾美少年的讶愣,少女扯着美少年坐在桌旁,用发卡挡开少年额头的发丝露出被银丝手套划破的额角,拿着药棉柔柔的擦去血迹。 “咝~~” 破出血痕的伤口,碰到药棉泛起丝丝疼痛,美少年修长玉白的手指伸手一捉,抓住少女拿着药棉的手腕,睁着疼得痛起水雾的眸子,脉脉求饶的望着。 不多说一个字,不少酝酿一分情。[ 美少年明明没有说话,可那一张灵动出尘的眼眸,却将他所要表达的意思完完全全的表现出来。 他在无声的向少女倾述着,他疼,很疼,很疼很疼。 “不行,少主明日不是要过堂主的验考?到时的疼,会比这样的疼痛重很多。” 忧虑的替少年担心着明日硬要去闯的验考,少女说话时,异常的严厉。 “告诉我> 捉住少女的指,轻轻的摩挲在少女手腕的血脉处,散着股迷`离`魅`惑的薄`美`情`色,是从未经过世事沉淀的纯纯暧`昧,随着血脉里的液体跳动,一下一下的,传入少女充满奇异怪感的心脏里,呼之欲出,强猛的跃升,落下。 “不> 拒绝的话语,说得甚为难过。 少女从少年炽热如火的玉指间抽回手臂,勉强的回答。 “好霜儿,告诉我行不行?明日验考我若是过不去,堂主姑姑会把我关在幽堂三年不放出去的,你稍微给我透个信,堂主姑姑会考哪方面,我心里有数,晚上也能睡得安稳呐!” 一把搂住少女的腰肢拉进怀里,美少年贴着少女的胸口,静静的听着少女的心跳,话语里,隐约带着丝丝颤抖和害怕。 “我不能违背母亲的> 母亲派她陪在他的身边,就是不想让他有机会学艺不精,偷寻了幽主耍怪的空子,闹得十年后接手幽堂,坐不稳幽堂的江山。 现在,他来讨教她过关的法子。 她怎么可能告诉他? 身为他的贴身随侍护卫,她怎么能害了他的将来。 “嗯,好吧!那这样如何?霜儿,快随我过来!” 拉着少女走到内厅,美少年掀开塌铺上的棉褥叠好放置一边,取来匕首拧掉钉在塌板上的铁钉,双手扳着塌板向上翻折,固定住。 塌板相对平折的地方,是一块小型的对战模仿布图,布图里涉及各种教演考核的重点题目,每一种题目上都标好了旗栏,一道道的分隔开来,便于查阅。[ 美少年指着塌下的别`有`洞`天,玉指握上少女的手,带到布图前面,一字一句的道:“明日的战题,我指一处,若是不对,你便动动手指,若是对了,你就反握住我的手,这样,就算堂主姑姑问起来,也没有你的错,是不是?因为,不是你告诉我的,而是,本少主自己猜的。堂主姑姑当真怪罪,也只能怨我天资聪颖了,对不对?” 美少年的声音,如芳酒一般纯净,香美,透着些许剥`离现实的性`感`蛊`惑,虚幻飘渺,好像在手心里捻了一把流沙照水的情`毒,一丝丝毫不退让的攻陷着少女不愿吐露真实的心境,逼得少女节节退让,不能敌挡。 798.您确定您要以这副行头闯进去 “少主> 惊奇的看着塌板之下密密麻麻的旗栏,少女的眸里现出无法相信的震撼。 这么大范围的繁索索引,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做得到的。 莫非,她的小少主,在每晚她不曾知道的夜里,偷偷点了烛火把每日修习的重点都批记下来,一点点的贴粘上去? 难怪她每日临睡时总能看到少主的房内烧燃着一缕昏黄暗色的烛火光亮,难怪她每日晨启时推开少主的房门总能闻到一股淡淡清雅的墨香。[ 想不到,原来少主竟是这般人前不知,人后不觉的努力学习着。 遮掩的本事> 瞒过了母亲,也瞒过了她。 更瞒过了幽堂上下,所有不服他的人。 “呵呵,时间要跟紧了呢> 指尖,引着少女的手来到标注了文史的旗栏处停住。 美艳濯濯的少年,清清荡荡的眼神,犹似一缕不惹尘埃的静土,别雅风致的凝着些许遥相望,若惜若怜,独独浸渍了少女的心底,舀起一歇难以安静的寂寞。 “呃> 少女伸着手臂,低垂着眼眸,被少年的声音诱`引,动作甚小的勾勾食指,马上像做了坏事般,清冷的表情上现出难以躲藏的羞`色,手指不再勾动,老实的停在美少年的手中。 “呵呵> 纤细的少女手指,勾动的幅度不大。 但是,美少年却着实的感觉到了。 引着少女的手指朝着另外一处旗栏指去,美少年抽紧的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呃> 与适才如出一辙的声音,少女的手指勾了勾,勾动的幅度依然不大。 “那> “呃> “那> “呃> > 夜渐深,晓雾愈浓。 美少年的房里烛火高照,水墨的别雅香味徐徐飘散,那一问一答的少年少女的声音,在月云遮挡的暗色笼罩下,散着几分染人感官的情`色味道,在薄薄凉凉,萤火虫儿四处乱飞的夏季月夜里,越发的引人遐想> 凰凤历六百二十三年,秋末。 凰笞王爷的三万亲卫女兵在凰凤女国三百六十四座守城府颁下招募新兵的昭令,先由守城各乡镇进行大面积扩招选拔。 通过选拔者,由乡镇兵府举荐入试守城兵部衙门府,在衙门府入试合格者通过守城兵部向皇都举交最后入试人员的资料,资料经统一点计后亲自上呈给凰笞王爷批阅,凡经得凰笞王爷批校合格者,方能进选在皇都举行的秋末募兵大`场。 募兵当日,从女国各地选取出来应征当凰笞王爷亲卫兵的女子数量,多达数十万。 人海人海的排聚在女兵募练校场,声音鼎沸,仿佛开了上万锅炉灶烧的热水一般,到处是拥挤不堪的女子,或蹲在地上等候传唤,或躲在树荫之下,避免被火热的日光晒晕,失了辛苦得来的入兵机会。 “少主,您确定您要以这副行头闯进去?” 熙熙攘攘的排列队伍中,一名手握利剑的黑衣少年望望站在自己身侧一名腰身纤细,胸口无波,只单卸下一层淡粉胭脂妆容的美艳少年,不太放心的问道。 799.没见过胸脯小的女人么 “怎么?有问题?” 像女子一般束起高至脑后的披肩长发,卸掉不曾点缀于唇的一抹朱砂,美艳的少年华丽转身,化成漠府巾帼女儿家,自名漠之扇,小号雅封为‘梓潼’。 朗朗英姿挺拔,芊芊风`流潇洒。 站在一众参加校选的女子中间,玉树临风,独行特立。 远远望去,美丽的少年恰似一朵开在芸芸绿色中傲然屹立的拒霜花,无畏严寒,无畏霜冻。[ 一衫白衣胜雪,一颜美艳如月! 扬首回眸间,倾城绝色,举手投足间,无限芳华! 美的,撼人心弦! “少主难道不觉得有问题么?嗯~嗯?” 黑衣少年的眼光描向美艳少年平坦无物的直板小胸膛,挑挑眉,暗示着。 “哼!有什么问题?谁敢说有问题,本姑娘就一剑抹了她的脖子,看它还有没有机会伸舌头来说本少主!” 哼! 瞅什么瞅? 没见过胸脯小的‘女人’么? 他就是胸脯小的‘女人’了,怎么着? 瞧不起人呐! 高傲无比的挺挺自己虚空的小胸膛,漠语妆昂起自恃威武的绝美下巴,眉眸飘过一丝狠厉,冷冷掠过那些从四面八风看过来,且含了几许嘲笑意味的女人目光,杀机漫漫,是股不用细说便已能迅速扩散的浓郁危险! “> 黑衣少年环视周围一圈,看到周围很多女子都因白衣少年的一句话移开了目光,不由的感叹连连。 他家这位少主,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骄横蛮行的习惯,孤高、骄傲,容不得别人说一点点,是个绝对自我崇拜的小主子。 “少主说的是,南冥尊令!” 小主子硬气霸道的很,若是话头不对没了台阶下,是真会二话不说,抽出软刃就宰人的。 为了众多女人的性命着想,也为了小主子能够顺利男扮女装混进兵营,南冥决定忍了一口闷气,向他家小主子服软。 “这还差不多。”[ 听到软语的白衣少年满意的点点头,继续挺着他直板板,没有半点多余肉肉的小胸脯,高傲的等着兵营门口传话的卫兵呼喊出他的名字。 长龙般的队伍,自早上排到夜晚,再从次日鸡鸣时起开始校检,白衣少年在女子队伍中排了十天,到第十一天的时候,终于等到了属于他的名字。 “漠之扇,入二队校检,漠南冥,入三队校检!” 白衣少年和黑衣少年在听到传唤之后,站在校场的门前,随着前面唤到的女子依次进入校场,列入第二兵营,和第三兵营队。 “南冥,你没了本少主我在身旁提点你,可成?” 借着最后一次能够说话的机会,白衣少年压低了声音贴在黑衣少年的脸颊旁耳语。 “> 黑衣少年很愁! 他家主子,好心肠是有不少,就是说话的方式有点让人郁闷! 啥叫没了他在身旁,自己就不成了? 如果不是因为幽堂少主的身份摆在那里,黑衣少年很想回他的小主子一句‘小主子,我混江湖的时候,您还跑青`楼里端酒送菜咧!’ 可这话,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打不死就更不能说了。 不然,非得让他家小主子活活打死后,再活活的打回来,痛苦的过程,像他这样的一般人,享受不了。 800.走不出来扭扭捏捏的水蛇腰 “喂,问你话呢!你成吗?” 白衣少年看到黑衣少年埋首看着地面不知言语,以为是黑衣少年正在酝酿恳求与他同队校检的情绪,忍不住推推黑衣少年。 “回少主,南冥目前> 熟思细酌过的言语在南冥的慎重推敲下逐渐表达出了明确的涵义,南冥苦想半天,还是决定要多问一句,“那少主您> “打住!本少主好的很!不许再多说话!不然我割了你的舌头!”[ 哼! 关心他,他还不领情是吧? 不领情拉倒! 看到时候,是谁需要谁的提点! 自己在幽堂魔鬼式的训练了那么久,没理由小小一个校检都通不过咯! 白衣少年傲然转身,与黑衣少年走向悖对的校检兵营。 长达一天的女兵招募校检涉及的内容分科有很多,包括有锻炼心肺功能的八百里长跑,考验臂力承受能力的抓石扛板,修习眼力瞄光精准的穿箭射梅,射中了,可食梅解渴,射不中,立即淘汰,没有半点商量。 整整一日,两位少年入了女兵营没有走出女兵校场。 待到落日夕斜,白衣少年拖着沉重疲惫的身子,在校场外看到同时一起走出兵营的黑衣少年。 “少主> 黑衣少年脸色晕红的像描妆了般,握着剑柄的手不听使唤的打着吱颤。 “怎么了,南冥?” 难得看到黑衣少年双手打颤的样子,白衣少年揉揉扛石板垫得酸痛的肩膀,皱着好看的眉,询问道。 “手疼!麻木了。” 伸手到白衣少年的眼前,白衣少年定睛一看,咦? 黑衣少年的两只手腕处,有不同程度的红肿胀痕,像是被什么打了,或者是掐了,那一双不听使唤的手,颤抖的次数还不轻哩。 “怎么弄的?” 不是去应征侍卫吗? 怎么变成手腕手变肿了?[ 打架也不会只打手腕吧? 白衣少年揉完一只肩膀,换另一只肩膀接着揉。 “被木尺打的。少主,南冥好可怜啊!想南冥纵横江湖五六载,哪给人端过茶,递过水,涂过妆,抹过粉,可是> 想他南冥小小年纪,走南闯北,见识过各国风土人情,对其它三国男子为尊里的男人们可以昂首挺胸,落落大方的走步,很是向往。 一直以立志做一名铁血铮铮的真男儿为追求的目标,可现在? 为了少主,居然要强迫他穿着带着各种小花的柔媚衣服,还要抹胭脂,走路学杨`柳随风? 还要看尽王爷、将军们的女人身子,还要偶尔陪塌? 他哪里伺候的过来? 少主交给的责任太重大,他完不成的啦! “呃> 认识南冥快有一年,白衣少年从来未曾见过南冥有什么东西是能够吓到他的。 如今,竟把他吓哭了? 801.他说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通过了,领首的史官要我回客栈收拾行礼,明日来兵营分帐。少主> 穿得花花绿绿,跟园子里唧唧咂咂叫的小鸟儿似的,他不要! 他要穿黑衣服,又帅,又酷,还很舒服。 “不行!既然通过了,就得坚持,先混进去,等主子我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们再伺机逃走。” 凰笞王爷的女兵营,军纪严整,每日朝晚都会准时查防,备岗,防止有士兵与外界接触,传递女军内部消息。[ 如此严防之举,是要防患于当朝女皇陛下,还是要抵对其它三国的敌扰? 可是四国自初始国建至今,一直和平共处,相安和乐,即使曾经有过为数不少的战争,但那也是因为洪荒灾旱,没有粮食充饥所至,凡旦风调雨顺之年,皆无征战□□。 如今凰笞王爷自拥军兵,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来有必要多探探女军内在的实情。 当然,在这之前,最重要的,还是要以他自己的私人事情这先。 毅然否定黑衣男子的提议,白衣少年哪会放走这个能见到验辨凰笞王爷是不是夺走他清`白的女人的机会。 “> 忍着挤出两滴眼泪,南冥再也挤不出来泪水了。 虽然他还是不太满意现状,但无能改变的事实,先接受,以后再慢慢说。 “少主,那您通过了没?” 南冥看到白衣少年累得一点精神都没有的样子,很担心他的小主子是不是受到挫折,没被人看中,给一笔划了名额。 “通过了。不过是最最最最最小的那么一个位置,女军步兵方阵里,站在最后面的,非常无关紧要的,那个。” 提起受苦一天得回来的结果,白衣少年一张白白美美的小脸松垮垮的垂了太来,失落的回道。 “为什么?以少主的身手> 论打架骑射,南冥觉得,女兵营里应该没有几个人是他家小主子的对手。 其它方面,就更不用说了。 可为什么只能当成小兵? “王爷身边有个陪她一同出现的俊美少年,他说我太瘦,瘦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适合领兵,得从最小的兵卒开始做起,锻炼身体,让我尽早把小胸胸炼的发展起来。不要再这般弱不禁风!” 哼哼哼![ 说他弱不禁风? 说他没有小胸胸? 他天生就没有小胸胸的好不好,再练也不会长出两块像馍馍大小的肉肉来的! 只会越练越平,越练越结实!越练越看不着!! 一想到在校场上看到的那名俊美少年,还有那俊美少年说话时把戴着银甲面具的凰笞王爷逗得哈哈直笑,最后笑倒在他怀里的样子,白衣少年就对那俊美少年没啥好印象。 这是属于男人天生的第七感直觉,白衣少年认为凰笞王爷和那俊美少年之间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说不定还是什么未婚妻夫的关系! 不然,凰笞王爷为什么会笑着笑着就笑倒在那俊美少年的怀里呐? 802.没事竟练腰肢柔软度 “莫非,凰笞王爷与那俊美少年真的,、是自幼青梅竹马,暗结珠环的关系?” 那王爷还碰他干吗? 如果将来真的确定凰笞王爷就是那夜他握在手心里的小暖炉,那他要怎么办? 是学父亲一样甘心不争宠爱寂寞一生,还是像三皇子那样做个王爷枕边的争宠人? 若是想要陪在凰笞王爷身边,他将来第一个所要对付的敌人,必然就是那名俊美少年![ “请问> 兵营里,白衣少年问了一圈子的人,打听俊美少年的来历。 “你连这都不知道?也太新来的了吧!” 一名知道底细的女军蔑着眼神从白衣少年的身边走过。 “可不是嘛!连他都不知道,你还怎么在咱女军里混啊?” 白衣少年听着众女兵的话里,似乎对那位俊美少年的真实身份敬畏有佳,多数都已到了崇拜的地步。 “他> 多番询问,白衣少年费尽口舌终于那名俊美少年是谁了。 她们都说,那位只要凰笞王爷现身女兵营,就会陪在王爷身侧形影不离的俊美少年,其实就是当年与凰笞王爷一同在景山寺修业身法的大师兄,如今是凰笞王爷三万亲卫女军的统帅将军,上官临! 呵! 好大的军威! 好大的气派! 听得白衣少年凝眉深拧,垂眸黯淡,面对上官临这个名字,肃然紧守,如临大敌! “少主,现在我们怎么办?在女军里占不上实权,想要接近王爷便不是易事。朝堂中人皆传王爷是个不理朝务的迷糊人,可从王爷今日检兵一事看,似乎传言有假。” 入兵营的先机没有占上,想要进行接下来的计划,岂不很难? 黑衣少年对未来需要成事的过程,提前有了预`知。 “传言确实不真。在我看来,王爷虽是表面上的笑语欢言多了些,但那张藏在面具之下不为人所窥`视的神秘面孔,是否会如表面上绚烂如阳的笑容般,对任何事情都看得风清云淡?先留在兵营,摸清兵营内部情况再作定论!” 校检台上,只听得到王爷与那名俊美男子可昭日月的朗朗笑声,有几人能抓得住那双含着秋水笑意的眸里,随时都会迅速闪现,迅速消失的犀利锋芒? 别人看不到。[ 白衣少年躲在女兵们的身后,却是捕捉到了。 “一切皆听少主吩咐。” 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太大,南冥的预想,是两个人之中,至少会一个人得到职位在副将之上的人的赏识。 这样,一人得势,另外一个人就比较好办事。 熟人嘛! 拉拢下关系还是可以的。 可结果一出来,他和他的小少主,一个成了端茶送水,没事竟练腰肢柔软度的无用小侍,一个成了小小两万新兵营里的,几乎可以略过不算的小小兵士一名。 这种身份,和权力,想要接近每月只出府一次的凰笞王爷,几率小之又小,可算为零了。 怎么办? 803.哼!拖出去,阉了! “唉!论前路其茫茫远兮,言追妻之途渺渺寒兮!本少主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的。” 寻妻的出发点虽然遇到了一些坎坷,但不代表以后的路途就是曲折! 他的人生,他的幸福! 他赌上性命都要找回的命定女子。 白衣少年相信,命掌人手,事在人为。[ 只要有一股坚持的信念,不去放弃,一定可以改变命运,改变未来,一定会,人能胜天! “南冥定会追随少主左右!” 黑衣少年扶着白衣少年走了几步便开始打晃的身子,主仆二人作罢短期内谋`算取胜的计划,决定留在女军营里做个与世无争,低调且沉默的小兵。 “你要是敢不追随我就宰了你。” 累了整天的身子,软沓沓的靠在黑衣少年的肩上,白衣少年不改平时的牙尖嘴厉,刁蛮霸道的说着。 “少主,您除了宰人,还会不会换种杀人方式?” 宰人,宰人,就不能换点别的手段? 总重复一句话,他家少主就不能来点新意? 相同的威`胁,对黑衣少年一点作用都不起,甚至让黑衣少年好笑的调侃起来。 “哼!拖出去,阉了!” 白衣少年扬扬薄唇,挑起一抹尊贵高傲的笑容。 “> 黑衣少年的额角渗出丝丝冷汗,他家少主,这狠起来,真不是盖的啊! 怕怕!真怕怕! 从此,凰笞王爷的两万新兵里,多了一个身穿粗布破衫,衫上补了好几个碎口的瘦小身影,每天在入夜时分,都会与一名身穿五颜六色的少年相邀月下的美好身影。 这又是某一个未算入时辰的日子来到了。 一名女兵出帐营小解,发现女兵营帐大院里的桂花树下,站着一名瘦瘦小小,柔柔弱弱的身影,单手拂袖背在身后,仰头望着天上的一轮圆月好像很失望的叹呼着微浅的气息。 “喂~你在干---” 女兵刚要出声询问小身影为何要站在桂花树下赏月,忽然看到那个小身影在桂花花瓣凌落飘散下来之时,悄然转回身,一张躲在月光里看不清楚的面容下,两道如血般流`溢`出来的红光,鲜艳透着血液的色彩,一瞬间对上女兵的眼眸,吓得女兵抓着裤子跑回营帐,边跑边喊:“啊~~鬼啊> 女兵的身后,瘦瘦的小身影快速平地起身一跃,跃上桂花树的树枝,利用桂花花枝的遮挡,挡住那一双散着妖冶气息的红艳血眸。 “少主,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桂花树的上面,一名穿着大粉衣衫的少年,手里托着一个锦盒递给小身影。 “谁让你来这么晚的?不知道血眸出现会吓到别人吗?可也奇了怪了,为什么在兵营里,血眸会每个月都出现一次,可在幽堂里却一次都没出现过?” 他在幽堂里呆了快一年都不知道自己是血眸,以前也没发作过啊! 为什么到了女兵营里就会这样? 刚开始他以为是劳累过度,眼睛里面出现了红血丝,可后来他发现,眸里的血味愈加浓厚,慢慢的,弥漫了整双眼睛。 小身影打开锦盒,取出里面的小瓷瓶倒出一粒漾着乳白色光晕的小药丸吞入口中,带着一丝怨责,不解的说道。 804.为什么我会有血眸? “少主,不能怪南冥啊!来这儿都快一年了,南冥还没适应这种女人穿的衣裙!” 能赶在月圆时出现就不错了! 那位想要掳他上床塌的副将,还被他一掌劈晕,倒在塌上不醒人事中。 他冒了明天被副将抓去斩首的危险赶来的,还怨他?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我会有血眸?”[ 南冥这个小子,知道幽主的秘密,居然不告诉他? 看他怎么想办法好生赏赐一下? “呃> 幽主血眸,在幽堂,不算大禁,人人皆知。 可偏偏他的少主不知! 谁让他家少主不好好学习幽堂史典着?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来问他,他是幽堂的百知宝? 没那功效的好不? “十三岁?可本少主现在才> 八、八岁? 血眸的事情,在自己的身上,竟然提前了五年? 啊~怎么会这样? 小身影惆怅的抓了把自己乱蓬蓬的头发,甩甩困惑混乱的小脑袋。 “幽堂血眸一现,少主的武功修为就会以平时之五倍提高,少主若是不信,大可以在校检场上折木断石试一试。唯一的麻烦之处,就是血眸切记不得急火攻心,以呈焦躁,否则,会有走火入魔之势,杀人如麻,到时惹下不能挽回的祸事,便成灾了。” 血眸有利有弊,用的适当,就得了益处。用得不适,就引伤成祸。 南冥很担心自己的少主初得血眸,会控制不住内心的血性,在女兵营里闯出不该出现的大乱。 “好吧!好吧!没人惹我,我自是不会急燥。现在时候不早了,咱们都得赶快回去!听见刚才那女兵喊得了吧,本少主估计一会儿怕是要启火搜营,彻查闹鬼之事了。” 鬼之言论,惑媚人心。 常以妖邪之术,残伤世人。[ 是以深得世人之惧怕! 兵营里有人传播鬼论之说,且不管是否有人因此日夜难安,吓得五心六神不在,就只算小方面的,也誓必会扰乱军心,惹得女兵营里军威不再。 凰笞王爷若是看到女兵营里出了祸言之首,定是不会放任其行而不得查管的吧。 看来这个月,凰笞王爷能来兵营两次了? 那他见着凰笞王爷的机会,不就多了一次? 因祸得福呐! “八月的桂花枝开,看来可以酿杯芳甜甘醇的桂花酿了?不晓得是不是王爷喜欢的口味。” 在幽堂,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是个只有幽堂少主才会拥有的权利。 秘密上说,若是能把八月里初开的清茬桂花瓣酿在酒里,滴于幽主腕手之血埋于地窖之下十年,那八年之后,饮了桂花酿的人,便会是深爱幽主一生一世的人。 小人影不知幽堂的秘密是否灵验,但试一试,总无妨的,对不? “少主都还没确定王爷是不是要寻找的那人,就着急酿桂花酿了?” 南冥对自家少主的行为方法,有时甚为不明白。 “呃?你也知道这个秘密?” 不是只有他才知道的? 伸手接住一片因风飘落的桂花叶子,小人影愣愣的问。 805.王爷要和她们单挑 “当然。” 他在幽堂呆了这么多年,幽堂的事情,十之七`八他都是晓得的。 “别当然了,快回营。此事容后再议!” 月圆成满,损益相彰。 时辰不候人,再不回去,小人影离帐的事情,非得被抓包不可。[ “是,少主小心!” 做完交接的两名少年身影,在圆月的明亮照光下,于空中划出两道漂亮的完美弧线,隐匿消失在月夜之下。 三日后,凰笞王爷新进招募的两万亲卫女军,因由夜里遇鬼之说而导致军心涣散,军威动荡。 随后,兵士因无心操队列阵,身体强健之力日渐疲散倦怠,女军备战体能整体下降,出现多人连续患症昏迷,有少数救治无效者,被抬出女兵大营,殉以兵葬。 一时之间,女兵营乱! 凰凤历六百二十四年,九月初。 凰笞王爷收到关于女军新兵闹鬼灵异事件的信报,愁结于府内三日不得以眠。 为了挽回军心,凰笞王爷决定暂迁居所于女兵营内,出列两万女军新兵正统大帅,与女兵们在兵营大院里同吃同住,以镇女军新兵因闹鬼事件而变得溃不成军的柔弱军心。 “喂,你们看,王爷真的搬来和咱们女军同住了?” 演练的女兵,看到卸去一张银甲面具的冷艳少女走在兵行道上,与众副将们谈论指兵之道时,都惊喜的放下兵器,齐齐向冷艳少女瞧去。 “真看不出来,咱们王爷生得好一副娇柔弱骨,美艳如仙的身姿啊!” 少女站在一群身穿绿色军装的将官之中,一身白衣,如月,一束高扬的发丝,飘潋如锦缎,一张冷艳至极的面孔,绝色芳华,傲势独立,品谈论事中,烟眉自含一抹英厉之气,难挡一袭浩然坦荡的君王尊贵之气。 “当然!谁要是能嫁给咱们王爷,可是享了无尽的福了。不过,就那么小小的身子,能提得起一担柴不?” 女兵们站在校场里议论,本以为话说的小声,不会被凰笞王爷听到,可偏偏却不知怎么得了,凰笞王爷在听到女兵们的议论后,充满平淡的眼神竟现出了几分有趣的玩味,领着一众将史们迈步走进校场,站到校场的比台上。 “参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校场里的女兵,多是步兵营阵列的方队,整合起来,数量高至万人。 上万女子一同伏身扣拜,声威震震,自是场面宽宏壮观。 站在女兵队伍后的小人儿由于排列的位置离前排校台太远,直到所有人都下跪磕头的时候,才能稍微抬起头小心的瞄看凰笞王爷一眼。 “呃> 小人儿初见凰笞王爷真容,一眼相中,喜欢的紧。 在声喊震天的拜语中,别人说的是千岁,小人儿喊得却是好看二字。 “呵呵,免了。都起来吧!本王初到兵营,很多事情都还知不尽详细!众兵士们都是练身一年之人,想必都是身强体壮者,今日本王小试身手,想与在场的众兵士们以武会友,不知众兵士们可有愿与本王切磋较练之人?” 少女踏在校台上,负手于身后,文质彬彬,浑身都带了一股美艳儒雅的书卷气,斯斯弱弱的,与少女口中说出的强势话语,完全不相符合,看得众女兵们不由得倒呼一口气,直道王爷胆色可佳,敢以一人之身,独挑她们上万人之力? 开玩笑呐? 806.王爷,你好无胆 “怎么,无人敢应?本王的女兵营里,难道养得都是些胆小怕战之人不成?” 一身傲骨,一声尊威。 少女居高临下,眸冷眉寒,睨视校台之下上万名女军,眼神不颤一分,身子不抖一毫,无畏无惧,是乃凰凤真女儿也。 小身影站在众多女兵之中,虽然看不到少女的容貌,但却能听得出少女的声音,清冷寒厉,威凛冽仪,每一个字音都带着沉稳苍劲的侵慑尾力,让人听了,由心底向外不自觉的弥漫着一种被压迫的低感气场,想要主动的投身下跪,臣服在少女的百褶裙衫下。 “王爷此言差矣!胆小怕战之人,怎能进得了我凰王女军!禀王爷,小人许枫,三年前曾于山外远郊远远望见王爷矫健迅敏的身姿,自此念于心头,以王爷为毕生之追求,今得以机会,若能肯请王爷赐教一下,不胜感激!”[ 一名女子,头系平额青发带,双眉飞直入鬓,秀眸鹰视出两道炯炯有神的锐利之光,走上校台,先是双膝扣拜,再是行了江湖的拱手之礼,以示尊让。 “呵呵,许枫?入伍未尽一载,已夺得阵长一职,统领一百二十五人兵,很好。本王今日检兵,校台设武,意在点到为止,以示相互受教学习,不可有伤人之心,武夫之意,切磋之式,点到为止,不得多行,你可有意见?” 眼眸瞥到许枫衣衫上的袖标,少女识出其身职阵长之位,查观其言行面貌,猜测出许枫或是一名好武成痴之人,遂将比试之意提前放在明处,免得许枫一时失寸,伤了手脚倒不要紧,就怕是要留下一条小命了。 “能与王爷切磋,许枫死而无憾。王爷请!” 一招探山推海,直迎少女面门,许枫掌劲强力,捎着啸啸风声,刮削而来。 “呵呵,勇士请!” 少女的身形,原地向后一折,手腕撑在台板上身子跟起一翻,躲开许枫的直扑,淡雅轻笑,唇色泛起一雾水色的凝华。 “王爷好身手,不知这第二式躲不躲得过。” 见到少女轻松躲过自己的掌招,许枫不再多说,点步旋踏,欺身上前,一式凤鸟盘山,打下少女小腹,少女侧身闪避,伸手挡一划,格开两人距离,不与许枫做近身纠缠。 两名女子,在校台上打斗,一个紧紧追逼,一个看似闲散的回避,绕来绕去,总是相隔着一人大小的距离。 许枫那一拳又一拳手硬的手脚,费尽全力的攻向少女,就好像一斤重的铁锤,打在几两的棉花软丝上,连个声响都发不出来。 “王爷,你好无胆!” 近不得少女的身,追也追不上,许枫气恼的停住攻式,大喊。 “呵呵,你想怎个有胆的法子?” 掸掸衫襟,月眉画出一弯清空新美的淡淡笑容,少女一张冷艳的小脸上,黑色的长发,眸眼 ,纯白的肌肤晶莹剔透,好似玉石未经打磨就散发出来的天然光泽,渲蕴着一股如山水画般柔和,清宁的黑白色彩,佳影天成,身姿绝然。 807.是怕你得留下一条胳膊 “自然是实打实的来比试,哪有可劲逃的?王爷一再逃避许枫的追招,难道是怕了?” 不乐意的说着,许枫动动手臂,没有再比试下去的想法。 “呵呵,实打实?本王怕留下一条胳膊!” 少女一语惊人,惊得在校场里所有的女兵全都摇头叹声。 “唉!原来她们的王爷才是那个胆小怕事的主?”[ 一声叹息,小女兵失望了下下。 “不会吧!连许阵长都打不过,怎么带领我们抵御外敌啊!” 两声叹息,小女兵们再失望了下下。 “休要胡说!我才不信王爷是那般弱骨无能之人!” “没错没错!王爷若真是胆小怕事的人,会与我们同住一起,只为了赶走红眸恶鬼吗?” “可不是,看王爷住进军营也好几日了,哪日有红眸恶鬼出现了?” 喝斥之声渐起,护着王爷威名不许其它人污蔑。 女兵阵营,分成褒贬两派,形成对战之势。 校台之下闹得轰轰烈烈,校台之上的两人,对校台下的声音,过耳即忘,如同没有听到。 “留下一条胳膊?王爷大可放心,许枫即使身力再大,也不敢伤毁于王爷,定会手下留情。哈哈哈!” 听到少女之言,许枫大为爽心,痛快的很。 “呵呵,本王的意思> 笑容,霎那凝结成冰。 少女冰眸微动,抿着唇角勾起一丝绝美的笑,凉凉的吐出一个字,“请!” “许枫可不怕王爷!想留下许枫的一条胳膊,王爷还得多费些神才好。” 感觉到来自少女身上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凛凛寒厉,许枫心神一慌,忽的发现,眼前威仪逼人的少女与刚才那个和煦谦逊的少女似乎变了个人。 难道> 九王的本性,竟然会是一名本质上骁勇好战之人? 那张时时显现出冰冷,不与人亲近沾染的银甲面具,是将九王所有的狂妄、霸气都遮掩起来了吗?[ 校台上再次交锋的两个身影,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一瞬间是怎么发生的时候,仅看见校台上一沫轻飘的白影像暗夜里突发的一颗星辰帅气潇洒的华丽闪过,只一招,少女便提掌打在许枫的胸口之上,把许枫踹下了校台,撞倒进校场内观看的女兵人群里。 “王爷> 胸里喘出一口鲜血,许枫倒在校台之下,被几名女兵扶起,擦擦唇上喘出的血,服气的朝着校台上的少女拱拱手。 “呵呵!本王那一掌,只用了一分气力!若是全力打在你的身上,恐怕> 少女的话里,抑扬顿挫,一言一语,皆有别音。 说给许枫听,亦是说给所有在场的兵士听。 更是说给那些,认为王爷无应战之力的有心人听。 让她们都瞧瞧,实力,不是用来刻刻显露的,而是应该深藏内心,藏而,不露! 808.一时之气,可否有值 “多谢王爷赏赐,许枫自恃甚高,多有骄行之举,这就回去思过,日后定当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许枫听出少女话里的意思,低身下跪给少女磕了个头,由几名女兵扶着回营帐养伤去了。 “呵呵,不好意思,本王出手重了些,其它的众位兵士,可还有愿与本王上来切磋的?” 少女站在台上,对许枫的伤势,说的云散风轻,笑的淡如烟丝,柔润的言语,分明是没有几分君王的架势,可那绵绵软软的话音里,总好似嵌了无法让人甩掉的胁`迫味道,压着听到话里的人,无敢抬头迎视,无语启声应答。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满校场的女兵,由前排至后,接连跪地扣首女兵如同潮涨时的水浪依次跪倒伏身,对凰笞王爷三呼九拜,称心臣服。 小人影随着大众跪在地上,内心纠结不已。 “这样的妻主> 外可,主天下之分,不输女皇君威,那内咧? 会不会也是个绝对站在统`冶地位的女子? 要是哪天他惹了她生气,她会不会一巴掌就甩过来? 再不,一封休书,送上? 那他不是会很惨?被抛弃的命运嗳! 啊~困扰的问题,怎么办? 小人影迟疑着思绪过完无聊的下午,和晚上,早早溜到桂花树枝上,等候每天负责打听消息的南冥前来过传。 “> 躺在桂花树高高的枝杆上,小人影看看天色,黑黑的偏到西方,他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南冥的身影都没有出现。 “不会是忘了吧?” 想起南冥最近和他的传迅总是会被各种事情拖累,小人影马上否定脑袋里闪出的第一个想法。 “难道是> 南冥把他看做比堂主姑姑还要重要的人,一定不会忘了他在这里等着。 那南冥迟迟不来的原因,只会有一个,就是南冥确实被什么事情给缠住脱不开身。 “亲自去看看?” 桂花瓣落了小身影儿一身,小身影飞身跃下,带走一波桂花瓣儿在空中飘舞,旋转着落在桂花树下,美色纷繁,看得一排正在巡岗的女兵目光再也移不开。[ “你们看到了吗?那身影> 女兵中,有人率先说出眼睛里看到的美影,美人。 “桂花仙子?好美啊~” “就是,就是,莫非前些日子闹的其实不是恶鬼,而是桂花仙子?” “有可能,有可能啊~~” 躲过重重守卫,小身影捂着胸口躲到一处无人守候的大帐前,呼着急急跑出的长气。 还好还好,没有让那些女兵看到头脸,不然就惨了! 小身影正在庆幸自己躲过了女兵的一场追截,忽然看到无人守候的大帐里原本通亮的烛火迅速低暗下去,随后,一道男子柔情脉脉的话语含着担忧传至小身影的耳边:“烟儿,你明知皇上在你的茶里下了不可动武力的镇气之药,为何还要在校台上与许枫比武?还被她激得动用真力,伤了心脉,毁了身子?一时之气,可否有值!” 809.女兵营解禁之期 “师兄,烟儿伤身事小,女兵军心涣乱是大。若不是本王听到兵士的闲谈,本王倒还不知,原来本王在女兵的心中,竟是如此孱弱模样。日后若想统一凰凤大国,为母皇报仇,接父君出宫,逃出皇姐的磨难,谁会有真心来跟着本王?时不与我,我就要逆着时势而行,师兄莫要牵挂。军心震慑,一日足够,日后那么多的时间,烟儿想把心脉内伤养好,非是难事!” 少女的声音里,少了一分在校场里的冰凉,多了一分宽阔和舒适,那是只有在极为信任之前方可表有的心态。 小身影躲在兵帐后听着兵帐里一问一答相互劝慰的声音,捂在胸口上的小手,转移到捂住诧异惊呆的口唇。 天啊!地啊! 女皇下的毒茶?[ 凰笞王爷招募新兵,就是为了他朝能够一得大统,夺谋篡位? 可那句‘为母皇报仇,接父君出宫’又是怎么回事? 凰颐女皇不是因为重症不能急治才驾崩的吗?难道事情另有因果? 这皇宫里的事儿> 小小的身影滑落在地上的身子趴在暗处,一动也不敢动,很怕一动,就会被兵帐里的人儿发现,灭了小命,现在的他,还不是上官临的对手。 即使凰笞王爷真的是那日与他发生一`夜`情`事的妻主,凰笞王爷,也不会把心向着只有一面露水之缘的男子吧? 更何况,他还这么小,说出去的话,凰笞王爷能相信吗? 不如趁现在多打探点关于凰笞王爷的事情? 也好为将来多打算一下? 夜,慢慢走过,一轮朝日,冉冉东升。 小身影整夜躲在凰笞王爷的兵帐外,冻得浑身发抖,染了风寒,狼狈的躲回自己的营帐,这一天,没有出队列检。 而昨日和许枫比武的凰笞王爷也一日未出兵营大帐,女兵营中所有大小事务,皆交给凰笞王爷最信任的亲卫将军,权全处理。 时隔三月之后,女兵营里闹鬼之说已在兵士们的心中逐渐淡去,兵士们愈加谈论的,多是在一个月圆花美的夜里,有人看到了一位桂花仙子从桂树上飘飘而落,捎下了满地的桂花瓣,用桂花树的灵神,在守护着她们女兵营里所有的人。 坏的恶鬼传说,变成好的桂花仙子,有人说桂花仙子是个精灵可爱的小美男子,也有人说桂花仙子是个风度优雅的美艳男人,至于不管哪种说法,总之,桂花仙子的性别,只有一个,那就是男人,因为,这是在女兵营里,是在成日见不到一个男人的女兵营里。 女兵们处在兵营中,最最向往的,还是常年累月不得见的美人公子呐。 凰凤历六百二十三年,入冬,年关。 凰笞王爷大发赏赐令,从凰凤皇都里最出名的各大青楼妓院坊里请来二千名美人公子,做为新年赐礼赏给女兵营,凡能攒得半两银子的,皆可入美人公子塌上一晚。 凰笞王爷下令,从小年二十三日起,直过了年初一,皆为女兵营男女情`事解`禁之期,一年一行,机会仅此一次。 810.他是很虚心请教的 凰王的解禁昭令一经下发,整整七日,女兵营里不思队列,不备兵检。 整座女兵营,由原来的两万女兵,加秋季新招募进来的一万女兵,共三万多女兵数量,全部沉迷在美人公子‘一寸香肩半衫褪,玉肌冰骨点绛唇’的风华绝美中,日`日`流连,夜`夜`苦想,无论走至兵营的哪处地方,都能听见引人倏然心动的勾`魂`吟`呻声音,那上万人一齐欢`爱的动静,怎是一句‘香`艳`刺`激’能够形容的了? 唯有那一树残了花叶凋零的桂花枝是女军兵营里最为静谧安逸的宁神乐`土。 “嘿嘿> 听着耳边一波比一波声动的哼哼吟吟的声音,南冥今日换了套在他看来还算正常颜色的衣服,兔子绒蓝衫,是看上他的那位女将军赏赐给他过冬穿的。[ 他好心接受了,然后被那位女将差点阴`谋`诱`拐上塌,当然,在最后,他成功逃脱女将军的魔爪,躲过被那位三十几岁,娶了两房夫君的女将军辣手摧草呐。 南冥为自己感到很自豪,很骄傲,于是,他做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准备犒劳一下自己受伤的小心灵,在来看他家少主的时候,把那位女将军花高价买来的凤眼紫提子偷来,与他家少主一起品尝。 他家少主为了凰爷的事情茶饭不思很久了,看那两片都裂出小血口的薄唇,吃点提子补补水分? “哼!本少主为什么要和他们一样哼哼哈哈的。那样是对本少主一世英名的荼毒!” 那夜> 他冻得迷迷糊糊,怎么破的身都不知道,哪还能记得清具体的细节问题。 反正> 想到自己也曾经像营帐里的那些男人一样被女人压在身下欲`取`欲`求,而后还不知羞`耻的喊来喊去,小身影就觉得头皮发木,有些似要晕倒的感觉。 他不能接受自己像个妓`倌一样啦! “可是凰凤的男人都一样啊!被女子娶回家,抛上床塌,然后就这样哼哼哈哈了啊!难不成少主还想吱吱嘎嘎?” 南冥用手帕擦干净一粒紫提子送到小身影面前,提出一个让小身影思维打结的问题。 “什么是吱吱嘎嘎?” 南冥这形容词> 小身影悲凉的发现,他对男人与女人的认识,仅存在于一层很浅很浅的上游位置,没得入底,道`行还没有南冥深? 亏他还以不是处`子之身自居咧? 呃> 嗯嗯? 是他大意了> 是他失常了> 是他> 小身影的脑袋里,越想越乱,越乱,越迷糊。 “少主不懂什么是吱吱嘎嘎?那你还没有南冥懂得多诶!” 都和女人那个过了,还不懂什么是吱吱嘎嘎? 有没有的喔~~ 南冥不信的小眼神瞟瞟小身影一脸认真的样子,把擦好的提子放进自己的口中。 “别那么罗嗦,让你说你就说!” 不懂怎么了? 那还不行问的? 为了他和王爷日后的和谐生活,他是很虚心请教的,成不成? 811.哼哼哈哈,和,吱吱嘎嘎 留在女兵营里想要解决的事情已经得出结果,他那夜剪下来的血布溶合出来的血,与凰笞王爷那日因和许枫比武回帐后吐出的血完全能够溶合,那也就证明了一件事,凰笞王爷,真的就是那日和他在客栈里同宿一夜,有过肌肤之亲的逃跑女人。 但是,怎么才能靠近王爷,向王爷说明真相,是小人影一直都在头痛的问题,可现在,让小人影头痛的问题又多了一件,就是南冥口中的‘吱吱嘎嘎’。 到底是么意思?说他不`解`风`情么? 他过了今年的守岁夜才九岁的好不好? 按正常的道理来讲,九岁的男孩即使也算半个男人了,但是只有半个嗳,懂得太多事情,是不是有点知道的早了?[ 以王爷那样成日处在勾心斗角的谋`算中的女子,想必应该会喜欢一些心地纯净,比较善良的男子? 不管别人怎么想的,至少他是那样认为的。 在王爷面前,就算再有一颗五光十色的聪□□,也得装得像只小绵羊一样,很纯,很纯,很纯! “好吧好吧!少主您听好了,喏,下面那些美人公子口里喊的不就是‘哼哼哈哈’了?如果在塌上很大力气的那种,弄得床塌都跟着响的那种不就是‘吱吱嘎嘎’?南冥听那些陪过将军们的营侍们说啊,将军们每次要他们的时候,都喜欢把他们弄得‘哼哼哈哈’的,等他们‘哼哼哈哈’的不行的时候,就会加大力度把他们压在塌上很用力气的把他们弄得‘吱吱嘎嘎’,像是快要死了但又很舒服的样子,少主难道你没有过吗?” 很惊奇的望着一额黑板,脸色急剧下降的小身影,南冥怀疑自己是不是问错话了? 他也是不懂才想向少主请教的嘛! 少主不是过来人? 有必要像小狗狗见到骨头一样,非得把他啃个不剩的怕人模样? 少主要是实在想啃,啃提子吧!甜甜香香的,很好吃! “在那些营侍身边呆了一年,好的没学会,坏的倒学了不少。以后这种事情不能再提,明白吗?” 什么哼哼哈哈,吱吱嘎嘎的,他没有过又怎么样? 哼!早晚有一天会有的! 王爷的体力,肯定不会比那些将军差! 哼! 哼哼! 小身影听懂了南冥话里的意思,在心中暗暗比量着。 “是,少主大人!对了少主,堂主发来信鸽,说来年三月份江湖上有次‘公子大会’,是每隔十年一次的江湖盛会,好像是要评比什么‘江湖四公子’,堂主信上说,少主若是还想留在女兵营里历练,就得先取了那‘江湖四公子’的封号,不然,您就必须回幽堂接受修习通关之术,以保幽堂日后在江湖上的位置可以屹立长存!” 撇去闲话不提,南冥从衫内掏出一封凤鸟密函交给皱起眉头的小身影,把信中的内容大略说了一遍。 “你看过堂主发给本少主的秘信?”[ 属下私拆主子信件,何等大罪? 南冥他也敢犯? 谁给他的胆子? 小身影怒意显现在一张美艳的小脸上,两根手指夹在信函的封蜡上,疑惑的问道。 812.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公子大会\’ “南冥怎敢?是堂主也有发给南冥一封,堂主叫南冥在路上好好保护少主,堂主还说,若是少主有了什么闪失,南冥也不用活着回去了。” 小小年纪的南冥,说出这般伤感的话,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就像吃着提子在说今晚的月亮很美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好似在他的思想里,为主子而生,为主子而死,那是再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本少主想考王爷的侍卫兵啊!她们说是明年四月份王爷会从兵营挑选三百兵近身亲卫,只有考上侍卫兵,才能接近王爷,不是么?可这时间前后只相差一个月,能赶回来吗?” 呆在女兵营里一年多,小身影一直在为接近凰笞王爷而努力。[ 虽然> 但小身影时刻都没有忘记他来女兵营里所谓的目的。 这次王爷的侍卫兵是王爷亲自临场挑选,小身影不信那些看他弱小就想欺负他的人,还能将他在王爷的面前忽略,埋没掉。 “少主,您不觉得只有先过了堂主那关,才会有入选王爷侍卫兵的可能么?” 堂主的脾气,说一不二,做不到的事情就要受罚,若是做到了,那么直到下一次堂主分配要完成的任务之前,堂主都会放任自由,不会再管。 算得上是好说话的主子,就是原则上的坚持性太强!要求性太高! 堂主的要求,实在很让人难以达到,少主想要入选王爷侍卫兵,不过堂主这一关,那剩下的,可能只会被闷在幽堂,直至少主接手幽主之位。 南冥身在幽堂多年,把幽堂堂的脾性摸的很透,觉得有必要适时提醒一下少主,想要逃得堂主的掌控,需得采取长时间拖`抗计`策,并非朝夕之事。 “这点本少主自是知道。可是,那个‘公子大会’究竟是干什么的?” 是一群男人在一起商讨什么吗? 会有趣么? 看过幽堂堂主的来信,小身影方才明白,原来那个江湖上所谓的‘公子大会’,就是四国青年才俊的公子们聚在一起比试才艺,最后选出四名才华出众的公子,填入江湖旺族名门,楚氏一族所列的‘江湖谱’中,载入江湖武侠之历史。 ‘江湖谱’每逢十年重新修谱一次,修谱完毕后,将其结果公布于全天下,是四国江湖中,涉世较深,比较受到江湖人认可和推捧的权威排名谱。 每一位身处江湖中的人,都以能名列楚氏‘江湖谱’为荣。 幽堂堂主之所以要让他在江湖谱上占得一席之位,主要是因为幽堂乃凰凤女国江湖权利的最高统位者,如果在江湖谱上没有名列其中,岂不是坏了幽堂多年来的半壁暗`色江山之主的名声? “南冥,知道公子大会在哪里开吗?想去参加,得寻个要好点的借口去蒙混女兵营里那些视本少主为虚空的人呐!” 书信在掌心轻轻一抹,抹成如桂花瓣儿的水屑,随风飘落渐远四散东`西,小身影准备去探探江湖上名人赫赫齐聚的‘公子大会’。 813.王爷帐里发出的奇怪声音 “回少主,在暄昭的流雅河畔!据说,是个香橼花开的地方,粉粉嫩嫩的,十分漂亮!” 暄昭的流雅河畔,位于暄昭本土南部,气候四季如春,和风细雨,湖流水泊,渔业丰富,是个富饶的美地江景,多产山灵水灵的秀气美人,历数暄昭各朝皇室后宫,出于流雅河畔的美人,多数都在宫中做了受宠一朝的宠妃,享尽圣主大爱,一生繁华。 南冥虽没去过,可常听别人说讲那些流传在流雅河畔有关于一代代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听的久了,便记在心中,平日里向往的很。 “呵呵,香橼花?很好看么?” 有美花的地方,自然就有美人![ 难怪会把‘公子大会’设在流雅河畔,或许是因为那里是个花美人美的美人地方? 就算不是美人,到那里感受一下自然的美好气息也是好的。 “是否好看倒是不太晓得。南冥听他们说在暄昭啊,很多人都把香橼花命名为‘相`思`树’,或者是‘结`缘`树’,每到香橼花期绽开之时,就会有很多同游山野的少男,少女们围在香橼花树下抛香囊,牵红线,解情诗呢。比咱们凰凤的庙会还热闹!而且,最重要的是,暄昭比凰凤要好喔,那里男人的地位比较尊高,是男子掌政,女人听话的地方。少主不想去看看别的国家里男人是怎么生活的吗?好像在暄昭那里,‘哼哼哈哈’的都是女人,‘吱吱嘎嘎’的时候,也都是男人在上,力气都是男人出的喔!哈哈,一定很棒!哎呀!少主,你干嘛打我!” 说得兴起的南冥,不知不觉忘了小身影的交待,再次把关于‘哼哼’‘嘎嘎’的话题说出来,免不了受得小身影一记弹额头惩罚,打得南冥额头现出一块红红的指节印子。 看得出,小身影的手指下了罚人的狠劲儿,一点情面都没留! “不都跟你说了,以后不许再提那两个词?谁让你不长记性!下次再说,本少主我直接就巴掌伺候!” 罗罗嗦嗦的,哪来那么多的话说? 还敢不听他的话?那不是找打呢么? 小身影恼火的飞下桂花树枝,看也不看坐在树上吞提子的南冥,直朝向自己的睡帐走去。 边走还边竖起耳朵听着从各个帐塌里发出的不同音质、不同色泽、不同声调的‘哼哼哈哈’声音,想要为以后的自己筹谋一番,看看哪种音调的声音最讨女人喜欢。 等将来他和王爷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好借`鉴一下,学学咯! “嗯~啊~王爷> 嗯?是王爷帐里发出的声音?王爷也和那些将军士兵一样,在、在和妓倌们做那样的事情? 走过那夜躲避藏身的大帐,小身影被一道男子熬忍难奈的声音引去了注意力,像是受到了磁石的粘贴,不觉停住了步子,站到大帐旁边不会被人发现的暗处,小身影伸手放在耳朵上,侧着身子向帐内听去。 814.王爷,你会不会真的忘了 “啊~王爷> 哼哼哈哈的声音,从男子凌乱轻呼的喘息声中无限回味的传了出来。 吱吱嘎嘎的撞击声,听得小身影面红心跳,连耳根子都热得发烫。 “是、是王爷?和、和别的男子?” 怎、怎么可以这样?[ 他、他的妻主,怎么能碰别的男子呐? 他还没和她相认,她怎么就能拥有别的男子了呐? “嗯~王爷> 一声比一声更高更昂然的声音,是男子达到情`欲`极`致的满足感。 “真> 他的妻主王爷,能力似乎真的很好。 大帐里的男人声音,灵蕴动听,让小身影听了都不由觉得小腹下方传来一种胀胀麻麻的感觉,像是哪里快忍受不了,热热烧烫的感觉,想要急寻一处水气充足的冰凉地方来缓解他身体里的燥热感觉。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小手顺着心底最自然的意想摸到自己的小腹下方,小身影被电闪打住的猛的收回手。 他、他的身体,怎么好像> 平时都小小的,为什么突然变得大大了? 都是被王爷大帐里那男人招惹的,真的好可恶! 仿佛察觉到自己好像被帐里男人的声音给招惹到了身体里最敏感的神经,小身影无可抑制的想要迫切强烈的需求点什么。 “哼!坏男人,等本少主哪天抓到你是谁的,非剁了你的脑袋不可,让你抢本少的妻主!” 双手在身侧握成小小的拳头,小身影拼命的告诉自己,现在不是他现身的时候,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不然会坏了终身一生的大事。 “不能出现> 经过快有半个多时辰的自我劝说,自我催眠,小身影终于无比悲哀的接受了他不想承认的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的妻主,在还没见到他的时候,被别的男人给抢先碰了。 不对,应该是他的王爷妻主,在没碰他之前,先把别的男人给碰了。[ 呜呜> 小身影觉得他自己好可怜。 他这么千辛万苦的来找他的王爷妻主,可他的王爷妻主却在和别人寻`欢`作`乐> 是不是,他的妻主早已经把他给忘了? 心甘情愿的去当别人的小暖炉了? “王爷> 回到自己的帐内躺在床塌上,小身影翻来转去的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又见到他的王爷妻主搂着一群如花美男走过他的身边,把他当成陌生人一样视而不见,伤得小身影在梦里哭得泪影斑斑,湿了半襟枕塌。 “王爷> 一袭卷帘幽梦,缱绻着梦里百转千肠的相思,一语呢喃,道不尽前尘旧往,难以忘怀的离惘,让即使身在梦中的人儿,怅然若失,伤感依旧。 815.要你每日与本王做戏,累不累 “王爷> “王爷> “王爷> 梦里,是谁哭红了双眼> 梦里,是谁泪洒了枕边> 梦里,是谁低喃泣语,诉说断不了的留恋> 梦里,是谁无情转身,道别了> 小身影在自己的塌内独自垂怜伤神,而那一边,在小身影离开后的大帐内,未束长发的少女披散着满头如瀑倾泄至腰际的柔顺黛丝,自床塌上合衣起身,浅笑涟涟,走下床塌,去换休寝的衣衫。 床塌上,躺着一名同样合整着衣衫的俊美少年,柔情似水的目光随着少女挡进屏风里的身影,凝眸起一弯如月儿般美丽弥漫的笑容。 “师兄,要你每日与本王这样做戏,累不累?” 屏风的后面,传来少女带着兴味的笑谈声音,好像是含了几分认真,却又似在开着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玩笑,没有什么其它的意思。 “累?师兄我喜欢紧着呢!若能每日真的这般与烟儿你同塌,师兄倒也少了被师傅逼亲的苦恼!不用伤尽脑神的去想躲避的办法了。” 单手拄在塌上,撑着俊美少年纯白如玉的脸庞,俊美少年的眸里,一点想起塌的意思都没有。 “哈哈!本王倒也喜欢的紧呢!不过,本王最近在找一个人。” 少女换好衣衫,是一套碧水湖颜色的翠色纱裙,在胸口和背胸上都绣了棉绒绸,穿在冬岁年关里,既不降低因冬装厚实而显得笨拙的美感,还能起到很好的防御寒冷作用,美观大方,用处也不少。 “喔?还有能上得烟儿心里的人呢?是谁?男的女的?” 俊美少年眯着美如繁花的眸子,一丝凌厉的微光,闪瞬而过。 “呵呵,自然不会是女的。一个小男娃,曾经让本王有过美妙经历的男娃。” 距离母皇驾崩,父君被囚宫中,已经整一年了。 这一年来,她人前装傻,人后学痴,做了整整一年任人笑骂的小傻子。 皇姐不放心她的傻,在她的府内安排了各种眼线,到处都是,朝臣不关心她的痴,一个无权无政的小王爷,再得前任女皇的宠爱又能如何?不过是保得一条活命罢了。 是生是死,为了活命,能忍得过去,就得笑着去忍,忍不过去,就算哭了,也得去熬。 当她每每熬不住的时候,她总能忆起在那个雪绒飘扬的一年前的冬天夜晚,那个不断在她身上引火烧燃,继而被她破去清子之身的小男孩。 想念他身上那股冰冰凉凉的肌肤触感,思忆那股随时都能将她用激`情填满的火热。[ 不知道那个被她夺去清白的小男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有了她给的银票,今年的冬天,应该不会再饿得去跟别人抢馒头,然后,遇到和她类似的坏女人,失了身子吧? 那般甜蜜美味的身子,若是被别人占了去,多多少少,在少女的心里,是有点舍不得,放不下的。 816.王爷,外面那个白影是只鸟吗 “唉> 见着少女陷入沉思中的表情,俊美少年坐起身子,眉间散碎的揪拧着几分慵懒,看似潇洒的瞥了眼少女迟迟未得回应的沉默姿态,高傲离去。 “你> 俊美少年离开大帐,帐内回复一片安宁。 少女一个人躺在床塌上,静静思索着记忆里从未忘记过的一夜疯狂,燥乱不安的寂寞心绪,仿佛被那夜的热情逐渐卷入欲`望的情`事`里,暂时忘却了现实里所有不如意的事儿,渐渐得到安宁。[ 一张樱唇小口里,似在喃喃自语,款款真真的倾述着什么,不仔细听,根本就无法分辨。 “你> “如果可以,本王> “因为> “就像母皇口中吐出鲜血那般,冰凉的鲜腥味道,寒得本王无力承受> “很想> “颤抖着> “好快点燃起> “让本王> “继而> “本王的小人儿> “为何> 一夜情`动,梦里相互念念惦惦的人儿,在年关守岁到来的时候,一同望着照耀在他们身上的那束洁白的月光,享受着对彼此的默默无知的思念> 怀着一份对未来的沉迷> 怀着一份对日后不期然的相识、偶遇> 凰凤历六百二十四年初,凰笞王爷于年关赏兵之后,见得女兵营中已再无红眸恶鬼之传言,军心呈稳定之势,遂将此三万新兵与之前凰颐女帝赐赏的三万亲卫女兵统一编排入伍,重列阵营,整齐六万女军兵`权,全部转交原亲卫将军上官临掌权帅印。 而凰笞王爷自己则重新戴上了银甲面具,搬回凰笞王府就居,继续做她想上早朝便上朝,不想上朝便休朝的逍`遥王爷,过着无人打扰,亦无人关心的悠闲日子。 凰笞王爷离开的那日,小身影以身体不适为由向副将请了半天的休假,在兵营驻扎的山道上,以轻功追送着凰笞王爷离行的马车,长达百里,一直望着凰笞王爷在官卡处交换进凰凤皇都的通关令牌,方闷闷不乐的转回去,过了半个多月茶饭不思的日子。 凰笞王爷的马车里,一名扎着垂髫发髻的小女童,童音稚语的扯着戴了银甲面具的少女袖子,指着车窗外忽而闪现,忽而不见的白色身影,不解的问道:“王爷,外面那个白影是只鸟吗?怎么会飞的呀?”[ 817.少主要不要去挑根树上的红线 “嗯?会飞的鸟儿?呵呵,落阳呐,等你长大了,就知道是不是鸟了。长途路远,你先躺下歇会~~” 少女透过车窗的薄纱望了眼跟随自己差不多一路的白衣身影,重新将视线落回手中的兵书之上,不再理会。 “喔~谢谢王爷赐睡> 小女童恭恭敬敬的跪在车板上给少女扣头,脑面磕在少女临时伸出的掌心上,软软的,闻到了一股清新的花香。 “傻丫头> 落阳小丫头,是她从山野弃婴堆里捡来的孩子,小时候放在乡村里寄养着,每年多数会去看个几趟,陪小丫头到处走走逛逛,置些衣衫缺物之类的。 去年母皇仙逝,她便没了功夫和心力多次出府,如今藉着从兵营归府,顺道把落阳小丫头带回府候伺随在身旁,是可少了她去担忧的闲心。 至于跟在身外的那名白衣身影,她会派临城去查查的,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明目张胆的跟踪她凰笞王爷的车驾,追行上百里路? 毅力可佳,胆色可赞,就是不知道其意图为何。 会是皇姐派来的人? 看来日后,要更加防范些了啊~ 免得被皇姐一朝请君入`套,虽然无法将她剥削王位,但是让她手中无权却是可以的。 她手里的这六万亲卫兵,就是她将来成就一番帝王霸业的先军之师,后伍之帅! 轻易不得! 凰凤历六百二十四年三月,初春,香橼花始开。 一场闻名四国江湖,十年一次的‘公子大会’在暄昭的流雅河畔,盛世举行。 所有参加公子大会的公子们,都是来自四国年岁轻轻即懂得赋诗对棋,抚琴唱月的风雅才子们。 亭台阁榭,桥池曲道,山石花林,大片大片枣红色的绒绵飞舞,似织成云锦的绢花,飘飞满天,随风轻轻荡漾,舞绕在半空里,散落纷纷,景色怡然,美到绝致。 “少主,您看,那边的香橼花树就是他们说的‘结`缘`树’喽!少主要不要去挑根树上的红线,看看红线的那头,是哪位得了善缘的姑娘家呐!” 参天古树,高耸入云,满枝橙黄白红的香橼花雾,攀生成橼花雾海,渺渺茫茫的,缭乱拢罩。 宽盘厚阔的树杆,十人尚不能抱及围住。 前来许愿的善男信女们,架起三四人高的云梯,井然有序的围着树杆排起四`五条等候系挂红线的长龙队伍,不论男女,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根长长的红线,面带红光,喜悦的等候在列, 那被系在香橼花枝上密集如麻的红线,一根根挂在橼花雾海里,荡起层层红烟浩淼的随水凝波,成千上万的聚合在一起,飞扬飘浮,就连亲自挂上红线的人都无法分辨的出,那根牵着自己终生幸福的红线,到底会出现在哪里。 白衣少年,手中一柄凤鸟花骨制成的寒瑶玉扇,站在传说中能够牵了美好姻缘的香橼花树前,左手的无名指间不知何时缠上了一根以金丝雀尾的蓝白花羽混着鎏金溶炼拉丝卷好的羽金红线,扬眸轻眺,漠然傲美的眼神,淡淡的凝望着。[ 818.抢了这位公子的好姻缘 “呵呵!与其挑了别人的红线辛苦去找,不如洒下自己的红线等着别人来寻?姻缘若真能天定,本少主倒也想看看,天定的命运有几分是能成真的> 香橼花会,公子云集,听说,那个一向自在逍`遥的凰笞九王也来了,并且扬言天下,要在香橼花树下寻一位得觅终生的小公子带回府去。 他很想试试,他的姻缘,是否真如天意,能在千万根红线里,没有差错的飘到她的手中去。 足尖轻浅的在地面上一点,白衣少年身轻如羽,平空跃向香橼花树,踩着开满香橼花儿的花枝直攀向香橼花树的最高地方。 一抹清白,一道美艳![ 白衣少年绝美的身姿灵蕴天成,游移在层层朵朵的香橼花海间卷起瓣瓣芜乱凌散的红色香橼花片,宛如一道绝艳华美的白鸿翩影,清雅出尘,一恸倾城。 “王爷> 白净的袍袖挥空一甩,白衣少年指间挽绕的金丝红线瞬间脱离少年的指端,高高缠绕在香橼花树顶最高处的地方,离开了白衣少年隐隐泛着几丝忧郁的眼底。 唉! 若是被别人得了去,那他这一生,倒要如何是好? 究是他自己决定的姻缘好,还是要选择命运给他定下的姻缘? 白衣少年飞身而下,落地无声,似香橼花的叶子,软软绵绵的走到黑衣少年的身边。 “好!好!公子的功夫真不错啊!” “可不是?这颗香橼树在咱们暄昭国少说也长了几百年了,还没见着有哪一个能攀得上去的。这位小公子,看来是咱们‘公子大会’的绝佳人选了!” “妹妹,你可要盯好那公子的红线喔!等到公子大会选艺结束,香橼花树的红线一展下放,马上就得抢了这位公子的好姻缘!” “妹子,就凭那小公子刚才那几下子,你也得扯破花巾的去抢!咱们暄昭女儿相中的公子,没有一个是差的!明白吗?” 香橼花树的四周,响起阵阵欣赏的拍掌声,还有连续不间断去鼓励蒙了花巾遮面的少女们去抢白衣少年红线的打气声,听得站在白衣少年身侧的黑衣少年频繁皱眉,很是苦恼。 “少主,您的红线那般与众不同,不怕被其它的姑娘抢了去?” 扯扯白衣少年的衣袖,黑衣少年瞧着四周都把目光放向白衣少年抛出的那根红线上的少女们,疑惑的问道。 “呵呵,不会> 红线上,凝了他三分内力,在花枝上扣了难以滑下的死结。 本就以坚韧的劲道闻名古今的金丝雀尾掺混而成的红线,更是将他的三分内力化作四分强硬的味道。 一般的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断然不会有那个气力能把香橼花枝扯断。 除非> 除非是懂得武功内脉心法的女子才能化解凝聚在那根红线上的力道。 白衣少年并不担心那些围攘在香橼树下久不散退的普通少女们,白衣少年所担心的,只是怕万一被其它懂得武力的女子化解了怎么办? 四国之泱泱,人才辈出,没理由> 819.您一定在红线上做了什么手段 “不敢?少主,您一定在红线上做了什么手段吧!” 黑衣少年从白衣少年的话里,端详出些许潜在的意味。 “手段?你需要知道这么多?要不你也去挂一根?可惜呀,本少主的红线没多余的咯~” 白衣少年故作无辙的摇起一面玉扇,耸耸肩,迈着优雅的小步子,离着香橼花树,渐行远去。 “少主,等等我啊!公子大会就要开始了你这是去哪里啊?”[ 黑衣少年追着白衣少年跑去,在黑衣少年的身后,忽得又响起了阵充满讶异的惊呼。 “哇~这位公子> “啊?这位公子也要抛红线吗?哈哈哈!那妹妹你争个好公子嫁的机会不是增加了?” “哥哥我就说嘛,凑得银费来公子大会,是百益无一害的啊!既可欣赏各位公子们的风华正茂的才学,还可替妹妹你挑个颇为如意的小郎君,甚好甚好!这百两文银,花的值啊!” 形`形`色`色的人语,引得黑衣少年暂缓追赶白衣少年的脚步,想要回头看一看众人口中无比称赞可以和他家少主相形媲美的公子是哪位。 “是他?” 龙凉国的四皇子,苒、苒轻尘? 美艳尊贵的华丽身影在黑衣少年的面前好似昙花一现般匆匆闪过,只留给黑衣少年一股难忘的木兰花香,随着徐风轻弥,漫延散泛四处,拨荡着黑衣少年不经防备的心。 “他、他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也是和少主一样,参加公子大会,要夺个名号回去的?那他岂不是少主的劲敌?得快点通知少主!公子大会上的选题,切不可和苒轻尘选到一起去啊!” 素闻龙凉的四皇子苒轻尘偏好乐舞之风,其本人绝世而创的‘天袖水舞’是乃天人之作,但凡见识过苒轻尘舞姿之人,皆言四皇子为舞学奇公子,天下之人,无可出列其右。 苒轻尘此次参加公子大会,必是为了以舞秀夺势,那少主原先定下的以舞取胜不是失了赢胜的机率? 他得快些告诉少主,计划有变,需得转移取胜手段啊! 黑衣少年登时朝着白衣少年离开的方向快步奔去。 名震江湖的‘公子大会’从三月举行到四月结束,香橼花儿瓣开瓣落,化泥入土,过了满畔香气的一年花期。 ‘公子大会’的结果于四月底公布出艺选结果,一共四位,三位都是初入江湖的少年小公子,‘飘魅公子’漠语妆,‘飘舞公子’苒轻尘,‘独琴公子’苏子荨,只有一位是年岁已达二十的成年男子,以一曲魂箫谱‘殇’夺得了江湖四公子名号之一的‘独箫公子’独孤拓。 江湖‘四公子’的名号一经谱入楚氏‘江湖谱’,即成为江湖上一段美好佳话。 据说,江湖四公子身份显赫,个个皆出名门,背后当`权势力浩大,为了防止有些不入流的江湖人使用暗处手段谋害江湖‘四公子’,这一次的‘江湖谱’上并没有把四公子的名姓载入史册,只是以四位公子指血为引,青丝为凭,用楚家特制的药水炼溶后,磨入朱砂,制成四块江湖血字令,每位公子手中自得一块,以备日后证明身份之用。 820.人满为患 先杀后剁 凰凤历六百二十四年五月,一黑一白两道少年身影驾马疾速奔行在林山路上,一名少年面色急迫奔赶在前,一名少年面色严肃紧追在后。 “南冥,快点!驾!” 白衣少年策马回首,望向跟在身后的黑衣少年,厉声喝道。 “是,少主!” 黑衣少年狠夹马腹一下,赶上白衣少年的速度,边行边问:“少主,现在都五月中旬了,早已经过了王爷择选亲卫兵的期限,就算您现在赶回去了,也于事无补啊。”[ “无补?无补也得补!没得空缺,本少主不会制个空缺?笨!” 不就是三百亲卫兵么? 不就是人满为患,没他的地方了吗? 那他就先杀后剁,把占了地方的无用人全都扔进江里去喂鱼,不就有他的地方了? 没有人可以阻挡他留在凰笞王爷的身边。 谁让她挑了他挂在香橼花树上的雀羽红线了? 两道身影伴着林野间的呼啸山风,一白一黑的颜色快速隐没在在林山路道的拐角前方。 林山之路,是暄昭通往凰凤女国除却水路外的必经之路,两国互`通商渔的行走商人想要往返回国,皆须从此路行过。 落日西斜,晚霞西照,一辆装饰气派华丽的马车,在林山路上慢慢行驶着。 马车内,一名戴着银甲面具的少女手里握着本兵书掌烛观看,少女的身旁,一名模样长得清秀可人的小女童,正在小火炉上煮水烧茶。 “王爷,您怎么一坐马车就看兵书呀!看得眼睛不痛吗?” 临到入夜时,马车里光线昏暗,不就近借着烛光,很难看清兵书上的图文。 小女童煮好沸水,清洗好茶杯,把多余的脏水顺着车帘递给车外赶车的马夫扔掉,转回少女面前,斟好一杯热茶,放到少女的手边。 “呵呵,痛不是也得看?不然将来怎么举兵打仗,成为人中凰凤,万凰之王?” 热茶飘香,少女拿起用来标注看到何处的书贴夹在兵中的册页里,品饮一口热茶,挑起车窗上遮挡虫蚊的薄纱看看天色,把兵书放入随身携带的布囊里,不再作翻阅的打算。 “王爷要举兵打仗?现在四国安稳相处,王爷要去哪里打仗呀?再说了,王爷不用打仗都是人中凰凤,万凰之王的嘛!王爷,吃块茶点?落阳在市集里现买的,听说是暄昭流雅河畔最有名的茶点,叫做‘仙草糕’。落阳在上面加了姜汁、蒜沫、芝麻油、和白糖,不知对不对王爷的胃口,您趁热尝尝?” 小女童取来放置在小火炉上的空烧瓷罐,带着帕子把瓷罐里的碧绿色茶点搬到小桌案几上,烫得小手红突突的,放下茶点,马上揪住了自己的耳朵。 “仙草糕?就是那种拿野草与大米磨浆同煮为食的茶点?本王略有耳闻!” 少女拿起筷箸夹了一块仙草糕放在口中品尝,颇为赞许的点点头。[ “王爷,好吃吗?” 看到少女点头,小女童高兴的咧开嘴,笑开了花。 821.仙草糕的传说 “嗯!软滑芳香,清凉可口,是为夏食之佳品。能够百年相传下来的民间口味,必是不俗。你费心了。” 品食之味,不可过贪。 欲念消长,不可过念。 少女放下筷箸,饮茶漱口,擦拭唇缘,不再多食。 “落阳不费心啊,照顾王爷的身体,本身就是落阳应尽的责任呐。不过,王爷,您就只吃一块?行吗?会不会太少了?”[ 小女童望着桌几上少了一块便不再减少的茶点盘子,笑成花朵的小脸马上蔫了下来。 “呵呵,傻丫头,本王这么大的人了,做事会有分寸的。你若是喜欢,剩下的便都赐给你了,小心撑到!” 少女轻笑,隐藏在面具下的清冷面容随着漾起一波不被人发现的愉悦。 “谢谢王爷赏赐。” 拿着盘子搬下桌,小女童转过身去含了一块草糕咽起喉舌,惊异的睁大了双眼,高兴的说道:“王爷,好好吃喔!真想每天都能吃到耶!” “那就努力多学点东西放在脑袋里,等将来做了本王的管家,本王的身家不是都掌握在你的手里?你想吃多少仙草糕都能吃到了。” 少女淡然一瞥,瞥见小女童脸上天真无邪的表情,眸内黯了几分神色,想起曾经年幼无知的过去,莫名伤感。 “也对喔,嗯?王爷不开心吗?要不要落阳给王爷讲个仙草糕的故事?” 发现少女忽然沉静下来,小女童眉毛逗人儿的上下跳动两下,在少女面前扮了个小鬼脸,讨得少女唇角极为清淡的上挑几许,点头应允了小女童的提议。 “哈哈,那王爷听好了哈。 落阳听说,在暄昭的流雅河畔,有一种传言,好像是流雅河畔这里在很久很久之前住着一位与世无争的神仙,神仙白日里在洞府里炼丹无瑕外出猎食,饿了就在洞府的外地空野上采了一种当地的野草放在锅里煮成汤汁,再滤去草渣,渗入米浆捣匀,然后烘制成草糕,予以饱腹。 时至久了,当地人看到神仙以草为食,都以为是得道成仙的过程,结果全都寻着神仙的方法把野草挖回自家院里进行摘种,称之为‘仙草’。这也就是仙草糕的名字由来喽。 王爷听过吗?” 这是她去买仙草糕的路上听卖草糕的人说的,小女童就知道听了一定会有用处,这不?可以讲解给她的王爷主子解闷了。 只不过,好像她的王爷主子听得不是太尽兴哈! “呵呵,听过了> 第一次讲这个故事的人,是她那对她热情过了头的大师兄。 在初到流雅河畔的第一天晚上,就把仙草糕端到了她的屋内,随着糕点赠送的,还有这个不算太精彩的故事。 “呃?听过了?难怪王爷听得不尽兴耶!那要不落阳再给王爷讲个别的?是关于香橼花树的传说嗳!”[ 弄清楚自己主子听得不尽兴的原因,小女童不弃不馁,打算再讲一个故事给她家王爷听,争取这个是她家王爷没有听过的。 822.听着,女兵营里死了人 “嗯?香橼花树?是关于挂在树上的那些红线么?” 香橼花树,相思姻缘开花结果之树。 少女恍然想起,自己当初来流雅河畔壮志筹筹要带个小公子回府的海口言论,好像沦落到> “当然啦!难道王爷也听过了?唉!那落阳就不讲了。以后落阳一定要多识点书,多记些有趣的故事,等到王爷烦闷的时候,就讲给王爷听。” 叹息,挫败![ 小女童觉得自己要当一名完全懂得主子心思的随婢,还有待磨练,为什么她家王爷在想什么,她都看不清呢? 总是这般看不清的话,她家王爷不得把她再丢回山里弃营去? 她不要喔~ “嗯,多识点书,总是好的。” 少女的话,顺着小女童的言语点到为止,不再应答。 取来放着红线的香囊,少女翻出来看,心里对红线的主人,产生些许好奇。 能编织出这般与众不同的红线花样,应该也非是凡尘里的俗人吧! 细数四国之中,有多少人可称之为不俗的人? “临城,拿着红线回去查查,本王要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红线的那端,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是珠圆玉润的,还是满脸麻子的,既然拿了人家的姻缘,是成,或是不成,好歹也要送给人家一个交待是不是? 毁人亲姻这种败了德行的事情,她堂堂一国王爷,是不会去做的。 少女手臂伸出车外,掌心里的红线递到一名骑马随行的黑衣男子手中,吩咐说道。 “是,王爷!” 黑衣男子接了红线放入怀里调转马头与马车背离而去。 少女收回手臂,倚在马车的睡塌上,浅眠一夜,次日天方明亮,复又打开兵书从夹了书贴的地方开始阅读,思索,直至晌午过半,马车驶入六万亲卫女兵营。 “小烟儿,怎么回得如此晚了?师兄很担心你,知道不?” 马车的纱帘刚一打开,一束橙`黄`色的香橼花就送到少女的面前。 “师兄?你上哪里采来的花?” 迎面扑来的花香,迎面扑来的俊美少年。[ 少女未等走下马车,已被俊美少年搂入怀中,亲昵如同恋人一般,耳鬓厮磨的触碰着肌肤。 “师兄,你干什么?” 被俊美少年揽在怀中,紧到不能再紧,少女无法呼吸的挣了挣,没有挣开。 “烟儿,听着,女兵营里死了人,女皇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如今正在调查原因,遇到事情,你都不要过问,只管玩,只管乐,这里有我,明白么?” 一唇吻上少女的耳垂,俊美少年探手摸进少女的衣衫,吮在少女洁白的脖颈上,悄声说道。 “> 伸手反抱住俊美少年的胸膛,少女眨眨眉梢,露出几丝天真可爱的笑容,一口咬上俊美少年的衫领,牙齿隔着衫领狠狠嗑上俊美少年的锁骨,眸里带着些许惩罚的意味。 823.再敢占本王便宜试试看 “唔~好疼~” 少女的贝齿咬在俊美少年的锁骨上,实则软绵绵的一点都不疼。 可俊美少年却大模大样的忽然皱起眼眸,呼咽一声,坏坏的勾起唇角。 “小烟儿,你伤到师兄的心了~~” 摸进少女衣衫里的掌心,热喇喇的抚握上少女的胸口,仿佛受力不住的猛得一揉,指尖划过少女胸上的敏`感地方,力道不大不小,是正好能让少女身子僵化的程度。[ 俊美少年睨视着一双精美深邃的墨色瞳眸,望着显然受到惊吓的少女,似笑非笑的美美眯着。 那笑容,虽明艳绚烂,但总是在无形中散着淡淡的凉意,即使笑,也不曾达至眸底。 “师兄!” 少女的牙齿,松开俊美少年的肉骨。 一股含着血味的鲜腥,散在两人的鼻息之间,危`险且暧`昧。 “再敢占本王便宜试`试看?” 抹掉唇上了血色,少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咬牙切齿气得不行的话。 “哈哈哈!小烟儿,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应该是师兄我吃亏了,才对。你师兄我还没出嫁呢,就被小烟儿你给非礼霸占了,你说> 美美眯着的眸眼,精锐尖利的光陡然闪现,俊美少年拥着少女贴在自己的胸膛上,感受着少女胸前饱满艳盈的柔软,眸里的尖利,愈发滋生起来。 “娶、娶你入门?师兄莫要开玩笑!” 感觉到俊美少年的脸上,不再是单纯的有意招惹自己,少女心头一震。 身子隐约察觉到了俊美少年的认真,少女戏言一句,推开俊美少年,走出那个突然之间变得异常燥热的怀抱。 “开玩笑?你明知道师兄向来不打诳语!” 跟随在少女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步入营帐,俊美少年无奈的眼神落在少女不肯承认他想更近一步的关系的尴尬面孔上,此时此刻,俊美少年很想伸手揭开少女脸上带得那面冰冷的面具,看看少女现在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模样。 “告诉本王事情经过!” 走到书案前,少女刻意忽略掉俊美少年眸内那抹追逼紧迫的炽烈光束,吩咐小女童磨墨,提笔蘸了墨粉,走到铜镜前在镜面上写出想要说的话。 “亲卫兵营里死了三个女兵。她们都是来自择选出来的三百名亲卫队列。死者没有遭受生前折磨,皆是割断喉咙血脉,一刀毙命,流血至死! 有人暗中将此事报禀女皇,女皇派人来彻查此事,着令解散原有亲卫队列,重新进行考检,择取。 照目前来看,重新择取的三百名亲卫,亦不可重用,女皇一定在其中安排了监`察你的眼线。[ 依师兄之见,应该借此解散之机,便就作罢,停止亲卫兵的择选,否则,所有的事情,都会有可能传至女皇那里,成为日后女皇罢黜你的证据。” 俊美少年的话里,没有声音,只是和少女在对着口型交谈,遇到难以弄懂的字型,俊美少年便接过少女递来的笔将难懂的话写在铜镜上,方便少女辨认。 824.爷,可以沐浴了 “嗯> 急遽停止择选亲卫兵队,不是正中皇姐一石二鸟之计? 既可让她身边无人保护,亦能试出她早已有所防御。 现在的她,还没有能力可以自保,也没有机会可以接父君出宫躲避,所有要行的事情,都没到适合的时机,所以现在还不是和皇姐彻底决裂的时候,切不可打草惊蛇,乱了阵脚。 想来探她的底,也得看那些来探底的人有没有命能够回去才行。“也罢,随了小烟儿说了便是。师兄是没什么后顾之忧的,为了师兄的小烟儿,可以生,可以死,连名份> 该讨论的事情得到解决,俊美少年伸手抚摸上少女在营外被他吸吮过的耳垂,话语说的言誓旦旦,眸色浅浅如云,身子忽然一倾向前,薄唇两片,轻轻吮住。 “师兄~” 促不及防的,被俊美少年隔着军衣拉向怀里,少女不甚配合的一脚踩上俊美少年的绸靴,在上面印了一个小小的黑黑印子,如同少女此时被惊到的脸色,黑暗似墨,严峻的吓人,挥抬起的手袖一掌打在俊美少年的后颈。 “小烟儿> 太过痴迷,太过不悟。 痴迷到失了防范,不悟到即使被憎恶也体会不到悔恨。 俊美少年的指尖,无力柔软的滑过少女的匀圆宝美的耳垂,尖巧光洁的下巴,渐渐松离开来,失去意识的身子,瘫倒在少女的怀里。 “王、王爷?上官将军他> 小女童去帐外取来擦镜面的白水,看到俊美少年被自己家王爷打昏了意识,一时间愣在边旁,愕然。 “唤人进来把将军送回帅帐里去,好生照看。本王舟车劳顿乏了,吩咐人进来伺候本王沐浴更衣,本王要睡下了。” 马车上,吃食不定,睡眠不宁。 回到自己的帐内,少女安心不少,似乎可以睡个安稳。 “是,王爷。” 小女童走出帐外,不小会儿领了四名女兵进帐,两名负责抬了俊美少年出帐,两名留在少女的大帐里伺候少女沐浴更衣。 “落阳啊,你也早些休息了去吧!明日还有要事须做。” 铜镜上的墨粉,小女童不遗一丝的擦干。 少女站在铜镜前,看着铜镜里属于自己的一抹染了冷气的身影,吩咐道。 “是,王爷。” 小女童向少女恭顺的扣首行了退礼,搬了水盆走出账外,躬身退去。[ 大帐里,水烟缭绕,雾美迷人。 女兵抬了屏风挡住大帐入口,燃起火烛照明撤下帐窗见不到外面光线的兵帐。 两名女兵手里提着小篮香橼花果的干片,在试好水温之后,将干片洒入水中,等到干片被水浸泽湿润慢慢化散开了,女兵们取了换洗的衣衫备好放到边旁的桌几上,低身禀道:“王爷,可以沐`浴了。” 825.干嘛要做那种事 “嗯。” 清澈浅淡的应声,少女走到香气涣散的浴桶前,伸开双臂,由两名女兵伺候着更衣。 罗衫轻解,衣裙悄退,一张银甲面具贴着脸颊面额小心取下,露出少女被银甲遮挡住了的那张美艳冷凝的绝色面孔,少女那捆束在层层绿色戎装下不盈一握的腰肢,柔软似柳,纤纤瘦美,并不似凰凤女国里其它女子那般膀阔腰圆,身拓体盘。 美好的修身,高挑挺拔的身骨,嗵的一声,少女褪去里衣沉进水面,荡起水面上晃动的水滴,溅了大帐一地。 “王爷的身子> 小小的身影,躲在少女的大帐外,捂着口唇睁眸望着大帐里面少女不着衣衫的身子,眼光停在少女丰挺秀美的胸口,身子强烈起伏着。 “少主> 桂花树上,南冥找不到自己主子的身影,查来王爷的兵帐,真的发现自己少主藏在了这里。 还在、还在做那种不顾羞羞的事情> “嘘~~想被发现吗?” 偷看王爷沐浴,是杀头的大罪。 小身影捂着自己口唇的掌柜心捂上南冥的,扯着南冥快速逃离。 “少主> 被小身影扯到了桂花树下,纵身一跃,两们双双跃上树杆,南冥甚是气愤。 “> 小身影呼了口憋忍很久的气息,往树枝上横着一躺,无奈的说道:“本少主不是故意看的。是想去探探明日校检的详情,不想碰巧看到了。” “碰巧?少主你不是早有预谋吧?” 从流雅河畔回来,南冥总觉得自己的小少主懂了很多事情,心计也会谋划了很多,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 就冲着少主一刀杀死一名亲卫女兵的狠劲儿,南冥就知道,少主统合幽堂的日子,或许会比堂主预期中的要早很多。 “能有什么预`谋?” 他引以为傲的预`谋,成了拖累王爷的麻烦,给女皇留下了派人来监视王爷的可成之机。 那俊美少年和王爷写在铜镜上的字,全都被他看到的。 因为他想要留在王爷身边的一已私心,结果给王爷凭添了那么多躲在暗处的麻烦,万一王爷被女皇查到把柄了怎么办? 那不就是他害了王爷?[ 小身影的心里就像堵着一块石头那样,沉沉的,不舒服的很。 世道人心,江湖险恶,他还得多学学为人处世之道才行。 “那少主还参加明日的侍卫考检吗?” “不参加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以那俊美少年和王爷话里的意思,凡是明天参加入选亲卫兵的人,都会成为有可能是女皇派来监视王爷的嫌疑之人,就算考上了,也不会得到王爷重用,而且极有可能会被王爷以各种原因杀人灭口。 一场浑水,是他引起的,但不代表他就要亲自踩进水里去啊。 还是好好当他的小兵,想些能够混得官职的法子,以不用被王爷和那位上官将军怀疑的速度慢慢来比较好。 反正楚氏的‘江湖谱’上已经有了他‘飘魅公子’的大名,堂主姑姑就算想逼他回幽堂,也没借口了不是? 826.把王爷推到塌上 “喔!” 辛苦筹划的投考侍卫兵,说不参加就不参加了? 定是有什么不能让少主去的原因? “南冥,你知道有什么比较正规的方法能够在女兵营里迅速上剩官位吗?本少主打算放弃暗中的手段,准备明面上来,让所有人都能承认本少主的能力。” 在女兵营里呆了一年多,小身影明白一个不争的铁硬事情,用实力说话。[ 得到所有将士的认可,王爷的目光,自然会落在他的身上。 他也不用每天都想尽办法的去接近王爷,如果再像这次不知不觉就做了牵累王爷的坏事,岂不失心之错,难挡想象之后果? 他认定了王爷是他的妻主,就不能想着法子害王爷。 “嗯> 那是在没去流雅河畔之前,秦将军逮他入塌,他没逃得过时和他说的,等到这次回来了,他再次被秦将军逮上床塌,复想起又问的。 身子都失在了那将军的手上,不套点消息回给他的少主,怎么成? 岂不是他这个属下当得不称职了? “嗯?消息可`靠吗?” 听闻南冥说的,小身影马上来了精神,坐起身子,细细打探。 “应该是可`靠的。” 枕头边上说的话,不都很可`靠? 这话是与他一起侍候秦将军的小侍跟他说的。 南冥非常确定的点点头。 “呵!那就太好了。本少主果然运气很好!” 江湖四公子的封号都没被拿下了,没理由一个小小的徒手切磋都切不明白吧? 对待自己的武功,小身影还是很有自信的。 “少主想要参加这个?不担心暴`露了您> 校台对阵,下手不分轻重。 他家少主是胸无半两份量的真男儿,万一不小心被人撕了衣衫,发现男儿本`色,送入牢房事小,以叛主细作罪论处的话,事情不就严重了?[ 这些也都好说,就怕被那些色眯眯的女将军们随便捏出个不得见的理由,就把他家少主涂了胭红抹了粉脂的绑上床塌,以他家少主那张美美艳艳的小面孔,一天不得转个七八处帐营?累坏了小身板怎么办? “暴`露?就算被发现了,我也会先把王爷压在塌上的,决不会让其它的女人碰我。” 暄昭一行,让小身影见识了不少东西。 抛却所有的都不谈,至少让他发现了一件事情,就是在其它的男人国家里,男人和女人在塌上的时候,好像都是男人把女人压在身下,不像凰凤,都是女人把男人压在身下,那样的感觉,从那些男人的脸上表情观察出来,好像滋味不错咯~ 他要是真和王爷睡到塌上去,一定会先行出击,把王爷推到塌上,任他好生宠爱滴! 827.让人惊讶的小黑马 “希望是喽!” 小身影誓在必取的决心看在南冥的眼里,总是少了几分不切实际。 南冥望着天上偶尔有几只黑色鸟影飞过的夜空,暗中替他家少主捏了一把抽紧的担忧。 凰凤历六百二十四年五月末,凰笞王爷发下对兵昭令,声明自时年六月到来年五月,会在亲卫兵营里每逢月末便举行对兵一次,得胜者,不仅可以升迁官位品阶,还可获得休假十天,纹银不等的赏财奖励。 凰王昭令下发未出三天,挤在兵营内务帐门前报名参加的女兵多至万人,内务帐里的将官光排期录名就花了十多日,其场面可谓是万人拥帐,别有一番壮观的景致。[ 六月末,第一场对阵隆重举行。 浩浩烈烈的校台场上,冲出一名默默无闻的小女兵,一人站在校台上单打独斗上百人,未经休息,一气呵成,把上百人全部踢下校台,一举将伍长品阶包揽囊中,成为六月对阵中颇为让人惊讶的小黑马。 七月末,第二声对阵刚刚开始,已经晋升为伍长的小黑马再一路飘红,由伍长对战中绝影而出,取得队长品阶,将小黑马的冲势继续发挥向前。 八月末夺取了阵长品阶,九月末夺取了将史官衔,小黑马以绝对的优势,在为六万女兵眼中崇拜敬叹的少年英雄,女兵们对其的膜拜程度,仅次于当朝的凰笞王爷,和驻管六万女兵的俊美少年,上官临将军。 “师兄,让那小女兵来本王兵营一趟。” 小小板板的身骨,一袭白衫纯美惊艳,武功修法甚高,和女兵对阵之时,招招皆是远势,鲜少有女兵赤手空拳能近得了‘她’的身。 这样有本领的小人儿,因何为沉寂在女兵营里长达一年半载之久而未被发现提拔? 是‘她’本身藏了什么不可诉说的秘密,还是‘她’现在想将秘密公布于众呢? 呵呵,比她还不似凰凤女国的女子? 貌似有着很好玩`乐儿的神秘味道,是她喜欢的风格。 坐在校场之外,看到校台上那名玉树临风的美艳人儿,少女藏在银甲面具下的脸上,露出一抹有趣的玩意。 “小烟儿,这不和规`矩吧?” 俊美少年坐在少女身侧,盯着校台上的白衫影子,认出她就是当年被自己说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那个小平身板儿,略有几分警戒,不太放心少女和白衫影子亲自见面,接触。 “规矩都是人定的,无妨。这个小娃好像很有意思。本王想亲自见识见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道小身影在校台上与人对敌,少女总觉得那少女的影子似乎很熟悉。 她们曾经见过吗? 肯定见过,女兵营里这么多女兵,她常常出现在女兵营里,自然应当见过。 可她为什么真的觉得很熟悉? “小人儿,你> 滋生在少女心中的奇异感觉,吸引着少女的视线停留在校台上的白影身上,一刻也不得转移。 828.居然叫他去伺候沐浴 “难道> 少女仔细观察着那白影人儿的面貌,苦思不解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压沉在记忆里找了两年的美人影子。 纯白如玉的面孔,不点朱砂自然红润的唇瓣,除了凌厉如刀潇洒如风的绝高身手,那校台上的白影人儿,竟然奇迹般的和少女心中想了近三年的小人影子重合了? 接到传令的小身影在对阵之后换了套干净整齐的衣衫随着王爷身边随侍的小女童走进帐内。 此时,小身影儿已是夺了副将将衔的小将军一枚,加上小身影几个月来快速长起的身高,小身影站在帐内,倒也没有同龄人般那样生得娇小玲珑,而是扩散了美艳的天生丽质,变得雍容华贵,举止大方。[ “禀王爷,漠副将已到,可否马上召见?” 凰笞王爷的营帐,分着两处,中间用了帐帘隔开,外处为会见将士之用,内处为休息饮食起居之地。 小女童领着小身影儿站在帐帘隔开的地方,向呆在内处里的少女欠身行礼,询问道。 “嗯> 帐营里处,传来少女迷离似醉的声音,似在午休的困倦中,临时急促的招见小身影一面。 “啊?王爷,您的意思是> 王爷招见将军们,向来都隔离在外帐里,怎么今日换了地方? 是她听错了> 怕是自己的耳朵不灵敏,短了主子话里的意思,小女童异然慌张的问道。 “嗯> 檀香一缕,在香炉里缭绕盘旋。 内帐里未见热水的雾气,仅有几声水响,像是被人剥划着水面的声音。 “呃?要漠副将进去伺候?” 少女的话,让小女童腿脚一软,颤了颤,好不容易站稳。 她没听错吧? 王爷沐浴,即使不找她,也应该去吩咐了专门负责照顾起居的贴身婢女过来啊,怎么能让没经过盘查的漠副将去伺候在旁? 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嗯> 内帐里的少女话语,冰凉如水,隐隐渗了寒冷的怒意。[ “是,王爷。落阳这就去取相应的物品来。” 回首看了眼听到少女话时已经变成呆滞状的漠副将,小女童快速取好了换洗的衣衫,湿帕,放在漠副将的手上,指指内帐,意思是要漠副将别再耽搁时间,快些进去。 “呃> 迟疑> 最后全都化成一种表情,是藏在话语里无法说出口的羞涩。 他不相信! 王爷居然叫他去伺候沐浴,那王爷不是会被他看光光? 他是男人唉! 在王爷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看光了王爷的身子,这样的事情,将来若是被王爷知道了,会不会惩罚他?不要他了? “漠副将,快进去呀!没听到王爷在房里等着呢吗?” 小女童看着突然面孔变得红润,低垂着眸子瞅向地面连头都不肯抬的漠副将,推推漠副将一动不动,怎么着都不肯走进内帐的小身子,小声在漠副将的耳边说道。 829.做本王的贴身侍卫如何? “嗯?喔!喔!” 拿着衣服被小女童推攘着半退半走的进了内帐,小身影眯着不愿去看的眸子走到浴桶旁边,跪地扣首,恭敬说道:“回、回王爷,漠、漠语妆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 内帐里,没有传来少女回话的声音。 小身影静悄悄的跪在地上等着,心情紧张,精神极度集中的等着,一等,就是半个时辰,跪得小身影腿脚发麻,站都站不起来。[ “王、王爷> 实在等不下去了,小身影偷偷抬起脑袋,小心翼翼的在内帐里瞅着,视线转到身后时,忽然看到一双纯白绸棉制成的精致短靴就站在他的背后,仿佛一开始就站在那里似的,吓得小人影哇的叫了一声,浑身颤抖的跌在地上。 “呵呵,才发现本王?” 站在他身后观察了半个时辰,他都没警觉的发现她,是她看高他了? 少女,一袭描了水荷碧波的绣边白衫,一张泛着银白光华的银甲面具,静止如水,定定的站在小身影面前,似无声息的存在,比有声息的音动还要可怕。 “回王爷,是、是语妆> 少女透出面具的眼眸,寒砺如石,锐利坚硬,看得小身影赶快垂首扣拜,不敢懈怠。 “呵呵> 暗里推敲着小身影话里的意思,少女沉声命令道:“抬起头来,让本王瞧瞧,倒是什么样的人儿,能在四个月内拿下四组军衔,成为本王亲卫女兵中的第一人?” “是、是王爷!” 颤着身子抬起面容,小身影谨慎的提防着,生怕哪里做的出了身为男子的破绽,被少女发现自己是男儿的身子。 “嗯!姿态美观,艳`色非常。留在兵营里当个副将,恐有惑众之事发生,不如留在本王身边,做本身的贴身侍卫如何?” 眸如清墨淡如水,眉如柳丝细如月。 唇如樱果红如火,面如白玉粉如濯。 如此可赏之人,若生得是个女子,岂不犯了误投胎门的差错? 少女精锐的眸光,瞥扫过小身影精致曼妙的五官,平如刀板的胸口,僵硬挺直的脊背,虽然穿着一套女兵营里的正色军`装,但总是能从那勉强垫厚实的身段里渗出些许不属于女子的纤细,美艳,这是为何? 奇怪的感觉里,思绪总是百感千结,那个莫名其妙重叠在雪夜里冰凉的身影,围围扰扰的缠拢在少女心头,形成难以解开的迷团,乱似丝线。 事实> “嗯?贴身侍卫?王爷要语妆做贴身侍卫?”[ 喜出望外的向少女求证,小身影受宠若惊的不相信着问道。 “自然!本王说话,难道不可信?” 向前一步,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小身影。 少女的指腹划过小身影的掌心,一抹来自记忆里不曾忘却的冰凉触感,熟悉且惊异的窜进少女封闭多时的心脏。 果然> 认出了记忆里的影子,少女忽然觉得眼前的小人儿,好像更加能够让她赏心悦目了。 830.为什么要吃他的小嘴唇 “语妆不敢!是语妆失言!” 刚刚起身,小身影颤抖的从少女的手中抽回手腕,复又要跪下请罪。 “失言?呵呵,你怕本王?” 水荷花袖在小身影眼前轻轻一拂,阻住小身影欲要下跪的身段,少女伸臂揽上小身影的腰肢向自己怀里一带,环着手臂把小身影拥在怀里,高挑的身形在营帐的烛火里映出深色暗淡的流光玉影,美的暧`昧,泛着丝丝清纯如白棉锦缎的洁净诱`惑。 “语> 浓浓的女子气息热烈的扑进小身影的感官,惊得小身影急剧跳动的心脏,快要跳了出来。 小身影被少女搂在怀里,一张小脸面色绯红,彤似朝霞冉冉,滴透如火,热辣辣的,升起烧燃的热烫。 “呵> 怀中的小身体,明显就是不可归类于女子的躯骨。 藏在女兵营里长达两年居然都没有被现,真是个不可忽略的奇迹。 她的亲卫兵营,似乎要好生改革一番了。 “啊?王、王> 凉茶一般的话语,回荡在小身影的耳边,惊得小身影猛然抬首,吓得呼气如兰,喘开轻微张着的水润小口,散着迷醉离失的引`诱,泽泽如涟漪瓣,勾着少女的眸子,渐渐现出`雨`欲`来的雾色。 “小东西,就这么想勾`引本王?” 沉寂体内多年的空虚感官,在不经意间被小身影不费吹灰之力的引起。 薄似血刃的唇瓣忽然堵住小身影想要说出来的话语,舌尖在小身影慌了神的空隙猛然顶开那腔紧闭的牙关,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缠住小身影无处可躲的香舌,缱`绻,纠`缠,不肯饶恕的放肆吸吮。 “唔!唔!” 突然发生的一切,出乎小身影的预料。 张惶睁炙的眼眸,渗着不知发生什么了的恐惧。 他、他被发现了? 是不是要受罚? 可、可是> 为什么要吃他的小嘴唇,吃得他身体热热的?还吮着他的小舌头不放,吮得他晕晕呼呼,快要窒息的感觉? “喜欢么?本王> 松开小身影绝美的唇,少女看着小身影被吻得红红肿肿的唇,舌尖轻抹,擦着小身影的耳垂咬上,软软的滑向小身影雪白的颈子,一小口,一小口的,柔柔抿着。 “嗯~王> 零碎的星点呢喃,声声逸出小身影意识迷泛的唇畔,沾染着霍然腾起散淡的男儿香韵,低眉顺眼的幽幽气丝,媚骨妖`娆的弥攀在少女的额角,一副软到滴水的小身子受不了挑`拨的挂在少女的怀里,虚瘫无力。 “相信本王> 盼了二年的小人儿,等了二年的小人儿,思了二年的小人儿,寻了二年的小人儿,一朝闯进她的手心里,她岂能再由着他放过? 清冷的声音,绵绵延续着肢体里被唤醒的不甘寂寞的蛊`惑,贴在小身影血脉冲涌的颈子上,绾起丝丝垂滑下来的束发,一口染着温热的气息,吹得束发飞舞,流涟轻动。 831.本王要尽力了 行么 “王> 虚软的身子,奇奇怪怪的,想要干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想干些什么。 小身影直觉上认为搂着他身子的少女能给他想要的,朦胧不清的向着少女的怀里靠过去,抱在少女身上的小手开始乱乱的摸了起来,撕扯着少女衣衫边缘的金花扣子。 “呵呵> 少女的手指,隔着衣衫抚摸上小身影平平的胸口,揉上小身影胸前不太凸显出来的敏`感地方,轻轻的捻捏一下,指尖似是无意的摩挲着,触碰着。[ “嗯> 胸口上的指尖,划在他越发燥热的皮肤上,混着衣衫的层层纱质,凉凉涩涩的,仿佛全身都陷在了少女设`计下的火炉里,逃不开,躲不过,只能硬生生的忍受着,空渴的需求等待着少女手中的那点温存来化解。 小身影在少女的怀里,愈加的瘫软下来,身子里所有的重量全都依附在少女的臂湾里,悬空的攀挂着。 “放心> 小身影的军靴,忽得脱离地面。 少女横抱起失了心神的小身影走向寝塌,白袖迎着火烛一挥,满帐瞬间化为一片黑暗,只剩下小身影和少女像是醉了酒酿的懵然话语,引人遐想。 “王> “好> “嗯~要> “好> “王> “呵呵> “嗯~喜、喜欢> 一声薄薄的吟吐,似抵到了最深的花谷深处,小小的身影紧紧的抓着塌上的被褥,十指扣出净洁的白棉花,被少女握住腰肢缓缓推送的小腹下方,与身上的少女身子密切溶和在一起,不留半丝空隙的镶嵌住。 “呵!小家伙> 软绵绵的情`爱路线,向来不是她在塌上的风格。 能成大事者,欲占天下,需得先占稳塌上的一席之位! 将来,她是必要称霸天下的王者,万马千军,皆需经由她的指挥。 小小塌上的男儿郎,若是不能满足,她何以为将,何以为君?何以为母皇父君报仇?[ 冷冽寒凉的声音,响彻在小小身影的耳边,薄美印血的唇瓣沿着小身影的颈骨向下移到那两朵盛绽开放的红梅花,舌尖肆`意吻吮,指尖肆`意揉捻。 “嗯> 胸口上传来的阵阵酥麻感,快要将小身影残存的理智不屑一顾的打破,击散,小身影迷着美艳的眸眼,不知所言的听话点头。 “那> 感受到小身影蹴然在体内撑扩的膨胀感,少女冰冷的黑色眸子内,一汪墨泉般的深灰暗底,充渍着欲`望的露`骨`情`色。 “嗯!唔!” 压在小身影身上的身骨仿佛被解了压抑千年的禁`忌,不受控制的肢体律动一下比一下深入,一次比一次撞击的更狠,更猛烈,直撞得小身影犹如树叶纤瘦的小身子,不受重负的随着少女的律动,凌乱的撞在塌上,不断的呜`咽> 832.喜欢本王这样对你吗 “啊~啊~王爷~语妆> 乌发倾洒飘舞,随着每每更深更强势的撞动坠落床沿边际迂回荡漾。 褪去衣衫的赤`裸肌肤上满满都是深红暗紫色的斑驳吻痕,点缀在吻痕中央的那两处梅花心,被少女时而收在指腹中尽`情捏压,时而按在掌下用`情轻抚,时而露至在没有锦被遮挡的渐冷空气中,僵`硬`坚`挺的攫美绽放着。 那随着少女渐入深处的狂野爱欲而不停颤抖散化绵软的身子,比染了蜜粮的白水还要凝然剔透,是一副残`虐绝美至极境的瘦美人迎塌图。 “小家伙> 端着小身影的腰脊再次狠狠撞上自己的身子,少女咬上小身影的唇瓣,堵住小身影薄碎的殷咽絮语,狂妄嚣野的冷冷说道 “嗯~~啊~~王爷> 少女的舌,卷着小身影的舌在小身影的贝齿里嬉`戏,游`窜。 小身影未说完的话,全部失没在少女灵动巧劲儿的软舌间,丧了言语的能力。 “在没伺候好本王之前> 松开小身影缠`绵`不`舍的香舌,少女一手覆上小身影的胸口,一唇吻上另一边胸口,揽着塌上的小身影翻着跨上自己的腰间,一个急促向前抵着小身影的背撞到塌柱上,猛得抱紧,无比霸道的命令着:“动!” “嗯?动> 背上的塌住,撞得小身影背部好疼,听到少女含着厉气的一声冷喝,不懂的睁开紧闭的双眼,火热的情`欲急切的想要继续没有做完的。 “呵呵> 扳正小身影现出一丝腼腆的美艳面庞,少女双手扶着小身影的腰肢在自己的身子里深一下,浅一下的探索着。 “嗯~呃~王爷~语妆> 学着少女的模样,双手放在少女的腰上,试了几试,小身影羞红着面孔发出一声荡着颤`色的低音,趴在少女的胸口上,没有骨气的投降。 “学!本王> 塌事之启蒙,她乐意执行这件让她心情舒畅的事情。 “喔> 一双小手,抚摸上少女的胸口,学着少女揉在他胸上的样子,不敢着力的揉了一下,迅速缩回。 “嗯> 少女撑着双臂支在塌板上,挺着丰匀的身子抵在小身影的面前,半眯着眸子,露出些许怀了笑意的柔和光茫打在小身影被吮出吻花的肌肤,身子瞬`时`崩`紧,看似轻松的动了动身子,一把捉住小身影的腰腹压向自己,快速深入溶合起来。 “啊~啊~啊~”[ 猛然受到的强势冲击感,伴随着小身影再无宁歇的惊呼不断的在塌帐内高`昂`迭`起,看似再无停止的尽头。 “呵呵,小家伙,喜欢本王这样对你吗?” 少女的眸里,在小身影`蓬`勃`鼓`动的运送下,满是解`封后淋漓扬起的情致,滴点不洒,全都沾染在小身影的身子上。 833.怎么,快要,到了? “嗯~喜欢> 断断续续的喃语,接连着重的应声,涨着股肢体里逐渐增加的粗`喘`气息,掺杂着一丝快要被击破的离失感,涩涩麻麻的,略显沙哑的性`感。 “怎么> 听着小身影快要达到承受极`限的涩哑嗓音,少女的唇上,淡淡的,勾起一抹轻笑。 她的小男人,果然是不经常遭遇这样的事。[ 那她> 毕竟,若是抢了属于别人的夫君,她虽不在意,却是不愿把自己身份里的尊贵降下来的。 “嗯~王、王爷> 享受着不同于初次昏睡中的快`意,小身影被少女的手劲推得忽而高起,忽而跌落,一下子失空,一下子沉降,明明是入了地狱的感觉,却好像是飞到了天上。 大起大跌的颤栗感,让小身影眼里的少女影子,散`碎`泛`滥,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让他碰到的那个> “呵呵> 滑似羊脂玉膏的手指,抚摸着小身影的背肩轻悄顺下扣上小身影的腰脊后骨,少女陡然加大了手劲,猛然一按,迫得小身影沉重的撞向少女的腰身,极重,极狠,极颤,极颠! “啊~啊~啊~” 那一撞,撞得小身影眼花缭乱。 那一撞,撞得小身影的身子像刃锋一般顶上少女的身骨,尖硬,强悍。 那一撞,撞得小身影春`光`乍`泄,堕入尘世里最为极`乐的轮`回,强忍的痛苦不堪,全都无所保留的侵入少女的体内。 那一撞,撞得小身影彻彻底底的服`软,完完全全的认定了属于他的女人,决对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本事的妻主,最能让他体会到塌事是多么美好,多么不可言喻的神`仙滋味。 连着三声喘着长音无法间断的呼喊,小身影软软的倚在少女的怀里,双手握住少女的胸口,像是占有着属于自己的物品般,暖暖的抱着。 “累了?真是不经折腾的小家伙> 看了眼小身影扑在自己胸口上的手面,少女搂着小身影累得睡去的身子在床塌上躺好,想要挪开小身影紧紧扣牢的手掌。 闹了这么长的时间,小人儿的身子,该洗了吧。 “不> 睡梦中的人儿,微微上翘着唇角,不依的嘟囔着,按在少女的胸口上,即使被少女拿开了,也会以最快的速度飞回来,再次摸上。 “嗯?小火炉?”[ 呵呵,是他在两年前给自己的爱称么? 想起两年前就被红线牵扯到的姻缘,少女无奈从塌几上扯过一个备用的草枕放入小身影的手中,自己披了件外衣起身下塌。 “落阳,吩咐下去,送两桶热水过来。” 花扣未系,松散的外衫绸衣只用一条宽长的紫金色衣带在腰上打了简单的结扣,少女挑着帐帘走出,一眼望见站在外帐里不知守了多久的俊美少年。 834.永远都会是冰清玉洁的关系 “是,王爷!” 随同俊美少年一起守候在外面的,还有领着漠副将进帐就再也没有看到漠副将出来的小女童。 “师兄?何时来的?” 热茶烧在炉上,伺候在帐外的兵侍端进茶点三样置于桌案上,摆好热茶向少女和俊美少年欠身行了退礼,躬身退出。 少女喝口热茶,坐到桌边拾起一块茶点送进口中,含化了咽下后,方才不紧不慢的问道。[ “是谁?里面的人,是谁?” 俊美少年站在原处,刺痛的眼眸直直盯着挡住内帐的纱帘,俊美的容颜上多了一份嗜`血的冰凉。 “本王找了两年的人。” 两年前,他用他的身子暖了她被皇姐伤透的心。 两年后,他们再次相遇,她坦然自若的接受。 既是命运的安排,她愿意顺从命运,不管他有着什么样的身份背景,都会把他留在身边,相依相守。 尤其,是在她又次占有了他之后,她就更不会放手。 因为,那小身影的身子,是她能够接受的味道。 就像从未被人摘采过的青涩果实,她很想亲自陪着这份最纯澈的青涩慢慢的转向成熟,变成有能力来应对她的那份丰硕的熟果。 茶点一块块的送入少女口中,少女念着自己今天似乎不错的胃食,不禁莞尔。 看来> “那师兄怎么办?” 盯着纱帘好一会儿,俊美少年终是移动步子走到少女面前,捉住少女夹着茶点的手腕,眸冷面寒,严声逼问。 “师兄是本王最珍重的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师兄与本王之间的情谊,本王不希望掺染上任何一点不理想的杂质,师兄,本王与你,永远都会是冰`清`玉`洁的关系,你> 反手握住俊美少年的手,少女说的话里有着不被理解的沉重,重得少女清美的眉角都不再高高上扬,低闷的沉降了几分。 “呵!冰清玉洁?小烟儿,你好残忍!” 甩开少女的手,俊美少年拂袖离开,转出屏风的时候,冷冷的丢给少女一句话:“小烟儿,师兄只当是你一时贪玩,失了考虑,可是小烟儿不要忘了,贪玩的时间是有限的,过了那个期限,不要忘了回来> “唉> 茶饮凉淡,少女坐在桌案前,回首望着安稳睡在帐帘背后的塌上小人儿,再次叹息,一张没了银甲面具的清美面孔上,冰凝起些许不应属于少女此时年龄的阴暗。[ “王爷,热水来了,是否现在沐浴。” 营帐外,小女童引着女兵站在帐帘前等候。 “嗯,进来吧!” 屏风移开,抬了浴桶的四名兵侍安着少女的意思放好浴桶,外帐一桶,内帐一桶。 835.不会把你赶出兵营了吧 “落阳,入内伺候小主子去罢。” 挥挥手责退女兵,少女踩着木阶沉进浴桶,让小女童拿了巾帕去内帐伺候尚躺在塌上觉睡不醒的小人了。 “小、小主子?” 小女童揭开帐帘一看,忽得惊呆了。 原、原来漠副将> “以后见了要行礼,伺候完了,出去吩咐一声。” 外帐里,少女沐浴完毕,甩着长发浴水而出,穿着事先备好的锦棉里衣走进内帐。 “是,王爷。落阳退了,王爷和小主子万安!” 替躺在塌上的人儿擦过身子,小女童换好了干净新置的被褥,捧着水盆欠身行礼,急步退离,走到纱帘过隙的时候,身子不经绊的抖了一下,匆忙离去。 “落阳她> 帐纱已经搭下,少女瞥了眼小女童远去的背影,退去军靴上塌,侧身躺好,望着塌上睡熟的美艳人儿,适才没有满足的心思忽然蹦起,在少女的心中吵嚷不休。 “呵呵,看在你初经人事的份上,暂时先饶了你。” 两片薄唇轻轻贴上美艳人儿睡梦里微张的薄唇,柔软的吻吮一番,少女长呼着吐出一口难忍的气息,扯过被子替美艳人儿盖在身上,闭起眸子,搂着美艳人儿的腰身,异常安然的睡去。 入夜,圆夜高照。 凰笞王爷的营帐里悄悄迷漫起一股混着曼陀罗花味的迷`魂`香,一个小身影捂着口唇偷偷挑开帐帘,四处左右望着无人经过,纵身一跃,跃上高空,踩着兵营里高挂的兵旗杆子跃上兵营里那颗高高耸立的桂花树。 “少主,您怎么才来?” 桂花树枝上,一名穿着湖绿色衣衫的少年苦苦等了快有两个时辰,终于见到想要等到的小身影。 “呃> 腿部发软,脚底打颤,小身影刚上树枝,就一头倚着桂花枝干躺下,明显是劳累过度。 “少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是在校台上比武累到了吗?” 绿衣少年看着眼前好像几日没合眼的疲困人儿,脑中想起今天校台上的事,对小儿人的辛苦表示十分认真的同情。 “呃> 月华下的小人儿,脸色倏尔红润起来,瞅瞅绿衣少年颇为同情他的面容,话语迟疑,不知该不该把发生在少女帐里的事情讲出来。 “对了,少主,见到王爷了吗?王爷有没有赏你很多珠宝耶?休假的十日,您准备去哪啊?要回趟幽堂吗?”[ 绿衣少年的问题,连成珠串一个个的提出来,成了从小身影左边耳朵进去,右边耳朵出来的无用话语。 “嗯> 思考过后,小身影觉得还是应该告诉南冥一声。 如果将来回了幽堂,堂主姑姑若要询问此事,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可以互相商量一下。 “还?还怎么了?王爷不会?不会把你赶出兵营了吧?” 绿衣少年的小脑袋里,想得都是些能让小身影无法把话接下去的事情,惹得小身影困扰的瞪了他一眼,暗了脸色。 836.难以戒掉的女人色心 “赶出兵营?你家主子我像是那么无用的人?” 得犯了多大的罪过,才会被他的妻主赶离身边? 应该是犯了私恋她人的出墙之罪,或是> “不像!不像!那王爷还会让少主当副将吗?咱们女兵营里六万多人,只有上官将军一位男子,王爷决然是不会让少主继续占着将军职位的。” 看出自家主子似要发了脾气,绿衣少年忙着转移话题,避免在自家主子不喜欢的话题上绕圈圈。[ “那倒是。六万女兵,多么庞大的数字。若是混在其中,得一名十几人之下,上万人之上的凰凤本土男子为将,势必会引起女兵的不满,一是不满,二是> 夜`夜独眠之时,小身影总能梦到年关那几日满营消燥不退的靡`靡`之音,令他好生困恼。 若是以男子之身站上女兵营的校台,小身影很怕女兵会一拥而上,把他啃得连骨血都不剩。 在女国里,女人对男人的需求,远远大于在男国里男人对女人的需求。 难以解决的问题啊~ 他很惆怅,就像天上的月亮孤独的往返于白天和黑夜之间,连个作伴的都没有,那般清冷没法子的惆怅~ “可不是,如果少主和南冥一样,失了身怎么办?王爷还会要你吗?” 绿衣少年看到小身影皱着眉头仰望天空的圆月十分苍桑的模样,热心肠的想要安慰自己主子一下,不料,却说漏了嘴,怕怕的捂上。 “你失`身了?哪位将军?” 听着绿衣少年的话,小身影收回望着月亮的视线,瞅向绿衣少年。 绿衣少年捂着嘴巴摇摇头,极力否认。 “捂得迟了。本少主全听到了。不过> 小身影看着绿衣少年勾勾手指,脸上含着不能大声说出口的神秘,小声说道:“王爷她> “嗯?啥、啥子?王爷碰你了?” 身子惊慌失措险些掉下树杆,绿衣少年抱着粗大的桂花树枝讶然。 “嗯> 还碰了好久> 忆及下午少女摸在身上的感觉,小身影羞涩的点点头,脸颊热的发烫。 “那、那少主?南冥能问你个问题不?”[ 绿衣少年抱着树枝坐到小身影面前,甚是严肃的请求道。 “什么问题?” 不会是> 小身影一脸猜测的注视着绿衣少年,想到了一个免为其难的事儿。 当初> 他好像跟南冥说过,王爷在塌上,一定会是比那些女兵还厉害的人。 南冥要问的,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那个> 绿衣少年好奇的睁着大眼,眼巴巴的盼望着小身影的回答,那样子,好像下一个被少女宠塌的美人儿,就是他了。 837.本王怎能不验验货 “> 小身影的额,渗出汗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越不想听的问题,越要来。 “少主怎么不回答?不会是您当初的毫言壮志没有实现吧?像王爷那么纤瘦的女子,怎么能比得上秦将军那种体力深厚的人嘛!南冥就说嘛,少主您以后是不是会过的很辛苦?没有女人满足自己的,要怎么办?要找别的女人吗?王爷肯定是不让的。少主,南冥很替你担心嗳~” 绿衣少年的话,平时就很多,今晚尤其多。[ 多得小身影很想挥袖一巴掌煽过去,点住绿衣少年那关键时候一点用都不顶的多事小嘴巴。 “本少主没空和你在这里理论。要回去了,不然等王爷醒来,本少主就惨了。以后,本少主不约你来见面,你就自主行事,不必多等了。” 交待好日后的事情,小身影飞身翻下树枝,踩着旗杆凌空踏步,快速转回凰笞王爷的营帐,挑了纱帘,在黑暗的营帐里摸上床塌,懒懒的伸个腰肢,在塌上少女的怀里寻了个容易安枕的好位置,疲困的睡下。 “呵呵,半夜不休息,跑去和谁见面了?是本王太宠爱你了?莫非你在这帐里,还给了别的女子?” 躺好的腰肢忽然被女人的手腕大力扣住,下一刻,少女冰凉森冷的话语自小身影的脑顶轻飘传来,惊得小身影慌然凝滞,在少女的怀里僵直了身体。 “怎么,不回话?是不是本王爱你的次数太少了?才让你有多余的体力去伺候别人?” 少女的手指,即使在黑暗之中,仍能准确的分清小身影衣衫上的盘扣位置,拉向下一拽,盘扣轻松打散,宽松的衣衫在少女的手中,轻而易举的离开小身影的身子。 “王、王爷?您没有?” 他不是在帐内放在迷`魂`香吗? 对王爷不起作用? 身上突来的凉意,证明着少女此时昭然若揭的怒火,小身影不知是害怕还是被帐里的冷空气打凉了,枕在少女的怀里,冷不丁的哆嗦一下,打着颤悠。 “没有中你的迷`魂`香?想知道原因,先伺候好本王再说!” 里衣被少女一把扯下,露出吻痕未退的胸膛,少女不由分说的翻身压上,指尖没有任何怜惜的按上小身影的胸口,另一只手顺着小身影的腰腹向下探去,准确的握上,轻柔的抚摸着。 “王、王爷,不、不要> 被少女抚摸过的地方,无论是胸口,还是那处羞人的地方,都带着丝丝肿`胀的疼,疼得小身影用手臂撑着少女的怀,不想让少女那般强势的对待他。 “乖> 扣着小身影的手臂按过脑顶,少女随手拿了褪下的衣衫扯着小身影的手腕牢牢绑上塌柱,薄唇强`硬`狂`暴的吻上小身影的口舌,空出来的双手毫不留情的在小身影的敏`感肌肤上抚摸,引起片片炽热的情`火。 838.三件举国皆惊的大事 “唔!唔!王> 不听话的身体热度,慢慢被少女挑勾起来的熟悉情绪。 小身影着急的否认,想把话儿解释清楚。 她可以怪他用迷`魂`香来迷她,但是她不能冤枉他出去见别的女子背叛她! 等了两年才盼来的情,他不想就这么不清不白的被她认定到不好的事情里去。[ “呵呵> 傻瓜! 她当然知道他没有去私`会其它的女子。 如若不然,以她的性子,他还能活到现在? 只不过> 关于他的身份,或许真应该让临城去查查。 那个绿衣少年尊称他为‘少主’?是哪里的少主?是江湖上哪一派势力? 他们偷偷混进女兵营,到底目的何在? 思绪的清晰,只停滞了短暂的一秒。 一秒的时间过后,少女想到了一件让她迷惑不解,却又似懂非懂的问题。 ‘哼哼哈哈’?‘吱吱嘎嘎’? 绿衣少年,是在嘲笑她塌上的能力不行? 看小身影那踌躇犹豫,不愿回答的躲闪态度,难道她在塌上的能力> 她是不是得好好努力一点,证明给身下的小人儿看看,她在塌上,那方面的能力> 眸里噙着几分霍出身材本去拼的危`险`情`欲,少女回手一把扯下帐帘遮住帐内的一塌`春`色,让小身影被挑绽的美艳,在她的身下放`肆蔓延,无休无止,无尽无边。 凰凤历六百二十四年十月初,新晋考上亲卫兵副将的漠副将因家中遭缝变故,在当衔不过三日之内,突然向凰笞王爷呈上一纸书文意欲请辞归乡,处理家中具体事宜。 凰笞王爷感念其家中长辈无人依靠,遂便允了辞文,特赐赏纹银五百两以安排家事。 同年十一月,凰笞王爷按例来女兵营检校兵制,身旁跟随的,除了一直陪在王爷身边的上官临将军,又多了一名喜好手拿摇扇,穿着白衫,容颜美艳,风度翩翩,飘逸绝尘的美少年。 有的人说,这名美少年是凰笞王爷从流雅河畔带回来相守一生的小公子,也有人说,这名美少年像极了当初离营归乡的漠副将,更有人说,这名美少年,实则就是人称‘江湖四公子’之一的‘飘魅公子’。[ 众说纷芸,传言唠扰,哪种是真,哪种是假,怕是只有在凰凤女国的正史里方能查到。 野史里所记载的一切事例,有真有假,有虚有实,切不可深去究论。 毕竟,它所描绘的,只是江湖上那一抹风华绝美的传奇色彩,卷裹着憾人心动的浪漫相遇,一点点演绎成江湖上那些变幻莫测恨意情愁。 不可全信,亦不可皆不信! 凰凤历六百二十七年,是凰凤女国颇为波折动荡的一年。 在这一年里,发生了三件举国皆惊的大事。 第一件大事,是凰笞王爷的亲生父亲鸢碧菡于凰笞王爷九月十八日,十三岁生辰过完的当夜,吞金自弑,死于先朝凰颐女帝的生前寝宫,因前来赶往迎救的御医在路上惨被杀害,女皇只好临时更换主治御医,结果耽误了救治的最佳时辰,不幸薨逝! 凰王大伤,锁门于府内十日守孝,为其父君送灵。 839.朝堂逼婚 第二件大事,是龙凉国君不知因何起兵,派龙凉七皇子苒陌风领兵侵袭两国边境落水河沿岸。 战`势`暴`发,国`局□□。 守孝刚刚结束的凰笞王爷不忍凰凤百姓受苦,举先皇御赐凰吟印,身穿先皇特允纯白镶金凰纳浅墨衣衬底正装朝服踏上朝议殿,与凰宝女皇同享圣主尊位。 听闻龙凉外战无可御敌之将,凰笞王爷于殿前主动请缨,欲领兵抗抵敌军入`袭。 女皇允奏,凰王率领六万凰女军亲卫赶赴落水,经战一月,在落水河畔大败龙凉军`队,活捉龙凉七皇子苒陌风回城,战局扭转,凰王大胜,搬师回朝。[ 第三件大事,是龙凉君主战败后投诚,允诺凰王可提任何表示诚意的条件。 朝堂之上,两国使臣肃颜以待,唇枪舌箭,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皆为该割多少座城池而纠纷不已。 “本王一座城池也不要,本王,只想把人留下!” 坐在君主高位上的少女,一副银甲面具闪闪泛着寒霜入骨的冷冽清光,甚是孤傲的抬起葱白般的纤纤玉指,指向端坐在朝堂之下,一身风雅,淡美如莲的美貌少年。 “这、这怎使得?吾龙凉之皇子,怎能入嫁女国,损了龙凉的尊体国面?” 前来谈和的使者没有看清强弱之分的局面,出言反对。 “喔?不能嫁给本王?那难道> 凉薄的声音,回荡在无人应声的朝议殿里。 少女音色清淡如茶,扬起纯美的唇片,散发着茶香般的醇厚味道。 看似平易近人,却隐隐透着堪比浓酒香辣辛狠的决然。 “你、你、你> 使者听出少女话里的意思,若是龙凉不同意将七皇子下嫁,她便领人扫平了供饮皇都百姓的泉源,让所有玉陵人无水喝,无田种,无牲畜喂养,近而旱荒成灾? 明晃晃的威`胁`啊? “呵!” 轻笑一声,少女倚坐在凰君位椅上,自上而下,眯着美丽的眸眼远远瞥望着龙凉国的来使,全身都散发着一股无聊至极的慵懒气息,尊贵,傲美,绝世,嚣张。 “你、你笑什么?” 使臣眼见着少女眸内的光茫直勾勾的定在自己的身上,看向前后左右,包括稳坐朝堂之首的女皇陛下,都无人应声,心底产生些许不牢靠的害怕。 “笑什么?朝堂之上,不三呼本王为君,竟私自引指本王为‘你’?龙凉国的好国君,就教出尔等这般居高狂妄,毫无礼仪尊卑,居然敢以下犯上的大胆奴才?来人呐,给本王割去舌头,挖出眼睛,断去耳鼻,剁碎手脚,制成坛彘,送回龙凉国土,以示龙凉国主识人不真,辨人不清,送了这般猪狗奴才来污`玷凰凤,简直是亵渎了本王与皇姐的贵眼!” 淡如香茶的声音,化作凌厉寒凛的茶花骨刺,句句带着骁狠残酷的迫人气势,咄咄逼向站在朝堂下的使臣,似一只钳扣在使臣脖颈上的女人指骨,森长的指甲恐怖的紧紧卡绕着使臣快要消失的呼吸。[ 少女身上那股浑与天成的强大君王气场当时吓得使臣五`感`失`禁,衫裤浸湿,晕倒在朝堂上。 840.小美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醋坛子 “王爷莫要再惊吓于他,陌风甘心嫁了王爷便是!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凰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儒雅如莲的美貌少年,端端正正的跪在朝堂下,伏首三拜,允了联姻之亲。 “这还差不多。本王只是吓他一吓,没想到竟吓得晕过去了?七皇子,你们龙凉人> 张扬的少女,走下朝堂,伸手拽起美貌少年拦着腰肢一搂,轻松扛上肩膀,抱着美人儿走出朝议殿,坐上回凰笞王府的软轿,娇纵离去。 时隔不久,凰宝女皇便向凰凤各守城府颁下凰凤、龙凉两国联姻昭书,定下凰笞王爷大婚之日为时年腊月,岁末除夕,举国同贺,庆凰爷立夫封婿![ 年二十八,除夕前一天,凰笞王爷大婚前日,露雪初降的天气。 凰笞王爷驻守在六万女兵亲卫营的军帐内,大小瓷器,笔砚凌散一地。 一道白衫绝美的身影,举着帐内唯一剩下的装水木盆,狠狠的砸向地面,哐啷一声,木盆应声摔开,分裂成几块可以投入炭火中的烧材,被绝美的身影愤然丢弃到火炉里。 “出去!都出去!都给本公子出去!全都给我出去!” 绝美的身影挥比着手中的烧材,手赶手的把伺候在帐里的营伺撵了出去。 军帐外,一辆马车快速行驶过来,车轮滚滚,匆忙急促的停在军帐前。 “呵呵,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谁惹本王的小主子生气了?” 马车停稳后,一名长相极其清美的少女身上披着件雪白的狐狸裘绒,手里拎着一篮子暗红色的水果走下马车,身姿尊贵华丽,美似冰鸿,笑容如雪,淡淡雅雅的飘在少女清致绝艳的面孔上,轻声问道。 “王爷,您总算是回来了,小主子在里面发脾气呢!该摔的,不该摔的,全都摔了,就差夜晚入睡的寝塌没砸了。” 落阳小小的个头,搓着手脚候在帐外,冻得小脸发青,嘴唇发紫,看到少女从马车上走下来,急急迎了上前,伸手掸去少女肩头沾落的雪片,接过少女递过来的水果篮子,跟上少女迈进军帐的步子。 “呵!真是壮观!” 军帐里的空地,全都是打破的家具器物,连她最喜欢的墨砚都碎成两瓣可怜的躺在地面上。 落阳走在少女的前面,挑开隔挡着内外帐的帐帘,少女弯身走进内帐,温柔的眼神看向坐在塌上眼睛泛着红丝的美艳男子,挥挥手腕,示意落阳领着伺候的人全都下去不用伺候了。 “嗯~本王这般辛苦的冒雪赶来和你过年了,都不主动给本王抱一下?” 走到塌前,少女坐在美艳男子的身侧,伸手握住美艳男子藏在手袖里不肯让她碰到的手,喟然叹了口气,把不吱言语的美艳男子心疼的拥入怀中,静静的抱着。 唉! 陪了她三年的小美人啊! 以前也没发觉> 看着小脾气发的,就差上帐揭旗,毁了她的亲卫营了。[ 841.不要王爷的心分给别人 “嗯> 静默的时间,耗了将近整个时辰。 少女算是怕了美艳男子的忍耐气力,打破僵局,主动开口询问道。 “呜呜> 潸然泪下,美艳男子一股委屈涌上胸口,剔透晶莹的泪光就止不住的滑落眸畔,顺着脸颊流下。[ “那你想怎么办?姻亲的昭文已经公布于世,你想让本王怎么做?” 低眸,扬唇。 吻去美艳男子脸上一串串玉石般美丽的泪花。 少女清美的面孔上,凝聚着几分沉重,是不可更改,无力回天的心痛。 “语妆不是说了> 他的妻主都要和别的男子成亲了,他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他有什么身份去说?有什么立场去说? 她什么都没给过他,一句诺言,一句安慰,一份定情之物,通通的这些,全都没给过他,他跟了她三年,除了在塌上,她跟他说的那些甜蜜的话语,她再也没跟他说过什么。 现在,她要封夫了,却跑来问他,让他说话,她不是存心的讨他生气? “唉> 越是宠着,越是闹着。 不宠不爱,反倒是安静了。 这三年,她允许他闯进她的心里,并不是让他在的心里骄横蛮为,而是想在她被世事困得头痛的时候,能有个安静之所,不是容得他如此和她发脾气。 态度冷淡的松开美艳男子,少女指节敲着额头,有规律的轻点着,直觉得是自己宠爱身边男子过多了。 “我> 看到少女不再理会自己,美艳男子盈着满眸的泪水扑入少女怀中,声声哽咽,每一句话语都打着颤怕,像是失了重心的落水人儿,寻不到能够浮上水面的支撑点,没有一点安全感,字字揉着少女阵阵发疼的心,似针扎了般的刺痛着。 “乖> 搂着美艳男子入怀,少女吻上美艳男子的唇,一寸寸的吮哄着,手指隔着衣衫揉抚着美艳男子身上最敏`感的肌肤,推着美艳男子倒向床塌。 842.不许碰我 “呜呜> “不要> “不许撕语妆的衣衫,不许再像三年前那样强迫语妆> “怎么能这样对语妆> “唔!唔!”[ “嗯~~嗯~~啊~~啊~” 愤愤不平的抵抗声音被少女强势抢夺了呼息,只剩下逐渐减弱的呜咽声,间夹着男子断断续续的抱怨泣语,在这一年雪花飞舞的冬天,缠缚纠扰了整夜。 虽然沉`沦在肢体的极`度`亢`奋里,却依然无法御挡寒夜里的霜刀雪刃,割刮得睡在少女怀里的美艳男子不停的抽`搐、蜷`缩,碎碎凄伤的梦语,支离破裂的残忍现实,直到二更天明少女起塌回皇都,美艳男子的身子都没有得到明显好转。 “落阳,跟本王回皇都,府上来了正主子,回去好生照料!” 洗漱完毕,少女走进内帐,看着跪在软席上用温水给美艳男子敷拭额头的小女童,拍拍小女童的肩膀,说的声音很小,没有吵到躺在塌上身子发烫的美艳男子。 “可是王爷> 小女童站起身,摸摸塌上美艳男子的体温,忧心忡忡的望着,不忍离去。 “本王调了南冥过来,是个懂事的营侍,定会把小主子伺候好的。” 三年前他派临城去查漠语妆的底,查了半年,一无所获。 耳目能详的,只有一点,他是前朝丞相漠清文之子,后因家道变故,与他的父亲一起被卖入青`楼,凭着一股坚韧的毅力,和机智的脑袋逃出青`楼院那种水生火热的地方,成了皇都里依靠乞讨为食的小乞丐,过着吃不饱,穿不暖,时刻被人欺`侮的生活。 至于后来他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能查得到。 少女目前所掌握的,暂时仅有美艳男子和那名叫南冥的营侍是主子与侍卫的关系。 她把落阳领回王府,命令南冥过来伺候,两人不管明里暗里都可相互照应着,在她回皇都大婚的这段日子里,南冥应该会把美艳男子伺候的很好。 “是,王爷,落阳就去收拾包袱!劳烦王爷就在小公子身边稍稍等会儿落阳吧。” 小女童看到少女眸内隐隐闪泛着的不舍,欠身退离兵帐,调皮的朝着少女做了个鬼灵鬼灵的小笑脸,逗得少女胸内闷愁的离别情绪少了些许。 “善解人意的小丫头> 望了眼小女童退离的方向,少女走到塌边坐下,晓得小女童是故意留些时间给她和美艳男子相处。 昨夜那番强硬的要了他十几次,也难怪他会累的体虚气竭,感染了风寒。 唉![ 她是被他给气糊涂了。 原本是想着温柔点对待他的,奈何他偏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强着,气得她总想一次次把他压在身下,让他一次次在她的身子里飞上欲`望的最顶端,即使眼泪在哭着,也要用他的身子笑着来迎接她的宠`幸。 843.你就是本王今生的克星 “语妆> 柔如絮雪的轻吻,落在美艳男子苍白无色的脸颊上,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依恋。 替美艳男子盖好棉被,洗了湿热的帕子换掉美艳男子额头上那块已经冷却的帕子,少女站起身,搬着桌子挪向床塌,摆好火炉,热茶,确定没有一扇门窗是开着渗进风的,少女才撑着腰背站了一会,顾自的点点头,放心的走出帐去,和落阳一起坐进返回皇都的马车。 马车行驶在雪地上,车轮轧着厚厚的雪片咯吱咯吱的,吵得少女心烦意乱,手中的兵书大声的往桌案上一甩,瞅着车窗外面的茫茫雪色失神。 “王爷是放心不下小主子吗?您不是说有南冥在,小主子的身子会平安无事的吗?”[ 小女童跪在车板上收好兵书,一片片折好,整齐的摆放在桌案的角落里,递上一杯香浓的热茶。 “嗯> 无心应答,少女的失神继续着。 “喔。王爷需要安静,那落阳便不再打扰王爷了呢。茶叶刚沏好,王爷须得慢慢喝,小心烫了口舌。” 糕点、清茶、嚼口的干鱼片、干果丝一一在少女的面前备好,小女童懂事的陪候在少女身旁,默不作声的翻开一本带着画图的书册,认真的看着。 皱眉,咬唇,一双秀山秀水的清眸紧紧的盯着,思考着,回味着。 虽然她不认识书册上面的字,但画图的内容还是能理解的。 “呵呵> 此次回兵营,本是想和那个美艳男子说,她不会碰大婚上迎娶的那个美貌少年。 她想告诉他,让他老实安稳的呆在兵营里等着她,等她大婚之后,寻了借口就回来陪他。 可被他那么胡搅蛮缠的一闹,她全部的计划,都被他打乱了。 一整夜,只顾着要在塌上征`服他,让他不再顶撞反抗于她。 这回可好,结下的误会,不知何时能解得开了。 那个醋坛子,一酸起来,把她的整颗心都酸得惊慌不已的失疼起来,痛痛的,涩涩的,莫名无语的,就乱了该有的方寸。 “语妆啊语妆,你就是本王今生的克`星呐!以后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本王该怎么办?” 一口糕点,一口鱼片。 一杯清茶,一丝干果。 坐在马车里品品这样,尝尝那样,无聊的打发着遥远的回城路途。 思绪里深深牵挂着远在亲卫兵营里染上伤寒的美艳男子,少女生平首次在坐着马车的时候,把她最喜欢、最珍视的兵书果断的丢弃在一旁,手里捻着一根掺了金丝雀尾的蓝白花羽红线,顾着想念忆想中的人儿,一发不可收拾。[ 844.身在凰王府,人如莲雾芯 亲卫兵营里,黑衣少年端着药汁的汤碗走到美艳男子的塌前,扶起美艳男子的身骨,顺着唇齿的空隙,把药缓缓灌进美艳男子的咽喉里。 “咳!咳咳!好> 挥手一推,扫掉黑衣少年手上的药碗,啪的一声落地,摔成破碎的瓷片,惊扰了躺在塌上的美艳男子。 “南> 美艳男子睁开眼帘,看到陪侍在自己身边的人儿不是落阳,而是自己的贴身侍卫,眼神忽然黯淡下去。[ 她> 走时,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留下吗? 真是狠心的女人!! 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她不怕等到将来的哪一天,他有了足够的财势和权利,能够与她一起比肩同站在天下人面前的时候,他所要做的> “是王爷把南冥调过来专门照顾少主的。王爷走时吩咐南冥一定要照顾好您,还给您留下一篮子水果,说那是南梅州新进的年关贡品,整个皇宫只有一斗框,王爷给您拎了一半过来。” 南冥走到帐外,取来洗好装在盘子里的水果,用匕首切成几块,拿着筷子送到美艳男子面前。 “莲雾香?” 盘子里的水果果色鲜艳夺目,形如蜡台,美艳男子认得那果子,曾在幽堂百科物典册里见过相关的画图。 “少主认识这种水果?好吃吗?” 绵质渗炭的果肉,南冥在切的时候偷吃了一小块,喜欢的不得了。 “应该会吧。” 那女人赶在年关之前给他送来的东西,如果不是好的,她断然不会大费周张的送过来。 夹了一块水果放在口中,清脆甘甜,水分充足,清凉爽口,还带了一股淡淡的说不来的香气,让美艳男子烧热一夜的沙哑嗓音带过一抹滑冰似的滋润。 “南冥,王爷走时说了什么吗?” 他不死心,他不甘心。 他不信,那个强迫了他一夜的女人,什么话都没有留下。 一连吃了几块水果,待到嗓子没有那般涩嗓了,美艳男子放下筷子问道。 “王爷说‘身在凰王府,人如莲雾芯。万般不如意,一切皆须忍’。王爷要少主在营里好些修养着身子,等她回来。”[ 南冥记起少女走时说给他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达给美艳男子听。 “身在凰王府,人如莲雾芯?南冥,快去拿个没有切开过的莲雾香过来。” 美艳男子细细酌量着少女留下的话语,脑中的记忆里,似乎想到了什么,绝美的眸子渗出滴滴水珠,恍然间,感动了起来。 “是,少主。” 南冥快步走到帐外取了一个没有切开的莲雾香递给美艳男子,美艳男子接过,指间沿着果子中央按住,向两旁用力一掰,看到果子裂开虚空的果肉内膛,泪水忽的就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少主> 很少见到自己主子无原无故的掉泪,惊得南冥站在塌前不知该说些什么。 845.一声震怒,军令如山 “王爷> “王爷赶在大婚之前来营里,为的就是要告诉我这件事> “是我不懂> “还恼她> “呜呜> “王爷> 身在凰王府大婚,人如莲雾香芯空虚无。 所有内心的牵挂,全都凝聚在刻意装扮起的冰冷果肉里,酸酸甜甜,甘怡中渗着些许的苦味。 就像她昨晚那般对他> 虽然是别着劲道的强`迫,让他的心里始是含着点点哀怨,但究其心底的想法,终还是藏着一丝偷偷护起来的,那种被少女宠塌过后的辛忍甜蜜> 因为> 如果不爱,谁会在你哭成泪人一般的时候,主动亲吻着你的泪水低声说着抱歉? 如果不爱,谁会在你吵着闹着不许她碰的时候,还会那么强硬的把你按在身下? 如果不爱,谁在在你疲倦乏力深沉睡去的时候,夜夜难眠,只为守护着你在月光下像神人仙子一般的完美容颜> 凰凤历六百二十七年岁末,凰笞王爷迎娶正王夫回府,除夕取亲,过完初五既以落水河兵营军务告急为由,抛下新婚燕尔的正位夫婿,策马赶回落水河畔,一路马骑不停,连换三匹,只用了半日,便得了整个往返,以箭弦之势冲入兵营。 “小主子呢?不是只感染了风寒,怎么闹得还不见好?都是怎么当奴才的?拉下去,各打五十大板,扣军俸三个月。” 离开兵营不到一旬,她的小人儿就在塌上躺了近五天昏迷不醒。 是谁的责任? 凰笞王爷一声震怒,军令如山。 挨了板子的营侍们被打的哭嚎哀求,大冷的冬天里,没个整月伤口注定是无法好起了。 “王> 憔悴的面容,苍白的脸色,躺在塌上的美艳男子被帐外呼天抢地的喊声吵醒,扇动密实的眸睫抖了几下,美眸缓缓睁开。 望着出现在塌前一身正红衣衫的少女,美艳男子犹如痴梦般,不可相信的眨眨眼睛,自言了一句毫无生息的话语:“王爷此时正新婚花烛,怎会> 不可相信的失落感蒙上美艳男子的脸面,无力的闭上眼,美艳男子视若无人的复又睡去。[ 惹得站在帐前的一众人儿个个相视无言,彻底服了塌上极度自我催眠的小主子。 “呵呵,能说话,便证明是还好的。南冥,去把药煎好,本王亲自给小主子喂花。再让膳营去把本王带来的补品按着火候熬好送来,病了多日的身子,不吃些好东西怎么行?” 少女看着睡梦里蹙紧额眉的美艳男子,向来镇静自若的面孔上,现出隐隐不退的担忧。 “是,王爷。” 候在帐里伺候的营侍相继退离,留下少女一个人坐在塌边,握起美艳男子的手,宁静的如一片从天降落的冰莹晶花,沉寂消然的思绪,久久无声。 846.两情不相愿爱的感情 “语妆,这般火烈性子的你,倒要本王如何对待了> 两国联姻,是现时最有利于她隐藏实力,暗处筹`谋报仇大计的明面方法。 此举,既能让龙凉国君与皇姐两方面的人相互猜疑,相互抵制,从而维护两国和平,不动争战的平安相处下去,还能让她有机会招募新军,暗中演练兵阵,为日后称霸女国君主做她万全的准备。 可依现在这种情势,她不过是娶了一位名义上的联姻夫君,她的小家伙就要死要活的闹着不同意了,那以后的计划还怎么实行? 若是真正伤了小家伙的心,一拍两散怎么办?[ 府里的男子主少,想在她寝塌上伺候的人更是不在少数,可是塌上的事情,怎么着也要寻个自己喜欢的不是? 就像她的母皇和父君,虽然也立了三夫六院,有了皇姐和皇兄们,可是,那么多年能得到母皇始终宠`爱十年如一日的,不还是只有母皇钦点的父君一人? 两情不相愿爱的感情里,必是不可维持长久的。 要打破原有的计划,重新谋划吗? “小烟儿,师兄不同意你的想法。” 待到塌上的美艳人儿喝了药汤,睡得安稳了,少女来到俊美少年的帅帐中,说出心中的想法,在称帝君王的路上,想要另寻它法,不想被俊美少年态度强硬的一口否决。 “师兄,有何不可?” 书案桌前,少女阅读着俊美少年刚刚统算好的兵户册子,一边查阅,一边听着俊美少年的话,月眉紧拧,透着些许不悦。 “为了一个漠语妆,毁了你谋划五年的兵营大`计,值得吗?” 以女皇的势力来镇`压龙凉国主,再借着龙凉国主的声威以求自保平安,这个做法,是能够同时牵制两个国家的最好办法,怎么能为了一个塌上的男子就乱了打仗的章法? 俊美少年一掌按在少女眼帘底下的兵户册子上,俊美的容颜上冷色霜寒,唇瓣红得发紫,气得很不一般。 如果能够允许,他早就做了少女塌上的第一人,何必还要等到被漠语妆抢了先? 在他的小烟儿没有一统皇朝之前,他决对不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的小烟儿身上! “师兄,方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再寻个别的法子不行?本王不想伤了语妆,他太脆弱了。更何况,联姻也许> 少女的眼眸里,晃荡着一丝沾染了烛火的浑黄,抬首望向俊美男子,言语里藏着不可深说的隐喻。 临城传来消息,与她联姻的那位皇子,是龙凉最不得宠的七皇子,而那日殿前献舞的,是龙凉最得宠的四皇子,两位皇子在私底下,好像是最要好的关系。 这么算来,事情就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了。 她在利用着别人的同时,说不定,别人> 而且,利用的不显山,不露水,层层相扣,是位隐在暗处的谋论之师,比谋于她,不在之下。[ 847.就按照师兄的想法去做吧 “不行!解决龙凉之困,西领苏家的两位将军已经派人跟查排布将近一年。现在停止,岂不前功尽废?那些死在他们两兄弟手里的死士,不是变得没有价值?难道小烟儿想让那些埋伏在将军府里的眼线,白白送死去吗?” 龙凉与凰凤开战,纠其内因,祸端是乃源于凰凤。 是他和她共同商议的军谋大策。 凰笞王爷的亲卫女兵秘`密潜入龙凉国境各处边城,做些抓人耍患的坏事,不仅暗中散布皇室秘史之类的消息,还刻意暴`露行踪给龙凉的秘查者,进而引起两国争战,好让女皇有机会于朝堂前选将攻`打龙凉,满朝文武势必因武战而慌。 至那时,凰笞王爷主动请兵,上可安抚百官,下可竖立凰王女军在百姓中的军威,事后再与龙凉联姻,借筑龙凉皇子之妻的背后身份,不让女皇在兵胜之后会伺机对凰笞王爷的六万亲卫兵下手。[ 一旦凰凤与其它国家停止外战,那女皇一定会收回下放到凰笞王爷手中的兵`权,没了强大的兵建队伍,女皇若是想圈禁凰笞王爷,如同杀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所以,龙凉之后,便要轮到西领,暄昭,哪一个国家都不能放过。 不能因为现在出现一个漠语妆,就要毁掉全盘计划,给女皇得了空子。 听出少女言语里的坚持,俊美少年自是不肯让多年的心血付水东流,更不可能置少女再次陷入女皇的掌控之中。 “可是语妆> 少女想起美艳男子在梦里都会痛到自行哄骗的荒唐行为,怎么都不忍心再伤害下去。 “小烟儿,成大事者,切不可夫者之人!若是漠语妆真为你命里牵了红线的男子,那不管你去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的陪在你身边,与你> 就像他一样,明知娶了七皇子的少女再也不能像小时那般摸摸碰碰,但他还是果断的同意少女迎娶王夫回府的决定。 漠语妆要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连他的份量都比不上,那还有什么资格站在她的身边,陪她一起走下去? “唉> 素袖推开俊美少年压在户册上的手臂,少女心中感慨万端,化至唇边,只余一丝无言的轻叹,重新翻开册页,一条条的阅读,极为仔细的检查着。 凰凤历六百二十九年,西领与凰凤于末水河开战,凰笞王爷借助风势火烧西领敌营三百里,生擒西领大将苏子曦,苏子荨回朝,战势大胜。 西领国主派发文表请和,凰笞王爷的条件与两年前大败龙凉之时同出一辙,即两国联姻,迎娶两位将军回府为夫。 时隔三月,凰笞王爷兴起周游暄昭,与暄昭国之文滔武略双相南染夕,安若语邂逅于暄昭石景,男`女之情,于浪漫之地相遇,一触即发,遂再次与暄昭联姻,两国签署和平昭文《凰暄之志》,以此来标示两国外交关系得以平定、圆满! 848.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啊!啊!啊!!!” 秋末,女兵校台上,一名美艳男子挥掌打向校台上围聚而来的三十几名女兵。 三声夹杂着发泄般愤怒的吼呐呼喊之后,三十几名女兵像纸片一般,被美艳男子的掌风扫下校台,犹如脱离花蕊的轻薄瓣片,以美艳男子为中心,四面八方的倒散开去,那景象,比天女洒花还要美丽壮观。 毕竟,天仙洒的是玉池瑶林里的鲜艳花儿,而这美艳男子,是在手不留情的洒人。 “少主,还没消气?她们都是王爷新招来的新兵,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时光匆匆五载,白驹过隙般流逝划过,不留痕迹。 昔日稚语童声的小小少年,如今已经长成顶天立地的堂堂七尺好男儿。 坚毅的面容,硬朗的五官,一袭黑色玄衣,男子孤冷高傲的站在美艳男子的身后,一丝不苟的言行,谨慎谦卑的一举一动,时时透着股快要把人冻裂的冰寒气息,让人不敢轻易靠近,深怕被男子身上的冰寒气息冻伤体温。 “那你来!” 美艳男子正在气头上,转首听到黑衣男子带了几分冷意的话语,当下就把心中的怒火勾了上来,身形向侧一偏,反手朝着黑衣男子的脖颈,狠厉张狂的抓来。 那修长匀美的指尖,修理得恰到好处,弧线悠长,泛着月季花白的晶莹柔和,一瞬阳光折闪在指甲薄片上的光泽在黑衣男子的眼前忽的飘逝,厉刃薄锋一般,扣上黑衣男子的脖颈。 “嗯?少主!” 他家少主的功夫,什么时候这般厉害了? 肢体的潜在意识尚来不及做出回应,黑衣男子只看到眼前白光一转,感到身子猛的一荡,下一刻,黑衣男子的身骨已被那闪着薄光的指骨一手抛向校台上空,砰的一声,坠落在校台板上,撞得台板嘎吱嘎吱的响了几声,霹雳帕拉的碎开。 黑衣男子随着裂开的台板一同垂空摔进校台台板下的空洞里,好半会儿,才动动手脚,姿势狼狈的爬出来,抱怨的说道:“少主,您的气消了没?下次能不能出手轻点?” 要不是他有真气护体,一定会被他的少主给打死。 “没有。不能!” 一年之内,那女人竟然连娶四房夫婿,对他呢?就一点交待都没有! 任谁能消气?谁能受得了? 他比那些男人差哪了? 他是长的不漂亮,还是身段不好看了? 除了脾气差了些,性子任性了些,他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好的。 可那女人就是一声吱哼的都没有,要么不见人影躲着他,要么见着了就应付他。 好在她还算知道规矩,每天晚上处理完军务就准时到他的军帐里就寝,老老实实的喂饱他。[ 她要是连这个都守不住,看他不烧了她的军营,杀光她几十万女兵? 美艳男子饶是在心底好好权量了一番女人的过错与优点,吁着长气呼了一口,拍拍适才掐着黑衣男子脖颈时折破的指甲,双手交`叠着掌心背在身后,无事人儿般的轻闲走了。 849.让她先自行反省下 “少主,王爷从暄昭回来了,您不去瞧瞧?” 黑衣男子跟在美艳男子身后紧紧追着,一个踉跄跑下校台阶梯,险些连人带命的翻折下去。 “喔?烟儿回来了?” 听闻黑衣男子口中说的王爷,美艳男子停住脚步,蓦然转身,一张如琬似花,美如天仙般的芙蓉玉面,美艳绝伦,独然然傲世于尘凡间,姿影独立,一顾倾城。 “是,王爷刚回来,正等在营帐里见您呢!”[ 掸着身上的灰尘,黑衣男子在美艳男子身后跟着,没有注意到美艳男子突然停住的步子,撞到美艳男子侧身挡起的衣袖,被袖风回挡住,停下。 “呵!她要见我,我就一定要见她么?她娶了那么多个男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本少主的伤心呐!也不过来给我陪个不是,哼!不见!南冥,陪我去落水市集看看,今天不是赏花节吗?去置瓣点新鲜的花枝来。” 八月十五,落水河畔的赏花节,不知道有没有幽堂里的三醉芙蓉咯? 眉思一暗,美艳男子想起五年前插进那名清冷少女发间的合`欢花儿,又忆起那束被少女采摘来追随合`欢花期相形绽放的三彩芙蓉,绝美的眸色忽的黯淡下去,沉浮起一抹寒光,瞥在眸角,难以消退。 “少主,您确定扔下王爷不管?” 黑衣男子不确定美艳男子此时说的话有多少是真的,因为,就在凰笞王爷没有回兵营的前日,美艳男子还为凰笞王爷不早些赶回营帐伤心了好一阵子。 现在王爷回来了,他家少主竟置之不理了? 难道是欲擒故纵的戏码? “让她先自行反省下吧!” 真是的,明明娶夫的就是她,怎么还好意思让他先去见她? 放下苦苦等在营帐里的凰笞王爷,美艳男子边说边走,出了校场牵了马儿翻身跃上,一勒马缰,马儿起蹄,朝着落水小城的市集奔去。 “少主,万一王爷生气回府了怎么办?” 黑衣男子驾着马儿在美艳男子身后追着,不理解为何他家少主为何如此对待王爷。 “生气就生气。有本事她回王府去啊!反正她的心也没在本少主这儿。” 眸底的寒光,丝毫未退,一张粉妆玉琢的玉貌花容上,全是隐忍的薄怒,美艳男子在呼啸过耳的风声里,大声吼道。 “啊?什么?” 穿越耳旁的风声太大,黑衣男子并未听清美艳男子说的是什么话,重复的问着。 “听不到就不要问!问那么多又听不到,还何必听,何必问?驾!驾!” 连挥两下马鞭,美艳男子一阵疾速奔行,把黑衣男子远远的落在身后。[ “少主,等等我啊!你这是要奔到哪里去啊!市集不在那个方向啊!” 美艳男子一番含了别有深意的话语把黑衣男子说的一愣一愣的,不知他家少主这是发的哪门子疯,话语听不到也就算了,怎么还怪起他来了? 不会又是哪里和王爷生了闷气,把烦燥的脾气发到他身上来了吗? 850.凤仙花儿,凤中仙后。 “本少主去勾`栏里找美人不行?” 赶在路角拐没了的美艳男子的影子,隔着山道里林立高耸的树枝,传来一句带着负气的任性话语。 “少主啊,真不行啊!您要是去找美人,王爷得把南冥拆了啊!” 这哪还是他的小少主,完全就是他的小祖宗! 色`胆`包`天了?居然背着王爷去找美人?[ 那王爷岂不是只会有两种做法? 一是杀了他家少主再杀他,二是杀了他再杀他家少主,无论是哪一样,都不是他想要的啊? 黑衣男子加快马骑的速度,追着美艳男子的马儿赶了一段曲曲折折,弯弯转转的路,在一道小河边的尽头,有惊无险转进落水东郊市集,放慢了马速,避免伤到市集里拥挤不堪的路人。 “请问,你这里卖三醉芙蓉吗?” 八月十五,离芙蓉花期尚有半月,不知有没有的开。 美艳男子牵着马儿走在市集里,挨着花户打听的,结果都一样,全是花期未到,需得半个月之后才会采摘。 “真的没有吗?” 玉容月貌上难掩一丝失望,美艳男子挽着袖子彬彬有礼的向花户颔首点额之后,落寞的牵着马儿缓步离开。 “那个> 寒暄问语中,有好心的花户看到美艳男子咬着薄唇精神不佳的样子,从里屋的小台上取来一盆紫、白、黄、粉、洒金等五色当头的单瓣簇团花儿送到美艳男子的手上。 “这> 接过盆花,美艳男子从袖里取出一两小碎银交给好心的花户手上,在好心花户半推半就的客气下,把银子硬塞进了花户手里,涩涩的抿抿唇角,牵着马儿沿着市集的径道随意转向逛着。 “唉> 手里捧着凤仙花儿低着眼眸瞧着,美艳男子脑海里回响着花户送他花时说的话,不觉挑挑唇角。 凤仙花儿,凤中仙后。 再是仙后,也不过是花中之凤,怎能抵得过人中之凤? 极为难受的扯出一丝苦笑,美艳男子陷入五年来从未有过的沉默中,慢慢回忆。 凰笞王爷与龙凉七皇子大婚之后,上官临即被女皇陛下以巳守城缺少得力将军抵御西领大将苏子曦、苏子荨为由,一纸昭书,将上官临调去巳守防。 上官临调走的前一天夜里,凰笞王爷出其的留宿书房,与上官临秉烛相谈一夜,再那之后,王爷睡在他身边的梦里,就总会出现那个叫做‘上官临’的名字。[ 851.当那个人的影子 “烟儿,上官将军> 回忆里遇到最痛苦的地方,美艳男子甩头想要忘记那种不堪的记忆,可是越想忘记就越清析。 凰笞王爷在梦中呓喊着上官临名字这样的情况,开始愈加严重,严重到了最后,达到什么程度? 美艳男子悲哀的念想着,泪水划过两颊,滴到那盆开的正艳美的凤仙花儿上。 “烟儿> 上官将军> 不知不觉,美艳男子走出市集,沿着落水河畔牵着马儿看着眼前微波粼粼的河畔水影,那里的银光水面上,泛着美艳男子宁静安泊的美好倒影。 捧着凤仙花儿坐在碧野茫茫的草地上,美艳男子屈膝抱着,下巴抵在屈起来的膝盖骨上,凄凄楚楚的凌碎模样和凤仙花儿在风中随风轻舞的相形衬互,清艳华丽,绝美忧伤。 “为什么> 为什么即使按着他的身体压在塌上,不顾他的反对,肆`意抚`摸着他最为隐`秘的身子的时候,她的唇里,喊出来的,还会是那个远离她五年无法归来的上官将军? 有好几次,他被她爱的晕晕沉沉,意识若飘若离,感觉到他在她的身子里再也无力承重的时候,回荡在他耳边的话语,总是女人一声声似要喊到心底里去的‘> 还有一次,她在梦里的幻魇实在太严重,他就搭了她的话。 他冒着伤`痛`欲`绝的心思问她,在她的心中,他到底算什么。 ‘你> 梦里,她如是说。 他又问她,‘是不是很想让我一直当下去> 梦里,她重重的点头,然后安稳的搂着他的腰肢,翻过他的身子,让他坐在她的身上> 让他> ‘烟儿> 或许,她不曾知道> 那一夜,他拼命的在她的身子里撞`击,翻`搅,一次又一次的贯`穿> 只是因为,她给他的回答,太过让他心伤,太过让他无望,太过让他觉得> 默默流了一夜的眼泪,强行要了她一夜的身子> 泪水与爱情并存的纠结> 似乎只有在她的身子里疯狂的发`泄才能舒缓那股被她伤得刺入骨髓的冰凉> 过了那夜,他在塌上躺了半个月无法下塌,无法走动。 医仕来给他看过,忧心焦虑的来了,偷偷羞着脸走了。 隔着屏风,他听到医仕用了很小很小的声音对那个女人说,他的身子弱,经不起成夜的折腾,劝戒女人,不要光图着夜里的痛`快,忽略了他幼年亏虚的体质。 那医仕最经典的一句名言就是‘王爷,凡事> 医仕拎着药箱走了,女人从屏风后探出头来,精致清美的脸上,染着淡淡的腼腆红晕。 --ps: 小殇来冒个泡> 还喜欢漠语妆的故事不? 852.喊出声来,本王喜欢听 “语妆> 她握着他的手,泛着微凉的唇瓣吻上他的额眉,向他认真诚恳的道歉。 “> 看到她那般低下的跟他道歉,他几乎快要忘记她留给他的伤害,与她和好如初。 可是> 那仅仅是快要忘记而已,并不是真的忘记> 他对她,没有办法原谅! 再那之后,她有将近两个月没有碰他,只在白天里来探望他,要他好好休养,夜里,她去了兵书帐,在那里设了塌铺,夜`夜阅书到天明四更,就去督查女兵晨练,辛苦的不得了。 可他看在眼里,心疼,一点点淡去。 他对她的喜欢,对她的爱,就像天空上的流云,不是遇到了阴雨时节浓雾迷蒙的聚拢不散,就是遇到了九月艳阳高照,一片清风吹来,万里无云,天空一望无垠的纯净澄明。 两个月后,他的身子好了起来。 她的脸上,明显少了原先的那抹担忧,与之相对的,一弯月眉也不再困厄的扭拧着。 她不再阅读兵书,不再督查晨练,她收拾好在书帐里的铺被,重新搬入他的寝帐。 她想碰他,在她搬过来的第一夜,她就想碰的。 可是,他却开始冷淡她> 感觉到她柔软的手在他的身上缓缓移动,轻飘如絮,轻软如棉,从胸口抚摸上脊背,顺着脊背的腰骨充满引`诱的滑向他的小腹下方,那个能让她体会到塌事欲`仙`欲`死`的激`情地方,被他,一手捉住,嫌弃的甩开。 “怎么了,语妆?” 她的力气很大,钳制着他的腰腹不放,惊愕的问道。 “我的身体> 他尴尬着回答,很怕被她发现他在说谎的端倪。 “你在回避本王?” 果不其然,聪慧如她,怎会猜不出他的真实意愿? 他点头,大方承认。 她都猜到了,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为什么回避,本王对你..不好?嗯?” 女人的怒气,比波澜还要壮阔。 女人的冷酷,比地狱里的冰川还要寒冷。 她捏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强行摸上被她渐渐引起欲`火的地方,用掌心一点点揉搓压按着。 “嗯~” 他不可抑制的轻哼一声,随即紧紧的闭上嘴巴,不再让那羞人的声音发出来。 “喊出声来,本王喜欢听!告诉本王,为何要回避?” 她更加用心的揉着他的身子,让他的身子不断的在她的手下抖颤的弓起,摔下,打着迫切的需求,在塌上不安实的扭着身子。 “只是> 羞`辱,恼`火,还有被她玩`弄在掌心的委屈> 她在他的塌上,从来都是主动的,从来都是强悍的,从来都是> “啊~~嗯~~啊~~” 过分单薄的虚零碎语,逸出他的齿唇,在他的耳边回荡成一缕缕魅`惑的声花,时时在提醒着他,此刻的他,能够躺在她的手下,能够让她亲自来安`抚,他是多么的享`受,多么的幸`福。 身为她凰笞九王的塌帷之宾,他是何其幸运? 853.本王把你刻在心里 “想要么?想要就喊出来!想要回避本王,是不是得经过本王的同意?本王把你刻在心里,岂容你擅自更改停留的痕迹?” 在那一声声拖着颤音的声花之中,他恍惚看到一张女子颠`倒`众`生`,倾`惑`天`下的绝美笑颜。 笑颜里,渗着一脉透着血腥的危险。 “啊~~唔!” 他的身子,在她掌心的摩挲下,越发的肿胀了,他忽然紧紧死咬住嘴唇,一身硬骨,不为所动,和她抗衡到底。[ “语妆> 看着美艳男子咬得唇瓣出了血,少女皱着眉梢,十分的不解,但手下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反而愈加摩挲的强烈起来,引着美艳男子整个身上的皮肤全都泛起一层薄薄的情`色味道,肿胀的就如同美艳男子咬唇破裂开的腥红的血,红的通透就像千百年不常得见的麒骨血玉,红的晶莹蕴润,盈彩泽光。 “嗯~~嗯~~啊!啊!” 美艳男子在少女的手里,挣开紧咬的唇舌忍受不住的漾开一声夹杂着凄苦的呼喊,身子瞬间僵直,大股大股的情绪,在少女没有移开的手上,颤栗着释放着,一阵> “让人恼恨的小家伙> 少女看着抚握在美艳男子身上犹如葱葱白玉般的手指,抬起另一只按在美艳男子胸前的手,走下床塌,埋入热气未散的浴桶之中,沐浴换衫,独留美艳男子瘫软的躺在塌上,泪湿枕衾。 “为什么回避本王?还想> 换好睡衫,少女取来干净的热水棉帕,细心的替美艳男子擦拭着汗渍满露的身子。 “不、不想> 身子僵巴巴的在少女手下抖缩起来,美艳男子听到少女带着几分威`胁的话语,软化了之前和少女对抵的态度,流着眼泪抽泣着回答。 一双肿成`桃`果大小的美丽眸子空洞无神,迷茫空虚的不知瞅向哪里。 “本王> 拧着湿帕的动作倏然停止,少女闪烁不定的眸光落在美艳男子满脸悲伤的呜咽面容上,霍然生出不解和疑问。 “嗯> 不再和少女作对,美艳男子乖顺的点点头,眸里的空洞逐渐扩大。 “在那种时候?” 思绪出现极短的一瞬空白,少女放下湿帕,端着水盆放到外帐,唤来营侍把内帐收拾好了,脱靴上塌,搂着美艳男子入怀,哄拍着美艳男子的脊背,像在哄一个少不经事的小男孩,被热水烘浴过的红润面孔上,现着那般入骨的心疼。 “嗯> 被少女搂在怀里,美艳男子委屈的扯过被子蒙住泣泪不止的美眸,不愿让少女见到他不好看的样子。[ 不论何时,何种模样的他,在少女的眼里,都要是最漂亮,最美艳,最风华绝代的那一个,他不能让她看到他哭得比馒头还肿的眼睛。 854.一种病态的可爱美 “嗯?馒头?又是馒头?” 又想起最初相遇时的美好? 美艳男子思及和少女在雪夜里醉人的相遇,哭得越发凶了。 “语妆,如果这件事情> 蒙在被子下的人儿,不停颤抖的身子,一下下的贴着她的肌肤传来,少女可以感受到美艳男子心里那股发自心底的疼痛,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不是刻意虚伪装点出来的。[ 这让少女冰凉淡薄,冷血无情的心,多了一抹暖暖热热的温度,圆圆满满的填充了她自从母皇驾崩,父君薨逝后就异常空虚冷漠的心,仿佛让她快要枯死的血液再次熊熊烈火般烧燃了起来。 “可是> 做梦那样的事情,是醒着能够控制的吗? 是能说不会发生就真的不会发生的吗? 美艳男子卷开被子的一角,露出两只眨着黑濯石般耀眼清澈的墨色眸子,是一种病态的可爱美。 “呵呵,语妆,知道痛和疼的区别吗?” 手臂伸向被子下面捞起美艳男子的腰肢揽得离自己贴近些,少女吻了一下美艳男子扬首望着她的美丽眸子,眼神里,是如大海一般宽阔的浩瀚豁达。 “嗯?痛和疼?有区别吗?” 深深沉陷在少女的深邃无底的眸色里,美艳男子整个脑袋都露出被子,主动向少女仰面靠近一点,好能够听清少女不太清析的声音。 “呵呵,当然有区别。 痛,是让人狠狠砸在心上的感觉,虽然被狠狠的砸到,但心并没有被砸碎,只需好生休养一段一时,就会忘了那种被砸到的痛的滋味。 可是疼,是让人用刀一点一点挑开心脏,剥着心脏的皮囊脱离肉骨的感觉,心虽然没有碎,但却比心碎还要更加的无法丢弃,而后偏又牵扯到骨髓里只能强忍着受用的撕裂感。 本王伤害于你,若是只到了痛的滋味,还没有到疼那样剥`皮碾骨的程度,那可不可以,请你忘记那些受了伤害的过去,只记住你与本王此生最快乐的那段时光,与本王相依相守,不念生死存亡?” 淡淡的忧伤,浅浅的遗忘。 仿若刻骨体会的痛楚别离,一语相思,愁绪断肠。 少女的声音,宛若一叶偏舟,撑着情感里被尊称为‘爱情’的竹枝停在美艳男子受伤的心湖上,划点出一道道散开的涟漪,沉浮翻倒着,像要炸开了似的,惹得美艳男子的心,如坠梦中,沉醒不已,想要止住不前的心海,从此,再无安宁。 “王、王爷> 累到疲惫的身子,猛得受到惊吓,美艳男子慌张的坐起来,露出未着衣衫的赤`裸身子,全部无疑的展露在少女眸内迅速晕染开来的幽`深`情`欲里,尚不自知。 855.王爷,是不是要这样 “呵呵> 如果她没记错,西领有一种毒茶叫做‘千人散’,无色无味无觉,溶于清茶之中,多数为武之人无法辨识出来。 此散可使人心神`迷`乱,一旦注意力松弛,毒性便会趁机搅入人的思想,让饮茶之人心智全失,迷`幻`出虚假的表像而自己并无法发觉。 定是皇姐烦困着她在女兵营里事情太少,想要给她寻点四处找解药的有趣事情做吧? 只可惜,她那个傻皇姐做错了选择,下错了迷毒呐。[ 她在女兵营里,除了睡在小人儿塌上的时候,会得到极度的放松感之外,无论她在做什么,她都会保持很高的警惕性,没有丝毫的时间留给毒性,让它有机会毒发,借而侵`占她的思绪。 但是,事已至此,既然被她发现,那她对她那个好皇姐便不会再手下留情。 是时候该通知上官临开始计划,尽快拿下西领那两位骁勇善战的美人将军了。 脑海是迅速闪过天明以后要做的事情,少女转回神来,对上美艳男子惊吓过度的眼眸。 “王、王爷,您从来都没喜欢过上官将军?” 那为什么会喊上官将的名字? 美艳男子不解的问着,总觉得少女是在说谎话来哄他。 “呵呵,本王的小家伙,那你来试试本王今晚还会否再在那种时候叫起师兄的名字?” 拉着美艳男子跨坐在自己的身上,少女伸手抚`摸上美艳男子赤`裸`裸露在外面的胸口,指腹稍微用力,在那两颗粉`红的小花`蕾上轻轻一搌,顿时看到美艳男子受禁打颤的一抖,惊睁着双眸,如同惊呆的鸟儿,在少女的面前挺起润白如玉的胸膛,哑哑的低呼一声。 “王爷> 身子明显起了变化,美艳男子望了眼自己小腹下方被少女惊吓醒来的禁锢,羞涩的咬着唇瓣点点头,伸手探进少女的衣内,解开束`缚住少女身子的衣衫,大胆的褪下,叠好,备置在床塌边沿上。 “呵呵,本王饥`渴了那么久,你可得想办法满`足本王喔~” 握着美艳男子的手放在自己饱`满丰韵的胸口上,少女倚着塌柱,准备试着学会等待。 她倒要看看,他的小人儿,跟了她这么长时间,该进步的,有没有进步点。 “嗯?满`足?王爷是指?” 罗衫`除`尽,美艳男子搂上少女的身子压在塌上,未经少女允许,不敢有丝毫的多余动作。 “呵呵> 扶着美艳男子的腰身一记狠力撞向自己,少女在美艳男子瞬间变得更加扩充的填补下,按着美艳男子埋入自己的胸口。 “王爷> 头一次引领着主动权,美艳男子撑着手臂支在床塌上,感受着和平日不太一样的习惯,不太适应的询问。 856.可以再努力一点 “嗯> 媚眼如丝,朦胧着黯`然`销`魂`的迷失,少女的手,始终扶在美艳男子的腰上,偶尔适时的推动一下,帮助美艳男子在不太熟悉的韵`律中找回正轨。 毕竟,他第一次尝试这种方式,她> “努力?要这样再努,再力一点吗?” 玉脂一般白润修长的手指扶着少女纤细的腿撑开一个能够让他努力的程度,美艳男子每一次停顿,都会更加深刻的去习惯,去努力,去尝试。[ “嗯> “差不多> “大概> “就是> “嗯> > 伊人哝语声渐慢,公子帐内戏凰鸾。 朝思暮暮姻缘线,一枝芙蓉入鬓鬟。 “语妆,这是本王派人从皇都里捎来的芙蓉米花糕,是用你最喜欢的三醉芙蓉做的,你尝尝?” 在美艳男子主动伺候过了那夜,有几个月的时间,少女总是缠在他的身边,形影不离的宠溺着。 “语妆,这是本王派人从南浙那边购买回来的水甜蜜饯,应该是你喜欢的味道,拿去帐里慢慢解渴吧。本王尚有军务没处理完,晚些再来陪你。” 再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少女变得只能在晚上来见他。 “语妆,本王替你选了些兵书过来,省得你无聊,本王最近实在太忙,白日都没有时间理你,晚上可能要再晚点,困得话,先睡,不必等本王。” 再再过了几个月时间,少女已经不再常来见他,大多时候,是派她的贴身侍卫临城来传话。 有时,他想得少女多了,实在无法安眠。 就会坐在烛台边上,吃着少女送来的水甜蜜饯,看着少女替他选的争战兵书,一等,便是足整个晚上,临近女兵晨练时才会放下兵书,不愿多再走动的睡在桌案上。 可是待到早上醒来,他发现自己依然伏桌睡着,桌案上的火烛已然烧尽,未曾添加新的火油。 环视寝帐一周,塌上的棉被铺的很整齐,根本没有打开的痕迹。 整个寝帐里,也没有少女人来留香的依恋味道。[ “唉,又没来> 收拾好兵书,美艳男子手里捧着南冥送来的膳粥,喝一小口,叹一口气,叹到最后,索性粥碗一推,不吃早膳了。 “少主,您不吃东`西不行啊!王爷回来看见了,会担心的。” 南冥站在旁边劝道,没有把食具拿走。 “唉> 洗漱完毕,美艳男子一口清水吐进弃水盆里,换了睡衫躺回塌上,说的不以为然,略带着不怀好意和兴灾乐祸的意思。 “少主,您怎么越来越会欺负人了?不吃东西怎么强身健体?南冥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您看您,还想着让王爷来惩罚南冥,哪有您这么当主子的?” 长大的黑衣男子少了幼时的聪明,性格里多了点愚忠和木讷,平时不常说话,一说起话来,还真是有点道理。 857.她对他的冷落 “你?哎呀,快走快走,别来烦着本少主。本少主现在就要强身健体,准备补眠了,不许打扰哈!” 黑衣男子的话,气得美艳男子烦燥的挥挥手,让黑衣男子赶快离开他的视线,否则,美艳男子可不敢保证是不是会一把抓起他的衣领,直接把他丢到马背赶回幽堂去。 “是,少主福安,您睡好!南冥就在帐外守着,有事您吱唤一声就成!” 收拾好早膳装进膳篮里拿走,黑衣男子尊命退出寝帐。 “唉> 躺在塌上,美艳男子怎么也睡不着,一会躺着,一会坐起来的,脑袋里想的全都是有关少女与他离别时恋恋不舍的眼神。 他知道,不是少女不喜欢他了,不是少女心里有了别人,而是少女的人生,在这个时候,碰巧的,变得繁忙起来。 “王爷> 连续饿了三个多月的早膳不食,美艳男子在长达三个月的时间里,没有再见到凰笞王爷出现在兵营里的踪迹。 他向凰笞王爷的近身侍卫兵们打听过她去了哪里,可那些侍卫兵都得了凰笞王爷的封`口`禁`令,她们都怕被凰笞王爷杀头,都不敢告诉他,直向他跪地磕头,让他这个小主子饶了她们的性命。 “也罢,你们都下去吧,就当没有这回事,本公子从来没向你们问过王爷的事情,都退了吧。” 侍卫兵们封口如此之严,可见凰笞王爷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但是,那件重要的事情,不能和他一起分享吗? “也对,王爷还不知道我是幽堂少主的身份,如果她知道,一定会提前告诉我,让我给她出些主意的。” 总是见不到少女出现在他面前,美艳男子所有的时间都开始变得好奇,充满疑惑。 美艳男子很想知道,少女每日都那么忙碌,还那么神秘,做的> 他以前不是听到她和上官临讨论过什么毒,什么报仇之类的? 敏锐的察觉到,少女正在做的事情应该是件危险且关乎性命的大事情,美艳男子不自觉的凝峻住了神色。 “王爷> 美艳男子日`夜担心的问题在一年之后有了新的进展。 西领国君派大将苏子曦和小将军苏子荨攻打凰凤与西领边境守府巳城,凰笞王爷与镇守巳的上官临将军奉命出城赢敌,一举拿下两位西领将军擒回凰笞王府,设了喜烛,拜了花堂。 同年,少女又和暄昭文武双相安若语,南染夕结成江湖知己,领回王府拜夫赐院,成了姻亲。 两年的时光,他与她聚少离多,等来盼来的,竟是她一年之内连娶四位在其它三国里名声赫赫,尊威浩荡的出色男儿。 她对他的情,让他如何再去相信?[ 她对他的冷落,让他如何再去为她寻个解释? 858.梦里的那个尺寸不对 收拾行囊,他在凰笞王爷与暄昭双相成亲的那段时间里回了幽堂一趟,却不想,让他对凰笞王爷的情,降到了另一处难以爬起的低谷。 “少主,这是您要的消息。” 幽堂的少主别苑里,亭亭玉立的少女,宛转娥眉,唇红齿白,一张如花似玉的粉嫩脸儿,淡妆清抹的站在美艳男子的面前,躬身呈上一封书信,温顺至极。 “惜霜,辛苦你了,退下吧。” 美艳男子接过书信,吩咐少女不用在旁伺候了。[ “是,少主。” 顾惜霜垂首退后,退至门槛边上,回眸凝望着在烛台下化在封蜡仔细阅读信文的美艳男子,好看的脸儿上,笼起幽暗的青黑颜色,脚下的步子,始终没有离去。 “唉> 看罢书信,美艳男子烧了信文坐在书案前,愁绪百思,颇为不愿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 他的王爷,真的> 信文上说,上官临在与西领一役中,负了重伤,凰笞王爷陪伴在旁日夜照料,两人日久生情> 后面的事情,他没有再看,不用看的他也能够想得到。 正值热血之岁的少年,和累月未经塌事的少女,在战场上一役定情,自然干`柴`烈`火,烧得很旺,两情相悦了呗,然后,就再也没他什么事了。 无名无份,没有昭文,没有纳夫的书本,他什么都没有,只是单凭着少女对他说的空口承诺,留在女兵营里,做了个被少女占尽身子的空架子。 夜里,他忧思困扰,睡得极为不舒服。 做了挂念女人的春`梦,在梦里,他享受着女人对他温柔的爱`抚,异常柔软的吻落在他的眉上,眸子上,鼻尖上,唇瓣上,慢慢的吸吮,间而急促的揉搓。 他的呼吸,好像随着梦中人儿对他的抚摸越发的短促,他的身子开始发烫,一股强烈的,巨大的情`事`欲`想涌进他的脑海里,让他不由自主的迎向那只抚`摸在他身子上,比毛绒还要轻柔的掌心,极其努力的配合着。 “嗯~王、王爷> 禁受不住梦里人儿的诱`惑,他朝着梦里的女人翻身压了过去,像之前女人教给他的那样子,主动寻找着女人的胸口,想要将梦里的事情进行的彻底一点。 可是> 不太对。 不是梦里的事情,梦里的女人面孔不对,而是> 跟在女人身边,女人身子的哪一处份量,他都记得通通透透。[ 她的脸颊,她的胸口,她的腰肢,甚至包括她的脚踝,他都熟悉得如同熟悉自己的身体那般。 但是,梦里的这副女子身体,和他熟悉的那一个,很明显的,不在同一个档次上。 “是谁?胆敢闯进幽堂内苑!” 充满情事的梦,瞬间醒来。 衣衫半褪的美艳男子一手掐在身下女子的脖颈上,美眸怒睁,绝然清寒,玉软花柔的美艳面孔染上一丝蕴散起情`色薄红的凛然凉冽,一股属于尊主威严高贵的强势气场,怦`然`迸`射,折打在被美艳男子扣住颈子的少女身上。 859.我们不是走在一起的同路人 “少、少主> 躺在塌上的少女,被美艳男子卡住呼吸,脸色闷得渐显青紫。 少女的衣衫大开,从胸口的地方向下,全部被撕裂开一条大大的破痕,经美艳男子目测认定,那是他在梦里的杰作。 “惜霜?怎么是你?你可知道,侵`犯`幽`堂灵主,是禁忌,是死罪?” 看清少女的真实面容,美艳男子松开掐住少女脖颈上的手,把自由的呼吸还给少女。[ “回、回少主,惜霜许情少主已然七年,从少主来到幽堂,看到少主的第一眼起,惜霜便不能自顾的陷入对少主的痴迷里,是、是惜霜犯了死罪,还请少主饶恕,千万> 胡乱的抓紧衣服下了床塌,少女跪拜在美艳男子面前,抱着美艳男子的腿颤抖着求饶。 “你> 幽堂姑姑,把原本属于他父亲的身份、权势还有地位,都还给了幼小无知的他,是为无私的亲情血源。 他怎能因为自己不小心受了梦里的蛊`惑,就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堂主姑姑的女儿身上? 美艳男子走进屏风,取来一件遮身的长襟外衫裹住少女没有衣服挡住的身子,扶起少女,又补了一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明日我要启程回兵营,你且替我准备路上需要的行囊。” 幽堂里有一个顾惜霜,看来这里容不得他再多呆几日了。 “少主明日就要回兵营,可、可是那信上明明说凰王> 少女捂着胸口碎裂的衣襟,想起信文上的内容,不自觉的想要劝美艳男子不要再回兵营,去等待那个心已经不在他身上的凰笞王爷。 留在自己的身边,不好吗? 等美艳男子做了幽堂之主,那他若要嫁给自己,还不是一句话废了一条堂规的小事儿?不比留在凰笞王爷身边苦苦等待的要强很多? “你看过本少主的信?” 美眸横起一抹凌厉,美艳男子负手背在身后,手指在袖里紧紧的握着,隐约握出了指响。 “少主恕罪!少主恕罪!惜霜只是太过担心少主会受到伤害> 见到美艳男子动了杀心,顾惜霜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不停的扣首磕拜,碰得额头现出一大块红紫色的瘀痕,渗出片片血渍。 “惜霜,我与王爷之间,那是本少主自己的事,和你> 一方绣了芙蓉花儿的袖帕送到少女的面前,美艳男子低身蹲下,把手帕放在少女的手中,说出的话语,尤为深沉。 860.一起娶了我和姐姐不行吗? “少主> 听到美艳男子坚决肯定的拒绝了自己的爱意,少女抓住美艳男子的手臂,说出一个另美艳男子震撼不已的提议。 “惜霜,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本凰凤男儿,自小受教于凰典夫道,谨记此生一妻之论,怎能、怎能同嫁两人?此事休要再提,莫要让人训我不守为夫之道,此生做了令人不耻的水`性`扬`花之男儿。你且退下,此事休要再提!” 气极败坏,焦虑不安! 美艳男子推着少女走出屋外,用了最大的力气合上门扇,锁了门锁,靠在门上,捂着胸口大口的呼息,无法停止心中惊蛰。[ “果然不是同路之人,否则,怎能说出这番惹了大罪的话语!” 论身份,他是主,她是仆,幽堂的规矩,主子是一辈子的主子,仆从是一辈子的仆从。 他若与她在一起,就是以身犯责,顶撞了幽堂历任幽主皆去尊守的堂规,是为不尊。 论识养,他自小流落勾栏,生性刁蛮任性,脾性独占霸道,就连凰笞王爷他都敢惹,都敢把那个女人关在帐塌之外,更何其论她? 他若和她在一起,势必会引得堂主姑姑不满,认为他妒忌成狂,定会责罚于他,说他不守夫道,是为不敬。 仅此两点,就足够他断了与她结为姻缘的念头。 这些事情,他懂,顾惜霜必然> 可是,再怎么强行迫他不成,也不能提出这种大胆的言论,要是被幽堂姑姑听见了,不是连他都要扔进百蛇窟里? 太可怕了!太可怕的梦了! 他得快点回兵营,就算王爷不喜欢他,也不会让他去嫁两个女子的。 “王爷> 不同的时空场景,不同时间地点,美艳男子手里抱着凤仙花儿蜷缩的躺在落水河边的清草地上,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衫,一头瀑水般轻逸飘舞的长发,一张失了血色的苍白面容,一盆开得五色艳美的凤仙花。 美艳男子身后十几米的地方,马儿响蹄的声音自远处行来,仿佛是不愿叨扰到沉浸入回忆里的美艳男子,马儿在跟随美艳男子一同前来的黑衣男子面前,小声稳当的停住。 “王--” 黑衣男子见到驾马而来的少女,尊敬的就要扣拜,口中只说出一个字,就被少女作势挡住。 “你家主子在那是赏花还是赏湖呢?” 少女远远望到躺在地上显得很是孤寂的白衣身影,藏起手中带来的礼物,压低了嗓音问道。 “回王爷,想您呢!” 黑衣男子的话语,总是一针`见`血,一步`到`位,震得少女尴尬的咳了两声,点点头,卷着袖子轻踮着步子朝白衣身影儿走去。[ 861.此生不悔的一世爱情 “王爷> “王爷> “王爷> “王爷> “哎> 一语轻叹,一丝游魂般飘零的话语,在渐渐弥漫了整幕天空的绵绵细雨中,沁透着一股薄弱的清凉。 一束白色优雅,花瓣渗着丝丝红茶线的重瓣芙蓉花映入白衫男子迷`离`伤`感的泪眼,惊得白衫男子慌然惶惑的坐起身,看向藏在花束之后慢慢现出面孔的清美少女。 “王> 不敢相信,难以置信,他、他的小女人,亲自来寻他了? 可、可是她怎么找到他的?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去了哪里> “王爷?不是叫本王名讳‘烟儿’着?怎么?你想赖帐不承认了?” 南冥受她之命去传话时,她其实是一直跟在南冥身后的。 她看到那个日思夜想的美艳男子酸醋大发,打得女兵散落一地的样子,也听到了美艳男子和南冥说的每一句话。 他说不想来见她。 他说让她自己反醒一下。 他说让她有本事,卷铺盖,回老家。 听见美艳男子在心中对她连娶了四房夫君如此耿耿于怀,不愿理解和体谅,她着实惆怅了一番。 凰凤女国,何时出了这样的小醋坛子?假面上的成亲都不行? 美艳男子说要去花市赏花,她想到让人从暄昭景园里随行快马鞭送过来的芙蓉,派人取了来,就跟着美艳男子走到市集来了。 进了市集,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她的小夫君四处寻问着花户里是否有三醉芙蓉花儿售卖。 注视着小夫君怎样也寻不到芙蓉花儿时脸上落寞孤单的表情,她暗自庆幸,好算拿了芙蓉花来,可以哄得小夫君理理她了。 “喏,本王> 手里的芙蓉花儿别扭的往白衫男子的怀里一推,少女清美的面孔望向一旁,用白衫男子恰好能听到的声音,不太自然的结结巴巴的说道。[ “嗯?暄昭?三醉芙蓉?” 白衫男子脸上的表情,全部写着一个叫做惊愕的词汇。 “嗯> 烟雨,沿着整条落水河宽阔拓然的水面洒起淼淼如尘的水雾,白烟碧波,一片迷胧醉意的美感。 少女站在水雾荡起的落水河岸,挺拔秀逸的绝美身姿,一侧玉面完美无霞的剪影,雨丝轻敲细打的沾染在少女草绿色的秋季戎装上,一点点的暗了清翠的颜色。 白衫男子捧着在雨中逐渐转变成淡粉色的白色芙蓉花,坐地被雨水冲刷的湿润干净的草地上,痴痴望着少女睨凝碧水烟波的仙子模样,只觉得这一刻,少女就像是脱离了尘世的天上美人儿,一身平淡安宁,一气世态平和,一染蓑雨迷凄,一离俗缘之烦扰,好生美丽,好生清泊,是不遇埃土的那抹空灵的寂静,是能让他此生不悔的一世爱情。 862.跟本王谈条件? “还生本王气不了?” 少女眸里的余光,随着雨花瞥向捧着芙蓉花束呆滞不语的白衫男子,走上前来,扶起白衫男子的身,拥在怀里,小声腻语的,流连过白衫男子湿了雨滴的耳畔,带起串串羞人的红晕。 “语妆> 侧首靠在少女的肩上,白衫男子捧着花依偎在少女的怀里,用心享受着眼前这一份不常得有的静谧怡然,抿唇笑语,如花美艳,更胜一筹。 “语妆,和本王对首词如何?”[ 少女的双手环搂着白衫男子的腰身搂在怀中,两人一同欣赏着落水河面上烟波浩繁的层层水雾,静止一般的时光里,少女有礼的询问白衫男子的意见。 “对词?语妆自幼不得书卷气,王爷不怕语妆对的不得当?” 美眸里现出些许疑惑,白衫男子昂首抬眸,两片冰凉似雨的薄唇,就那般不期然的,触碰到了少女垂眸相问的唇瓣,轻沾一口,迅速撤离,全身仿佛碰了雷雨交加时的电闪,霎时激起一阵充满生`涩`诱`惑感的栗颤,悸动不已。 “呵呵,你与本王,并不是江湖上一剑游走的文人雅客,即使对得不精致齐整了,那又如何?只要本王喜欢,你喜欢,那便足矣。” 少女的话,慷慨谙远,与世无争,少了在朝堂之上的傲慢轻狂,少了在兵营里的绝厉骁狠,少了在战场上的心毒手辣,少了在凰王府内的冷漠无常。 站在白衫男子的身边,遥望着一览无尽湍流不息的落水河面,她此生只愿搂着喜爱的男人驻足在远离宫城勾心斗角,远离战场无数杀戮的凡尘角落里,捧一束世间最美丽的花朵送给她最喜欢的男人,此生相依,此生相伴,生生世世的,被那些刀光剑影,皇朝国乱,给狠狠的遗忘。 “语妆,那本王说了喔。你且听好了。” 思绪一闪,少女见着眼前的光景,应时应辰的说道:“烟花色,雨夜聆霖,红宵帐暖,男儿薄妆,轻眉浅笑间,淡烛消隐。” “嗯> 听到少女口中的说词,白衫男子的美眸眨了眨,讶然。 他的小烟儿> 他岂会那么大方的如了她的意?定要让她陪上他一两天游玩才能允她。 白衫男子思忖些许,淡声回道:“暖阳春,咫风稍紧,孤船小道,青竹垂钓,静水盈回处,小尾渐闹。” “呵呵> 自从上次离开兵营,差不多快有两年没留在兵营里好好陪陪她的醋坛子了,就当是暂且休息几日,把缺欠下来的携手相伴陪给这小醋坛子好了。 少女勾了下白衫男子的鼻尖,宠溺的服软答应。 “那王爷还对词不了?” 得到少女的应允,美艳男子露出一股浅浅的愉悦,一手捧着花儿,一手搂上少女的腰,和少女贴近几分。 863.居然拿这样的事情来填词 “对,当然对了。本王的实力还没展现出来,听好了啊!” 顺着自己的思路捋下去,少女想想措词,食指扣起白衫男子的下巴轻抬起一个能够对视的弧度,眉眼生笑的说道:“转清眸,低尝唇,微波流转,白藕玉臂,留待何人枕?” “呃> 耳垂烧红,唇瓣花片似的热烫成艳丽妖冶的红色,白衫男子拿起花束遮挡起自己现在红晕的羞赧,在少女的腰上惹恼的捶打了一下。 “疼,疼!语妆才是好坏,往哪打都行,能往腰上打吗?打痛了本王的腰,看本王拿什么来伺候你> 还好没说她`好`色,不然指不定打到哪去了~ 少女围着白衫男子打不到的地方原处打转,躲着白衫男子羞怯含愤的捶打,边躲边喊,越喊越打,和白衫男子玩的甚为热闹。 细雨,皎洁成丝,一丝丝从浩瀚的天际打落下来,湿了两个在雨中戏耍玩闹的美人衣衫。 气顺吁吁,两个人在雨中奔跑,追逐了一会,终于疲累的停下。 “好了,好了,语妆,不打了,本王求饶了。给本王留着能让你`夜`夜怀念的小腰板,行不?你日后的幸福人生,不是还得靠着它呢么?” 少女捉住白衫男子握着小拳头恨恨捶来的手臂,一个大力的牵拉,呼的一下水,拽得白衫男子在全是雨水的草地上旋起一道美丽飘浮的滑影,直生生的硬扑近少女的怀里,被少女紧紧的抱在怀里。 “啊~” 一声惊呼,美眸惊怔! 白衫飘飘,襟袂飞扬! 湿了柔顺逸美的墨黑长发,撞了晶莹雨滴的如玉指尖。 冰凉凉的体温,跌进少女突然涌起阵阵燥渴的怀里,解了一厢苦闷的情丝,怦`然`心`动! “语妆,你让本王想得好苦,本王恨不得就在这里`要`了`你!” 少女不由分说的贴上白衫男子那两片薄美丰匀的唇瓣,疯狂激烈的拥吻着,一双死死扣住白衫男子身骨的手强势,嚣张的扯开白衫男子的衣扣,热情如火的探了进去。 “唔!唔!唔!” 身子被少女全力使然的控制住,白衫男子推攘着少女抚`摸揉捏到他胸口上的冰凉手指,被少女吮住小舌不停吸咬的口里,只能`抗`议`似的发出声音很小的呜咽。 那捧在白衫男子怀里的一大束芙蓉花,在少女的强行引`诱`下凌乱散漫的飘落在地,红红白白的衬映在芳草萋萋的翠绿间,点缀着少女搂着白衫男子隐没在雾气迷的烟雨绸丝里的画面,唯美> 站在远处观瞧的黑衣男子见到河畔上肆意扬散的衣衫,非常自觉的转过身去,不看,不听。 “嗳!王爷主子和少主真是麻烦,这雨中露野的,怎么来的情`趣?不怕感染了风寒?也不安全是不是?” 黑衣男子好像想到了什么非常必要的事情,从袖子中掏出一串铜币掂量了份量,走到更远点的岔路中央,一手抱着配剑在怀,一手拎着铜币守护在岔路口上,不知要做些什么。[ 864.和她在一起,难道不幸福,不快乐 “妻主,请问我们真的要去划船吗?您看这雨水天气,下得多大呀。” 一名胆子很小的夫君,搀扶着一名胆子很大的妻主沿着道路向黑衣男子走来,看模样,像是要去划舟的。 “当然,走了半个时辰的路才走来,怎能无功而返?” 胆子大的妻主没有看到挡在路中央的黑衣男子的满脸冷气,直接越过黑衣男子向河畔内走去。 “不许去!”[ 啷一声,剑刃挂着鞘尾格在那位胆大妻主的脖子上,黑衣男子冷喝一句,走到那位妻主面前,周身泛出一股比雨水还凉的气息。 “你、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你还想劫财了不成?” 胆子大的妻主见到黑衣男子眉目英挺,俊俏刚毅,虽美却寒,不是能够随便招惹的主,再看看黑衣男子拿在手心里的铜币,马上放低了姿态,指着黑衣男子说话都没有底气。 “十个铜板!不许去!” 跟在自己少主身边多年,黑衣男子唯一学会的应急手段,就是用钱财收买人心。 “啊?不是劫财,是送财?妻主,有没有这样的好事喔。” 胆子小的夫君听到有十个铜板可以白拿,怯懦的从胆子大的妻主背后,探出一张望着铜钱发亮的小脸蛋。 “真的,十个铜板,快走!要钱?还是丢命?自己选!” 想偷看他家少主的`春`光`图,哪那么容易? 黑衣男子厌烦的解释一句,指肚用力一弹剑刃,~~ 剑刃在胆大妻主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被雨水快速冲洗掉的血纹! “啊!!” 疼得大声哀嚎,胆子大的妻主夺过黑衣男子摆在剑刃上的铜币,领着她的胆小夫君捂着脖上的伤口,飞快逃跑。 “呼~~真不知少主和王爷得忙到什么时候,一串铜板够不够用?” 望着飞快逃离视线的一对人影,黑衣男子为难的皱皱眉,心里有个声音在回答他,肯家不够用啦!别乱寻思啦!嘿嘿嘿~~ 那声音说完,直接无视黑衣男子的担忧,扑扇着小翅膀飘过。 事实上呢? 黑衣男子的担心是完全没必要的。 因为刚刚那位胆大妻子的一声吼嚎,已经把他那辛苦进行中的两位主子给打断了。[ “啊~啊嚏!啊嚏!” 穿好衣衫的美艳男子被少女横抱在怀里不停的抖动着身体,感染了风寒。 “本王的小醋坛子呐,身体这么弱,怎么行?以后怎么伺候本王随时都会意起的野`性?” 长时间不见,一见面还没被喂饱,就受到外界无情的干扰,少女难以派遣的空虚寂寞全部变成言语上隐`晦话题,向美艳男子可怜的控`拆。 “挽衫袖> 被雨水冻得直打哆嗦,美艳男子搂着少女的脖颈,断断续续的接上少女的对词,末了,很严重的抖缩了一下。 “呵呵,没人盼,本王来盼你么!本王可是‘日`日`相`思来念君,夜夜空烛思夫眠’呐!” 美艳男子的话里,藏着股幽怨至极的离伤,是少女最不想听到的一种情感。 为什么会怨?为什么会伤? 他和她在一起,难道不幸福,不快乐吗? 865.是本王最宠爱的小醋坛子 “王爷,念首词给语妆听> 血红的唇瓣,在越发变大的雨点中冻得红紫发黑,美艳男子窝在少女的怀里,意识游移,微浅的念着少女适才说给他听的词句,一段段重复着,像是真的喜欢的要紧。 “语妆,不能睡,千万不能睡!想听本王对词?那本王念给你听,是本王专门写给你听的,你不准睡着,一定要记住,本王明天要考你的,答不答应?” 少女抱着怀里的美艳男子快步跑到马骑停住的路口,推着美艳男子上马,两人共乘一骑向着落水兵营快速奔跑。 “嗯> 呢喃碎语,片片心伤。 坚定不移的信念,好似从未有过彷徨。 他生于世,仿佛是上天注定的命运,他要为她而生,为她而死,在生死之间,他要为她> “语妆?醒一醒,不能睡,听着,本王现在就把词说给你听,你要记住,不能忘,永远都不能忘,知道吗?” 少女急切的在美艳男子的耳边大声呼喊着,很担心美艳男子就这般经由雨水敲打着昏迷了过去。 “嗯> 直到他死,除非他的灵魂灰飞烟灭,否则,永生不相忘。 无意识的附和,无力浮飘的虚语,美艳男子靠着少女的胸口,混沌不清的应承着。 “你说的,不准忘的喔!明日本王考你,记好了!‘漠眸冷颊轻睫羽,倩影霓裳惹流光。月泠酒冷秋宿夜,琴一动,曲难忘,语回殇,妆> 漠语妆,你是本王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倩影霓裳> 不管本王走到哪里,本王都会时刻的把你铭刻在心里,不曾忘却> 谁让你> 谁让你> 谁让你> 凰凤历六百三十年,是凰笞王爷留守女兵营里时间最长的一年。 春夏秋冬,四季轮换,凰笞王爷几乎每日都会留在女兵营里处理军务,只是偶尔在月末的时候出趟远门,或是去西领,或是去暄昭。 凰女军有时也会打仗,与凰笞王爷对敌的,多为周边小国。 虽然屡次犯境骚`扰,可一旦凰笞王爷领兵出城,那些小国也便该散的散,该投诚的投诚,无一例外的,凡是能够幸存下来的国家,皆全部与凰笞王爷代表的凰凤女国签署了《凰安条文》,以示各国和平相处之友好关系。 随着《凰安条文》的签定,凰凤女国所有外乱尽以扫除,凰笞王爷与其麾下从三万亲卫兵汇集到七十万整数的凰字实名女军成为四大国里家喻户晓的威名将军和铁血军营。[ 866.为何要杀了女皇派来的使官? 凰凤历六百三十一年九月,凰凤女皇颁下昭书,以凰笞王爷近几年来护守女国有成,累下赫赫战绩为名宣凰笞王爷于年关之前务必回宫领赏,不得有误。 昭文下达凰女军营,驻守在边关的凰笞王爷躬身接旨,亲自设宴款待前来宣旨的皇宫女使,在兵营里彻夜笙歌,直至天明。 “王爷,这十几名女使官,都无命回去了么?” 露晓,霜重。 美艳男子挑着烛台进帐,看见倒在桌案前口吐鲜血的十几名女官,闻着充斥满帐的血味,拿出帕子捂住唇畔,走到站在军营帐里冷眼观瞧着死亡的少女。[ “她们若是有命回去,本王怕就无命回来了,到时,你不得哭天怨地的闹着没人在塌上陪你了?” 见到美艳男子出现在营帐里,少女收回眸内的冷光,揽着美艳男子的腰肢入怀,薄唇露出一抹清笑,淡淡的坏着。 “不来正经。人都去了,还不唤人来吩咐她们快些处理了?” 得知少女要秘杀女皇来使的消息,美艳男子等在帐内担心了一整夜,现在好算见到结果,少女还好端端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美艳男子的心,踏实多了。 “临城已经去办了。怎么,一夜未睡?看这眸子红的,把本王心疼坏了怎么整?” 拥着美艳男子的腰身向帐外走去,少女踩过一名女使挡在路面上的手臂,喀嚓一声,没见少女怎么用力,就看到那女使的手臂在少女踩下的印迹地方,骨头断碎成粉,连着血肉涌出一汪血水顺着地势向低处流走。 “王爷,为何要杀了女皇派来的使官?无人回去折送昭文,女皇怪罪下来怎么办?” 骨碎的声音,在宁静的军帐里,显得尤为清晰。 美艳男子听到,仅是用余光瞥扫一眼,随即无视而过。 “吾国外乱平定,与其它三国又联姻示好,本王手握重兵,凰字女军人数已高达七十万,早已被皇姐划入功高慑主之列。即使没有这些死去的女使事节,皇姐也不会轻饶于本王,你可懂得?你以为皇姐真是那般好心招本王回去封赏,呵呵,恐怕她现在正想尽办法欲`要收了本王的兵`权,把本王囚于王府之内,不得自由!” 回到美艳男子的帐内,美艳男子唤了南冥去帐外守着,少女方才就着床塌边沿坐下,由美艳男子伺候着更衣换衫,准备就寝休息。 “王爷可寻了应对之策?若是女皇当真夺了王爷的兵`权,王爷又将如何?” 脱下少女的军靴放至靴台上,美艳男子洗了湿帕递给少女,眉额紧拧,松不开聚在胸口上的一团忧虑。 “本王把兵权拨给师兄四十万以作后备,万一将来本王确实被皇姐囚于府内,只要本王有机会出得王府,本王势必要与她拉开战线,一争到底。母皇的天下,本来就不是属于她的。” 九年了,她的母皇驾崩九年了。 九年的忍辱含垢,终于让她等来可以为母皇报仇的那一天。 她的心,她的血液,仿佛从这一刻开始,忽然恢复剧烈强大的跳动,勇敢起来了。 867.表里不一的小家伙 “那> 接过少女擦完脸面的湿帕子,美艳男子取了漱口水递给少女,紧拧的眉,一直没有松开。 “等本王再次回来,就送你一份大礼,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为了这份礼物,即使再思念本王,也要多忍忍,好吗?就算是替本王忍的,怎样?” 美艳男子跟了她七年,从来没有提过名份的事情。 她因为不想让美艳男子成为众人之矢,更不想让美艳男子身处险境变成别人用来威`胁她的谋划目标,也就一直没有给过他任何名份。[ 如今,从她们第一次相遇,到现在相守与共,也算得上是九个年头了,等她揭杆起兵,自立为皇,那他,自然就是她凰君女帝宠绝后宫的一国之夫,漠语妆。 他的名字,是该被写入皇家祖册的! 只有这样,才不枉他跟随她七载默默付出的时光。 “礼物?王爷要送什么好东西给语妆?语妆什么都不缺艾!缺的王爷又不肯给。” 美艳男子在少女铺开锦被入塌后,跟着梳洗一番,捋顺落出发冠的乌丝用绑带系住,脱靴上塌,躺进少女伸着手臂等待的胸怀。 “怎么,一夜没有陪得上你,就忍耐不住想要了?” 略显疲倦的声音,少女乏累的眯着眸子,半睡半醒中听到美艳男子的话,搂着美艳男子的身骨越发的紧了。 “没、没有。王爷不要乱想,语妆想的不是这个事情。” 用手推抵着少女迎合亲近的温暖身子,美艳男子红着半面脸颊否认着。 “喔?那语妆在想什么事情?难道语妆你> 少女另外一只没有被美艳男子枕在颈下的手臂,若似无心的摸进美艳男子的衣衫,停留在美艳男子胸口最为容易触碰的地方,缓一下,急一下的划拨着。 那运吐在指腹上时而轻柔时而浓重的力道挑`逗`着美艳男子微微蜷缩起了身子,无法再淡定下去。 “王爷> 被少女抚`弄的热火难奈,美艳男子想到少女一夜都没有合眼,还是很严肃的做了不许少女碰他的决定。 他的话,是以一种非常严肃、认真的口吻来说的。 可是在少女的手指冷不防的加重力道之下,变成有气无力的虚弱`呻`吟,音色里,飘荡着许许脉脉充满诱`惑的情丝,勾挑着少女陷入困倦状态的神经末端。 “呵呵,小醋坛子,你睡在本王身边七年了,本王岂会不知你的言语里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半眯起的眸眼里隐隐射出一道精锐的光线,少女扶着美艳男子褪去里衫跨坐在她的身上,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 她的小男人呐,嘴上说着一套,身子上的反应,却又是一套。[ 看他抵在她身上的那个滚烫滚烫的小身子,哪像是个熄火宁人,说什么是什么的安稳派? 表里不一的小家伙~ 还好她私下留了些体力给他,不然就以他那个强忍的程度,岂不是要磨缠着她一晚上不得安眠? 868.本王不坏,你会爱么? “嗯~王爷> 女人柔软的身子,慵懒眯起的眸梢,一抹少女散着`情`色的清祢气息,随意褪乱的月牙白色丝缎衣衫,迎着美艳男子的眼帘,极具诱`惑的色`彩`感`官,惹得美艳男子芳心扑动,胸口簌簌的强烈起伏着。 “越来越坏?本王不坏,你会爱么?呵呵> 少女托着美艳男子的身,手指隔着美艳男子未褪的衣衫一寸寸的点碰着,碰到紧合未解的衣扣,指甲轻微一弹,盘锦花扣刹时大开,圈圈绕绕的,荧围着锁紧的肌肤层层渲染着绽开,露出美艳男子羞羞答答染上一层红粉的润泽肤色。 “王、王爷> 掩着衣衫想要下塌,美艳男子一想到即将会被少女看到自己那么狂野的一面,不太自然的避过少女凌厉直盯的眼神,眸内赧色潋滟,盈盈如水,荡起泛泛湖波。 “不要去> 拉住美艳男子的袖子按在塌上,少女摸着美艳男子莹润光泽的脸颊,看着那精致绝美的五官,心底似被用什么重物猛烈的撞`击了下,疼如刀剜般,一股没来由的心伤与凄慌瞬时破裂冲出,撞得她的心脏五分四散,碎成肉的沫粉。 “王爷,你怎么了?” 少女眸内的眼神转然变色,似是很痛苦的样子,惊得美艳男子一时愣住,不知发生了什么。 “没、没什么> 心脏仿佛停跳,思绪仿佛抽离。 意识里,只剩下眸子里可以看到的微弱的光,耳畔里可以听到的不真切的回响,掌心里可以摸到的不真实的触碰,那样的感觉,就好像灵魂出窍,逃离了可以掌控的身躯,在黑夜的空气里飘浮,游荡,是一抹没有依傍的孤独魂灵,那般的忧伤,那般的彷徨。 “可是> 女皇的昭文上,不是让年末之前回去就好吗? 还有三个月不是吗?为何非要今天不可? 她难道不明白,每个无眠的晚上,只要有她陪在身边,他就会满足的吗? 不一定> “就当是> 思绪里的抽离,还在飘移。 胸口里的疼痛,还在继续。 心脏停止的跳动,还没有停止。 她像是死了,却又像是在活着。 她明明可以看到躺在塌上自己的模样,却又能够看到伏在自己身上惊慌起来的美人身影。[ 是命运里提前到来的不详预感吗? 她的命运> “王爷> 你的心脏停止跳动了> 美艳男子的掌心,放在少女的胸口上,看着少女空洞呆滞的游离眼神,渐渐的> 869.她的休息时间,结束了 “呵呵> 砰! 砰砰! 砰砰砰! 停住跳跃的胸口在美艳男子的掌心里忽然重新跳动开来,少女挥袖扬起一股劲道打向桌案上的烛火。[ 扑! 掌风呼吁而过,烛火应声而灭。 “王爷?不是> 营帐静黑如幕,美艳男子撑在塌上支着身子,没有看到少女快速变得苍白的容颜。 “与其把语妆的容颜记在本王的眼睛里,莫不如把语妆的滋味记到本王的身体里。 那样,即使本王的眼睛不再看到,即使本王的心里不再想起你,可本王的身体却依然> 这样> 语妆,不要停着> “王> 少女的话,不知为何,有种涩涩苦苦的感觉,听得美艳男子胸闷气短,压抑的不想再将塌事继续下去。 “语妆> 扶着美艳男子的腰腹,少女的手抚摸上美艳男子的小腹下方,引着藏进自己迎合的身下,狠力一撞,埋没。 “唔!” 少女的身子饱满有力的溶合在美艳男子没入少女身骨的地方,充满火热的炽燃感包裹得美艳男子挺着敏感的胸口迎向少女的唇瓣,不可拒绝的吮咬着。 “你这缠人的小醋坛子> 摇着美艳男子的身体在自己的身上欲加疯狂起来,少女张开薄唇轻轻抿住美艳男子变得硬玉般的粉`色胸口,贝齿衔着顶端磨娑一下,忽的剧烈的吸咬起来。 “嗯~嗯~啊~王、王爷> 被少女小舌卷含住的胸口传来一阵阵酥酥麻麻的触感,禁得美艳男子泛起红晕的身子渐渐紧崩,但在美艳男子零零落落吐出来的碎语里,并没有忘记他适才就一直在心里打算的想法。 他害怕![ 没来理的害怕她不在他的身边! 他一时一刻都不想再和她分开,他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好像她是在和他交待着什么未了的心愿似的,那么让人不听了不安稳,那人让人没有踩着地面的着落感。 他很担心她此次一回去> 无比热切的亲吻着他的身体,无比轻柔的呢喃着对他此生不变的爱语> 如果真的变成那样> “看来本王还是不够有吸引力呢?即使和本王做着这等亲密的事情都有时间拿去分神?真是不乖的小家伙> 扶着美艳男子的腰大力度的在自己的身上起起落落,分分合合,少女噙着美艳男子的胸口贝齿一咬,带着某种刻意的惩罚意味翻坐起身。 她的休息时间,结束了> 870.给本王撒个娇先 “小家伙,本王要开始掠夺了喔> 俯垂着半压住美艳男子的腰际,少女一手按住美艳男子的脑后贴紧自己的胸口,一手扶住美艳男子被撞得不断后退腰脊,猛烈强劲的攻占到底。 “啊~啊~啊啊~~啊~~” 美艳男子受了侵夺的不断惊呼,呼声含着淋漓尽致的飘高声调嘶嘶哑哑的扬长而起,徜徉在少女的耳畔,极为赏心,极为悦耳。 “还分不分神了?嗯?”[ 做着这样的事情,还能有思维求着她带他一起回皇都? 少女真是服了美艳男子那一般人抵挡不住的自制力了。 难道是她这一年来夜夜伺候他累得身体力不从心了? 还是他本来> 是她没有发觉吗? “啊~不> 在少女思考的间隙,美艳男子咬着唇瓣承受着,迷眩出淡淡红色晕彩的眸眼醉若游丝,美艳华丽,妖冶纷娆。 “这还差不多> 伸出小舌吻上美艳男子裸`露在衣衫之外的性`感锁骨留下一块块深红暗色的吻痕,少女颇为满意美艳男子的回答。 这般容易跟她讨饶的人儿,哪像是有些自控能力深藏不露的高人? “啊~可是> 随着少女稍事停歇的攻`袭,美艳男子夹杂着轻喘凌乱的气息,再次传入少女略微自满的耳朵里。 “想回皇都?给本王撒个娇先!本王在塌上,真的制不住你了?嗯?” 没有任何的前奏,少女抵着美艳男子的身体大力压到塌板上,吮吻住美艳男子不时挑衅她忍耐底限的魅`惑薄唇。 新一轮的攻防守占,在九月的圆月高悬之下,正式拉开帷幕,不遗余力的上演开来。 凰凤历六百三十一年十一月,凰笞王爷奉女皇之命回皇都受封领赏,沿途上千里路遥,只带了三百亲卫死士兵护驾。 凰笞王爷麾下七十万实名女军分两路留守,一方三十万女兵隶属凰笞王爷直系却被派往西领巳守城驻扎,由上官临将军暂代将帅之职。 一方四十万女兵隶属上官临将军直系却被凰笞王爷下令驻守落水边境,并发告凰王敕令,凡未得见上官将军亲手玉印者,不得私自调用实名女军一兵一卒,否则,依令言行,任何人皆可杀无赦! 同月中旬,凰笞王爷与三百凰女亲卫在暮云春畔遭遇上千人伏袭。[ “王爷,快逃!” 凰笞王爷的三百亲卫,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以一敌三,浴血奋战,虽然杀死前来刺`杀王爷的上千人,但到最后,也没有一个亲卫是能睁着眼睛走出暮云春畔的。 “王爷?王爷?你怎么样了?醒醒啊!对不起,王爷,都是语妆不好,都是语妆任性,要不是语妆非要吵着来,王爷也不会为了语妆受伤。” 马车的挡板底下,几十枝羽`箭`射透`挡`板`穿`插入下,扎进躲在挡板下方的少女皮肉里,血水,在少女的背部衣衫上,汇成条条血流,顺着少女完美的体线,淌淌流下。 871.王爷,相信我吗 “唔!” 少女的额角,渗出大滴大滴的汗水,替身下的美艳男子枝枝夺命的箭矢。 听到美艳男子带着哭腔的呼喊,扭拧着眉眸,抖抖沾了汗水的睫毛,一掌按住地面,息气凝神,运内力于体脉间,倏然大喝一声,气脉迸发出一股骁狠劲气,连带着马车整个挡板,和背上插着的十几枝羽箭全部被震飞。 扑!扑!扑! 失去箭头在伤口处堵挡的阻塞,少女的背部涌出一注注血泉,很快,少女的脸色,变得憔悴不堪,苍白如纸,毫无生气。[ “王、王爷?” 美艳男子惊慌的看着少女身子一软瘫倒在地面上,吓得顾不得自己幽堂少主的身份会`暴`露,扶起少女几近昏厥的身体,封住少女身上几处大穴,暂时止住血液的流逝。 “呵呵> 身体里的血不再像溪泉一般沽沽流向体外,少女在隐约中好似看到她同塌七年的小家伙的眸子里,怎竟不像是普通人那样或是墨黑,或是琥珀的颜色? 而是> 她的小家伙> “对、对不起> 七年,他并没有存心隐瞒她,他会武功的事实。 只是碰巧,每一次他练武的时候,她都没有陪在他的身边。 几年前的赏花节,她分明是看到他把很多女兵都打到校台下面去的,可是后来,她也没有问他他的武功为什么会那么好啊? 再后来,她不问,他便不答,他总是觉得,她若没问,他就去抢先答了,反倒生出些许让人看不清楚的怀疑了。 但是现在她在他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问出来,他还是不小的震惊到了,心底,稍稍有点害怕的感觉,怕她怪他隐瞒她长达七年之久。 “我> 美艳男子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来话,从内衫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药丸送到少女的面前,含着几分怯弱,动了动唇,说道:“王爷> “呵呵,难道语妆会害了本王不成?” 早在他一举夺下副将之职的时候,她就应该料测到,她的小家伙,应该非是等贤之辈。 如今,算是见着了。 她的小家伙,还会止血封`穴呢? 大难不死,自有后福![ 她的小家伙既然救下了她,便不会再来害她。 同塌共枕那么多年,他若是想杀她,岂不一早就下手了? 何必等在今日? 张口卷着药丸入喉,甘甜中带着一点苦味,滑过她的腹脏,好像起到了一点恢复血气的功能,灵丹妙药啊! 不愧是南冥口中的‘少主’,救人识事的功夫,还是有的。 “谢、谢王爷> 她、她没有怪他? 甚至,连一句责问的话都没有就选择相信他,吃了他送给她的药? 有几秒钟,美艳男子是极为不解的,因为少女对他的信任,已经超出了他能够认识的范围。 872.她的骨子里只有仇恨 “呵!谢什么?没让本王把血流尽化成干尸,本王倒要多谢谢你呢!” 伸手掐了掐美艳男子沾了地面上土灰的脸颊,少女眺着视线向各处张望一眼,确定没有属于敌人的气息存在,才放下心的舒缓口气,染着血点的清美面容上化开一抹冰凉的笑意。 “那、那王爷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从落水起程,他就命令南冥提前赶回幽堂等着他,可是谁也想不到女皇会在半路上向王爷下手,而且,不知王爷看出来了没有,那些伏`击他们的人,好像并不是一起的,应该是分帮分派来的。 南冥不在身边,三百亲卫除了他,全都战死在这里,没有人可以帮忙做事情,只能他自己亲自动手。[ 毕竟,王爷的伤,不能一直那样放着,否则,伤口会感染,会发炎,会死人。 他不舍得他的王爷离他而去,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不舍得。 美艳男子扶着少女在马车的车轮上倚好,自己跑到另外一辆没有被打散的马车里取来棉花,锦棉白绢,还有一套少女干净的衣衫,急急的跑回来,放下,转身又跑了远去。 “你---?” 想去干吗? 看着美艳男子一溜烟儿似的跑远,少女扶着车轮坐好,额角划出几道黑线。 瞧那小步子跑的,还真快,眨眼之间,就在她眼里消失了。 他也不怕万一再有伏兵袭`来,她无力应付? 不过> 看着美艳男子着急的围着她跑东跑西的,少女的心里,突然洋溢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感觉。 自从母皇驾崩,有多少年,她没有感受到被人关怀的滋味了? 虽然在母皇离世后的五年里,她的父君还活着,可是皇姐每次都会派人跟踪在她的后面,即使她入了父君的寝宫,也永远都看不到父君真实的面容,在她与父君之间,总是会隔着一道珠石做的碧玉帘子,密密麻麻的阻隔在她和父君之间,永不相看,但却永不相忘。 有的时候,她会隔着玉帘子把手伸过去,想要感触一下父君存在的温暖体温,可她,只能触碰到一股比铜铁还要冰冷的肢骨。 她的父君> 没有可以蔽体的衣衫,像一只被人驯服的野兽一般,锁在床塌上,有时,她那好皇姐因她生怒了,还会把她的父君直接扔到刺骨的地面上,一扔,便是整月。 往事历历在目,少女的心,凉如冬季里寒冷的冻川,此番她若不死,必也不会让她那处心积虑谋算她的皇姐好过。 因为,她的心> 愤然如火,少女一拳凿在车轮上,震的车身打晃,下得从远处跑来的美艳男子双手一颤,手里捧着的一大方冰块,啪达一声,摔落在地,碎成拳头大小的冰,慌得美艳男子快速拿衫衣拾着冰块跑回来。 “王爷,怎么了?手疼吗?伤到没?”[ 冰块倒进马车车板上,美艳男子握着少女的手仔细检查着。 873.本王的小醋坛子真能干 “呵呵,没事,等你等的烦燥了,不疼。拿那些冰块来做什么?” 少女动动被美艳男子握在手心里的手指,眼眸望向美艳男子辛苦搬到车板上的那些冰块,不解。 “王爷的伤口需要清理,可是带来的水源里都迸进了血渍,脏污的很。语妆去山道下面的那条河里去采了干净的冰来,一会儿把破碎的马车木头给烧了,煮些干净的热水既可以给王爷泡茶喝,也可以烧些膳食给王爷吃,还可以兑了米酒给王爷清理伤口啊!天色已经黑了,回皇都的路又那么远,只能劳烦王爷在山野多陪语妆一夜吧!” 如果没有遇到伏兵,他们赶在晚上就能到达皇都了,可现在? 唉~[ 美艳男子看到少女的手面没有流血,只是打出一小块红痕,皱了皱眉头,朝着红痕的地方呵了一口气,认命的说道。 “呵呵,你> 少女好奇的看着平日里十指不沾洋葱水的美艳男子,诧异的很。 “呃> 很瞧不起他么? 以前父亲在世的时候,都是他替父亲做膳食的哩! 松开少女的手,美艳男子站起身走到被少女震碎的车子前,翻翻找找了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一席可以扎驻的小帐子,不大,仅仅能睡下两个人,对他和少女来说,足够了。 “喏,王爷,晚上夜里凉气大,就在马车前备了帐子辛苦一下?” 美艳男子回首望了少女一眼,不等少女回答,自顾自的取来草石开始扎帐子。 “呵呵,本王的小醋坛子真能干!原来什么都会?让本王刮目喔!” 帐子扎好,美艳男子搬了几块大面积的车板挥起掌面咔咔劈开,那一气呵成的气力让少女着实赞着几许欣慰。 要是她知道小醋酝子如此厉害,就不用担心他会被伤到,还去替他挡箭了。 “王爷,铺好被子了,您先到帐里歇着?热水等会就好了,乖!” 美艳男子抱着劈成小块的车板低身钻进帐里置好一切,走到少女的身边搀起少女走进帐里坐好,在少女没注意的时候,啪的一下在少女的脸颊上甚为羞涩的亲了一下。 亲得少女冷不防呆愣住,目光怔怔的看着扬起薄唇快速跑出小帐的美艳男子,心里咚咚的直往喉咙里跳。 “呃> ‘乖’这个字,向来都是女人用在男子身上的吧? 当然,如果在其它三国,好像是男子用在女人身上的? 可是她的小醋坛子,又不是男子国尊里的男儿,干吗用那种男人宠爱女人的方式和她说话?[ 坐在帐里,少女一直处于巨大的震惊之中,想不通,理不明的。 少女总感觉,她的小醋坛子在不知不觉中好像变了些什么,也好像长大了些什么,再或者,是> 变成> 874.再也不会让你这般委屈了 “王爷,热茶沏好了,放在小桌上了,您小心点拿,烫!” 小帐外,匆匆跑进来一个卷了袖子,提了襟裙,手中捧着一大壶芙蓉枣茶和两个茶杯的小人儿,额头上,脸颊上,全都沾染了黑乎乎炭灰,唯有那双拎着茶壶杯子的手是干干净净一白如洗的。 “嗯> 少女的回答,只说出了一个字,小人儿就从少女的视线里消失了。 “王爷,晚膳好了,烤野兔子,鲜鱼汤,草苏叶蒸饭,您尝尝?”[ 过了一会,小人儿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巾面纱蒙在脸上,遮住脸上脏脏的火灰,端着一只大大的方盘走进帐内,方盘里,放着一只烤好撕开的野兔子,一盆露出鲤鱼脑袋的鲜汤,还有一小木桶白米饭。” “呃> 野兔子的味道,香飘四溢,取来撕好的一片放在唇里,肉嫩爽滑,火候很好,膳味调理的也不错,很合她的胃口。 少女颇为欣赏的点点头,用筷子复又夹了一片放在小人儿盛好的饭碗里,送到小人的面前,手袖一抬,想去摘取小人儿的面纱。 “呃> 小人儿敏捷的躲开少女的手指,把饭碗推送至少女的面前,再次从少女的视线里消失。 “也罢> 听到小人儿的解释,少女虽觉得有些没有必要,但也没作多想,允了小人儿的意思,自行吃起膳食。 “王爷,这是山里的柿子果,没有其它的东`西做甜品,您看合不合胃口?” 第三次,小人儿从帐外跑了进来,用棉布包着一大堆山上柿子树上结的冬柿,摆放在少女的面前,用匕首剖开上面的柿皮,只取出里面不涩口的地方放在小碟子里递给少女尝试。 这一次,小人儿仍旧带着面纱,卷起的手袖也放下了,提起的裙襟也落地了,一双美美的眸子里,不晓得是委屈了,还是累的辛苦了,漾着些许红润。 少女看到小人儿完全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模样,柿子也没动几口,拉着小人儿坐到身边,关心的问,“怎么了?照顾本王,你辛苦了,等本王伤好了,再也不会让你这般委屈了,好吗?” “王爷> 听到少女包含爱意的话语,小人儿摇摇头,问了少女一个不在意想之内的问题。 “因何有此一问?” 他很坏么? 她怎么不知道? 面纱之下,小人儿的脸上隐现着几道红肿的痕迹,少女按住小人儿的身子,一把取下面纱,惊愕至无语。 “这、这怎么回事?上哪里划破的?”[ 小人儿的脸上,美艳的容颜,尤其是那红彤彤的小脸颊上,布满类似被草丛割破的血口,长的能有手指大小,小的连半寸都不知道。 难怪他一直戴着面纱,是不是去抓野兔的时候被干草划破的? 那胳膊上?腿踝上,是不是都有相同的划痕? 她的小醋坛子,让她说什么好? 定是怕她饿到,所以才费尽力气的去追踪那些能够入口的野味? 发现事情真象的少女,紧紧的拥抱着小人儿,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875.我把兔子夫君烤了吃肉了 “王、王爷,语妆、喘、喘不出气了> 少女抱得小人闷咳两声,推着少女的胸怀分开两人,坐在一旁喘气。 “语妆,以后不许这样辛苦了,知道吗?虽然肉很香,但是> 取来湿帕替小人儿擦去脸上的炭灰,少女掏出袖里止血的药涂在棉团上,温柔的给小人儿擦着脸上的血口,轻声说道。 “王爷,语妆的心也很疼,语妆做了一件大坏事,很大很大的坏事,不可原谅怎么办?”[ 脸颊上红红肿肿的血口涂了药油变得十分清凉,小人儿含着哭声泣语在少女面前抖着肩膀哭了起来,闹得少女也不明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莫名担心的不得了。 “说吧,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本王给你做主!” 看着刚刚涂好的药油全被小人儿的眼泪浸湿失去了效用,少女无奈的拿着帕子去擦小人儿脸上的眼泪,等泪痕干了,复又再次涂上药油。 “王爷,语妆把兔子夫君给杀了吃肉了。语妆是不是很坏?” 泪痕顺着脸颊流下,哗哗的,似雨,打在少女的心里,敲起一圈圈烦乱的波痕。 小人儿的话,夹在雨泪中说出来,听得少女很是不解,应该说,是十分迷糊。 “兔、兔子夫君?” 指那只被烤熟的小兔子? 她的小人儿哭泣成这般样子,就是因为杀了只野兔子? 亏她适才还在赞扬她的小醋坛子长大了! 原来,是她的理解产生了很不靠谱的严重偏差,不可信中。 以后不能在受伤的时候胡乱认定一件事情了。 “嗯,本来语妆抓的是兔子娘子,后来兔子夫君跑出来咬语妆,语妆才发现,兔子娘子有小兔子了,所以、所以、语妆就把兔子夫君抓来吃了。呜呜~兔子娘子好可怜,它的夫君没有了,小兔子出生见不到兔子夫君怎么办?呜呜~~它们会不会很想它?” 眼泪,一把把的流,停止不住,湿了小人儿的衣袖。 小人儿哭得难受,索性扑到少女的怀里,放声大哭。 “呃> 少女搂着小人儿哭泣不已的身子,无声,无语,只有无限感慨的唇角黯淡的抽了抽。 小人儿不是因为伺候她劳累难忍的? 是因为看见小兔子一家分散才掉眼泪的?[ 想不到,竟是她一开始就想错了。 可是她真的没想到她的小人儿如此单纯善良啊~ 她的小人儿,在大数时候看起来,的确不太像是善良那么回事么? “嗯,语妆好怕,好怕~万一以后,语妆> 哽咽声,噎痛不已,小人儿窝在少女的怀里,泣不成声,身子急遽的抽卷着。 876.永结同心,永世姻缘 “> 失愣的手拍在小人儿的背上,少女听着小人儿说出的话语,无形中独自体味着命运里那有可能发生的一种悲伤。 奉旨回京,危险杂生。 是死是活,命由天定。 生便是生,死便是死,她本没有过多的念想。[ 只是此时,在听了小人儿的话后,她越发的想要活下去了,越发的想要让战局急速扭转,隔开她与皇姐无法避免的备水一战。 因为,她不能让她的小醋坛子就这般生活在没有安全感的世界里,她也不能留着小醋坛子一个人,活在这个冰冷无依的尘世上。 她舍不得他。 无论走到哪里,她都要带着他,天`上`人`间,地`狱`幽`冥,她都不会再狠心的放任他去做一只失了妻主的小兔子夫君。 “语妆,若是本王此去不回,你会怎么办?” 听过那些生生死死的缠`绵`故事,如同她的父君与母皇,虽是彼此相差了五年才走到地府里去,但她的母皇,应该是在下面没有过了奈河桥,一直在等着她的父君下去陪她吧。 此生如她,会也找到那样一个与自己同生共死,死而无悔的男子吗? 抬起小人儿的脸庞,少女认真的望着眼前那一张美艳妖冶的绝世容颜,问了一个她与他都必须面对无法逃出的问题。 “王爷生,语妆生,王爷去,语妆不独活> 没有值得珍爱的人在一起,生活会有多枯燥?会有多凄楚? 就像他的父亲流落在青`楼里,一个人孤苦挨着那般,只有思念的记忆里美好,他难以想象,也不愿意去想。 他只明白一件事,跟着属于他的女人,他去哪里都行。 活着,要有王爷在身边; 死了,也不能离开王爷而去。 当他无理也好,当他任性也可以,他喜欢夜夜把他搂在怀里的女人,想对她由始至终,不离不弃,永不放手。 “语妆,本王这里有两颗‘同心蛊’,是西领浣地出了名没有解药的蛊虫。此虫,雌雄各一只,一生只喂一主,主存,蛊存,主亡,蛊亡。一主死,一蛊亡,另一蛊必不会独活,而另外服了蛊毒的人,亦会被蛊毒啃噬五脏骨腹痛不欲生的死,形神俱散!本王幼年得了它,只是出于机缘偶遇,从未想过去将它寄入本王喜欢之人的身体里,可是> 少女颤抖的掌心里,放着一只约有三寸长,手指粗细大小的青翠色竹筒。 竹筒里散着一丝碧竹的清韵凝香,一闻,便已惊艳。 但熟悉武功心法的人,凡是闻过竹香的,就会知道此香非属正常气味,在香气的内蕴里,藏着一股淡淡的蛊毒惑香,很有麻腐心神的效果。[ “同心蛊,亦称为‘姻缘蛊’,意为永结同心,永世姻缘。” 少女打开竹筒,从筒柱子里爬出两只长了翅膀,模样五彩缤纷,比蝴蝶还要华丽绚烂的小虫,伏在少女的掌心里相互交扇着翅膀,一只稍大,一只稍小。 877.这辈子,有小醋坛子陪着就够了 “王爷> 小人儿看着在少女掌心爬来爬去的漂亮小虫,眨眨眼眸,好奇的问道。 “嗯,若是本王死了,你便也会跟着本王一起死了。你> 点头给了小人儿回答,少女注视着小人儿的眼神,问的沉重,无底,厚如潭墨。 “不后悔,只要能和王爷在一起,语妆怎么都不后悔!”[ 小人儿的声音,坚毅沉稳,一副下定了决心,不再悔改的模样。 “呵呵,你确定?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她的小醋坛子,这么乖?一点条件都不提? 是他没想到?还是一时没想开? 不像他的风格喔? 少女在心中暗暗想着,给了小人儿一点可能性的提示,准备再给小人儿一小短暂的时间去思考,不希望小儿人想事不过脑袋。 “呃> 眼眸不是一般速度的快速眨着,小人儿似乎接收了少女的提示,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嗯,什么都可以提!” 她既然说了,当然就会允许! 如果她猜的没错,她的小人儿一定会说下面这句话。 “只要王爷此生不娶别的男子,语妆就不后悔。” 咬咬唇,做了很艰难的决定,小人儿脑袋里闪过一件非常、非常、非常不可的事情。 什么苦,什么累,什么生活他都无所谓,唯独这件事情,他妥协不了,决不妥协! 他不愿和他父亲一样,与别人共享一个妻主,天天日思夜盼的。 是她让他提的,可不是他主动要提的,就算她不乐意,也不能惩罚他。 “呵呵,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饶了本王!那本王府上现有的五位王夫呢?妆儿打算怎么着替本王处理一下?” 不娶别的男子,倒是好说。 可是她已经娶过了的那几位呢?[ 他们似乎没一个是单纯的主,只不过,是她并不惧怕他们罢了。 “休掉!休掉!休掉!” 几乎是没有半刻反应时间,小人儿握着小拳头想也不想的马上回答。 “嗯?呵!” 接连三声毫不犹豫的‘休掉’响彻在小小的帐子里,听得少女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她的小醋坛子啊~ 永远都是这般的沉不住气啊~ 酸得真够可以的,休掉? 几国联姻嗳,他当是小孩子玩过家家? 说不要就不要? “王爷> 小人儿呜咽着瞅向少女,脸颊上的红肿伤口憋着几许残缺的美艳,伤感凄凄的嘟起了薄美的唇瓣。 王爷说话不算数,是她让他说的,可她还不接受? “呵呵,成`交!” 他都许她同生同死,一尘挚爱的情了,她还有什么不行的? 她不是江湖武林中的风`流人物,需要一生荡气回肠的活着,也不需要身边时时拥着莺莺艳艳,美人当观,她想要的生活,只是像她的母皇和父君一样。 爱,只会留给一个。 情,只会苦守一人。 她的知己夫君,这辈子,有小醋坛子陪着就够了。 878.人家是躺在下面的那一只 “成`交?王爷同意了?哇呼~王爷,你好潇洒喔~那王爷以后就是语妆一个人的了,语妆好爱你> 搂着少女的脖颈,使劲噌上少女的脸颊,小人儿不怕羞的啪嗒一声,亲了少女一口,随即把面容埋到少女的发间,烫烫热热的不敢直视少女的眼神。 “呵呵> 闪着五颜六色的小虫子往小人儿面前一摆,少女用眼神瞄瞄小虫,再瞄瞄小人儿的小身板,脸上噙起几分捉弄故意问道:“大的是雄性,小的雌性,你要哪只?” “呃> 小人儿听出来少女是在捉弄自己,抿抿唇,扯着自己的袖口羞答答的回道:“人家> “嗯?喔~哈哈哈哈哈!” 她的小醋坛子太可爱了! 要雌的就明说呗,还非得用那么隐晦的词语来修饰? 躺在下面的那一只?有时他不也是压在上面的? 这种事情,得灵活转化,懂得随时、随地、随气氛变通,不能一层不变,否则,哪有新意,哪有吸引力? 明白小人儿给出的羞涩答案,少女起初抖着肩膀隐忍着不笑,到最后,看到小人儿一脸无辜又天真,受了气也说不出来的小夫君眼神,再也无法控制的放声朗笑起来,笑音轻狂,肆无忌惮。 “可是> 瞥眼少女笑得甚为开心的样子,小人儿气气的伸出一根食指戳戳小虫子的脑袋,软软的,粘粘的,不舒服。 “呵呵> 收起笑意,少女向小人儿勾勾手指,神秘的问道。 “喔!好!” 小人儿听话的把耳朵送过去,认真的听着少女讲解着蛊毒打入体内的方法,不一会,羞着耳垂涨红涨红的,一张美艳的小脸就更不消说,红得如同帐外的篝火,燃起熊熊的热度,贴在少女的胸口上。 “王爷,你骗语妆喔。哪有蛊虫是在男人和女人那种时候放进去的?怎么可能?王爷肯定是在骗语妆。” 幽堂的典册里,都说蛊毒是打进血脉,然后停留在身体里的某个地方,怎么会像王爷说的那种是在塌事行到最高处的时候,让那个小虫子咬着他的小身子进入体内的咧? 王爷一定再骗他! 他很怕疼的耶! 小身子那么软绵绵的地方,要是被虫儿给咬了,以后要是不能自由收缩了怎么办? 他找谁补给他一个?[ 找王爷么? 王爷是女子,没有小身子的,她想赔他都赔不了嗳! 真以为他那么傻,外加天真? 他可是幽堂的未来主子,心肠歹毒的很,只是平时他比较低调而已。 坚决不能让小虫子咬他的那个地方,会出人命的!! 强烈抗`议!! “那你来试试不就知道本王是不是在骗你了?” 搂在小人儿腰上的手臂顺着衣衫的底侧悄悄探入,少女搂着小人儿倒向小帐里铺好的地褥,吻上小人儿的眸眼。 879.不怕,本王身体硬朗的很 “不要!语妆才不信王爷的话呢!” 察觉到少女眸里泛散开的情`欲,小人儿聪明的发现,少女貌似是在拐骗他和她行房`事耶? 居心不良喔! 他都还没有吃晚饭,很饿的! 运动不起来![ “呵呵,你不信本王的话,要信谁的话?” 趁着小人儿不注意的时候,少女无名指点着掌心内体形较小的蛊虫朝着小人儿脖颈血脉跳动的地方轻悄一弹,半点声响没有。 蛊虫贴上小人儿的肌肤,沿在血脉处张开虫口快速一咬,小虫渗进血脉,没了踪影,在小人儿的脖颈上,只留下一颗芝麻大小的红色印迹。 “话不是这样说的喔> 他是真的好饿,饿到没力气动了。 小人儿被少女压在身下,浑然不觉小虫子已经爬入他的体内,他和少女的协`议已然开始生`效。 “来嘛> 捉住小人儿胡乱挣动的手臂,少女缠着小人儿压在褥子上无法动弹,眯着清美的眸子,舌尖在小人儿唇瓣上轻飘划过,赤`裸`裸的诱`惑着。 “不要了啦!王爷您还有伤> 小人儿继续反`抗,挣起被少女压在身下的腿,不服从的乱踢起来。 “不怕,本王身体硬朗的很> 背后那点小伤? 等疼了再说! 少女一句话,轻松带过。 “可是语妆还没吃饭呐,没力气!” 小人儿又想出一个看起来非常有理可依的借口。 “是么?你不是躺在下面的那一只?需要用力气?” 好看的眉梢诧异的高高挑起,少女还头一次听说,躺在下面的那一只需要用力气尼! “呃> 小声的嘟囔着,小人儿偷偷望着少女持续高挑的眉梢,喏喏了半天没有得当的借口,最后,终于想到一句他认为是真的很重要的话:“可是语妆很饿喔~” “饿?没关系,本王一会就把你喂饱了!” 掌心里的小虫顺着手腕处的血脉消失,少女停在小人儿身上不动,直等到手腕处现出一个红豆大小的血点,才再也不理会小人儿的诸多理由,几下扯掉小人儿的衣衫欺压而上。 “嗯?不、不> 推拒着少女伸入衫底的热火如潮,小儿人想不明白,他说的话,到底出错在哪里。 他是真的饿了,可他的王爷,怎么会想到那层意思呐? 是不是他们国家里的文字涵义,太多了? “本王如此迟钝愚笨,哪知你说的是哪个饱?” 在她的词海里,所谓的‘饱’,只有她能理解的这个意思,就是塌上的意思。 他都和她签了出卖终生的灵魂姻缘了,还能有别的意思? 就算有,她也不会同意,她和他之间,哪能那么简单的消事? “呃?迟钝?愚笨?王爷> 王爷很笨? 开玩笑么? 王爷是他见过的,最睿智慧心,擅于谋划的女子,说她愚笨? 谁信? 880.快去找堂主,少主吐血了 “本王不是在说自己,难道是在说你?嗯?” 翻动着思绪里的想法,小人儿一时忘了挣扎,被少女占了上锋,瞬间乘虚而入。 随后> “啊> “舒服么?”[ “嗯> “喜欢么?” “嗯> “再来一次么?” “嗯> “再再来一次么?” “嗯?唔!唔!啊~” “还要来一次么?” “王爷,你很饥`渴吗?” 一本正经的,小人儿看向自己红的发肿的小腹下方,问的认真非常。 “呃> 状似极其用心的思考了一小会儿,少女给了一个让小人儿很想吐血的答案。 “> “沉默就代表同意,那我们> 这一次,是让小人儿快要崩溃的答案。 “> “放心,本王会让你很舒服的> “呃> 完全吐血加崩溃的答案。[ “嗯~啊~” “王爷> “嗯> “够> > 一整夜,小人儿躺在少女的身下,娇`吟`羞`喘,呢语不停。 小小的身子,一次次被送上没有边界的云端,一次次被抛入没有底谷的地狱,不知疲倦的承受着少女颠倒世间黑白不分的芸芸情纵,永无休止。 凰凤历六百三十二年五月,凰笞王爷于女皇亲设的封赏宴席上误饮龙凉国郡主之毒酒,负伤归府途中,遭遇不名刺客跟踪追杀。凰笞王爷为保正王夫苒陌风之安全,独自一人引开刺客逃于暮涯山顶,于次日寅时三刻被王府管家落阳寻回府内。那位送饮毒酒给凰笞王爷的柳媚儿郡主被女皇下令,押回凰笞王府内牢,待由凰笞王爷清醒之后,另作定夺。 五月中旬,凰凤皇都,幽堂少主别苑,响起一声声凄厉至极的叫吼声。 “啊!啊!啊!” 寝塌上,一名身着湖蓝碧玉色睡衫的美艳男子躺在塌上,手心捂着心口的地方,身子剧烈抽搐着。 “少主?” “少主,您怎么了?睡好好的,怎么突然打起身颤来了?” 守在外院的黑衣男子和白衣少女听到阁楼里男子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一掌劈开自屋内反锁的门栓闯进美艳男子的寝室,看到睡在塌上甚为不安稳的美艳男子慌张扶起。 “疼> 抽颤的身体一直没有静止,反而愈加严重,美艳男子捂着心口在黑衣男子的怀里蜷伏卷着身子,胸腔里猛得窜上一股噬心的巨痛,呛出一口带着竹香的血味。 “少主,怎么了?血?顾惜霜,快去找堂主,少主吐血了。” 鲜血,不断溢出美艳男子的唇畔,染红美艳男子一身素洁净雅的湖蓝衣衫,怵目惊心,腥鲜四漫,弥散满室。 黑衣男子取来绢帕垫在美艳男子的胸口,捂住美艳男子不停涌血的口唇,运掌心于内气,打在美艳男子的背后脉穴,将自己的真气输送到美艳男子体内。 881.同心蛊毒,毒牵姻缘 “南、南冥,不用白费气力了。” 止住源源不停输送内力给自己的黑衣男子,美艳男子喘着血气倚在黑衣男子的怀里,玉面苍白如壁,憔悴虚迷,薄唇沾着血迹,凄美绝望的喃喃自语着黑衣男子不甚明白的话:“同心蛊毒,毒牵姻缘,一蛊死,另一蛊绝不独活,一人亡,另一人绝不独存。王爷> 意识,在五脏六腹的强行挣破下,涌着大口的血色逐渐消失。 美艳男子倒在黑衣男子的怀里,身子持续强烈震荡的抖缩着,慢慢的> 据幽堂内部史典记载,凰凤历六百三十二年初夏,幽堂第十六任小少主漠语妆突生一种江湖消隐多年的怪疾,莫名吐血不止长达十日,幽堂堂主顾重芸广发江湖英雄贴四处追寻名医为小少主救治恶疾半月无功而不醒。[ “禀堂主,堂外有位小童送来书信一封,说是可以救少主于危难,您快看看?” 幽堂大殿上,顾惜霜面色凝重的托着一封书信和一个白红相间颜色的瓷瓶子走进来,向顾重芸行了拜礼,把书信与瓷瓶呈上。 “喔?当真有此事?” 顾重芸打开书信仔细阅看一遍,面上忧虑一展舒缓,只是> 可行么? “堂主,信上怎么说?能够相信吗?” 站在顾重芸面前,顾惜霜的手心里沁出一层冷汗,焦急的问道。 “信里的人说,妆儿中了没有解药的‘同心蛊’,若是想破了蛊虫在体内的毒`性,需得在妆儿没有气息之后的第七日以银针刺着心胸穿`插过背,再寻一内力心法深厚之人,将蛊虫逼着针身打出,瓷瓶里的药丸,是可保妆儿身骨十日不腐之药。但是信中亦有言明,此法,或许会导致妆儿脱神换骨,会忘却所有与同心蛊有关的人和事情,到时,哎> 顾重芸打开瓷瓶闻了闻味道,盖上瓷瓶,把书信和瓶子都交到顾惜霜走中,默然叹息。 她的妆儿,是不是让她给宠坏了? 因着自己哥哥生前没能幸福的活着,顾重芸很想能让自己哥哥的孩子得到他想要的情感,所以,在她得知漠语妆恋上凰笞王爷的消息,并没有强行阻止,只是在暗处派人密切追踪凰笞王爷的一切。 后来她发现,凰笞王爷虽三年娶了五位夫婿,但并没有真正和那位男子发生过什么实在的并系,凰笞王爷的心里,好像是在漠语妆这里,索性,她也不再去管了。 可是,这次的同心蛊,若是漠语妆毒发,那必是凰笞王爷入宫封赏> 否则,为何能连她哥哥的妆儿都破了毒虫之封禁,被蛊虫食身了? “堂主,那> 忘却了属于凰笞王爷的那段记忆,不是很好吗? 信文在顾惜霜的手中被揉成折折巴巴的一团,顾惜霜的眼中,闪过一抹带着恨意的狠厉。 882.不想一个人孤独的活着 “按着信纸上写的下去准备吧,少了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总比失了一条命强吧。” 能活着,才有出路,不是么? 更何况,那信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医仙子楚千枫的师傅太冥仙人送来的,想必事情的可信度,可以大大的提升些许。 顾重芸在堂侍的扶行下走出幽堂大殿,把具体的事宜都交给站在殿堂大厅里没有跟随出来的青衫少女。 “是,堂主!”[ 青衫少女对着顾重芸离开的背影伏拜扣首,脸上,愈渐沉暗下来。 “诗晗烟,这一次,我不让你把少主夺走的,一定不会。” 松开紧攥的拳头,任纸片在手指的缝隙中飘滑散落,少女像是发了此生命里不可违背的毒誓,掏出袖里携带的匕首,一刀划下,少女的左手小拇指在锋利的刀刃之下沿着骨节弯曲的地方,甩着血滴断裂割下。 两旬过后,躺在塌上的美艳男子从沉睡的梦中恍惚醒来,睁着枯涩的眼眸看着站在塌边的一群人,大病初愈的面孔上,现出一丝迷惑不解。 “妆儿,身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跟姑姑说说?” 顾重芸坐在塌前的竹椅上,担忧的探上美艳男子的额头,试着美艳男子经受蛊毒侵害后的得到再一次生命的体温。 “没、没有,姑姑,能不能让他们都退了,妆儿有一件事想和姑姑私`下谈谈。” 扯了扯顾重芸的衣袖,美艳男子苍白的脸色,似受了人多的惊吓,对站在塌边的所有人很是防备。 “嗯,你们都下去吧> 顾重芸挥袖摒除众人,等着南冥在外合上门扇之后走回美艳男子塌前,握住美艳男子一点血色都没有手,温和的说道:“有什么事和姑姑谈?” “姑> 美艳男子撑着身子勉强坐起,跪在塌上向顾重芸重重的磕了扣首,把隐藏在心底七年的事情老实交待。 “嗯?妆儿你> 信上不是说会全部忘记?难道没有忘记? 望着面容严肃认真,口吻坚定深沉的美艳男子,顾重芸疑惑了。 “妆儿> 昏迷的梦里,不断的有一名少女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边告诉他,王爷不记得他了,不要他了,他在梦里听着,很疼> 他很想道王爷为什么不要他,为什么会> “哎> 顾重芸说的话,都是真真正正存在的现实,本来并不想说给美艳男子听,但是见到美艳男子根本没有忘记以前的事情,忍不住为她的妆儿不值,便把话当着美艳男子的面说个明白。 好让她那傻侄子别犯痴的追过去,到时受了伤害> 883.只要爱上,便死守不放 “姑姑,妆儿去找王爷,就是想问问王爷> 梦里的痛苦,生生死死都扯着胸口被扎穿的肉孔无时无刻不在疼着。 他真的很想去找那个女人,问她一句,为什么不要他? 在和他发了那般生死相依的誓言之后,有什么理由不要他?有什么借口,去> “妆儿,你确定> 看着美艳男子撞到墙壁宁愿碰伤也不肯回头的执拗,顾重芸想到了那个为了爱情不惜抛弃幽堂私自与婚嫁的顾重欢。 不愧是她哥哥的儿子,对待爱情,对待他们认定会相守此生的女子,永远都是一根筋的不肯放手,哪怕会受到伤害,哪怕会受到无比凄楚的一生,他们也要飞蛾扑火似的毫不犹豫的扑上去,让她羡慕,让她敬佩,也让她想要仁慈的松松堂规,放任他而去。 “姑姑,值与不值,难道不是当人生走完以后才能论述定断的吗?再没有认真的去追求,去挽留,去努力尝试之前,谁> 让人用刀一点一点挑开心脏,剥着心脏的皮囊脱离肉骨的感觉,心虽然没有碎,但却比心碎还要更加的无法丢弃,而后偏又牵扯到骨髓里只能强忍着受用的撕裂感。姑姑> 扣在塌在的身子跪着迟迟不起,一滴晶莹的眼泪砸在塌褥上,悄无声息的溶进褥棉里,也溶进了顾重芸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唉> 掏出袖里的干帕子递给美艳男子,顾重芸摇首轻叹,她的好哥哥,怎么能把他人生中最精华的骨血和精神全部都传到了小妆儿身上? 一张堪比神仙的绝世容颜,一身傲视群峦的飘雅身骨,还有那一副只要爱上,便死守不放的执拗性子? “多谢姑姑成全,语妆日后定当不负姑姑重望,统帅幽堂,独领四国之天下!以谢姑姑之恩德!” 双手`交`叠放在塌板上,美艳男子端正身形,眉目肃穆隆重,伤后尚处在漂浮之中的身子恭恭敬敬的给顾重芸行了一个拜谢长辈的大礼,没等起来,忽然身子一倒,软软的跌向塌侧晕迷了过去。 884.她的少指去哪里了 凰凤历六百三十二年六月,前朝丞相漠清文之子漠语妆在落水小城救得遭遇三国刺客群起围攻的凰笞王爷返回府内,被凰笞王爷收为贴身小郎。 同年九月十八,凰笞王爷借生辰之日,提写休书遣退其府内五位夫君,独留小郎漠语妆随身伺候,与之一同远行攻打龙凉。 战争开始,凰字女军一举拿下龙裕边城,凰笞王爷负伤成痴,漠语妆肩挑帅印,暂代将职,行事作风绝厉狠辣,一道军令下发,屠斩龙凉上万降军,使得两国战局一触即发,成功将战势扭转,使得凰凤女国反败为胜,为日后凰笞王爷进一步攻打龙凉奠定了坚不可摧的牢固基础。 九月末,漠语妆奉凰笞王爷之命返回凰凤皇都,挑选幽堂善武之人,参加凰凤每三年举行一次的武举入考,借此机会夺取凰凤朝堂武将排名之位,好为日后凰笞王爷与女皇割袍断义,争锋女国天下备配有利权势。 “少主,您擅自抽调幽堂堂使入朝竞敌武官是坏了幽堂身处江湖不理政`事的规矩,堂主能同意吗?”[ 回到幽堂后,漠语妆先行调走五十名幽堂云剑使更名改姓,重新录入女国户籍,呈报武举入试府衙,对幽堂禁令一再挑`战,先斩后奏。 南冥见到自家主子从蛊毒解开之后就渐显冷漠与危狠的性格与手段,心里稍微有些担忧自家主子会受到堂主的责罚。 一天天过去,南冥陪在漠语妆身边苦等着惩罚约有半个月,等得武举考试结束,幽堂五十名云剑使之中,有四十二人考进凰武院了,还是没有等到堂主的惩罚。 “还有啊,少主您没觉得堂主好像变得不太对劲儿?您在幽堂做了这等大事件,幽堂都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难道不会很不合常理吗?” 再冥奇怪的发现,在回来幽堂这几天里,每次随少主去见堂主,堂主都只是坐在隔纱后面看不到清析的面容,漠语妆与堂主之间的谈话,也都是由顾惜霜代为传达,这是怎么回事? 堂主向来喜欢自家主子,为何连主子去拜见时都不撩起薄纱见一面? “你也发现堂主不太对了?有长进!” 拂袖坐在桌案前翻开自己女人曾经送来供自己解闷的兵书,漠语妆扬眸淡淡扫了一眼在塌上铺被装枕的黑衣男子,抬手翻过一页,别好一纸标注阅读页码的书卡合上卷面,站起身走到洗漱盆前清洗手帕。 “可是少主,会是顾惜霜做的?堂主每次说话不都是经由她来传达的?” 几个月前自家少主死里逃生的活过来,顾惜霜忽然就从少主的身边消失没影了。 南冥以为顾惜霜出了什么事情,暗地里跟梢了一阵子,也没发现顾惜霜有什么大不了的变化,就是手指少了一根。 她的少指去哪里了? 他问过幽堂的堂众,有人敢说,有人不敢说,一个和他关系比较好的,偷偷告诉他,顾惜霜的手指是被她自己切下去的。 885.不能被别人占了便宜去 被、被她自己切下去的? 南冥晃晃耳朵,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非常压抑的震惊了。 他不懂,顾惜霜是得和她自己有多大的仇恨啊,才能忍痛把自己的手指头给切掉了。 当他向他的少主报禀了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时,他家少主只是不屑的冷哼一声,轻蔑的说了一句‘自作孽者,不可活。无须去管!’,然后就轻飘飘的人走没影了,甩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很无趣。 “我念在惜霜是姑姑唯一的女儿,不愿深究于她,但愿她不会做出一些让我无法容忍的事情吧。”[ 洗净脸颊,一张素颜似天生抹了胭脂一般,盈盈一水,美如玉云,艳如圆月,倾城绝色,美艳如潋,比上好的绸缎还要光滑细腻,润泽清。 漠语妆搭了帕子在盆沿上,换好睡衫,躺回塌上,闭上眼眸。 “无法容忍的事?她应该不会那么笨啊?想要夺位,为何不早几年?要是现在来,那少主你岂不是外忧内乱?” 外者,北堂对幽堂的势力向来虎视眈眈,欲吞并而后之? 内乱,如果顾惜霜暗地里要`胁了堂主夺取幽堂少主之位? 再如果,顾惜霜与北堂的人站在统一战线上,那他的少主怎、怎么办? 腹背受敌,应不应付得来? “差不多,好在她没有在武举入试之前有所行动,否则本少主就真的忙不过来了。” 北堂里名字叫作展向那斯,虽然看不惯他年纪青青就成了幽堂的少主,可是碍于幽堂姑姑的身份上,展向对他倒是没有多少坏意的。 展向之所以那般用尽了方法来刁难他,主要是因为展向喜欢他姑姑很久了,多少次拿话来暗示他,让他作个亲里的媒人,替姑姑传送情意,好寻个得见他姑姑的机会,奈何他不愿意趟这趟浑水,不肯依了展向,所以才会被展向四处追杀,百般折磨中。 想解决展向的方法,很好办,约见姑姑出来会上一面就行了。 反正都是三`四十岁数上的痴`情`怨`女,当年也是和父亲一样的原因被迫分开没能相守,到现在,一个风韵犹存,一个正值壮年,两个人见了面了,直接备好膳食挂上门锁,锁它过一月半月的,男`欢`女`爱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了。 至于顾惜霜? “愁> 卷着被子侧身躺在塌上,想起几年前顾惜霜在夜试`图`侵`犯他的事情,漠语妆的唇畔吐出一个低浅的字,便消了声,本已放松警惕的眸眼猛得射出一道寒厉的锋茫,身子在塌上倏然坐起来。 “少主> 快速吹灭烛火,熄了映在纸窗上的满室人影。 南冥小心的抽剑出鞘护在漠语妆的塌前,耳朵一抖,两抖,三抖,搜索着苑子外不能轻易被人发现的脚步声。 “呵,放心,他们不会要本少主命的。”[ 最多,是想劫他的色。 漠语妆起身下地,取了外衫套在身上,一颗颗花扣系得紧紧的,他得谨`防`失`身,不能被别人占了便宜去。 886.能赏赐给我吗 “少主因何有此想法?不怕被杀?” 在心里数到十八个数,南冥的耳朵在黑暗中抖一抖,继续听着,来者的数量还在增加。 “男人的直觉!” 人若是北堂派来的,最多把他捆回去让幽堂姑姑来赎人,此举方便展向见他的幽堂姑姑嘛! 人若是顾惜霜派来的,那更好说,她们应该是打算把他掳劫到顾惜霜塌上的,他更不会有生命危险。[ 拽着衣衫的花扣狠狠的勒紧,漠语妆捂着唇瓣指向窗纸上伸进来的竹管,示意南冥把气息止住,美眸一闭,躺在塌上装出一副被迷`香迷倒的样子。 “是,少主!” 南冥收好配剑,学着漠语妆的模样倒在塌下,就在漠语妆的身边,若是出了事,能够马上起来回应。 门外,没有一丝动静。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屋里发出匕首划顶着门栓开合的声音,屋子里,闯进五名蒙着脸颊的黑衣少女,目标准确,直朝着内室的卧塌走来。 “雁落主,你可知道这样做是死罪啊?劫持少主,会被堂主处于极刑的!” 五马分尸啊! 少女之中,有一位看似很胆小,盯着躺在塌上没有半点反抗能力的美艳男子,十分害怕的推了推另外一名少女的手臂,不敢去想事情败露之后会产生的可怕后果。 “不这么做怎么办?要么劫持少主,要么被霜小主打死,你选哪个?” 另外一名少女回答的不太和善,凶巴巴的把话吼回去。 “能、能多活一会,就多活一会了。” 霜小主以前是个心地挺好,挺善良的人,可是现在不那么好,那么善良了,动不动就用皮鞭抽她们,拿烧红的烙铁烫她们,现在> 胆小的少女觉得霜小主疯了,但是她不敢去顶撞,还是跟着来了。 “你们还不快点动手?” 态度凶狠的少女朝着站在自己身后都不敢有所动作的三名少女吼过去。 “是,是!” 三名少女越过躺在地上的南冥,走到塌前,拿起被子卷着躺在塌上昏迷不醒的男人装进事先带来的大布袋里,一人找着,一人在后托着迅速走出屋门,脚步很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雁落主,这个男人怎么办?能、能赏赐给我吗?” 胆小的少女看见其它三名少女已经走出屋子,踮着脚尖来到塌前,蹲下,仔细的在黑暗中观察了一番,发现躺在地上的男子居然就是自己平日里很喜欢的男子,当下忘了害怕的心,蹲在塌前伸手抚摸着南冥刚毅俊秀的脸颊,小声问道。[ “随便!别惹恼了霜小主就行,要不然,你等着被烙铁烫死吧。” 劫了一个少主还不算完?还要劫个少主身边的贴身侍卫? 她这回不胆小了?见着男子就来了胆量了? 见`色忘义的家伙,也不怕被霜小主发现了皮肉受苦? 凶凶的少女回头看了一眼露出几分欣喜的胆小少女,扔下一句狠话,转身追着其它三名少女而去。 887.一眼望不到平等的高度 “嘿嘿,雁落主,鸣儿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南冥哥哥了,是他一直看不见鸣儿而已,不过没事,过了今天晚上,他就能看到鸣儿的存在了。” 伸手捞起南冥的身体扛在肩上,少女顺势摸到南冥断掉一只手的右臂,心疼的揉揉光凸凸的腕骨,扛着南冥朝着与另外四名少女离开的方向背对着离开。 一晚上,幽堂看似安宁,其实动荡。 一夜的冷火硝烟,弥漫着所有人的悲喜存亡。 黑蒙的夜晚过去,幽堂堂主顾重芸终于走出隔沙,得以重见天日,坐到幽堂圣主大殿上,受得幽堂堂众拜礼。[ “惜霜,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废了自己的武功,想要侵夺了妆儿的少主之位,还想尽办法要占去妆儿的清白,这就是自己辛苦调教出来的好女儿? 顾重芸在漠语妆的搀扶下坐在殿堂上,一手按着座椅撑着至今麻木发软的身子,一目悔恨,满脸失望的看向跪在殿堂下那个眉目清冷,毫无悔改之意的白衣少女。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霜儿自知愧对母亲大人十几年的悉心教诲,但霜儿> 扬眸望了眼站在顾重芸身边绝姿独立的美艳男子,顾惜霜的眸内,闪过一丝触痛。 十年,十年的相思不见,十年的一见倾心,如今,只化作大殿之上的一站一跪,他们两个人之间,差了一眼望不到平等的高度。 太遥远了。 以前的她没有看清,而现在看清了,却仍然甘心情愿的向往着,为她所做过的事情,默哀,祭奠,毫无怨言。 “你!你!这个不知悔改的恼人东`西,来人呐,废去她的武功,仗责一百,褪光衣衫,丢入百蛇窟,让她受尽蛇毒啃咬之苦,以自思所为,其它连带人等,凡有参与乱动者,全部废除武功,仗责一百,赶出幽堂,终生不得再入幽堂之门列。今日之事,唯后日之醒,谁若胆有再犯,全部依例处置,不得轻饶!” 顾重芸恨得整只手掌抠在椅子上,即使没了内力功法,手上的硬劲还是有的,抓着椅扶抠出五个深深的木洞,气成紫红色的唇瓣打颤的下了死令。 “是,堂主!” 十名武道堂堂使得了顾重芸的命令,迅速起身围住跪在地面上的少女,各自分工抓着少女的手臂腿踝,凛起掌风一齐打向少女的各处关节之位,其中一名眉寒色厉,聚起掌势挥袖压在白衣少女的头顶之上,运气输力,吸走少女体内蕴含十几年的内心功法。 “唔!唔!” 身体肢骨受制动弹不得,少女咬着唇瓣闷哼几声,额角渗出丝丝冷汗。 大殿上响起一阵阵咯咯作响的骨节断裂声,鲜红的血迹自少女的身体大骨节盘处沿着一层清白如梨花纯美淡雅的衣衫漫散开去,迅速浸染。 少女皱着眉骨不肯屈服的倔犟面容,很快变成纸白一般的颜色,只有那紧咬的双唇还在从咬破的伤口处不断涌出刺目的血迹划过弧线优美的下颚骨,血腥,妖艳,残忍的容颜,如没有办法停止的奢`望,茹痛,刻骨。 888.生在女儿国,身不由己 “姑姑,放了霜儿吧,且念在她年幼无知,情不得已罢。” 少女身上的血迹,化在美艳男子的眼底,是一望无际的硝红。 美艳男子忽生一丝怜悯,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他仅有一女的唯一亲人。 “妆儿,你休要为她说好话,此法不经严治,日后如若再有人效仿怎么办?本堂主现在还没死,她们就敢受诱惑所染,犯此大错,倘它日本堂主西归,岂还有人能够镇得了这帮以下犯上的卑劣之人?” 美艳男子的话,让顾重芸稍微震惊了下。[ 犯了那样的错事,妆儿居然肯原谅她的霜儿? 看来把幽堂交给妆儿,是没有错的,至少在她的霜儿犯了错事的时候,可以开口讨要一命? “呵呵,姑姑,霜儿想要少主之位,语妆并无不妥,完全可以让出,只因幽堂并不是语妆心里最重要的东西。幽堂对于语妆,可有可无,倒是姑姑和霜儿,是语妆此生在世无可替代的亲人,除了语妆的人和心不能交托给霜儿妹妹,语妆自是定要守护姑姑和霜儿周全,还望着姑姑手下留情,不要大义灭亲才好。” 为人子女,不能陪伺在父母在旁,是谓人生之大不孝。 他已然做了不能赡养父母的不孝之人,怎能再将与他同辈而论的唯一之人置于与他同等的地位? 更何况她的姑姑一路教他成人,识书达礼,此恩难得有报,今日之事,算是还了。 美艳男子想到自己年幼时被顾重芸找到的那一幕,想到了百花竞放里那个头上戴着合`欢花儿羞涩离开的少女,心里顿时生出无名感慨。 当年,若不是他有意利有少女对他的一番情痴,怕是也不会酿成今日的罪过。 “呵!呵呵!妆哥哥,如果得不到你的心,霜儿、霜儿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死> 挣扎着在血水中起身,款款如水的目光,柔柔落在美艳男子那张不染尘埃的绝美面孔上,白衣少女掏出衫内匕首,在所有人都来不及营救的时候,一刀插向自己的心胸。 扑! 刀刃没入少女的胸口,发出一声穿透肉骨的沉重声响。 鲜血顺着刀柄流到少女的手上,少女咚的一声摔倒在血泊中,始终望向美艳男子的一双泛着冷清的眸子,一直没有离开。 “霜儿!唔!” 握着椅木上的手产生巨大的激荡,顾重芸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在自己的面前,难以抑制心中突如其来的痛楚,闷闷的呛出一口鲜血,倒在椅子上。 “快送堂主回内室休息,传堂医速来诊治!” 闹到眼前的结局,是美艳男子没有预想到的。 原来,所有流着顾氏血脉的人,对待爱情,都如深陷在地狱深处的火凰花一样,宁愿骄傲尊贵的为爱情死去,也不愿低头难过的失去所爱之人,孤独矜寡的活着。 美艳男子走下殿堂,一步步走到摔在血泊里像是睡着了的人儿,握起少女带着余热体温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正式且隆重的说道:“霜儿,如果我是个生在男国里的男子,此生,我定会娶你为妻,可惜,语妆生在女儿国,身不由己!好生> 889.你确定王爷是认真的 一声语咽,一段情缠,随着合`欢花儿的记忆,在美艳男子的脑海里,翻天覆地的涌起,暮虢朝虞般汹涌退去,不留半点情丝,消灰湮灭了所有的记忆。 五日后,幽堂堂主从昏迷中醒来,看到眼前再无侍奉亲孝之人,不免悲从中来,伤红了眼眶。 “姑姑,以后就把妆儿当作亲生的吧,妆儿会像照顾父亲那般对您的。” 撩起衣衫跪在塌前的棉团上,美艳男子给顾重芸行了一个拜见父母的亲子礼,伏扣三拜,恭敬说道。 “好妆儿,劳费你一番苦心,是霜儿那丫头> 靠在塌上,顾重芸叹了口气,扶起美艳男子坐在身前,忽又问道:“妆儿,我听说你要支身前去龙凉皇都,不知所谓何事?” 龙凉虽然有幽堂分落,但是那里总是不如凰凤安全,顾重芸很担心美艳男子前去会遇到危险。 “呵呵,大事倒是没有多少,王爷此时正在领兵攻打龙凉,妆儿有意助王爷一臂之力,从龙凉内部化解战势力变局,这样,一来有利于王爷快些攻下龙凉,二来也更有利于统合幽堂与龙凉暗下的江湖势力,妆儿很想在王爷攻打下龙凉之际,可以跟紧王爷的步子,夺得龙凉的江湖天下。姑姑,妆儿这个想法> 美艳男子坐在塌前,望着顾重芸的精致眼眸里闪出点点豪情万里的绝色锋芒,带着几许野性,绕着几许蓄势待发的绵延狠厉。 “你想> 龙凉的江湖,以暗楼、红`楼、夜楼三楼为鼎足之势盘踞四国江湖多年,想要夺下其中一楼都是难上加难的事情,他、他居然想一举拿下? 会不会一朝不得成功,反倒把幽堂陷入危难之境? 美艳男子渐显的狂傲野`心,让顾重芸的心没了底。 “呵呵,也不尽无可能。姑姑> 不是与生自来的天赋,不是贪图繁华的野`心。 只是纯粹的,想让自己能够配得上那个女人而已,能让自己站在那个女人身边而不得他人的笑柄而已,如此单纯的想法,是不是算得上天真? 美艳男子的心,荡起一湖微微蜷动的涟漪,不想把话说的太言明,只因自信不足吧。 毕竟,望眼瞧望那些陪在女人身边的王夫们,要么是皇子,要么是将军,只有他一个,无父无母,无权无势,除了飘摇江湖,他的身份只有一个,前朝因母亲谋`反被叛入勾`栏院的舞妓> 试问,这样的身份,怎能与那个呼风唤雨,喝斥当朝的女人相配? “喔?妆儿,王爷给了你什么承诺,你确定王爷是认真的?不是利用对她的一`片真心?” 女子国度的江湖想要涉入男子国度,其难可比平步高踏云天。 那个国家里的男人,素来对女子不敬,幽堂多为女子掌权,到了男子掌度之地,会不会引发暴`乱? 顾重云心里担忧的远远不止这些,她很担心美艳男子被一时的爱情迷花了心志,分不清现实中难以掌控的世事变迁。 890.那就随他去闯,随他去努力吧 “嗯> 没有回答顾重芸自己到了得到王爷的什么承诺,美艳男子拂袖拜扣一礼,躬身退出顾重芸的寝殿。 “妆儿> 美艳男子离开的背影,逸影绝姿,踩在路面上的步子,刚劲有力,沉稳妥当,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遇见她懵知不懂只会昂着孤傲的小脸告诉她,他的名字叫作漠语妆的小少年了。 呵呵,十年,在她未曾发觉的晓梦一过时,她哥哥的好妆儿,已然出落的婷婷大方,雍容华贵,是个> 值得让人欣喜的变化啊! 那就随他去闯,随他去努力吧! 但愿他能趁了心,如了意,得了情有所衷的女人宠爱,不会像她哥哥那般受尽苦难,不得善始善终罢> 凰凤历六百三十四年四月,凰笞王爷攻入龙凉皇都,战局大胜,龙凉国灭,凰凤女国拉至疆域布图在四国大陆上从东向西面划分隔开西领与暄昭,使得女国军威,成功涉入男子国家,令另外两国刮目相看。 凰凤历六百三十四年五月下旬,幽堂堂主‘玉柳别苑’内,一位捧着药箱的堂医恨不得再多长两条腿似的飞快奔出苑阁,逃命去也。 少倾,别苑内忽然传来一声震荡草木有绝望吼叫,接着,是满院零碎物品摔破的声音,持续了足足有三个时辰,直到过了午膳时间,天上的白日转到西山边角,斜晖打照进偏室厢房拉出长长的暗影,别苑里摔破东西的声响,和男子充满凄凉绝望的吼声才淡淡的消去。 苑阁门前,一名黑衣男子端着食盘守候在门外,隔一会便敲一次门,饭菜一旦凉了,随时做了新的重新送过来。 黑衣男子身边,一同陪站着一名身披白绒斗裘遮住全身上下密不透风的美貌男子,目光温雅如莲,不惊不燥,安宁祥和,一席略显富`满的柔美身影,累了就躺在门前特制的折叠小塌上休息,不累就站起身子守着。 “陌风主子,您还是回去吧,别总在这守着,您刚诞下小皇女的身子也经受不住啊,主子这有我伺候就行了。” 黑衣男子放下食盘,走到坐在小塌上不停用手捶着腿骨舒缓麻劲儿的美貌男子前,关心的说道。 ‘那怎么行?你家主子是为了我和瑾儿才会变成这样的,我不能坐视不管,我得等着你家主子开门了,和他谈谈。” 美貌少年拉过黑衣男子的手腕,在黑衣男子的掌心用手画着字写道。 “可是主子现在这种情况> 瞅瞅美貌男子不为所动的坚持,黑衣男子为门里门外的两名主子快要愁得白发激生,一夜三 891.嘿嘿,砸门 “可是主子现在这种情况> 瞅瞅美貌男子不为所动的坚持,黑衣男子为门里门外的两名主子快要愁得白发激生,一夜三千尺了。 ‘呵呵,你家主子面冷心仁,不会对我瑾儿下手的,放心!他还不出来吗?你去帮我把门打开,我去和他说,瑾儿快要吃东`西了,我没有太多时间停留在这里。’ 美貌男子抬首看看天边西落到山边的小太阳,霍得站起身,在黑衣男子的手上快速写下一连串的字,推着黑衣男子走到门前,用手扣起门环向内推了推,推不动,对着黑衣男子做了一个用武力砸门的动作。 “陌风主子,您就饶了南冥吧,南冥哪敢砸主子的门?没那个胆子,您要是担心瑾儿小主子,还是快些早点回去吧,千万不要在这里砸门,惹得主子怒上加怒,到时赶了您和小主子出幽堂,就毁了。”[ 黑衣男子看着美貌男子那股不怕天不怕地不怕招惹他家主子,势不可挡的气势,顿时挫败不已。 非常搞不弄的一件事情,陌风主子怎么就那么确信谁都能容忍他呐? 他家主子是一般人吗?他家主子的脾气是一般的火爆吗? 当然不是! 还敢想出来砸他家主子门的主意? 陌风主子想带着瑾儿小主子一起不活,准备死在他家主子的掌下吗? “呃> 不就是砸个门吗? 又不是拆了漠语妆整个幽堂,凭啥不能砸? 他是很有胆量的好不好? 烟儿都称赞他的咯? 再说,要是能把他赶出去就好了,他就能带着瑾儿去见烟儿了,是不是? 不以为然的努努嘴,美貌男子发出一声极其压抑的迷惑,垂着肩膀耸了几下,状似很可怜的走下台阶,突然眼神一亮,笑眯眯的精明目光落在院子里用来劈柴的斧头上,乐呵呵的一路小跑过去,扛着小斧头颠颠跑回来。 “陌风主子?你、你这是要干吗?” 黑衣男子看着美貌男子把砍柴的东`西捧回来对着屋门左一阵比量,右一阵比量的,弄不清楚美貌男子各种不良意图、 ‘嘿!嘿!砸!门!哈!哈!’ 六个字,说了六次停顿,费了半天力气,美貌男子好算是把话说明白了,惊得黑衣男子一身冷寒,异常担忧的看着。 “那个> 盯住美貌男子转来转去找不准方位的惊险动作,黑衣男子一边在旁劝着挡着,一边还不敢对美貌男子挡得太用力,因为美貌男子刚生完瑾小主子,身体娇弱的很,不能碰,不能打,不能摸,不能挡的。[ ‘哈!哈!没!事!’ 人人都说漠语妆是个冷血残忍至极的人,他才不信! 有本事让漠语妆把他废了呀,看烟儿怎么替他报仇! 一定会烧光漠语妆的幽堂,哼哼哼! 烟儿对他的宠爱,那可是,可比天高,可比海宽,好比路地,漫漫无边,勇往向前! 哈哈哈! 算准了屋里人儿不能拿他怎么样的软肋,美貌男子眯起一只花眸朝着门锁的地方瞄准着,猛然一斧头砸了下去。 --ps: 嘿嘿,小陌风来串串场~~因为前面发的少了几个字,这里补了一节~~ 892.不需要你看,回去吧 “陌风主子,不能动手啊!” 哐啷! 门锁被斧头砸裂断开,随着门锁的断开,两扇木门嘎吱嘎吱地响了几声,向着屋内轰然倒塌,嘣嘣嘣的撞在地上,扬起一团团飘飞凌乱的木屑。 黑衣男子惊怔的望着被砸开的门扇,束手无策的站在门前,用衣袖拂挡住食盘里的膳食,免得木屑飞进膳食里,脏了食物。 “呃?语?妆??”[ 屋子内,杯盘狼藉,瓷瓶碎器杂乱的丢了满地,连下脚走路的地方都没有,还好门扇倒进屋里,在地面上铺出一条能够行走的路来。 美貌男子踩着门扇走进寂静无声的屋子,像地面上走过一只四爪小动物,鞋底下衬的吱吱直响。 “出去!出去!都给本堂主出去!本堂主不要见任何人!不要> 苑阁的内厅卧室里,面容憔悴,玉颜瘦削的白衣男子枕着袖子趴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块血玉坠子抚摸着,没有抬头,低沉凝重的嗓音说的细小喑哑,突然止了话语,深咳嗽起来。 “喏!喝!” 一杯凉茶,是九月芙蓉花晒干雪泥封蜡整年拆封后,取了山泉水泡好的,里面放了蜜枣和糖蜜,配着夏枯草,金钱草,鸡骨草,烧制而成,茶味甘怡清爽,香色醇厚,可缓口舌燥热,除咳清喘。 美貌男子取来放置在窗边台几上的茶水,闻了闻味道,确定此茶是可以凉着饮用的,遂倒好一杯,递到白衣男子面前。 “你来做什么?” 白衣男子接过凉茶饮了一杯,嗓子里冒火的感觉少了大半,复又把茶杯递了回去,让美貌男子再斟一杯凉茶润润干哑的喉咙。 “看!你!” 说话不太利落,美貌男子在屋内东翻西找的没有寻到能够拿来写字的笔墨,只好另外取来茶杯,舀了些干净的清水,从地上拾起一根毛笔拿在手中,坐到白衣男子的身侧,回答道。 “本堂主不需要你看,回去吧!” 掌心的红玉坠子甚为珍惜宝贵的放进内衫里,白衣男子喝了凉茶后嗓子稍微能说出些清析的话语,一说,便是无情的赶人离开。 ‘我不要!你不吃饭?不喝水?想死吗?烟儿会想你的。’ 美貌男子摇摇头,用毛笔点蘸着茶杯里的清水在桌面上写出一小串清颖绢秀的龙凉繁体小篆,用以表示他对白衣男子的不满。 “本堂主现在,和死有区别么?” 一个塌事不`举的男人,想必也不能留在烟儿身边吧? 白衣男子自嘲的笑着,薄美的唇上,漾起淡淡的苦涩。 就是为了眼前这个美貌男人和他腹中小孩子的命,他善用幽主血眸灵气传化过去,渡其与小娃娃留得尘世里一命,结果?[ 失了半数灵气的他,成为塌上不举之人,原因为何? 好人没好报吗?因果循环之说都是假的吗? 堂主姑姑说,命里早已分配好的人或事,一旦被强行改逆,是会受到惩罚的。 现在的他,算是正在迫不得已的享受着上天赐予的惩罚呢吧? 893.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来 ‘为什么不去见烟儿?找不到你,烟儿会担心。’ 蹙额,低眉,无语的写字,美貌男子的神情似乎沾染上几分本不该会存在的烦燥。 “你觉得,本堂主会有脸去见烟儿吗?” 对美貌男子的提议不可置否,去见那个女人? 痴人说梦般不可存在的笑话。[ 一双漂亮的眸眼,在提到去见烟儿时马上黯淡了神色,白衣男子好笑美貌男子思想里被保护的很好的纯真。 ‘可是烟儿喜欢你啊?’ 提笔写下想说的话,美貌男子觉得自己和白衣男子的认知好像存在很大的偏差,而且,差距很大。 “没有用的身子,就算烟儿再喜欢他能怎么样?给不了烟儿想要的,莫不如离她远了些,省得看见摸不到,摸得到了,偏又用不着,空留想念。” 美貌男子刚生下瑾儿的时候,他因灵力丧失,身体虚了有一阵子,他只当是灵力消褪带来的不得当后果,可是前几日,明明身体已经渐好,可是每天早晨萎`靡`不`振的情况,让他恍然觉得,会不会是身体出了什么他无法预知的情况? 所以今个一早,他就把堂医叫了过来,结果,堂医在诊完脉,给他彻底望闻问切之后,告知他一个断然接受不了的事实,此生,他将无法再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子,再也无法陪伺女人塌边,他> 这种事情,落到谁的身上,还会高高兴兴的去吃饭,去喝水,当作幸运的事情来接受吗? 不管别人如何,反正他不能。 ‘因为身子的问题?可有解决之法?’ 白衣男子塌上不`举的事情他早就听过了,但不是从堂医那里听来的,而是从前任幽堂堂主的口中探得来的。 那日他闲着无事,前去与上任幽堂堂主顾重芸品铭下棋,顾重芸一愁莫展的和他说了这件事情。 他以为白衣男子也知道并接受这样的结果,没想到,原来竟是今日才发现的? “堂医说,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来,否则,没有可以得治之法。” 如果可以医,自己还会在这里发疯摔东`西> 白衣男子对美貌男子如同白问的话,颇感无力。 ‘暄昭安家或许能有可解之法!’ 美貌男子低眉思考了一会,在桌面上写下一个希望送给白衣男子。 “暄昭安家?安若语?” 疑惑的望向美貌男子,白衣男子不解,安家的医术会有那么高超?[ “嗯!” 淡雅如风的笑容,美貌男子十分确定的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 白衣男子脸上带着几分怀疑不确信的望向美貌男子。 ‘我师傅的江湖手本上有提到这件事情,据说安家的医术与世间神医楚千枫的医术同属本宗,但是由于楚千枫的行踪飘乎不定,很少有人能够见到。若能见得,需得有命里的机缘才行。安家就不同了,家大业大,摆在暄昭还跑不了,你大可以去安家试试!不过,听闻安家老爷子脾气古怪的很,见不见你,治不治你,也是一回事,你得学会忍耐才行!’ 美貌男子按照手本里面记载的事情一点点回忆着,认真写道。 894.他现在不想绝食了 “你师傅?是谁?” 白衣男子不记得眼前的美貌人儿曾经有一个师傅啊? 哪里出来这般古怪的事情? ‘我师傅是独箫公子独孤拓啊!当然你们不是一起参加过十年一次的江湖‘公子大会’着?我与烟儿成亲之后,烟儿整日哄你在兵营里,我闲着无聊就出去逛了几个月,就遇到师傅了,师傅就把他独箫公子的名号给我了,说日后我便如他,魂箫谱的译文,也是出自本公子之手咯。’ 提起江湖上人人赞不绝口的独箫公子,美貌男子十分骄傲的写道。[ “如此说来,此事或许有些可信的几率!明日我便起程赶往暄昭安家,希望能得偿所愿,若是本堂主能得了喜讯回来,本堂主就收回对你的禁足令,让你去见烟儿。” 听过美貌男子的书写陈述,白衣男子总算相信其所说之言是真的。 思考再三,白衣男子一想到有机会可以重塑本身,欣喜过望的说道。 “呃?真、的?” 让他带着瑾儿去见烟儿,和烟儿生活在一起? 那瑾儿不就能见着她的母皇了? 可是,这回不怕他和瑾儿会成为敌人威`胁烟儿的弱果子了? 美貌男子眨眨眼,不敢相信白衣男子如此大发善心。 “当然,本堂主像是那么赖事的人?只要安家能把本堂主的身子治好了,本堂主就带着你和瑾儿去找烟儿,我们一起给烟儿个惊喜。” 非常严肃的许下承诺,白衣男子此时难掩心中升起的无比喜悦。 ‘那、那快别耽误时间了,赶早点去,今晚就起程吧?走,我送你出幽堂去。’ 得到白衣男子的首恳,美貌男子眸内忽闪忽闪的耀起十分迫切的光,着忙的推着白衣男子向外面走去,也不管地面下方是否有砸碎的锋利瓷片,是否有倒戈挡路的家器烛台,只一味的抵着白衣男子的后背向屋门外赶着。 “喂!喂!苒陌风,本堂主还没收拾包袱?” 白衣男子被美貌男子强行拉向门外,看了眼空空如野的双手,这才记起什么都没有带。 “无、事!无、事!” 反正南冥会收拾的。 美貌男子扯着白衣男子的衣衫,用了全身力气使劲儿拽着,费气力的回给白衣男子四个字。 “本堂主还没取银票?” 没银票,他路上怎么过?[ 吃什么?喝什么? 他现在不想绝`食了,不能强`迫他绝`食啊。 “无、事!无、事!” 反正南冥会带上银票的。 拉着,扯着,美貌男子心急的直接拖着白衣男子往外走,一点客气劲儿都不留。 “唔!喂!本堂主踩到瓷片了!” “无、事!无、事!” “流血了!” “无、事!无、事!” “看本堂主血流干了怎给实现诺言给你!” “无、事!无、事!” “> “呃?不、对!有、事!有、事!哪、伤、到了?” 美貌男子一着急,竟然在没有口舌的嗓音里,说出两个连在一起的字? 太神奇了~ 惊得连带被拖出去的白衣男子伸出想要打在美貌男子身上的掌风都不知不觉的停下了! 895.少了一个祸害世间的血凉人 永和三十一年六月中旬,在暄昭素来享有青天神医的安氏一族出乎常人所料的拒绝一位从凰凤女国远道求医而来的美艳男子,并且态度极为坚持。 所有人都以为美艳男子受了安家的拒绝,会羞辱难当的离开安家,另寻医所。但没想到,美艳男子居然不顾自尊与骄傲的当着围观看热闹的暄昭百姓的面前,揽衫曲膝,扑通一声跪在安府的大门前,长达五日之久。 五日之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美艳男子似乎惹恼了安家的掌族人安老太爷,怒急之下,安老太爷领着安府所有的护卫手持铁器木棒一涌而出,照着美艳男子就是围群殴打,没有半点放过的意思,打得美艳男子头破血流,身负重伤,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但就是任谁都扯不走,拽不动,像是被吸在了地面上一样。 “安> 血水渍湿衣袖的手臂,摔在血中停了好一会儿才颤乎乎的抬起抓住安家老太爷的衫尾,,美艳男子气力不足的睁开被血染约的眼眸,虚弱的声语里,满是不解和彷徨。[ “呵!” 不屑的哧哼,响起在美艳男子的身体上方。 安家老太爷扯着衣襟抖出美艳男子的衣衫,站到美艳男子的面前蹲下,趴在美艳男子的耳边低声问:“你> “是> 为了身子能好起来,为了能和他的烟儿在一起,让他怎么样,都是无所谓的,但是不能像这样让他不清不白的离去,那样,他的心,怎会平静? 美艳男子喘着起伏的气息,吐出丝丝顺着唇瓣滑下的血迹,想要寻个明白。 “好,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便告诉你,要怪,你能怪你心心想要生活在一起的王爷心态狠,若语嫁进凰府三年,他待王爷不薄啊!可王爷怎么对他的?吾儿啊!自从回到安府就再没有露出一次笑容过,吾儿不得开心,不得幸福,你们这对冷血无心的人也休想过得开心幸福。漠语妆,要怪就怪王爷当初的心,太狠了!你之今日,是该得的,与人无尤!哼!” “你> 松开安老太爷的衣襟,美艳男子坐起一半的身子,忽的直直跌撞在地上,击出层层血花,染湿了美艳男子一张现出些许淡然的面孔,逐渐失去一直坚持不懈的心神。 原来> 原来他是> 若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他> 他的小烟儿做下的事情,如果一定要有人来承担这份不可避免的后果,他不介意> 真的> 掸掸被美艳男子抓得印上血迹的衣衫,安老太爷站起身,冷着脸面看了一眼躺在血水里的美艳男子,严声喝道:“回府!此人今夜若是还未离开,每隔一个时辰,就出府驱赶一次,就算打死了,也不过少了一个祸害世间的血凉人!回府!” 896.横着走?霸道么 “哼!凰凤的幽堂主子,岂是你想打就能打的,来人,把安府所有的人全部封进府内,其它的人,给我泼!” 一名黑衣男子,在美艳男子昏迷之后,带领上千名黑衣少年来到安府,以军队伍列之姿隔开所有在安府附近观看的百姓,把安府围个水泄不通,并在安府四周架起长达五米长的木板干柴,把安府所有的屋院全部泼上一点就着的火油。只要号令一发,整座安府马上会陷入一片火海。 “不好啦!不好啦!他们要烧安府啦!快逃啊!” 有在附近观看的百姓看出了黑衣人的行为,慌张的逃回家里,生怕被火势延及,烧伤自己。 “可不是,快逃啊!不要被火势烧到啊!”[ “大家快跑啊!别再看热闹了!” “你们谁去报官啊!安府的人要是烧死了,以后谁给我们百姓看病啊!” “谁敢去报官啊!还是各逃各的吧!” > 世态炎凉,人心裹皮,非到生死存亡之际,必不得认。 此次医民对敌事情,在暄昭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大到暄昭的永和皇帝出动皇室破狼军近二千人方把事情镇`压下来。 一千多名黑衣男子除了领头的黑衣在趁乱带着被打成浑身是血的美艳男子逃离抓捕外,并无死伤,只是全都被抓进大牢,未经审训就被永和皇帝下令择日斩首示众。 “堂主,怎么办?永和皇帝已经下令誓斩幽堂众弟兄,没有情理可讲,绝不放宽!拿银子解决不了事情。” 次日,被打昏的美艳男子躺在幽堂置于暄昭分处的别苑里,迷迷糊糊的醒来,额头上缠了厚厚的一层纱绢,透过纱绢浸出的血渍已经干涸凝固,变成暗黑色的血块。 “喔!无妨,我去写封信给安若语,你趁着夜黑把信交给他就行了。” 美艳男子扶着痛痛的额头坐起,走一步,身子歪斜一下,然后停靠一会,再走一步,身子再歪斜一下,然后再停靠一会,似乎伤了脑袋里可以掌握行走平衡的功能。 “堂主,您身子成么?要不要再换个大夫给您来看看?反正暄昭姓安的人也挺多,随便抓一个来他也不敢不给您看。” 黑衣男子跟在美艳男子身后,盯着美艳男子一走一打晃的身骨十分的不放心,双臂环在美艳男子身侧一尺长的距离处,小心认真的扶助着。 “不必了,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脑待里怎么总会出现两个声音?估计喝些汤药就没事了。” 内室到书案,美艳男子光走路就停歇了五次。 拍拍还在震荡的额头,美艳男子手力不稳的写出一封快要扭成树上小虫子的书信叠好,装进信封交给候在身旁的黑衣男子。 “真的没事?可别人走路都是直线,到您这就横着走?” 接过书信装进衣袖,黑衣男子还是不太心就这么不管着自己主子离开了。 “呵呵?横着走?霸道么!你们都要烧了安家的府院了,还不算霸道?”[ 美艳男子写完信,走到膳桌前食了一碗酥茶糕,拍着胸口顺顺气,稍微有了点精神,恢复亏损过度的体力,走路也不需要歇太久。 897.步入死亡之谷的破败身体 “谁让他们先对您不敬着?对了堂主,您在信里写了什么啊?您确定安若语看了会帮幽堂的忙?” 黑衣男子伺候着美艳男子躺下,取来药棉蘸着大夫开的药泥均匀涂抹在美艳男子身上被打出血口的地方,探着口风。 “没写什么,就是让他看在王爷的份上不要与我做对,否则,一旦我出了事情,王爷一定会替我向安家寻仇的。安若语虽然收了王爷的休书,可是安若语的心还留在王爷那里,他若不想与王爷彻底断了联系,就一定会帮我这个忙,不会让安家与王爷变成敌对。懂么?爱情的力量,有时很伟大,至少现在,可以拯救幽堂上千名堂众!~” 药泥抹到了没有愈合的生血口上,疼得美艳男子动动身子,缓解着药劲儿。 “可是堂主,那以后怎么办?天下又不是只有安府一家医术高明,来安府求医不成,就换个其它的地方试试?”[ 下手比刚才轻了些,黑衣男子看着自家主子一日比一日变得苍白的面孔,心里担忧的紧。 “不了,我的身子我明白,什么神医的,都闪去一边吧!先回幽堂再说吧,馋涎酒的味道了,能够让人醉`生`梦`死的好东`西。” 掌心里摩挲着时时刻刻戴在身上从不相离的血玉坠子,烧痛般的伤口慢慢在药泥的作用下变得清凉、干爽,美艳男子枕在塌上,思念着心里日夜惦念的女人身影,缓缓的> 在梦里,他好像看到安若语收到书信后的萧然肃寂,也好像看到黑衣男子载着他疾速奔回幽堂的慌里慌张,更好像看到那个苦苦等在幽堂里期盼着他能得回好消息,然后与他一起回到女人身边的淡雅男子,还好像> 在那里,他终于看到了自己心心念想着的那张女人面孔,她的身边,一直有一个非常俊美的男子做伴,他认得那个人,是被他送入幽谷那个美貌男子的四皇哥,苒轻尘。 女人和苒轻尘走在美人楼里,有时女人的手臂揽在苒轻尘的腰上,有时苒轻尘把皱着眉头的女人拥在怀里,他们的相处,是那么的和谐与适当,仿佛所有的人都隔离了他们的世界,在他们的眼中,他们只能看到彼此,永远都没有别人的痕迹存在。 夜晚来临,他总喜欢偷偷揭开属于女人睡寝上方的屋瓦,听着里面传来女人和男子毫不避讳的呻`吟塌帷之声,他总会选择蜷缩在屋瓦上安静的听着,闭上眼眸体会着,在看不到星光的视线里,他莫名的,会把自己当成睡在女人身边那个让人嫉妒的男子,会把自己的身体当成那具能够令女人在塌上发`疯`呐`喊,止不住迎合,止不住感受快`意来临滋味的男人身躯。 只有那样,才能让他心口汹汹燃烧起来的妒火得以消歇,得以暂时不去记较,他> 898.将死之人,何有羞耻之说 “主子,您不觉得> 在他又一次偷听王爷和苒轻尘的塌事声音回来之后,他在凰陌城的幽堂落主木红雪截住了他的去向。 “没有什么可觉得的,将死之人,何有羞`耻之说?” 他狠狠的把木红雪的话喝斥回去,一身酒气的躺回塌上闭了眸子。 “唉~哥哥,主子再这么下去怎么办?每天以丹药延补生命,不行的啊!早晚都会熬尽心血的。给他煮饭药膳他又不吃> 说话的声音,是个女人。 他在没有睡塌实的梦里,听到那个女人对他的担心,他暗暗想着,如果担心他身体的女人,能变成他日夜都想拥抱的女人,该有多好? 因由这样的贪恋,他做了一个很好很好,很唯美,很圆满的梦。 梦见他醉酒不察,被女人发现了踪迹,女人追着他跑来‘思烟’雅阁,彻底发现了他。 然后,女人领着很多的女子,站在他的窗台下,站在满街人群拥挤的热闹集市上,唱了一首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奇怪歌曲,向他求亲了。 她说,她要迎他入府,成为她的正王夫。 她说,即使他不是男人,而是个女人,她也敢照娶不误! 呵呵,真的敢照娶不误吗? 不怕他此生与她再无塌上恩爱之事,也无养儿育女之说吗? “不怕不怕!无论语妆变成什么样子,本王都会娶你,无条件娶你!好了不?” 女人窝在他的怀里,让他的身子暖暖的,让他的心也暖暖的,看着女人一副非他不娶的样子,他难得的笑了。 “好,嫁> “就算我再也不能拥有你的身躯,我也会嫁给你,因为,我此生唯一能拥有的,是你的心> “就算我再也不能让你体会到所谓的人间极`乐,我也会嫁给你,因为,此生能够牵着你的手走过以后的每一滴沙漏滑下的时间,就是我人生里> “烟花色,雨夜聆霖,红宵帐暖,男儿薄妆,轻眉浅笑间,淡烛消隐。 转清眸,低尝唇,微波流转,白藕玉臂,留待何人枕?” “暖阳春,咫风稍紧,孤船小道,青竹垂钓,静水盈回处,小尾渐闹。 挽衫袖,提裙带,金莲悄停,一人欢喜,可有谁来盼?” “吾爱> “吾爱> > 凰凤历六百三十四年七月,凰笞王爷在凰凤女皇御旨赐婚下,以十里红妆,百人送嫁,黄金三万斤、白银十万斤作聘,备三十二人抬金梁雕凤大轿高调迎娶前朝丞相漠清文之子漠语妆入凰王守城府,赐封‘凰笞正氏王夫’,诗漠氏。其名载入凰凤皇族祖伺,为凰笞王爷此生第二位大婚夫婿。 凰凤历六百三十六年十二月,大凰国初建,女帝诗晗烟正式登临帝位,封诗漠氏语妆为‘大凰帝夫’,赐帝夫封号为‘韵懿瑞康德僖皇夫’,赐住‘凤鸾殿’! 大凰五年,大凰女帝驾崩,举国哀悼三月。大凰皇夫悲痛之余,暂代掌管大凰帝君之印,统合四国兵马,成为女国历史上手握重兵,其权势不低于历代各朝任何一位女皇的大凰第一男子。 大凰十二年,大凰帝之女诗逸瑾登基临朝,成为大凰国朝第二位女皇君主,史称‘胤瑾帝’。胤瑾帝四年,韵懿瑞康德僖皇太夫漠语妆率领大凰帝生前十二位皇夫跪于大凰墓葬群,请旨与大凰帝合葬,时年三十四岁,终生无子! -----(完) 899.别再任性下去了 (后序) 胤瑾帝八年九月大凰皇都幽谷芙蓉花海水岸边 一名白衫男子站在漫天飞舞的芙蓉花瓣雪海中负手而立,绝美逸雅的身姿迎着水岸边旁吹过的徐徐暖风,襟飘带扬,袂起衫荡,惊鸿一瞥,美艳如仙。 白衫男子的身侧,陪伴着一名穿着火红裙衣的清美女子,两人十指相扣,对目相望,眸里流露着一股似水深情,含着款款的注视,似是无声,却更有声。 “> 穿着火红裙衣的清美女子动了动紧紧扣住的十指,不愿的摸上白衫男子平坦的小腹,咬了咬嘴唇,眸里隐约泛起一丝忧郁伤感。 “呵呵,怎么了?语妆哪里惹寒儿你生气了?” 白衫男子,有着一张甚为美艳的绝世面孔。 白衫男子,有着一副甚为美艳的仙子肌骨。 白衫男子,有着一道甚为美艳的清凉声音。 三重美艳重叠在白衫男子的身上,美艳的男子仿佛不像是存在世间里的凡人,无形中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离世味道。 “唉> 清美女子勾勾唇角,漾起脸上两处甜甜的酒窝,目光始终停留在白衫男子的小腹上,不忍离开。 “呃> 视线随着女子的目光沿着自己的身子向下看去,白衫男子好像明白女子话里的意思。 “唉> 女子望着白衫男子的眼神,有戚伤,有愧疚,有祈求,有心疼。 眸内含着淡淡的哀色,女子靠在白衫男子的怀里,伸手接住一片在空中飞舞凌落的芙蓉花瓣,心中不断呢喃着一个想了好久好久的女儿名字。 “寒儿,语妆犯下了那般严重的过错,你可以原谅语妆,但语妆无法原谅自己,现在这样的生活方式,是对语妆最好的惩罚。” 三次失胎,三个无辜的小生命,皆是因他而死,如今,他怎能安生过活? 上天没有罚他不死,已是幸事,此生,他不再有所奢求,只愿平淡度过,那便好了。 “可是现在,你不觉得这是对为妻的惩罚吗?” 女子不太同意白衫男子的话,嗔怪的瞥了眼白衫男子没有丝毫反应的美艳面孔,把话略带着羞意的逐渐挑明。 “嗯?惩罚?呵呵,寒儿不是还有其它十三位夫君?貌似每个月忙都忙不过来罢?”[ 白衫男子的话里,渗着被女人刻意挑起的话题兴味,揽着女子的腰肢,看似无意的打趣说道。 “呃> 女子想要继续接话的思绪瞬间被白衫男子的话语冻住打结,生成一层层厚厚的冰块,压得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怎么?被语妆逮到语穷了?” 看着女子空灵灵转来转去的眼睛,白衫男子被女子偶尔露出的小可爱表情惹喜了心怀,唇边漾起一股淡然逝去的笑意。 “呃?那咱来算算?那些夫君> 伸出食指,不客气的戳在白衫男子的胸口上,女子脸上露着极为凶狠的表情,戳在白衫男子胸口上的力度倒是极轻,极轻的,生怕弄疼了白衫男子一般。 900.她先和他呛声委屈了 “那不是为夫一时失算了?为夫哪能料到寒儿还能回来,而且,还重新换了一副骨血回来?” 当初得知那个在大凰陵墓里苦苦缠着他不准他去睡棺板的少女,就是他日思夜想的烟儿时,他简直震撼的快要疯了。 实在没有办法去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奇异的事情发生! 换骨,换心,换血。 她说,她是他们的妻主,是大凰国的建国女帝大凰儿,在那种情况下,谁能相信呢?[ 他们把她关进一个封闭的屋子里,挨个走进屋子去盘问她关于只有她和他们其中一个知道的事情,他们以为,她是信口无言的。 可是,当他们一个个从屋子里走出来,他们无一例外的发现,她说的所有事情,和他们每个人深藏在记忆里那段不可抹杀的回忆全部相同,没有分毫偏差。 这、这是为什么呢? 那时的他们,真的太讶异了。 再后来,他们决定给她一个可以相信的机会,就那样,她留在了他们的身边,直到半个月后,他们全部都认定了,眼前这个皮相和烟儿完全不同的女人,真的是他们众盼所归的烟儿。 得知事实的他们,欣喜若狂,只有他一个,再也无法笑起来,因为,女人的孩子,在他的手中,死了三个,他没办法原谅伤害女人如此之深的自己。 而且,若是按照女人所说的,生命里存在不同的时空,在相同的时间里,过着不同的人生,行走着不同的人生轨迹,那么? 死去的那三个孩子> 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的不知所措,恍然若失,惆怅的难以自持。 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一定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不如他与她不再同塌,便是最好的事情。 从女人回来到现在,只有一日,在他酒醉的前段日子,女人趁着他没有力气躲避时强行占了他,他与她,便一直相敬相爱,没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可是女人,像是偷了腥的猫儿不肯放过他,总是过来找他,害得他想躲也躲不开。 因由这件事情,他都开始产生厌食情绪,瞅着什么食物都觉得碍眼,不想看见,有时,早晨起塌还会干呕一阵子,气的他总想和小侍者们发脾气,连南冥都快被他骂得堵上耳朵不听了。 唉~都是有了女人,才会变成这样子的,他还没去找她计较,她倒先和他呛声委屈了? 他怎么不信呐? “呃> 妖狐鬼怪,自古有之。 他们这些人没有遇到,不代表不存在啊! 她以后一定得把蒲松龄老先生的‘聊斋’故事在这个世界里广泛传播一下,省得她身边的男人们跟在一起都过了四年,还对那个‘烟儿’念念不忘![ 红衣女子瞟着白衫男子的不`良眼神,似乎很想将白衫男子脑海里奇怪的想法全部快速秒杀! 901.这麻将上面的字和画你能理解不 “好嘛,寒儿最厉害了,行不行?” 说到女人创造的各种新鲜事物,白衫男子还是果断服软,向红衣女子讨饶的。 首先,在女人消失的那十年里,遍布四国各守府的美人倾城并没有停止经营下去,他只负责在幕后统计收入,其它的,全布都是美人倾城里的姑娘们自行发展。 十多年过去,等到女人回来的时候,美人倾城里的万万万两银财,居然是胤瑾帝女国库银存积的百倍之多,羡慕的胤瑾帝屡次三番寻了借口想从他的手里把属于女人的银财借走,以充国库。 要不是有苒陌风这个胤瑾帝的亲生父君在胤瑾帝每次向他讨要银财之前,都事先把他推攘到边上去,然后凶巴巴的揪着胤瑾帝的耳朵拖出幽谷的大门外去,女人那快要成为小山般堆积起来的银钱怕是早就被胤瑾夺手了。[ 再者,女人多年前发明的民间幕戏演出,现在已经演`变成具有一定规模形式的民间表演方式,有一部分人开始运用脑中对故事的念想而以笔墨勾画出一定的小故事,各分成几幕排段编演唱词、唱曲等,以赚得银子得以糊口养家,以天马行空的思幻来谋生。 女人回来后,给那些在台板上出演幕戏里专门负责唱曲的美丽公子们,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角’。 ‘角’者,分为生、旦、净、末、丑,五大行当,集唱、念、做、打、舞为一体,表达人生之喜、怒、哀、乐、惊、恐、悲等七种灵魄情绪,唱腔华丽优雅,曲调抑扬顿挫有致,美丽公子们挽袖歌于花台之上,身段婀娜,舞步娇柔,把每一个幕戏里的人物都刻画的栩栩如生,美不胜收。 白衫男子甚是喜欢这种好看且新奇的事情,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总觉的这种幕戏有点太过拖啦了,走在台上唱了半天,就只唱一个字‘咦~~~~’,然后> 他第一次听戏的时候,万分忍受不住了,便私下扯了女人的袖子,刹时认真的向女人请教了一个相当疑惑的问题,‘寒儿,他什么时候能唱到‘二’?’ 结果,女人气结! 闷了一会儿,女人摸摸他的发梢,很好心的告诉他说‘等他唱到‘三’之前,你就能听到‘二’了’。 他那时没明白什么意思,等他听完整场幕戏才知道,他被女人给耍了。 那唱词里哪有什么二或者三的,那个‘一’不过是台上人儿起腔时的前奏调子,气得他跟女人黑了好几天脸,女人就天天陪在他身边,哄着他,闹着他,逗着他,宠着他。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女人在幽谷的一颗香木上,寻到一种散发着香气的森天古木,长了都有几百年了,女人一声令下,就把那树木砍下一根大枝来,搬回院子里,唤来一群工艺女婢,画出一堆奇奇怪怪的方方块块,上面标着从一到九的数字交给女婢去打造,磨平。 她想做些什么耶? 不想树木无故被毁坏的他怒气冲冲的去找女人理论,刚好看到女人拿着亲自画出来的图案,伸手把他招了过去,问他‘语妆,来替为妻看看,这麻将上面的字和画你能理解不?’ 902.敢说本姑娘画得凰鸟是荒山里的野鸡 “麻、麻将?” 他含愤在心的怒火一时间全都被眼前好奇的画纸给吸引了去,接过女人递来的画图。 “嗯> 女人的画图面上,分成四排列着奇怪的字符,那一到九的数字他是认得的,那个繁体字的‘万’他也是认得的。 可图上那些一根根竖起来的小横杠杠,还有一圈圈绕起来的圆环是什么?[ 还有那写着‘东`西南北中发白’和八张画着‘春夏秋冬梅兰竹菊’图案的花牌是干什么用的? 而且> 说实话> 算不上难看,只是个性比较强,别出新颖,整个大凰国都找不出比她那画风再有个性的强悍花图了> 着实很让他滴汗着说~ “看不懂?不会吧?亏为妻还把你当作大凰第一聪明的美男儿,原来也有不懂的时候啊!这个圈圈呢,有一个的就是‘一筒’,有两个的呢就是‘二筒’,直往下推算呢,是到‘九筒’,这个小杠杠叫作‘条’,称为‘一条到九条’,那个万字你懂不?” “嗯!一万到九万?” 利用他天生的聪明智慧,他顺水推舟的猜测说着,结果,得到了女人一枚带有奖赏意味的‘额头吻’。 “那这是什么?营养不良的小`鸡么?要画也该画的胖点嘛!” 指着列在小杠杠一排里最前的那一个图上,他不解了,不是应该画一个坚杠杠的? 为什么要画一只那么明显‘营养不良’的小`鸡`脑`袋放上面? 万一让人误以为他们女国地不大,物不丰富怎么办? “呃> 女人听到他提出的问题,明显传来一阵暗下里强行隐忍的吸气声。 然后咬着一口银牙,女人以在他看来好像是很想把他拎出去踹上几鞋子似的极为牵强的笑容,咽了咽十分恼火的嗓子,好像很无法理解般抓住他的衣领,问他:“我说语妆呐,为妻画得如此霸气、威猛、全天下独一无二外加嚣张轻狂的,女国尊者的象征‘凰凤鸟’儿,怎么就能被你看成是拨了毛就下锅煮着吃的‘小`鸡’呐?你看这五颜六色的羽毛?哪里像小`鸡?你看这高贵典雅充满斗志的凰冠,哪里像鸡`冠子啦?” “呃> 野鸡难道不是鸡吗? 斗鸡难道不是鸡吗? 她那画的,远看像只野鸡,近看像只斗鸡,哪里有半点凰凤鸟的样子?[ 他站在离女人远远的房屋边角里,弱弱的回给女人一句气得当场拍案要冲向他跟他拼命的话,急忙闪身跑出门外,逃之夭夭去也。 女人被他的话气到了极处,追在他的身后不依不饶,边追边气急败坏的大喊:“漠语妆,本姑娘给你胆子了是不是?敢说本姑娘画得凰鸟是荒山里的野`鸡?本姑娘画功就那么差?本姑娘的画就那么不上档次?有能耐> 903.没有良心的坏家伙 “呃> 女人的建议倒是不错,至少他画出来的东`西是美美的,感观性很强,可以养眼的哇? 慌张逃跑的步子有那么一瞬是被女人的话给打住的,在女人就差一指的距离马上能捉住白衫男子的时候,白衫男子的身形忽的飘渺如风,逃命去也,把女人远远的落在身后。 女人若是想追? 恐怕一时半会是追不上了。[ “坏语妆,坏语妆,就知道气我!呜呜> 女人追的累了,生气的扔下手里的画图使劲在靴子底下踩踏着,蹲着身子委屈的掉出几滴眼泪,呜呜哭了起来。 边哭还边抱怨着说:“呜呜> 为妻是看着你们争得辛苦,所以才想寻出来点好玩的东`西给你们解闷啊,让你们可以一个陪着为妻,或者两个三个四个一起陪着为妻都行,剩下的人就可以玩麻净打发无聊的时间,那样你们就不用每次都打得不可开交了啊? 呜呜> 要是哪天打伤了,打残了,打得缺胳膊断腿了,我怎么办? 呜呜> 坏家伙,全都是坏家伙> 那一天,女人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白玉珠帘,颗颗滴在他的心里。 他躲在假山石的后面,不放心留着女人一个呆在没有随侍的地方,怕她会孤单,怕她会寂寞,怕她> 可他等来的> 不是女人对他的思念,也不是女人对他依恋,仅仅只是女人含着哭声泣语的心思凌乱,只是女人以她惯有的那种口硬心软的方式,对他喊出的一颗真心> 女人蹲在地上哭了好几个时辰,女人眸里的眼泪一刻也没有停止滴落过,那一刹儿,他真的真的真的,被女人心底对他们的爱,感动了> 哭得泪水快要流干,哭得僵化的身体已不能再动弹,女人哭至昏厥之前,被苒陌风眸含忧虑的抱起,离开。 他望着窝在苒陌风怀里那个像极了熟睡面容的女人,走到女人踩踏的画图面前,拾起,掸去图上的尘灰,放入袖口里。 三日之后,他拿着自己亲自设计调彩拌色的‘麻将’图样敲开女人的门扇,登室拜访赔罪,以求女人对他的过失莫要再存放于心。 “你、你来干吗?” 开了门,女人请他进屋,一张看得出不是很愉悦的清美面孔上显得有些尴尬,似乎觉察到三日前她追着他怒吼的方式过于失态了。 “给自己的妻主来赔礼道歉了,寒儿,你看看这份歉礼可还行?”[ 他取出夹在竹本里的画图交给女人,神态自若的坐到女人身边,喝着女人亲自为他沏好的芙蓉花茶,静静等待着女人接收歉礼后的反应。 904.我当大王,你当小王 “呃> 画风精美,细致矜持,婉顺流畅的笔尖触感,古色典雅,承继一派离世仙尘的骨香秀逸,灵韵漫妙。 一朵朵白`粉色泽呈渐的芙蓉花儿,盛然绽放在一张张牌面的底层,富贵繁华,雍容大气,以橙黄色的花蕊堆砌成许要看的文字,像是在独享视觉的磅礴美观之上,多抹了一寸清新如雨,怡美如露的点睛之笔,好似美人乌发青丝间的一朵玉色簪花,不断渲染着一股美轮美奂的古香绢画之色,非一个‘美’字足可道也。 女人痴`迷的看着他送来的画图,光凭着她盯落在画图上的眼神,他一颗深怕不被她原谅的心,就有底了> 只是> 只是>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 就在他以为女人会激`动的把他搂在怀里,深情的对他说一句‘语妆,我不生你的气了’的时候,女人突然用甚是激动的眼神瞧着他,一秒不离的瞧着他,脸上露出一种好像得了大便宜的极`端笑容,珍宝一般捧着他送来的歉礼,转身折回屋内,由他在屋外等了好一阵,等得他花茶都喝了三杯,女人终于抱着他的画图兴冲`冲`的跑出来了。 可那好像不是他的画图耶? “呃> 他的头皮很是发麻了。 女人不是又弄出了什么新的玩意想让他参详吧? 他可是怕了祸从口出的事端了? “语妆,太感谢你了。本来经你那么一打`击我,我都放弃做‘麻将’的想法了,这三天,我当在屋里捉摸着怎么做纸牌了,喏?你看,这红牌呢,名字叫作‘扑克’,分四种颜`色,这个是红`桃?这个是方片?这个是黑桃?这个是草`花?我正在为弄不明白‘j、q、k’上面的男人女人图需要怎么画而绞尽脑汁呢!语妆,既然你这么有画画天赋> “> 好吧,他投`降了。 在女人不留一点停顿的期盼前,他望着女人跳耀跃然的光亮眼眸,点头应允,向她举白旗投`降了! “还有大、小王?我也不会画那两个小丑咯?嘿嘿,语妆,要不你把咱们两个画上去吧?我当`大王,你当小`王,我是大凰的女帝,你是大凰的帝夫,我们谁也离不开谁咯?在哪里都离开了咯?” 女人在他失神怔住的眼眸里,像只跟他讨要食物的小`宠`物,脸上的笑容,甜得像小蜜罐子一样,真是好看。 好看的让他久久难忘,最好> > “语妆?语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为妻说话?嗯?” 白衫男子身边的红衣女子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把自己说的一大堆话压根一句都没听进去,推推白衫男子的手臂打断他的回想。 “嗯?喔!寒儿在说什么?”[ 白衫男子从记忆里回神,望着红衣女子染着片片愁容的脸颊,这才察觉,记忆里的女人笑容,好像很久都没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是因为他吗? 是因为他> 905.我要和你生宝宝 “我> 面对白衫男子的疑问,红衣女子面色赧红,像是鼓足了勇气般,背过白衫男子的身,朝着身后那如滔天花海的芙蓉美景里大喊道:“冷雨寒要和漠语妆生宝宝!!!生好多、好多、好多多多的宝宝!” ‘宝宝> ‘宝宝> ‘宝宝> ‘宝宝> ‘宝宝> “呃> 白衫男子的额角,悲催的划下几道黑线。 这个女人,想向他表白,用不用得着如此震天呼地的方法? 他都无颜面对满山谷里住着的各路神仙了> 不过> 话说> 满山野的‘宝宝’回响,顺着风声在花海里呼啸盘旋,卷起无边的芙蓉花儿的海浪,似乎听起来> “喂,你答不答应?” 满脸的火色,烧得面颊烫烫的,正如她火红的衣裙,炽热妖艳的飘舞着。 女人不顾羞意的顶着白衫男子的身骨,硬硬的态度,隐约发了怒。 “呵呵,想当年,王爷离开落水回京时,不是让语妆见识了王爷才高八斗的惊世文采?不如寒儿再作一首给语妆听听?语妆若是喜欢,便允了你喽。” 高傲,如梅。 华贵,艳美。 白衫男子轻飘跃下高居花海之上的石台,一柄玉骨寒瑶扇子,扇得玉神凝秀,绝美的身姿,儒雅翩翩。 “哼!想考我咯?怕你啊!说就说,你要是满意了,不准抵赖,知道不?” 跟着白衫男子跳下石台,红衣女子追上白衫男子的步子紧紧跟着,生怕白衫男子会变卦反悔,又像以前一样,回到院子里就把她关在院门之外,潇洒的送她一句‘本公子今晚--谢`客!不点灯笼滴哟~’ 那样的话,每次都能气得她想半夜上房揭瓦,看他没有她陪在身边,是不是真的能睡得着。[ “好,成`交。” 多年前,她把这句话送给他,结下了生死姻`缘的契`约。 多年后,他把这句话再转赠给她,意在告诉她,他的契`约,在他的心脏还没有停跳之前,永远都会存在的。 他很好奇,女人这次,会送给他一首什么样的词呢? 故意放慢了行走的速度,他很想给女人多一点思考的时间,虽然,只要她开口说了,他便不会再抗拒她,但是> 女人的话语,在他身后捻着韵调响声,他认真听着,一字一句的听着,就如同当年,在他们都很年少的时候,她送给他的词对那样,极为认真的> >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他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找寻他的方向 却见仿佛依稀他在水的中央 我愿逆流而上与他轻言细语 无奈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无已 我愿顺流而下找寻他的足迹 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 “语妆,你就是我的佳人> 拽住白衫男子,红衣女子踮起脚尖,靠近白衫男子的唇。 906.对你爱爱爱爱不完 “嗯?呕!呕!” 就在红衣女子快要碰上白衫男子的唇瓣之际,白衫男子突然俯着身子干呕起来。 “语妆?语妆?你怎么了?” “寒儿> “中暑?最近总这样吗?”[ “嗯!” “呃> 中标了? “嗯?你是说?我、我、我有我们的皇儿了?” “嗯> “那我不是> “谁让你早不碰着> “喔> “从明天开始,搬到我屋里去> “喔> “高龄产夫嘛!我不亲自照顾> “寒儿你> “那先让为妻的摸摸先?过过久`违的滋`味?” “> “那不是只对你色?” “你那十三位夫君呐?不算?” “小醋坛子又上`身了?又开始跟我算总帐了是吧?那你把他们都休了去啊~” “不是怕你舍不得> “知道就好> “> “放心> “你好坏> “嘿嘿~对你爱爱爱爱不完,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远,so we love love love tonight,相爱> 日影西斜,余霞晚照。 一曲异世小调,随着俞渐远去的男子女人背影,缓缓飘荡在芙蓉花海的上空,越发动心,勾人心弦! ------后续(完) --ps: 凰文的番外,码完两位男主子了,不知道亲们还喜不喜欢? 小殇的姐姐说,小殇太偏爱小妆妆了,呵呵,算是有一点吧,小妆妆也很辛苦,所以也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难道亲们都没有喜欢小妆妆滴么? 小妆妆给人的感觉很不惹人爱米? 呜呜> 嗯,看到一位书城里给小殇留言的老书友,看到凰文完结了,祝福小殇以后会码得更好,小殇很开心啊,没想到码番外也会有人关注凰文呐~~ 网页里,有位亲给小殇留言说,觉得小殇对读者对负者?哈哈自己美一下下,是有点吧,可能也是因为小殇的亲比较少,不是很多,所以小殇忙得过来吧,不像有的作者太忙,没时间看评论,呵呵。 码完小妆子,下一个码谁呢?本来定下的男主子有楚千枫,苒轻尘,还有安若语。 打算先码其中的一个,不知道亲们都喜欢哪一个啊?楚千枫?感觉楚千枫其实是个挺悲惨的人物啊,最后成了小傻子,嘿嘿,就码楚千枫吧,希望亲们能喜欢! 嗯~最后再唠叨一下下,推荐小殇的新文咯《风流女首席:吾乃异世女帝》。 http:\/\/bookapp> 也有亲和小殇说,为什么不继续码古文的,嘿嘿,过一阵子吧,八月初吧,小殇就码部古文,希望喜欢古文的亲们,可以继续支持小殇,谢谢大家。 907.楚千枫,大爱无疆! 题记: 江湖世,锦云身家。 少年时,才貌双修。 洒金开,初拾旧遇, 叹离殇,忆傻成痴。[ ----七字批文之楚千枫,大爱无疆! 德崇皇帝十七年,西领国土,朝阳守府远郊。 “驾!驾!停!” 一辆四骑马车,装饰精美,厚重,一看就是极其富贵人家的家当,拐着山路转来,匆忙停在路中央。 “宁叔,怎么了?不是着急赶回府城参加父亲大人的寿宴吗?怎么停下了?” 马车内,温润如玉的少年声音,渗着少许疑惑,问向赶车的中年男子。 “回公子,路、路中央> 中年男子勒稳马车后急急跳下去查看躺倒在路中央奄奄一息的昏迷女子。 “喔?死人?在本公子眼里,似乎还没见过死人呢,也罢,让本公子来瞧瞧。米儿,扶本公子下去。” 马车里的少年话语,虽然轻狂,却不妄尊。 一句没有见过死人说的轻敲坦荡,沉稳安妥,给人一种踏实可信的依赖感。 “是,公子。” 车帘用了铜挑自内划开,名字唤作米儿的小童踩着阶台走下马车,恭敬的把手臂放在马车帘下一弯,躬身静候在旁。 随后,一只修长纤美的白润玉手搭在小童送出的臂膊上,一名小小少年,金冠束发,锦衣华服,踩着阶台优雅走下,由小童伺候着走向路中央那名女子躺着的方。 “公子,今日是府主三十五岁生辰,您若是因为它故扰了府主的兴致,恐是不好吧。此等闲人之事,还是少些理睬为妙。” 中年男子看到少年下了马车,赶忙在旁劝阻着。 谁都知道他家公子的脾气,若是心情好了,逮谁救谁,若是心情不好了,千金难求他家公子出手。 可是,眼前的女子身份来路不明,即使救了之后扔在这里,也定是活不长久的。 若是带回了府里去,岂不搅了府主的生辰喜事?[ 府主不非得扒了小公子一层皮不可? “呵呵,无妨。本公子见她面黄体瘦,肌肤枯燥无光,衣衫确是脏污了些,但好在没有血迹沾染上面,看来,应该没什么大事。” 掏出帕子挡住口唇,少年走到昏迷女子面前,没有伸出手指去触碰那女子的脉门,只是浅显的观望了几眼,心底当下有了几分捉摸。 “啊?都气息快要全无了,还算没什么大事?那公子,咱们是不是这就起程回府了?” 中年男子站在少年身边,见着少年连碰都没去碰,单凭眼睛观瞧了一番就能确定病因的本领,由衷的感叹着。 它家公子这几年在外修习医术,果然没有辜负全府上下的期盼重望,比当初离府时没少长进啊? “呵呵,江湖上传闻,咱们西领的苏家,最近出了两位犹喜用毒且天赋极佳,关系极好的小公子,他们最喜好的就是以自家人为入毒药本,试炼新的毒材,录入祖族药毒谱,而那些被苏家人自用备毒的苏家自己人,怕是若无解毒的本事,那就只能等死,顺天由命了。宁叔,咱们回吧,苏家的家事,本公子可没闲功夫管。” 一对染了水墨色的瞳眸,散着几缕打量的光茫在昏迷女子的身上转了几转,少年站起身,丢了捂掩口唇的帕子在那女子的身旁,向着身边的中年男子挥挥手,低身上了马车。 908.大彻大悟的道理,谁都会说,不会懂 “是,公子。” 中年男子赶在少年和小童之后坐上马车,握着缰绳别开倒在地上的昏迷女子,从山路的偏道口处,勉强马蹄悬空的转过山道,向前方赶去。 “公子,在米儿的心中,您好像不是那么轻易就不救人的耶?您这次不救那位女子,定是有什么原因吧?” 马车奔弛前行,车轮滚着转轴快速飘动。 米儿坐在马车里,独自思考了半天自家公子不救人的原因,都没有猜出来。[ 那昏迷不醒的女子,晕倒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山野道里,死了估计也没有人会发现,若是被什么虎啊豹子的给叼走了,落得个尸首无存,岂不是太可怜了? 人在江湖,遇到的事情就是多。 “呵呵,没救么?我怎么不记得?路上有遇见过人吗?刚才不是畅通无阻的?本公子怎么不记得有遇到过?难道> 少年轻淡一笑,抿起美色如风,回给小童的话,云里雾里的迷失一般,让小童听了似懂非懂。 “呃> 小童懵怔的伸出五根手指在少年面前晃啊晃的,担心的慌了起来。 “> 考虑到小童比河里的石沙还要混沌的脑袋,少年沉默了,将视线望向窗外,没有再搭言。 “呃?公子?不记得吗?那这样减少一根呢?会不会认得一点点?” 少年的沉默,加重了小童的恐慌。 小童把伸出的五根手指减去一根摆向少年,让少年给点回应。 可惜少年这次,居然瞅都不瞅他一眼。 “公子> 收回手指,小童实在是不理解,适才还好好的,能说出那么长串的一大堆言词哩,怎么这才多少时间啊,就连话都不会说了> 那回到府里,府主不得赏他几板子了? 呜呜~他可不想挨板子的啊! “本公子没事,米儿,有些事,迷糊着过去就好,看到要当没看到,听到要当没听到,做了要当没做过。万事皆不可多言,多想,多论,方能保得一生平安。” 大彻大悟的道理,谁都会说,不会懂。 少年料着他身边这个不懂事理的小童等不来他开声,一定会不停的追问下去,索性一次说得够明白了。[ 对那个昏迷挡在路中央的女人事情不愿再多提。 尘封于地面底下的往事过去了那么久,少年不希望有一日会再被揭穿,提起,得到血淋淋的争斗。 过去的那些事儿,没边没际的,就算了吧。 想起苏家与楚家的旧事,少年只认为,不记起要比记起好的多。 “咦?是这样子的吗?公子,你是跟了哪位道人修习禅`宗定义了吗?为什么说出来的话,感觉很有悲天悯人的想法?这样好吗?米儿听她们说,咱们二夫人以前也是在苏家呆过的,至于做些什么活计倒是不清楚,府主好像是下了禁令,不准言谈的,公子,您和二夫人向来交好,不知道内幕吗?” 天色突然阴暗几分,似有云雨欲来之势,马车的卷帘吊挂下来,车里立刻变得很是灰暗。 小童寻了烛台火油点上,像平日里入塌时听故事那般,带着童稚的好奇心,悄声问道。 909.人未归家,心已先行离去 “没有记性的小童,忘了刚刚教过你的‘万事不可多言’?楚府里,几房夫人的耳线多的是,想多活几天不被人利用了去,最好少知道点。到时就算被人寻到祸`害之处了,也能真心寻着不知的过错,抵死不认,明白么?” 少年伸指点了下小童不安分的脑袋,复将眼神透过挡雨的卷帘瞥向车窗之外,那望无尽的灰暗天色,忆起旧事,一眸清明,染了丝丝哀愁。 西领的苏家,原与楚家是世代交好之友。 苏楚两家的几代长辈都是能够年年端午相约游船舞舟的好同袍,可是到了少年父亲这一辈儿,也就是现在的楚氏府主楚雄这代,两家世代相`交的友好关系终是敌不过‘英雄难挡美人关’这一个‘情’字,走上了绝裂之路。 那件事,其实并不难描述,只是源于一名美丽温柔女子的犹豫不定,只是因为一名少年轻狂男子的桀骜不驯,成就了一宗不顾两家情面的抢亲事件,使得苏家颜面大失,成为水火宿敌,两个很好的族氏兄弟,当下立了族氏,旦见着对方家里的人了,见一次,对阵一次,没一次能逃得到。[ 现在轮到少年这一辈儿,少年与那一对苏家兄弟虽然没见过面,却也晓得苏家兄弟用毒的厉害,而少年身为四行修医之人,本身与那对兄弟就是医毒不两位,等待有一朝一日得见了,想必也要相互斗习术法一番,逃不脱的。 “是,多谢公子赐教,米儿知错了。” 总觉得小公子此次回来,思想变得成熟许多,很多些地方,说得很多些话,都是小童理解不了的。 小童低声应着,取来羊绒毯子盖在少年脱去布靴的腿面上,预防一会下着雨了,渗进马车里的凉气会把少年冻到。 “呵呵,米儿,家里这几年可好?各房夫人的身体都还好么?父亲大人寿辰,她们可都有准备贺礼了?” 想起离家的三年,自己四处游走,对家里很多变化过境的事情都不再了解,万一出了难题无法对付,不是预谋过少的? 行为医者,大义无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倒是万万不可能的。 不然,巩怕就是空学了一身医术,未等救得他人,自己反而先行去了。 唉! 少年思起在家里需要时时应对临时出现的为难事情,不禁人未归家,心已先行离去。 “家里这几年都还好,府主在江湖上的身份和地位一直高攀,有好些江湖上的英雄慕名而来,寻得剑法比试的侠客,也有向府主投诚的能人志事,没有太可言论之处。府里的几房夫人也都是极其好了的,每日在府主面前互相和乐爱护,府主一离开,就斗得比以前还要厉害。公子,有一点米儿很不懂,照实说,府内的几位夫人都是好多年前迎入府的,可为什么> 楚府上下,表面上和睦的很。 但暗地里的事情,谁都猜不出来。 小童对府里一直就少年一位公子的事实,感到很不解。 910.生不能同塌,死亦要同穴 “米儿,你的小脑袋是云吞么?汤汤水水的,不走思想的?府里就本公子一个,各位夫人都争得吵吵闹闹的,若是再多出几位公子小`姐的,岂不会争得连本公子的位置都没有了?” 思绪停在那个躲在门板后的记忆中,少年仿佛又回到幼年时那个无法摆开的梦魇,心里悄悄蒙上一层黯淡的颜色。 他的母亲,就是因为不满父亲接二连三的纳妾,所以,偷了父亲的碧波长剑逃离出府,遇上了那个足以让她抛夫弃子的男人,最后被父亲找到,男人死在他父亲的剑下,母亲无颜再见世人,遂追着那个男人离世而去。 他当时想念母亲想的要紧,本是坐在马车里没有下去,可是听到客栈里慌乱跑出的留宿人说里面出了杀人的命案,他害怕母亲出事,着急的跑了进去。 可他看到的,只有满地的鲜血,还有被父亲撕破衣衫压在桌上尽情凌辱后泪流满面的母亲。[ “枫儿,不要怪母亲,母亲> 母亲在父亲愤怒出门后,取出父亲的碧波剑,一剑割喉,自尽在那个男子的身边。 “娘> 幼小的他,没有眼泪,不懂得悲欢,天性薄凉,冷情极致。 从懂了心志,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没有掉过眼泪,母亲倒在血泊中的那次,是他有记忆以来,唯一一次滴过的泪水。 “枫儿,听娘的话> 临逝前,母亲抓着他的手,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关于男人对女人专一的话,母亲要他此生,如若不爱,宁愿一人孤单着,如若真心喜欢,便要倾尽此生所有,只为一人。 弱水在千,需得一瓢饮之,切不可心生无意惦念,流连少女花`丛,做极左`拥`右`抱之能事。 “娘> 他趴在母亲的身边,和着母亲身体里流出的血水跪拜,不懂,不明,所以他问。 既然父亲留了母亲的命,既然父亲选择用强迫的方式在那个男人的面前将母亲无情的占有,那就是说,在父亲的心底,还是爱亲母亲的,对吗? 如若不然,父亲怎会留了母亲一条命,怎会在母亲的身上疯狂的留下一道又属于他的痕迹? “枫儿> 望着已经气息全无的男子,他的母亲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了那个男人的手臂,扶起那个男人的身子,两人相互依偎着离去,就像一对极其恩爱的夫妻,走的宁静,走的安然。 911.父亲是在以这种方式向母亲赎罪吧 “生不能同塌,死亦要同穴?” 年幼的他,尚不能懂母亲话里的含义,只是把母亲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了心里。 母亲死后,他的父亲或许是觉得对不起他的母亲,终是选择将母亲和那个男子合葬在一起,只是在那以后,他的父亲便在府内订了一条不成文的府规,府里的公子小`姐,只能有他一人,其它的夫人,在每次与父亲同塌之后,都必须由父亲亲眼看着喝下一碗含了不明物质的汤药,才能离开父亲的塌室。 这也就是,为何楚府上下一共九位夫人,却只有他一位小公子的原因。 父亲是在以这种方式向母亲赎罪吧?[ 唉! 世间的男女之情,很是麻烦,他小小年纪,怎能了解?怎能轻易感知? 若是以后寻了终生可爱的女子,他必会不忍伤害,让那个女子成为在他眼前死去的第二个女人的。 马车在路上急赶了能有一个时辰,在天黑的时候到达西领朝阳府城,驶进楚府大院。 “公子,到了。” 赶车的宁叔将马车停到大院里稳住,向车里的少年禀告。 “嗯,知道了。” 楚府大院里,一众奴仆小厮低身站在院内恭候小公子回府,辈份在小公子之上的九位夫人也都随着少年的父亲楚雄一同迎接,走出会宴宾客的大厅。 “枫儿,三年未见,长得结实不少,比之前挺拔了。” 少年的父亲楚雄,楚氏‘江湖谱’的持有者,年龄三十几岁,身骨精实强劲,面色红润有光,丰神俊毅,正值人生闯荡之壮年,也是位热血江湖的真英雄。 再看跟在楚雄身后的七位美娇妾,雁瘦环肥,有冷艳的,有秀雅的,有妖媚入骨的,有身段漫妙的,也有冰肌雪肤的,仿佛人间挑尽了的各式绝色,全都被楚雄招揽了来。 “多谢父亲大人夸赞,枫儿荣庆了。三年没见,父亲越发荣光焕发,枫儿看了,心底也便踏实了。” 有小厮取来红棉毯子铺在地面上,少年就着红棉毯子伏地扣首,给楚雄行了一个见父大礼,磕碰着地面三次,才起身。 “好说,好说。进来吧,客人都到了。” 楚雄扶起少年的身子,目光定格在少年日益长成清秀风雅的面容上,神色有瞬间的闪失,继而拉着少年走进宴厅,当着众人的面把少年好生介绍了一番,让所有来人都知道他楚雄有一个多么优秀的后辈之人。 “楚府主,听说楚公子自幼识得千文,学富高于五车,不知今日可否给咱们见识下,提首祝词行不啊?” 江湖上的英雄们,说话向来直爽,不会拐弯抹角,想听什么,想看什么,也不分时日,年月的提了出来。 “这个> 听到宾客提出的意见,楚雄脸上散着颇为自豪的骄傲感,口中却是再三推却。[ 不是他不想知道自己儿子会写什么样的祝词相送,他是真的不愿让他的小儿子累到,那种应该属于父亲对儿子的宠爱,已达到不可自抑的地步。 912.江湖上难觅一见的千雪红 “哎呀,楚府主,小公子一出府就是三载不归,那我等兄弟们,想要见识一下小公子的文采,岂不是还要再等三年?等不及的,快快,赶些让小公子提了祝寿词来,休要吊着吾等胃口。” “可不是,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怎能这般小家子气,躲起来不见人?” “楚府主,莫不是小公子平日的文采芳华,都是闲人吹捧出来的吧。” 入酒味醉,染了些醉意的宾客说出的话语含了点明面里的不客气。 “放肆!楚府岂是你胡言乱语的地方?楚铭,还不把人给我赶出去?”[ 一拍桌案,楚雄被酒醉的宾客惹恼来了怒意,当堂喝斥一声,喊来贴身护卫,拖着那名醉语的男子快速退离宴客堂。 “父亲大人,枫儿不才,扰了众位叔伯饮酒的雅性,这就自罚三杯,且来告罪。米儿,去把酒抬来。” 寿词,他是没有的。 但寿礼,还好备了些。 是江湖上难觅一见的‘千雪红’,沉封天雪涯深谷千米之处的死人堆。 听闻,此酒乃是溶了那些死上千年的古尸里的骨血之粉,遂以‘千雪红’为名,意在千年,雪谷,酒色残红如血。 寻了难得的机遇,他偶然得来的,说珍贵,便珍贵,说廉价,便卑微。 “是,公子。” 小童得了少年的吩咐,领着几名小厮走出宴厅,一会就搬了三大坛半人高的泥塑酒封走进,解开绳栓,当的放稳。 “枫儿,这是?” 酒封入室,透着泥塑的封口,散着一股幽雅细腻,丰满醇厚的浓烈酒香气息,古老,厚重,瞬时扑入鼻感之间,甘冽清辣,辣中带着一股引人失醉的感官冲击,未饮先迷。 楚雄闻嗅着酒味,自认是从未饮过此酒,更不知此酒名姓为何,只是异常觉得此酒的来头,像是人间奇品,非得凡俗。 “呵呵,闲庭游步,形单孤影,一日月,一轮回,难抵生生死死。扑花飞语,卷帘独望,一朝夕,一垂日,岂能暮暮年年?江湖人常说‘千雪红,千年道不尽悲喜离仇,一经沾饮,便会入骨噬魂,刻刺着入髓的香醇滋味,一月尚不可返醒归魂’。不知,在座的各位叔叔伯伯,可有谁愿意一尝这醉`生`梦`死`的销`魂一梦?” 少年挥挥手袖,示意小童取来刀剪,恪去封塑,将酒倒置空透的玉晶瓶里,一瓶满满飘着如血红雾的盈润酒光,就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喔?难道是非机缘不可遇得的‘千雪红’?枫儿好本事,竟将此等人生酒中极品拿来与为父祝寿,深得为父之心。众位弟兄们,你们今日是托了楚某的福了,能亲自品尝到‘千雪红’,死而无撼呐!哈哈哈!” 楚雄是好酒之人,自从三年前大夫人仙逝,就染上了饮酒的习惯。 楚雄又是爱酒之人,在失去大夫人的三年里,品尽四国各地美酒,口舌之上流过的酒香味,千种百种,数不胜数,是难得的品酒圣人。 913.一语夹着伤感的唤叹 “哈哈!楚兄莫不是在说笑,近百年来,江湖中人各大名士侠客,皆以得尝一口‘千雪红’为毕生之荣,可见这‘千雪红’乃是世间最不轻易能得到的。可楚小公子一经得来,便是整整三大坛,这不明摆着欺骗我等?” 一位长着满下巴胡茬子的大汉,肩膀腰圆,肚腹凸出,口里吹着一股子热烫的肉味,野`蛮粗`鲁。 “喔?依鲁兄之意,就是信不过我楚府喽?” 当众被拨了楚家的面子,楚雄冷冷眯起眼缝,射出一缕寒震威光,言语里,渗透着些些被搅乱欣喜的不悦。 “父亲,叔叔伯伯们所言甚是,千枫年岁尚小,长辈尊者,不可皆与之理论。不如就请在座的所有的叔叔伯伯们品赏一杯,余话自有定论,不需多谈。”[ 与其在这里与没有尝过酒品的人意气争执,不如用事实来说话。 有的时候,死的东`西,远远要比活着的,更有用处。 少年提出一个避免引起怒火的和平解决方式,在楚雄没有应话之时,已让小童领着小厮们盛好酒品放置半指长的玉面瓷杯里,挨着桌位顺次分发下去。 “枫儿> 楚雄的目光里,存有疑虑。 望向少年带来的酒封,黑色如墨,上下两端皆是小口小底,偏中间鼓出一个圆圆的的围,形状甚是怪异。 这般不美观的器皿,竟是能盛装千雪红的酒中宝坛? 是否存在不可告人的秘密? “父亲放心,即是父亲大人的生寿辰日,枫儿怎敢以假论真,欺瞒在座的叔叔伯伯?父亲,枫儿一路远行赶来,明日还要赶回原住处所,是以身子有些困乏了,想跟您请了问安,这便退下休息去了,九位姨婶那里,枫儿也不过去询问近来情况了,还望父亲原谅。至于酒中后事如何,父亲且慢观瞧着,枫儿就不再参与其中。父亲康安,枫儿告退。” 长长的一串话,自作决定,没有给楚雄说不的机会,少年欠身行礼,也不等楚雄允许,转身自行离开。 “枫儿> 少年的身后,传来楚雄一语夹着伤感的唤叹。 三年了,他的枫儿还是不肯原谅他当初做错的事情? “公子,等等米儿啊!” 领着小厮在宴厅里伺候斟酒的小童,眼睛里的余光见到少年转身消失在厅堂的身影,急急的向坐在厅里的各位主子们弯着拜了几拜,脚底生风了般的追出去。 “公子,公子,您跑那么快干吗?那么珍贵的酒品就让您那来给那些不识上品的粗鲁之人,您不心疼吗?米儿好心疼啊!” 跑了好一段路,追追转转的赶过几座小山,几座亭池,小童看到坐在水桥旁边那座秋千架上打晃的少年,颤着脚步追过来。 “呵呵,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有什么好心疼的?” 坐在秋千架上,小小的身子随着风儿在架上轻轻摆荡,少年迎风飘起的长发如鱼儿在水中游舞,肆`意`轻`扬。[ 914.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公子,打从夫人去世之后,您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了,是吗?” 以前他的少爷,风风火火,对什么事情都会掺上一手,顾顾心,可现在,少年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除了对雪涯上那些狼儿们还有点能够看出欢喜悲伤的情绪,其它的时候,总是平静无波,丢再多小石头都掷不起一片水花的沉默。 “呵呵,无所谓?也许吧,不过还好,我还能在乎这架母亲亲手为我做制的秋千架子,如有一天,我若觅得终生居住之所,定要把这副架子移走,让母亲与我终生为伴。” 手指,一点点抚上秋千的扶柱,好似在追塑三年前再也无法挽回的记忆,少年轻描淡写的说着。 “可是,米儿记得,以前您在府里,是最爱说话逗笑的那一个,是最会捉弄别人的那一个,是最会顽皮吵闹的那一个,可再看看现在的您,静的比处`子还静了,怎么变化这么大。”[ 小童避开少年荡来的秋千,快着小步子绕到少年的身后,推着秋千的绳索,在少年后面一下下的推着,嘴里说出话差点没让少年从秋千架上摔下来。 “处、处`子?米儿!是不是想挨罚了?竟然敢拿少女的词言来形容本公子,是不是皮痒了?要不要把你再扔到雪狼堆里去耍耍?” 少年眉宇凝起一抹厉色,停住秋千架子,作势要惩罚小童的样子。 “嗯?少女的词言?米儿哪说了?米儿没有呀?” 小童昂着脑袋举着朝上观看的视线迷惑不解的望着少年,不像是在有意说谎。 “呃> 点了一下小童甚为迷糊的小脑袋瓜子,少年被小童疑惑的眼光噎得要惩罚下去的话语生生卡在嗓子里,说不下去了。 “嗯?处`子是形容女人的吗?可上次公子与梅冷公子对剑的时候,不还形容梅冷公子是位‘静若处`子,动如扑兔’的美男儿吗?为什么米儿用这样的话来形容公子你就不行?公子,你的这种作法,是不是叫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好霸道的公子啊~” 发现少年似乎真的在生气,真的要惩罚自己了,小童嘟着小嘴松开推着秋千的手,规规矩拒的站在一旁,扯着衣襟,不太甘愿的说道。 “> 呃> 他身边的这个小娃娃,现在不是正处在学话的期间段吧? 真是> 水花一样温暖风雅的眸子里闪过几丝讶异,少年无声的背起手袖,摇摇首,不再理会小童,向着自己的房所走去。 “公子,你干嘛不回答米儿话啊?就那么走了,那我是站在这里,还是跟着公子回房呢?唉> 没有少年的命令,小童不敢擅自移动。 可是他要是不追去问公子的话,他怎么知道公子到底是让他站着,还是让他走着呢? 想了半天,小童终还是决定追着他家公子离开了,谁让他是公子的贴身小童着> 915.是谁想要害本公子 食膳,定吉时,给祖伺上香,少年忙完一系列归家需要拜见的事情,回房休息的时候,已是入夜。 “公子,热水备好了,您快些沐`浴更衣吧?白日里全是酒气,香薰的,身上定是沾染了不少的烟尘吧?” 小童拾掇着睡塌上的铺被,吩咐小厮搬过屏风挡住窗口门扇,走到坐在妆镜台前取下束冠,散开满头长发的少年身旁。 “嗯,米儿,没去探探会宴上的口风?” 少年裹着里衣沉入浴桶,浴桶里满是新鲜摘取下的玫瑰花瓣,一片片的,把少年脱衣衣衫的身子挡得满满的,没有半点露出来的地方。[ “口风?什么口风?一切都很好啊!那些粗人喝了不少千雪红,可能会睡个十天半月的?活该咯,谁让他们见到好东西就没命的喝,一副要喝死的样子?” 小童取来湿帕,沾了藻皂给少年擦背,脸上全是看不起的表情。 “呵呵,江湖人,不拘小节,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也是一种人生乐趣。等回了雪山和空了,你我也扛头猪儿上山制成腊肉试试。” 看着那些叔叔伯伯腰配长剑,满脸胡须,身衫粗扩,心境明朗通透,真是一种人生大界,是为人生之幸事,少年在心中喜欢的紧。 可是> “啊!大胆畜生!” 小童正在给少年擦背,冷不防少年身体一抖,转瞬轻喝,踩着浴桶桶底飞身而起,卷着挂在屏风上的长布挂衫包裹住处赤`裸的身子,一掌袭向浴桶水面。 砰! 浴桶在少年的掌风下应声而裂,满桶的花瓣水流行一地,散了满室的花瓣香味。 在浴桶的底端,几条有着碧翠竹色,头大,呈三角形,颈细,尾短,橙黄色眼瞳如同猫咪眼睛那般的小蛇软趴趴的俯着,美丽妖冶,失了气息。 “哎呀!公、公、公子,这是什么啊?怎么会在这里?谁、谁、谁做的?米儿要去禀告府主,挨院挨户的去查,一定要把这个黑心的人抓出来。” 小童看到小蛇吓得直跳脚,窜着脚面就要往外跑,也忘了检查少年身上是否出现被蛇咬到的伤口。 “笨!真是笨!若是有人要害本公子,你就这般鲁莽的去了,谁会承认,还不快些把那东西收好,还有,你这般去通知父亲。” 少年抓住小童被蛇儿吓得惊慌失措,不知干吗的小身子,贴在小童耳边小声的交待几句。 “是,是,公子,还是你聪明喔!” 小童点点头,跳着脚尖跑出门去。 “真是笨的> 小童走后,少年掩紧身子上的挂衫,取来一双竹筷蹲到小蛇面前,用筷子尖碰碰死掉的小蛇,认出小蛇的属性分科。 “青竹蛇,血液毒素,毒性一般,极少发生致命事件,但伤口处理不当则有危险。多数出现在水边的灌木丛,山间溪流边,对于西领旱地,甚为极少出现,是谁> 会是府里的几位夫了? 因为他的存在,挡了她们生儿育女的母亲之路? 想不到躲了三年的祸患之灾,今日,还是要到来了? 少年放下筷子,返回到塌上等着府里的其它人的到来,瞅着塌顶的梁柱沉思不已。 916.楚府里的最小夫人,九泉姑娘 少倾,楚府的整座大院里响起小童四处招呼喊叫的声音。 “救命啊,快来救命啊!公子被毒蛇咬了,府主啊,公子要被毒蛇咬死了,怎么办啊!” 小童像个小疯子一般,在楚府的各个院子里大声喊着,宣扬着,把所有的人都吵醒之后,转身跑到另外一个院子里继续喊着,吵得楚府十几个院子没有一个是能够安稳的。 “什么?枫儿被蛇咬了> 听到院子里小童呼天抢气带着哭腔的声音,楚雄匆匆从一位夫人的身子里退了出来,急忙穿上衣服,披了外褂子扔下塌上显得很是慌乱的九夫人,推门而出。[ “府主啊!公子被蛇咬了!好几条,那么长,那么长的呢!您快去救救公子吧,不然公子、公子会出人命的啊!” 小童跪在楚雄的院子门前,拼命的磕着头,眼泪泣涕什么的,哭泪一地。 “胡说,有本府主在,枫儿岂会有事?你若再敢胡乱说话,小心本府主把你卖到清倌里做男娈去!” 楚雄揪着小童的衣领,拽着小童脚不着地的一阵风赶到少年的院子里,看到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十来个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夫人奴仆,丢下小童扔在院里,走进少年的房间。 “枫儿!你怎么样?大夫呢?大夫都死哪里去了?” 塌上的少年,面色苍白,唇缘发紫,眯起的眼眸里透出微弱的光,像是醒着,但却无神,眼睛也不转动,像是没有醒着,可那两道微弱的光茫分明就是在看着屋子里挤进来的满屋子人,一刻也没离开过。 在少年沐浴过后没来得及穿待整齐衣衫的手臂上,几个不大的咬痕出现在少年的手腕血脉边旁,已经现出黑紫的颜色,明显是毒性已然发作,看来应该是溶入血管里,向着心脉动血处走进了。 楚雄走近床塌,看到塌上少年的虚弱样子,火急火燎的大声喊着。 “回府主,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可是公子中的这毒> 楚雄的贴身侍卫楚铭走进屋里,看了一眼少年的面色和中了毒的伤口处,说出自己的猜测。 “枫儿,不怕,父亲不会让你出事的,父亲这就替你把毒血吸出来。” 楚雄握着少年的手,没有分清楚铭话里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只看到少年不可再拖拉的伤口毒性,伸手点住少年身上的几处封血大`穴,张口含起少年中毒的手腕,一口口的替少年吸着被咬入的毒血。 “府主> 看到府主亲自替小公子吸血的这一幕,屋子里所有的人都震惊的呆住了,包括提出事情根本所在的楚铭,四处喊人的小童,还有躺在塌上的少年。 “府主,不可啊!您那么做,您也会中毒的啊!” 喊出声的,是刚刚在府主院里与楚雄混在塌上的那位女子,是楚府里的最小夫人,九泉姑娘,姓九,且在府里的夫人位置排行第九,遂府里所有的人,都尊其一声‘九夫人’。 917.这就是她的男人么 “来人,把九夫人拉出去,省得在这里吵到公子。” 吐掉一口吸出的毒血黑液,楚雄气急的大喝道。 “府主,九泉说的是真的啊!青竹毒蛇,毒性慢烈,就算> 被府里的奴婢扯拽着向外拉去,九泉抱住门扇不肯离开,其执拗的程度,远远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在众人的预料里,九泉夫人平日里温文尔雅,知书达文,是位谦顺有礼的小夫人,怎么着也不像今夜里能够大吵着作事的女子。[ 九泉夫人,为何今夜有如此变化? 倒是楚雄发现了事情的奇怪地方。 “泉儿,你怎么知道枫儿中的是青竹毒?” 确定少年体内的毒素已经全部被吸出,楚雄放下少年的手臂送进被子里盖好,眼光描着被收到竹筒里盖好的碧色小蛇,示意楚铭松开九泉夫人,勿要把她赶走。 “我> 九泉夫人跪在地上,垂着面容回答道,回答的声音里,现出些许虚空,更多的,是掺杂了几分害怕,就连身体也在瑟瑟的抖颤着。 “喔?你懂得医术?本府主怎生得不知?本府主只知道你对文字尚有些造诣,尤其是世间的奇闻杂事,更精通懂些。泉儿,你来说说,因何能断定枫儿这毒,是青竹蛇的毒?是面色,还是毒发的伤口?” 眼眸一眯,眯着一股寒厉,一道精锐。 楚雄走到九泉夫人面前,扶起九泉夫人送到少年的寝塌旁边,指着少年的问得精细。 “回、回府主,公子面容苍白好比布绢,唇部暗紫好比紫砂,都是书上描写的中了青竹蛇的特征,泉儿也不太十分确定就是青竹蛇的毒,只是大概猜着,很担心府主您> 九泉被楚雄眼中的一股凌厉吓得不浅,有模有样的在少年的伤口,面容上仔细观瞧了番,低着头不敢去看楚雄含了威压的视线,喏喏说道。 “哼!听得泉儿这般话,本府主真不知是该称赞你好些,还是该惩罚你好些!你个大胆的下`贱女子,竟敢给本府主的枫儿投蛇下毒,来人呐,拖出去家法伺候,重打七十大板,赶出楚府。” 青竹蛇毒? 是作贼心虚吧! 他娶得这几位夫人,论毒术,有二夫人在前,论医术,有三夫人救死扶伤,几时能轮到她九泉出头说话? 二夫人都看不出的毒素,她竟能看得出来? 真是贼喊捉贼,不得宠`辱! 听着九泉的话语,楚雄冷哼一声,下了府令。 “府主饶命啊,您饶了泉儿吧!不能,不能这般对泉儿啊!泉儿打不得,打不得啊!”[ 计谋被拆穿,九泉一下子跌坐在地。 抓着楚雄的衣袖讨饶,九泉哭花了一张好看的精致面颜。 这就是她的男人么? 这就是她想牢牢守住,不被人夺走的夫婿? 前一刻还在塌上对她极尽宠幸,下一刻就要把她驱赶出府? 918.只有一个人,也会很孤单 “打不得?本府主倒要问你,为何打不得?你的身子,难道> 扣着九泉的下巴狠捏抬起,楚雄冷漠的眼神映进九泉哭得泪雨般的面容,没有一丝热温。 “回、回府主,泉儿> 死到临头,九泉害怕的摇着头,晶莹的泪子滑落到楚雄的掌心,凉凉的照着九泉充满母性的泪眼。 “嗯?身孕?”[ 松开扣住九泉下巴的手腕,楚雄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单单的冷漠,而是在冷漠之中,多添了几丝阴森恐怖的狠色。 “身孕?九夫人居然怀身孕了?府主,您怎么如此偏心?我等嫁与府这么多年,都不能私怀有孕,这九夫人进府不过才一年,就怀了两月身孕,府主,你叫我们这些姐妹们,如何心平?” 众人之中,走出一名身穿高档丝质罗裙的少妇,娇声嗔语的来到楚雄面前,愤愤不愿的说道,是楚府里最不怕事乱的六夫人。 “喔?那依六儿的意思,该如何做呢?” 楚雄揽住六夫人的娇躯,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只是那眸里的笑容,并未达到眸底,反倒比之前,还要更为冷漠与阴凉。 “府主,您自个儿定下的规矩,何必非要茶荷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呢?难道> 腰身一转,脚步转出花样的调子,茶荷起身抽出楚雄的怀抱,袖里香帕一抖,拂过楚雄的冰冷的笑容,扭着身段拨开拥挤的众人,走了开去。 “六儿说的话,确是有些道理。若是留下了这个孩儿,对其它的夫人,岂是公平之说?泉儿,你可有什么其它的话要讲?” 三年前,他在府里下了不允各位夫人生孕的条例。 为了就是不想府里的各位夫人因争夺下任府主地位而斗来斗地,相互厮杀,也可以保得他的枫儿不受伤害,可没想到,三年来,枫儿只回了一次府内,便就中了暗伤的毒,这让他如何去面对逝去了的心爱夫人? 在楚雄的心里,即使少年的母亲背叛了他,和别的男子私`通`逃婚,可是,那个女人毕竟替他生育了一个如此优秀的小儿子,而且> “府、府主,泉儿怀的,可是和公子一脉同亲的血缘啊,您千万不能那么做啊!府主,求求您让泉儿生下来吧!公子在府内,只有一个人,也会很孤单的啊!” 听到楚雄话里的意思,很是不想留下自己肚子里的孩儿,九泉慌了神,抓着楚雄的衣袖使劲求饶,头脑磕在地面上邦邦直响。 919.永远都是会让别人羡慕的好 “哟~瞧泉妹妹这话说的,小公子会孤单?小公子离府三载未回,回来就遇到这般歹毒的事情,我看泉妹妹你呀,好像不是担心小公子会孤单吧,而是会担心你的小孩儿没的孤单吧?小公子中毒在塌尚未全愈,你就敢拿小公子来说事?府主,您看看泉妹妹这心肠,还真是不一般的狠哟~” 挤在少年屋里的众人中,又走出一位身价昂贵的少妇,说话比刚才的那位六夫人还要牙尖嘴厉几分,是楚府的第五位夫人,伍洁儿。 “呵!可不是,枫儿中毒未果,生死未定,你就拿枫儿来替你的小孽`障来顶事,来人啊!把九夫人拖出去,板子照打,给本府主往肚子上打,定要把那小孽`障给打下来。” 楚雄被伍洁儿的话激`怒了最在意的事情,望着塌上沉睡不醒的少年,撂下一句狠话。 “府主,不要啊!求您了,他是您的亲骨肉啊,您怎么能这么对待他啊?”[ 死死拽住楚雄的衣袖,被楚雄无情甩开,九泉被楚铭拖着手臂往门外拉拽着,哭喊不停。 “哼!贱`人,私怀有孕,已犯了府规,现在竟然还敢替小孽`障求情,本府主岂能饶你?楚铭,往肚子上给我狠狠的打,打不掉那孽障,就别给我回来!” “是,府主!” 楚铭同情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哭闹的九泉,尊令说道。 “父、父亲大人,您、您便饶了她罢。九姨说的没错,枫儿独居府内,甚是孤单了些> 躺在塌上的少年,睡容里稍稍有了缓和的神色,动了动手指,似乎被屋里的闹声吵醒,发出微弱的声音。 “枫儿?枫儿你醒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身后传来少年的劝阻声音,让楚雄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顿时消减不少。 楚雄奔回塌前,看到少年的脸色稍微红润了些,唇瓣上的青紫色彩也变淡了些,不禁喜上眉梢,露出几分宽慰。 “回父亲的话,枫儿一切都好,适才多亏了父亲替枫儿去毒,枫儿在此谢过父亲。” 虚弱的身子想要从塌上坐起身来给楚雄行了扣拜谢礼,少年起了起身,终是没有挨过身体的伤毒,起到一半,被楚雄按着身子躺下。 “枫儿说的哪里话,父亲救治自己的孩子,哪里需得谢意?” 他已经失去那个女人了,不能再失去那个女人留给自己的唯一血脉。 楚雄望着少年的脸上,一派慈祥仁厚,与那个誓要把九泉肚腹里的胎儿打掉的冷性男人完全不同,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呵呵,父亲对待枫儿,永远都是会让别人羡慕的好。父亲,能否容枫儿道一句话,这话,也是藏在枫儿心中很久不曾说出来的,是和各位姨娘们说的。” 为了一个男人,女人之争,总是必不可少的。 身为那个男人的孩子,他即使不想参与争斗,终也是躲不过的。 既然如此,只能坦荡荡的远离事非,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吧。 920.一纸休书赶她们离府 “枫儿,不要乱想,是父亲没有管好你几位姨娘,才让她们在你的面前乱言乱语,失了身份,你且好生休息,待父亲处理完家事,再来回来看你。” 楚雄眼见着自己的几位夫人越说越大胆,越说越来劲儿,很担心少年会不适应家里的气氛,等不待明日的朝阳初升,便就急着趁夜一走了之。 他没有办法去想象少年如三年前那般再一走,就是很多年,不曾捎过来支字片语。 等到很多年之后再突然回来,也不事先通知他,只到快要回来了,才派了相识的人前来相告惹得他一连几天都无法安睡,急切的盼着少年回来的那一刻。 “呵呵,无妨的,父亲大人,枫儿此次回来,也是有事想要像父亲大人禀告的,和姨娘们无关。”[ 少年看出楚雄眼眸里的担忧,拉住楚雄急想要回避躲去外屋的身子,解释说道。 “枫儿,父亲不是说过了吗?有事且明日再谈,今夜你先休息,父亲这就去教训你那几位不识礼数的姨娘们,看她们日后还敢不敢再乱生言语。” 扯来被子替少年盖好,楚雄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惶然,强行安抚着少年倔强生硬的话语,转身朝着还站在屋子内的几位夫人和一众奴婢小厮发了怒的吼道:“还都站在公子的屋内做什么,还不赶快出去,都给我出去!别来打扰枫儿的休静。” “唉> 少年起身伏首拜在塌上,也不再去恳求楚雄能够留在内室里安稳的听其说话,见着众人都还没有走出内室,不顾楚雄的反对,把心底想要说的话,快速说了出来,没有一丝保留。 “枫儿,你说什么?你要脱离祖籍?你、你再说一遍?是不是你几位姨娘闹得家里不安生了,若是,父亲这就写下休书,把她们全都休回家去,从此,楚府就你与为父两人相依为命,好不好?楚铭,快点备齐纸墨,本府要写休书,快点!” 楚雄听得少年的话语,猛然震惊的不敢相信。 是、是他听错了吗? 他的儿子要自行削去祖籍,不再想要楚府大公子的身份? 为什么? 他等了三年的孩儿,在他的生辰上,就是送给他如此大的贺礼吗? “府主,不要休了我们啊!” “府主,我们虽不如已故姐姐在府里呆得长,可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府主,你怎么能因小公子的一句话就要休了我们啊?” “府主三思,三思啊~~” 府里的各位夫人们见得楚铭当真听了楚雄的话去取了笔纸墨砚过来,当下吓得跪在屋子里,磕头扣拜的,请求楚雄不要将少年离家脱籍的原因归罪在她们的身上,一纸休书赶她们离府。 --ps: 小殇今天有点事情,白天更得少了些,晚上还会继续更哟~~喜欢的亲可以常刷来看看~~ 921.生要同衾,死要同墓 “父亲,枫儿想要脱离祖籍的决定,和各位姨娘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因为枫儿三年前路过天雪涯,遇到一位脱离尘世的大仙医者,枫儿与其甚为投缘,遂想拜于老仙者门下,追随老仙者游历四国各地,品尝尘间无数芳草杂药,拟为一本《四生药传》以供日后民间百姓医药之用。 老仙者欣然接受枫儿拜门,唯只向枫儿提了一点要求,即是需得脱离本姓籍府,忘记尘缘之事,才可得成大慈悲心肠,悯恤四国百姓,而非以小家小国之人论处,枫儿不孝,未得父亲同意,未亲自修书与父亲商谈,实乃枫儿之过错,还望父亲大人原谅,允了枫儿此生为医修世的大界梦想。 至于几位姨娘,自从母亲离逝后,对父亲大人悉心照料,恩爱有佳,还望父亲不要再贪恋人已矣者,伤了几位姨娘的心,都还了她们可以做得母亲的心愿罢> 也好为得楚府多添些同辈之人,为楚氏一族开枝散叶,光耀门楣。” 少年说完这番话,再次向楚雄伏首叩拜,以示尊敬孝躬之心。[ “什么?枫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父亲只有你一个孩儿,此生都只有你一个孩儿,怎能舍得让你脱离祖籍,离开父亲而去?什么老仙者,世间若是真有这般大慈悲之人,就不该提出如此坏恶之条件,借故拆散你与父亲。” 双手在袖内握成硬拳,楚雄盯着少年对言语里那位老仙者甚是崇拜的心态,眸里透出一股清析明白的冷意,十分恨极的说道。 要不是碍及少年蛇毒初化,还未招来大夫医治的虚弱身体,他现在马上立刻就会派人把少年锁起来,决不容得少年再次离家,一离便再不得回,永无归府之日。 他是两个,一是父亲,一是孩儿,本就应该享受天伦之乐,岂能因一个老者的掰造之语就分开? “父亲,如若当年,您能以此之心来对待母亲,枫儿与父亲,何以会到得今时今日?善缘因果,皆人自取之,父亲比枫儿多识得书文那么多年,怎会看不透世间尘事?一人一心,此生相守。一人一心而多情,势不得此生圆满。月亏则损,月圆则溢,满盈有度,最难把握的,莫过于分寸二字。父亲,枫儿的心意已决,如若父亲不同意,就当没有生过枫儿这个不孝的孩儿罢!” 母亲的离世,是他心头上的一块抹不去的烙印,此生将会永永远远的作为他对母亲的感怀伤疤而无可替代的跳动着。 他不说,不代表那种幼年的伤害没有存在过。 他只是想把那种伤害埋藏在不被人知的地方,独自一人,举杯对酌相望而已。 “枫儿…慧儿的事情,你…真的不能原谅为父吗?” 提及背叛过自己的大夫人,楚雄的眼里,现出一抹愧疚之色。 那个曾经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女人,直至死去,都没有和他说一个道歉的字。 反而,在她死后,要求少年把她和那个与她私`好的男子一同合`穴下葬。 在少年和他提出那个不可能做到的要求之时,他瞬时就明白了,女人是在用死亡向他示`威,女人是在用同`穴生死的方法,来讽刺他,是他忘了当年他们曾经有过的海誓山盟,生要同衾,死要同墓。 922.该散的,总归要散 “父亲,你与母亲的事情,需要枫儿来言原谅吗?如果有时间,父亲去向母亲说出这句迟到的话语罢> 男人的愧疚,永远都是女人迟来的等待。 母亲要府内等了父亲那么多年的回头,想要让他能够忘了那么多的女人,可以在闲暇之余得看她一眼,结果呢?母亲等到的只是父亲每隔个三`四个月份就会迎娶回府的新任夫人。 时间长了,以母亲的心思,恐已无心再去想和父亲有关的那些事情,便将她所有属于女人的母性心思放在了自己身上。 母亲亲手为他缝制的没有一丝边角掺杂的衣衫,亲手为他去狩猎打来的狐裘棉褂子,亲手为他砍木化铁做成的秋千锁架,哪一样,都是他最美丽的回忆。[ 每当他想要去忘却,想要原谅父亲当年的过错时,他的身子总是会在有那种想法的夜里出奇的生出一种高烧不退,湿汗涟涟的怪病。 等到次日,便会被疾恶缠绕,困乏不得解除,日生渐长,随着年龄的长大,这种病症愈加严重,不会转好。 寻不出病因,也查不出病果。 他在烧得昏昏厄厄之时,仿佛经常能够听到母亲挂在秋千架上那一串七孔铜铃的叮当声,还有母亲推着他在秋千架上飘飘荡荡所扬溢出的开心笑声,令他异常神往。 ‘枫儿,你的梦,因由所急,因由所悟,因由所扰,而后无法放开世尘之大心怀,解得心开,需得心药,你且速回府去吧。来回十日,够你解除梦魇之忧了。’ 最后那一次的症发,师傅给他喂了一杯浸了尸骨的千雪红,师傅说,那里有驱除梦灵的古腐散,身子上的病,不会再犯了,但心里的病,需要回趟楚家,才能解决。 回到楚府,见到了三年未有通信的父亲,见到了父亲那些所谓的亲朋至交,见到了父亲那些芳华艳冶的夫人们,突然之间,他的思想开阔了,对父亲一直放不下的担忧,也想得开了。 一直以为,母亲去逝后,父亲应该是忧虑的,应该是日`日守在母亲的牌位前,感怀哀伤的。 但他似乎高估母亲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了。 父亲满面红光的来迎接他,几位姨娘打扮的花`枝`招`展,像一个个剪成各种形状的花栽,入不了他的眼,也入不了他的心。 他拿了三坛千雪红堵住了父亲那些酒肉朋友的嘴,给父亲增了脸面,给楚氏一族在江湖上创造了一个可以供人谈资的传奇话题。 看着父亲甚为高兴的样子,他的心,只觉得无比凄凉。 没有母亲的日子,父亲依然过的很好。 那没有他的日子,父亲依然会过的很好吧? 既然是这样,那他双何必念念叨叨的想去原谅父亲,而不被母亲理解呢? 一切的因果,在他发现那几条青竹蛇的时候,是该做个牵扯已久的了断了罢。 该散的,总归要散,他和父亲,虽是父子,可命运里的定数,会是怎样? 923.是他的脑袋成浆糊了吗 “枫儿,为父不会允许你这般肆`意`妄`为的。等明日看过你母亲了,父亲就去替你寻个适合你做的行当,或是留在府内,或是去了医馆,只要不离开朝阳守府,父亲随你行事,若是你非要离开朝阳,别怪父亲无情,将你锁于府内。楚铭,公子的院子,好生守着,若是丢了人,楚府里所有的家奴护卫,一律生葬!哼!” 看出少年的态度没有半点软化的意思,楚雄硬着话语甩袖离开,丢下所有的人,走的很急。 “几位夫人,府主有吩咐,令楚铭护卫好公子的院落,各位夫人若是无事,就请回自家院子里歇了吧。楚铭也好排妥护卫守着公子,以防再有他人下毒来谋`害公子。” 楚铭得了楚雄的命令,需得守在少年的房院里。 平时以刚毅性格出了名的楚铭,完全不理会几房辈份高于自己的夫人,黑里白里的把话说了个全面,说得那些位夫人全部人人自危,赶着步子离开,生怕会担了谋`害楚府小公子的罪`名。[ “哎> 屋子,在很快的时间里回复安宁,与屋里的安宁气息相反的,是屋子院外多了足足上百名武功高强的黑腰镖护卫。 少年站在窗口旁边,自里望向院子里接连黑压压站满的人群,轻声叹息。 “公子,这回好了吧。府主直接将您给锁起来了。哎> 花儿谢了,鸟儿飞了,树叶变黄了,他家的公子要被锁起来喽? 还挺顺口的? 小童取来衣衫系在少年身上,抬起少年印了青竹蛇牙印的手臂,摸一摸,那牙印伤口确是真正存在的,可少年说话的语气里,根本就不像中毒的样子啊? 奇怪的很啊! “呵呵> 少年合上窗阁,转身走回床塌,取出方枕下的小药瓶抹在被印了蛇牙的腕子血脉处,倒出瓶里面清凉的药液抹在伤口处,不过一柱香熏的时间,少年的手腕便变的白净如初,那几个蛇牙印子在小童未离开一刻的眼皮底下,轻易消失,惊得小童一惊一乍的。 “公子,您这是从哪里得来的灵药仙方啊?抹一抹,就不中毒了吗?那您为什么要在府主面前装成中毒的样子,想试一试府主是否还关心您吗?可看府主对您那态度,不像是不惦记您的呀?” 小童对小公子的做法,非常不理解。 没有中毒,装成中毒。 试了府主的真心,又抛下不管不顾。 那他的小公子,到底是为了个啥呢? 就算是他和小公子的年岁差了两年吧,比较有思想上的落差,可也没差到小公子做什么事情,他都不懂吧? 是他的脑袋成浆糊了吗? 924.你公子我是那么有智慧的人 “米儿,每个人的心中不都是会有未了的心愿吗?本公子的心中,也有。 三年前,我离开楚府,父亲没有说一句话,给了我千两银票,一辆马车,就命人关合府门,不再派人出来。你想想呐,你公子我当年只有五岁,五岁的孩子独自赶着马车一人离府而去,孤寂的望着紧关的门扉,是何种心情? 我总觉得,父亲是因为母亲的事情在怪罪于我。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个样子喔。本公子现在呢,心里暖暖的,有心情睡个好眠,也有心情吃顿好膳食了。” 涂抹过药液的手腕恢复如初,少年走到洗漱水盆前清洗手腕,水盆里的水竟然变成一股如墨汁的黑色。 “公子,那要是六日后,府主还不允许您出府呢?您怎么办?要不我们趁着明日替夫人扫墓的时候,出逃吧?逃到府主再也找不到的地方,游历山山水水,提前过一过老仙者要带您好去领会的日子?”[ 小童想着连续几日都要被困在院子里出不去,异想天开的做起了不可能出现的美梦。 “哈哈~你觉得我们两个小娃娃,能逃得开父亲与那些府内黑腰镖护卫吗?” 腰镖护卫,颜色从白到黑,几十种变化,由浅入深,是楚氏特有的一种挑选护卫的方法。 每个入府的护卫,都会接收一定的武学修习,修习的品阶过关高低,直接与护卫的年俸收入有关。 守在院落外面的那些,正是府内武学修为最高的内心修习者,是府是最难对付的护卫。 少年没有痴`傻到自己一个八岁的人娃儿,去跟上百个舞刀弄剑几十年的人打斗? 他不等着断了几根肋条骨才怪!!会死人滴咯! “可是以公子您的智慧来看,不像是那么轻易妥协的人咯?当年栽到那么深入千尺的雪涯底下,不都是踩着死尸骨头爬上来了?要不然能发现那些千雪红吗?” 世上一杯难寻,可在他家公子的小木屋子里,有成千上万坛,喝都喝不完,他家公子都是拿那个来喂雪狼狼崽滴。 “喔?原来在你的心中,你公子我是那么有智慧的人?实是出乎本公子所料耶~” 少年躺在塌上侧身枕着手臂看向候在塌前的小童,薄唇微翘,扭出一个美丽的弧度,伸出一根手指不相信的摆了摆。 “是事实嘛!有时候公子你真的很让米儿佩服呐!就是更多的时候,米儿都不能了解公子你在想些什么> 十分确信的点点头,小童对少年精明的小脑袋瓜颇有几许无法学来的羡慕。 “是么?看来本公子平时把你调教的不错,懂得讨本公子喜欢了。对了,听没听说,明天在宏景寺会有一场声势浩大的佛`法`传`扬法`会?听他们说,龙凉的景山寺也会派业诣熟识的僧徒过来讨教佛法,切磋一下佛事,我们去看看可好?” 龙凉的景山寺,是龙凉的佛谒大寺,历史悠久,古老闻名。 少年早想得了时间前去拜访,只可惜一直没有寻得时间,无暇顾上,这回倒好了,可以碰碰运气,去听些开拓心胸的大哲智慧了。 925.好花不常全开,好景不常自在 “耶?佛法传扬会?公子您什么时候对那种事情有兴趣了?” 佛法?讨教?切磋? 无语咯~ “呵呵> 熟练的诵读出一段再熟悉不过的佛事□□,仿佛那样就可以消寂内心所有空白出来的悲哀与寂寞,少年在佛音的波罩下,一夜好眠。[ 清晨,下了一场早雨,浇得院子里早摘的含笑花儿落瓣满地,零零散散的凋零了一院子的黄色褐色,还有浅浅的淡紫色,迷漫着浸人心脾的花香袭`人,柔和,甘美。 少年在小童的伺候下,换上了一套绣了素花的清雅白衫,风淡儒美,小小年纪,然出落得绝`色`出`尘。 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白璧无瑕的皮骨吹弹即破,玲珑剔透的身姿腰段,高贵绝俗。 挽袖起步,温文尔雅,额上一抹嵌了玉扣佛手的纯色素带,至真至纯,善良净洁的无可比抵。 尤其是少年眸内的那一缕温顺皓澈眸光,只一语笑嫣然,便胜却世间风姿无数,绰约莞尔,天生清美的气质底蕴,不言而表,不显而露,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雨雾未曾下尽,院子里的黑圭沾染了雨水,漫过青草的边地,流向院子的低势水湾处。 小童撑了一柄油纸伞挡在少年的头上,怀里抱着一束清早刚从园子里采剪下来的白黄两色花菊,替少年系好一件素白的挡雨麾褂子,追随着少年的脚步走出屋门,锁了庭院。 “唉~好花不常全开,好景不常自在。此花有如含笑之美人,清晨绽苞泣露,楚楚可观,莫非命之其为日‘美人含笑’?” 少年踩在落雨的院庭里,路过造花的暖园,看到摆在暖园外一排淡黄色且边缘常带紫晕的花儿,停下步子,闻着香气走来,幽幽赞道。 “美人含笑?公子莫不是动了思念‘美人’之心吧,应该是个好兆头喔。说不定今天会遇上能让公子含笑生芳的‘小美人’呢!” 小童跟着少年走向暖园,看到少年极其喜欢花儿的模样,说出的话语甜蜜如糖,腻死个人都不带偿命的。 “休得胡说。呵呵,本公子是要修理佛法大道之人,哪会动得美人心思?除非…” 少年话语一顿,停了少许,英俊绝美的面孔上飘起一丝红晕。 926.小麻雀的叫声,的确很让人苦恼。 “嘿嘿!除非遇到命定的那一个喽?公子,我们快些赶路吧,是您说的不可误了吉好的时辰嘛!快快,别耽误时间了,公子的姻缘,最重要咯!” 雨露滴嗒滴嗒,踏起的步子哇哇洒洒,溅起步步水花,珠珠落下。 小童推着少年还在望着含笑花儿害羞的小身骨,向着马车吵吵嚷嚷的闹去。 “公子,坐好了,前往墓山的路途颠簸崎岖,今早又下了些雨,恐会坐得受累些,公子扶着车窗,不要被颠得身子不适,去见了,让夫人担心呐。” 宁叔套好马车,说起一大堆关心的话儿,挥起鞭子,马车在没有驶上山道前疾速前行。[ “哈哈!公子,宁叔说的这话好好笑喔。” 坐在马车内的小童,手脚麻利的洗好茶杯,换好净水烧着,取出茶桶拈了些上好的干茶放在帕子面上等待热水烧好,正要烧壶热茶给少年暖暖身子,捂捂被凉气冲散的手心,忽然听到宁叔在车外的一长段话语唠叨,手心一抖,抖得干茶掉落整个桌几,全都染了脏尘,不能再用了。 “好笑?有何好笑?” 小童的笑点低,少年不容置否。 可宁叔说的话正正经经,明明白白,尊敬礼仪,厚道有序,并无可以挑剔的地方,哪有什么可笑的言由? “公子,难道您没听出来吗?宁叔不是说让您小心些,免得颠到身子不适,可转而又说,怕让夫人担心。那您说,宁叔到底是担心您多些,还是担心夫人多些?如此锈豆的脑袋,不可笑吗?” 小童趴到少年的耳边,用手挡着小声说道,免得外面的宁叔听下了,会伤心呐。 “嗯?呵呵~你个鬼灵精,就知道你没有什么好心思,竟想着怎么挑别人的话刺儿。以后本公子可要小心了,要不哪日可真要被你在人后给笑了去。” 摇首轻叹,少年不觉莞尔而笑。 他这个小童,就有这点好处,安静的时候,有小童在,就像多了一只闹耳的小麻雀,唧唧咂咂的闹个不停。 省得打发了无聊的时间,消磨了没有人陪的孤寂时光。 “哪有?米儿哪敢笑着公子?公子这般英勇神武,飘尘绝逸,米儿只会打从心底里佩服得公子妥妥当当的,丝毫不敢有半点不敬的。公子不能打米儿想成那样的人喔。” 尊卑礼仪,道德规矩,他可是哪一样都没的差咯? 最多? 是稍微懒一点点,贪吃一点点,好玩一点点喽。 “呵呵,就你嘴甜,哄得本公子神魂梦萦了,行了不?好省点力气,消声吧。本公子的耳朵,都快听到两个声音了,迷糊的很。” 小麻雀的叫声,的确很让人苦恼。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堵住小麻雀的嘴巴,避免它再答话。 少年手腹一掐,揪下一朵用来泡进热茶里的菊花瓣,向前一送,堵进小童的唇里,用眼神逼视一眼,向小童传达着‘你敢吐出来试试?’的危险含义,委屈的小童抽抽鼻息,扭开了视线。[ 927.上面有规定,下面就有解决的办法 “唔~唔~唔~” 上面有规定,下`面就有解决的办法。 小童含着菊花瓣放在唇畔边缘,学着不知在谁那得来的吹哨功夫,当着少年的面,把小菊花曲子哼唱了一路。 一个时辰过后,马车驶到楚氏墓族群,是一条延伸到高山上的深处断脉,掩映在层层杏花飘开的粉紫色云团中。 “公子,上面都是山路,马车没有办法上去,只能麻烦您和米儿徒步上去,沿途都有楚府的墓卫守着,不会出现安全,您和米儿不要被山路上的小石滑倒即可,免得夫人担心。”[ 赶车的宁叔把马车停到墓山脚下,又说了一段类似之前的双语义话语,惹得少年身边的小麻雀继续躲在少年的身后笑个不停。 “还笑,再笑扰了母亲的安逸,饶不了你。” 油纸伞啪的一撑,挡住漫天飘舞的绵细雨丝,伴着山路上散着清香的杏粉`色花瓣,弥漾进少年精致如玉的忧郁眼眸里,凭添了些许沾染了雨意如仇的肃穆伤感。 “是,公子,米儿不再说话便是。” 三年来,他家公子日思夜想的便是早早仙逝的大夫人。 今儿好不容易得见了,他怎能打扰了公子的喜欢? 小童一手撑着油纸伞替少年挡着雨丝,一手扶着少年往山路上走去,在两人的身后,是各人捧着菊花、祭辰、扫墓用的各种食点,酒品,香烛之类的几十名楚府护卫。 到了半山腰上,按开墓葬门前的大石开关,少年与小童和身后的随行侍卫等人相继走进墓道,留下十人在外守候,不得闲人进墓打扰。 点香火,摆食点,敬茶酒,三伏九扣。 少年放了香火在祭坛里,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只低低的道了一句:“母亲,枫儿来的晚了> 再就,长跪不起,一跪三个时辰。 待到香火燃烬,重新续添,少年再次伏身扣拜,磕了九个碰响,又低低的道了一句:“母亲,枫儿走的急了> 起身,转身,离去的路上,少年没有回身。 一来一走,诉不完满腹思念。 一迟一急,道不尽小儿孝悌。 下了墓葬,载了少年的马车直奔着山下的宏景寺而去,路程不远,仅用了半个时辰,少年坐在马车里,一路不语,小童知道少年是在为墓葬里的夫人忧心,也不再说话打扰,由着少年一个人品味离开母亲过后的独处空间。 到了宏景寺,因为寺内正在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佛法讼朗大会,寺内僧徒信客众多,禁止马车驶进大院,宁叔只好依旧停住马车在寺外等着,还是让那些楚府的护卫随着少年进去,表面上是照顾,暗地里是受了楚府府主的命令,务必时刻监察着少年,不许让少年有独自呆着的时间,很怕少年寻了机会逃离出府。 “你们都把武器卸了吧,佛门清净之地,怎容得你们如此带着血腥之物侵`扰?” 对于护卫的时刻追随,形影不分,少年并无多少抗拒,只是浅着声音吩咐那些护卫不要把兵器带入寺内,让他也成了沾染血腥味道之人。[ 928.卦象签言,贵在参与 “是,公子。” 霹了帕拉的一阵兵器碰撞声,护卫听话的扔了刀剑进车内,全身上下,什么暗器毒物的,皆被撤得一干二净。 “呵呵,这才好些,都进去吧,小点声音,不要太过惹眼。” 少年看着手无寸铁,万一遇到危险的事情只能赤手空拳搏斗的几十名冷峻男人,不禁轻笑婉然,莹润出一股别致的纯美气韵,香醇,典雅。 “呀!公子笑了?笑的真美,比那寺里的美少年还要美呢?”[ 在寺庙门前的香坛处付了入门观赏的银子,买了几束祈祝的燃香,小童扶着少年走进寺内,眼角瞥见少年脸上随意露出的笑容,忽然指着寺庙大院中央一名坐在住持身侧的俊美带发小童说道。 “喔?是龙凉景山寺来的?” 少年随着小童的指向望去,果然视线里出现一名正姿盘坐在布台之上,头发高高束起的带发小少年。 看那位带发小少年眉眸紧闭,唇色如暮稍微显呈青紫淡色,双腿盘膝而坐,双手掌心向上摊放在膝盖骨处,以水莲花色玉手之姿摆稳,神思入定非常。 即使天上细雨湮靡,湿了那小少年整半个上身,隐约露出小少年湿叠的里衣,小少年仍然不为所动,静息宁神,以不自知为自知,以自知为不知,品行休业大境,让少年看了,不觉惊叹。 此等大寂大静之人,世间少有。 此等大安大宁之人,倾世难寻。 不过… 少年望向那在雨中静目入定的人儿,怀着几分疑惑的目光停留在那小人儿被雨水打湿的小胸`脯上,细细的打量着,唇畔缓缓勾起一缕被雨水打湿的笑意。 那个小少年> 如若不是,因何‘他’会戴着只属于少女才能穿的抹胸裹衣? 而且,还是千金难买的冰蚕金丝料子? ‘他’的父母身家,定是户大富大贵之人,羡煞旁人呐。 可是若得大富,为何要入寺与男子一同修行? 不怕被人识得了身份?还是,‘他’本就是以女儿之身入得庙寺,只是因为来了西领,才不得已换上了男装,以便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短短的时间里,区区步行几尺的距离里,少年就对那位隐藏了姓别入寺的小人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是少年除了自己母亲之外,第一个感到想去接触的异`性。 “公子,您在想什么?要去拜见悟道大师吗?” 悟道大师,是宏景寺里十分出名的得道高僧,对佛法的领悟亦是高人一等,是为朝阳府山第一和尚。 凡是远道而来的善男信女们,来到宏景寺,都会想要到悟道大师那里算上一卦,只可惜悟道大师每月只算一卦,而且这一卦,还得须是有缘之人才行。[ 若是天生没缘之人,哪怕是在宏景寺上添点一辈子香火,等到悟道大师功德圆满,圆寂化成舍利子都不见得能等来一卦。 此事在朝阳守府内,甚至是整个西领境同传得都甚为神乎,轻飘的很。 小童觉得,既然来了,就得去看看,便是不能如意,也无所谓嘛,毕竟有那么多人都得不到卦象签言的,贵在参与。 929.视线,霎时迷失 “悟道大师?呵呵,也好,去吧” 悟道大师那么神通广大,被世人喻为人间仙师,他若能得去拜见,自是好的。 就算不能拆卦解签,瞻仰一下仙师的风采也好? 挑眉一弯,弯似勾月。 少年点头回着,欣然应允。[ “可是公子,你看那里,人多的比龙身还要长啊,我们这后来的,不是要排队好久啊~” 悟道大师作为寺里的名人,虽然平时作风低调不图金财,但每逢赶上寺内有大举措时,都还是会被寺里的住持请出来捞些香客的财钱,为寺庙的长久建设多奉献一分己力。 小童望着第三层里院排起的一条浩然人龙,脸上的失望色彩在所难免。 就是嘛,他和公子人小,力气小,哪里挤得过那些大人们? 强行挤进去,不得被大人们踩到脚底下,印几个大鞋印子在脸上? 好恐怖的说? “不是有他们去替你我在排着?我们先去香炉上香吧。” 少年瞅瞅那些护卫,眼神直接飞向排队等候的长龙,那些护卫得了指令,乖乖去排了队。 几十名身穿统一黑色衣衫的冷峻男子,往队伍后面一站,本身就是一种难敌的庞大气势,更何况那几十名黑子每个人的身上都不约而同的散发出一股冷冽的气息,几十股冷冽的气息溶在一起,就变成一股吓人的巨大凝冻气息,惊得香客们纷纷回首张望,有的受到惊吓,干脆丢了队伍散了开去。 强大的气场,从第三层的院子里向热烈的扩散开来,惊扰到坐在佛□□中央搭建起的讲台上的入定祥和的小人儿猛然睁开双眼望向三层院子里突发的强势气息来源。 不巧,一滴雨露落进小人儿的眉心,顺滑而下,滴入小人儿一双甚为清澈净美的瞳眸。 视线,霎时迷失! 错过了与少年极有可能隔空相遇的一抹冷`艳,惊为天`人。 少年与小童进了香炉殿,拜了佛祖菩萨,渡世观音。 以极尽虔诚的情意为楚府里的府主求了平安签,和各位夫人们求了观音娘娘的送子符,交与小童收好,少年再次扣拜了佛祖,这才起身恭敬的退身离开,打算要去看一看那没有边际的长龙队伍有没有轮到他们。 “公子,好像到了我们了,你看?” 站在护卫前面的,只剩下一两位香客,小童兴`奋的扶着少年走过去,排在领头的护卫前面。 “让后面的人都散了,给其它的拜得香客都留个争取的机会。” 少年和领头的护卫交待一声,正好前面的人散去,轮到他们的次序。[ “是,公子。” 领头的护卫朝着后面排队的人挥手做了个散开的手势,几十名排队的人马上散成两排,候在少年和小童进去的门外。 “两位小施主,敢问前来所为何事?” 走进屋子,屋内空荡荡的,一道浑厚宽阔的僧者声音传入少年的耳中,却没有被小童听到。 “回大师,在下朝阳守城楚府楚千枫,并无要事而来,但求听得大师几口随言,以感佛悟。” 屋内里有一席干草蒲垫,少年听到耳中声音,走到干草蒲垫前,盘膝坐好,双手置于空开的膝骨中上下叠放好,肃色起敬,一副正然之姿,准备受教重听。 930.孤男寡女,私解衣带 “嗯?公子,你在和谁说话?是在和米儿说话吗?” 小童四下左右看着空无人影的屋子,不懂自己的小主子是在和谁说话。 “米儿,休要多言。你先退下,于门外等我。” 耳边的声音,只出现一次,便再无说话。 少年闭起眼眸,受了小童的打扰,出言吩咐小童出去等候。[ “是,公子,那您独自一人小心点。有事的话,就大声喊出来!米儿和护卫们一定会冲进来救您的。” 被自己小主子赶了出去,小童好伤心的留恋了少年一眼,超级挫伤的离开了。 “哎> 身处佛门,己身非己身,乃是空身,己意非己意,乃是空意。 身伤则命定,神毁则运数尽矣,怎能勿自怪扰佛清圣地? 他乃世间之人,非尘俗之仙,生死之意,皆随缘便好。 “呵呵,小公子有如此坦荡心胸,他日必得大福大贵,想要逃离尘世,脱开凡缘苦海,怕是难了。” 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出现,好似有读心之术,竟能听得懂少年心中话语,接着少年思绪里所想的,把话题顺着说着下去。 “嗯?依大师的意思是> 可师傅不是说能够躲得过吗? 难道是假的? 少年心下惊疑,迷惑不解。 “不错!小公子非乃尘世之人,自然此生会有一番不俗之经历,无需惊慌,毋须烦乱,等到命里的时机成熟了,小公子此生命定三世姻缘的人儿,就会出现了。万事随缘皆可,不必强求,否则,只会盾入往生地狱,受诸苦楚而不值,不忍。” 解疑答惑,脑海里的声音未经挑选便说得是少年将来的终生大事,应着命道而言,是可为此生最重之事。 “多谢大师指点,大师之言,千枫此生定会铭记于心。” 少年苦涩一笑,莫非自己也会像母亲那样,做个此生难得一见的痴情人? “小公子勿要铭记,待他朝遇得有缘之人,在雪涯之上,种得一株洒金梅花便好,等待花开繁盛,便是小公子的痴心人儿到了。贫僧此言,乃泄露了天机命定,怕是又要闭关整月,不得以真身见人了。小公子这就回了罢,请恕贫僧无缘再与小公子相谈了。” 脑海里的声音,有礼的道了别之后,就真的不再出现,少年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听到丝毫声响,正欲跟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脑海里声音道句别离,屋子的门扇倏然被人从外撞开,是少年先前在院子中看见过的那位入定凝神的小人儿。 小人儿一身是雨淋湿的衣衫,撞进门内双手向后用劲一按合上门栓,没有看到坐在蒲垫上起了半截身子的少年,话也不说一句,睁着清澈见底的眼眸,开始动手去解身上衣衫的盘口。[ “呃…你、你这是在干什么?孤`男`寡`女,私解衣带,成何体统?” 少年看到小人儿连话语都未交待一句就做出让人害羞的事情,慌忙提了手袖挡住秀美的眼眸,不敢去看,唇上颤颤的说道。 931.门在那儿,早点逃命去吧 “喔?你是何人?跑来本王睡寝之室,意欲何为?不要告诉本王,你是迷失了方向,走错了路。” 雨水,打散小人儿的发。 发丝挡住了小人儿的视线,所以才没有发现屋中还有另外一名少年的影子。 等到发现了,衣衫已然解开到了腰际的云花衣扣,露出中衣里刻意裹住胸口的抹围,少女简单在胸口上系了下,抱着双臂环在胸口上,踱步走向挡了眼眸的少年,唇角挑起一丝有意戏弄的玩笑之色。 “胡、胡说。本公子是来求签解惑的,何时跑来你的睡寝?休、休得胡言!”[ 挡着眼眸的手袖悄悄向下移了移,露出少年透着好奇的眼眸,只看了一小下,马上又将手袖上移了去。 “哈哈!胡言?你大可走出去问问,看看本王说的话语是否有假。啧啧!想不到本王还没满到该碰男子的年岁,就有这么多的小娃等着爬上本王的寝塌,真是> 面对少年紧张害羞的表情,小人儿不以为然的以进为退,低着身子靠向挡着面容的少年,脑子里迷糊的转来转去,想着应该拿什么样的词汇来描绘一下自己的天生能够吸引的少年像蜜蜂扑花一样的无敌魅力。 “呵呵> 躲在衣袖里的美丽眸子,小心的向外一瞥,瞥到小人儿皱着眉头寻不出解决头绪的烦恼模样,俏皮,可爱,是甜甜的糕点味道。 小人儿那一副被雨水打湿了的小身子,站在少年的面前,好似也并不感到清冷,没有少年想象中那样抖着身体发着哆嗦,而是挺拔端正的悠闲站着,自在的踮起脚尖,一下又一下的,极尽努力的思考着脑袋里就像走迷宫宫的讨厌问题。 那么认真的表情,那么散着些许慵懒的眸内眼神,感觉是故意在他的面前展示给他看着,逗得少年忍不住发笑,还笑出了声。 “有那么好笑吗?喂,小公子,下得好大雨的,你跑到本王的寝塌里来做什么?本王要财没财,要命是有一条,不过,你暂时还没那个能力可以拿走。想当山匪,是没门的,想当采`花盗贼,是连窗户都没的。趁着本王现在心情好,也趁着此处乃佛`门`净`地,本王且不与你计较,门在那呢~早点逃命去吧!不要打扰本王更换衣衫啊!要是敢看,小心本王就来一招猛虎啃骨头,把你啃得连筋都没有一根,听到没?本王可是很凶的!” 小人儿伸手朝着门扇的地方指了指,一把大力气的扯开少年挡着面孔的袖子,对着少年甩出一大通软的,硬的,好话的,坏话的,完全没有逻辑性可言的胡乱恐`吓,转步自己昂起高傲的小下巴,眼神朝上斜睨着,态度看似高贵的就差没把眼珠望到天篷顶上去。 932.人生贵在难能一笑 “哈哈!嗯,好笑> 至少,比陪在他身边的那只燥耳的小麻雀听着舒服很多。 可以让他的心情颇为轻松惬意,不觉想把离开的时间抛得远些,再多陪着小人儿胡闹一会儿,反正,挡着面容的袖子已经被小人儿扯下了,那就> “哼!好笑便好笑。广德师傅说了,人生贵在难能一笑,你若笑了,便是本王带给你的福运到了,也算是难得的。呃?好大的雨~” 窗外雨丝密集,连成滑顺的绸绒布缎子,遮着满天无边的灰暗。[ 小人儿视线一车,看到屋外的雨丝打进屋里的地面,渗得屋子里泛起一股潮湿的滋味,于是挽了裤腿,几步走到窗扇着上挑着鞋面,想要去伸手够到那根合起窗台的支杆,把进雨的窗子给关上,不再让雨丝打进屋内。 可是小人儿的身子太小,即使站在了小板凳子上,还和枝杆差了一只手掌那么远大的距离,怎么摸都摸不到,气得干着急也没办法,还挨着窗口的雨丝重新把湿了的衣衫双打透了一遍。 “呵呵,无法自己完成的事情,不如请来他人帮忙,这样才是每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可缺失的一种意义,是谓之‘互帮互助’,晓得不?小不点?” 看着小人儿那般努力的去够窗支,即使明知够不到,却还是在坚持伸手够着。 少年忽然发现,小人儿的身上,应该是有一种叫做‘坚韧’的性格隐藏其中的。 走到小人儿的身侧,少年站上小板凳子,抱起小人儿推举到小人儿可以碰到窗支的位置,少年等着小人儿把窗户关好了,才把小人儿放下来,顺便心情舒畅的给小人儿取了个他喜欢的小称呼。 “小不点?你才是小不点。本王大姓诗名为晗烟,乃凰凤当朝凰颐女帝第九女,今年五岁,现居于龙凉景山寺带发修行,你叫什么名字?有缘难得相识,不如多进一步相知,交个朋友,亦算是为日后多积累一分善缘,有幸相遇!” 大大方方的伸出被雨水打得湿淋淋的手袖递到少年面前,小人儿把少年当成了可以结交的同心之人,没有半点防范的说出自己名姓,丝毫不在意被有心之人听了真实身份后,会产生多大不可挽回的后果。 “嗯?诗晗烟?五岁?” 凰凤女国的帝皇之女,那她的身份地位,岂、岂不等同于男子国家里的皇室殿下? 而且,她还比他整整小了三岁? 难怪她那身子长得那般娇小可人,刚才抱在怀里的感觉,柔柔软软的,像一团烙溜饼的米汁般,抱在这里,就会想要抱着那里,摸到哪里,都舒舒服服的。 呃> 他是饿了么? 不然怎么一想到小不点,就会想到吃的事情? 少年对脑中产生的奇怪想法,百般迷惑,并没注意到,在他的思想里,他似乎并不排斥眼前小人儿是以何种性别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的。 或者说,少年根本就没在意小人儿的本身,其实是个女娃,在少年的脑海里,好像还有一股突然间放开胸怀,心思完全透凉的感觉,让少年因给母亲扫墓时急遽变得不好的心情霎时明朗起来,霍然开阔。 933.怎么能把她一个人丢下 “嗯!不相信?本王的样貌很像与你同岁的?” 换言之,本王很像你那般老么? 不过皮肤倒是挺滑挺嫩的,像是父君亲手磨出的豆浆液,很想让人去摸一下咯? 小人儿盯住少年的眸子紧瞅着,察觉出少年的心中的疑惑,不太欣喜的问着,间带发现了自己的思想很邪`恶。 怎么能想着去摸比自己年岁大的男子脸庞?[ 她这头小牛,怎么看也不像是喜欢吃黄草的人呐? “呵呵,小王爷风韵天成,怎是他人能够攀比的?在下只是过于惊讶小王爷怎会出现在宏景寺?” 少年摇头否认,话题一转,把小人儿的注意力带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上。 “喔。呆在景山寺没有意思,就随他们来玩玩。” 其实,是为了躲避她的大师兄啦! 总是追着她跟来跟去,打都打不走,很烦的嗳! 小人儿想起前来宏景寺的真实目的,眸光闪烁了一小下,皱皱眉,不是太自然的回道。 谁让她不适合说谎呢? “原来是这样,倒是在下有幸能与小王爷结缘了。” 小人儿刻意避开少年的注视,少年没有忽略。 思及每个人都有不可对人全讲的秘密,少年便未再去追问。 今日一见,少年只当是命里有缘,亦为无缘,如水看淡,没有太放在心上。 “喂,你怎么总岔开话题?本王都和你道了名姓了,为什么你的不说?难不成,你是哪户达富贵人家的有钱小公子,怕公开了身份,被打劫?狡猾喔~” 眸光,定在少年月颜如玉的美丽面孔上认真打量。 如远山般凌气秀雅的眉峰,如眉峰云雾笼罩下的无底深潭的渊水眸子,高高的鼻梁挺拔干劲,两片薄荷一般漾着美艳弧线的唇瓣,没有涂着朱砂,却天生的水润亮泽,透着一种引人要去亲`吻的性`感`诱`惑,红胜朱砂。 这般好看的小公子,若是生在了凰凤,有可能连门都不敢出,一出定会被街上的霸女给抢走,而且还会很多人一起抢。 可要是娶回家了,一定会减寿几载滴! 天天有那么个漂亮夫君留在家里,没人敢抢,也会有人私下里惦记着滴~ 小人儿用心的瞧着,坏贼贼的说道。[ “非也非也,小王爷口才了得,是在下失礼了。这就道出在下名姓,在下乃西领朝阳守府人氏,在下姓楚名---” 少年正要解释说给小人儿听,忽然院子里响起阵阵乱乱吵嚷的声音,打断了少年想要说的话。 “公子,你在哪里?时辰到了,要回府了。” 小童在相邻院子里呼喊的声音,传进少年的耳朵,少年听出那个声音是在找寻着自己,急忙打开门扇,看看外面水如珠帘的大雨天,又回头看了眼全身浸湿的小人儿,不顾此时外面正在倾洒的雨水,用袖子挡着头发顶儿使劲往外一奔,跑进雨水中,快步向相邻的院子里跑去。 “呃> 怎么能把她一个人丢下? 在她的凰凤女国里,哪有人敢这样对待?龙凉的地方也没有呀? 小人儿望着少年匆慌离开的身影,眸里渐渐迷乱了天空无数下降的细雨,喃喃着道。 934.你来给本王送纸伞和衣衫了 “米儿,车里可有备来更换的干净衣衫?嗯> 淋着雨水,少年找到邻院抓着小童的手袖,问得很急。 “有啊,可是都在马车里,公子,是不是衣服淋湿了,米儿这就去取了给您更换,您先撑着伞在这等会儿,,米儿去去就来。” 看到少年的身上大部分的衣衫都沾了水迹,外衫基本已经湿透,小童把手里的油纸伞放入少年的手中握好,转身就要冒着雨水跑向停在寺院之外的马车。 “我亲自去,你寻个躲雨的地方等我,不要浇湿了。”[ 一手揽起衫尾拖地的衣衫,免得在跑路中拌到身子,着火似的对着小童吩咐了一句,少年撑着油纸伞来不及多作解释跑去马车。 “纸伞,衣衫,以那小娃的身子,估计要穿米儿那样身段的,可是,米儿有带替换的衣衫来吗?不会只带了本少爷的衣衫吧?” 躲过寺院里来来往往急于避雨的香客们,少年远远瞧见宁叔停在寺外的楚府马车,快速跑着过去。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宁叔站在马车上,手里抱着一大捆挡雨的毛毡布往马车顶上铺着,看见少年紧跑慢赶的跳上马车,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祸事,惊得毛毡布也不铺了,取着马鞭就要赶着马车离开。 “没事没事,宁叔,你做你的。我来找些东西,马上还要回去的。” 时间久了,那个小人儿说不定就换好衣衫走了。 在车内翻找了几遍,好算找到一套水蓝色的素花长衫,少年拿着衣衫在自己身上比照了些,看着大小差不多,又从备箱里取出一把油纸伞,连着素花长衫一起裹在绵袋里,也未和宁叔打声招呼,急急跃下马车向着小人儿那个院子的方向跑去。 “小王爷,在下给你送衣服和伞来了?你快试试合不合---身?” 啪! 啪啪! 门扇没有预`警的推开,正在屋内换衣的少女猛得护住胸口,冷眸横起一抹凌厉,看向屋外来人。 “呃> 纸伞落地,绵袋里的纸伞和衣衫,在小人儿屋门被推开的刹那,全都接着掉落在地。 少年怔怔然张着薄唇望着屋内坐在蒲席上更换了一半衣衫,身上只剩下一件吊带子都解开了抹胸的少女,失语了。 “喔?是你?你来给本王送纸伞和衣衫了?” 视线瞥了眼掉在地面上的衣衫和油纸伞,小人儿见到擅自闯入屋内的不是其它外人,散出凌厉冷色的眸内,染了些许暖语,没有多作深究。 当着少年的面系好抹胸的胸带,站起身取了帕子擦干身上湿辘辘的水渍,走到少年面前拾起少年掉在地面的衣衫,抖抖灰尘,站到铜镜面前穿好,比比身段,转了几圈,停住。 “衣衫不错,谢了。这> 少年的眼光不错,看得她的身段和衣衫比穿起来刚刚好。 小人儿捡起地面上的纸伞试着撑开几次,看看有没有被少年摔坏了。 935.学会了狼性,忘了人性 “呃> 眼前的> 小王爷?五岁不到的小女孩? 面对身子被他看了的情况下,居然> 少年蒙胧的视线里,长长的睫毛沾染上了水滴,一眨,水滴随着睫毛的颤动,轻悄抖落,不可思议的望着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表情的少女,心里一时间,奇特到不能言语,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怎么了?公子有什么不太了解的地方吗?” 小人儿见到少年脸上似略微带了几许柔柔的羞涩,思绪里联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了然的勾勾唇角,当作没有发现少年的心思,把油纸伞放到一边的挂柱上,甩着披开的长发,问得含蓄。 “没、没、那、那在下先回了,小王爷有缘再会、再会。” 慌张,凌乱,羞赧,尴尬。 少年本是想借着相送纸伞的机会向小人儿传达一下自己忘记相告的名姓,可经过这等看了人家身子的事情一闹,少年面红耳热,早已烫的浑身发颤,无颜以对,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能去想些别的事情。 简短的和小人儿拂袖道了别,少年转过院子大门,找到还在相邻院子里避雨食着素膳的小童,主仆二人,还有一行几十名护卫赶着时间离去。 “呵呵,楚?朝阳守城的楚府,楚氏江湖谱?” 少年离开之后,小人儿关上屋门,走到挂柱前取下挂吊起来的油纸伞,手指抚摸着刻在伞柄上的一个‘楚’字,眸波流转,增添了点点顽皮的亮色。 若是有机会,定要拿着纸伞去见见这位楚家的大公子,楚千枫咯? 同时入雨误撞了未穿衣衫的事件主角,小人儿这边风和日历,一派安宁,少年那边却是雷风骤雨,恼烦的厉害。 “公子,您> 听完少年红着脸庞的叙述,小童在心中对自己主子的潜在能力佩服的比山还高,比海还深。 什么预兆都没有,不声不响的就把人家小姑娘的身子给看了,把人家还没嫁人的便`宜给占`了,真是登峰造极的采`花`技`术,等没事的时候,他一定得跟小主子多学几手,将来也好逗个自己喜欢的姑娘娶回家。 “嗯?看光光?只看到一点,哪有看光光?看光光的话> 幸好> 只是小小的肩头,和肩头下方一片小小的肌肤,不算全看吧? 一想起从坐上马车就没有消失在眼眸里的少女肌肤,少年脸上的烧红,一次比一次热烫。 “咦?公子?话还带您这般说的?喔~那要是照您这么说,摸一下,只要没有全都摸光光,也就是不用负责滴呗?公子您脑袋里那些身为男人大丈夫的负责思想,是不是都在雪山上长年累月的天寒地冻中给冰化了?现在忽然一下山,还没化解完全?嗯嗯?” 递上一杯热茶给少年暖身,小童对少年意识里那种十分浅薄的男女意识,很是惊叹,都到了惊心的地步![ 啥叫没看光光?啥那只看一点点?啥叫不用负责? 他家的小主子,啥时候学会这种没有一丁点束缚的道德观念了?莫非是在雪山上天天和雪狼在一起渐渐的,就学会了狼`性,忘了人`性了? 不会吧~那他不是要花很多时间来给小主子扳正走偏了的思绪? 936.被无形中软软的抚摸了 “> 少年被小童的话打乱了思绪。 小童说的话没有错,要是没有看全,就不负责任的话,那世道上还会有所谓的‘正人君子’吗? 可是> 少年的思绪又转到悟空大师和他说过的话语之上,他命里定下的有缘人,不是会等到洒金梅花开的时候才会来到么?[ 总不会就是> 在没有等到那位命里定下的有缘人之前,他的心,怎么能为别的女孩而跳动? 可他确是真的看到到那个小娃的身子了,若是一点责任心,表态都没有,会不会,很不道德? 好烦啊~ 都怪师傅,非要他下雪山来解心缘,这回怎么办? 要做个无德的花心之人了。 “公子,您倒是说过话呐?那位小姑娘是哪家的美人儿?米儿早就说过了,公子今日是来遇美人了,看到,这不遇到了?” 想起早上自己家公子把好看的‘含笑’花儿,硬是认成了‘美人含笑’花儿,还敢否认没有动了想要成亲的心思? “呵呵,是一个你公子我娶不到不美人儿,放心吧> 凰凤女国最受凰颐女帝宠爱的小女儿,将来即使不登`基为帝,也会封王为候,一生富贵,到时府内夫君成群,左揽右拥,哪里有需要他迎娶,跟他生活在天雪涯那冰冷寒天的冻地的份? 就算那小姑娘肯,凰颐女帝定也不是会肯的。 再者,皇权与江湖,除了遇到国`难,可以共同抗敌之外,根本不可能有相溶相处的共同之处。 虽说他意与楚府分隔开祖籍,不再对外声称非楚氏江湖谱的传人,可他终还是有位疼受他的父亲,等到将来觅得此生最爱的女子,总是要带来给父亲看一看的,不可真正过到无事无闻的地步。 那个小女娃,不会适合他的。 撇去所有的事儿不谈,单就一点,就不适合他,他总不可能反过来,倒贴给那个小女娃,让她娶回府吧? 慎重考虑了和小女娃的未来,少年觉得两人是真的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这一次莫名的相遇,就当作童年里最美好的回忆,想记得,便记得些吧,若不记得,便就忘了吧,一切随缘而起,不去太过在乎就好。 “娶不到?这世上还有公子您娶不到的姑娘?公子不要妄自菲薄喔。在米儿的心中,公子是最好的,是比这世上所有男子都要好的好公子。将来啊,一定会有段让世人羡慕的好姻缘呢!米儿也会为您祈祷的喔。” 小童可不允许自家主子说些没有信心的话,接了话语,又开始他甜言蜜语的哄人手段。[ “哈哈~也罢!借了米儿的吉言,本公子也想日后真的会有段好姻缘的。” 看到小童急急为自己争口袋的样子,少年开怀大笑。 笑如轻风,缕缕飘过小童的眼底,是暖暖的初夏风儿,含着柔柔的脉脉情深,震得小童的一颗小心脏,就像有风儿在上面吹了一下似的,被无形中软软的抚`摸了。 937.一种环境,一种生活习惯 “公子,您笑的真好看,以后若是能多些笑容便好了,省得在雪涯上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不辛苦吗?” 小童着迷的望着自己主子的脸蛋,忽然觉得,能跟在自己主子身边,真是一种别的小厮寻不来的幸运,可以没事欣赏一下公子的好面容,还能得一个对待自己不打不骂的好主子,下辈子都得不来的福气喔。 “呵呵> 一场雨,淋湿了他的衣衫,却也冲洗过了他紧闭着不肯松开的心。 少年拄着额头躺在车塌上休息,一颗曾经灰色黯淡的心,似乎突然有了不可言喻的其它颜色,在少年有过三年不幸的世界里,拨开云雾,见到了朗朗无云的湛蓝天色。[ “多谢公子赐香> 看到少年说着话语的轻松神态,小童猜着估计是那淋雨的小姑娘打开了自己公子闭锁空无的思绪,惹得他家公子动了花样年华的春`心,看来没有几年,他家主子的喜事就要来到了。 车外,细雨迷离,散降如针。 车内,木香烧燃,淡淡的白色烟雾混着清莹玉兰的香气,烘护的车厢内因雨露潮湿的空气胀热暖暖的,不似车外那般阴暗冰冷。 少年动了动身,向车塌上靠去,身姿优美,睡态安然,一副美人拂席的娇柔清魅,看得小童呆呆的望着,凝望着,凝望到最后,索性窝到少年身下底侧的小席子上,也睡着了。 一睡,再醒来,马车已经到了楚府,车轮慢慢停稳了。 “公子,下车了。” 钩住马车挡雨的披毡,小童撑开雨伞跳下马车,给少年挡住天上没有一刻停下,越来变得越大的雨水。 “嗯。” 出了马车,暖暖的身子瞬间侵入一股寒冷,激得少年不由自主的打个冷颤。 “公子,府里怎么这等安静?连个前来迎接的仆人都没有?” 一下马车,小童就觉得哪里好像有点不对。 楚府家大势大的,平日里没有客人来访的时候,都是热热闹闹的。 光女婢、家丁、户院都要上几百人,这么多人来来走走忙活事的,哪有一刻安宁消停过的? 可今天呢? 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下午回来就变了样子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 “公子,外面的天气冷,您先回吧?小的先去府主那里报禀一下,要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小的再去您那院子跑一趟,省得公子担心。” 宁叔卸了马车交给专门看管马骑的人,走到少年面前,低身行了一礼。[ “也好,劳烦宁叔了。” 少年点头应允,由小童搀扶着向自己的门院走去。 在少年的身后,宁叔指着跟去少年扫墓的几十名护卫点点头,几十名护卫随即跟着少年离开,没有让少年脱离他们的眼线。 938.未出世的孩子,是收,还是留 “公子,你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小童扶着少年回到院子里,吩咐小厮去提两桶热水来,伺候着少年沐浴更衣。 “发现了,一家大户,怎会如此平静?要么,发生了什么大事,要么,就是全体出府了。后者,基本可以划开不算,那就只剩下前者了。可是> 浴后出水,换上干燥的衣衫,少年正在纳闷着,就听到院子里宁叔带着焦急的话语从院子里传来。 “公子,出大事了,快去看看吧。府主、府主他、他不仅写休书休了所有的夫人,还逼着九夫人把胎儿打掉,九夫人不肯,寻死上吊的,这不,所有人都去九夫人的院子里去劝府主了。”[ 宁叔走到楚雄的院子一看,那个场面,简直就是人山人海,折腾的比庙会还吵闹。 想不到,九夫人那么大点的小女人,若是真的烈起性子来,竟比其它几房夫人还有毅力,什么一胎两命,想杀了孩儿先杀了她之类的话语,一古脑儿的全都吐了出来,没给府主一点回话的机会。 宁叔觉得,这要是私下里就几个人,府主就是豁出去了,也得把那胎儿给办了。可那么多人都挤在院子里,奴婢下人的,要是真的做了害了两条人命的事情,传出去的话,岂还得了? 人言可畏,楚府的声名还要不要了? 话说回来,九夫人也真厉害的。 前面知道府主领着人逼胎来下,后面马上就叫人领着全府的人跟去看热闹了? 唉!楚府的女人,除了已经故去的大夫人,再也没有心境单纯无争的了。 九夫人要是真的把孩子生下来了,以后公子的处境,不是要为难了? “喔?这样子的?” 听着宁叔说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少年握着茶杯啜饮一口,目光清雅,脸色平常,没有太多宁叔预想中的不安反应。 “嗯。公子不想去看看吗?” 三年前,大夫人怀着对府主接连娶亲的伤感离家出走,做了一去不可回头的错事,宁叔看着心疼,如今,见到少年一点想要保住府内大公子身份的意想都没有,宁叔的心,更加疼了。 这傻孩子,怎就和他的母亲一样,不争不抢的,什么事情都不去主动一点,等到最坏的事情出了,就晚了。 宁叔很不愿意看到少年身为楚家大公子,到头来,却得不到楚家分毫。 “呵呵,宁叔,你是母亲随着娘家带来的。想必对母亲应该是万般深入了解的,那依宁叔之见,母亲若是在世,会希望本公子怎么做?” 九泉夫人,是他记忆里停留时间很深刻的人呐! 而对九泉夫人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他应该有的做法,是收,还是留? 少年没有回答宁叔的问题,略微思考了一下,提出一件让宁叔怔忡的事情。 --ps:[ 昨日小殇忙事情多了些,没有存稿码着,今天是现码现更,希望亲们多体谅喔~~ 939.两个人过得幸福 “公、公子,您这是何意?” 什么叫做大夫人会希望怎么去做? 宁叔听不太明白少年话里的意思,九夫人怀胎,和大夫人有关系吗? “宁叔,当年母亲离家,是因为那年九夫人初入府吧?而那个与母亲合葬的男子,也是九夫人娘家的表亲吧?三年来,本公子一直想将此事作罢不理的,原因,不外乎只有一个,不想去打扰母亲的清静,可是那位九夫人> 淡淡的声音,浅浅如泉,婉顺尤然。[ 说出来的话语,没有太大的声动,听着不像是惹了气火说的,可飘到宁叔的耳朵里,就变成一股带着强劲压迫的劲儿狠力度,砸的宁叔猛然一震,仿佛听到的话语,似泰山压了脑顶,重重的给了宁叔一击。 “公、公子,当年的事情,您、您都知道?” 偷偷领着大夫人离府的那名男子,是九夫人的表哥,原也是西领名望一时的半刃侠客。 在九夫人嫁入楚府时,半刃侠客随着九夫人来楚府作酒,一眼见着美貌清秀的大夫人,心底便喜欢的不得了,当下决定留在府中多呆几日,权当是作观赏美人之用。 可哪想得到,九夫人暗中猜出了半刃侠客对大夫人的情意,藏着心思在半刃侠客的酒里洒了药粉,设计把大夫人引来,害得大夫人与半刃侠客春`风一度,失了身子。 事后,半刃侠客跪在大夫人面前求大夫人与他一起离开楚府,并向大夫人保证此生一世不会再娶,终生只大夫人一人,两人浪迹天涯,赏遍世间之明月,做一对不为世人知道的村野夫妻,过一份宁静安乐的日子。 大夫人那个时候,正是因为楚雄连娶八位妾寺心生不平之时,索性跟着半刃侠客逃离楚府,跟着半刃侠客在外过了约有几个月的逃亡日子,生活倒也过得诗情画意,有意有乐,大夫人还怀了半刃侠客的孩子,两个人过得幸福。 可谁知楚雄根本就放不下大夫人离府,成日郁郁不乐,终是在四个月后,把半刃侠客和大夫人围堵在客栈里。 楚雄看到大夫人微微凸起的小腹,顿时被嫉妒与恨火埋没了理智,派人把半刃侠客绑在屋柱上,撕碎大夫的衣衫,当着半刃侠客的面,强行占有了怀孕三个多月的大夫人。 当失胎的血水顺着大夫人的双腿内侧倾泄如注的流下,半刃侠客喊了一句‘楚雄,再世为人,我定要向你讨得妻儿之债!’,就自行割喉了断了去,结束了身为丈夫却无法保护妻儿周全的耻`辱`性`命。 大夫人后来,也没有独自存活,追着半刃侠客而去。 宁叔以为所有的事情,少年都不会知道,可是他忘了,当初大夫人死时,他是停在院子之外等候的,而他的小公子,少年却是闯进了客栈,陪着大夫人直到咽了气的。 如此说来,宁叔忽然觉得,或许少年思想里知道的,心里所想的,要远比他能够理解的,多了很多。 940.纸,是包不住火的 “纸> 当年,母亲是被冤枉的。 这是母亲死的时候,亲自告诉给他的。 母亲对他说,在外面和半刃侠客过的日子,虽然是她一生身为府贵小姐最苦的日子,但是竟是最开心的几个月。 每日,有个可以陪伴她着他,即使只看着她就会独自傻傻笑上半天的好看男人,她是幸福的。[ 每夜,有个能够搂着她入怀,让她能够心安睡去不会担心半夜有哪个女人会来叫`门抢人的身边男人,她也是幸福的。 若说唯一不幸福的,就是那个男人骗了她的最初。 原来,那日,九泉只是将她和半刃侠客脱了衣衫摆在了一起,两人并没有过分之举。等到两个人在外面一起生活了,半刃侠客也是等到她同意了,两人才开始有了正常的肌肤之亲。 对于塌事,半刃侠客从来没有强迫过她,她与半刃侠客之间,没有楚雄认定的那样败坏门风的丑事,她与半刃侠客的感情,清如涧溪,细水长流,冰清玉洁,没有半分脏污。 母亲快要去的时候,咬破手指撕下裙衫,写了一封血书留给少年,让少年日后长大了,若是寻得机会,一定要为她讨还个清白。 这样的坚持,也就是为什么她定要与半刃侠客合葬,此生不移的原因。 母亲临逝前的嘱托,少年并未想要提前把事情公布出来,只是,那位不甘孤独的九泉姨娘,似乎很不愿享受宁静。 少年淡泊的眸瞳里,陡然现出一抹冷寒,放下手中凉了水温的茶杯,向着小童吩咐道:“米儿,去取一副新的护棉过来,随宁叔看看去。” “是,公子。” 小童走到外屋,打开摆放在柜子里的一件纯白棉护,回到少年身边,询问道:“公子指的,可是这副用在膝腕骨上的护皮吗?” “嗯> 楚雄当年闯荡江湖时,有一次与人比剑,被人拿着剑刃****膝盖骨里,伤了韧筋,现在一到夏时梅雨,冬日霜雪,膝盖处就会疼的厉害。 少年寻着此时去,刚好以送护手为由,把府里九夫人想要闹开的大事撞个正着,也就顺理成章的参与到九夫人事件中,再顺口说出当年他母亲的事情。 这样不但可以替他的母亲还个公道,还可免去旁人的口舌之闲,省得有人会说他回来楚府一次,就是为了寻仇的,把原本有的冤`枉之事,抹杀成一件被人不容的坏事。 “公子你> 小小的身形,不过八岁,已然能显出大人的凌厉气势。 宁叔看着走在前面的小身影,不无叹服。 三年的时间,到底是什么样的磨炼,把他家小主子这块璞玉打磨的堪称世间绝无仅有宝玉了? 因着下雨,少年与小童坐了软轿,宁叔在轿侧随行。[ 少年与楚雄的院落不远,还搭了轿子,不消一会,少年就到了楚雄的院门处,轿子停下,少年由小童扶着走下轿子,撑着伞走进。 941.坏的事情,一点都不能做 “公子安礼。” 楚府的奴婢们见到少年来了,全部欠身行礼,止住了所有的吵乱声。 “嗯,父亲与九姨娘在哪里?” 坐在轿子里,就听到院子里面哭喊闹扰的声音,怎么他一来,就会部消了声? 少年随手扶起一个婢子问道。[ “回公子,府主与九夫人就在屋内,并、并未出来。” 被少年扶起的婢子小声回道,不敢去见少年此时散着清冷目光的眼眸。 “嗯。米儿,扶本公子进去。” 少年看了一眼站在院子中的人,没有找到楚府里的其它几位夫人的身影,暗想着那几位夫人定是不可能拿了休书,收拾包袱不吵不闹的轻易离开,必是跟进屋里,一是为她们自己做些日后的打算,二是看看九夫人的笑语去了,也便不再多问,领着米儿走进屋子。 “枫儿,你来这里做什么?快些回去!” 不出少年预料的,屋子里,楚雄坐在椅首上座,十几名护卫手里拿着木棒站在楚雄身后,九夫人发散衣乱,面色惨青的跌坐在地,那几位夫人的视线在楚雄和九夫人身上飘来飘去,心里明明害怕着楚雄的威仪,可又不愿意没有看到事态的结果,就放弃离去。 楚雄见到少年走屋子,缓缓脸上的余怒,起身走向少年。 “枫儿拜见父亲。今日外面下着雨了,枫儿想到父亲身骨不是有恶寒就疾,遂送了在雪山上可以很好御冷的护棉过来,替父亲挡挡雨日里的凉寒。” 少年接过小童递上的护棉送给楚雄,敛退眸内一抹肃冷萧寂的寒光,恭顺的低首呈上。 “好孩子,果然还是替为父想着的,料你想了整夜,也是想得通的。为父已经深思熟虑过,等为父把府里恼人的事情都处理完,就摆席宴请江湖中各路武林英雄,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咱们楚氏的‘江湖谱’传交与你,从此之后,你便是我楚氏一族的新任府主,便是‘江湖谱’的新任传人,到时楚氏族人所有的权势财资,皆为你所驱`使,那为父的心愿,也可以了却了。” 少年呈上的护棉,惹得楚雄甚为欣悦。 楚雄摸着护棉上不太均匀的织线,忽然情绪激`动的问了一句与眼前事情完全没有关系的话语,“枫儿,这上面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是你亲自缝的吗?” “呃> 停顿小会儿,少年撩起衣摆,跪在楚雄的面前解释说到。 那样的护棉,少年缝了很多,其中一半,是用来打发无聊时间解闷的。 护棉上的针线歪歪扭扭,没有几针像模像样的。 少年今日拿了送给楚雄,其实是想糊弄一下蒙混过关的,就是为了能寻个理由出现而已,只是让少年没想到的是,楚雄居然细心的辨认出来了。 真是坏的事情,一点都不能做> 942.众口悠悠,人言可畏 “枫儿快起来,为父的怎么会责怪于你?你身在雪山之上,尚能想着为父,替为父担心,忧虑着身体,为父怎会生得责怪?这上面的一针一线,为父都会好生保留> 楚雄的话,带着一股麻麻的戏剧色彩,听得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像定格住了一般,望着楚雄深深凝望着少年的眼神,呆住。 站在少年身边的小童儿抖着肩膀后退一些,躲进人群中,暗暗抽笑去了。 少年怔着眉梢避开楚雄紧迫的眼神,尴尬的咳了两声,将视线转到跌在地面上的九夫人身上,仿佛刚刚才发现地上还有一位不受人重视的人儿般,不解的问道:“父亲,九姨娘做了何种事情,竟引得父亲生得如此大怒,要九姨娘怀了身孕还这般罚跪着?” “哼!此事不提也罢。只不过,为父一定要打落她腹里的胎儿,让其它的人都在心里树个规矩,本府主不是那般势弱之人。”[ 视线,在转向九夫人之时,变了很沉的厌恶色彩,早有昨晚的一闹,现有今日的不肯妥`协,想到两日来九夫人对自己的极端顶撞,楚雄恼恨极了眼前的女人。 在楚雄的思想里,女人如衣服,只要有权有势,随时都有得买,有得卖,尤其是那些穷苦人家,一百两银子买个漂亮单纯的少女,很容易。 可是他的孩子只能有一个,因为那个被他认同,能够为他生孩子的人,已经离开这个尘世。 他可以娶无数个女人,可以去喜欢无数个女人,可对那个给他生了孩子的女人,他是犹为不舍,和真挚的。 发生了昨夜的事情,他在第一时间里想到的,只是怎么去留住他的孩子不要离府,而没有想到府里这几位女人也有她们自己的思想,和认知。 休书送到那几个女人的手里,那几个女人没有一个肯离开的,都说为奴作婢,也要留在府中伺候他一生,这让他,颇感为难,且着实感动。 他经不起女人们的苦苦哀求,允了她们以婢女的身份留在府里,所有吃穿用度一切如常,什么都不少。 若说有什么是少的,便是楚府里第几位夫人的名号而已。 对于这样的容忍,楚雄觉得他是做的仁之意尽了,这些个女人,可以安安生生过日子的,可唯独这个九泉九夫人,就是不肯打落肚子里的孩子,寻死寻活的,还招来府里的一大帮人,害得他想寻个借口彻底休了这个女人也做不到。 众口悠悠,人言可畏呐。 “公子,公子,救救姨娘,救救姨娘怀的这个孩子吧,这孩子,可是府主的啊!也是、也是你的亲人啊!就看在他流的是楚家的骨血,公子,您向府主讨个好话,饶了姨娘和姨娘肚里的孩子吧> 九泉披头散发的跪在地面上,见到少年的视线朝着自己望来,直觉得少年心善性软,会替他求得府主的原谅,哭泣着爬向少年,拽着少年的衣衫请求少年的帮助,眼泪汪汪的哭花了妆容,可怜了一张妍姿丽质的小脸蛋。 943.清白一世,无愧此生 “枫儿,休得听她一派胡言。在楚府,只会有你一位公子,不会再有其它任何一个人。你们都还站着干什么?还不把快点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楚雄见到九泉向少年求饶,心下一紧,生怕少年再次动了离家的念头,着急的向着楚铭怒色冲天的吼道。 “父亲,不急。枫儿有一事情困惑了很久,想向九姨娘讨教一番,不知九姨娘能否给枫儿一个真实的答案,如果答案确是不如枫儿内心所想的,枫儿便向父亲讨要了九姨娘和腹里孩儿的命,如果,九姨娘的答案让枫儿很失望的话,九姨娘,你猜> 绣花精美的袖子,拂过九夫人的面颊,沾染了九夫人脸上浓妆厚粉的胭脂,本应变得各色粉彩的俗艳。 可不知是少年有意别开了不入人眼的角度,那些厚厚的脂粉在少年的手袖上,竟然变成一朵朵或是粉`色,或是纯红的花朵,点缀着袖子上栩栩如生的绣美,两形相照,似真的一般。[ 袖子落下的地方,一柄匕首,出现在少年的掌心。 少年把玩着掌心里的匕首,唇色勾起一抹极为清幽的笑意,渗着丝丝似雨雾白烟的薄凉感觉,说出的话语,冰冷,捉摸不透。 “枫儿,你这是> 少年眸里的冷漠,看得楚雄心下一惊。 再看看少年手中的匕首,楚雄揪紧的心,已经不是惊讶能够来描画的了。 “呵呵,父亲,你且先看看这副血帕,父亲可还认得上面的字?” 少年起身,站到九夫人能够碰到的地方,从怀里摸出一块染着血迹的布书交给楚雄,没有多说。 “这是> 楚雄接过血布打开,眼神猛的暗沉下去。 “呵!父亲还认得母亲的字么?三年前,枫儿执意离家,父亲就不想知道原因吗?” 楚雄脸上的表情,让少年千真万确的相信,他的父亲,是真的爱着他的母亲的。 不然,一个纵横江湖那么多年的男人,早己习惯了恩怨纠扰的男人,怎么会露出一股不该出现的震惊模样? “夫君,见字如见妻,夫不离,妻相守。此生归去,清白来,清白走,清白一世,无愧此生?枫儿,到底怎么回事?” 颤抖地喃念着血布上的内容,楚雄望着一行行暗红色的小字,单单那重复了三遍‘清白’二字,已让楚雄的心,忐忐忑忑,慌了神。 “怎么回事?这恐怕就得问问九姨娘了。三年前,九姨娘托人告之母亲,要向母亲讨要学习绣描的画图,可母亲到了,九姨娘却不在房中,只派了一名女婢陪候在房内奉茶。母亲向来心性善良,不防有察,喝了女婢奉来的茶水,不久,便失了神智。等到醒来后,母亲就被九姨娘发现赤`身`裸`体的与一名男子睡在一起。试问九姨娘,你可敢将当初在母亲醒来之后与母亲说过的话,再说一次?” 走近跪在地上的九夫人,少年静静的把话说完,看向九夫人霎那开始摇晃的身子,有礼的问道。 944.别人欠了他的,该还 “什么?九泉?你、你、你到底跟若儿说了什么?” 若儿,是少年母亲的小名,少年母亲本姓贾,名幽若,楚雄向来称呼其为若儿。 三年前贾幽若离家,若儿这个亲呢的小名,在楚雄的口中,就成了禁忌,没有再喊过。 “府、府主,泉儿、泉儿哪曾见得大夫人?泉儿那时刚入府,跟府里各位姐姐们都不熟,平日里只会在府内浇浇,制制干茶,除了向大夫人每日晨时请安,并、并不曾约得大夫人前来相聚啊。公、公子,这样的话,不、不拿来说姨娘啊,不能、不能因为姨娘有了身孕,担误了你在府中的地位,就、就拿大夫人的事情来陷害姨娘啊。” 谁都知道,楚雄对大夫人的宠爱,那是宠到了家了。[ 谁也都知道,楚雄对大夫人的背叛,那是恨到了家了。 既是宠到极致,那必是恨到极致。 若是晓得当年全部都是有人刻意做出来挑`拨`离`间`的,那后果> 九泉跪在地上害怕的磕着头,言语之间,已经不再顾虑什么,直接把话头对准了少年,不肯承认当年的事情确有发生过。 “是吗?姨娘当真没有约母亲相见?那枫儿手里的这封约书,又是从何而来?需要枫儿给姨娘念上一念?” 早就料到三年已过,当事者必会不再认。 少年从衫内掏出一封书信,是用一方边角绣了‘若’字花纹的手帕包叠起来的,打开手帕的叠角,少年取出里面泛着微`黄`颜`色的书信,摆到九泉的面前。 “公、公子你?” 泛黄的书信,透薄的信纸上,字迹隐约可见。 绣了‘若’字花纹的手帕,一看便知,是大夫人留下的东`西。 两者放在一起,几乎没有人不会想到,那是大夫人在临逝之前留给公子的。 房里所有的人,连带着服侍在少年身边最为迷糊的小童,都无可避免的联想到了此番重要的事实,更何况是楚府那些精明的夫人,还有府主? “嗯> 大仁之心,他有。 大善之心,他也有。 在没有回来楚府之前,他什么都有。 可是呢? 她想杀了他,让她腹内的孩子成为府内唯一的公了? 那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答应过母亲,要好好的生活,留住自己的一条命,所以,五岁的他,宁愿在外面风餐露宿,也不愿回到楚府过着天天害怕被他几位姨娘谋害的生活。 银子被人偷了,马车被人抢了,随身带的衣物都被卖了,寒冬腊月的天,他一个人住在风雪覆盖的山间木屋里,四处漏风,雪狼常常在屋子外面吼叫,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盯着猎物一般,时时都会想着要把他吞进肚子里去。 若不是有一次狼主摔下山涯折断了腿骨,被他好心的救回木屋医治,让他成了雪狼族的大恩人,以他幼小的身体,他恐怕都挨不过那个冬天,就会被雪狼们一口口撕碎内,予以过冬。 他并不恨导致让他有过那样生活的眼前女人,他只是想告诉那个女人一个明白的道理,欠了别人的,该还,总要去还,别人欠了他的,该还,也总要来还。 945.一双不肯闭目离世的双眼 “公子,不要,不要啊!饶了姨娘好不好,姨娘知错了,当年,当年是姨娘年轻气盛,害了大夫了,现在姨娘已经悔改了,已经在佛堂里受戒念佛,初一、十`五吃斋弃舍,希望大夫人可以早日投个好人家,金盆满银,一生富贵啊!公子,饶了姨娘吧,府主> 眼见着证据确凿,九夫了真正的害怕起来。 少年手中那柄匕首,就像是一把索魂的勾锁,吓得九夫人把所有的话全都说了出来,爬向楚雄的身后,抓着楚雄的衣衫躲避着少年。 “你、你这心肠恶毒的妇人,竟害得若儿与本府主人鬼两重天永世不得再见,来人呐!给我打,狠狠的往肚子上打,此等蛇蝎之人,不配怀上我楚氏的骨血,即使生得出来,也必是个没有仁善之心的残忍之人。快、快给我打,本府主就在这里亲眼瞧着,定要替若儿讨回个公道。” 大夫人逃府的事情,水落石出。[ 楚雄万万没想到,竟是因为自己的过错,娶了不识相的女人入府,才害得他妻亡子散。一怒涌上心头,楚雄这回是再也没有半点怜惜之心,铁了想法要把九夫人的小孩打至胎落,为他的亡妻报仇。 “是,府主。” 了解到当年的来龙去脉,在府中跟随楚雄多年的楚铭也不再心软,胸口里,替死去的大夫人闷闷的呛着一口怨气。 大夫人那么好善的人,居然被这歹毒的女人耍了阴险的手段赶出府去,怎能让他们这些深受大夫人教导的下人人心里安生? 楚铭挑了几个在府内多年的护卫按住九夫人的不停挣扎的身子,亲自去选了一根棒口粗大的木棍,二下不说,照着九夫人的肚子一棒子就打了下去。 “啊!” 屋里传出一声极为凄厉的女人叫声,顿时,鲜血溢流而出,弥漫了整间屋子。 没有停歇的木棍,在九人的肚子上足足打了五十下,九夫人痛苦的咬着嘴唇,叫到最后,已然没有力气,只是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眸,直直盯着少年一丝不动的冷漠面孔,咬得唇瓣出血,牙齿咯咯作响。 “呵!九姨娘,当年母亲去世前,也是这般流着血水,失着胎儿走的。不如让枫儿送你一程,到了下来,你再去向母亲亲自陪罪。” 匕首出鞘,划出一道银光凛凛的刀刃。 九夫人尚未来得及变换一下眼眸里的恨意,就被少年手里的匕首一刃划破喉咙,残存着涌出血水的气息,震惊的望着少年。 在她的心里,应该是没有想到少年会在楚雄的面前,亲手杀了她的。 更应该是没有想到,少年手起刀落,一剑割开的喉咙,速度是那么快,她好像连喉咙破开的疼痛感都没有体会到。 “九姨娘,不如枫儿再告诉你一件事?这封当年你写给母亲的信是> 低身俯在九夫人的耳边,用只有九夫人一个人能听到的话语,少年挑起一丝冷笑,手起信落,遮住了九夫人一双不肯闭目离世的双眼。 946.早就设好了棋局,将了他一军吗 “以母亲那般单纯善良没有城府的女人,怎会在逃亡避开父亲的路上,还带着你曾写给她的那张微不足道的书信?愚笨的女人。米儿?” 刀刃上,染了九夫人的血。 少年看到,频为不适的皱眉。 这匕首,是母亲在他四岁生辰时送给他的礼物,希望他长大了能像她心中爱的那个男人一样,做个优秀,能文能武的绝世好男人。 如今他做得一半了,以后,他会努力去做全那一半,只可惜,他想要做给看的人儿,永远都不会再看得到了。[ 喊了一声不知躲到哪里去的小童,少年现在急需一副帕子,不能让那个女人的鲜血,脏了他母亲送给他的匕首。 “公子,帕子在这。” 小童从一帮惊得呆住的婢女家仆中挤出一个小小的身子,把帕子恭敬的递到少年的手上。 “父亲,枫儿做了犯触长辈的事情,按照族规,是要被划去族籍,赶出府门终生不再入府的。枫儿没有他求,只愿父亲莫要违逆族规,顺了枫儿的意吧。枫儿此次回府,起了杀念,动了杀机,如今犯下大错,需得早日回雪涯去闭门休关,净化身血,还望父亲成全。” 清水洗过染了血色的刀面,少年接过帕子擦干刃上残留的水珠,入鞘收于怀中,走到楚雄的面前,双膝跪地,扣首伏身。 “你> 楚雄望着少年杀人视若无物的平淡,一时堵住话语无法形容内心的感受。 他的孩儿> 只有八岁的孩子,在他的面前杀了他的夫人,还能条理清晰的跟他说话? 而且,说的,还是拿族规限制他决定的话语? 他的孩儿,是一早就设好了棋局,将了他一`军吗? 难以想象,如此心思缜密的布局,是出自一个八岁孩子的想法里。 昨日一夜,他的孩儿所想的,便是今日这一出王府里所有人都要参与进来的`套吗? 他的孩儿,如同他的九夫人一样,在所有人的面前,以族规来逼他就`范,强行迫他让其出府离族? 好可怕的极深城府。 “父亲,枫儿不过是想去寻一种适合自己的生活,其它过多的牵累,都不在枫儿的预想之内。母亲之事,是乃枫儿此生大忌,现今了却,枫儿于楚府,再无牵挂,希望父亲可以与几位姨娘好生相守,多为楚府增添几个后辈,不要让楚氏一族到了枫儿这一辈,太过孤单。几位姨娘虽说性子娇惯了些,但她们对待父亲倒是真心的。还望父亲不要再辜负了她们。枫儿,这就告退了,晚上即会起程离开,恕枫儿无礼。” 向着楚雄再次扣首一拜,少年提着衫衣站起,目光如水,清澈透明。 视线转到府内那几位此时已经被吓得兢兢栗栗,移不开脚步的几位夫人身上,少年朝着她们拂着衣袖拜了一礼,说道:“几位姨娘,枫儿非是嗜血之人,惹得姨娘们心里慌了,确是枫儿的不是了。枫儿此次离府,定不会再归,父亲的身体,还望几位姨娘多加照顾,枫儿在此谢过,劳烦几位姨娘为楚府,多育导出几位才子佳人,替楚府光耀门楣,枫儿> 947.鸟儿竟像夫妻一般和乐 少年的身影,踩着轻盈的步子离去,小童撑着伞快步跟出去,留下满屋子一大堆人惊愣在原地,多数望着地面上流着鲜血死去的女人,浑身打颤不止。 没见过那般轻狂狠绝的公子,也没见过那般潇洒随意的公子。 杀人,只在一念之间,没有预兆,没有开始,只有快如疾风的一刀,手起刀落,落刃喉开。 好可怕的公子,好吓人的暴`戾之气。 果然,善恶之分,没有彼此。[ 谁让九夫人做了那般可恨可恶的事情了? 人命的死去,给楚家,没有得到府里上下的同情,也并没有带来什么无妄之灾。 原因很简单,三年前,她犯了逼死大夫人的过错,所以在三年之后,真相大白之时,她定以命偿命,以血偿血,害了人还想逃出一劫,上哪里寻这样的好事去? 少年离家的豪言壮语,像一种无法不去执行的承诺,既然归定了去处,便不会在此处多加深留。 尽管在那天之后,楚府主还是不顾少年意愿,不顾府内几院夫人,和亲近护卫的反对,执意把少年囚锁在院子里,不准少年离开,但终还是没能逃过父子分开的命运。 那是少年归府后的第八日,府上来了一位白发苍苍,年约四十左右,但只看面容的话,差不多只有二十岁不到的俊颜男子。 俊颜男子自称是少年在天雪涯上修行的师傅,前些日子不巧闭关入境,没有来得及赶上楚雄的寿辰,现在得出空来,就下了雪山前来楚府给楚雄补份贺礼。 楚雄对俊颜男子的态度不是很友好,因为少年见到那俊颜男子之时,脸上不经意间露出的笑容是有血有肉的那种真实,是发自内心的情感表达,不似少年身在府中时,表面上对任何人都谦顺有礼,唇角含笑,实则内心里,可能平寒无波,并无笑意。 倒是俊颜男子的态度非常和善,送给楚雄的贺礼,是两只生长在天雪涯涯底的拥有着奇形怪角的飞鸟。 那飞鸟身上有三长,即嘴长、颈长、腿长,除颈部和飞羽后端为黑色外,全身长满了洁白的羽毛,鸟的头顶皮肤裸露,是一顶鲜红色的鸟冠。 飞鸟喜好呆在养有小鱼的池流边,走起路来体态优雅,颜色分明,就好像仙子徜徉于水滩沙岸,骄首傲姿,与生自来的,带着一股天上瑶池里的仙气,遂其名字称为‘仙禽’。 楚雄对俊颜男子不甚喜欢,可就对那两只巨大的鸟儿,喜欢的要紧,接连两日都守在鸟儿的身边,备着彩色砚油,各种形态站姿的描绘着那两只仙禽行走、取食的样子。 少年见到鸟儿那般高贵灵逸的美态,每每赶在楚雄画画的时候,就取了从溪水里掏回的小鱼给鸟儿喂食。 一来二去的,那鸟儿一看到少年提了小桶过来,就扑扇着大大的翅膀飞扑过来,唇嘴一挑,挑着少年手中的小桶就跑到另外一只孤卧在草地间的鸟儿面前,毕恭毕敬的奉上它们的粮食。 少年看到那对鸟儿竟像夫妻一般和乐的在一起吃鱼,戏耍,不禁开怀大笑,一天从早到晚的坐在园子里飞鸟,笑的不亦乐乎。 948.是他失去爱妻痛苦太深了 楚雄陪在少年的身侧,不放心的盯着少年畅然大笑的面孔,心里时时提防着少年是不是要寻了机会逃走。 可楚雄转念又一想,整个园子因为养了鸟儿,所以都拿了铁丝网围住,少年小小的年纪,身子矮矮的,比那铁丝网的一半都不及,哪里能逃得出去? 再看看少年和鸟儿在一起玩起来的开心劲儿,楚雄想起亡妻逝去的委屈,不禁对少年生出几许愧疚。 若不是他在外面对女人三心二意,接连把藏有心机的女人娶回府里,他的爱妻也不会受人诬`陷,平白遭受了不明之屈。 后又害怕事情在他的面前败露,担心他会不顾楚府声誉的把事情散大,给少年留下一个父母不和,难以做为毕生敬仰的阴暗童年,才不得已随着那个男子离家而去,想借此隐瞒她曾经做了背叛家庭,背叛夫君的事情。[ 可是> 这个世界上没有可是。 如有可是的话,时间可以重来一次,楚雄下定了决心,决对不会再娶,只会一心一意的守着妻儿三口,好生的过日子。 没有母亲陪伴的孩子,在外面离家受怕的独自闯荡了三年,回府了,是衣装光鲜的,可没回府的那些日子,少年到底受了多少苦,谁还能知得到? 少年脸上没有任何困扰担忧的笑容,难道就只能在不会说话的鸟儿面前才会发自真心的笑出来吗? 看到鸟儿总是一趟趟的飞奔回少年的面前,有时啼叫几声,有时拖着长长的音调好像故意逗着少年玩似的,在少年周围扑扇着翅膀一圈圈的跑着,像是马上就能飞跃起来的模样,楚雄总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两只鸟儿似乎会说人语,好似在和少年秘密交谈着什么呢? 是他失去爱妻痛苦太深了? 守着少年在鸟园里呆了两天一夜,楚雄认为自己是真的多虑了。 见着少年追着鸟飞在园子里来回奔跑,跑得额角都渗出了汗,楚雄不再怀疑什么,吩咐楚铭好生看守着园子,没有他的命令,不准少年和小童离开寝院和鸟园。 楚铭尊着楚雄的命令守候在园子的门外,时不时的望眼园子里玩得正在兴`头上的两个小身影,没有多存什么戒心,好生的站在园外,没有时时刻刻不放松的盯着。 “公子,府主走了,铭护卫好像也不太注意我们了。” 小童作贼似的往外瞅着,盯着了好一会,在楚铭又一次把目光转离开园子之后,快步跑到和鸟儿玩耍的少年身边。 “真的,太好了,再等两次,等到他的耐性差不多快熬光,天色也不太明亮的时候,我们就拿着师傅送来的路线途去与师傅汇合,小家伙们,一会儿,可要全靠你们喽。” 俊颜男子送给楚雄的礼物,其实不过是送给少年逃出楚府的飞行工具。 骑着这两只仙禽,就可飞出楚府,不再需要会遇上楚雄的追踪了。 少年抚摸着鸟儿翅膀上的白色羽毛,神色颇为凝重。 他这一走,父亲,定是不会再原谅他的离家了吧> 949.公子快救救我 “公子,您真的相信师傅他老人家的话吗?就这两只骨肉如柴的小东`西,真能带着我们飞上天吗?会不会飞了几步就把它们压趴下了,然后我们就被府主逮到,抓回来,关进小`黑`屋,再也出不来了?那种下场好惨喔~” 小童担心的望着那两只只顾着忙着恩爱的瘦小鸟儿,很不放心把自己的小命就这么送到鸟儿身上了。 也不知道鸟儿的翅膀是不是真的能飞起来喔! 小童只是颇为忧愁的一说,没想到他刚把话说完,耳边就传来了啪吧啪吧的奔跑声,还有鸟儿一张长长的尖嘴巴已经啄到了他的头发上,吓得小童捂着被啄到的脑袋围着少年紧躲着,小心脏怕得一个能有两个那么跳得快。 “哎呦~哎呦~公子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它快把我啄得没有脑袋啦!哎呀,它咬到我的脑顶啦!公子,救救我嘛!”[ 少年的身旁,那只总是去叼鱼儿的鸟儿,追着小童拼命的攻`击着小童的头发,也不往小童挡着头发上的手面上咬,就只咬小童不小心会露出来的一块小头发,一根根的往下扯,疼得小童一丝丝的护住,哇哇大喊着向少年求饶。 “哈哈!谁让你说它坏话着?它们可是师傅的小师弟,小师妹呢,比你主子我的辈份还长一辈呢!它们要是会说话,我都要恭敬的尊它们一声师叔,师伯滴,你居然不信它们?还敢怪它们来惩罚你?不救!不救!本公子怕救了,如果我也遭殃,被咬了头发怎么办?” 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童,就该好好惩罚一下才是。 没看到师傅在从中牵船拉线的,他都要在一旁备着它们最喜欢吃的胖头鱼来讨好它们,好让它们能在空中尽快的飞,以最最快的速度飞,免得被父亲抓回去吗? 这小童,没眼力见儿不帮他去抓鱼也就算了,还敢讲道小师叔,小师伯们的不是? 叼几下头发都是便宜他这小童了。 楚铭听到园里子小童发生的吵闹喊叫声,转回身向园子里面看去,看到是小童被鸟儿追着直跑,料定是小童的人品不好,所以不得了鸟儿缘分,互相嬉闹着玩了,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视线转回,楚铭看了看天色,快到晚膳的时间了,难怪他有些觉得饿了。 “唉!再坚持一会吧!省得小公子要是逃了,府主非得赏我几十杖棍不可。” 伸伸站得僵直的腰背,楚铭伸手摸摸肚腹,自己一个人喃喃地说。 反正离他守着园子换岗的时间也快到了,都守着这么长时间了,不怕再等那么一小会儿,省得丢了西瓜捡芝麻,坏了府主的大事。 小童在园子里被鸟儿追得腿脚发麻,怎么也跑不动了,软软的身子向下一摔,跌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捂着脑顶的小手也松开了,露出一头被鸟儿叼到无数次乱遭遭的发丝,小童盯着鸟儿爪子划在地面上像画着花似的在他面前悠然自得的走来走去,气呼呼的说道:“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你腿长,脚大,米儿跑不过你是最正常的了,可是你也不能这么骄傲的跟米儿来显摆呀!太欺负人了~” 950.人这一生,不求大展宏 “咬吧,咬吧,全都给你咬了。跑不过你了行不行,米儿说错话了行不行?主子的小师叔,小师伯消消气,原谅米儿行不行?再跑下去,米儿的腿都在断了啦。” 小童坐在地上哀嚎,嚎的很是凄惨,很是狼狈。 少年提着小鱼桶来解救小童,试着和鸟儿商量道:“小师叔,米儿不懂事,你不要生气嘛,给你小鱼吃喔,活蹦乱跳滴,是你和小师伯最喜欢吃的喔。” “> 听到少年的话,鸟儿果然温驯的停下了画花儿的脚步,叼起一只小鱼儿衔在口中,突发的丢到小童被折腾成鸟巢一般蓬乱的头发上,然后昂着漂亮精贵的小脑袋在空中不停的点着,像是在笑话小童被它改变的新发型,美滋滋的在地上划着爪子,去找那只卧在草地上一整天都没动过一下的小鸟儿去了。[ “公> 小童撇着小嘴,气呼呼的望着头顶,想去伸手把在它头发里因失去呼息而不停摆尾乱蹦的小鱼儿拿下来,可又害怕触碰到小鱼儿泥溜溜的小身子,极为可怜的向少年求救。 “哈哈!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惹小师叔它们了。忘记祸从口出了?师傅带来的,都是世间最有灵性的灵物,能是你说的?” 抓住作怪的小鱼儿放进小桶解救了一条危在旦夕的生命,少年点着小童的脑门警告着。 “米儿知错了> 因为要骑着鸟儿飞出楚府大院,所以小童尊着少年的吩咐,只带了一叠银票在身上,其余在路上需要用的东西什么的,全都没有带,为的是帮鸟儿减轻能够承载的重量。 可眼见着天都黑了,小童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唤了,鸟儿还是卧在草地里风吹不动,雨打不惊的,小童的心里很担忧,要是晚了,楚府主回来怎么办? 他和主子不都是走不成了? 他很惦记着雪涯上那些雪狼嗳,回来的时候,好像还有两只要小狼了呢? “呵呵,不必惊慌。依我猜,鸟儿应该是在等待师傅发来的信号吧。师傅现在和我们一样,被父亲派人盯着,师傅想要甩开那些人的跟`踪,应该不是太容易的事情。慢慢等吧,相信师傅,师傅一定会来接应我们的。” 追随师傅四处品尝草药,以毕生之力倾尽所有来谱写造福于万民的《四生药传》,是少年在当初遇到师傅之时,就定下的终生理想。 如同他命里定下的姻缘,是前世许给他的命里运道。 他不排斥,而且,欣然向往的接受。 人这一生,不求大展宏图,只希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做些能散得善缘的好事,为命里的亏损积些恩施,少受几次轮`回大`业之苦,便是生之安可,死得其乐了。 为了这样的想法,少年相信,能够让他做到那样事情的人,非他的师傅莫属。 他的师傅,一定会让他放心的。 951.他家的小公子,驾着鸟儿消失不见了 “唉> 他的头发还湿湿的呢,都是那些坏鸟儿做的坏心事。 小童转头看看那两只窝在草地上只顾着互相交颈亲`热的鸟儿,嘴上全是不满的抱怨着。 “呵呵,好像是到了,你听?” 少年侧耳向着园子外的府院里寻听着,忽然听到一声类似鸟儿悦耳的鸣叫声,婉转低扬,似在打探园子内的情况。[ “公子,你天生听力灵敏,哪里发出一丝微小的声音都能查得到,米儿自认不如公子那般得上天眷顾,耳力哪有公子那么厉害。米儿什么都听不到的,不过> 小童一直望着鸟儿的眼神突然变了变,扯扯少年的衣衫指着窝在草地里撑着身子甩甩头冠的鸟儿惊诧不已说道:“动了动了,公子快看呐,动了动了。” “什么动了?” 少年正在仔细聆听外面的情况,被小童一打扰顺着小童指着的地方看去,眨动着的美好眸子瞬时愣住,散出一股迷眩的色泽。 只见那两只鸟儿像是在伸展着好久未经历练的身姿一般,在草地上踢踢墨色如钩的黑爪子,又转转长长飘逸的颈子,最后呼哧着翅膀扇了很多下,才慢悠悠的展开两扇各有一人高的巨大翅膀,踩着高傲的步子,走到少年和小童的身侧,叼起桶里的新鲜小鱼儿吃个净光,鸣喝几声,蹲低了高高的身子,曲颈前伸,探到少年和小童面前,点点长长的嘴尖。 “公子,它们> 小童的个头很矮,矮到踮着脚儿伸着手才能够到鸟儿的脖`子。 “呵呵,小师伯,小师叔,辛苦你们喽!” 揽起衫摆翻身一跃跳上鸟儿的脊背,少年搂住鸟儿的脖颈子,向着小童招招手,喊道:“米儿,快点,不想被父亲逮到扒了你伺候本公子不周的皮,就快点上来,时间不赶了。”说来也怪,在少年跳上鸟儿的那一刻,整个原本有着颗颗星辰闪耀的夜空不知怎的那般碰巧来了一大片乌云挡在园子的上方,遮得整个园子里顿时黑暗笼罩,四下里什么都看不清楚。 猛然袭`来的黑暗让身为护卫多年的楚铭察觉到了可疑之处,迅速回头望向园子内,虽然什么都没有看到,可是楚铭就是觉得有些事情在黑暗中,是发生了。 “公子,公子你在不在?” 楚铭看不到进园子的路,只好伸着双手摸着园子四周的铁护栏在园子里寻着,到处喊着少年和小童。 但是楚铭发现,这偌大的园子里,哪还有属于少年和小童的半点影子,连带他家公子师傅送来的那两只从没见过的奇怪的鸟儿也不见了。 这下子,不是出了大事? 公子在园子里无故丢了,府主哪会相信这么不可靠的理由?任谁都不会相信,会把这样的事情做为一种无稽之谈来看待吧。 “公子,你在不在?到底去了哪里?” 当乌云散退,园子里恢复一片白茫茫的含着柔合月色的光景,楚铭一个人站在空无的园子里,怎么也不敢确认,他家的小公子,驾着鸟儿消失不见了。 952.外面有人送来一封信 在楚铭左思右想都想不透事情到底是怎样发生的时候,楚雄在书房里见到忽得暗下来的天色,心里猛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急急的走到窗前,支开窗户看到漫天遮月的黑色,眉峰一紧,当下想到了还在园子里和鸟儿玩闹的少年。 会不会是> “枫儿!” 丢下手中的书记,楚雄跑出屋子,直奔着养了鸟儿的园子跑过来。 “楚铭,枫儿在哪?”[ 当楚雄看到一个人独自站在园子里神色有点低靡不振的楚铭,就知道,定是他的枫儿逃出了他的掌控,离开府上了。 可是,他对楚铭是很了解的,楚铭对他的衷心和能力,他也是深信不移的。 他的枫儿要是想逃开楚铭的看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他的枫儿是从何处而逃的? “府主,楚铭失职,没能看住小公子,请府主责罚。” 小公子凭空消失了,真的是和鸟儿一起飞走了? 楚铭虽然不相信,但在楚雄面前也没有办法去辩解什么,走到楚雄面前,双腿一弯,跪在楚雄面前请罪。 “枫儿> 扶起楚铭,楚雄盯着楚铭脸上甚为迷惑茫然的表情,看出眼前的楚铭此时也是相当的不解不明,再加上楚雄自己的判断,楚雄几乎可以确定,他的枫儿逃离出府的事情,是板上钉钉儿的事了,而且,这件事情,应该给楚铭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回、回府主,小公子他> 怀疑的话,经过再三纠结,楚铭还是把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事情告诉楚雄。 楚雄沉着眼眸在园子里寻了寻,确是没有发现那两只送来的鸟儿留在园子中,只看到一只盛小鱼儿的木桶放倒在草地上,在木桶的旁边,还有一条沾了几根发丝的小鱼。 “难怪本府主觉得事情有异,怕是枫儿那位师傅来接应他了吧。” 叹息一口气,楚雄再次对已经无能为力的事实,感到万分无奈。 他是怎么也想不通透的,枫儿明明是他的孩儿,可怎么好像和那个长满白头发的俊颜男子的关系要更好些? 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对自己的孩儿做到一个当父亲应该尽的责任吗? 要不是他三年前做了那般错事,他的枫儿> 唉! “府主,外面有人给您送来一封书信。” 楚雄的另外一名贴身护卫楚青拿着书信找到园子里,把信交给楚雄。[ “是枫儿?” 一见到信封上的字迹,楚雄激动的望着。 即使写的再潦草凌乱,楚雄还是一下子认出了那笔迹的出处,正中他那寻了心思死活都要逃走的枫儿。 953.日后不要再来寻他 “是小公子?” 信封上的字迹像是在极为匆忙的情境下写的,没有写着署名,只是在信封的中心大大的写着几个字‘楚府主亲启’。 楚青懊恼的看着递交给楚雄的书信,若是知道那书信出自小公子的手笔,定会把那个送信的人抓了来,让他说出小公子的下落。 “嗯。” 撕开信口,取出里面的信纸打开。[ 信上没有太多的解释,只是简单的交待了少年的去向,和大概离家的时间。 在信里,少年向楚雄承诺,以后每隔三年,都会回来楚府一趟给楚雄贺祝寿辰,希望楚雄不要生气,免得气坏身体,少年还说,如果楚雄气到了身子,他会伤心。 楚雄默默的看完,把书信揣进怀里,没有多说话,眉间的紧皱倒是轻微的舒展了一些。 哼!那个坏小子,还知道尊他一声父亲,还知道祝他身体健康? 当他的脾气那么好消的?一两句话就解决了? “府主,外面又有人给您送来一封书信。” 这回来到园子里的,是楚雄四大贴身护卫中的第三位,楚情,一听名字,就是位性格柔弱的女子,其实不然,是位响当当的男儿郎。 “嗯?书信?谁送来的?” 总不会是枫儿担心自己又送来一封告安的信件? ‘君之送伞,还之以茶。明日午时,朝阳露雪茶院小聚。本王等你!’ 楚雄纳闷的接过没有写着明确信面,只写了一个‘楚’字的书信打开,信里写着的字,让楚雄颇感唐突。 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和他说这等无礼的话? 他何曾送过伞给一个王爷了? 敢自称王爷的人,定是都在西领皇都里,楚雄自认近段时间里,没有到过皇都去,可这封信,是给谁的? 难道> 可是堂堂一个西领王爷,约他的枫儿作什么?还写的那么暧`昧不清? 君之送伞,还之以茶?谁看了都会想得有些偏吧? 好好的,两个同是男儿之身的人,约什么约? “楚情,送信的人还在吗?”[ 寻思着少年既已不在府中,楚雄觉得不如由他作了主,把相约之事推回了去。 省得日后若来什么不清不明的关系,来招惹了楚氏门风。 “回府主,尚在。” 楚情也认为奇怪,送信的那名少年,有着一张眉清目秀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面孔,可怎么看,都觉得那名少年的身上似乎多添了些脂粉香气,一点都没有男子该有的精风劲骨。 “很好。去写了回信给那个人,就说枫儿明日要去陪着守府家的小`姐去游湖,没有时间赴约,推了吧,叫那个什么王爷的,日后不要再来寻他。懂了么?” 楚雄走出园子,回眼望着空荡荡的园子,想起少年就是从这里离开的,心下不免伤心感怀着,待再见他的枫儿,又要再等三年了。 三年之后,他的枫儿会变成什么样子?会变成一位风情雅致的美少年了吧? --ps:呼呼~~今天起的太晚了,更新的晚了,亲们无怪哈~~ 954.五、八、十,干活理论 “枫儿> 一声思语,一叹念牵,走走停停,等到来日重见,已然风光不再,世事变迁。 许是少了大夫人在另一个世界里的庇佑,楚雄从没想过,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因由少年亲手刃杀的那位九泉夫人的娘家,为了替九泉夫人报生死之仇,对楚府在江湖上的势力和地位不断动用多方关系进行强`制`打`压,几乎把楚府所有的人脉关系全部连根割断,甚至包括当地守府的府衙都参与到其中。 而楚雄面对四壁楚歌的困境排山倒海的□□,早已无心应付。 他确是没有想到,他那位性子骄纵,但对他倒是极好的九泉夫人,竟是江湖上有名的九寒山庄少庄主的妹妹。[ 若是早先调查了这些,他怎么也会为了楚府,而从少年手中留下一条命的。 说实话,在九泉没的死之前,楚雄是不曾听说江湖上所谓的‘九寒山庄’是因其家姓为‘九’才这般命名的。 并且,九寒山庄向来行事低调,经商,但不为政,不为江湖。 但这次,九寒山庄像是发了狠的,不惜一切,把楚府几辈子打下来的江湖地位,彻底清空如洗,名存实亡。 三年后,少年与小童再回到楚府时,楚府已经家景萧条,奴婢小厮走的走,散的散,楚府只剩下一个空房子摆在那里,楚雄的几位夫人,见到楚家不再有利可图,便拿着楚雄三年前写给她的休书,取了楚家的名贵家当都逃去了娘家。 楚雄的身边,只剩下那四名忠心的楚族护卫,还有负责处理楚府杂物的宁叔,现在宁叔权权重当楚府的管家一职,厨司一职,家丁一职,还有很多。 只要是那四名护卫照顾不到的,就都变成是宁叔一人的活计。 少年问过宁叔,他们五个人平日里照看楚雄是如何分工的。 宁叔说,他们采取的是楚雄提出的五、八、十,干活理论。 “五、八、十?那是什么干活理论?” 走在落叶飘黄的廊道里,已经长成玉树临风的十一岁少年,听着宁叔的回答,迷惑了。 “喔,府主的意思就是,五个人做十个人要分担的事情,然后共同分享八个人的薪饷。这样相比下来,府主省了两个人的工钱,我们也多赚了些银子养家,最多就是比之前苦点累点呗,没多少改变的。” 以前是他赶车,有专门的人去给马洗身,喂草,现在不过是他一个人既赶车,又洗马,又喂草的,这些本都是连着的事情,他一道做下来,也没有觉得怎么辛苦。 “呵呵,父亲这是做了多干活,多发钱子,少干活少发钱子的想法呢?” 楚雄是个聪明人,虽然大的江湖他撑不起来了,但小的江湖面子他还是很看重的。 少年此次回家,没有往日那般再对楚雄有着非常强硬的态度,尤其是在听完宁叔说的事情之后,在少年的心底,他那曾经看做是天地一般伟大的父亲,倒也出现异常可爱的一面了。 毕竟,那种超前的雇用思想,在这个世界里,还是比较少有的。 955.让人惆怅的反差对比 “公子,您这次回来,为什么没有赶在府主生辰时回来?这都十月叶落了,府主定是好伤心的。” 宁叔跟在少年的身后,代替小童的位置随行伺候着。 “呵呵,跟随师傅去了趟凰凤女国,采了几种那边独有草药,归来的晚了。” 少年想起初入凰凤女国时的惊叹,简直需要用震惊来形容。 那一条条街道上,不管是大的商户主道,还是小的拐角巷末,居然全都是清一色的女人在外。[ 他是相当好奇了,好奇这个世界里,还能有女人当`政,女人掌权的国家。 在凰凤女国里,女子主外,入朝为官,出朝为商为贩,男子主内,在家里伺候老人小孩,就跟男子国度里的女人一样,穿织纱,卷绫罗,一头乌发间别着一晃三荡的金步摇,走起路来左扭腰右摆裙的,看得他那是只有两个字来形容了:傻眼。 最让他无法理解的事,他、他、他居然让女子给调戏了。 趁着他在街上去药材店里询问哪里有山药可以采摘的时候,把傻乎乎没明白过来劲的他,领到药诊屋所后堂,朝着他就扑了过来。 刚开始,他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以为那女子是不是感染了什么抽搐之类的病症,她一边在他的颈子上亲亲吻吻的,他还在那里傻疯了似的握着那个女人的手腕给她摸脉中。 等到后来那女子忽然隔着外衫吻上他的胸口时,他才恍惚明白了,他被那个女人,给调戏了。 这可不是件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情啊~ 然后,当是时,那时快,他没觉得自己怎么用力气,抓着那个女子的手腕向上一扳,结果,喀嚓一声,腕骨断了。 吓得那药材店的女子再也不敢对他动手动脚的欺负他了。 少年走出药材店的门口,看着满街赤着胳膊挽起袖子叫卖各种小吃的女人们,回到客栈里震惊的一宿没睡。 到后来还是师傅开导的他,世界万物,皆有其出现的道理,之所以他现在还不能接受,那是因为,他之前并没有遇到。 师傅说,每个人的认知都是有限的,只有不断的游历四方,看尽四国之天下,才能做到处乱事而不惊,闻天`动而不变,成就此生大彻大悟之人。 只不过> 脑海里现出一个小女孩在他面前大胆除衣换衫的场面,少年到了女国才认知到,三年前那是宏景寺的偶然相遇,并不是小女孩刻意当着他的面所为,而是在小女孩的意识里,本就是属于女国尊者的身份地位,她在男子面前换衫,就跟在其它国家里,男子由着婢女换衫是一样的尊主心态。 真是的,她就是那么的不在乎,可却害得他在天雪涯上失眠了整整一年呢。 真是> 也不知道那个小女娃的心里,是否曾经存在过了属于他的影子。 “公子,那您这次会在府内呆多久?府主的身边,一个贴心的人都没有,您不去陪陪?” 楚府没落,楚雄的心情没一天好过。[ 现在小公子回来了,楚雄的脸上多少见着些笑容了。 宁叔很希望楚雄脸上的笑容能存在的时间长一点,不会和叶子一般,在秋季初始的天气里,那么快的凋零落下。 956.仙鹤送来神童子,玉树临风一少年 “想带父亲回雪涯,那里气候是冷了些,但依山傍水,环境还是不错的,远离世事,可以减去很多烦忧,适合父亲的心境休养。既然楚家东山不再,何必还要去追逐那些浮名虚利?不如修身养性,远离尘埃,好生度过剩余的时光。” 少年寻了个干净的地方,找着石登坐下,望着院子里满是随风舞落的飘扬黄`叶,眸里散出些许清淡。 小小的年纪,那一张如同冬季里冻洁而成的冰面一般,无痕无波,是不符合少年这个年龄段里的成熟和沉稳。 “回雪涯?府主会同意吗?” 楚府虽是败落了,可是江湖谱还掌握在楚氏一族的手里,想要远离江湖,就先得把江湖谱恭让出去。[ 以宁叔对楚雄的长年了解,楚雄定然是不会将楚家几辈子人都拥有的江湖地位如此轻易就出让的。 宁叔很怕事情万一真的到了那一步,楚雄会死守着江湖谱奋战到最后一刻。 “楚府如今只有我一人,若是我肯继承楚氏江湖谱,在两年后的‘公子大会’上夺得‘江湖公子’的名号,那父亲是不是就会放心很多?” 公子大会,每次举行都会选出一名‘江湖公子’接管‘江湖谱’,虽然江湖公子的名号,没有江湖四公子有影响力,但其涉及到一族姓氏在江湖上无可攀比的崇高地位。 楚家历代的长辈们,在公子大会第一次举行到现代,每一辈都是公子大会上选出的历任‘江湖公子’,就好像是天生的命性相定一般,楚氏旺族在江湖上,一百多年来,几乎成为江湖公子的独揽重权者,甚至给新进江湖的那些后辈们一种错觉,以为‘江湖谱’是楚家而制,所以才有楚氏江湖谱一说。 少年的本意,并不是想拥有这种浮夸的东`西,可是身为楚雄唯一的孩子,少年别无选择。 回到房里,少年拟了一封书信派楚铭送去给他的师傅,告知他可能会在西领多呆些时日用来游说他的父亲同他一起回天雪涯。 可是少年没有等到书信返回,就无法避免的被迫接受了一件让少年极为痛心的事情,楚雄在少年回府的第三个晚上,举烛烧了房间,以□□烧毁的形式,把谱写‘江湖谱’的重任交给了少年。 那夜火势很大,等到少年冲进楚雄的房间里,只见到一具烧得没有人样的尸体,气息全无。 少年背着尸体冲出房内,亲自替死去的人儿洗身,净面,置白丧,办葬礼,百日守孝,劳累的不轻。 守孝之期过后,少年便变掉楚府内的房产,拿着楚雄遗留下来的江湖谱,捧着楚雄的骨灰离开朝阳守城这个让他失母丧父的伤心之地,在小童的陪伴下回了天雪涯,从此,再无音讯。 两年后,在公子大会隆重举行的前十日,很多江湖同仁都在议论没了江湖谱,江湖的江山要如何论处。 可就在公子大会决定要重新谱写一部新的江湖谱之时,出现了一件很让在场所有人都讶异震撼的事情。 那就是‘风起云涌突变天,江湖武林出德贤。仙鹤送来神童子,玉树临风一少年。’ 957.强大的吞灵术 “看啊,快看!那是谁来了?怎么回事?” 云浮滚珠,风驰电掣,巨雷声声,两只身形庞大的鸟儿穿透云层拨着雾云而来,展翅高飞,盘旋在暗黑阴冷的空中,鸣喝啾啾,叫声凛凌,看得聚集在流雅河畔上的四国公子们目怔神惊,极为震撼。 “大胆妖人,何处学来霍乱人心的妖术,竟然敢在公子大会上闹事,看了我等五天玄剑不拿下了你。” 公子席位里,有修习道法多年的世间隐`士,见到天空中出现的奇异景观实属生平未曾所见,便一意孤认的以为,那是不知从何处修学来的妖法,是与道术之根本相违。 隐`士们遂抽出背上裹着大`气`光`华的玄铁剑,高喝一声,饮含住一口花茶喷在剑刃之上,好似真的学了很深的道行那般,在所有公子的面前,踏着身边公子的肩头一踩,身子直跃而起,双手举刃刺向盘旋在上空中不停鸣叫的巨型鸟儿。[ “啊~” 巨型的鸟儿为了躲避剑刃的刺杀,在快要落地之时猛的一个离地回旋,扭头高上飞起,离起地面长达十几丈,扑扇着带着风声的美丽翅膀。 伴随着鸟儿迅速高飞的,还有一道少年受到惊呀的害怕吼叫声。 “妖兽,居然还敢挟`持人质,看本道今日不收了你。” 隐`士们听到少年显得十分恐惧的声音,刹时来了真正的杀气,口中连续不休的念起旁人无法听得懂的符`咒`言语,几道闪着冰寒的银色光束在阴沉灰暗的天色里向着空中那两只鸟儿飞冲直去。 含着内力的暴戾之气,往往杀人于无形,仅凭一股气刃刀锋,眨眼之间就要穿透两只巨形鸟儿的身体,将鸟儿的身肢分解剖离。 所有的人,都拿起随身带来的撑身遮挡住了极有可能被鲜血淋到发丝和衣衫,紧闭呼吸的等待着时刻都会破裂开来的鸟儿肢体,可是所有的人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想象中会发生的现象。 于是,所有的人睁开眼眸望向天空。 顿时,发现了怪异的地方。 那些隐`士的剑光,在通达鸟儿身体的地当,好像被一层淡淡的晕起白雾的光层给挡住了,而且,那些白雾迷漫起的光层,好像正在渐渐吞食隐`士的剑国之气,然后,那白色的光层就会慢慢扩散,慢慢扩散,向着地面,越发大面积的扩散开来。 “天啊,那是什么?” “怎么会有如此诡异的内力心法?” “那个骑在鸟鹤背上的人儿是谁?为什么要来搅乱公子大会,居心何在?” 众说纷纭,公子们观看着难得见到的打斗场面议论纷纷。 “那种心法> 有位十年前得见过楚氏族人,上一任江湖谱的持有者楚雄在公子大会上与群公子斗武争夺江湖谱时用过此法来吸食他人剑气中的灵力,好暗中化解剑气中逼人锋芒的江湖前辈,认出了眼前见到的画面与当年尤为相似,不自觉的脱口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ps:啊~啊~有点像玄幻了,有木有? 958.本道就不信制服不了你 “什么?吞灵术?” “江湖谱自认了主了?” “可上一任楚府主不是早已在两年前丧生于火海,怎么可能把江湖谱传给别人?” 江湖前辈的一句话,在广大观看者当中引起不小的惊动。 各种各样的揣测接踵而来,无一例外的,全都把好奇心放在了那骑在鸟儿背上的神秘少年身上。[ “楚府主是丧生于火海,不过> 江湖前辈听着公子们的议论,忽然想起,楚府里还有一位不常在世人面前露脸面的小公子楚千枫。 说不定是楚府主在临终前把江湖谱的重任交到了自己小儿的身上,也都料不准。 毕竟,江湖谱上所蕴含的世间奇门独立的武功心法不在少数,是江湖上人人得而争之的武学秘籍,与江湖上出了名辈辈相传的‘魂箫谱’有异曲同工之效,凡是得来此生有机缘者,皆可学得藏在曲谱内的绝世武功,成就此生惊天动地之大武学。 “楚府的小公子?难道前辈指的就是当年在已故的楚府主寿宴之上,搬来三坛世间酒中极品千雪红的那位小公子?” 有参加过楚府主寿宴的公子听得这位江湖前辈提及楚府的小公子,忆起几年前喝入口中一月不曾醒醉的千雪红,接下话引,兴趣盎然的问道。 “正是,在下当年幸得楚府主请宴,也借机喝了几杯千雪红,不想那千雪红的酒味,果然如江湖传言的那般,一杯即醉,不可深饮,可当时,在下是足足喝了五杯啊!事后整整睡了半年之久,才从酒醉中醒来,听得内子说,在下于睡梦中,身体各处皆散透着酒的芳香,弥漫满室,惹得邻里街院们争相观看,喻为人间奇景一道,惭愧,惭愧。” 拱手一礼,江湖前辈明着是在说自己做的如何不对,可实际上却像是在夸那位楚府的小公子虽然年纪是小了些,可本事倒大的很。 经过江湖前辈这么一说,楚府小公子的形象在所有人的心中顺理成章的上升起好几节的高大位置,让所有人在不知不觉中,像是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直觉上倒开始希望那骑在鸟儿背上的神秘少年若真的是楚府的小公子就好了。 这样既可以保住楚氏江湖谱在江湖武林中的地位,还可以为两年前楚府败落给九寒山庄讨回些荣誉和脸面。 站在地面上观看的公子们心里是如此想着,可飞在天上与隐`士们对敌的人儿确是没有下边的公子那般淡定。 白色的光雾在紧张的对峙中已从最天始只在鸟儿身上发出,慢慢扩张到半空中,压着隐`士们剑气紧逼向下,渐渐压到隐`士头顶上方不足剑长的位置。 “妖、妖人,本道、就不信制`服不了你。” 那位领头攻击的隐士感受到白色光雾不可抵挡的强盛压制,结结巴巴的刚说了一句很有志气的话,而后忽的整个人就被吸入白色光雾中,没了可以让人观瞧的影子,吓得其它隐士手里剑刃一软,接二连三的哐啷掉在地上,散了剑气阵法,被白色光雾全部罩了进去,也没了可以逃窜的机会。 959.总算活着下来 “前、前辈,这、这是怎么回事?那些位道长们,会不会?” 站在江湖老前辈身边的公子,看着眼前发生过于诡`异的一切,话语里打着颤音向懂得很多的江湖前辈小声询问。 “呵呵,吞灵术,只吞灵,不吞人。这几位道士兄弟,怕是要多睡几日,不等公子大会结束,是醒不过来了。” 江湖前辈的说话间,那股吸走隐士们的白雾突然不见,全部快速向着高飞天上的鸟儿收去。 天地之间,倾刻恢复平静。[ 那几名被卷入白雾中的隐士们也自白色光雾中解脱出来,只是脸色苍白憔悴,像是受了很大的折磨,无力应对后的悲哀模样。 “可、可这到底怎么办啊!” 巨鸟始终在流雅河畔的上空不断盘旋飞翔,那坐在鸟背上的神秘人儿也没有丝毫想要跃下鸟背的想法,这是要怎么办? 想打架么? “静观其变,和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在下很久没有喝酒了,如今这酒壶空了,是时候该去打些陈年佳酿醉上一番,来庆祝新一任‘江湖公子’现身江湖喽。” 江湖前辈摸到着腰中的酒壶好生抖了一会儿,确定里面不会有一滴酒水流洒出来,才惋惜的朝着酒壶边口处用唇轻抹了一下,这千雪红的滋味,就是好呐! 幸亏他把那些酒都藏起来了,不然这两年可要怎么过活? 没有酒,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前辈,前辈您别走啊。晚辈还有要事想跟您询问呐!” 问话的公子眼见着没有什么太大的惊喜会再出现了,追着向他透露很多不为人知事情的江湖前辈转身离开。 其它的人见到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的差不多了,那盘踞在天空上的鸟儿也不下来,斗又斗不过,打又打不得,干脆眼不见心净,躲开算了。 江湖上的大事,自有个大的江湖人头顶天的在那里撑着,天没掉下来,江湖就散不了,江湖人也死不了,不对么? 陆陆续续,三`三`两`两,见不到结果是什么等的不耐烦的公子们逐渐散去。 那两只巨鸟儿一直盘旋在高中之上,等到所有的人全部都离开流雅河畔,没有人再停留时,鸟儿终于呼扇呼扇着翅膀激起河畔上大片的灰尘,脚儿沾了地,轻柔的收翅蹲下,让骑在它们背上的两名白衫少年起身下来。 “哎呦,米儿的天呐,米儿的地。米儿总算活着下来了,公子,为什么不早点下来嘛,米儿的心都快吓得跳出心脏外面了。” 五年前,头一次坐这种鸟儿飞出楚府,他就被吓的晕了过去。 现在已经练得不错了,他到现在还能头脑清醒的对话着,真不赖! 小童捂着小心脏使劲捶着跟在少年的身后,好像那样就能暂时缓解了快速跳动不已的心脏了般。 “呵呵,小师叔不是怕生么?人多了她不敢下来,看在她辛苦送我们过来的份上,怎么着都不该吓到小师叔的。”[ 走在小童的前面,少年抬眸欣赏着流雅河畔的三月美景,目光微淡如风,徐徐扫过每一处净洁清雅的景致,把不下地的原因解释给小童听。 960.赏花赏月赏美人 “呃> 捶胸顿足了好一会,小童儿被吓得快飞出来的心脏可算是正常归位,无惊无险了。 小童鼓鼓腮帮子,眼神极其抱怨的回看了一眼那两只踱步到浅水岸边捕捉鱼虾来吃的小鹤儿,用鹤儿听不到的声音,低声的回道。 “哈哈!小师叔和我们熟嘛,自然就不认生了。相较于它们,如果很多人站在一起,它们还是比较胆小的。这就做作以‘少不敌多’,何况那些个公子们,哪个手里没带着一两件兵器的,哪一剑砍在它们的身上,不都得血色哗啦的?” 两只鸟儿,一只名为火云,一只为水清,是一对真正的神仙伴侣,是少年师傅的师傅,也就是少年的师祖在很早年游历四方之时心善救回来的一对小鹤。[ 这对小鹤很聪明,很得少年师祖的宠爱,师祖心思一动,一乐意,就破例的收了一对小鹤与少年的师傅为同一辈的入室关门弟子。 这也是为什么少年会口口声声喊着两只鸟儿叫师叔师伯的原因,也是少年对它们恭敬有佳,态度温和的游来。 大多时候,两只小鹤都是居住在天雪涯,与雪涯上的白狼住在一起,平时里,小鹤若是没得食吃了,白狼要是有余出的生肉,也会分担些给小鹤儿吃。 每当少年看到小鹤用爪子勾住雪狼送给它们的野`兔`子把肉一块块撕开送进它们那张尖尖长长的小嘴巴时,少年都会好生感慨一阵子。 世间万物,因由生长环境相同,那么即使是不同种类的人或者牲畜,都是可以在一起混合生活的。 想当初他初来雪山没有东西吃的时候,不还是那雪狼的领头者每日派一匹狼过来给他送食物? 要么是只野`鸡,要么是只野兔`子,有一次,好像还是一只熊掌。 他拿着熊掌洗净蒸来吃,那蒸锅里全是蜂蜜甜甜的怡人香气,滋味香嫩的不得了。 “哼!它们那么聪明,那会被人伤到?倒是公子你喔,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谁都知道你是骑着鹤儿来的,还会江湖谱里的武功,那下一步咧?公子想要做什么?去参加公子大会的比斗吗?” 在鸟儿的话题上,小童相信他就是有一张嘴也说不过他家的小主子,莫不如回到正经事情上,谈点该谈的事情,总不能白来一趟流雅河畔,浪费了好好的练功时光吧。 “自然不会。本公子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 少年忆起多年前的一次偶遇,眸子里淡淡的目光微微起了些许不再平整的变化。 宏景寺那一别,至今已有八载。 八载的时间匆匆而过,那个当初在他面前毫无顾及就换衫更衣的小女孩,如今过的> 两年前下山,冬季,他听路人说,小女孩的母皇驾崩,她的皇姐登基继位,而她的亲生父君,下嫁给了她的皇姐。 这样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发生在仅有八岁年龄的她身上,是她内心所能够承受的吗? 961.让您变得孤苦一生 “王爷> 如果可以,少年真的很想在最初相遇的那一刻,把她所有的美好都护在怀中,不让她去受到任何一丝世界里不可存在的脏污。 “赏美人?公子,您何时动了美人心思?米儿怎么不知道?” 小童很是惊讶,从少年的口里,还能说出赏美人这三个字? 几年来在雪涯上,连个美人的影子都见不着,还美人呢?[ 公子不会是有那个什么袖之类的倾向吗? 来参加公子大会的,不全都是公子吗?哪里来的美人? “呵!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且边看边听边想边做边笑就可以了。” 少年的心情,自从来到流雅河畔,就变得很好。 说话也比平常幽默风趣了许多,就这一句话,无数个边边的,教导的小童左边耳朵听了进去,右边耳朵拥挤的跳了出来,想记也记不住少年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公子,师傅不是说您不可以动情的么?否则,一旦破了身子,就会迎来没有挽回的命运,到时,很有可能会让您变得孤苦一生喔。” 少年的命定,小童不止一次听少年的师傅提起。 小童每每听到,都像听着迷糊故事般,感觉不到那种深入到生活里的真实。 究其原因,很简单。 他家主子从来没有对他谈起过有关任何一个女人的事情,喔不对,是没有提起过有关任何一个女孩子的事情。 跟在少年身边快有十年,小童根本就没看见过有哪位大户人家的小姐,或是小户人家的碧玉姑娘进入到他家主子的生活中去,可是现在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如果没有现实生活中的小女孩,那就可能是他家公子的心里一早就住下人了。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那美人虽不曾走进他的生活,却走进他的心里了。 到底是啥时候发生的事尼? “米儿,你看小师叔和小师伯它们在一起生活的不好吗?如果能寻得一位女子执手相守,共渡白头,难道不是一件人生的乐趣?” 小时候,少年看到父母的恩爱,很羡慕。 大了一点,父亲母亲都做了让对方伤心的事情,母亲夜夜落泪,少年的心会很疼,也会在默默的想,那种疼,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到了再大一点,母亲去世,父亲去世,楚府落败,他的家没了,那一刻,他是真的很忧伤。 等他卖了楚府,便送了家产,他的心里,多少是后悔了。[ 他的眼前不断的一次次重复闪过那个小女孩的身影,在那时,他才确定,他的心,似乎在他还没有机会去反抗的时候,恋上了一个比他小三岁的小女孩,凰凤女国的九皇女,现在的凰笞王爷诗晗烟。 多么遥远的距离! 在他还有优渥家境时,他没想过要和她在一起,在他变得一无所有时,他对她,倒是念念不忘了。 此次来流雅河畔参加公子大会,一半,是因为要重振楚氏江湖谱在江湖上的地位,另一半,就是想见见那个当初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女孩。 五年没见,她是否长得高挑挺拔了,还是像女国里其它女子那样,长得粗犷豪`放了? 962.宁为路难处,勿由易中行 “呵呵,会是那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豪迈形象吗?” 他会很难接受的> 少年很是期待与小女孩的再次偶遇。 在命运里,他与她,应该是会再一次遇到的,不是么? 然而,少年心中理所当然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少年流雅河畔的短暂时间仅停留在少年一晚都没住下的遗憾里。[ “为什么要去苏家?” 接到师傅飞鸽传讯的消息,少年烧掉讯息望着窗外渐黑的夜色发呆,意识里试图去猜想他师傅传唤他的真实意图。 难道师傅已然预料到他想见见那女娃的想法?所以就故意赶了巧好的时间,让他回去? 回去也罢,可为什么去苏家? 苏楚两家的关系,水火不溶的地步已经很久,他若是去了苏家,不得被苏家那两个毒性用得相当厉害的小兄弟给毒得半死不活的? 听说他们苏家都是以自己族人为试药炼体,能存活到最后的那一个,便是苏家下一辈毒药世家的掌门人,这种求生的方式,在少年的想法里,是非常残忍的害人手段,不可取之。 “苏家?师傅让您去苏家?不怕您有危险咯?” 苏楚两家的关系,小童也略微知道一些。 看着少年显得很是浓重的面色,小童走到窗前拉下窗户的隔纱,省得户外的冷风吹到少年的身子,染了风寒。 “宁为路难处,勿由易中行。是历练吧。米儿,收拾东西,尽快起程吧,师傅要我们天黑赶路。” 收回望向窗外的眸光,少年想着记忆里要再一次错过与小女孩的相遇,惋惜的摇摇头吩着道。 “那江湖谱呢?公子不要了么?不是明日才正式开始比赛?您要是就这么走了,江湖谱上的排名怎么算?楚家的荣耀怎么办?” 小童瞅着刚刚摊开的包袱,怨恼的坐在塌边,把摊开的衣衫等物再放回包袱里一件件叠好。 “你先收拾着,待我去向公子阁大人说明一切,且看他如何定论吧。” 公子大会,是由江湖公子阁一手举办操控,只有公子阁大人能够识得江湖公子的身份,在事后,也会由公子阁大人亲自确认四公子的地位才可以。 少年一想到那个曾经在下午有过一面之缘,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红到骨子里妖冶魅艳,眸子里却是随时都会散发出好似杀人般那种冰寒气息的红衫公子,就颇为苦恼,不想去面对那样城府极深的腹黑之人。 “好咧!米儿收拾好东西等公子回来哈。” 小童利落的收拾着每一样在行路时需要用上的东西,爽快答道。 “唉> 走出房间,少年没有当着小童的面前把心中无法和人倾述的惆怅感觉叹息出来。 为什么每次都在就快要遇上的时候,总被师傅给唤走? 五年前离府的那次也是,父亲曾和他说过,就在他走之后,跟着就有位王爷以赠伞之名派人送来书信邀他品茶。 而这次,明日就能见到那个小女孩了,可师傅就发来消息,命令他今晚必须起程,如此凑巧的事情,难道不是很让人怀疑吗? 963.最无视生命存在的冷酷 “师傅> 少年总是觉得> 莫非> 可是看那个小女孩随意淡然的品性,不像是能卷入那般残忍漩涡中的人,是自己> 去和公子阁大人解释好一切相前事宜,少年和小童趁着夜色骑上鹤儿赶了一天一夜的空中路途,来到与楚府有着莫大瓜葛的四国毒门之首,西领苏家。[ 一进苏家的大门,少年就感到一股漫在空气中无形的强烈压迫感,阴暗,深沉,仿佛走到哪里,都有一双渗着无比凶狠的眼睛在寸步不放的盯着,看着,似要把所有的人都看透,捏在手心里。 “楚公子,这边请。” 随着家仆的接引领路,少年跟随其后与小童没有走进正门大厅,而是在进了大院之后,从偏旁侧路的小道上直拐进了一处偏离主院的小楼。 小楼上下两层,属于两面坡水的五脊二坡式楼顶,规模不大,楼宇的尺度倒也不宽,唯独那种小家小户的尊贵气势还是存在几分,楼屋建筑的厚重感尚在。 进了楼门,直往上走,是二层小居。 家仆站在屋门口恭敬的敲了几下门,对着屋子里的人禀报道:“禀夫人,楚公子到了。” “是吗?快请!快请!” 屋子里面,传来一名妇人甚为急切的声音。 少年不解,不懂那妇人为何说的那般着急。 若要治毒,有他的师傅在就可以,何必需要他亲临? “是,夫人。” 家仆推开门扇,一股刺扰气息的味道冲出屋子,呛得少年皱眉屏气敛息,不再呼入。 “公子,好> 站在少年身后的小童低怨一声,被少年云眉一横给斥了回去,受不了的拿起袖子掩盖住了脸面,不愿去闻那屋子里的奇怪气味。 “枫儿,进来吧。赶得如此晚了,耽误了苏小公子的性命,作何使得?” 里屋站在塌边的男子,一头银发,不老细致的精美容颜,手里一根拿着银针,插`入躺在塌上昏迷不醒的小少年的眉心骨处,指腹贴着银针的尾端,向小少年传递着源源不断的内力。 “是枫儿不该,在公子阁大人那里误了时辰,还望师傅责罚。” 少年寻到水盆的摆放处,由小童伺候着洗手净面,除去身上余灰,更换上一套干净整洁的衣衫,走向银发男子,站在塌前,接过银发男子手中的银针,与银发男子一人一臂的分刺下去。 “是莽头毒?”[ 塌上的小少年,唇色轻微红肿,现出点点暗紫,看表面情况,应是被下了份量很重的毒药。 是苏家自己人所为? 一针刺入小少年肿上的指尖,放出涨成快有铜币大小的指肉里黑血,少年对苏家祖辈定下以身试毒后解毒的练毒家规,实在是无法赞同。 既然注定会被毒死,那还生出那么多的小孩做什么? 以毒迫人,难道不是这世上最无视生命存在的冷酷事情? 杀了自己所有的亲人成就自己一代毒王的盛世威名,不会觉得孤单么? 964.天下间最为我独尊的狂傲 一夜的路行,一白日的引血疗伤。 等到塌上美丽如花的小少年脸上恢复了正常的肌肤颜色,体内的莽毒尽清,少年洗去手上沾染上的毒血,再换了身干净的衣袍,回到苏夫人事先置备好的睡榻,一躺,就是整夜没有醒来。 少年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听见屋门似被谁打开,好像过了一会,屋门又被关上,再过了一会,屋门再次被打开,复再关上。 如此往复,来来去去好几趟。 直到最后一趟,少年凭着身体里的一股毅力,果断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按着床塌板飞身一跃,踩着屋内的桌椅妆台在空中挥起掌风关好门扇,伸手一爪,手指扣上偷入屋子的人,按在门扇上,抵住。[ 少年的一抓,一扣,迅速敏捷,来的极为利落猛烈,被抓住的人儿显然没有预料到少年在睡梦里还可以达到这般武功高超的境界,被少年按在门扇上,惊的一张樱红小嘴张成杏子般大小,合拢不上。 “是你?” 眼前的人儿,云柳烟眉,水眸清澈,唇红齿白,面容精致美好,长得就像画挂上的小仙子一般娇美尊贵。 一抬头,一低眸,哪怕是只张一张口唇,都是散着股从骨子里漫延出来的媚态,诱`惑`众`生。 只唯那人儿脸面上犹显存在的一丝苍白,把小人儿脸上的媚骨转成一股惹人怜惜的病态,像是不堪揉搓一般,经不起过多的折痕。 少年认得这似画中人儿的小家伙,不就是那位躺在塌上中了莽头毒的苏家二公子,苏子荨么? 他大半夜的跑到自己房里来做什么? 还有师傅和米儿呢?都哪去了? “嗯,不错,正是本公子,听我母亲说,是你救了本公子,所以,本公子特地来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竟然救了本公子一条命。” 小小的人儿,拍拍少年抓扣在脖颈上的手臂,咳了两声点着头说道。 “呵!现在看到了?有何感想?” 见到小人儿来得并无坏意,倒像是小小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不甘心败于人前似的样子,少年放开手,把呼吸还给小人儿,卷着衣衫走过屏风风后系了条束衣的绸花锦带。 “嗯> 小人儿跟着少年走进内室,无论是身段还是风度,都是一个举止优雅的贵公子模样,但说出的话语,却是给了一个让少年发笑的答案。 “哈哈!男人也可以用‘漂亮’来形容?苏小公子,你确定没有把话说的不太妥当?” 说他漂亮?是称赞么? 除了在女国的时候被周围的女子们用这两个字形容过,少年还从未听说男子也可以用漂亮来形容。 “为什么不能?本公子也很漂亮啊!母亲就总夸本公子漂亮咯。” 小人儿一脸不服气的说着,高贵中带着点娇惯,娇惯中事着点单纯,站在对着铜镜扎系腰花的少年身边,说得仿佛是天下间最为我独尊的狂傲语气,一看便是被那位苏夫人给宠坏了般。[ 965.你这是在委婉的拒绝本公子 “呵!怎么,你来就是为了看我很漂亮的?还是> 小人儿的眼神,抿着一抹怀疑,怀疑里渗着几分不屑,不屑里还带着些许赞叹,在赞叹之中,是被深深藏起来的羡慕和敬佩。 少年为小人儿隐藏情绪的功底而拍手叫好,可惜,他还是看穿小人儿的想法了。 小人儿在他的面前想保住神秘感不被看透,不太可能。 他这双眼睛,连雪狼的每一个细致的瞬间表情都能猜测到,更何况小人儿还是这般明目张胆的站在他面前,等着他来观瞧。[ “呃> 小人儿脸上的不屑感忽然增多,一把扯上少年刚刚系好的束衣锦带,像是恶劣的惩罚,散开了少年的衣衫,然后小人儿自己站到旁边拐过脸去,留给少年一个小小的背影,笑的打颤。 “小公子,莫非你有对男子倾心的喜好?” 挑挑眉,勾勾唇,少年额后落下很多无语的冷汗。 这年头,小娃娃的心理状态都是怎么想的? 净喜欢解些衣衫来玩?好玩么?有意思么? 等哪日遇到没有他这么脾气好的,看这小娃娃还能躲在一边乐不? “没有咯。只是看你系的很辛苦,想再看一次而已,谁让你让本公子心里不舒服着?” 持续打颤的背影,刻意的调皮,都属于小人儿应该有的年龄表现。 少年惊奇于小人儿奇佳的体质,哪有刚解完毒就能下塌走路,活蹦乱跳的? 苏家的人,不愧是用毒奇人,就连身体的体骨都比正常人要坚强些,是不是长年在毒药的浸溶中,变得体血都为毒性? “那现在舒服了?舒服就回去吧,天色很晚了。” 窗外,月圆高悬,看时辰,差不多有一更天了。 小人儿总在他的房中,算是什么事? 若不是看在师傅和苏夫人的份上,少年早就把这个叨扰了他睡眠的小人儿赶了出去,哪里轮得到小人儿在这里扯他的腰扣,吵了他的睡眠。 他当救人很不费力气的? “嗯?你这是在委婉的拒绝本公子?真虚伪。” 赶人就说赶人呗,干吗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的? 还天色很晚?[ 这借口很好米? 小人儿可不觉得。 “> 小人儿的刻意的挑刺儿,让少年颇感无奈。 什么叫做好人没好报? 现在就摆在这呢! 他放弃与自己惦念许久的人儿相聚的机会,来这里帮一个不应该帮的人儿医毒,医完了,就落了这么个不受欢迎的结果? 还有没有天`理了? 少年系好腰束坐在桌旁,支着额头瞅着小人儿,对小人儿的话语不作回答,只是在心里对师傅要求他必来苏家的事情愈加迷惑了。 莽头毒,不算是太难解的毒。 有师傅在,根本不需要他来帮忙。 用师傅的话说,是多给他一次历练的经验,因为,能中莽头毒的人,在这四国之中,并不算多。 可问题是,莽头毒,他在自己的身体上已经解过很多次,根本就不需要再解一次。 绕来绕去,少年还是认为,应该是他的师傅不想他与那位凰凤国的九王爷有所牵连吧。 966.一世苦等,一辈子无缘相见 “喂,本公子是有事来向你讨要的,你若是乖乖配合了本公子,本公子就不再吵你喽。” 支着额头的少年,面容宁静平和,像一抹沉寂在空月里的夜风,柔软温润,安祥淡美,在小人儿的眼里,好看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小人儿凑到少年的眼前,细致的盯瞧着少年凉玉般的冰肌雪肤,看得很是呆怔。 “呵呵,你来向我讨要什么?我身上怎么会有属于你的东西?” 他是来给苏家治毒的,又不是来苏家偷东`西的,怎么着,还把他当成贼看,想威`胁一把?[ 这苏家的小公子,竟是如此待客的? □□道的主人呐! 支着额头的手臂松散开来,少年正了正身姿,瞥了小人儿一眼,对小人儿的话语不予置否,很是无奈。 “呃> 说到此行的目的,小人儿精美的脸上难得的现出点不好意思的神色,显得很为难,低着头儿想了一会,拍拍自己的小胸膛,一副硬气朗朗的样子,说道:“本公子听你那个小童米儿说,你们雪涯有不少的好东西,有没有什么是可以解百毒的灵丹妙药之类的啊?送给本公子一粒怎么样?” “嗯?哈哈!灵丹妙药?苏小公子觉得我会有?” 如果真的有,那世上也就不会年年都有不甘死去的人了,不是么? 小人儿脑袋里的单纯想法,和他那一张看上去极为精明,很是懂得城府的脸蛋不太相符呐。 少年淡笑,反问。 “可是你们雪涯不是什么都有嘛。那种天灵宝地,没点世间奇妙的东西,可能吗?说出去谁了不信啊!看你师傅那与众不同的白头发> 一个绝美的仙儿男子,拥有一头快要膝盖的白发,本身就是件很让人胆寒的事情咯。 小人儿刚从塌上醒来时,还以为掉进了地狱的某个小层层里,遇到了什么炼丹仙君之类的,吓得他那个怕怕,都惊出一身冷汗了,差点就要开口求饶,跟那仙儿男子说一句‘鬼大哥,我不想当仙丹> 要不是他看到娘亲的脸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握住他的手对他说,‘荨儿,就是这位神医救了你,还不快来拜谢’,他当真是不晓得世上还有长成白头发的人。 “呵呵> 师傅的那头白发,也是一个耐人寻味的伤感故事。 少女与少年的相恋,因为信仰与世俗分道悖行,而不受到家人的祝福,性格刚烈的少女愤然跳崖,以死相急,而少年,则被挂在了悬崖的半腰,一颗野枣树的枝杆上,得回了性命。 而后,一夜白发初长成,忽如春风,绵长过膝,柔美妖娆。 少年曾经看到他的师傅像修花架似的取来剪`子削过几次,可总是会在一夜过后再次长成没过膝盖的长度,时间长了,师傅也便不再理会了。 总之,那也是一笔无处可以述说的痴缠苦恋,深深影响着少年对人生里爱情的观念。[ 如果,日后,他若有了一个可以相守的妻子,他决对不会独留着自己的性命存活在没有妻子的地方,一生守候,一世苦等,一辈子无缘相见。 967.一句仙子哥哥,一滴药血 “本公子说的话很好笑吗?你们雪涯天大地大,少点东西再去种呗?我们苏府人丁稀薄,轮至我和哥哥这辈,只剩下两位姑娘,三位公子,而且,我们还要暗地里斗来斗去,不死几个,家里的祖宗排位都看不过去眼,你给本公子留点保命的东`西,不可以吗?本公子不想死喔!至少> 见到少年脸上的一抹看不出明显态度的淡然,小人儿揽衣收衫,伏在少年面前,小小的稚气言语,说的看似牵强,实则深深的触动了少年因由母亲早年离逝而空虚寂寞的心。 同是自家孝心子,萍水相逢动心前。 “你且先起来罢,此事,我要与师傅商量些,等天日明了,你再来我这里取如何?” 扶着小人儿站起身,少年看出小人儿不拿到仙药誓不作休的决心,答应小人儿的要求。[ “真的吗?那仙子哥哥你先好好休息,明日食了早膳荨儿便过来取药。” 一颗的话,就留给自己,两颗的话,就留给哥哥。 虽然是同一个母亲生的,可是身在苏府,亲生兄弟相残的也不在少数,小人儿得到想要的答案,高兴的向少年鞠躬行礼,低着身子退出去,心里已经先对会到手的解药做好了打算。 “呵呵> 小人儿走后,少年合上门扇,甚是无奈的笑出了声。 小娃娃就是小娃娃,不答应要求时,就你字来称各部,答应了要求,就变成‘仙子哥哥’? 一句‘仙子哥哥’,可是要费掉他身上的一滴药血,不知值不值? “公子,天这般晚了,您怎么还不睡?看看师傅收了什么回礼?” 门扇合上又开,小童怀里抱着一个用被子裹里来的一臂长的小东`西兴奋的走进屋里,见到少年坐在桌边饮茶沉思,一个没忍住,跑到少年面前,把怀里抱着的小东`西送到少年面前。 “回礼?还以为是银子。呵呵,能是什么好东西,值得你这般开心?” 师傅是世上大悟大空之人,什么金子银子的,都入不了他师傅的眼。 以往给人救治,都不曾收得谢礼,怎么此次倒是收了? 不过他也想看看,是什么样别致的回礼能让师傅破例收下? 接过小童送来的包被,少年打开被子的裹口,吓得手臂一颤,包被从少年的手臂里滑落,被小童眼尖手快的接住。 “米、米儿,这、这是怎么回事?师傅怎么能把人命收作诊治的回礼?” 惊愕,惧怕不已。 那个包被里裹包着的,怎么竟是一名出生不满整岁的小`婴`孩? 他的师傅乃是大善之人,如何能做得了此般拆散他人家庭之事? 少年一张玉美的容颜,现出被吓到的恐慌之色,乱切的指着小童怀里的包被厉声喝问。[ 968.以物换物,以命换命 “呃> 苏夫人说这句话时,小童是在边上听着的。 小童以为白发男子会拒绝,可是没想到白发男子一反常态,蕴起一涟温婉美丽的笑容欣然接受了,还让他把孩子抱回来给少年看看,若是少年喜欢了,就带回雪涯养着长大,若是少年不喜欢了,就带回雪涯喂雪狼吃,算是给雪狼补充点人气。 小童心里被白发男子的话吓到了,很害怕少年会不喜欢,所以就躲在庭廊外面寻了奶浆给小孩子喂得饱了,哄得睡着不吵不闹的,才带来给少年看。 小童始终相信,小孩子只要喝饱睡足,不哭不叫了就会讨得少年喜欢,结果就回来的晚了。[ “以物换物,以命换命?这、这怎么可以?师傅也真是的,多大的人了,随着苏姨的性子来,不知道这小孩子也是一条人命?等他长大了,如果知道他的命运是被父母亲给离弃的,不是会很伤心?我这就去找师傅理论,要他把小孩还给苏家。” 少年气愤使然,一掌打在桌面上,站起身抢过小童护在怀里的小孩就要向外走。 “不行啊,师傅说了,不管公子喜不喜欢,孩子是收定了。公子能够决定的,仅仅是这孩子日后的命运而已,公子,您千万不要不喜欢这小孩子喔,师傅说,你要是不喜欢,就把他丢给雪狼喂人气!” 多么可怕的事实,小童真的不想看到小孩子被雪狼撕扯得身子断裂的可怜模样。 “什、什么?给雪狼喂人气?师傅莫是在说笑?” 少年还从没听过雪狼的灵气,不是通过自然吸取,而是通过吃人肉,食人骨才得来滴。 世间哪种灵物由来,不是经得天地之灵气蕴涵生长而成,何是有过需要人气的说法? 真是无稽之谈! “是这样子的。师傅说,公子您若是喜欢,就代他回雪涯养着,若是您不喜欢,就、就那样了。” 少年很抵触人气这样的说法,小童用了隐晦的词语代替,避免让少年心中的气愤更加增多。 “呃> 师傅是想化开苏楚两府的上一辈恩怨? 会么? “好像不是喔。应该是苏夫人的姨家表亲的,听苏夫人说,那户人家因为遭了罪,家里没银子养活小孩,就把小孩送到苏夫人这儿。可依苏府里的府规来说,苏夫人很担心这个小孩没能长大便被毒死,害了她表亲家唯一的血脉,所以就豁出狠心交给师傅,希望师傅可以带回雪涯供他长大成人。等小孩长大了,就说小孩天生是个弃儿,无父无母,不求大富一生,只图能健健康康活着便好。” 小孩的可怜身世,引起小童内心里的忧伤。 都是没有父母的可怜人,要是真回了天雪涯,他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个小孩,把小孩当成亲弟弟一样来爱护,不能让小孩像他一般自小没有体会过被亲人呵护的感觉。 969.传说中的人肉交易 “>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肉`交易? 还是吃骨头不吐皮的? 少年觉得自己好好一个晚上休息的时间,就这么被那个小人儿,还有眼前这个小人儿给折腾没了。 “公子,您留下他吧,您看他不吵不闹的,多乖?以后有他和米儿一起陪在公子身边肯定会气派不少喔。出了门去,就有咱们楚府昔日的威`风了。”[ 少年不想接受小孩子的心思被小童看出来了,小童抱着睡熟的小孩儿走到少年面前,打开卷被给少年看,那小孩子,的确长着一张极为秀气,透散着些许清灵色泽的喜人面孔。 “呵呵,就你会说!他有名字吗?多大了?” 小童儿的话说得少年无以再硬下心肠,少年探着眼眸往小被子里看去,红红的唇,粉粉的脸蛋,光光滑滑的皮肤已没了出生时的褶皱皮相,嫩嫩的羊脂玉一般,清净,纯粹,淡淡的小儿姿`色。 “名字?没有,按照他现在的样子,应该快要一岁了吧,还在吃奶浆呢。” 小童认为,苏夫人是个极为不负责任的女人。 把小孩给了他们,怎么也不交代下小孩子的具体身份呢?连个详细的描述都没有,以后怎么认呢? 呃> “呵呵,既然苏夫人意想这个小娃平安渡世,那就取个普通点的名字,叫楚吧。你以后叫他儿便是。” 鸟,是西领最为常见的一种夏季鸟儿,毛羽通黑,身肢不大,平凡普通的生命,春北南回,碌碌一生,安得吉祥的鸟儿。 少年取之名字为,多少是愿着小孩儿将来能像鸟般,享受着平凡的生命,过着属于平凡人的普通生活。 “楚?名字真好听?公子,那你为什么不给米儿许姓咧?” 从小童懂事时起,少年就一直在叫他米儿的,向来没有告诉他姓氏是什么。 惹得他好一阵子都以为自己姓米名儿,好奇怪的名字,满西领都没见过谁叫这样的名字。 “呵呵,谁说没有的?你不是叫楚米儿?知道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不?” 手指点了下小童的额头,少年想不到孩子的赌气是很严重的,这点事情都在意。 “楚米儿?为什么?” 总不会是希望他一生都有大米吃吗? 如果按照少年取名字的方式,小童很有预感就是他猜到的这个原因。 “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的父母怕你吃不到米呗?”[ 看小童垮着一张小孩,少年不禁逗着小童说道。 其实小童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小童原本的身家,是户种稻谷的大家,小童出生的时候,正是稻场打谷之时,便取了米儿,作为全家当年丰收的她兆头。 “不是吧?那我父母要是喜欢吃小米,我不就得叫楚小米?要是喜欢吃玉米,我不就得叫楚玉米?高梁米?不要了啦~公子你给米儿取个霸气点的名字嘛!” 小童抱着小娃放到塌上拿被子盖好,返回少年的身边摇着少年的手臂缠着少年改名字。 970.照顾小孩子,他们是真的很愁 “呵呵,这么多年不都叫过来了?不改不改!眼瞧着都三更天了,本公子要休息了,说不定明日师傅又要闹腾了。” 他们那个雪涯上的人啊,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 他得赶紧睡会儿,天亮之后苏家小子还得跟他来讨灵丹妙药哩! “不嘛不嘛,公子,你就给米儿取个霸道点的名字,等将来米儿娶媳妇也好振振夫纲嘛!” 少年起身向床塌走去,小童拉着少年的衣袖不肯放手,拖拖拽拽的赖着少年,吵得少年脑袋昏昏的。[ “振夫纲?你几个岁数?到了年龄没?真是天天不想正事,看回了雪涯怎么罚你。” 拖着小童走进屏风,少年被小童扯得沉沉身子,手袖一松,披了另外一件睡衫躺上床塌,把那件小童拽着不放的衣衫朝着小童脸上一撇,刚好蒙个正着。 “公子,不带这么欺负米儿滴。米儿也要好名字,也要好听的名字嘛。” 蒙住脸面的衣服挡着小童无法再看清的视线,小童扯下衣服抱在怀里,受气的站在少年塌前吵得少年无法安眠,只能以沉默作答。 “不管,不管,米儿要好名字。” “> “不管,不管,米儿就要好名字,公子你快起来,给米儿想想,取个好名字。” “> “少年,为什么不说话?米儿很伤心喔。” “> 小童的吵闹声,和少年在吵闹声中辛苦睡眠的沉默在留了盏昏黄烛火的阁楼里持续了一夜,等到天色渐亮,小童困倦的趴在少年的塌边,摇晃着少年的胳膊还在想着改名字的时候,一道婴儿的啼哭打断了小童和少年的安枕,几乎在同一时间清醒了过来。 “哇~哇~” 裹在被子里的小婴孩哭得一副很好看的模样,就是干打雷不下雨,哭得挺厉害,眼泪没有掉下一颗。 少年和小童站在塌着,看着塌上被子里扯开了喉咙喊叫的小婴孩,无奈的你看看我,我看看我,眉里眸间所流动的,只有一个字:愁。 照顾小孩子,他们是真的很愁。 苏家二公子的伤很快就好起来,银发男子带着少年和小童,还有小童怀里的孩子很快就踏上回雪涯的路程。 小孩的年龄太小,不能遇风露雨的,银发男子只得租了辆马车慢腾腾的在路上走着,打发他那两位师兄师弟鸟儿先行回雪涯,其余的就在路上没有期限的慢慢走了。 “枫儿,师傅跟你讨要个人行么?” 少年拂桌而坐,面前摆得是一本讲述与鸟儿对语的书册,是从苏家二公子那里讨要来的,延续了苏夫人的良性品德,既然已命换了命了,那就以物来换物吧。[ 苏家二公子不是小气的人,得了少年配置的药血续命回生丸,在心底对少年的印像是极其好了的。 所以当少年提出要以苏家那本很珍贵的唇鸟语册来交换,苏家二公子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把册子送给少年,那毕恭毕敬的正式态度,俨然一副尊师受教的懂事娃娃模样,弄得少年脸色一红,反倒觉得拿了人家的东`西不是太好,很是不好意思。 971.在想这世上奇妙的相遇 “仙子哥哥此生大德,子荨定没齿难忘,他日若能相遇,定答谢仙子哥哥大恩大德!子荨尚有毒物需要看守,不便多加停留,仙子哥哥一路小心,一帆风顺!” 苏家二公子人虽小,可对自己中`意的人还是相当阔绰的,道了谢意便走了,没作多少停留,给少年留了个很好的台阶下。 “呵呵,还能相遇么?” 少年拿了书册坐上归途的马车,对苏家二公子的话只当是人生里美好的预想,哪曾料想到在日后的时光里,两个人真的再次重新遇上,而且,他们的关系,不仅变得平等,还成为共同争抢一个女人的,情`敌? 事事难料,难知未来无形事啊![ “枫儿,在想什么?怎么不回答师傅的话?” 银发男子看着少年的目光像一缕和煦的温柔静静停在鸟语册子上,不偏不移的,知道少年定是不知思考着什么入了迷,没有听进他的话,把他给直接忽视掉了。 “嗯?喔> 人与人相遇,茫茫人海中,那么多擦肩而过的人,为何今世偏只你我相遇在了有缘能够遇到的地方,还说了话,饮了茶,赠了衣衫,撑了纸伞,留下那般美丽曼妙的事情,难道不是一个难得的,且无法述说清楚的奇迹吗? 少年的心里,划过一波激`荡的涟`漪,回忆起停在几年前的那场绵薄细雨,像一个词人,诗情画意的喃喃着:“一场雨,淋湿了你,淋湿了我,淋湿了生命里从未有过的记忆,如你> 简单的词,简单的话,简单的情境,简单的你我,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次相遇,却让我自此难以忘怀,夜`夜流连思索,魂`牵`梦`萦,到处寻找着属于你的存在。 “呵呵,世事姻缘,皆有因果。是不是在怪师傅故意不让你与那个女王爷相见?” 少年口中的那位人儿,银发男子猜得到是哪位。 身子斜倚在车塌上,银发男子瞅着少年近乎痴陷的的表情,动动身子,移了移被身子压住的银白色长发,素手穿着发丝轻盈捋顺,让那一瀑柔美的银光倾泄流下,张扬绝世。 “师傅,那个小女孩> 摇摇头,少年否定银发男子所说的,不太相信的问道。 与那个女孩相遇,他没有怪过别人,与那个女孩相离,他也没有怪过别人。 若是命里注定的姻缘,岂是因由别人能够拆得散的? “呵呵,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那个女孩的命道,此生有一大劫,若是劫数能熬过没有失了根本,她便是你命里定下的人,若是劫数没能熬过,她便不是你那个命里定下的人,届时,所有的人或事物,或许都会被重新改写,未知的命运,谁能知道?” 眸内微波流转,袅袅如烟,散着股清白的寒雾,似绢似帘,透着不甚清析的随遇而安。 银发男子的手心里,几根银色发丝缠绕在修长纤美的指尖,顺着指势飘然滑落,借着车窗吹进的风儿,刮割在少年出落的越发精美绝艳的面孔上,带过丝丝冰凉,扰着少年颇为烦忧的心,无处安宁。 972.挑战人生之不可行 “师傅,您一向熟悉命卦之术,对那个女孩的命劫,可有提前的预知?” 记忆深处那个女孩灵巧倔强的模样出现在少年的心海里,不知为什么,少年很不想那个女孩逃不出命里的劫数。 他不想她死,不想她走出自己的生命。 即使日后,他们的命运若是纠葛在了一起,他会被她伤的体无完肤,生命如一夜盛开的昙花一现,那般孤独的短暂,那也无防。 现在,他只是不想提前就预定了那个女孩无法摆脱劫数的命运。[ 如果可以,他很想在未来的某一天,某一日,在那个女孩劫数开始之时,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替那个女孩改变一生的命运,改变他们能够出现在彼此生命中的一切。 “枫儿,人之命道,此乃天`机。师傅怎能随意参悟?除非> 容颜一凛,瞬间韶华。 一道清冽寒澈的眸光迎着少年穿射而来,像冉冉绽放在雪山涯顶的冰雪寒莲,濯然冷凝,威慑的气息,卷着强烈的逼`迫感迸射弥漫,惊得少年慌乱伏身扣拜,吓得小童抱住突然哭起来的小婴孩,捂住口唇。 “枫儿不敢!” 少年拜在银发男子的面前,对银发男子不常见到的怒意深感惶恐。 他的师傅是怎么了? 为何那般反对他对那个女孩的一往情深? “呵呵,师傅吓到你了?” 眸如花色极为浅淡的一瞥,银发男子收起破颜的一怒,敛回威压的凌厉气息,若平时般纯和,温柔。 “枫儿不敢!” 接连回答两次不敢,少年对银发男子现出几分敬畏。 “也罢,不敢就不敢吧。省得你日后胆子大了,能不顾师傅的想法自作主张白白毁了一条性命,辜负了师傅对你的一番教导,也是好的。” 世事皆有利弊,少年若是害怕着他,或许还能听了他的话,不去与那位将来鼎鼎大名的凰笞王爷过分牵涉,有可能还收了条性命,不枉他救了多年的小性命。 银发男子思及此处可行的地方,便不再多说,只把话语得点到即指,以那少年的悟性,必能听得出他话里的含义。 “多谢师傅有心了。” 少年恭顺的磕头敬拜,对银发男子的话语记到心里一个可以深深埋藏的地方,掩没。 “嗯> 米儿心地善良,悟`性比之少年是万万赶不上的,可照比同龄孩子来说,也算是个可以免为其难收了已用的难得小童,好些调教了便是。[ 谁让他比较懒,不愿到四国各处去寻个有几许真本事的少年,只想就近挑个来试试着? 命呐~命呐~ 全当是挑战人生之不可行的事了,银发男子认命的想着。 “嗯?米儿?” “咦?师傅要收米儿为徒?” 少年和米儿都是感到意外了,不解银发男子说的是真假。 973.师傅您也有压力感呢 “嗯?米儿?” “咦?师傅要收米儿为徒?” 少年和米儿都是感到意外了,不解银发男子说的是真假。 “呵!你日后若是跟着那个女娃成了人家的入幕之宾,天天涂脂抹粉的,哪还有点世外神人的样子?你师傅我不找点后路怎么能?你想让师傅的衣钵到它日无人继承?” 为了求医,当年他舍了最爱的妻子,舍了最该相守的人,他可不想临到归逝了,却没个能够将他满腹经`术的大世医德传扬下去的人。[ 银发男子自忧的扬起一丝对少年的不满,美艳中略带点调皮的幽默不禁逗得少年和米儿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师傅您也有压力感呢?” 少年寻着银发男子的话引兴致盎然的开起了玩笑。 “目无尊长的小家伙,居然敢开师傅的玩笑?要是你们一个个都省心点,师傅用得着这般担忧?” 莹玉水润的指甲眩出一抹清灵的雾蕴光华,银发男子一指弹上少年美丽的额头,不客气的狠狠惩罚着。 唉~ 想起自己收过的那几位高徒,银发男子这位名师实在很有挫败感,内伤得很严重。 看看他那一、二、三位小徒弟,有男有女,可结果呢,没一个能逃出尘世里那些女女男男的情`爱诱`惑,全都跑下山去,要么开了医馆,要么设了药店,还有一个,化药为补,以药理为主做起了调养虚空身子的药膳行当。 银发男子虽然很祝福自己的弟子们能够寻得此生可以相携相守之人,但是他呢?就那么无情的抛下他老人家一个走了? 眼前这个没孝心的小子也是,一想到凰笞王爷那个命里定下的女娃,就连魂儿都没了,早飞人家那凰笞王府里去了吧? 唉~ 他不长点心思,吸取点教训多收个徒弟,留条后路成么? 不想到时候雪涯上只他一个人> “是,枫儿错了。米儿,还不快来拜见师傅?” 扯着还在愣神的小童,少年从茶台上倒了一杯茶杯递到小童的手中,示意小童敬茶拜师。 “呃?是!是!米儿拜见师傅,师傅请喝茶。师傅在上,受米儿三拜!” 砰砰砰! 米儿喜出望外,脑门磕在车板上那叫一个硬脆,崩崩的,三个碰头磕下去,隔着一层铺车的毛毡,愣是把额头一块青紫印子,瞧得少年闪身躲避,生怕迸溅到一身血点。 “嗯> 饮一口敬师茶,受三拜尊师礼,收徒仪式,始成。 手中的茶杯递给少年,银发男子挑挑打不起精神的眼眸,眯着一渊墨色的慵懒。 “谢师傅,公子,那米儿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叫您师兄了呐?” 入室弟子,应该是最吃香的吗? 在小童的心里,以未来的为徒生活充满美好的幻`想。 “当然,师傅收了你,自是为你换了身份般。从今往后,你就是雪涯山上,另一位小仙人公子了。不过,师傅真的好精明,为了让本公子能下山去找女娃,居然想到这种两全其美一招?甚好甚好!” 少年在心中十分佩服银发男子一举两得的智慧,他怎么就没想到? 974.不能恭维的孩童思想 “是啊,是啊!这样米儿也能多学点东西啦,闲下来的时候还能照顾公子和师傅,生活就不会吃了睡,睡了吃,再就到处抓雪狼玩那么无聊了。” 小童乐不吱的点头,满脸欢喜的答着。 “> 银发男子在旁边听着少年和小童的谈话内容,闷无声息,快要被他这两个徒儿气出内伤。 敢情他收他们两个为徒,教他们两个学医世大治,就是为了替他们两个打发时间的?[ 真是不能恭维的孩童思想! 他被严重伤到了> 可是> 不会得前下了山去,做些不该做的事情? 得寻些能让枫儿不去过多思念那个女娃的有趣事情来分散下枫儿的注意力才好。 “枫儿,你若真想去寻那个女娃娃,师傅倒也不拦着你,命道里的是好是坏,都是随着天定走出来了而已,需得自己掌握,半点不由人。只不过,你身为师傅如今最为看重的徒弟,不替师傅讨些名堂出来是不行的。这样吧,若是你在八年之内医治之术可名扬四国,传遍天下,搏得世人神医之尊称,与暄昭的安家齐名于世,师傅便允了你与那女娃的命定之事,往后的欢喜悲愁,皆需你自己来承担,你可愿意?” 最怀着点点对少年的担忧,银发男子提出一个少年在八年之内不可能完成的刻薄条件。 “八年之内?传名五湖四海?和、和暄昭的安家?” 不是吧~ 谁都知道暄昭安家,是世间医术大成之智者,几百年来,根本无人可出其右者,要他与安府齐名,师傅不是在耍着他玩? 要命了> 少年温润淡雅的面容,蹙起好看的额面,惆怅了。 “呵呵,师傅的医术与暄昭安家本承一脉,同属一门,若想与他安家平起平坐,有何难事?看你是否用心了。八年之约,你与那女娃的亲事,就看你的了。师傅倦了,你且自行考虑吧。枫儿,你要记得,师傅要的不是承诺,而是结果。” 墨眸清散的光茫,渐渐在绒羽般的卷睫下失去了颜色,银发男子缓缓闭上了眼眸,侧过身形向车塌内倒了去,不给少年一点可以反驳的时间。 “是,枫儿尊命。” 少年对着银发男子睡去的优美身骨扣首一拜,轻轻的起身坐好,手肘抵着茶台面,目光飘远,小声的叹气着。 八年呐! 现在他十`三岁,八年后,他就二十一岁了,等再见面了,他怕是都要认不出那女娃娃的模样了,那女娃也不会再能认得他了吧。 悟道大师曾经赐给他的批言,要他在遇到命里人摘种的洒金梅花,是不是还得等过八年才能种上?[ 会不会太久远了? --ps:亲们,给小殇留个言好不?小殇现在都不知道有没有亲在看凰文,很迷糊的状态啊,然后每天还在很努力的码文,一日十更,是不是很帅?码凰文正稿时都没有这么给力啊~~亲们,也去关照下小殇的另外一篇文吧。。不看也行,小手点一点,留个收藏吧~~ 975.你要努力早点添丁 “米儿,看来本公子要一人独自游走四国,为本公子的女人去打名声了。唉> 茶香,抿了一口渗进唇瓣里,少年幽幽怨怨的话语中,间杂着些许淡淡的欣然,不像是真的在抱怨,倒像是托着喜欢的花儿却道花儿开的不美艳那般,说着心口不相一的话语,甜蜜,略带了点朦胧中美好的期盼。 “公子,那你要努力了。得早点给咱们楚府添丁啊!” 楚府轮到少年这一辈,只剩下少年一个人。 小童一直为楚府人丁稀薄没用的担心着,他怕少年一个人过活,没个兄弟姐妹的太过孤单。[ 喜欢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去分享,不喜欢的事情也没有人能够去倾述。 现在连他也被师傅给收为弟子了,那以后还有谁能陪着他的小公子聊天? 就凭怀里这个娃吗? 小童扒开被子向里看了眼在包被里睡得暖暖的小人儿,气馁了。 等着这小娃会说话,会陪他家小公子聊天了,他家小公子的小娃都该生出来了。 “咳!咳!咳咳!” 少年被小童的话呛得茶水没有喝好,咳得一张玉面,红彤彤的晕彩无边漾了起来。 添丁? 要他自己一个人添么? 没有另一个,上哪来的添丁? 马车驰行,颠簸地在路上行驶,从路的这一边,走到路的另一边,从朝阳升起的这一刻,走到夕阳余晖散落的那一秒,不紧,不松,不快,不慢,走的,刚刚好。 一轮圆月,树影婆娑起舞。 四季轮回,品尝年岁荣枯。 八年之期,公子餐风饮露。 功成名就,楚医德满天下。 德崇三十年五月,西领天雪涯,一道白色身影在月色中摇摇撞撞的跌在雪涯脚下的小木屋门前,染着鲜血的手指,拉住木门上的铁环,啪啪扣响。 “谁呀?” 稚气的小童声音从木院长的里屋传来,嫩嫩的,在深夜里,居然没有半点胆颤,害怕的样子。 “儿,开门。”[ 白色的身影扶着院门站起,挺拔颀美的身影在月色下映出滴着血水的暗色画影,如仙子照月一般清雅,美艳,芳华动人。 低声唤着屋内小童的名子,白色身影整个人都倚到了门扇上,将身体里所有不重量全都压在门板上,在门板的刻面上,染出大片的血迹,顺着门板自上向下流淌着。 “嗯?主子?您不是得再隔半个月才回来吗?怎么今日就回来了?” 小童听到门外的声音就是自己主子,披着外衣也不管系了衣带,快速跑到门前,放下木支,解开门阀,惊讶的问道。 “嗯,回得早了。” 大门一开,血味扑鼻。 白色身影整个人压在小童的身上,小童不堪受重,一起摔到地上,都撞的不轻。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出这么血啊!是谁伤了您啊。” 身子摔得好疼,小童慌乱的从地面上爬起来,吃力的扶起白色身影架在肩上,小小的个头被白衣男子压得弯下身子快挨到了地上,晃晃悠悠的背着白色身影向木屋走去。 976.想一把掐死这个古灵精怪的徒儿 “仙子师傅,米儿小主子,主子回来了,主子受伤了,主子流血了,你们快出来救救主子啊!” 小童一边背着白色身影朝里屋卧塌走去,一边扯开喉咙大声喊着住在邻屋里的另两位主子。 “枫儿出事了?” 小童刚把白色身影放倒在塌上,一抹银色便飘至小童的身边,卷着松散的睡衫,露出些许日莹润白的肌肤。 八年过去,银发男子的容貌丝毫未变,如当初那般,美如樱花烂漫,一头银华光彩眩目,细致莹白的肌肤有如精美的壁画雕刻在那具皮骨之上,十年不改一日。[ “回仙子师傅,儿也是开了门才发现,主子、主子一身是血的回来。您快救救主子啊,主子身上的血不是千金难求的要血吗?这得流出去多少金子啊!” 小童闻着满屋子渗着丝丝甘甜的血香味,小心的动手把塌上男子的一身血衣给换了下来,心疼的说道。 “> 银发男子走到塌边,听着小童说来的话,稍微愣怔一下,随即薄唇开一抹笑容。 他的枫儿,总是有本事把跟在身边的人儿教导着比较天真纯洁的人,简称就一个字:傻。 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去在乎流出的血能值多少银子,不是傻是什么? 这话要是被他另外一个被枫儿带出来的小徒儿听见了,不更得傻到家的去找水盆来接着? 伸手翻看了眼塌上男子的身骨,再摸上塌人男子的手腕脉搏,银发男子塌上的人儿松了几口气,还好只是中了毒,身上没有外伤,应该不是人力为之,倒像是被什么有毒的动物给抓咬到,或是熏染而成。 “师傅,公子的伤怎么回事?严重吗?” 门扇口里飘进一缕香风,一名长相净美,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秀逸气息的美少年踩着步子忽闪走进屋子。 美少年住的地方,离塌上男子的屋子偏远,听到小童的叫声,已用最快的速度赶来,还是比银发男子晚了一步。 “米儿,这次又是比为师迟了一步,真该好好的罚罚你了。” 银发男子走到屋子的妆台前,打开妆台最里面的小抽屉,拿起妆台面上的匕首一刃挑开抽屉的底层,取出放在底层的一颗用绢布包起来的药丸送入塌上男子的口中,瞥了一眼美少年大敞开怀的不整衣衫,眸色清厉,凛然收起一股冰凉的冷色。 “> 美少年走到塌前,双手抱在胸前,睁着两只秀气精明的大眼紧瞧了塌上男子一会,点点头,瞄出塌上男子的毒伤应该无碍,便舒了紧崩的心思,和银发男子斗起嘴来。 “是你对自己的要求太低!” 银发男子手面一拍,格着美少年的面把美少年推至一边,没有耐心的回道。 他这个徒弟,以前怎和以没发现有这种斗嘴逞强的本事? 他当初没有徒儿的恐`慌到了饥`渴的地步吗?所以才会饥不择食?[ 如果没有,为什么他现在有种想一把掐死这个古灵精怪的徒儿的感觉? --ps:小殇又出来冒泡,推荐新文《风流女首席:吾乃异世女帝》,收藏收藏呀~~ 977.总要求速度,不能要求点质量? “米儿有要求太低?师傅您确信您现在是清醒着?” 天天的,练武要比速度,下山涯采药要比速度,背医书要比速度,就连吃饭穿衣也要比速度,那溜雪狼玩要不要速度? 总是要求速度,就不能要求点质量? 美少年的秀气的脸蛋被银发男子手面一推,推到墙面上,差点与墙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美少年捂着脸蛋上的掌面红,心里的苦水快要把整座房子都淹没。 亏他当初还以做了师傅的小徒弟就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师傅罩着他,公子护着他,他就是整个雪涯上最幸福的小人儿。[ 可结果呐,除了身份变了,每日多加了好多要学的东西之外,什么都没有变哇? 照样是米他来洗,菜他来烧,院子他来扫,煮茶备水什么的,那都是多如牛毛的小事情,数都数不过来,当老幺好像也没什么好滴。 现在他那狠心肠的师傅,连公子受伤了,赶来这里的前后顺序都要和他比,他在雪涯,是没尊严,没身份,没地位滴,还不如儿呢,每日伺候着公子逍遥自在的多好? “没大没小,有本事也学学枫儿,从凰凤暮涯回到西领只用三个时辰?” 凰凤暮涯,临近凰凤女国皇都,处于皇都远交,若是想要到得西领的天雪涯,用马涯行驶需得三天三夜,而他的枫儿只用了三个时辰不到就赶了回来,可见他的枫儿如今的武功内法已经超越于他,出于兰而胜于兰了。 不过有一点银发男子倒是有些不太明白的,他的枫儿为何如此急切的赶回雪涯? 如果在中毒之始就把毒草化开凝聚体内气脉,根本就不会惹得内法大乱,散至五脏六肺,让毒性渗透于身体各处大`穴,此举关乎生命,再晚回来半个时辰,等毒性侵入心脉,那塌上男子这条命,就算是没了。 怎能如此大意? 他的枫儿,像是不看中自己生命的人?当然不会,他还有未了的心愿,没有得见的女娃不是么? 难道> “> 躺在塌上的男子,在儿替男子换了干净的衣衫铺褥之后,肌肤莹嫩如玉,泛着一股浅浅泫然开的粉`红颜色,变化不定,飘渺虚浮,在美少年的眼里,时而透的颜色深些,时而层次渐退,有如梨花落瓣时那般盛极开放的纯白,零碎的画面,缓慢有致的充斥着美少年的眼帘,极富震撼。 978.收徒弟,就是费财的命 “净想些无用的事情。有那种闲功夫,不如多背背医术,免得有朝一日连自己中了什么毒都不知道。枫儿中的是返童草,亦称‘婴儿笑’。中毒之人,在三个时辰之内若无解药服下,必死无疑,如果能生还,定是百辈子都修善不来的好福气。此毒可经由中毒之人的血水里传出,凡是沾染上了中毒之人的毒血,皆有中毒的可能。还好枫儿回来的及时,不然明日你见到的,就是一块墓碑了。” 银发男子扶着塌上男子坐起身,认真察看着塌上男子的肤理肤纹,发现塌上男子皮肤上的不规则颜色正在逐渐溶合,消褪,料想应该是解药起了作用,塌上男子只需好好修养一段时日就可恢复正常体息,性命无忧,也不会留下什么不可预料的后果。 “啊?碰上就会中毒?还好米儿留了份心思没有碰咯。” 美少年听完银发男子的话,跳着脚尖移远了些,顽皮的说道。 “啊?那儿怎么办啊?是儿背着公子回来的啊,儿本来就没长大,要是再变得更小了,那不又得睡到小被子里去?”[ 他不要喔。 小童手里拿着给塌上男子擦过血迹的帕子正在清洗,忽然听到银发男子这么吓人的一说,当下就愣住不动,手里的帕子啪的落进水盆里,溅出一圈圈的染血的水花,全都洒到了小童的衣衫上。 “呵呵,返童草只对十岁以上的人有效,儿勿要害怕,洗了帕子,好生伺候你主子歇息吧,天亮了去熬碗枸杞花菊枣鸡汤给你主子补补身体,知道么?” 他的宝贵徒儿,一下子流了快有整盆水那么多的血,不好好补补怎么成? 就是可怜他辛苦养大的小白鸡了,都三年了,有感情了,鸡蛋都给他下了好几筐了! 唉~ 银发男子此时深深的领悟到,收徒弟,就是费财的命,收个不省心的徒弟,更是费到砸锅卖铁的命。 有时间,他就把院子里的铁锅给砸了卖去,省得他这一个个不消停的徒弟,四处惹得他心疼。 “师傅,公子不是去暮崖采天凰花儿回来入药的?怎么会中返童草呢?返童草不是源自西领浣地,和凰凤女国离得比天边还远,公子没事中那个毒做啥?” 返童草的毒性美少年没亲眼见过,所以不认得。 但在书面上看到的,美少年对返童草也不是一点都不了解。 此毒本归西领,何来出现在凰凤女国? 没可能的嘛! “唉!人家都说‘女大不当留’,现在是男大也不当留了。既然无事,就都回去歇着吧。明日问问你的好师兄不就知道了?” 拂着衣衫走出房门,银发男子抬头望向代表女国运势的那片云海星辰,不觉眉头一紧,黯淡了眸色。 那片云海星辰之上,两颗平行闪亮的星斗此时一颗忽明,光茫乍现,耀得天空满是亮彩,而另外的那颗,虽然闪烁着微弱的淡光,却在那颗明星异常亮丽的光色下,逐渐平息着淡淡的光茫,似要消失不见了那般。 979.腾个地方给您梅开一度 “莫非是枫儿见过那个女娃了?然后,正好遇上女娃的大劫之日,所以才会中了返童草归来?如此一说,枫儿和那女娃的命运,不是会出现一线转机?枫儿> 银发男子回首,望着躺在塌上安然熟睡,犹不知命局之变的男子,转身离开。 一场返童草毒,塌上男子的身体失血过半,躺在塌上近有两个月无法起身,每日的净身洗漱都是那名叫作儿的小童亲自伺候料理,没一时倦怠过。 两个月之后,塌上男子恢复好了身体,起身下塌,伸伸躺麻的手臂,穿上一套淡紫色纱衣走到铜镜前看看自己胖出一圈的壮硕身骨,好笑的轻笑着。 “主子,您在笑什么呐!给您炖的冰梨雪蛤来哩!”[ 小童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一个两掌心合起来那么大小的瓷焖罐,罐的边口因为推门向底端倾斜了点,散出热腾腾的白气,是一股极为清新香怡的甜味,很吸引人。 “呵呵,在笑长胖了,没有以前俊美了。冰梨雪蛤?从哪里寻来的梨子?闻起来似乎不错,儿的手艺在这一个月内训练有速,突飞猛进呐。” 躺在塌上一动不动整整两个月,瘦子也会长得又白又胖吧?更何况还天天都有好东`西补着? 雪梨是紫衣男子比较喜欢的一种食材,可梨子不是十月份才成熟的?七月就有得卖了? 坐到膳食桌前,紫衣男子好整以暇,端正了食膳的姿势,等着小童把膳食放的温热些盛出来食用。 “谢谢主子夸奖,儿一定会多多努力做出更多更好的膳食来照顾主子身体滴。主子你现在好像只会流口水的馋虫喔。喏,好了,您尝尝,可别把您给馋坏了。” 小童取来净水洗了碗筷汤匙,用木勺子盛出一碗冰梨雪蛤盖上挡尘的纱挂,放在窗口处经凉风吹了小会儿,端到紫衣男子的面前,为自己主子能康复感到很高兴。 “呵呵,师傅和米儿那里送去了吗?有两些日子没见到他们过来了,他们都去做了什么事?” 冰梨入口,清甜芳香。 蛤肉滑嫩,质感富有弹性,没有一丝腥味,很得紫衣男子的口缘。 紫衣男子品了几勺,忽然想起十多日未曾见到的师傅和师弟,免不了关心几句,询问下那两位闲人的去处。 “仙子师傅和米儿小主子?喔,用仙子师傅的话说呢,就是他们两个人去云游四方,遍访四国药史之乡去给米儿小主子长长脑子,叫您不用担心他们,时机一到,他们就会回来了。用米儿小主子的话说呢,就是主子您梅花一`度`开,要来喜事了,所以尽找腾出个地方给您,不找扰您和未来的女主子妻夫恩`爱,甜情蜜意呃~主子,您这次去凰凤女国,真的见到您命里订下的那位女主子了吗?确定没有弄错吗?” 想起米儿小主子被仙子师傅揪着耳朵拽下山的模样,小童就好想笑,他家的米儿小主子好可爱喔。 980.败家的师傅,败家的师弟 “嗯?这是哪门子借口?他们准是又拿着本公子赚来的银子到处去挥霍了吧?哎> 自从八年前和他的师傅订下了那个赌约之后,紫衣男子便四处为医,足迹走遍四国,专为一些世间难解的奇毒配制良方,以求达到师傅要他名闻天下的条件。 没想到现在他虽然赢了赌约,却成了家里这两个懒惰男人的摇钱术咯。 令人头痛的悲惨现实呐> 什么时机一到就会回来,那话里真正的意思是,等到他们两个手里的银票花没了,就会回来找他要了。[ 说的那么玄乎,也就只有儿这小娃比较好骗。 “喔~主子,要是仙子师傅和米儿小主子听到,会很伤心滴!主子还没回儿话呢,见到女主子了吗?女主子长得好看吗?是主子心里喜欢的女子类型吗?” 小童去市集买雪梨的时候,听市集里有去凰凤女国通商的男子说,女国里的女人个个人高马大,腰有水盆那么粗,肩膀有木桶那么宽,每个人都是高高壮壮的个子,沉沉哑哑的嗓音,皮肤黝黑,格外粗糙干裂。 而且那些女人的皮肤上从来不涂抹香粉,那黑黑的一层女人肤色,就像滚了炭火块似的,要是拉到市集里来,他们这些去买菜的人,肯定都不会认出那是个女人。 他的主子要是喜欢上那样的女子,他可怎么办? 他会害怕滴~会晚上都不敢起塌,因为万一烛火灭了,他根本就看不到那里有人怎么办? “嗯> 淡淡的应声,只一个字,便道出了紫衣男子心中所有。 女人的美艳,女人的狠辣,女人的嚣张,女人的狂妄,女人杀人如麻,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勇猛,强悍,全部都是能让他怦然心动,此生难以忘怀的情愫初悸,让他的心,真至现在还没有止住因她而跃跳起来的颤抖。 尤其是那一句‘玉蝶洒金梅开时,定不负公子此生’的话语,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在他最珍贵的胸口上,烧透了一个鲜血淋漓的炎印,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悟道大师的批言,果然是千真万确的,不然,为何她会在临分别的时候提到洒金梅花?还说、还说要娶他为夫? 她都有了五院夫君,还要立他为夫? 想得倒是不错,但怎么不问问他的想法? 他可不愿意像女国里的男子们穿着花衣上轿,让个女人来踢轿帘,楚家的声威何在? 好贪心的女子,唯这点,紫衣男子比较介怀,不对,是深深的介怀。 “喔> 紫衣男子回话的态度,加上紫衣男子慢慢聚起的眉额,在小童的印象里先入为主,以为紫衣男子命里定下的女子就是如市集上的人说成的那个样子,两道小眉一垂,在心里为自己主子 的不`幸`遭`遇,深表同情。 也不知那名女子到底是位什么模样的女子,竟能让他家主子那般平淡的回答了他?就算不太好看,也应该有个界限才对,太低的底线,他都会为自己主子不值的嗳![ 981.生活闲然,甘之如饴 在得知紫衣男子有了心上人之后,小童每日在雪涯上就千呼万盼的等待着,期望着,很希望能快点等到紫衣男子的心上人登上雪上娶了紫衣男子,他也好能顺便观察一下女国里的女人都是什么轮廓,等到将来,看看他是否也要娶个女国里的女子。 “哎> 雪涯上的雪花,长年累月不停歇,到了年关入尾,更是接连着一场又一场的大雪纷飞,下的雪意无边,满山坡上,一株绿色的小草都长不起来。 小童口中的仙子师傅和米儿小主子在半年前离开雪涯后,就没了音讯,偶而派仙鸟儿回来雪涯一趟取些银票走了,连句话语都不曾捎回雪涯,唯一能确定他们还活在世上的一件事情,就是他们会定时花光银票,然后再来提取,日子平淡却极为潇洒。 紫衣男子在小木院里移种了一颗洒金梅花树,日日站在梅花树底下品茗观赏着梅花每日成长的高度,有时一壶梨花,有时一壶菊花,生活闲然,甘之如饴。[ 冬去春来,雪涯上的雪色逐渐小了,下雪涯的封道口因有积雪堵塞,小童儿是下不了山的,紫衣男子和小童被困在雪涯上只能食些腊肉等事先备好的干食。 等过了春季,雪涯下的城府里早已是杏花遍地竞相开放了,小童儿拎着食篮到市集里备些青菜,这才知道,四国里出了打`仗的大事情,凰凤女国和龙凉国交兵开恪,一龙一凰,两国打起战争来了。 “主子,不好了,您的心上人和龙凉国打起来了,凰笞王爷的凰女军步步紧逼,龙凉军队节节后退,看这阵势,凰凤好像是要灭掉龙凉国啊?” 快速买好了备菜,小童飞一般的匆匆跑回雪涯上的木屋,把山底下发生的震惊事情向自己的小主子禀报。 “喔?凰笞王爷领兵攻打龙凉?那龙凉不是派了七皇子苒陌风和亲么?怎么还打起来了?” 梅花树下,碧叶青枝。 白衣男子坐在青枝碧树之下,拂袖品茶,一头乌丝未束,长长的墨色散在风中飘飘荡荡,随风起舞,映着白衣男子纯白如玉的面孔,端茶饮茶的优雅身姿,绝美清逸,芳华绝代。 “主子,儿听他们说> 好好的,非要打什么仗么? 不分清红皂白的,就把七皇子受伤的原因归结在凰笞王爷的身上,这不明摆着欺负人么? “呵呵,你是跟谁学了理?懂得多了> 白衣男子没有料想到,快有一年没有下山,山下竟发生了此等大事? 那个美艳冷冽的女人,举兵出关,公开与龙凉上百万男子军队对峙? 还把凰女军攻入龙凉境内了? 看来凰王威名,果真不虚传也! 982.杀人是她的特长 “可不是,主子,儿还听到,凰笞王爷手段可狠了,前一日攻下龙凉的第一城龙裕守府,第二日就屠斩龙裕守府上万名守军,那场面,据闻是尸骨成山,血流成河,龙裕的百姓都恨死凰笞王爷了。主子,您确定凰笞王爷真的是您命里定下的女子吗?” 市集里关于凰笞王爷的描述褒贬不一,小童不巧听到的,全是凰笞王爷如何残`忍,如何暴`虐的的攻城手段,心里怕怕的,为白衣男子担心起来。 那种冷血的女子,怎么配得如此大爱仁治的神医主子咧? 他们两个,一个杀人,一个救人,根本就不在一条道上嘛。 “是么?杀人这种事情,似乎> 凭着她在暮涯上那几下身手,白衣男子就看出来了她是名果敢嚣张的傲世女子,普天之下,唯她一人独尊,骨子里的硬气逼人,锋芒外露,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狠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那样的强势女子。 既然龙凉攻打凰凤了,在她看来,必如同煽了她的脸颊,打了凰凤女国的尊严,此等大辱,她岂能饶了龙凉军队? 可是> 为君者,需以仁德来厚爱百姓,否则,何以和乐来安定四方? 不是么? “啊?那、那主子你不怕啊!还有喔,将来主子要是和王爷在一起,是王爷把你娶回府,还是你把王爷娶回家呢?主子要是像个新娘子般蒙着盖头坐着花轿送去王爷府,儿、儿会很不适应的喔。” 确切的说,是不能接受。 儿一直都觉得,自己的主子就算称不上那种豪迈铁血的霸气男子,但至少也是枚明眸皓齿,面如冠玉,一身俊美英姿独立绝世,才貌双绝惊艳天下,风度翩翩的美男儿。 这般温文尔雅的好男子,怎么能羞答答的去出嫁呐? “哈哈!你认为以你主子我在这儿,能容得凰笞王爷来娶我?” 既是楚家的媳妇,自是要被他迎娶进门的,哪能由他来委身下嫁,失了楚家威名? 没有忘记自己父亲为了留他一门血脉不让其它姨娘怀孕生子的一幕,无论如何,白衣男子都不会让楚氏一族,在他这一辈失了姓氏,断了祖谱。 “那、那生小孩子呢?儿还听他们说,在凰凤女国,是男人生小孩子的,女子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外面打拼赚银子养家就行,家里的力气活啦什么的,全都是女子来做的。主子,你说,将来要是有一天,挺着大肚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给小主子散子,那、那样子是不是太诡异了些?” 吞了吞口水,小童脑袋里现出一副白衣男子捏着兰花指,头上插满红红绿绿鲜艳的花,脸上描得浓妆艳抹的,然后挺着个碗盆那么大的肚子,娇滴滴的对他说‘儿,快来扶我一把,小主子在肚里面踢我了’的画面,立刻觉得全身冷嗖嗖的,无法想象,太恐怖了。 983.被人掐住脖颈入骨的感觉 “嗯?生小孩?这个> 成亲么,如果女人实在要求非她不娶的话,看在她是一国王君的份上,也还好商量。 白衣男子自认为他的新娘扮像也是不太差滴。 但是生小孩> 男人也会抓着褥塌使劲呼喊不?[ 等得着空闲了,得去翻看一下关于女国里男人在孕事这方面的典籍,权当事前预防了。 万一到时女人逼着他怀孕生子怎么办? 话说,他游历四国这么多年,怎么在女国里就没见到一个请他去接生的?好让他也见识一番女人国家里,男人生存的日常百态,观赏一下每个女国男人必经的人生之路? 想想好可惜~ 男人这种平坦的小肚子里,真的能长出像女子怀胎时那样的小孩出来?他都很惊奇的。 “呃> 小童非常替白衣男子担心,就好像是他将来要嫁给个女子生小孩似的,急得在白衣男子面前走来走去,东边站站,西边停停,瞅着他家主子好生不安。 “呵呵,青柳暗,百花明,马车驶到了山前,自然有路在等着。急也急不来,争也争不到,是你的,躲不过,不是你的,得不来。如果我的命里当真有个一儿半女的亲自得来,倒也是件好事,楚氏的血脉就是真真正正的延续下去了,父亲他老人家> 楚雄的死,对白衣男子是个很严重的打击,至今十年过去,白衣男子依然无法忘怀。 不能理解,他的父亲乃一代旷世英豪,怎会那么简单的死于火难之中?救都没有机会? 白衣男子总觉得他的父亲应该是没有死的,或许只是希望用他的死,来激励他来成为更有实力的江湖谱继承人? 江湖谱上的武学休法,在这几年的四处流浪中,得来有空的功夫,白衣男子总会翻来看看,里面的每一种都学得不能说是天下无敌,至少也能排得名号前几位。 若是十年之期再到,他若是亲自去参加公子大会,恐怕江湖谱上的第一排名便是他了。 只可惜公子阁大人在创立公子大会之始,就已明言禁`令,凡持有武林江湖谱者,不得入选公子大会,以免对公子们产生不公平的比势,影响江湖武侠的排位。 无良呐~浪费了他一生辛苦修得的好武学> 思绪的深沉,好似感染了天空上的一云寂寞,绵棉絮絮的雨丝结着云朵飘落在白衣男子的发上,肩上,身上,还有端着枣茶的手指上。 白衣男子眸色清透,宁静悠沉,视线落在茶杯里的枣茶水面上,盯着雨丝绸细的点花垂坠在茶水里的小块枣粒上,打得枣粒在茶面上浮浮荡荡,仿佛就像自己坠入了那般无底的茶水边缘,没有根脚可以停靠的地方,想爬上来不可以,想落下去也没有可能,是一股被人掐住脖颈入骨的感觉。 984.觉得王爷有点飘 “对了主子,那您不去看看吗?凰笞王爷在外面打仗,危险丛生,您就不担心她受个伤,患了病,或者再像上次上样中个毒什么的?儿总有个错觉啊,觉得凰笞王爷有点飘~飘的不太真实。” 小童听着市集里的人们对凰笞王爷的形容,什么地狱阎罗啦,什么冷血魔刹啦,还有什么弑杀妖王啦,感觉未免有点夸大了吧。 就算是杀人成性,也不会刀枪不入吗? 他可是听人家说,那个凰笞王爷可都是被死人给吓傻了的说? 如果事情是真滴,那他家主子不是会被凰笞王爷的假相给骗了?[ “飘?飘乎的意思?也没有吧!王爷出兵在外,身边谋士必是不少,性命无忧,不需要我前去的。而且,当初王爷要我守住的东`西,不可轻易得见于世,否则必会让王爷处于危难之中,如若不然,你当主子我喜欢每日坐在这梅花树上饮茶么?” 世间山水的美好,一直为文人雅客之向往。 白衣男子算得上是文人中的雅客,雅客中的文人,喜好山水,喜好田园风光,喜好日落苍穹的豪迈,喜好奔驰碧野的洒脱。 独姿绝影行走于江湖,一酒在手,一茶入喉,一文雕刻于人迹罕至的绝壁,一剑耍出世间万种刃茫芳华。 那样的生活,如果有朝一日,可与一心爱女子携手共赴,必是得了人生之大雅,是可感天地的大幸福,得妻若此,夫亦何求? “也是喔。主子,雨下的有些大了,您还是回里屋内堂品茶去吧,您看现在哪是品茶呢?纯粹是在品雨了,想喝无根之水,不是有晨曦的朝露,入晚的甘泉,想吃雪容易啊,咱雪涯上到处都是,随便给您舀点放汤里就行。” 头顶的雨丝渐变成豆大的雨点砸在小童的脑门上,小童扶着白衣男子快速起身步回房里,他可没有陪着白衣男子淋雨的雅兴,淋的湿了,感染风寒了,还不是得他来照顾主子? 别人,可是没一个顶用的。 “好嘛,好嘛,别推,别推,我不是在走着。” “儿是为了让主子更加快的走着嘛!儿还得去把干柴备好,不然晚上拿什么给主子熬雪鸡汤喝?还有烤`兔`子?” “好吧,为了本公子的舌尖,本公了投降了。那你干嘛脱我衣服?” “都淋湿了,难道要穿着吗?哎呀,儿就不理解了,主子~” 小木院的屋廊里,间歇的能听得到白衣男子各种无知的可爱话语,和小童唠叨没完的吵闹,虽然只有主仆两个人,可日子过得依旧热闹。 夏末秋过,冬转春至,到了来年秋季快要走过时,小木院里迎来了几位新客,是一名被积雪埋入大半个身子的女人。 与女人一同被发现抬到小木院的,还有三名男子,一名男子全身衣衫凌乱,身上血肉被雪涯上的狼兽咬得筋骨断裂,伤势严重,一名男子身虚体弱,四肢冰冷,气息微弱时常,喘息未定,人已昏厥。 985.接骨很痛,忍着点 小童望着主子一趟趟的往返雪涯之顶与小木屋之间的繁忙身影,不知发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这么多的人都受伤了?是被雪涯上的狼儿伤到了?那狼儿呢?有没有受伤?一想到平日里和自己一起玩,一起跑的狼儿们或许会死在这些人的手里,小童就很伤悲,孤独的坐在院子中的木椅上拄着下巴心疼着,也不管那几名被白衣男子救回的远路客人是死是活。 “儿,怎和以这般不听话?还不快来帮忙?” 白衣男子的怀里,抱着一只失去意识的雪狼,雪狼的四只爪子松软的耷拉着,应该是从什么高处的地方跳跃下来,摔断了四肢骨节。 “喔。主子您早点把狼儿救回来,儿早就听话了。”[ 看到雪狼并没有死,还在睁着凶神恶煞的眼睛,儿跑进厨房,拿起一只生的野兔子,抱着定骨的木板和白绢就跑了进来。 “自己能行么?” 去救雪狼之前,白衣男子已经把四名受伤的男女检查好伤势,处理好伤口了,现在赶着去救回其它跌落山涯下的雪狼,临走之前,不放心的问着小童。 “没问题,主子你快点去吧,多救一只是一只。” 此时九月,正属天雪涯寒莲开放之际,这些人来到雪涯上,肯定是安了抢夺雪莲的心思。那雪莲是雪狼儿为主子守着的,现在可好,都快被他们给杀得灭族了。 一个个都是长得天仙儿般的美丽人儿,怎么下手的心肠如此狠毒? 不晓得世间万物皆有灵性? 把兔子腿塞进雪狼的嘴巴,儿想到那几名男女做下的坏事,就愈发的对他们没什么好印象。 断了四肢的雪狼一吃到野兔,之前凶恶的眼神立马变得柔软无比,一口一口的叼着兔子肉往下没命的撕扯,看样子,是累到了不少。 “狼儿,这兔子不是给你吃的啦,是给你咬的,接骨很痛,忍着点。” 雪狼锋利的牙齿咬在野兔身上,从牙齿的底端口舌间流出大量的生肉血水,听到儿的话,很是配合的不再撕扯野兔身上的肉,口齿一闭,咬着野兔默契的不再作声。 “忍着点啊!” 接骨顺筋,是项技术活,需得一气呵成,没点硬功夫在底盘里撑着,是会接骨不成反扭筋的。 儿握着雪狼的断肢,对准骨缝,合着内力使劲一扭,喀嚓一声。 不是雪狼骨头发出的声音,是雪狼叼在口中的野兔子被咬断骨头的声音。 “呃> 没接上? 握着雪狼不停颤抖抽搐的小腿,儿很是失落,第一次没接上,要是再来一次,雪狼不得疼得晕死过去? “> 放下另外一只断了肢骨的雪狼,白衣男子挽起袖子,伸手抚在雪狼的断骨节处,快速抖对几下,传出骨骼接入骨缝中的咯咯声音,阻住雪狼浑身的颤抖。 --ps:今日更的很快吧,嘿嘿,小殇还会再努力滴,亲们加紧刷哇~~ 986.她是你未来的女主子 “好了,小家伙,快回去你的地方吧,告诉狼王,其它受伤的狼儿都在我这里,等它们养好伤我就把它们送回去,乖。” 摸摸雪狼绒绒软软的毛发,白衣男子蹲在下地的雪狼耳边温柔的说道。 喀嚓,喀嚓。 回给白衣男子的答案,只有一次次响起的咬碎野兔骨头的声音。 雪狼站起身子,活动几下刚刚接好的肢骨,纵身一跃跳向木桌,咬着没有吃完的野兔滴了一路的血迹跑出小木屋的院门。[ 小童在旁边上看着,小心翼翼的问着白衣男子:“主子,那些伤害雪狼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理?要不要在他们的伤口处洒点毒粉,让他们伤个十天半月,受尽折磨才好?得替狼儿们报仇啊!” “呵呵,就你这小身板,弱得比狼儿还不成的小功夫,你去试试?看他们怎么把你丢回来。” 其它断了身肢骨的雪狼在白衣男子的手中陆续被接上骨头,一只只的跑出小木屋,向它们的狼王去传递消讯。 白衣男子听了小童不知几轻几两重的狂妄话语,抿起薄唇,摇首轻笑。 他这个小童啊,想什么就是什么,有那个热血沸腾劲儿是好的,可问题是,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么? 不用说那位幽堂的正主子,暗楼的苒楼主,就单说暗楼的十三影泠绾泠护卫,就是能一手拎小童两个还带拐个半弯的,这些人都是世间一生难寻的腾龙彩凤,哪个是小童能轻易动的? 除非他的儿不要性命了。 “主子,儿的功夫有那么弱?刚刚不是失准了?那怎么办呐?他们杀了那么多狼儿,主子你就那么容易放过她们了?” 小童不信,这要是换作以前,甭说治伤了,主子早就把他们碾成尸粉喂雪狼了,哪会这么好心的留宿他们,还给他们治伤? 有古怪! 小童瞅着白衣男子水眸含笑,一目清澈潋滟的妩媚神采,那里面> “呵呵,不放过能怎么样?她是你未来的女主子,难道你还想让我把她扔到雪狼群里死无全尸不成?” 羞涩的红晕在白衣男子绝美的面孔上如花儿般缓缓绽然开放,白衣男子说出一句看似很无奈的话,藏着丝丝不易被发现的宠溺。 “嗯?啥?女主子?主子你的意思是> 捶磨着药粉的石仗啪的从小童儿手中脱落,小童儿惊讶的望着白衣男子给雪狼上药的低眉顺目的温婉笑意,张了张唇,就再也难以说出话来。 “嗯> 包好雪狼的伤口,一片洒金梅花瓣落在雪狼包好的绢扣上,映入白衣男子的眼眸,那金澄色的梅花搬,沾着点点未化的雪丝,用手轻拂而过,是一瞬冰凉清爽的触感。 白衣男子抬首,透过云窗向外望去,那青青梅枝上的一抹洒金色泽,尤为突出,显眼。 987.是不是也要陪嫁 “呃> 只开了出头顶端的一小枝,从屋窗的角度望过去,刚好能够看到,若是站在别的地方,比如道廊中,小院内,就不一定能看得到。 小童真是服了他家主子,眼力那么好,就一朵梅花瓣他都能盯见得着,是不是对那个女子入迷了? 这样可不好喔。 与女子同来的那几名男子,好像都是和女子关系不错的人,他家主子想娶那女子,不太容易吧?[ “呵呵> 她给他的诺言,是不是> 可是,她来雪山抢那朵寒莲做什么? 九月寒莲,采集日月之精华,有补神养息之功效,只对身子体气极弱之人才有效用,身体健康强壮的普通人,若是吃了九月寒莲,就会跟吃了补干燥热的千年老人参般,会补过了头,导致人的思绪异常□□,甚是,会发生血脉崩裂,人体自内向外而亡,全身粉碎成血沫而死。 白衣男子摸过救回来的女人脉搏,疲倦是有些,但尚属正常体态,劳神过度而已,但那三名男子的身体,却是还没有女人来得强健些,尤其是那位幽常的正主子,全身气息基本已经处于瘫死状态,他们这些人来雪山,莫不是想寻了寒莲替幽堂的血眸正主补气? 呵呵,他这小院,真是来了几座大神屈就了。 幽堂的血眸正主漠语妆,有人称江湖四公子之一的飘魅公子,龙凉暗楼的楼子苒轻尘,有人称江湖四公子之一的飘舞公子,还有威名赫赫的将才君王凰笞王爷? 如此这般人聚在一起,似乎> 毕竟,九月寒莲若是没有他的血,是无法助其化开血性药效用来救助他人的。 替受伤的雪狼包扎好所有的伤势,白衣男子和小童分批把雪狼移到与小木院相邻的一处木屋里,这处木屋的地面上,全都是木板搭成,木板上面铺着一层干草,干草之上又铺着从山下市集购买来的厚层雪棉,原本是用来悬挂通风干物的地方,现在只能临时借用给雪狼当作休养身体不受外面冷雪霜寒之冻。 安置好所有的雪狼,白衣男子和小童走出木屋在外扣上门锁,小童闷闷不乐的扯扯白衣男子的手袖,不情愿的说:“主子,那名女子真的就是凰笞王爷吗?您真的要被她娶回家吗?那儿怎么办?是不是也要陪嫁喔。” 女主子来了,主子定要与下山的,他是主子的人,不就得主子到哪,他就去哪? 可是主子要是嫁人了?难道也要他跟着嫁? 小童只知道雪涯下的国人有陪`房`丫`头这一说,可没听过有陪房小厮这一说,他不想嫁喔。 “嗯?哈哈,等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在雪涯崩塌之前,白衣男子曾下了山一趟,打听到很多有关于凰笞王爷的传闻。 其中传扬最为广泛的,一个就是凰笞王爷前任王夫苒陌风死于两国交兵的战争中,连带他们的孩子一起魂归天命,再一个就是凰笞王爷第二次大婚,迎娶的正王夫就是前朝承相漠清文之子,漠语妆! 988.你不会对王爷一见钟情了吧 “唉> 千千万万的叨念,那个被女人迎娶进门的漠语妆> 她明知道漠语妆体虚气弱,没有几天活命的时间,却还是娶了漠语妆? 这样的女子,这样的大情大爱,是让他说她专情好呢,还是多情好,亦或是> 白衣男子对女人的做法,感叹,尊重,敬佩,当然,还有对那位被娶进王府,又被女人带来雪山寻找寒莲为他补体的漠语妆的羡慕。[ “王爷?主子你不会对王爷一`见`钟`情了吧?” 还在担心要不要自己去陪嫁的小童,冷不丁一抬眼,看到白衣男子眼眸里深深沉陷的那一抹落默,忽然对自己主子忧虑起来。 这么多年了,可以说,从他一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开始,他所看到的,一直都是主子唯婉淡美的笑容,有时是极轻微的笑,好似风儿拂过脸颊,有时是宽宏跌宕的爽朗大笑,好似穿越无底深渊一个来回般,震憾心肺。 可是现在,他的主子,是在忧伤。 有了爱情的男子,都会忧伤吗? 就像主子的仙子师傅,每天圆月十五的时候,就会一人提着酒壶醉倒在木屋的屋顶,一头长过膝盖的银发在月光中柔顺的倾洒在身上,直到星辰退去,次日天明。 “一`见`钟`情?有可能吧。” 所以,就应该不择手段的娶到手,不是吗? 以白衣男子的推断,有漠语妆和苒轻尘在身边,女人应该不会再心甘情愿的嫁给他吧? 虽然,当初是她说为立他为夫的,是她说会为他负责的。 可现在,她是战功累累的君主,君`临`天`下,不论是身份,或是权势,都尊贵无比,就算她反悔了当初的承诺,不履行他曾跟他说过的,也没有人会在乎的,是不是? 她若是想跟他抢回当年放在他这里的东`西,她大可利用幽堂和暗楼的势力,把这里扫平,让所有的过去都化作浮华云烟一缕,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提起,被永远的埋没掉。 “主子,那朵寒莲怎么办?原本是要留着给您补补中了返童草后虚弱的身子,这回呢?寒莲的有效期只有二十四个时辰,过了时辰,可就无用了。” 白衣男子自从中了返童草后,身子一直有些空虚,小童苦等慢等等到寒莲盛开了,要是给其它的人用去,他的主子怎么整? 身子就长期那般虚空下去? “呵呵,无事。有人比我更需要它,而且,它或许是我能娶得美人在怀的一大妙方喔。” 唇畔漾起一丝谋划的笑意,白衣男子说着小童不懂的话语,给小童留了一个充满好奇的谜底,等着小童慢慢去猜。 “主子,告诉儿嘛,那么神秘做什么喔。” 扯着白衣男子的衣襟不放,小童不信就以他死缠到底的赖皮功夫,得不到事情的真实答案。[ 不就是两个男子都需要寒莲来养身么? 主子把寒莲让给那个男子,肯定会从那个女人身上得回的,以他对主子的了解,他的主子可不是个会吃亏滴人! 哼哼! 以为他是真笨呢?他那是平时不爱表现成不? --ps:十二章了~~ 989.她说不嫁就不嫁? “不行,不行,事情还未考虑的周全,万一被你给我张扬了出去,本主子还怎么娶得美人入怀。” 不依的强烈拒绝着,白衣男子对小童那比小喇叭还快的嘴上功夫深为恐惧。 谁让他有点什么事都去向师傅禀报着? 害得自己想做点什么坏事都逃不过师傅的火眼金睛,被师傅盯了整整八年,想去偷偷看心爱的女人一眼都不行,要是当初让他看到了,现在哪还会有漠语妆,会有苒轻尘的出现呐? 哪会没来由的多出好几个府门兄长呐?[ 气人的小家伙,好惹人恼怒! 白衣男子走在前面,手袖挥甩出一道纯白的光影,挡着小童的视线,快速消失在小童的眼帘里。 “呃> 追着白衣男子的身影边角跑着小步子离开给雪狼养伤的地方,奔进小木屋的院子,和他的主子一起替受伤的男子们清洗见血的衣衫,擦拭被雪冻伤的裂口,还有那一道道被雪狼抓出来怵目惊心的挠痕。 等到三名男子身上的烧热渐退,意识逐渐恢复清醒,被世人称为神医的人儿取了雪莲药炉,割血滴莲,分成三碗琼脂玉酿分发给受伤的三名男子之后,神医已然汗水湿透衣衫,拖着疲倦的身子返回自己的寝塌,一经倒下,便无可抑制的沉入梦境,为自己身体的虚无补充体力。 夜半,神医人儿被小木屋醒来的女子打扰到梦境中的美好,披了件外衣起身推开阁窗,探着身子向窗外倾着,想要听听那半夜不休息的女子在烦恼着什么。 “诗晗烟呐诗晗烟,你到底许给多少个男人承诺了啊!为什么总要让我替你偿还感情债嘛~你喜欢那么多个男人不累吗?你不累,我冷雨寒累啊~~” 嗯?女人在喊什么?冷雨寒?那是谁的名字?是女人在景山寺的曾用别名吗?为了掩饰她身为王爷的身份? 喔~王爷的心思果然非常人能够想得,聪`敏`机`警,谨慎从事,很符合当年一见那名五岁小女童的绝冷,貌若惊风。 本是漏洞百出的话语,在神医人儿心里的刻意曲解之下变得正常且颇具谋划之色,神医人儿怎么也不会想到,正是他此时的一次疏漏,一刹那间的不去在乎,便成就了日后改写所有人命运的奠基路石,也让他在历尽千辛万的悲伤中,体会到了他对女人深蚀入骨的爱情。 屋子里女人的话还在继续哀号着,神医人儿大概听出了女人话里的意思,那就是,她想抗婚,她不想和他喜结连理,那怎么可以呢? 从他八岁到他二十一岁,他认识她整整十三年,在心里苦苦挂念她整整十三年,就算除了单恋的那八年不算,他还守着她给他的承诺等了三年,这么长的时间,这么多个独枕塌上的辛苦日子,她说不嫁就不嫁? 谁会由得她? 990.不会允许你把分离说出口 “王爷> 打开枕芯里的空置缺口,神医儿儿取出放在里面快有三年的金黄色锦盒,悲伤的抚摸着。 他知道,这里的东`西,是那个女人曾经用命来守护的最珍贵的东`西,没有它们,女人便没了安身立命的根本,凰吟印、免死金牌、还有护身九蛉铁券,此三样东西,可以给女人带来至高无尚的权利,同时也是女人得以自保的三条命。 她曾经那么信任的把她的命交给他保管,为何现在,当她性命无忧时,她却不再想与他有上一点焦急? 听听她喊的那些话,什么‘见一个喜欢一个,遇到事情了,求一个娶一个,诗晗烟,你当我是猪啊?能生能养,能娶新郎,天不怕地不怕,雷劈不死,水淹不进,火烧不得的盖世活神仙吗?’,还有什么‘呜~~天呐~~我不要再娶陌生的男人啦~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就是坟墓嘛~你愿意跳进坟墓为啥要带上我嘛~我就算跳进去也会伸着胳膊跳出来滴~成亲两次已经是重婚啦,我不想再重婚一次啦~犯法滴呀~呜~’?[ 都是哪里的言语,三年前的她,怎么和现在的她,一点都不像? 难道是人们都常说的‘女大十八变’? 神医人儿察觉出屋里的女子和留在印象中三年前的人儿有些记忆中的出入,可惜被神医人儿转念一想,再次刻意曲解了过去,错失一次又一次辨认女人真伪的机会。 “不行,得找王爷去谈谈。他与她的亲事,不能就如此算了。” 按在锦盒上的指尖不由的暗自发力,神医仙儿凝起美眸内的一抹狠厉,决定要为自己命里定下的姻缘拼一拼。 不管是否能够真正改变他的命道,此时,他只想留住眼前的幸福,至于其它的,一切都是命吧。 一滴泪水,落在苍白失去血色的手指上,冰凉的触感,剔透的色泽,顺着神医人儿修长的手指渐渐滑下,渗着股丧去力气的凄凉。 “王爷> 神医人儿起身走到屏风后面,取衣换衫,坐到梳妆台前,描红打扮。 一席白净素雅的宽面长身袍子,一束美艳红如妖火的梅花拢云裹腰盘扣,一双淡色兔子绒花挡底的平沿短靴,衬着铜镜里的人儿,美艳盈盈,雍容华贵。 那好似点画了的眉宇之间,浸着些许如寒梅屹立茫茫雪色中的孤冷绝傲,冰肌玉颊之上,一挑唇色,一扬烟眸,只微浅的一声轻喟,便以足够消迷世间最动听的曲乐,倾城绝国,芳华满天。 诗晗烟,即使你的身边早已有了漠语妆,有了苒轻尘,或许还有其它很多很多我没有见过的倾世美男儿,可那又如何? 十年的相思,三年的苦等,竟抵不过你与别人清宁入水的一霎回顾么? 既然我们的姻缘是命里早就定好的,那我和你,不管是谁,都不可以违背命运的安排,跟命运> 991.你来接我了吗? 德崇三十四年九月中旬,在凰笞王爷迎娶第二位正王夫不到两个整月的时间里,凰笞王爷以极其低调的西领民间形式,迎娶人称一滴药血值万两黄金的‘神医仙子’楚千枫为夫,成为世人颇为称赞羡慕的一对才子佳人,神仙情侣。 德崇三十四年十月,楚千枫追随凰笞王爷一同入凰凤巳守府女军,以其身为医者的敏锐观察力,一举破解女军黄蟾血毒之困,救得数十万凰女军得保平安,深得凰笞王爷赏识。 德崇三十五年四月,西领与凰凤开战,首战失利,凰笞王爷被西领苏家将军一箭射中胸腹,幸得楚千枫不顾危险,于乱阵之中救回受伤的凰笞王爷,替凰凤女国保得一名睿勇将才,更为一统四国的大凰女国保下一国女君。 大凰国始建三年四月,大凰女帝号令群臣统定四方之兵家国策,率领百万凰国女军出兵暄昭,欲建天下归一之大统。 然而,路遇不顺,女帝于马桥守城被暄昭四阁相承四面围困,陷于生死两难境界,楚千枫一心为救主救国救妻,不顾体骨受损,亲手打落腹中胎儿,与前西领著名大将苏子曦赶往马桥守城,救得女帝于危难险地,再次保得女帝平安。[ 大凰国四年初月,大凰女军攻入暄昭皇都贵安,留守凰女军营的大凰女帝误中敌人声东击西之策,于后防失守,被暄昭武相夏宇轩逼于贵安远郊凤来山岛。女帝为保心中所爱,强行派人把唯一陪在身边的沐贵夫楚千枫送于凤来山鸟,不想时机未与,终是凰颜薄命,葬生于暄昭箭阵之下,被乱矢射成碎骨漏身,无力回天。 楚千枫得知女帝驾崩,皆乃因由为救其生还而不得善终,悔恨不该当初离弃女皇而逃,于凤来山岛之颠哀恸哭丧三日,体力尽失晕倒,待再次睁开眼眸,复得见光明之时,人已形成痴傻呆儿,忆妻忆子,神思不清,再也无法辨得人之言语。 胤瑾帝四年二月,变成痴傻呆儿的沐贵夫不知怎的,忽然一阵梅花香气吹入宫窗,扰了清幽回转的楼`兰`幻`梦。 “烟儿> 檀烟,袅袅升起,迷在沐贵夫无法对准焦距的美色眸瞳前,化作一道婀娜多姿的女人身影,朝着塌上神智失常的美人儿抿起薄唇温柔宠溺的笑着。 “烟儿,真的是你吗?你来接我了吗?你和皇儿来接千枫了,是不是?” 女人身影并不说话,笑着走进屏风的排扇后面,取出当年沐贵夫迎娶女帝的那套婚衫,比照着铜镜里绝美颠世的美男子一件件的穿上,宁静谙和的瞅着,笑着。 随后蓦然转身走向门扇开合的地方,一步步的> “烟儿> 不停的伸手想要去抓住飘浮在眼前空荡荡的女人身影,美男子追着女人身影一路在大凰宫殿里张惶失措的呼喊着,奔跑着。 992.他想破茧而出,化成羽蝶 “那是谁啊?那不是沐贵太夫吗?怎么大清早的沐贵太夫就开始发疯了?沐贵太夫身边的侍卫呢?没出来陪着吗?” 躲在宫廊道里看着美男子一身红衣极为妖艳的闪过清冷的宫墙砖瓦,皇宫里负责清倒晨淤的小侍送淤回来,偷偷的停下脚步在私下里小声议论着。 “彩昭,你忘了吗?侍卫不是昨日刚迎娶了落阳姑姑?这新婚燕耳的,哪个不甜`情`蜜`意一阵子,瞧现在这么早的时辰,怕是还在熟睡,根本就无暇理会疯了十年多的沐贵太夫了。” 另一名小侍推推停下脚步观看的人儿肩膀,想让他别再瞎看,赶紧行路,不要耽误了回程的时辰,回去晚了,可是要挨三十小鞭罚的。 “哎呀,东祥你别推我,你看沐贵太夫跑去的那个方向,好像是废园里的闲井啊!沐贵太夫要出事了,快、快跟上,三十小鞭倒还好说死不了人,若是见到沐贵太夫薨逝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咱都活不成了,快点放下东`西走啊!”[ 名字唤作彩昭的宫侍发现了异常,看那沐贵太夫执意奔走的方向,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着了魔魇吧。 “啊?那快点、快点跟上,伤点没事,要是命没有了,想伤也伤不成了。” 唤作东祥的小侍本就胆小的厉害,一听彩昭说会没命,吓得赶紧追着彩昭顺着沐贵太夫跑走的方向追去。 在两人的前方,没等两个人儿走近,在他们的前面,就发出一声很大的水响,噗通,砰咚, 溅起满地冰凉刺骨的水花。 “啊!快来人救命啊,沐贵太夫投井自尽了!” “快来人啊,快来人救命啊!” 两名宫侍慌慌张张的收起沉入井底的水桶,解开井绳系在腰间,一人停在井口处继续呼救,一人下到水井里寻找跳入水中的美男子。 一场惊祸,一场灾乱,水中的美男子因救得及时,并未出现生命危险,只是被井里的冰冷温度冻得全身僵硬,昏晕了过去。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救治,美男子躺在塌上猛然睁开眼眸,露出一片清澈如泉的水色。 “上> 话语平稳沉重,字字清析可听,美男子经井里这一冻,倒是把神智冻的清醒了。 可他的脸上,并没有重生的喜悦,只哑着嗓了问了一句含着怨责味道的言语,清澈的水眸瞅向坐在塌边凝神不语的男子,现出几分奇怪。 上官临他> 他要嫁人了吗? 他终于,在没有女人的岁月里,如自己一般,熬不住了吗? “想死?” 一身正色喜妆的美颜男子并未答话,只是斜视着塌上的人儿,甚为冷淡的挑挑唇瓣。 “嗯> 十年,失去女人十年了。 他活在自己的想象里,也已经十年了,如今,他想破茧而出,化成羽蝶,向那个一去不回的女人飞去,寻找他没有她存在的痛苦的十年。 难道> 993.不要丢下我 “跟我走,去大凰墓陵。当了十几年的同袍,若死,便死在一起吧。” 向着塌上的男子伸出手,美颜男子的面上没有面临死亡的恐惧和悲哀,有的,只是一份放开了俗法的轻松,与坦然。 “动> 真的很想那个在最后生死存亡的一刻,把生命留给他,把死亡留给她自己的无私女人。 颤动着指尖在极力着挽留着美颜男子起身迈开的步子,塌上男子流下两行温润的热烫眼泪。[ 是他自`私的想要与女人多相处一些时间,想要命里定下的生死存亡不会按照命运里所写的那样走下去,结果,他没有因为女人而死,改变了他的命运,可他,也改变了她的命运,让她代替了他,去面临死亡。 上天为什么如此惨忍,为什么一定要弄个不是他死,就是她亡的结局? 是他们> “呵呵> 他的木瑶跟着宝熙不知去了哪里,他的木铎也于前段日子嫁了傅承府的将军,两人商订一生携手只一人的契`约,他是看过了,希望傅承府那个丫头是真真正正对他的铎儿好吧。 揽着塌上无法动弹的男子横腰一抱,美颜男子站在屋中环视观望了一圈,再也没有任何留恋的走出门去。 “贵太夫好走,沐贵太夫好走> 在美颜男子的身后,是跪了一院子的伺候宫侍和婢女,全都伏首扣拜,敬送两位太夫尊驾离世。 爱由心生,悔由缘订。 恨之痛极,刻骨叼肉。 此一痴,便成狂。 此一傻,便成殇。 此一呆,便成悟。 此一笑,便成终。 终身无果,终身无悔。 胤瑾帝四年,大凰女帝之沐贵夫楚千枫与其它十二名女帝之夫,共同封棺入敛,埋入大凰女帝墓葬群,享年三十八岁! ----(完) (后序) 胤瑾帝五年八月[ 原西领天雪涯 “啊!好疼!你快给我出来!给我出来!再不出来就给我缩回去!啊!寒儿,我不要生了,快把这个小东`西给我打回原型去!” 一座小木屋,屋门的匾额上,红漆刷刻的‘千枫小居’四个字。 小院内站着一帮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美艳的,妖冶的,淡然坐在茶椅上摇着团扇品茶的,也有紧张的盯在门口前坐立不安的,更有备好热水时刻准备冲入房内给屋子里的大主子和小主子净身的。 屋子里的人,持续的叫喊着,带着点点哭腔的意味,好像真的是很疼,但却疼得很撒`娇,很幸福,哭泣的嚷闹里,存着丝丝对口中‘寒儿’的依赖。 “千枫,忍一忍,很快就好了。要坚持,知道吗?” 三十九岁了,男子终于怀了生命里的再一胎,实现了当父亲的心愿,是他的开心,却是她的忧虑。 额头一道红紫色疤痕的少女贴着门板关切的给屋里的男子送出一句句暖心的安抚,眉目扭拧的甚紧。 994.这个所谓的剖腹产 “寒儿> 听到少女在门外少不了几分担忧的紧张话语,屋子里被纱隔挡住的塌上男子双手抓着塌上的红锦凰凤鸟腾的锦棉褥子越发肆无忌惮的喊囔起来,那挂了浓密汗珠儿的脸上,没有与喊声相形应彰的痛苦,反而是带着几分甜蜜的笑容,像是恶作剧般,频眨着一双绝美无双的眼眸,炫如繁花的望着伺候在塌前焦急等候的秀美男子,上扬着薄美的唇角。 “主子,都什么时候了,您还闹,快抓紧点把小主子送出来啊。” 秀美男子端着水盆,看着塌上男子不着慌不着忙的等待着麻药生效,心里担忧的很。 也不知道女主子拿来的奇怪药物好不好用,打一针就能局部麻醉掉不想疼的皮肤,可能吗?[ 还要在主子的小腹上开一刀,说是为了避免让主子体力丧失过大,发生难产时的血崩? 可是,这个所谓的> 虽然主子年龄是大了一点,可是主子的身子向来很好,加上这么多年一直痴痴呆呆,他和落阳没少寻思着能够补身补脑的膳食给主子补着,如果不用剖`腹`产,也应该没问题吧? “呃> 花眸一转,盯到坐在塌前染了净水清洗刀刃的男子身上,塌上要生娃的人儿看着那张和上官临有着七分相似身骨神韵的帅气男子,迟来的说道。 “呵呵,放心,我若是毁了你,寒儿不得把我五马分尸?” 洗净的刀刃放到塌边小台的瓷盘子里,帅气男子不无醋味的说着酸酸的话语,一头半短的碎发用清白的纱绸包的整整严严的,很像一名现代社会里正在准备做手术的医科大夫。 “会么?寒儿不是那样的人!” 塌上的男子大笑,对帅气男子说的话非常受用。 一年多来,他对这个帅气且充满神秘感的男子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不仅仅是因为他那一头常染成各种颜色的短头发,还因为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就夺走寒儿留在他们身上的目光。 算是一种嫉妒?或许吧> 在女人的国度里,男人的嫉妒是与生具来就有的,可是到了今天,当他看到寒儿那么真挚的把他交给了这个染着暗红发色的男人手里时,他恍惚觉得,以前的自己,可能是想错了? 天生被美丽光环照耀下的绝色男子,如果不被人羡慕嫉妒外加恨的话,那也不堪称得上‘绝色’二字吧? 可这男子和上官临那么相似的面容,真的很想让人送上几拳呐! 世界上,哪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人? 995.怎么把小公子从你的肚子里取出来 “会与不会,不是你我能够想象滴。我现在唯一能够想象滴,就是怎么把小公子从你的肚子里给取出来,话说> 帅气男子长长的呼了口气,像是给自己一句鼓励般,在心底喊了句加油。 “> 听到帅气男子的话,再望望帅气男子很是没底的表情,塌上的美男子只觉身上莫名传来一股子麻劲儿,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他的耳边,只是能隐约的听到伺候在旁的秀美男子带着喜悦的一会喊着‘啊,脚、脚’,又过了一会喊着‘啊,手、手’,再往下就是腿,就是身子,就是脖颈,最后是头。[ “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长空,在小木屋的院子里引起一阵慌乱,惊动。 “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终于生了。千枫,你还好吗?有没有哪不舒服?” 贴在门板上的少女听到屋子里面的婴儿哭声,当下像是瘫痪了般跌坐在地上,然后快速的爬起来,激`动万分的想冲进屋子里去看看躺在塌上那个经受生子之苦的男人。 “寒儿,不能去,你这样进去,不是会把冷风吹进去?伤口若是受了凉,以后就难恢复了,知道不?” 八月的天气,常人觉得会是暖风,柔柔弱弱的,可吹在刚刚生了小孩的孕人身上,就会冷冷冰冰,刮的厉害。 少女的身边,一名和屋内那名包裹着短发模样相似,唯独头发长度不一样的男子,拽住少女的袖子拉进怀里,不让少女推开门扇。 “可、可是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三十九岁啊,在她那个世界,要是女人第一胎是三十九岁,就属于高龄啊,危险系数那是不用说的高啊。 现在娃娃生出来了,她、她当然得第一时间的陪在那个男人的身边,不能让那个男人在经历这种惨烈的过程之后,连最喜欢的人都见不到,那怎么行? “呵呵,等到玉澈出来,让你进去的时候不就行了?” 拉着女人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两个人与其它守在院子里的一众美人儿静谧无声的等待着。 “呵呵,真不容易呐。本少爷第一次操`刀动手,居然成功了?” 屋子里传出一声男子的轻笑,听得院子里的人全部冷风飘过,心底的凉意哇哇滴。 这样的话语,是自我欣赏,还是纯粹说给他们个人听的?要他们都事前有个心理上的准备,万一轮到他们怀了宝宝,生了娃娃,也都是享受这般惊心动魄的同等待遇? 那还不如他们自然生下皇儿好了,省得挨着几刀,缝上几针不说,若是吓个好歹的肿么办?不如顺便练下身体的柔软度,也能为了以后好好在塌上以各种姿势服侍自己的女人做些准备哈! 屋里男子取出小孩放进事先准备好的浴盆里,有专门的小侍去负责清洗,坐在塌边双手染满鲜血的男子取来棉线替塌上的男子进行伤口消毒,清血而后缝合。 整个过程中,男子手中的棉线飞扬游走在一道道鲜红的血色中,熟练沉稳,并未像男子所说的那般是第一次动手,生涩的很。 996.贫苦造就英雄,银财创设安逸 “护卫,十二个时辰之后,麻醉的药效就去失劲儿,你家主子就会恢复饮食功能,到时,需得先饮些可通胃肠气息的流食,熬些滋补的骨汤或者米汤喂给你家主子,不可伤及胃肠气动。 再经十二个时辰到二十四个时辰之内,可食些半流食,类似煮过二个时辰的鸡汤米粥,云吞,软汤面,而后才可恢复正常饮食,否则,即会伤及身腹,不利于术后修养。 在你家主子不能身子全动的时候,多寻些干燥的棉絮,吸引一下伤口缝合处的血水,不可让伤口发炎感染,一旦出现浅泛红肿现象,速来寻我,知道么?” 在那个世界里,还没有谁能劳烦得动他上官大少爷亲自伺候别人,要不是看在寒儿的份上,他才不会这般婆妈的细心体贴着。 忙碌了几个时辰,过着精神高度集中的分分秒秒,真是很不舒服啊。[ 是不是来到古代的世界里,连他的性子都变的懒惰了? 谁让古代有山有水,不缺吃,不缺穿,不少米,不少粮的,还有心爱的女子做伴,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有那个去经商,艰苦奋斗的毅力? 有句话怎么说的? 贫苦造就英雄,银财创设安逸。 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呐! 站起身子,扯下包在头顶的纱绸露出一头潇洒帅气的短发,男子走到水盆边洗去双手犹滴的血迹,朝着站在塌上男子面前的秀美男子说话。 “是,澈主子。楚替主子多谢澈主子一番心意。” 向着短发男子恭敬的欠身行礼,秀美男子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感谢之意。 “都是小事,以后还得在一起活着几十年,成为敌人,倒不如成为朋友来的好些。” 短发男子回眸看了眼躺在塌上没有睁开眼眸的男子瞧了瞧,知道塌上的男子没有睡实,麻醉的作用,只能侵`吞人的肢体感觉,将其淡化,但并不是彻底的消末。 他这话,是故意说给塌上男子听的。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知道塌上那个男子的心里,对他有一种无法消除且无法去摊开的敌意。 他不想他的女人为难,所以才答应女人,替这位快年入不`惑岁数的男人剖腹取子,希望可以借机消除两个人心中的芥蒂,不再对他存有成见。 唉~莫非哪一天要去美美容,做个刮骨之类的手`术? 短发男子约摸到着,他被敌对的最大原因,可能是因为与上官临这张太过相似的面庞了吧。所以在其它人的心中很容易形成一个不受待见的想法,那就是,他是女人在思念上官临时寻来的冒`牌`货,和那些个女人货真价实的正经王夫们不是同一档次上的男人咯? 很无语的想法吧> 他只知道宫斗剧中,女人会斗转参横,不晓得男人也会如此多心,让人防不胜防,很辛苦的说。 “谢过澈主子好意,待主子醒了,楚定会把话捎给主子,澈主子请放心。” 沾了湿布试了试水温,觉得水温不会烫到自家主子的皮肤了,楚握起塌上男子的手臂,回了短发男子一句,便专心为自家主子擦拭皮肤,不再做答。[ 997.滞留了千百年的刻骨相思 “也罢,好生照看着吧,这里不比密封的空间,外面的那些人,什么男`男`女`女的,都等着三天后等你主子能进食之后,撤掉腹上的绷带再说吧。” 很想用现代医护的手段把塌上男子割开的腹部给护紧,但是在古代没有相应的材质可以去做,只能用渗水性较强的棉絮做成小型的包被,类似于日本女人和服那种后面的小裹,隔三个时辰换一次。 短发男子折回床塌,复再看了眼塌上男子腹部的伤口,见到伤口处的血水已经不再如之前很大量的从体内涌出,替塌上男子盖好了透气性强的羽被,对楚吩咐了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玉澈,怎么样?千枫他> 季玉澈的眼神,深沉低凝,走出屋子,也不看等在外面的众人,只淡淡的看了眼处于焦急状态的女人,再望了眼站在女人身边与自己有相同容貌的男子,闭了闭眼皮,再睁开,惆怅的皱起眉梢,转身无语离去。[ 真是> 为什么看那个男人就跟在照镜子一样? 难怪别人看到会不舒服,他自己看着也不是太舒服的。 “玉澈> 季玉澈不言不语不理睬的三不态度,急得少女无论如何也是稳停不住,甩开身边男子的手袖,想要进屋子去看看。 “主子没事,一切安好。刚刚澈主子有交待过,主子需得休养三日,伤口方能不受风吹之苦,还请各位主子们都回自己院子里歇着吧,楚在此谢过各位主子们的关心,与照顾。” 少女急欲闯门的脚步被秀美男子挡在门前,秀美男子看了一眼陪侍在外的娇美妻子,行了一记拜礼跪谢候在院子里为自己主子担忧的多位主子们。 “可是> 少女看着秀美男子的拜行,而后合紧的房门,欲言又止。 她在现代社会里看到的那些剖腹产妇,都是生产完就可以出来见人的呀?一天过后都可以下床走`路了的,为什么在这里就不行呐? 她真的很想去看看那个疯了十年,傻了十年,却在要同葬的那一天忽然清醒过来已经成为父亲的男子,看看他现在,是否安好。 “寒儿,等了怀胎十月,还差这三天么?” 从女人离开到女人归来,再到女人身子养好,难让他们重新拥着入眠于枕塌之上,他们每一个人等的> 简直是无以往复的三年又三年,还是三年。 呵呵> 一切随缘> “嗯,也是,是我着急了。” 在漫长幽幽的岁月中,十年的时光,容颜芳华的老去,豪情壮志的遗`失,他们所留给她的,是人世间最宝贵的一个字,情。 因由情,她与他们相遇。[ 因由情,她与他们相知。 因由情,她与他们相爱。 因由情,他们> 已经等了如此长久的思念,在看不到希望的时候,都是那般没有怨言的苦苦撑过来了,轮到现在,雨过天晴的时候,她还有什么借口可以拿来去肆意妄为的不顾他们的生命,他们的健康,只为了博得自己的一丝念想呢? 楚千枫,当所有的过往都渗进我如水般汹涌澎湃的记忆里时,我对你的爱情,就像是一口存在上千年的古井甘泉,每时每刻的守候在天地创下的日月轮回里,等着你,慢慢的等着你,等着你走进我的怀抱,等着你来向我诉说,你那滞留了千百年的刻骨相思> ---(后序完) --ps: 小殇来冒泡了咯> 998.苒轻尘,宫闱怨! 题记: 深宫乱,母仇离恨。 稚子时,许错姻缘。 位朝堂,八方赞首。 处江湖,冷血河山。[ ----七字批文之苒轻尘,宫闱怨! 龙武二十一年冬,龙凉国境腊雪初来,冷风寒冽。 雪绒缱绻着刀刮的风丝密如卷帘,厚厚扬扬的飘了满天,四处,一片晶莹的皓白雪色,堆积半膝之高,靴面踩在雪层之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龙凉玉陵京都内,一座风景别致的户外庄园,于腊雪之中,绝然而立,孤寂的迎接黑夜的到来。 庄园的面积很大,内处含有九曲十廊的曲幽小道,转转绕绕的通向庄园各处的雅亭楼阁。 小道两旁,环抱着四国境内难寻的珍石玉景,玉景间隔处,栽种着数株长势正旺的青柏碧松,搭着雪色悬起白碧相间的腊冬雪挂。 一阵夜风吹来,雪挂抖着青枝落下一撮撮小型的雪塔飘落在空中,像一柄柄白色的小伞混在夜的美艳中,沉沉浮浮,飘摇清逸,吹化作无数的细尘雪砂,萦绕在树景空月之间,仿佛入了瑶池仙台一般,如梦似幻。 “唔!唔!唔!” 一声极为强烈的抗`抵声打破了仙梦似的上好景致,在树景空月之中迫不急待的撕裂一条血口,血淋淋的割开,暴`露在天空上那轮蕴白弥漫的月光之下。 庄园的主院里,尘风阁的楼下,一名容颜好似水泉那样空灵绝美的人儿,被人拿绢绳束缚住手脚分四个方向绑在床塌的四方塌柱边角上,不断的挣扎着隐约能动的身子,美目愤然望向坐在桌边将视线送向屋窗之外的英俊少年。 “苒轻尘,你可曾记得五年前的那抹恍如隔世的月光?五年之后,你怕是早已忘记当初答应过本将军的事情了吧。” 少年的眼神,游离凄迷,淡如蓑草,像是在欣赏窗外那轮圆月光莹似玉的美好,又像是在感怀记忆里那瞬无法转拐的感伤,殷`殷`切`切,低婉柔顺,含着轻微的惜`玉`怜`香。 “邵明君,你快放开我,你到底想怎么样?本殿下不就你能碰的人,快松开我。” 美人儿的声音,一出口,竟是道凌厉凛然的少年声音,清冷,干净,在说话之时,含着炽火烧燃的焦躁,那愤然的表情中,恨不得会长出一对能够飘上天际的翅膀,好能够逃离坐在桌边赏月的英俊少年的追`捕。 “呵呵,想怎么样?你说本将军想怎么样?自是> 收回望月观视的目光,英俊少年的眼眸看向美人儿脑后那被玉金龙冠速起的发丝,手指敲了敲桌沿,撇着薄薄的唇瓣微微向上翘着,不徐不紧的说道。 声音淡然,比之无声,表情转变甚小,皆只差了一点,却足够让绑在塌上的美人儿听得到他说过的话语,看得到他稍有变化的细腻表情,惊得在塌上挣扎不已的美人儿身子一僵,停了燥动。 “你、你说什么?你、你真的想要我的身体?可、可我们都是男人啊!” 美人儿那张纯澈飘美的面孔上,露出一股忍着酸涩的无奈,无奈中似乎还隐藏着些许不为人知的恐惧。[ 999.本将军配不上你? “呵呵,男人,又如何?轻尘,五年之前,你不就已经知道本将军是个男人,而你> 身为男子,喜欢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是一种多么可笑的讽刺? 可他,居然接受了。 他为自己的接受,想出了一个更为可笑讽刺的理由,那理由就是,他爱的,是那个男子深入内心的灵魂。 英俊少年的眸底,染上一层黑漆的暗色,浓郁成墨粉的颜彩,散着一缕泛泛的墨黑残光,渗着寂寞孤独的冰凉。[ “本殿下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女人,是你一厢情愿的那样以为,与本殿有何关系?你快放开我,欠给你的,本殿下日后定会还你,等他朝本殿下登基临位,替母亲报了羞`辱血仇,自会分你一半天下,让你日后独享龙凉的半壁江山,还不行吗?” 深深的怒火,映进英俊少年黑暗的眸底,就像重石砸入宽海,掷不起半点的波浪,相反,只衬映的英俊少年眸内的那抹冰凉更加冰冻刻骨,凉入骨髓,就连整个房间都散着一股从英俊少年身上逸出的低压冷气,揪得美人儿心跳强烈加速,整个人儿的呼息都变得紧张,急促,恐惧感越发的加深。 “龙凉的半壁江山?你以为本将军稀罕么?统帅西领邵家军的邵府,会是个缺银子的穷民?你是希望本将军叛国来受用你这半壁江山,还是想要本将军攻入龙凉,在你龙凉国土上让邵家军的铁骑狠狠踏过?苒轻尘,就算你再去憎恨你的父皇和你父皇的妻子,也没必要引本将军入关吧。” 唇瓣,依旧微微翘着,透着股嘲讽的不屑。 英俊少年自认此生还没听过这样可爱的笑话。 龙凉的半壁江山?登基临位? 他是在向自己炫耀他现在所能拥有的权势和能力吗?他的意思是> “邵明君,本殿下没和你开玩笑。不行就是不行,本殿下不会允许你碰我,男人,怎能碰得男人?” 脑海里不止一瞬间想起皇宫里那位龙袍加身的皇者压在其它宠`侍身上为所欲为的场面,美人儿在心里不自觉的产生一种强烈的抵触,难以抑`制胸肺里不断翻涌起来的呕吐感。 不要!坚决不要! 他才不要和男人做那种事情,那样子,会毁了他的。 “呵呵,是么?碰不得?你由何处得来是无法碰的?本将军查阅过古书典籍,男子与男子,倒也是无妨的,可以行事。” 惊世脱俗的言论,在英俊少年的口中松散吐出,冷冷淡淡的,像是在说着闲聊的话语,甚为平常的说出大多数人都无法想象和接受的事情。 在英俊少年的眼中,仿佛就算是男人与男人相爱,继而生活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可抵`触,可不应该的。 1000.本将军今天晚上,是要定你了 “你、你骗人。邵明君,你是不是疯了?你看到哪里有男人和男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你快放开我,放本殿下回宫,快点!” 英俊少年眼中闪过一丝不容拒绝的坚持,被塌上的美人儿瞬间望到,吓得一张玉面失了原本因愤然而涌起的血色,比书纸还显得清白。 那两片精美细致的唇瓣,一半咬着白透胜雪,一半未咬红若血滴,半白半红的相形渗染,像摔碎在奶浆里的一颗鲜润的红果,清新剔透,绝美无暇,望得俊美少年的眼神落在两片薄美光泽的花唇之上,痴痴的看着,再也无法抽离。 “本将军没有骗你,也不会欺骗于你,你若尝到了,就晓得本将军此言> 男女之交`合,一人在上,一人在下,不分男女,皆可自由处之。[ 而男人与男人之交`合,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一入女子之前,一入男子之后,只要相合得当,配以润泽之药物,定也不会伤身。 反之,男子之身如荷莲初苞未开,紧致之肤富有世间绝极之饱`满弹`性,是为尘凡俗世之禁`品,此生若得其一,恍尝珍馐之尤`物,毕终世难忘,永无消隐之感。 这是古书上的记载,充满引`诱,魅`惑。 书上描绘的男子与男子塌房之事的图谱一经入得俊美少年的眼帘,便热烈如火,蜂拥如。 仅是在脑海里假想着塌上美人儿被自己褪尽衣衫压在身下的画面,还有那曼妙无边的零碎呻`吟,英俊少年的身子里,就熊熊燃起一股欲罢不能的无名热火,想要急切的寻找一处紧闭封锁的空间,尽情的倾泄释放出自己的全部能量。 “邵明君,你就是个疯子,你快放开我,我是龙凉的四殿下,你若侮`辱了我,等同侮`辱了龙凉国君,父皇一定不会饶过你们西领,也不会放过你西领邵家!” 俊美少年的话,似在故意玩着一种强者捕食弱者的游戏,把塌上的美人儿当作一次可以饱餐的美食,控制在自己能够掌握的手心里,一点点用言语来粉碎美人儿心中坚强的硬骨,慢慢磨损着美人儿不肯投降的执指拗意志。 “哈哈!是么?” 挥起手袖,一股掌风扫向小支撑起的屋窗,俊美少年站起身子走向床塌,站到美人儿的视线里,勾勾唇角,笑出一丝阴冷的残忍。 “苒轻尘,五年来你借助本将军囤聚了多少朝堂势力,通过哪种暗处渠道行走武林,你当本将军一点证据都没有吗?本将军今天晚上,是要定你了,如果你把它当成一种享受,相信你会很喜欢,如果你把它当成一种侮`辱想去禀告你的父皇,呵!” 俊美少年轻笑,伸手扣住塌上人儿的下巴,凑近美人儿的耳边,沉着沙哑的声音说道:“倘若龙凉真的攻打西领,本将军倒是不会怕的,就只担心你私自扣存兵力,拉拢朝`臣在暗处与太子做对的事情万一被你那好父皇给发现了,你说> 1001.你不配碰我! “你> 低语的温柔,虚假的情意。 真正落在美人儿心里的,是一方方被称做信任和依赖的破碎铜镜。 五年前的认知,就像屋檐上的滴水,在冬天到来的时候,绝情冰冷的冻成块陀,少了可以容忍的底线。 被扣住的下巴,已经现出一块比拟指腹大小的红痕,疼得美人儿露出洁白的贝齿咬紧牙关,不肯向俊美少年去求饶。[ 他不信俊美少年会用强`迫的手段对他,难道五年来陪在他的身边,有如阳光一般的大哥哥,对他> “是,算是吧。怎么,要来求我?” 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俊美少年看到美人儿惊怔放大的瞳孔里闪过一瞬间的疑惑,迷茫,震惊,还有失望。 “邵明君,你> 没有把握在手的兵权,自己拿什么去和太子争? 没有各位朝臣的鼎力支持,自己拿什么去和皇后斗? 他邵明君就是看好了自己不会为了一具身骨的清白而放弃为母妃报仇,对不对? 美人儿忍着下颌骨上传来的疼痛,再一次向俊美少年确认的问道。 “把身子给我,日后,我还会像以前那样支持你,永远的支持你,直到你能够独自去应对外面宫廷里那些惊心动魄的战争,好么?轻尘,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喜欢到了溶血入骨,就算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说一个不字,只要你从了我,日后,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寻你而去,做你生死相依的恋人,此生至死,绝不辜负了你,轻尘> 烛火消燃,几行烛泪凝结在青铁色的烛台上。 俊美少年零零碎碎的吻落在塌上美人儿的额上,眸上,脸颊上。 小心翼翼的试探,轻轻浅浅的珍惜,含着忧伤卑微的诚恳低喃。 “不、不要!我不要做你的恋人。我不要做被世人可笑的断袖之人。你快放开我,快放我回去。” 惊慌,在俊美少年吻上唇瓣的那一刻,惊骇袭`来。 身体里不断窜起的奇怪酥麻感觉,时时感染催眠着美人儿未尝人`事的青涩感觉,是一种难以抗衡的危`险`体`验。 “不要?是么?轻尘,你的身子可不是这样来回应本将军的。” 衫袍退去,只剩下一身入睡的白绸金丝里衣遮挡着身体最重要的部分,俊美少年俯身低下,隔着里衣一口含住美人儿凸起在外的胸口,牙沿儿轻轻的啃咬着,间或用舌尖柔柔的舔吮着,吸食着。 “你、邵明君!你这个疯子> 胸口被俊美少年按在指下肆意柔捏,狠挤,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感觉。[ 像是脑海里那个挥之不去的母妃惨死画面,又像是那名不情愿甘受的宫侍被其父皇压在身下强`迫行`房的暴`虐场面,美人儿一时分不清哪里是真,哪里是假,强烈的反`抗起来,说着态度坚`硬的话语。 1002.本将军已经没有退路了 “什么?你说本将军没资格碰你?不配碰你?那谁有资格碰你?本将军辅助你五年,把你从一文不值的丧母皇子,从无权无势扶持到今天有权有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尊贵之人,到头来,只换得你一句不配?一句凭什么碰你?轻尘,不乖的孩子,往往都是会更加受苦的,知道吗?” 的一声扯碎美人儿身上仅留的一件里衣,俊美少年望着身下一揽无遗的完美身骨,属于狩猎者捕食的热血再次激流勇进的沸腾起来。 “不,不可以!邵明君,你放开我!” 衣服被撕碎丢到塌下,身体上倾刻感受到的屋内凉意,让美人儿彻底的害怕起来,一边不肯妥协的挣`扎被束缚住的手脚,一边大声呼喊着想让俊美少年停手的话语。 “轻尘,事到如今,本将军已经没有退路了,本将军很怕一把你放回去,你就再也不会出宫来见本将军了,本将军是这般的爱你,怎么容许得不到你?怎么能允许别人在本将军之前得到你?”[ 双手缓缓游移在眼帘里那具散发着玉石般温婉洁净的纯美身躯,俊美少年的眸里陡然迸射出一道寒冷凛冽的兴`奋光茫,抚摸过美人儿没有一丝腰肉的平坦小腹,顺势向下,摸到美人儿快要初次萌发的私`隐`禁`地一手握住,用掌心的肌肤,快速的摩挲。 “不、不要,邵明君你> 强行抵抗的话语,在俊美少年一个急速紧握再松开的间隙里立时消音,美人儿怔着眼眸望向自子被俊美少年紧紧握住的身体,一股晕眩失神的感受侵扰着美人儿身上每一寸的肌肤。 怎么会这样?他的身体怎么会对一个男人的抚摸有反应? 不应该的,不是吗? “呵呵,轻尘,你看,你的身体,就是给本将军最诚实的答案。你还敢> 毫无预兆的,在美人儿还在疑惑不解的时候,俊美少年早已无法再忍住体内的热火,按住美人儿被绑住的双腿,一个激烈猛撞的强劲挺身,抵着美人儿的身子,把两人溶合在了一起。 “啊!!疼!!” 身体上的撕裂感觉夹杂着被猛然撞向塌枕的冲击一同呼出美人儿的口唇,美人儿疼入无声,不敢相信,俊美少年就这般未经过他的允许,只在眨眼之间,便狠狠的贯穿了他,夺走了他十五年未沾女色的清`白身子。 泪花盈盈流出眼眸,美人儿强忍着体内撑到极限的涨满感,不再言语,咬得唇瓣沉默了。 “疼?是真疼,还是假疼?被本将军这样欺`侮,你开心么?享受么?还反抗么?” 一句问话,便是一次狠狠的撞击。 每一次的撞击,都是艰难困苦的强行挤入,直抵幽邸深处,疼得美人儿额眉紧锁,唇瓣咬成红肿破裂,流出鲜艳的血水,在俊美少年狂野的冲撞中,一次次的滑落唇齿,滴到大白的枕面上,浸啧出一朵又一朵的红色血花。 1003.一夜泣然,泪痕如雨 “嗯?怎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回答本将军的话?本将军的表现,你还满意么?这样子,算不算能配得上你,有碰你的资格了?” 双手掐住美人儿的腰一次次送向自己,俊美少年肆意在美人儿甜美紧绷的身子里抽抽停停,进进入入,一声声染着愤怒的话语全都化成永远止境的掠`夺,不容间歇的接连贯`穿。 “唔!唔!” 疼痛,蔓延全身。 无边的羞辱,在美人儿逐渐溃败的意识里,随处零落。[ 束住双手的捆绳不知在什么时候被解开,美人儿抓着塌褥的指节紧拧深陷,抠得塌褥裂开洁白的棉絮,美人儿的指尖戳进塌板里扎出一个个带血的板窟窿,仍未停歇。 “呵,不出声?是本将军表现的不够好?还是> 柔软的腰肢,晃在俊美少年的手中,比波浪还富有起浮美感的被俊美少年不余任何空隙的挺`入,侵`占,此时,俊美少年的眼里,只能看出那燃烧在墨色眸眼里的一处炽热的欲`火,再无其它。 “邵明君,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我恨你> 洒着血珠的手指一下下拍打在俊美少年的身上,美人儿终于被俊美少年野兽一般的狂`暴打碎勉强坚持的心理,整个人随着俊美少年的大起大落的动作被迫跌跌沉沉,弱不禁风的小身骨零零散散的撞`击着塌板,发出嘣嘣的大力声响,似乎快要被拆`毁了骨架一般,苦不堪言。 “恨我?你恨我么?这就是你恨我的反应吗?嗯?” 最后一次深入骨感的碰撞,快要在美人儿的体内撞出爱`欲的绽放花瓣,俊美少年伏在美人儿的身上一阵剧烈抖动,释放出一股压抑几年的情爱火热,混着美人儿被撑开的肌肤上不停涌出的鲜红血迹,包裹着俊美少年埋藏在美人儿体内尚有些残余力气的身子暖暖的交叠而出,惹得俊美少年还未消止的欲望再次肿涨。 “唔!疼> 感觉到俊美少年刹那间澎湃起来的爱火,美人儿挂在俊美少年背上的指尖紧紧扣着能够攀附的肌肤,霎时深陷进去,在俊美少年的背上划出几道裂开皮肉的血流,顺着俊美少年没有一条疤痕的肌肤,溪水般的淌下。 “呵呵,你这是在邀请本将军更尽力些么?嗯?” 背上的清凉血液,纠缠着撕开皮肤的疼痛感刺激了俊美少年眸里的血腥味儿,俊美少年翻过美人儿的身子,温柔的吻着美人儿洁白的背部肌肤,猛的握住美人儿的腰肢,忍受不禁的在美人儿的体内纵`情抽送起来。 “唔!唔!唔!邵明君> 一夜泣然,泪痕如雨。 美人儿被俊美少年压在身下,折了甲片的手指无力的捶在塌板上,渐渐失了无可挣扎的反抗,任由俊美少年挥霍无度的享受着自己身子里的甜美,合着晶莹的眼泪,无望的闭上迷绝望的精致眸眼。 1004.趁着他没醒,带我走 “啊> 整夜不休的百般结`合,俊美少年称心如意的得到了身下人儿的处童之身,满足的躺在美人儿身边,搂着美人儿被掐成黑紫颜色的腰身睡去。 美人儿望着因烛火烧干而变得满是黑暗的熟悉小屋,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眸,滞延起一股凄楚的伤。 房门响起轻微的碰动,很像是被户外的晨风吹动了门栓,再接着,响起几声闷闷的啾啾声,一道黑色的影子映在阁楼的屋窗前。 美人儿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起身推开搂在自己腰上紧扣不松的少年手臂,伸手点住少年的身形,找来俊美少年的外衣套住赤`裸`裸的身骨,撑着疼痛难忍的腰脊,两步走三步停的打开屋门,走出屋子。[ “主子,您这是> 屋门外的阁楼走道上,一名与美人儿年数差不多大的黑衣少年,看到美人儿一脸憔悴的从屋子里走出来,那件没有用腰花系好的外衣里,惹隐若现的露着没有穿着里衣的赤`裸肌肤,不免有些惊愕。 “泠幽,快、趁着他没醒,带我走,快点。” 俊美少年的武功,美人儿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 对平常人可以长至两个时辰的点穴,在俊美少年身上,只有半个时辰就可以用内力冲破。 若是不快点逃进皇宫,他一定会被俊美少年给逮回来,还要再一次遭受到更严重的侮`辱,他不想再被侵`犯一次,那种像要撕裂身体的感觉,他再也不要体会一次。 “是,主子。” 见到美人儿不似平常那般镇定,急促的催着自己,少年尊命蹲在美人儿的面前,让美人儿跳上自己的背,主仆二人在早露起霜的雾气中悄悄离去。 回到皇宫,衣衫皆被露水浸透,美人儿吩咐宫婢去备了沐浴需用的热水,让泠幽伺候着自己趴在塌上,额头渗出丝丝冷汗。 “主子,是不是少将军他> 褪下美人儿的衣衫,看到美人儿身上一道道红红紫紫的痕迹,还有腰间那两处甚为清晰的手印,泠幽的视线顺着手印向美人儿的下身望去,马上想到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不太相信的问道。 “泠幽,生在帝王之家,有多少事是该做的,又有多少事是不该做的?为了达到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尊贵位置,是对是错,谁能仔细分辨的清?没点委屈受着,怎能成常人之所不能?此事勿要声张,否则,提头来见。” 想在宫里活命下去,就得哪怕是血,都得咬着牙齿吞进肚子里去。 现在,他的势力还不足以独自应对太子和皇后,若是被太子和皇后发现他与西领将军秘有来往,而且,还是碰了身子宫这等污`秽之事,联合起来向父皇凑本一折,说他犯了有伤国尊之罪,削了他的为将兵`权和皇`权,那他的下场不是要落得和母后一般悲惨? 美人儿想到万一东窗事发会引起的严重后果,眸横一抹冰厉之色,断然吩咐道。 1005.快要到冬至了吧 “是,主子。泠幽这就去取宫里最好的生肌柔肤药来,替主子敷伤。” 泠幽点头尊令,眼神里带着对塌人美人儿的心疼,转身向门外走去,一在一脚跨出门栏的时候被塌上的美人儿出声唤住。 “泠幽,等一下,我不在宫中的这段日子,泠绾可把陌风照看好了?” 泠幽和泠绾,是美人儿的两位贴身护卫,是同父同母的亲兄胞地,泠幽比泠绾大三岁,平日里负责跟随美人儿身侧四处闯荡,泠绾负责留守宫中,保得美人儿心心挂念之人的平安。 近些日子,美人儿被那名发了狠劲儿的俊美少年囚`禁在庄园内,无法与泠绾互通消息,得不到挂念之人在皇宫内的消息,一回到宫中,美人儿的心思就惊蛰不已,十分担心皇后与太子趁着他不在宫里,寻机向他挂念的人儿下手。[ 美人儿深信,由他母妃亲自照料的两位皇子,即使现在已经沦落到没有母妃疼爱,没有父亲挂念的可怜境地,却依然逃不过太子和皇后的追查,该躲的,若是他惦记着,是怎么躲也躲不过的。 “回主子,陌风小主> 除了被太子打过两巴掌,踢了几下子,最后还被丢到冰冷的湖水里喂鱼之外,还算可以。 话语略有停顿,装作无事发生般,泠幽回答的很简短。 不是故意为之,而是泠幽知道主子对小主子的喜欢与爱护,就像他对泠绾的那种身为哥哥无法推卸的责任感一样,是天生随着命性而来的。 如果被主子知道小主子成日里没少受欺负,可每一次都很懂事的不把事情闹大,也不告诉主子的话,泠幽很担心塌上的美人儿会一怒之下,找到皇上去评理。 在泠幽来看,以美人儿现在受伤的身子来看,跑去禀见皇上,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 他曾听说,男子和男子之间,若是发生了男子和女子能做的事情,并且还在一方极力反`抗之下,那受的伤势会更严重,没个十天八天是养不起身子的。 “嗯> 提起挂念的人儿,塌上的美人儿马上来了精神,趴在塌板上唠唠叨叨的,那赶比老婆婆磨牙的慢功夫,每次都把泠幽震得不行,用手堵着耳朵站在美人儿的身旁聆听,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把手指松开。 --ps:今天小殇的脑子不在状态,看不到属于小尘尘的故事,就先码八章吧,希望明天可以去吧。对了,小殇的新文要入v了,有喜欢的,去给小殇捧捧场吧。。小殇实在不太会码现代文,但也不想没有责任感的弃坑,希望有喜欢的亲们,都看一眼吧~~ 1006.只有四皇哥一位亲人了 “是,主子。泠幽取了药来就去办主子吩咐的事情,主子先好生在塌上歇着,泠幽告退。” 听完塌上美人儿的带着宠溺和抱怨的话,泠幽向着塌上的美人儿欠身行了退礼,在外面把门扇合上,唇角扬起一丝甚为宽慰的笑容。 还好,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一个人,可以停留在他家主子心底里最温柔的地方,没有让他的主子在失去睿贵妃的母`爱之后,变成有如外界传闻的那般,花丛柳`色,丝曲歌弦,一管碧水寒笛,笑展八面尊风。 那样的虚伪玲珑,着实有些不太像他家主子的本性,能少违心活着一日,就少违心活着一日吧。 转眼,腊月冬至到来。[ 美人儿受伤的身子在能够信任得过的御医秘密调养下,已经恢复大半,虽然还不能像以前那样尽情的施展武功,在皇宫大院里施展飞檐走壁的,但可算是能自主下塌,随便走动,简单的跑跳还是可以应付的。 冬至的夜晚,皇宫里的龙主国君派人赐了五十品热菜,十五品烤制菜式,十品甜食,五品肉汤,三十样水煮饺子过来,以示冬至到来,未成新自陪伴爱儿而换了种方式弥补一下对爱儿在亲情上的缺失。 美人儿瞅瞅一一被摆上膳桌的各种菜品,吩咐取食的婢女每样都按例夹了六筷箸分成两份,一份放置在食篮里准备送给舞风院里的笨皇弟,一份留在膳桌上供自己品食。其它多出来的菜肴,也都一式两份,平均装在两个一人高的分层框篓里,一框赏给自己殿里的下人们,一框赏给舞风院里的下人们。 不偏不倚,平分得当,欢喜的两殿里的婢女太`监全都感谢四皇子仁恩宽德,是位当仁不让的好主子。 “四皇哥,陌风要和你一起吃饺子过冬至,不要在舞风院里一个人过嘛。” 一切膳食备好,食婢取来碗碟食筷备在美人儿的面前,请着美人儿入膳食。美人儿刚要起筷食膳,龙瑞殿的殿门之外,就跑进一道白衣胜雪的清雅影子,小影子跑的速度很快,快得像一阵看不见的风,匆匆忙忙的跑到美人儿面前,额头上流着跑出的莹莹水滴,带进一膳堂的淡薄莲香。 “呵呵,这是怎么了?跑得如此焦急?外面有野蜂子在蛰你不成?” 锦帕一方,递给眼前长得甚为俊俏的白衫少年,美人儿放下手中的筷子,侧眸瞅了身旁的婢女一眼,立即有婢女端着巾帕水盆走到白衫少年的面前,伺候着白衫少年净面洗手,洗下在外面得来一身的灰土霜寒。 “野蜂子?那倒是没有,可是陌风很想念四皇哥你呀!况且四皇哥还给陌风送了那么多好吃的,陌风当然要来陪四皇哥过冬至啦。哎呀,都有点数不清是第几次和四皇哥过冬至了,反正以后每一年都是要和四皇哥一起过冬至的,谁让陌风只有四皇哥一位亲人了呐。” 小小的少年,尚不太能分得清什么是悲喜,什么是离合,在好好的日子里,提起了不该提的话题,惹得美人儿眉目一皱,紧拧了几分,沉了脸色。 1007.亲上加亲,而是笨上加笨 “呃> 看似天真的眼眸,隐隐闪耀着暗界里无法分隔的颜色,因与墨黑的色泽相同,自是无法被心思乱了些许的美人儿所窥视,只是单单可怜兮兮的望着美人儿,不懂美人儿为何会突然变得不开心了。 “没有,只是四皇哥觉得,以后陌风若是娶了妻子,自然就会生出几位围绕膝下的小孩子,有了自己的家户,到那个时候,陌风就不是只有四皇哥一位亲人了,是不?” 紧拧的眉梢在看到白衫少年眸内的天真纯洁时,当下柔柔的化开,不再拧着麻结一般,美人儿把食婢在白衫少年面前备好的筷子放进白衫少年的手中,温润如暖阳的话语,宠溺的哄着。 “娶妻?媚儿表妹说等明年陌风长大了,就像父皇请凑嫁给陌风呢,四皇哥,你觉得陌风如果娶了媚儿表妹,会像他们口中说的那样不是‘亲上加亲’,而是‘笨上加笨’?”[ 疑惑,布满一张如莲花般美丽的面孔。 小少年想起大皇哥推他入水时说得那些很可恶的话,嘟起不乐意的小嘴巴。 什么叫他笨,媚儿表妹也是笨呐,然后他们两个要是将来成亲了,就是‘对笨’? 游在水里寻找母妃的小少年听到岸上的大皇哥说出那些话时,很不服气的从莲花池里钻出来,抓着一只会咬人的小乌龟撇向大皇哥脑袋,气呼呼的游走了。“嗯?哈哈> 自小身在皇宫,皇膳不得过食三口。 虽然一餐膳食有百余品菜式,可若品品皆入口中,也会有三百多口,吃得味觉失食,齿白唇红的,品过最后一种菜式,已然忘却了先前的味道。 此今冬至,是自睿贵妃辞逝后菜品最少的一次,美人儿看着满桌子的菜肴,想起连日来并不曾去给父皇请安,只是派得泠幽每日都去宫里传话一趟,莫不是因为与父皇的联系少了,才会被父皇删减了日用取度,连节日都寒酸了起来? “收到~四皇哥,你的心情不好吗?为什么陌风总是感觉四皇哥在见到陌风之后,就一直没有好情绪了?” 白衫少年指着想要尝食的膳肴,自有食婢在一旁取筷夹入碗中,因为是两人共享三筷菜色,所以只给少年夹了一筷子,剩下的菜色直接就由美人儿身边的食婢动手取来送到美人儿的盘碟里。 “呵呵,可能是被这一年之中,夜色最长的一日给感染,竟有些莫名的抑郁藏留在心中了吧。没事的,起筷了。” 阴极之至,阳气始生,日南至,日短之至,日影长之至,故曰“冬至”。 冬至之景,在龙凉国界内,是全年中白天最短、黑夜最长的一天,白色,代表希望,黑色,代表灭亡。 每当冬至来临,美人儿的心境总是会沉落至低谷,不喜夜`色那般漫长的笼罩在头顶上的那片天`空,挡住了朝日徐升的好天气。 1008.怎么吃进去,就怎么给吐出来 “嗯,喔。” 白衫少年见到美人儿不太愉悦的脸色,失望的眨眨眉眼,默默的吃完眼前摆好的几碟菜食,与美人儿同食无语。 这个冬至,过得好生没趣。 食毕晚膳,白衫少年吵着闹着要留在美人儿的寝殿里与美人儿同寝同塌,任由百十来名婢子太`监的围在身旁苦口婆心的相劝,白衫少年只是眼泪汪汪的瞅向美人儿,说了一句极为可怜,极为让美人儿愧疚的话:“四皇哥,陌风已经没有母妃了,也没有敏姨了,是不是连四皇哥也不要陌风了?” “算了,去舞风院那边通传一下,就说本皇子留了七皇子于寝殿休息,让那些宫婢们都口舌稳着点,谁要是没事出去乱说,别怪本皇子打得她这顿冬至饭怎么吃进去,就怎么给吐出来。”[ 白衫少年的眼泪,永远都是美人儿平静心湖上的一滴天降水,本是无根,本是无意,却总能轻而易举的打破美人儿硬狠下来的心肠,柔柔软软的同意白衫少年的任性,毫无道理的允护着。 “四皇哥,你想念敏姨吗?” 入夜,两位皇子洗漱完毕,沐浴换衫,一张床塌上放了两张方枕,白衫少年和美人儿躺在塌上眼眸空泛迷`离,身体随心散意,伴着些许朦胧的困意,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嗯,想。” 不仅是在心里,还常常是在梦里。 多少次,梦到母妃四肢被断,体骨相离,多少次,梦到母妃被卷在草席之中拖出宫廷,在那个皓雪纷纷的夜里,拖拉出一条没有终点的长长血迹。 这样的刻骨之痛,要他如何能忘记?这样的弑杀灵魂,要他如何能消歇? 都是皇后办的好事,因为怕他的母妃会母凭之贵,日后抢了她龙凉皇后的尊位,所以,派人帮意散布谣言逼死七皇弟的母妃还不够,还把他已经被父皇打入冷宫的母妃以那种割手断脚的残忍方式来杀害? 不可饶恕的女人! 待他有能力将这段史实重搬人前的时候,他定要那对狠心的母子,以血来偿他们曾经欠下的血债! 美人儿侧手支着精致绝美的面庞,迷`散的眼神里划过丝丝清亮的光,比天上的流星还要闪烁,比烈日艳阳下那一层池中金鲤跃起的金锦之色还要尖锐刺目。 “四皇哥,你睡了吗?陌风睡不着,四皇哥陪陌风说说话好不好?陌风> 白衫少年扯扯美人儿的衣衫,难过的小声说道。 “嗯?好不容易?怎么会?父皇又没给你下了禁足令,皇宫就是你的家,为什么不能随便走?说给四皇哥听听?” 收起眸内厉色,美人儿换了个姿势侧身躺起,枕着自己的手臂面向一脸难过似有不可道人之说的白衫少年,察觉出今晚的白衫少年不管是说话还是聊天,好像都带着些闪烁其词不太对的地方。 难道是大皇哥欺负他的七皇弟了?还是另有他人? 皇宫之内,除了大皇哥和三皇哥,都它的都是公主,没理由是公主们欺负的吧? 1009.可是他祸害谁了 “呃> 伤人的话语,永远都是在你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就被听到。 院子里伺候他的那些宫人说,如果没有他在,四皇哥肯定会更得父皇的重用,说不定现在已经成为龙凉的皇位储君了。 就是因为四皇哥一直都在护着懦弱胆小的他,总在父皇面前替他说好话,还向父皇求来一座可以容身的园子赏赐给他,让他有东西吃,有屋子住,不用挨饿受寒。 从小到大,都是他在受着四皇哥的恩惠,却什么都没有还给四皇哥,他们说他不懂得知恩回报,是个了心思的千古祸`害。[ 可是> 白衫少年捂着一颗受伤的小心灵,心疼的抽泣着,痛的不知如何是好。 “呵!由哪传来的无中声有的话?四皇哥怎么会觉得陌风是种拖累呢?母妃去世的这五年,多亏了有你陪在四皇哥的身边,在四皇哥最不开心的时候陪着四皇哥一起哭,一起掉眼泪,若是没有你,四皇哥恐怕早已随着母妃去了,哪还有勇气活得这么长久?陌风,不要哭了,都哭湿四皇哥的衣袖了,明日四皇哥亲自送你回去,今晚就在四皇哥的怀里好好睡吧> 伸臂拉过白衫少年搂入怀里,美人儿揪心的看着窝在自己怀中纯洁干净的就像一只小兔子似的白衫少年,墨眸生寒,寒如夜星,阴冷孤蛰,点点璀璨。 舞风院里的那些宫婢太`监们,是不是这段日子活得太安`稳,都皮`痒了? 次日,清晨醒来,白衫少年哭红了双眼,肿着一双睁得不太清楚的眼睛,怔怔的望着身穿一袭水蓝棉绸缎子衣衫如碧水一样清宁纯净的美人儿揉揉眼睛,挑挑眉梢,明显没有弄懂美人儿穿的这般正式所谓何事。 “四皇哥,你要干吗?不是说好陪陌风在龙凉过年的,怎么,要去西领了吗?” 掀开被子,白衫少年很是不解的迷糊问着,脚根虚浮的走下床塌站到漱盆前,有宫婢上前伺着洗脸清面。 “呵呵,昨个夜里下了一场颇为厚实的大雪,你在宫里没有软轿,步行回去怕要冻坏了腿脚,四皇哥且置了轿子送你回去,顺便尝尝你院子里厨人的手艺。已经差人去通传了,你待衣裳穿好了,就随四皇哥出门罢。” 见到白衫少年起身下塌,美人儿披上一件用真孔雀尾羽线穿描绣成孔雀青松图样的斗蓬,尊贵华美,一张精致绝美的面容,染了脂彩韵漾开淡淡的玉粉底色,惊艳中渗着丝丝清冷的冰寒,威仪惊刹,芳华万千,霎时吸引住白衫少年不经意回眸相望的眼帘。 “四皇哥> 惊叹! 为美人儿倾世失城的绝美面容而折服。 白衫少年忘了张开的口舌,不小心含进宫婢捧在手心替其洗脸的漱洗水,呛的站在原处不停的咳嗽,吓得伺候的宫婢慌忙跪地扣首,真呼让两位主子饶命。 1010.大清早,就来讨要东西了? “起来吧,快些伺候好了就退下。” 美人儿清眸一瞥,淡淡的扫向跪在地上讨饶的宫婢,气息如波痕在空白的界域里流转,充满至高无上的尊威,浑身都散发出来一股让人恐`惧的危险。 “谢四皇子不杀之恩,谢四皇子不杀之恩。” 犯了错误的宫婢意识到自己的这条命保住了,连忙快速给两位主子磕了几个碰头,站起身子小心谨慎的伺候着白衫少年,再也不敢分神听语,生怕一时出了差错,丢掉一颗保命的项上人头。 “四皇哥,这套衣服就给了陌风好不好?陌风很喜欢这件衣服。”[ 换好衣装,少年对着铜镜左瞧瞧右看看,满意的笑弯了眸角。 少年今日新穿了一套和美人儿颜色差不多相似的蓝色衣衫,只是要袖口衫尾的地方绣了几朵盛开在水中的水莲花,就像是在湖水中绽放了一缕清白的优雅般,深得少年的喜爱。 “呵呵,大清早的,就跟四皇哥来讨要东`西了?” 这套水莲花棉蓝衫,是没有入冬之前美人儿到宫里的御制衣坊里去现订的。 衫衣的款式别出新颖,在剪裁方面也是颇费心思,在龙凉的皇宫里只有一件,美人儿订来的最初之意,就是想在新年的时候送给少年来穿,当作新年礼物蒙混过关的,可现在提前被少年看到,只好临时送出,新年礼物需得来日再想了。 美人儿走到少年的身侧,替少年整理好折在颈口的里衣,摇头轻叹,叹自己这个弟弟,真是不一般的眼儿尖。 好东西只需看上一眼,那便就是他的,谁都抢不走,因为抢了,他会跟你拼命,属于同出一处的血缘里的硬骨血性吧,除了自己没人能制服的了。 可问题是,美人儿根本就舍不得去制服他的七皇弟,有了好的东西,总是不由自主的先想替他七弟寻一份,自己得不得到就没什么关系。 呃> 美人儿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奇怪的想法,他对眼前少年的感情,不会和邵明君对他的感情,是大同小异,如出一辄吧? 那不是坏了? 眸瞳陡然收缩变小,美人儿放在少年衣衫领扣上的手像扎了刺般快速缩回,被自己的变质感情给吓到了。 “四皇哥你怎么了?到底给不给嘛> 在皇宫里的这几年,少年从美人儿的手中没少要东西,可那些放在屋子里的东西总是会隔了一段时间就不见了,等他想用的时候,怎么翻也找不到,问了下人们,下人们也都说些类似没有看到的话语,谁也不帮少年去认真寻过。 久而久之,少年在皇宫里,春秋穿一件衣衫,夏季穿一件衣衫,冬天,再穿一件衣衫。 一年三件,已经持续五年了。 有次美人儿发现了异样,问少年为什么总穿同一件衣衫,是不是被那些宫婢们给欺负了,少年只是睁着美丽的眼眸摇摇头,以一种十分严肃庄正的态度给否认掉。 --ps:小殇今天会和往常一样,十更,亲们注意刷新喔~~ 1011.是不是有人在欺负你 ‘陌风,告诉四皇哥实话,是不是有人在欺负你?’ 眼眸盯在少年被洗的发白褪色的衣衫上,美人儿怀疑的神色一直没有改变过。 ‘真的没有,是陌风不想换,陌风> ‘嗯?念旧?’ 在美人儿不甚理解的问语里,少年认真的解释说,是他比较念旧,对于所有拥有的东西,一旦喜欢上了,就不会再改变,永远都不会再改变。[ 哪怕仅仅是一件没有生命的衣服,他也不愿在没有穿破之前,就把它丢弃,那样,很不道德。 然后,可巧的,那三件衣服,竟然在五年内都没有破过,甚至连一丝抽线都没出现过。 少年就纳了闷了,是哪个皇家御裁缝做出的质量这么好的破衣服,害得他想穿新衣服都没得穿,而那些改变了他念旧的新`欢`衣服们,无一例外的,全部都不翼而飞飘飘然了。 他好后悔,真的好后悔当初跟美人儿说的那些话,要是没有那么信誓旦旦也就好了,说不定他的四皇哥还能多怀疑几次,替他解救回很得他意的新衣服们,也不至于可怜的他见到四皇哥一次,就跟山贼打劫般看啥要啥,穿啥夺啥啊,很丢脸的,成不? “呵呵,给,能不给么?你要的东`西,除了女人,四皇哥什么没给过?喜欢就穿着吧。来人呐,去把七皇子昨夜来时穿的那件白衫给丢了。” 冷眸含笑,冰婉妩`媚。 比之春花秋月,更要美好几分。 “呃?丢、丢了?四皇哥,陌风可是很念> 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衣衫就那么被人折好放在衣篮里丢了出去,少年想要跟美人儿要回衣衫的话语在美人儿的冷眸注视下,渐渐没了底气。 美人儿似乎在笑,唇角轻轻上扬着。 美人儿又似乎没有在笑,因为他那上扬着的唇角,停留在一个危险的角度,不高不低,就是那样让人生怕,生寒的位置,不露声语的望着黯了神色的少年,墨玉般的眸子,深不见底,隐隐泛着一道冷光。 “再提念旧,就不要认我这个四皇哥。” 昨夜,少年哭泣着入睡之后,他心有不忍。 如果真的生活很好,会在难得一聚的晚上,窝在他的怀里哭泣么? 美人儿吩咐泠幽唤来泠绾,他要好好听听少年这五年来的境况。 没想到,得来的消息,让他震惊的整夜不得安眠。 大皇哥和三皇哥欺负他的皇弟也便罢了,皇廷后宫的,没点勾`心`斗`角的恶`劣戏码,肯定是不成的。 现在大皇哥的势力比他大,就算大皇哥真的少年给踹下水喂鱼了,他也只能看着,等着,忍着,其余的事情,什么都不能做,牵一发动全身,在没有必胜的把握之前,他不会对大皇哥动手,而少年所有遭受过的委屈,也只能和他一起忍耐的。 可是,那些身份卑微的低`贱宫人们,有什么资格来欺负他的皇弟?[ 他的皇弟再不济,也是龙凉国主的皇子,是他们那些平民百姓送进宫来的婢女太`监们高高在上的主子,他们竟敢被钱财吞迷糊了心志,偷偷运走他赏给少年的各种赐品流通到宫外的地下黑场去卖? 价值万两银财的宝石珍玉,竟然区区几百两就卖掉? 真当他皇宫地大物博,准备日行一善,救助那们那些暗怀鬼胎的所谓平民呢? 等着吧,事,没这么容易了。 1012.真的伤痕累累了 “好嘛,知道了,陌风以后,只喜新`欢了,还不成么?四皇哥不要生陌风气啦,不是说用轿子送陌风回去的,快走,快走嘛。陌风饿了喔。” 冬至的寒雪,在殿外下个不停。 少年拽着美人儿的手袖走出寝殿,才发觉殿外的院子里,已经布满了厚厚的白雪,快要没入脚踝那般高了。 院子里的清爽空气,比殿内烧了炭火的热闷要好上很多,少年一跑出院子就伸开双臂奔到院子的中央,旋转着轻盈的步子,高兴的转了好几圈,襟飘带扬的,飘起衫襟尾摆处那几朵白莲花儿鲜活灵动,像是真的绽放在皑皑荡荡的雪色中,仙灵飘逸,举世无尘。 身穿水蓝衣衫的少年,就好像是徜徉在碧波涌滚的湖面上,脚下踩着一朵朵傲然盛开的水莲花上云舞一曲,美如天上下凡的莲花仙子,炫极了人的眼目。[ “就知道玩,饿了还不快些坐进轿子里来,去得晚了,饿得你掉眼泪可休想四皇哥拿银子来哄你。” 站在宫殿的台阶上,泠幽撑着毡伞替美人儿挡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美人儿捂着暖手的绸绒手棉,颀长绝美的身姿英挺傲然,冷若寒霜的月貌花容美如冠玉,欣赏着少年雪中舞裙的美丽倩影,极为清淡冷漠的眼眸里烧出一丝泛红的冷艳妖娆,沁着冰凉凉的刺骨残血。 “主子,进轿吧,您的身子还在休养阶段,不能太多的经受寒冻,泠幽这就把七皇子请进轿内。” 泠幽伸手扶着美人儿低身坐进轿子,撑着毡伞快走几步奔到还在雪色中旋转的少年小声说了几句话,但见少年面色焦急的跑向软轿。 “四皇哥,你受伤了吗?哪里受伤了?怎么不告诉陌风呢?快让陌风看看到底是哪里伤到了,伤得重不重?” 他的四皇哥受伤了? 昨晚上怎么没有发觉呢? 都怪他心里委屈着,光顾着跟四皇哥诉苦,一点都没有想着关心四皇哥最近过得好不好,一点都没有想到要问四皇哥一句,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来舞风院看他。 四皇哥明知道,在母妃逝去后,他最依赖的人就是四皇哥,现在想起来,少年才想明白,四皇哥> 捉着美人儿的手袖翻翻找找,少年找来找去也没找到泠幽口中说的伤况在哪里。 奇怪啊! 受了伤不是应该有伤口的吗?难道> 啊呸呸呸,他都在想什么呐。 “呵呵,你啊,快消停点吧。四皇哥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内伤,你当然看不到伤口了。不过,你若是再不安安稳稳的坐进轿子,四皇哥就真的伤痕累累了。” 按住少年着急乱找的手臂压在身侧,美人儿抿着红粉玉润的薄唇轻笑,言有所喻的瞥了眼站在轿外躬身守候的泠幽,美眸内一抹清冷淡淡扫过泠幽,破出一道如刃的墨色划痕,冰得泠幽冷不防打了个冷颤,猛得僵直了挺拔的背影。 哎呦~ 他家主子貌似生气了咯~ 泠幽瞅着自家主人那副快要生吞活`剥了他的样子,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1013.舞风院的密秘 “七皇子,主子的内伤不容乱动,还请七皇子在轿内稳当些。泠幽这就命令起轿了。” 轿帘落下,挡住美人儿坐在轿子里不太舒适的身子,泠幽向轿夫点点头,一顶软轿,身后跟着差不多一百五十名的宫婢队伍浩浩荡荡的走出殿院的门,在大雪铺路的天色里,移驾到了少年的居所,舞风院。 这是一处座落在皇宫偏辟路径上的小院,位属皇宫偏西,快要出了皇城的那块版图上,地方不大,也就正中央一所大殿,两侧各建着一排大铺屋所,一面住着宫婢,一面住着太`监,至于其它扫院、修园的奴仆等人,都是每日前来一次,到晚上了,再各回各处,等级有序,制度森严。 由于舞风院里住的是不受当今龙凉君主宠`爱的七皇子,所以相应配备的宫婢和太`监们人数相对于其它皇子公主们来说,都相应的打了折扣,宫婢从规定的十人折扣至五人,太`监从规定的八人折扣至三人。 七皇子年幼独居,没个大人照管,和各位皇子公主们也不相近切的往来,还时常会受到皇子和公主们的捉弄与戏耍,所以七皇子在院子里服侍他的那些宫婢太监面前也没有什么做主子的骄傲尊威可言。[ 再加上七皇子性情平淡,温雅如莲,不好与人争抢,不好高调展露于人前,对下人们也都和气善良,对他们偶尔兴`起时说出的冷嘲热讽也不追究,也不向一直守护着他的四皇子告状,只是一味傻傻美美的笑着,有吃有喝,不渴不饿就行。 宫婢和太监们的胆子也就越来越放肆,渐渐忘了何为尊卑,何为礼仪,何为主子的阔谈高论。 平日里,舞风院里冷清的很。 宫婢和太监们都相聚在房内吃着茶点品茶聊天,聊些深宫里的内幕,比如这位贵妃怀了身孕被人绊倒了,那位贵人投井自尽,再或是哪位贵妃惨死冷宫了,说的尽是些无法走在皇宫明处能够听到的小道消息。 可今日,舞风院里忙的很。 因为舞风院里来了一位身份尊贵的人,那就是他们龙凉国主最宠爱的四皇子,苒轻尘。 早上的时候,四皇子派人通传,一会儿要送七皇子回院来,顺便要在院子里食用早膳。 这个事情在舞风院里激起很大的一股恐惧感。 宫婢和太监们急忙草草起床,收拾屋子的拿起扫把在七皇子的寝殿里进进出出,拎扔了不少平日里没有收拾的果皮瓜壳,抹擦桌椅窗支的拎着水桶一趟跑出一趟跑外的,清洗了不知多少的灰尘。 “哎呀,你们快点,快点。还有半个时辰四皇子就来了,若没个能够坐得干净的地方落脚,咱们就都等着打板子吧。” 舞风院里的主管太`监,养得皮肤白嫩有光,一看就是没少偷刮院里的膳饷,把主子的日常赐品都拿来自己享用,没少偷捞油水。 今日听到四皇子要亲自来舞风院用膳,赶忙指挥着舞风院里的几个宫婢和小太监把舞风院趁早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深怕被素来睿智精明的四皇子瞧出个中端倪,把他拉出去打个几十大板,他的一条小命,就该报`废了。 --ps:今日码的晚了,一会还会继续更~~ 1014.一下子露馅了 “都干什么呐!没看见这茶杯上面有尘了吗?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换套新的来!” 太`监总管坐在七皇子的寝殿里,颐指气使的唆喊着屋子里一群手忙脚乱的宫婢太`监们,转眼望到桌面上了一层暗黄`色污渍的茶杯,伸出曲成兰花状的手指,揪住从眼前捧着一堆烂掉的景花枝的小太`监耳朵,掐着肉边使劲一拧,尖着嗓子叫起来。 “呀,疼疼> 啪嗒啪嗒,刚刚拾好的景花枝全部散落在地。 被揪住耳朵的小太`监疼得扑身跪在李总管的脚边,抱着李总管的裤角衫求饶,那被掐住耳朵上的地方,已经渗出丝丝血迹,好像快要被掐掉一块肉。[ “哼!让你个小子干活不利落点,摆在这么明面上的东西都不置办好了,难道等着四皇子来办本总管不成?本总管就料到你小子成日的被本总管使唤着,在心底是藏了祸心了,可是万万没料到啊,你居然包藏着这般祸心起趁着四皇子来的时候,在四皇子面前捅本总管一刀,你真是比砒霜还要白,还要狠毒的心肠呐。” 四皇子生性薄`情,心凉血冷,尊贵狠绝,却唯独对七皇子心暖血热,莘莘守护的传闻在整个龙凉皇宫里都不是一种无可寻迹的事情。 若是在七皇子的身上真的惹了些什么乱子出来,四皇子那手中至高无上的权利,可就是一把催人赶魂的夺命刃,杀他几个来回都够了。 李总管翘着手上套了金花指套的手指用力拍打在小太`监的背上,捶着小太`监的身子一沉一跌的,说着恨至心腹的话语。 “回、回李总管,小时子哪敢对李总管包藏祸内呐,只是、只是咱这院子里舍去被您拿回私宅里的那些置具,仅剩下的那套印瓷花蓝屏茶杯> 耳朵儿上被掐的地方在李总管的大力拉扯下终于掉落一片滴血的肉块,小太监一股哭腔的说出没有更换茶杯的原因,捂着耳朵疼的直掉眼泪。 都说宫里的差事不好当,没想到竟是如此黑暗的脏污,只要有一点的事情没有想到,就会受到不分清红皂白折磨的血肉对待。 “嗯?你说院子里没有存留的家当了?怎么可能?当时本总管收走的时候,不是还有三套?给本总管送去一套,最少应该还有两套,如何变得现在一套都没有了?说!是不是你们这一群不要脸面的下`贱婢子给偷去便卖了?说,你们,都给我停下手中的活计,快给本总管给我交待清楚了!” 听到小太监的禀告,李总管转了两下眼珠子,马上又气又急的横着嗓子朝着屋子里所有正在打扫的宫婢太`监们喝声吼喊。 坏了坏了! 这不出了大事么? 一国皇子里的院库里居然没有一件半件的置余家当,上哪能说得过去? 万一四皇子心血来潮赐了点什么东`西过来,一抬到院库里却眼帘无物,那所有的事儿,不是一下子就露馅了? 就在李总管思绪乱飞想着有可能面对的惨烈后果之后,门外突然跑进一名小太监气喘喘呼呼的向李总管禀报道:“李总管,四皇子的软轿离舞风院的院门> 1015.趴在地上装什么死 “什么?百步?快、快去,去把本总管屋子里所有的好东`西都给搬出来,你们,你们也都把自己屋子里能撑场面的东`西都搬到库房里给我锁起来,等一会在四皇子面前,要是被四皇子找出了什么不能看见的地方,你们就等着一个个的脑袋搬家吧。小梦子,还不跟着本总管到门口去迎接着,其它人都给我手脚麻利点,快去准备。” 一脚踢开扯住自己衫衣不放的小太监,李总管朝着屋子里跪了满地的宫婢太`监们,甩袖走出屋门,老早的站到舞风院门的石狮子前躬着身子等候着。 “李总管,只、只有五十步了。怎、怎么办?” 随着李总管一同等候在门旁的太`监小梦子跑了几趟来回探得四皇子的软轿步伐急急向李总管禀报。 “还能怎么办?快去回院子里看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怎备好了就都给本总管出来迎接着!快去!”[ 七皇子回院,院子里的宫婢和太监们没有一个出来等候着,不得让别人得了话柄? 尤其还是像四皇子那般妖孽了成魔的冷血男子,哪怕有一丁点伺候不周的地方,都不可能逃出他细致缜密的洞察。 李总管听到小太`监的禀报,是真的着了忙,慌了神,一把推着小太`监的手臂,力气过大,直把小太监推的一步跨过院门槛,没有站稳的摔倒在地面上,磕得膝盖骨生疼,掌心被沙子磨破了皮。 “还不快去!趴在地上装什么死!” 事到发生时,犹知严重。 李总管放远视线瞧着,在两人磨蹭推攘间,在宫墙拐角的地方,好像已经现出一大队被清早晨日映在墙面上的黑色影子,吓到李总管一颗深度虚迷的跳动小心脏,惊心动魄的跳跃不已。 “是,是,小梦子这就去。” 回眼一瞬望见李总管似要杀人的眼神,小梦子抖着手掌往衣服上擦了两下抹去血水和土粒,快速从地上爬起来跑向院里。 “唉!这是怎么了?要不是昨晚被那小娃给逃出院墙了,也惹不来四皇子这尊大`神亲驾光临呐!哎!劫啊。” 李总管站在院门前,怎么立着都觉得不舒服,心里惴惴不安的,总感觉今天会遇到什么不在预测里极度不详的的事情。 再次弯着腰背瞄向宫墙上那一排愈加走近的黑色影子,依李总管的目猜,四皇子的软轿应该离舞风院的大门不到二十步了,那一帮让人恨死心的小婢子们怎么还不出来? 真是一帮没用的废`物! 李总管边在心里骂着,边寻思着等应付过四皇子这一关,定要把舞风院里所有的婢子太监们重新换一批聪明懂事,办事伶俐的。 “四皇子驾到,七皇子回院,闲婢杂监者,一律回避!” “四皇子驾到,七皇子回院,闲婢杂监者,一律回避!” “李总管,成了成了,都成了,小宛子他们全都准备好了。” 就在四皇子的队伍离舞风院还有十步的距离之时,小梦子领着五名宫婢,两名小太`监跑着急步赶到李总管的身侧依次站好。 1016.真是惯了脾气的奴才 “奴才李孝守参见四皇子,七皇子,四皇子金安,七皇子金安。” 软轿一顶,缓缓行至舞风院的门前停住,落稳。 李总管看到陪在软轿外的少年是四皇子随身护驾的泠幽侍卫,领着宫婢太`监们揽襟跪地,伏身磕头三次,行君主之扣拜大礼。 “嗯> 温润如玉的男子声音,清怡冷冽的从轿子里传出,柔和中飘着一点平淡,凉薄中透着些许微寒。[ 似白日里极其容易消化的热气白烟,弥漫在空气中,未等看清,已然消逝。 唯有那抹确确实实存在过的痕迹,却是真正的萦留在人的脑海里,未见其人,但闻其声,何等惊艳!何等妖`娆缱`绻! 李总管跪在地上听着自己头顶脑上方传来的还算是和熙的话语,仔细听着,没有听出话语里像是在藏着什么不悦的味道,心里暂时存了些侥幸的恭敬说道:“多谢四皇子赐站,四皇子隆恩!” “四皇子隆恩。” 跟在李总管身后的宫婢太`监随着李总管的话齐声说道。 “呵呵,都是宫里的自家人,哪里来的什么隆恩不隆恩的,休要说些客道话。” 轿帘一挑,走出一位尊华绝贵的美人儿。 云眉如月,秀水轻长,眼眸似镜,悬玉垂珠,墨黑的长发束于金凤龙冠中,好比夜之漆润,青山间的一方瀑水,柔顺亮泽。 站在所有人的面前,美人儿一张似染了霜雪的清花白颜,如傅脂粉,唇若涂朱,威仪棣棣,衣裳楚楚,旗`旎洒落,风致飘然,冷艳无双。 “是、是,四皇子说的对。” 李总管低着身子候在门前,不敢抬头去看美人儿说话的样子,只能从美人儿说话的声音里尽力判断着美人儿的态度,到底是否存着刻意的言下之语。 “主子,外面天凉,七皇子也已下轿,快向屋子里走些,也好早点食罢早膳,不要饿到了七皇子才是。” 瞅了一眼神色不安的李总管,泠幽站在美人儿身侧伸臂扶着,出声说道,把话说给在暗下里一点眼见都没有的李总管听。 眼下飘着雪花,两位尊贵至极的皇子下了轿,就这样放任着站在门口也不出言请进屋子里? 泠幽不解李总管是一时被自己家主子的绝美气势给震到了,还是当真就如此缺少礼仪,把皇宫当成他李孝守的家了? 这李孝守对待自己主子尚且如此,那主子不在的时候,对待七皇子的态度,就不言可猜了。 真是惯了脾气的奴才,欠着皮`鞭`抽了。 “呃> 经着泠幽的话来提醒,李总管的脑袋短路掉的那一半神`经迅速连线接上,急请着美女人儿入院,倒是把舞风院里真正的七皇子主子给忽略掉了,话里言间没有一个字是和七皇子连着边叙说关心的。[ 1017.身体很强壮的 “嗯> 清冷的眼眸,折射出淡淡的一瞥碎`色扫向跟在身后的水蓝色身影,漠然收回。 美人儿轻轻应了一声,由泠幽搀扶着迈进舞风院的门,没有像在寝殿里那般与水蓝色身影热粘的走在一起。 “四皇子请!” 一尊大`神,忙的李总管只顾应和着美人儿,直到随着美人儿一同走进膳厅,都没有再把注意力放在原本应该放着的地方。[ “主子,垫个棉团吧。” 舞风院里的膳厅面积不大,可能是因由住的人而设置,最多也就能够五十人一起用膳的。 膳厅里的气温不是太高,甚至都达不到温暖的程度,摆在膳厅里的火盆虽然烧得正旺,但懂得火炭烧势的人一看就能分得清,那些火炭是刚刚烧起来的,所以膳厅里的气温才会到现在都没有上升到可以给人温暖的程度。 泠幽扶着美人儿走到正主位置前,一眼望见主位的椅子上连块柔软的纺纱布面都没有,及时和美人儿说道。 以美人儿没太好的伤势,坐在那么冰冷的木椅上,定会把身子上的伤加重,又得多受些苦了。 美人儿也注意到泠幽停放在一处的视线,和泠幽想到了一处,没有出声的点头允许。 “小安子,去把四皇子铺在轿板上的棉绒团被取来。” 得到美人儿的允许,泠幽打发跟在身后的一名随行太`监去取东西。 “呃> 泠幽的行为,等于是在众人面前公然煽了李总管一巴掌,指责李总管伺候不周,要主子去坐那般冰凉的木椅,要是伤了龙身,可不是李总管说句受委屈了就能成的。 李总管想到其中的厉害关系,赶忙收拾残局,在心底希望四皇子可以快点吃完早膳,尽快离开。 “嗯> 捂在棉捂里的手指泛起一丝冰凉,美人儿目光浅浅的掠过李总管和站在他身后的一众小太`监,渐渐的,似乎渲开几片清莹,染了空荡离散的愠色。 “主子,被子取来了,您入座吧。” 小安子取来棉绒团被,和另外一名随行侍候的小太`监两人一起把团被折好成适合放在椅子上的大小,把美人儿和那水蓝色身影的坐椅并在一起,很是艰苦的一起坐在主位上。 “四皇哥,是不是屋子太冷冰到你了?陌风就没事,身体很强壮的。” 穿着水蓝色莲花衣的少年坐在美人儿的身边,感受着椅子上垫了棉被而产生的温暖柔软,调皮的坐下站起,一个人不安分的玩着。 “呵呵,怎么?陌风平日里都是在凉椅上坐着用膳的?那陌风的身子骨,是比四皇哥要强得多了,值得夸奖,四皇哥手上这件父皇御赐的玉扳指,就暂且做为奖赏送给你罢。” 花眸含笑,渗出缕缕故意玩笑的光茫,美人儿摘下左手指上那枚色泽均匀没有丝毫杂色的碧玉扳指套在少年的手上。[ 薄唇轻启,一语冰凉。 响彻整个寂静无声的膳厅。 猛得敲击在舞风院的各个奴才的心上,砰砰直响。 1018.放在你那里也是无用 李总管候在一旁,听着四皇子堪比溪水般清澈的声音,心里狐疑的乱嘀咕着。 莫非七皇子向四皇子说些什么了? 为什么他总觉得四皇子这话说着,表白上是没有什么解意,可听在耳朵里就那么不是滋味,就跟吃鱼时被鱼的小刺卡在喉咙里似的,不是大刺扎的眼泪能哭出来,只是说痛不痛,说不痛还刺得直痒`痒,要掏掏不出来,放着还影响进食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 李总管懵着眼睛用眼梢费力的瞧着那眼光根本就没向自己看过一下的美人儿,不知为什么,即使美人儿没有看过他一眼,他还是觉得膳厅里的气氛很低压,气温很冰冷。 就如同美人儿那张寒若冰霜的面容一般,虽然唇畔在轻浅的上扬笑着,可李总管总认为,那总是保持在一个弧度的优美笑容,仿佛已经在冰冷的空气里冷凝住了一样,而其实> 那冷凝住的,不仅仅是笑容,还有一颗热血激涌的心,隐约散着浓郁的刺骨残凉。 就像有双藏在暗处的眼睛盯着他们看,正在搜查着他们每一处`阴`暗的错误一样,他们这些自以为可以驾驭在自家主子之上的奴才们,实是连半分都未曾入得主子们的眼。 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可是应该说什么呢? 在李总管百般纠结困惑的时候,七皇子听着纯真的回答给了李总管一记猛大,让李总管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下。 “喔?奖赏?哈哈!四皇哥以前不是赏给陌风很多的?陌风哪里还需要再用?” 手心手背的正反面摊着看来看去,七皇子眨眨秀灵的眼眸,想到曾经四皇哥给自己赐了好多赏品,雅趣的嘟起色如胭脂的红润唇瓣说道。 李总管在听到七皇子的话时,心脏忽然漏掉了一拍,担忧起来。 这、这七皇子平时看起来并无争事之心,怎么今日在四皇子面前,竟然说话这么正装了?瞧这寸劲儿赶的,四皇子要是顺口来这么一句用完早膳就去看看的的吩咐,他们、他们不就真得在前面领着? 那事> “呵呵,真的不需要用?那便还了来,这枚玉扳指可不是普通的戒手指环,父皇曾说,此玉扳指是母妃生前最喜欢的一样珍藏物品,是父皇与母妃的定`情之物,轻易割舍不得。母妃仙逝之后,父皇为了缅怀母妃,就把这枚扳指交给四皇哥保管,留待日后四皇哥要是犯了不该做的律`法,或是遇到了危`及生命的事情,可保四皇哥一次性命无忧,以此算是了却父皇对母妃的情真义至,你若是不乐意要,四皇哥便收了回来,免得放在你那里也是无用。” 手袖在七皇子的眼前一闪而过,快得比闭合眼帘还要迅速,七皇子只觉手指尖上似被什么冰冰的凉感捎带划了一下,低头一看,指上那枚被美人儿套好的玉扳指已经轻松脱离自己的肌肤,转瞬落到了美人儿的修长美丽的手指上。 1019.太紧张神思上出了错觉 “呃> 七皇子惊讶了。 他的四皇哥,武功这么厉害吗? 他还没看清楚四皇哥是怎么把扳子取回去的呐! “呵呵,是么?好`快这个词可不应该用在四皇哥的身上哟~容易引起别人误会,四皇哥的持`久`性可是很强的。”[ 暧`昧妖`冶的眼神,泛起淡淡的纷繁花片。 美人儿套好手上的扳指,趴到七皇子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其它人听不到的话语,惹得七皇子听了,顿时红了脸颊,垂着眸子,面容烧得发烫。 “四皇哥,那、那样的事情,陌风还没经历过,怎、怎么懂嘛> 七皇子嗑嗑结结的说着不好意思的事情,不去看美人儿抿起笑意美如仙子般的绝世容颜。 “呵呵,不懂?四皇哥这不是教导你了?” 美人一笑,千古倾城。 四皇子搭着手臂支着额头靠在椅扶上,犹如一尊饮了天池瑶酿的古色醉玉,慵懒的散出道道纯白的玉照光茫,锋色清美,绝雅于尘。 寒眸内斜睨着一缕清光,似是看着七皇子在言语,又似透过七皇子在想着别的事情,任由眸内的一河清光晕泽不断扩大,似如天河般泛`滥`成灾,银光剔透。 “呃> 等了许久,七皇子都不见婢子们把早膳呈上来,早就要饿的肚子咕咕叫。 “回七皇子,到了到了,都在门外等候吩咐中,奴才这就把人传了进来,两位主子慢用。” 李总管在两位皇子的你言我语中总算找到能够插话的间隙,不等美人儿答话,先行把话接过来,替两位皇子结束让他快要惊至极限的擦`边话语。 “太好啦,太好啦,以前虽然吃的少,可是没有今天这么晚啊,今天有四皇哥在,一定要多吃,多吃,再多吃,吃好多好吃的东东。” 七皇子一听到李总管出去传膳的话语,高兴的呼拉一下子从椅子上窜了起来,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很是喜悦的激动说道。 可这话听到李总管的耳朵里,完全就变了色`彩。 在李总管听来,是七皇子不经意间向四皇子传达了一个讯息,那就是七皇子在过去的五年里经常吃不饱,是挨着饿过日子的,这还得了? 吓得腿脚一软,李总管这时又是恨极了挑起吃膳的话端,做了抬起一块巨石砸到了自家脚面上的疼痛傻事。 要是四皇子也如他这般想着,那他今日便要注定没有活路可寻了。 “呵!”[ 在李总管的身后,好似传来美人儿一句冷冷的冰刺。 李总管故意放慢速度侧耳聆听着,那声淡淡凉凉的轻呵好像又是没有存在过的。 难道是他太紧张神思上出了错觉? “哈哈,看来四皇哥是真的把陌风给饿到了,快坐下来,这么多人的,食膳也没个礼仪,要是走了口舌传到两位皇兄和十几位公子的耳朵里,你定要再次被他们欺负了。到时四皇哥如果恰好到皇宫外面去赏园景十天半月的不回来,你岂不是活不成了?” 美人儿唇色一扬,扬出一个肆意狂傲的笑容,打着笑趣拉住七皇子的手臂,按在座位之上。 --ps:还会更新的哈~~ 1020.这擦边的尺度,也太大了 冷`汗`淋`漓,美人儿出乎意料的把七皇子吃不到膳食的原因引到自己身上,让李总管着实虚惊一场,险些吓得失魂。 李总管摸着满脑门的冷汗,不禁在心底暗叹:这、这擦边的尺度,也太大了吧? 走到门外,李总管叫上端着膳食的宫婢和太`监们走进膳厅,把一样样准备好的膳食放到桌上,有太`监候在旁边,宫婢摆上一道膳品,太监就说出一道膳品的名字,包括膳品的制作方法,谷粮采用之地,烧制火候,以及烹制好后的品味方向。 龙凉地界在四国之中偏属东方,乃一半润泽国土之地,对谷粮的打制加工多为稻米,杂谷等粗粮。所以在早膳配备上,多以米谷为主,什么稻米、玉米、高梁、小米、黑米、香米、水糯米等等。 在相应配之的面食餐点上,也大有讲究,平常百姓是吃得不到,但是由于是在皇廷内室,皇子公子们倒还是可以尝尝丰富舌感的味道,例如有全麦麸皮馒头,精粮造物,有助于体质的增强,还有猪肉玉米包,肉陷清新不油腻,含有嚼劲儿韧道,不至于一大清早的身子未经解乏就吃得满口油腥,引得五脏不适。[ 再加上小菜十五品,膳后清肺甜汤五品,总共算来舞风院的这顿早餐已有上百道膳品了。 七皇子看着眼前上了满满一大长桌子的早膳,呆呆的,看傻了眼,充满新奇的眼神一会停留在这道膳食上面,一会停留在那道膳食上面,红红的小嘴唇咬得崩崩紧,看到哪样菜品都露出像是野狼见到要扑食的小兔子一样,不停的咽着口水,似乎很馋,馋的几辈子没看见过一样,馋到想把膳品全部都吞进嘴里品尝一样。 美人儿靠在坐椅上眼神浅浅的眯着,看着,玉唇似笑非笑的轻轻上挑着,还是那般冻结住了的美丽弧度,优雅至极,精美至极。 “四皇子,七皇子,膳食已经备好,请尽快开膳吧。” 李总管眼底盯着七皇子就快把口水给滴到膳碗里的样子,握成拳头的手在袖子下狠狠的掐了一把湿汗,快被七皇子的表情气到想真真实实的爆`发一下。 这七皇子> 那么明显的馋食模样,难道不会让人产生联想么? 不管四皇子有没有联想到,反正他是联想到了其它的地方,比如是他平时克扣了七皇子的粮饷,不给七皇子做些适时的好味道。 七皇子听到李总管的话,墨黑晶晶的眼神就像夜里的星辰,发出异常闪耀的亮光,想要说话,但又好像不太敢的低着眼眸,怯怯的望向坐在身侧的美人儿。 “呵呵,喜欢吃哪道膳品,四皇哥亲自给你置办。泠幽,另取一副盘碟过来。” 眯着的美眸缓缓睁大了几分,美人儿移了倚在扶椅上的身子坐正,解下身上披的孔雀尾羽绣线斗蓬放在一旁,站起身,手里托着泠幽递放过来的食碟,当真一副要为七皇子取食的严整模样。 1021.本皇子的眼睛就是证据 “呃?四皇哥,不用啦!陌风自己取就好啦,平时也都是陌风自己取的嘛,要不要陌风替四皇哥取?” 七皇子拿起自己面前的盘子,接过美人儿手中的干净筷箸,就要自己去取食。 “喔?膳食都是陌风自己来取的?呵呵,四皇哥怎么忍心让陌风这般辛苦呢?泠幽,过来伺候。” 眸色冷如冰花,飘然一缕,闪着绯色的纯美。 美人儿破颜轻笑,伸手揽住七皇子的腰坐在主位上,棉袖里的手覆上七皇子不安的手面,卷着上翘的密浓睫羽微微下垂,挡住了那一泉墨色如海的眸光,低敛,深沉。[ “是,主子。” 泠幽绕着桌子走到两位方子身边接过七皇子手中的餐盘和筷子伺候着,在越过李总管的面前时,略微停顿一下,冷冷的哼了一声,带着冰凉的杀气。 这该死的奴才,竟然目无尊卑,胆高过主,食膳都让七皇子自行取来,他主子能忍,他可不能忍。 “李总管,你真是好大的福气,得着皇主的俸禄,享受着皇主的人生!当真不怕过早享了福份,以后没得用?” 泠幽贴近李总管的身子,说话的声音小得只有李总管可以听得到,极为轻蔑的讽刺道。 “泠、泠护卫!你、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呀!奴才伺候七皇子已有五年,向来尽心尽力,鞠躬尽瘁,从来都不敢懈怠半分,你,你又没有陪在七皇子身边,怎、怎能无凭无据的这样来、来诋毁奴才?” 噗通一声跪拜在地,李总管颤抖的指着泠幽情绪激`动的否定着,很怕四皇子和泠幽的想法一样,把他的罪过看得清清楚楚。 “呵!无凭无据?本皇子的眼睛就是证据。” 卷睫轻抬,散出睫羽下藏裹的那抹幽雅殷冷的寒光,森云密布。 美人儿不徐不忙的夹着面前的膳食放进身边少年的餐食盘子里,似有似无的瞥向跪在地上的李总管,冷眸淡淡的扫过。 “这、这> 美人儿的话让李总管心存侥幸的想法彻底散灭,灭得烟消云飞。 可是没有事实摆在眼前,李总管还是不信四皇子可以轻易就处罪了他。 毕竟,皇宫里所有的人都是皇上的奴才,皇宫内院,又有皇后主掌后宫大印,奴才犯了错,再不是的身份,也需得上禀皇后,不容他人乱设私`刑处`治,即使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更何况,在皇后那里> 李总管想起事情在最后关头可能出现的转机,心里对失去性命的担忧又少了些。 “是么?那你的意思是> 挑起眉梢的一瞬清艳,美人儿放下手中的筷箸,视线落在李总管的身上,薄唇抿开一股泛懒的冰冷,不甚为意的轻声问着。 “奴、奴才不敢,奴才怎敢有那般的想法。” 李总管跪在地上,一听四皇子含着不悦的话语说出来,吓得赶紧扣头认错。[ 在没有把事情闹大之前,李总管还是不敢明面上惹怒了龙凉皇主甚为宠爱的四皇子。 1022.膳食里藏了毒 “呵呵,陌风,吃好了没?香么?” 笑意微扬,美人儿看着只顾吃着泠幽置在盘子里膳食的蓝衣少年,掏出袖里的手帕擦去残留在少年嘴边的肉包油水,好像刚才那番寒冷的对话根本就没有存在过,而美人儿也没有听到李总管的回话似的。 “嗯,香,四皇哥你都不吃吗?除了在四皇哥那里,今天是陌风吃得最好,最香,最饱的一次,一会儿陌风要去告诉母妃和敏姨,陌风好幸福。” 喝完泠幽盛送过来的第四碗甲骨橙杞汤,蓝衣少年满意的放下汤碗长呼了口气,笑容满脸的说道。 “呵呵,又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不过是吃了一顿饱饭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美人儿看着蓝衣少年那极易满足的的需`求感,眸里闪过一丝酸涩,话锋一转,带着犀利的问向跪在地下的李总管:“李总管,你说是不是?” “呃> 被四皇子问到关键之处,李总管绞着脑汁在想着如何答复美人儿的问题。 “所以> 接着李总管的话,美人儿不屑的瞟着跪在地上身子开始现出颤抖的人儿问道。 “是、是,正如四皇子所言,今日实在是赶的巧了。还望、还望四皇子不要多想,奴才和一众舞风院的宫婢太`监们绝对没有私减七皇子粮饷,对七皇子伺候不敬啊!” 李总管见到美人儿的话锋上出现了转机,急忙跟着出口解释。 其它的宫婢太`监们听到李总管话里的暗示,全都曲膝跪在地上,一同说道:“奴才们定当尽心尽力照料七皇子,不敢有半分松懈。” “喔?是么?既然如此,那本皇子倒要替七皇子谢谢各位了。泠幽去外面把赏赐的膳食都送进来吧,也让这些尽心尽力照料七皇子的奴才们尝尝咱们寰辰殿的膳房手艺。” 寰辰殿的膳房手艺,向来是皇宫里仅比皇君国主的膳房稍差一点,但若是在众多皇子殿院里的膳房在看,也算是极好的了。 美人儿以膳食赐赏,若在平时,对于那些宫婢来说自然是最好的荣耀不过。 可是在今天,李总管就像是心里住了只挠人的小猫般,那带着锋利尖韧的爪子在他的心口上不停的抓啊抓的,抓得李总管心绪不宁,好似大难来临,无法逃脱,再也躲不过了一般。 “这个> 李总管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没有摸清四皇子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一顿早膳下来,七皇子无心说出的字里行间里,透漏了不少能赐他们死罪的想法。 以李总管的认为,四皇子不应该这般镇定自若的,就算是不取了他们的性命,也得罚个几十板子以敬效尤,好让他们日后能对七皇子好一点。 但是> 四皇子赏赐他们食膳,难不成> 1023.真当本皇子一双明目,可混鱼珠? “呵呵,李总管说的这是什么话。七皇子喜欢吃的东西,哪容得你们来分食?你们这些奴才们真是大了胆子,眼里看不到主人了么?泠幽,去把桌上的膳食都封装进膳盒里送到寰辰殿去,本皇子也尝尝到是什么样的好味道,能够被本皇子的七皇弟称得上为食得‘幸福’两个字!到于舞风院里的奴才们,胆敢拒绝本皇子的赏赐,视为顶撞皇君国主,每人拖出去各打五十大板,然后再> 拖着话尾下了命令,美人儿冷颜恍然冰凉,道出一句让所有人都身子一惊的话语:“然后再全都给本皇子拖回来,把本皇子送来的膳食全都给吞进去,吞不进去的,就再拖出去挨上个几板子把胃吐空了再回来,如此往复,食尽为止。” “> 膳厅里,异常寂静。 因由美人儿的话语,全部的人都陷在美人儿淡如清水的表情里。[ 吃不进去,就用板子把胃里的食物打出来,然后再接着吃? 那不是> 寰辰殿里来的随侍宫婢太`监们即使不把摆旗开路的,随轿伺候的,仅仅是拎着四层食篮的人数怎么说都能够上一百人了,而舞风院里加上李总管才一共九个人。 也就是说,李总管他们平均每个人最少要吃十一个人手中拎的膳食? 一个简单的早膳,在胃腹没有全然苏醒做好吸收食物的准备之时,每个人要吃上至少四十四品膳肴? 这种残`忍的惩`罚方式,怕是也只有像四皇子这般性狠骨冷的薄情男子方能想得出来。 到最后,那几个人就算不死,也会被膳食撑得五脏六腹移位,日后想进食,估计只能进些煮到烂泥般的米汤了。 “时候也不早了,本皇子还要去父皇那里请安。泠幽,你便在这里盯着吧。陌风,你是否也好久没有见到父皇了?陪四皇哥一同去见见父皇?” 随行的宫婢走上前替美人儿把披风系好,美人儿看着泠幽领着寰辰殿里拎着膳盒走进膳厅,开始撤掉桌上现有的早膳重新布置新的膳食,流烟般的玉眸向旁侧一转,投向和其它人一起处在震惊中的蓝衣少年,温婉一笑,柔柔说道。 “呃> 蓝衣少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他知道美人儿是在替他给舞风院里的奴才们长点教训。 可是> 美人儿的手段是不是> 李总管他们,会不会因为美人儿的手段而丢了性命? “呵呵!大冷的冬天里,让本皇子的皇弟身无棉垫的用膳,屋里还不烧放暖炉,食膳也要皇弟你自行备餐,本皇子很想问一问李总管,主子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那你们这些奴才> 看出蓝衣少年眸里的仁慈,美人儿也不去训说衣少年什么,只是把话里针对的风头指向了跪在地上已快瘫倒的李总管,字字珠玑,句句紧`逼的问道。 1024.用事实来说话 “四皇子饶命啊,饶命啊,奴才、奴才真的没有存了那样的心思,七皇子,您向四皇子求求情,饶了奴才吧,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总管跪在地下,颤颤的爬向蓝衣少年,抓着蓝衣少年衫尾上的朵朵水莲花,揪出了褶皱的衣痕,惹得蓝衣少年不自觉的皱眉。 “你、你不要拽着我的水莲花,这是四皇哥新送给我的,我那套衣衫被四皇哥丢掉了,你要是拽脏了,我、我就没有衣服换了。你不要拽着我的水莲花。” 蓝衣少年被李总管一个劲儿的揪着衣衫不放不情愿的步步后退,脸上露出极为不喜欢的表情,既苦恼又委屈的小声喏喏着。 “啊?啊!七皇子饶命呀!您这是说得什么话啊!七皇子怎么能没有衣服换呐,这、这院库里都是给您备好的衣服啊,奴才、奴才是不想七皇子养成奢`侈`浪`费的性格,日后不图家业啊!千万不是像七皇子说的那般呐!七皇子,您不能枉说事实啊!”[ 书到用时方恨少,东窗事发悔已晚。 李总管断然想不到,在四皇子的面前,他的求情会把蓝衣少年吓到什么实话都说,这可怎么得了? 吃食上少些贪些,兴许能糊弄过去。 可这衣服上,怎么能瞒得过去? “呵!枉说事实?既然李总管如此执拗,本皇子不为你讨个说法岂不显得偏心?” 美人儿见到蓝衣少年不停的向后退着,非常宝贵那件新穿上身的水莲花衫,原本打算离开的步子忽然停了下来,冰眸盈盈如烟,幽幽升起一色云雾缭绕。 “啊?多谢四皇子开恩,多谢四皇子开恩呐!一定要替奴才做主啊!” 李总管一听到美人儿要替自己讨个说法,马上松开拽着蓝衣少年衣衫的手,调转方向,想要去抓美人儿的衣衫襟摆,被泠幽一剑银光闪闪的锋刃给挡住,瑟抖的缩回了手,一脸泪水的伏在地上扣头。 舞风院里其它的奴婢和太`监们也都跟着李总管一起磕头求饶,请着美人儿作主,不要冤枉了他们。 很快,膳厅里的寂静被打破,大厅里到处回响的都是奴人们的磕头声音。 “既然七皇弟说他没有换洗的衣服穿,很好办呐!你们大家伙都亲自去院库里走走瞧瞧,顺带观摩一下七皇弟的院库里都有些什么样的珍贵东西,成色了,取材了,质地了,凡是能入得眼的,回来都给本皇子报备一下,本皇子也好生捉摸捉摸,仔细寻思着父皇和本皇子都赐了些什么赏赐给七皇弟。到时候咱们大家一起对一对,用事实来说话,不就能知道七皇弟所言是虚,或是实了?” 美人儿的手面在膳厅里冻得有些凉了,染上了一层冰莹如玉的雾白颜色。 双手交替的揉着指骨抻出指节的咯咯作响声飘浮在磕头的砰砰闷声中,显得格外分明,犹为硬脆。 美人儿坐在椅子上,锦缎绢棉般的柔和目光缓缓扫到膳厅里所有的宫婢太监身上,话音轻`薄,好似膳厅里一抹飘清的空气,冷冷的,冰冰的,凉凉的。 1025.在皇后的背后反咬一口 “这> 身子吓得发虚,李总管吱吱唔唔的说不出来回答,连眼泪也哭不出来了。 这两位皇子,简直就是皇宫里的两大妖`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跟他们算`帐的时候,云淡风清的什么事情都没有,怎么欺负都无所谓。 一旦跟他们来算了,不把他们治到死地里去,不带松手的。[ 七皇子的那些名贵衣服,早就被他们给瓜分了,要么送给自己的亲人,要么拿到成`衣店里去卖掉转成银子了。 四皇子现在要来找,他、他上哪里去找啊? “怎么?李总管有意见?或是觉得本皇子的提议> 言词上的吱唔,眼神里的闪烁,一看就不是什么忠心的奴才。 美人儿淡漠的眸光洒落在李总管的身上,眉心凝起一抹愠色。 “四、四皇子,您就饶了奴才吧,是、是奴才对不起七皇子,是奴才没有守着身为下人的本分,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请您饶奴才一命,奴才再也不敢了啊!奴才以后定当食糠咽素,一辈子好生照顾着七皇子,再也不让四皇子烦心,给四皇子惹来不快了啊!” 嘣嘣的磕头声,还在持续。 李总管的身子磕在地面上,抖得像片风中瑟瑟飞舞的枯黄叶子,再也经受不住四皇子看似没有什么压迫感,实则是在慢慢给他画地为牢,引他步入圈套的辛苦用心。 四皇子的手段,就像是放了一条很长很长的线,吊着它们在水里放情的游弋玩耍,然后,趁他们在极度放松没有戒心的一刹那,快准狠的投掷出一把尖刀插入他们的血肺,一击`即`中,一针见血的把他们所有人都打捞出来,杀个干净。 直到此时,李总管才发现,他被四皇子逼得走`投无路了。 也许从一开始,四皇子就是想要这般打算的。 所以,他由着舞风院里的宫婢太`监们没有提前守候在门口相迎,允许膳厅里没有棉垫铺暖,允许膳厅里的火炉不热,允许七皇子在早膳上尽情挑选膳食选吃。 只有这样,四皇子才能从七皇子与平时的不同表现里发现他们克扣七皇子日常用度的蛛丝马迹。 四皇子的心,不是一般的能忍,能耐,能有熬劲儿啊! “呵呵,李总管,听说你当初是皇后亲自派来舞风院伺候七皇弟的?本皇子可以免你无罪,不过> 李总管的心防已然溃不成军,美人儿也便不再和李总管多说些无用的话语。 在宫里混了那么多年,要是连个察颜观色,明懂事理的灵巧心,那就真的该杀了。 “四皇子的意思是> 李总管听到美人儿可以免他无罪,心思一转,动了几动,当下明白美人儿话里的意思。[ 四皇子向来与皇后太子那边不和,当初他转来七皇子的舞风院当差的确也是受了皇后的旨`意。 可后来皇后觉得七皇子身上能够得到的消息太少了,索性也就放弃了,只叫他给七皇子点颜`色看看,不让七皇子过得好了。 如今照四皇子这话里的意思,难道是想让他明珠投玉,在皇后的背后使把劲儿反咬皇后一口? 1026.乖乖的,等着四皇哥回来 “呵!” 一声轻呵,呼出白霜一色。 浅薄,妖`娆。 美人儿修长的指按在洁白的额心,状似非常烦扰。 “四皇子有话尽管直说,只要能饶得奴才不死,奴才愿为四皇子效犬马之劳。”[ 在宫内当差多年,李总管是个聪明人,对主子一举手,一投足,一蹙眉,一挑唇,哪怕是一眯眼,一咳嗽都能从其中辨出几分意喻深远的话味来。 看到美人儿一脸的不甚忧愁,李总管猜着,四皇子要他做的事情应该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 否则,何必留他一条命? 直接向皇上告他一状不就行了?以皇上对四皇子的宠爱,杀一个奴才的事情,还是会很轻而易举的。 “不瞒李总管说,七皇弟心慈仁厚,不忍伤了你们这帮伺候不周的奴才。可本皇子的心,却是极冷极凉的。容不得你们这些卑微的奴才们以下犯上,闹惹了本皇子一心挂念怕皇弟,所以呢,本皇子寻思着想把七皇弟接回殿里长住,也好解脱了你们的困苦,不用再做个两面待人的辛苦差事,但这事么> 美人儿站起身走到李总管面前,伸出暖在衣袖里的手扶住李总管的腕,顺势拉起跪在地上快有一个时辰,腿都跪麻了的李总管。 “奴才、奴才谢四皇子不杀之恩,奴才谨尊四皇子吩咐。” 晃荡着站得不稳的身子,李总管躬身行礼,别无选择的说道。 “呵呵,李总管果然知时懂势,放心,你若帮的本皇子这个大忙,本皇子定会保你。泠绾,护着七皇子回殿。” 美人儿伸手轻拍一下李总管的肩膀,算是对李总管的肯定和安抚。 毕竟,当着一朝国主去说道皇后的不是,还是需要一番勇气,与不间断的自我鼓励。 没有这两样,在皇宫里,是断然无法生存下去的。 “四皇哥,陌风真的能和四皇哥住在一起吗?” 膳厅里,不知何时出现一名白衣小少年,听到美人儿的吩咐之后,握着手里的佩剑有模有样的站到蓝衣少年的身后,也不说话,就静静的陪着。 小少年个子不高,论年纪,大概也就七八岁的小娃娃模样,从面像上来看,倒也是长得清秀俊美,只是那双眸眼之中好似总在聚着一股吓人的冷意寒慑,与他幼小的年龄不太相符合。 蓝衣少年看到站在自己身的白衣小少年,晓得就是这个小少年在自己的舞风院里保护了他近整两个年头,这回要是去寰辰殿住着了,或许也就再见不到这个白衣小少年了。 蓝衣少年的心里很不舍,他对那些曾经护过他的人,都很不舍。 “呵呵,四皇哥说能,便能。四皇哥要进宫一趟,本想你也时间久了没有见到父皇打算带你一同去的,可是现在四皇哥还要去处理些别的事情,没办法照顾着你,就让泠绾先陪着你回去,收拾屋子也好,躺着歇着都好,乖乖的,等着四皇哥回来,好么?” 拥着蓝衣少年在怀里搂着,美人儿抬手劈向蓝衣少年的脖颈,蓝衣少年靠在美女人儿的肩上,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失去了意识。[ 1027.谁都是父亲母亲生养出来的 “泠绾,照顾好七皇子,若是伤了人,或是在半路上被谁劫了去,本皇子定不饶你!” 皇宫深院,有心人的眼线那么多,指不定谁现在已经去给皇后通风报信去了,若是皇后派了人在半路上把他的七皇弟也喀嚓了,他现在的所做的全部事情还有何用? 岂不白费? 把蓝衣少年打晕送到白衣小少年的手上,美人儿严声厉色的吩咐。 “主子放心,泠绾定不负主子使命。”[ 白衣小少年抱剑拱手躬身行了拜礼,背上蓝衣少年快速从众多的人群里消失。 “呵呵,李总管,咱们也行吧?” 手指一抬搭上泠幽的腕臂,美人儿瞥了眼垂着眸子躬身候在身侧的李总管,昂着面容孤傲绝然的离开膳厅。 “是,奴才尊命。” 跟在美人儿的身后,李总管快速回应,踮着小步跑着。 “主子,那舞风院里其它的奴才们> 泠幽见到美人儿只领了李总管出了膳厅,料想其它人是不得美人儿的待见,应该会被> “哼!小小的宫婢太监都能压到主子的身上作威作福来,怎能饶得?不给他们点教训知道知道,还当真以为咱龙凉国朝的皇君主子们个个都是好欺负的主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权当长了些记性吧。” 美人儿边走边道,低身钻进了软轿子,略显乏意的慵懒声音透着几丝沙哑。 “是,主子。” 泠幽听完美人儿的话,走到身后的一名配剑侍卫身面贴耳交待了几句,返回轿子侧旁,喊了一句起轿,软轿便缓缓行走起来,移驾出了舞风院,直奔龙凉国主的御书房行去。 在软轿的后面,一阵阵宫婢太监们的求饶声接连喊出,声音怨凄,含着数不清的对美人儿的责骂。 “主子,泠幽这就回去封了那么贱婢的嘴。” 漫骂声,在茫茫雪色中响彻舞风院。 着雪色幽幽传来,传到美人儿的队伍里。 泠幽听着那些气极就口无遮挡的奴才们的嘴,真觉得美人儿的责罚,是罚得轻了。 “呵呵,算了。人这一生,谁没挨过几回骂?主子和奴才就是这么一回事。奴才不忠于主子,是世间最天`经地义的事情,试想,谁都是父亲母亲生养出来的,谁愿意一出生就得起得早,做粗活,冬天在凉水里洗衣,夏日在火炉里熬汤?主子对奴才再好,奴才只要有得返自由的机会,也还是会高高兴兴的离开,哪怕> 血淋淋的教训,异常惨烈的悲痛。 美人儿想起自己的母妃就是因被最信任的奴才出`卖,在她的茶汤里给下了药,才导致连呼救求饶都是一种极难想象奢望,只能孤独的忍受着伤口的疼痛不断的发作,肢体里的血水没有止尽的流失,心情,总会一下子跌到寂寥悲凉的谷底,是那么的苍白,那么的无力。[ 虽然后来服侍母妃的那些奴才们,没有一个,甚至是他们的家人,哪怕是那种远在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都被他用同等方法给处以刑`事了,可那> 1028.人这一撇一纳,不好写 “母妃> 心底,有一股叫作哀伤的情感在无声的流趟,无边的蔓延。 美人儿靠在软轿宽松的轿座里,身子腿脚全部都侧着缩在轿座里颤颤的抖着,眉目里散着极`端`刺`眸的冷色清寒,两片抿成纯白颜色的薄美唇瓣紧生生的恪着齿间咬着,隐隐染着没有滑下唇畔的一抹淡化了的血迹。 像是孤独寂寞的妖灵化身,强忍着身体里噬骨钻心的疼痛,却还是极力的想去克制隐忍,在封闭的,无人观望的空间里,默默的享受着哭泣带来的伤感,一分不散,一分不惮。 只是那过分努力去压抑痛苦的让人心疼,我见犹怜。[ “主子放心,泠幽定当誓死守候主子,一生为护主子周全,不遗余力。” 随行在轿外的泠幽听出美人儿话音里带着浅浅的忧伤,当下心痛一紧,对着轿子里的美人儿表达自己的为仆忠心。 “呵呵> 昨夜为了处理舞风院里事情,一宿未眠。 今日赶了早起来,在轿子里被蓝衣少年挽着手臂纠缠聊天了一路,也没有补眠。 入了膳厅,又被里面低降的温度给冻了一下子,早膳也没闲出空来进食。 美人儿受伤未愈的身子折腾在现在,哪还有多余的气力去思考其它的事情? 送往舞风院里的那些膳食里,美人儿吩咐膳房们用豆浆和蜂蜜搅混在一起作为起菜的高汤放入每一道膳食中,每份的取量都不多,但那些奴才们若是把所有膳食全部吃进肚腹里,高汤的成量就会积少成多。 古书上有记载,豆浆和蜂蜜同食,食多者,可耳聋脏破,是为中毒之先兆。 对于那些试图伤害他所在意的人们,不论那些人的身份是有多尊贵,他都不会让他们有命活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心里不存着善念的人,何以为人,何以配称为之人? 人这一撇一纳,不好写呐。 软轿到了龙凉国主的御书房,泠幽提前两百步叫醒了美人儿,美人儿坐在轿内偏向身子缓着尚不能久坐的撑裂伤口,静静的想了想面圣应该说的话语,便吩咐泠幽在书房外等着,在得到允许面圣的宣昭之后,便一个人领着心惊内跳的李总管面色深凝的走进书房。 泠幽在御书房外等了足足两个时辰,等到中午的太阳穿过厚厚的云层转到天空的中央,雪色初停,只剩下星星点点落在皇宫殿顶上的雪`屑迎着风儿起起落落的飘飞着,一道太监恭送四皇子出房的声音终于从御书房通向殿院之外的廊道里恭敬的传出来,让站在书房门前快要成为站地雪佛的泠幽掸落身上的雪片,好算清醒过来。 1029.身子疼,不想再坐轿子 “主子,事情> 见到美人儿走出御书房,身后并没有李总管的影子跟着走出来,泠幽忙上前询问。 “嗯> 美人儿手里捂着一方绣着圣主黄龙图样的棉手捂,一身雍容娴雅,极为优美尊贵的走到泠幽面前,像是极为疲倦的靠进泠幽的肩怀,下巴轻搭在泠幽的肩头,安静淡宁的呆着。 “主子> 惊慌!惶恐!怔愕! 泠幽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他、他家主子,居然褪去平日里生冷,不近人身的习惯了? 是不是事情没有预想中的那般顺利? 所以> “呵呵,疲于应战,身子恍然似要支撑不住倦得乏了。泠幽,送本皇子回殿吧。身子疼,不想再坐轿子了。” 画黛弯蛾,梨颊微涡,香肌玉骨,一抹风`流如玉的举动容止,顾盼生辉,令天地,霎那失色。 美人儿伸臂攀揽住泠幽,把整个人的身子都靠在泠幽的怀抱里,像一只极需寻找温暖的受伤小熊,浑身裹得厚厚的棉衫,可还是禁不起冬日里的一季冰冻,冷得浑身颤抖,只有借助别人的胸怀才能够取暖。 “是,泠幽尊命。主子,泠幽步行送您回殿。” 揽着美人儿愈渐纤瘦的腰骨往怀里一带,泠幽横抱起美人儿顺着御书房通向外殿的雪道慢慢的徒步行走着。 “呵呵> 深凝的眸色转成秋水一般晶莹剔透,清美如画,散发着一缕温柔恬静的雪色光茫,虽然幽冷淡泛如同往常,却总是眸畔流转,墨色与白,异常的分明。 美人儿搂着泠幽的颈畔,贴着泠幽暖暖的胸膛,那流转在剪水双瞳里的墨色与白逐渐的靠近,溶化,最后相切相携的凝成一种虚空了根底的浮飘暗色,睡得好生安然。 “主子> 走路中的一步一行,在化滑成冰的雪路上总是会偶尔打着冰颤,晃动的怀里的美人儿不自觉得蹙眉不愿,不舒服的拍打着泠幽的胸口。 泠幽看美人儿睡得深了,转头向跟在身后行驶的软轿点点头,示意他们停轿,然后抱着美人儿坐进轿子里,吩咐轿夫抬着回去寰辰殿。 在美人儿回到寰辰殿不久,舞风院就接来了一道圣旨,圣旨上言明说道舞风院包括李总管在内的几位奴才因在近五年来肆意克扣七皇子俸银粮饷,着是犯了身贵压主的过错,乃属残害皇室子嗣之大罪,遂,赐以绞刑,祸连家户,全部抄门论斩! 送旨的大太`监来到舞风院宣读圣旨,还未走进舞风院的大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卷在雪风里迎面扑来,血味里似乎还带着一丝甘甜的蜂蜜汤饮。 “刘公公,这、这、这院子里的人> 跟在传旨大太`监身旁的小太`监一想到里面有可能到处都是东倒西歪的死人尸体,吓得连舞风院的院门都不敢开了。[ 1030.是谁在他的耳边叹息? “胡说!四皇子怎么会是那般心肠硬冷的人,告诉你小子,四皇子现在是皇上眼里最得宠的皇子,没看那风头都快要高过太子了么?早上在书房里的场面你没有看得到么?皇上前面后里的,哪句话说的不是向着四皇子那面说的?如果皇上不宠着四皇子,那李孝守的命不就被皇后给保得了?还能被皇上当场赐了鸩毒而死?你当皇上那龙锦手捂是白赐给四皇子的?龙者,皇尊,除了皇上,谁敢动得?皇上那是给了四皇子在皇后面前另外一条保全的性命。你小子好好学着点吧!” 手指戳在小太`监的脑门上用力一按,大太`监手里托着圣旨,对小太`监的话予以一声怒叱。 “是,是,小子一定谨记刘公公教诲,多察察主子的龙颜,多动动脑子。” 小太监被戳得额面一疼,倒也不敢和大太监去顶撞,频繁欠身的向大太监点头认罪。 “进去吧!就算里面没得人了,咱也得照样把这圣旨给读了,最起码的门面功夫可是要做得好的。不然,指不准什么时候就被人凑上一本,丢了性命。”[ 推开舞风院的大门,满院子淋漓洒落的血水,一片片浇在院子里的雪地上。 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的倒在膳桌上,嘴里还有满满撑住的一口饭粒,有的趴在板登上,那被打板子的地方早已血肉模糊,衣衫与肉泥掺和在了一起,血糊拉拉的,场面相当血腥,有冲击力。 “刘、刘公公,果、果然都> 一个没有说出口的‘死’字被刘公公手快的赌在唇里,凶神恶煞的瞪着,朝小太监做了一个消声的动作。 小太监像是明白了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后再点点头。 “果然都伤得很严重呢!不过皇上有旨了,就算伤得再严重也得起来接着。你们可都听好了,奉天承运,皇主昭日> 刘公公回头瞧了眼跟随在身后远远行着的一名小太监的身影,招招手让其它小太监们快点把门合上,然后就对着满院子里已经死了的人,心神气定的宣读着龙凉国主的赐死昭书,读得有模有样,读到最后面的地方,还临时即`兴来了一句‘你们还不快点把几位要去的扶到屋子里搭着架子给用了?’ 此处搭着架子给用了,就是指搭起登梯,把人吊上房梁的意思。 因为舞风院子里的人已经全部死成尸体,所以刘公公无奈之下只能把话给和`谐了,免得被有心之人听出话里的端倪。 舞风院的事情,就这般结束了。 美人儿挨着受伤未好的身子硬撑了一夜加上一小半天,身体的抵抗力急遽下降,感染了风寒,躺在塌上昏昏沉沉的睡了差不多两天。 在昏沉的意识里,美人儿似乎总能听得到一声声微乎其微的虚叹萦绕在他的上方,渗着些许担忧,仿佛他没有睁开眼眸去看,却依然能够感受到那个人皱起困扰的眉头。 是谁? 是谁在他的耳边叹息? 为什么要叹息? 透过阳光的希望路途,不是已经来了吗? 1031.男子也可以俊得如此美艳 夜晚,柳月挂上星空,璀璨绚美的映照在雪色茫茫的大地上,笼起一圈圈漂浮弥漫的乳白晕色。 过了冬至,便是小年,小年过完,年关将至。 美人儿的身子在小年之前得到了很好的恢复,被邵明君弄伤的皮肤裂口已经完全愈合,日常生活中不再需要用大量的时间去躺着或许侧着身子卧在塌上,风寒也在御医的汤药滋补下得到了好转,不再总是手里拿着巾帕一副弱柳扶风的病美人儿模样。 小年夜,寰辰殿里格外喧闹吵嚷。 因为寰辰殿里来了新主子,而且是位美貌如花的小主子,宫婢、太监们都格外尽心尽力的准备着入晚的膳食。[ 美人儿从龙凉君主那里讨来了五十盒大型的流火烟花,方方正正的摆在寰辰殿里的大院里,准备一会儿膳食享用时,一边用膳,一边欣赏冲涌上天,肆意绽放的五色花火。 “今天是小年夜,七皇子替你们向本皇子讨了赏,不用随侧伺候了,你们都下去在外自备起桌,食膳饮酒去罢。” 红衣艳如簇火流云,在小年夜的喜庆日子里,溢彩妖`娆。 奴婢们置好了膳菜,美人儿拉着同样是一身红衣喜色的七皇子坐到主位上,挥挥纤指,摒退所有伺候在旁的奴婢太`监们,只留了泠幽和泠绾两兄弟同桌而食。 “主子,这怎么可以。泠幽与弟弟自知身份卑微,怎么与主子们同桌食膳?还望主子体谅,不要让泠幽与弟弟坏了为仆的规矩。” 泠幽站在美人儿的面前,躬身行礼,不去落座。 “呵呵,也罢,取些膳食要旁边的小桌上用食吧。那里有置好的酒酿,是父皇御膳房里特制配备的佳品,都去自取来喝吧,今晚是小年夜,大家都乐呵乐呵,图个尽`兴罢。” 美人儿对自己的这两位贴身护卫很是中意,大多数的时间里,对他们的喜好并不强求。 人生嘛,除却必需要完成的枯燥烦恼,其它的时间里,还是可以自行作主,不需勉强。 “谢主子赐膳。今个儿是小年夜,泠幽与泠绾祝两位主子身体康健,一世无忧!” 泠幽领着泠绾跪在地上给美人儿和七皇子一个磕了三个头,得到美人儿的伸手起扶后才再次躬身行礼,取了膳食和酒酿走到旁边的小桌上坐下饮酒吃食。 “四皇哥,你今天好美,就像天上的神仙儿一样,陌风从来没想过,男子也可以俊得如此美艳,陌风的一颗小心儿看到四皇哥的时候,就跳得无法静止了。所以,陌风一定要敬四皇哥一杯,因为陌风觉得,每日能够看见四皇哥这么美的人儿,在陌风的世界里,是最快乐的事哟,都要害得陌风不想再去见媚儿表妹了呢,陌风先干为敬了喔!” 七皇子端起斟满玉液酒酿的小杯,恭敬的站起身子,朝着美人儿躬身行之一礼,未等美人儿回话,便以手袖拂面,昂首自饮,十分潇洒痛`快的饮完杯中酒。 1032.无法忘怀的珍贵回忆 “呵呵,自古红颜多薄命,独留青冢向黄昏。你的母妃,因为天生长得几分姿色与四皇哥的母妃有些眉眼中的相似,所以被父皇强行`逼`迫行`房,虽然生下了你,却并没有母凭子贵被封为妃嫔,一缕孤魂,消丧枯井六界之外。四皇哥的母妃,绝世芳华,虽然搏得父皇宠爱尽十载,可终抵不过男人的变心,岁月容颜的老去,结果被皇后钻了空子设计陷`害,逝于冷宫。所以,长得美艳有何用处?莫不如生得一副平凡的相貌,过得一生平凡无忧的日子,家常和乐,夫妻恩爱,儿孙满堂来得自在,七皇弟,你说是不是?” 一本古书,记载着一位传奇女子为了心爱的男子挥剑自刎,以牺牲性命来换得心爱男子逃生的机会。 是为人世里最令男人心神向往的绝`色`女人。 美人儿在无意之中寻找到了,赞为四国天下之第一传奇故事,留待了龙凉书库的藏阁里。 闲来无事的时候,便会取来翻阅几页,品赏下古书里所描写的美丽故事,感怀一番现实生活里的残`忍`冷`酷,世态炎凉。[ 思想的境界,宽拓不少,也感伤了许多。 久而久之,连骨血里都渗着一股薄凉的冷清性子,仿佛他的人生已经静止在一个没有时间限制的角度,不去缩回,也不去扩张。 活着,只为了活着。 流动的血液,也只为了简单平淡的流动着。 冥`冥`之中,他已经忘记了可以自由呼吸的清甜味道。 一切,都变得死气沉沉。 无可依求!无所依`靠! “呃> 美人儿眸里的忧伤,犹似残`花凋败,零落下几许萦绕于心的黯淡。 七皇子侧着眼眸望着美人儿,看得痴痴`迷迷,昏昏晃晃。 不知是酒醉的缘故,还是因为能逃脱舞风院那个吃不得吃,喝不得喝的地方,七皇子忽然很想伸手去触摸美人儿脸上的那缕忧伤,然后大力紧紧的拉着美人儿入怀,去抚平美人儿那纠结在眉心的一画悲凉。 “呵呵,四皇哥怎么会怪你呢?要不是当初看到你为了不让母妃担心偷偷躲在树荫后面哭,以四皇哥的性格,估计是怎么都不会去主动理你,并决定保护你的。明白么?” 温柔的揉抚着眼前人儿的脸庞,美人儿的思绪陷入到多年前的那个让他直到现在都无法忘怀的珍贵回忆里。 很多年的夏天,当美人儿和七皇子都还没有束发的时候,美人儿很喜欢宁静。 有一次美人儿无意中坐在宫柳下吹笛,突然听到离得相近不远的另外一颗宫柳树下,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美人儿好奇的走过去,原来竟是他的七皇弟。 1033.追着他满皇殿里的跑 “七皇弟,你为什么要哭?” 玉笛一挑,敲在哭泣的小人儿的脑袋上,毫不客气。 美人儿不理解,他的七皇弟,有很多需要烦恼的事情吗? 难道母妃给七皇弟的关爱不够吗?七皇弟嫌少了吗? 他可是嫌多了呢![ 自从有了这个小家伙来和他抢母妃,母妃都有好一段时间不理他,也不听他吹笛子了呢? 害得他没事情只好一个人在这里吹笛子咯? “嗯?好疼!你、你是谁?” 小人儿捂着被敲到的脑袋,脸上还挂着两道染了灰土的泪痕,怔怔的望着美人儿。 “呃> 天真的眼神,像是可爱的小兔`子。 天真的话语,很想让美人儿把眼前这只小兔子`给掐死,放锅里去炖了。 好奇怪! 小兔`子不认识他么? 皇宫里鼎鼎有名的四皇子,做事最为低调的绝品美人儿,就是他了咯。 他都记得小兔`子是谁,怎么小兔`子会不认识他咧? 眼前的小兔`子,难道是天然的痴傻不长记性? 瞧他身上衣服脏脏乱乱,脸上全是土灰,头发活生生可以住下一窝鸟儿的凌乱样子? 啧啧! 真是让人看不下去眼咯。 “你> 自他懂事以来,他还头一次见到敏姨时常叨念的四皇哥喔。 长的真好看,比敏姨还好看! 难怪敏姨天天想着四皇哥![ 小人儿揉着脑袋上还在疼痛的地方,看着美人儿与敏姨极为相似,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小脸,眨眨眼眸,止住了哭声。 “> 行为怪异?生活怪癖?有点自闭? 开玩笑呐? 他哪里怪异、怪癖,自闭了? 是那些个娃娃们和他不在一个档次上的好不好? 美人儿凌乱的抽抽唇角,真想把小人儿一鞋面踹到树涡涡里去,然后一顿极怪异,极怪癖,极自闭的以各种姿势狠踹。 “呃> 似乎察觉到美人儿眸里快要喷火的怒气,小人儿慌乱的在胸前摇摆着手心,急急的否定道。 “真、真的?” 小人儿慌乱的时候,更像一只小兔`子,在美人儿的眼中,很好看,很好玩,相当的有乐趣。 “嗯,是真的,绝对是真的。风儿都没见过四皇哥,哪里知道四皇哥是什么样子的。就算怪异一点,怪癖一点,自闭一点,风儿也不知道的嘛。哪会出去乱说?” 小人儿捣蒜般的快速点头说道,就快点掉了自己的小下巴。 “呃> 只是那个时候小了一点点。 美人儿在心里小声的补了一句。 小人儿被送到睿敏贵妃手里的时候,还只是个两岁不到的小娃娃,整天只知道咿咿呀呀的学儿语,半句正经话都说不出来,一见到他就追着他满皇殿里的跑,他哪受得了? 他那时也不过才五岁,哪能抱得起个快长到三十几斤的胖娃娃? 1034.说谎他也不介意 “呃> 小人儿抹抹眼泪,在脸上抹出两道白白的肌肤,认真的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态度坚决的说道。 “呃> 笛子的一端,第三次敲到小人儿的脑袋上,美人儿很不喜欢眼前的人儿把他当成一个小女娃来对待。 真是的,他是枚男孩,将来要当枚男人。[ 怎能用女娃娃的词汇? 会被人笑掉牙齿滴! “喔,听到了。可是四皇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不回宫殿呐?敏姨很想你,时常在风儿面前提起四皇哥喔。敏姨还说,要风儿将来也学四皇哥一样,做个响当当的文武全才,名满天下咯。” 小人儿乖乖的点点头,想起敏姨总在宫殿里想着他四皇哥伤心的模样,不解的问。 “呃> 略微迟疑一下,美人儿撇撇红透了的樱红小嘴,哼着语气,很不高兴的回着。 如果不是这个小东`西天天霸占着母妃,弄得母妃无暇照看他,他会发了狠心的和母妃冷`战吗? 都怪这个纯洁得像小兔`子一样的小娃娃,全都是小娃娃抢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母妃,还跑来这里以全世界最天真无辜的眼神望着他,来说道他的不是? 很让人气愤嗳! 美人儿心里再次涌起把小人儿以各种姿势狠踹的想法。 “天天都回宫?风儿才不信,除非四皇哥与风儿一起回宫,风儿才相信四皇哥说的是真话,要不然,四皇哥就是全皇宫里最坏的大骗子,大大骗子,大大大骗子。” 牵起美人儿的走就往自己宫殿的方向拖去,小人儿想到了可以证明四皇哥没有骗他的证据。 也许是因为四皇哥太漂亮了,就算是四皇哥说谎他也不介意呢? 但是敏姨想四皇哥想的厉害,所以他就是生拽硬耗的,也要把四皇哥拖到敏姨那里,敏姨对他那么好,他不能让敏姨总是流眼泪,总是为四皇哥伤感。 “嗯?骗、骗子?” 被动的让小人儿拖着手臂往前走,美人儿没有发现,小人儿的力气都超乎了他的想象呢? 要回去吗?要和母妃结束冷战米? 主动回去见母妃,母妃会不会以后就更加的不爱他哩? 可是> 他的母妃也应该不会再坚持和他冷战的是不? “那、那个风儿?是吧,你、你为什么在这里哭呐?谁欺负你啦?” 半推半就的被小人儿拖着手臂往回走,美人儿的心里好生纠结。 1035.笑得唇边都僵硬了 “呃> 拉着美人儿的小手蓦的松开,小人儿忧心忡忡,秀气的眉快要拧出滴答的水滴来。 “呵!你笨呐!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怎么会传到大皇哥那里?大皇哥总来找你麻烦?没事,有四皇哥呢嘛,四皇哥替你罩着。” 大皇哥和三皇哥那两个人,都是没事找事的主。 真正遇到像他这般厉害的,那都得是胆小的绕着道路走。[ 哪还有勇力和他单打独斗? 他一定会打掉他们快要换新的牙齿滴。 美人儿无所畏惧的揉揉小人儿的发。 这小人儿的头发又黑又亮,还柔软,摸着很舒服咯! “喔> 小人儿对美人儿的话很放心,也很依赖。 像是天生就没有存在隔着血液里的防备一样,什么话都一骨脑的说出来,说的很认真,并没有发现美人儿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忽然变得愕然惊住的脸色。 “母、母妃她> 美人儿心里泛起阵阵微波。 他伤害到母妃了吗? 因为冷战,母妃伤心了吗? 可母妃为什么不来找他呢? 总不会要照顾小人儿脱不开身吧。 唉> 罪魁祸首> 美人儿惆怅了~ 不过看在小人儿是真的在担忧他的母妃的份上,他就不与小人儿计较了吧? 若是没有遇到小人儿,他也不能知道母妃真的很喜欢他的,而且还会为他掉眼泪呢! 那就看在小人儿帮他化解了与母妃冷战的份上,以后> 年幼的时光里一次偶然的相遇,结成美人儿想要照顾和保护小人儿的心愿,可是让美人儿没有想到的是,他对小人儿的照顾,一下子,就是十年。 这十年来,五年的时光,有母妃的陪伴,他与小人儿都过得非常幸福,另外五年,没有母妃的陪伴,他在小人儿的陪伴下,过得也算是开心。 母妃逝后,他开始游说朝堂,与大皇哥和三皇哥分夺朝中势力三分,经常是顶着虚伪的笑容与人把酒言笑,笑得唇边都僵硬了。 可内心里,实则空虚寂寞的很,唯有去到了舞风院,看见小人儿长得越发和善纯净的脸,还有那没有被世俗沾染过的眼神,他的心才会安静,安宁一些,才会让紧张的神经卸下崩紧的状态,轻轻松松的享受着一时半刻的畅快,然后才会有更多的力气去应付朝堂和江湖上那些必须要由他去完成的事情。 是小人儿在他的背后给了他支撑的力量吗? 也许是吧> 1036.这张面颜,太过招惹事非了? “陌风,外面的烟火好看吗?绚烂吗?” 在这个喜气吉瑞的小年夜,杯盘罗列,膳肴满桌。 夜空中满是硕然绽放起来的璀璨烟火,五光十色,风流云散,漫天华彩的艳丽景象,美不胜收。 纯红如血,淡淡的渗着点低暗沉醉的清紫色,举杯高抬,漫过唇边。 美人儿的心,似是极端迷恋的失控,醉在满眸华光熠熠的烟花美`色里。[ 一张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的绝代容颜,丰神冶丽,好似新月生晕,浮翠流丹。 唇色朱樱一点粉腻酥融,美眸含情凝睇冷艳逼人。 鬓云欲度香腮雪,青丝淳浓染春烟,翩若轻鸿初出岫,潋潋初弄韵撩人。 风`流尔雅之中,舜华妖`娆,美如冠玉之色,恰似一朵濯了几片雪花的芳雅白玉兰,暗香袭人。 转眸,低问。 一语,阑珊。 “嗯,好看。陌风还没见过这般漂亮的烟火,只可惜,过了今夜,就再也看不到了,只能把烟火的美丽放在脑海深处的回忆里,日后若是想了,便拿出来看看。” 穿着火红衣装,比烟花还要红火的美貌少年,咬着挂在唇畔上的酒杯,醉意朦胧,眼睛里映着夜空里无界璀璨的烟火,开心的笑了起来,晃着眼帘点点头,点得很是认真。 “呵呵,红颜弹指老,一瞬韶光。火树银花不夜天,刹那芳华,美尽人生。然繁华易逝,月满盈亏,即颓然而殒,不昭日寒,终悲叹,思哀怨,不得方圆。陌风,是不是四皇哥这张面颜,太过招惹事非了?” 如果没有,为何邵明君会贪慕于他? 如果没有,为何父皇看他的眼神,像是透过他在看母妃一般,有深情,有宠溺,有包容,有忍让,而最多的,莫过于是那时而会闪现出一点痴迷贪婪的目光,总让他如针刺在心,颇感慌张。 从母妃去逝的消息得到确认那时起,父皇的身边,好像就开始出现了一些穿得花枝招展,脸上浓妆艳抹的男人。 起初,美人儿并不知道那些男人是为了什么而出现在皇宫里的。 因为,那些男人不是太监,他们和美人儿的父皇一样,有着身为男人最基础的本质。 但他们与正常的男人看起来又有点不同,说不上是哪里不同,可能是走路时一扭一挪的方式?也可能是说话时含羞带涩的一抹奇特的风`情。 再者,许是因为那些男人瞅着他的眼神,似欣赏近而仰慕,似贪恋却又止步。 痴惑,朦胧。 深深浅浅的躲藏,有好几次,美人儿都发现,自己被那些男人给尾随跟踪,好在有泠幽冷冰冰的护在身边,那些男人并不敢上前搭话。 近几年来,美人儿父皇身边的男`宠愈渐增多,人数由几个人,增加到几十人,甚至上百人。[ 现在的龙凉皇宫,已被奢`靡之风而取代,想要独善其身,怕是已经不再能成。 该怎么办呢? 母妃赐予他的这副天生绝代于世的容貌,难道也要成为那些古时诗人中所言的,红颜祸水了吗? 1037.把自己的皮相给划破么? “陌风,你说> 抚摸着自己似水润泽的肌肤,美人儿不知是自己想得太过多了,还是自己如那夜空里的烟花般,在酒精的迷醉下,要肆意的燃放了。 如不是被自己的七皇弟拿着话儿点醒,美人儿似还没有在意到,他美丽的容颜,是种天生犯下的弥补不了的罪过。 容易引`诱别人做些思想上的纯粹妄想,也容易让人做些不该做的实际行动。 如父皇,如那些陪在父皇身边,被父皇凶狠撞在身下的男子,也如那个已经将他吃`干`抹`净,爱了整整一晚上的邵明君。[ 这都是些什么世道? 男人和男人的断袖之风,难道> 那他> “嗯,四皇哥好美啊!比敏姨还要美,以前陌风没怎么觉得,可是现在> 眼神跳跃,烛火跳动。 红衣少年摇晃着起身走到美人儿面前,拉起美人儿的手臂放在胸前,让美人儿亲自来感受自己跳得咚咚作响的心颤声。 “呵呵,陌风,不是你看着四皇哥心跳加速,而是你喝得酒醇过多,醉了。都是四皇哥不好,应该等你明年过了束发礼后才能允许你饮酒的。泠绾,送七皇子回房,好生伺候着。” 红衣少年的心跳,强势有力。 嘣嘣嘣的,超出平常人的许多倍。 似要震出美人儿的手心,跳到美人儿的手掌之上。 美人儿松开贴在红衣少年胸口上的手面,唤来泠绾把酒醉的红衣少年交到泠绾的手中扶了下去。 “陌风> 在泠绾扶着红衣少年走后,美人儿盯着自己刚刚覆在红衣少年胸口上的手心愣愣的发呆。 红衣少年的心跳超速,不像是刻意而为。 以美人儿对红衣少年的了解,红衣少年的武功好像还没到那般强势,可以私用内力改变心脏脉搏跳动的地步,那也就是,红衣少年的心跳,没有作假? 那以后要怎么办? 把自己的皮相给划破么? 其实,就算他把皮相给划破了,父皇总还是有办法让他的面容恢复如初的吧。 皇宫御医内院,什么珍贵的药材没有呢?[ 损己伤身,还受不了理想中的效用,不太可取的方法。 “主子,七皇子或许是酒醉多言了,您千万不要介怀,放在心里困扰。” 自己的主子愁眉拧紧,是因为七皇子的话而心沉神忧。 泠幽想到陪着美人儿去面圣有好几次都被些奇怪的男子盯尾的事情,料着美人儿心中担忧的事情,应该会与那些事情有关系。 听说,那些身上都带着女人脂粉香气的奇怪男子们,都是和皇上多多少少有些不干净关系的人,会不会他的主子,被那些人给惦记上了? 1038.对主子的情,何以越界? “酒醉多言本皇子倒是没有听过,本皇子只记得,醉后吐真言倒是真的。本皇子这张皮肉面相,想来已经招惹了不少存于暗处的事非,是本皇子考虑欠佳没有注意到罢了。幸得七皇子酒醉提醒了处于今时地位,不比往昔的本皇子,令本皇子恍然明白,红颜之美,绝非轻易可以展现。这件事情,恐怕要向师傅讨教一二,征求下他老人家的意见才行。泠幽,最近可有师傅的消息?” 美人儿的师傅,是龙凉新兴起的一处暗中江湖势力,以接受刺杀任务为主的暗楼楼主夕阳残恨。 自美人儿初入江湖之始,就拜夕阳残恨为师,修习暗楼武功秘本心法。 为了能让暗楼组织在江湖上迅速发展壮大,美人儿利用其在朝中的权`力,一方面帮暗楼招聚武林各方英才,一方面替暗楼接下不少可以维持日常开支的杀`人生意。 当然,若是接到了有关刺杀自己在朝中已经拉拢过来的朝臣生意,美人儿就会以其得到消息的便捷为利,转换刺杀的买主与雇主,借机除去那些不为己用的朝中大臣,暗中扶持自己在龙凉国朝的政事力量。[ 因此,美人儿在江湖上的身份,除了是众所周知的江湖四公子之一的飘舞公子,其实还有一个,那就是暗楼的少楼主。夕阳尘。 每隔个十天半月的,美人儿就会到暗楼里住上几日,去过过当了夕阳尘的逍`遥日子。 等日子过得差不多了,再返回宫中,做回自己的本来身,龙凉的四皇子苒轻尘。 这段时间,美人儿因由上次在暗楼里被邵明君用计掳去,犯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荆绳的小胆,不敢再冒然出宫,很担心邵明君故伎重施才一直留在宫里。 也加上美人儿受邵明君那一夜的白腾身子不适,且年关将至,美人儿觉得总是往宫外行走,容易被太子皇后那边抓了把柄,所以就消消停停的留在宫中,每日闲情逸致的过过与世无争的生活,也算不错。 而暗楼那边的联系,也就此失去,昨个方复再联系上,不知收到回复的消息了没有。 “回主子,楼主那边暂时没有传来消息,可能还需要再等两天。但是> 暗楼楼主的消息没有等到,等到的却是探子回报来的有关于另一个人的消息,泠幽很担心自己主子或许应该并不是很想知道那个人的消息。 “说吧,当做不当做的事情都已经在本皇子的身上发生过了,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美人儿说话的空当,一束美如天河瑶台般的烟火卓然升空,坠洒下仙女投下的朵朵花枝,照耀的夜空,野火燎原似的异常光亮,映着美人儿眸内那一簇簇好比烟花散落的淡色忧伤。 “回主子,邵将军他> 上次的事情,主子的身体休养了这么长的时间来好利索了。 要是邵明君再来一次? 主子的身体不就得废了? 泠幽真是不明白,邵明君对主子的情,何以越界? 1039.让他怎能不惆怅 “联络西领北界的那些小国,鼓动他们举兵侵`犯西领国境,所有需要耗费的物资兵用,均由本皇子承担。即使兴兵不成签了合书,所列各项需要赔偿的金银条款,皆由暗楼一力相付。此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他们会同意的。” 美人儿垂眸想了想,饮下杯中酿酒,想到了可以解决事情的办法。 “啊?暗楼一力相付?主子,以暗楼目前的实力,能够应付西领的合战条约么?像邵将军那般野心狂大膨`胀的人,怎会轻易就松口放过那些周边小国?以属下的认知,邵将军的胃口,或许不是只有领此战胜品回国那么少吧?” 泠幽对邵明君的印象,少年十五岁,便可封候为将,领军出征,是位很有兵战能力的猛虎将军。 武艺高强,性格狠辣,英勇善斗,狂傲霸道,冷酷无情。[ 唯独对自己主子是极好的,极宠,极能忍耐的。 不管主子怎么任性,怎么去胡闹,怎么去吵着,邵明君总是一脸温柔的看着,允许着。 以前泠幽只觉得邵明君对主子的情谊是真真够义气的。 可他哪知道那情> 确实是有几分惊世骇俗的? 究其原委,还是主子的样貌太过招蜂引蝶了? 不分男女,都能被主子吸引的来? “就是因为本皇子晓得邵明君野`心极大的性子,所以更要给那些个小国这样的出战动力,让他们有去无回,被邵明君一举收入西领境内,这样,也算是帮了邵明君一个统一西领的大忙了。当然,最主要的并不在于此,而是在于,有那些小国出兵西领,邵明君就会分身乏术,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本皇子的身上。何乐而不为?” 眸睫一扇,扇抖出丝丝寒光。 美人儿沾了酒滴的薄唇,鲜红似血,浸渗着近乎冷酷的嗜杀。 “主子的意思是,一开始,就作了让那些小国灭亡的打算?但那些小国国主,原属北方旱地部落,属于游畜民族,每个族长都是在长年与其它部族争夺绿草芳地中而被选出的,论智慧,自是聪颖不差他人,怎么会料不准主子的心思?” 都是当得一族之王的人,自然能明白什么对本族才是最有利的事情。 可能被主子的引战计划所吸引么? 泠幽认为事情可行的机率或是为零。 “呵呵,他们就算是料准了本皇子的心思又如何?凡是人,都有贪念。游畜民族长年为了争夺水源草地而打打杀杀,随处安家,并不像吾等这般可以生活安逸。若是能有个过了今夜不需明日去担心别人来争抢的长久之家的安然生活,你觉得这种对安定生活的无限向往,对他们的诱`惑,会很小么?照本皇子说的去做罢,注意小心一点,不要被邵明君发现,否则,本皇子的受难日子> 思及连日来被苦痛折磨的困扰,美人儿斟满一杯酒酿怅然饮下。 他的身子> 从来都只是花前月下,酒醉丝弦之中和女人做做样子,却完全没有碰过女人的清`白身子,竟然被一个男人给碰去了。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让他怎能不惆怅,怎能不以饮酒醉`生`梦`死来忘怀?[ 1040.许下了美似流星的心愿 “是,主子,泠幽这就去安排。” 心中的疑惑已解,泠幽行了退礼就要离开。 “等一下,泠幽,事情明个再办也不晚,今日本皇子似是醉了许多,替本皇子在寝塌内守夜罢。” 人在酒醉之际,总会稍显轻松,然后,就会在全然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给> 美人儿担心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那种比死亡还要痛苦的,不希望再有一次的被人控`制的过程。[ 虽然在那样的过程中,也会存在着短暂的强`迫快`意,可事后,他还是想要去抵触那样的感觉。 事实上,他应该还算是个正常的男人吧? 比起男人平坦的胸口,肌肉结实的硬骨,偶而会蹭在他身肢上的带有争战杀场遗留下来疤痕的粗糙肌肤,他还是会喜欢女人温柔绵软的身骨,喜欢女人温婉明丽的笑容,喜欢女人低眉一瞬间的羞怯含蓄。 等到邵明君的事情了结,他一定要找个女人来侍寝,尝一尝美玉在怀的滋味,当一次,世间里最正常的男人。 烟火眩美的小年夜里,美人儿在酒意微薰的迷糊意识里,许下了一个美似流星的凝重心愿,想在未来的某个云淡风清,花红草香的日子里,寻找到那个属于他的命定里的女子,那个> 小年一过,没有几天就到了除夕,美人儿领着他的七皇弟带了十几名亲信去了舞风院一趟,把原来埋在舞风院里木莲池旁的两座无名冢给翻土除草,取出棺木,连着棺木之上长成一满片桔黄色小花的土沙一起移到了寰辰殿的后院,一株梅花树下。 “母妃,莲姨,因尘儿不想让两位住的离尘儿和陌风太远,所以未经得到你们的允许私自移了您们过来,尘儿在此向您们两位先行扣头请罪了,母妃若是不高兴了,可一定要尘儿的梦里来找尘儿喔。莲姨若是不高兴了,去陌风的梦里就好了。呵呵。” 青冢,还是无名无姓,没有标榜了身份,只有青冢上满是繁星般的黄色小花朵朵点缀着青木色的孤单。 美人儿领着身旁的白衣少年十分正式庄重的向两座青冢跪地拜了三礼,扣了三次头,临末了的,说了句与正式庄重完全不同意味的调皮话语,似是撒娇的向着两座青冢讨求着,薄美的唇角噙着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四皇哥好狡猾,故意惹敏姨和母妃生气,然后让她们来梦中找我们。是不是那样我们就都能见到日夜想念的母妃啦?” 白衣少年被美人儿捉弄到了,一下子扣头狠狠的磕在了身下的干草席子上,沾了一额面的干草稻杆在头发上,笑得美人儿颤抖着双肩,促狭的眯着美美的眸子,忍俊不禁的笑得惊艳。 “嗯。陌风也很聪明嘛,能猜到四皇哥在想什么。莲姨,看尘儿在您的面前这般欺负陌风,夜里的时候,可一定要到陌风的梦里去安慰他喔,免得他回到屋子里痛哭流泣呢!” 拉着白衣少年站起来,美人儿替白衣少年摘掉沾在头发上的干草,不忘连带着向青冢里的人儿说明事实的原因。 他可是真的很想让陌风在梦里见见莲姨呢! 1041.头脑精明,身体强健滴完美男人 “敏姨,四皇哥真的很在用力欺负陌风呢,您要是心疼的陌风的话,也一定要到四皇哥的梦里替陌风报仇喔。” 白衣少年瞅着美人儿从自己头发上捡下的一根根干草,像是真的很气愤的朝着美人儿面前堆着的那座青冢认真的告着状,不忘为自己鸣不平。 “哈哈!母妃若是看到你这般明目张胆的状告她那么喜欢的亲生儿子,一定会到你的梦里先替四皇哥教训一顿不听话的你,然后再回到本皇子的梦中说,好皇儿,欺负的好!” 伸指在白衣少年的额头轻弹了一下,美人儿可不认为他的母妃会向着别人。 “才不会哩!敏姨也很疼爱陌风滴!敏姨绝不会像你说的那么偏心滴!敏姨要是来陌风的梦里,那更好呀,陌风可以一次见到两个思念的人儿,四皇哥你就亏啦,只能见到一个!”[ 白衣少年美美的晃晃小脑袋,故意寻了一个可以气到美人儿的话题,对着美人儿一伸小舌头,快速的在梅花树下跑来了。 “呀!你学聪明了是不是?你胆子大了是不是?还敢拿话来捉弄四皇哥了是不是?看四皇哥不逮到你放在锅里炖汤喝。别跑!你给我别跑!” 意识到自己在言语上被白衣少年占了小便`宜,美人儿追着白衣少年的身影围着梅花树转来转去的跑着,衫袂轻扬,随着美人儿的身形在梅花树下划出一道别致素雅的流光溢彩。 “哈哈哈!四皇哥,你抓不到陌风的喔!学武的师傅说了,都给陌风的这套步法叫做‘美人衣纱’,就是说呢,步法轻盈,如女子的衣裙在风中翩翩起舞,既漂亮,还实用喔。四皇哥,你追在美人儿身后,有没有看到陌风飘飘飞起来的衣裙呐。” 白衣少年跑在梅花树下,边跑边不忘给美人儿讲解新学到的武功招式,笑得美人儿连追都失去了力气,脚步一停,撑着腰靠到梅花树杆上歇息没有用内力,只是凭着一身莽力跑得气喘的身骨。 “呵!真是功夫渐长呢,没让本皇子白花银子请了师傅来教你武功!不过,想不被四皇哥逮到,你还欠点火候喔!” 靠在树杆上,看着白衣少年还没有发现他已经停下的白衣少年,美人儿在白衣少年跑过面前时伸手一抓,扯着白衣少年飞舞起的衣服向身边轻轻一带,白衣少年就跌跌倒倒的扑向美人儿的手臂,靠在梅花树杆上,似乎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会忽然之间就被美人儿给抓到了。 “呃> 白衣少年到现在还正疑`惑着自己被抓到的问题出现在哪里。 是步招没走对,哪里漏了几步? 还是四皇跑得太快了? 所以师傅的步招不管用尼? “呵呵,陌风,单打独斗讲究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注意力虽然要集中,但不可只放在同一件事情上,那样子才会赢,知道么?好好想想四皇哥的话,你就知道为何会被四皇哥抓到了。” 那么大的一个目标在他的眼前晃过一再一圈,他要是不伸手抓来,那不是他的脑袋的有问题,就是他的视觉有问题。 这种问题集锦似的失误有可能出现在他四皇子的身上么?当然没有可能了! 哼哼! 他可是很头脑精明,身体强健滴完美男人咧! 1042.哪里有风景可以停留 “喔。四皇哥呐,你能不能先离开一小下下,让陌风单独与母妃和敏姨聊聊天呐。陌风有点点私人的秘`密想和禀告给母妃和敏姨,是四皇哥不能分享的秘`密好不好?” 跑得很累的身子停歇了一会,白衣少年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不好事情,眸色一黯扯着美人儿的衣袖甚是认真的请求。 “喔?是四皇哥不能分享的秘`密?陌风是不是瞒着四皇哥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有没有不乖?你确定不要四皇哥听么?” 眉睫微微皱起一弯小小的弧度,美人儿看着白衣少年很是认真的表情,露出些许惊诧。 他的七皇弟是长大了呢,会跟他藏心思了?[ 都会说不能和他分享的秘`密了? 唉~ 看来是他赶不上七皇弟的思想,要被七皇弟给用完就丢弃了? 伤心中~~ “呃> 推攘着不情愿离开的美人儿向寰辰殿的前院催赶着,白衣少年见到美人儿稳如磐石似的怎么推也推不动,干脆向候在美人儿身边的两们贴身侍卫寻求帮助的说道:“泠幽,泠绾,你们两个带着四皇哥快点离开。” “> 泠幽和泠绾同时作了一个举剑抱拳,躬身礼拜的尊敬动作,谁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嗯嗯?这、这是什么意思?” 推着美人儿的身子,白衣少年被泠幽和泠绾的肢体回答给弄蒙了~ 这两个护卫,想、想干啥? 能、能吱个声音说点话不得? 他可不喜欢看哑戏呐! “哈哈哈!本皇子的贴身侍卫,岂是你能随意支使动的?陌风,快告诉四皇哥,你是不是又要向母妃告本皇子的小帐?本皇子最近> 在以前的以前的以前的以前,美人儿还在西领流`浪不肯回宫的时候,每次回来皇宫看白衣少年,都能看到白衣少年跪在两座青冢前,小小小声的碎碎念,磨破了耳根子的碎碎念。 美人儿好奇的凑上前去想听听白衣少年在说些什么? 好嘛~ 全都是什么有关于他的那些流传甚广的花`色传闻。 比如他请了哪里的舞妓进宫啦,他邀哪里的风尘女子伺候入塌,或是琴笛合奏啦?[ 总之很多很多,都是白衣少年在告状。 听得他是冷汗淋漓,他都不了解白衣少年是从哪里听来的那些基本符合实情的百分之百事实! 惹得母妃总来梦里找他,训斥他不珍惜自己的人生,不为未来规划一些。 可是美人儿很不赞同母妃的话。 但凡是生在皇宫帝王君主家的人,有所谓的‘自由’么?有所谓的‘人生’吗? 别人怎么想美人儿是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看惯了没有自由的人生路,看多了无奈悲凉的漫漫人生路,哪里有风景可以停留,可里有茶栈可以驻歇,都不是他们这些身为皇子贵戚们应该去在乎的东`西! 1043.越来越有拼劲 “好嘛,陌风答应啦。陌风本来也没想和敏姨告四皇哥的状了,谁家过年不吃顿饺子呀?陌风哪舍得让四皇哥在大除夕的还被敏姨训嘛。” 真是的,四皇哥偷听他说话? 怎么能这样呐?他也是有隐`私权滴! 现在他长大了,能够为自己的事情做主了,就更是不能被四皇哥偷听啦! 哼哼哼![ 白衣少年对美人儿极度鄙`视中。 “呵呵,这还差不多。四皇哥告诉你喔,不许耍赖,天上的鸟儿可是会向四皇哥传话滴。泠幽,泠绾,咱们撤!” 白衣少年的样子,好像有些焦虑,急迫的催促着美人儿快点离开。 美人儿抬首望望天色,已经快要傍晚迟暮,除夕夜就要到来了。 一大群人在这里忙活了快整天,也是时候都该放下假,晚上吃个团圆饭,好好过个喜庆的年了。 挥挥手,美人儿领着一众人等离开后院,越过后院的小门时,美人儿回眸远望了一眼,伸手放在耳边,侧着身子向内努力的探听着,想要知道白衣少年到底跟青冢里的两位美女们说什么。 可惜,白衣少年聪明的很,跪姿也跪得恰到好处,说话的声音低度深沉。 站在美人儿那个角度,不用说声音听不到,就连白衣少年说话的唇形都瞄不着。 令美人儿不由自主的感叹,他的小七皇弟,真的是越来越有拼劲了。 好玩,好有趣~ 不过话说回来,美人儿还是想听听白衣少年在说什么。 他的好奇心理可是很严重的呐! “泠绾,你的轻功好,本皇子很看好你,去替本皇子寻磨下。” 泠绾的轻功是暗楼里最好的一个,别看年纪小,但本事挺大,是美人儿非常信任的一名下属。 而且他在舞风院里默默保护白衣少年至少有两个整岁,对白衣少年的具体情况比较了解,无须担心会被白衣少年发现。 美人儿心里打算着,先回殿里坐坐,喝杯热茶,食些下晚茶点,让劳累一天,冻了一天的身子尽量好好休息一下。 等恢复了精神,泠绾把打探到的消息送回来,若是与他无关的,他便当作没有听见,若是白衣少年又再告他的状,他便要找白衣少年好生热络滴聊一聊哩。 “是,泠绾尊命!” 小小的身影得了美人儿的命令快速离去,在美人儿刚刚回到殿内,饮了一口热茶舒缓了体内的凉气之时匆匆回来,脸色不佳,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都打探到什么了?这般早就回来了?七皇子如此快的,就诉说完了?” 没理由吧? 从后院走回正殿,不过一柱香的功夫。 一柱香的功夫有多短暂呐? 他的七皇弟是练了铁口铜牙米?说话的速度这么快? 美人儿啜饮一口香茶,不太相信的问。 “回主子话,七皇子自是没有如此快的说完,泠绾之所以匆忙返回,是因为泠绾觉得,七皇子所说的事情,或许应该由主子自己亲自去听比较合适。泠绾身份卑微,实是无以与主子和七皇子分享那样浓厚的事情。” 泠绾跪在地上,秀气的小脸显出点难色,迫不得已的向美人儿禀告。 1044.把主意利用到他的身上 “喔?竟有这等事?何是这么新奇,需要本皇子非去趟不可?也罢,热茶也饮的差不多了,本皇子就出去散散热,没事找冻一下罢!” 美人儿接过泠幽递上的棉手捂戴好,甚为清冷孤傲的说了一句自我调侃的话语,迈开轻悄的步子走向后院。 在美人儿的身后,泠幽和泠绾跟着走到了后院的院门里边十步左右的距离处,寻了隐蔽的地方藏身,便没再往里走,只用眼里的视线紧紧盯着美人儿的背影,守仿着美人儿的安危。 “哎呦> 美人儿的目光,停落在那个端直脊背跪在干草席上不晓得正在说些什么的白衣少年身上,轻盈飘逸的飞身向上跃然而起,悄悄的停在白衣少年上方那株梅花树的繁枝高杆上,静心似止水,不思言语的听着白衣少年所说的话,唇瓣,慢慢漾起一个散着安慰的笑容。[ “敏姨,对不起,真的好对不起。若不是陌风实在不想再在舞风院里继续住下去,陌风也不会想要利用四皇哥来帮陌风达到离开舞风院的目的。 虽然,最后四皇哥真如陌风所料的那样毫不犹豫的把陌风从那些凶恶的奴才们手中解救出来,可是,却害得四皇哥被冻得感染了风寒,在塌上躺上整个两日,此事,实在是陌风办得有些不妥了。 要是提前知道四皇哥身受内伤的话,陌风定要多再忍耐几日,和那些奴才们多周旋一阵子,不让四皇哥担忧的。 敏姨,这话陌风闷在心里好久了。 因为不能对四皇哥说,担心四皇哥听到之后会伤心难过,会觉得是陌风欺骗了他。可是,在陌风的心里,真的觉得好愧疚,好对不起四皇哥,所以只能来找敏姨您诉说了。 如果您真的能到梦里去见四皇哥,请您一定要替陌风捎句话给四皇哥,告诉四皇哥,倘若他日四皇哥有用得着陌风的地方,陌风一定会以性命之重来感谢四皇哥今日的救命之恩,就算四皇哥亲手了结了陌风的性命,陌风也不会怨恨四皇哥的。 谢谢敏姨,陌风在这里,给您扣首磕头,感谢您替陌风传话的大恩。” 咚咚咚的磕头声,沉闷闷的,一次比一次用了深重的力气。 白衣少年脑门碰在地面上,像是和地面有仇一般,冰天雪地的,愣是把地面给磕了个雪坑,迸得雪泥乱飞,就像被马蹄践`踏过了一样。 美人儿躲在树梢里听到白衣少年的自白,想到白衣少年在自己面前曾经有过的天真一面,挑挑云眉,沉重了精美如花的容颜玉色。 这个七皇弟,真是长大了呢!居然都敢把主意利用到他的身上了? 早知道他这个七皇弟是拥有这么深沉城府的人,或许,他还真的不会去舞风院里救那个无人可依的七皇弟。 是他傻了没?还是中了七皇弟的毒了?怎么当初就没发现七皇弟的睿智头脑着? 1045.答案很让美人儿惆怅 “唉> 莫不怪泠绾说需得他自己亲自来听,原来竟是这样的事情。 美人儿就说么,自小到大,他的七皇弟就没有喜欢要他离开的事情,今日一反常态的要他早些离开,定是有什么不可对他说出来的秘密。 这一打探的,还真是不能偷听! 容易听出内伤来![ 但是> 看到白衣少年是真的很诚心愧疚的份上,美人儿忽然很想给白衣少年多留一个剖白内心情感的机会。 如果白衣少年还有事情瞒着他,美人儿就下了心思,准备连除夕都不用过了,一巴掌把这个满眸童真的小骗子真接给煽出他的寰辰殿,一辈子,不再相见。 以美人儿对白衣少年的理解,在说完悔恨之后,白衣少年应该会哭得眼泪哗哗滴。 因为在美人儿的心目中,白衣少年的形象,就是那种很没有杀`伤力,很需要人去照顾保护的温柔形象,其实说穿了就是两个字‘弱势’。 美人儿猜得对么? 答案> 白衣少年磕完了三个头之后,又出乎美人儿预料的,打开了悠悠不绝的话匣子,听得美人儿越发的想要去煽白衣少年一巴掌了。 具体的情形是这样的,主要源于白衣少年的一段自我揣测和猜想,至于能够得到白衣少年如此重视的事情,是哪一方面呢? 自然要属美人儿那倾国倾城的容貌了。 “哎!敏姨,您现在就是回不来呐!您要是没在下面享福的话,您还真得回来瞧瞧。四皇哥现在长得好漂亮喔!长得比当初的您还要美。 可是那样的美,陌风觉得似乎并不怎么好。 自古红颜多薄命,虽然一笑倾国城,可是还不都没能有一个好结果? 陌风很担心有一日四皇哥会被容颜所累,误了四皇哥夺嫡称业的大计? 陌风没有本事当着四皇哥的面儿说出这些,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您的身上,愿敏姨您在看四皇哥的时候替陌风好好劝劝四皇哥,最好能想些遮挡容颜的办法,减少几分皮相上的吸引,多增加几分内在的实力。 据陌风了解,大皇哥和三皇哥都不是好惹的人物,虽然大皇哥没有主见,但其身后有皇后做为支撑力量,皇后娘家在朝中的势力非同小可,出兵可独挡一面,为朝可力拦群臣,是四皇哥的首号大敌。而三皇哥嘛,虽然小有能力,但是在生活上追寻女色,这一点,并不得见父皇的赏识,可谓为四皇哥的第二位大敌。 而剩下的那一位,柳家的三子柳如眉,为人性情阴冷,怪癖凶残,似乎和大皇哥走的也比较近,陌风觉得,四皇哥若是要拉拢他,或许应该从媚儿表妹的身上下手。 众所周知,柳如眉是最疼媚儿表妹的了,只要媚儿表妹是支持四皇哥的,那柳如眉或许会有动摇的可能也都说不定。 唉~世间里的事情真的是很烦恼啊,敏姨,陌风说的这些,您都记在心里了吗?需要陌风再给您解释一遍吗?”[ 跪着的膝盖骨疼,白衣少年揉着大腿轻敲两下,想起自己说的话语可能有些太长了,怕听的人儿一时之间没办法全都记得住,就咳了两声,准备把话组织好再说一遍。 1046.需要他的照顾。 “> 美人儿站在树上,气得吊着眸角,松垮垮的蹲在树枝上,解开棉手捂中间的花扣,把棉手捂分成两只,一只护住一手,然后分别捂在冻得通红的小耳朵上,在心里快要把白衣少年训翻天了。 多么冷的天气呐! 一口气说那么多话都不闲累的? 就算不闲累也应该闲冷的吧?[ 难道他的七皇帝是铁打的? 美人儿觉得要是白衣少年再把刚才的话给重复一遍,他一定会抑制不住跳下树枝踩着白衣少年的脑袋一顿摧`残。 谁让他有个这么呆呆笨笨的七皇帝咧? “呃> 话语停顿,思绪停滞。 美人儿在脑海里细细捉摸着白衣少年说的那些话,暗暗点了点头。 白衣少年的分析,其实极中了美人儿的意。 现在龙凉的国势局面就是如白衣少年预料的,五块离世玉,他和白衣少年各占一块,剩下的那三块都在向着太子的方向靠拢。 想要夺`权,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需要相当分量的筹`谋`计`划方能成功,不可轻举妄动啊! “敏姨,陌风也不知道说得对不对,毕竟陌风没有入涉江湖,没有举案朝会,对龙凉现在境内、境外的局势还不算太了解,但是陌风是真的很想帮四皇哥分担一点,看着四皇哥每日那么睡不踏实的样子,陌风> 敏姨,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四皇哥得偿所愿呐!陌风再次给您扣头了。” 白衣少年跪在地上,再次把脑袋磕的咚咚咚的。 磕得面前的雪坑越发的大了,而少年脑面上的雪泥也越来越多,弄着一张干净漂亮的小脸脏乎乎的染了泥渍。 美人儿蹲在树枝上听着白衣少年的话,少了适当的同意和赞许,少了平日里看白衣少年的天真和温柔,美月似的眸子里多了一抹渗着寒意的凌厉与迷惑。 他的小七皇弟,在什么时候,竟然学会了> 是他在七皇弟面前太过瀑`露自我了? 还是他的七皇弟本身就有能够识人观色,深藏不露的本事,反倒是他没有留心到呢? 幸好他的七皇弟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从七皇弟在母妃和莲姨面前所说的这番话来看,就足以证明,七皇弟对他没有任何祸心,若是有,也不会当着母妃和莲姨的面来说了。[ “唉> 美人儿用着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音量叹了一声,心中没来由的觉得伤感。 想不到,一年年的芳舜华灯,竟唯有今年更加的令美人儿感伤。 若是他日,为了自己的报仇大计,真的需要让自己的七皇弟做出一定的割舍,怎么办? 七皇弟会怪自己的狠心么? 也许会> 脚尖踩着梅花枝儿轻轻离开,美人儿觉得似乎没有必要再继续听下去,听到这些,知了七皇帝的心意,便已是足够,无须再有多求。 也许他的七皇弟在不知不觉的日子里真的长大成人,可以独立的去面对事情,懂得如何在复杂的生活关系中寻找最有利于完成眼前事情的好方法,是他一门心思的以为,他的七皇弟还小,需要他的照顾。 1047.做好被踹下塌的准备 “呵呵,从今往后,好像真的可以稍微减些对七皇弟的关心了?少担心一个人,真是个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心里虽然存了些小小的失落感,总好似失去生命里什么最重要的一部分,美人儿在除夕夜的夜里,喝了很多很多很多的梅花酒酿,终于迷迷糊糊的酒杯一摊脱滑出手面,醉倒在梅花淡雅的香气里,一塌`糊`涂。 后来,是被白衣少年给搀扶着回房里去的。 “泠幽,泠绾,四皇哥平时醉了,你们都在外殿里陪着他吗?” 白衣少年洗了湿帕覆在美人儿的脸上,取来一颗浸了醒酒汤泡制的梅子干撬开美人儿的口舌放了进去,转头向着抱了棉被在外殿里等候白衣少年吩咐的泠幽、泠绾两兄弟说道。[ “回七皇子,主子最近睡眠不好,夜里总不能踏实,就命了泠幽和弟弟在外殿里陪着。” 与其说是睡眠不好,不如说是他们的主子心中有最要紧担心的事情。 前去西领边关小国游说的人都没了消息,没有人能够回来,也无法得知那里的情况如何,美人儿表面上什么忧虑也没有,实则在内心里,是很看重这件事情的。 因为事情的谈成与否,与美人儿可否脱离邵明君的掌控是最息息相关的 美人儿不希望再与邵明君接触下去,自然就想可以早日促成邵明君去领兵杀敌,但整个事件中,好像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导致邵明君的人,现在龙凉皇都里,即使是过年,都未曾回去。 虽然类似上次那样的强迫事件还没有发生,但总被人在暗中惦记着也是一件很另人恐惧的事吧? 想谁在这样被人跟`踪的情况下,都不会有什么太安稳的想法。 美人儿亦是如此,所以就下了令,让泠幽泠绾每夜作陪,与其寸步不离的守着。 “喔。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和四皇哥一起睡吧,也替四皇哥守着。” 皇宫里烛火通明,美丽的烟花照亮了整个黑漆漆的夜空。 照理说,除夕夜是应该守岁望到年初,用以惜别往日之情怀,寄予新年之美好。 可是在寰辰殿里,似乎全都变了模样。 白衣少年望着塌上凝醉着酒香的美人儿,伸出手指抚`摸在美人儿即使醉了都会紧紧皱起的眉头上,下了一个今晚他要陪`睡的决定。 呃> 这词听起来是不是有点新颖? 白衣少年在头脑里困惑着,为什么他总有一种很暧昧的感觉哩? 事实不是那个样子的喔~ “在新的一年就要到来的除夕夜里,陪着四皇哥一同睁开眼睛醒来,一同看见新年里的第一缕温和柔美的光线,难道不是世间最幸福的事情吗?当然是啦,所以,一、二、三,冲上四皇哥的睡塌喽!陌风很有被四皇哥踹下塌去的觉悟滴!” 隔帘拉下,把泠幽、泠绾都劫在了外面,白衣少年摒退宫婢,自己动手解扣换衫,沐浴更衣,洗了一身散着香香的莲荷叶子花瓣的香味,轻轻的爬上美人儿的塌,钻进了美人儿盖在身上的锦被之中。[ 1048.会把四皇哥守护得暖暖的 “> 被白衣少年挡在隔帘外的泠幽和泠绾听到隔帘里白衣少年相当无所畏惧的霸`王宣言,相互对视一眼,扑哧一声,两人都笑了出来。 他们主子的这个七皇弟呀,在主子看不到的时候,可是非常出乎意料的可爱呢! 什么叫作做好被主子踢下塌去的觉悟么? 主子生来就体血冰凉,在贵妃去逝后,因为没有人给主子再烹调药膳保养身子,体骨就越发的冰凉了,要不然为什么总会去白衣少年那里取暖?[ 想必他们的七皇子自是不晓得这些个各内在的原因滴! 收拾铺子睡罢,除夕夜呐,难得可以安静一晚,不是么? 泠幽和泠绾铺好各自的被褥,心里打算得好好的睡眠,怎奈隔纱里面的小少年就像一只扰人清梦的鸟儿,总是吱吱喳喳的鸣个不停,吵得两兄弟翻来复去的睡不着,痛苦拿被子蒙上了脑袋,躲开小`鸟儿的鸣叫。 “四皇哥,新年快乐,祝你有个好梦喔!一定要在楚里见到敏姨哟!陌风要和四皇哥说的话全都在敏姨那里呢!四皇哥,不可以不原谅陌风的任性喔。” 少年拉了美人儿的手臂枕在脑下,窝进美人儿冰凉的怀里,贴着美人儿的耳边悄声说道。 “嗯~好暧> 感受到被子里忽然多出的一股温暖,美人儿噌噌贴着枕面的脸颊,伸手摘去额上变得似乎变凉的热帕子,侧身一翻,搂住怀里的温暖,呢喃着哼出细微的一小声。 “呵呵,四皇哥很怕冷吗?没事喔!有陌风在,陌风的身体很暖喔!会把四皇哥守护得暖暖的,不会再让四皇哥不安了。” 睿贵妃刚死的那几年,美人儿偶尔会到少年的舞风院去,带着一身的酒香和女子浓烈的脂粉香气。 到了少年的地方也不说明到来的原因,只脱了衣衫把自己浸在浴桶里彻彻底底的泡上一两个时辰,泡得全身的皮肤泛红,有的比较薄弱的皮肤上已经开始出现了脱水的褶皱才会出来。 然后换了干净的衣衫躺到少年的塌上,摸进少年的被子里搂着少年就呼呼入睡。 夜里,总是往少年的怀里挪着,像是想要迫切汲取少年身上的体温一般。 少年刚开始是很不适应美人儿这种异常的表达的方式,对美人儿的搂抱很是抵触,少年不懂啊,美人儿的身边有那么多可以暖塌的女子,干嘛一定要睡在他这里呀? 他又不可以当女人用。 有一次当少年实在忍无可忍想要把美人儿推开的时候,掌心触碰在美人儿衣衫散开的胸口,突然被美人儿身上那股幽幽散发的冰凉给震慑到。 直至那时,少年终是明白美人儿为什么要来他的塌上休息,因为> 是冷到没有体温的那种。 到底会有多伤心,才会让肌肤冰寒刺骨,凉似冰川呢? 失去敏姨的痛苦,或许远远超过了他四皇哥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吧?[ 如果能用身体上的温暖,让他的四皇哥心里不再那么凄苦,什么事情都要独自一人去面对的话,少年是非常乐意而为的。 谁让他那时比较小,什么都不能替他的四皇哥分忧呢? 1049.莫非主子食男成瘾? “四皇哥,敏姨到梦里去寻找了你了吗?有没有告诉你陌风的小秘密呢?应该已经说了吧!嘿嘿,那陌风就放心了,来,再向陌风靠一靠,陌风身子很暖很热的喔。” 揽着美人儿的腰移向自己,少年用自己的体温给美人儿取暖,一点都不怕被美人儿凉如蛇血的骨质给冻到。 “嗯> 梦境里的冰冷,得到了想象中的温柔,美人儿在梦里渐渐舒展开紧皱的眉,对少年的关心隐隐有了些许回应,身体也愈加的向少年靠近,一条修长纤美的玉腿已然搭在了少年的身子上,吓得少年满额滴汗。 “四、四皇哥> 美人儿的身子,挂在少年的身子上软软的游移着。 美人儿的手臂,伸入少年衣衫的里面,摸上少年的散着莲香的炽热肌肤,寻了一块凸起温暖的地方,不再动了,口中零碎的呢着几句带着颤间的‘母妃> “呃> 冥冥之中,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是微妙了发生了一点什么变化。 可少年也不知道是哪里发生了到底属于什么样的变化,慢慢的,也就累累的现出一丝疲乏,打着呵欠边给美人儿讲故事边睡。 “> 睡在外殿的两位蒙在被子里的泠幽和泠绾,兄弟同心的一起揭开了被子,呼吸着能够入口的新鲜空气。 他们这两位主子呐,在玩什么好玩的事呐? 连话都说的那么带有暧`昧的情`色调调? 这个除夕,还怎么让人睡嘛! 第二日的早晨,大年初一,所有的皇子公主们都要进宫面圣,以示问安请礼,当朝扣拜。 可惜寰辰殿的两位小皇子却出奇的没有去面圣,懒懒的躺在塌上睡得日上三杆,午膳的时间就快要到了。 泠幽和泠绾早早的起来,见到内殿的隔纱一直没有挂起来,两个人你瞅我,我瞅你,脑中再想想昨天晚上的七皇子那带着什么胸胸大大平平,可以摸的词汇,视线双双跌暗了几分,心里萦绕着一个相同的问题。 是什么问题呢? 就是虽然皇宫后院里暗处的情`史`秘`闻多为消`极懒散,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糊涂帐,可他家主子> 有邵明君那一次,莫非主子食男成瘾,放不下了? 要是事实果真如此,那、那岂不是兄弟乱、乱来了? 皇宫里若是出了这般事情,多数会被处以私`刑容不下的吧? 这样的事情,这样喜爱冒险的主子们,让他们这些跟在主子身边忠心耿耿的属下们,情何以堪?[ 1050.是他还在梦里吗 “哥> 泠绾的手上,头一次放下配剑,在泠幽面前竖起两手的食指对着点呀点,点呀点,就像点着两只小蜻蜓的脑袋在飞呀飞,碰呀碰,希望泠幽能听白他话里的意思。 “绾儿> 泠幽当然看明白泠绾比划的意思,就是代表男人和女人亲亲的意思嘛。 不过> 呃> 啊~~ 抓头发揪衣袖,极度紧张中。 “唉> “唉> 守到塌前差不多两个时辰,泠幽和泠绾轮番嗳声叹气,担心的不得了。 真的是很怕发生预想中的事情啊! 好在两个时辰之后,膳婢们做好了膳食送过来,而此时,殿里的隔纱内,也传来一声轻浅的嗯哼声。 “主子醒了?” “太好了?” 泠幽和泠绾在第一时间内冲进内殿,可是眼前的面画却让他们两个满头黑线。 这都是> 塌上的美人儿,卷着被子娴静优雅的靠在床塌里侧,手臂放在被子之外,随意的搭在腰间的地方,温顺柔软的墨色长发散懒的垂落在塌上,滑过腰脊的曲线,像是溶入了身子里一般,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自然,绵薄,写意的放松美感。 虽然美人儿转过去的面容看不到熟睡之中的表情,但依美人儿的背影来看,应该也是异常轻美怡然的吧。 而七皇子呢? 则一个人可怜兮兮的抱着自己的枕头缩在床塌的外沿边角上,弯成一只小虾米的模样,和昨天晚上所说的那些暧`昧的词语形容出来的臆想完全就是天差地别的引人误想。 七皇子似是被美人儿霸道的抢走了被子,又不愿与美人儿争抢,索性抱着枕头当被子在美人儿的身边冻了一整夜,泛着粉`红`颜色的脸颊上,升腾着一抹不太正常的光晕,连泠幽和泠绾两个人匆忙之中没有刻意放轻的脚步都没有惊醒。 “主子,该食午膳了,请食用吧。给皇上请安拜年的时辰都已经过了,下午陪皇上的赏茶听曲不能再错过了,不然,定会得了皇后与太子们的口舌,还望主子以大局为重,请起塌。” 伺候洗漱的宫婢已经站在殿外等候,再不洗漱就误了赶去曲园的时辰,万一皇上听受了谗言龙颜震动,他们自己的主子定会吃不消的吧[ 泠幽和泠绾跪在美人儿的塌前禀告说道。 “嗯> 酒醉未醒,淡淡的莲香弥漫在思绪里无法挥去。 像极了母妃刚去逝时那种包裹着温暖,即使是在孤独的夜`梦里也不会有冰冷的寒风刺骨,纷乱的雪花莹莹洒洒的味道。 是他> 般般不舍的温馨,美人儿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1051.为什么要瞅女人呐 “嗯~头好晕> 是什么地方? 他不是应该在> 这是哪里?床塌? 淡妆轻抹的精美眼眸,抖着绒扇卷云般的浓蕴睫羽,一经睁开,骤然凛起一束冷冽寒光扫向屋内跪着的一众婢女和侍卫,美眸里深深的充满泛着血丝的绝`色`锋`芒。[ “恭请四皇子起塌用膳,四皇子福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宫婢们被美人儿含着厉色的眸光一扫,知是这是主子没有睡好的起塌醒神火气,急忙托着手里放着各种洗漱用具的瓷盘高举过额顶,给塌上的美人儿伏身行君主之礼。 “呃> 被无情丢甩到床塌边沿的小虾米被屋子里的一口同声的千安问候给震得脑袋晕晕的,抱着塌枕起身,坐在床塌上,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么多人都跪在地上是发生了什么。 是他的四皇哥被哪个宫婢给惹怒了? 可也不像啊! 但是为啥他的四皇哥眸眉锐利,脸色寒露,好像很不舒服,似是杀人的样子呐? 都把小胆子的他给吓到了喔。 抱着塌枕的小身子不禁瑟缩了一下,爬得美人儿近得些了,从侧面仔细的观察着。 “恭请七皇子起塌用膳,七皇子福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宫婢们见着白衣少年也醒了,把说过的恭敬话语再次说了一遍。 “看够没?盯着男人的脸瞅什么?要瞅瞅女人去!” 身旁忽然多了一只会喘气的小动物,美人儿敛退美眸里的厉色寒光,无奈的摇摇头,立即明白了小动物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塌上,怀里还抱着和他一样的枕头。 难怪觉得昨个夜里睡的格外安稳,脑海里总能若有若无的散着股与檀香完全不同的莲荷香味,想不到竟是这只小动物偷偷爬上他的塌来了? 不过,美人儿想到一个问题,起初他一直都是暖暖的,热热的,睡了很久,可到后来他总觉得热火难`燎,像是整晚都被人搂在怀里似的,热得他都盖不住的被子,推开热热的烫源自己一个人找凉快的地方去睡了,那个怀抱> 开什么玩笑? 居然被七皇帝守护了一晚上?他要疯了啊! 他、他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虽说和邵明君发生过那样的事情,美人儿觉得自己理应是不会再犯这种事情的,可、可他昨晚做的梦里,那个、那个被他吻吮的人儿,是名女子呀?[ 唉~ 瞥起余光的眼神挑着视线往白衣少年的衫内望去,看到一片洁白纯净的赤`裸肌肤,美人儿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做什么会让七皇弟知道的事情。 美人儿在心中侥幸的这样想着。 “瞅女人?为什么要瞅女人呐?陌风还不到十三岁,哪能去瞅女人呐?四皇哥,你笑话我喔。” 还没有弄清楚今日已是大年初一的情况,白衣少年还是把日子当成在他十二岁时过的时光里,不想轻易的就去改变。 1052.己身独善,省与他人争锋 “> 十三岁? 不是已经到了? 过了生辰日就该束发了的人,不瞅女人还要瞅男人不成? 美人儿瞟着透出怀疑的眸眼没有应声,掀开被子默默的起身下塌,由宫婢们伺候着梳洗。[ 舒缓了一整晚热热的身子,果然比平时冷冰冰的要好很多呐。 幸福咯~ 就是那怀抱是个男人的,让美人儿有点郁闷。 “泠幽,泠绾,都起来吧,皇宫里传了什么消息来么?” 沙漏里显示的滴沙,应该是过了早晨向父皇拜礼问安的时间,以皇后和太子应该扮演的角色,是不是会说些让父皇震怒讨厌他的话? 总不可能什么都不说吧? 要是那样,便就好了。 他能耳根子清静一些时日了。 美人儿看着铜镜里还泛着些许酒晕的脸颊,肤凝如脂,嫩色如玉,的确是副上好的美人容颜。 真真的,要成了祸水> 事情,不太好办。 “回主子,皇上那里到现在还没有传什么消息过来,倒是按照今日原有的打算,用过午膳之后,是要进宫陪皇上听曲的。主子早晨的拜安礼没有去,下午的曲戏一定不能错过,不然必要遭人口舌,是为不取之事。” 泠幽站起身,对美人儿坐在妆台前似有思索的不动身影劝说道。 “泠绾呢,也觉得本皇子应该去么?” 手描螺黛,唇抿胭脂,白粉敷面,自然雍美的好额眉。 怎么看,都透着股古色古香的绝美清`媚,美姿仪,美容仪,姿容绝美。 美人儿放下修饰眉骨的小刀片,身形一紧,一注淡淡的血迹破过眉角发梢,印渗在铜镜里,顺着刚刚盘好的青乌发丝,吸附流下。 “主子恕罪,是奴婢们伺候不周,请主子责罚。” 皇子贵体,出了血口,此乃伤及皇颜之大罪。[ 屋里的宫婢太`监们看到美人儿被刀片划出血痕的伤处,惶恐不安的跪下求饶,为性命担忧。 “主子,皇体要紧,快、快去取天竺葵来止血。” 泠幽见到美人儿眉角上的血迹,急忙取了帕子先行捂住,吩咐宫婢快些去拿止血的药物。 “无碍的,都是小伤,血口而已,以前受得,不比这个要多?泠绾,你还没有回答本皇子的话。” 想起年少在外,为了投身进暗楼,拜得夕阳残恨为师,那是肋骨都断了几根,才赢得了夕阳残恨的赏识,收入门口。 这点小伤,又能算得了什么? “呃> 小小的年纪,说出的话语却是堪比大人般的沉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蕴含着一股强大的气场底息,显得异常圆滑,老练,得到美人儿默默的赞许。 1053.毁容的噩耗 “呵呵,嗯> 点着眉尖的刀口抽开妆台的一层小盒,美人儿取了一方绣着红梅花的手帕抚上滴血的伤口,在面颜上一寸一寸的抹着。 随着手帕慢慢的抹过脸上的每一寸肌肤,美人儿脸上被抹过的地方,忽然变得如血色梅花一般鲜红,整张妖娆绝艳的面容一半是纯如玉色的白,一半是蹙如烧火的红,虽然看着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和谐,画面却是诡异的如同鬼颜一般,魑魅吓人。 “主、主子您的脸> 屋子里跪着满地的宫婢太监们倒是没有看到美人儿脸上的变化,而泠幽和泠绾,还有抱着塌枕坐在塌上的白衣少年即使看到了,也没有随便开口声张。[ 只有跑去药房取来用于止血的天竺葵的小宫婢不懂得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手里的药脂啪啦一声跌落在地,惊慌的指着美人儿变了色泽,红火已经窜上另一面玉白脸颊的容颜,当场惊得浑身一软,昏了过去。 “本皇子的脸> 抹着帕子的美人儿仿似没有看到镜子里变色的容颜,转身回头,望着一地的奴婢,还有侍卫们和塌上呆呆看着的白衣少年,眸子里懵怔不解的现出迷`惑的神色。 “主> 泠幽指着美人儿变了颜色的面容,在所有宫婢抬眸观瞧的那一刻,适时的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无法置信的望着美人儿的脸庞,痴痴喃语,惊恐的忽然跪在地上。 “主子恕罪,您的脸> 泠绾的表情没有泠幽表现的惊恐,只是跪地扣拜,断碎着声音回道。 “什、什么?破、破了?脸破了吗?哪里破了?不是只划了一道小口吗?” 美人儿没有听清泠绾说的话,快速的转回身去望向铜镜,眨眨眸眼,定格了思想一般专注着铜镜里那张比梅花绽开的还要美艳的面颜,不敢相信般颤抖的抚`摸着变了颜色,通红如血的脸面,难以接受的‘啊’了一声慌乱的大喊,受惊过度的倒在妆台之上,昏了过去。 龙武二十二年大年初一,龙凉皇宫里出现了一件震惊君主的事件。 龙凉的四皇子苒轻尘于宫内因婢女伺候不周,划伤脸颊,破了一张世间绝美的倾国容颜。 虽经御医全力救治,但因划伤四皇子面颊的刀口上藏了足以毁损面部肌肤的毒药,遂以至于四皇子的面部肌肤已经丧失自我修复的能力,即使用了皇宫里最好的修肌补`药,也无法恢复四皇子半成的绝美容貌。 得闻此等比天塌地陷还要受禁不住的噩耗,皇君国主一怒之下,下旨责领将寰辰殿里所有伺候四皇子日常起居的宫婢太监全部杖`刑`处`死,无一人得以逃生。 1054.她们的死,很荣光 砰砰的木杖打在人身骨上的声音,在寰辰殿的上空盘旋低压的笼罩了很久,寰辰殿里所有的宫女太监们都咬着牙没有哼出声,宁愿死去,也不愿把可怜的哀怨给喊出声来,也没有咒骂四皇子一句。 不是因为身为奴婢的天生自卑感让她们临死都无言,无胆子的去发泄愤怒。 而是因为,在她们的面前,每一次木杖打在身上的时候,就会听到咚的一声闷响在她们的耳旁环绕。 那是四皇子跪在寰辰殿的殿院中,就在她们的面前,给她们磕头的声音。 一次杖棍,一声扣首。[ 有哪个婢女太`监们可以得到主子的如此宏恩大德? 皇宫里有那么多冤死的鬼魂,就算是那些因为主子争权夺位而忠心护主的人,也没有几个能受到主子真心对待的。 可是> 平时主子就对她们不薄,现在主子需要她们以死来奉献,以生命换来主子的安稳,她们不过是换了另外一种形式在守护着她们的主子,替主子效忠而已。 主子还宽厚仁慈的送给了她们家人很多的银子,以让她们离的安心,离的无忧,这样的主子上哪里还能寻得第二个去? 她们的死,很荣光,很骄傲,无悔了。 过了那一日,寰辰殿里来了一批新的伺候宫女太`监,有的说是皇上亲自挑选的,也有的说是皇后陪着皇上饮茶时无意之中听皇上聊起四皇子殿内无个贴心的人照料很不放心后,亲自把贴身伺候的几名呆在宫中几年的资深宫子给赏赐了过来,说是让四皇子能有个好的养伤的环境,多加照管一些。 可不知为何,四皇子脸颊上的伤口毒性并未在御医的心心照料下而转好,反是因中着毒性越发的狂性大躁,有一次竟当着所有宫女的面,强行抱着一名宫女压在茶桌之上欲加侵`犯,吓得其它宫女面色惨淡,惊慌而逃。 “四皇子饶命啊!不要啊!奴婢、奴婢才十三呐!” 龙凉女子十三为嫁,开始束发,行及笄礼。 宫女今年刚刚十三初头,实属豆蔻年华,春花一般的美妙年龄。 而四皇子在皇宫内喜好女子之色是出了名的,就算和四皇子有了塌房之实,也无法被四皇子收入房中,连个妾位都占不上,最多只能算个卑`贱的暖塌丫头,这样子的生存身份,在皇宫里是会受到其它宫婢的鄙`视和排挤的,生活会比洗衣局里的女子们还要难挨,所以,自是不能让四皇子碰了去。 被四皇子压在身下的宫女极力推挡着四皇子冰凉的胸膛,不让四皇子碰着自己半点的身子反抗的很强烈。 “四皇哥,你怎么了?呀!怎么能这般呐!快松手,快松手。” 常伺在四皇子身边的两们护卫今日像是得了什么命令都没有陪在四皇子身边,实在没有办法很怕出乱`子的小太监急急的去七皇子的房里把七皇子叫了过来。 1055.女娃的身子好香香 “香香,女娃的身子好香香,本皇子喜欢,要亲亲,要摸摸。你把本皇子的香香给吓走了,你赔给我,赔给我香香~” 七皇子的到来,让四皇子极短的思绪停了神,宫女趁着四皇子失神之际,拿袖子掩着脸面哭着跑出去。 四皇子眼看着快要亲上的美女人儿就这么没了,在屋子里吵吵嚷嚷的想要出门,不肯作罢。 “四皇哥,你清醒一点,中了毒也没有你这么发狂的行不行?抓个女人就这样那样的,羞不羞人?” 七皇子挡着四皇子拼命往外跑的小身子,气得小脸呼呼呼的红润起,像是忍受到了极限,快要抓狂了。[ “不羞,不羞。本皇子就是喜欢香香的女娃娃,香香的软软身子,咦?” 四皇子被七皇子揽在怀里,忽然鼻尖凑到七皇子的衣领地间,拧着眉头仔细又好奇的闻了几下,猛得一把抱住七皇子,修手的手指沿着七皇子的衣衫快速探进,动作夸张的摸了起来,边摸还边开心的大声喊着:“你也好香香,是莲香,本皇子也好喜欢,你不让本皇子抓女娃,那本皇子抓你就行了吧?哈哈哈!” “你、你、四皇哥,你给我松手啦,我不是女人啦,不能和你摸摸香香啦,快给我闪到一边去!” 伸手点住四皇子的穴道,定了四皇子的身形,七皇子阻止住四皇子发疯狂躁的脾`性,系好自己被四皇子扯开的衣扣,要被眼前的事实给逼疯了。 啊啊啊! 真想把整个屋子都捶一遍,他的四皇哥怎么能这样子呐? 不是只中了脸上破颜的毒吗?怎么连神智都一起给混肴了?分不清男女了? 就像上次那晚睡在一起似的,第二日他回房间一看,发现自己胸口向下的肌肤上全是红红紫紫的痕迹,也不知是怎么弄出来的。 夜里他并没有感觉到疼呀,只是做了一场很> 那时也没感到特别的奇怪,可是现在,七皇子倒觉得有点不太对的地方了,那些痕迹的始作俑者,不会就是他这个四皇哥吧? 呃> 不活了! “不要不要!就要摸香香!就要摸香香!陌风你好坏,四皇哥动不了好难受,陌风放过四皇哥好不好嘛!” 身子被定住表达不了四皇子现在内心想要活动的渴望,只有一双透着混浊眸光的美丽眸子在轱溜溜的转着,调皮玩劣的很。 “好什么好?要是好了,陌风还会把四皇哥点住吗?你们还不都下去?陪在这里等着看主子的笑话么?” 朝着跪在地上不敢动颤的一群奴才们怒声吼道,七皇子的心情明显不在愉悦的范畴。 “是,是,奴才们告退,奴才们告退!” 管院的太监领着一群奴才婢女跪在地下爬出殿外,在外面把门给合上,却并没有即时离去,而是守在殿门的外侧,寻了一处可以透过宫窗观向内室的隐蔽地方藏住了身子。 1056.一会就能掉泪了 “向阳总管,您> 一名小太监是向阳向总管身边的小跟班,很少离开向阳的身边,看到向阳没有离开主子的寝殿,反是寻了个躲身的地方做起观察主子的犯逆事情来,神色慌张的跟了过去。 “闭嘴,没看到本总管在做事?皇后吩咐咱家做的事情要现在都没有探得出来,本总管这脑袋就快要保不住了,知道么?” 向阳总管是皇后身边的一品大太监,跟了皇后许多年,对皇后也忠心不二,很会看主子的脸色,皇后对其也十分信任。 这次四皇子毁了容貌,又中了迷`毒,皇后对此事很是怀疑,想方设法的找了个借口把向阳放在送派到寰辰院内新一批的太监宫女之中,想让向阳替她查查四皇子到底是真的中了毒,还是故意做了这样的事情来掩人耳目。[ 向阳原以为这是件很快就能完活的事情,可直到如今,他还没有把事情打探出来,惹得皇后疑心大作,派人传讯给他,不成事,便成人,要命还是办事,由他自己选。 皇后的警告让向阳失了分寸,见到今日四皇子那两位随身的护卫不在,就想探探殿里的情况,不想一时大意,没有看到身旁的小太`监还没有离开,这下闹了小小的声音出来,都不知道殿里面的两位主子有没有听得到。 “喔,是,是,向总管,有何吩咐小的去做,小的一定尽心尽力去办!” 小太监也是和向阳一起伺候在皇后身边的小红人,对皇后交给向阳的任务,他那里其实也有一份,就是向阳的任务若是失败,那就由他来顶替。 皇宫深院,妃嫔之间的争斗少不了,但太`监宫女们之间勾心抢主子的事情也不少,有的故事甚至比主子们的还有丰富精彩。 向阳在皇后那里压制着小太`监已经很多年,小太`监早就瞧着向阳不乐意,这会看着向阳办事不利,心中正想着怎么把向阳给打发了,好站到向阳的位置上去,就故意装作不知道向阳的秘密,悄悄跟随了来。 表面上装得什么都不知晓还很惊慌的样子,可实则内心里都快冷笑着结着冰了。 “废话少说,给本总管小声点,要是被人给发现了,本总管告诉你,皇后都保不了你的命。” 向阳寒着眼角瞪了小太`监一眼,伸手沾了唾液点在宫窗纸上扎破一个透了洞的窟窿,猫着腰背往殿里面看去,寻找着屋内主子们的位置。 “四皇哥,还真被你料准了呢!皇后的心,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呐!” 寝殿里,七皇子和四皇子藏身在屏风之后,看着窗纸上出现的一个孔洞,七皇子压低了嗓音说道。 “呵呵,一会就能掉泪了。” 七皇子的身边,那名适才还在吵吵闹闹要着香香女娃的美人儿,脸色黝黑,刚毅如雕刻的五官棱角分明,也是极为俊美的一张面容,比起之前可羞日月的美貌虽是少了一抹风雅贵气,倒是无法否定的多了几分成熟男子的性`感与理性,浑身散发着一股深沉严峻的优雅与高渺。 1057.真是天下一狠毒之女子 “嘿嘿,四皇哥,你对自己还真狠喔。那般芳华绝代的容貌,愣是让你给画成这般稳重内敛的老男人模样,你不怕父皇给你订个丑丑老老的女人?” 看着美人儿改头换容,一貌犀利的成熟男人面貌,七皇子还是没准备好接受的心理。 他的四皇哥,貌似真的听到敏姨替他转达的那番话了喔。 害得他还以为四皇哥是真的被破了相,寰辰殿里的宫女太`监们被打死的时候,他都没有同情他们一下,如果不是后来泠绾过来说他的四皇哥跪在地上给那些即将没命的宫女太`监们磕头送行,他都没有发现,所谓毁掉容颜中毒的说法,只是四皇哥不想再以美貌示人所设下的圈套。 只白白牺牲了那些奴婢们的性命是多少可惜了。[ 奴婢> “呵呵,你觉得以四皇哥现在这副容貌,和疯疯吵吵的颠倒情绪,哪位王孙贵族府上的女子敢下嫁于我?” 美人儿倒是不担心父皇会指个什么人儿给他。 他将来的妻子,可以举案齐眉,携手共渡的女子,一定要是他自己选才行,别人强送给他的,一律不算,即便取回来了,也当花瓶一般摆那放着,想逼着他就`范? 门都没有,窗户也没有,烟囱更没有! 哼哼! 态度坚决!坚`挺!绝不妥`协! “呃> 七皇子想到皇后的辛苦用心,不禁觉得女人的心,其实也很难。 千方百计的想着法子要害人,更难! 当初害了母妃,害了敏姨还不够,现在还要来害四皇哥和自己,真是天下第一狠毒之女子! 父皇当初怎么就能娶了皇后为正妻,还给他一国之母的皇后尊位呐? 想不通的道理!理解不了。 “呵呵,四皇哥的本意,也仅是在敲山震虎,要皇后也心里也有个数,不要总当四皇哥是好欺负的。他们两个留在皇后身边,早晚都会内斗起来,也算是个不会让皇后省心的人,以后寻了机会,找到受打压的那个,以重金相赠套些皇后那边的消息还是可行的。这点计算,四皇哥还是能算得清楚的。” 抬眸望望挂在屋顶上的一只被剥去猫皮的野狸`猫肉淋淋的血骨,美人儿握着手中放下血骨的机关绳带,快速松手一放,一陀肉筋模糊,唯有两颗被割掉眼皮露出森绿幽幽的黄眼珠能够分得清的狸`猫血骨,嗖得一声落下,停在宫窗上浸出小孔的中央。 “啊!!!!!” 向阳正在窗外观察着空荡荡的殿堂,注意力极其集中之时,眼帘里陡然对上两道没有眼皮遮挡的幽冷绿光,当时吓得呜哇一声跌倒在地,全身打着恐惧颤栗。 --ps:今天看到书城里有亲给小殇留言了,非常感谢对凰文的喜欢和支持,小殇会继续努力码好文的,希望亲们要一直支持呦~~ 1058.这事真的和小人没关系啊 “向总管,小的这就找人来扶您,您在这等着啊!” 小太监一见到向阳吓得脸上血色尽失,马上就猜到是屋里两位主子发现了他们,想快点逃回皇后那里,求皇后保得他一命,千万不要让他死在两位皇子的手里。 “往哪走!” 剑锋刃茫一露飞出剑鞘,不偏不倚的横架在小太`监的脖子上,泠幽斥喝一句,当场吓得小太`监腿肚子一软,傻傻的坐在地上。 “敢偷看主子,胆子真是不小!”[ 跟在泠幽的身后,泠绾自屋檐上跳下,一膝盖顶在大太`监向阳的身上,拔出怀里匕首,捂着向阳的唇鼻一刃抹进脖间的大动脉里,干净,立整。 扑的一声闷间,血喷如注,溅在泠绾的衣衫之上,发出一股生血的腥味。 “真恶`心!” 泠绾颇为嫌弃的皱皱眉,站起身,朝身后跟随来的几名面蒙白纱的白衣少年们招招手,白衣少年迅速走上前,拖着向阳的手臂消失在寰辰殿里。 “泠护卫饶命,饶命呐!小的什么都不知道,是看见向总管在这边鬼鬼崇崇的不知作些什么,就过来询问一下,一点都没有想探询主子私隐的念头,求泠护卫饶命啊。” 剑刃就架在自己脖颈上,一不小心手抖了,他的小命就没了。 小太`监身子动弹不得,很怕被刃锋划破咽喉,只能拼命的扯开嘴皮子向能主宰自己生杀大权的人讨求原谅。 “废话少说,起来见主子去!” 一脚踹在小太`监的身上,泠绾揪起小太监的衣领,手腕向着屋内一撇,把小太监扔进大殿的玉花石地面上。 大殿之内,四皇子和七皇子正在品茶,茶杯里腾腾冒起的热气,让靠得近的人都感觉到那是一股染着茶香的温暖,绵绵柔柔的,闻着很香,很舒畅。 “四皇子饶命,七皇子饶命,小的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小太`监爬到四皇子的脚下,望着四皇子一副宁泊淡雅的安然模样,眉宇之间略带着一抹透着沉稳高深的翩翩英气,和那个疯傻疯闹的四皇子,哪是同一个人的? “呵呵,本皇子知道你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做。可本皇子并不介意你看点什么,或是做点什么。” 茶香,萦绕在四皇子的眉间。 云雾袅袅的白雾,遮着四皇子眸里一泉忽明忽暗的墨色,薄薄的,打照在小太`监的身上,看得小太`监规规矩矩的跪着,如跪针毡般忐忑不安。 “四皇子的意思小的不明白。小的伺候四皇子一向安守本分,从来没有越规之举,刚才> 小太监看着四皇子的心思像是并没有完全放在他的身上,还以为编着谎话可以逃过一劫,不想四皇子一句话就看清了他,让小太监颓然失了声音。 1059.你也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吧 “呵呵,你也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对吧。” 饮了一口香茶,四皇子放下茶杯,目光注视着茶杯里起起浮浮的茶花,淡声问道。 “这> 被四皇子看出身份,小太监知道是没有逃路可走,想要活命,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跟四皇子坦白一切,请求四皇子收容他,不要杀了他灭口中。 “这倒不必,本皇子没有那么多的闲心思听你来讲。只要你把这样东西给服下去,本皇子不仅不会要了你的命,还会把你送回皇后身边伺候,如何?”[ 一杯清茶送到小太监的面前,一颗白色的小药丸就放在茶盖之上。 四皇子蹲下身,把两样东西亲自送到小太监的面前。 “四皇子的意思是> 药丸,还有茶水。 是能控制他的毒药? 四皇子的心,竟然这般狠毒? 想拿药物来控制他,让他回到皇后身边探听消息,做四皇子的奸`细? 那不是要让他背叛皇后吗? 小太监猜到了四皇子的想法,心里暗暗在做着决择,是选择要命,还是选择守护自己的主子? “不错,就是你猜想的那般。皇后对本皇子的心机早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只不过大家明里来暗里去的,没伤到什么大雅之处,本皇子也就算了。令本皇子没想到的是,皇后现在居然连本皇子的寝宫都不放过,你说,本皇子还会秉承着孝义仁心,放了皇后么?” 皇上给寰辰院里派来的宫婢中,有三名婢子、两名太`监是皇后派来的人,其余的都是从各宫里挑选出来的,但多半都是来自与皇后有过交往那些妃嫔的宫里。 就像被他抓起来香香的那个婢女,就是皇后姨家的妹妹靖妃宫里送来的婢女,每日在他的膳食当中,都会渗杂少量的五石散,等到日久天长了,就会让他神智不清,忍受着五脏腐`烂`变`质的极大痛楚死去,而且,中毒的迹象,还会体现在对女子之色好以为常的习性中。 皇后聪明若此,真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没有事先查到的这些事实,他会做些无打算的事情表演给她看么? 皇后她> “四皇子是说,只要小的肯按照四皇子的意思做,就不会为难小的,也不要小的脑袋了是么?” 想是想明白了四皇子的意思,小太监还是不太相信四皇子说的话,如果那毒没有解药,又或许到了毒发的日子,四皇子不管他了怎么办? “呵!不要想着跟本皇子谈条件,因为,你,还不够格。你唯一可以自由作主的,只是选择相信本皇子,还是不相信本皇子,是现在马上就死掉,还是自己努力去拼一拼。路,都是人自己走出来的,你的未来如何,自然要看你为本皇子办的事情成效如何。此药每隔半月发作一次,如果没有解药,就会像有无数蚂蚁咬在你沾了蜜饯的伤口上一样,又疼又痒的喔。本皇子没有太多的时间容你思考,半杯茶水的品饮,足够了。是不是?” 茶杯和茶盖都放在小太监的面前,四皇子问得小太监一愣。[ 1060.都是些被命运捉弄的痛苦 “嗯?” 啥叫半杯茶水的时间?能有几口? 三口? 小太监蒙着思维不懂四皇子话里的意思。 “仔细考虑!”[ 得到小太监的应声,四皇子坐回原位,端起茶杯送到唇缘上,余光瞥扫小太监一眼。 昂首,托杯,半杯凉茶,瞬时之间,一饮而尽。 “四、四皇子,不要喝的那、那么快。” 他、他还没有想好啊! 跪在四皇子面前,小太监沮丧的露出一脸难以抉择的表情,说话的时候,已经晚了。 “呵呵,快么?本皇子以为你会很快就做出决定才饮的这般快呢。” 四皇子半杯香茶入腹,续了一杯新沏的热茶,笑滋滋的把饮茶快的原因推到小太监的身上,不负责任的等着小太监的回答。 “小、小的愿意为四皇子效犬马之劳,还望四皇子大人有大谅,勿要与小的计较。” 生命与忠心之间的选择,小太监选择了自己仅有一条的生命。 跪着身子朝向四皇子恭敬的拜了三拜,小太监拿起药丸放进口里,喝着茶水送入。 “泠幽,送他回去,就说他打扰了本皇子香香女娃的好兴致,本皇子看不上他,其余的,自行处理罢。” 奴婢对主子们的忠心,四皇子再一次从小太监的身上看到了当年母妃惨死冷宫的缩影。 想起那些归于陈年的旧恨,四皇子此时,依然伤感。 只是四皇子的心里,对那位没有守护他母妃的婢女倒是不再太在意了。 也许那个婢女当时也正被人给威`胁着,所以不得已做了背弃母妃的事情,在那名婢女的思想里,那婢女应该也是后悔了吧,不然也不会三尽白绫悬挂屋顶是不是? 四皇子询问过那婢女的家人,据说是在冷宫里丢了身子回家的,没过几天,便芳魂去了。 唉~ 反反复复的想来,都是些被命运捉弄的痛苦罢了。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以计较的?[ 四皇子自认,他还没有冷漠到要去开棺挖尸解恨的地步。 打那之后,每个宫女去四皇子寝殿打扫尘杂都是趁着四皇子不在殿内之时,手脚麻利的快速收拾完马上离开,决不多加停留。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宫女太`监们敢私自进入四皇子的寝殿,免得丢掉一条好好活着的性命。 寰辰殿里的低压,一直持续着沉沉闷闷的气氛,过了春季暖流,夏季火热,等到了秋雨迷露到来,已是过完了整整多半个年头。 九月下旬,微雨靡`靡。 从早晨下到傍晚,天空阴云密布,笼罩在黑暗的天色里。 寰辰殿里烛火通明,多备了几十盏,与烛火近乎同数的皇宫御医们跪在四皇子的寝塌前,放了薄纱在四皇子的手腕上,替昏迷中的四皇子检查食膳中途忽然晕厥的原因。 守在塌旁的,是一位身着龙袍,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 在那张隐约显现着年轻时霸气骁狂的刀削鬓刻面容上,本应该是意气风发的泛着龙颜光华,此时却有着一股类似女人柔柔弱弱的忧郁气质,让人看了不太符合君王高贵在上的气息。 1061.是为了恢复被毁损的容貌 “李太医,四皇子是怎么了?怎会好好的与朕一起用膳,途中就昏倒了?” 中年男子望着塌上面容枯槁,色如草灰的四皇子,急切的问道。 他的皇儿在昏倒之前还和他有说有笑的,怎么不到一会儿就躺在塌上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太医说是中了毒,可若是膳食上中了毒,为何他会没事? 膳桌上的所有膳品,也都没有渗入毒`药的迹象啊?[ “回皇上,四皇子是由于体内沉积了一定数限的五石散,经由某种原因导致花发,遂而昏迷不醒。” 皇宫里的男子们服食五石散追求美貌与美`色`纵`欲,并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但是凡服用过五石散的人都知道在用药过后一定得食些冷粥,冷茶之类的膳品来消去身体腹涨内的燥热感,否则人就会气胀生亡。 以太医对四皇子的了解,四皇子好像并不属于那种会犯简单错误的人? 但为何会中毒呢? 莫非是有人刻意为之? 欲除掉四皇子而后快? “李太医,此言怎讲?” 五石散的名字,中年男子很是熟悉。 有时为了在龙塌上可以给自己的妃嫔带来极致享受的塌`房快`感,中年男子也会在太医的指导之下服用五石散,以增加在塌上的夫妻房`事情`趣。 可他每次都用量谨慎,而且并不是对每个妃嫔都用,只是对自己喜欢甚重的妃嫔才会那般,因此,也并不会太伤身体。 他的皇儿又没有取妾封妃,哪里需得服用五石散? 除非> 是被他> “回皇上,五石散属热性药物,本不可与热品膳食同时食用,依臣猜想,许是四皇子在膳桌上选用了不该用的热汤饮用,所以才会引致毒发,好在四皇子服用的五石散份量并不多,现在消除,还是无碍于身体元气,不会伤了身体根本的,皇上大可放心。” 奇怪的地方,不止有一处。 另外一处便是四皇子体内的气息初诊之下很是紊乱无章,若是再探一次,杂乱中似乎又存在着某种可以引导气息缓往一处方向的甚密力道,主动恢复着四皇子身体血脉的正常流畅,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现象,也是一种可保性命的好现象。 李太医察觉到四皇子体内的脉流是向好的方面游转,也就没有多去在意,给自己添些不该去想的麻烦。 “如此便好,传朕旨令,御医院自今日起不得再向四皇子出药五石散,否则,一律抄家论斩,定不饶恕。”[ 望了眼躺在塌上的四皇子,想到他最心爱的皇儿此时正遭受着五石散焚心之痛楚,中年男子龙颜一怒,下了封禁令,惊得满地大医伏身扣首,噤若寒蝉。 一屋子的大小奴婢太监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拜首行礼,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臣可用项上人头来担保,御医院从来没有向四皇子提供过五石散,皇上若是不信,可亲查御医院史录,如有向四皇子提供五石散,臣愿摘下项上官顶,辞官归乡,绝不抵赖。” 李太医伏身拜首于地,以官位明理保身,不愿无故承受担当损害四皇子身伤之罪名。 1062.积少成多,水滴石穿的道理 “你说什么?御医院从来没有向四皇子提供过五石散?李忠商,不要妄图拿假话来哄骗朕,皇宫里所有皇子、公主、嫔妃,还有朕,全部用药皆取于御医院,何来四皇子私藏药用之说?当朕真是老昏无用了?随便拿个理由都能来敷衍朕?” 皇宫里的用药,每每皆有出处,行入宫门或是出宫,都需经得城门处守卫层层严查。 进了皇宫内院就更不消说,有皇室御前带刀侍卫亲自排检各项出入宫门的物资,想要偷运草药进宫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要推卸事情,不得寻个正常点的借口,否则,何以服众? 他是年龄上了岁数,是朝中之事大部分已经交由皇后和太子掌管,可这并不代表他眼昏头花,忘了懂得怎么去思考的智慧。[ 听到李太医以辞官明志的坚持态度,中年太皇话语深沉,隐隐透着一股强大气场的龙皇尊威,不悦的睨着跪在地上的李太医。 “回皇上,臣绝无敷衍皇上之意,还请皇上明察。只是因为五石散乃一药两用,可帮人也可杀人,此类药物,在御药房里归属二类危险御药,整个御药房的存量都不算多。 目前仅负责皇上和众位妃宫们的私`用,若是类似向四皇子提供这般长达最少八个月之上的五石散份量,御药房内一定会有记载,但是> 这、这不正常啊!皇上如果不信,大可派人来调查御医房典录,臣,定当全力配合。” 李太医本是不想把四皇子中毒已经长达八个月之久的事情禀凑皇上。 在李太医看来,此事分明就另有内因,定是因为一些皇宫里夺权争势的争斗而有人心存嫉`妒,深怕四皇子的存在会危`及到有心之人在皇宫或是朝堂上的势力,所以才用这种比较不容易被人发现的方式来投毒,以求四皇子不日毒发生亡,就会把手中的权利下放给其它人。 这种想法一经隐晦的说出来,势必会打草惊蛇,让投毒者把他也做为扫路的碍脚石之一,容易招致杀身之祸。 可无奈皇上对他的话不信,逼得李太医不得不说出一个让中年男子震惊的事实。 “李太医,你说什么?四皇子中毒已经有八个月了?你的意思是说四皇子在最少八个月之内连续服用五石散?每日都服用?你确定吗?” 五石散只可偶而食之,他的皇儿那么乖巧怎么会不知道呢? 正常人服用五石散七日之内不可重复,就算是为了恢复容貌也不需要日`日`服用,只需隔三岔五的服个一两贴的便好,若是他的皇儿日`日`服用,尝药次数如此频繁的话,岂不是出现了异常? 难道是有人要害他皇儿的命,所以想到用这个积少成多,水滴石穿的道理来毒`害他的皇儿,伺机夺取他皇儿手中的兵`权? 从李太医的话里听出些许端倪,中年男子望着躺在塌上无辜受到病痛折磨的可怜人儿,眸里泛起一波寒冷的冰浪。 1063.掀起一场血腥战事 “这> 垂着眼眸视线望向地面,李太医内心清楚皇上对他话里的意思有了大概的轮廓,急于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这等事情,若真是由他一个人给兜漏出来,他明日不得回不到府上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要死,也得把御医房里所有的太医都拖上,大家同朝为官多年,他如果去了,怎么能不叫上他们来陪着? 或许出了诊脉的人多了,到时那个躲在背后想害四皇子的人就会因为牵连的人数众多,滋事体大,也就不了了之,放过他一马。[ “喔?还是李太医想得周到。传朕旨意,宣御医房所有御医进寰辰殿一趟。” 眼眸里翻滚的冰浪越发冰凉,中年男子的目光落在身前的李太医身上,对李太医想要一死则死,一活全活的小心思摸的很透彻。 李太医怕死,且极为的怕死。 可李太医为什么要怕死呢? 能够救得四皇子一命,有他站在李太医的身后替其撑着,还有什么好怕的? 除非,是那个在暗中投毒的人> 连身为皇上的他都不惧怕吗? 拥有这种身份和地位的人,在皇宫里可与他同等掌人生死性命的人,恐是只一位吧。 是皇后和太子? 迷惑绕缠住了中年男子眼里的冰凉,中年男子按照预想的思路对比现实中的时间一点点按排到过去的那段回忆里,果然让中年男子找到了一定的时间契`机。 如果他的皇儿真的中毒在八个月之上,那往前推算,不正是皇后向他推荐新的宫婢、太`监们来寰辰殿伺候的日子么? 仪清呐,仪清,你可千万不要让朕猜中了你的心思,不然朕就让你尝尝当年敏儿受过的罪,吃过的苦,住过的冷宫,被人残忍杀害的> “是,皇上。” 出去传话的小太`监掸着拂尘朝中年男子躬身行了退礼,踩着无声的小碎步快速走出去,不消一会儿,几十位御医院里的太医就都在寰辰殿的殿外候着听命了。 “皇上,太医们都已经在外准备好了,可否现在就宣太医们入殿?” 小太`监在殿院里点查好人数,返回殿内向中年男子禀报。 “嗯,宣他们进来。李太医,你先领着他们到偏厅里去等候。” 中年男子点点头,吩咐着小太`监去把其它的太医们昭进殿内,先行支开李太医等人。 他要听分隔开来的结论,只有这样得出结论,才有可能向事实靠拢。[ 此次皇儿中毒事关重大,有可能掀起皇宫内争权夺位的一场血`腥战事,他不可不谨慎对待。 “是,皇上,臣尊命。” 李太医伏身在地上向中年男子扣首,起来领着先前替四皇子诊脉的十几名太医到偏厅里去等候。 1064.家事永远都比国事复杂 “他们诊完,你们再过来重诊一次,朕想要一个完全肯定,完全正确,不会存在一丝一毫偏差的结果。” 他的皇儿不能有事,敏儿死去时对他唔唔比着的唇形就是意在告诉他,一定要照顾好尘儿,否则,她死不冥目。 他怎么忍心让他的敏儿死不冥目呢? 要是没有龙凉国君的身份和地位,他的敏儿> 仪清呐,你当年犯下的罪`孽还不够吗?[ 一定要把尘儿赶尽杀绝才甘心吗? 太医们轮番走进殿中,每一个给四皇子诊过脉的太医都直接跪在了地上,一位,两位,三位,当几十位太医一同跪在地上的时候,事态的真实面目,已经快要让中年男子猜到了。 “启禀皇上,四皇子乃中了五石散之毒,最少已有六个月之上。” 后一批进殿诊断的太医们得出的一致结论和李太医的在时间上相隔了两个多月。 但这两个多月并不能改变中年男子脑中成形的猜想。 “李忠商,你们的结果呢?还保持八个月不变吗?” “回皇上,臣也觉得,至少应该> 众口悠悠,他李忠商可不是那颗长在山坡上的歪脖`子松,就算别名是‘迎客松’那又能怎么样? 还不是一斧头下去,脖子没了,脑袋掉了,小命玩完了? 在性命紧要的时刻,还是保`险起见,安全点说话吧。 反正不管是六个月,还是八个月,都改变不了四皇子中毒已久的事实,谁也躲不过,谁也逃不脱。 皇上该想的肯定会去想,该做的也肯定会去做,要是没有能力去作,谁也没有办法! 四皇子遭点罪就遭点罪吧,遭罪总比丢了性命强吧? “呵呵,你倒是学会聪明了很多。行了,既然日期都已经诊断出来了,那你们就都回去歇着吧,药已经喂下了,应该也算没有大碍了。朕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们暂且做些事后的得当准备,好好照顾伺候着四皇子。四皇子的身体若是再出现半点差错,朕就清了你们御医院,都给朕卷铺盖回乡种地去。” 李总管的临时改口,让中年男子更加确定了他的皇儿确是受了他人之害。 而且,这个害了他皇儿的幕后之人,极有可能就是与他同心同守几十年的妻子,龙凉国的皇后,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 唉~ 家事呐> 他还得去想个借口好好和皇后谈一谈,此事,不能了,不能就如此简单的过去了,他得杀一儆百,给其它人立立他皇君国主的尊威![ 虽然中年男子在想象中是这般的强势美好,可到了实际行动当中,中年男子还是被皇后那一哭二闹三要寻死上吊的哭天抹泪给打败,一夜醉倒在温柔乡内,忘了曾经对过逝人儿的承诺,只记得眼前的枕塌之`欢,如鱼得水。 让寰辰殿里还在受得五石散烫心之痛的四皇子,好生感伤,好生凄凉。 1065.你的心都装着空气吗 “四皇哥,父皇这算什么啊?下毒之事就这么没了?算了?不追究了?” 十三岁的美貌少年,过了束发的年龄,一张比荷莲还有淡雅圣洁的小脸上,替塌上能稍微进得少许热食的美人儿愤愤不平的说道。 “呵呵,追究?你想让父皇怎么追究?那边是与他携手将近二十年的原配夫人,现在又是手握重兵的皇朝国母,你觉得,父皇会怎么报?自然是枕塌边上,无限风`流了~” 美貌少年的心中不甘,看在美人儿的眸里,像是一副好看的美人蹙眉之画,光是瞥上一眼,便赏心悦目,心情甚好了起来。 “哼!四皇哥,你的心都装着空气呢吗?别人煽你一巴掌,你连句话都不回,难不成还等着把那一边脸也凑过去让人打?四皇哥,陌风很担心你的。都是十六岁的成年男子了,怎么还没有一点硬下心肠的狠劲儿?父皇那么疼爱你,你就应该去向父皇求道保命的圣旨来,不是吗?就算不拿圣旨去伤害别人,也得替自己挡挡外面的牛鬼蛇神呐!喏,吃药!”[ 放在桌边的药汁凉了,美貌少年取来送给塌上坐起身子的美人儿手里,怎么拿话说出来都不解气。 “哈哈!父皇不是下了圣旨么?有那样的圣旨守护着寰辰殿,就相当于守护着你,四皇哥日后出去了,也不会再担心着你,是不是?” 中毒的第三天,美人儿收到宫里总管大太监亲自来传的一道圣旨,圣旨并不是发给美人儿和美貌少年的,而是发给寰辰殿里每一位奴才的。 圣旨上严明指出,自寰辰殿收到圣旨当日起,凡是寰辰殿里两位主子生个小病得个小灾的,一次,每人杖责三十,第二次,每人杖责五十,若是没有吸取前两次的教训,第三次,直接仗毙。 若是再在寰辰殿里出现类似五石散或是其它种类可以伤残主子身体的药物,所有奴才全部处以凌迟极`刑,一千三百二十六刀,刀刀不差,需得连皮肤那一层薄薄的层都给割下来。 接到圣旨的宫婢、太`监们一时间,全都傻了眼,直吵着冤`枉,让美人儿给他们调宫院。 美人儿乐呵呵的摇摇头,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本皇子的寰辰殿,会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四皇子饶命啊,饶命啊!奴才们再也不敢了,奴才们以后定会好好侍候四皇子,对四皇子再也不敢有二心了啊!” 奴才们在美人儿的眼前跪了一地,磕着脑袋邦邦直响。 “你们让本皇子饶命,当初你们在膳食、茶点里给本皇子下毒的时候,可曾想过饶了本皇子一命?” 眉弯眸寒,美人儿不屑的挑起唇角,冷冷的声音吐出唇沿儿,像是染了九月里的早霜般,冻得奴才们全身冷意,脸面上看不出是悔恨,还是惊慌。 “佳宁公公,回去替本皇子谢谢父皇,这点小意思,万望收下。” 美人儿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送给来传圣旨的大太`监,权当是对宣读圣旨的打赏。 1066.一板子下去已经见了红 “谢谢四皇子赏赐,来人,给本总管打!替本总管往死里狠打这帮犯了主子的无心奴才们。” 等到寰辰殿里的奴才们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大太`监总管已经明言下令,为了此次四皇子中了五石散的事情,各打五十大板,下次就没有这般轻松了。 “佳宁公公,辛苦了,本皇子身子尚有些乏,就不远送了。” 挽着袖子站在殿院门口,泠幽和泠绾在美人儿身后搀扶着,美人儿向着大太`监微微颔首示意,目送着大太`监诚惶诚恐的恭敬离开,转身走回殿院中央,站稳身形,不再迈开步子。 “主子,怎么了?院子里都是血腥味,还是回殿内去休息吧。”[ 泠幽扶着美人儿不再移动脚步,瞅瞅一院子还在打板子没有够到数量的可恶奴才们,劝道。 “嗯?为什么要回去休息呢?本皇子就是要站在院子里,亲眼看着她们这些当初害过本皇子的人一个个受到血的惩罚,本皇子,要尽情的去体会,去吸食,去攀附这种染了仇恨的血色味道,虽然> 美人儿的话里,蕴含着一股漠世清淡的悲凉,苦苦涩涩的滋味,盘眠在不知膳觉的舌尖,只需轻浅一抿,便能感触得到那种瞬间苏醒的澎湃凄怆。 “四皇哥,不要再在院子里发疯了,看?已经被你这豪情壮志的热血之言吓晕过去两个了。” 美貌少年扯着站在院子中央一副神`魔上身,站在院子里嚎啕大喊,动作夸张的美人儿向殿内走去,快要被美人儿偶尔发疯的突`发`性`行`为给逼着眼泪都要流出来。 他的四皇哥,没事总乱吼什么? 不知道淡定怎么写,怎么念的吗? 丢了人了嗳! 那个时候的美貌少年,还以为圣旨不会就只一道,回到殿内口不停言的劝着美人儿一定要学会忍耐,学会等,学会信赖。 可是现在呢? 十七八天都过去了,九月已经过完,十月都过了快有将近十天,美貌少年的父皇还是没有把圣旨送到寰辰殿。 美貌少年开始觉得自己当初不该劝美人儿发泄就好了。 唉~ 是他都把人想得太好了吗? 现在,美貌少年着实是后悔中。 “四皇哥,那时把你拉回殿里,对不起喔。要是让你再多疯一阵子就好了。” 美貌少年强烈的认为自己有应该主动向美人儿认错的思想,和以后不再阻止美人儿做任何事情的合理觉悟。 不然以他自己的认知,照他四皇哥的水平,差了好大的一截哩。 “嗯?呵呵,四皇哥也不过是想吓一吓那些欺负主子的奴婢就算了。不用太往心里去的。”[ 寰辰殿里的奴才们,在那里的板刑之中,死了两名宫女,一名太`监。 三个人都是有功参与让美人儿中毒的主谋。 许是美人儿赏了那个大太监银子了,所以那三个人身上的板子格外的重,第一板子下去已经见了红。 1067.出现感情破痕了 ‘喂,都听过了么?那几个给四皇子下毒的人,好像都没什么好果啊!’ 美人儿听来收尸的太监说,那两名宫婢全都被打断了人身上最脆弱的尾巴骨,把一出生就带的宝贵东`西给硬生生的拍碎了,就跟拍黄瓜一般。 美人儿知道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有很多的一断时间,下令寰辰殿内不准做跟黄瓜有关的任何食物,惊得膳房不知所措,闹不准黄瓜是哪里招惹了他们的四皇子。 “真的?那太好了。四皇哥,陌风真是太高兴了喔!” 见到美人儿的脸上扬溢着梨涡般好看的浅浅笑容,美貌少年刚要给美人儿一个大大的拥抱来表示他此时对美人儿的无尚敬意,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太`监尖着嗓子的传话声音,打扰了美貌少年扑出一半的动作,勉强支着地面晃着身体站稳。[ “禀四皇子,七皇子,柳将军府媚儿郡主前来,问询两位皇子是否有空相见!” 寰辰殿里的引路太`监领着一名上身穿着一件橙黄`色长袖小衣直过腰际,下身穿着一件柳絮摆衬底花图样的多折裥裙,腰身上系着一条艳红丝绦编起的牡丹锦绣云团花的盘云扣,走起路来婀`娜多`姿的俏皮少女。 少女容颜如水,股肤滑润,五官精美,柔似春阳三月,暖融融的透着股欣喜的乐呵劲儿,跟在传话的太`监后面,左瞧瞧,右看看,对寰辰殿所有的地方都挨个走走,瞅着哪里都觉得十分新鲜。 “呃> 从殿门到殿内,距离不算很近。 美貌少年扬起眸光目测了眼少女与殿厅相隔的距离,坐到美人儿身边,扯着美人儿的衣袖请求道。 “嗯?为什么不见?陌风以前不是很喜欢看见媚儿表妹的?哪次不是媚儿表妹一来,就争着抢着想往外面跑,四皇哥拦都拦不住吧?是不的?” 柳府的三小姐柳媚儿,自打在书房里见到他皇弟第一眼时,就没停止过对他皇弟的丝丝牵挂。 美人儿见着有好几次柳媚儿来宫中,都是为了能够见上他的七皇弟一面。 起初,美人儿觉得柳媚儿如果真的对他皇弟有意,两人喜结连枝也算促成好事一件。 可日子久了,美人儿发现柳媚儿其实也算不得上最为好处的成亲人选。 因为像他皇弟那般性子平淡的人,也许根本就不适合从小就争强好胜,对什么事物都喜欢独占的柳媚儿。 她们两个人一静一闹,一热一冰,一骄蛮任性,一平淡安宁,双方虽说看起来像是有些互补的地方,实则就像是冰极两川,没有可以相溶的那个点线,水火不相遇,实难在一起相处吧。 如果不是,他的小皇弟也不用向他来求救兵了? 可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的小皇弟和媚儿表妹出现感情破痕了?他很好奇小皇弟和媚儿表妹的故事呐~ 1068.一喜欢就是好多年 “呃> 纯白的额,羞赧的渗出几丝汗露。 美貌少年尴尬的咬咬唇,圆满的腮颊之上闷出两朵带着不明余味的霞红,赶在少女走入殿内之前,卷走一室莲香,姗姗躲了出去。 “呃> 动了动润白如玉的指节有节奏的敲打在茶桌的桌面上,美人儿蹙着眉额点点头,思绪里回想着美貌少年刚刚说过的话语,美眸里凝起一抹琉璃炫彩光晕的色泽,似有所思的沉默着。[ “尘表哥,陌风表哥呢?他人呢?没有在这里吗?媚儿明明就听到陌风表哥的声音啦,他躲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见媚儿啊?媚儿哪里不好嘛!” 少女转了转眼睛,突然袭`击的般的跑向内殿,打开衣柜的大立侧对着里面的装好的衣衫一通搜寻,一一翻找。 “啊~不在,陌风表哥到底藏到哪里去了呢?为什么要躲着媚儿啊!陌风表哥,你快出来,我马上就会找到你的。” 少女确定衣柜里面没有藏了她要找的人之后,又跑到睡塌前蹲下身子揭开塌布弯着腰望向床塌里面黑乎乎的地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使劲儿的向黑暗里望着,望得眼睛都酸了,就快要滴下泪水了。 “呜呜~尘表哥,你就告诉媚儿陌风表哥去哪里了嘛!媚儿很想念陌风表哥啦!媚儿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到陌风表哥了,尘表哥,你忍心看着媚儿这么伤心难过吗?” 没有放弃寻找心上人儿的存在,少女接连的的翻开几处茶台下的挡布,最后还是没有发现想见人儿的身影,哭着嗓音的跑到美人儿面前,想要拉扯美人儿的衣袖寻求一点心灵上的安`慰,被美人儿不留痕迹的闪过。 “尘、尘表哥?” 眼睛里的泪,快要划到了眼帘边上。 却因为美人儿的一次闪躲,讶然而止。 少女揉着眼角的泪,怔怔的望着坐在茶桌前沉思不语,从她进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或是应过一小声的美人儿,疑惑的张着两片小`唇,不懂美人儿对她的态度为何总是这般似要把她冰封起来的阴冷。 小时候也是,整天都坐在最边角的地方,任谁都无法靠近,一旦靠近了,就会被他冷冷的眸光给逼视回来,不敢有所想法。 要不是美人儿天生一副的冰冷傲骨,与谁不去接近,唯独对七皇子好得不得了,少女最初想要相守终生的目标,其实是美人儿着,总来找七皇子,实则也是为了近水楼台,想让七皇子帮帮忙可以跟美人儿搭个话。 但倒后来,反是在慢慢的相处中,真心的喜欢上了七皇子,一喜欢,就是好多> 1069.做了什么有实际意义的动作 “呵呵,听陌风说,你想让他领兵去打仗?为什么?是因为皇上,还是> 美人儿斜睨着一缕冰冷至极的眸光淡淡的在少女身上扫过,收回,静如止水。 轻飘飘的话语,听起来很似茫音,前不落村,后不望店的。 像是很认真严肃的在询问,可美人儿眸里的那澜平静又让那份认真和严肃失了庄重的框架,懒懒散散的,没有几分的力气。 若是没有含着认真,是很不在乎的问语,也不太像,因为美人儿眸里的那束尖锐刺伤的锋光,又是确实的真正存在着,委婉的释`放出一股强大的气场,逼`迫少女不得不以一副严整之姿来回答美人儿的问题。[ “呃> 少女走到美人儿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谈起心中无限烦扰的事情,嘟囔着小嘴,说出一句极其委屈的话。 “此话> 因为陌风? 为什么? 陌风对媚儿表妹做了什么有实际意义的动作? 比如哼哼哈嘿之类的费力事情? 陌风还真不错,刚过了十三岁,就能领悟到这种层面上来了? 美人儿的脑中快速闪过一副美貌少年衣衫褪尽伏在眼前少女身上的美好画面,一颗应该在春天柔软开放的小心脏,忍不住> “尘表哥,是这样的。九月末,哥哥从边境得来三日归省假期,媚儿十分想念哥哥就缠着哥哥陪媚儿在房中玩,后来哥哥玩着玩着,无意中说漏了嘴,说是凰凤女皇的宠夫鸢碧菡一夜之间吞金自杀,御医救治整夜都没有把人命抢回来。 众所周知,鸢碧菡就是凰凤女国上任女皇凰颐女帝的得宠夫君,凰颐女帝对鸢碧菡的宠爱甚至要赶超当时的一国皇夫呢!而他们两个生下的那个孩子不就是凰凤现在的九王爷诗晗烟么? 依着哥哥的意思,极有可能是这几年女皇一直以鸢碧菡的性命来威`胁九王爷,责令其为己所用。 可现在九王爷的亲生父君不在了,那九王爷肯定会打这帐算在女皇的头上,所以> 是谓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哥哥认为,如果借着这个机会我龙凉兵马乘`虚而入,那便有可能在女国里挑起一场内忧外患的战`争,到时候,女国必定兵败如山倒,派人来签定和书。那龙凉,不就可以多得到几座城池,丰饶我龙凉国土了? 哥哥说,他这趟回来就是想进宫来求皇上允他领兵打`仗,将女国向来稳固的边境防御能力一举攻`陷。 媚儿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就存了私`心想到陌风表哥领也兵出征,到时如果陌风表哥真能赢个一两座城池回来,改变了皇上对他的看法,那说不定> 媚儿把这件事情和陌风表哥说过了,可陌风表哥就是不答应,而且打那之后,见媚儿的次数越来越少,少到现在,一个月能见上一次都算是天大的惊喜了。 媚儿不想陌风表哥躲着我,媚儿嫁给陌风表哥,难道真的不会受到祝福和支持吗?” 说到这里,少女眸里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冲出眼睛,一滴滴滴在美人儿的面前。[ 1070.不可一世的美艳 “呵呵,如果你和陌风真能成就一段美满姻缘,世间佳话,倒也是好事。但问题是,你想让丝毫没有作战经`验的陌风去领兵打仗,不怕他会在战场上受伤,或是战败失利,成了女国的俘`虏,被女国里的女子抓去做夫君么?” 美人儿望着少女晶莹的眼泪,仿佛在一瞬间明白了少女和他皇弟之所以不适合在一起的原因。 他的皇弟,心宽仁善,在外鲜少与人争锋,更不会去做一些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去伤害别人的事情。 凰凤女国里的内乱,利用九王爷父亲的死亡,来离间九王爷与女皇的姐妹关系,不顾百姓生死,不顾士兵上了战场便再无回头路可言,这样的人,即使得到了祝福和支持,也都会过得心不由己,夜`夜`噩`梦来临,无法安睡的吧。 如此可怕的少女,配他那个心性比水莲花还要宁静致远的七皇弟,真是亏了他那个拥有一颗世间最美好心灵的七皇弟。[ 七皇弟,应该有更好的女人,至少应该算是心地善良的女人来生活,才算是最起码的幸福吧? “尘表哥,你替媚儿劝劝陌风表哥好不好?陌风表哥最听你的话了,只要由你出面,陌风表哥一定会答应的。尘表哥,媚儿求求你了,你去和皇上说一说,让皇上封个将军给陌风表哥,准了陌风表哥领兵去攻打凰凤,替龙凉建功立业行吗?” 少女边哭边叙述的一段话,分成两部分,一前一后,说了扬扬洒洒的几百字,等到自我感觉把事情已经讲到不能再透彻了,才停住话柄,望向坐在自己对面快要听得打呵欠的美人儿,眸里充满讨好的乞求。 “呵呵,本皇子哪有替陌风私下做主的权利?这事情你得去问陌风才行。” 帮了少女,就是害了他的七皇弟。 征战沙场,当是像在皇宫里中了点毒,被人锁起来,封住自由那么简单吗? 当然不是! 那是血水混着人命的地方。 一不留情,就会被敌方的长矛或者尖刺在身上戳穿几个透着血水的骨洞,能不能活下去,除了有关于个人的毅力之外,就当真要全部托付给命里定下的运道,看是命大,还是心大,不是吗? 这等残`忍冷酷的事情,应该比较适合他啊~ 美人儿好看的指骨在茶桌面上敲出一声声有着某种旋律的声音拍子,委婉的拒绝了少女的请求。 “可是、可是现在媚儿找不到陌风表哥的人啊!他总躲着媚儿啊!媚儿在陌风表哥那里,是真的说不通啊!” 事情关乎她和陌风表哥的姻亲未来,少女急急的说出向美人儿提出要求的原因。 “哈哈!那媚儿表妹来本皇子这就能说得通了?是赞赏么?” 指骨弹在茶桌面上敲出最后一声音响后猛然停止,美人儿满是愉悦的笑声充斥着整座安宁寂静的大殿。 嚣`张,狂妄! 那是少女从来都没有听到过,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不`可`一`世的美艳表情。 1071.泛着花白颜色的痕迹 “尘表哥,就当是媚儿欠了你一份情,以后尘表哥要是有用得着柳府的地方,媚儿一定会劝说父亲和哥哥站在你这边,行吗?” 美人儿的笑声里,似乎漾着某种不知名的暗地里协`议。 虽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但少女还是感受到美人儿想要强烈去触碰的东`西,那就是,可以在朝中呼风唤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权`利! “呵呵,这样的条件,似乎蛮诱惑人心的喔?不过,本皇子好像> 皇宫里面的小路消息,皆言柳府媚儿郡主是位好塌之人,小小年纪,未达十三岁,便已经被朝中的末夜大将军之子末听魂给占去了清`白身子,不知传言> 他的七皇弟可是真真正正没有碰过女娃娃的,他是否应该替七皇弟试一试柳媚儿呢? 性格上的不相符倒也罢了,身子上的相符若是也没有,那他这位媚儿郡主,难道打算欺骗着他的七皇弟以残败的身子入宫? 敲打在桌面上的手指凝起一股冰凉的力道弹向少女胸口的衣衫小扣,啪嗒一声,少女胸口的衣扣掉落滑开,露出少女穿在衣衫内里面的淡粉`色小衣,是一件颈带向后而系,揽着胸口的曲线包裹致脊背的绣花小衣。 美人儿送了眼余光过去,敛垂着浓密的卷卷睫毛,眸里的颜色稍稍淡起了些许变化。 那块停留在少女胸口泛着花白颜色的痕迹是什么? 难道在今日之前,她就已经和别的男子有过了? “尘、尘表哥,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少女眨眨眼,还没有从美人儿过于突然怪异的动作里反应过来。 她的尘表哥想对她做什么? 想要她么? 不会是这个意思吧? 那可不行,以尘表哥的识`阅女人的经`验,一旦到了塌上,不消尘表哥试探什么她自己就会断了日后与陌风表哥成亲的好念想。 是尘表哥听到她的身子已经没有贞`洁的传闻了吗? 她听说,只要以黄鳝的血装入鱼嘌之中冰冻成块,等到成亲的那日,放在自己的体内,就会在行塌的时候假装处`子之血,便可欺瞒过陌风表哥。 但那个人若是尘表哥,可能就> 怎么办?怎么办? 脑中快速的思考着可以暂时转开美人儿的注意力,少女压根就忘了她露着肌肤在美人儿的面前,没有慌,没有嚷,更没有惊叫哭泣,这本身已经是一种足够让美人儿还原事情真相的证据了。 “呃> 站起身走到少女的身边,美人儿亲手替少女折衣理衫,系好腰间的盘花扣,手腹似不经意的滑碰过少女柔滑的肌肤,低沉中略带谙哑的声音如酒香醇,迷`惑在少女的耳边,飘过一缕温热的气息,惹得少女身子轻微一颤,顺势倒在了美人儿冰冰凉凉的胸怀里。[ --ps:此处所写五石散以及黄鳝血的用途,都是个人猜想,危`险`度极高,亲们切勿模仿。 1072.这就回府省悟去了 “媚儿表妹?” 怀里的少女身子,热热烫烫的,如似炭火烧开了壶里的清水,滚滚翻涌着溶化冰雪的水浪。 美人儿感受到怀里少女的异样,隔着衣衫伸臂一挡,把少女挡在可以贴靠住自己胸口的地方。 别人碰过的少女,不是他不碰,也不是他嫌弃脏了。 而是,柳媚儿的身份,让他不能去碰。[ 如若碰了,那娶得柳媚儿入殿的,就需得是他,而不是陌风了。 他可没傻到迎一个心里惦记着自己弟弟的女人睡在他的枕边上。 对他来说,那是一种可以拼去性命的侮`辱! “尘表哥,求求你了。替媚儿向皇上求求情,允了陌风表哥去打仗吧。在龙裕城那里,哥哥也在那儿,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能有个照应,最多不过的,就是损失些兵马罢了。此事关乎媚儿终生幸福,只要尘表哥肯答应媚儿,尘表哥让媚儿做什么都行,真的,做什么都行。” 想要靠近的身子被美人儿的手臂挡住不前,少女身子向前一倾,依着美人儿的怀势倒了过来,柔软的腰肢在美人儿的面前扭出一道橙黄的衣花,贴向美人儿,主动投怀送抱。 “呵呵,媚儿表妹,你多虑了。本皇子现在体内淤毒未清,想做些什么,也是有心无力的。你的要求我可以暂且答应你去向父皇说说,但是父皇能否答应下来,就是另一回事了。回去罢,回去等消息罢。父皇有了决定,本皇子便让泠幽给你送过去。” 衣袖带着少女的身体卷向桌旁稳稳落座,美人儿坐到少女的身边,手指搭在茶桌面上,再次有节奏的敲打起来,不再看向少女红润扑粉的面庞,轻轻闭上眸子,静心沉思。 “多谢尘表哥,是媚儿无礼,这就回府省悟去了,媚儿告退了,尘表哥福安,千岁千岁千千赠。” 心湖洒下无数雨滴,滴滴敲打着少女对美人儿一番动摇摆晃的心上。 少女正姿正矩的跪在美人儿面前扣首一礼,起身离去。 临行时,依依不舍的在殿堂里回望一眼,似是在寻找着另外一名消声匿迹,就是不肯出来与她相见的心上人儿。 “呵呵,陌风,出来吧。人都走了,还不出来?” 敲敲桌面,美人儿睁开闭合的眸子,目光瞅向茶桌底下,羽绒轻扇,透着几分清澈见底的的纯净。 “好嘛,好嘛。四皇哥,陌风这就出来了啦。人家不是担心媚儿表妹没有走才多呆一会的?” 就在美人儿敲着的这张桌面底下,美人儿的陌风皇弟闷得满脸红云弥漫的钻出茶桌,用手捶打着自己快要弯断的腰脊,呵着呼气疼疼的。 “呵呵,桌子底下好玩么?殿里这般大,藏哪里去不好,偏偏要藏在这里。若不是媚儿表妹碍着本皇子坐在这里,她一定会连这张桌子也掀开,到时看你怎么办!逃避的办法,总不是个最好的应对之策,是不是?” 美人儿揉着快要敲酸的手指,暖着声音正色训斥说道。 --ps:上一章里关于五石散和黄鳝血的提醒,并不是一些含有不好意思的言语,只是小殇不希望误导一些事实。绝对没有对亲存在不好的想法,特此更正,希望某些亲不要太过于偏激。小殇码文,喜欢看的,就来看,不喜欢看的,请绕道远行。但请不要出言侮辱凰文,否则,那只会降低你自己的素质!没有涵养,根本不配看凰文! 1073.在夹缝中生存下来 “可陌风真的不喜欢媚儿表妹啊,不逃怎么办?陌风也不想看到媚儿表妹伤心喔。” 女孩子哭哭闹闹的,怎么劝都不行,他没有四皇哥那种劝服女孩子的本事,自然心烦的事情就落在他身上了。 要是再被大皇哥他们一状告到父皇那里,父皇圣一下,责令他必须娶了媚儿表妹,那他不是要有罪受了? 好不容易从小活到大,在夹缝中生存下来,他可不想那般轻松的被大皇哥他们耍来耍去。 他不是傻子,他有他的人生目标,有他想要向往的生活,他不愿像宫里的那些公主皇子们,一生困守在龙凉的皇宫里,他要走出这个狭小的地方,向世界上更宽阔的地方去看看。[ 至于他应该娶到身边一生相守的女子,当然也要他自己选择才行呐! 就算退而求其次吧,反正不管是哪家的姑娘,就是媚儿表妹不行的。 因为喜欢媚儿表妹的少年太多了,和媚儿表妹有关系的人也太多了,他不想有那么多情`敌的,每天被人警`告的日子,他过够了! 七皇子瞅瞅自己的皇哥,揉着还没缓过来酸劲儿的腰坐在美人儿身边,略带几许矛盾的弯着唇角,嘟嘟的为难起来。 “是么?那媚儿表妹的提议呢?与凰凤女国的交兵,你想去么?你若是想,四皇哥就向父皇禀请一下,替你做个推荐,你若是不想去,四皇哥就权当作没有听过,左耳朵进去了,右耳朵再出来,怎么样?” 他这可爱的小皇弟呐,总是替别人着想,可有替自己想过吗? 如能出宫领兵,就能远离皇城是非之地,过上几天身子困乏,心情舒畅,思想自由的日子。 若是被命运怜顾一些,说不得还能遇上命定的女子,有何不好? 凰凤国里的兵将,可都是清`一`色的女子呢~ 总在皇宫里困着,即使困上一辈子,又能发生点什么奇异的事情? 美人儿听过柳媚儿的话,在心中倒是觉得,或许他的七皇弟能够出宫见见世面,见见女人,也是一个挺长远的想法。 唯一觉得不太好的地方,就在于,仗若是输了,肯定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安生了;仗若是赢了,就更不用说了,得迎娶他那个媚儿表妹,这样的日子,更是不安生了,还不如输的。 “打仗?四皇哥,你觉得陌风是打仗的那块料子?” 兵书,传说中,他是看了不少。 问题是,看过就忘,他的小心脏根本就不记得啊! 两军迎敌,单打独斗嘛,或许还可以。 要是论排兵布阵,那还是杀了他吧!还是把他困在皇宫里吧! 他可不想拿人命当儿戏,那年有舞风院的一次人命事件,就够了。 七皇子知道自己并不受他父皇的喜爱,也明白他父皇并不会去在乎在攻城的过程中会死伤的那些普通的兵士,可是他怕啊,他担心啊![ 万一那些兵士因为他的指挥失误,导致深陷敌军埋伏,那样尸骨累累的场面,不是他从心里能够接受的。 1074.云眉一卷愁容无处消 “万事皆可学嘛!四皇哥也不是天生就会行兵打仗的,对不?” 察觉出自己的小皇弟对打仗这回事好像不怎么上心,美人儿瞥眸一缕淡色的清光落在身旁的少年脸上,看不出隐埋在清光之下的底蕴。 “嗯?四皇哥的意思,是想让陌风领兵去打仗吗?为什么呢?四皇哥不担心陌风会打了败仗吗?听说凰凤女国的九王爷,是位极其聪明,极其睿智的少女,虽然和陌风是同等岁数,可是她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凰卫军,好几万人之多呢!还有人说,九王爷会定时检`兵校练,其手下的几万凰卫兵可一人独当三名男子,性格凶`狠`残`杀的狠。陌风去跟九王爷打,那不是相等于初摘的韭菜遇了霜寒,连说‘等等’的机会都没有,然后就被打蔫了嘛!” 九王爷的事情,是七皇子托泠绾去查的。 泠绾快去快回,只用了一小半天的功夫就把七皇子想要的东西给弄好手。[ 七皇子看着小册子上标的非常明确的有关于九王爷的生活习惯啦,日常喜好啦,膳食口味啦,以及> 七皇子在看到最后一条‘对陪`房男人的选择标准’时,里里外外的,从心脏到皮肤毛孔彻底的震惊了一小小下。 开什么玩笑? 凰凤女国女人在夜里也需要男子陪塌? 那不就像是龙凉国里皇上宠`幸妃子一样? 不得了哇! 在凰凤国里,女人就是天,男子就是地? 莫不就是女子掌权的天下,男人都没了尊严? 好可怕! “呵呵,看来陌风作了很多有关于九王爷的温习呢!嗳!以为你出了宫之后,就能感受到所谓‘自由’二字,倒是忽略了你打仗的能力,是四皇哥想错了。” 美人儿思考着七皇子的话,觉得七皇子形容的倒也蛮对,并无错误之说。 自古有言,以玉碰刃,必触玉壁而破之。 讲得就是拿着上好的玉石去和锋利的刀刃相碰,刀刃一定会砍在玉石的石壁上,而后划入,由内击`破玉石。 他的七皇弟,就好比那块质地非常均匀的玉石,温和,柔情,平淡,与世无争。而凰凤国的九王爷,就好比磨练多年的一把银刃耀光的匕首,两者相撞,必是玉石先破,敌不过刃矣。 如此推断,他的七皇弟倒不如安安妥妥的呆在皇宫里,找个本分差不多的朝中大臣的女儿平稳一生。 但是,有柳媚儿这个小丫头在,他的七皇弟想娶别的女人,怕是极为不可行的事情了。 美人儿觉得,还是应该再多问一嘴方可让他的七皇弟认真下决定。 “四皇哥,你确实是错了。你觉得,就算去了龙裕城打仗,出了皇宫的囚困,可是> 云眉一卷愁容无处消解,七皇子眸色一暗,忧伤,步上心来。[ 1075.没办法接受这样残忍的事 “喔?此言怎讲?陌风> 一汪缱绻着忧伤滋味的眸,深黯了灵`魂底处的颜色,离色悲愁,凄荡绝美。 美人儿望着那抹比秋雨还要伤感的戚切,料想他的七皇弟和他心中所想的事情,应该远不了多少的距离。 “四皇哥,你真的认为陌风一出宫门,就可得享自由自在,再也无人可以锁住陌风的心了吗?实则不然。媚儿表妹说,若是求得父皇圣旨,允许两国开战,领兵去打仗,令陌风为帅。这看上去,是一个多么没有瑕疵的好听借口,但是柳如眉呢?他会让陌风真正的手握实权吗?不会的。至于原因,四皇哥的心里,应该比陌风还要更为有数吧?是不是?” 少女和美人儿谈得话语,七皇子躲在茶桌底下听得清清楚楚,想得也明明白白。[ 这次借着女国有可能内乱之机攻打凰凤,若是能替龙凉打下几座城池,便是立了头等赫赫战功,是龙凉的英雄。 到时很有可能会在朝中拥有属于自己的权势和地位。 柳如眉是太子和皇后那边的人,有皇后和太子对他虎视眈眈着,一定会下令柳如眉让他夺取战功,在父皇的面前来打压他,让他没有英雄用武之地。 而他若是赢了,背后又没有可以保护自己的势力,一旦锋芒所向,无以匹敌,就会吸引太子和皇后的注意力,引得太子和皇后戒心大起,对他势必除之而保位。 四皇哥守着他这么多年,为了他在太子和皇后那里受了不少亏,他不能再给四皇哥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深思熟虑过后,七皇子认为,他若出兵凰凤,那两国的交战结果必定会是,凰凤赢,龙凉输! 到时> 这场战争,除非他不上场,只要他披挂上阵,龙凉国的输势,就再也没有回路了。 他说的,是真的。 他想的,也都是一定会在战场上所发生的。 若是如此,他去不去打仗,能有什么关系呢? “呵呵,可是你呆在宫里,同样也逃不出媚儿表妹的追逐不是吗?陌风,你对媚儿表妹> 他的小皇弟自小就和柳府的小郡主走得近,玩得开,常常在一起说话,闹游戏。 不算一见钟情,总也能称得上是日久生情了吧? 再不就是两情相悦,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应该不可能一点火星都没有迸发出来? 美人儿不太能够理解比他小的孩子们的思想了,对待自己喜欢的人儿,他们两个都好像是很慢火烧热的人啊! “四皇哥,真的没有,不要再问了。陌风与媚儿表妹清白如水,此生都不会有什么火星冒出来,四皇哥难道不晓得,媚儿表妹当初刚开始接近陌风的时候,心里喜欢的其实是四皇哥你吗?陌风与媚儿表妹在一起聊天时,大部分都是用来聊你的,一小部分是聊她,完全就没有陌风的份。到后来媚儿突然和陌风说,她喜欢上了陌风,可是> 一个怀着不好心思来到他身边的少女,让他如何能打心底毫无芥蒂的接受他?[ 七皇子没有办法能够接受这样残`忍的事情。 1076.那两个痛苦的字,叫作嫉妒 “呵!呵呵!呵呵呵!陌风> 虽然柳媚儿对他的心思,他向来都懂。 可是看到柳媚儿整日和他的七皇弟粘在一起,跑来跑去的,他也便没有再理会。 母妃的仇,是他当今之时尤为最重的事,他一直以为,在没有替母妃报仇血恨之前,是不应该去想儿女情长的。 他倒是很希望像七皇弟这样心里没有埋藏过深深仇恨的人,去体验经历一段没有血`腥存在的真实爱情。[ 不要像他这般,是为了仇恨而活,为了把皇后和太子扳下朝堂而活。 如此算来,是不是他活得有些冤枉了? 在以后漫长的几十年里,都要为别人而活着? 多么可悲且可怜的人! 现在的美人儿,在确切知道柳媚儿对他的那层朦胧不清的情感之后,心里徒生一抹凄悯,为了他那从未被人窥`视的真实人生。 “嗯。媚儿表妹刚和陌风在一起玩的时候,就是因为四皇哥很守着陌风啊。因为想要得到四皇哥,所以就应该先得到陌风的认可,然后让陌风把她拉到你的身边。四皇哥,陌风很伤心的。陌风也有自己很不想说,很不想说的自私心愿,陌风将来> 眼眸盯着茶桌上的一盏快要烧烬的烛火,少年不敢直视美人儿的面庞,生怕一旦触及到那张从小把他呵护到大,受了无数委屈和辛苦的容颜,他就无法再把藏在心里的话给说下去。 他不可以去伤害那样一个从小就开始守护着他的人! 他决对不可以用一种属于男人之间开始展现较量的眼光去看待那个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把他从舞风院的奴才手里救出来的四皇哥。 舞风院的那件事,四皇哥或许以为他是不知道的吧? 其实,泠绾什么都告诉他的。 私自处`决掉舞风院里所有的奴才,在御书房里的争吵,太子和皇后的狭路紧`逼,四皇哥每一步都走的步步惊心。 若不是后来四皇哥拿了父皇先前赏赐下来的那枚玉扳指保全一命,他的四皇哥现在> 就是因为那次在御书房里,四皇哥和太子还有皇后彻底决`裂,把彼此之间的争斗摆到了明处,四皇哥后来才会被`迫用了皇后派来的奴才,然后中了五石散,生命险些再次丢掉。 对他这般好的四皇哥,让他如何把那些残忍的话给说出口来? 说他现在有了身为男人的思想,学会不甘心隐埋在四皇哥的光环下吗?还是因为到了快要娶亲的年龄,所以就想以独立的身姿立于人前,也会被只能看到他的那双眼眸给锁住吗? 万般因由,只有他才知道,那两个让他如此痛苦,如此受到折磨的两个字,叫作‘嫉妒’> 1077.不禁岁月年轮的感叹 “嗯> 难道> 不论身边的人有多么优秀,不管自己在所有人之中有多么笨拙和渺小,那个注定能够与自己相爱相守的女子,都能在茫茫人海里,第一个寻出自己的影子,拉住自己的手,让自己跟她回家? 如此简单的心愿吗? 即使没有财富,没有可以炫耀的身份和地位,也可以吗?[ 真的可以在所有人之中,只认出自己的手吗? 坐在眼前的少年,一双静谧安雅的美眸,灼灼闪耀着烛火跳动着的美丽光华,真切而又普通的言语,炽热的燃烧着一个在皇宫里永远都无法实现的爱情梦想,震撼到了美人儿掩在冰山雪谷里的一颗,尘封多年了的小心脏,砰砰砰的,强劲且剧烈的跳动着。 “四皇哥> 柳媚儿临离开屋子里那一句‘让媚儿做什么都行’的话,让躲在桌子底下的七皇子伤心不已。 如果真的是为了和他在一起,怎么能允许四皇哥对她做什么都行? 那样的话语,摆明了就是在邀请四皇哥和她发生点什么不是吗? 是他的的思想太不单纯,太不干净,还是他的脑袋太木讷,真到现才发现,媚儿表妹的眼里,依然透过他在看四皇哥? 也许,在媚儿表妹的心里,永远都只有四皇哥那般既可舌辩朝堂,亦能谈笑江湖的人,才能够真正站在她的身边,配迎娶她为妻吧。 媚儿表妹对他的诸多要求,也不过是为了让他能够更像四皇哥一点,可能这件事情,连媚儿表妹都没有发现吧? 心底的挣扎,情感上的纠缠,少年恍惚的觉得是他做了惹到美人儿难过的事情,不该这样去想。 什么都厉害的四皇哥,本来就应该是他追逐模仿的榜样,不对吗? 可是他却在这种追逐当中越来越感到疲倦,他不是四皇哥,一开始生下来的时候,就不是,为何一定要他做到四皇哥所做过的一切? 名誉,和地位,还有他的心,哪一样更加重要? 少年的心,没有边限的疑惑开来了。 “傻风儿,你哪里有错了呢?不想生活在四皇哥光环下的你,和正常普通的孩子没有什么两样。不要自卑的活着,不要丧失对自己的信心,你永远都不是四皇哥的影子,在四皇哥的眼里,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一个特例。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想活出属于自己的人生,或许是四皇哥太过担心你在尔虞我诈的皇宫里会受到伤害,太过害怕你眸里那抹清澈的天空蓝被世间的污浊给吞噬丢弃,是四皇哥没有想到> 揽着少年的身体拥在怀中,美人儿意喻悠远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不禁岁月年轮的感叹。 他的七皇弟> 是不是也该松开七皇弟的手,让七皇弟去找寻属于自己的人生呢? 1078.男人的眼泪 “没有没有,是陌风太坏了。因为四皇哥那么优秀,那么完美,长得还那么漂亮,天底下,再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四皇哥了。 以前陌风小,不懂事,总以为四皇哥是陌风一个人,以后也会是陌风一个人的,那样陌风就能天天守在四皇哥身边,不论是谁都不能把四皇哥从陌风身边带走。 可是> 陌风很害怕,很孤单,还很> 陌风害怕被四皇哥挡在门外,所以,陌风想找到可以一生一世只属于陌风的那个人,只属于陌风的那个人,可是那个太难了。整个皇宫里,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只能看得到四皇哥的影子,就连服侍陌风的小宫女都是望着四皇哥你的背影留恋着> 在这样的皇宫里,陌风> 对不起,四皇哥,陌风不是故意的> 躲在美人儿的怀里低低泣诉着内心无法与人提起的委屈与不干,少年的身子瑟瑟抖在美人儿的怀里,脆弱的像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孩,拎手一折,就会断了可以飞翔的羽翼,不由自主的坠落在辽阔宽广的海洋里,没有声息的消逝。 “呵呵,陌风> 大殿里没有宫婢在旁侧伺候着,刚才柳媚儿来的时候,美人儿把泠幽泠绾给遣到殿外去守候着。 现在,少年在美人儿怀里哭得眼泪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大堆,全都蹭到了美人儿的衫襟上,浸湿一片。 美人儿无语的蹙着眼眸盯望着,不禁领悟到一个很不可思议的事实。 原来男人的眼泪也可以这般强大,这么永无休止的流出来呢? 他一直都以为,哭是女人的权利,因为他们都说只有女人是水做成的啊! 男人若是哭了,那不就是代表着容易受到别人唾弃的软弱? 就像邵明君要了他的那夜一样,他就做了一回令别人唾弃的软弱之人,好在后来他的心里城墙结实的很,只碎了几块城砖而已,没有大面积的倒塌下去。 可是看他的七皇弟? 唉~ 估计要重新建一道守护心情的城墙了吧? 他对七皇弟的杀伤力,那般的大么? 1079.涌起一股把他掐死的冲动 “四皇哥,你听到陌风说的这些伤人的话,难道不会伤心吗?” 少年在美人儿的怀里哭了好一阵,哭得眼睛肿红泛起了血丝,手指硬绑绑的僵直起来,把心中所有的不平的怒火全都发`泄出来了,一抬头,才发现他的四皇哥只是皱着好看的眉角自上默默睇睨着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滴下来。 他的四皇哥不伤心吗? 还是所有的伤心都化成血水流到心里去了? 四皇哥> “呵呵,四皇哥为什么要伤心?陌风能把心里最真实的那个自己呈现在四皇哥的面前,四皇哥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伤心?” 眸里露出一股甚为宠溺的慈祥,美人儿衣衫里没有放着巾帕,只能用手袖擦着少年脸上的泪子,感慨万分的哄着说道。 打小就是那般平淡无波的孩子,眼睛里除了寂静和安宁,其它什么都无法看到,就像一个丧失了灵魂的纸线玩偶,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唯一会产生的变化,就是每次看到他的时候,脸上洋溢出来的那抹载满幸福的笑容。 他还从来都不知道,他的七皇弟,原来一直都把他当成私有物品,好好的喜欢着呢。 类似于邵明君对他的那种情感吗? 拥有,占有,渴望,不希望与人分享。 还好,在最重要的年龄里,没有把思想的偏差走入不正常的地方,不然,他就真的要困扰了呢。 用来对付邵明君的那套方法,可不适合用在他的七皇弟的身上啊! “咦?高兴?陌风在心里是这么的羡慕四皇哥,值得四皇哥很高兴吗?” 少年不解,要是普通人听了,心里都会涌起一股把他掐死的冲`动吧? 因为他是在嫉妒深深爱护着他的那个人啊! 这样的小心情,是不应该被理解,被接受的,更不应该被原谅。 可少年望着美人儿似是无事发生般的玉颜花貌,难道四皇哥对他的好,已经到了听到可以当作听不到的地步? 少年其实倒是满愿意美人儿能冲着他发一顿很大的脾气,好好的用世界上最严厉的话语训斥他一些才好,那样他的心就能少产生一些愧疚了。 “当然值得高兴啊。因为陌风现在的模样,有些像个符合你这个年岁的小孩子了。四皇哥一直都以为陌风不会去在意任何事情,似乎生活对于陌风来讲,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只是单纯的要为保存着完整的生命而活着。那样的人生,就好比一处失了地下水泉的枯井,没有任何的生命气息存在,活在世上的,只是一副没有魂`魄的肉身躯壳,可是现在不同了。四皇哥看到有血有肉的陌风,心里多少感到有些心慰了,就连呼息都轻松了许多,以后,可以看到很多不同的陌风,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活在世上,要么与人不争,要么争锋到鲜血淋漓的最高顶。 美人儿自是希望有朝一日他的七皇弟能够比他强的,那样,总好过卑微的活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任人践`踏,任人宰`割! 1080.是所为取亲要门当户对 “呃> 他每次见到四皇哥的时候,都很开心呐,还会围着四皇哥绕来绕去。 不对吗? 哪里没血没肉肉了? 他可不是庙里吃香灰的神仙,如果是的话呀,他首先就要作`法,把媚儿表妹从四皇哥的身边给赶走![ 呃> 他在想些什么东东啊! 少年觉得自己因为美人儿的话开始有些胡思乱想了。 “呵呵,对了,陌风,既然这么不喜欢媚儿表妹,怎么不干脆利落的和媚儿表妹说清楚,省得惹着那么多的麻烦么。” 柳媚儿那个刁蛮的小丫头,想要入了他的眼,怕是还需得再回府里好生磨压一番。 美人儿倒是不太喜欢有个总是缠着他的人儿做他的妃嫔。 “可是> 龙凉的五块离世玉,太子和三皇哥那里各有一块,他和四皇哥这里也各有一块,最后的那一枚,在柳府的柳如眉手里,集齐五块离世玉,就能成为龙凉国的下一任君主,不是吗? 少年的心里,并不是没有仇恨的种子,他的母亲,即使身份卑微,也不该受到那样言语上的讽刺,最后被逼得跳井自尽,了断尘世间的一瞬芳华! “唉> 龙凉的女子,在美人儿的认知里总共分为两类。 一类是出身名门,府内有权有势的大家闺秀,脾气都被惯大了的小`姐们。 这样的女孩子,多数是喜欢那些才高八斗,在政事上颇有建树的公子的。 对于想要隐忍于世,不求名利的七皇弟来说,那是拧着劲别了两股道的思想理念,接触不到一起去的。 另一类呢,就是普通百姓,平民大众家的小家碧玉,含羞四分犹望切的姑娘们。 这类女孩子呢,身份卑微,品性大多数还是比较淳朴的,对生活的质量要求不是太高,能吃饱,能睡暖就行,对夫君也照顾得亲切。 嫁予于人,不求大富大贵,只得一生平安就好。 可是,父皇绝对不会允许他的皇子们去娶一户平民家的女儿为妃,是所为取亲要门当户对嘛。 再者依着他七皇弟的性子,说实话,美人儿觉得应该有必要找个比较能够支撑两个人的生活,个性张扬一点且持家有道,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子哩。[ 能够具备以上三点的女子,在目前的龙凉来讲,还算是有一定择取难度的呀! 想要娶个适合自己的人儿回来,哪有那么容易的咧? 1081.娶个女国的女人回来 “为什么耶?龙凉这么大,如果在皇都里找不到,陌风就到别的守城府里去找,如果别的守城府里没有,陌风就去远郊的野区里去找,总会找得到的。” 发泄完心里苦闷的少年,用手揉着肿涨不舒服的眼睛,不以为意的说道,先前那股沉重失痛的心情明显被美人儿新起的话题给转移了过去,忘记了。 “哈哈!你要去找野人么?听说野人都是穿树皮,吃生肉,喝泉水的,你也要试试?生肉嗳,都是血的呐!你能受得了?四皇哥可不信的。你要是能受得了,四皇哥一会便吩咐下去,让膳房晚上给你做几道生冷膳品过来?例如冷片羊尾、麻辣活兔、炙蛤蜊、炒鲜虾?怎么样?四皇哥提前培养下你的味觉?” 美人儿抖着自己一身被少年浸湿的衣衫,故意说出几道少年最讨厌吃的奇怪膳食,一张花颜笑若寒春树挂上的一许泛着红瓣的青枝,美艳娇贵,雅芳遗香,透着一股雪化初溶的怡然之美。 “不要不要,那种怪怪味道的东西,还是四皇哥吃好了。陌风才不会娶野人呐,与其娶个野人回家,还不如去女国里找个女人回来好了,能吃苦奈劳,还能外出干活,最重要的,是她们不会像媚儿表妹那么缠人,走到哪里都不放,你不管她她就哭,哭的人家心里好烦,好乱,像是欺负了她什么似的。”[ 少年一听美人儿说要给他特做的膳食,神经里马上敏`感的生出一大堆愤愤不平的反对,说完之后,少年就愣住了。 咬咬舌尖,少年恨不得耳朵失聪了就好的。 什么叫娶个女国的女人回来呐? 他的心里什么时候有自`虐倾向了? 泠绾给他的书信里可是记载着呢,凰凤国里的女人,都是非常强壮滴,脸色比炭渣还要黑,身体呢,比树杆还要宽,至于> 少年的脑海里出现一个比男人还要结实的硬性胸膛,仿佛用指尖敲上去都能听到咚咚打在墙面上的声响,那不是太没可观、可赏、可触性了? 估计呀,一定没有他们龙凉国的女子好看。 呃> 他又在想些什么呀! 怎么总能想那些超限`制`级的画面? 再说了,女人的胸口再结实,也不会像男的一样平平坦坦,硬邦邦的吧? 应该是软软柔柔,握起来很有弹性的那种? 呃> 少年好像可以看到自己额头上流下的无语汗水了> 他的脑袋,最近似乎有点不太正常,总是想些不该想的东西啊! “哈哈!原来你不要媚儿表妹陪着,是相中了凰凤国里那些女娃娃?这好办呐!明日四皇哥就去父皇那里报禀一声,让你去龙裕守城领兵与凰凤交站吧,就算不能手握实权,见见那些女国里的娃娃们,抓她一两个回来,试`验一番生活也好!” 美人儿瞅着少年红着脸颊低头不语的模样,料是他的七皇弟动了十三岁年龄应该有的寻人心思,也便不加阻挡,反而在态度是非常积级的支持着。 他的七皇弟性子较软,如果寻了个女国里个性强烈的女子,或许也是一件令人非常期待的好事情~ 美人儿好想看到少年被女人拥在怀里尴尬害羞了的表情呢![ --ps:十章了~~ 1082.男儿当自强 “哎呀,四皇哥,不是那个样子的,陌风不要去打仗,有柳如眉在那里,打的赢会很惨,打不赢会更加的惨,总之,就是一个惨字了得,四皇哥,就让陌风陪你在宫里。要不然> 毫无原由的就去攻打凰凤国,人家女子做什么事情碍着龙凉了? 不就是为了争夺土地、争夺土地上女人的那点自古就有的灾祸事? 他可不愿去做杀人掠`货如同侩子手那样的卑劣行当! 想要远离皇宫,搬出去躲开太子和皇后他们不就行了?[ 少年把一个复杂的皇宫,想成一件最为简单可了的单纯事情,向美人儿讨着出宫的心愿。 “陌风,在四皇哥没有把太子和皇后手中的权`利夺过来之前,放眼龙凉天下,除了四皇哥的寰辰殿,再无容你之可以安生的处所。寰辰殿是最能保你周全的地方,你能听明白四皇哥的话吗?如果你不是身在寰辰殿里,你认为太子和皇后对你手上的那块离世玉> 寰辰殿是他的地方,周围存在着很多隐藏起来的暗楼杀手级护卫在秘密守候,一旦殿里的人出了事,那些暗楼护卫就会一直追杀到底,不管是谁,都逃不过暗楼的追杀。 太子和皇后的人若是想要把手段耍在寰辰殿里,那简直就是犯了痴人说梦的大笑话。 可是如果出了寰辰殿,以暗楼目前的实力,尚没有办法派人去分守两边,万一出现了防护上的遗漏,那他的七皇弟,可能丢得,就不仅仅是身子上的伤残,而会是那条让他千辛万苦守来的命。 美人儿按住少年的肩膀,用了足够把少年抓痛的力气,惊得少年猛的抬头,对上美人儿一双含了深沉凝重的眼。 “喔!喔!” 扭扭被美人儿抓痛的肩上皮肤,少年愣愣的点了点头,似被美人儿眸里的那抹如渊水一般引人深陷的色泽给吸引住。 他不是不知道危`险,不是不知道太子和皇后对他手里那块离世玉的垂涎,他只是不想再继续呆在美人儿的臂弯之下,安心的受着美人儿为他搭起的那片没有伤感和痛楚的庇护天空,他只是不想美人儿再为他> 很想去为自己的生命负责,很想去做一些可以不去负累美人儿替敏姨报仇的脚步,他想用自己的能力去帮帮美人儿,他并没有其它的意思啊! 可是> “陌风,听四皇哥的话,去龙裕吧,那里也许会有你想象不到的精彩在等着你。不要拘泥于现在这般狭小的一尺见方的地方,要试着把眼光放远,放到更广阔的天地中去。四皇哥想告诉你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 身为龙凉国的男儿,就应该面对危险而不惧,遇到坎坷而不避,遇到困难而不躲,遇到存亡而不伤。 眸内散着一缕清光,瑶蕴微浅。 美人儿直直望着少年说出的话语,深沉雄健,浑醇悲壮。 1083.吃人的小鱼 “男儿> 身为龙凉的好男儿,需要更加坚强的活下去吗? 可是到了龙裕,就真的能有四皇哥所说的那份精彩吗? 少年断断续续的声音重复着美人儿所说的话,脸上现出几分迷茫。 去领兵攻打凰凤> 如果打败了> 龙武二十二年十月中旬,龙凉国举兵攻打凰凤女国,女皇诗晗然昭令年仅十三岁的凰笞王爷诗晗烟率领女兵于两国守城边界落水--龙裕两城之间备势迎敌,双方对阵于落水河畔,两岸兵士齐集对峙整整三个时辰,方鸣鼓列阵,举旗冲向敌方敌阵。 战势一经开合,双方兵士死伤成群,混乱的杀敌视线中,已然分不清敌我双方,只要是拿着兵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便只有一个下场,手起刀落,血溅全身,而后生亡。 龙凉兵数较多,是凰凤女兵的三倍。 战争开打中途,龙凉已经显出数量上的优势,把被围困在战阵之中的女兵如牲畜般肆意宰杀。 眼看着战争的胜利就要倒向龙凉,却忽然出现了一道令所有人都错愕的关健转机。 在龙凉士兵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什么的时候,一道身上穿着白甲银盔,脸上戴着一副银色面具的少女忽然从落水河面上挥着银光闪烁的锋利剑刃跃出,以令人无法相信的速度在空中踩着双方的士兵脑袋直奔战阵而来。 少女的背上,系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盒子里面似装了什么不明物体,跑起路来似乎可以听得到盒子里被撞得霹雳帕拉的响声。 “凰凤女国的勇士们,本王替凰凤国的百姓们,谢谢你们的捐躯,一路走好!万里平安!” 冲入战阵之上,少女飞身向上窜起跃上凰凤女国最高的一根旗标上站稳,取下背后的盒子抱在怀里打开,朝着两军阵营里密集的人群哗啦啦的沿着整个战阵横向甩开,抛出一尾尾手指大小长度,形状十分奇怪的小鱼。 “凰爷千岁千千岁!” 被围在战阵中还没有被打光的女兵听见待着面具的少女震叱两军兵营的一声长喝,忽然扔下手里的武器,朝着眼前贴近的龙凉士兵,不顾生死的扑过去狠狠抱住,噗通,噗通的全部跳近那条沿线经过凰凤龙凉两个国家的落水河,沉入河面之底。 “啊!!!啊!!啊!!” 掉进落水河里的男兵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哀嚎,落水河的河水,很快就被染成一汪血红,露出浮浮沉沉的白骨骷髅。 而那些没有被女兵扑进落水河的龙凉男兵们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运气。 那些被少女用了内力打甩出来的一尾尾小鱼,要么沾到男兵们的脸上,要么粘在男兵们的手臂上,只要沾到了男兵,就张开锋利的牙齿迅速咬出血口,嚼光血口上的人肉,疼得男兵们倒在地面上翻过来掉过去的打滚,拼命的想甩开快要咬断自己骨头的小鱼,却怎么都无法甩掉。 1084.黄蜂尾后针,最恶女人心 “七皇子,救命啊!七皇子,救命啊!” 两军对峙的阵地上,出现越来越多和少女一样身穿盔甲,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的女兵,在那些女兵的身上,她们每个人背着一个装着小鱼的盒子,同样都是站在高高的旗标上,用内力把盒子里装着的小鱼打向战阵中的龙凉士兵,一个都不放过。 战局,在一瞬间扭转。 七皇子站在龙凉兵队的战车上看着眼前莫名发生的一系列奇异事情,握在车辕上的手,狠狠握住,像要把指骨握进手下的辕木一般。 “七皇子,怎么办?要鸣金收兵吗?再不收兵,这派出去的好几万将军,可就要全军覆没了啊。”[ 站在七皇子身边的副将望见战阵中倒下的所有士兵全是龙凉的男兵,而且那些活着的女兵全部都以身为引,扑着男兵们跳河,这种自杀式的灭敌行为,在战场上根本就是大忌。 可凰凤的九王爷是怎么劝说她的女兵去做这种事情的? 那些咬在男兵身上吃人的小鱼,又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是落水河里自来就有的古喀鱼? 早前的时候,在攻打凰凤女国之前,副将就曾听说一个有关于落水河的传闻,说是落水河里面有一种很神秘的妖鱼,见了肉就会咬,不管是什么肉都会在倾刻之间咬成白骨断尸。 若是扔了一头牛进去,那等打捞上来的,只会是几根零碎的牛骨头,连整体框架都没有。 龙裕城的百姓们把这种妖鱼叫做古喀鱼,取自于它们咬食肉骨时发出的声音。 没想到九王爷的心思竟然这般狠毒,抓了这种食人的鱼物来抵抗他们龙凉的十万大军? 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恶女人心! “本皇子去会会这位心存恶念的歹毒女人。背马!” 伸手接过身旁护卫呈上的配剑,七皇子像是没有听到副将的劝告般信心十足的跳下战车,翻身骑上战马,挥舞着手里的长剑,气势如鸿的冲向立在旗标上裙衫飞舞的白衣少女。 然后> 战败了! 如同一件轻悄的货品,被少女一个反身揪袖拎上自己的马骑,奔向落水守城的大门。 龙凉攻打凰凤女国的战事,只一仗,便损兵折将,主帅被抓,害得龙裕失守,难逃被凰凤女国撤旗置营的好生整治了一番。 此等难以另人接受的奇耻大辱,经柳府的如眉将军添油加醋的写了折子一上报,马上将引荐七皇子领兵之人推到风口浪尖上,成为龙凉国的大罪之人。 龙凉皇主震怒!龙凉朝堂震怒! 自然,龙凉国土里得以掌权的皇后,更为震怒。 好端端的一个早朝,硬是成为了批驳四皇子辨人不清的纠查大会。[ 四皇子跪在朝堂上不声言语,既不为七皇子开口求情,也不为自己解释推脱什么,静静的等着所有人把所有的话全部说完,才转了转眸,望向朝堂之上一脸严肃的龙凉国君,动了动唇,站向前方一步,朝着龙凉国君躬身行了一礼,似有话要讲。 1085.对女人的容忍都是错的 “尘儿,你闯下此等大祸,若是没有一定的因由,让朕如何再饶了你?” 言语之中的无奈,在皇后侧头一瞥的的警告眼神里失去了不想处`罚四皇子的态度。 龙凉国君话锋一转,不余情面。 但却是表面上说着严厉的话语做做样子,实则话里隐藏的意思是想让四皇子随便找了个理由,好得以脱身。 “呵呵,禀父皇,尘儿并未打算推脱自己的责任。尘儿甘愿受罚!”[ 声音平润温和,捎带着些许冷清的淡漠,传入朝堂之上的每个人的耳朵里,大惊,让每位朝臣不由自主的变了脸色,咬着耳朵小声交谈着。 谈得内容都是以四皇子为主,在讨论四皇子为何主动领罚,这不太像四皇子的风格。 “尘儿,你可想好了?真的不需要跟父皇解释点什么?” 龙凉国君有些担忧的望着站在朝堂之下不慌不忙的四皇子,着急的想要确认一遍,也算是给四皇子一些暗示。 那言下之意就是,四皇子若是主动认错想个办法来求饶的话,他或许还能再努力一下,不让四皇子造受杖责之刑。 谁让要打的,是他最宠爱的儿子? 平时挺聪明的脑袋,怎么到了今日就一点都不转了呢? 四皇子要是不主动求饶,他怎么能当着所有朝臣,当着皇后和太子的面,公开袒护四皇子啊? “禀父皇,儿臣真的不需要解释什么,一百杖刑,臣,甘心受领,毫无怨言!” 托起朝服的衣摆,美人儿曲膝跪地,隆重且正式的伏地扣拜,以表此刻再为真实不过的心志。 “你、你、哎呀!你为什么就不需要解释啊!快、快给朕寻个解释出来,快点啊!” 急了,龙凉国君是真的急了。 一百杖棍,就自己儿子那副小身板,不得把命都揍回去了? 那怎么成? 说他爱儿心切也好,说他刻意偏袒也好,总之,龙凉国君是放下一国之主的身份,他现在,只想当个保住自己孩儿性命的父亲,不想让他最喜爱的孩子受伤。 其它的,都无所谓了。 “皇上,此乃朝堂之上,您公然护着四皇子,怎能掩得了所有朝臣的悠悠之口?不要忘了,皇上您可是应该先为一国之君,后为一子之父。若您当众做了不公之事,岂不愧对龙凉的百姓?” 美人儿出乎意料的回答,让皇后和站在皇后身边的太子喜上眉梢。 皇后见到皇上有意护着四皇子,凤口一开,满唇大义仁道,把皇上想要替四皇子逃罪的心思全部挡了回去。[ “你、你、” 被皇后一翻义正辞严的理论说的没有话可以反驳回去,皇上知道皇后不过是小题大作,欲借此机会收回四皇子手中的兵权。 如果没有超越他的底限,有可能还会将四皇子以大罪论处,发配天牢,让四皇子再也无法成为太子登基路上的碍脚石。 他现在还没有死,这个女人就如此着急的想要为她的儿子铺路吗? 气死他了! 是不是他以前对这个女人的容忍,都是错的? 1086.不再受他的掌控 “皇上息怒,臣妾说的,都是合情合理,法有所依。臣妾也是为了皇上的圣明君主之威,和龙凉国里所有的百姓着想,并没有半点私心掺杂在里面,还望皇上勿要动气,伤了身子为好。” 坐在凤后之位上的中年女人款款起身,面向龙凉国君微微躬身,虽然话语是软了下来,可对惩罚四皇子态度却是不卑不亢,反而比之前更要坚决,坚定。 “你!” 这眼前的女人,还是那个曾经答应他再也不会伤害别人的女子吗?还是那个跪在他的面前,流着眼泪说要用以后的一生来弥补她所犯下的过错的那个女人吗? 时光匆匆,这才几年的光景,她就完全忘了以前她跟他信誓旦旦说过的话,再次变得心肠恶狠起来,不把敏儿的孩子送入地`狱之下,不算完吗?[ 捕捉到皇后眼眸里一闪而过的血色杀光,龙凉国君真是后悔万分,为什么没有在敏儿受害当时,就把这个女人的罪责昭公天下,然后废了她的后位,取消掉太子的储君封号,免得她教坏了太子,让他们兄弟相残,挑起下一辈的血`腥`杀`戮。 “父皇勿要动气,儿臣虽是觉得母后说的话语可能有些生硬了,但是母后话里的道理还是存在的。如今龙裕守城失陷,城内百姓皆受于女国那个小丫头的苦难中。论其因果,四皇弟的确是应该付些责任的。父皇一味的去包容着四皇弟,只会让四皇弟陷入朝臣不平,百姓耻笑的地步,这、这对四皇弟的名声也不好啊!懂得承担祸福的后果,这才是四皇弟应该吸取的深刻教训啊!还请父皇三思!” 太子站在皇后的身边,看到皇上脸上怒不可揭的龙威震荡,忙跪在皇上面前,出声替自己的母后解围。 在解围的过程中,不忘顺带着把皇上对四皇子的宠爱气焰强制打压,说的堂堂正正,让人毫无辩驳之理。 “请皇上三思!请皇上三思!” 朝臣之中,那些追随太子,站在皇后这一边的,见到太子下跪请愿,遂全部跟着一同下跪,以表明请求责罚四皇子的主观态度。 “你、你们,全都反了,反了是不是?竟然敢进言要朕亲自下令惩罚自己的儿子,你们可还有为臣之心?你们的眼里,可还记得朕这个皇上!是不是要把朕气死你们才甘心?” 皇后与太子私下结党,团聚势力之说,他早有耳闻。 只是他不曾想到,满朝文武,居然有半数之多的人已经被皇后和太子拉拢过来,很快就要到达无法控制的地步。 都是他管治朝臣无德,管治后宫无方,成日只贪图在情`迷之色里,容忍着皇后和太子的势力渐渐扩大,这般没有限度的发展下去。 是他愧对了敏儿,是他对不起敏儿临逝前的最后一个心愿,该怎么办? 即使在最心爱的女人裹着草席被扔出皇宫之时都没有现出半点慌张的龙凉国君,在此时皇后和太子,还有半数朝臣的请愿中,终于发现事情的发展,已脱离他的掌心,不再受他的掌控了。 1087.一声轻笑,不重,不低 “臣等绝无以下犯上之心,还请皇上三思,还请皇上三思!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拍椅案,龙颜震怒,啪的一声巨响。 然而,换来的。 只有朝臣们那一成不变的古旧发言和诚惶诚恐也要坚持请愿的心态,再无多出来的其它词汇。 “呵!”[ 一声轻笑,不重,不低。 犹似苞蕾在雨点中绽放开来的一朵染着水丝的娇艳小花,划破喧闹纷乱的朝堂,仿佛一滴净水,点在人心惶惑的枯草田地上,止住了所有繁杂的声音。 美人儿跪在殿下,眸底流光微波,黯淡一瞥,扫过那些向皇后太子投诚的朝臣们,冷冷的挑起唇角,在唇畔上扬的最高弧度的地方,隐隐泛着一股嗜血的杀痕。 看来,他的计划还不赖,该跳出水面的大鱼都没再潜行水底了。 这回可以给暗楼里那些闲着没活接的杀手们寻了点可以打发时间的无聊事情。 不就是皇位的争斗吗?不就是想要了他的一条命么? 他是无所谓的,只要他们有能力,他倒是想把命给他们的。 可惜,他们还真没那个本事来接着! 既然想知道的事情已然有了最准确的结果,美人儿认为没有必要再和皇后太子他们耗下去,无趣的游戏,得早点结束才行呐! 他可没那个闲心与他们玩躲猫猫了,他的七皇弟可还被扣压在凰凤的皇宫里当龙凉递交战合请表的人质啊! 他得快些去处理才好。 美人儿悠然起身,尊贵非凡。 掸掸衣襟,在所有人都惊讶望着的目光里,四皇子眸色清厉凛凛冽出两道寒光,朝向龙凉国主躬身行了一礼,恭敬说道:“父皇,儿臣有话禀奏!不知当讲不当讲!” “脑袋都快没了,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但说无妨!” 龙凉国君正在气火头上,听到美人儿的话,也不管这是否会减低他在朝臣们心中的形象,大声喝道。 “是,父皇,那儿臣可就按着心底的不解把话说出来,想向父皇寻个明白,解除心中的疑惑。” 再次向龙凉国君行了一礼,美人儿转身环视朝堂一圈,颇感惋惜的说道:“父皇,要七皇弟领兵出征的主意,的确是儿臣的想法。儿臣并不否认事实的存在。 但是,父皇不要忘记了,当初儿臣向父皇您举荐七皇弟的时候,可是说过了此举有风险,需得深思熟虑后方可做下决定。 也就是说,在允许七皇弟领兵攻打凰凤这件事情上,负责整个结果的决策之人可是父皇您啊![ 要是您不同意让七皇弟领兵,谁敢让七皇弟私自动用帅印兵符呢?是不是?” “话虽如此> 龙凉国君听明白了美人儿话里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这个方法是否可行,需要他去怎么配合。 儿子是他的,儿子的心思他能不懂吗? 不就是想把整件事情的责任推给他么? 他是一国之君,即使偶尔犯点小错,朝臣们也不敢讲说什么,自然也是惩罚不了的。 龙君贵体,谁敢伤着一分? 不愧是他最宠爱的好皇儿,聪明的很嘛! 1088.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父皇,没有可是的。民间百姓里有句俗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不相应执行,便是损了父皇在百姓们心目中千古流芳的英明,所以父皇要罚儿臣,儿臣定当一个不字都不讲。只不过> 眼底的余光无温,冷冷的睨着忽然变了神色的皇后和太子,美人儿陡的跪地扣首,用得力气极大,嘣的一声震得所有人心脏跟着猛烈一跳,好似断了呼息一般。 “冤枉?尘儿为何会觉得冤枉?何处得来冤枉一说啊?” 眼见着美人儿抬起的额头上砸出一块破碎的血口,龙凉国君顺着四皇子的话语问下去,显得些许焦急。 “父皇,难道儿臣不冤枉吗?七皇弟领兵出征凰凤女国,是儿臣颁发的圣旨吗?是儿臣当朝许下了一定会赢的承诺吗?是儿臣向七皇弟亲自授予的龙凉大帅玉印吗?”[ 一连三个许问,美人儿委屈的说出心中的疑惑,话锋直指坐在龙椅上被问得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的龙凉国君。 “这> 面对美人儿的句句逼问,龙凉国君的眼眸里是含着赞许的。 他没想到,他的皇儿是个思维如此灵敏宽广的人儿,想事情的方法也很与众不同,但又能刚刚好的抓住重点,直逼问到那个最实际的点上,让人无言以对。 “四皇弟,你这话就问得错了。虽然不是你亲自颁发的圣旨,也没有当朝许下会赢的承诺,更没有向七皇弟允授帅印,可若不是你出言向父皇引荐,让父皇轻信于你,怎么会造成今日的局面?你敢说,你一点错都没有?” 看到形势出现急遽反转向美人儿那边靠拢,太子子无法再镇定下去,不等美人儿答话,就把话势压了下去。 他就不信,他的四皇弟是天生巧舌如簧,可以说出万种不受惩罚的理由? “大皇哥,您这话才是真正的错了。轻尘从来都没有不承认是犯了一点小小的错误的。轻尘只是觉得错的人,或许并不只是轻尘一个人而已。若是非要强加一个辨人不清的罪过在轻尘的身上,轻尘觉得,那父皇是不是应该首当其冲作为‘辨人不清’的罪魁祸首而受到惩罚呢?” 美人儿并没有反驳大皇子的话,只是在其中添了一件所有人都会去认可的事情。 虽然是他向父皇提议让七皇弟去领兵打仗,可他也没拿刀架在父皇脖子上非逼得父皇同意是不是? 父皇身为一国之君,在派帅征战敌国之前,难道没有提前做下风险预测? 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喔。 他可以受罚,但是不能受罚的这般委屈! 替所有人的过错来背上一顶铁锅,而放开真正应该受罚的人?他可没有那种特别的爱好。 既然大家有福同享,那就得有难同当么! 该受惩罚的人,一个都跑不掉,而且,谁也不能跑! 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1089.乐极容易生悲 “你、你这纯粹就是满口胡言!父皇乃堂堂龙凉君主,是上天之龙下于凡间来统领吾龙凉河山,怎么可以受到与凡人无异的惩罚?四皇弟,明明就是父皇被你的狡`诈`阴`险给蛊`惑了!是你利用父皇对你的信任,欺骗了父皇难以抉择的决定,才造成了现在这般严重的后果!如今你还在朝堂之上公然巧言令色,蔑视父皇尊威,你好大的胆子。” 美人儿的轻言轻语,透着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轻狂。 敢在朝堂之上全然不顾皇君国主的尊颜出声挑衅者,怕在龙凉境内,也就只有美人儿一人拥有如此胆色。 不服气美人儿的歪理斜言,太子愤恨引怒的说出一句没有过脑仔细思考的言语,给美人儿留了一个能够抓得住的话柄。 “呵呵> 无语,无语,十分无语。 无聊,无聊,非常无聊。 没事在这里和一群人打嘴仗,美人儿着实觉得,挺浪费他宝贵的时间呐! 不过,该浪费时间的事情,怎么都不能省啊!该说的事情还是得说呐。 眼看着太子又要一轮新得道德品行说出来,美人儿抿抿唇角,笑出一丝轻凉的讽刺。 气人的活,他是不太擅长,可是气死人的潜力,他还是有些的。 朝着太子伸出一根修长漂亮的手指左右摇摆两下,美人儿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即便是了吧,事情也已经发生无法挽回了,再过追究也于事无补。 但是大皇哥,对于你刚刚说过的话,轻尘可以理解成为是父皇因由对轻尘的信任才会让七皇弟领兵去攻打凰凤,结果才造成今日的局面? 那换个说法不就是,在父皇没有正确的评估轻尘话中真假的前提下而后轻信了,才造成的吾朝兵败,进而失陷城池? 啧啧~大皇哥,你好不理智喔!如果依照你的言论,那父皇不更是‘辨人不清’了?错> “你> 随意污蔑君主,在哪个国家里都是要杀头的大罪。 他是龙凉的当朝太子,离龙凉的皇位只差一步距离。 再过不了几年,等他的父皇退位了,整个龙凉国都是他的。 他一定不能中了四皇弟狡猾的计策,把太子之位留给那个夺走父皇对母后爱意的女人孩子。 让那么卑贱的人种来统治龙凉国的天下! 绝对不能! “明察?要是按照你说的,父皇的确是应该好生明察一阵子了。不仅是对母后,大皇哥,三皇哥,还要对在场所有的朝臣都得明察。原因么!需要轻尘说的太明白么?大家都是聪明人,暗地里都做过什么事情也不用轻尘充黑了脸面都抖漏出来。有句话说的挺好,人在做,天在看,朗朗乾坤,谁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自有阎王爷等在那里讨债的。” 乐极容易生悲,愤极容易出乱。[ 一个已经乱了心神,无法用理智来思考的男人,还有什么值得他去好费力气的? 1090.愠色渐起,烦心大乱 “你、你、四皇弟,你休要血口喷人!父皇,四皇弟在朝堂之上如此大言不惭,随意诋毁母后、儿臣,还有满堂朝臣,实乃诬蔑,请父皇明查!” 太子被美人儿的话惊的浑身一颤,暗自生疑。 难道他私结朝党的事情被四皇弟发现了?不应该啊! “大皇哥,说话要适可而止,你不觉得烦,轻尘还觉得烦的。轻尘再重复一次,七皇弟出兵,可是正经儿写了昭文颁发龙凉国境的。你们要是都辨人识得清的话,为什么当初没有人出来阻止这声悲剧的发生? 非要等到七皇弟战败了,然后一个个的都跑出呛声,想要落井下石的踩上一脚,怎么?[ 是看戏看的不过瘾,都想亲自入戏来演一出了? 还是整个龙凉国居然容不下一个龙凉的四皇子苒轻尘和七皇子苒陌风了?” 偌大的龙凉国,历代的荣辱争斗根本就无法数清。 其中弑父夺权,或是杀兄篡位的例子不在少数。 龙凉国人好凶残,是个上天都不会去搭眸瞅一眼的普遍事实,美人儿从来都不曾否认。 美人儿就是在思想里不太理解,他那大皇哥内在里有着几轻几两重,谁心里都能掂量个明白。大皇哥能够当上太子,美人儿都觉得是件跌破眼球的事情。 如果真的说上天对大皇哥有什么特别的优待,那就应该是因为大皇哥有一个心肠狠毒,手段非常精明的好母后? 那些由大皇哥折腾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依美人儿的估计多数都应是皇后在背后操控的。 女人的心思,当真要比男人来得深沉,来得敏慧的多? 如果是真的,那他七皇弟所遇上的那尊名扬凰凤女国的凰笞九王爷,也算的上是女人中的上品,是位不可多寻的女中豪杰喽? 七皇弟输在她的手里,或许也不是件什么坏事! 就是那九王爷习惯把人掳走的行为作风,很不合美人儿的心意。 以自己七皇弟那温美如莲的相貌来看,美人儿不禁要认为,九王爷劫人的原因> 听说女国里的女人对男子的需求,可不是一般的强悍咧! 他的小七皇帝,不会是被人给摸过,亲过,用过了,再送回来吧? 脑中的思绪集中纠结在一个自己很关心的事情上,美人儿并没有注意到周围里忽然变得寂静的朝堂上,大臣们全都跪在地面上,不敢言语,只有太子一个人的声音在美人儿的耳边不断的回旋,飘荡,听得美人儿愠色渐起,烦心大乱。 “够了!母后,大皇哥,还有你们,就是守在别人家门前的那些狗儿们,忘了是谁给你们发俸禄了?忘了谁是你们的君,而你们,又是谁的臣了?龙凉国是父皇的天下,父皇都没有开口堵住本皇子的一条活路,你们以什么样的资格来断了本皇子的生命?还是你们都是有胆子的臣,想要替父皇这个国君做主了?你们当真把苒氏的天下,当成某些姓宋的女人天下了?” 美人儿此语一出,当时惊炸满朝文武浑身抖颤,三呼万岁齐天以尊高主,喊声震震,慑寒阴森。 1091.已经忍不住要出手了 “四皇子,你、你怎能如此口出妄言?皇上,臣妾断然没有四皇子口中说的那样的歹毒心思,臣妾之所以站出来,完全是因为想替龙凉那些征战沙场而无归的士兵们讨回一些能够让她们静息的安慰。请皇上明鉴臣妾为了皇上着想的一片苦心!” 皇后眼见着美人儿把话语越发大势的赶说出来,虽然有着身为一国之母的沉稳淡定,但事情在美人儿的刻意熏染下已经变得让人觉得居心叵测,即使皇后有心谋权,此时也不敢轻易表露出来,跪地向皇上禀明。 “皇上,臣等惶恐,还望皇上明察!” 龙凉国的皇后,本姓宋,名仪清,也就是太子的生母。 美人儿当着所有朝臣的面把话问出来,也就是扣了一个谋反的罪名在那些私里交党,依靠皇后势力生存的大臣身上,此等话语一旦当真,龙凉国君势必会全力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到时候,且不消说凰凤女国会怎样,单就龙凉国内,都要风起云涌,惊天动地了。[ 在这个时候,自然是稍有疏漏都会出现生死之差池,性命攸关。 满朝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不珍惜自己的脑袋,在皇后跪地澄清之后,随之全部磕头扣首,人心慌乱。 “呵!父皇,该说的话儿臣可是全部都说到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父皇吧。恕儿臣无礼,还要回寰辰殿去处理七皇弟被擒一事,先行告退了。” 冷眼瞅着跪了一地的满堂朝臣,美人儿缓缓走出朝殿,在心中一一记下那些支持皇后和太子的大臣们,牢牢的记住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凡是记在他心里的那些人名,早晚有一天,他会把他们全部都扫清,在属于他们的那个位置上,放置好他的朝中心腹,母妃的仇,他必报不可。 “主子!” 走出朝殿,泠幽和泠绾在殿院里备了轿辇等候美人儿的归来。 “嗯,起轿吧!速回寰辰殿!路上要小心!” 转首回眸,视线里飘过一抹逝如黑雁飞过的清影,美人儿紧绷着脸色坐进去,吩咐泠幽起轿,快速离开。 “是,主子!” 美人儿看到的黑影子早在泠幽泠绾等候美人儿出殿之前,就已经在轿辇周围转了很久。 泠幽和泠绾发现了,料是那些黑影子为了他们的主子而来,便不动声色的当作没有发现般守在轿辇旁边,静待黑影人来袭。 “嗯。” 轿辇抬起,快速往寰辰殿赶去。 美人儿坐在轿辇里,眸子里透出一道充满迷惘的散光,找不到可以集中的地方,思绪渐渐的出现些许混散。 是一种不好的预兆。 想起刚刚发现的那些黑衣人影,美人儿揉揉泛凉的手腕,指腹按在额头上顺着一个方向自然的打着一个个小圈,困扰的眯起眼眸,收住那些无法聚起的眸内散光,心神不宁。 他在朝堂上惹了皇后与太子,以皇后和太子的心思来论,他们定不会轻易就放过他,让他如此嚣张。 皇后和太子,已经忍不住要出手了吗?[ 1092.一颗维持跳动的生命心脏 “呵呵,陌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开。或许你被九王爷困在凰凤女国,倒也是件难能为之的好事,你在那里且安稳等着些,待四皇哥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就去接你。” 美人儿忽然觉得身子似快要禁受不住这般看不到未来存在希望的生活了,很苦,很闷。 好在他的七皇弟不在龙凉,否则事端一出,七皇弟必要承受千夫所指,万人唾弃,成为他的替罪之人。 在这种时候,美人儿倒是很感谢凰凤女国的九王爷能把他的七皇弟给掳走,省得他分身乏术,救不到七皇弟平安。 他的七皇弟若是在凰凤女国里出了事情,九王爷那里,也就坐得不安稳,没法向龙凉交待了是不?[ “嗯?” 眯起的眸,猛然睁开,射出一缕凛冽寒光。 美人儿抖了抖浓密的卷绒睫羽,感受到一股来自轿辇之外的冰冷气息。 是杀气! 杀气腾腾,朝着轿辇奔来,细微的剑气冲荡在空气里绞盘成几股快要爆`发的巨大力量,似在一瞬间就能把轿辇震破! 来者,不止一人! “呵!大皇哥,你们还真是看得上轻尘!竟然能下了如此大的手笔?请了烈火堂的追魂鬼使来对付轻尘?” 屏息凝神,合闭双目。 坐姿似冰莲绽放,美人儿以耳为眼,侧身聆听。 “主子,小心!” 伴随着泠幽在轿辇之外一声异常焦急的呐喊,轿辇猛然现出一阵剧烈的摇晃,美人儿撑着手臂挡在轿辇的两侧,只听耳边传来一道的刺耳声音,一柄长剑,穿透轿辇的壁窗,向着美人儿的脖颈横劈着划来! “呵,想要本皇子的命?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长剑的刃锋冰冷寒厉,沿着轿辇割削而来的速度非常快,划到美人儿的身体之前,只在眨眼之间。 美人儿由于坐在轿辇里,身子行动不便,躲着剑气急向后退,砰的一声,撞在轿辇的后壁处,抵上身形。 长剑跟着削刮过来,美人儿并指为掌刀,凝心聚力,一掌竖劈向刀刃,身体弯低,曲着膝盖向前弯滑躲过剑刃断裂后的刃锋崩弹。 扑扑扑! 碎裂后的剑刃化成碎片扎入轿辇的木板上,陷进去一大个整半的尺寸。 “不自量力!” 一掌打在长剑穿`插过来的轿辇壁板上,击中黑衣人的胸口,足足七层的掌力砸碎壁板径直打在手握长剑的黑衣人影身上,透着胸肺而过,打出一股喷溅如注的血色。 “啊!”[ 黑衣人惊吼一声,背后的衣服上现出一块被打落布片的掌印,在布片掉落的瞬息中,一块手掌大小的血肉像一个圆筒活生生的被掌风打出黑衣人的身体,在黑衣人的身上留下一个和掌心一模一样的血窟窿。 黑衣人嘣的摔倒在地,那块被打出几米远的血肉还在离黑衣人不远的地方,一展一缩的跳动着。 有离死去黑衣人靠得近的,直到这里才看清楚,原来从黑衣人身上打下来的那块血肉,竟然是黑衣人体内唯一仅有的,那颗能够保持生命存活的,跳动的心脏! 1093.不可超越的刺客神话 “大家小心!轿辇里是个会摘人心的冷血家伙!” 大部分的黑衣人都被眼前看到的一幕给惊吓住了。 见过杀人如麻的,亦如他们。 却没见过以这种以摘取活人生心来夺人性命运残忍手段! 试问,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上一刻还在你的体内延续着你的生命,下一刻就成了被人手中用来玩劣的肉球,扔出几米之远,这种震撼人心的死法,谁能不为其杀人的酷冷行为而震颤?[ 黑衣人群里,负责引导黑衣人刺杀行动的领头人虽然也震惊,但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快速做出相对的反应,烈火堂的威名不能在他们的手里败给了暗楼。 可是这些黑衣人哪里知道,此时他们正欲行刺的目标,正是暗楼的准少主呢? 命运有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回事! 绝对的巧合,绝对的失误,而后造就绝对无语的美妙人生。 美人儿在回殿途中遭遇刺杀一事,并没有传到龙凉国君的耳朵里。 一方面是因为美人儿不想把江湖中的事情闹到朝庭里,那样有可能会被皇后和太子查出他在暗楼的身份,也可能会让皇后和太子他们起了戒心,以官府之力,打压暗楼的绝地雄起。 在暗楼的势力还没有完全壮大到可以不畏朝庭兵力的时候,美人儿还是认为躲在暗处消停眯着比较好,谁让他那不知去了哪里的师傅也不回来,也不捎点消息给他,害得他有事情都没其它的商量? 第二方面嘛,就是江湖事,就用江湖上的手段,解决在江湖了。 据传闻,龙凉曾经有本遗留下来专门用于记录江湖上大事发生的野册记载,在龙武二十二年十月末,龙凉的江湖上发生了一件极其重大的事情。 原本在声威上高过暗楼的烈火堂在相继五日之内,被无名人士横扫灭堂。 整个烈火堂七百多名刺客杀手,死因皆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人一掌打在胸口上,活活把心脏打得震飞离出体外,而后,生亡。 这件事情,成为龙凉江湖上一个不可超越的刺客神话。 在那之后,因为没有了烈火堂在江湖上分流刺杀生意的来源,所有想要玩刺杀的人都把任务交到暗楼手上,暗楼的生意开始繁忙起来,暗楼的势力也初见雏形,成为龙凉江湖上新启的一代刺杀暗主君王,无人敢惹,无人可敌。 龙武二十二年十一月初,暗楼原任楼主夕恨残血昭开退隐江湖之公会,当着江湖上诸多前辈们的面金盆洗手,誓愿不再参与江湖之事,欲用此后余生游山历水,去寻可以令生命长存之神仙圣法,归一万空。 此事得到江湖人的鼎力支持,如果真的可以查到长生不老的方法,那修道者就可以不再修炼丹药,费时费神,那些不愿意过早死去的人也可以得享生命之天伦,将人的性命无限延迟下去。 夕恨残血把暗楼传给了他最后一位收入楼中的小弟子,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夕阳尘。 1094.一笔浩瀚如海沙的巨款 江湖上的前辈们看到夕恨残血把势力那般大的暗楼传给一个年龄只有十六岁的小娃娃,都分外不解,无法明白夕恨残血的用意。 但小娃娃用之后的事实向四国江湖上的所有仁兄们证明了自己就是暗楼新一任的杀界君王,生死主宰。 龙武二十二年十一月中旬,暗楼发出一道江湖密杀令。 密杀令的具体内容是一份囊括龙凉朝堂之内所有□□名姓,以敛财数额的详细名单。 在密杀令发布之后的三日内,名单上所有的□□皆被暗楼以私`刑处置,尸首丢于市集的午门刑台上,所贪之财物,大部分上缴国库,少部分与□□们的尸首摆放在一起,用于救济那些无屋无地的穷苦百姓。[ 这件事情在龙凉国里,乃至其它三国都产生一定的不少影响。 龙凉的百姓自是乐意有这样的杀手组织可以存在的,那些贪脏枉法的官员们,可是他们告一辈子都告不倒的恶人,官场上官官相护,便只能拿他们这些受了冤无处申讨的可怜百姓们当鱼肉来抢夺。 而龙凉的国君虽是不满意朝中众多官员被杀,但好歹那些官员的家财银两都收入国库里,充当了暗楼的税收,填补了龙凉国库空虚,龙凉国君在银子面前,自然也就转转身,两袖清风的不作任何表态了。 事不关己,管那么多作什么? 毕竟龙凉的人才还是很多的,他的四皇儿不就向他举荐了很多?他得多注意一些才行,不能再在朝中养着一批明里得了俸禄,暗里还要偷着国库的狼心野臣。 可能龙凉国君这一辈子也没想到,那些从□□家里上缴出来的白银,足够龙凉国十年的全国税收。 “多么大的一笔浩瀚如海沙的巨款呐!” 龙凉国君在和他的四皇儿讨论暗楼诛杀□□一事时,曾经发出这么一句凄悯苍凉的感慨话语,好生心酸! “父皇多虑了,也许暗楼的少主正是想要替父皇分忧一些国事,并无参与政事的想法呢?既惩治了□□,缓解了民声怨燥,还填充了国库银饷,想必那位暗楼的新任主子,也应该是位参透世间尘事的大悟之人,否则,若是将上缴的银两收为己用,与国之朝体分庭抗衡,那才是父皇的损失!” 天空上云儿朵朵,睛空湛蓝,在十月末的阴冷气候里,可以算是称得上秋高气爽的难得好天气。 美人儿与龙凉国君坐在小亭里饮茶论事,几盘茶点奉于小桌之上,举箸夹一块送入口中,茶点触舌即溶的味感,是人生里难得一尝的绝妙享受。 “呵呵,尘儿,你的想法越来越成熟了。虽然朕尚不能理解暗楼楼主此举有何用意,或是为了表明不涉朝政的心态,也或是为了一举向朕投诚,但朕不得不承认,他做的事情,的确是朕一直想做的,而且,是件让朕大快心怡的好事,造福于国家,造福于朝庭,造福于百姓呐。” 借别人之手,杀了自己很早之前就苦无借口去动的人,龙凉国君抬头望向蓝白色彩相照的天空,心情甚为舒畅。 1095.明箭易躲,暗箭难防’ “多谢父皇谬赞了。儿臣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人生之长,路之漫漫,行者无途,是为大世之人。儿臣会努力去作一个大世之人,了解百姓疾苦,以父皇为榜样,多作善事于民。” 放下筷箸,美人儿站起身向龙凉国君躬以一礼,以示谦虚之心。 “尘儿,你大皇哥若是能有你一半的心思,朕便能感到安慰了。” 拍拍美人儿的肩膀,龙凉国君看着美人儿一张黑色硬冷的破相面孔,心中总是不免觉得惋惜。 他这个皇儿,怎得就能受了这般苦难?[ 好好的一张仙儿面孔,竟被五石散毒害成这种平常普通,丢人群里都认不出来的模样,都怪自己心善,没有对皇后下了狠心呐! 想起美人儿破相的原因,龙凉国君至今还在耿耿于怀,内疚之心能以消减。 “父皇,大皇哥已经是位很好的太子了。当其位,职其政,儿尘未在其位上,自是不可与大皇哥互相攀比,那样岂不坏了礼数。” 见到自己父皇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面容上发怔,不肯离开,美人儿了然笑颜,并不把失了容貌之事放在心上,回答的恭敬有礼,本实本分。 “呵呵,朕的尘儿总是这样万事不与他人争议,着实让身为父皇的朕难以抉择呐!” 以美人儿的能力,若不是晚生了几年,定应该是龙凉大统后继之人的不二人选。 可就是因为晚了的这几年,让龙凉国君不敢轻易下昭废了现在的太子,把储君之位交给美人儿。 说起来,这还要归错于他。 都是他先在皇后那里撒播了种子,要是晚洒几年,就不会有今日太子当位且不满足,仍要对他其余的几位皇子下手动武了。 历代朝堂,争夺帝位之战,都是惨不忍睹,以鲜血为代价。 龙凉国君很担心站在眼前一派云清风淡,置危险于不顾的小皇儿,担心他无法承担在日后的为保储君之位而起的兄弟残杀。 是他对自己的皇儿不了解吗? “父皇多虑了,大皇哥位属嫡系,实为正命承继之人。儿臣虽身处朝堂之中,唯愿辅佐大皇哥左右,并无二心。皇储之位,父皇切勿推给儿臣,否则,儿臣定身陷囹圄,不得安逸。” 眼下,是暗楼迅速发展扩大的重要时期。 美人儿不想陷入与太子争夺储君之位的恶战中。 太子和皇后的实力以真心话来说,并没有弱到让美人儿可以不去在乎的地步。 而且,储君之战一旦拉开,就会是个非常漫长,需要长久坚持的辛苦过程,那样会损耗暗楼的实力,无法让暗楼顺着现在的江湖大势迅速膨胀起来。 得不偿失呐! 美人儿觉得现在这种状态其实很好。[ 太子和皇后在明处,他的力量在暗处。 不知敌深,便会心存顾忌,行动上也会有所猜疑,不会轻举妄动。 再者,所谓‘明箭易躲,暗箭难防’,以他的暗箭以抵挡太子和皇后在明处的势力,总是好过把双方实力摊牌,互相斗个你死我活的要好上很多。 1096.永远都是大义的让朕心疼 “也罢,既然尘儿你想明哲保身,朕也便不为难于你。做为一个希望自己孩可以得保平安的父亲,朕还是要劝告你一句,为君者,坦荡荡,以仁治国,不是为一个好的治国之策。 然,那绝非是一个在无数皇城斗争中可以存活下来的生存保命之道。想要活下去,需得先手刃敌对,除掉身边的所有威`胁力量,才能走到权利的最顶峰。 朕在敏儿临逝前曾答应于她,在她逝后要拼尽全力保你周全,所以,不论是谁,只要伤到你了,朕都会不惜任何代价去替你讨回公道,明白吗?” 忆念往夕岁月种种,总有些许难以忘怀的事情是心里最沉重的付出。 龙凉国君的脑海里,时常会出现那个全身是血,被砍掉四肢的可怜女人。[ 此生,是他负了她。 若有来世,他宁愿角色调换,为她苦守一生,掉尽一生的眼泪,种一生的情苦。 “父皇,逝者已矣!若能放下,就是人生一大幸事。想必母妃泉下有灵,也不希望父皇如此过于伤感。儿臣有心于朝堂,却无心于皇位,为得是我龙凉国千千万万的穷苦百姓,而非是儿臣一己私愿,最后能否得于周全,还是要看命里是否能容得下儿臣这条微薄的性命吧。” 无欲,无求。 无得,无索。 那可不是他的追求理念。 他不是不想追求为君之位,只是时机未到,不可轻易出手。 美人儿要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手。 君子不出手,则静怡如兰,君子若出手,则天惊地动,海卷沧澜之浪,必有震世之举。 龙凉的皇君之位,呵呵,逃不出他的掌心,除非> 这个可能发生的机率微乎其微,大概可以忽略不算。 “呵呵,朕的尘儿永远都是大义的让朕心疼,想要不自觉的去守护呐。” 四个皇儿,个个别有所长,个个让他心疼。 可龙凉的皇位,只有一个,能站到最后走上这个位置的人,也只能有一个。 血杀,总是避免不了的。 思及自己都已长大的皇子们,龙凉国君忽的想起了被凰凤九王爷抓走的那个没有用的皇儿,不管再怎么没有用,总还是从他身上流下的血液,是他骨子里放不下的血肉。 “尘儿,陌风在凰凤> 线报里传来那个没用皇儿的消息,听说被女皇扣在皇宫里,封锁了消息,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龙凉的请和书已经递交凰凤,希望可以换回七皇子归得龙凉,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得到回音。[ 凰凤那边的态度,很是扑塑迷离呐。 会不会提出大面积割地赔偿的条款? 若是事情朝着那个方向,他该怎么抉择? 是选择以国土城池换来龙凉的安逸和七皇儿的性命,还是舍弃七皇儿的性命,与凰凤女国那娃娃放手一搏? 没想到为政二十几年,竟然斗不过凰凤女国那个小丫头? 龙凉国君想到有可能会损失的龙凉国土,心里不觉生出几分冷漠。 1097.来了一段战地姻缘 “回父皇,儿臣来见父皇,就是为了向父皇禀报这件事情。凰凤女皇同意放回七皇弟,且不会增加任何附带条款,但是> 美人儿话语停顿,似是遇到了此生最为为难之事,无处开口。 “但是什么?且直说来给朕听。” 凰凤女国那个丫头什么都没有提? 怎么可能?[ 不像那个小丫头的做风啊! 十五岁弑母占父,称皇登基,野心自小就显现得无一遗漏。 得此战利胜果,居然会放弃提出一切割地赔款的条约,必有其它什么后续的要求吧? 不然他的皇儿也不会欲言又止,不肯明说。 “回父皇,凰凤的九王爷以两国交战之条约为聘,意欲娶七皇弟为正夫,共结两国之连理,以示两国和平之友好。” 接到这封信报时,美人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可置信的再将信报看了两遍,等到第三遍看完之后,美人儿才非常确信不是自己的眼神有问题,而是交战的结果,就是这样。 凰凤女国的九王爷,相中了他的七皇弟,要娶他的七皇弟入府为夫。 天呐! 美人儿怎么也无法让自己接受这个悲剧的事实。 还真让他给说准了。 他的七皇弟还真的来了一段战地姻缘? 就是有点弄反了,他说的是让七皇弟抓几个女人回来,可现实倒是他的七皇弟被人抓上马背拎走了。 听着信使描述着当时凰凤九王把他七皇弟抓上马背那几下子身手,美人儿实是感到惭愧了。 他好歹也费了好多银子来教他七皇弟武功的,怎么能十招都不到就被个女人给擒了? 丢人~很丢男人的尊严嗳~~ “什么?娶陌风入府为夫?” 女国的天下,要一个别国里堂堂正正的男人嫁过去? 成何体统? 不出美人儿所料,龙凉国君也被短暂的惊到了。[ “回父皇,正是如此。而且,七皇弟他> 七皇子当朝允亲,美人儿也是非常不理解的。 女国里的女人三夫四郎,但男子就只能一生仅嫁一人,嫁入女国,相当等于放弃身为男子三妻四妾的权力,人生怎么能如意? 再者,凡是权高位重者,不论是女国还是龙凉,哪个府上不得有个几房妾室或夫君,他的七皇弟嫁过去,不是要和很多个男人共同享用同一个女人? 大大的不好! 大大的不妙! 就是想不明白啊! 嫁给一个女人,那得受多少罪的? “胡闹!真是胡闹!朕的皇儿怎能当作女子一般涂描脂粉,发顶凤冠,面蒙红纱出嫁?真乃丢了龙凉的脸面!要嫁,便是她嫁到朕的龙凉国来,非朕的龙凉皇子嫁到她的女国去。” 初闻凰凤九王提出的和兵条件,竟是如此侮`辱龙凉国体的和亲? 气愤! 龙凉国君感到凰凤女国纯粹是想哄弄得龙凉国怡笑四方,成为他国的取乐笑柄。 “父皇何故这般动怒?依儿臣的意思,儿臣倒是觉得此乃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美人儿不太同意龙凉国君的想法。 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凰凤女国向来和其它三国并不怎么交好。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凰凤女国属女子掌权国度,国内的领导统治皆属高度不为外人所知的顶级机密。 1098.足智多谋的小女子 “此话怎讲?” 男子嫁入女国,本不应该受到支持和承认。 难道其中还可以做出什么文章来? 美人儿的话,引起龙凉国君的注意和深思。 “呵呵,禀父皇,讲与不讲,也不是能讲得清楚的事情。儿臣只是觉得,父皇不想探探凰凤女国是什么样子的么?民间百姓之中,都传言凰凤女国是个非常神秘的国度。而各种古藉书册之中也曾经描绘过女国封闭锁室的原因。若是七皇弟真的嫁了过去,那先不论是否可以探得女国神秘之处一二,至少对女国的世界,是有个先知的了解,也有利于日后龙凉对女国起兵,不会犯一些容易被误引的招法,例如此次的咬鱼事件,是不?”[ 千百年来,为了防止其它男国的领土入`侵,在治国之政上,直至凰凤国上任女皇凰颐女帝之前,各任先辈女皇皆抗拒外国前来投诚,或是入嫁的男子们,认为这是一种会逐渐被男国侵`蚀的丧国之策! 到了凰颐女帝这一任,女国国境之所以逐渐展开,皆是因由一个对女帝来说极为特殊人儿的出现。 就是那个备受两朝女帝恩宠,名闻凰凤天下,一夜之间吞金而亡的绝色妖姬鸢碧菡! 美人儿私下里出宫游玩时曾遇见过一名在凰凤女国土生土长的男人,在那个男人的话里,美人儿得知原来那个名叫鸢碧菡的男子的真实身份乃是暄昭的一位少年将军。 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于山间清风吹荡的路口狩猎游玩,无意中看到一名骑马穿梭于狭窄山道飞驰而过的绝美女子一见倾心,遂扬马奔蹄,日夜不停的追赶绝美女子一百多里方迫使绝美女子停下,两人于野外堆起篝火,彻夜相谈。 再那一夜之后,暄昭就少了一位少年将军,而凰凤女国,则多了一位深受女皇宠爱的鸢贵夫。 自从有了鸢贵夫,女皇没有再娶夫,之前所娶的那些夫君们,除了皇夫之外,都被派了银两遣散归家,想要再嫁的,则由女皇亲自配备嫁妆送以出家,不想再嫁的,也会配备一些房屋土地,或是开间足够供食的小馆,或是做些买卖之类的。 女皇深爱鸢贵夫至此,成为凰凤本国一段传讼至今仍有流传的佳话。 美人儿听了这样的唯美桥段,再联系到五年前凰颐女皇驾崩后,鸢贵夫另嫁凰凤女皇诗晗然的事情,再到五年后的前一个月,鸢贵夫薨逝,鸢贵夫之女诗晗烟组建凰字实名女军,看起来没有什么联系,但仔细想起着,倒是真有几分可以勾划在一起的地方。 美人儿终是认为,凰凤女国里的事情,貌似越来越有趣了。 而那位敢在朝堂之上大胆放言要砍掉龙凉使者四肢,割鼻挖眼的凰凤九王爷,则是更加吸引了美人儿充满好奇的心理。 美人儿很想借着他七皇弟下嫁女国的机会去见识一番这位利用不起眼的鱼儿,只一战便毁掉龙凉大军,足智多谋的小女子! 1099.男人对女人的爱好 “尘儿的意思是,陌风若是嫁了过去,可以转被动为主动,替朕探取些能够识得女国内部兵务布防的可用消息?” 神秘的女国,一直都是其它三国君主向往的地方。 总结其向往的原因,不外乎是女国疆域辽阔,土地肥沃,水草资源丰富,利于国家建设的发展。 最重要的一点是,女国里最出名的特色,女人多嘛! 男人对女人的爱好,永远都要胜于战场上的掠夺与输赢。[ 龙凉国君亦是如此。 他也想从女人很多的女国里,得到一些身为统权者应该享受到的胜利待遇,那种待遇,无关乎风月,无关乎爱情。 只是单纯的思想与精神上的享`受,身体上的绝妙滋味。 试想一下,那种有上百女人伺候于身下的画面,应该会很香`艳`刺`激。 “正是。既然九王爷已经当朝允诺,她不要龙凉的任何城池,只要七皇弟一人,那就顺了九王爷的意思把七皇弟嫁过去也好。就算最后功成圆满回国,也是可以有机会迎娶自己喜欢的那个女人。父皇,您说对么?” 亲礼之事,是七皇弟当朝允诺,决不可能反悔。 否则凰凤女国定会以此为借口,兴兵攻打龙凉。 到时国难危急,太子和皇后势必会逼他领兵迎战,赢了,会让他损失实力,输了,那便连命都无法保住。 美人儿怎么会让自己处于左右为难的两刃境地? 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牺牲他七皇弟的幸福,等待日后再补偿给七皇弟。 美人儿也没有办法,母妃的仇,大于一切! 如果他的七皇弟知道,应该也会体谅他的选择。 “尘儿分析的果然有道理。是父皇想得糊涂了。可是> 疑惑解开,就应积极面对。 可是想要面对的事情,并不在他能理解的范围之内啊? 龙凉国君遇到一个比较难办的事情。 “呃> 扯扯龙凉国君的衣角,美人儿昂着那张不再美丽到极致的小脸,木然一片。 “胡说!朕哪有嫁过女人的经`验?”[ 抽回被美人儿拽着的手袖,龙凉国君眉眼一横,带着几分羞涩的怒气。 “呃> 一阵小风吹过,吹起美人儿额前的几缕碎发风中飘荡。 美人儿甚为迷茫的眼神落在龙凉国君的身上,和龙凉国君有着同样的惆怅。 嗳~ 都怪昭明君的存在混淆了他身为男子的意识,居然忘了只有女人才能嫁男子的尘俗条例! 不可取啊!不可取! 想为国家供献一份力量,还真的不容易啊~ 在皇宫中与龙凉国君讨论完七皇子的亲事之后,美人儿乘着轿辇返回寰辰殿,一入殿门,就见泠绾神色不安的候在门前,见到美人儿的轿辇归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上去,好像出了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 1100.主子这回是下狠心了 “泠绾,出了什么事情?小心惊到主子!” 泠幽守护在美人儿的轿外,看见自己的弟弟不顾声燥的跑过来,立刻沉下脸面训斥一声。 “哥哥,不好了。邵、邵将军来寰辰殿了!怒气冲冲的,绾儿怎么挡都挡不住。快叫主子去别的地方躲一躲,等到邵将军等得没有耐性离开了再回来。” 泠绾的话惊得泠幽脸色乍变,凝起一道深沉的光晕。 邵明君来寰辰殿找主子了?[ 是因为主子游说西领周边小国攻打西领的事情? “主子,您听到泠绾说的话了吗?快去别的地方躲躲,邵将军有可能是来找您理论那件事的。” 泠幽想到一年前美人儿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模样,心里顿时恐慌惊惧,担心在皇宫里也会发生那种事情,影响美人儿的声誉。 “唉> 美人儿低低叹息一声,纯净高贵的声音里透出一股无可奈何的妥协感。 “是,主子!” 格杀勿论? 主子这回是下狠心了? 看来事态果然很严重! 轿辇停置在寰辰殿的院子中央,美人儿眉目清冷的泛起丝丝寒光,起步迈向屋子。 泠幽和泠绾在外面把门关上,两人协同守护在寰辰殿的暗楼护卫们分守寰辰殿,一下一上,一守院子,一护屋檐,作足了与窃听着一展生死的准备。 殿内,美人儿刚走进屋子,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冰寒气息笼罩在寰辰殿里,比他眸里的寒光还要厉上几寸,冻得美人儿决然停住脚步,站在离门口很近的地方,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一年之前的痛苦记忆再次翻天覆地的袭卷而来。 “为什么躲着我?” 黑色的人影一闪,飘至美人儿的面前。 双臂顺着美人儿的腰花向后一顺十指相扣,就把美人儿环在自己的环里,紧紧拥住。 “为什么来找我?” 双手伸直一撑,抵在黑色人影的胸膛,美人儿侧着脸面望向边处,抗拒着黑色人影的气息。 那种让他百般厌恶,此生再也不愿想起的男人气息。 “你说> 美人儿躲开的面颊,露出不同于脸上肤色的洁白肌肤,莹润温美的肤色,是黑色人影常常出现在睡梦里的贪恋视觉,即使真真正正的出现在眼前,也会觉得那是身处现实之中的梦幻, 难以让人相信的接触感。 环在美人儿腰间的手臂使了力道忽然向上一抬,甩到自己的肩膀上,黑色人影扛着美人儿轻盈的身子向内殿里走去 “惩罚?邵明君,你想干什么?” 身体瞬间腾空,下一刻被无情的丢到一个美人儿极其不情愿的位置,美人儿手臂被黑色人影单手扣在背后固定住身形,只剩下一个可以晃动的脑袋孤单单的在承受着血力涌上头层的涨得发麻的膨`胀感,撑得美人儿面色发紫,脸上的皮肤快要裂开一般。 1101.生出要死的那种绝望 “想干什么?你会猜不到?聪明如你,懂得游说邻境小国攻打西领来引开本将军对你的爱意,你会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扣着美人儿的手臂一松,邵明君顶着肩膀朝床塌一抛,手上挥起一道内劲硬风扫过殿里所有开着的窗扇,咔哒哒的一阵宫窗关合声回荡在大殿里,像是催讨惩罚的前奏曲,吓得美人儿揪紧胸口的衣衫花扣,顾不上被塌板拽疼的背急躁的就往塌下跑。 “想跑?可能么?” 大步上前,踩着殿内的桌椅凌空旋身飞转,一个翻折落地,邵明君单手背于身后,面色冰冷的看着美人儿来不及收回的脚步嘣的撞进自己的胸膛,伸手搂住。 “放开我,邵明君!我不要和你同塌,我不要再做那么肮`脏的事情,你放开我,你有喜欢男人的习惯,我没有!我更没有跟男人亲近的习惯!你快放开我!”[ 恐惧,再次见到邵明君的时候,依然是恐惧。 美人儿以为过了一年多,他对过去那种不愿想起的回忆已经不会再有感觉,可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他还是没有走出那段惨痛的经历,他还是忘不了当初邵明君带给他的疼痛感,还是会想起那夜眼泪流出眼眶,漫进唇边品尝过的咸味。 “呵!肮`脏?你觉得肮`脏> 敢在他睡着的时候封了他的穴道,已经超过他的容忍限度了。 要不是在次日醒来看到满塌上的怵然心神的深红血迹,他是怎么都不会原谅美人儿对他所作的逃跑事情。 并且,他一直在为弄伤美人儿的身体而愧疚着,而心疼着。 所以,他想给自己喜欢的人一点时间,可以让时间渐渐的抚平被弄破的伤口,被惊吓住的灵魂,只是他没想到,他的一时心软,竟让他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都没有再见到美人儿一次。 他每日在暗楼里苦等,美人儿索性就不去暗楼。 他每日在皇宫外守着,美人儿索性就不出皇宫,还吩咐暗楼的护卫守在寰辰殿外阻截着他? 心上人儿和他的作对,他是晓得明白的。 他把这种作对当作是美人儿跟他耍脾气的任性一直放纵着。 可放纵到最后,就是美人儿闹着计谋想要把他引开龙凉,回守西领边防? 美人儿的心,怎么可以那么冷? 一点都看不到他真心守候在旁的感情吗? 男子和男子之间,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过好属于自己的生活,不就行了吗?一定要去在乎别人的想法,别人的态度,别人的眼光才能生存下去吗? 除了心中的仇恨,除了那极端想要体会报仇之后的痛快心情,邵明君真的不想去相信,在美人儿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它的人,和其它的情感。 如果真的是那样,他> 1102.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邵明君,不要再做一次让我讨厌你的事!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杀了你!” 美人儿在邵明君的怀里用力挣着,怎么着都无法挣开,只能斯里竭底的大吼,拼命的敲打着邵明君的胸膛。 为什么会这样? 一遇上邵明君身体就会不由自主的颤抖! 产生从脚底里发出的一股凉慑震骨的冰寒,那是一种从心脏边缘漫散开来的无形恐惧,强行挤压着空气里所有能够存在的呼息渐渐远离。[ 身体,像是虚空,被恐惧掏干了一般,只剩下一副没有魂灵的躯壳,任由别人宰割。 “杀了我?你想怎么杀了我?用你那只练到一半的‘刺穴□□’?轻尘,你打不过我,也杀不死我,更逃不出我的手心。承认我吧,跟我回西领,我以性命发誓,会一生一世对你好!都有过那亲亲密的接触了,你想不承认也不行的,不是吗?” 抓住美人儿胡乱敲打的手臂,邵明君强迫美人儿注视着自己,听着自己用心说出的每一句话。 是真的,他是真的想把怀里的这个男人紧紧拥在身边一生一世不离。 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像他这样不去计较性别,不去在乎尘俗条例,不去在乎世人眼光的吗? 即使会被人嘲笑,即使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可他还是想与自己喜欢的人,住在远离守城市集的郊野,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一起骑马,一起筑院,一起春种秋收,一起夏观星辰冬看白雪,他都做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能站在自己喜欢的人儿身边吗?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练‘刺穴□□’?你从哪里听说的?你到底是如何知道的?快点告诉我!” 暗楼的刺穴□□,以芒刺为刃,长度不满半指,顺由人身的七经八脉打入,后经由体脉血道直袭心脏动血,是暗楼里的高层修功秘法,只有身为楼主的人才有资格接触刺穴□□的秘密。 在他没当上暗楼楼主之前,美人儿都不知道暗楼里还有这样一种震惊绝世的武功。 但邵明君怎么会晓得? 难道自从他接手暗楼之后,邵明君就一直在跟踪他?观察他的一切事情?为什么他都没有发现?邵明君居然隐藏的如此的好? 是他忽略了! 以为邵明君被西领周边的小国犯境牵制住注意力,就会无暇分身到他这边来。 可是没想到,是他低估邵明君了。 邵明君是谁啊!是西领护国的大将军啊! 对付那些个小国,不就是抬抬手的小事情? 他怎么能没有想到这方面? “呵呵,想知道?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你明白我的意思,向来都明白我的意思,对么?” 捉着美人儿柔软不盈一握的手腕邵明君靠近美人儿的耳畔,眼角落在美人儿耳后挣开几处黑色的颜料边沿,伸出舌尖轻轻一添,向内一勾,牙齿贴着那颜料的边咬着轻轻向旁一拽。[ 一块黑色的颜皮就被邵明君扯着边角咬裂扯断,露出里面白如羊脂玉膏般的皮肤,纯色晶莹,美似皓雪。 1103.一股鲜血,喷溅 “你?” 明显受到惊吓的美眸里颤颤的抖泣出一缕微光,美人儿望着邵明君邪肆的挑起勾角,笑吟吟的看向他时,身子不禁然的猛抖一下。 邵明君他> 这个邵明君,以底是从何时开始偷窥自己的? “我怎么?讶异于我知道这件事情?小傻瓜,想瞒住别人的眼睛,或许你已经到了炉火纯清的地步,但是若想瞒住我的眼睛,你还差点火候喔!是不是很想知道原因?那你明白> 单手扣住美人儿的手腕,邵明君抚摸在美人儿耳后那畔被撕掉一部分皮颜的肌肤上,感受着指腹底端传来滑滑嫩嫩的肌肤质感,心神一荡,身体发生了些许带了情`欲的变化。 “什、什么方式?” 又是那种倒在塌上的方式? 不行!决对不可以! 美人儿并不认为他的好奇心可以让使用那种方式来查明真相的地步。 “什么方式?你会不懂?” 抬起美人儿的头,扣住美人儿的下巴,邵明君盯着那两片散发着甜美诱`惑的薄唇,性`感`妩`媚的映入他的眼帘,隐约弥漫着一丝绝美清雅的情`色,引得他身体燥热,小腹的下方逐渐被点起想要燃烧的欲望,极其强烈的想要快点占有着眼前的人儿,一丝不差的,一毫不让的,全部占有,不留一点空隙。 他想在美人儿的身体里得到最美好的释放,想让美人儿在他的身下,享受到世间最极致的哄`爱。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给我走开!不要用你抗脏的手来碰我!” 炽热的眼神,身体里迅速胀热起来的温度,烫得美人儿眼神一变,惊恐失色,甩开邵明君的手臂,拔腿就往门外的地方跑。 “你不想让我碰还想让谁碰?” 美人儿没有跑出半步,就被邵明君抓着衣角扯回来,搂进怀里紧紧抱住,抱着美人儿无法动弹。 两个人的姿势,再次回到先前的画面,没有半点改变 “谁都不能碰!是我的,身体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碰!除非经过我允许,否则谁都没有权利碰我,不然那就是非`礼,那就是欺`侮我!” 动弹不了的身体在邵明君的怀里发了疯的使劲挣扎着,美人儿气极了,朝着邵明君的锁骨地方隔着衣服就咬了下去。 邵明君穿的衣服是一种用西领边境独有的金蚕吐丝,混合当地的一种很是锋利的银棉线缝制的,这种衣服穿在身上既有蚕丝的柔软韧度,又有银棉锋利不受刀割的抗战性,是邵家长辈们特别为了应对战场上有可以遇到的近身刺杀而为邵家的将军们量身订制的临阵战衣。 平常人若是不小心手指划到衣服的缝边上,就算是长有茧块的那样皮肤,都会割出一道深深的裂口,血流不止,锋利的很。 邵明君穿着这身衣服来,足可见他是刚刚下了战场,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赶来见美人儿一面。 可他万万没想到,就是他一时着急心切,想要快见到美人儿才没有换下来的衣服,被美人儿含着恨意这么张口一咬去--[ 顿时,一股鲜血,喷溅在邵明君的衣衫之上。 1104.你就没有点别的招式 “轻尘,松开,快松开,不要再咬了。” 邵明君没有料到苒轻尘恨到极深的时候居然会朝着他一口咬下来! 咬在他的锁骨上,非常有力的咬着。 即使隔着战衣,邵明君依然能够感觉到那股带着愤恨的狠劲,快要把他的皮肤给撕裂开一样,疼得他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一拳砸在门扇上,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他喜欢的人,那满口流出来的散着生腥味的鲜血。 一扇紧合的房门,在邵明君的怒气拳震之下,轰然倒塌。[ 砰的一声巨响,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惊动了所有守在殿院里的护卫,包括泠幽和泠绾,还有寰辰殿外坐着软轿匆匆而回的一位美貌少年,与美貌少年同坐一轿的,是一位腰身修长,体态纤美,脸上戴着一副银色面具的白衣少女。 “七皇子,你们龙凉向来如此好客?莫非是特意为了赶来迎接本王,连殿院屋门都要快拆了?” 白衣少女的手,搭在美貌少年的肩上,揽着美貌少年向着自己怀里一靠,少女靠近美貌少年的匀美耳朵,在美貌少年的脖颈上吹出一丝渗着几分湿凉的冰冷气息。 “你、你好大胆!不要碰本皇子,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王爷?” 被困在凰凤皇宫里有一段日子了,每天都会有带着面具的人来找他,到他面前说她就是凰笞王爷,按着他就要强行同塌。 起初那一次,着实是吓到了他。 他还以为王爷想在成亲之前对他恶女`硬`上`弓,态度非常坚决的抵抗着,甚至还用了女人对付男人最有效的那一招,攻其下盘,脚面向下垂直踢起。 结果,把那个戴面具的少女给踢得当场就在他面前跪下了,疼得浑身发颤。 这个时候,另外一名戴着银色面具的少女从门帘之后闪出身形,冷淡的瞥了眼倒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礼也行不成的少女,同情的撇撇唇角,甚为可惜的说了句‘看这踢的,真没少用力气。幸亏本王聪明,不然这下子非得被踢残了不可。快出去吧,不治伤了?本王都来了,还用得着你这替身做什么?’ 他到那时方知道,王爷是想故意试试他是不是干净之人,懂不懂得为人夫君的礼数! 再那之后,替身王爷来他的房里就成了他的家常便饭,不分时辰的,不分任何地点的,都会出现一个戴着面具的王爷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就把他压在塌上,撕扯他的衣服。 当然,每次他都会用短时间内最有效,最管用的那个方法,攻其下盘,垂直上踢的招式来反败为胜。 打伤了十几个人! 好像在他打到第十五个的时候,凰笞王爷估计是在暗处观摩的忍不住了,在他马上就要旧伎重施的时候,出声咳了两下,止住那个马上就要陷入绝望痛苦中的少女动作,摇着花绒扇走出屋子里的屏风,万分感慨低声轻叹,道了一句‘我说七皇子,你就没有点别的招式?这招你没用腻,本王都看腻了。这样下去,本王可就没什么兴致看了呢。’ 1105.你紧张本王? ‘回九王爷,你们女国的女子人强个高的,生打硬来,陌风可不是她们的对手,只能闹些胡来的招式,损是损了点,但总好过护得自己不周全,让王爷得了兴兵龙凉的口舌。’ 九王爷的用意,苒陌风吃摸清了一点。 那就是若他无法全身而退回到龙凉,九王爷誓必要以他非清白之身为理由,借机攻打龙凉。 但苒陌风又有点摸不清在这一点之外的那一小点,因为有两次好像都快被那个替身的人得逞,衣服都扯下一大半了,九王爷倒是出乎他想象的从外面走进来当作没看到似的很疑惑的说了一句‘咦?你们还没完事?这么慢?效果太差了。’ 然后九王爷就放下殿里的隔纱转身走了出去,他趁着替身迟疑的功夫一击即中,把替身潦倒了。[ 这样的事情过程,是苒陌风在事发之前没有想到的。 现在,他在凰凤皇都里平安启程回龙凉,九王爷突然自荐要亲自送他回龙凉。 苒陌风的心里是存在些许惊愕的。 很是茫然呐! 他以为九王爷是怕他在半路上遇害,所以就陪了他回来。 可是他的计算再次失误! 入住官道驿栈的当天晚上,就有名九王爷的替身钻进窗户偷溜进他的寝塌,被他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出门外。 他跟了出去,眼帘里搭拉下两条没有着地的女人的腿。 抬眸望向屋顶,九王爷手里摆晃着一块被揭开的房顶屋瓦,笑吟吟的看着他,颇为赞赏的说了一句‘哟~真不错,功夫见长么!以前得半柱香的时间,现在用半寸就好了嘛~’ ‘无聊!’ 习惯了九王爷常常和他开的玩笑,他也渐渐就觉得九王爷没有站场上杀敌般那么冷酷无情了。 就这样,两个人闹闹走走了一路,直到现在,苒陌风也分不清到底哪种性情才是九王爷真实的一面。 或妖邪,或正直,或深沉,或清淡,或者顽皮,很喜欢捉弄人? 反正不管哪一面,这个九王爷都喜欢捉弄他。 对他动手动脚的。 这不? 一双纤纤玉手还搭上他的肩膀了? 苒陌风可不觉得他们两个的关系在成亲之前会有那么好! 呃> 就算成了亲以后也不会关系那么好! 谁让她在朝堂上逼他下嫁给她着? 威`胁出来的姻缘,是没有幸福滴! “哈哈,本王不是真的?那本王动点力气给你瞧瞧本王是不是真的?” 白衣少女拂袖挑开轿帘,瞥眸朝向寰辰院的门口望一眼,放下轿帘,唇畔漾起些许冷色。 “王爷想做什么?这里可是龙凉,休要乱来!” 苒陌风抓住白衣少女的袖子,紧张的的摇摇头,花容玉面之上,显出一丝害怕。 “呵呵,你紧张本王?是怕本王在你四皇哥的院子里出了祸事?还是怕> 玉指扣住苒陌风的下巴,白衣少女身子向前一倾,唇瓣离着苒陌风的嘴边不到半个指腹的距离停住,惊得苒陌风下意识错开脸面向侧一躲,心脏慌的扑通、扑通的跳着。 1106.你这个代替的假王爷 “哈哈,脸红了?真禁不起逗呢> 唇瓣上的冷色在看到苒陌风脸上慌张涨起的红晕,忽然化作一抹六月里的暖风,噙着愉悦的笑意,白衣少女伸出手就要摸向苒陌风的胸口。 “啊~你这个代替的假王爷!不准对本王动手动脚,去去去,离远一点!” 白衣少女的主动和热情,惊得苒陌风连连后退,邦的一下子,脑袋磕到了轿板面上,硬生生的发出一声脆响,痛得苒陌风捂着脑袋,抿唇皱眉的望着白衣少女,清雅幽静的眸色里,满是怨尤。 “唉> 话说,她真的是凰凤女国的九王爷嗳~ 好不容易能逃出皇姐的监视,和那个小醋坛子的坏脾气,想要自在逍`遥一把,看?还不成? 人家不认她! 那也没办法,就让里面那些暗楼的护卫帮她证明一下身份罢! 最近江湖上都在传言,说暗楼继夕恨残血之后的第二任楼主是他的入室收山弟子夕恨尘。 听闻夕恨尘这个小少年的行踪是极为飘忽不定的,除了暗楼的楼阁内使之外,无人能够得知他的形踪。 她也是命临城追查了半年多才寻到一些有关于夕恨尘的小路消息,说是有人在皇宫附近看到夕呢尘的踪迹。 少女左思右想了几个昼夜,茶饭不思的埋头苦想,终是让她找出一点可以相互联系的地方,那就是,龙凉的四皇子苒轻尘的名字上,有个‘尘’字。 或许,夕恨尘就是四皇子混步江湖的另外一个身份呢?那不就是说苒轻尘才是龙凉暗楼的幕后真身? 凰凤的江湖势力,有她家那个小醋坛子在守着,必不会失。 若是她的背后再有龙凉暗楼的势力支撑着,那她与皇姐的抗`争不是又多了几分胜算? 出于这样的考虑,少女随着苒陌风一起回龙凉了,美其名日‘护送’,实则是来暗中探查下暗楼的情况,不过这里也还会捎带一些小的原因,比如路上担心苒陌风遇到刺杀之类的,也是少女非常真心热忱的料想在内滴。 即将成为夫妻的人儿么! 少女自然是由不得别人来动她的男人! “喂,你快点说,王爷跑到哪里去了?你这个替代品什么时候出现的?” 苒陌风抽出腰间配刀紧紧握在手上,神情警`惕的望着白衣少女,好像只要白衣少女不回答,他马上就会把剑刺出去一般。 “不是说了要证明给你看本王是真身的么?这般着急做什么?不要那么手快的捅过来哈,不要怪本王没有劝告你,你要是敢把本王捅了,本王今天晚上就敢把你给上`了!本王受的伤,就让你来肉`偿!” 话说,她是真没那个想法的。 但是,好像确实把她身边的美貌少年给吓到了。[ 白衣少女无语的看着下一秒钟一手握着刀柄,一和紧揪着胸前衣衫护守在身前的美貌少年,视线透过因软轿前行而不停摇摆出空隙的轿帘细缝,目光瞄向看起来守卫森严的寰辰殿。 1107.看作是你对本王生命消逝的不舍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四皇子有令,任何人等不得靠近寰辰殿,否则,格杀勿论!” 软轿走进寰辰殿的大门,七八柄利剑嗖嗖嗖的拔出剑鞘,挡住软轿的前行,泠幽踩着台阶飞身停在殿院中央,面容严峻,手持兵刃以待,准备执行他们主子美人儿新下的命令,谁敢闯院,则杀无赦! “呵呵,格杀勿论?好大的口气。本王倒是想看看,龙凉的四皇子有什么本事能把本王给格了?还是杀了?” 人影未现,声已先至。 幽幽转转的少女香醇清淡的声音飘洒在寰辰殿的大院里,轻轻荡荡的迷散着一丝游离妩`媚的沉吟醉感。[ 有如柳风拂过面颊上的肌肤,捎带着一股柔柔的树草芳怡,亦如云月泼墨弥渲在毛纸的一端,瞬时浸染润扩,急遽的冲击着思绪里的那一抹霎然裂开的情感,嘣丝破冽,吐出一针针细小的血线。 鲜腥,浓烈,迅速,炽烫。 而后缓缓流淌,渗入身体的四肢百骸,直至皮肤的每一处细小的毛孔,都似渗着微凉的细血一般。 身体,在逐渐被冻结。 不严而威,不威而厉,透着股强大的压迫气息,令人寒慑于心,畏惧于胆,颤抖于身。 “你、你想干吗?不要出去,四皇哥向来不许空言,你若进了殿,定会有人身之危险!就算你不是真的王爷,总还是王爷派来的人,我需得护你安全。你先退闪一侧,让我下轿进去,四皇哥看到是我来了,就不会那般待人接物了。” 脑袋被车板撞的嗡嗡作响,耳朵里还隐隐荡着隔空的迷鸣声。 苒陌风坐稳身姿,定了一会被撞得似要晕掉心神,在白衣少女起身下轿的一步之前,紧紧扯住少女的手袖,玉颜显露出一丝惊慌。 他四皇哥的脾气,他自是懂得明白的。 如果不是没有不可告人,不许他人偷`窥的大事情在殿内发生,四皇哥定不会下了‘格杀勿论’的死命令! 眸子里的视线余光漫过车窗的边缘望向殿门里面,苒陌风看到泠幽和泠绾都齐齐守在寰辰殿外,想必是真的发生了不允外人得见的不露`光事情,而且事态应该非常严重。 既然如此,便更不能让外人出面去见。 不管身边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九王爷,苒陌风都不想去冒那个险,让他的四皇哥陷入落人于眼,相传于口的危险境地。 四皇哥守护他多年,现在四皇哥分身无术,就该轮到他来守护四皇哥,替四皇哥抵守大`业,为四皇哥要办的事情保驾护航! “呵呵,这样的说辞,可以看作是你对本王生命消逝的不舍么?啧啧!七皇子都不怕羞羞的?尚未成亲,就当着本王的面说出这般舍不得的话语,倒真是叫本王另眼相看了。不得不感叹男子国度里,男子主动的盛行之风呐。” 纯白手袖在苒陌风的指间只是轻轻一颤,便如水蛇诱草一般滑下苒陌风的指尖,白衣少女似根本就没有用到任何的力气,却让苒陌风抓着手袖的指腹,连带整个一只手臂都被震得发麻,像是被白衣少女点了不可动弹的穴`位,全身顿时僵硬停止,不再动弹。 1108.会真的幸福吗 “你、你想做什么?你不要乱来啊!乱来真的会出人命的啊!四皇哥的暗---” 苒陌风停在软轿里刚想说出暗楼两个字,可又想到在皇宫内院里根本就无人知晓暗楼的少主其实就是苒轻尘,此事不能由他的口中说出去。 如若不然,岂不是他害了四皇哥? 皇子私自拢络江湖势力,那在其它人的眼中,绝对就是举兵谋反的象征,不到万不得已,与江湖势力哪怕沾上一点边的关系都不能说。 更何况还是整个龙凉最厉害的杀手组织暗楼?[ “呵呵,暗什么?七皇子怎么不说了?害怕?还是恐慌?亦或是> 白衣少女折回步子走到苒陌风面前,靠近苒陌风的耳朵,小声说道:“七皇子,如果你不怕四皇子被皇后太子那边人的人盯上,最少还是少开口说话。本王若是再出现的晚了点,你那四皇哥的清白> 只是刚刚那挑开轿帘的一瞬,白衣少女眼眸里望进一道折射出白玉般晶莹透彻的光茫,带着点点似有金丝的亮星,那是西领邵家的银棉丝蚕战甲。 据说那战甲极为珍贵,做上一件,需得耗时三年。 邵家每任家主,只会给嫡系长子做一件,其它的人,只有干望眼去观瞧的份。 依着以能和龙凉四皇子搅在一起的辈份来看,差不多应该是西领邵家的第一大将军,也就是邵家按照家族族氏谱所规定的下一任家主,邵明君吧? 听闻邵明君喜好男色,曾经家有一侍妃,因找了邵明君喜欢的那名男子麻烦,活活被邵明君关进大牢十几天,派了不知多少的男人进去牢里接连伺候了那位侍妃好一段日子,等那位侍妃得见天日,重返光明之时,已经神智不清,只会清笑浅唱,倚栏而望,见到哪个男人都管那男人叫将军,叫夫君,叫相公。 至于传言是真是假,无处得已考量! 白衣少女当年某日听了,也就当作儿戏之言没有去理会。 但当今日白衣少女听到殿院门扇的震碎之声时,看到穿着银棉丝蚕战甲的身影,搂着一名身姿清绝的人儿迅速认到没有碎裂的门扇之后时,恍惚之间又仿佛望见一条修长质美的嫩白如藕般的小腿未着衣衫的从门扇倒塌的地方惊鸿一露时> 白衣女少对那个听到的传言,迅速心理有数了。 敢情那个传言是真的呢~ 那位能让邵明君狂性大发的神秘男子,想不到竟是龙凉的四皇子苒轻尘? 真是有趣! 历来各代,皇宫里都是最秽`乱,最肮`脏,充满神秘色彩的神奇地方。 在皇宫的深庭高墙之内,永远都会有你想不到的,抛除朝堂、政事、尘俗`禁`忌的浮靡幻`境。 谁能走得出,而谁> 都很迷惘的吧? 少女很想知道,被男人喜欢,被男人羡慕,和男人一起在塌上做着那种被称为‘幸福’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会> 1109.不会有想象中那般容易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叫四皇哥的清白保不住?不要随意诋毁四皇哥的名誉,本皇子不允许!听见没?快点给本皇子把话说清楚!” 身子安安稳稳的被定住,苒陌风瞅着再次转步扭身似要离开马车的白衣少女,在态度上非常坚决的不允许少女的离开! 什么清`白不保之类的?那叫什么话? 他四皇哥哪里有什么清`白的?都是被四皇哥碰过的女人有清`白一说的好不滴? 居然把他的四皇哥比喻成凰凤女国里的那些柔柔弱弱软软无力的脂粉男人,那怎么行?[ 苒陌风非常不喜欢别人在他的面前,压低他从小就佩服在心里的四皇哥完美形象! 九王爷也不行,更何况眼前的少女还未必是真的九王爷呐? “呵呵,长了獠牙的小狮子,慢慢动着口舌吧!小心流出愤怒的口水来!现在的你,没有本王替你把穴`道解开,可是得一个时辰之后,血气才能冲破穴`道关卡,有来说话的力气,本王奉劝七皇子一句,还是动脑袋想一想怎么把巾帕掏出来,擦口水吧!本王没功夫陪你闲聊了,得替你去日行一善,积些祸福因果,暂且救救你那可怜的四皇哥呢!” 素手拨开轿帘,白衣少女迈步踩着已经在轿辇之下放置了很久的白羊皮轻毯,一步步走下。 少女的步子走得很是缓慢,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凝神思考一般,透过银色面具穿行而来的淡雅眼神,宁静素洁,袅袅扫过众人手中的利剑。 闭目,敛睫,颤巍巍的收起几缕光丝,狠狠压止,蓦地睁开。 转瞬,化为冰雪一般的阴冷寒冽,笼罩全身。 一件水云白的素花衣裳,越走近寰辰殿的殿院,越发的轻飘荧动,顺在少女的身上,似沾了液体的流动,浮荡在少女的身侧,撑起一朵水云白色的花枝。 包裹着素花衣裳下的,少女那绝美轻艳的身肢。 “大胆何人!休要再靠近寰辰殿一步,四皇子有命,凡进诸寰辰殿者,格杀勿论!” 轿辇里的声音,白衣少女和苒陌风都是交头结耳的那般小声说的,再加上轿辇的材料都在辇壁的中间做了隔音措施,轿辇的保密性能非常的好。 若是平常的护卫伺候在轿辇之旁,都是完全听不到两人的小声谈话的。 虽然泠幽站在院子里动用心法想要听一下白衣少女和苒陌风的之间的事情,可惜费了不少的力气,泠幽还是什么都没有听道。 泠幽抬头朝向守在屋檐之上的泠绾,两个人用眉宇眼眸之间的交流打着暗号,泠绾回给泠幽的意思,同样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至于轿辇里的那两个人,他们都没有探听到是什么来路。 但是,看少女身上那样与天一般自存在的高贵尊仪的气质,还有少女单独面对他们暗楼这般多护卫无所畏惧的胆量,泠幽和泠绾统一认为,这个少女定然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高高在上之人,想动她的命,或许> 1110.雕虫小技,也配与本王交手 “格杀勿论?不也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来,让本王瞧瞧,你们暗楼都是些什样的风云人物?很厉害么?本王倒不觉的。” 话语轻俏,全无遮拦。 面具下的美眸,毫无应战之势的来临。 仿佛刚才那股强劲的狠凛并不曾存在过,只有那一件水云白色的衣裳,还在悄悄的随着少女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逼人气息而盈盈绽颤,把少女裹在花枝之上,显得娇小妩`媚,完全没有什么太大的杀伤力气的样子。 无视泠幽的警告,似乎那只是寰辰殿里一个用严厉保护起来的玩笑,对少女来讲,显得渺小,微薄,不值得一提,根本没有溶合在少女的清澈的眼神里。[ 她,根本就看不见手持利刃的他们。 少女起步,踏在进殿的的门栏之上。 身子一半倾斜进殿内,只差半步,白衣少女就会踏入寰辰殿的殿院,与泠幽等人进行一场带了刀刃的血战。 “不觉得?众人听命,四皇子有令,凡是靠近寰辰内殿者,一律格杀勿论,杀!” 白衣少女的话,并没有激动泠幽素来沉稳的性子。 泠幽冷着眼眸凝视着眼前目空无人的小小少女,手中一柄凉刃泛寒,聚起杀伐的冷气。 “是!” 暗楼里的护卫听到泠幽下了杀人的命令,抽剑出鞘,齐齐向着白衣少女冲来。 额顶,脊背,胸口,腿腕。 来自四面八方暗楼护卫分别从少女身上四个最弱的方向袭`来,以群攻群守之势,把白衣少女围在剑气的中央,直刷刷的击向少女的身体。 “呵!如此雕虫小技,也配来与本王交手?” 身体上的细微察觉到寰辰殿的周围并没有在暗处跟踪自己前来的凰凤女国皇室暗使,少女启唇轻道,一语甚是嚣张。 只有她皇姐的人不在身边,她才能好生展现一番所学之力气,是否真的存在于体内,曾经修习过的那些血脉心法,是否真的可以伤人。 且就拿这些个龙凉暗楼里的人来试试身手吧。 腰上软刃无声抽出,吟鸣轻荡,荡着一丝剥离空气的微光,冷色寒露。 白衣少女手持软刃,剑随腕走,在层层逼来的冽慑剑气中游刃有余的躲避,格挡,起刃甩刺,勾出一朵朵漾着水白色的剑花,繁纷似锦,绕出一帘散着世间芳华的绝美眩目。 轻盈如羽的少女身影,灵运飘逸的游骋在几名暗楼护卫的围攻剑刃之中,迅如疾风,刃如雷闪,软刃如钩,卷着少女腕骨上的气力划向靠近身侧最右边的一名护卫,速度甚快。 只一个薄发的力度逼`迫,软刃忽的缠上那名护卫的手臂,滋滋几声,扑扑扑! 在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白衣少女是如何使用剑招的时候,那名被软刃缠上臂肉的护卫突然眉角一阵急剧收紧,一股股血水挤在少女软刃的刃尖上,哧哧的向外窜喷出来,血涌如泉水奔流,仅是众人反应极快的那一刹那的时间,那名护卫的整条手臂,已经被少女如灵蛇般收刃后退的气力携带着整只手臂硬生生的断骨扯下![ 1111.应该不可能那么有潜质 “啊!!” 啷一声,铁剑掉落在地。 断了手臂的护卫捂着被扯断臂骨的地方身子快速被其它暗楼护卫包挡起来后退,鲜血如注,不停的滚冒出来,顺着捂住地方的手指空隙,染红了一大片衣裳。 地下,亦是洒满斑斑血痕。 “呵呵,龙凉的暗楼,也不过如此!真没意思,本王可没有总去扯人手骨的习惯。”[ 指尖弹着软刃的剑柄轻挥荡扬,一只还喷着血流的手臂凌空飞舞,越过排成人山的暗楼护卫,咚啪的一声,落在泠幽的面前。 是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少女的眉角,张扬着一抹秣英厉钝的嚣狂之色。 眼眸里散着淡淡的盈润如水的波痕,一柄软刃拎在手中,步步向着暗楼的护卫们走来,缓缓逼`近。 “你> 剑锋所指,朝着白衣少女咄咄逼来,泠幽踩着地面平身飞起,跃过挡在身前的众人,阻住少女欲要前行的脚步。 “呵呵,你家主子有要务?不就是西领的邵明君么?两位都是才貌双全的翩翩玉少年,身份地位且相溶相斥,瞒着他人在皇宫里相见,倒也算是奇闻轶事一桩了。本王是有些不太明白的,究竟是有何要务来商谈呢?暗楼的银花护卫泠幽?莫非你连你家主子的真实心思都捉摸不着的么?” 那扇被掌风震坏的门扇碎片上,残留着几点变成暗红色的血迹。 白衣少女料想着,若是她没有估算错,血迹的来源是应该出自龙凉的四皇子苒轻尘的身上。 为什么会出血呢? 白衣少女想到了一个很容易让人产生遐想的画面,难道是一上一下?还是一前一后? 应该不可能那么有潜质吧? 是他猜想的多了? 可依着她从屋里听到的声音来猜测的,事实应该是和她想的差不多了。 堂堂的一国皇子,怎么容忍有别的男人对他来做那种让人羞愤的事情? “主子心里的意思泠幽从不猜测,也不敢妄下断言,泠幽只知道一切按照主子的命令行事,主子说什么,泠幽就做什么。就算主子让泠幽去死,泠幽也毫无怨言!还请阁下自重,好自为知!不要再来寰辰殿扰嚷主子烦忧。阁下请!” 胆敢在寰辰殿公然伤人的,必不是身份微乎的小辈。 看到少女一身清爽干净的素花衣裙,头上乌发束着一顶精美细致的凰鸟玉冠,容颜之上虽然戴着一张看起来冷色无痕的银甲面具,但从少女扬起几抹英气的薄美唇角,露在面具之外下巴边缘的角线来看,依然能仿佛在脑海里描绘出少女容颜的的大致轮廓。[ 那绝对会是一张举尘绝世,芳华绝代的少女容颜! 尊贵,不输天下! 而她又自称本王,泠幽想起近日来七皇子要下嫁凰凤九王的事情,疑惑猛然窜进思绪。 难道眼前这名少女,就是名震凰凤女国的凰笞九王,诗晗烟? 1112.放开我,我要出去! 泠幽的想法,似乎在同一时间传递给了同在屋檐之上的泠绾。 泠绾沉着面色,目光冰冷的望向在殿院里犹如进入自家别苑,眸里露出不徐不紧笑容的白衣少女,心下生疑。 七皇子下嫁凰凤九王诗晗烟,如果眼前的少女当真是九王爷,那他家小主子也应该就在附近,难道七皇子就在殿外的那顶轿辇之中? 可是为何不走下轿来? 是被九王爷给挟`持了?[ 握着剑柄的指端不由拧紧几分,泠绾的视线放以寰辰殿外的轿辇之中,只待泠幽领会到他的意思,一旦下令,便马上冲上轿辇,准备抢回受到挟`持的人质七皇子。 殿院里弓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好像战斗随时都会开始,一触即发。 而被打碎门扇的大殿之内,美人儿与邵明君的争斗也动魄惊心,没有一刻停止。 咬在邵明君战衣上的口齿一直狠狠的咬住,没有半刻的消歇,也没有想到停止的想法,美人儿眼睛里透出恨不得咬掉邵明君身上一块肉的想法,完完全全的传达到邵明君的心里。 “你> 忍着锁骨处传来的疼痛,邵明君指尖一弹,解开银棉丝蚕战衣的腰花盘扣,身体敏捷迅速的双臂一收,向着衣衫里端缩起肢骨。 一件银棉丝蚕战衣软软的掉落在地,离开邵明君的身体,也脱离了美人儿沾了血口的唇齿。 “你、你想做什么?放开我,我要出去!” 殿外传来少女和泠幽的对话声,美人儿脸色顿惊! 是谁? 能猜得出邵明君身份的那位少女,究竟是谁? “呵呵,能猜出本将军身份的人,定非世间平凡之人,本将军能用的时间不多了,你说本将军想要做什么?” 猜得出他邵明君大姓的女子,四国之内,都没有几个。 男子主权的国家,怎会有女子出现? 既然敢如此嚣张的指道出他的名字,想必除了凰凤女国的那对姐妹,定再无其它人有得这般胆量。 是诗晗然,还是诗晗烟? 不过现在,他可没有兴趣与那两个刁滑娇纵的姐妹相见,来了龙凉,自是要把他一直都想要去做的事情给了结。 饥`渴了快要一年的身子,不好好的填满几次,补充虚空怎么行? 抓住美人儿的手臂揪向背后,邵明君搂着美人儿的身体压向没有被震荡到的门扇,扯着美人儿的衣衫用力向身子两旁一扯![ 咝> 光滑的肌肤,白润如玉的脊背,纤美修长的腰身,瞬时呈现在邵明君的眼前,惹得邵明君两眼似喷了热火,毫不犹豫的吻上! 舌片沾着撞到美人儿脊背上的腥腻血丝顺着美人儿的耳垂边际咬咬停停,吸吸吮吮,时不时的卷着气息吹拂在美人儿的脑后,带动着一缕散乱的发丝忽起忽落的飘泊在美人儿漂亮的额角。 1113.要不要反应这么强悍的 “邵明君!不要!你放开我!” 波涛汹涌在记忆深处的痛楚,拼命挣扎想要逃脱困境的欲`望,美人儿不断躲避着邵明君的亲吻,豁出去被人发现的秘密,额头一下子撞在门扇的边角,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 撞得头破血流! 砰! 又一扇殿门轰然倒地。[ “你疯了?苒轻尘?既然那么想要被人发现,怎么不叫泠幽泠绾来守护着你?怎么不从一开始就反抗?现在才来反抗,你不觉得太晚了吗?你认为本将军就会放手了吗?惹了本将军的心,就想无情的丢弃,到底是你的心狠,还是本将军的心狠?寰辰殿的门扇这般多,本将军倒要看看你能撞碎得了多少?告诉你苒轻尘,今天本将军要定你了!你就是把脑袋撞碎了,也得把身子留下来伺候本将军!直到本将军不要你了为止!” 转着美人儿的身体躲向旁侧没有倒塌的门扇紧紧贴上,邵明君制住美人儿乱动的身子,望着美人儿鲜血流溢的额角,舔起几丝血味,抬起美人儿的下巴,对着美人儿的唇瓣就吻了下去。 “不要,你放开我!邵明君!我恨你!我恨你!” 血的味道,腥甜,狂野。 肆意游窜在口喉之中,疯狂的刺激着舌锋顶端的触觉。 引人厌恶! 美人儿极其强烈的抗拒着邵明君的侵`犯,快要砸出血窟窿的后脑一下比一下沉重的抵在门扇的扇板上,撞出巨大的声响,震得门扇忽忽悠悠的凸鼓低陷,像要坠碎一般。 殿内的动荡,门板的摇晃,强烈的冲击视觉中的眼帘效果,含着丝丝入骨的暧`昧,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哥> 殿里的反`抗,在殿外人的眼中,自动被解读成另外一种充斥在情感之外身体交`合。 引人费解! 泠绾在屋顶之上对随同守候大殿的暗楼护卫低声交待几句,飞身跃下屋檐,轻飘落在泠幽的面前,宛如四两棉絮般轻柔,落地无声,小心询问道。 “泠绾,会不会是咱们误会了主子的意思?主子会不会是> 泠幽思考着少女适才说的话,再看着接连被震塌在地上的两扇门板,细瞧之下,每扇门板之上都沾染了可以用肉眼看得到的血迹。 依照血迹的形状来推断,第一,就是他家主子受伤了,第二,就是他家主子受伤的原因不正常。 什么样的欢`爱可以激`烈到血洒门扇的地步? 莫非> “哥,要怎么办?闯进去吗?主子没有交待下来的命令,若是闯进去见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场面,是不是要自挖双眼谢罪?” 挖双眼而已么,他倒是不怕的。[ 可是泠家一共就这么两个小辈,全都把双眼挖了,泠家的家主们不得气得寻死上吊的? 呜哇哇~ 场面会很庞大壮观吧? 呵! 1114.真是可怜的男人 “自重?这个词或许用在你家主子的身上更为贴切吧?倘若让他人知道,龙凉国的四皇子竟与西领邵家的大公子于寰辰殿内做了让人蒙羞的苟`且之事,这寰辰殿怕是就要被人踏平了吧?真想不到呐!咱们龙凉的四皇子,竟然有被人褪衫临宠于塌的爱好,啧啧~看来七皇子的寝地,要被污扰了呢?这般的寰辰殿,莫不如不回的好,惹得自身干净。本王这便告辞了!不扰四皇子和邵将军的雅兴了!” 接连推倒的门板不仅引得泠幽泠绾的注意,也引来白衣少女的一道极为清凉的讽刺之语。 自顾说着思绪里可以理解的话语,白衣少女像是自我安慰的道了一番让泠幽和泠绾脸上的表极降至极低谷点的话语,转身回步,似要朝着停在殿外的轿辇走去。 “呵> 回折的步子稍停,美人儿回首抬眸望向那扇依然紧崩快到塌陷的殿门,在泠幽和泠绾尚未来得及做出回应之时,挥起衣袖朝着寰辰大殿的殿门扬手震荡出一股透着危光寒露的掌气,凌波飘渺着而来。[ “好强大的内功心法!” 感受到一股来自少女身上的强大逼迫气力,护守在殿院之内的暗楼护卫纷纷向旁边远处跃去躲避,泠幽和泠绾直接起身飞掠上屋顶,闪开少女气力能够波及到的范围。 砰砰砰砰!! 殿院里响起连续且长久的门扇损毁声。 阵阵响起!哄哄入耳! “哥,下去看看!” 待门扇倒塌声音停止,泠绾率先跃下屋顶,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一幕时,无力的垂下眼力,心中暗自伤神了。 没有门扇遮挡的大殿里,美人儿一整套外衫都被邵明君扯下身子,露出光净洁白的脊背被邵明君扼住手臂,强行搂在怀中,缠绕在美人儿腰间的一套小衣凌碎不堪,似也没有逃脱被邵明君撕扯的厄运,碎成几块长条的布片,挡着美人儿的下身,快要到达脚踝的地方。 美人儿束好的长发在撕扯中被扭得歪歪斜斜的玉冠,扎不紧的长发掉落在脑后,偶尔随着美人儿的身肢摆荡在肩膀,飘然若丝缕绸缎般,黑白相间的颜色,尤为显眼。 邵明君和美人儿好像也没有料到会发生门扇突然之间全被毁掉的事情,怔愣着表情望向殿院里显得并不在意的少女,眼神里充满不可置信。 “这个丫头!” 邵明君看清站在殿院里的少女,咬牙切齿的恨恼一声,抱着美人儿旋身一转,伸手以掌力吸附来一件挂在屏风上的衣衫裹住美人儿的身体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影挡住美人儿遗露在外的满身春`光,不让他人看到。 “嗳~这明日高照好大的白天呢!邵将军和四皇子真是好兴致,本王就不打扰,先行告辞了~” 美人儿额上的伤痕,被战衣割出血口的薄唇,在邵明君的怀里昙花一现,闪过白衣少女的眼眸,掀动一澜泛着粼粼危色的渊波。 果然是不心甘情愿的? 啧啧~真是可怜的男人> 白衣少女隐藏在面具下的眉梢轻皱,停至半晌,转身走出寰辰殿,坐进轿辇。 1115.你是不是也有那种爱好 “喂!你、你做了什么?寰辰殿里> 轿辇内,苒陌风还没有冲开穴道,被牢牢的定住身形不能动弹。 看到少女坐回自己的身旁,眸色黯沉幽深,似乎心情不佳。 被四皇哥给挡回来了? 自尊心受挫了?[ 可她也不是真正的九王爷,不过是九王爷以她来哄逗他玩的,就算受点挫折也应该是无所谓的吧? 心情有必要不好吗?是不是有些小题大作? “热闹?不热闹就怪了去了。七皇子,你> 早在凰凤女国里,负责打探其它三国消息的密使就曾发回过密书,密书上称龙凉国君近几年人,犹好男色,在皇宫内院里养了不少涂脂抹粉的男子。 其中有好些男人都是通过非`法手段在凰女边境各守城以银两买回去的百姓良民。 受到失踪举案的凰凤各守城府为了对付此类事情,已经做了很多用于防范人口贩卖的措施,虽然起到了一定的保护效果,但总体成效甚微,还是不大。 少女如今见着龙凉的四皇子被邵明君紧紧搂在怀中的模样,在情感上没有一点抵触情绪是不可能的。 男人与男人之间,就那般的好么?比男人和女人还要好? 七皇子自幼与四皇子同殿生活,会不会七皇子也曾经被其它的男人给> 若是让一个曾经被男人碰过,或是碰过男人的男子成为她凰笞王爷的正王夫,日后极有可能成为统昭大凰女国的一国皇夫? 是不是太让人笑话了些? 略带几分探究的眼神凝望在苒陌风显出不解的脸上,少女伸手解开苒陌风的穴`道,单手支在轿辇的茶桌之上,视线定定的等着苒陌风的答案。 “什、什么爱好?” 苒陌风揉着僵硬的手臂坐得离着少女远了一点的地方,不太习惯少女直瞅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认真,肃重,凌厉,威严。 带着一股强劲的胁`迫感。 看得苒陌风好不自在,总觉得在那样的目光注视下,像要抬不起头来,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需要愧疚惭悔一般。 “呵呵,过来。” 苒陌风的疏远,隔开两个人的距离。[ 少女眸角斜睨着遇到自己就好像碰到了针尖一样急于躲闪的苒陌风,招招手,勾勾指,一副命令的口吻。 “本皇子干嘛要听你的。你又不是真正的九王爷。信不信本皇子也让你尝尝倒地下躺不起来的滋味?” 他那一招经典的防身技能,应该已经在这些代替九王爷的人之中影响广泛,传播甚广的吧? 因为每次不同人扮演的九王爷来对敌他那一招时都是不断变幻招式,每一天都能出个新花样,防他的心思比吃饭,打仗还要认真。 要不是他也懂得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他的清白恐怕已经被那些个坏女人给夺走了。 哪还有机会回得龙凉来见他的四皇哥? 一想到寰辰殿里不知变成什么样子,苒陌风不免担忧起他的四皇哥来。 1116.不要在我面前说四皇哥的坏话 “呵!你?就凭你也想动本王分毫?动本王的一根手指都还要看本王的心情是否愉悦呢!来,过来,靠得本王近些,让本王好好看看你!” 龙凉七皇子的相貌,静美淡雅,好似荷莲初开绽放出的一舜芳华,在她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吸引了她的眼帘。 虽然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小醋坛子,而她也不是一个感情不专注的女子,但以小醋坛子幽堂少主的真实身份来说,总是不方便携带在身旁,与她在皇宫内同进同出。 时间久了,她身旁一个可以带进皇宫里身份端正的男子都没有,势必会惹来皇姐的怀疑,到时候若是由皇姐一纸赐婚昭书下发,那她的王府,便更要增多一分不安全的保障。 赐婚的男子,或许就是皇姐手中的一枚棋子也说不定。[ 与其等着皇姐把危险的男人放到她的身边,不如她自己去找个身份等同的人儿陪在身侧,例如眼前这个总是藏着点个性,脾气虽然温存善良,却是总有底线不可触碰,还不爱听话的美少年,就是一个很好的,可以让她心情稍微好过些的不错选择。 就是这个美少年异于常人的执着劲儿让她很是难办! 就像现在,她只是想和他认真的讨论一个问题而已,他就偏要逃得离她远远的,拒不配合。 让人头痛的问题。 “本皇子干嘛要让你看?本皇子要去看四皇哥怎么样了。” 小小一个代替九王爷的女人都敢这么目中无人,狂妄嚣张,一点都不把他当作一回事的和他说话? 苒陌风算是见识到自己在九王爷心中的地位了。 委屈一点点化在心头,伤感一些些绵漾延伸,难过一层层的被剥开了。 只剩下光凸凸的心脏,没有温暖的血肉,没有跳动的脉波,一切,如死水一般,平静,安宁! 什么,都不存在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娶他?为什么在战场上要把他劫走?为什么> 非要画下一个这么清晰的圈套囚困住他,给他去走吗? 真的无情的女子! “傻男人,你不让本王看,还想让谁去看?难得本王心情不错,想找你陪在身边伺候,就不要去找你的四皇哥了,随本王回驿站去休息吧。你的四皇哥也不用见了,想必现在,他应该没有时间来照顾你的。而且,或许他也不想以那副模样出现在你的面前呢?” 少女伸手揽着苒陌风的腰掌心微一用力,带着苒陌风的身体靠在自己的怀里,绳索还要柔韧的捆绑住。 “怎么可能?你不要在我面前说四皇哥的坏话好不好?不然跟你决裂!还有,充当着王爷的假女人,不要碰本皇子,否则本皇子就告到王爷那里去,你用哪里摸的本皇子,就让王爷从哪里给你砍下来,剁成碎骨头,浇到院子里去喂莲花,松开本皇子的腰啦!小心剁了你的手!” 缠在腰上的手软绵绵的含着一股仿佛不似存在的力道,想要挣脱,却怎么都挣不开。 苒陌风用了两只手腕一起去掰少女放在他腰上的手臂,试了几次,还是没能掰开。 1117.为什么不出现替我报仇 “呵呵,他的坏话,本王需要说吗?他不是全都自己做出来了?” 江湖上人称飘舞公子的苒轻尘,一舞惊天! 暗楼里绝杀四方的少楼主夕恨尘,一剑惊人! 与西领邵家大将军有染的龙凉四皇子,一情惊世! 此三惊叹,真乃世间绝唱,想打着类笼再找一个都没处寻去。[ 再瞧瞧这各式各样的身份,有哪一样,是和坏字挨不上边的? 值得恭维么? 在少女的心里,是没有像七皇子那般对他钦佩,尊敬的。 单指最后一条与邵明君的肌肤关系,就是不被她容在眼内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四皇哥做什么了你要如此诋毁他?四皇哥哪里招你惹你了?一个冒名顶替的人,居然胆敢对本皇子的四皇哥出言不逊?快点跟本皇子道歉!不然本皇子一定要向王爷告状,再多打你几十大板!” 听到少女的话语里对自己一向敬重的四皇哥是这么的不屑,苒陌风气急的运内力去指心,强拽着少女揽在自己腰际上的手离开,玉颜之上,隐有薄怒环罩,声寒音厉,道出一句喝斥。 “唉> 被推离的手臂刚刚拿上马上又迅速的缠了上去,少女伸手再次点住苒陌风的穴`道,定住苒陌风跟她做对的身形,朝着候在轿辇之外的黑衣男子吩咐道:“临城,起轿回驿站。” 初入寒冬,空气里冰凉的气息冷得很。 结成霜雾的冰晶水片打在衣衫之上,在轿辇之外是无法感受得到的,一旦坐回轿辇之中,就会受了不一样的高温融化在衣衫的料子里,烘衬的衣服湿的,粘在身上极为的不舒服。 少女想着此次来龙凉还可住下几日,想来拜访苒轻尘探探暗楼的虚实,也并非只今日不可,遂就不想再浪费着时间等候在寰辰殿外。 有苒轻尘最想守护的七皇子陪在身边,总是能寻到与苒轻尘见面的机会。 再者通过适才与暗楼护卫的交手来看,暗楼的实力,泛泛无为,不过如是。 若是发挥得好些,或许能与她那位小醋坛子掌管的幽堂打个平手,若是发挥的不好了,或许连幽堂的一半尚不能及! 暗楼的实力,有待提高啊。 如果可以,少女倒很想给苒轻尘介绍一些武功心法的来源,以助暗楼在龙凉的江湖上势力逐步扩大。 等到有朝一日,她报仇了父母血恨,登上凰凤天下时,也好与苒轻尘商量一番,借助暗楼的势力,去做一些杀人掳货的正经事情。 会不会是> “呃> 到了凰凤,苒陌风以为他会得些自由。 可是他错了,入了凰凤女国,只是改变了替他做打算的主人而已。 1118.圈圈诅咒那个人 “喔?七皇子的意思是本王的存在意义,如同空气一般无色无形,可以随时随刻忽略不计,没有丝毫的份量感?” 揽在苒陌风腰上的指腹忽然一用力,按在苒陌风的笑穴上,少女撤回手指松开苒陌风,斟好一杯香茶沿着茶杯边缘薄薄的啜饮一口,捂在掌心里暖着,眉目里浅浅涤荡开一股温润的色泽,无波无痕的望向苒陌风,带着几分深究。 “啊~哈哈哈~不是那样子的> 苒陌风僵硬的凝着无法动弹的身子,只能发出颤抖的大笑声音,想收起笑声,却又无法忍住,只能眼神极有磅礴气势的盯着白衣少女,心中后悔的不得了。 真的快要气坏他了!真的要达到他的忍耐极限了![ 为什么?为什么? 他现在这个主人,动不动就封住他的周身大`穴,动不动就给他一点小惩罚,让他连还击的气力都没有。 是真的王爷就直说么!干吗要用这种方式让他相信呐? 他可不是不会相信别人话的人啊? 真是的! 干嘛每次惩罚他的方法都那么让他无语的? 少女用来折磨他的手段真是比之前龙凉的主人儿还要可怕!还要霸道!还要惟我独尊! 哼哼哼!是哪位欠打的江湖前辈发明了点穴功夫的? 等他晚上回了驿站,一定得画道符语原地打圈圈诅咒那个人! 一定要!不能放过! 苒陌风是恼恨死发明点穴这样武功的那个江湖前辈了!害得他一点自由都没了! “呵呵,未来的枕边之人都认不出,让本王说你什么好?这点小惩罚算是轻的了。若是七皇子下次还认不出本王来,本王就封了你膝下两`穴,让你尝尝被小蚂蚁噬遍全身的感觉。” 捂在手心里印有细凰鸟卷花团云尾的茶杯轻轻放在茶桌上,白衣少女指腹顺着香茶水面一划而过,沾起一滴晶莹纯净的茶水打在苒陌风的胸口穴`位上,解开苒陌风无法抑制的大笑,淡声说道。 少女眸里的那抹温润,如玉,在冰冷的冬季里,射出一丝属于生硬料峭的干冷寒韵,美似初雪绽放,锋芒微露。 “王、王爷,陌、陌风没想着不相信您啊,是您> 封住的穴`道一经解开,血液迅速奔涌循环。 苒陌风过重负载突然快速加重的气力,身体猛得跌摔在轿辇的下方坐板上,起不来身了。 1119.王爷,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还真是敢威`胁本王呐!放心,本王在龙凉还要呆上一阵子,你有的是机会可以去看你的四皇哥。七皇子,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你> 古语有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常在一个喜好男人的男子身边耳濡目染的,岂会不沾了点旁门左道的思想? 少女思及苒陌风或许有可能是走过那种弯路的男人,心态顿时凉薄几分,没有了饮茶的兴趣,眼眸落在茶水升腾的白色茶雾上,意远幽宁,深沉的气息弥漫全身。 “呃> 苒陌风愣了一愣,想了一想,思绪是像是开了窍,叮咚的一下,敲开了不连接的神经,心脏,惊得砰砰下跳,脸色绯红。 这、这个九王爷! 她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嘛! 他、他怎么可能是那样子的人?男人硬硬的胸膛,有什么好摸的? 四皇哥受伤的事情,他虽略有所闻,但是后经泠绾解释过,他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直到有一天,他在暗处听到泠幽和泠绾说起四皇哥受伤的因由,他才知道四皇哥的伤,原来是受在那个羞人的地方的,而且,他的四皇哥和西领的邵家大将军邵明君似乎还有点点那样不正常的关系,可那个时候,已经是很久很久的以后啦。 看到四皇哥受伤他已经就很怕怕的了,怎么有可能去挺身犯险做那种不靠谱的事情? 既伤神,又伤人涅! “怎么,不说话?看来本王的准王夫七皇子也有过那般异于常人的历练?本王真是福运高照了。呵呵,那么七皇子可否告知本王,你在那种时候,是攻?还是受呢?喜欢前,还是后呢?需要本王给你亲自试验一番么?” 大胆的言语,没有一时一刻不在冲`击着苒陌风可以承受的视听底线。 少女欺压而来的柔软身躯压到苒陌风的身上,指腹轻轻划过苒陌风的胸口,隔着衣衫抚摸着充满男人气息的敏`感感官,直到硬硬的凸起撑在衣衫薄薄的绸缎料面上。 “呵!真是> 少女抬眸瞅着脸颊上红晕愈加浓厚的苒陌风,薄唇里透出一声不带情感的冷言问语,低头唇瓣轻启,小舌伸出贝齿在凸起的胸口上抿了一小圈,舌尖暖暖的含住,吮咬一下,慌得苒陌风倏然推开少女,连连后退。 “王、王爷,你这是在做什么!大婚之期未到,王爷怎么能对陌风做出如此无礼之事?对陌风口出如此无礼之言?对陌风的身子,怎能做出如此无礼之举?” 胸口的衣衫上,被少女舌尖浸吮的地方,湿漉漉的印着扩散的水痕,泛着属于少女的湿热气息,残留着一股甘怡的香甜味道。 苒陌风揪着外衫紧紧把胸口护住,伸臂挡在少女想要靠近的身前,不许少女再往前向他移动。 1120.联姻之事,许是只有她想得多了 “怎么?七皇子的身体,给别人碰得?给本王就碰不得?本王可是要将你明媒正娶入府的准妻子呢!连与本王王夫亲近的权利都没有么?” 苒陌风的后退,少女用手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手臂,一股香莲的气息散漫的滑过鼻息之间,淡淡的,轻涤着少女几乎似要失控了的心神。 “没、没有。王爷休要乱讲!陌风、陌风才没有那样去做,是真的!陌风可以以性命,人生信誉为誓,陌风的身子> 少女话语里隐藏的严重感,是苒陌风可以听出的怒火。 苒陌风知道所谓失洁在皇室里代表着什么。[ 尚未嫁入凰凤,若是女人有过交往,想必或许可以得到几分谅解的。 但若是与男子有过肌肤上的接触,那在凰凤九王的眼中,定是不可空忍的事情了吧? 会不会下令退婚,或是要了他的性命? 等了这么多年才有逃出龙凉的机会,苒陌风不想因由少女的误会,就这么轻易失去。 “冤枉?真的没有?如何让本王相信?与女人么,在本王之前,亦没有自小订亲,需得提前守护清白之身,倒也说得过去,但是若是与之男人,你让本王如何忍得下?本王的正王夫乃是好男色之人?这般言语,你叫本王日后若是听得了,脸面何存?” 联姻之事,许是只有她想得多了? 日后她的大凰国如若当真建立起来,是不是应该重新选定人选了? 更何况苒陌风原本的心思,也是想要逃离两国战争,逃离皇宫不是么? 难道喜好男色便是苒陌风不愿停于皇室的真正原因? 少女注视着苒陌风不太像说假的表情,三分相信,七分怀疑,纠结着两个人的人生立场,总是难免多些不情愿的伤感。 或者,是他有他的打算,而她,亦有她的计划,两者只是不巧,碰撞在了一起而已。 “王爷,陌风也不知道怎么向王爷证明,但是,陌风真的没有四皇哥那样的爱好,而且> 回给少女的话语,小心翼翼,所言谨慎。 是苒陌风经过再三仔细斟酌考虑之后方敢回答出口的。 越往后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已经静若河莲,几乎没有多少字是传到了少女的耳朵里。 “呵呵,这些话听着也还顺耳些,所谓逆耳忠言,本王也便不再与你计较,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论吧。本王有些乏了,不会再与你动些你不愿想的心思,你大可安心坐在一旁喝杯热茶,暖暖冰凉的身子吧。那么凉的身子,即使是含在口唇里,也是冰凉凉的毫无暖意,断了本王想要继续的情致!” 少女瞥眼苒陌风尚未完全干透的胸口,心里念叨着,这要是让她那小醋坛子知道她碰了别的男子,定然又要和她吵上一架,还好悬崖勒马,急处刹车,把该守的关卡给守住了。 1121.宁死都不会同意的 “王> 什么叫冰凉凉的身子含在口唇里也毫无暖意? 难、难道是指?是指他、他刚刚被王爷吻吮过的胸口? 呃> 说话怎么总是这么直白的?羞不羞?[ 少女不羞,苒陌风都觉得羞了。 漾开在脸上的红晕,听到少女说过的话之后,更加泛起酒醉后的陀红颜色,热烫的感觉烧得苒陌风胸里涨起一股难以忍耐的莫名急躁,不知想要做些什么才可化解。 “呵呵,本王说的不对么?体寒的身子,就应该多饮些参汤,姜茶之类的东西好好调养才是,不然将来怎么怀孕生子?” 合上眼眸倒向轿辇的里侧,少女在朦胧的睡意中倦意深深的回了几句让苒陌风大惊失色的话,困累的悻悻然翻身睡下。 “呃> 不会吧? 在凰凤女国,生孩子这种事情要男人来做吗? 可在龙凉,都、都是女人生小孩的呀? 男人、男人要怎么生?哪里有得地方生啊? 苒陌风不自觉得看向自己平坦坦的小腹,满额黑线! 这么平的地方,突然间鼓出来一个圆鼓隆冬的球状物体,不得把他的五脏六腹都给撑裂了? 那他> “不是男人生子,难道还叫本王给你生个孩子不成?那保家卫国的事情,你来做?赚钱养家的事情,由你们男人来做?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美人灯,哪里有得用处?不是说过本王乏了,要你在旁边饮杯茶的么?休要再来出声打扰本王休息。” 少女迷糊的睡意里听得苒陌风甚为疑惑的自问,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清淡的笑意。 龙凉的男子,似乎应该还没有过生子的经历吧? 虽然她现在并没预想过会让苒陌风为她生个皇儿,但是能想到捉弄苒陌风的有趣意思,少女忽然觉得,如果她的小醋坛子能同意她在身体上接收苒陌风的话,那说不定也是一件极好的充满活性的事情,日子不会觉得无聊了。 只可惜呐,少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那小醋坛子是宁死都不会同意的,她可舍不得小醋坛子真的去宁,平时开开玩笑也便算了,动真格的,那可不行! 刀剑无眼,容易伤身么! 唉~以后她的感情,注定要被小醋坛子给约束一辈子了。[ “是、是王爷。” 苒陌风点点头,趁着少女不注意的时候,听了少女的话,乖乖去倒了杯热茶捧在手心里暖着,不再出声说话。 可是> 视线望向轿辇的车窗之外,苒陌风感受着从轿窗里渗进的丝丝寒意,渐渐陷入思绪的困惑里。 嫁入女国,真的就要生子吗? 那不是和他四皇哥扮演的角色差不多? 类似女人的生活? 被锁在深府后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能把身体伤到那么重的程度,定是被邵明君给折腾的不行了吧? 刚刚被少女定住身形丢在轿辇里,苒陌风分明就听到少女在院子中央提到邵明君的名字,那他的四皇哥,不会再出危险了吗? 为什么王爷> 1122.你还敢跟我顶嘴了是不是? “四皇哥,你现在> 苒陌风的轿辇,徐徐而行,离着寰辰殿越加远去。 泠幽和泠绾望着轿辇离开的影子走回寰辰殿,站在殿门门口处,不知该怎么报禀。 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都在无意之中看到了,该怎么办呐? “邵明君,你给走!你给我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再也不要见到你!”[ 门扇全都被少女的掌力震碎,殿里殿外,再无丝毫可以阻挡的物品。 殿里发生的一切说话声音,都一点不落的全部传到殿外那些暗楼护卫的耳朵里。 “耳朵堵上,各做其事去!” 眼眸横扫,泠幽朝着十几名站在殿院中央暗楼护卫,吩咐说到。 “是,泠护卫!” 取出袖子里的棉球塞进耳朵,暗楼护卫们各自回到自己需要守护的地方,四处寻搜着,就是眼神会有意无意的瞟向内殿这边,就算听不见,也想看看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他们那少年英才的楼主,因何会沦落到被一个男人给盯上的地步! 这事情,要是说出来,让他们情何以堪?让那些深深以楼主为人生榜样的弟兄们情何以堪? 早知道楼主有这爱好,他们是不是应该主动献身,向他们的楼主大人的兴趣爱好无条件靠拢? 哎呦~ 暗楼里过了今天,看着吧,定会新增加一披以楼主为榜样的,断袖之人呐! 江山大有人才出,就是不知明天闹哪出? “你,怎么还不去?” 泠幽瞅着身形一动不动的泠绾,沉下面容厉声问道。 “呃?哥,我也用去?让我也听听么!” 从小和主子聚少离多,修练武习之术一结束,都还没守护上自己主子一天,就被送去舞风院去守护那位小主子。 现在终于熬到守护自己主子了,怎么能什么事情都不用他听?不用他懂呐? 他也很想了解下主子的情感世界,嘿嘿> 这种事情,真的很值得别人好奇的咯![ 泠绾不以为然的无视泠幽沉下来的脸色,伸着小脑袋向内殿里张望着看去。 “令欲命其人,必先命己身。你马上就要进入暗楼十三影卫之选,怎可带头不尊其令?快去!给我上殿顶守着去!再不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揪着泠绾的耳朵走到殿院中央,泠幽一指寰辰殿的殿顶,给了泠绾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你是打算自己上去,还是让我把你丢上去?” “呃> 眼神怀疑的在泠幽的身上比量了一圈,泠绾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俨然没把泠幽的话放在心里。 论武功,别看泠幽是他的哥哥,可是比起他来,怎么着都是差那么一点点咯! 要不是因为主子比较担心七皇子,又不可以抽调太多的人手护守在舞风院,哪会把他送过去呐? “你、还敢跟我顶嘴了是不是?” 他就不信了,他这个当哥哥的威严,还真是一点份量都没有了? 就算泠绾的武功比他好又能怎么样?长兄如父没听说过? 泠幽偏就不信那个邪了。 1123.不要命令我做不想做的事 “呃> 泠绾向旁边靠了靠,真是拿他这个哥哥没有办法了。 事事都以大哥的身份来威胁他,哪有这个样子当大哥滴? 如果真想指挥他,就先通过自己的本事把他喀嚓拿下,让他输得心服口服嘛! 总这样对待他,很容易让他产生心理不平,会变向心理,想宰了他那老哥滴。[ “哼!你有本事早出生几个时辰呐!比我多一柱香都行啊!谁叫你没那本事!还敢给我下战书,你胆子大了是不是?有好的先天条件,我干吗不利用?非得跟你打个鼻清脸肿的?我疯了吗?就你这样耍小心思的人,看你怎么通过十三影的入考!干紧给我做你的事情去!” 暗楼十三影卫是自己主子想要寻求一批武功内法修为深厚的暗楼刺杀之人作为随身护卫侍候在旁而著重去培养的领导思想。 在以后暗楼的楼主传继里世代相承,希望可以在暗楼楼主出现生命危险的时候,替暗楼楼主保住一条性命,因为能够入选十三影之人,都会在相应的武学修为上获得楼主的大力扶持,内法功力等也会更上一层,成为世上独一无二的武功高强之人。 虽然在苒轻尘这一辈,暗楼十三影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防止邵明君前来侵扰,在力量上多少被大材小用了些,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可以用来对付和暗楼实力相等,甚至比暗楼还要高出的其它三国的势力,例如凰凤女国的幽堂。 泠绾自小在暗楼里经受武功修法上的历练,不论是身骨体本,还是内心修法,都是不可多夺的习武天才,拥有深为他人羡慕的强健体质和瞬间的爆发力,早已被暗楼内定为十三影之一,但能否成为十三影之首,在目前,还是无法预料的事情。 能进入十三影的人,都是强者,想要做到强中之强,更是不容易。 泠幽晓得自己主子对泠绾的重视和期望,所以在对待泠绾的态度上,多了很多条条框框的硬性款项,希望泠绾能够顺了主子的心意,成为暗楼十三影之首,以绝对胜者之姿陪在自己主子的身侧。 可他的这弟,就是不让他安心啊! 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副全然无事,不进其心的样子,让泠幽非常担心,就如现在这般,该做正经事情的时候,总想着可以对付一下,拖沓一下。 也不用脑袋想一想,主子的私事,哪里容得他们去观瞧?是不是都不知道自己几分几两重了? 泠幽一掌打在泠绾的后胸,被泠绾动作迅速的轻易躲过。 “哥,要不要这么狠的?要是打死我了,你赔一个我给主子?” 泠绾借着泠幽的掌劲顺势向上飘飞越至屋檐顶端,朝泠幽逗气的挥摆着手儿,伸伸舌头,嘿嘿干笑两声,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1124.尊严,可杀,不可辱 “呵呵,这小子,不让我来压你,就拿主子来压我?真是该学的,不该学的,一点都不落下。” 泠幽站在殿院里,真想追上去给泠绾一点调皮的教训,可是转念一想,他的弟弟本就天姿聪颖,做什么事情应该会有些该懂的身份,不会太让他费心,也就没再理会。 视线移向还在殿内声声囔囔吵闹的自己主子,泠幽捉摸着是不是要进去里面瞧瞧,他家主子身上那血,可不是一般人能撞得出来的。 泠幽轻着步子走进大殿,外殿里没有人,估计是刚刚被那位自称本王的少女给震坏了门扇,邵明君带着自己主子去了内殿。 走进内殿,泠幽躲在一摆设古董的书柜后面探着眼眸向里面望去。[ 在里面,泠幽看到美人儿身上裹了一层不足以挡身的衣衫,只能盖到胸口向下,膝盖以上的身体部分,美人儿没有穿着鞋子,赤`裸`着脚踝站在地面之上,那一寸寸姣白如玉的肌肤,踩踏在冰冷的地石之上,凉的美人儿身形隐隐的打颤。 一柄匕首,抵在美人儿的脖颈,出自美人儿的手中。 邵明君站在美人儿对面望着以自己性命来逼迫他的美人儿,眸里满是不安和忐忑。 “轻尘,先放下来,先把匕首放下来,你若没了,让我以后怎么活下去?” 声音里,充填着痛苦还有绝望。 邵明君看着美人儿视死如归的模样,心里很凉,凉的清水般透澈。 那就是他爱的人吗?以生命来拒绝他的触摸吗?事情非要闹到这种地步不可吗?真的不能给他一个留在生命里的机会吗? 如果他爱的人死了,他活着> 他害死了他爱的人,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界之上? “邵明君,本皇子今天就把话说在明里,你与本皇子之间,只是一场透着肮`脏,卑`鄙的无耻交易。没有感情,没有爱!你要的是我的身子,我要的是你的权利,你与我之间,除了各取所需,再无其它。你已经那样强迫过本皇子,不要妄想本皇子还会让那种事情重来,你再敢靠近本皇子一步,本皇子就死给你看。不要拿本皇子的话当玩笑,本皇子的尊严,可杀,不可辱!” 匕首的刀刃在脖颈间的肌肤上横向一划,血色如注,喷涌出一股鲜红的血水,溅落在美人儿的手臂,星点的迸到邵明君的面前,染红一件邵明君干净的衣衫。 “尘儿,不要!你忘了,你还有母仇未报吗?你这么去了,怎么对得起你冤死的母妃?” 伸手挡住喷到面前的血点,邵明君闻着那股生血的鲜味,知晓美人儿是当了真,不会作假在应付他,心急的担忧起来。 “呵!邵明君,如果母妃在世,想必也不愿我为了替她报仇,而躺在一个男人的身下,没有耻辱感的卑微活着。善有善念,恶有恶报,本皇子若是死了,大不了死后化作厉鬼一道,不报母仇,不去投胎做人。也要远离你的窒锢,而挺身立世的活着,绝不妥协!” 横划的刃尖,再次向里偏插一寸! 扑的一声,浓浓的血水顺着刀刃漫过美人儿的手指滴滴落打在石面地板之上,摔出一滴滴怵目惊心的血花。 1125.划割开永不相见的距离 “尘儿,我的存在,对你来说,就这般不值得一顾?交易?真的就只是交易吗?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尘儿,在你说出这话的时候,可曾想过会伤害我的心?” 掉在地石上的血滴,不是假的。 美人儿眸里的坚持,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也不是假的。 那什么才是假的? 只有他们之间想要相守的感情是假的吗?[ 宁死也要拒绝他?宁死也要和他抗衡?宁愿化作鬼魂也要与他划割开永不相见的距离吗? 到底是有多厌恶和他之间的情感,才会这样? 邵明君望到美人儿脸上一闪而逝的冷漠,还有眸内那毫不掩饰想要以死相搏的态度,心里那份想要继续坚持下来的努力,渐渐的软化,蒙上一层薄薄的伤感。 “在你强行要了我的身子的时候,可曾想过会伤害我的心?为你流下的血,就那样被你忘了,被你忽略丢弃了吗?邵明君> 初`夜不堪的回忆,人生本应该是最美好的事情,却被那样血腥残忍的剥夺,拥有了人生里最痛苦的初次。 让他对那种事情再也不去期盼,不去感怀,不去幻想。 失去了,做为一个人,最想要去做的事情,最想去触摸的能力。 这样的过错,倒是需要谁来负责?需要谁来偿还? 手里的刀柄软绵绵的滑落掌心,美人儿身子一软,跌在冰凉的石板上,瘫倒着身骨,情绪不可抑制的失控,哭得泪干肠断,泣不成声。 “尘、尘儿> 哽咽颤抖的声音,夹杂着恍然初醒的心疼。 似雪季里最后的一抹阳光,刺目炫耀的扎进邵明君的胸膛,狠狠的翻搅着,搅着无数的血丝拧着肉绳,一股劲儿的在昭明君的心头上缠绕,是他不曾理解过的困惑。 一直以为,喜欢一个人,就要得到那个人的全部。 身体,心,一样都不能少。 可是当他真正得到了,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 他得到的,只是那想他拼了命都想去爱的人,封了他的穴道,连夜逃走了。 在之后的无数日夜里,把他拒之门外,在他的周围,竖起铜墙铁壁般的织网,不再允许他的靠近。 任他想尽办法,都得见不着,能见得着喜欢人的那个办法,只有闯入龙凉皇宫,如此危险的一条路。 筹谋了很久,他只为见到美人儿一面,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 再也没有刚入皇宫时的激动感觉,邵明君一颗想要守护美人儿的心,忽然生出一股犹豫动摇,他对美人儿的爱,到底是为了守护,还是为了伤害? 看着美人儿止不住珠帘的眼泪,邵明君很想去伸手抚摸美人儿不禁引人心怜的伤痕累累。 那一夜,给美人儿的伤害> 用一辈子的爱护去偿还,都不可以吗? 1126.唯一可行的借口 “你走,你走,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永远都不要再来找我!永远都不要!” 崩溃塌陷的情感,无法控制的情绪。 美人儿捡起因两个人打斗而散落在地面的东西,一样不差的砸向邵明君,像是发疯了一般,没有胆怯,没有畏惧,有的,只是支零破碎的伤心。 “尘儿,你明知道,那件事情,不是我故意的,是因为你不肯> 劝慰的话语说了一半慌然停住,邵明君不知该要怎么去解释当天发生的事情。[ 难道要当着美人儿的面,说美人儿不肯配合他,他就被激怒了吗? 然后就毫不犹豫的强行占有了美人儿的身体,做为惩罚吗? 还是要和美人儿说,那样的事情,如果当作惩罚,就是冷酷的,如果当作是爱,就是幸福的? 不管怎么去说,伤害总是做到了。 在美人儿的心里,现在应该是恨不得想要杀了他吧? 迷茫,手足无措。 已经促成的误会,该要怎么办,才能解开? “邵将军,主子现下心情不好,身子也受了不少伤,主子前些日子还中了五石散的毒,身子到现在还未能完全的好起来,再这么折腾下去,经受不起的。邵将军若是心疼主子,还是暂时先顺了主子的意思,短时间内离开一阵子,让主子的心情平复一下,身子也能好生修养一些。等过段时间,再约个相见的日期,好生谈谈,如何?” 美人儿身上的伤,不止一处。 流出血迹的地方,快要把美人儿整个身体都染成通红的一片,像个已经没有气息的血人儿。 泠幽站在暗处看着心神明显现出动荡,却怎么都不肯离去的邵明君,走到美人儿身前,朝着邵明君双膝跪地,替美人儿求情。 “这> 宫门里防守森严,进来一次非常不容易。 况且他还是西领将军,入得龙凉皇宫,本身就有通国叛逆之嫌。 若是停留太久,被他人发现,总归是件不利于邵府的事情。 邵明君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倒也认为泠幽的话里有几分的可信度。 但是> 此次他离开了,还会有机会再见到美人儿吗? 会不会一经离开,就再也没有见到的时候了?[ 美人儿避他,回如逃避蛇蝎一般谨慎,小心吧? “邵将军不必忧虑,如果您是真心对待主子的,主子定能感受得到,也不会辜负了您的真心。但是邵将军,您可曾替主子考虑过?可曾想过在主子的心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吗? 在没有完成心中最重要的事情之前,您觉得主子有可能会放下一切陪在您身边吗?再说,邵将军乃邵府嫡系长子,又身兼西领大将军一职,主子即使现在跟了您了,您能给主子什么呢? 倘若泠幽没有记错,当初主子曾经因为邵将军的身旁,有一位侧夫人而> 泠幽曾听美人儿说过一些两个人年幼的事情,虽然不确定那样的吵闹是否是他家主子的真心,但泠幽觉得,能用来阻挡邵明君的计策,或许只能拿这个当作唯一可行的借口了。 1127.总要有个人出来把话说明白 “你?如何得知?” 邵明君望着泠幽平淡无波的眸眼,没有一丝畏惧,料想不出,原来那件事情在美人儿的心里曾经留下过如此深的疤痕。 他只是想着,征得美人儿的同意了,直接带着美人儿远走山野,过着粗布糙衣的日子,从来没有想过去从正面解决。 在邵家将军府里,他虽然是嫡系的大将军,可是祖辈们传下来的规矩还是有的,而且泠幽说的没错,他的确是有婚约在身,有着那个东`西,不论走到哪里都没有办法堂堂正正的生活下去,都只会被束缚着活下去。 困苦的生活,并不是他想给美人儿带去的啊![ “邵将军,恕泠幽无礼,过问了主子的私事。只是看到主子夜夜无法得以安眠,身为主子的护卫,实在心有所扰。 以泠幽个人的想法,邵将军若是想让主子能够接受将军的一片心意,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先理清一切烦乱之事,给主子一些能够携手余生的自信才好。能给主子幸福的人,首先应该是个拥有自由身份的人,不是吗?” 邵明君对自己主子的心意,泠幽自是明白。 也可以懂那份不被世俗承认的感情里,需要多少的艰辛才能走过去,拥有一段只属于两个人,一个世界里的幸福。 可是感情不可强求,强求只会带来伤害! 自己主子受的伤,还不够多吗? 每夜望着月光的叹息,在无人可以倾述的夜里,犹如野兽一般独自舔舐着伤口,难道还不够证明吗? “泠幽,你好大的胆子,没有本皇子的允许,竟敢私自闯进内殿,退下!还不给我退下!” 美人儿倒在地上,听到泠幽说话的声音,蓦地坐起,额角上撞裂的血口沽沽流下血迹,漾在美人儿的脸上,挡住美人儿破开撑断的黑色脸面,露出面皮里真正的纯白色肌肤,阴寒吓人,俨然如地狱里来的鬼魅,吓得泠幽慌忙伏身扣地,不敢起身。 “回主子,泠幽只是> 如果主子心里有火,尽可冲着泠幽发来便是,还望主子和邵将军好生说说,皇宫里人多眼杂,时间耽搁的久了,恐防惹人闲话!还请邵将军为了主子日后的安危,快些离开寰辰殿,留给主子一些宁静。 主子今日受得这些伤,想必不出晚上就能传到皇上那里去了,主子也得快些想个应对的方法啊!” 泠幽跪在地上没有抬头,虽然知晓自己出现在寰辰内殿,有可能会惹来祸患,但是想要替自己主子解除和邵明君眼前的关系,总要有个人出来把话说明白,不然他的主子就算是花费一整夜的时间,也断然赶不走邵明君的人。 到时候,不仅是自己主子,可能整个寰辰殿都会受到私下联系他国将军,有投敌叛主的拖累! 1128.还想让本皇子再赏你一巴掌 “多嘴!给本皇子退下。本皇子与邵将军的事情,何时要你这个没名没份的人来插言?退下!本皇子命令你退下!” 掌风凌利,挥袖而出。 一股掌劲煽在泠幽的脸上,掴出一道泛红的痕印。 美人儿闭着眼眸呼吸急促,晶莹的血珠滴落长长卷卷的睫毛绒羽摔碎在地面,打在美人儿身下成泊的血水里,红影飞溅,缭乱的拨弦着衣衫的碎角,一片片的花繁美艳。 “主、主子恕罪,在、在邵将军离开寰辰殿之前,泠幽、泠幽誓要保护主子周全,这是泠幽生下来就必须要肩负的使命,不管主子如何惩罚泠幽,泠幽都不会离开主子,即、即使主子想泠幽的命,泠幽也不会退却一步,再让主子的尊贵龙体受到半点损伤。”[ 上次的伤,疼了一个月。 这次的伤,还打算再疼一个月吗? 邵明君如果不改本意,强行要留在寰辰殿里,那自己主子所有的计划不全都会被搁浅? 被煽得肿起来的脸颊传来火烫一般的热感,泠幽忍着脸上的疼痛跪在美人儿的面前,以性命进言。 他可以死,可以伤。 却不可以再让他的主子受伤。 只有他才知道,自己主子若是再受到邵明君一次那样的对待,怕是死,都无法弥补心中的遗憾。 既然他的职责是守护主子安好周全,就算是死,也应该要尽全力不让自己主子受到伤害的吧? 身为守候主子的属下,即使真的有灾难,也要先行挡在主子的面前才行。 反正如果他真的去了,还有泠绾守护在主子身边,他也不用担心主子的安危,这样就好了。 泠氏一族,也不枉守护睿家多辈,算是尽得忠义奴仆之情,没有辜负睿家对泠氏族人的栽培。 “你--还想让本皇子再赏你一巴掌不成?” 邵明君的武功,整个寰辰殿里的人群起而攻都不见得能够险中取胜。 就凭泠幽他一个人,在这里逞什么能?想死么? 抬起手臂向着泠幽挥去,在快要煽到泠幽那张已经肿胀起来的脸颊时候,美人儿的手腕在空中突然被邵明君握住。 “你想做什么?” 用力往回抽着手腕,美人儿的视线里一帘血红,除了红入骨血的颜色,再也看不到其它的光彩。 “我走!” 握住美人儿的手臂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随后缓缓松开。[ 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定,邵明君的眼神停滞在美人儿被血染红,看不清真实容貌的面孔上,沉闷少许,转身说道。 “你、你说什么?” 走?走了?真的肯走吗? 不需要他付出什么? 美人儿抓起裹在身上的袖子,急切的抹抹凝在脸上的血渍,想要看清楚一点邵明君的表情,是不是在骗他。 “呵呵,我说,我会走!不用再为难他。你应该庆幸,有个肯为你拼尽性命也要护你周全的属下!” 仔细思量过后,邵明君的心不是因为美人儿的自我相逼才决定松开想要搂抱美人儿的那双手,而是因为> 1129.能够活着,真的好累 “你> 难以置信,美人儿望着邵明君转过去的背影,紧崩的情绪,一下子似断了弦条般,跌跪在地上,心里,松了一口气。 “呵!轻尘,为什么要把本将军对你的好> 转背过去的身影因为美人儿的一句话,伤心至极的哼出一声凉笑。 邵明君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对美人儿多年的付出,在美人儿的生命里,只变成没有任何赞美的两个字‘折磨’。[ 为什么会是折磨? 难道爱一个人,想要不自觉的去触碰那个人,也算是错的吗? 他的手心里,没有能力留住属于那个人的温暖,也是应该属于他的罪责吗? 快一年了吧? 他思念了一年,没有一刻不放在心上的人,竟然说他的爱,是一种折磨? 如果有错,也许> “我> 语咽,话似在喉咙里卡住。 美人儿望着邵明君好像又要转回来不打算离去的身影,心中无形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邵明君不会是想要反悔,留在寰辰里不走了? “算了,轻尘,等你想好了应该给我的答案,再来说与我听罢。希望你不要让本将军等得太久。” 泠幽说的很对,在没有处理好自身的事情之前,即便美人儿可以给他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他要拿什么来给美人儿幸福? 想要得到自己喜欢的人,还是先理清自己的事情再说吧。 况且留在寰辰的时间越久,对他或者美人儿都很不利。 美人儿最大的平生志向就是替他的母妃报仇,如果他连这样的时间都不留给美人儿,以后> 邵明君打断美人儿的话,不想再听下去,命令般的话语里,带着几分不想再多加言论寒意。 “我> 太久的意思,其实是不想失望的喻意吧? 只要邵明君现在可以走,除了他的身子之外,他什么事情都无所畏,都可以做,更何况是如此简单的顺从和低头?[ 没有像平时那样坚决反抗邵明君命令似的话,美人儿朝着邵明君的背影点点头,敛收眼眸,遮去眸底的那一抹深黯的墨海。 “嗯,懂了> 真好,他的美人儿对他说> 懂了他的想法便好,多给彼此一些时间,可以更好的完成自己需要完成的事情,到时候,以再也没有负担的形象出现在彼此的人生里,是一件多么让人期待的事情? 能听到美人儿亲口说出来的回答,邵明君忽然觉得,没有白来龙凉一次,那样的回答,应该算是承诺的吧? “嗯>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还要继续僵持下去吗? 身体的所有能够爆发出来的力量,都用在抗拒邵明君的事上,美人儿现在急需要一个安静没有威`胁的环境平复一下被邵明君吓坏的心情,想一想日后需要解决的一大堆事情。 能够活着,真的好累~ 1130.守住一颗心而已,无所谓 “就走了,尘儿,等着我。等着我处理好府内的事情,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回来接你。在那之前,安安稳稳的等着我回来,守护好你的心,不要轻易的把它> 仿佛此一离去,永无机会再次相见。 邵明君认真斟酌着美人儿话里的可听性,背在身后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松开,掌心里渗了一层沁薄的汗,紧张的转回身,望着美人儿。 “我、我的心?” 伸手摸在自己胸口的地方,感受着那里因邵明君的话语而逐渐跳得变快的地方,美人儿不知为何,看到从来都嚣张狂傲的邵明君,忽然在他的眼前矮下身段,用恳求的口吻和他说话,竟一时有些莫名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是感动吗?是想要被珍惜的渴望吗? 如果邵明君一开始就是以这种态度来祈求他留在身边的话,那他> 美人儿望着邵明君染了几分黯然的忧郁眼眸,似乎望到了一丝闪耀着滴落的荧光。 游离的思绪,迷惑不解。 邵明君对他的喜欢,已经到了> “嗯> 想要在皇宫里报仇,势必需借助其它人的权势力量。 周旋在官场之中,邵明君自是晓得官场里的风月之道。 没有美女在旁伺候,谁能相信龙凉的四皇子,皇上眼中文武双全的好皇儿,是个无心政事的的逍`遥皇子? 隐藏的最好方法,不是躲避,而是暴`露! 将自己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人前,尽显身为男子的风`流本色! “嗯> 僵硬的点点头,美人儿对邵明君话的想要说的,全然了解。 守住一颗心而已,无所谓的吧~ 以现在的他,有什么资格去喜欢一个人?去把只属于自己的心给交送出去? 在这个世界里,又有谁> 只怕都会觉得那样子的人生,充满肮脏的不正常感觉吧。 他的心,很空,一直都很空,像是正在等待着什么,却始终无法等来什么,一切> “尘儿,你挡在脸上的那种用来遮挡容颜的药粉,沾到液体就会破开,并不是上乘的易容之物,想要在宫中瞒住其它的的眼线,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此次我来宫中,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为了替你寻得一种可以抵挡容颜的遮粉。我暂且把这份遮颜粉的配制方法,与洗褪方法交给于你,待你熟记于心,必得马上烧毁,不可被别人见到。 算是> 放下一张折过几道棱角的泛黄书纸,邵明君走到美人儿的面前,拥住美人儿的身子在怀里小靠了一会儿,长叹一声,拍拍美人儿的背,在美人儿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一吻,沾了两唇朱砂一般妖美艳冶的红色,冰凉凉的,转身走出内殿,身影一晃,便消失了踪影。 1131.头脑,像是冻结了 “唔!” 邵明君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寰辰殿院里,美人儿撑持在石板地面上的手臂猛得弯曲打滑,再也无力支持下去的,美人儿整个身子都摔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 走了吗?真的走了吗? 没有碰他> 美人儿无法相信,邵明君是偶尔善心发现了?居然没有再次把他当成猎物似的粗`暴的掠夺?[ 是梦吗?比梦境还要不尽真实的感觉。 “主子,要不要紧?泠幽扶您去塌上躺着。” 扶起美人儿软成泥沙一般的受惊身子走向床塌,每走一步泠幽都能感觉到从美人儿的身体骨血里发出的那种颤抖的震荡。 “主子,恕泠幽无礼了。” 注视着美人儿勉强能够站起来的身体动一下都摇摇晃晃似随时都有可能摔倒在地上的模样,泠幽站在美人儿的身侧,躬身向美人儿垂首行了一礼,抱臂一抬,搂起美人儿的身子横抱在怀里,安安稳稳的放在塌上,盖上锦被,安置好。 “泠幽> 美人儿抬眸看向泠幽红肿起半边的脸颊,怀了些许愧疚的问道。 “回主子,不疼,回去冰敷半个时辰就消了。” 摸摸红肿的面孔,泠幽没怎么在意的回着。 以前为了能够守护主子,在泠家受了不少专术的历练。 那个时候,三天五日的就会受伤一次,比他家主子的巴掌厉害多了。 “唉> 停留在高高肿起的红印上的目光里,含着些从未有过的无奈,美人儿视线渐渐显得泛散开来,没有可以聚集的光线照在一个点上。 邵明君这个人,美人儿自认理解的还比较可以。 泠幽不顾主仆尊卑的闯进来,他若不出手教训,那等来的,就会是邵明君的冷酷惩罚,可能,会比他那一巴掌要严重很多。 迫不得已,他只能在邵明君发火之前先出手,才能救下自己属下的命。 “不辛苦!只是> 内殿里,大部分的家具摆饰都已经在邵明君和美人儿的纷争中粉身碎骨,好在还留了水盆里的清水,和靠近窗台的火炉没有打翻。 泠幽走到窗前取了火炉上烧好的热水调制了一下适合肌肤清洗的水温,取了巾帕走回塌前,替美人人擦拭着脸上的血迹,还有撞在门板上得不到愈合的伤口。[ “让西领周边的小国加点紧,不能再给邵明君倒出能来寰辰殿的空闲。他若是再来一次,你主子我就真的没活路了。” 对邵明君的恐惧,源于之前在塌上的悲惨经历。 眼瞧着一年就快过去了,美人儿直到现在也无法相信,平时对他好到不能再好的男人,在夜晚来临之后,会是那样的残暴不仁,把他弄得遍体鳞伤,苦不堪言,害得他到现在还无法适应昭明君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的假想。 头脑,像是冻结了一般,不再存有属于那个人的记忆,哪里> 让他,再也没有当初那股想要去见邵明君的勇气。 1132.这么仔细的活你也会 “那下午的事情怎么办?虽然没有见到真人,但是好像> 自己主子在七皇子心里的地位,一向都是无所不能,可以放心去依赖的好哥哥。 这回被九王爷见到了如此不堪的事情,九王爷回去若是没有留点口德在七皇子面前胡乱说一些即使是事实也不该随便说的话,怎么办? 七皇子的性格那么单纯,仁善,很容易被人骗的。 泠幽担心自己主子到时会受到七皇子的责问,不好交待。[ “喔> 整个寰辰殿被震碎的门板,就是九王爷来过的最好证明,由不得美人儿不信。 九王爷临离开时在寰辰殿故意闹那么一场戏给他和邵明君来看,其实也是换了一种方式在帮了他一个很大的忙,扰乱了邵明君会他如狼似虎的心情,打消了邵明君想把他吞掉的意念,借机阻止了那样羞辱的事情发生。 但是,美人儿担心的倒不是如何去向他的陌风交待什么,而是九王爷会不会以此事来威迫他作一些事情。 凰笞九王,文能奋笔疾书,武能领兵征战杀场。 天生一颗擅于运用智慧的头脑,能来龙凉,她的用意绝对不简单。 到底> “咝~” 泠幽的巾帕擦在额角的伤口上,真的就是一个字,疼。 疼得美人儿咬咬嘴唇,没有忍住吃痛的声音。 “主子,忍着点。门板上的木屑刺进了肌肤的浅皮层里,泠幽得拿针一小丝,一小丝的给挑出来,如果哪里疼到了,千万要忍耐。” 细细麻麻的木屑在美人儿额上的伤口里形成一块小山的形状,和血液的结疤浓在一起,非常的不好挑,也非常的考验眼力。 泠幽找出一块干净的白布平整的放在塌前,用针小心的挑出一丝碎木放在帕子上,眼睛仔细观察着碎木屑上沾染的血液成色,以此来断定美人儿的伤口是否引致发炎,需要上报御医院,或是自行配药处理。 “呵呵,这么仔细的活你也会?泠绾会么?” 在龙凉,通常习武之人,多为粗犷、豪爽性格。 能像泠幽这样烛火之下可挑木刺的人,实属少见。 美人儿由泠幽联想起泠绾,内心生出一点好奇。 “他?他会把衣服弄破,把身子弄脏,其它的,他只会看。主子,十三影的事情,准备什么时候开始?邵将军眼下是听了劝回去了,难免再一时想不开,还像这次似的硬闯进来,怎么办?不该想个要紧的对策么?” 邵明君来一次,他家主人就伤着一次。[ 泠幽是不太清楚邵明君来龙凉的真正意思了,到底是因为真的在心里爱着,还是因为纯属对一件东`西的占`有`欲? 不是有种很奇怪的说法叫作‘我的东`西,我去丢弃可以,东`西自己主动跑掉,是绝对不可以的?’ 1133.满目疮痍,无限感伤 “呵呵,顽皮的家伙。十三影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做吧。记得不许看关系,泠绾入考十三影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他得凭自己实力争进去才行。” 泠幽和泠绾在殿外说的事情,美人儿和邵明君在内殿争吵的时候,多少忙里抽闲听了些,对自己这对兄弟属下讨论的事儿比较上心。 “主子放心,泠绾若是考不进十三影,辜负了主子的一片栽培之意,泠幽定然饶不了他!罚他扫院子里的落叶去!” 身为一名配剑护卫,如果沦为扫落叶的护院,啧啧!真的不是一般的可怜咯! 一双用得剑刃的手,从此只能拿着扫帚守护院子那一尺见方的小土地,想必泠绾到时一定会气得把院子里所有的树都砍掉也说不定。[ 泠幽想想泠绾有可能在院子里发生的场面,不觉有些好笑,在美人儿的面前,倒是没有太过表露出来。 “扫落叶?你得先问问屋顶上那个小家伙才行。看来泠绾需得赔本皇子几块破碎的屋瓦银子了。” 内殿的屋顶上,明显传出几声瓦片断裂的声响,美人儿猜测是被泠绾气极踩碎的。 “呃> 小气的小主子,几个铜板的银子都算进去? 泠幽为了免让自己的弟弟赔偿点银子,跟美人儿精打细算的讨饶中。 “呵呵,有跟本皇子抢嘴的功夫,莫不如多去教导泠绾一些,他的性子不定,想要他朝统领十三影,还有待磨练啊。天色不早了,本皇子折腾一天也很是累了,派人去父皇那里说一声,晚上就不去他老人家那里请安,陪他下棋了。顺便把前几日`本皇子出宫时寻回来的‘民间四灵宝’送过去,算是向他老人家赔罪了。” 身上的血衣,由着泠幽一件件更换如新,额角撞到的疤痕,也经清水洗过处理好伤口包扎妥当。 美人儿勉强的翻了个身,靠着塌侧喘了口微弱的气息,向泠幽吩咐道。 “是,主子。泠幽这就去办!晚膳好了,泠幽再来唤您起塌。” 搬来屏风挡住没有门扇的大殿,省得美人儿被风吹到,感染了伤寒。 泠幽朝美人儿恭敬的行了退礼,端着水盆和巾帕走出内殿。 “哥,我不要去扫院子,你怎么能当主子那么说呐?” 站在屋檐之上认真听着内殿里三言两语就把他的未来给敲定的两个人,泠绾看到泠幽走出内殿,极为不情愿的跟在泠幽的身后追着,寸步不离。 “不那么说怎么说?主子今天的情形你没有看到吗?还想让主子再承受一次类似的痛苦吗?你的心可以安静的再看一次事情的发生吗?你看一看现在的寰辰殿,还像是主子的家吗?” 整座殿院门扇被毁,内殿里毁的毁,砸的砸。 停身止步回首望去,泠幽只觉得昔日的所有美好,全都化作今日的满目疮痍,无限感伤。 1134.九王爷捎了句话给您 “哥,暗楼里人才济济,比我出道早的人比比皆是,历练好的人也大有数量,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能选上?” 听暗楼里的兄弟说,暗楼十三影,将来会成为名列龙凉第一的刺客杀手,皆保护主子,与接任务两种任务在身,这样的人才,需得头脑谨慎,身手了得的经验之人方可得才。 他小小年纪,人是杀了几个,可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大官是一个都没捞着,遇到的危险也很少,即使鸿鹄满志,也难寻出头之日呐。 就算让他考进了十三影,暗楼里那些兄弟们也不见得能服他啊。 泠绾一想到会被楼里兄弟姐妹们排斥,心里就堵堵的,他喜欢的小妹子还在楼里了咧。[ “选不上?选不上就把你丢回泠氏族堂再去训练几年!成功了再出来!在族里欺负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退缩呐!你敢退缩个试试?别说我这个当哥的拿辈份来压着你!泠绾,哥很认真的和你说一句,当着主子的面,我没好意思把话说满,是给你留个台阶下,懂不得?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泠幽瞅着自己那还没开始战斗就先打退堂鼓的弟弟,相当之气结。 小时候和他打架拼不过就来捶的,捶不过就来踹的,踹不过就来咬的气势哪里去了? 真不知道这么多年是怎么练成这种性格的。 “呃> 泠绾拍着自己的胸口,从小到大的印象里,似乎第一次看到泠幽对着他发怒,很严重的发怒的那种模样。 唉~还是他家主子的魅力大咯~ 寰辰殿的损坏规模,需要重新修补的具体料材等等在第二日天刚亮时就有专人来测量、计算,画描重补过后的图样,仅仅用了二个时辰,便将一切准备就绪,画图也在美人儿起塌之后的第一时间内呈送到美人儿的面前。 美人儿看过殿门画描的图样,比之之前,建筑的整体风格精致婉美了很多,在细腻之中却又不乏身为皇室尊者的大气雍容,是美人儿喜欢的类型,深得美人儿的心意。 “泠幽,把图样送回去吧,按照设计的小样修建就好。” 装入毡纸袋里的图样整齐的放在桌面上,美人儿唤来泠幽瞅瞅桌面上的毡纸袋吩咐道。 “是,主子。” 收好纸袋放入内衫之中,泠幽转身退出内殿,走了一半,好似想起了什么,复又折回站到美人儿的面前。 “主子,早晨泠幽去膳房领配膳食时,路上遇见了凰凤九王爷的贴身侍卫临城,临城说,九王爷捎了句话给您,您看> 那名被唤作临城的男子,一身冷气,一看就是位武功不弱之人,内功心法即使不在他之上,也会与他相平。 泠幽在记忆里从未得见过此人,可是此人却能准确无误的叫喊出他的名字,足以见得,明暗之分,已有定数,九王爷此行,必有其出现在龙凉的目的。 1135.一定要用伤害的方式来表达吗? “喔?昨日里既被她窥看了全部,倒也是没什么需要隐藏的了,她捎了何话过来?且说来听听,无妨。” 是条件,还是威`胁? 亦或是其它的什么要求? 不听听怎么知道? 坐在妆台前,美人儿扶着额前落下的碎发,一块结成暗色血疤的痕块出现在铜镜里,引得着人儿泛起甚为可惜的眼神。[ “九王爷只问> 这句话,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泠幽在听到这句话时,就私下里联想了一番,暗暗揣摩着九王爷的用心。 身体可曾好些了> 是不是九王爷误会了什么?以为主子昨日和邵明君发生了些什么,所以才会刻意问出这种暧`昧不清的话语,以示主子与敌国将军有过往的事情成为九王爷握在手中的把柄? 真是狡猾的女人呐~ “嗯?” 视线依然停留在额角的血口处没有丝毫反应,美人儿听了,只是在心中极为凉爽的一顿,蕴涵在清眉浅目间的疑惑,稍纵即逝。 九王爷这是在向他示`威呢?还是在示好呢? 知道了他与邵明君的事情,能够如此沉得住气只字不提的人儿,算是少见了。 就是不晓得以后会怎样呐! 凰凤女国的凰笞九王爷?他与她定是有相见的机会。 “主子打算怎么回答?” 回深了,喻意太明显。 回浅了,显得礼仪不周到。 分明是句很简单的问候,想要给个答案竟是出乎意料的难。 “还能怎么回答,如实回答么。就说,一切尚好,有劳九王爷惦念着了。待寻着九王爷得空了,寰辰殿受损的殿门也重新建好了,就让陌风领着她来寰辰殿聚聚吧,算是回了王爷她这份惦念的心意了。” 女人的心,应该是冲着他来的吧。 美人儿好像记得,一直陪在凰凤九王身边的那位少年小护卫,是叫漠语妆吧?[ 呵呵,漠语妆?幽堂的准少主? 他们在江湖上,可是熟识的很呐~ 公子大会上,漠语妆险些要把他给比下去了,要不然,江湖四公子的名号里,怎么会出现两位以舞闻名的公子呢? “是王爷,那泠幽先行告退了。” 尊令退出内殿,没有人陪伺在旁,整个内殿忽然之间冷清了许多。 美人儿沾了消毒的花药水涂抹在额头被撞破的地方,还脖颈上被匕首刺成一小道裂痕的地方,沉沉的叹口气,思绪里想起了不该去念想的人。 “唉> 手指抚摸着曾被邵明君强行吻过的唇,颤抖的肌肤仿佛现在还能感受得到当时那股炽热如火的震荡热温,美人儿望着铜镜中不束乌发,不描胭脂妆粉的自己,美艳如花的墨色眸子里,透出一抹藏躲着的深邃忧伤。 邵明君> 对于彼此的关怀,一定要用伤害的方式> 1136.不要再做伤身子的事 “邵明君> “想要在一起> “一定用那么残酷的方式> “你知不知道> “可现在> “叫我> 握在手心里写着隐去真实面容的药方紧紧的攥成一团,美人儿伏在妆台上,一行清泪,无声滑落晶莹玉润的精致面孔,湿了那一襟绣了素色龙纹的衫袖。 “啊!!!!!” 妆台上的所有物品被美人儿的衣袖一扫而落,摔在地面上粉沫纷飞,泛起一股白色红色交错的脂粉香气,弥漫了整个内殿的沉寂空气。 龙武二十二年末,龙凉国七皇子下嫁凰凤女国凰笞九王爷,为了表达对龙凉国主崇高尊重,凰笞九王特地亲来龙凉迎娶七皇子入国。 迎亲当日,万匹宝马良驹于队伍之前领路,喻意两国之和平如马儿奔蹄,一路大好之势,万里腾跃。 千人洒花,百万两黄金作嫁,迎亲队伍长达个龙凉京都直达通关官道,声势浩大,场面恢宏,龙凉京都百姓伏拜扣首道路两旁,流泪恭送七皇子离京,跪谢七皇子以身体为质,替龙凉之战祸赎罪,免众生陷于战事遗祸之中。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一路走上通往关道的盘旋山路。 山路九曲连环,旋似游龙戏凤,盘绕在搭了厚厚雪绒点缀着的墨青色山峦间,清冷唯美,秀逸隽颖,如雕似刻,美景如画。 站在山路的最远一处高峰上,一名蒙了白色面纱素衣男子踩着青枝紧随送亲队伍中的那顶皇室送嫁轿辇踏在空中跟送追行,衣袂飘飘,裙扬襟舞,好似天人儿甩袖临凡,游走于雪沓松枝间,步履轻盈,身姿优雅,墨画一般鸿影翩姗,举尘绝世。 在素衣男子的身后,跟着两名同样是蒙了白色面纱的素衫少年,速度照比素衣男子的毫不逊色。 等待送亲的队伍行至通关道口,交换过卡官牌通行,人影渐少之时,素衣男子这才停下追行的步伐,站在高高的树枝上,远远眺望着犹如火龙般蜿蜒官道前行的一目火色,在面纱的底下,幽婉的叹息一声,随手托起树枝上的一捧白雪,向着送亲队伍离开的方向,负气一般,扬洒抛去。 “主子,天冷雪凉,您还是不要再做这等伤身子的事情,回去了不好调养> “可不是么!七皇子离京出嫁,兴许没有时间忙了些,您要是真那么想念七皇子,为何不昨夜去看看七皇子的?闹得如今在这个儿因为见不到七皇子,独自拿白雪来发着脾气,不是自己找罪受的?” 跟在素衣男子身后的两名素衫少年一左一右的陪侍在素衣男子的身侧,一言一语的搭着腔调,对素衣男子抛雪花的做法似是极为不满。 1137.未来的发展形象 “都看你家主子我脾气好了是不?胆子再大一个给本皇子瞧瞧?” 白纱下的面孔,眉目冷然冰一抹厉色,声音好像茫茫大地里的白雪一般,皑皑清淡却透着一股渗着凛冽的寒意,危险,压`迫。 “主子恕罪,泠幽知错。泠绾,还不向主子认错!” 站在素衣男子左侧的少年微微颔首,垂下的眼眸使劲儿朝站在素衣男子右侧的少年眨着眼眸,使着眼色。 “嗯?哥,你这是毁约的好不好?你明明说过> 虽然,他们都是眼力一等一的,暗楼的好刺客,即使在黑夜里没有一盏火烛的情况下都能发现敌对的位置在哪里,可以一击即中,但是,大白天的,视线这么好,就不能让眼睛休息一下么? 长期处于紧张状态,眼睛也是会疲劳的嘛! 站在素衣男子右侧的少年听到左边的少年以命令的口吻跟自己说话,当下就反对出声,完全忘了他们的主子此时正在火烧似的气头上,激烈的和他的哥哥展开斗志斗勇的嘴上功夫。 “> 左侧的少年被自己的弟弟顶得没有话说,气得一手撩开蒙着面孔的白纱走到站在右边少年的身边,也不顾素衣男子还站在身旁观看着,揪起小少年的耳朵就是一顿训斥:“命令你怎么了?谁让我是你哥呐!有本事你别认我啊!你跟父亲母亲去商量一下把你推回去早一点生出来啊!长兄如父,偶尔使用一次权利不行啊?给点面子不行啊~” 哈~他这个弟弟性子太顽劣了~ 当着自己主子的面,被自己弟弟顶到没有话说,然后还要耍赖才可以,真是丢人呐~ “呃> 他未来的形象发展可是要走那种沉默寡言,性格冷酷的魅力男人形象,总被自己哥哥揪耳朵,不利于形象的塑造呐。 泠绾瞅着像是要跟他没完没了的泠幽,小声的嘟囔着,委屈的抿抿唇角,决定以后都不再相信他哥哥的话。 “呵呵,未来的发展形象?你想发展成什么样子的?” 三个人站在林间的树枝上,迎风站立,俯视高空下那片远望无尽的宽广土地,素衣男子挥挥手,示意泠幽饶着泠绾一次,主仆一场,认不认错,能有什么关系? 以后他的性命可以还要靠着那个小家伙来保护呢,提前处理好相互之间的关系,也是不错的。 1138.能够成为传奇神话 “回主子话,泠绾想当一名非常成功的剑客呐!打遍江湖,没有敌手的那种,这样就能守护着主子,让主子无忧无虑的去做主子想去做的事情。” 剑客,行走江湖,来无影,去无踪,是乃江湖武林之神话。 多么美好的理想和愿望,成就一生之侍者传奇,算是替泠家祖辈们光耀门楣了。 考虑到自身从小接受事物的能力范围,泠绾觉得这个想法已经非常符合他目前的身份了。 “呵呵,是么?泠幽你呢?想拥有一个什么样的人生?”[ 泠绾的话,让男子冰凉的心稍微暖了一点,人这一生,能有一个忠心守护着自己的侍卫,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人生?没想过。泠幽只是觉得,主子需要泠幽怎样,泠幽便怎样生活着。一辈子都守着主子,主子的事情重于一切!” 泠氏一族的祖训,誓死效忠应该守护的人。 他们的出生,就是为了能够守得主子一生平安。 泠幽身为泠氏一族之长子,身上肩负的守护主子的责任,便是他一生活下去的最重要使命。 “以后难道不取妻生子了?身为男人,总要有个属于自己的妻子才好,等忙完了这段日子,本皇子就替你寻个年岁适当的姑娘如何?你是想要官家大户的小`姐,还是武林江湖里的姑娘?再或是有相中的了,本皇子在中间替你牵个线,搭个桥怎样?” 每个人活在世界上,都应该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梦吧。 如同泠绾,如同他,他是很不相信泠幽是没有梦的。 就算真的没有,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用生命在守护他的,人生里最亲近的人,他就替他们去创造一个美丽的梦好了。 “多谢主子,泠幽一切听从主子安排。” 白纱蒙胧的容颜上,现出丝丝柔和的光晕。 想到可以像正常的男人那般娶妻生子其乐融融的生活着,泠幽自是愿意,躬身谢恩。 “大哥,恭喜你咯~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咯~不像我,还得等几年才能得到主子赐婚呢~嗳!晚出生的,就是苦命呐~” 成亲,好像是件很好玩的事情。 看七皇子出嫁这个气势就知道了,礼仪是繁琐了点,但过程看着很美丽! 过程美丽了,心情就会美丽,以后的人生也就更美丽了。 泠绾望向那支长长的送亲队伍逐渐隐逝在白茫茫的雪色里,心中暗道:想必七皇子现在,应该也算是开心的吧~ “多嘴!好不容易考进十三影,就开始得意的没边了?不要忘记了,这次只是初选,得真正过关斩将,杀到只有十三个人的时候才算是真正可以了。有想着赐婚的闲功夫,不如多去练练本事,不然,看你的未来形象怎么树立给主子看!” 随着泠绾的慢慢长大,泠幽总是不由自主的以兄长的身份多给泠绾一些属于生活中的训导,不想他唯一的弟弟在青春年少的时候,走了偏差的路。[ 因为,他的弟弟把未来的目标定的太远,远到那是一条他无法去预料的道路。 真正的江湖刺客,能够成为传奇神话的,可不是说说> 1139.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呃> 泠绾一想起要再次接受那种地狱似的考核,脑袋就很迷糊。 好好的考核不行么?和同行想要进选的人比试不就行了? 为什么要设置一个超越自我的目标哩?和自然去搏斗吗? 那种充满危险的野郊环境,也多亏他的主子能想得出来,万一进去的人,都不能活着走出来怎么办?[ 他家主子的十三影不就是要废掉了? 好恐怖的事情~ “呵呵,十三影以后要做的事情,可都是在险境之中才能完成的任务,不能把自己最大限度的与自然溶和在一起,就会散发着属于自己的气息,一个人一旦有了特别标明的属性,是很空易被敌人发现的。懂么?只有能活在自然的环境中的人,才能在敌人面前,更好的保护好属于自己的人生气息,不对么?泠绾,等你以后在遇到非常强大的敌人的时候,就能明白我现在做出的这样的决定了。天色不早了,我们也都回吧!赶在日落之前,收拾好行囊,还是要赶往该去的地方吧。” 跟着送亲的队伍差不多追了多半天,素衫男子抬眸望向西边渐落的日光,踩着青枝回身一转,轻盈落地,荡下一层雾茫茫的雪花,浪漫的倾洒在衣衫之上。 “主子,你和大哥要赶往西领去吗?不担心见到邵将军吗?万一和邵将军碰了头> 跟着素衫男子从青枝上跃下,泠绾没有明白状况的问道。 他家主子要去西领吗?西领不是邵将军的地方? 躲都躲不开的人,干嘛要往一起去凑嘛?会不会太危险了? 他家主子> 呃> “呵呵,马上就要到年关了,等着七皇弟入了凰凤女国,便是除夕年夜,属国之大岁。邵明君年初是要进皇宫向西领皇主拜恩的,我们去的地方,不会有他的身影。” 没有完成他交待下去事情的那几个西领周边小国,他要去查查。 是否那几个小国已经被邵明君在暗中收买,若是如此,暗楼便要再多捞一笔活了。 胆敢背叛暗楼的主子,就要有受得惩罚的心理准备。 如果不能全面掌握事态的发生,那就全部毁灭吧,留着无用,算是替他受的那些伤害赎罪了吧。 蒙在面纱下的薄唇极为冷淡的勾挑起一弯冰凉的弧度,素衫男子呵出一口白气,化作雪中的一缕尘雾,在冻痕累累的空气里幻化无形。 “话虽这样说,难保邵明君会做出什么常人不能预料之举。以邵明君现在的身份及荣耀,想必也应该是西领皇主面前的红人了吧?但愿他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喔。哥,你在路上要好好保护主子喔。不然回来了,惹得主子不高兴,可不给你赐婚了哩!” 走在素衫男子的身后,胳膊肘儿冷不丁的碰了泠幽一下,泠绾极为‘好意’的提醒着。 1140.主子现在要起塌吗 “一边歇着去> 西领边境那几处小国,泠幽去见过几回。 想让他们去和邵明君的十几万邵家软卫打仗,确是辛苦了些,能不能拼得自保都是个问题。 就算在无奈之下做了背叛他们主子的事情,也都情有可原。 泠幽只是担心,自己主子这一去,那几个小国怕是要倒了殃祸,沦为灭国之灾。[ 在七皇子成亲的大好日子里,虽然没有在同一个地方,但是,真的要在同一个时间里血刃出鞘? 是好的想法,还是不好的决定? “去> 思绪里一闪而过出一名红衣少女的身影,素衫男子蒙着面纱的面容露出些许温和的笑意。 那个坐在轿辇之上迎娶陌风回国,脸上戴着面具的少女就是凰笞九王爷? 果然和他意想中的稍微有些不一样的。 可是很奇怪,就在红衣少女离开京都回眸一望的时候,却好像早已预料到他其实就跟在她们的身后,而在遥远的视线里似乎寻到了他的眼神一般,隔空与他对视了。 是真的对视! 他迫切的感觉到了! 仿佛视线在空气中可以撞出火花一样的震荡,让他的心脏产生一丝奇异的跳动感觉。 素衫男子很希望能够再次与那样充满撼人心魄的眼神相遇,发自真心的> 凰笞王爷是么? 早晚有一天,他会看得到那个女人长的> 凰凤历六百二十八年元月初,凰笞王爷新婚不过五日,便因兵务缠身,远赴落水边城,留下新婚夫婿龙凉的七皇子苒陌风待守府内,独享一枕相思,夜归于静,好生安寂。 元月初六,日暮戌时,为凰笞王爷离府后的第一日,烟苒阁迎来一位身穿白衫的远道贵客,龙凉的四皇子苒轻尘。 “主子,四殿下来了,您还不起塌吗?” 随侍在凰笞王夫苒陌风身边的小侍候儿收到院子外的禀报,跑着小步匆匆踏上烟苒阁楼的楼阶板,向还在睡梦中的王夫传感送消息。 “嗯?四皇哥来了?怎么没有提前说一声呢?” 红锦帐内的美貌男子打着呵欠钻出绣着凰凤鸟儿展翅祥飞图样的大红婚被,露出一张如莲花清雅秀逸的面孔,似还在睡梦中呓语,没有太多的清醒。[ “呃> 候儿领着四名手上托着皂粉、香沫等洗漱之物的小侍走进内室,调试好可以清洗肌肤的水温后,走到婚塌前欠身行礼,恭候美貌男子下塌。 1141.以后你们不用来伺候了 “嗯,起了,四皇哥不是来了?现在什么时辰了?王爷不在府内,我倒是轻松消闲多了。” 揭开盖在身上的绸缎被子,美貌男子扶着小侍的手臂起身下塌,走到屏风之后换好一身正红颜色的大襟斜领,以薄丝绸绒衬里,领袖、下摆皆用云花装饰起来的凤鸟垂踝长衫,站立于铜镜之前,尊容雍美出尘,姿仪优雅高贵,清眉挺拔,含着一丝芳醇的男子英气,烟眸波转,流动些许远离于世的安宁与淡泊。 “唉> 小侍望着铜镜里怎么看怎么漂亮的男人身影,心里着实不明白他家主子哪里不好了? 为什么就不得王爷的心意呢?[ 成亲刚过了五日就抛下主子狠心的走了,再怎么军务繁忙,也不是这样子说的吧? 幸亏他躲在假山石后,听府内那些仆人的议论了,要不然他还不知道,王爷在外面有了人呢! 可是有了人怎么不往府里带呢? 他好像听那些人说,除了府里现有的这些陪侍男子,那位真正得王爷宠爱的男子是一次真身都没就出现过的,也不知是长成什么样的人了。 “呵呵,争走了就算了吧。无所谓的,只要王爷按时允了给我离府的承诺,便是好了。” 大婚当日,和他有着妻夫名份的那名少女不是给了他一个五年送他出府的承诺? 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他与她注定不会走到一起去。 没有缘分的强求在一起,那是何必的? 暂且安心过完五年平淡的人生,保得自身安全就好。 尽管是以这种方式逃出了龙凉皇宫,但还是要好好生活下去的啊~ 心里没有装着彼此的人,若是有朝一日分开了,倒也是一件难得的幸事,不会带来伤感的眼泪,和让眼泪无法停止的痛楚,真的是很好的事情。 美貌男子走到洗漱盆前,视线在小侍们的身上来回打转,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低声吩咐了一句,“以后你们不用来伺候了,本王夫喜欢凡事亲力亲为,有你们在这里伺候着,本王夫反倒不太舒适了,你们各自顾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是,王夫!奴才们告退!” 小侍们伺候着美貌男子洗漱完毕,端着来时托在手里的用具,恭顺地朝着美貌男子拜了一礼,脚步无声的退了出去。 “呃> 美貌男子做的事情,小侍看在眼里,不是太习惯。 人家都说新上任的官有三把火,新入嫁的夫婿即使没有三把火,也得烧个一下两下的才能震住那些不经调教的府内奴婢们,可他的主子做事,怎么跟其它的人不一样呐? 1142.窥视不透刻意被遮挡起的真实 “呵呵,候儿,尊敬与否,自在人心。我不主动去招惹他们,相必他们也定不会来招惹我。同住在一座府内,总是和气些好一点。何况,是在这种情形下,不是么?” 新婚之夜,凰笞王爷不留宿在烟苒阁内,若是此等消息传了出去,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凰笞王府里的大致情形他暂时还没有摸透,等到摸透了,就能寻到适合的对应办法。 离开龙凉皇宫,就等于离开了四皇哥的庇佑,这片没有保护伞的天空下,就只有他一个人去独自面对,需得万事皆小心。 那些侍者们都不知是哪里送来的,与其千辛万苦的防着他们,不如直接不用他们伺候,这样,有心之人就会偷偷观他于烟苒阁外,到那时,他就可寻些蛛丝蚂迹,重点防范。[ 虽然他没有四皇哥那般聪明的智慧,厉害的手段,可他也绝对不是好欺负的。 不能让四皇宫费心请来的那些师傅都白教他了,对不? 苒陌风站在阁窗前,推开窗阁的小户向下探望,望到阁楼下一抹淡红随着小侍的引路飘过眼帘。 他的四皇哥来了,今日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艳呐~ “四皇哥,你来的好晚!怎么隔了这么多日才来?陌风很想四皇哥的。” 推开门扇起身迎接,苒陌风在美人儿还没踏上阁楼阶梯之前,就早已站到阁楼的二层廊道里笑容满满的等候。 “嗯~脸色不错,看来凰笞王爷离府并没有给你造成什么困扰,是四皇哥忧心了,还打算送你一份礼物,讨你开心的。” 美人儿随着小侍走上楼阶,站在廊道的一头,视线望到阁廊的那一端,看到苒陌风的脸上现出一股从未在龙凉时有过的笑容,唇瓣轻抿,浅笑说道。 “哪有喔~是见到四皇哥太开心了,离开龙凉的时候没和四皇哥道别,陌风心里一直觉得亏欠四皇哥的,大殿上四皇哥亲自为陌风献舞,陌风也没有机会和四皇哥道声谢意,是真的很过意不去呢!陌风还以为> 挽着美人儿的手臂走进屋子,苒陌风示意贴身的小侍候儿去门外守着,留点私人的空间给他们。 “是,主子。候儿这就去备些招待的茶点!” 候儿朝着苒陌风和美人儿躬身行了退礼,自外合上屋门,打发守在阁院里的其它几名小侍去膳房领些香茶糕点过来。 “看来你在这里过的还不错,如此一来,四皇哥便放心了。” 偌大的凰笞王府里,听说光是侍寝的侍郎就有几十名男子,可是为何会如此安静? 按照常定的规律,新的王夫一上任,不是应该会有很多受宠的侍郎来王夫的地方挑衅,下战`书么? 可是凰笞王府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大家照样正经过日子,该怎么样,便怎么样。 这样的凰笞王府,着实让美人儿有些抓不着边,窥视不透凰笞王府里刻意被遮挡起的真实。 1143.她对你还好么 “当然了,陌风这么乖,哪会过得不好嘛,如果过得不好,直接去和四皇哥抱怨就好了。” 远离龙凉,山高地荒的,就算过得不好,躲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 即使四皇哥再护着他,也会被其它的事情所扰,在最关急的时候,怕是根本就无法赶来,什么事情都得靠自己呐! 苒陌风对下嫁凰凤女国的形势,在思绪里想的很是通透。 他就像是一颗被龙凉用来填补战争缺隙的棋子,哪里需要堵哪里,不然就失去了他身为一颗棋子所应该有的意义。[ “辛苦你了,本应该是在龙凉娶得三妻四妾,享尽齐人之福的皇子,却要你委屈下嫁凰凤,与其它男子共受一妻,凰笞王爷她> 美眸里难掩对自己皇弟的担忧,美人儿想到凰笞王爷新婚五日就离返京都,远去边境落水小城,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的? 两国联姻之事,不是凰笞王爷当朝亲自提出来的吗? 为何在亲礼达成之后,反倒放下新婚的夫君不理不睬,置于一旁,如同打入冷宫般凉弃在旁? 真是让人费解! 那个女人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难道只是因为要达成两国和平而采取的和亲政策,并不是因为中意喜欢了才在一起? 如果只是这样浅显一层的意思,那不是会毁了他的七皇弟一生的幸福? “王爷?喔> 闪乎不定的眸光,下意识的躲开美人儿直视的目光。 苒陌风转过头去不看美人儿眸子里漾起的压抑感,尴尬的闷红了脸色。 这种事情> 说她对他很好?倒也不是。 好像从成亲之后,九王爷就再也没有对他和言悦色过,以前在龙凉那边经历过的种种,比如逗他,捉弄他的事情,好像全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她不记得了。 如同受了重伤,撞到了头脑的那种,突然间失忆,突然间就忘了,留给他的情感,只有冷淡,漠然,再接着,就是无限度的消失,他想见九王爷一面都很艰难。 只有等她想见他的时候,她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隔的很远,遥望她一眼。 而她> 九王爷专门为了他留在府内,据说是从战营里带回来一个小管家,名字唤作落阳,是位年岁不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长的挺漂亮,回到凰笞王府好像是听了王爷的命令,专门为了服侍他的。[ 虽然落阳并不频繁的出现在烟苒阁,但一天一次的例行请安还是有的,每次请安来都会询问他是否缺少什么衣物之类的。 在凰笞王府,他倒是不用担心吃不到食物,和穿不到好衣裳。 只是他习惯了穿白衫素衣,对那些女人国里男人需要穿得里三层,外三层圈裹裹的花俏衣裳很不适应,总会觉得像个女人一般要被九王爷给圈养了。 十分不舒服的感觉! 好在如今凰笞王爷不在府内,他的穿衣取食都随便了许多,等到过了大婚一个月,他便可以穿回原来素净淡雅的衣衫,不似现在这般正红如火的颜色。 1144.大家萍水相逢,好聚好散 “相敬如宾?不会是相敬如冰吧!四皇哥在来时的路上,向人询问了一些,凰笞王爷她> 心有所属的女人,专一的为了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男人,即使娶了夫君也不会动指相碰? 这点倒是让美人儿很是中意。 只可惜,那个女人喜欢的不是他的七皇弟,而是远在落水兵营的那位把权江湖势利的幽堂少主。 该怎么办?要为了七皇弟的事情,利用暗楼,向漠语妆的幽堂宣战吗?[ 美人儿惆怅的眼着转过身子不与自己直视,怕被自己拆穿的苒陌风,无奈的轻声叹息。 “相敬如冰?倒是没有啦!四皇哥不要听其它的人乱说了。王爷她> 万般姻缘,皆由爱起。 如果无爱,那便是无忧的人生。 既然凰笞王爷在心里对他无爱,那他何必把自己的心放在王爷的身上。 放弃那样一个绝世独立的女子,虽是一件有些令人心伤的事情,可是没有情感纠缠在里面,那到时候就不是单纯的心伤,而是伤入骨髓的痛苦。 苒陌风想找一个能够与自己一生相随的女子,与那样的女子相恋,首先最基本上一点,就是他们要互相喜欢的吧。 没有喜欢,哪来的爱情? 可就是简单的一句喜欢,在他和凰笞王爷之间都没有存在过的痕迹,那他也便不用把心交放出去。 大家萍水相逢,五年之后,好聚好散。 “陌风,告诉四皇哥,你喜欢九王爷吗?这个问题,对四皇哥很重要,请你> 手袖贴到胸衫之上,那里有一封龙凉国主下发给苒陌风的密昭。 美人儿正在考虑,要不要将密昭传达下去。 而美人儿现在问的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是做一个决定的关键。 如果他的七皇弟是喜欢九王爷的,哪怕只有一点点喜欢,他都不会把密昭传达下去,追踪女国里的军防排布,兵力数量,会由暗楼一手接管。 如果他的七皇弟对九王爷一点想要生活下去的想法都没有,那他就会按着原先和父皇商订的计划,把密昭交到他七皇弟的手上,以后凰凤女国的内部消息,就由他的七皇弟来接管,他也好全力应付在与西领和暄昭的周旋上。 西领的邵士凡,暄昭的夏宇轩,这两个人既是他几年来混得的好友,也是在西领和暄昭快要暂有一席之地的少年英才,与他们打好关系,对龙凉的未来发展,十分有帮助。 “呃> 美人儿神情里的犹豫不定,让苒陌风察觉出来一些不太对的地方。[ 四皇哥为什么要问他这种问题?有人威`胁到了四皇哥了吗? 1145.是不是背着他隐瞒了什么 “陌风,这些事情不需要你知道。知道的越多,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你只需要告诉四皇哥,你喜欢九王爷吗?一点点留在心里的痕迹,有吗?” 随着年龄的一岁岁增长,太子和皇后那边对美人儿的存在愈加觉得刺眼。 在朝堂之上对美人儿的排挤之势愈加明显。 美人儿虽是有备防着太子和皇后,但所付出的,永远都要比想象中多过很多。 想要从太子和皇后那边夺回龙凉国君的信任,美人儿不得不选择一条更为艰险,更为广阔的路,在这条路上,他需要太多的人去帮助他,而这其中的一个人,就有苒陌风。[ 当初苒陌风下嫁龙凉,是美人儿向龙凉国君提出内应之说才会得到龙凉国君的同意,免得战祸再起,苒陌风回到国内成为龙凉的罪人。 只是以现在的情形来说,并没有当初想象中的乐观。 因为在这个世上,最让人难以猜透捉摸的,永远都是隔在皮肤之下的那颗人心。 太子和皇后以为何迟迟不见凰凤女国有消息传报而来向美人儿发难,双方对峙于朝堂,如若不是此事出有因,美人儿也不会放下西领那边的事情,匆匆赶来龙凉,亲自与苒陌风相问。 “呃> 一次都没有睡在他身边的女人,凭什么让他相信,她的心中是有他的存在呢? 苒陌风不愿活在自欺欺人的谎言里,更不愿等到梦醒时独自一人离开王府,流落山野之间,做个被女子抛弃的男人。 “当真如此?陌风你确信吗?不后悔今日和四皇哥所说的一切?” 苒陌风的回答,无疑给了美人儿一个可以放心的希望。 只要他的七皇弟对凰笞王爷没有想象中的爱慕情感,那么暗中向龙凉传递女国的消息,也不会有什么觉得愧疚了。 在没有爱情的前提下,那么不论是做了怎样的事情,都会有一个非常好的借口,各为其主,身不由己。 身为龙凉人,本就应该为龙凉国的永世长存而奉献,不是么? “嗯> 五年之后,他就会离开凰笞王府。 到时游历山水,走遍四国的每一寸土地,一定会遇到属于他的那个女人? 想一想未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苒陌风的心情不觉好了些,仿佛看到了明天就能走出凰笞王府的希望,脸上扬起一丝极微清淡的笑容。 可是看着美人儿忽然变得很是急迫的神情,苒陌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了。 心中不觉疑惑着,他的四皇哥,是不是背着他,隐瞒了什么? 1146.何苦扰了我们的清宁 “不能说是帮忙,但会是个很不容易做的事情!陌风,这封信是父皇的密昭,上面有交待让你完成的事情,既然你对凰笞王爷一点情份也没有,想来做这些事情也不会觉得良心上亏欠什么,你先看看吧。” 掏出衣衫里的密昭交给苒陌风,美人儿神色颇为凝重,注视着苒陌风的眼眸里时而忽闪过一丝担忧。 他的七皇弟,平静淡泊,究竟能否答应他这件为难的事情,并在其中得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密昭?父皇想做什么?四皇哥,陌风不想看,也不要接受父皇的什么密昭,陌风现在已经和龙凉皇室不是没有任何关系了吗?龙凉战败,在父皇同意将我做为联姻之人送给凰凤女国时,父子的情谊早就断了。陌风不想再替父皇做些亏欠别人的事情,而且> 望着手中的密昭盯了一会儿,苒陌风默然黯了眼神,把密昭送回美人儿的手里,淡声说道。[ “陌风,你不是并未心许王爷么?何以王府之人的身份自居?难道> 眉眸不悦的皱起,美人儿不喜欢对自己从小守护到大的人儿动了智慧的心思去猜测。 他记得以前的七皇弟不是这个样子的。 为什么感觉这次来凰凤,七皇弟的变化和之前相差了很多? 莫非他的七皇弟,对他已经产生了不同以往的那种感觉,是一种被称为‘隔阂’的情感吗? 他的七皇弟> 就像一只长满了羽翼的鸟儿,现在可以独自飞行在广阔的天空里,而他,已经年迈,已经老了,即使想飞,也无力去飞,所以只能困在原地,被生活,被仇恨所困住,过着只有他才能过的孤独生活,无人来喝,凄楚一生。 “四皇哥,不是那样的。陌风只是不想再次卷入皇室的争斗之中,过一些宁静,无人叨扰的日子。大皇哥,三皇哥,还有你和柳如眉之间的争权夺势,陌风是真的没有想过参与进去,陌风只想在凰笞王府里守着母妃和敏姨安安稳稳的过着避世人生,四皇哥,你又何苦扰了我们的清宁?” 临近婚期,苒陌风去拜见了龙凉国君一次。 看到往昔里只给过自己一次关心的龙凉国君,苒陌风情`不`自`禁的流下了两行心酸的泪水。 是告别,也是祭奠。 告别在龙凉皇宫里受尽屈辱的少年,祭奠自己对曾经赐予他生命的那个男人的所谓‘父亲’的感情。 龙凉国君坐在珠帘之后,甚至都没有命人把珠帘打开,真真切切的看过苒陌风一眼,只是漫不经心的问了苒陌风一句‘入嫁凰凤,可需要什么带过去赏赐。’ 苒陌风甚为仔细的思忖小会儿,伏身拜礼一揖,向龙凉国君提出了他想要的赏赐,不是别的,正是自小生他,抚养他的两个女人的骨灰,还有牌位。 1147.翅膀长硬了,就可以飞了 龙凉国君虽然震惊,但最后还是允了苒陌风的要求,答应苒陌风可以带着两位女子的排位离开龙凉皇宫。 这种事情的发生机率在龙凉皇宫并不常见,皇帝可以允许出嫁的皇子带着自己的爱妃离宫或许并不是被苒陌风的孝心所感动,只是因由亏欠了那两个女人本应该平安和乐的一生,所以也想让苒陌风给她们死后的灵魂一些安慰。 可是让苒陌风没想到的是,那些宽容,那些看似值得他去感激的皇恩浩荡,原来都是因为有现在四皇哥向他提出来的想法在先,才能够被得到允许。 是这个样子吗? 所有的这一切,是他父皇的意思,还是> “扰了你们的清宁?陌风,如果没有四皇哥劝说父皇允你下嫁凰凤,你觉得,眼前可能出现这片难得的清宁吗?不管你接受也好,反对也罢,只要你还姓苒,你的身份还是龙凉国的七皇子,那你就有责任,有义务替龙凉的国家安定而尽你应该履行的责任,不要妄想逃避。除非你的心里有九王爷,做好了和她同生共死的打算,否则,这份密昭,你非接不可!” 苒陌风的坚决抵`抗是不在美人儿的料想之内的。 在美人儿的想法里,他的七皇弟向来温顺听话,乖巧非常。 如果不是涉及到太过抵触的事情,绝对不会站在他的对立面上。 可是这次美人儿料想错了。 他的七皇弟真的变了。 从懵懂无知的少年,变成一个有思想,有主见,有主张的男人了。 也就是传说中的那句话‘翅膀长硬了,就可以飞了?’ 苒陌风这样执拗的思想,让美人儿确实苦恼。 “四皇哥,为什么要如此逼我?以前的四皇哥不会逼我做任何事情的。四皇哥,放了陌风> 苒陌风瞅着美人儿脸上不容反抗的表情,心知事情至此,已再无改变的可能,先前听到美人儿来看他的那股子高兴劲整个全垮掉,一点开心的想法也没有了。 “陌风,四皇哥是你最亲近的人,不会想了法子来害你,你懂吗?陌风,一定要记住四皇哥的话,如果不想死,就按照四皇哥指给你的明路去做,只有活着,才能守护母妃和莲姨逝去的一片安宁,知道吗?该说的话都已经交待给你,四皇哥这就起程回西领了,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四皇哥担心。” 美人儿搂着苒陌风拥在怀里,作个分离时的不舍告别。 “四皇哥> 突然抱他作什么? 苒陌风不记得四皇哥好像有喜欢拥抱他的习惯呐。 “傻陌风,拆过密昭,务必毁之,谨防隔墙有耳,万事小心,四皇哥先走了。” 窗外,一道黑影飘过美人儿充满警惕的视线。 美人儿借着两人衣衫相碰的瞬间,手袖快速的把密昭放进苒陌风的衣服内衫里,拍拍苒陌风的背,贴在苒陌风的耳边小声道了句充满担忧的话语,随即松开苒陌风,追着黑影疾步跟了出去,留下苒陌风一个人站在屋中,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1148.做了愧对王爷的事情 “主子,茶点来了,您和四皇子快品尝一下。” 小侍们端了茶水糕点走上楼阁敲开苒陌风的房门,候儿让小侍们在门外等着,自己则跑了几趟把茶水糕点接进屋子放在茶桌上,可忙了一圈,总觉得屋子里少了点什么。 咦?四皇子不在屋子里? 人去哪了? 还有,他家主子的脸色> “嗯> 小侍脸上的疑惑显而易见,苒陌风明了小侍心里想问却又不敢问出口的话语,只当作不知道挥挥手腕,让小侍退了出去。 父皇留给他的密昭,定不是些什么好事情。 如果是好事情,直接发个昭文来不就好了? 四皇哥还说要烧毁,想来或许会和凰凤女国有关系? “是,主子。” 摸不着在自己离开的时候主子们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小侍想着反正以自己的身份也是没办法相问的,过多参与主子的事儿,是会引在主子的讨厌,索性也就不再搭言,听了自己主子的话,乖乖稳稳的退离房中,候在房门之外。 “嗯,去吧。” 候儿离开之后,苒陌风走到掌起烛火尚未熄灭的烛台前,沉着眉眸把信件打开,仔细的看完,默不作声的把信件烧毁化成纸灰后,轻叹一息,裹藏着忧虑。 父皇这是> 若是按照父皇密昭上所说,岂不是要他在凰凤女国内查摸皇城兵力排布,以及换班守岗之暗号? 那他不成了龙凉派到凰凤女国的内应? 这样做的话,不是做了愧对王爷的事情? 看过密昭上的内容,苒陌风好像恍然间明白为何美人儿要问他一句是否对九王爷动了真情。 如果他回答的> 不把密昭交给他吗? “唉> 事事都考虑在他的前面,从来都以他的习性为前提。 人生如是,只有他的四皇哥才会把他的想法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去考虑吧?[ 不过四皇哥刚才急匆匆的跑出去做什么了? 遇到探听的人,走漏了风声? 四皇哥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凰笞王府内的不安全,苒陌风赶紧走到茶桌旁端起一杯茶水朝着烛火烧燃,把密昭烧成纸灰的烛台泼去。 哗的一声水响,烛台里的烛灰被茶水冲成流淌的黑水顺着烛台流下。 看着烧成纸灰的密昭被毁尸灭迹,苒陌风此起彼浮的心,稍微平复了些。 “四皇哥,千万> 推开窗扇让户外的空气可以吹散屋子里烧纸的气息,苒陌风望着烟苒阁外的院墙高角,也不知美人儿跟去了什么地方,生命是否会出现危险,内心担忧的紧。 “你> 美人儿追着躲在烟苒阁外偷听的黑衣人在凰凤都城里行了大半个时辰,两个人招招打打,跑跑停停,终于在快要奔去郊外的雪地上,把黑衣人追得体力不支,跌坐在地上喘气。 1149.有胆子和本皇子饮茶赏雪么 “哈哈!哈哈哈!苒轻尘,你害怕了么?害怕了就跪地求饶啊!哈哈哈!” 黑衣人的声明显是名男子,内心里似存着对美人儿无限的愤怒,笑的猖狂,露在黑色面巾外的眼眸,透出想要把美人儿绝顶的恨意。 “求饶?这话应该是本皇子向你说的吧。” 既然能明了知道他的身份,美人儿也不再想去隐藏什么。 腰间软刃一抽,银光泛散的架在黑衣人的脖颈上,美人儿冷颜如玉,沁着雪水似霜的冰凉,寒光乍露。[ “呵!求饶!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我倒要看看那个日思夜想你的人,找不到你的替身了,会怎么办?到时候,说不定他又要跑去龙凉找你了,哈哈哈!苒轻尘,你真是好命,得到那么优秀的人在爱你,却还是那么不满足,居然敢伤了他的心。哼!今日落在你的手里,愿杀便杀,想刮便刮,随你心意。” 黑衣人瞅了眼逼在自己颈子上的银刃,负气的坐在地上,好像根本就没有做还手的打算。 “> 美人儿无语,额上挂满黑线。 不解,他遇上了什么状况? 眼前的这个黑衣人,莫非不是太子和皇后派来的人? 而是> 大跌眼帘,美人儿为自己遇到的荒唐事情,万分惆怅中。 “怎么?无话说了?你杀呀!你杀了我呀!落在你手里,本公子也没打算活着回西领去。” 黑衣人见到美人儿一脸惊愕的站在面前,什么回应也没有,以为美人儿在思考要不要杀他灭口,紧张的攥着手袖,似乎要跟美人儿一拼到底的模样,不论是在言语上,还是在行为上,都带了些许点点的女儿气息,看得美人儿蹙额皱眉,眼眸里渗出丝丝烦愠。 “你和邵明君什么关系?多久了?” 收回剑刃藏入腰环花带之中,美人儿揽着衣衫下摆蹲到黑衣人面前,单手垫在膝盖上,眸光认真的打量在黑衣人的峰眉秀目间,不甚烦扰的问道。 “什么关系?干、干嘛要告诉你?” 听到美人儿问及的事,黑衣人明显比之前还要紧张,连说话都出现了断续,不敢去看美人儿的眼神。 “本皇子没兴趣取你的性命,不过> 大年初六的凰凤气候,是个适合下雪的季节。 雪色纷纷,袅袅如丝,涵盖着祥瑞而下,落到了美人儿束好的青丝碧发间,也落到了黑衣人一身看不到其它颜色的衣衫上,点缀成纯白的花星点点,映入美人儿的眼帘,荡出一许雪白的冰片。 呼出的白气一股凝成雾烟,美人儿注视着黑衣人露在纱巾之外和自己面容隐约存着几分相似的眉骨月眸,思绪里隐隐约约似乎猜到黑衣人有可能存在邵明君世界里的身份,心里不觉泛起几分怜悯。 这名可悲的男子,不会是以他的身份,出现在邵明君的生活中吧?[ 1150.你一个敢诅咒本皇子去死的人 “饮、饮茶?赏雪?你会那么好心?不会在茶里下了毒吗?” 千万种的猜想,化作美人儿请他品茶赏雪,黑衣人不太相信美人儿对他会这般手下留情。 黑衣人记得,外界对龙凉的四皇子在传闻可不是这种容易心软的人着。 “呵呵,若想杀你,留在此地不是更好?何必藏毒于茶中,多此一举?本皇子不过是闲得无聊了,想寻个人说说话罢了,你若喜欢,跟来就是。” 站起身,美人儿扬眸望了眼阴沉的天空,伸手接住一片旋空落舞的雪花,静静的看着雪花溶在掌心里化成一滴晶莹的雪水,眸子里现出一抹淡淡的伤戚之色,拂袖转身,朝着来时追过的路徐步走回去。[ “喂!什么叫闲得无聊才找个人说说话啊?本公子是你无聊时打发时间的人吗?就你这种对待人的态度,真不清楚邵明君怎么会喜欢上你,要是我,早就把你尘封在记忆里,一辈子不想,一辈子不念,一辈子都不喜欢你,让你后悔死。” 跟在美人儿的身后,黑衣人不服美人儿把他的定位安在打发时间的份量上,气闹嚷嚷的吵着美人儿本就烦愠的神经,一路都没有消停。 “呵!是么?你还是第一个敢诅咒本皇子去死的人。真该听了你的建议,在茶里下了毒草就好了,省得你如此吵人,你在邵明君的身边,也是这般模样?” 原路追来,再原路走回去。 等着美人儿和黑衣人走回凰凤皇都,寻了一家环境尚算得优雅清静的茶馆,要了一间位置稍显偏僻,可供人谈话的偏阁,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喔?女国里果然都是和外面不同的,在外面做事情的居然全都是女子,不怕被男人调`戏么?” 一进雅阁,室内温暖如春的热气瞬时将美人儿和黑衣人环绕起来,黑衣人看着领着他们走上楼的女子,十分好奇的说道。 “调`戏?你去做一个试试?在她们的眼里,那最多只能算得上引`诱,明白么?” 吩咐茶馆里的女婢备了花茶和干点,美人儿另给了女婢银两唤她们去买两件干净的衣衫送来,刚才外面雪大,美人儿和黑衣人的衣衫上全都搭了厚厚的绒雪,进到屋里来受了热温,绒雪化成雪水,湿了两个人的衣服,贴在身子上粘粘的,非常不舒服。 美人儿不是特别喜欢衣衫湿透的感觉。 “引`诱?本公子才不会做那种事情,要引`诱也去找邵明---呃> 话语不自觉得说出一个藏在两人心里都是很忌讳的名字,黑衣人提起不想念起的人,面色尴尬的望向别处,眼睛四处没有目标的看着,思想很是混乱。 “你和邵明君是什么关系?看得出来,你好像很在乎他,要不然也不会寻到本皇子这里来,是不是?” 提起邵明君就不自然的人,除了和邵明君是那种关系,还会有其它的关系吗? 美人儿脱了湿凉的外衫放在屏风上,坐到有暖炕烘着的小塌上,轻声询问。 1151.他的心中只有你不是吗 “干吗要告诉你?不管我怎么在乎他,他的心中始终只有你不是吗?” 不想承认,却不得不去承认的事实。 他喜欢上了一个永远不可能喜欢自己的人。 即使他在那个人的心里,有时会偶尔充当一下临时喜欢的角色,但那也只有在醉酒不清的时候,那个人才肯承认他的存在,过后,就会无情的忘记。 他是谁,有什么关系呢?[ 黑衣人坐在离美人儿较远的桌子旁,没有走近可以暖身的小塌。 “呵呵,你打算放弃吗?如果本皇子告诉你,以前,或许本皇子曾经对邵明君动过不该有的心思,可现在,已经是不再可能的事情了,你会信吗?” 一盏燃起的相思,在年少幼小的记忆里飞花残火般的曾经存在过。 兴是人生里过早的相遇,让原本可以慢慢转变成爱情的美好化作一段苦不堪言的痛楚离合,美人儿忆起往日里遭受过的苦难,眉间拢起不堪回首的愁绪,忧伤绕着曲线似的悲叹伤感。 “什么意思?你想让我相信什么?相信你和他不再可能有进一步的发展了吗?就算我相信能有什么用,喜欢你是他的事情,又不是你想阻止就能阻止的。” 对美人儿的印象,目前为止处在友好的程度。 黑衣人发现美人儿的想法跟自己理解的那个程度有差别。 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尽人情,坏到骨子里的那种妖孽男子。 而且依着美人儿话里的意思,难道美人儿对邵明君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是他猜错了方向? “那你跟`踪本皇子做什么?想要得到一个怎样的答案?希望本皇子离邵明君远点,好能让你放心?” 收起眉梢的一缕忧愁,美人儿换种交谈的方式,并不急于追问黑衣人的身份。 “就是> 好好的一个将军,愣被人折磨成一个只顾相思不顾身份的呆子,谁看了会不生气? 自然是他> 黑衣人想起在西领日夜看着邵明君没有心思处理军务的样子,他也不得安稳了。 他很想看看,到底是多么美的仙子,能把邵明君迷得这般痴迷不悟。 听说龙凉的四皇子来了凰凤,他就在暗处跟了来,可是真正看到龙凉四皇子的面容了,黑衣人倒也没有兴致,长得面冷肤黑,身段虽是轻盈一些,可是就那张脸,哪有半点好看的样子? “是么?现在看到了?感觉如何?”[ 能如此在乎邵明君的人,应该是能真心喜欢邵明君的人吧? 这样子的两个人在一起,会有幸福的滋味吧。 也许邵明君只有和这样的不受身份地位约束的男人在一起,方能不会受伤,不会勉强自己的情感。 邵明君也好,眼前的黑衣人也好,美人儿至少都觉得,他们两个人比之于自己对待爱情的态度,都是值得人去赞扬的勇敢男人。 毕竟,想在男子娶女人,或是女子娶男人的世界里,想要活出一种与众不同的男人与男人的生活,还是需要非常大的冒险精神,美人儿非常敬佩。 1152.没有看见他对我的伤 “没什么感觉,长得一般。看不出和本公子有哪里的不同,常听他说,我和你有五分相似,现在看来,连三分都不到,我好像比你还好看一点点。” 可能是彼此之间的谈话让黑衣人逐渐放宽了戒心,在说话的时候,不觉走到美人儿的面前,盯着美人儿脸上的精致五官,越看越纳闷。 这张脸,哪有一处半处的像自己么? 邵明君说起谎话来都不脸红的? “呵呵,本皇子将来是要娶妻生子,过那种联姻生活的,就像嫁给凰笞王爷的七皇子一样,有可能是娶某位大臣府上的小姐,也有可能是去娶了哪个国家的公主或是郡主,邵明君与我,它日若能再相见,即使不能算得上是敌人,也该称得上是陌生的朋友。你若是真心对他,倒不如努力去争取些,让住在他心里的那个我自此消失,也能替我减少些麻烦,省得为了要应对他而产生不必要的烦忧。”[ 黑衣人的话里,没有涉世深入的城府,看起来似乎很是单纯善良。 美人儿一直认为邵明君身上的戾气过于浓重,若是真的出现个没有心机的人留在身边,倒不失是一件难得的好事。 “你说的是真的?邵明君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会不喜欢他?喜欢一个人,如果是真的喜欢,不是应该不去在乎性别的吗?” 他喜欢邵明君,不管邵明君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喜欢的,风吹不动,雨打不摇,抛开一切凡尘俗事,爱只是爱。 对于美人儿的说法,黑衣人不是太理解。 可从美人儿的话里,黑衣人真的觉得,美人儿对邵明君的感情,绝对不只是没有情感那么回事。 “你只看见了他对我的好,没有看见他对我的伤。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我们各自不同的身份吧。身处皇室,你觉得本皇子有可能去嫁给一个男人,而为皇室蒙羞么?相反,虽然本皇子不清楚你的来历,但是,看你可以坦言与他的相处,在身份地位这方面,相信不会像本皇子这般为难吧。你与他之间,可能只少了些能够溶合在一起的机会?如果--” 门外,传来女婢的脚步声,打断美人儿的话语。 美人儿稍微停顿了下,看了眼心神不宁的黑衣人,没有再说下去。 “两位公子,茶点已经备好,干净的衣衫也已经购买好,请问现在方便入内吗?” 三名女婢端着方盘候在屋外,等待着屋内人儿的吩咐。 “送进来吧。” 身上的衣衫早已湿透,冰凉的身子,难以抵御冬雪里渗出的寒气。 美人儿出声唤着女婢们进屋,想要快些饮杯热茶暖暖身子。 “是,公子们的茶点已经全部呈上,若有其它需要,随时吩咐就好,小的们就候在阁外。两位公子请慢用。” 女婢走进屋子把付了银子的茶点一一端上置于小塌的方桌,向着美人儿和黑衣人躬身行了退礼,合上房门,屋内,再次归于平静。 1153.你觉得这话问得有技术含量吗 “你刚刚说什么?如果什么?” 女婢们前脚刚走,黑衣人就顺着美人儿先前说的话问下去。 他很想知道,美人儿话里的意思,是想把邵明君的感情交由他来守护吗? 万一他守护不到,邵明君一意孤行呢?该怎么办? “喔,本皇子只是想说,如果你有兴趣,本皇子可以告诉你一些有关于邵明君的事情,可能对你去向他示好有点微不足道的用处。”[ 沉寂在回忆里那些美好往事,美人儿很久没有和人提起了。 确切的说,是从来没有和人提起过。 那是属于他和邵明君的,最值得留恋的事情。 如今要把这份非常美好的回忆从思绪里抛离出来和其它人去分享,美人儿多少有些舍不得。 不论过去的那些事情是否荒谬绝伦,终是给他带来了不少欢乐,尤其在母妃薨逝的那段最让他痛苦的岁月里,他感受到了邵明君对他的那种,有如亲生哥哥一般的关怀。 “你、你是说,要告诉我你们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吗?本公子为什么要听啊!不听你的,本公子一样能留在邵明君的身边,不要拿你们的快乐,来增添我孤独的过往,你的快乐,不能建立在我得不到邵明君的痛苦之上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同情我吗?同情我没有人爱吗?” 拿起一块茶点放入口中,黑衣人气急的咽下,险些呛到喉咙。 看样子,是真的被气到了。 “不是你想的样子,只是觉得,感情如战场,应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一味的没有目标的去追求,你所做的事情,永远都只会事倍功半,得不到你想要的。来吧,陪本皇子一起品一品这女儿国里的烟雨茶,似乎味道还不错。” 上好的烟雨茶,是凰凤女国的特产。 听说是在每逢烟雨过后会生出新叶的青茶,遂以烟雨茶来命名。 为了保持烟雨茶固有的芳香,每名去采摘烟雨茶的男子,都不得涂抹脂粉,只能素面蒙纱,竭尽所能的不去沾染自身的体气到茶味中。 凡来到凰凤女国的外地人,都以包上几两烟雨茶作回礼物带给同住的乡邻。 美人儿在龙凉没有什么真心可以一同品茶的朋友,故也没有做了带回去的打算,只在瑞雪繁多的冬日里,独品一口茶香,留作来了女国里的念想。 “你这话,听着也还有点道理。那你倒和本公子说说,你们都经历过什么?邵明君都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子?” 黑衣人听着美人儿话里的意思不像出自假心,而且美人儿坐在塌上饮茶,随身自然散泛出来的那股恬淡闲静的感觉,也不像是故意装出来想要耍他,那就听着试试? “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子?你觉得这话问得有技术含量吗?” 香茶入口,心境随之淡然如茶。 褪去身子里的冰冷感觉,美人儿的脸上现出一丝淡薄的轻笑。[ --ps:虽然今天六章了,但是还会继续更新,呵呵。 1154.爱一个人,很难 “什么意思?这个问题难道不该问吗?” 坐到小塌上,黑衣人望得美人儿脸上漾起的轻笑,突然发觉,那轻盈的笑意里,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好看的美,让同为男子的黑衣人心绪一荡,生起一波异样,仿佛在瞬间明白了邵明君喜欢美人儿的缘由。 “不是不该问,而是没有必要去问。他喜欢本皇子这类型的男人,如此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本皇子的亲口承认吗?只不过本皇子觉得,喜欢某种类型,并不代表将来会去爱那种类型吧。你得变成那种会让邵明君爱上你的人才行,这种事情,不会也要让本皇子来教你吧?” 每个人在世界里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存在不是吗? 就像金子放在太阳光底下,从不同的角度去看,都会有不同的光茫闪现,能够看到你自身的闪光点的那个人,才会被你吸引不是吗?[ 只有那样的人,才适合娶,适合嫁呐! 美人儿替黑衣人斟了一杯茶,说出自己的看法。 “你给我倒茶作什么?我可没打算取下面纱,让你看到本公子的真面孔。” 黑衣人瞅着渐满的茶杯,热腾腾的冒着白气,吸引着黑衣人的视线,想端起在手心品尝一口,温暖着沾了湿雪的身子。 “呵呵,纯属礼貌,如果你不喜欢,可以当作没有看见。本皇子也没什么兴趣看到你的真面容,一旦看了,反是没有什么神秘感,失了聊天的兴趣。” 窗外的雪色愈下愈大,想要短时间内离开,怕是不太可能。 大雪天里,可供出行的马车应该也不会多吧。 从凰凤返回西领的路途多为山道,马车在雪地里行走,也多有翻下山崖的危险。 出于诸多考量,美人儿想着或许可以在凰凤多呆一夜,明早再另行赶路。 泠幽和泠绾见不着他回去,也一定会着他在路上设下的暗号追了过来,行程只耽搁一晚,应该没有大碍。 “你> 黑衣听到美人儿不似很介意的话语,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觉得眼前的四皇子,确实不像偷听邵明君一个人自言自语时那么可气。 他来到凰凤跟踪美人儿,除了想看看让邵明君日思夜想的人儿长什么样子,再一个就是想替邵明君报仇着。 让邵明君那么辛苦忧心的活着,不该受点惩罚吗? 可当黑衣人被美人儿追了那么久都没逃过的时候,当下就决定不替邵明君报仇了,打不过啊~ 比较悲惨的事实咯> “喜欢一个人不难,重点应该是,爱一个人> 他寻觅了这么久,都没有寻到一个深入骨血里想去爱的人,这还不算难吗? 如果非要找出一个比较有兴致想去探索的女子,会是谁呢?[ 美人儿也很好奇这件让他都觉得无可想象的事情。 1155.笨到缸底的傻男人 “是吗?那> 黑衣人听着美人儿的话,虽然觉得是有几分听起来的道理,可是太深奥了。没有他的想法那么直白,容易理解。 爱一个人,就是应该那样子里。 心脏里,思想里,满满装着的,都是那个人,那个值得自己爱的人。 不值得自己爱的人,一眨眼的余光都不应该送去。[ 对待自己想要爱的人,即使是最后粉身碎骨了,也会无怨无悔的吧。 “有> 母妃的大仇尚未得报,他能在心里放下什么人? 不过> 呃> 端着茶杯的手轻颤,美人儿在茶杯漂浮起烟雨茶瓣的水面上,看到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穿着一身绘有凰鸟顶冠,喙衔珠玉图纹的正红迎亲袍衫的少女,骑着马儿英姿勃发的在美人儿眼前闪过。 “咦?这、这> 怎么会看到娶他七皇弟的那个女人? 手里的茶杯不经意的倾洒在桌上,一股热烫的茶水顺着桌面流到小塌上,滴到了美人儿的衣衫之上,润起湿濡的一片。 美人儿怔着眼眸望着散洒在桌面上的茶水,那散起白雾的茶香里,少女那异常美丽的笑容,再次闪现在美人儿的眼前。 “哈哈!果然被本公子猜中了。邵明君这个笨到缸底的傻男人,喜欢的人都心有所属了,他还在那里努力个什么,真是悲哀。四皇子,你这样耍着邵明君好玩吗?” 看到美人儿失常的受惊面孔,黑衣人极为痛快的大笑起来。 兴许是因爱而生了恨,因恨而觉得报复的感觉是如此的甘甜可口,滋味是如此的美妙。 “本皇子没有耍他,本皇子的心里也没有其它的人。在家仇未报之前,本皇子不会和任何女子花前月下,共享肌肤之亲。” 掸去滴在衣衫上的茶水珠儿,美人儿搬着茶桌移向稍远点的地方,取来衣衫里的巾帕擦试小塌上被茶水浸湿的棉絮褥子,垂着眼眸不去看黑衣人分外专注的盯视。 “女子?女子吗?看来还是没有邵明君的什么戏唱了。爱上像四皇子这般心性坚持的男人,想着邵明君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既然如此,本公子便让你看看真实的面孔吧,省得以后不得见了,你心里神秘的难受。” 伸手按住美人儿擦拭塌褥的手腕,黑衣人凑近美人儿轻抬的面容,缓缓扯下蒙在脸上的面纱,让自己一张肤若凝脂,眼如点漆,云眉朗朗好似日月入怀,薄唇樱红恰比珠玉在侧的绝美容颜展露在美人儿的眼前,光彩明艳! 1156.既有圆满,必生得失 “呃> 美人儿看着慢慢在自己眼前展露出来的男子面容,确是和他的真实容颜有五六分相似。只不过因为现在他的脸上涂了邵明君送给他的抹颜的彩料,没办法让黑衣人看清他的真实面容罢了。 如果邵明君真的喜欢找个与他相似的男人陪在身边,而不再来叨扰他的话,他也乐得安宁,享受一番人生里的寂静。 就是不知道如此的安宁> 而他与邵明君再次会面的时候> 那到时候的他们> 凰凤历六百三十五年,西领守关大将军邵明君奉西领德崇皇帝之命,统帅邵家军夺回被凰笞九王夺走的边境守城都。 凰笞王爷率领十万凰女军备战城迎敌,以西领祭祀之计,于路途上首战告捷,后以囤粮之策抵御邵明君围困女城之难,再以毒攻,挖行密室,等游击方式大败西领邵家软卫,成为凰凤女国历史上险有的一次以少胜多的战役,亦成为凰凤女国攻入西领,争夺西领土地的一块最重要的奠基石,是两国交战中极为艰险的一场转折。 然,日有阴睛,月有圆缺。 既有圆满,必生得失。 人世之定数无常,总以为患。 在民间的凰凤秘典通史里,关于都之战,最多提起的,当然是在战势中举兵失败的邵家大将军,邵明君。 是为败者为寇,不足道也。 但更多被提起的,则是另外一个亦为人熟知的男子名字,龙凉的四皇子苒轻尘。 坊间皆传言,年少之时,龙凉的四皇子苒轻尘曾经借助邵明君的兵力帮其巩固其在龙凉朝堂的兵力,两人在暗处时,做了不少鲜有人知的羞人交易。 其中最为让民间百姓意想不到的,便是一种有关于邵明君是龙凉四皇子苒轻尘年少的恋人的说法,说两个人在长年的互帮互助中,逐渐日久生情,对彼此都产生了很好的想法。 只是碍于两个人所处的身份,一位西领的大将军,一位龙凉国的受宠皇子,两人无论是身份、地位上,都是非常相配的,可也同样是因为身份和地位,两人又是极为的不相配。 位高权重者,哪里能够得到自己真正的爱情? 于是,民间开始有传,凰凤女国的九王爷因思念其正王夫七皇子苒陌风而寻人不到,便派人捉了一向与七皇子交好的龙凉四皇子苒轻尘揽于身侧,成为其众多府内夫婿之一,以解其思念七皇子离世之痛,爱念之相思。 而邵家大将军原本在战势里是主和一派,并非主战之人。 后来不晓得是通由谁报了信息,信息上写着凰笞王爷实乃是逼其所爱之人为夫的罪魁祸首,邵大将军一直在寻找的心上人儿龙凉四皇子,此时应该就在都,被囚于凰笞九王府内。 邵大将军乃是多情之人,收得线报马上允了战臣之请,领兵攻打都,没想到,兵败城下,落了个跌落悬崖,寻不到尸体的可怜结果。 1157.世界里最干净的魂灵 凰凤历六百三十五年九月,幽堂幽谷,花海深处。 “四公子,四公子你在哪里啊!” 幽谷花海,绵延千里。 繁花呈露,洒落点点秋霜清寒。 九月的初晚,澄霞浦照,光菲满天,斜阳余晖,相形景映,映着花儿瓣片飘散在空中,盈盈一缕飞粉沫儿般的沁香芳醇。[ 几百个奴婢小侍们,手里举着烧燃的火把高高撑在头顶之上,分成十多个小队伍,每隔十几米远组成一路在花海里搜寻着,大声喊着消失不见了的人儿。 “四、皇哥!真、真、气死、人了!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了!真、不乖!” 走在中间一个小队伍的前面,一名身穿净白素雅长袍的美貌男子在小侍们的领路下,呼呼的喘着气息在花枝里探出快要没办法呼息的脑袋逃出花色香浓的拥堵氛围,烦扰的皱起英秀的眉额,说着断断续续不甚太清析的话语。 “公子,怎么办呐!眼见着太阳就快落山了,再找不到四公子,这晚上恐怕就得有危险了啊!” 陪在美貌男子身边的小侍撑着火把照在美貌男子的脚边,一条手臂长短,颜色青黑的小蛇从美貌男子的脚边吐着蛇芯游窜而过,吓得美貌男子乍然起身,向旁边跳了开去。 “蛇!蛇!蛇!” 无法表达内心的惊慌,美貌男子躲到小侍的身后,急切的想要说出自己看见的可怕事情,可是越着急,越只能重复的说着一个谁都能看得见的字,急得气息凌乱,胸口起伏不停,美如水清莲花般的眸子里惊魂未定。 “哎呀,公子,知道那是蛇啦。在咱幽谷里,蛇都算是比较常见的物种了。等到夜晚来了,什么野鼠、灰狼、土貂、毒蝎、白狐之类的有灵性的动物都出现了,那四公子才就真的有危险了。听说那些小动物最喜欢吸食没有出生的小孩的体血,因为那样子可以聚结人蕴于万物的灵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幽谷里的花蛇,在幽谷里就像普通的老百姓一样,走到哪里都随处可见。 但是那些只有在晚上才会出现的动物,就不是平凡之中能够见得的了。 只要碰见那些动物的人,没有几个人能活着回来,即使活着离开了,回到院子里也活不了多久,一时半刻也就去了。 小侍他们都是亲眼见过一晚上没有归来的人,第二天衣衫破烂的跑回院子里时,只说觉得很饿,想要不停的吃东西,可是只有小侍他们才能看得到,那个整夜没有归来的人,一个肚子全都被掏空了,只剩下白花花的肢体骨架摆在那里,回到屋里,人就去了。 而见过那件事情的人,不是被吓傻,就是被逼疯了,现在只留下小侍一个人是神智清醒的,可就是一到晚上就会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晚上睡觉都不敢睁开眼睛。 幽谷里的事情,有时会发生的特别诡异,谁都不敢确定一个看似平静的夜晚会发生怎么样不平静的事情。 要是把怀了身孕的四公子丢在幽谷花海里,明天说不定连骨头都找不着了。 因为,小孩子的骨血,是最没有经过尘世玷`污的,是世界里最干净的魂灵,深受幽谷花海里那些神灵异兽们的喜欢呐。 1158.什么狠的计策 “啊?小孩?体血!啊!不行!不行!” 小侍的话,在美貌男子的脑海里无形中放大了不知多少倍。 美貌男子一想到有小动物把他的四皇哥扑倒在地,一爪子伸进他四皇哥的肚子里把还没成形的小孩子给扒拉出来,闻闻嗅嗅,然后张开血盆大口,用锋利的牙齿一块块的咬烂,辗碎,整个人就如同瘫痪了一般,身子软软的倒向陪在一侧的小侍怀里,美眸里晕眩的厉害。 这怎么行啊! 烟儿的皇儿怎么能被小动物给吃掉的?[ 四皇哥也不可以受到那种惨无人寰的折磨啊~ 都怪他的四皇哥,非要和漠语妆争斗个什么劲儿? 三次五番的想要逃出幽谷,这下好了吧?迷路了吧?被他们找不了吧? 可四皇哥他也找不到他们了是不是? 漆黑一团的夜里,怀了身孕的四皇哥可怎么办嘛~ “公子,不要着急,你先不要着急嘛!太阳下山应该还有一个半个时辰左右的,想要找回四公子,还有希望啊!可别四公子没找到,把您还给累到了,要是你们两位公子都出了事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就要被主子罚死了。” 他们的主子,天仙儿一般存在的人物,美艳,尊贵,孤华冷傲。 平时就冷漠无情,要是犯了主子不喜欢的事情,是断然没有可以求饶的机会,直接就得被扔进幽谷花海里,一夜过后,自是连人影都不见了。 小侍可不想这么快就丢了一条可以活在世上,还没有嫁人的小命。 “喔!对!找!找!快找!” 听了小侍的话,美貌男人晕眩的思绪恍然清醒,迅速的点点头,同意小侍的说法。 太阳还没有落山,一定得把预谋逃跑的四皇哥给抓回来,怀着身孕还不老实点,以后生出来的小娃娃一定也会和四皇哥一样调皮,一样不受约束,这样可是不行的。 “可是公子,要不要想个有效一点的办法来找四公子?咱们总这样分散的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吧。等到天色黑了,咱们其中的人要是也丢了几个出去,不是后果就更糟了?” 小侍扶住美貌男子急欲向前走的身子,道出心中的疑问。 “呃> 美貌男子寻思着小侍说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吩咐小侍去把其它队伍的领头小侍都叫到身边来。 “是,公子。” 十几个队伍的领头小侍聚在一起对准了时辰之后,决定采取一招比较狠的计策来找寻出逃的四公子。 什么狠的计策?[ 以声制人! 一个人的声音喊出来,可能没有太大的传播范围,但是如果几百个人站在一起,一同喊着那个正在寻找的名字,力量应该是很大的,传播的范围应该也会很广。 不管四皇子躲在哪里,都能被他们的声音震到心脏,就能听到他们有多焦急了。 美貌男子觉得这个想法也算不错,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 于是,在所有人统一商定之后,几百个奴婢站在一块比较空置的地方,掏出手帕堵住自己的耳朵,在领队的小侍统一的手势命令下,一声震吼,扯破喉咙般的喊囔着要寻找的人儿。 1159.本皇子跟你们拼了 “四公子,你在哪里啊!四公子,你在哪里啊!!!” 聚集了几百人的热切呼唤一经发声,就震得整个幽谷花海掉落了不少无辜可怜的鲜艳花瓣。 被众人搜寻整天不得见的人,躺在离美貌男子不远处的青槐树枝上,睡意正浓,忽然被突来的声音震得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身子不受惊吓的躺在震荡的树枝上左摇右晃,呼的一下子,衣衫飞舞在青枝红瓣间,整个人急急坠落。 “啊!么呀!是谁啊!伤了本皇子的皇儿,本皇子就跟你们拼了!” 襟飘带扬,一道纯白的绸绢卷挂在树梢的枝杆上荡起轻悠的俊雅身影。[ 修长的玉白手指裹着衣袖只露出菁华一现的半根指尖捂着凸起来的小腹,徐徐自空中下落,踮在垫起一层花绒的地面上,盈盈转身,稳住身形,一袭白衫飘逸的绝美男子犹似仙子临湖照月一般,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眉色一凛,眸里,渗着一丝入骨的寒冽。 “呃> 看到心里惦记的人如此迅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美貌男子跑到绝美男子的面前,抓住绝美男子的手臂,紧张的问道。 “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小心睡着了而已。倒是你们呐,一个个的想干麻?想震死本皇子的耳朵吗?不知道本皇子现在有皇儿在身吗?要是把皇儿吼得失聪了,你们谁把耳朵赔给本皇子?说,刚才是谁的主意!都把本皇子吼得从树上掉下来了。” 绝美男子烦躁的甩开美貌男子的手臂,单手撑在腰后,对着前来寻他的奴婢小侍们一通脾气甩出去,吓得奴婢小侍们谁都不敢出声,垂着视线站在绝美男子的周围,围得严严的,防止绝美男子再不听话的逃出去。 “> 看着绝美男子声高气傲的对着一群没有什么过错的下人们发脾气,美貌男子走到绝美男子面前,握起绝美男子的手腕,抚平绝美男子的掌手,以指作笔,在绝美男子的掌心写道‘四皇哥,漠语妆再怎么做了惹你生气的事情,总归还是为着你我,和你我的皇儿好的,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他呢?总跟他这样较量下去,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意义。’ “哼!陌风,不要因为他救了你肚子里的小娃娃就对他印象变得好,知道吗?漠语妆那个人,计谋黑着的,防不胜防。 他机关算尽的把你和四皇哥锁在幽谷做什么?还不是为了独占烟儿的宠爱?你四皇哥我是不屑那种与她争宠的人啦,但是,四皇哥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么。 他不仅夺了四皇哥的暗楼,还让四皇哥见不到烟儿,什么都听他的,他还这样子耍本皇子,他真当本皇子好欺负的?” 想起在悬崖之上,被迫交出暗楼的月龙令给漠语妆时,绝美男子总是会独自站在窗前对月叹息。 师傅传承到他手上的暗楼,为了他的皇儿,和他喜爱的女人,就这般让他给丢了。 绝美男子也不晓得等到什么时候要是再见到他那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的师傅了,该怎么去解释。 说他苒轻尘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是不是太丢人了点?好没骨气的> 1160.生娃要付出惨痛代价滴 ‘四皇哥,事已至此,何必强求?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替肚里的孩子想想。我们并不是见不到烟儿,只是现在烟儿领兵打仗,我们若是出现在她的身边,很有可能会成为他人用来胁迫烟儿降战的棋子,与邵明君这一战,不就是如此吗?若是没有四皇哥在邵明君的手里,烟儿断然不会受伤。’ 天知道当他站在悬崖的底下,看着邵明君踩着那个女人的衣角随风飘零的时候,他的心情是怎样的? 比自己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还要难受,还要恐惧。 他很怕邵明君会一怒之下,带着那个女人和他的四皇哥同时跳下悬崖绝壁,如果那样的事情发生了,他是应该救从小爱护他的四皇哥,还是应该去救倾尽一生也要去爱的女人? 幸亏,那样的选择没有落在他的头上。[ 悬崖的顶边,只抛下了一个他力所能及去相救的人儿。 苒陌风回忆起当时站在悬崖底的一幕,感慨颇多。 “陌风,你这是在怪四皇哥拖累烟儿了?” 话虽然这样讲着没有错,但苒轻尘的心里还是没办法接受自己被人当作鸟儿一般囚在笼子里的人生。 他就不信,全天下,只有漠语妆的幽谷是最安全的地方? ‘四皇哥,陌风没有说你拖累烟儿。陌风只是觉得,这也是一种爱的表达方式。四皇哥在失去敏姨的那么多年里,寻觅了这么久方找到一个能接受你,能容纳你,一点都不在乎你的过去的女子,不是要好好珍惜吗?只有让烟儿没有后顾之忧的完成她的人生大`业,清除那些与烟儿作对的人,我们才能无所担心的出现在烟儿的生命里,陪着她到老,不是吗?四皇哥,不是每一次任性,都会得到别人的赞同的喔。’ 从小到大,都是四皇哥守护着他。 可是自从再次相见了,苒陌风有的时候会生出一种假想,其实他的四皇哥也是喜欢被人守护的吧。 个性坚强不屈,不会为任何的势力所低头,但是只要心爱女人的一个笑容,一句称赞,就已足够让他的四皇哥心花怒放,如同满园春花绽放,景色一片美好。 这样的男人,在感情的世界里,还真算得上是纯真? 比他还要纯真一点? “呃> 苒轻尘很是不满苒陌风对他说话的方式。 有点宠,有点溺,有点严肃,有点大势。 是一种说不明白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的被说服,心甘情愿的想去听苒陌风说的话,还极为体贴的觉得苒陌风说的很有道理。 就像小时候的两个人角色调换了,现在苒陌风没事就会给他讲一些道理来听,以前都是他给苒陌风讲道理的。 这个认知让苒轻尘好生不理解。 难道他们说的那种,怀了身孕的人,地位就会下降,心肠就会变得柔软,思绪就会生得没有主见的说法,都是真滴? 那他不是会被肚子里的皇儿给带得连点说话的份量都没有了?[ 貌似悲催了一点点> 1161.是他的心肠太软了 ‘四皇哥,陌风哪里敢训斥你的?陌风只是实话实说啊。像你现在这样总是偷偷的跑出去,怎么可以?你受凉了不要紧,烟儿的皇儿凉到了可不行。你当谁都像你一样身强力壮的?而且龙凉的男子本身体骨就比较生硬,嗳> 一躲就躲到高高的树枝上,还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是诚心让他们找不到,然后担心着折腾着是不是? 瞧四皇哥刚刚从树上落下来的样子,要不是看到四皇哥比平时稍微笨拙一点的身影,谁能想象得到四皇哥马上就要当父亲了? 他快当父亲的时候,可是天天小心着,多一步都不走,多一道门都不迈的。[ 苒陌风真是觉得他的四皇哥根本就没把生小娃娃那么重要的事情放在心里头。 还在那里傻呵呵的乐啊乐,还跟他狡辩,不仅仅是任性啊,简直就是没道理的乱来。 “喔?罚我?罚呀罚呀!四皇哥不就在你的眼前呢,你有本事罚呀,你想怎么罚呀?哼!再说我,再说我还飞走,下次就走的远远的,晚上也不出现,就让你们找着,乱着,闹心着,本皇子心里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了。哼哼!谁让我现在是怀了皇人的人呐!你不让着我一个试试?哎呦~四皇哥平日里真是白疼你了。” 来到幽谷之后,苒轻尘的性格变得开朗了很多。 比之前在都整日提心吊胆的担心邵明君来找他的麻烦的日子,要宽心不少。 在幽谷里,除了人身不自由,不管走到哪里,做什么事情都会很自由。 哪怕他把整个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全烧光也没事,哪怕他把寝室里的所有花瓶古董全砸烂也没有关系,过着肆无忌惮的摧残苒陌风的日子。 眼前的事情,在幽谷里,每天出现于和苒陌风的谈话间,差不多跟三餐一样,指不定苒轻尘什么时辰心里不痛快了,就会和苒陌风闹上一通。 闹完了,心里的烦燥脾气发完了,也便没事了,乖乖的吃饭,乖乖的睡觉,独自一人守着空荡荡的屋院思念着记忆里的女人。 ‘好,好,就当是陌风应该让着你行了没?天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去,花海这边会很危险,我们跑起来倒是没事呀,可是四皇哥你就不行了,挺着小肚子,要是再剧烈的跑起来,如果动了胎气,陌风保证你一辈子都会后悔,既然那么深爱着那个女人,就应该好好守护着他的血脉,等着她来找我们啊,到时候,也可以给烟儿一个意外的惊喜啊!四皇哥,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愁眉转蹙,皱着些许无奈。 就连写在苒轻尘掌心里的字都散着淡淡的哀愁,多了一抹凌乱。 苒陌风瞅着苒轻尘话里从不饶人的认真劲儿,真是拿他的四皇哥无计可施。 天天拿着小皇儿的借口来向他这里讨舒坦,而且每次都还那么管用? 为什么? 是他的心肠太软了?受不了别人的抱怨? 思绪里想着自己提出的问题,苒陌风甚是同意的自我鉴证完毕。 1162.你的话不太可信 “意外的惊喜?那倒也是,烟儿每天打仗那么辛苦,应该让她开心一点才好。陌风呐,不是四皇哥说你,你说像四皇哥这种身子不方便的人留在这里也便算了,可是为什么你也留在这里呐?你身手那么好,想要离开幽谷绝对不是难事吧?不要再说幽谷里好多人,你单打独斗的打不过他们!四皇哥是不会相信这个理由滴。” 点点头,同意苒陌风说的道理,苒轻尘撇着薄唇环视一圈,望着把他和苒陌风围在中央滴水不漏的奴婢小侍们,迫于事实的,挽着苒陌风的手臂,一起朝着回院子的方向走去。 ‘陌风曾经答应过漠语妆的啊!只要漠语妆救了瑾儿的性命,陌风就永不再见烟儿。不过那天在悬崖的边边上,呵呵,陌风站在远处偷偷望了烟儿一眼,已经很开心了。’ 为了救他的四皇哥一命,漠语妆事先计划好了让他负责站在悬崖底下接应,所以就允了他出幽堂。 算是漠语妆对他和烟儿挽开一面了吧。[ 即使不能近距离的相见,互相拥在怀里道一句‘你可安好’,但对于苒陌风长达那么多年的思念来说已是一种最好的缅怀方式。 能看到,就是人生里最大的幸运所在。 苒陌风在心底对漠语妆,是怀了想去道谢的感激。 只可惜,站在崖底远远的与漠语妆抬眸一眼隔空相望,苒陌风就知道,漠语妆一定是不希望自己出现在他的面前。 如果自己去向漠语妆道别了,那么所有出现在漠语妆身边的人,只要看得到自己身影的人,都会被漠语妆杀人灭口,只为了堵住他出现的消息。 要和自己根本没有相识的人去献出生命,苒陌风并不想做那样的事情。 算是为了自己的瑾儿做了阴鬼路上的善事,希望命运可以好好的善待她的女儿,可以活得尽如人意一些吧。 “唉> 食指嘣的弹在苒陌风的额头上,力道不轻,能听到类似指骨敲在门板上咚咚的闷声。 苒轻尘收回食指,放在唇边疼惜的呼着气息轻吹几下,眸子里望向苒陌风的眼神,带着一股怨艾之色。 ‘嗯?笨?陌风很笨?那里笨了?漠语妆那么说不对吗?什么叫四皇哥在场就能阻止嘛!悬崖上的事情,四皇哥不也在场了?怎么没阻止漠语妆拆散你和烟儿呐?不也阻止到这儿来了?四皇哥,你的话好像不太可信耶。’ 现出红印的额头渗着丝丝疼痛,苒陌风揉着额头上的红印稍微不算太疼了,很是怀疑的在苒轻尘的掌心里写下一句伤到苒轻尘自尊的话语。 1163.不要这么消沉的好吗 “不可信?有么?四皇哥已经在陌风的眼里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唉> 长长的一声叹息,含着太多无法用言语表述出来的情感。 苒轻尘不再搭言,思绪在忆念里百转千折,兜兜绕绕,细细回想着他这几年来跟在女人身边所走过的时日,总不过一句‘岁月无常’便匆匆了事。 真正能留给他的,怕是也只有腹中的胎儿,能在孤独寂寞的日子里,守候在他的身旁,悉心陪伴吧。 ‘四皇哥,不要这么消沉的好吗?生活应该积级向上的,对不对?怎么说呢?就像每个人的人生,都需要经过一番苦痛挣扎的历练,才能在沉浮的俗世中懂得何为取舍,何为充满性情的人生。[ 也许我们和所爱的人并不能够长相私守,但是,若得了命运本该如此,我们不是就应该放开心怀,坦然自若的接受吗? 人生漫漫长,试问,修业之路何其之远?等到把人生修得圆满了,自然也就回到了本该留待的终点,然后光明正大的见到那些该出现在以后的人生里的人,一同渡过生命里最后需要走完的旅程。 呵呵,四皇哥,陌风的想法,是不是越来越通透了?’ 自小经历了那么多的悲欢离合,苒陌风的心性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变得愈加淡泊,安宁致远。 藏在记忆里的许多属于恨之入骨的事情,也在诗逸瑾日益学会开口说话的讨巧里逐渐变弱,平息,最后归于平静,闲然度过。 人生,不是一定要去为了什么而活着。 但是一定要为已经拥有的那些而活着。 不要总去挂念那些在生命里已经成为过去的仇恨,人生在世,想要教给人们的,始终都应该是一种属于珍惜的存在理念吧。 苒陌风是在诗逸瑾第一次开口学会叫他父君的时候,突然领悟到这种有关于人生的定论的。 虽然他的母妃在他年幼的时候没能陪在他的身边,给予他应该得到的那份属于母亲的关怀,可是他能够在诗逸瑾年幼的时候陪在诗逸瑾的身边,让诗逸瑾感受到他身为父君的关爱就好了啊。 哪怕会因为见不到烟儿而产生些许小小的遗憾,可是有一个属于烟儿,甚至比烟儿还会讨他开心的小女儿陪着他,围着他转,全心全意的依赖着他,这样的人生,不是也很完美吗? “呃> 苒陌风的大道理,听在苒轻尘的耳朵里,晃啊晃的,有些听进去了,有些不记得了。 但却异常的让苒轻尘沉蔼的心情拨开云雾了许多,不知觉中愉悦了不少。 怀了身孕的人胃口都是比较不错的,苒轻尘心情一好,胃口自然就变得刁悍。 他要吃虾!他要吃虾!他要吃烟儿曾经亲手喂他吃过的那种椒盐红虾! 1164.不是能随便对付的人 ‘吃虾?九月秋霜露打的,四皇哥居然想吃红虾?何况天色还这么晚,你想让膳厨去哪里买给你呐?出一次幽谷很远的路途喔。’ 上次苒陌风出幽谷去接苒轻尘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南冥不想让他熟悉路上的物景以及气息,好防止他日后出谷寻得路径,总之是在路上走了好久,绕得苒陌风坐在马车上身体极为不适,快要晕了过去,才算走上正经的山路,到达通往西领的出境官道。 等回来幽谷了,一路上他的神志都是不太清楚的,被幽堂负责接应他的人下了昏睡的草药,一觉醒来,他的人已经在幽谷了。 具体幽谷连至到外界需要多少的路程,苒陌风虽也不太能说得清楚,可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出谷一趟,很麻烦,很远。 如果没有十分的必要远行,苒陌风尽量不去受那种累的辛苦,身心都会受到催眠滴。[ 没有意识的感觉,视线里只能看得到昏暗的光丝,游离漂浮的虚空感,苒陌风不是很喜欢那样的感觉。 “不管!不管!谁让他们把本皇子好好的睡眠吵醒了,本皇子睡得不舒坦,只有现在吃椒盐红虾才能心里舒坦,身子也舒服了。他们不是负责照顾本皇子的?这点小事情都办不到,还照顾个什么?吃虾,吃虾,本皇子要吃虾,本皇子的皇儿也要吃虾。他们要是办不到,本皇子就不吃饭,他们明天就等着本皇子饿死吧!” 心里空空的。 异常空寂! 似乎只有在曾经与心爱女子同食过的膳品里,心境方可现出一点点的转变。 想念那日心爱女子喂他吃虾的味道。 要是能一直没有忘记那种味道,该有多好? 回到院屋子里,苒轻尘踏着脚步迈进门,狠力气的甩上房门,把苒陌风和一众小侍全都关在屋门之外,任性至极。 “四皇、哥> 他的四皇哥今儿个是怎么了? 平时再任性,也不会变得如此不通情理。 不会是怀了身孕的男子,和女人一样,也会心情不稳,性子不定,喜欢吵闹,烦燥吧。 这样子下去可是不行的。 会把身子气坏了。 苒陌风望着腾的一下甩出一股劲儿风的紧闭门扇,不解苒轻尘忽然发起脾气的原因。 “公子,这、这怎么办?四公子要是不吃饭,真把身子饿到了,小的们> 伺候主子不周全,哪个小侍还得留得活命的机会? 不被杖毙就算是好的安生去处了。 负责晚膳置备的小侍随着苒轻尘的重力关门声吓得身子一颤,诚惶诚恐的走到苒陌风面前,摊开双手手面高举过头,向苒陌风请示。[ “呃> 指点一二? 他能指点个什么? 四皇哥不吃膳食,他也没有办法的。 这件事情,不好办呐。 换道膳品成不成?非得椒盐红虾不可吗? 踌躇着望向小侍高高举起来的手面,苒陌风收在衣袖里的手指动了动,犹豫不决,没有轻易下决定。 他的四皇哥,不是能随便对付的人呐! 1165.一生气就拿食物发脾气 “公子,距晚膳呈上的点刻不到一个时辰了,再不想出满足四公子口味的膳食来,整个膳堂的人都会受到无妄之灾,公子宅心仁厚,定不会让无辜之人牵连受累,还望公子快些做个决择,小的们也好马上去备膳食,不会误了四公子和您的进膳时辰。” 举在苒陌风眼前的手面紧张的现出一丝弧度,小侍的言语里也带着像是非常害怕的恐惧心理,抖颤着打结。 ‘你去照常准备就好,明日早点出谷购食,不要再让四皇哥失了想要吃的口食即可。还有,膳后甜食送品甜枣蜜饯过来,还有酸梅干糕,都一起送过来吧。最近四皇哥的口味总是在酸甜之间转换来去,待晚上他若是生气了,我也好这两道他极喜欢入口的东`西去哄哄他。’ 他的四皇哥,在怀孕之后,不仅在脾气上是喜怒无常的,就连吃食物的口味也发生了莫名其妙的变化。 通常是早晨一种味道,傍晚一种味道,有时候偏爱酸物,能独食整整一大盘子,他站在旁边看着都会被那种弥漫到空气中的酸性味道给酸得倒牙,可他的四皇哥坐在一旁,吃得不是一般的香。[ 有时候喜欢甜的了,一大碗的蜜饯,抓了一把就放到唇齿间,大口大口的吃着,把看到一边的他给腻得,以后一辈子都不想再吃甜食了。 而今天,竟然非要吃什么虾? 明知道他们住在这个远离城都的小山谷里,上哪里能涝到虾去? 苒陌风决定先拿苒轻尘这段时间里最喜欢吃的两样糕点先对付一下。 最大不了的严重后果,就是苒轻尘把盘子摔了呗? 可苒陌风觉得,他的四皇哥似乎不是那种一生气就拿食物发脾气的人。 伸出手指在小侍摊开的掌心上写下如何应对的决定,苒陌风不忍小侍们胆颤心惊的伺候自己主子们,只是让小侍们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便好。 “多谢公子赐言,小的这就去办!” 小侍领着负责膳堂的婢女厨侍们向苒陌风行了个拜谢之礼,无声的退离开去。 “你们、都退、下吧!” 苒陌风回头望眼还没有离开院子,手持火把站在院子中,把院子照得火光通红的几百名奴婢小侍,挥挥手袖,吩咐说道。 “是,公子。” 奴婢小侍们统一向苒陌风躬身告别,安静有序的离开小院,没有发出半声杂乱。 “四、皇哥,开门!” 等到院子里的人影走没,院子里变得漆黑一片,只剩下夜空中烁光闪闪的星斗在照耀着小院,洒下一地银辉美景时,苒陌风抬手敲响门扣,在心里寻思着如何去让屋里生气的人儿消消火。 “门没锁啊!” 屋子里,苒轻尘坐在描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容发呆,听到苒陌风的敲门声,淡淡的应了句,眼神并没有离开铜镜里那张因为身怀有孕而显得胖了些许的俊美面容,直愣愣的盯着,像要把铜镜盯出一朵颖美清雅的花儿来。 1166.生亦不能,死亦不能 “四、皇哥,你在、做什、么?” 不是太长的说话句子,苒陌风还是喜欢用自己的声音来询问。 总是拿手指在别人的掌心里写字,手指会累的。 尤其要说的话很长的时候,手指几乎会写的麻麻的,似要酸掉的那种。 以前幽谷里只有苒陌风和他的女儿诗逸瑾,小孩子连几句能串成一长行的话语都讲不出来,自然也没有谁能和苒陌风互相说话,聊天。[ 可是自打苒轻尘被苒陌风接回幽谷之后,苒陌风就发现,他的手指,写字的速度明显比以前迅速多了。 都是让苒轻尘不断和他说话给练的,皮肤都快磨得糙了。 苒陌风走到妆台前,透过镜子看到苒轻尘发呆的眼神,没有猜出苒轻尘的内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陌风,你说> 看一个人,会把那个人的模样刻在胸口上最炽热的地方。 苒轻尘自认为在他的心里,最高贵,最不允许别人去触碰的神秘世界,已经住下一个女人的身影。 可是他不清楚,在女人心里那间最想守住的小房子里,是否有他的席位。 世界里的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不都是喜新厌旧的吗? 就像他们的父皇,生前喜欢了那么多位女子,死后,亦要那些曾经被父皇喜欢过的女子,以生殉葬,直到了阴间地狱,也没有放过那些命运凄惨的女人。 在凰凤女国里,女人的地位,不是和男国里的男子是一样的? 那这些娶男子为夫的女子们,是不是也会像那些拥有三妻四妾的男人一样,拥有再多可以去触摸的男子,也是无法满足内心的需求的。 他的烟儿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男子。 时间久了,他的烟儿,在不知道他还活着的情形下,会记得他被刻在牌位上的名字吗? 一种悲哀的伤感在苒轻尘的心里油然而生。 苒轻尘真的很怕哪一天,就是他能和心爱女人相遇的那一天,女人站在他的面前,瞅着他变得苍老的面容,目光困惑混乱的望着他,朝他说出‘你是谁’三个字。 他会经受不住那种从心灵上被敲碎的震撼。 生亦不能,死亦不能。 再也无法去回忆,那一抹穿梭在烟雨之中伤痕累累的泪眼。 该> ‘四皇哥,你心情不好吗?是不是因为身怀有孕,所以整个人也多愁善感了?没有安全感吗?还是找不到可以交附的重心?四皇哥,不要乱想。烟儿和你曾经走过那么多记忆深刻的回忆,她怎么会忘了你?论时间,以烟儿的记性,要忘也是应该先忘记陌风的,是不是?’ 握住苒轻尘的手,苒陌风在苒轻尘的掌心里以指做笔,一字一句的写着。 速度很慢,但却写得很清晰。 每当一个字写完,苒轻尘不用去连,已经自动从唇瓣里念出来,当苒轻尘念完一整句,苒陌风的话也表达的完全清楚,意思全部传达完毕。 1167.笑本皇子有多么悲哀 “陌风是烟儿最爱的人,烟儿怎么会忘记陌风呢?陌风,你知道吗?有好些时候,四皇哥真的很羡慕你。小的时候,有母妃疼着你,母妃薨逝了,有四皇哥在疼着你,等到四皇哥无力守护你的时候,你的身边,又多了一个能够相守,为你死心塌地付出的女子,你说,如此幸福的命运,怎能不让四皇哥羡慕?不像四皇哥的幼年,走过那么多无知的偏路,遇到过那么多无礼的事情,做了那么多> 回想着年幼时所走过的不堪回首的经历,苒轻尘的话里带着一丝苦味。 特别> 时间仿佛定格在他与邵明君相遇的那一年似的,两个人在灿烂明媚的阳光下,一起并排的坐在假山石上,他倚靠着邵明君的肩膀问‘小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 年幼的邵明君伸手搂上他的腰,把他毫无避讳的拥在怀里,指着假山石下的那一湖泛起微波粼粼的清水给了他一个能够让他陷入美好幻想里的承诺‘带你去这个世界上,可以装载你所有眼泪的地方。在那里,你永远都不会再流眼泪,永远都像那湖池水一样,清澈,宁和,干净。’[ ‘真的吗?那里会有母妃吗?只有母妃陪在我身边,我才会不流眼泪,高高兴兴的。’ 梦里的那段记忆,年幼的他,兴致盎然的扯了扯邵明君的衣角。 ‘当然啊。没有眼泪的地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我会一辈子守着只为你一个人开放的幸福,再也不会让你的眼泪,流下你的眼眶。’ ‘是吗?真的会有母妃?那我得带上陌风去才行喔。他见了母妃也一定会高兴的,我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 下巴,被人轻轻的扣起。 眼眸,被逼着与一道犹为刺眼的光茫对视。 刹那的薄光,穿透他的眼帘。 短暂的失神之中,他的唇,被人温柔的霸占。 ‘唔!唔!’ 他反抗! 不明白眼前的人儿在做什么! 怎么能咬他的嘴嘴呢?好疼! ‘嘘!不要再让我听见,有其它少年的名字从你的嘴唇里说出来,不然,我还会用这种方法> 那一刻,他的耳畔,再也没有其它声音在回荡。 有的,只是那一句充满威`胁性质的,霸道宣言。 心脏,咚,咚,咚。 不听话的跳着。 苒轻尘在记忆的回想里,失了神。 “邵明君> 如果我们从来不曾相遇,今日的我们,是否也不会出现这种令人哀伤的结局? 而你> 以至于天天出现在我的梦里,让我平淡的生活,不得安宁? “在> 铜镜里的面孔,慢慢转化成梦里不断显现的那个男人的影子。 苒轻尘痴痴的望着铜镜里的男人面孔,自言自语。 1168.为你的死亡好好反省 “四皇、哥,你、在和、谁、说话?” 对着一面空空的镜子说着胡乱的话语,会是感染风寒了吗? 苒陌风伸手摸上苒轻尘的额头,再比对着自己的体温试了一下。 呃> 是有点高![ 想来也对,在九月的气温变化差异里,早晚温度极低,中午的日晒又非常热。 他的四皇哥失踪了一天,想必是早晚都受了凉,中午也没能逃过,被晒得比较严重吧。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难人啊! “邵明君> 铜镜里的男人影子,好似印在湖波上的水花,看一眼,就泛起一波流动的水痕。 苒轻尘望着铜镜里漾起的一波又一波水痕,气恼的问着。 眸内,忧郁伤感,染着让人心疼的楚楚可怜。 “> 听着苒轻尘的话,苒陌风眨眨眼眸,看向铜镜。 里面有邵明君的影子吗?怎么会有邵明君的影子呐? 是不是四皇哥烧高的体温,思绪开始犯糊涂了? 要不然怎么能在镜子中看到邵明君的影子? 苒陌风再次摸上苒轻尘的额头,试试温度。 嗯!更加烫了! 得把四皇哥扶到床塌上去,晚上还得备服药才行。 “四皇、哥,起、起来!” 处于迷乱思绪中的人,应该不会再认出写在掌心里的字了吧? 苒陌风放弃在苒轻尘手掌里写字沟通的想法,扶着苒轻尘起身离开描妆台,走向内室的睡塌。 “邵明君> 邵明君对他的好,是他此生无以回报的恩惠。 在他生命里最难时出手相助的恩人,他却做了害死恩人,没有良心存在的事情。 他怎么会那么做呢? 邵明君的死,苒轻尘看在眼里,藏在心里,是块无法抹去的心病。 口上虽然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对邵明君的内疚,却总在一个人失踪走远的独处时间里,回想起那日把芒次打入邵明君腕脉的一幕。 苒轻尘觉得,倘若他没有把芒刺打进去,或许即使邵明君跌落山崖,以着邵明君的武功,最多就是受些内伤,不会危及性命。 但是有了那颗芒刺,最后又被漠语妆打了一掌,跌落悬崖,性命定是活不长了。 会死无全尸的吧? 堂堂一名威震四国的将军,死后却要委身于山谷渊底,难怪邵明君会夜夜来缠着他,不让他得以消歇。 如此的伤害,该用什么,才能弥补? “邵明君> 着凉整晚,苒轻尘持续烧高的体温不退,躺在塌上不安的呓语,反反复复说着的,全都是有关于请求原谅的卑微话语,听得陪候在塌前的苒陌风眼泪汪汪的,心里异常难过。 1169.不吃饭就会被传染风寒 “四皇、哥> 不理解,想不通! 他的四皇哥,心里爱着的那个人,不是烟儿吗? 怎么一整晚上念着的,全是邵明君那个可恶的名字? 他的四皇哥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被邵明君害的。[ 苒陌风实在是想不明白,感染了风寒的苒轻尘,为什么没有在不清的意识里喊着烟儿的名字,反而是念念不忘那个把他四皇哥害到如斯地步的坏男人。 闷着胸口里一股压抑的情绪,苒陌风拿着从苒轻尘额上取下的温帕,换上一块新的凉爽的重新盖上,气愤的把温帕子往水盆里一摔,溅出周边一层水花,也扬洒到苒陌风的身上不少。 “公子,四公子病着了不着膳食,您呢?多少吃点吧!身体里没有食物,很容易与四公子一起感染风寒的。到时再传给小小姐,可就不太好了。” 膳堂里的小侍送来晚膳,四品正菜,二荤一素一凉,一份鲫鱼葱花香汤,散着白白的热气,鱼香四溢,鲜美芬芳。 负责整个院子里杂事的管务侍婢候在膳桌旁,躬身请苒陌风入座。 “会么?瑾儿?睡了?吃了?” 不吃饭就会被传染风寒? 哪里来的不可靠道理? 准是膳堂里的小侍们为了哄他吃饭想出来的没理由借口。 不吃的话,会伤到那些小侍们的心吧? 就算不会伤到,也会吓到那些小侍们滴,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跑到他这里来哭天抹泪的,求他放过他们的小命,快些吃点。 唉~在这里,属于漠语妆的管辖范围内,没有人敢不听漠语妆下的命令呐。 哪怕是他真的胃口不舒服,也得强行把膳食吞下去,不然明天院子里可能就会少个人,不知被抬到哪里丢弃,或是活埋了。 吃就吃吧,看漠语妆把他养的,都长胖一圈了。 拧干巾帕放在水盆架上搭好,苒陌风换到洗手盆里清洗完手面擦干,坐在桌子旁,猛然想起为了寻找他四皇哥,差不多有一整日没有见到的调皮小丫头。 也不知那丫头吃好睡好了没。 “回公子,小姐已经食过晚膳睡下了。临睡时还吵着喊您,但是当时您正在四公子的屋子里着急着,小的怕打扰了公子,一时犯下糊涂未来通禀,还请公子责罚。” 管务侍婢,说穿了,就是院子里的管家女婢一枚。 没有告诉过苒陌风她的名姓,只是让苒陌风喊她如玉即可。[ 横样长得还算清秀,年龄也不大,十七八岁左右。 多在苒陌风食膳时出现,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负责劝说苒陌风和苒轻尘吃饭。 有时也会拿着束发的白玉银钗按道膳品里都沾一下,查验送来的饭菜里是否有不利于两位公子的草毒存在。 在幽谷,各种毒花异草非常多,有可能膳堂的人来回幽谷之中走动,会沾上一些流动的花药毒粉,如果溶入膳食之中,危险度非常高。 如玉在对待两位公子的悉心照料上,还是能够做到尽心尽责,没有让两位不听话的公子在饮食上成为受苦受难的人。 1170.你的生命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罢了,出去> 口舌不便,费着力气说话,给苒陌风带来了莫大的困扰。 他的瑾儿没事就好,他还担心那个丫头因为见不到他会很伤心咧,看来是他多想了。 “是,公子,用膳完毕,吩咐如玉来撤桌便好,如玉就候在门外。” 欠身向苒陌风躬拜一礼,如玉垂着眼眸恭敬退出门外。[ “嗯> 膳食美观,入口而无味,品尝不到舌尖的滋味,没有什么特别的喜欢。 苒陌风坐在桌旁,默不作声的吃了小半碗白米,几品膳食夹了两`三筷子,草草了事。 他的四皇哥还在塌上发烧,高温不退,引得苒陌风实在没有什么进食的想法。 吩咐如玉进来撤桌,苒陌风视线里的余光明显的看到如玉因食物没有吃进多少而皱起的眉角。 “公子,只食如此少么?不再多食些?身子要紧呐!” 端着食盘走出几步,如玉面含担忧的转回身,望向苒陌风。 “嗯> 心里想着应该多给如玉些回应,可是说起话来总是太不方便,写字手还会累。 苒陌风寻着苒轻尘一整天,在花海里绕的很是辛苦,不想再多去解释什么,只是看着如玉淡淡的回应一句,算是给了如玉回答。 “那如玉就先出去了,公子夜里若是饿了,再吩咐如玉就好。” 得到苒陌风的回答,如玉蹙着眉额走出去,在脑中思考着晚上的事情要怎么飞鸽传书给自己主子才行。 食欲不佳?心情不好?在幽谷里闷的? 哪一个原因应该都会被主子一巴掌给拍回来,大发雷霆的吧? “嗯> 能够回给如玉的,只是一个简单的言语。 苒陌风走回塌前,伸手去摸苒轻尘的额头,还是有点烫,怎么换凉帕子都降不下来体温。 这可怎么办? 要是一直发烧下去,大人和小孩都会产生生命危险,可是他的四皇哥现在身怀有孕,不能轻易喝些药汤,是为了防止药汤没有治好大人,反而会沿着大人的血脉流入胎儿的体内,造成胎儿体内生亡,或是染有重疾。[ “四、皇哥,得、好、起来、才行> 守在苒轻尘的塌前时时看护着苒轻尘的体温是否有消减一些,苒陌风忙到天亮,在确定苒轻尘的体温没有预想中那么高烧的时候,苒陌风终于困倦的倒在塌前,握着苒轻尘的手心趴在塌沿儿上,迷迷糊糊累的睡着了。 一个上午过去,苒轻尘捂着锦被睡出一身虚汗,贴身的厚被棉褥里,全都是被汗水浸湿的棉花。 到了午膳时分,如玉站在屋外敲门,询问是否可以入屋呈上膳食。 风寒暂时好转的苒轻尘躺在塌上被如玉的声间吵到不安稳的睡眠悠悠转醒,动了动手腕,想要撑着身子起塌,却突然发觉手腕上好像被什么重物压着很长的时间,整个手臂酸麻一片,稍微勾动下指尖,就能感觉到一股麻痹的酸疼自手臂传来,难以忍耐的很。 1171.不会忘记的命里恩人 “嗯?醒了?” 睡了一个上午,苒陌风的疲倦减少许多。 感觉到自己握住的手臂好像现出动静了,苒陌风一抬头,揉揉眼睛,对上苒轻尘清澈明蕴的眸眼,透着疑问。 “呵呵,不醒了,难道是乍尸了不成?陌风,你怎么睡在这里?没有回房么?” 额头上冰凉凉的,凉得苒轻尘思绪十分清醒。[ 被褥里闷起的湿热水气,粘得苒轻尘身子紧腻腻的,不是很舒服。 移动着身形向塌外挪了一点躺到没有被汗水打湿的褥子上,苒轻尘抿抿干裂的唇瓣,舌尖舔到一丝血腥。 ‘怎么回房呐?都和你说过不准逃出去闯祸了,这下子好了吧?感染了风寒折腾了一夜,四皇哥是这般不为腹中的孩儿负责任的吗?既然怀上了,为什么不好好的对待他们?你的身子现在已经不属于你了,属于孩子们的,他们能不能健康长大,全都要看你的身子够不够健康的,明白吗?’ 像是等了许久得不到发泄出口似的,苒陌风一口气在苒轻尘的掌心里写下一大堆的话语,完全是在考验苒轻尘的速记能力。 “呵呵,四皇哥不是没事吗?可能是最近总睡得不安生,身子才弱了些,四皇哥以后会注意思。” 睡眠里总是出现那个暴尸荒野的男人身影,想要看到的,想要说到的,总是定格在初遇的那一永恒的画面上,夜夜来临,一晚不落的,任哪个正常思维的人能够受得住? 他能支持这么长时间都没被打散,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不过,苒轻尘有些奇怪,昨晚虽然也有梦到那样的场面,可是梦到的,竟是邵明君和他挥手告别,说是有了命运里可以相信,可以相守,即使日后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会携手与共的人? 是托梦吗?还是那只是他臆想里的一种逃避方法,想要逃脱邵明君的死亡带给他的心理负担? 苒轻尘自己也弄不太清楚。 ‘四皇哥睡眠不好?那生下来的孩儿会吵闹,也会夜里睡得不安稳的。是因为邵明君吗?四皇哥,你的心里>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情感,苒陌风不是太了解。 主要是苒陌风接触的人,自我感觉没有苒轻尘那么多。 在苒陌风的人生里,能够让苒陌风能够去挂念记住的男人,一个是曾经把魂箫谱赠予给他的前任独箫公子,一个是为了保护他被武赫守城里的暴`民被打得连骨头都没找到的候儿,再一个就是那个在生死关头,替他挡了一命,梦想着能够去嫁人的小侍。 这几个人,虽然都不是和苒陌风有过太多联系的男人,但是他们对苒陌风都有知遇相救之恩,是苒陌风此生都不会忘记的命里恩人。 苒陌风可以对着上天明月没有半点虚假的发誓,此生此世,他永不会忘记这三个没有性命存活在世上的恩人。 至于其它的男人,除了跟在烟儿身边的那几位夫君们,苒陌风根本就没有把视线在那些人的身上停留过。 1172.受之恩惠,衔草以还 “惦记?四皇哥没有的。是想起了古人‘受之恩惠,必衔草以还’的故事。在四皇哥与你都孤立无援之时,是邵明君向四皇哥伸出的援助之手,且不论他的动机若何,总归是有恩德于我们。 如今他死生未定,死是估计大半成的事了,可是尸首> 陌风,你和漠语妆的关系比较好,能不能跟他通个信之类的,允你陪着四皇哥出谷一趟,去寻寻邵明君的尸首?就算找不到,也是尽了身为朋友的一份心意,了还四皇哥还恩的心愿了?” 抓住苒陌风的手袖紧紧攥在指间,苒轻尘认真请求苒陌风,能同意他出谷寻人的心愿。 ‘四皇哥,不是陌风不帮你,只是在这件事情上,陌风也无能为力。因为陌风根本就没有办法联系漠语妆啊。[ 如果有事,他会派南冥来幽谷通知我,如果没有事情,我们住在这里,其实就是真真正正的与世隔绝,过着神仙般的逍遥日子的。 四皇哥要是真的放心不下邵明君,不如赶着岁历重阳,就在幽谷里给他竖块墓牌吧,以后遇到年节,除夕之类的日子,给他烧些过节的香火便是。 都说下面的灵魂都是很聪明的,在放祭的日子里可以随意四处走动的,他到时定也能晓得你的心意,被你的燃香所引,前来接收拜祭,自然也就能够原谅四皇哥了。’ 画在苒轻尘的手心里写下一大长串的话语,苒陌风的手指又要几近酸麻状态了。 还是有舌头的人好啊,说话一点都不费事。 以前刚被割成不能言语之伤时,对没有唇舌的痛苦,尤其觉得来伤感着,现在已经磨练到百毒不浸无所谓,可以自我随意调侃的状态。 苒陌风都很佩服自己能够拥有这般常人不能忍的勇气,当然,他还是非常羡慕能开口说话的人了。 他曾经想过查找古书里一些记载的特别的救治方法,试着能不能把口舌接起来说话,可是古书上只记着接骨啦,接筋脉啦,没有人斩钉截铁的说过,可以接舌头的哇? 忍受了许久,苒陌风才极为郑重的作出一个十分有意义的人生选择,那就是,他放弃了。 反正他身边的人也不多,并没有太多的人需要去交际和沟通,现在还被困在幽谷内,能用到说话的场面也没有几处,用手指比划一些也够了。 幽谷里的这些小侍奴婢们,都已经被他训练的刚写出几个字,就知道他下面想说什么的神一样的默契了,那有没有块肉在牙齿里面,也没什么用了。 “如此说来,倒也不失个好办法。对了陌风,刚才我听到如玉好像在外面敲门来送午膳了,有四皇哥说的椒盐红虾吗?昨日似乎累到了,没有吃东`西就睡了,四皇哥现在好饿了。皇儿也该饿了呢。扶着四皇哥去用膳?” 不知是不是昨夜没有进食,苒轻尘闻到弥漫在屋子里的饭香,忽然有了食膳的胃口,撑着床塌挣扎着就要起身。 1173.经受泪水的洗涤 ‘四皇哥,要等换好衣服才能吃。看你昨夜出得虚汗,吓坏了陌风。先在塌上老实等着,待陌风去拿件干净的衣服来换。’ 苒陌风在苒轻尘的掌心里写完要嘱咐的话,马上起身跑去衣柜边打开抽屉,取出里面备放好的干净衣衫,和放在炉火烧暖的水盆里的巾帕,跑回来放到苒轻尘的手上,抬手解开塌帐的花带,挡住坐在塌上换衫的苒轻尘,站在床塌前默默等候着。 “公子,午膳已经备好,需得早些食用,再晚些时候,膳食就该凉了。” 幽谷,处自然地界。 非是皇宫内院。[ 谷风嗖嗖,随一年四季之景而变化,虽然有花海四时如春,暖意非常,可也有极为冷寒的地带,一年四时,没有一刻不是积雪覆盖,雪封霜冷。 现时九月,气候偏属秋高日爽之节气。 做好的膳食,赶在中午太热了,会坏掉,赶在冷的气温下,会迅速的变凉,食不下咽。 幽谷膳堂里所用的保温器具,比之民间绰绰有余,比之皇室,犹有半分不及。 如玉等候在门外差不多快半个时辰都没得到屋内的人儿回应,出声询问劝说道。 “知道了,推门进来吧。” 塌帐之内,传出苒轻尘稍显烦愠的声音。 苒陌风守在塌帐前,没有离开的意思。 “是,四公子。” 听到苒轻尘的吩咐,过了一小会,如玉领着负责供食的小侍抬着进膳用的小桶走进屋子,把午膳一一摆上,菜品和昨夜的差不多,只更换了一品荤菜,是苒轻尘吃不到就乱发脾气的椒盐红虾。 “摆在那里就行了,你们都下去食膳吧。等我与陌风吃过了,再吩咐你们前来取盘就好了。” 塌帐由内被人伸手一拨,向旁侧轻轻划开,换好衣衫的苒轻尘捂着小腹小心的挪向塌沿,苒陌风在旁边把苒轻尘的鞋子送了过去。 “呀,还是陌风乖,知道四皇哥行动不便,弯腰不得。一会四皇哥给你扒只虾,谢谢你这般照顾四皇哥呐。” 膳食一摆上,苒轻尘就闻到其中有他最喜欢吃的红虾的味道,脸上笑容增添了不少,原本被如玉吵的烦愠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轻快。 “是,四公子,那小的就先下去了。” 照例在两位公子进食之前就银钗试了饭菜,如玉盛好两碗香浓的骨汤摆在苒轻尘和苒陌风的面前,躬身退出屋子,合上屋门。 “哇呜~有虾吃了,真好!人生就应该这样享受才行嘛,得着吃了,就吃了,得着快乐,就快乐了。” 怀着身孕的小身子走得比苒陌风还要快,看到桌面上的红虾,好像暂时忘记了梦里男子带给他的痛苦。 “四皇、哥,好、馋嘴> 苒陌风跟在苒轻尘的身后紧随搀扶着,就怕万一苒轻尘鞋下打滑,摔到哪的就不好了。 到时候,可就不是他的四皇哥尽情享受吃虾的美妙人生,就是泪水扬洒到天上的悲泣了。 他这个在身边负责相守照顾的,当仁不让的,也就必须经受泪水的洗涤了。 真是不该太哄着他的四皇哥啊~ 哪有见到好吃的食物就两眼发亮,冒金星,连身孕都不顾了的? 1174.寻求点生小娃的经验 “哈哈!那不是本皇子嘴馋,是本皇子的皇儿馋了,你不知道吗?怀了身孕的营养都是用来照顾小娃娃的。唉~虽然你四皇哥我到现在还不太能习惯男人也可以生娃娃的事实,但是有了也没办法啊。陌风,你是从哪里把娃娃生出来滴?要不要教教四皇哥?” 苒轻尘坐到桌子前,端起汤碗送到唇边轻抿了小口,润润干渴的喉咙。 滋味不错,院子里膳堂的厨侍手艺算是被他调教的好多了。 ‘呃> 生娃娃有什么好?[ 满眼睛里看到的全是溢出身子里的血,然后一块软软绵绵的肉团从身体里滑出来,疼个半死,生了一个,都不想再生第二个。 还好逸瑾是个比较乖且懂事的娃娃,不然他受的那些苦就是白受了。 如果烟儿非要他再生一个的话,他或许会考虑一下? 苒陌风用筷子沾着茶水在桌面上写字,表情皱皱的,闷着眼眸瞥望苒轻尘一眼,换了双筷子夹口米饭放进齿间嚼着。 “血腥吗?四皇哥对生娃娃这件事情很好奇嘛。咦?红虾的颜色很好,比朱砂的颜色还好看的。血不血腥?为了避免让你吃不下去其它食物,这盘椒盐虾呢,就摆在四皇哥面前好了,四皇哥一次性把它们全部解决掉,省得陌风看到不舒服,是不是?看四皇哥对你多好?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四皇哥这般为你着想的人了。” 端起桌面上的椒盐红虾放到自己面前,苒轻尘把自己最不喜欢的青菜推到苒陌风的眼前,一番好意的说道。 “> 看着苒轻尘自夸自作决定的把盘子端过去,苒陌风无奈的撇撇唇角。 他的这个四皇哥,现在是让他给宠坏了。 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了,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小时候四皇哥那般无所不应的守护着他,现在轮到他来无微不至的守护他的四皇哥了。 说来也对,他的四皇哥隐在人后独自苦苦撑了那么久,现在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能够放在心里的爱人也有了,能够陪在身边的皇儿也有了,该是幸福的日子来到了。 喜欢吃,便放开胃口的去吃吧。 可千万别再像昨天那般,为了吃不到想吃的膳食发脾气? 多大的人了么,还做那么幼稚的事情。 “陌风,下午陪我去给邵明君刻块木牌好不好?总觉得这件事情要早点解决才能安下心来养身子啊。感觉小家伙刚才好像踢了我一下。左边在踢,右边也在踢。你说他在里面要是不停踢个小时左右的,不得把四皇哥我踢晕了?” 胎动,是大夫口中说的胎动吗? 吃掉一只虾,小腹上就能明显的感觉到自里向外扑的震荡一下,每次左边右边的方向都不同,一次轻,一次重的换着力道,好奇怪的哩。 别人怀小孩子也这么不听话,喜欢欺负他们这些当父君的人? 苒轻尘很是怀疑的问着苒陌风,想要寻求点生小娃的经验。[ 1175.过着极其悲哀的日子 “嗯?哈哈!不会!” 听到苒轻尘带着探究的不安话语,苒陌风放在碗筷,拿起放在桌上的帕子抹抹唇瓣,漾出一声朗笑。 他的四皇哥真可爱啊~ 怎么会觉得小孩子会在肚子里把大人踢晕的? 苒陌风没想到失去太多生命中难以承载担负的责任后的苒轻尘,在性格上竟也有如幼年时期少儿懵懂的单纯可爱。[ 这么多年过去了,尘世的凡俗果然还是没有把他那个处于记忆中美好善良的四皇哥带走啊。 就像他们过去初识的某个时刻里,四皇哥忽然就出现在他泪眼婆娑的视线里,一袭如仙的身骨妩`媚`妖`娆,让他登时就忘了哭泣,眼睛里,似乎只能存在四皇哥的影子,再也看不到其它的人出现。 思绪停留在儿时最小的那个出现生命交集的轨迹里,苒陌风的眸线里出现一丝漂浮,十几载人生,岁月里匆匆而过,只是回首抬眸间,便已恍如隔世,往岁不再重现。 生命,留给人的,到底是些什么? 是那些充满酸甜的悲伤痛苦,还是那些此生永远不能相忘却离的刻骨铭心? 生活,随遇而安> “陌风?陌风?你怎么了?不开心吗?想烟儿了?怎么突然就把面孔沉淡下去了?告诉你啊,不许说些惹四皇哥伤心的话,要是四皇哥伤心了,皇儿就能感到四皇哥的悲伤,就会躲在四皇哥的肚子里偷偷哭泣,那样,四皇哥也是会心疼的掉下眼泪的。明白吗?” 苒陌风的脸上,现出忧郁凄美的伤感。 似卷裹着丝丝离愁,幽静如兰花栖息水池,一朵别致清雅的安然宁寂,惹得苒轻尘心绪不稳,不明白苒轻风忽然变得深沉所谓何事。 是他太过分了吗?他只是也想体会一下肆意被人哄着,无理取闹的那种感觉嘛~ 如果感觉不错,以后会慢慢执行滴~ ‘四皇哥,陌风没事。就是想到了人生苦短这样的几个字。人活在尘世里,生命并不是长久的,要为自己活着,努力为改变不好的命运而活着,尽量去为那些喜欢自己的人,而自己同样又爱着的人,充满自信的活下去,不能让生命荒废在悲哀惆怅的痛苦里。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得到生命里值得去珍惜的最宝贵的情感,对不?’ 人生的领悟,往往只是一瞬间的记忆回想。 因着触碰到了情感里最脆弱的地方,像要死过一回再次活过来的模样,然后变得勇敢,坚强。 苒陌风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下几排水迹斑斑的秀颖字体,朝着苒轻尘露出一抹清浅澄澈的笑意,摇首轻抿薄唇,一张俊美绝伦的面孔,翩若惊鸿。 “呃> 唉~遥想四皇哥当年,那也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绝美少年呐,何其风光着?现在不还是得挺着肚子被漠语妆囚在小山谷里面过着极其悲哀的日子?多说没用了,还是做些眼前事情要紧,四皇哥吃好了,我们快去把邵明君的事情给办了吧?” 风寒尚未全好,苒轻尘放下筷子,一拍桌案,十分火急的拽着苒陌风就要往外跑。 1176.最后任性一次 “嗯?嗯?四皇、哥,天冷、衣、衣服。” 止住苒轻尘匆忙跑向院子的身影,苒陌风折身返回内室,取了两件裹身披襟一件给苒轻尘系好,一件自己系上,再检查过苒轻尘的衣服厚到足以抵御外面瑟瑟秋风的吹动时,才放心的扶着苒轻尘向幽谷的墓园子走去。 “还是四皇哥的陌风最贴心,没白白疼了你一场。陌风,你看外面的这些风景,树叶黄了,花儿谢儿,绿盈盈的草地,也开始枯萎了,今年的冬,又快来临了。寒风陡峭云壁冷呐> 很久很久的少年时代里,苒轻尘记得,有一次的冬天,是格外寒冷残酷的。 他在那个充满雪花落舞的冬季,遭受了他人生中最为痛苦的经历。[ 此刻蓦然想起,仍是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可是在某一年的冬天里,苒轻尘也曾经记得,就是陪在他身边的这个少年,一身红衣的坐在膳桌旁,陪着他一起看小年夜里的烟火韶光,一瞬邵华。 那个夜里,是他喝的醉意阑珊的一晚,也是他睡得最为温暖的一晚。 不管心里骨血里的冰凉到底有多冷,他始终都觉得,那个温暖的夜,就像他的母妃把他搂在身旁放心去依偎的感觉。 爱,甚为深浓。 伤,极为清冷。 如今,他的烟儿攻入龙凉,毁了那个曾经含载着他太多哀伤过去的深宫墙院,替他的母妃报了当年太子皇后的仇恨,他此生,唯一的心愿已了。 他也算是历尽世间的悲欢离合,守得寸土桑田,是该拨开云雾见月明了吧? ‘呵呵,四皇哥,怎得来了伤感了?旧的逝去,新的开始,日月轮回,皆是如此。既然无法改变整个世界自然之始,莫不如平心静气,虚以接受,是为修身养性最好之法。不能总是伤神扰志,对小皇子的脾气可是不太好喔> 扶着苒轻尘缓步徜徉在落叶飘飞的花谷墓园中,苒陌风望着满目的无名墓牌,一堆堆青冢,虽是内心感触颇伤,却依然面露笑意,不想让苒轻尘被墓园里萧寂、凝重的肃穆氛围所感染。 “陌风,放心吧。四皇哥懂。存在四皇哥腹内的,是上天赐给四皇哥最真实,最宝贵的礼物。最后一次,允许四皇哥最后任性一次。等四皇哥亲手替邵明君寻一块安逸僻静的地方,为他填个住所之后,四皇哥必定舍弃前尘旧事,了却所有孽缘,以最想去珍惜的宝贵心态来渡过所剩余生,不再贪念和邵明君有关的一切,行么?” 沿着墓园里随意曲伸向前的林间小道步速前行,苒轻尘撑着有些酸痛的腰背在一方沾得阳光多些的空地停下脚步,目光温和的望向苒陌风,扬唇挑起一抹清淡如风的浅笑,握着的手臂温柔的拍了两下,示意苒陌风不要太担心。 “四> 苒陌风注视着苒轻尘眼里透出那抹似有似无,好像随时都会消逝的浅淡笑容,忽然一时之中陷入失声,心里发疼的要紧。 1177.与那段往事告别 “陌风,这里所有人都没有墓刻吗?想不到这世界上无名无姓的人还> 生生世世,为人最是苦痛。 一朝岁,一朝冬。 一朝辛苦,几载浮沉。 皆是命定,无可讲述。[ 苒轻尘走在墓园里,指腹摸过一块块经累岁月风霜蚕食鲸吞过后的破裂木牌,湿湿涩涩的触感,似晨早时辰的雾露还没在白日的热照下蒸腾而去,顺着掌心,似乎能够听到那些来自青冢深处的哭泣。 是生命走过的痕迹吗? “四、皇哥> 落叶纷纷扬扬洒过苒轻尘昂首望向天空深深吸气的身影,映在苒陌风的眼里,就像美丽的蝴蝶花摇曳在阵阵香气四溢的风海中随时都会飞走一般, 这就是他的四皇哥吗?回归本性自然的四皇哥吗? 表面上什么都不去在乎,什么都没有放在心底,实则,全身都泛着看透人世的冷漠,被伤害磨得体无完肤,露出冰冷的骨血,任灵魂的脆弱无情的吞噬。 生命于四皇哥,已经不再有存在的意义了吗? 不应该这个样子的,邵明君对四皇哥所做过的那些,就算有烟儿的无限宠爱,也挽留不回四皇哥对人生的希望吗? 怎么能够这样发生的? “呵呵,傻陌风,吓坏你了?四皇哥是说笑的,虽然现在没有办法以一个真正男人的身份出现在烟儿的身边,光明正大的守护她,为她的江山大`业打拼,但有陌风陪在四皇哥的身边,四皇哥亦是心满意足了。” 苒陌风眸子里的心疼,苒轻尘看得到。 只是麻木的心,在被邵明君伤害到遍体鳞伤之后,又被漠语妆强行逼迫着离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想要没有一点结扣的忘记,安然快乐的在这个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的幽谷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需要时间去过渡,在过渡之前,他首先要做的,便是与邵明君的那段往事彻底的告别。 “四> 墨眸之内荧光闪闪,水雾凝绕。 他的四皇哥想做什么?还没有下定决心抛下那些伤心的过去吗? 苒陌风瞅着苒轻尘随手拾起一块散落在林间的木板咬破手指在木板上刻着印有‘邵明君’三个血字的墓牌时,衣袖里的手指握出咯咯的指响。 他的四皇哥,始终都还是小时候那个即使心中有着无限悲痛也还是会在别人眼前展露出妖冶美艳笑容的华贵男子,美的让人心疼,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追随那道芳华绝世的身影,哪怕坠入无底深渊,万劫不复也不会后悔。 “邵明君,用这么简陋的方式与你告别,不会怪我吧?”[ 流出血迹的指腹,含着内力划在木板上,刻出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染血名字。 苒轻尘放眼四周,在靠近墓园存放器具的仓库门外找到一把锄头,站在刚刚选好的空地上,动作困难的一锄锄挖起土来。 1178.应该做个了结了 “四皇、哥,我、我来!你、站着。不许,累到!” 看到苒轻尘竟然没有叫自己去帮忙锄土,苒陌风急忙接过苒轻尘手里的锄头照着苒轻尘划出的冢墓范围挖起土来,也懒得用手再去写字,只好张着唇瓣两个字,两个字的闷闷说着。 话里,还带着些许怒气。 他这个四皇哥,怀着身孕不知道吗?还当自己是一个人呢? 学侍工们锄地?体力受不受得了的?[ 非得人提醒才能注意吗?要是腹中的孩儿出了事情怎么办? 烟儿怪他没有照顾好四皇哥怎么办? 真是让他忧愁的四皇哥啊~ “呵呵,好,那就有劳陌风替四皇哥做这件任性不已的事情了。既然陌风替四皇哥锄土,那四皇哥就坐在旁边,和邵明君说说话吧。好久没有和他认真的说过一句话了。” 自那年龙凉一别,苒轻尘加紧对西领边境小国的扶持,让那些小国慢慢扩大,有能力的吞并弱势部族,一步步紧逼西领边境,扰犯西领国势不宁。 邵明君因为□□周边小国的滋扰生事,不得不常年驻守西领边防,再也无法脱开身前往龙凉去打搅苒轻尘的生活。 没有邵明君守在皇宫之外的明刻威`胁,苒轻尘的行动范围也变得自由顺利许多。 就是在那几年与邵明君远隔两国的日子里,暗楼得到迅速发展,壮大,在江湖上的声威已经紧带凰凤女国的幽堂,成为龙凉国内唯一有朝堂庇护的江湖刺客组织。 而在凰笞王爷领兵攻打龙凉之前,其实龙凉国朝内大部分拥有头脑智慧的朝臣势力都已经被暗楼刺杀成荒,能够真正主事的臣子早已所剩无己。 至于太子和皇后那边,他们的势力在暗楼的强力打压下,几乎所有和太子皇后有来往的朝臣要么死于府内,要么无故失踪,闹得整个朝堂人心惶恐,谁都不再敢轻易与太子和皇后进行接触。 龙凉国当时完全是处在闹臣荒中,凰笞王爷赶在那个时候攻打龙凉,是遇上了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时机,碰个运道里的准称。 如若不然,以龙凉国君享誉三国之外的明圣高主之名,怎能被凰笞王爷一举攻入龙凉,引至灭国之灾,下落不明? “邵明君,本皇子与你此生交错的命运,至此> 脑海里太多陈旧古老的故事需要静心沉淀,苒轻尘坐在苒轻风用披卦子叠起来垫在青冢坑前的软铺布上,挽下一缕额边的发丝捋顺,指甲尖片锋利如刀的削下。 的一声,一小段被指力打落的发丝轻盈落在苒轻尘的手心,环绕成一圈散泛在玉白色光滑肌肤上的渲墨染画。 黑曜石一般的精致,珍贵,美艳,引人视线。 “四皇、哥你、何以、断发?” 身体发肤,受自父母。 未经允许,不得擅自断剪。[ 否则,便是轻父欺母,是为子之不孝,切不可为之。 可他的四皇哥居然自断顶发,难道是为了邵明君> 手上的锄头嘣的掉在地上,苒陌风指着苒轻尘掌心里的发丝,声音微微颤抖着。 1179.此生,我不为你立牌 “陌风,四皇哥不是和你说了?允许四皇哥任性这一次么?欠了邵明君的情,这世注定无法偿还,那就以黛发为证,做为下一生相遇的凭借,还他一世幸福。” 挤着咬破的手指滴了一滴鲜血在头发上,苒轻尘按着发丝捋进刻有邵明君三个字的刻痕里,取下头上束发的绸锦素带,绑好木牌,防止头发会窜出木牌的刻痕。 “四皇> 鲜红的血色,墨一样的泽润发丝,深入木牌带着血的名字。 在苒陌风的眼眸里,混成一副难以描绘的凄美画面。[ 坐在画里面的人儿,怀里捧着一块染着血光的墓牌,眼神忧郁散发着淡淡的离愁,孤独的望着眼前那个挖出一小块地方的土坑,薄唇轻动,用着极美的声音,戚凉楚楚的道着万分抱歉的话语。 “邵明君,不要怪本皇子那般对你,不要怨恨是本皇子先遗弃的你。 只是因为> “如果免为其难的在一起了,我们之间,只会生出无数难以忘却的伤悲,白白的浪费了两个人还有很久很漫长的一段似乎可以去实现美好的人生> “邵明君,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一个没有能力去爱你的人,要以什么心态站在你的身边,接受你满腔的爱情,而冷漠的无法去给你回应呢?” “强求得来的爱情,应该> “所以> “对不起> “如果有来世> “邵明君> “他们都说> “呵呵> “邵明君> “希望当我们再一次相遇之时> 清目闭合,掩褪一眸苦涩。 捧在手中的木牌借着空气中悄然吹起的雨点风丝抛出一道弯曲美丽的弧线,咚得一声摔出细小的闷声。 那一双紧闭的美眸里,只有微微上翘的睫绒不甚倔犟的抖擞着,两行清白的泪水,顺着不停颤动的眸角> 1180.以死谢罪 凰凤历六百三十六年,三月初三,凰笞王爷爱夫苒轻尘于幽堂内谷为凰笞王爷产下一子一女,小皇子取名日诗逸尧,日后成了大凰国一代骁勇善战的威名将军,小皇女取名诗逸卿,日后成了辅佐大凰国胤瑾帝统管凰国天下,深为百姓敬重的德仁王爷,二人同为凰凤女国罕见的的凰凤双胎同腹,是千对中方能真正成活两人的万古幸事。 大凰国四年初月,大凰女帝于暄昭贵安遭遇暄昭四阁丞相围困不得脱身,被幽堂堂主漠语妆困于幽谷的苒轻尘,在漠语妆远处暄昭无法及时返回幽谷的情况下,与苒陌风逃出幽谷,前往暄昭亲自求见多年未见的友人暄昭夏相夏宇轩。 苒轻尘以其全部身家四国脂胭商行做为救得女帝一命的交换条件,与夏宇轩达成里应外合的协`议,由夏宇轩领兵拖住四阁相承围剿女帝的步伐,待其攻破贵安皇都与被困在皇宫之内的漠语妆汇合,马上即护送女帝进宫。 怎奈人算不如天算,夏宇轩率领的破狼军出现内部兵`变,临阵变戈,导致女帝兵败贵安城外,被乱箭射穿体身,魂归天外。 苒轻尘一怒之下,挥剑斩首夏宇轩于贵安朝城之外,悬挂长达五日之久。[ 而夏宇轩身边的谋逆叛将火莽则被苒轻尘勒令暗楼十三影以刀尖削其指甲,毛发,并从头顶脑皮处割开一道皮肤裂纹,灌之白银铅水,活活从火莽的身上剥下了一层清晰可见,透明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整张人皮,直至人皮全部离体,火莽尚有一息呼存,变成一个血淋淋的肉团,赏赐给了女帝生前最为喜欢的小狼崽们。 然再如何发泄心中的怒火依然无法挽回女帝驾`崩,死于战`乱的事实。 苒轻尘伤心欲绝的回到幽谷,因无法接受女帝离他而去的残酷行为,于次日陷入高烧昏迷之中,整整躺于塌上十日,意识、血脉、心动全无。 苒陌风担心苒轻尘自此没有生存活下去的希望,日`日`茶饭不思,饮睡难安,犹为困扰。 后来,苒轻尘的一双儿女跪在苒轻尘的塌前,不断的和苒轻尘说些有关于女帝征战沙场的故事,终于在两个小家伙的不懈努力之下,苒轻尘过了整月之后,意识稍微现出些许,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沉睡整月没有睁开的紧闭眸眼中,却是激动的流下两行湿润的泪水。 五日之后,苒轻尘不可进食饭粒的身子,已经可以喝些小米粗粮等熬出的粘绸米汤,饿得虚瘦的身骨也逐渐结实的现出红润的颜色。 十三影曾经听信苒轻尘的命令负责守护女帝的安危,没想到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在最关键的时刻独留女帝一人引至最后杀身之祸。 泠绾自知领导十三影无力,没有完成自己主子苒轻尘交由的命令,等到苒轻尘清醒,可以听些不好的事情也不会伤到身子时,举剑刃请罪于幽谷院外,欲向苒轻尘以死谢罪。 1181.让人担心的不得了 苒轻尘念在泠绾守护自己十几年的主仆份上,免了泠绾的罪过,收十三影回归回身边伺候,另传一直负责四国脂胭商行的泠幽在女帝去逝之后,开始大面积的合并吞购大凰国贩买胭脂水粉的小型商行,几乎把大凰国四分之分的胭脂制造业全部垄`断,只剩下一些向其投诚示好的水粉商行免去并购之说,但需要它们以提供本行最好的胭脂师傅来做为交换代价。 苒轻尘的作法,耗费胭脂商行一大批银资财款,敛收了上千名胭脂产业的能人巧士聚于苒氏胭脂商行内,供食衣住,这令泠幽颇为不解,不明白自己主子为什么突然之间招收这么多调配胭脂花粉的配师作何用处。 泠幽写了一份耗资报表通过泠绾呈递给苒轻尘,询问如此做事的理由,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大可不必如此费尽周张。 苒轻尘收到泠幽的呈报,日思夜想了整个晚上,一夜没有入睡。 待到天明时,苒轻尘写好一封长达十几篇的信讯命令泠绾传令给泠幽。[ 泠幽收到苒轻尘的书信,大吃一惊,围着桌面直绕圈圈,绕得泠绾头痛脑晕,眼前多了好几个来回走动的人影,挡着全是乱花眼帘的视线。 “哥,你不要再晃了,你不晕我都晕了。主子在信里跟你说什么了?把你急成这个样子?不是很容易完成的任务吗?” 手中的配剑啪哒一声拍在桌子上,泠绾情绪烦躁的止住晃得他快要晕倒的泠幽。 “容易?光写字就写了十多页,你说能上哪容易去?主子也真是的,那么念着女皇,怎么当初就没有好好的谋划一下,在女皇身边多安排点保护的人不就行了?也省得落得现在天天相思,欲哭无泪的感觉好吧?” 泠幽停住脚步,话是回给泠绾了,可是没头没尾的,只有一长串的抱怨,听得泠绾脑袋里,这叫一个蒙啊~ “哥,你说清楚点行不?说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谁能猜出来你想说的是个啥么?都快急死人了。还有,不许你拿那种话来说主子,主子当时不也是过于信任夏宇轩了么?谁能想到夏宇轩身边还有那么一个祸`害?女皇驾崩,最难过的就是主子。要不然主子能在塌上躺着一个月都没回魂?也多亏了小皇子和小公主的坚持,好算是把主子给唤回来了,没了女皇,主子也不好过。你在胭脂楼里不常得见主子,你看不到主子忧伤的。” 主子的心,谁离得近谁明白! 每夜从主子房里传出来的哭泣声,那可不是假的。 有时泠绾觉得苒轻尘大可以找什么痛快的事情把心中压抑的情绪给发泄一下,可是自从他重新回到苒轻尘的身边伺候,他就发现了,苒轻尘如今偏好宁静,安然,常常坐在墓园里一个小型的青冢堆前发呆。 默默的发呆,一句话也不说,一发呆,就能呆个三四个时辰。 去的时候天是亮的,回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然后不食不洗,也不换衣服,倒在塌上就睡。 真是让人担心的不得了。 1182.没有知觉的小泥人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就该好生的去珍惜着。即使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小皇子小公主着些啊。再说,胭脂楼哪今也家大业大了,将来早晚是要交归给两位小主子的,现在不多为小主子们树立一些好的想法,两位小主子将来心里有了不好的童年怎么办?泠绾,要不给主子寻个好人家的女子去伺候着?有人陪在主子身边,主子是不是就能少想些女皇陛下?” 意志消沉,人生必不得已长久。 若是寻个与女皇面容相似的女子陪在自己主子身边,主子是不是就能心情好些?也不会再会做一些让人抓不到边际的事情?比如这次垄聚胭脂配师的事情? 打从苒轻尘跟了凰笞王爷,泠幽就被苒轻尘指派到苒氏胭脂商行做些兴趣使然的乐事。 如今泠幽已经把胭脂商行做大,做远,思绪里的想法和之前跟随在苒轻尘身边也改观了不少。[ 尤其是在成家立业之后,有了属于自己的女人,孩子,很多事情,已经不再像年幼时那般热血奔腾的去思考,现在多的是一份极为谨慎的详虑。 “哥,你是不是疯了?主子现在想女皇想得夜不安眠。你寻个别的女子给主子送过去,不怕主子把你一巴掌煽回家中面壁思过?依我看,你还是好好完成主子交给你的事情吧。省得打扰主子思念女皇的心情,万一伤及了你,反倒不好。而且,别说我没事先提醒你,那种事情,也有可能毁了主子的声誉,明白么?” 他哥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给主子找女人? 且不说主子能不能接受,那还有位大凰皇夫在的成不成? 女皇初逝,主子便另嫁他人,那不是属于对女皇移情别恋么? 如此对女皇不敬之事,那位大凰皇夫定是不会饶过主子的,还不如让他家主子就处于现在这样的生活里,一天天呆在思念女皇的日子里,不招惹别人,也不出去闯祸,最重要的一点,是不会惹来其它人的注意。 泠绾真是觉得,他家主子,现在估计再也没有以前描妆画眉的劲儿了,都快成为一陀没心没肺,没有表情,没有知觉的小泥人了。 为情所伤,为情所累,为情所惑,让人心疼的紧。 “不到非常时期,不会选择那么做的。如果主子再出一次类似不太让人理解的决定,就会选个女人给主子送去,算是让主子明白一点,世上,不是只有女皇一名女子,守着一块牌位,莫不如好生活着。” 泠绾的话,泠幽心里也是明白。 幽谷是大凰皇夫漠语妆的地方,自家主子被困在幽谷里,看起来虽是除了不能离开幽谷之外,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可其实守在幽谷里属于漠语妆的眼线还是非常多的。 倘然真的送了个与女皇长相类似的女子进谷,消息在一夜之间就都传遍大凰国整座皇宫深院,到时他的主子就成了万人唾弃的背叛之人,后果严重啊。 可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主子一天天憔悴下去? 泠幽是万万做不到的。 1183.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不是只有女皇一名女子又能怎么样?身为女皇的男人,本身就处在被封闭的皇庭之中好不好?哥,这些年你在商行里,怎么就没学到一点能够替主子谋划未来的腹深头脑的?好好完成主子交待的事情吧,不要总想些没有用的事情。主子需要女人了,他自己会寻找的,用不到你担忧的。” 几年不见,是他的思想变了,还是他哥的思想变了? 为什么总感觉两个人现在的思考态度,已经无法到达同一个层面了? 泠绾对泠幽的想法,已经不报什么太大的希望了。 仅一件事情,就能看出两个人所处的立场,以及看待事情的角度和观点完全是不在同一水平线上的。[ 在泠幽的话里,泠绾好像总能听出一股渗着冷漠的味道,就像不识民间疾苦的高官,不懂世态炎凉的冷血之人,想事情,虽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坏想处,可让人听起来就没理由的想要发火,心情坏得不得了。 如果泠幽不是他哥,就冲着泠幽说的这些话,泠绾真想一拳挥打过去,替泠幽清醒下头脑。 怎么能拿其它女人这种事情当话题,来脏了自己主子对女皇那份此生不喻的真心。 “呵!这算什么?替主子着想?还是替女皇忧心?泠绾,我知道你曾经陪在女皇身边一段时间,负责贴身照顾,不会你也> 都说知儿莫若母,知女莫若父。 泠幽自小对待泠绾,就是以兄长为父的身份自居,对于泠绾的心态,泠幽在心底,总是自问能够摸得清楚。 从小到大,泠绾从不曾用这种态度和口吻对泠幽说过话,即使有时调皮了些,也好算没有忘了对待哥哥的尊重,可今天,泠绾对待他的态度,似乎并不怎么好。 这让泠幽察觉出了不同,原来在暗处喜欢女皇的人,不只自己主子一人,还有他那个当作宝贝一般来宠着的好弟弟? 虽然没有真正见过大凰女帝的面,不过单就从泠绾对待他想给自己主子另外娶亲这件事情的态度来看,女帝在泠绾的心中,应该占了不少份量? 大凰女帝,还真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女人~连他的弟弟都难逃于感情的束缚,免于混乱的情感失衡之中,不是太好的现象。 是不是也应该给泠绾寻门亲事了?毕竟泠绾的年龄也不算小了啊! “哥,你不要乱说,我对女皇陛下,只有敬慕之情。如果你当日曾经见到女皇离开人世的模样,你也一定会和我这般,异常敬佩那名为了守护士兵,甚至连一只不会言语的狼儿性命都能舍身相护,而她自己最后却没能逃出死亡的伟大女子。” 忆起当时赶回女兵守营,看着原本提前放开去护着女皇周全的狼儿全是奔跑在女皇的前面,后面是散射漫天的箭雨追杀时,泠绾的心,当时就咯噔一下子暗道不妙,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缓缓升起。 等前来接应女皇的大军赶到,只看见了那个被箭矢穿身而过倒在血泊中的女子,泠绾刹时明白,如果那些狼儿没有回来,那死在箭失之下的,可能就是那些被人视为冷血野兽的雪狼军。 1184.女人都碰一箩筐了 “好吧,敬慕便敬慕,我也不便在这种事儿上和你讨论。过几日,等我忙完主子交待的事情,就替你寻几门好人家的姑娘,到时且再通知于你来见几面。岁数也不小了,现在也不再做暗楼里刺杀的危险生意,趁着年纪还轻,早些把婚事办了吧。你若没事再与我商议,便回了吧。出来的时间太久,想必主子也要担心了。” 挥挥手,示意泠绾离去,泠幽想着苒轻尘信件里交待的事情愁绪攀上眉梢,难有愉悦之情展露。 苒轻尘在信里命令泠幽对所选的胭脂粉彩配师进行统一的估量考核,把有自主创新能力的彩粉配师留下,其余的人,发派回原送胭脂商楼,继续本来的事务处理。 泠幽对苒轻尘的这一举动很理不解,他的主子,想要留下拥有自创彩粉能力的配师,想要做什么? 胭脂商行,主要经营的就是胭脂水粉,他家主子,想在胭脂水粉这一行,做出点什么名堂来?[ 难道要重新研配出一种新型的胭脂粉系? “成亲?哥,我为什么要成亲啊!我年纪还这么小,完全就没有成亲的准备嘛!而且现在就成亲,那得伤了多少暗恋本公子的小姑娘的心呐!我不想成亲,你不要胡乱做下决定,要是招来缠身的女子,你自己娶回家哈,看嫂子怎么收拾你,反正我是不会配合你的啊!” 泠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泠绾瞅着自己的眼神一直处于呆滞中,好半天才缓回神来。 等缓回神后,泠绾在第一时间内,立刻马上,绝对迅速的,抓起放在桌面上的配剑准备从泠幽的眼皮底下没有半点留恋的溜走。 开什么玩笑?成亲?还是用那种如此先进的方法,男人和女人面谈? 当他真有那么大的胆量呢?他胆子很小的好不好? 一见到女人,当真就会脸红滴! 这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完全是在泠绾那次看见过女皇赤`身`裸`体从浴桶里走出来,直白白的让他看到,并以此手段来威`胁他之后留下的残余杂症。 泠绾可不想让泠幽看到他在女人面前脸面红得如同炉炭一般的困窘模样。 忒丢人的~ 有损他身为暗楼十三影之首的侠客威风! “呵!你往哪跑?年纪还小?女人都碰一箩筐了,你当我不知道?别忘了,你哥我怎么说也是比你早进暗楼里的人,吃的盐都比你吃的米饭粒多,你做的哪个事情能逃得了我的眼睛?暗楼里的事情我不追究你,不代表没入了我的眼底?你好意思跟我说招来缠身的女子?你敢说你没惹祸上身过?啧啧!不负责任的坏男人!你还想骗多少位姑娘的眼泪啊!” 这个不听话的弟弟,真是太让他头痛了! 怎么说好话就是不行,非得动手才行? 身形追着泠绾的脚步踩着桌椅向前转身跃然跨迈一步,泠幽抓着泠绾的衣角在空中翻转整圈,绞成一股衣绳拖着泠绾震臂回向一抛,泠绾就被可怜兮兮的甩回屋子里,一下撞到茶桌面上,砰的撞起一层泛着尘埃的灰土之色。 1185.你想孤身一辈子 “啊呦!大哥,你要谋`害亲生弟弟啊!用那么大力气,想摔得我断胳膊断腿啊!真是没有同情心啊~瞧瞧我的手臂,都快被撞断了> 手中的配剑啪的一声脱滑掌心掉在地面上,泠绾揉着撞疼的胳膊站起身子,抱怨的朝着泠幽愤声说道。 疼呐~ 哪里不好撞,偏偏撞在桌子角上? 不被撞断也折了一半了![ 早知道会被逼亲,就随便派了十三影的哪个人,只要不是他就好。 都是亲情惹得祸! 谁让他想来看看很久没得见的哥哥着? 结果就受到这种恶意的强迫对待? “不听话的家伙,是应该受到点惩罚的。总放任你自由惯了,都不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了,以后回到族群,成何体统?” 优雅的掸开袖口褶皱的布痕,泠幽对泠绾声悲意切的抱怨直接采取漠不关心的态度,无视而过。 “那次打赌明明就是我赢了的,你不答应过我不再过问我的事情吗?现在来管什么?哥,你是个大人耶,不能总像小孩子耍赖的,就算要耍赖,也应该轮到我耍赖才是啊!你这样动用武力来胁迫我,是不对滴。做人得有诚信嘛!答应过别人的事情,就应该做到才行啊。” 手臂上的筋脉似乎被桌角撞出短暂的淤结,泠绾忍着疼痛走到泠幽面前,试图用事实说话,和他从来不讲道理的大哥探讨一下关于信诺的问题。 “呵呵,对付你这样的人,光有诚信还是不够的。大哥在你这个年龄时,不也是被主子赐了家室?如你所说,做人么,到了什么时间就该做什么样的事,而后才能拥有什么样的人生。总是过度荒废你的青春,等到年纪老了,谁能陪在你的身边照顾你?还是你想孤身一辈子?” 主子给他的选的亲事,虽然不是尽如他的意,少了些许命定的自由,但总算能给他一个安宁的家,一个到了深夜会在房中燃起一盏火烛等待他归去,眼睛里只会看得到他的女人。 而且那个女人,还为他孕育了四个子女,为他延续了泠家在世上的血脉,这样的安定生活,就足够了。 过够了暗楼里的打打杀杀,平平淡淡的过着属于大众百姓的生活也算不错。 泠幽不希望泠绾一辈子活在暗楼十三影的身份里,终生以刺客的流浪生涯孤单的度完日后的人生。 “哥,我没有说你想的方向不对啊!只是我现在还不想找个女人陪在身边。你我兄弟二人自小受到主子恩惠,主子从来都没有把我们当作下人去奴使。眼下主子的情绪还没有恢复,也没有走出对女皇陛下的思念阴影,我若在此时结交女子成家立室,主子会作何感想?看了不会伤心吗?泠绾早已下定决心,泠家有大哥你负责安稳的生活就好,我要终生守护在主子身边,陪着主子一辈子。如果主子此生都不能化开心结,那泠绾> 了解泠幽是那种不得到明确原因决不会轻易放弃的人,泠绾索性在泠幽面前摊开自己的心境,把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出来。 1186.人生应该是自由的 “你说什么?要陪着主子终生不娶?说什么混帐话!泠家的血脉,只靠我来传承怎么行?你知不知道,主子念在吾等忠心护主多年的份上,已经解封了你我奴仆的身份,我们的子孙,泠氏后人,再也不用一出生就成为他人的奴婢,归为奴籍了?你现在来和我说你不成亲,终生不娶?你认为泠家的列祖列宗会同意吗?” 听及泠绾内心的想法,泠幽惊怔住,无法认同泠绾的决定。 泠氏族人的血脉本就存剩不多,先祖之辈多为护卫忠心相守,浴血撕杀,没有赶上天下太平的年代,一辈人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早早消亡。 到了泠幽这一辈,本是随侍在敏贵妃身侧,护保敏贵妃安全,可是后来敏贵妃被废,龙凉国君更是狠心把敏贵妃打入冷宫,泠幽等人才尊令护守敏贵妃之子龙凉的四皇子苒轻尘身侧,成为苒轻尘的贴身护卫。 “哥,不同意又能如何?我的人生> 可是哥,那样浮华于世的身份,或是名誉,在我的心里,其实是完全没有必要的。陪在主子身边多年,后又陪在女皇身边几年,可能泠绾脑中的想法,是受到主子和女皇的同化了吧。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该由自己去争取,而不是由别人来指挥,不是吗? 若是强行娶了不喜欢的女子回来,即使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可是我的主,依然不会快乐,体会不到活在世上最美好的人生感觉。 哥,你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吗?” 人生,应该是自由的。 爱情,也应该是自由的。 不盲婚哑嫁,选个与自己合适的女人心有所属的爱恋着,那才是人人都会去羡慕的人生。 看着女皇在后宫里与众位王夫的恩爱感情,泠绾衷心的觉得,此生只有存到一个正确的人,才能让自己心甘情愿的付出,为了那个能在命里相守的女子,即使舍弃生命也无所谓。 “好吧,就算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娶亲也要娶个自己喜欢的女子。那你刚刚说的算是怎么回事?主子没有走出失去女皇的悲伤之前,你就不娶妻生子?这话像话吗?谁给你的权利私自作主没有退路的人生?当我这个大哥不存在吗?主子若是一辈子走不出这个阴影,你就准备单身一生吗?” 泠绾的想法,让泠幽忍不住退去一身优雅,朝着泠绾放开了脾气的怒吼。 “大哥,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因为> 泪水的咸味,苦味酸涩。 往事历历在目,泠绾思尤心痛,不愿多作回想。 1187.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泠绾,你说什么?什么叫做你失职?什么叫做你一时疏忽?什么叫做听了不该听的话?在暄昭,你究竟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女皇的死因,怎么会和你有关系?” 听出泠绾话里的不寻常,泠幽察觉到事情的严重。 外界对女皇的死因叙述大多很迷糊,都只是比较模糊的说辞,意思是言在战场上被敌军围困,不敌后兵败。 泠幽不过问暗楼的事情,专注忙于胭脂商行的事情多年,但对暗楼的一些近况,在心中还是能够了然于掌内,握得明白。 在女皇驾崩的事件上,泠幽最想不通的一件事情就是,暗楼十三影明明是守护着女皇的安危,那在女皇出现危险的时候,即使不能护得女皇周全,但至少也能保住女皇的一条性命,可怎么到了最后,事情变得那般诡异,十三影之中,没有一人是守护在女皇身边,还让女皇丢了一条性命?[ 这种情况的发生,明显是不符合常理推断的。 除非> 是暗楼内部出现了不可信之人,引得十三影离开,这才有可能导致一系列事情发生。 难道真是祸起暗楼内部,结果筑成今日之大错? “哥,是我> 一滴眼泪,落在泠幽担心的视线里,泠绾坐在椅子上,声音颤颤的向泠幽讲起了那段足以让他后悔一生的错误决择,无尽伤感的回忆。 原来,在凰凤女军与四阁相承的军队在暄昭贵安城外对峙之初,城内就有传言,说是有一名神秘男子频繁出现在夏宇轩的丞相府里,并与夏宇轩似乎在商谈着有关于两国交战的某些要事。 泠绾得到消息之后,当时就暗自猜测着,有可能是他家主子苒轻尘从幽谷中脱身出来,为了实现当初下嫁女皇时所许下的,以暄昭二十万皇室破狼军的兵`权作为下嫁礼,送予女皇助其得成统一天下的四国大`业。 常年没有见到苒轻尘的泠绾,心里自是想去探望苒轻尘一面,主仆两人好叙些旧事,畅谈些多年未见的近况,也曾经多次深入贵安城内想要探得苒轻尘的住所,寻了正好的时机与主子相认。 泠绾在心里是如是想着,可他哪里预料得到,就在他第一次探入贵安城的时候,命运里的悲剧结局就已经拉开序幕,在所有人都没有半点准备的情况下,于无形中摆好布局排案,引君入瓮。 当是时,他跟在苒轻尘的身后,趁夜记下通往苒轻尘住所的路线,但当时苒轻尘的身边有四阁相承的人在跟梢,泠绾便放弃了与苒轻尘相见的念头,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回凰女军兵营大帐,却没有想到与此同时,有个与苒轻尘的样貌能有七分相似的男子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把他计算到了那个想要取得女皇性命的计`谋之中,让一切本不应该发生在女皇身上的悲伤事情,渐入佳境。 1188.是怕他们发现你? “泠绾,你的意思是> 听着泠绾的叙述,泠幽联想到女皇被困,无人救援,最后被迫逃往凤来山岛的事情,隐约可以猜到下面可能会发生的不妙结果。 “嗯> 泠绾点点头,垂着眼眸继续把话说下去。 就在除夕刚过完的那一夜,女皇搬来几桶酒酿,请女军兵士们不醉不归。[ 一想到明天过后,就要完全没有丝毫空闲时间的投身于攻城打仗之中,过着生死都不能确定的日子,几乎所有的人都喝酒醉到天明,泠绾也不例外,喝了很多的酒水,添了很多酒意,在酒意的迷惘里,总好像能够看到一道白色飘然美艳的影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半夜,泠绾听到帐外传来不甚轻微的怪异声音,迷糊的掀开帐帘想要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刚一挑开帘帐,就见到眼前站着一个蒙着面纱的白衣男子,白衣男子那双显露在外的眸眼,和苒轻尘的一模一样。 “主子?您怎么来了?” 泠绾下意识的向眼前的白衣男子走去,摇摇晃晃的跪在地上,给白衣男子伏身扣拜,行了见主之礼,口里打着话结的道了一声问候,态度极为认真诚恳。 那名白衣男子也不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泠绾,转身拂袖,头也不回的在夜色中离去。 “主子,您这是做什么?来了也不和泠绾说句话?喔~是怕他们发现你吧?” 泠绾不懂白衣男子默不作声的离开是什么意思,他以为是苒轻尘忍不住除夕夜里对女皇的守岁思念偷偷跑来探视女皇一眼,并不想惊动其它的人引起注意,也就没怎么生出警觉,收下信件,没有细想的走回军帐中,就着烛火化开信上封蜡,把内容从头到尾看了数不清的几遍,心中冒出一股疑惑。 “主子让我带着十三影去接应他?那皇上怎么办?皇上身边,不就没有人保护了?” 仔细揣摩透书信里的意思,泠绾心中的确是难以理解。 大战在际,凰女军就算是困围暄昭不攻不打,只围不战,也能赢得战势局面,就是阵线拖长了些。 但是主子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命他前去接应,难道是想给皇上一个惊喜,以贵安内城作为突破点,与皇上里应外合,在贵安城内撕开一条互通的缺口? 那战争> 想通事情发展的前因后果,泠绾喝了杯夜里没有饮尽的凉茶,酒意倏然清醒。 1189.女皇临死的真相 “起来,起来,都起来,别睡了,快收拾东西,都清醒点,有事做了。” 泠绾叫起同睡在帐内的十三影,把书信交给十三影挨个看一遍,询问他们的意见。 十三影看过信的内容之后都是大吃一惊,没想到会突然收到自己主子的临时通知。 泠绾等人经过商议,决定不管信的内容是否属实,都会按照信里的指示去做,就算信中所言事实有假,女皇的身边还有苏子曦将军,慕容秋涟等人在守候着,女皇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异象不到的坏状况。 “准备好了么?都准备妥当,就以最快的速度出发。”[ 在泠绾的带领下,十三影在离开凰女军营帐之时,并不知道慕容秋涟和苏子曦在另外一处军帐里,和楚千枫已经商议好于次日起程攻打贵安皇城的兵策。 就那样,泠绾与十三影来到信中所说的约见地点时,虽然的确是真的和苒轻尘遇上了,并也真的做到里应外合攻入龙凉皇宫,了结掉四阁相承对暄昭最后一座守城的统治,可是疑云笼罩,裹着阵阵担忧,还是袭上泠绾的胸口。 总是觉得事情有哪里奇怪,但又说不出奇怪的地方在哪里。 可就是有那么一股不安存在心头,似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正在发生。 尤其是想到苒轻尘初见到自己时的惊讶表情,和苒轻尘颇为不解问出的那句‘你怎么来了?烟儿呢?在哪里?’的话语,泠绾手中的剑刃不觉生出几丝寒气,刺进挡在面前的皇宫护卫身上,利落的拔出,溅起一股血水,喷`射在泠绾清蓝的缎子衣衫上。 “主子> 脑中的思绪越想越乱,剑刃砍杀的敌人越来越多。 泠绾在迷茫的困惑中焦躁不解着,挥舞手中的一缕银光,杀人如麻。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来告诉我> 一场关于杀人与救赎的战争在贵安城内外两处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即使对战的彼此都谋划好了万无一失的攻防策略,却无一例外的,输在谋算不周的细节策略下,让本该单赢独胜的对战,成为历史画册上一笔深为遗憾的失败。 四阁相承虽然派出夏宇轩围攻女皇,将女皇逼至绝境之处无以逢生,但其整个暄昭国土尽丧大凰女帝之手,即使赢了一子,却输掉整盘棋招。 而慕容秋涟与苒轻尘等人的计谋虽是破了贵安守城,却因为一人之怨恨,独留女皇于兵营中以少战多,最后凄怆殒命,即使赢了全盘棋子,却也输了最重要的人的性命,在最后关头,放任女皇撒手离去,无命回天。 听完泠绾对发生在贵安城内的事情整段详细的叙述,泠幽身子猛得瘫软跌在椅座上,震惊无比的望着泠绾,难以相信,现在他所听到的,就是女皇临死的真相。 1190.责任全在他的身上 “泠绾> 说话的声音,渗透着比任何时候都要无法说清的颤抖,泠幽伏在桌面上端正身姿,问得很是慌乱。 如果事情果真像泠绾说的那样,就算泠绾有十条命也不够主子们杀的。 因为一己私作主张,而导致整个大局出现颠覆性的变动,这本身,就是无法让人接受的事情。 更何况死去的那个人,还是> 泠绾他是> 此事一旦在外传开,不仅是泠绾,包括十三影在内,都是祸连诛身,谁都逃不过。 若是身在皇宫里的那几位主子们追究起真正原因来,有可能还会连带主子一起受罪,成为货真价实,承受冤祸的人。 “这件事情只有主子知道,其它主子们曾经向主子发过信函,问、问当时的十三影在哪里,不晓得主子拿什么话给挡了回去,其它主子们在朝堂上还有政务要忙,遂也没有再多问。哥,泠绾得已保住性命,已是人生之大幸了吧。” 早在贵安城祸解决之初,漠语妆就曾第一个向苒轻尘发难,问苒轻尘十三影因何没有守护在女皇身边。 苒轻尘以希望可以快些攻入贵安,所以叫来十三影助攻待命为理由,把漠语妆的话顶了回去,漠语妆愤然掴了苒轻尘一巴掌,怒叱苒轻尘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在最要紧的时候,做了一生都没做过的蠢事。 苒轻尘忍着脸颊上的疼痛,跪在漠语妆的面前,请求漠语妆赐他一死,意要以死谢罪,到黄泉地下去陪烟儿。 ‘母皇已经没了,难道还要再没了父君吗?苒轻尘,谢谢烟儿留给你的这两个孩子吧,是她们救了你的命,要是没有他们的存在,你当真以为本王夫会放过你吗?’ 漠语妆念及苒轻尘膝下尚有两个皇儿等着去教导,抚养,虽然心中极其生恨,可终究不想让自己最喜欢的女人的两个皇儿没有父君在身旁照料,免了苒轻尘误作决定的死罪。 这件事情发生之时,泠绾就藏身在苒轻尘的身后,跪在地面上,一点声言没有敢说。 主子不惜生命的替他顶下如此祸事,即使泠绾想要站到漠语妆面前承认所有的事情与自己主子无关,可还是没有那个勇气。 泠绾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欺骗漠语妆会给他的主子带来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漠语妆离开苒轻尘的院子后,其它的主子,除了陷入疯傻之中的楚千枫和一直陪在苒轻尘身边的苒陌风,每一位主子都陆续的注意起十三影没有守护在女皇身边失责的事情,也都陆续迈进苒轻尘的院子,质问事情发生的始末。 有态度好的,也有态度不好的。 有对苒轻尘动了手的,也有没对苒轻尘动了手的。 苒轻尘一遍遍跪在地上,任由其它主子带着威压的责备,始终都是那一句话,是他叫泠绾来帮助攻城的,所有的责任全在他的身上,和十三影没有任何关系。 1191.放你们逃过一劫 ‘主子> 躲在苒轻尘的身后,看着苒轻尘因为自己的言行一次次遭受其它主子毫无礼遇的责问,数次想要出身制止,承认那只是自己单独行为,他会为自己做下的事情负责,要杀要刮,随其它的主子们处置,决不反悔。 就在泠绾想要出去承认一切,脚步已经迈出一步的时候,却被苒陌风从身后点住穴道带离了苒轻尘的屋子,来到一个很隐秘,很偏僻,没有人可以窥视的地方。 泠绾不解,是他害得主子遭受所有人的怀疑,发难,为什么七皇子却不让他出去说明一切,省得主子再为他顶罪。 对于泠绾心中的疑惑,苒陌风给出的答案是,‘守护生的人,尽量不要再增添无畏的死亡,去增加地狱里莫虚有的灵魂。’[ ‘可是> 泠绾蹲在地上痛苦,从小就很少掉眼泪的他,在苒陌风的面前,哭得像个小孩子,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无力回天的事实,让他措手不及,没有心思去应对。 有的,只是躲在苒轻尘的背后,懦弱的承受着苒轻尘为他撑起遮风避雨的伞,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心,慌乱失惶的很! 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胆颤,与惊恐。 他很担心,更为害怕。 担心苒轻尘接受不了其它主子们严声厉语的苛刻话语,害怕苒轻尘因为承受不住,而导致不愿再活下去。 他有好几次都看到苒轻尘跪在地上,抓着那几位主子的衣袖,求那几位主子干脆杀了他好了,不要再让他的心于无形中遭受罪孽深重的千刀万刮,割到最后,伤成体无完肤,一点活下去的希望都不再拥有。 苒陌风点点头,看似明白了他的话语,摊开他的手心,在他的眼前写下了一行细思酌虑的话语‘可以理解你守护四皇哥的那份心,但却不能接受你守护四皇哥主动请死的行为。若是你想如此去做,早该在漠语妆来的时候便如此去做,现在再去做这等犯傻的事情,已经来不及了,即使你去承认事情全部因由你而起,你依然会害了四皇哥。’ ‘为什么?’ 泠绾不明白苒陌风话里的意思。 怎么会是犯傻?怎么会害了他的主子? 一切错误都是他做的,只要他肯承认了,主子不就没事了吗?怎么会害了主子啊? ‘因为> 苒陌风的话尤如棒喝,砸在泠绾的脑顶,轰然炸开。 1192.一生守护,一生相陪 ‘七皇子,你、你说什么?包庇?其它主子们怎么会那么想?怎么会把事情牵连到主子的身上?泠绾只是不想让主子再去承担那些不白之冤,并不想累及主子去受苦啊!主子现在的心情,可能比任何人都还要自责,与悲伤!断然不能再听到那些针刺般的言语,不是吗?’ 泠绾的脑袋有些混沌了,完全不明白同样一件事情,在不同人的眼中,差异怎么会那么大。 他只是想让主子恢复清白,不要再遭受其它主子们的言语刺激,加重主子心中的愧疚,并没想过要把主子牵扯进更大范围,更糟糕的地界里啊? 事情不应该是那个走向的啊! ‘事情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了。不能听到,也必须得熬下去。不然,死得可能就不只是你们十三影了,四皇哥也无法逃脱过去的。[ 处于爱情中的人,都会生出偏执的想法。 类似漠语妆那般深深爱着烟儿,却不像吾等都留下了烟儿子嗣的男人,因由嫉妒,或是思念的想法,若是知晓四皇哥明知你们就是害了烟儿的人,还是选择保护你们的事情,恐怕整个大凰国的天> 泠绾,你好生想想我的话吧,你的命,死或生,微乎其微,可四皇哥还有逸骁,逸卿两个皇儿在身边,如果因为你的选择不当,而坏了他们的生活,不消说其它的谁,就是我,也必将你割刃全身,不留整尸! 话已至此,你好生思考下,再做决定吧。’ 话语写完,苒陌风揉着写字的指尖转身离开。 泠绾望着苒陌风离去的背影,脑海里不断回想着苒陌风的话,身体里的气力像被吸干了一般,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痛定思过了整夜,泠绾终是把自己的想法扭正,认为苒陌风说的话很对,至少在目前当下的情形里,是极为对整的事情。 藏到一半的谎言,如果突然被揭穿,那么会遭受到灾难的人,可能远远不止是他而已,还有那个为了他而忍受委屈,受尽其它人恨憎的主子啊。 主子还有小皇子和小公主,若是因为这件事情遭受了本来不会遇到的祸事,让他于心何忍? 主子已经为他付出了这般多,他不能再让主子身受险境,要一辈子都安稳幸福的活下去才对啊! 主意打定,泠绾指天而誓,立下了终生守护自己主子和两位小主子的誓言。 在以天地明日为证誓言里,泠绾向老天许了一个心愿,那就是只要自己主子这一生没有走出爱情的边缘,心里始终想着已逝的女皇陛下,终生不娶不嫁的话,那他便和自己主子一样,此生不娶女子,陪着自己主子孤身独老一辈子,无情无爱,亦无子孙在侧。 他的命,从一出生,就是为了守护某个人的。 泠绾此前并不确定那就是他应该有的命运。 虽然一直对自己主子尽忠尽责,可是他也曾经想过,将来寻一处高院大宅,娶几房妻妾成室,养育很多儿郎,成为几世同堂那样的人生。 可是现在他不那么想了,他要把他的命交给自己的主子,一生守护,一生相陪,绝不轻言离分! 即使是主仆,也会有所谓的一生一世的情感吧? 1193.弥补人生里活着的遗憾 “这、这就是你不想成亲,不愿为兄替你寻个好女子的真正原因?泠绾,你是不是要气死为兄才算好过?在暗楼里经练了那么多的考验,跟随在主子身边又那么多年,怎么能一点警惕的想法都没有?就那般凭白无故的相信一个面容都没有完全见过的人?” 稀里糊涂的犯下滔天大祸,稀里糊涂的发了让人担忧的誓言,以后的生活,可要怎么办? 真的一辈子孤单走完吗? 还有主子> 气极生悲,泠幽抬起的手掌停在空中,真想朝着泠绾的脸上狠狠一下子煽挥过去,可是一看到泠绾哭得嗓子都哑掉的可怜模样,泠幽心中犹有不忍,恨极的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拍碎一块雕刻精致的茶桌面案。[ “我也不想,我也不想的。可当时,就是鬼使神差的相信了,没有什么怀疑的相信了。我哪里知道,慕容主子他们,也会在那天起程攻打贵安,还带走了凰女兵营里的大部分士兵,等到攻破城池回到女营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晚了。” 思及那日驾马急奔回营,女军营里人去楼空,只剩下一座空营,而营帐里存留的土药也消失不见时,泠绾的心中就已经暗料事情的发生可能已经不在他们能够掌控的范围内。 是生是死,或是全都由天命定,他们再也做不得任何干涉想去改变已经发生了的事实。 沉痛,哀念,悼亡逝去的魂灵。 一切,都回不得身,回不了头了。 他们所能够做的,就是弥补,想尽办法的去弥补人生里活着的遗憾,不再去思考念想里死去的悲哀。 “泠绾,没有查出那个私自给你传消息的人是谁吗?能够和主子长相相似的人,说不定,是和主子存了些什么内在的关系?难道没有顺着这条线索去查找吗?主子今日的伤害,皆是由地个人所引起,如果不把那个人抓到,难消主子因他而受的痛苦。” 泠幽想起造成如今这些一系列后果的人,皆是由那个与自己主子相似的人儿一和造成,思绪不由的转到那个藏身于暗处的罪魁祸首的身上。 “那个人> 脑袋里不由自主的开始回忆着当时发生的经过,泠绾把当时发生的事情向着泠幽如实道来。 找到那个与自己主子相似的男人,泠绾带着那个男人丢到苒轻尘的面前直接拔剑出鞘,想要在苒轻尘的面前一刃了结了那个男人的性命,替死去的女皇报仇,但是被苒轻尘出手制止。 苒轻尘走到那个蒙着白色面纱的男人面前,伸和摘下那男人脸上的面纱,眸里霎时现出惊讶,薄唇微颤,无法相信的问道:“是你?” 1194.不敢轻问的迷惑 “哼!不错,就是我!龙凉的四皇子,咱们很久不见了。” 摘下面纱的男子面容,不染脂粉,不涂红砂,秀眉水眸里,透着丝丝入骨的清艳嫡美,与苒轻尘的面孔,极为相似,差不多约有七八分的好看模样。 “你、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和主子的面孔如此相似,你> 看到这样与自己主子不相上下的美丽面孔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泠绾着实震惊的无法理清自己内心的情绪是怎么样的。 世上居然可以有这么相似的人?[ 如果面孔相似到远处观瞧根本就看不出是两个人的程度,若是相似者本身又偏偏去模仿彼此中的一个,想故意混淆视听的话,也难怪他会认错人。 “面具?呸!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可没必要去学个冷血之人,去带什么面具,长成这样的面庞,你以为是什么引以为傲的幸事?本公子告诉你,不管谁稀罕你们四皇子的面孔,本公子可是没那个兴趣的,少以你们那种眼光来看待本公子。” 听到泠绾的话,以及看到泠绾难以置信的表情,被捆绑住全身按在地上跪着的年轻男人,一脸不屑的瞅着泠绾,嗔吐了一口,言语之中,难掩对自己与苒轻尘甚为相似的面容的憎恶。 “你叫什么名字?上次未曾相问,不知这次可否告知?” 见到年轻男人的第一眼,苒轻尘的心里就莫名的开始心慌。 不为什么别的原因,只是为了当年绒雪纷飞飘舞的那一夜,两人同处一室,共枕而眠的人生际遇。 可能其它的事情都可忘记于心,唯独那件事情,是藏在苒轻尘的心中,至今无法忘怀的事情。 “墨清!” 负气相告,年轻男人收回视线望向苒轻尘,道出自己的名姓。 “墨清,墨如高山,碧如水清。是个好听的名字。只是> 苒轻尘忆起当年与墨清同宿之时,墨清对邵明君那份甘愿做为替身也要存在于自己所爱之人的身旁的感情,非常敬佩。 可是如今确认过墨清真是当年的那个深陷于对邵明君爱恋中的男人时,苒轻尘似乎已经能够猜出他出现贵安城里的原因,也似乎明白墨清为何会代替他去约见十三影来贵安城与他相会了。 所有的这一切,全都是个预先就把全部的人都装在里面的圈套吗? “哼!少来说这些假情假意的话。本公子不妨在这里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全部都是本公子做的,如今落在你们手上,本公子自然无话可说。想要用什么方法来折磨本公子替你那死去的女人报仇,尽管全数抖露出来,本公子撑得过便受着,撑不过便死了,十几年后,本公子照样活在这个世界上,吃好的,喝好的,过得好好的。苒轻尘,来吧!你让本公子痛不欲生,本公子定也要你百倍千倍的偿还回来。本公子不得善终的喜欢之人,也决不会让你喜欢的人安安稳稳的在世上活着。” 言有所指,语锋尖利。 墨清当着苒轻尘的面不等苒轻尘问出口,已然承认所有的一切,解开苒轻尘不敢轻问出口的迷惑。 1195.伤一个人如此的痛快 “果真> 颓然跌倒在墨清的眼前,苒轻尘抓紧胸口的衣衫,急促的呼息着。 他的猜测没有错。 所有人都为烟儿的死因成迷而不解,不懂得大风大浪都平安闯过来无事的大凰女帝,怎么会在最后极为关键的一次战役中身殒而亡。 守护在女帝身边的人不是很多吗?[ 怎么会突然之间,只剩下与大凰女帝拼死相守的女将白慕三? 其它的人,在女帝生命出现危险的时候都去了哪里? 可现在就好说了,完全就能明白了! 他们所有的人,都有了属于各自命运里该去的地方,让每个人在属于自己的命道里,刻下属于悲伤的那一抹轨迹。 不是他们遗弃了命运,而是命运主动遗弃了他们。 因为,在所有的最初,就已经命定好了所有,包括邵明君,包括墨清,包括他,也包括他最喜欢的那个女人。 “为什么> 揪着墨清的衣襟愤然质问,苒轻尘无法接受造成眼前后果的全部因素都在他这里。 邵明君因他而死,墨清因为对邵明君的爱慕,把所的过错都推到他的烟儿身上,筹谋那么多年,只为了在贵安城池里,换来烟儿离他而去的这一劫难吗? 如果当初没有和邵明君相遇,如果当初没有随着邵明君回府,如果当初没有以身子为代价借用邵明君的势力助其替母妃向太子皇后报仇,如果当初> 苒轻尘真的后悔了,此生此世,曾经做过的每一件事情,都没有像现在听到墨清亲口承认是害死自己女人凶手的现实这般后悔过。 “没错,就是我做的。哈哈哈!本公子有什么好处?看到你现在如同疯子一样的活着,就是本公子最大的好处!谁让你那般对待本公子喜欢的人着?你喜欢的人,本公子也不会让她好过。 不过有一点倒是蛮可惜的,本公子原是打算一步步看着那个蠢女人走向死亡的,没想到她那么喜欢寻死?救了这个,又救那个,好像她就是拯救天下苍生的救世主。 哈哈哈!这回怎么样?救了别人救不了自己有什么用?还不是该死的死,该亡的亡? 苒轻尘,你还满意本公子的相还以礼么?本公子就是想让你也尝尝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之后,需要承担的严重后果! 这就是你要为打入邵明君血脉里的那颗芒刺所要付出的代价!哈哈哈!” 昂首在苒轻尘的面前,墨清狂笑不止。 笑的眼眸里泪花泛泛,滚滚流下苍白的面颊。 爱一个人,是如此的痛苦。[ 伤一个人,却是如此的痛快。 多么可怜且可笑的荒唐讽刺? 1196.没有再见过他一面 “呵!墨清,本皇子忽然发现你的人生,真是一抹难以刻画的悲哀!你真的确定,你对邵明君的这种情感,叫做爱吗? 如果你真的爱他,眼睁睁的看着他领兵来攻打城,就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遇到我吗?心里就从来都没有过一点想去阻止的念头吗?丝毫不敢站在邵明君面前承认你喜欢他,你爱过他的人,有资格替他报仇吗? 说到错?谁才是真正错误的人?天理纲常,日月阴阳。男子与男子的爱情,本就不为世人景仰。本皇子不选择与他在一起,难道就是错吗?本皇子正正常常的喜欢一个女人,成亲生子,难道就是错了吗? 有谁说过,受到别人的喜欢,即使不是授之自己的本意,也要以身心来奉献的吗?追求自己想要过到的人生权利,本皇子有错吗?就算是真的错了> 或许,他曾经是仓惶过的。[ 在他的烟儿刚刚离开他的时候,漠语妆和苒陌风疯狂屠杀贵安城内不论百论老幼一律不会放过的时候,他坐在贵安守城楼的楼台上,守着满城的血水纷飞,每时每刻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他的烟儿,怎么能就那般没有任何预兆的离开他们了? 一声招呼都不打的吗? 离开的太突然,反倒让所有失去她的人好像觉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不真实的,都是虚假的,都是梦`幻里虚构出来的。 但是现在看来,所有的事情,应该全都是必然会发生的。 只是在那样的噩`耗危险来临的时候,处在迷局之中的他们,没有一个人事先预料到了而已。 谁应该来为烟儿的死亡负责? 是被火莽下了药的夏宇轩,还是一心主战的四阁相承,亦或是贵安城内那些无辜的百姓? 哪一个,都不应该是吧。 所谓战场相见,各为其主,死生不论,各自听天由命。 身份所处的立场不同,自然所要维护的责任与信念就会不同。 生生死死,苒轻尘并不相怪。 他只是很心疼那个身上插满箭枝的女人,只是很委屈的觉着,自从生完皇儿的那一别,直到女人死亡,都没有再见过他一面。 他很是想念着那个女人的,比任何人都要想念着的过完每一日被漠语妆囚困幽谷的时间。 苒陌风总是和他说,会好的,会见面的,会能搂着那个女人在怀,躺在塌上安眠的。 可是现在,就算想要去看一看女人的灵牌,去和女人说说话,都未必能如意。 漠语妆他们虽然没有让他为烟儿的死亡去负责什么,却总是在隐约的闪烁眸光中,向他透露着一种信息,烟儿是因为他犯下的错误决定才离开他们的。 他真的错了吗? 烟儿所有的王夫,都在怪责他错了,他无言去辩解,因为事实如此,手下犯得错失,主子自是要蒙上一层灰暗的颜色,一力承担,他不会怪责什么。 倒是现在墨清也来责怪是他的错?[ 1197.谁都别想好过一生 “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错了吗?要不是你把邵明君的魂给勾走了,他会受你蛊`惑,领兵前去城吗?” 都说了不要让邵明君去城,可是邵明君就是不听,非要坚持去不可,任他在将军府里如何吵闹都不行,都改变不了邵明君去城的决定。 那还不算是苒轻尘的错吗? “呵!那你且说说,本皇子都错在哪了?多年的恩怨纠葛,本皇子也闷在心里很长时间得不到舒缓了,咱们就尽情来谈谈?” 冷笑一声,苒轻尘站起身,瞥睨墨清一眼,美艳的眸子飘出淡淡的凉意,尊贵孤傲。[ “谈?你以为能谈出什么?是把你的女人谈回来,还是把本公子的男人谈回来?苒轻尘,别在那里故作清高了,你我都一样,都是那种再也无法得到爱的人,谁都别想好过一生,谁都要永生永世活在只能去思念别人的痛苦里,谈,也是无用。” 人已经那样子了,再谈,能有什么用处? 不还是该沉睡着,依然沉睡,该说话的,依然说话? 依然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墨清嘲弄的的哼哼唇角,眼眸里充满蔑视。 “既然要谈,便是有用的。本皇子与邵明君这么多年的纠缠不清,里里外外的牵扯了如此多的人,就算那些人已经不在人世,难道就不该向死去的神灵道一声安歇么?生前没能好生说清楚的人,死后也应该得个明了吧。 本皇子,生是烟儿的人,死是烟儿的鬼,此生此世,哪怕坠入地狱之火,也要让烟儿明白我的心意。 本皇子还有两个身体里流着烟儿血脉的皇子和公主,哪怕不是为了自己,只为了他们日后的身份名誉,地位安好,本皇子也要当着天地日月,以□□志。 再也不会与邵明君得来任何过往,你清楚本皇子话里的含义么?” 既然许了邵明君下一辈子堂堂正正的在一起,那么这一世就该好好对待他应该去爱,应该去守护的人。 苒轻尘理好思绪里应该偏重的方向,把自己的态度摆得很清明。 “呸!不要说你的乌鸦嘴,什么死不死,不在人世的。你的烟儿死了,本公子的男人可还没死,不要让你那张嘴去咒诅本公子的男人!” 听着苒轻尘话里的含着逝者如斯的话语,墨清神情激动的怒目横眉,说完话了才猛然惊觉道出了一个不应该让苒轻尘听到的秘密。 “没死?邵明君还活着?” 眸色一黯,荡起墨色的忧伤花。 邵明君还活着的这个事实,的确很出乎苒轻尘的预料。 中了他的芒刺跌落那么深的悬崖谷底,后来还被漠语妆打了一掌,怎么可能没有丢掉性命? 怎么说,都是说不通的啊? 难道是> 说来也应该不对的,邵明君若是没有死,墨清何来对他的仇恨?自然也不会把恨意发泄在他的烟儿身上,造成今日的悲惨结局才对啊? 1198.本皇子的忍耐有底线的 “没、没有> 吱吱唔唔的回答,眼神里有着非常明显的回避,躲开苒轻尘凝固住的探究,试图转开苒轻尘的注意力。 “墨清,你不打算和本皇子说真话吗?倒也无妨,先前是不知道此事和你有关系。如今知道了,本皇子派十三影去打探一些便好了,以那日邵明君的受伤程度来看,即使他真的活了下来,想必也落得个身残体弱,不会再如之前那般骁勇了吧? 泠绾,给你三天的时间去查查!不管邵明君是死是活,都给本皇子拎回来,到时候三个人的谈话,或许比两个人的谈话更为有趣些?这么多年未见,本皇子也想和他说些近年来的故事了。” 眸里的光,似有似无的从墨清的脸上扫过,含着一丝耐人寻味的深沉,苒轻尘不依不饶的吩咐道。[ “不、不可以!苒轻尘,那个女人的事情是我一手造弄出来的,和谁都没有关系。你要杀便杀我,随你怎样都行,不要再去惹其它人。否则,就算本公子死了,也会化作厉鬼天天来缠着你,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一听到苒轻尘要派泠绾去寻邵明君的下落,而且时间不是一时半刻,一来就是三天,墨清的脸上现出几分慌张,急急的怒喊。 “那你告诉本皇子,邵明君到底是活着还是> 话音冷冷,如雪飞霜,夹着渗入骨丝的危险,轻漾在墨清的耳畔边旁。 是的,苒轻尘没有说谎。 他的忍耐,的确是有底线的。 多年前,邵明君那般执着的追寻与他,即使让他与烟儿多番受累,他仍是看在幼年的交往上,对邵明君连带着感恩的。 可是今日,若是一切都是邵明君在暗中执迷不悔,暗自操控着这一切,那他就再也没有可以恩施能够感怀了。 就当是不顾所有的想到地狱里去走一遭吧,他不亲手结束邵明君的性命替烟儿报仇,怎能对得起因他而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个女人? “不是跟你说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本公子一手做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杀就杀我,有本事来杀我啊!拿他来威`胁本公子算什么本事?” 苒轻尘的话音,听在墨清的耳边,激起一阵冰寒。 惊得墨清毛孔开合,竖起浑身颤栗,忍不住情绪躁`动不安起来。 “泠绾,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办?” 命令,在墨清放口之前,俨然不会停止! 苒轻尘睨着眸光极为冷艳的瞥瞧泠绾一眼,厉色如刀,渗着些许比刀刃还要残酷的狠劲! “是,主子,泠绾定不辜负主子命令,誓会带罪立功,把邵将军带回来。” 泠绾看了一眼威仪凛冽的苒轻尘,没有说话,躬身行了退礼,转身离开。 1199.活死人?干尸? “苒轻尘,邵明君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醒来过,你非要去找他的麻烦干什么?他一个活死人能干得了什么事?是不是连他的身尸你也不放过?你到底有没有人性?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我做的,和邵明君没有半点关系,你不要去打扰他!” 泠绾的脚步,越离越远。 墨清心里也晓得暗楼的厉害之处,想要查一个人在哪里停留过的痕迹十分迅速。 要是被他们查出邵明君的下落,邵明君十有八九会损身伤体,那他现在做的这些还有什么存在意义? 一心想替邵明君报仇,岂不是反而害了邵明君?[ “活死人?干尸?做何解释?泠绾,咱们一起听听墨公子的解释是否合理。” 能在暗楼的刺穴大`法里存活下来的江湖人士,在近百年来都是为稀少罕见之事。 若是在自己没有怀有身孕的情况下出手,苒轻尘并不认为会有人能逃脱他的掌心。 但在当时,他怀着小腹里的两条小生命,终是没敢太为动用内力心法,拼尽所有能够用出来的力道,也不过仅有平常的五分力道而已。 以邵明君的身体受伤情形来推断,如果在最快的时间里去送医救治,也许并不会死,能够保住一条性命? “是,主子!” 停下脚步走回苒轻尘的身侧,泠绾与苒轻尘一同等待着墨清的回答。 “还能有什么新奇的?你打入邵明君体内的芒刺被我用内力逼了出来,算是救了邵明君一命。但是芒刺在邵明君的血脉里穿行,扎破邵明君脉血里几处大`穴,导致他身血外泄,流失体骨甚多,想要恢复神智清醒过来,那得走了天上下红雨的运气才能够缓回来的吧!可是就在那种没有意识的状态下,却总能说出一言半语,全部都是你四皇子苒轻尘的名字,这样的事情,若是你,你能接受得了吗?” 城的悬崖,深不见底。 墨清隐藏在林中深中,亲眼望着苒陌风怀里抱着失去意识的苒轻尘从他的视线里走出,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山雾的迷景致里。 望着那片凝满云雾的深暗谷底,墨清没有半分迟疑的跳下悬崖,借助匕首划在崖壁之间的阻力,寻找到了邵明君的身影。 可能是上天不忍看到邵明君尸首无棺的凄悲死去,没有让邵明君跌落谷底,被谷下的毒花野蛇吞食,而是在半空中,被一颗不知名的山树拦腰截住,在那颗山树的下边,有一处外沿延伸的平坦石块。 墨清踩着悬崖边臂凸起的小石接住邵明君的身子跳到石块上,以内力迅速逼出游走在邵明君体内的芒刺,没有让芒刺穿入邵明君的心脏,在最后的紧要明刻,救下邵明君性命。 再往后,墨清因由逼出芒刺而耗费了大量内力,体力不支的沉沉睡去。 他也不清楚在那块大石上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的时候,看见围绕在邵明君身边的全都是吐着蛇芯子的五彩毒蛇,吓坏了墨清。 1200.日子过得倒也算平淡 口中不断喊着邵明君的名字,墨清手里拿着匕首逐一砍断那些围绕在邵明君身上的毒蛇,用力摇晃着邵明君的身子。 邵明君的手臂上,脸上,腰腹上,还有大腿上,全是被毒蛇咬过的伤口,任凭墨清再怎么声斯力竭的去叫感,都没能清醒过来。 墨清伸手探向邵明君的鼻息之间,他以为邵明君已经毒发生亡,哭得泪眼繁花,大骂邵明君不守信用,没有活着回到西领去,没有实现当初邵明君离开将军府时对他承诺过的,等和苒轻尘做个彻底结束之后,就回来将军府与他同隐山野,过着与人无争的闲淡日子。 墨清一遍又一遍的在口上骂着邵明君,心里却在邵明君好像稍有一丝气力的的微弱呼息下升起了火星般细小的希望。 缠着树藤把邵明君绑在自己的身上,墨清在悬崖绝壁上整整攀爬了两天两夜,在没有任何水源食物的补给下,强撑着受了内伤的身子把邵明君带到悬崖之上。[ 重新见到悬崖顶上的阳光,墨清无比欣慰。 他终于能和只属于他一人的邵明君守着乡野里的小寸山村地方,过着无人打扰的日子了。 回到西领皇都,墨清没有告诉任何邵家的人他们回来了,只是趁夜到将军府内取了些临时用于给邵明君治病消毒的银两和换洗的衣衫,就近在皇都之外的郊区租了户农房,请来城里医术最好的大夫给邵明君治病。 大半年光景过去,凰女军就快入侵到西领皇都了。 墨清看着身体一直也没有出现好转的邵明君,内心很是担忧。 邵家的百十余口人,皆因邵明君战死杀场而伤痛不已,听闻凰女军快要攻打入皇都的消息,将军府内的各房院子统一开了族会,各自分家,把府里能拿的东`西全部都典换成银财走的走,离的离。 西领名盛一时的邵家,在凰女军攻入西领皇都的前夕,已经是名存实亡,威名不再了。 想到凰女军攻入西领后或许不会善待邵家后人,墨清找了几名人手挖出他几年来埋在自己房屋土地之下的金银珠宝等等,换成银票一看,竟然有上千万两白银的数目,光算金子的话,也能有个百万两。 收拾好所有需要用到的行囊,墨清和其它邵家的人一样,带着邵明君远走暄昭,寻了一处柳绿花香的近山庄院住下,边给邵明君寻医,边开了间茶庄,做些能赚钱的营生。 如果要问当时墨清为什么会远择暄昭而居住,那只是因为当时的暄昭在晟涟大帝的统治下还算安稳,没有战争,是远离祸事的地方,而且在那个时候,外界都传言龙凉的四皇子苒轻尘怀着腹中孩子跌落山崖而死,他带着邵明君住在暄昭,也可以避免凰笞王爷以追拿害死苒轻尘的凶手为由,查到他们的行踪,并以此定罪论斩。 守在暄昭过了几年的安稳日子,邵明君体内的蛇毒快要清理的差不多了,墨清每日都会传些内力过渡到邵明君的体内,护住邵明君的真气心脉,日子过得倒也算平淡。 1201.你的仇,报还是不报 直到有一天,他外出途中,听到一件让他极为震惊的事情,打破了他把邵明君刻意引藏起来的安宁。 ‘听说了吗?大凰帝要攻打暄昭了!’ 一名在菜市里卖菜的农工好像是刚从外地赶回来急于和自己的同伴传递让人震惊的消息一般。 ‘攻打暄昭?为什么啊!咱们两国相处的一向友好,也没有引发什么坏事啊!’ 旁边的一名卖海鱼的男子不解的问道。[ ‘那谁知道啊。大凰帝已经统一`三国,剩下咱们暄昭一个,肯定不会放过的,大家都小心着点过日子吧,看看要不要去其它的地方投诚定居?暄昭不安稳了。’ 卖菜的农工说的这些话都是去菜地取菜时听到那些远地运菜而来的菜工说的,具体能有多少份是真的,谁也不能妄下结论,谁也不清楚。 只道万事小心,便是好的。 人活着,便是安稳了。 ‘不过有些小里的消息,他们都说咱们晟涟大帝好像是喜欢大凰女帝的皇夫着。还公然把大凰帝的皇夫从牢狱里劫了出来,带回暄昭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这档子事,大凰帝之所以要攻打暄昭,好像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是来找皇夫的。唉~真是了不得了,有谁知道那大凰帝的皇夫长什么模样不?倒是能让两位国主都相中,也算是一代红颜了。’ 晟涟大帝与大凰皇夫不可多得的绝世爱情,在暄昭已经小有流传,虽然官府明面上是不允许百姓私自讨论,可是有的人还是免不了想在火炭上走一把,看看能不能把自己给烫着。 ‘哎呀呀,你可小声点说吧。要是被官府的人听到了,你不得被拖进牢里挨板子啊。晟涟大帝入主皇城多年,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取亲,先前不是有安府的前丞相在皇城里住着的?现在安丞相不见了,晟涟帝寻着其它的男人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好了,好了。可别聊了,再聊下去,保准被官府捉过去了。还是安安稳稳的做些生意,集点银子吧。万一仗真的打来了,也好有盘缠到其它安稳的地方躲避一下。被抢了夫君,普通的百姓都不一定消声饶过了,更何况是大凰帝?定是要把仗打开了的。愁啊~战势一开,可怎么活啊?’ 小小的菜市里,来往买菜的百姓不算太多,墨清挑捡着买了几块牛肉,买了几根白萝卜,准备回家熬点汤水喂给意识还没有清醒的邵明君,顺便边走边侧耳倾听着菜贩们有的没的说来的话语。 ‘邵明君,你的死对头要来暄昭了,你高兴么?害死你喜欢的人的那个女人要攻打暄昭了!你说,她是不是不愿意给我们留一些安宁呢?即使离开她这么长远的距离,她还是要追来?邵明君,你说> 回到家里,煮好了牛肉萝卜浓浓的汤水,墨清端着花瓷碗坐在邵明君无声躺着的塌前,舀起一勺喂给邵明君,眼睁睁的看着喂入邵明君口中的那勺汤水顺着邵明君的唇角流下,眸里露出淡淡的伤感。 1202.眼泪酸酸的漾出眼眶 ‘邵明君,都这么多年了,你躺在塌上不言不语,连个眼神都懒得抬起来给我,现在你的仇人要来了,你还是无所谓的躺在塌上,什么都不管吗?那我怎么办?陪了你这么多年,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何时> 邵府的威名,已如逝水东流,不复存在。 他们曾经拥有的国度和家,此时已经成为大凰国的领土。 背景离乡,不是为了能够回到家乡里去报仇,而只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可现在,想要更好的活着,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安稳了吗?[ 放下汤碗,墨清站起身,取来巾帕替邵明君擦干流出唇角的汤水,伸手捏开邵明君的唇齿,指腹点在邵明君的穴道上,让邵明君一直保持着嘴巴张开的模样,然后一勺勺的把汤水喂进邵明君的口齿里,每喂一勺,就扶起邵明君的背竖直靠着敲一会,让邵明君喝下去的汤水能够正常下咽到肠胃里,不会溢出口外。 一小瓷碗的汤水,就在墨清费力的喂食下,用了小半个时辰方全部喂了下去,累得墨清满额全是渗出的晶莹的汗水。 ‘唉> 和邵明君相处了这么多年,两个人睡在一起相拥而眠也不是没有过。 他有塌事上需要的时候,邵明君也不是没有帮过他。 可是那种帮,仅限于身体与手的互动吧。 没有亲吻,没有抚摸,只限于最亲密的地方暴`露在另外一个人的眼前,被邵明君用手软软的握住。 恋人与恋人之间那种亲密的碰触,在他和邵明君之间,是从未发生过的。 邵明君虽然口上不说,但墨清知道,邵明君是在为苒轻尘守身如玉,不想苒轻尘因为他碰得男人或是女人太多而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邵明君,醒来吧> 对一直守在你身边的我,难道一点亏欠都没有吗?你就不想看到现在的我,变成什么样子了吗?邵明君,我老了> 我的头上,出现白头发了> 解开邵明君身上的穴道,墨清端起瓷碗向外走去。 夜空星辰闪烁,月亮的光华洒满小院,四处都像打磨了一层乳白色的光底,虚拟着仿佛出现了幻境,美丽的迷人眼帘。 院子里备了张用膳的小桌,小桌上摆了一碗一筷,空空的,孤孤零零的。 墨清走去厨房盛了碗牛肉萝卜汤,和一碟腌好的小菜放到桌面上,叹了一口气,盛好温热的白米饭坐到小桌前,拿起筷子握在手上,心中烦闷的放下,过了一会又拿起筷子握在手上,眼睛定定的瞅着面前那碗牛肉汤,眼泪酸酸的漾出眼眶。 1203.体会着孤独来临的滋味 ‘邵明君> 泪水浓烈,愈发汹涌的滚出眼眶。 墨清夹起一块牛肉放在嘴里,只觉得满口尝到的,全是眼泪咸咸苦苦的味道。 越吃越苦,越苦越吃。 吃得脸颊鼓鼓的,嘴里再也放不下任何东西,墨清还是一味的夹着牛肉和萝卜送进嘴里,填得很满,满到不能再满,牙齿想要嚼食都不再能动了。[ ‘唔!’ 捂着口唇跑到丢弃食物的地方,墨清忍受不住的蹲下身子,胃里大动作的翻涌着,没吃多少的食欲,全都被呕了出来。 ‘咳!咳!咳!咳!’ 吐完了所有吃进去的东西,喉咙被胃液腐蚀的沙哑殷疼,墨清舀来水缸里的清水漱口,扶着水缸的边沿,脸上闪耀着水色光华,已然分不清那些水色到底是内心里痛苦流出的眼泪,还是因为疼痛而渗出的冷汗了。 漫长的夜,像往常一样点点滴滴的度过着。 墨清洗漱完毕,吹熄烛火躺到邵明君的身边,拉着邵明君的手臂垫在脖颈下,身子窝在邵明君的怀里,暖暖的捂着邵明君的身体,脑海里总是能够想起白日里菜市上听到的话,不禁越发的睡不着,慢慢思索起来。 大凰女帝真的要攻打暄昭了? 那么两国开战,会攻打到贵安城吗? 大凰帝身边人才英杰众多,连着攻下龙凉、西领两个国家,在这片大陆上,在这个四国统分天下的世界里,算是一代女中英豪,论才气胆识,不输男子国君。 晟涟大帝又会采取什么样的对策来应敌?总不会是举手投降吧? 这场战势的最后,究竟会是谁赢谁输的? 贵安守城,会如龙凉皇都和西领皇都一样,被大凰帝攻陷失守,盾入灭国之灾吗? 是不是他有些多想了? 其实,谁赢谁输又能关系到他们什么事情的? 他和邵明君,只要不被战祸及,两个人能好好的生活在一起,他并不想让两人用完一日少一日的人生,都浪费在报仇之上。 可是> 墨清抬头望向沉睡中面色安详,不为任何事物打扰的邵明君,一想到邵明君是因为大凰帝和苒轻尘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墨清的心里,总还是难以说服自己,让事情那般过去,不再追究就好了。 ‘大凰帝?呵!失去那个男人的滋味怎么样?也不对,那个男人应该还没有死吧?是不是也应该让苒轻尘尝尝失去你的滋味?是不是> 掌心,抚摸在邵明君干净冷峻的面庞上,感受着血液长年缓慢流动而无法热列升起的体温,墨清颤抖着唇瓣贴上邵明君的,柔柔的吻着,在意念里假想着躺在塌上的邵明君可以给他一点点如梦似幻般的回应。[ 哪怕只是一点点轻微的接触,那也足够填补他此时空荡荡的心,不会让他在如此宁静的夜里,一个人寂寞的体会着孤独来临的滋味。 1204.等你回来我们就成亲 ‘邵明君> 漆黑的夜里,漆黑的屋子,墨清吻着邵明君好似真的颤动过的唇角,伸手解开邵明君的衣衫,放下垂挂的塌帐,挡住两人若有若无的一塌缱绻春`光。 ‘尘> 午夜里的呓语,吵醒了身子倦乏的墨清。 墨清从睡梦里听着身旁人儿说出的梦语,猛然睁开眼睛,自塌上坐起。[ ‘邵明君你清醒了?是不是?你刚刚明明说话了是不是?啊?你回给我一点反应,回给我一点反应啊!’ 推攘着邵明君的身体,仔细的检查着邵明君的眼眸,手指,墨清贴着耳朵放在邵明君的心脏上,认真的听着邵明君身体里发出的咚咚声响,似乎邵明君马上就要醒来的感觉。 可是,喜出望外,高兴过后,是更为深沉的悲痛。 一夜未睡,墨清坐在塌上观察着邵明君稍微多了一些气息起伏,除此之外再无其它身体变化好一些的状况,眼睛涩涩的,泪水不听话的流了一夜。 ‘邵明君> 情绪,崩溃。 泪水,塌陷。 墨清扑在邵明君的身体上,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恨恨的喊吵着。 他以为只要有时间可以等待,邵明君就一定会听到他的呼唤,会为他再次睁开眼睛,把那么多年前的承诺说给他听。 可是如今他得到了什么? 只是邵明君听到那个男人没有死的消息,心脏就恢复跳动的身体吗? 在邵明君的心中,还是那个当年无情抛开的男人重要吗? 仇恨,鲜血淋漓的撕扯着墨清充满悲伤的胸口。 墨清被仇恨与忧伤冲昏了头脑,暗暗下了一定要让那个离开邵明君的男人也体会一下所爱的人不在身边,即使活着也算是死了的痛苦。 ‘苒轻尘,你等着吧,你不让邵明君的心里有我,我也不会再让你的生活里有那个女人的存在> 收拾好细软行囊,把邵明君藏到一个其它人轻易找不到的地方,请了一个平时比较好的邻里帮忙照顾着,墨清放了一千两银子在那位邻里的手上,然后就起程返回贵安守城,寻了间客栈暂住,用心观注着凰国与暄昭的战势,并在之后,潜入四阁相承的府邸,以神秘人的身份,替四阁相承出谋`划策,亲手导演了日后发生的一切。 1205.杀人不眨眼举刃不见血 两国之战,暄昭战败,整个贵安城里的百姓陷入一片杀人血海之中。 暗楼与幽堂,龙凉与凰凤两大杀手刺客联结在一起,贵安守城没有一人能够存活。 墨清躲在客栈里,听着客栈外面阵阵哀嚎嘶喊的人们喊叫声,藏进床塌底下整整十日没有出屋,日常所取饮食也都是从客栈的厨间里趁着夜晚杀戮没有那般严重的时候,偷摸偷回来的。 屋子里吃,屋子里喝。 十日不洗不漱,墨清方知自己闯下了多么大的罪过。[ 大凰女帝死于战祸,引发守在女帝身边的那几个可统掌天下的男人们发了狂,如同醒狮一般,没有人能够在那种惨无人性的屠杀下生存。 在当初作下想要让苒轻尘受些钻骨之痛的墨清,并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让事情发展到这般另他无法掌控的地步,一切的人或者事我,全部都变得扩张变大,让他无法想象。 十日之后,贵安毁于火难。 整座守城尸白累累,马匹、黄牛等等,全部都在贵安城里散发着腐肉残尸的味道。 墨清假装着死人一般,藏身在暗楼幽堂那些杀手检查过的尸首堆里逃出贵安城,之后,便一直在外流浪。 他不敢回去找邵明君,害怕事情败露,连累的邵明君也会受苦,会被人抓到。 等到时间过了那么久,大凰女兵完全撤离贵安,墨清才敢出来走动,顺便打探一下民间传出的消息,问询着那些能够得到秘密的人,是否有事情败露的迹象。 墨清查了将近两个月,都没有听到有关于战后对贵安一役的传言,心才放了下来,以为是蒙混了过去,回去找邵明君的机会也该到了。 可是就在他前去找邵明君的路上,他被泠绾等人带了回来,见到了那个让邵明君日夜思念,想着的人儿。 看到苒轻尘一脸苍白,面容憔悴的站在他的面前,墨清的心里有点后悔。 不是因为看到苒轻尘的难过而后悔,而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突然有了若是没有这一切的发生,他和邵明君还是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好了。 反正邵明君早晚有一天是会醒来的,到时候只要不让邵明君常去外面走动,邵明君怎么都不会知道苒轻尘还活在世上这个消息,那样他们也就能够相互守候在一起了。 不会像现在这般,他被苒轻尘抓了,想要逃离是决对不可能的,而邵明君在那边,也不知是死是活,有没有好生的被人照顾着。 如果那个收了他银子的邻居直接拿着银子跑了,他也没有办法去做任何事情。 自己都不一定能活着,邵明君那边,他还能顾得上什么? 好担心自己心上的人儿,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无用。 既然苒轻尘能把他抓到这里来,想必也是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打算问他探个究竟,然后是死是活,那是掌握在苒轻尘的手中。 只是有一处不太明白的地方,还在墨清的心里盘旋着,如果苒轻尘真的想杀了他,为什么没有着女帝的其它王夫过来呢? 墨清可是晓得的,女帝的那几位王夫,全都是杀人不眨眼,举刃不见血的主,想折磨他,有千种万种的方法在等着他吧> 1206.好心痛的一种想法 “墨清,你做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连累的贵安城内几十万人不得安歇,你就不怕遭天谴吗?那么多的逝去亡魂,能饶恕的了你吗?” 苒轻尘想要知道的事情,经由墨清的陈述,在眼前无比真实的闪现而过。 忆起贵安十日屠城的锋火灰烟,死尸腥血,苒轻尘难掩心中震撼。 爱,可以使人强大,强大到可以摧毁整个城池。 这样的说法,苒轻尘在听完墨清的讲述之后,确实真切的信了。[ 可是> 不值得被赞赏的,不是吗?也不值得被歌颂的,不是吗? 以自己的痛苦,承压给无数人的痛苦,让数十万人冤死其中,这样的债孽,怕是死后打入地狱痛苦百世也不能得到偿还,轮回人世再次为人吧? “不错,本公子原先也没打算能好好过着。要不是还想回去见着邵明君一面,看他一眼,知晓他如今是死是活,本公子这条命早就自我了断,你以为还能让你见着?哼!” 贵安城里的死人堆,他是从那里爬出来的。 偶尔摸到死人的头骨,或是被确断的脖颈,都是活下来必不可少会碰见的。 每次和那些死人一起藏身,躲过冰冷的箭刃,墨清总是存着能活便活,不能活着便死了的想法。 即使不算是为了赎罪,也是为了良心能够安枕。 在战势之初,他并没有想到火莽的心性会做的那般狠绝。 他只是想让苒轻尘尝一下失去心爱之人,无法救助的心痛感觉,那样他的心里就痛快多了。 可是,火莽内心的偏执,和女皇为救臣子以诚相待的那份英勇无畏,已经远远出乎他的预料。 万箭穿骨? 墨清是真的没想到火莽会把女皇逼死到那般程度,不留全尸么? 而后女皇那些夫君们的做法? 十日屠城! 更是出乎墨清的想象! 尤其是当他看到苒陌风和漠语妆面无表情的结束一条条鲜活生命的时候,那种从心里散发的恐惧是没有办法用言语能够表达的清楚。 整个贵安城都因为他的一已之私而城毁人亡,墨清明白自己犯下弥天大罪,所以他也不求什么,只求在日后能够得见邵明君一面,若是邵明君活了,他就把邵明君托付给一户好人家里的女子,让他们成亲以后过着平安的日子,若是邵明君还没有恢复意识,他也会把邵明君托付给一户好人家女子,请求帮忙照顾着邵明君。 再之后,他会留下一笔丰厚的银两,足够邵明君一辈子所需便好。[ 完成所有的心愿,墨清想要回一趟贵安,替贵安城里的百姓烧一柱香,洒些纸钱、衣服,祭奠一番,替自己曾经有的过失负责,以死谢罪! 但是,现在,就在苒轻尘把他抓来的一刻,他忽然觉得,见不见邵明君或许应该没有太大的必要了。 大凰女帝没了,苒轻尘也已经知道邵明君没有死去,那苒轻尘一定不会放着邵明君生命不明的,等到他们两个人见面了之后,破镜重圆也说不定? 好心痛的一种想法! 1207.因为你的心太冷 “你!不可理喻!如果本皇子是邵明君,本皇子也不会把心停留在你的身上,因为你的心> 说着无法不去伤心,想要训斥的话语,苒轻尘思前想后,对上墨清所说的事情,几乎可以完全确认,自己一心一意牵挂的女人,真的是因为他的过失而离开了这个世界,还害了贵安城里那么多的百姓。 不想去面对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可偏又没办法不去承认! 即使他想当作没有听到过坚决的转身离开,他的心里,还是刻下了这么寒冷的回忆了。 都是他的过错,不仅害了自己喜欢的人,还害了喜欢自己的人。[ 在这场死伤无数的战争里,谁都没有得到心里想要保持住的那个结局。 他曾经喜欢过邵明君,那是一种全天下里最美好的喜欢和依赖,停靠在邵明君的怀里,会无形中生出一种不懂得害怕所为何义的感觉,邵明君的身上,在对待他的时候,永远都有他无法想象的那种温柔,圆了他失去母妃的缺憾,却并不给他想要去相守一生的希望! 而烟儿,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 应该是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爱上了吧!可能那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爱情是种什么样的味道。 会让人心痛,会让人心酸,会让人伤感。 不管如何,邵明君与烟儿对他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总之,她们都是在这场战争里,因缘感情被命运缠绕在一起,结成四个人的爱情,谁都没有得到什么。 邵明君成了活死人,他的烟儿成了真死人。 只有他和墨清,两个互相在暗处争夺的人活了下来,这样的命运,不会让人觉得荒谬吗? 如今,那个造成一切发生的人,还在这里数落着他的多种不是,真的让他> 但是> 是因为> 不愿邵明君的身边,连一个真正爱着的人都没有吗? 可是他爱的人怎么办? 躺在冰冷冷的棺木里,可有谁能够去陪她? 身形一颤,苒轻尘软软的身子倒在泠绾的臂膊里,受到的刺激过度,再加上连日来不思茶饭,受尽委屈的冲击,抓着泠绾的衣袖,动了动唇,眼神望向来时的地方。 “主子,您怎么了?” 泠绾扶着苒轻尘愈渐沉重的身子,横臂抱起。 “泠绾> 他想回去,回到有那个女人的地方,去陪着那个住在冰冷棺木里的女人,不想再看到任何与邵明君有关的事与物,再也不想听到女人死亡的原因> 他接受不了! “主子,那他怎么办?” 泠绾瞅瞅地上跪着的墨清,问向怀里不肯探出面容的男人。 1208.烙下了属于她的痕印 “墨清,一辈子不要再让本皇子看见你!否则,本皇子,一定会亲手宰了你,让你血债血偿!泠绾,我们走!” 没有爱,便没有恨。 没有恨,便没有杀戮。 没有杀戮,他的烟儿便不会死。 归根结底,还是他害死了他的烟儿,害得他的烟儿万般无辜的死去。[ 姻缘错爱,只怕从最开始的那一次相遇,所有的人,就已经注定了。 现在还要去多增添一抹无依的灵魂么?还要增多一个人的死亡吗? 贵安城里,死去的人已经太多了。 就让他暂且饶了这个十恶心不赦的男人,免去世间里徒生的另一股冤孽好了。 所有的债,都让他来偿还吧。 仅此一生,他断情绝爱,再也不去留眼在别人的身上,再也不把自己美好的芳华美貌得让他人窥见。 躲在幽谷里,避世一生,不见众人。 为他死去的烟儿,一世赎罪。 苒轻尘靠在泠绾的胸口前,听着泠绾胸口上传来一声声咚咚的心脏跳动声音,记忆飘回很久很久之前记忆里的那个冬天。 女人站在他的寰辰殿外,以掌力震碎他所有门扇的美丽样子。 谁都以为他没有看到那个美艳如霜雪嫡仙的少女吧? 其实不然,他在门扇倒地的一霎那,虽然邵明君挡着他的面容很快,很快,可他还是在流水一般的视线里,看到了那个脸上带着一束银光的潋滟少女。 让他> 一见如顾,一慕倾心! 只是那个时候的他> 应该还没有发觉,他的心里,其实已经烙下了属于她的痕印。 如同中了没有解药的毒草,此生无解,此世唯她一人可解。 “什么?你、你竟然> 放了他?[ 墨清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苒轻尘下令放了他? 不替那个女人报仇么? “墨清,本皇子只是说这次放了你,并没有说以后也会放了你。不要再让我想起你,否则,谁都逃不过命运里的终结。” 下一次,等到下一次再见到这个男人。 就是他手刃这个男人之时。 他可以允许自己放过这个男人一次,绝不允许自己放过这个男人两次。 “你> 不知该说什么,或是该想些什么。 脑袋里的思绪像是停滞了一般,止步不前。 想不了任何事情,也说不出任何想法。 死里逃生的感觉,在贵安城里已经有过一次。 如今再经历一次,墨清已然感觉似置梦中,不尽真实。 若他是今日的苒轻尘,在失去邵明君的情况下,他决不会选择放过苒轻尘的。 苒轻尘如此做来,究竟> 莫非是看在邵明君的几分薄面上? 是啊> 他回去还要照看邵明君。 从此以后,便隐归山野,再也不出世与人相见了吧。 免得他朝真的碰上了苒轻尘,他失了性命倒是无妨,他只担心会累及到邵明君,那个能让他迷失自我,犯下如此大罪的男人。 捆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用内力猛得挣开,墨清眼神直瞪瞪的望着站在原地没有阻止他离开的泠绾,最后看了一眼苒轻尘侧向泠绾怀里的面容,毅然决然的在雪色里隐去身影。 1209.与世不悔,痴恋成殇 “主子,放了墨清,不去追查邵明君的下落,不去探索促成女皇死去的真正原因,你> 望着墨清愈渐行远的身影,泠绾感受着怀里抱着的身影不停的传来阵阵抖缩,泠绾料是,他家的主子,心里一定是万分难过和悲伤的。 在难过和悲伤里,或许还能存在着对没有替女后报仇的自责? 可是> 这能怪得了谁?[ 是主子自己想要放走墨清,没有人逼着他这样做的不是吗? 一条人命而已。 手起剑落。 血色横飞。 一颗头颅,也就轻松的离开冒着血水的身子,告别了充满伤痛与悲凉的尘世,蹬天踏地而去。 是死是活,至此都不再有任何意思! 泠绾记得他的主子以前不是这般仁慈心肠的,可是陪在女皇身边久了,许是被女皇性子里的容忍与仁德给同化了? 越来越有女皇的思想在头脑中存在了。 这样的主子,并不是得泠绾喜欢的。 他还是喜欢以前的那个主子。 想杀人,绝不手软。 想救人,必以死相搏! 现在的人生里,柔柔弱弱,怎么可以? “杀了他> 希望> 泠绾> 若是> 卷着袖子往泠绾的怀里靠近了些,苒轻尘微眯着翘楚凄凄的眸子,目光细弱迷迷,恍若游丝,偶有一缕温顺望向霰雪渐起的阴沉天空,渺渺茫茫的沾染着一抹空旷的孤寂。 “是,主子!”[ 泠绾抱着苒轻尘顺着来时的小路一步步走回去,心怀里总是回荡着苒轻尘飘浮虚度的话语,不禁升起一点点的怀疑。 他家主子若是真心想要放过墨清,也就不会去说以一再见到墨清,一定会要了墨清的话。 可是他家主子若不是真心想要放过墨清,为何这次还放过了? 难道是? 脑中萌生出一个超级震撼的想法,如同一道闪电穿梭过左耳到右耳的地方,惊得泠绾茅塞顿开。 他家主子故意放过墨清,不会是想激怒已经逝去的女皇的魂灵,好让女皇能在梦里托梦给他家主子,让主子能在梦中得见女皇一面? 他家主子对女皇的爱> 人已经死去,真的有托梦一说吗? 是不是要被女皇的那几位夫君给逼到绝路里了,他家主子才会选择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糊涂决定,只为了能够得到女皇的一点念想? 原来> 爱情真的可以让人执迷不悟,与世不悔,痴恋成殇! 1210.人在醒时犹为醉 那夜,回到暂时休寝的地方,苒轻尘早早便回去歇了,晚膳也没有食得,直接洗漱好了,就躺到塌上,吩咐所有的人不管夜里房间内出现什么状况都不准他们私自进去。 泠绾领着命令守在屋外,一夜没有合眼休息,只怕自己主子夜里睡得不宁,万一得了梦魇之症,被哪里的孤魂野鬼给勾了去,身子不是岂会连日益下,不得好的结果。 虽然泠绾并不是非常深信鬼狐之说,但毕竟,得了相`思`之灾而一病不醒的人,也大有人在啊! 十三影轮班守着屋子里的苒轻尘,泠绾半夜时寻在院子里,忽然听见屋里似乎传来了苒轻尘渗着惊喜的呼唤声音。 ‘烟儿,你来了?你真的来了?’[ 过了一会,苒轻尘的声音好像变得十分急切。 ‘烟儿,我不是故意要放他走的,我只是想来让你见见我,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你会不会怪我?都是我的错> 话语哽咽,缠绵着低怜的卑微请求和自责,向着心爱的人儿诚心实意的忏悔着。 不知是苒轻尘身在梦中不知醒,还是人在醒时犹为醉。 总之,那样仅仅是听着都会心痛的话语,在泠绾的此生记忆里,没从来没有发生和听到过的。 ‘对不起,烟儿> ‘不要怪我> ‘我们还有骁儿> ‘我一定会好好照料他们长大,给他们说好多好多关于他们母皇的故事,不会让他们忘了你> 断断续续的道歉声音,慢慢的在泠绾的耳中转化为零零落落的诉说衷肠,泠绾瞅着天空里的璀璨星辰,静静的陪着屋子里的苒轻尘等待着这一天太阳光线的明媚到来。 放走墨清事情过了不久,凰女军便起程回凰凤皇都,漠语妆下了凰命,派重兵守在贵安城外,做了封`锁要道,不许任何人进出那座荒废之城。 贵安城至此,正式被凰凤女国更名为‘凰窟城’! 按照漠语妆颁发的凰令来看,凰窟城会在三十年后,搭砖码墙重新建设成为新的守城府。 现在,只能任由时间的消逝,让贵安城里数几十万的尸首听凭岁月荣枯,品尽风沙吹袭,留待日后白骨成堆,尸敛残存。 所有的这些事情,都是凰女军在回到凰凤皇都之前发生的,也都是苒轻尘在没有回到幽谷之前所发生的,身在凰凤皇都的泠幽自是不得知的。 如今听到泠绾一一把事情详尽叙述出来,泠幽的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心境隐约如同旱地里干雷一响般,炸得天花乱坠,犹为心疼自己的主子,曾经有过的那段心伤。 “泠绾,既然事实如此,你亦已做好陪同主子此生不婚不娶的决定,大哥也便不再多说。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去罢,以后泠家,自是有你当作无你了。好好的陪顾着主子,受了那么多的苦,总也须得有一日卸下来吧。身旁没个好好照看的人,能行吗?” 自家主子天生骨子里的惹人怜惜,泠幽心里比谁都清楚。 如今因由泠绾而受了这般多的委屈> 他若强加阻止,不是让他泠幽做了对不起自己主子的人? 1211.女人是水,男人是泥 “哥,谢谢!谢谢你肯听泠绾讲完这些,呵> 受了那么多年的辛苦,遭受了那么多年的责任拖累,母仇未报,过得每一日都放在心里的悲伤和慌张,现在四国归一,天下统定,他的主子,就算是被困住自由,依然无法离开幽谷,也需要甩开过去那些凡尘俗扰,过些种菊偏篱下的日子。 平平淡淡的,无波无痕! 眼睛,哭得红肿,像个圆鼓鼓的小桃子。 泠绾尴尬的卷起袖子抹抹留在脸颊上的眼泪,哭得像个水人。[ “呵呵,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轮到你这里,貌似全都反过来了。瞧瞧你,哪还有一个男子汉的模样,就像你这般,给人家好姑娘瞧去了,定也不会下嫁给你,撑不了大事的主儿。” 递了方巾帕送给泠绾,泠幽看着泠绾哭肿的眼睛,忽然有一种回到童年的感觉。 好像在小时候,泠绾也曾经为了某件事情大哭一次。 貌似是因为泠绾被主子派去舞风院守护七皇子的时候? 连拉带扯的,怎么说好听的,泠绾都不去,就是一心想要追随在自己主子身边。 后来还是自己主子亲自出面,不晓得拿了什么话哄得泠绾开心了,才兴致冲冲的跑去舞风院守着了。 旧事的想起,泠幽记起邵明君和自己主子的关系,还有那个叫墨清的男人对邵明君的喜欢,再想想泠绾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和现在的一生守护主子不论嫁取? 呃> 难道这种爱好>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的? 皱着眉头,抽动两下唇角。 泠幽的脑袋上飘过一层小雨雪,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哥,没什么事情话,那我就先走了。泠家有我也好,没我也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是要守护在主子身边的。主子交待你的事情,你也快些去做,别去惹了主子的兴致,让主子不高兴。” 擦掉眼泪,泠绾走到水盆边捧起清水洗掉满脸的咸味,拿起佩剑停在泠幽的面前,等着泠幽的回答。 “嗯,我有分寸。你快回吧,别让主子担忧!” 心中纠结着五味来回翻滚,泠幽想拿话来点解下泠绾的思想,又总觉得那样的话说出来,似乎不太妥当。 可是不说出来,他自己还有些不放心的。 哎> 他这个弟弟,正经是不准备让他好过了。[ “嗯,安了。我走喽!下次大嫂做美味的时候不忘叫我过来。替我谢谢大嫂的招待!” 泠绾临走时,总算提及了一句被他撇在脑后的美女嫂子,没有把忽略一直进行到底。 “呵!让人受不了的小子。路上小心点。” 泠幽朝着泠绾带着笑意的点点头,挥了挥手,拂袖挽在身后,向屋子的内堂走去。 主子给他的任务,他也得完成呐! 只是要配制一种新型的胭脂水粉,也不是一件轻易能完成的事情啊! 1212.一个脑袋蒙成两个大 “知道了。” 走出大院宅门,泠绾抬手挡着头顶那片刺痛眼帘的阳光,心里舒服了很多。 藏在心里那么多的事情,一下子全都说出来,心情突然变得明朗,痛快。 自由的很。 走到市集里卖蔬菜杂果糕品的地方,泠绾挑了几样苒轻尘平时最爱吃的食点包好,付了银两,身形轻快的返回幽谷,准备让苒轻尘开心一下。[ “什么?主子又去了墓园?” 放下食点拿给小侍去包管,泠绾从中又抽回一包拎在走上,向着墓园的路径跑去。 墓园里,有很多的无名青冢,这是泠绾在女皇驾崩后跟着苒轻尘回到幽谷后才发现的。 而在那些无名青冢里,泠绾听七皇子说过,有一坯是自己主子备给邵明君的。 虽然知晓邵明君有可能尚在人间的事实,但苒轻尘回到墓园之后,并没有把青冢除去。 用苒轻尘的话说,那里,就算没有住着邵明君,也住着属于他自己的一抹灵魂。 那抹灵魂,是应该在下一世里,留给邵明君的。 泠绾经常在暗处陪着苒轻尘在墓园里,对走进墓园的小路非常的熟悉,不到一会儿,就寻到了苒轻尘面对着青冢而坐,身下一席干草帘子垫着的瘦削身影。 “主子,天气这般凉的,您总是常时间坐在这里,也不用真气护身,冻到身骨了,怎么办?” 泠绾走到苒轻尘的身后,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只能够苒轻尘一个人近身才能听到,不想吵到了青冢园子里的一片安宁。 “无妨事的。泠绾,消息可送给泠幽了?” 听见泠绾的声音,苒轻尘没有转身,眼眸依然望着前方那座积了一个小顶白雪的冢墓,安详平静,神思入定一般,没有受到泠绾的清扰。 “送去了,主子。不过,大哥他好像很不解,还很为难的。” 苒轻尘给泠幽捎了什么消息,泠幽没有和泠绾说。 泠绾自也是不知道的。 只是单看着泠幽甚为不顺心的表情,泠绾隐约猜到好像主子交给他哥哥的任务,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是么?呵呵,不解是在情理之中的,为难就谈不上了吧。掌管那么多家的胭脂楼,这点小事情若是摆不平,那他就可以光荣下`岗了。” 薄唇微抿,抿出一抹轻白的颜色。 美眸如雾,粉颊如花,露出婉美妖娆的一笑。[ 苒轻尘挽着衫襟站起身,眸子里的余光瞥望一眼青冢,站到泠幽的面前。 仙风玉骨,瘦霜凌雪。 透着一股与世隔绝的神仙美感。 莹濯似玉,淡雅出尘。 “下`岗?主子,什么叫下岗啊?大凰词历上有这个词语的解释吗?泠绾的脑袋有那么笨?怎么主子好些话语,泠绾都听不明白了?” 扶着苒轻尘顺着幽僻的小路缓步徐行,泠绾对苒轻尘时不时说出来新词语,实在没有什么灵通的新想法。 一个脑袋,蒙成两个那么大。 搅在一起,像浆糊混在手上的感觉,粘粘的,那么烦人。 1213.有利于民,有利于君 “嗯> 他的烟儿教给苒陌风一套简体文字,那一日他偷偷跟着苒陌风走到被苒陌风锁起来的小屋子里才发现的。 那套简体文字和他们这个世界里的文字都差不多,就是在文字里该有的地方减少了几笔,那上面方方正正的墨色痕迹,反衬在黄纸页面上,可以看得出,苒陌风是有多么宝贵那样东西。 苒轻尘追去跟苒陌风要,苒陌风非常坚持的护着那套文字不肯给苒轻尘。 为此,他们两个还在幽谷里动手打了一架。[ 当然,打架的结果没输没赢,苒陌风的武功厉害,倒是出乎苒轻尘的预料的。 苒轻尘没想到他的七皇弟拼起命来,大有真要跟他不认兄弟的势头,好像把当辈子没有使用过的力气都用在对付他的身上了,让他刮目相视。 无奈之下,苦于和苒陌风的过手纠缠,在苒陌风决不让步的情况下,苒轻尘稍微低了点点态度,不再和苒陌风争抢,只是自己费了半天的描摹功夫,把那套文字给照搬学样的描了下来,累得苒轻尘腰酸背痛。 自从摸清了苒陌风锁起来的小屋子秘密,苒轻尘有事无事的就会绕到那间屋院的门前,看到苒陌风不在了,他就会翻着窗户偷偷进去,今日带走点这个,明天带走点那个。 最后导致苒陌风屋子里的东西越来越来,气得苒陌风直找到他的面前,要他老老实实交待,东西被他藏到了哪里。 苒轻尘以此为条件要苒陌风把烟儿告诉他的所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都必须分享给自己,才会还给苒陌风想要的那些东西。 这回换成是苒陌风迫于无奈,只好同意苒轻尘的条件,答应把烟儿告诉给他的事情都说给苒轻尘听。 那一日之后的时间,有差不多一旬的日子苒轻尘和苒陌风都是同衾共枕,睡在一个屋子里的。 苒陌风笑言着说,他和苒轻尘是回到了小时候两个人一起过日子了,相互依赖,幼年的感情延续到如今着。 在苒陌风和烟儿的回忆,苒轻尘接收到了很多不同于这个世界里的理论,包括追求理想,未来,完美的人生等等一切很积级的想法。 还有一些与这个世界里完全不同的财银分配,经营方法,管理手段,记帐模式等等,苒轻尘觉得这些东西对他们自己本身来说,还是有一定的用处,至于其它的零碎想法,可取亦不可取,要看时事如何来发展。 不能全部都采取,也不能全部都丢弃! 就像烟儿说的,万事皆有理,取之精华,去之糟粕,方为人生之可行正道,有利于民,有利于君! 1214.敢说他像女人? “呃> 幼稚的问题! 泠绾对于幼稚问题的回答,通常是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字的。 想不通苒轻尘怎么会问是七皇子有魅力,还是他自己有魅力的话,泠绾是不打算回答的。 他一个随身护卫,哪能管着得了主子们争风醋意挥发的事的?[ “就是不太服气嘛!本皇子对烟儿的喜欢,并不比陌风对烟儿的喜欢少呐。可是在烟儿的心里对陌风先入为主的观念好像是很看重的。看得本皇子心里不太舒服嘛!快说,本皇子和陌风,到底谁最有魅力,要是你的话,你选择喜欢哪一个多些?本皇子文能出谋,武能安国,相貌又是人间绝`色,没理由> 对于爱情,人生里可以唯一去守护的私人资产,苒轻尘向来比较认真。 特别是在发现烟儿对于他和苒陌风的区分对待后,苒轻尘更是向着认真的态度偏离。 苒轻尘就是想不通,像是邵明君那种一个男人都能喜欢他到了毁天灭地的程度,为什么烟儿就不会那样呢? 难道在女人的眼里,他的美,也是一种罪? 用苒陌风说他的话来讲,是什么修饰着说? 喔!对! 苒陌风说他很娘~~~ 呜呼呼! 苒轻尘当时听到苒陌风这句评语时,完全是瞬间爆发,差点没掐着苒陌风的脖子把苒陌风送到地下去。 敢说他像女人? 他只是比较美!美!美! 无以伦比的美!世间少有!仅此独家一份! 苒陌风听到他的反驳,笑了好一阵子,每每都气得苒轻尘回到屋子里对着镜子举眸高抬,淡扬唇瓣,自我观赏半天,想要找出来,他到底是哪里‘娘’了那么一点点。 “呃> 此话,问到泠绾的心坎上。 毫不意外的,毫不犹豫的,毫不迟疑的,选择了苒轻尘。 泠绾自己都有些惊讶他回答的速度! 正常人,都应该好好想想的,是不?[ 可泠绾想都不用想,心中就像早有了答案一般,一经早,就在等待着苒轻尘的问题。 “可不是么!本皇子就知道自己的人气没有那么差了。喔,对了,什么时辰了,该去陪骁儿和卿儿了。” 得到自己理想中的满意答案,苒轻尘不甘输给苒陌风的心情好算是平复了些,恢复点正常的思维,想起了被他不知道抛弃了多少回的一对好儿女,貌失的问道。 “差不多是该陪两位小主子去了,可是主子您两手空空的去吗?不怕两位小主子失望?” 拎着手中的糕点在苒轻尘的面前抖了抖,泠绾贴心的替苒轻尘想到有可能遭遇到的情况,为自己只要一思念起来女皇马上就把所有人都抛到九宵云外的主子那份粗心大意提前考虑着。 1215.放旁边傻傻的冷落着 “喔!倒也是的。骁儿和卿儿好像> 查着手指仔细算着有多次没有带好吃的东西去看自己的娃娃,苒轻尘想起的确每次去看娃娃都是空手去满手回的,眨眨眼眸,内心愧疚一点点。 谁叫他总是想不到那里啊? 不像苒陌风那么懂得贴心照顾呐! 去看三个娃娃的时候,又是送衣服,又是送什么水果糕点的,每次都哄得三个小娃娃开心的围在苒陌风的身边问东问西的,就把他一个人放旁边傻傻的冷落着。[ 凉的他那个心呐,哗哗的,小溪般永无止境的飘流而去。 忧伤至极,很没有面子的。 “呵呵,主子啊,什么时候改改对女皇这份痴心就好了,怎么着也要顾及下两位小主子呐?再过几日小主子们马上就快要五个整岁生辰了,再过两个月,逸瑾小主子也要过七个整岁生辰,身为唯一的父君和伯伯,没想过送给小主子们什么礼物吗?” 说起几位小主子,泠绾倒是记起了小主子们的生辰,不晓得自己主子有没有记得。 要是自己主子连自己的娃娃生辰日期都给忘光了> 那泠绾就真正服了自己主子不闻世事,只管着在意境里与女皇相约的心情了。 “礼物?有想啊!你真当本皇子心中除了烟儿什么都没有的?三个小娃娃都是烟儿的骨血,其中两个还是本皇子身上掉下来的肉,本皇子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想?不是让你出谷给泠幽带了消息的?等他那边定下来,小娃娃的礼物们就有了。” 拍了一下泠绾的脑门,苒轻尘对泠绾很不信任他的想法很不赞同。 他是爱着烟儿时间多一点的,可一天十二个时辰,总有一个时辰是分给他的皇子的嘛! 以后皇子们还会给他生好多的皇女皇孙,那样他身边就会有很多人在陪着,不会因为少了烟儿的陪伴而孤单了。 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所以现在,还是得好好管着那三个小娃娃,多费点心思在他们的身上才行。 就是不晓得结果会不会很如意。 关于只从苒陌风口中描述的那个样子,就想做出一种实物出来,风险很大的。 “咦?什么礼物?主子您确定您真的有在想么?不要现在说的好,到了小主子们生辰反是拿不出来像样的东西讨得小主子们欢心呐。” 苒轻尘的礼物? 陪在苒轻尘身边这么久,泠绾有时候也会陪着小主们一起玩耍逗乐,常听小主们抱怨每次生辰都是七皇子一个人在送礼物,而他们自己的父君哪次都是把自己送给他们。 ‘嗯?什么叫把自己送给你们?’ 泠绾不解小主子们话里的意思。 ‘就是把他自己送给我们呐。’[ 在小主子们的话里,泠绾联系了下客观事实,总算是弄懂小主子们的意思。 原来是苒轻尘懒得很,加上一心总想着女皇没有心思去准备礼物,最多的时候,就是在小主们生辰当日衣衫鲜艳了点,然后按照小主子们要求的,跳个旁人羡煞眼帘的飞仙舞蹈了事。 小主子们当时看的是很开心,可过后就忘了,还会如往常一样跟苒轻尘吵着要礼物,说苒轻尘不喜爱他们。 不过,现在听自己主子话里的意思,是真的打算送礼物了? 1216.不把他们当成亲生的 “怎么可能?身为江湖闻名的飘舞公子家的小孩子,怎么着出门了,不得让人特别印象深刻着?本皇子打算送给他们一套胭脂水粉做礼物,要是那种沾水不化的精致胭脂,档次一定要比大凰国内现在所有调制的胭脂都高。 省得小娃娃们总说本皇子不把他们当成亲生的,那本皇子就做个只有本皇子的亲身孩儿才能拥有的一系列特殊香粉!如何?这个想法不错吧?本皇子想了好久才斟酌出来,送给小娃娃们的最好礼物。” 虽然他的孩子们都还有些小,照实说是不该用这些属于大人们的香脂水粉的,若是感染到小孩子的呼吸里就不好了。 可是在皇宫里住着的那几位小皇子小公主的,不也是天天香雾缭绕的吗? 什么这个香可以醒神,那个香可以舒缓身骨,放松肌肤的。[ 苒轻尘自认为他的小孩子,论长相,是绝对不会输给皇宫里面那几个的,有他这个美到骨子里去的父君在坐镇,还有烟儿那么优秀良好的美人肌骨,再差着,也不会差得太久远的。 论文学,他的骁儿和卿儿说不定比宝熙还要聪明几分的,逸瑾就更不用说了,哪次都把他这两个皇儿给比下去,苒轻尘看着输得一塌糊涂,伤心的一塌糊涂,眼泪流的一塌糊涂的两个小娃娃,心都快疼死了。 至于人生历练嘛,别看他两个皇儿们日夜都和他一样被禁足在幽谷里常年不入外世,对常人的接触,沟通方式不太了解,但不是有那句话叫做‘自然孕育万物,天开地劈了好久才生出的人吗’? 所以,跟自然接触,就是跟天地接触,跟天地都接触过了,等到将来出谷去了,再跟处于天地之间的人们接触,自然就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啦。 这样算过来,他的小皇儿还是要比宫里的那几个小娃好很多的。 “胭脂?您是打算送给逸骁小主子,还是打算送给逸卿小主子?咱们大凰国现在,男女通嫁,男女通娶,您是打算让谷里少两个人,还是多几个人呐?” 少两个人,自是把两位小主子都嫁了出去。 多几个人,那自是让两位小主子分别娶了妻子和夫君回来,到时候新生几个小小主子,可就说不定了。 泠绾想到大凰天下里固有的婚嫁格局,笑吟吟的翘起唇瓣,好笑的想着日后苒轻尘被一群小娃娃围得团团转,向他寻求帮助的烦恼样子。 “呃> 人家一年四季,总是要回个一两次娘家府院的吧?亲家那边不得来看看自己儿子女儿的过得都还可好?那么多人来来往往的,不得把漠语妆的幽谷给踏平了?漠语妆不会同意的,他太小气了。” 像是完全可以预料到未来会发生什么样情景似的,苒轻尘眯着眼眸高傲的在泠绾面前扬起下巴,伸出漂亮的美指摆了两下,充满狡黠的诱`惑。 1217.会不会来求他罢手 “呃> 自己的主子,从公子大会的时候,和漠语妆就一直是介于那种忽敌忽友的关系。 在江湖上,虽然离自己主子参加的那次公子大会已经过去一整轮了,江湖上也出现几位新的才华横溢的公子,可是当年曾经惊艳于天下的两大公子神舞之尊‘飘舞公子’和‘飘魅公子’至今也没有走出江湖人的视线。 有不少的江湖人,偶然谈起那场惊动天地的比试时,还是缅怀留恋当年,生恨没有得知两位以舞技闻名江湖的公子,现在的去向流落何方,以此生为遗憾。 殊不知,在他们的叨念牵挂里,两位公子中,一人已然成了大凰国雍容华贵的大凰皇夫,另外一人,也已然成了两位小皇嗣的父君,每日过得平淡,清闲,再也不去过问江湖上的事情。[ 世间尘俗,纷纷扰扰,想是谁也无法说得清楚。 或许更不曾有人会想得到,这两位公子,时常会闲得没事去做,只好站在彼此都看不见的地方,互相抹黑,互相掐斗的如是厉害。 大有谁都不想放过谁的气势! 不管何是何地,只要有可以损低对方形象的时候,都会没有半点犹豫的站出来,口下留情什么的,那全都是浮云飘过,不在话下。 就如同现在,他家主子对漠皇夫的故意贬低又快要开始了。 “听就听呗!本皇子巴不得他听到呢!烟儿去了这么久,你看他都做点什么了?连个名份也不给本皇子,本皇子怎么说都是有了烟儿骨肉的人呐!而且也被烟儿很正式的娶进门了吧?他为什么就不给本皇子个名份?还天天把本皇子囚在幽谷里,都不知道他在外面是怎么样传言的本皇子哩!他要是敢把本皇子从大凰皇家史册里除名,本皇子就和他拼了!”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不光是自己,还有陌风,都没有收到宫里传来的消息。 明明他们都还活着,为什么要当作他们已经死去? 明明史册里他们的身份会和烟儿缠在一起,会成为任谁都无法修改的历史上的关系,可为什么就是不重新公诸天下? 想让他们都成为黑夜里的影子,不能光明正大的为人所知吗? 那怎么可以?他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存在! 活着不能与烟儿守在一起,至少死了,他也要让自己的棺木与烟儿合葬的。 若是得不到大凰皇家史册的承认,他就是领着十三领闯宫逼君,也要把漠语妆那个阴谋深重的计划给揪出来。 如果漠语妆真的要算那么办,他决不会轻易饶了漠语妆的。 他会让漠语妆在经历过政`变、兵`变、民`变之后,再经历一次联纵四国,翻天覆地的商`变。 看到时候,漠语妆会不会来求他罢手? 手指放在外面冷冷的冻得发凉,苒轻尘盯着自己被冻得渗白的指尖向前走着,不以为意的说道,美色清颖的脸颊上透出些许愤然。 1218.他年葬侬知是谁 “呵呵,主子,看在两位小主子的份上,您就消停儿会,别再去争了,抢的。只要女皇的心中有您,不就行了?人生里的恩怨,何必去在乎那么多?” 泠绾听着苒轻尘决然严肃的话语,自是了解苒轻尘对这件事情看的很重。 可是看得很重,也不代表能改变什么。 远在幽谷之外的朝堂,现在女皇日日不临朝,所有朝事,皆由漠语妆一人代为处理。 如今的漠语妆,就是掌握大凰天下的真正主子,不是谁能轻易去扭转这个局面的。[ 好的事情,好的方向,想一想也就算了,不可切过急行,否则,只会玉碎瓦破,谁都得不到想要的。 “不争?你家主子我可不要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石头里,就像墓园里那些无名冢一样,多悲伤?生前不能和烟儿打着照面,难道死后也不能与烟儿的灵魂相依吗?要是那样,还不如让我魂飞魄散好了,什么思想都没有,也不会心疼的。” 幽谷的墓园,常年都是一片松青色笼罩,沉重肃穆的氛围。 在任何时刻都显得暮云蔼蔼,气息阴沉。 仿佛随时都会降下一场瓢泼大雨,或是飘扬起阵阵绒花似的厚雪。 瞬间,塌陷了墓园的整片天地。 一切尽为毁灭。 莫名的> 让人心绪不宁,焦躁难安。 抿抿薄唇,苒轻尘回眸望向渐离渐远的墓园,眸里带着股悲凄的凉郁之色。 他真的不想在老去之后,被漠语妆埋在那块幽深沉寂的墓园里。 现在有他陪着那些死去的人说话,可是等到他哪天去了,还会有谁如他一样,每日都会在这里陪他说话? 不要真的像苒陌风叨念给他的那几句诗词一样。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他不想要那样的悲惨结果,即使是死了> “主子如今真是越来越乱讲了,是不是总来墓园里人的心神都跟着愁结了?主子听泠绾一句劝,日后还是少来几趟墓园吧,空出来时间,多陪陪两位小主子和七皇子也是好的。不能总是一个人独处,会愁出乏症来的。” 泠绾陪着苒轻尘站在远离墓园的小道上,听着苒轻尘话里无端的忧怨,心中渐渐担心着。 他的主子呐,哪里去打发时间不好,偏要呆在墓园这种魇气腾腾的地方? 时日长了,总是一个人呆在墓冢前,会思绪混乱,那就跟沐贵夫差不多了。[ 沐贵夫自从在贵安得知女皇死讯的那一刻,除了女皇下殡当日清醒了一小阵儿,就没再清醒过。 女皇下殡不久,听说沐贵夫就被漠皇夫送去天雪涯静等沐贵夫的师傅与师弟游历四野山川归来医治痴症,随行的队伍里有很多位皇宫里医术高超的御医,是负责贴身照顾的。 也不知沐贵夫近况怎样,到现在有没有好转。 泠绾很是担心自己的主子也变成沐贵夫那般,到时天雪涯就得出现两位拥有相同世界的人。 很难哄的! 1219.给他一刀来个痛快 “唉~” 儿在皇宫里的时候,就常常向他诉苦,说是被沐贵夫折腾的快要吐血而亡,活不下去了,问泠绾能不能给他一刀来个痛快。 他当时还笑着在儿的脖颈上用手比划了一下子的,可是现在,泠绾的心里已经没有那份能够开玩笑的去面对了。 其实他们这些跟随主子多年的,早已经把自己主子当在家人、兄长那般尊敬和爱护,比起身体上的折腾,可能更多的,是对主子担忧的那份心疼。 如同只是,说是那样夸张的说了,但心里想的,仍然是希望主子要在第一时间里快点醒过来,叫声他们的名字也好。[ 总是强过抱着枕头当孩子,问他们那个孩子好不好看? “嗯> 注意力落在泠绾的身上,苒轻尘暂时不去想那些旁枝错节的事情扰乱心情。 “主子开心,泠绾就开心了。泠绾向来心静如水,只是最近可能受到主子的情绪牵染,有些多愁善感了。主子,快去找小主子吧。见到了小主子,不能再这般伤感才是啊!” 手里的糕点,再掂几下就碎成糕粉末了。 泠绾看着手里糕点一抖,就会抖下一道糕屑飘过苒轻尘的面前,脸色僵化中。 他被人骗了米? 为什么糕点会自己碎开的?他的手劲儿也不大! 是不是过期的? 无良的奸商! “呃?哈哈!泠绾,你想让骁儿他们吃这样的糕点吗?去哪里买的便宜东□□哄弄我的好皇儿?泠绾,本皇子平时赏给你的银子很少么?” 和泠绾一起发现了糕点内藏的飘飞秘密,苒轻尘故作尊威的伸出食指,一指尖戳进包着糕点的纸袋里,沿着糕点的中央轻划一圈抽回,带出一股异常的香甜味。 “主子说的哪里话,泠绾没有买便宜东西的好不好?都是挑着上等糕品才买的,花得可都是上等糕品的价钱,两位小主子,还有七皇子那位小主子,都是人见人爱,聪明伶俐的小家伙,泠绾喜欢都还来不及,哪会做些伤害主子的事情?再说,糕点的味道这么香,闻起来也是很像好吃的感觉啊?” 包着糕点的纸袋一经苒轻尘戳破的纸口触碰,里面的糕品碎屑顺着纸口处的风丝飞出一长长水袖带般的糕品香河,泠绾闻着糕品的香味,很是冤枉的说着。 “要不怎么说你上当了?你何时见过幽谷膳房里做出的糕点散着如此香味着? 真正取之于食花的糕点,都是散着淡淡的那种花草的清香,就如同菊花芯片,芙蓉海糕,白莲粘米一样,嚼在口中即化,渗着丝丝花瓣浓郁的芬芳,口感清爽怡然,但站在远处是根本闻不到的。 像这种糕点,如果本皇子猜得没错,估计是制作糕点的食料失了期限,故而用大量的香花素来弥补糕点本身材质上的缺失,懂么?” 皇宫里的珍馐美味,在苒轻尘的舌尖上,一品便可知味,能品出各种食材取度。 像泠绾拿回来的这种,尝都不用尝了,苒轻尘只需看着糕点的残沫沫,就能分辨个差不多,猜出个中原由。[ 1220.举世震惊的大事件 “呃> 纸袋里的糕点越漏越少,泠绾抖抖手中几乎没有重量的纸袋,脑中忽然想起临走之前,把其它糕点都交给小侍了,也不晓得小侍们有没有把糕点送到苒陌风的房里。 “笨家伙,真是和那个女人一样笨,买点什么东西都会上当受骗。吃这种没有手艺的东西,伤了皇儿们的智慧可怎么办?至于陌风嘛> 不好的糕点,没就没了吧~ 好的糕点,他那两个娃娃那里有的是。[ 他不带东西去,会在两个娃娃那里吃到更好,更美味的东西的。 没什么可惜的! 苒轻尘心里想得甜甜美美,一副要去占两个五岁娃娃便宜的贪嘴模样,堂然朝着泠绾问道。 “> 泠绾被苒轻尘问的没有对白了。 无法相信! 哪有去看自己娃娃,还等着娃娃给送来好吃食物的父君? 问得还那么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好像事情的始末,原本就该这样子发展下去似的? 泠绾被自己主子过于真实的表达自己给吓到了。 “不过散开的那些花香倒是给本皇子一个启发了,以后这个点子要是成的话,在这个世界里,绝对会造成举世震惊的大事件。” 糕点的花香里,不知掺杂了何种浓郁的气味。 似乎沾染到了衣衫之上,久久不会褪去。 苒轻尘闻着袖口弥留不散的糕点香味,思绪里灵光一现,生出了一个绝妙的想法,不可思议的说道。 “嗯?主子您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举世震惊的大事件?” 他的主子又开始头脑混乱,思维不正常了? 泠绾听得前言后语不搭,没理解苒轻尘想到的是什么点子。 “花过而留香,留住片片花的香味,难道不是尘世里最美好的事情吗?泠绾,你说> 泠绾不是胭脂花粉楼里的脂粉配师,可能还不太理解他的想法,苒轻尘也不去多加解释,只是把简单的意思向泠绾说了一遍,在心里先存上一个大概情形的发展方向。 倘若事情真如他的想象可以做出那样一股涂抹在衣衫上的花粉来,不会轻易的被吹散,也不会因为人的走动而洒落,那将会是一种多么奇妙的神奇东西?[ 1221.骨子里都很张扬 “呃> 木愣着点点头,泠绾好像是明白了苒轻尘话里的意思,可是又不太明白。 他一介武夫,身上配带的只有刀剑暗器,何时曾配带过香囊着? 都是那些小侍们,天天不用打打杀杀,只负责针织刺绣什么的,会带着那种女人家的玩意,他可不喜欢的。 “什么叫有点道理,是非常有道理的。既然咱们手里也没拎得东西,今日就暂且不去看骁儿和卿儿了。本皇子要马上回院子里细细思考下能否调配出这种可以随衫携带的花粉可行性。等到大功告成,定能在大凰国里无边限的流行起来。”[ 苒轻尘的心里,很久没有这般激动过了。 感觉全身都像沸腾起来的热火,汹涌澎湃的燃烧着。 激烈而勇猛。 让苒轻尘的心跳,迅速上升。 “啊?主子,不是这样子的吧?为什么哪个事情在您的心中,地位好像都比两个小主子高啊?” 泠绾被苒轻尘拖拽着手臂往回走,脑袋里的疑问再一次加深了。 不得不佩服他的主子,执着的方向总能离该执着的方向偏差那么一点点。 在泠绾看来,不论什么事情都是应该放在两位小主子后边的。 怎么可以总是忽略两位小主子的存在么? “他们两个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做个伴也很好啊,哪需要本皇子没事儿去凑个什么热闹?别忘了,本皇子还要赚银子养他们的好不好?你当漠语妆那么好心,会养我和他们两个小娃娃一辈子的?本皇子不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滴?” 相当不同意泠绾的话,苒轻尘边走边说,走得步伐很快,说的话语也很快,在反驳泠绾观点的时候,脑筋转得也很快,首当其冲的,损着漠语妆的话也没忘记给落下。 听得泠绾哭笑不得,对自己这个变得嚣张轻狂的主子,一点办法也想不出。 他的主子就这点好,相貌长得张扬,个性也张扬,人就更不用说了,骨子里都很张扬。 这把他的小心脏给损得,华丽丽的受伤了。 苒轻尘扯着泠绾回到居住的院子,一走进门,就碰到苒陌风在院子里浇花种草,又把泠绾的小心脏给华丽丽的雷到了。 泠绾是越来越摸不准自己这两位拥有相同血脉的主子兄弟了,一个人比一个人的行为怪异,让人看着无语。 你说大冷的天,早春三月都还没有到,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只剩下可怜光凸凸的草杆,苒陌风他拿着小喷壶在站在一大堆枯零的草杆里浇个啥呢? 白天浇,夜晚就得冻上一层水冰。 那浇了不等于白浇?[ 可苒陌风偏就站在那里浇得津津有味,十分惬意乐哉。 三个人一见面了,自是互相打招呼的话语少不了。 苒轻尘极为兴致高昂的把想要调配新型花粉的事情跟苒陌风一说,让苒陌风给个参详的意见。 “喔?” 苒陌风抬着冻到玉颜通红的俊美脸颊,在脑海里简单酝酿了一会儿情绪,颇为赞赏的点点头,道出两个字:“香水?” 1222.什么是香水? “嗯?香水?什么香水?那是什么东西?” 听过香料,香粉,香囊,香荷包,就是没有听过香水的。 香水是做什么的? 水也会变成香的吗? 好像也是喔~[ 沐浴时的花瓣水不也是香香的? 苒轻尘想着苒陌风的话,很快无师自通的理解了。 ‘烟儿和我说的啊,是一种可以喷的水,它停放着不动的时候,就是和我们平时见到的水一样,但是如果喷出来的话,就会变成雾气一样的形状,我们的身上要是沾上了,那种香味很长时间都不会消退的。四皇哥,你不是在做胭脂楼的花粉?与其做花粉洒在衣服上,不如去试试烟儿说的这种香水?或许会让你的小口袋里有好多银子进帐喔。’ 苒轻尘在筹谋暗楼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做一些小商行里的事情。 苒陌风虽然知道苒轻尘的手里不只有暗楼一处产业,可是那时候他根本就走不出去舞风院,也查不出来苒轻尘到底是在做哪方面的事情。 晓得苒轻尘在忙胭脂这样的商行,还是等到苒轻尘怀着身孕被他救回幽谷后才知道的。 出于自己家的活儿,苒陌风偶尔也会给苒轻尘提提意见,而且提出的意见大多数都被苒轻尘采纳,付诸于胭脂商行的经营上。 久而久之,苒轻尘会按照经营产业的营利,会拨给苒陌风一些银两做为酬劳。 苒陌风想着将来也得为逸瑾谋划点嫁妆聘礼什么的,也就没有什么好推辞的,给了就收,不给也不主动开口去要。 因为苒陌风太了解苒轻尘了,如果赚了银子,他的四皇哥肯定不会亏待他的。 一来二去,苒陌风和苒轻尘之间,也就形成这种良性默契,从来没有闹过不愉快,反之,相处的还蛮和乐。 “真的?烟儿真的和你说过?那倒是个好想法。只可惜听着觉得容易,做起来就难了。怎么能让水滴变成水雾,不是件很难解决的事情?” 苒轻尘想到一个最难解决的问题。 调配花香溶于水中,非常好解决,合理的比例配制就好。 可是把水转化成雾,就有些难了。 这可不是打仗用内力的时候,一巴掌掌风甩过去,全都是飞起的水雾,白茫茫的一片,里面还能荡着几条小鱼,可以抓来吃掉。 ‘难吗?不难啊!你看这个浇花的小水壶,就是从烟儿那里学来的。在铁板上面,扎几个小窟窿,壶里分不开的水就变成水流了啊!四皇哥,依陌风猜想,水能在瞬间喷成雾气出来,应该就是在这种铁皮上多扎一些窟窿,让窟窿变得更多,更小,小到我们谁都看不见的程度,就应该可以了。这样说来,也不是不可行啊?是不是?四皇哥,陌风分析的有没有道理?’ 苒陌风低着头在苒轻尘的掌心里天马行空的写着出现在脑中的奇怪想法,写得手指酸酸麻麻,以后都快和大凰篆体繁文字成为仇家了,总算说完一长串解释的话语。 却没发现,正在看苒陌风飞速写字的苒轻尘和泠绾,此时,哑口无言,如同僵化![ 1223.迟来的聘礼 “呃> 苒轻尘和泠绾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惊讶中带着赞叹,赞叹中带着钦佩,俨然崇拜着苒陌风在这世上都找不出来第二个的聪明头脑。 果然,很简单! 果然,说话是不用经走大脑的。 果然,胡思乱想是不会被罚银子的。[ 苒轻尘和泠绾都要败服苒陌风的天真纯洁了。 上哪找能把铁板扎成人眼看不到的小窟窿的用具去? 是让他们用牙咬的,还是用手戳? 要是用牙咬,牙不得掰掉几颗?手就不用想象了吧,十根手指,没一根能完整留下的。 到那时,一份量的香水都没做出来,人先残废几个? ‘怎么?陌风想的不对吗?四皇哥,你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好淡定!还以为四皇哥你会为陌风的想法欢呼的。不理你们了,陌风还要继续给草儿浇水,再浇一个时辰就好了。’ 苒陌风望着苒轻尘急速整理表情的模样,捋着让风吹乱的发丝,拎着小水壶,走回那几颗枯草的小田地,继续他的浇水大业,悠闲雅致,云淡风清。 “那> 苒轻尘对着苒陌风的背影说了一句,朝向自己的房里走去。 “主子,我去看看那几份糕点哈!” 泠绾想起自己被骗买回来的糕点,急忙向苒轻尘点头行了一礼,往厨房的方向跑去。 “嗯。” 回答的一声轻哼,随着苒轻尘推门而入,紧紧合上门扉的身影消声锁在屋子里,苒轻尘端起炉灶上烫着的香茶斟倒一杯,品饮。 “香水> 茶水里的青叶,极为稀少的几片,漂浮在茶杯的水杯沿面上,随着茶水的减少不断降低着漂浮的位置。 苒轻尘坐在桌案旁,眼眸里凝视着摆在桌案上的墨砚,手中茶杯稍一倾斜。 洒水倾洒而出。 全数滴落在墨砚之中。 溶了墨粉,散出缕缕石墨厚重醇美的清香。[ 在墨香之中,交`叠混合了一股茶水的清淡,忽隐忽现。 两种不同事物糅合渗透在一起的香味,交相混杂,闻到哪个方向,都是不同侧重的香感,或是偏重墨香,或是偏重茶香,或是二者等分,萦绕于心肺之间,是一种意想不到的享受。 深入胸怀的吸气吐气,苒轻尘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站在火炉前暧着冻得发颤的身子,眸里,不知觉的泛起轻浅的笑意。 “烟儿,所谓‘香水’这个名字> 西领的五十万软卫军,她不要。 暄昭的二十万破狼军,她还不要。 区区一块离世玉,她倒是要了,可终究还是把那些人安置在大凰后宫的守卫上,保护住了那些个她曾经用真心去守着的男人们。 而她自己,哪一样> 既然如此,那他就只能另想个办法,重新为自己的女人打造一份天下独一无二的聘礼了是不是? 1224.伤痛了他的心 “烟儿> 身体里的暖意,裹着屋子里逐渐烧燃起的温暖,苒轻尘提着水壶再次斟满一茶杯。 举过玉眸。 在眼前。 轻划泼下。[ “喝一杯吧,轻尘知道你睡在地下那个冰冷的地方,很凉,很凉> 揽衣蹲在地上,苒轻尘对着洒在地面上流成一股小水弯的茶水,叙旧一般,轻声说着心底的悄悄话。 “烟儿> 落水小栈,纠结了他们太多的回忆。 落阳的失`身,三个国家联手穷凶疾恶的猎捕,还有她和漠语妆没日没夜的逃亡。 是命运之初的碰撞,还是命运里刻意的安排? 苒轻尘不得而知。 只是再次见到落阳那个小姑娘的时候,落阳已经不认得他了。 烟儿没有提及旧事,他也便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那般事情,匆匆过去,顺其自然。 他本来> 虽然,那个婢女的遭遇,是由他,而一手造成的。 “嗯> 想起美人楼里,那个女人的清声弹唱,音韵凄婉,曲调悠扬,绕梁三日,犹不绝于耳。 好听,是好听,可惜太悲了。 不是苒轻尘喜欢听的柔和韵调。 “龙裕城的兵营里,你下令屠杀龙裕守城上万降兵,那个把轻尘心疼的啊!人命在你的眼里,视如草芥,不值一提吗?倒也是的,在烟儿的眼里,只有能入得你的眼的人,那样的命才能够让你分神,让你担忧的对吧?譬如> 西领的悬崖崖路上,苒轻尘记忆深刻的是女人宁愿死也不愿邵明君伤害他一丝一寸的豪言壮语。 着急伤痛了他的心。 在那一刻,苒轻尘就曾想过,若能逃得过此劫难,他便用一生的性命去守护那个肯拿命来换他与皇儿安宁的人。[ “可是> 难道,是因为他先让她失望的? 可她已经原谅他当初的所作所为了,不是吗? 心中藏着点点逝去的伤感,苒轻尘看着浮动在眼帘里的茶叶,伸出手指,向下一按,按住茶叶的飘动。 1225.等待这一刻很久了 “烟儿> 一开始,为了报仇,即使有着好感,也不肯去接触,不肯去放过,选择以血腥来面对。 等到想要守护着,放开心怀的去守护着,可命运,还是不肯去放过,选择以血腥来终结? “烟儿> 每一日,都守在墓园里,不知是为了谁在记惦着什么。[ 只是呆在那个地方,冰凉凉的,如同体会了那里最深刻的凉,就能除去心里最难忘的伤。 是这样子的吗? 苒轻尘也不晓得。 只是身在那样的地方,心里思念着某个女人的想法,就会像墓园里的阴沉一样,慢慢的沉甸于心,埋藏在心里那个最黑,最暗,最没有阳光的地方。 不会再被想起,也不会再感到失落。 慢慢的,就会忘记了。 “烟儿,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站在悬崖峭壁上,孤单单的看着站在崖底的你,向我伸出双手,甜美的微笑着。 你说,你等待这一刻很久了。 你还说,你是来接我的。 我惊讶的问你,如果是来接我,为什么要站的离我那么远,我们像是有着很亲密关系的人吗? 你温柔的笑了,你说,只有站在离我最远的地方,才能看得到我从没有离开过你眼际的整个身影。 很完美> 呵呵,烟儿,你怎么能用形容女人的言语来形容为夫的?是不是为夫真的就像陌风说的那个样子,虽然美,却很娘? 你喜欢这个样子的为夫吗?若是不喜欢的话,为夫现在怎么敢去找你,接受你的怀抱?” 梦里的女子,一袭白衫飘舞,清雅美艳。 身旁云雾环绕,翠谷碧渊,如坠仙境。 苒轻尘很向往那样的人间美景,也很希望会在那里能安家置所与心爱的女人同在,领着自己的小孩,和乐平安的过完一生,不去理会凡世里的尘俗。 可是现在> 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吧。[ 因为他想要去爱的女人,已然离开这方垢土,隐匿山间野处,不再回来。 梦醒犹忆泪痕湿,一卷黄花遍野,怎敌得夜里寒霜露重,终不过忍痛归去罢了。 站起身,苒轻尘走回桌旁倒了杯满茶,复步回窗扇前,褶袖轻抬,推开屋子里的窗格,一眼望去,整个繁忙却有序,含着一股淡淡温馨的小院尽收眼底。 那里有实在看不出能浇出什么天地的苒陌风,还有在厨房里东翻西找寻着过期糕点的泠绾,还有那些忙于备置膳食的小侍们,还有在管婢带领下迈过小院门槛正准备陪他和苒陌风一起进食晚膳的三个精灵可爱的小家伙们。 真是一副其乐溶溶的景象,弥补了苒轻尘内心里没有心爱女子陪伴在身旁的缺憾。 1226.一世相守至死相随 “烟儿,很抱歉着> 不过> 到那个时候,一定还要敞开怀抱等着为夫喔~为夫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松开攀在悬崖上的手臂,对你投怀送抱,以命相许。 呵呵,不要害怕> 香茶饮尽,空留一抹茶香引人回味。[ 砰的一声,茶杯碎成片屑,滑落滢白玉指间,点滴凌洒着鲜红的血滴。 合上窗格,苒轻尘站到门前,滴着血色的手藏在袖里拂于身后,闲然雅致的等着几个小家伙推门入室,吵得满壁生辉。 “父君,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呐?” 怀里小女娃,紧紧的搂着苒轻尘的脖颈,望着尚未置呈上膳食的空空膳桌,小嘴忍不住馋馋的舔了一小下,带出些许口水。 “呵呵,卿儿喜欢吃什么?” 取出巾帕抹掉小女娃流到下巴上的口水,苒轻尘宠溺的莞尔一笑,眼眸里,满是浓浓的欣慰。 “喜欢?吃小兔子咯?可是骁弟不让卿儿吃喔。说是小孩子吃小兔子,会长和小兔子一样的三瓣嘴巴,父君,真的是那样吗?会不会是骁弟弟想多吃一点小兔子,就想把卿儿的那份也给占掉了?” 懵懂的眼神,好奇的眨巴眨巴,露出不太相信的神色。 小女孩嘟着红润润的嘴唇朝着端坐在苒轻尘身侧的小少年气不过哼了一小声。 “嗯?三瓣嘴巴?呵呵> 化开的笑意散在苒轻尘的唇边久久不褪,苒轻尘凉落的心总是能被自己的这两个小娃娃轻而易举的扰乱搅动。 吃小兔子会长三瓣嘴巴的故事,他怎么都没听说过? “是叔伯告诉骁儿的啊。还有呢,父君,骁儿是卿妹妹的兄长,兄长如父,她怎么能这么没有礼仪向父君你告状喔!卿妹妹不乖~一会罚她不能吃小兔子!” 幽谷里的野味,小兄妹们都喜欢吃小兔子。 可是陌风叔伯真的和他说过,不许多吃,会长三瓣小嘴巴的呀! 他没有骗人,父君怎么能不相信他呐? 小少年一点都不客气的回瞪过去,一张如玉美俊的面孔上,自是愤然不已。 “兄长?卿妹妹?骁儿,卿儿答应当你妹妹了?” 撇去小兔子的话题不谈,苒轻尘倒是对两个小娃自我设定的亲情关系多了几分兴趣。[ 如果他没有记错,在苒轻尘的记忆里,怎么好像是卿儿先出生那么一点点吧? 他的骁儿,什么时候成了兄长了?明明就应该是弟弟的咯~ 1227.想要忘记一种思念 “父君,你不要听他说啦!他那是自封的兄长啦!每天不到晚上就开始做梦了呢!他怎么做梦当瑾姐姐的兄长呐?就欺负卿儿没有他壮,没有他个子高。所以卿儿要多吃好多的小兔兔,多长肉肉,那样他就不会总想着占了卿儿的位置了。” 不依的靠在苒轻尘的怀里一阵小晃悠,小女娃对小少年自封为兄长的作法,直接无视。 她先出生的,那就她是姐姐,他不愿意也得承认呀! 哼!想当她的兄长,然后事事都要她听他的话,那怎么可以? 等以后长大了,她还得想办法好好使唤下她这个唯一仅有的小兄弟咧![ 想站在她上面,门都没有。 “父君> 无视,等同于冷落。 间接等同于以后要被漠然置之! 他不要了啦! 小少年望着苒轻尘,眼神颇为哀怨的定定瞅着,很不解。 早生一会,晚生一会,区别真的那么大米? 他好伤心的了。 总是被他那个坏妹妹忽视掉,很不爽的。 “这个问题嘛> 蹙眉困额,苒轻尘遇到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不是不能回答,他只是怕伤了自己小皇儿的心呐。 谁先谁后跑出来,也不是他能够选择的嘛。 要怪的话,只能怪他的小皇儿在奔向新世界的时候稍微慢了那么几毫厘的功夫,怪不得别人呐。 不过,以他的小公主这么霸气的脾气,也极有可能是骁儿跑在前面,被卿儿抓住了腿脚,用力抛到后面,还狠狠踹了一脚的结果也说不定。 总之> “呵呵> 在苒轻尘非常纠结,一时被小少年问住的时候,泠绾非常贴心的从厨房里端出香香美味的膳食,替自己的主子解围,成功吸引了等候在桌旁己久的小主们的注意力。 “好喔,好喔,吃饭饭喽。好香喔~”[ 几个小家伙闻到膳食的香味,齐齐拍着手掌欢呼,像是已经把刚才谁先出生的问题给忘到脑后去了。 ‘四皇哥,两个小家伙从小就这么聪明,等到以后,可是难管了喔。’ 苒陌风领着诗逸瑾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只装有红红颜色白菜的小碟子走到苒轻尘的面前,把小碟子摆在桌子上。 “呵呵,难管便不管了。让他们自己折腾去。陌风,这是什么?用辣椒腌的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巳城?还是城着? 苒轻尘有些忘记了。 但他肯定是见过这种东西的。 而且,这种菜色,一定又是和烟儿有关系的。 他的七皇弟也和他一样,思念烟儿无以寄托情感,所以就寻了能让自己陷入回忆里的事情来打发时间么? 想要忘记一种思念,也需要合理的手段> 1228.挽回颜面的大好机会 ‘辣白菜么?烟儿很喜欢吃的一种蔬菜。烟儿说,时间隔的长了,她不吃这种腌菜,就会跟浑身长了小虫般不舒服呢。我也是第一次做,不知味道怎么样,应该会很辣的。四皇哥你尝尝,你们几个小家伙就不准动筷了,省得辣到你们,哭得眼泪一把把的。’ 那个女人,在攻打龙凉的路上,体恤他怀着皇儿辛苦,总会给他讲一些从来都未曾听过的事情,让他寻着日子开心。 只是那个时候没有想过会出现离别。 所以,有些事情记下了,有些事情忘记了。 记下的事情,现在偶尔便拿来做了,忘记的事情尚在努力回忆着,但愿有能够再次记起来的那一天吧。[ 手指在桌面上写完要说的话,苒陌风接过泠绾递来的公用味道苒轻尘子,夹了一片白菜心放在苒轻尘面前的盘子里,示意让苒轻尘尝尝。 “陌风,为什么要让四皇哥先尝尝呐?是不是担心不好吃,就找来四皇哥尝味道?” 在苒轻尘的印象里,他对苒陌风的手艺,确实不怎么敢去恭维。 尝过几次,哪一次都是甜的甜,苦的苦,酸的酸,咸的咸。 把他天生的口感味觉给折磨够呛。 现在,要是再来个辣的辣? 那他就不要活了。 直接跑去漠语妆那里状告苒陌风间接谋杀! 苒轻尘瞅瞅放在自己盘子里通红似火的辣白菜心,警觉得瞥了眼苒陌风,不敢轻易动筷。 ‘哪有?陌风都有在厨房里品尝过的。真的很好吃滴!只是因为陌风很想得到四皇哥你的认可嘛!你不是总说陌风的手艺不如你的?那这回,可是陌风挽回颜面的大好机会。不能轻易放过!四皇哥,你快尝尝!好不好吃?给陌风个评价嘛!’ 被苒轻尘一句话说中心思,苒陌风没有什么底气的反驳着苒轻尘,一双如花美眸在几个小家伙笑嘻嘻的观看中迅速溜走一圈再回到苒轻尘的身上,催促的眼神径直注视着苒轻尘,热情满满的等着。 “> 无声停顿了一小会儿,苒轻尘放下怀里抱着的小女娃,认真仔细的闻了闻辣白菜的味道,再看向盘子上渗出的白菜过盐后仍在流透的汁水,总觉得苒陌风的手艺,似乎没有说的那么可靠呐。 不可信!不可信! 他可不要拿自己的味觉开玩笑! 伤到了舌肤,可是很疼的。 “父君,你就尝一尝嘛!不可以这么胆小的。我们都是男人喔,男人要坚强一点,有勇气一点才行喔。” 小少年看到苒轻尘坚决不起筷的模样,小脸上现出一股坚毅,替自己的父君加油打气。 “就是就是,父君,你就尝一尝嘛!叔伯的手艺,您又不是没有领教过,多一次,少一次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啦。要依着卿儿的意见呢,好东西自然是要父君和叔伯一起来品尝的,叔伯伯,卿儿也给您夹一片尝尝味道好不好?这样呢,您和父君一起吃,就算味道稍差那么一点点,也没有关系了啊!是不是?”[ 拿起筷子给苒陌风夹了一片白菜心,大小上还比苒轻尘盘子里的超出一倍,小女娃十分乖巧的道出一番惊人之语。 1229.震惊了所有人 “呃> 小女娃的话一下子就愁坏了苒陌风,却惹得苒轻尘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愉悦的合不上唇了。 “不带、这么、人多、欺负、人少、的吧?” 苒陌风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四皇哥的小女娃五岁不到就这般的鬼灵精。 都能猜到他心里想的去了?[ 还那么大胆,居然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来捉弄他? 敛神盯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白菜心,苒陌风现在是有些后悔不该在小家伙面前当众赤`裸`裸的欺负他的四皇哥了。 他四皇哥身边,现在可是有能替自己出头的人了呐。 不像他的逸瑾,在膳桌上,那向来是很尊礼重仪滴,完全真正全合拍的做到了那句很古老的话‘食不言,寝不语’。 风吹不动,雨打不摇。 她小人家,怕是看到他倒在桌上中毒生亡,都不会搭理他一下,送给他一点关心的目光。 那个小娃娃,淡定的很! 望着自己面前的大片白菜叶,苒陌风在心底狠狠的悲哀了一会儿, 他的逸瑾,什么时候能不那么淡定一次,也关心下他,替他出个头之类的? “叔伯伯,你为什么不吃喔。父君都已经准备动筷子了,您得赶上,不能落下了才行啊?” 小女娃见着苒陌风基本上没有什么动筷的想法,伸手推了推苒陌风的手臂,稚声稚气的问道。 “> 差别! 什么是差别? 这就是差别! 他四皇哥生出的小娃娃就懂得维护他的四皇哥。 可是他生出的小娃娃,就坐在那里,根个木头人似的,连声音没吱一下,眼光就更没有了。 他那小女娃,根本都不看他一眼的。 太气人![ 一点尊言都没了。 苒陌风大约已经能够想象得到以后被小娃娃们欺负的可怜日子了。 “咳!辣白菜?好吃么?很好吃?我也来尝尝?” 小小的年纪,神情里却流露出一股属于大人的沉稳,精练。 正在苒陌风百般难过伤心的时候,诗逸瑾端起面前的汤碗饮了一口润润喉咙咳了一声,举筷夹起苒陌风面前的那片白菜叶,闲然自若的送进自己的口中,缓缓的咀嚼着。 而后,饮尽一碗汤水。 不言不语的站起身,走到放置米饭的木盆前,盛了一满碗的白米饭,漠然坐回属于自己的位置,开始吃饭。 速度,是平时吃饭的两倍。 看得所有人都忍着发笑的声音,只有肩膀在忍俊不禁的颤抖着。 “大家都不吃饭的?菜,凉了。” 时隔很久,诗逸瑾在饭桌上终于打破禁忌,开口说出第一句,包含深度意义的话语。 “喔?陌风,你教育出来个好皇儿呐!好了,好了,大家都起筷吧。那个辣白菜,大家都斟酌着点> 诗逸瑾虽然没有说出辣白菜的味道具体是什么,但她已经用行动来表示了,所有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想必不用苒轻尘说,也断然不会去对辣白菜有什么想法了。 一个辣,一个咸。 平时能吃一碗饭的小女孩,在吃了辣白菜之后,硬是闷了两碗饭进到小身子里,那是个什么样的恐怖概念? 着实震惊了所有人的心了呢~ 1230.自己的孩儿,自己懂 “嗯> 感动的看着默不作声猛往口里送米粒的诗逸瑾,苒陌风酸涩了眸眼,泛起些许微红。 他的娃,果然还是向着他的,没有让他失望> 流满温情的晚膳过后,苒陌风担忧的陪着诗逸瑾呆了两个时辰,等到确定诗逸瑾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安然睡下后,苒陌风和等在外屋里的苒轻尘一起在月下散步,朝着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去。 “陌风> 成大事者,必先学会威而不露,识时有度。 像诗逸瑾这般从小收敛心性,喜怒不形于色的孩子,如果没有经受大人特别命令而表现出来的冷然淡定,那就说明,是孩子天性于此,不可过分引导,让孩子的思想自然发展就好。 苒轻尘在外审时度日了那么多年,辨识‘英雄能否出少年’的眼光,还是有的,而且经常发挥不错。 状态、水平什么的都保持良好。 ‘谢谢四皇哥对瑾儿的称赞。陌风从来都没想过让瑾儿成为什么天上之人,害怕将来有朝一日,也得皇朝战祸,若是下场沦落到不太好的,那陌风就不如没有生下这个孩子,受了那么多的苦了。’ 自己的孩儿,自己懂。 诗逸瑾的性格,随着年岁的长大,越来越像没有中过返童草毒之前的那个烟儿了。 想想那么冷漠的性格,再想想日后要是同等冷漠的对待陪在她身边的人,那不是要旧事重演? 苒陌风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未来的人生路上走过那么多无形的弯路,他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一生平安,寻个可靠的女子,相伴到老便好。 “呵呵,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人生在世,最要紧的是无忧无愁。若是凭心而论,烟儿的子嗣如此众多,将来登得帝位的人选大有人在,宝熙,木瑶,少凌,那三个男娃娃,单拎出来哪一个都不是能让人省心的小孩子。聪明的智慧,在受过良好的教育熏陶之下,想必比起你我这些皇室之人,要更上一层楼。到时要是真起了什么争抢的心思,你我也无力去制止,都是烟儿的皇子皇女们,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哪个都对不起烟儿,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站在自己的人生角度里,自己去解决,去做决定。等孩子们都大了,我们也该学学放手了,去追寻属于我们自己的幸福了。” 月色如银,洒满大地一层清辉。 树姿婆娑,在夜风中凛冷的摆晃,悠荡。 眼眸淡澈如水,随着月色光波流转,缓缓盈动。 美丽,透着一抹清艳。 苒轻尘背着手袖走在回院的小石块路上,鞋下踩着凹凸不平的小石子,身影忽高忽低,倒映在小石块路上,倾斜出一道优雅飘逸的弧线。 1231.无可替代的脂粉香 ‘放手?自己的幸福?四皇哥,等骁儿和卿儿都长大了,你想去做什么?’ 苒陌风捡了根树上掉落的树枝边走边在地上写字,走走停停,停停写写,写到一半双向前走开来去,像极了儿时的幼小年龄,没有经历过任何人生里的风浪,无拘无束的生活着。 苒轻尘在苒陌风的身后跟着,不禁莞尔。 这才像他的七皇弟,本来应该有的生活样子。 没有忧伤,没有痛苦,有的,只是人生里的一抹淡然。[ 清心如水。 ‘四皇哥,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回答陌风啊?等骁儿和卿儿长大了,你想去做什么?’ 苒陌风看着苒轻尘直接走过自己写在地面上的字也不理会自己的问话,拽住苒轻尘的衣袖。 “嗯?怎么了?” 止步回身。 转眸低抬。 苒轻尘望向苒陌风挥着小树枝点点被他踩住的文字,已经磨花了字的痕影,向旁边站了过去,看着苒陌风新写出的言语。 “喔> 他的烟儿,他的美人,他此生不渝,即使是死了都要铭记于心的爱人妻子。 这样的女人,应该有什么样的味道呢? 是浓烈厚重,还是清雅香醇?散着淡淡的幽谷安宁? 他要好生捉摸,认真去回味才行。 ‘香水?属于烟儿记忆的香水?那陌风也要一份,在陌风的记忆里,烟儿的味道一定和四皇哥记忆里的不一样。有可能你的是甜的,是温馨的,也有可能是暗的,是阴沉的,可是在陌风的记忆里,烟儿是最美好的,最无可替代的,四皇哥能调配出那种美好,无可替代的脂粉香么?’ 树枝飞笔如画,时而卷起小石翻溅。 从苒陌风写字的速度来看,苒陌风的心里,对苒轻尘想要配调香水的想法是非常赞同,而且带有不少的期盼,是满心喜悦的等待着的。 “呵呵,是啊,一个人,一种感觉,一种属于烟儿的味道。想要制出一种能让任何人都陷入回忆的味道,也不是能轻而易举的事情,四皇哥不会放弃的。难也要试着去尝试。你不是一向都知道,四皇哥是个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人?异常坚忍不拔的。” 笑容,溢泛在唇边。 裹着月色冰凉,散起丝丝寒韵。 苒轻尘抿唇一笑,起步扬眸,迈进居住的小院子,留下一抹淡淡的清浅笑声。[ “四皇> 追着苒轻尘的身影跑进院子里,苒陌风的脚步声在院子里发出一长串奔跑的声响。 在这个月凉如银花绚烂的夜晚里,增添了些许令人难以忘怀的亲情温暖。 大凰国四年七月十八,据大凰史册记载,大凰女帝招回散失于民间的两位苒氏王夫,分别册封为端贵夫、华贵夫,赐住大凰后宫‘端华殿’。 两位贵夫与大凰女帝之子,诗逸瑾,诗逸骁,诗逸卿,也藉此认祖归宗。 他们的名姓,按照嫡幼之始分别列入大凰皇宗谱册,正式成为大凰国名符其实的皇子公主,并且在大凰国日后历史的谱写中,别有建树,多为史册歌颂。 1232.想让本皇子血刃胭脂楼么 胤瑾帝四年二月十八日,大凰国发生一件举国震惊的‘逼君赐旨’事件,大凰女帝生前十二位皇夫跪于大凰墓葬群,请求胤瑾帝下旨允其生葬与大凰女帝。 两位苒氏贵夫亦身列其中,以其自身之性命,来做到了他们当年对大凰女帝的承诺,至死相守,一生相随,分别享年三十八岁,三十五岁。 ---(完) (后序) 胤瑾帝六年二月二十八大凰皇都无忆胭脂楼[ “主子,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您的旧识,等了您许久了。” 淡似烟缕的清香,飘飘浮浮在装饰清致的雅阁。 一推门扇,走进名黑衣男子,手提配剑,向着躺在塌上午睡的美人儿禀告请示。 “喔?泠绾,可是你认得的人?本皇子的旧识,多半已经成为陈年白骨堆累青土之下,能够活着的,你的心里> 薄冬之日,户外冷风轻吹。 卷着门扇捎来的一股透骨凉意,侵扰了塌上美人儿的浅淡的云烟雾梦,不抵严寒的侧了侧身骨,玉臂轻抬,扯着身上的锦被慵懒的向上拉了几个小寸,挡住大半个身子,哝声梦语的问着。 “回主子,此两位旧人,在泠绾的记忆里,似曾相识。只是隔着一层面纱,且两位旧人与泠绾站得相隔甚远,仅凭说话的声音推断出来的而已> 黑衣男子依着记忆里若隐若现的两张面孔在脑中描绘着起浮沉降的旧识面容,总是与眼前塌上的美人儿多生几分相似。 相似的眉骨,相似的眸韵,唯有那说话的声音,是与美人儿完全不再相同的,柔情脉脉,怎么听,都像是浸泡在四月暖阳融化的初雪里,温润如玉的感觉,回响在耳畔边旁,绕回不止,甚为好听。 “是么?似曾相识?倒是有些可以解乏的意思了。且待本皇子稍事清醒一些,再招他们入阁会客吧。先行好生招呼着吧。” 塌上的美人儿困倦的伸展下身子,说完要交待的话语,转瞬翻着锦被裹住周身,复又睡去。 “> 屋子里,荡起美人儿轻浅均匀的呼息声。 虽然微弱无力,却是暗中含着一股凝集的锐气,淡淡的在消散着。 缓慢,源源不绝。 笼罩着整个雅阁里,一片冷意袭然。 黑衣男子站在雅阁内等候了一小会儿,等到完全确定美人儿的呼息里不再存有一丝一毫的锐气劲道,这才躬身行礼,向着美人儿恭敬拜退,道了一声:“是,主子。” 房门关合,合上一室宁静。 躺在塌上的美人儿幽然睁开双眸,视线径直朝着门扇的方向望去,薄唇一勾,勾出些许美艳的色泽,盈盈而笑。[ “呵呵,多少年了?有多少年没见面了?大凰帝四年离开的吧,经过六年的垂帘听政,再六年的胤瑾凰政,一共加起来的话> 浓浓的睡意,点眨着泼墨如玉的美眸。 美人儿似是极为无奈的撑起一只手臂抵着额角,一缕乌黑润亮的青丝犹如湖泊流进沧海,顺着美人儿的手臂倾洒而下,滑落睡塌。 妩`媚中,渗着一丝妖冶的魅惑。 1233.让人停驻视线的美丽 “怎么不睡了?在想什么?和我分享来听听?” 雅阁的里室,珠帘隔起的一处隐蔽的角落,少女拂手拨开珠帘,手里晃着一个小瓷瓶子,走到美人儿的身边坐下,带出来一缕不散的幽香。 “寒儿,你不是听到了?有旧人来了,不是很想见。” 少女手中的瓷瓶,瓶口里散着的幽香,吸引了美人儿的眼帘。 美人儿换了舒服的方式给少女让出一点地方,半睡半醒的眸子盯着少女晃着瓷瓶的手臂,视线里泛着清浅透净的光茫。[ “见见也无妨,你的旧人,也曾是为妻的旧人,不是么?” 若是旁人,没什么至关紧要的,泠绾定不会在美人儿休塌的时候来打扰,泠绾深知美人儿如今嗜睡成性的习惯,凡事,皆以睡眠第一,亦其是在她回来以后。 她总是问他,哪里来的那么多安稳的睡眠,只要有她在身边陪着,哪怕是即使她不与他说话,打个照面都行。 他说,只要房间里有她的气息,他就安稳了,他就可以睡着了,他很怕再次面临失去她的感觉。 眼神落在手里的瓷瓶上,少女把瓷瓶递给塌上的美人儿,轻问:“要不要试试我新调出的味道?” “喔?早就想试了,现在才拿来给为夫?真是不该呢。” 状似来了精神,美人儿撑着身子在塌上坐起,捋顺滑至胸前的青丝至身后,露出净白如玉的脖颈在少女的面前,抬起下巴乖乖等着。 “呵呵,看看你。做了这么多年这个东西,怎么还会对这种东西有兴趣?我都难以置信了,以后就应该多备一点这个,你再不听话的时候,能让你乖乖听话,也省了我对你多费的口舌。” 重回这个世界两年了,目睹了很多之前久违的人或事,想起了旧时的点点滴滴,少女的心,时而会现出些许疼痛,但更多的,是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定与幸福。 倒是眼前塌上的这个美人妖孽好生让少女困惑,性子时好时坏,有时心性来了,什么都依着她,她说什么是什么,有时心性走了,她说十句话他都不搭理她一下。 少女自己都不晓得怎么惹上了这么一个面善心黑的主子,把她弄得一团思绪迷糊的不成,比清早磨出的豆腐渣滓还要干枯心酸。 都是她欠了他了! 上辈子欠了他的? 所以要这辈子来还。 她受不了生气的时候,他总是用这样的话来回她。 一句话,就把她说的没有语言了。 因为她们的爱情,的确是上辈子就欠下的,或者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欠了几辈子的感情,都放在这一世让她来偿还了,也不担心她没有那么大的承受能力,受不了的么? “为夫有不听话吗?不要乱说的喔,为夫生日这般乖,也不去和你那些位其它的夫君争宠,都快成了清心寡欲,坐怀不乱的什么人着?就是你说的那个叫柳什么的人着?嗯> 纯白的脖颈,一下下跳动的血脉。[ 怎么看上去,都是一副值得让人停驻视线的美丽画面。 美人儿等着少女沾了瓷瓶里的味道,不认同的反驳道。 1234.他还没过够两人世界 “呵!清心寡欲?坐怀不乱?不与其它的夫君争宠?需要为妻以事实为证,数次论断的举证来驳回你抗`议吗?你要是清心寡欲,坐怀不乱,不与其它的夫君争宠,这怀了两个月的身孕,哪里来的?” 瓷瓶倾斜出一个角度,倒出些许散着芳香的液体流到少女的掌心里,晶莹透明,流动在皮肤之上,扩大着少女掌心深浅不一的掌痕。 少女嗔视一眼美人儿,伸出手指点了一滴水液涂抹在美人儿的脖颈血脉上,被美人儿名不符实的话惹到无语失笑。 她的美人儿啊,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尊贵样子,容不得他人一丝一毫的评论诋毁,这次回来,倒是好像全变了模样,温柔了很多,身为男人的魅力也增添了很多,为她在各方面的着想也很多,当然,也变得的可爱了很多。 其中可爱的事件之一,也是美人儿每天必做的事情之一,就是拿着她在这个世界里发明的大凰历,按天数着还有多少天轮到她在他这里过夜,常常把她的心给逗得酸酸涩涩的,感动的情绪大发,夜晚里,自是提早入睡,得享天人之成,好生服侍着了。[ 说到底,还是她有些对不住喜欢自己的这些男人吧。 心中藏着点难以消除的愧疚。 她身边的男人,的确是不少,一个月的她,也不能逐一完全的分散平均开来,好算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去忙,不是那种成日守在家里等着她的那种安稳男人,这还让他比较放心一点,不用担心他们再像之前那种背后里偶而争玩一下,就把她惊得似要晕过去,整个世界都要塌陷了一般。 “身孕?本皇子何时来得身孕?不要胡说喔。明明没有的,都没有人通知我的。” 如花美眸轻眨,瞬间忘了散在脖颈间的一缕清香,美人儿似受到了惊吓。 他怀身孕了? 为嘛没人通知他? 他才是娃娃的正主子,怎么没人来告诉他,偏去告诉了她? 难怪今天她来看他的,原来是早有预`谋~ “为妻不是亲自来告诉你的?是想让你有个惊喜所认特别没有让他们来通传,怎么样,听完你的小心脏是不是扑腾扑腾的跳呐?有没有激动一点点?” 四十岁的人了,非常顺利的要再次开枝散叶了。 这回怀的可是她的亲骨肉,不是那个身子里的骨血了,要是再生出个双包胎,就有意思了。 少女扣上瓷瓶的盖子放下一旁,伏身贴向美人儿的肚腹,认真的听着里面是否有传来热闹的动静。 “激动什么的。那不是得好久碰不到你了?才回来两年,就赶上这种事情,唉~真是惆怅了,为什么要怀孕嘛!本皇子有骁儿和卿儿就好了呀,你是哪里来的呀?非要跑来凑个什么劲儿?本皇不喜欢的嘛~” 惊喜么? 惊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是完全没有的。 他还没有过够两人世界的啊~ 美人儿瞅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上火的抱怨着。 1235.我要和你分开住 “呵呵,自是从为妻身上来的,不然你还想从哪个女人的身上来啊?不过也是,年纪这么大了,还要生孕,为妻也是很担心你。你若是不想留着这孩子,趁他还是颗小卵卵没有生命的时候,要不,把孩子落掉算了?” 眉额轻蹙,少女考虑到塌上男子高龄产子的状况,心里想着有可能发生的性命危险,忧着男子的安危。 在大凰国里,她的孩子比他的男人还要多,多得记性有些不好的她,快要拿本子记下了。 回到古代世界里,少女算是完全了解古代的男人在生活里是怎么白手起家,创造出来一个族氏姓名谱的了。 那简直是太容易了,像这般取个十来位,哪怕每个人生一个,就是十多个人,更何况还有人像眼前塌上的美人儿,她的夫君这么好命的,一次怀上凰凤双胎?[ 地球上的人那么多,地球要负担起这些人的日常生活,得承受多少的压力? 为了她能在这个世界里多活几天,少女心里寻思着,要不要把现代社会里的‘计划生`育’给传播到古代,一定要优生,优育,而且还要晚生、晚育。 这样才能更好的完成人类向前更好,更自主的发展进化嘛! 毕竟古代人的结婚年龄太早,以站在她的角度来看,都是不太可行的。 “落掉孩子?寒儿> 美人儿震惊的望着少女,对少女轻易说出落抬的话语,感到无比的失望。 那是她们的骨肉不是吗? 为什么一点痛心的表情都没有就可以要求他落胎? 他即使做错了什么,也不该用毁去一条生命来惩罚他是不是? “唉~又多想了是不是?你没有做错什么,做错事情的人是为妻的行不行?干什么发脾气?只是让你落掉一颗连眼睛都看不到的不明实体而已,不痛也不会疼,好不好?” 扶住塌上美人儿的身,少女大神经的安抚着美人儿比之刚才还要震惊的神情,不太理解塌上男子为何那么大的反应。 在现代社会里,有很多这样的事例存在不是吗? 她还以为自己这两年把陪在身边的这些男子的思想都给同化了的,看来还是没有做到位。 古代人的思想,在他们的心中,本身就是根深蒂固,无法化解的吧。 如同让她接受活到老,生到老的古代人思想,她也是不太能够理解的。 “什么不明实体?他明明就是存在我的身体里的,我能感受得到。疼和痛什么的,我才不会去在乎,是我身子里的骨血,我又没有犯错,凭什么要落掉我的孩子?你若是不喜欢他,以后我自己喜欢,用不着你来看,你也不要来见我,哼!我和孩子过自己的,我要和你分开住,再也不理你。” 胡说,完全就是胡说的道理。 落掉孩子哪有不疼不痛的,就算真的不痛不疼,他的孩儿也会疼,也会痛的。 一个月本来都见不到几面,骁儿和卿儿也都长大了,辅佐逸瑾处理朝事,无暇来陪着他,还不允许他再生个小的陪着他?[ 美人儿抿着薄唇向塌里移了一些,眸里泛着委屈。 1236.我一个人也很闷的 “分开住?你是打算跟为妻分居?根据律法,分居两年以上,可是自动离婚生效的喔。” 真是没有不敢想的,只有想不到的。 想和她分开住,也不问问她同不同意? 这些男人们呐,一个个心里都长了小翅膀,有自己的谋算了。 她这才回来几年?就都嫌着她打扰他们清静了?[ 是不是多少应该惩罚一下的? 少女闻言,故意拿话挑衅着美人儿可以接受的底线,吓唬着说道。 “什么分居离婚的,听不懂,我不同意把孩子落掉,就是不同意,我自己的骨肉,我自己来养,又没说让你来养,你那么费心做什么。你不在的时候,骁儿和卿儿不也被我养得很好?” 听不懂,听得懂,都是他能够理解的意思。 美人儿只是不想顺着少女的话把话茬接下去。 他想和她在一起生活,没有说过和她分手的话语,也没有那样的意思。 有些说出来的话,都是气头上的言语,何必跟他认真干什么? 怀孕的人本来情绪就很不稳定的,她也不是第一回知道。 眸睫微颤,敛去眸内一弯幽冷的郁凉之色,美人儿在少女的面前,纯熟的藏起骨子里的冷色,很好的把自己柔弱微怜,不堪重语的形象表现的非常完美。 似春花初识雨露,不经折打。 似秋水缠绵溪涧碎石,娇小薄脆。 仿佛伸手滑滢揽胜,漏断指间,一刹那,便已美若颠鸾。 引人生怜,不忍再徒加责难,增添美人儿眉额之间那缕绝代幽怨,止步惊艳。 少女,亦不免身陷其中,不禁缓和了容颜里过分苛责的眼神,也撤下了心里想要捉弄美人儿的想法,话语谙软,柔柔的放低了自己的态底。 “轻尘,我不是担心你的身体吗?要知道,像你这么大的岁数,已经不再适合怀孕生子,会把身子折腾坏的。 为妻的皇儿不是已经有了很多个,光记名字为妻都要记得头痛了。 既然是这样,那多一个,少一个,也都没太大的关系是不?为妻只想和你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没有病灾抬祸,身子和乐康健,这样的想法,难道也不应该吗?皇儿和你之间,为妻选择你,也不对吗? 总是动不动就说分开住,为妻与你分开的时间还不长吗?十年> 为妻珍惜你,珍惜你的身子,珍惜你的所有,那你> 不是没看过小说,不是没看过发生那种高龄生育死在手术台上的事情。 少女凝眸望着对自己想法完全不能理解的美人儿,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我哪有不珍惜自己啊!可、可是皇儿是上天赐的啊,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性命就把上天赐给的珍贵礼物给丢弃?而且,你不也是总没空的> 少女的话,确是让美人儿心里舒服了一点,可同时也更加矛盾了一点。 犹豫不定的思绪,不知该要做什么选择,美人儿捂着小腹,嘟着薄薄的唇瓣,不太情愿的向后躲了躲,闪避着少女的抚`摸。 1237.去珍惜眼前的人 “唉~骁儿和卿儿这两个小家伙,看来什么时候应该让逸瑾给他们两个放放假了,现在天下太平,国富民丰,哪里来的那么多军国大事等着他们去处理?为妻这个身为母皇的都很好奇,等他们回来,看为妻怎么替你出气?” 教他们唱一首英文歌? 不太好,要是唱英文歌的话,她这傻男人也听不懂啊! 跳个舞? 倒是不错的![ 给她这个没事闲得慌的傻男人解解闷? 少女相当满意自己捉摸出来的好想法。 可是她这傻男人肚子里的那一个怎么办? 要生下来么? 不得担着很大的风险? “呵呵,他们各自都有需要处理的军务,你去扰他们作什么?逸瑾能把你的大凰天下统领得当,并有太平盛世的初步规模,你不是也开心的紧?也不知陌风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生得这么一个好女儿,没有辜负大凰女帝的威名。” 提起当今的大凰女帝,美人儿向来挑剔的眼神里出现了少有的欣赏之色,随着少女的话端,接过了话语。 “骁儿和卿儿不也是很好?做人呢,不要总觉的别人的孩子好,自己孩子身上的光茫也要看到的才行。等骁儿和卿儿若是有空回来,不要总是板着脸冷冰冰的对待孩子,要多和他们亲近一下嘛。” 少女从她的某位夫君口中得知,眼前的这位极不顺从听话的夫君,在过去的几年里,为了专心研配想要送给她的那种命名为‘无忆’的液体香水,没日没夜的在努力着,都快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两个孩子来看他,他都是常常忽略不计,等到自己忙完了方记起两个孩子的存在。 可惜两个孩子总被应急的公务给叫走,时间长了,美人儿和孩子之间,也就显得很是生分。 为了缓解两个孩子和美人儿之间的关系,少女还曾经亲自到府内拜见过那两个孩子,是以陌生身份去的,谈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少女从闲聊细语中发现,他那两个孩子喔,这个童年过的是> 没有母皇陪着,父君形同消失,也不知那两个孩子怎么长成那般优秀的人才,在外为将,居朝为王,都是智慧聪颖的小家伙,深得美人儿的遗传。 “哪有> 虚心! 美人儿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再也没有理直气壮的语气来否认少女说的话。 “呵呵,轻尘,知道你当时在做什么的,不就是这么一大间无忆楼吗?其实,轻尘你有没有想过,若是等到日后你我两人都归去了,努力成这么大的家业,要去交给谁?是骁儿还是卿儿?你认为,以他们现在的能力,需要接手你的无忆楼么?” 抚摸着美人儿不再躲避的脸庞,少女问的意味深长。 不是她想打击眼前这个守护了一生志向理想的绝美男子,只是在少女的思想里,或许并不能够把想要注意的精力花费在理想之上。[ 自从回到这个世界里,少女始终觉得,神马理想,信仰的,都没有太大的人生意义。 人活在世,还是应该去珍惜眼前的人,不论是亲情、爱情,亦或是友情,这才是重中之重,最重要的。 1238.相处的距离越来越远 “无忆楼?没有想过这个事情。为夫做事情,向来是跟着兴趣走,呵呵,他们小的时候,为夫的兴趣不是在你那里着?至于以后怎么办,看他们怎么去选好了。谁喜欢,谁就拿去,为夫不会过问的。” 家产之争,富贵人家里必然存在的斗争戏码。 美人儿心里清楚的很。 可是他那两个孩子,一位将军,一位王爷,两人同朝,俸禄虽是不太相等,但各人都不是省材的料。 除却本身要职,各自都在府外置了不少产业,貌似进展的都还不错。[ 美人儿虽没有仔细派人去查过,倒是无事也听得泠绾说起不少与两位小主子相关联的事情,什么哪个小主子在哪片湖泊里购置一处庄院啦,哪个小主子的茶所开张了,问他要不要送份礼物过去,说来说去,都是些值得夸耀的事情。 生活,比起他来,那两个小家伙过的似乎更为自在,逍`遥。 “是么?唉,为妻也正在犯愁的。倾城美人楼里的收入,现在怎么形容呢?” 倒吸一口气,少女颇是为难的在脑袋里搜寻可以用来形容近时期的营利近况,不太能够找到太过确切的言语。 “喔?收入怎么了?不是太可观?要不要从为夫这里拨过去一些?为夫这里似乎还算说得过去。” 少女的为难,让美人儿以为是在经营上出了问题,轻笑一声,揽着少女的腰靠在自己里的怀里,薄唇微动,印在少女的脸颊上,送上亲近的一吻。 “呵呵,你觉的我会没有银子花?真是小瞧了为妻喔~” 靠在美人儿的怀里,少女伸手环抱住美人儿的腰身,继续说道:“轻尘,没有回来这里十年,我以为美人倾城的生意早就不在做了。不曾想,语妆他替我把美人倾城经营的这么好。呵呵,刚回来看到语妆领着我去查看美人倾城近十年来的帐目时,我都要疯了。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拥有那么多的银子,可以够开山,也可以够买地,甚至独霸一方都可以了吧。可是,轻尘,当我们有了那么多的钱,能有什么用呢?” “嗯?寒儿,你想和为夫说些什么?” 美人儿的心中一紧,总觉得少女的话里,染了些许伤感,和少女平时开朗的性格不太一样。 “等到我们全都死了,金子银子不会随着我们一起下地狱的啊> 我不想骁儿和卿儿他们在外面那么辛苦的为国家大事奔波,回到府内,连个送去关怀的人都没有。如果你答应为妻这件事,以后你想生多少个孩子,为妻都不阻拦你好不好? 有玉澈在,你想生几个都可以,但是> 在现代里的说法,都说养儿为了防老。 因为每个人都会有老去的那一天。 即使她们每个人对自己孩子的爱都不会减少,可是还是需要表达出来,如果不表达出来,哪怕是亲生的孩子,也无法懂得她们去爱的那份心不是吗? 少女真的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和自己的小孩之间,所相处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冷漠。 1239.担心你和他们处不来 “呵呵,寒儿,你在担心这件事?会不会把为夫想的有点> 听完少女最真实的内心倾述,美人儿掌心轻拍额头,受不住的笑了出来,感慨的叹息着。 真没想到,他在自己女人的眼中,竟是成了一位不负责任的父亲? 那两个小鬼怎么在寒儿面前这么评价他? 要是他真的有让那两个小鬼那么伤心的话,还会隔个三日五日的就派人给他来送皇宫里的贡果?还每隔半月就捎封书信给他?[ 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还是> 美人儿想到一个极为会出现的可能性> 不会是自己这个笨女人被那两个小鬼设计好的计`谋给套住了吧? 目的> 呵~ 小鬼们真是长大了,懂得替他们的父君抢女人了。 真是> 不过,总这样子可不行啊,会把笨女人给担心得迅速老起来的呐~ “嗯?不是吗?怎么可能?我在骁儿的府里,分明就是听到过骁儿和卿儿谈话的,轻尘,你就承认好了,为妻又没有替两个孩子打抱不平什么,为妻只是> 捶着美人儿的胸口,少女担心的眼泪泛滥,水痕湿了美人儿的睡衫。 “呵呵,好嘛,好嘛,你说什么为夫都听你的好不好?除了落掉孩子这件事情,为夫以后都照着你说的办行不行?不过到时候你可不要讨厌为夫天天粘在你身后,抓着你不放,不让你跑到其它的男人身边喔。乖> 吻着少女的眼泪,唇角里渗着丝丝的咸味。 美人儿哄着少女濒临失控的情绪,内心打算着要寻个时间去好好教训下他那两个顽皮狡猾的娃娃,有那么多聪明的头脑,就应该用在正地方上,好好辅佐逸瑾把大凰国扶持到举世盛安的的朝势中,不要在这里总动些歪着脑袋的小主意,欺负他们的母皇。 瞧把人给欺负的,靠在他怀里这么半天还在掉眼泪,哭得他的心都要软软的流出血水来了。 “不要,不要,你不许亲我,你现在身子有孕,不能乱做有力气的事情。” 少女的脑海里,自动把美人儿的亲亲多加了几层颇为深刻的涵义。 思及美人儿腹中的娃娃,少女略有斟酌的,小心翼翼的,慢慢的推开美人儿靠近的胸膛,少女抽泣着抹掉眼泪,眼睛红红的望向美人儿一本正经的说道。 “呃?乱做有力气的事情?指、哪方面?塌、塌上?啊~你都把为夫想成了什么?一辈子没摸过女人的男人吗?”[ 美人儿再一次挫败了。 他只是想安抚一下少女而已嘛,哪有想做塌上的事情? 虽然> 1240.不松手吗?你想反悔 “那个> 脸色渐次转红,少女说着说着,就消了声音。 没有抬头去看美人儿的凝眸相望,眼角的泪水也悄悄的被脸颊上的热烫给烧干。 “呵呵,为夫> 近距离的盯着少女纯白净美的面庞,虽然在额角的眉心处划了一道嫩粉色的疤痕,可是依然无法遮挡少女清秀的容貌,端正的五官。[ 怎么看,都是那种不会轻易被人记住,但一旦记下了,就再也无法忘记,印象会一直都深刻存在脑海里无法奔放涌出的感觉。 比于之前那张熟记于心的面容,美人儿反倒觉得,眼前的面孔,少了不同于记忆里的妖骨冷艳,多了一些亲人之间的和蔼亲切,似乎更为容易的能够让人发自真心的去陪伴,去接受。 在没有亲眼看到少女就是自己曾经为了她生生死死走了一遭的心爱女子,美人儿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类似换了一张容颜和体骨的事情会发生在这个世界里。 不过现在,他是真真正正的发现了,眼前的少女,确是他曾经爱过的女子,不仅仅是因为她拥有他们之间相处过的所有回忆,更是因为他的两个孩子,也接受了她,而他> 这样妖娆曼妙的人生,这样命运里安排的幸福事情,此生都应该不会再有了吧? “喜欢是喜欢> 害羞的情感,在理智的面前,少女还是以美人儿的身子安危为出发点,没有被美人儿一时的情`迷`蛊`惑,迅速的上前吻在美人儿的额头上,搂着美人儿,紧紧的,拥抱着。 “唉> 少女的吻,炽热急切。 美人儿反手搂住少女入怀,完全可以想象少女急欲守护他的心态,甜蜜在胸口深处的地方,悄然滋生。 “嗯,喔,那你现在松开我,不要碰,要不然你一会儿该忍不住了。” 听到美人儿做出的承诺,少女在美人儿的怀里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就拿言语来命令着美人儿。 “> 美人儿仿佛听到自己心里揪紧拧结的声音。 真是要叹息着过日子了。 他在她的心中,还真是> 连那点忍耐力都没有,这十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松手吗?你想反悔?” 怀疑的眼眸围着美人儿上火的表情滴溜溜的转着,少女对美人儿的可信度,大大打了折扣。[ “反悔?怎么会> 幼时的老朋友来了,他自然要现身去看一看的。 能够在那么严重的情况下,过了这么多年活死人的生活也算是不容易的人生,如今活了过来,不彼此拜访一面,怎么成? 1241.世界上最俊美的人 松开少女,美人儿起身下塌,走进屏风后换了套干净整洁的白衫站到少女的面前,挥着衣袖轻转一圈,整整发额前的碎发,问道:“如何?还好么?不惑之年了,想来没有少年时那股英气潇洒了。” “当然不会,轻尘在寒儿的眼里,永远都是世界上最俊美的人。想要去会朋友就痛快的喝一场吧,今晚我不回去了,留在无忆楼里陪着你。” 眼眸里的美人儿,风度翩翩,尊仪华美。 举手投足间,皆散着一丝清高冷傲。 是属于少女记忆里多年前的俊美模样。[ 一袭白衣,风雅飘逸。 素妆淡色,美似仙子。 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她的世界里,打破她所有的惯例,让她为他心动,让她为他而学会宠溺,不知不觉的就想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静静宁宁的看着。 即使看了一生,也不会改变最初想要留在他身边的想法,不会烦乏人生里,因为他长久的存在,而失去欢声笑语。 这样完美的男人,就是她的男人呐~只属于她,身体和心都只属于她的> “呵呵,喝一场?喝酒米?为夫最近喜欢上了用米烧制出来的酿酒呢,临睡前喝一杯,是最容易入眠的了,保证什么额外的动作都不会做,然后一夜睡到天明,醒都醒不过来了> 真好,女人晚上在这里陪他。 他听说,只要是怀了身孕的人,都会得到女人整个孕期的陪伴守仿滴~ 那他不就是可以每天都见到自己喜欢的人,能有十几个月之久了? 娃娃呐,你们真是上天赐给父君的福音呐~ 得到某女的允许,某男眨巴着绝美的眸子,异常开心的想象着晚上可能会出现的各种莫名情况。 比如她忍住了,他没忍住> 再比如他忍住了,而她> “呀!你在那里乱想什么?喝酒?你疯了吗?哪里行啊?我说的是喝茶!喝茶!喝茶!不是怀了身孕吗?还敢喝酒?啧啧> 女人发起脾气来,大多数人都无法吃消,包括现在就在屋子里的某白衣男子。 “这、这、这会客哪有喝茶的?不和礼数嘛~少喝一点点> 那么多年没见面,不喝次酒多不好意思? 某白衣男子试着跟发脾气的女人在情感上打个商量。 “呀!你敢喝个试试?本姑娘可真的就不客气了喔!”[ “哎呀> “你刚刚不是才答应过什么都听我的吗?这么一会就不作数了?” “当然答应啊,这不是在和你商量,想要得到你的允许嘛> “不允许,不允许,没得商量!快去快去,见完你的邵明君,乖乖的给我回房来,咱们再来算算你背着我去见昔日旧情人的帐!” 推着美人儿赶出房屋,少女对着紧合的门扇说出一句让美人儿顿时怔住的话语。 “呃> 楼阁的回廊处,一名白衣楚楚的美艳公子手里儒扇一摆,在指间伶俐的绕个来回,背着手儿,回首望了眼门扇紧闭的屋子,感慨颇多的向着楼廊阶梯口走去,留下一抹渐行渐远的暗色影子,透着温暖柔合的光色。就如同男人和女人的爱情,在苦尽甘来之后,往往都会被上天照顾几分薄面,温馨且安稳的生活下去。 纯净> -----(完) --ps:苒轻尘的番外,可能多了一些字,因为苒陌风码的比较少,所以在这里也多补了一些苒陌风的片断,希望亲们会喜欢,今天会重新开始一个新的故事,喜欢的亲们,敬请期待吧~~ 1242.夜洛凉,吾乃男儿郎 题记: 少年郎,一旨深宫。 和亲怨,凤冠珠帘。 承高位,步步为营。 暗心生,五年离守。[ ----七字批文之夜洛凉,吾乃男儿郎! (正文) 德崇二十三年末冬二月暄昭夜氏族府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啊。” 夜府的大院里,一名梳着环髻发式的小丫鬟敲开院门,手里端着茶盘,绕过重重院栏,越过花池小桥,假山座座,飞奔进夜府后房大院的阁楼院子,大呼小叫的跑进阁楼,身子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发生了天下灾难的事情,吓得不轻。 “你这没轻没重的丫头,没看到凉儿在这午睡呢?若是吵醒了凉儿,睡得不安稳生了娇气,看我怎么责罚你。” 阁楼的屋厅里,一名三十多岁左右的妇人合上阁楼的门房,从里屋走了出来。 只见这名妇人,身段高挑,步姿端正,上身穿了一件花绒水粉缎子夹袄,下身穿着一件绣了腊雪冬梅的百褶长裙,腰环配玉,偏挂两只描梅的香荷包,走起路来,白玉与荷包随身舞摆,带过阵阵好闻的梅花香气。 妇人长得一张极为好看的面容。 宛转娥眉,凤眸如玉,鼻梁儿高挺,朱砂点绛的唇瓣微微上挑着,含威不露,含笑淡语,音色叠转之间,透出一抹风韵犹存的古典骨蕴,温婉美丽,富贵大方,一看便知是素养极好的大户人家女子,内涵甚高。 “夫人,丫头、丫头说的是真的,真的是出了大事啊。丫头刚才尊着夫人的吩咐,去置好了热茶送到老爷的书房给老爷提神,可是、可是走到一半就看到出了大事了,皇上派了人来,给老爷下了一道入宫的圣旨啊。” 手里的茶盘啪的放在茶桌上,小丫鬟被吓得忘了尊卑,倒上一杯茶水,自顾自的喝起来,给自己受到惊吓的心脏压压惊。 “你这没听话的丫头,不是说了凉儿在午睡吗?怎么还一点记性都不长,吵醒了凉儿怎么办?” 她这个小儿子,整日没什么大的爱好,就是喜欢窝在塌上睡觉,别的孩子中午睡一次,晚上睡一次,可是她这个小儿子,心情要是好,直接从中午睡到晚上,连膳食都不吃的,在府里,都快成为怪异的小孩子。 谁若是吵醒了他,保不准得是发些不舒服的脾气,把心中的火气散了方能乐呵些。 “不过,皇上给老爷下了入宫的圣旨,可知道所谓何事?” 妇人点了一下丫鬟的脑门,疑惑的目光里,渗着丝丝不解。 夜氏族人,奉命守护暄昭的皇室安危,历来都是通过暗中传递皇室命令,怎么这次,要用圣旨这般明目张胆的方法来传送消息? 如此一来,不是把夜氏族人的存在与世公布了吗?那夜氏一族,不是要暴`露身份了吗?[ “夫人,这件事绝对是天下的事情,丫头躲在门后偷听时,正听前来传旨的公公在念,说是皇上认了公子为皇子,吩咐公子不日进宫呐!这要是进了宫,以后夫人要见公子,得多难啊?” 小丫鬟一口气把听到的圣旨内容给说了出来,惊得妇人身形一颤,跌坐在椅子上。 1243.描妆画粉的假女人 “丫头,你真的听到圣旨上这么说,可还听到其它的什么吗?无缘无故的,皇上为什么要把凉儿认为皇子,还要入住宫中?这个中,可有什么缘由?” 妇人料是见过大世面的女子,在经过最初的短暂惊吓过后,迅速思考起各种入宫的原因,揣测着其中最有可能性的一种。 “唉> 说出的话语断断续续,一会停,一会继续,小丫鬟很担心妇人会一下子接受不了,说的比较含蓄,没有太过直白。 “向皇上求了凉儿?那、那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向皇上求了凉儿?”[ 凰凤女国,素来以男子为妻,以女子为夫。 凰宝女皇向皇上求了凉儿,难、难道是想> 那她的凉儿不是要和其它男人共享一个妻子,成了描妆画粉的假女人? 妇人不敢想象自己十月怀胎,生得那么精致美丽的小儿子,居然要受到多男共享一妻,与王府里众多男夫争宠吃醋的情形。 万一、万一争不过怎么办? 她的凉儿性子本来就凉薄的很,凡事不愿去搭理争抢,也没见过凉儿对谁特别的有心过,就这种性格,怎么能在后宫自处? “就、就是等到公子束发了,凰宝女皇就会派人来迎娶公子入王爷府为夫了。夫人,这可怎么办呐?女国里的女子,可不像咱们男国里的女子娇柔温顺,丫头听说,那些女子动不动就用私刑处罚不听话的男人,常常都把男人折磨的体无完肤,一身是伤,到最后> 小丫鬟想着没事和府里的小厮丫鬟们闲聊时听到的,心里也是害怕的紧。 “不行!我得去和老爷说说,不能让凉儿进宫,凉儿也不适合进宫。我也不求什么别的,只希望凉儿可以找到一个喜欢他,能服侍他得好的女人就行了,凰笞王爷断然不是能那么中意的女子。” 忧心如焚,妇人起身急急向屋外走去。 “夫人,您可千万别和老爷说是丫头说的啊,不然丫头可是得挨板子了啊。” 夜府的老爷,最讨厌私下里传信告密的人。 小丫鬟是怕极了板子打在身上的疼了,追着妇人跑到院门的地方,大声的在妇人身后嘱咐着喊道。 “嗯~好吵> 阁楼内堂的卧室里,躺在塌上的小公子在睡梦中皱拧着眉额,密如绒羽的眼睫毛抖了两下,颤微微的睁开,露出敛在睫扇下的一汪清澈如水的墨色。 肤如脂玉,月颜似花,小公子藏在被子下的绝美容色一经展露。 瞬时,美艳芳华。 1244.到底是嫁给谁? “嗯?公子?你醒了吗?快来喝口醒神茶,好想想办法呐~” 小丫鬟刚走回屋里,心中正惦记着妇人去寻老爷得回来的结果,也不知是好是坏,忽然听到内屋里传来一句少年软软的声音,明显是还没有睡醒,半梦之中的样子。 端着茶壶茶杯挑开屋帘,小丫鬟走进里屋,瞅了眼快要没有火光的暖炉,放下茶杯,填了几块炭火放在里面。 “嗯?想办法?想什么办法?出了什么事吗?丫头?” 小丫鬟是塌上少年的贴身侍婢,平时里负责服侍少年的日常起居,名字就唤作丫头,没有太名姓,是被人丢弃在府门前的弃婴,夜府老爷仁慈心厚,唤人把小丫鬟养在府内,长大了就一直陪在少年的身边。[ 少年躺在塌上,身上卷着厚厚的锦被,眸里带着些许困顿的睡意,迷蒙着意识懒着气息问道。 “哎呀公子,您就快要入宫了,不想点办法吗?要是真嫁到女国去,得受多少苦喔。” 拿着铁钩在暖炉里划出几道能让炭火烧旺气息流动小口,小丫鬟倒了一杯暖茶奉到少年的面前。 “嫁到女国?凰凤女国吗?嫁给谁?” 飘散的茶香,萦绕在少年的气息里。 少年伸出放在被子下的手接过茶杯,坐起身子,品抿了一品茶水,缓了缓凝困的思绪,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轻声问道。 “咦?嫁给谁?公子,您是不是还没有睡醒?丫头现在说的是嫁人嗳!不是丫头嫁人,是公子您嫁人嗳~您这反应> 小丫鬟就不理解了,她家公子也不是那种很会压抑内心想法的人啊,怎么可能这么平淡无波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还以为她家公子会很大声的反对,然后衣衫也不换的就跑去找老爷哩! 看来是她估算失差了。 “哈哈,不就是嫁人吗?你家公子我什么都不会,嫁个人也挺好的啊~不愁吃不愁穿的,没事享享清福,不是更好?丫头,茶没了,再换一杯来,本公子刚睡醒,口渴得紧。” 手里的茶杯递到小丫鬟的面前,少年的绝好容颜上,露出一丝清淡的笑容,飘亮的像是一朵开在山风中的山茶花,笑吟吟的现出两个迷人的小酒涡,讨人喜欢的不行。 “呃> 万分的不理解,小丫鬟拿着茶杯再倒了一满杯走回塌前,秀气的小脸蛋扭的就好像自己要去嫁人似的,满心的不欢喜。 “担忧什么?你家小主子我像是被人欺负的主吗?快来告诉我,到底是嫁给谁?” 茶杯晃动,摇散着几丝茶韵。 少年看着茶面上飘浮的茶叶,一口饮尽,嚼着残留在口的茶丝,墨色的眸里,现出些许紧张。 1245.歪打误撞的姻缘 “公子,您这是什么表情喔?怎么好像很喜欢嫁人似的?公子您不是受了太大的惊吓吧?” 呜呼呼,她的公子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吗? 要不要做个法`术看看? 哪有男子听说自己要嫁人,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且还很紧张的问要嫁到哪户人家去? 小丫鬟怀疑的望着少年,在心里暗暗捉摸着,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的样子。[ “什么喔,只是想问问嘛。嫁人也没什么不好的,男人就不能嫁人吗?真是的。快点说了,我要嫁给谁?是凰凤女皇,还是凰笞王爷?” 拍了一下小丫鬟的脑袋,少年厌烦的瞥了小丫鬟一眼,没了耐性。 他问了这么多遍,小丫鬟就当没听见一样,总把话给拐偏了,当真以为他不是她的主子? 一点回话的规矩都没有。 “还能是谁,凰笞王爷嘛。公子,难道您喜欢嫁给凰凤女皇吗?您看看咱们皇上后宫里的女人有多么多,就能想象得到女皇后宫里的男人有多么多,莫非公子也想去女皇后宫里凑凑热闹?公子,您可千万别有什么傻傻的想法,非要当女皇后宫里的冰山一角,涂花抹粉的喔,会伤夫人的心,您是没瞧见刚才夫人是多么着急的跑去找老爷了。” 看她家公子的意思,难道是想嫁人的不成? 小丫鬟脑袋里迷糊成一团,乱的很。 “哈哈,凰笞王爷?还好,还好。丫头,你家公子我呢,吾本男儿郎,懂么?自是不会去当什么和女人一样柳腰细眉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啦,嫁人也不一定非要那种嘛。英姿笔挺,浩然正气的真正男儿,也可以嫁的呐。” 得知要下嫁的人儿,少年挑挑眉梢,唇上勾起一抹轻笑,乐呵呵的在小丫鬟的面前比了比手指。 “哎呀公子,您怎么还没明白丫头的话呢?丫头都不知道怎么跟您解释了,这种火急的大事,您怎么能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暖炉里的炭火慢慢烧燃起来,屋子里的气温也渐渐升高。 小丫鬟是被少年话语里的满不在乎气的,还是被屋里的高温给热的,就是觉得心里藏着一股无处发泄的热火,烧得砰砰的,难受得不得了。 她就是接受不了少年怎么能够那么淡然的和她说,那以嫁的。 这话要是让夫人听到,不得伤心好一阵子子。 “呵呵,好了,不要在这里扰着本公子了,快去替本公子到外面打探下消息,看看父亲是什么态度?会不会太抵触这件事情?” 年幼的时候,因为惹恼了父亲,父亲把他丢到凰凤女国里,让他有本事就自己回到暄昭来。 少年当时很是怪责自己父亲那般狠心的抛下他,可是现在,少年倒是要很感谢父亲那般对他。 正是因为有了当初的那些生活,少年现在才能对嫁人的事实心安理得的接受,没有什么是大不了的。 而且,他要嫁的人> 那个身为凰笞王爷的少女> 1246.为什么要跟着我 “抵触?可能也只有内心喔。” 以她家老爷对皇上说什么是什么,绝不对`抗,绝对听从的态度来看,小丫鬟是不认她家老爷会为了公子抗旨不尊的。 哪怕公子本身不愿意,老爷也会把公子捆绑起来送入宫中,为的,是要保合整个族人的平安。 “什么内心外心的,快去快去!本公子要换衣服了,你不准看!听到没有?要不然公子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的喔。” 少年起身下塌,推着小丫鬟向外走去,脸上虽然是故意装扮出来的吓唬人的模样,可是唇角上却带着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高高的上扬着,昭示着少年难得一见的好心情。[ “公子,你这么着急干什嘛!不要推丫头啦!丫头得负责照顾你嘛,你这样把丫头赶出去,是要做什么嘛!公子!公子!” 小丫鬟被少年强行推出门外,一脸莫名的拍着少年在屋里嘎登一声挂好的门栓,气愤至极。 她家公子,这到底是有多少的想嫁人呐?比她都急了? 让她去打探,她一个公子院里的小丫鬟能打探到什么喔。 小丫鬟使劲推了推门扇,看到门扇一点打开的迹象都没有,小丫鬟无奈的向着院子外面跑去执行少年交待给她的任务。 “走了?真的走了?哈哈,太好了。” 内屋的门悄悄打开一条小缝,少年眯着眼眸望向外屋空荡荡的大厅,迅速合上门,大笑着跑回塌上,拿起塌上的被子裹在身上在内屋里围着茶桌转着,高兴得不亦乐呼。 “哈哈,要嫁人喽!一定要是应该嫁的那个人才行喔!不然本公子就抗婚不嫁,再或者,直接把那个人给绑回夜府来?哈哈,不管不管啦!反正就是她了。可是> 围在身子上的锦被突然滑落身下,少年眨眨浓密的眼睫毛,眸子里散出一股深凛的沉色。 “应该不会的吧> 走到塌前,少年翻出放在塌枕下的一个小布袋,小心的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面额为五十两的银票,认真的抚摸着。 就是这样一张面额不大的银票,却把他整个人生都翻转了过来,难道不算是奇迹吗? 要是没有雪夜里的那个少女,他到现在都不会有着什么想要活下去的意义吧。 记忆里的鹅绒大雪,寒风刺骨的腊月天气,他抢了乞丐碗里的一个馒头,还不小心失手把同伴推到了路边的崖子上,摔出了一脑袋的血。 幼时的他,惊慌失措的跑开了。 可跑着跑着,身后好像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粘着他的脚步,跟随着他,任他怎么跑都摆脱不掉。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 衣袖里的匕首,破鞘而开。 旧时回忆里的少年,把馒头揣进怀里,双手握着刀柄,指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影子。[ 1247.把本王当成坏人了 ‘伤了人,就这样逃掉么?’ 站在少年身后的,是一名怀里抱着他同伴的少女。 出乎少年意料的,少女有着一张迷人且美艳绝尘的面孔,与她声音里的严厉不同,她的脸上,纯淡如水,漠然空泛,好像对什么都不关心的眼眸,此时正望着他,充满疑惑。 ‘没、没有啊,是、是他非要过来和我抢,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少女怀里的小少年,脸颊上沾染了大片的血渍,天上的雪花落到小少年的脸颊上,混着血渍化成血水,一股股流成小水道道,滴落在少女脚边的地面上,滴出一个个红色的雪孔,让人看着惊慌。[ ‘呵呵,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挺好的借口么?’ 望着怀里已然处在昏迷中的人儿,少女瞅了眼握着匕首指向自己的少年,撇了撇唇,笑了。 笑容里,带着一抹轻狂,一抹冷傲。 ‘不是借口啊,他、他也抢过我的食物啊。我们、我们是互抢的关系,这次是我抢过了他,可上次是他抢过的我啊,我的手臂上到现在还有被石子划过的痕迹啊。’ 漆黑的夜里,寂静无人走过的小巷子,少年四处环望了下,发现没有半个人影会从这种幽黑的巷口里走过,心中暗恨自己怎么跑到这么一条偏僻的小道过来,想喊个人来救他都不太可能。 听说女国里的女子都很厉害,比男人还厉害,而且有那种在夜里偷拐男人的女子,把那些男人贩卖到舞坊里去伺候女人,不会眼前的这名少女就是那种人吧? 看着少女衣着华贵,面容姣美,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富贵人家的样子,少年有点害怕的说道。 ‘呵呵,只一个馒头够吃么?’ 冰天雪地里,天寒地冻。 少女看看怀里小人儿的衣衫,是夏衣。 而站在对面的少年的衣衫,同样是夏衣。 看来> 想着少年就这般的跑出去,兴许会遇上什么不太好的女人,少女一时心生怜悯,问向少年。 ‘馒头?你、你想怎样?我、我、要财没财,要色也、也没色,你不要把主意打在我的身上,够不够吃我乐意,用不着你管!不要跟过来!不然、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手里的匕首一抖,险些掉落掌心,少年面色慌了一下,在心中认定是遇到了不良的女子,要抓他去做舞坊里的男子,小心的望着少女似要向前移动的脚步,转身快速的向着巷子里更深处的地方跑去。 ‘呵,把本王当成坏女人了?要色没色?等下不要向本少求饶才是。’ 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少女并没有马上转身离去,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处等待着,偶尔换个姿势抱紧怀里的小人儿,轻叹口气,呼出一股纯白的雾气。 ‘这个小男孩,长得看起来挺弱小的,可是抱久了,还真是> 收紧手臂向上用力挽着小人儿的身体,少女颇是感到无聊。[ 总是这么等待下去也不是办法吧? 少女正想着要不要继续等下去,在少年身影消失的地方,忽然传来一声受到惊吓的呐喊,引起了少女的注意。 1248.不要浪费大好的机会 ‘不听话的人,受到惩罚了吧?’ 深深的小巷里,渐渐传来走近的脚步声,还有间杂的女人嬉笑的声音。 好像是在说着,今天收了一次不错的网,脏是脏了些,回去洗洗,再换身衣服,就马上能白白净净,美美的了,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少女听着小巷里女人们的讨论声音,猜着那些说话的人应该都是成年的女子,要是她想在她们的手里正面抢人,定是打不过的。 但是使用些不太光明正大的手法,应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 ‘辛苦一下,很快就会没事的。’ 脑中思绪一转,少女计上心头。 放下怀中的小人儿躺平在小巷中央的雪地上,少女瞅了眼四周的环境,躲到一处月影光照比较黯淡的地方,手中捏了几枚银针在指间静静的等着成年女子们的到来。 果不其然,月光下的小巷子深处,过了一会走出几个衣着鲜艳,手里拎着木棒的成年女子。 在女子之中,有两个人是抬着一个装了重物用绳索捆起来的麻布袋子,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像是领头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柄银光闪闪的匕首在把玩,少女躲在暗处,一眼就认出那柄匕首的主人,就是刚刚从她面前跑离开的少年。 ‘咦?大姐,咱们今天的运气真不错,看,前面又有一个,就是不知是死是活,想来应该是这个小娃的杰作吧?’ 眼尖的女人,很快就发现被少女故意停在路中央的人儿。 ‘等等,先看看是死了,还是活着。要是活着,就一道带回去,要是死了,就不用管了。官府最近管的挺严了,增加了不少排位岗,别因为这个乱了章法。’ 小巷里空晃无人,孤零零的一个男孩躺在地上,不是有点另人可疑的地方? 把玩匕首的女子原地停下,警惕的止住所有人的脚步,比较担心是官府派下的陷阱,不让身边的人轻举妄动。 ‘哎呀,大姐你多虑了,你看咱们刚刚抓住的这个小子,跑得那么惊心悼胆的,不用脑袋想也能猜出来一定是他惹了事,被吓成那个模样的。再说,他手里还拿着刀子不是?你看躺在路面上那个小男孩衣衫上都是血,身下也红了不少红色的血水,应该没有差了。应该快点过去看看,要是那小男孩被耽搁的断了气,可就真不值了。白白损失上百两的银子哩。’ 她的大姐,处事为人很小心,领着她们逃过不少追捕,但是也不能事事都这么小心,畏首畏脚的啊。 当老大,也得有点勇气不是? 站在女子身边的小妹,想要有可能损失的钱财,心中对女子的谨慎看得很不以为意。 ‘是啊,大姐。那孩子要是真的被匕首给伤了,得快点止血才行啊,如若不然,就像小九说的,咱们可就吃了大亏了。更何况,这么晚了,谁还来抓咱们?’ 跟在女子身边其它的小妹们也七嘴八舌的劝着女子快点下决定,不要浪费了大好的机会。 1249.你们两个有福气 ‘倒也是,你们,快去看看,人死了没?都小心一点,注意下周边有没有埋伏!’ 女子握着匕首挡在身前,明刻观注着周围四处是否有突来的人影袭至,其它的女子除了那两名抬着麻袋的女子站在原地不动之外,其它的人都渐渐向躺在地上失血昏迷的人儿靠拢。 躲在暗处看到成年女子们有序的向前摸进,静等时机的到来。 ‘不能让她们碰到其中任何一个,真是难办啊。’ 想来,她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为什么还会有闲心管这种事情? 看到他们争争抢抢的,不去理会便好了。 非要追到这里来干吗? 她是被大雪冻到脑袋神智不清了? 少女捻紧手中的银针,在女人们快要靠近放在地上的人儿之时,迅速甩出手中银针,打入那些女人的血脉中,敏捷的闪出暗处,飞身向前一跃,在那两名抬着麻袋的女人头顶上方,凌空滑落,横向扫开一脚,踢散两名女子,抱着被捆在麻布袋里的少年落地站稳,眼神冷冰冰的瞅着受伤跌倒在地的七、八名成年女子。 少女的动作,灵活而敏锐,一气呵成,女子们都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踢倒在地,被踢中的地方,像是骨架凹陷下去的那股疼痛,疼的起不开身。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来破坏我的好事?你是哪个舞坊的?这么做,你能得到多少银子?’ 口中不断的涌溢出鲜血,女子倒在地上,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不能想象,自己就这么简单的被人给抢了手中的货品。 那可是个小娃娃啊! ‘银子?本王有的是,可以买得起一个将阵了。呵呵,如果识相,就消停散了去,如不识相,想要留下一条命,本王也不在意。’ 怀里抱着的麻布袋,同样装着一个不轻的份量。 少女忍着手臂传来的麻劲儿,面无表情的说着。 ‘呵!有能耐在这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这牙都没长齐全的小娃娃。’ 打入身体里的银针,似乎在体内沿着血脉游窜。 女子是学过几年武功内法的人,懂得被银针刺入血脉的严重后果,恶狠狠的瞪了少女一眼,朝着其它的女人们挥挥手,下了离开的命令。 ‘呼!可算走了,累死本王了。个子长得不大,怎么身子骨都这么重?’ 在女人们走后,少女手臂再也坚持不住的吧嗒一下子松开,丢掉手中的麻布袋,揉着发酸的手腕不解的抱怨一句,站在麻布袋的边旁,蹲下身子。 ‘也不知是本王傻了,还是你们两个有福气,没被卖到舞坊里,将来要懂得知恩谢礼,知道吗?’ 想起那些女人临走时留下的威`胁性十足的话语,少女解开麻布袋的绳子,扶着被装在里面已经不经人事的少年走到还躺在地中央没有恢复意识的小人儿扶起来,勉强的站起身子,稳定好三个人的身形,一路摇摇晃晃,脚跟不稳的走向小巷子的出口地方,在街道上寻着可以入住的客栈。[ 1250.人贩子越来越多 ‘客官,这么晚了,是住店还是食膳呐。’ 少女拖着两名昏迷不醒的少年走进客栈,初敲开客栈的院门,就有打更的小婢子挑了灯笼前来招呼,替少女分担了一名少年的重量,帮少女缓解了下挂在崩得发酸的肩膀,边走边问道。 ‘住店。两间客房,要暖炉热些的地方,两位小公子受了寒,禁不起冷气,再者,去寻两套干净的衣装来,这些银子是订钱。’ 扔了十两银子给坐在楼下柜前不停点头的掌柜,少女敲敲台柜的桌面,叫醒昏昏欲睡的掌柜。 ‘嗯?都这么晚的时辰了,也有客人住店!欢迎,欢迎,怠慢了。雯儿,还不快带着客人到楼上雅间好生伺候着?’[ 银子丢在桌面上的声音,咚得一声闷响,叫回掌柜与周公聊天的精神。 掌柜困倦的伸着手臂打着浓重的呵欠,咬着银子确认了一下,取出房间号牌交给前去迎接少女的小婢子,随后望了眼少女身上穿着的高贵华丽,质地上乘,做工精美,绣缝细致的衣衫,没有多少好感的摇摇头。 这年头,拐卖男子的人贩子越来越多了,都敢堂而皇之的在三更半夜里入住客栈来了? 民风日下,国风日下呐。 可偏偏这样的主子,都是有权有势的主子们,位高权重的,也不是她们这种开小客栈的人能够惹得起的。 要是真去报了官,抓了人,肯定是前门进去,后门出来,说不定有的厉害主子,连后门都不用出来,直接在侧门院口就走了,也有半路打道回府的。 总之,就是一句话,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们能够选择的,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要用多余无畏的勇气,拿自己整个人生来做赌注,为了一些不知道在哪里还会遇上的偶然人,白白浪费了财力和人力。 还是悠着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是,掌柜。’ 客栈的小楼走道里,都点了用来照亮的烛火。 小婢子一进客栈,就吹熄烛火,提着灯笼放进台柜的偏座里,以备再有客人来敲门,可以及时取来挑在手里,不会耽误迎接客人的时间。 ‘姑娘,这边请。’ 小婢子手里拿着房间号牌,扶着先前从少女手上接过来的少年,引领着少女走上二楼空闲的房间。 ‘嗯。’ 少女跟在小婢子身后,怀里抱着血水已经凝固在额头成痂的小人儿,踩着楼梯板嘎登嘎登的走上楼,迈进小婢子先推开门的一间房,把小人儿放到塌上安置好,复走出来,接过小婢子扶着的少年,送入另外一间房。 ‘送两桶热水到旁边的屋子,这里少送此,够洗漱就可以,夜里往两个屋子里多备点炭,这屋子,不够暖。’ 扶着昏倒的少年躺到塌上,少女解开少年的衣扣,查看了下少年的身体,并未发现有外物击伤的痕迹,少女猜测,应该是突然遇到不好的人,被吓昏的,所以身体上没有受到什么袭`击之类的恶性事件。 1251.瞧她这个脑袋 ‘是,姑娘,小的这就去办。’ 三个人,睡两间房? 这怎么分? 准备分前半夜和后半夜么? 要是果真如此,这位姑娘也太厉害了点吧?[ 她还以是两位小公子住一间房,少女单独住一间,看眼下这情况,是不太可能了。 小婢子看着少女订了两间房分别用来照顾着两名没有知觉的少年,眸里带着几分困惑,向着少女鞠了一躬。不解的离开了。 虽然是后半夜快要来临了,但是好在客栈的服务还算到家。 少女吩咐备好的东西,小婢子很快就准备妥当,热水,毛巾,火炭,干净的衣衫,不等少女自行查看,已经一一摆放到少女面前,给少女过眼看了一遍。 在最后面小侍的盘子里,还有用于伤口消毒的药水,和用来包扎的棉花和白布。 ‘不错,还比较细心,拿去花吧。’ 摸出衣衫里放着的些许碎银,少女放到小婢子手中,打了赏钱,挥挥衣袖,示意小婢子可以领着小侍们离开她的视线。 少女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总觉得从那些小侍的身上,能传来缕缕望向她的目光,透着一股炽烈的滚烫,不是少女现在想要见到的,让少女没来由的心烦意乱,情绪变得烦躁。 ‘是,姑娘。小的今晚负责盯更,姑娘若是还有其它吩咐,尽管摇下门外墙臂上的铃铛锁便是,小的就会赶上来听从姑娘的指示了。’ 掂弄着手里银子的份量,差不多快有五两,最差也会有三两。 今晚她幸运了。 小婢子的脸上不经意间露出喜悦的笑容。 对她们这种伺候人的活儿,赚的就是客人的打赏钱,遇到富贵的客人,打赏的就多,遇到贫一点的客人,打赏的就少,也有一些是奔走江湖的,或是入皇都考院的,一个多余的铜板都没有,那她们也得认栽,没辄。 ‘嗯,去吧。’ 没有关门,屋子就大开着。 暖炉里的火炭星星点点的烧燃,烧得整个屋子里有了人体入住后的暖气。 少女走到塌边,伸手探上少年的额头,温热,渗着些凉凉的湿水。 伤寒? 取来巾帕抹去少年额上的湿水后,少女再探摸向少年的额头,体温似乎处于正常的状态,很是温暖的感觉。[ 少女恍然领悟。 那些湿水是> 瞧她这个脑袋~ 被打击的没有办法思考了吗? 少女见到少年没事,动手褪下少年被雪花打湿的外衫,只留了里面的一层单薄的小衫让少年穿着入睡。 ‘冷> 少了一件护在身上的衣衫,没了衣衫上温热潮湿的烘干感觉,少年冻得蜷缩起身子躺在塌上,浑身打着轻颤,不安的在塌上抽动着,露出挂在胸前的一块银锁,在银锁上面,一个明晃晃的‘夜’字,闪烁在少女的眼前,甚为熟悉的闯入少女的记忆深处,引得少女不禁细细思考起来。 1252.心惊胆颤的画面 ‘夜?是哪家族氏的族姓?在凰凤女国,有这个姓吗?’ 少女自觉在族姓上的文识不比那些专研民间姓氏的老前辈,可是少女也曾在皇宫文书藏库里见过有关于目前四国姓氏的分布。 据少女所知,凰凤女国里,并无属姓夜氏的存在。 倒是在暄昭国度里,似乎存在很多夜氏族人,而且,其中一户是夜氏族谱的主支大脉,族谱也已延续了几百年的历史,现今是负责为暄昭皇主效力,保护当代皇主安危的神秘族人。 听江湖上传到皇宫里的秘讯上言道,夜氏族人之中,个个武艺高超,犹以剑术修行最为突出。[ 在保护皇主的行为中,与其说是保守的护卫行为,不如说是打破常规,主动出击,与对手正面交锋,不在背后阴`险使`诈。 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刺侠的味道。 既是刺客与侠客的双重原则。 少女认真翻看着银锁的前后锁面,怎么看,都有一种少年不是出生在平常百姓家里的错觉。 但是少女也没能想通少年是因为什么流落凰凤女国,造成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 倘若他真是暄昭出了名的夜氏一族,那倒真得让她另眼相瞧,应该去查查他是犯了什么样折大错,被族人给无情抛弃。 ‘好好在这里睡一夜吧,明日,就回你该回去的地方吧。哪里来,哪里回,勿要留在不属于你的地方,辛苦度日。’ 手中的银锁放回少年的骨衫小衣里藏起来,少女拉着被子替少年掖得紧紧的,确定除了脑袋在被子外其它的任何皮肤都没有露出后,走到暖炉旁边观察好炉火不会带有安全上的危险,这才放心的合上屋门,端着棉花、药水和包扎伤口的白布走进旁边的屋子,合上门窗。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传来一阵沐浴洗漱的声音,再之后,烛火熄灭,屋子里归于安静,直至次日天方现出一点暮青色,屋子里烛火,复燃起来。 嘎吱一声,屋门从屋里打开,少女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侧领衫裙走出房内,转步迈进另一间屋子,来到一夜睡得安稳的少年塌前。 ‘虽然不知你是否真的与夜氏族人有关,也不知日后还能否有缘再次见面,但愿,你会回到属于你自己的生活里,安稳的过一辈子吧。’ 掏出五十两银票放到桌上用茶杯压好,少女打开房门,临行时最后望了一眼躺在塌上没有回应的少年,悄然离去。 ‘嗯~好痛>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等到少女走后的第三个时辰,躺在塌上的少年似乎恢复了些许沉睡的神智,弓着身子在塌上翻转了一圈,迷迷糊糊的哼出一声极软极柔极不舒服,细若蚊蝇的抱怨,缓慢的睁开眼眸,望着透出强烈刺眼光线的窗纸,脑中尽力的回想,在他失去意识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这里> 眸色一凛,凛出一幽黑暗。 少年观察着周围并不熟悉的环境,眼前闪过一幕幕让他心惊胆颤的画面。 1253.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那、那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暗黑的夜里,他抢了和他同住在一间庙堂里同伴的馒头,还错手把同伴推到路旁的边崖上,摔出了好多好多的血。 他吓坏了,以为自己杀了人。 怎么办?怎么办? 害怕的他,想不出来什么有效的解决办法,只能拼命的跑,拼命的跑,想要跑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来隐藏他做了坏事的胆小自己。[ 可是他怎么跑,就是没能跑过那个抱着浑身是血的,他的同伴的少女。 她追上他了,质问他为什么要逃。 他拿出匕首面对着那个年纪轻轻,却是一身正义凛然的少女,然后再次被心里的害怕给打乱,再次的拼命跑了起来。 但他这次没有跑几步,就被一群挡在小巷的路口处手里拿着木棒的女子,再然后? 发生了什么事情? 脑顶处的地方,隐隐作痛,少年伸手轻轻一碰,疼出一声吸气。 少年终于想起来了,在他看到那些女子们的时候,他是转身想要逃回原来的路,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跑,那些女子就已经一木棒砸在他的脑袋上,把他打的昏昏沉沉,似晕似醒,身子软绵绵的躺在了地上。 那一刻,少年的心中什么都没有想,一片茫然,不知所措。 抓他的那些人都是身材高大,体格强壮的成年女子,他就算再怎么灵巧也逃不掉的,没有人会来救他,也没有人可以救他。 他能够听到那些女子们发出狡猾的笑声,也能听到她们在热切的讨论着可以把他卖到什么价钱。 他还知道她们把他装进了麻袋里,以为他是失去知觉得,下手很重,往麻袋里一扔,砰得一声,他自己都能听到膝盖撞到地面上的声音。 他以为,他这次是死定了。 除非父亲派人来救他,否则他就一定会可怜兮兮的被人卖去舞坊院,做那种日夜服侍女人的草倌,也许,随着他的年龄大了之后,还会做奉献出身子的荤倌。 等到再大了,那些舞坊里的主事人发现他的容貌之后,指不定还会让他做倌魁,当舞坊里的顶梁柱子,甚至把他身子的初`夜给竞卖出去。 呜呜~ 一想到将来有可能发生的悲惨事实,惊得少年身子快速一抖,揪住胸襟,畏缩的卷起被子,拉下帐帘,独自躲在塌里害怕着。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她们要是真的把我卖进那种地方怎么办?听说那里的人在被人破身之前就是一直喝砒霜,喝铅水用来防止有孕的,那我怎么办?要喝吗?喝了不是将来延续不了子嗣了?父亲会打死我的啦~呜呜~好可怕> 凡是进了那种地方的人,都是二话不说,就先被推进小黑屋里关上几天。 过了小黑屋之后,主事人不是会来询问是否出倌的?[ 要是不肯同意出倌,就会各种私刑轮番伺候,挨个换着法子的来问候他。 他是受不了折腾,而且还很胆小的人。 若然遭遇了那种惨无人道的事情,别说各种刑罚了,就连小黑屋子的那几天他都熬不过去! 呜呜~ 那他到时候,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1254.小命要在女国里废掉了 ‘撞墙?咬舌?悬绢自缢?’ 不要吧,每一样都好可怕~ 但他也不能丢了夜氏族人的名誉啊~ ‘父亲,你来救救孩儿吧~’ 蒙着被子躲在塌里,少年颤颤的哼着声,辛苦害怕的等着。[ 等抓他的人过来把他关进小黑屋里,然后用非常粗鲁的手段来对待他。 可是少年左等右等,安安静静的等,急急燥燥的等,等来等去,怎么都没等到那些女人的出现。 等到过了好久,少年再也等不下去的时候,猛得掀开被子,呜哇的大喊一声,听到屋子里什么动静都没有,惊诧的挑开帐帘,露出一张慌乱的小面孔,仔细看着屋子里的环境,警觉得看着。 ‘这里> 屋子里,暖炉檀香,热水放在暖炉上温着,散着蒸腾的白气。 屏风桌椅,虽然不是太好的上乘制品,但也多少应该算是平常百姓家里用不得的档次。 还有摆在窗台上的景花盆栽,挂在屋里墙上的箴言金句,白似玉雪的纯色墙壁。 而且,光是摆放在屋里的烛台就有三柄,照的屋子里暖暖亮亮的,似乎是夜里照亮的烛火在天明的时候,没有人前来熄灭取走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他想象中的小黑屋,差别太大了。 ‘难道> 他会那么幸运? 少年在脑中仔细回想着他能够记起来的每一件事情,彻底昏迷之前所听到的每一句话,忽然想起,他好像的确是被人给救得的。 那个人,好像还说句‘银子?本王有的是,可以买得起一个将阵了。’ ‘本王?在凰凤国,敢自称本王的话> 据少年得知,凰凤国的凰颐女帝,一共有两位皇女,七位皇子。 皇女分别是大皇女诗晗然,小皇女诗晗烟。 七位皇子叫什么名字少年是不得知的,因为他对男人不感兴趣,再者说也是因为那七位皇子在两位皇女的名声之下,显得太过单薄,不为太多的人所知道。 而那七位皇子,在满了十三位之后,都分别下嫁给当朝甚得凰颐女皇之意的将军文丞们,虽然日后的生活会怎么样并没有人得知,但是眼下里是过着富贵安稳的日子。 倒是女皇的两位皇女们,大皇女现今是还没有娶夫,小皇女还小,才八岁,比他也就大个一岁,想娶夫也得五年之后。 嫁了人的皇子,必是不能在深夜里出现的。[ 那救了他的人,且又敢自称‘本王’的,只能是大皇女或者是小皇女? 少年坐在塌上这样一想,心中的不解迅速就化开了。 可是现在他应该怎么办呢? 回家? ‘对,一定是要回家的。要是再被人绑个几次,本公子的小命就要在女国里废掉了。可是回家> 少年想到要长途跋涉的走回暄昭去,所有的信心志气就全都蔫了下来。 他怎么回家啊,没有东西吃,没有衣服穿,外面还那么冷,树林山路上还会有咬人的野兽,或许他没有走到一半,就被野兽给吃了,再或者,被冻死路边了。 想想都很可怜的说? 1255.做个简单的穷人 ‘呜> 少年缩回塌帐内,烦恼的拍打着塌褥,对未来要走的事情,相当迷茫。 扣扣! 屋子外,响起几次扣门的声音,惊得少年身子一颤,再次从塌帐里伸出小脑袋望向屋门,想了想,喊道‘谁呀?干吗敲我的门?’ ‘回小公子,退房的时间快到了,小公子是要续住,还是退房啊,小的也好和掌柜的有个交待。’[ 门外,小婢子恭敬的候着,等待着少年的回答。 ‘喔> 眼睛蓦地睁开很大,少年在心里暗暗嘟囔着不情愿的话语。 不退房,他哪里有银子住这种地方? 当他是在夜家当公子呢?想去哪里直接有贴身的丫头拿着钱袋付钱? ‘真是的,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救了本公子的命,怎么走的时候也不把房钱给结了?难不成> 赶紧利索的下了塌,少年在床塌边上寻找着自己的衣物。 ‘衣服都哪去了?被扔掉了?不是吧?这客栈里的人怎么可以这样?不经别人允许就把本公子的衣服给扔掉?’ 眼神四下里瞅看半天,也没找着自己原来装得那套单衣,少年气乎乎的捶着胸口,真是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冰牙齿哩。 不过> 视线扫瞥到的地方,少年眼前一亮。 ‘咦?这是什么?客栈里免费赠送的冬衣吗?’ 床塌的角柜上,放着一套带着毛边领的衣衫。 少年欣喜的取来抖散来看,顿时生气的小脸漾出高兴的笑容。 啧啧! 真不错。 上好的绸缎,细致的剪裁,精美的绣花,还是他最喜欢的裹颈领口。 真是好,这样的衣服,他若是穿上了,就不会被外面的霜雪给冻到了,还会暖暖的。 ‘好客栈,赠送的好衣,可是> 少年的身上,实是带着几两银子的。 那些银子是少年的父亲把少年丢在女国的时候,经受不起少年的哭闹,给了少年十两银子过活。 可是少年自小就没有藏银子的习惯,住在城庙里的时候,被同住的大乞丐们抢去不少。 少年稍有一点反`抗,就会被大乞丐们拳打脚踢的揍得不成人样,所以留下来的银子,还有一些用于付药费了。 后来少年挨打的次数多了,也就晓得世间险恶,人心难测,于是就把银子藏了起来,藏到自己鞋下面的垫层里,然后把鞋子用土和成泥巴蹭得黑黑的,脖子上的银锁也捻进衣服的内领里,这样就不会有人觉得他是有钱大户人家里的公子,总是来跟他抢钱,他不给就揍他了。 少年在城庙里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做人难呐!做个简单的穷人,更难呐!’ 1256.比神仙还好看的小美人 ‘唔!好凉。’ 热热的洗澡水,经过几个时辰的停放,已经变得没有热温。 少年取来温在暖炉上的热水倒进洗澡水里,试好暖和可以擦身的温度,取来巾帕沾着稍微暖了些的水擦拭着自己褪去衣衫后的脏污身子。 清澈的洗澡水,渐渐溶成黑黑的颜色,少年洗去脏色的身子,如同一朵盛开在水中的白玉兰花,玉白的颜色,清透,净美无暇。 少年站到屋里的铜镜前,一件件的换好干净的小衣,中衣,还有外衫,系好一颗颗绣成盘花的衫扣,旋身一转,捎带起衫襟舞风,和之前被扶进屋的小乞丐,简直是换了一副身骨,完全判若两人。[ ‘想不到,本公子的花容月貌还在?’ 秀发如瀑,画黛弯蛾,眸似清墨,齿白玉雪,唇红仿若朱砂。 鲜明美艳的色彩,晶莹剔透的肤色,一张美如秋风团扇的面孔,艳比天人,一身雅姿翩翩的气质,堪绝世尘。 抚摸着自己柔白的脸颊,少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都有点不能适应。 是过了一年多穷民乞丐,不洗不漱的内心忐忑? 少年在屋子里转了一,发现在备好衣服的下方,还备着一双绸缎花面的白色绒皮靴。 ‘呵!这客栈的主人备得真是齐全,让本公子都快不敢相信了。以后若是有机会自己开了间客栈,也要这样对待前来的客人呐。当然,这套装扮的费用嘛,还是要从客人的旅费里出的。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咯。’ 少年端来木盆里的清水,洗净脚面,换上新置的布袜棉靴,走到铜镜前又转了一圈,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果然英俊之气不输女国里的男子呐~ 衣服鞋子穿着完毕,少年在屋子里挨着角落都翻找寻了一遍,检查下是否有东西遗落下的。 ‘喔?银票?馒头?’ 少年走到茶桌前时,发现了压下桌面上的五十两银票,还有那个被他抢来的馒头,愣愣的看着。 ‘为什么这里会有银票?总不会是客栈掌柜赠送的吧?呃> 要是客栈掌柜送的,那干嘛还让小婢过来问他结不结帐? 五十两耶,不是小数目的。 够贫苦百姓家花个几十年咯。 掌柜的能那么大方的送给他? 少年在心中马上否定脑中的想法。 ‘那> 王爷干嘛送他银子? 救了他已经很好了,还要送他银子? 心中泛起一波涟漪,少年对救他的那个神秘的人儿,充满了好奇。 走廊里的脚步声,好像再次向着他的房间走来。 少年急忙把银票放在里衫的衫袋里,匆匆打开门,正好和前来催房的小婢子碰个照面。 ‘不要催,我马上就走,马上就退房了。’ 讨厌被人催促的感觉,少年握着手里的几两碎银子走过小婢子的面前。 ‘嗯?客人,您住的是这间房吗?没有错吗?’ 小婢子跟在少年的身后,脸上尽是无法相信的错愕。 怎么可能呢?太神奇了吧? 昨天晚上入住时,分明就是个丢到炭火里都找不出的小黑人,怎么今天,一下子就变成玉骨冰肌,比神仙还好看的小美人了? 1257.要我来结帐吗 ‘掌柜的,要我来结帐吗?’ 少年下了楼梯来到打着算盘算帐的掌柜面前,伸手敲了敲桌面,问的很不客气。 救下他的那个人,不是王爷吗? 王爷怎么还会吝啬的连个房钱都不替他付? 难道是要他拿那五十两付吗?[ 王爷她还真是做得了这个决定喔。 ‘嗯?小公子,你指的是哪间房?’ 听到桌面的敲打声,和来者不善的口吻,掌柜放下手中的帐本,在看向少年的时候,眼神明显一亮,露出些许惊艳。 没想到呐,没想到。 在他们凰凤女国里,漂亮的小公子真是一个接着一个啊? 早上刚送走了一位,眼下里又送来一个? 瞧瞧小人儿含露生雾的眉眼,简直像是从画儿里描出来的一样,享足了眼福呐~ ‘什、什么哪间房?房牌号吗?我不知道嗳!’ 光顾着出门了,少年也没有看那房牌号是多少,转回视线望向身后,少年瞅着跟着他的小婢子,问道‘你不知道本公子的房间吗?’ ‘掌柜,就是昨天晚上那位姑娘订的两间客房里的一位。’ 被少年一望,小婢子快速低下头,回道。 ‘喔?原来是昨天的那两位小公子?哎呦,真是不一般呐。’ 脸上露出难以相信的惊讶,掌柜为自己没能认出这般漂亮的小人儿感到惋惜。 重新打着算盘替少年算了房钱,掌柜的把算好的数目摆到少年面前,等待少年过目。 ‘嗯,还好,够付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贵。不过,这衣服要另算钱的吗?’ 果然还不是免费的。 就说嘛,哪家客栈会那么好心的买给你一套新的衣服? 少年望着帐目,心里小小的失望了一下,可还是按照数目上写的,付了银子。 ‘小公子慢走,下次住店还要光顾喔。’[ 掌柜乐呵呵的收下银子,与早上那位小公子走时的哀叹表情不同,这回是非常高兴的。 衣服的钱,少女在昨夜已经给过了,这回还能多收一次,房钱也是订房时的两倍,真不错。 她要是能多遇到几位这种没有头脑的客人就好了。 ‘掌柜的,那个> 从掌柜和小婢子的谈话里,少年推断出送他来的是个好心的女子。 再加上他在昏倒之前听到的话,少年几乎可以断定,救了他的人,绝对就是平常人难以见到的大皇女诗晗然和小皇女诗晗烟之中的一个。 但是哪个人,他倒是无法确定的。 以后得密切关注一下才行。 救了他的人,他总得谢谢一下这个救命的恩人呐。 知恩不报,不是好孩子啊~ 少年最初要寻到救命恩人的想法,只是想要报恩,可是经过三年思想里慢慢的沉淀,少年心里报恩的想法,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变成年少懵懂的情感悸动,悄悄的走向一个少年无法亲自去掌控的发展状态,遂尔,想认真的去见见那个在他幼年时向他伸出了一双援助之手的小恩人。 这也就有了前些日子,凰凤国的凰宝女皇领着凰笞王爷前来暄昭出游,少年美其名日是为了凑热闹躲进随行队伍中,其实是想证实谁是当年救了他性命的小恩人,从而被女皇相中,点明要他入嫁凰笞王府的事情。 1258.不知道她忘没忘了他 “呵呵,应该是凰笞王爷没错的。就算不是她,也当作是她了。” 三年前的回忆,现在记起来还是如昨夜梦里那般真实,少年抚摸着手里印有五十面额的银票,想到即使在最困难,一个人行走在山路上又慌又怕,听着山林里各种奇怪叫声的时候,也没有把银子花掉的辛苦,脸上柔柔的暖起一抹温和的笑容。 要是母亲能同意他嫁给凰笞王爷就好了。 他也没有想到当年那个救他的人,就是当初在身后追着他问他伤了人,怎么可以不负责的小女孩啊。 这么多年过去,不知道她忘没忘了他。[ 应该不会像他这般记得清楚吧? “公子,老爷叫您过去呢,您换好衣衫了吗?” 跑出去打探消息的小丫鬟在外面溜了一圈,步子跑的快快的,未经通传,砰的撞开门,冒失的闯进来,吓了少年一跳。 “你这小丫头,不能好好说吗?把本公子吓坏了怎么办?不晓得本公子胆小?” 拍拍被吓得扑腾扑腾跳的胸口,少年把自己胆小当作理所应当的现由。 要说少年患得心悸病症的由来,多少是和当年自己独自走回暄昭的事情有关。 那个时候他才七岁,用了付完房费的剩余银子买了匕首,铁剑,和路上用的干粮,还有一件非常厚的棉外衫穿好,然后就极为庄正严肃的踏上回暄昭的路途。 可是从凰凤到暄昭,路途十分遥远。 坐水路倒是可以快些到达,但少年却又舍不得花钱,只好自己一个人走山路。 山路总是层层环绕,从山顶到山脚,还要走过很多的小树林,有时遇不到可以休息的地方,少年就只能爬上高树,躺在树上睡觉。 可是半夜里总能听到一些儿野狼和狐狸的叫声,然后晃在他眼前的,就全都是碧绿色的眼睛,常常吓得少年不敢睡觉,深怕一睡着了,就会被那些凶狠的小动物给吃掉。 少年就是那般夜里受着惊吓,白天困乏的没有精神,用了整整四个月,直到来年三月份的时候,才回到暄昭,病魇缠身的敲开了夜府的大门。 人尚未进门,已然身子发软昏倒在地。 经过大夫的用心调理,少年躺在塌上过了四`五天终于现出些许神智,可从那之后,就落下了心悸这个病根。 平时里,要是谁在他的面前大声说话了,他都会吓得心跳加速,那种加速,绝对不是感情能够造成的那种。 “公子,对不起嘛!以后丫头小点声好不?您快点换衫收拾下吧,老爷和夫人都在厅里等着您呢。” 走到屏风后取出给少年换置的衣衫,小丫鬟甜腻的向着少年承认错误,以一种女孩惯有的撒娇姿态,惹得少年坏心情一软,不忍再冲着小丫鬟发脾气。 “知道父亲为了什么事情叫我吗?母亲和父亲吵得严重吗?要是严重的话,本公子嫁到女国里的希望不是会少很多?本公子不希望事情是朝着那种方向发展的噢~” 下了床塌,少年站到候在塌边的小丫鬟面前,由小丫鬟伺候着更换衣衫,烦恼的说着。[ 1259.没有任何说不的权利 “呃> 小丫鬟愣着脑袋想了想,想到刚才看到的情景,一字不落的回答给少年。 “嗯?整个夜府的荣誉?冒死向皇上进言?父亲是不是有点> 有前面两个条件在那里摆着,他敢说不吗? 他是夜家的子孙,夜家代代辈辈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忤逆过皇命,哪怕是宁愿自己跳河损掉性也不入宫为妃的烈性事情都做了,可最后不还是让府里的小姑姑替嫁了吗?[ 结果在新婚当夜被拆穿之后,小姑姑就被当时的皇帝派了十名太监用各种塌事刑具给折磨的不成人样子,第二天就吊死在宫里了吗? 出了那种事情都没有去怪责皇帝过什么,现在不过是让他嫁给女国里的人,当作女孩子来调都一下,又不是让他扮作女人嫁给当今皇上,有什么好去顶着项上人头去进言的? 若是他的父亲真做了那种事情,族里那些长辈们定也不同意的。 为了他这么一个不经事的小娃娃,就毁了夜氏一族几百年来的荣耀,可能吗? 少年并不认为向皇上进言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到时候皇上在外逼迫着,族人在内里起杠着,他岂不是要害得父亲这个族长的地位岌岌可危,成了族里的罪人吗? 他不能去做那种不孝之人的。 面朝皇权,他们这种依附皇权而生,被皇帝看作奴隶之人的护卫,是没有任何说不的权利的。 “可是公子,老爷这次说的好像是真的呢!而且老爷还对夫人说,就是不当族长,一辈子被族人唾弃,也要护着公子您安全呢。公子,你不总说老爷不疼您吗?依丫头看呐,老爷是极疼您的,只是不太好表达而已。” 系好少年腰间的白花带,扭成漂亮的腰扣,小丫鬟蹲下身,替少年整理因扎腰带而紧崩的衣衫襟摆,不忘说出心中想法,在少年的眼前碎碎念,念碎碎。 “呃?有吗?那倒也是,有好几次我看到父亲偷偷进来房里送安眠茶给我喝呢~嘿嘿,父亲当时以为我睡着了,其实你家公子我一点都没有睡,我就是想看他有没有想跟我说的知心话啦,可是好可惜呀。父亲瞅了我几眼,人就没影了。” 知道父亲对他的好,就更应该为父亲着想着才是。 百善孝为先,不是么? 更何况,他想嫁人> 对一个陌生人都会伸手援手的少女,对待她的夫婿,也一定会很温柔,很善良的吧? 虽然女国里的女子都是一妻多夫的,可是他有信心能获得那个女孩子的独宠专爱,就凭他这么自小就漂亮美丽的脸蛋,等将来长大了,怎么着不也得是个倾国倾城,绝艳天下的美人? 1260.为什么要锁着我 “公子,原来你变聪明了喔。丫头一直以为你是笨笨的。” 笨笨的老爷,笨笨的公子,只有夫人是聪明的。 在小丫鬟的认知里,老爷和公子都是笨笨的。 因为笨笨的想不通事情,所以两个人的关系才会越走越远。 要不是发生了这件事情,老爷和公子的关系还是不会发生半点改善。[ 小丫鬟真不知是应该感谢皇上这道圣旨,还是不该感谢这从天而降的灾祸哩。 嫁到凰凤女国耶~ 堂堂男儿,怎么能做那种事情? “没听说过傻人有傻福么?笨人也会有笨福滴。坏心思的小东西,还不赶快走?让父亲等久了,看不责罚你才怪!” 不管是傻,或是笨。 他想等到的福运,不还是来了吗? 有这种幸运,不就足够了? 少年的脑海里出现那张即使是在风雪里,依然拥有强大冰冷,不容人拒逆气息的少女,淡然轻笑,美若繁花昭锦,华色天姿。 “是喔,老爷和夫人还在等着您呢。可是公子,您真的想嫁到凰凤去吗?是不是您三年前在凰凤遇到什么事情了喔?和哪位少女邂逅相遇了吗?” 小丫鬟想不通自家公子为什么执意要尊皇旨入宫,误想乱猜的,倒也猜到和事实相近的情况。 “嗯?邂逅?呵呵> 他和她的相遇,能算得上是邂逅吗? 冰天雪地的,还被她看到因为抢馒头险些错手杀人的失态,如果说是一种邂逅,那也只能是一种让人讨厌的邂逅吧? 少年还真想看看,若是等到他日,他真的扮作新婚夫君出现在她的寝室里,她> 德崇二十三年早春三月,暄昭夜氏族府夜之初之子夜洛凉以出嫁凰凤女国之两国联姻身份,被暄昭德崇皇帝封为‘文洛允顺贵安’皇子,奉旨入宫,进住洛瑕殿。 “放手,你们放手,为什么不许我去?我也是皇子,我是皇上册封的皇子,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去,我明明就看到发给我的圣旨了,你们为什么要锁着我?” 四月末,暄昭皇宫里的景园花开了。 德崇皇帝招了所有的大臣携带家眷入宫赏花,同时也宣昭皇宫里的皇子公主们一同前来,感受一些春临大地的融暖气息。 住在洛瑕展里的文洛允顺贵安皇子夜洛凉,在接旨得昭后,换上皇族面圣正装,一切准备妥当,却被突然告知,不得参加赏花园会,被两名太监抓着肩膀无情的丢回房里,噗通一声摔到光滑的大理石面上,额头撞到桌椅的边角,磕的血水直流,染红清艳的衣衫。[ “哼哼!这是太子下的密令,谁让你长着一张狐惑媚主的脸蛋,总是把皇上迷得七昏八素的。你可不要忘了,你将来是要嫁给凰笞王爷的人,就算再不如意,也休想在这皇宫里头攀上个厚主,得了龙颜,咱们皇上身边的袖人,可不是谁都能当得上的。若是在去女国之前丢了身子,告诉你,甭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甭说是查得出来,还是查不出来,那后果,可都是你不能想象的。主子您好好在殿里呆着吧,奴才们告退!” 拂尘一甩,垂身一弯。 说话的大太监甩甩袍袖,眼眸里露着一股鄙夷的色彩,寒着面容离开。 1261.疼得本公子想骂人了 “嗯?什么?什么袖人?喂,你在说什么啊!” 袖人? 何意? 是指那些陪在皇上身边的男子?断袖的意思吗? 捂着额头的血口靠到椅子上,夜洛凉想着大太监临走时说的话,眸子里迷着眨了眨,睫毛上抖落几滴血珠。[ “主子,自是话面上的意思。您自个揣摩着吧,总之,今天您若是想去花会是不太可能了,以后再有类似前去面圣的场合,也不太能发生见面圣主的机会。主子还是留在殿里多寻思一下怎么修身正姿,以待日后努力讨好凰笞王爷吧。” 哐啷一声,殿门自外面上锁卡住锁芯,大太监领着几名跟班的小太监在外面风声笑语的,嬉闹着离去。 “喂!喂!你们锁门干什么?我不是,我不是,我从来都没想过,你们快点开门啊!” 什么袖人,什么伺候皇上? 他几时那样想过了? 在他的心里,可是有想去珍惜,想去日夜挂念的人儿了好不好? 而且,他也并没有刻意去讨好皇上啊。 他只是想到时候出嫁了,会让皇上在凰笞王爷面前夸奖他几句,顺便也他多置备一点嫁妆而已啊? 多些赏赐也能证明自己的高贵身份,可以与凰笞王爷相配啊? 难道他的在皇上面前的故意争取,在别人的眼睛里,就自动被解读成想蒙得圣恩宠,日后留在皇宫里赐候个男人吗? 开什么玩笑! 他们的眼睛都长到脑袋后面去了是不是? 谁看到他和皇上在一起单独呆着过? 用力拍敲着门扇,夜洛凉等不到太监们的回应,捂着额头靠在门扇上拎起手袖不停的去擦额角流出的血水。 “疼,好疼。疼得本公子想骂人了。” 手袖上染得全是鲜血,湿湿粘粘的,非常不舒服。 夜洛凉摸摸衣衫里,好在带了块白布帕子缠在脑袋上,边缠边气愤的说道:“坏心肠的太子,让你这么陷害本公子,还不让本公子去花园赏花。哼,等过了今天,本公子就把景园里的花全给拔了,让你想看也看不成。没良心的太子,要不是有你母后的娘家人,你以为你能成个什么?说不定你在宫中的位置,比本公子还差呢~等着吧,本公子有一天,一定会把你踩在脚底下,好心给你树个木牌的。还太子哩~别看你现在风光,将来指不定谁风光哩~” 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别看夜洛凉小小的年纪,倒是在皇宫里胆子大的很。 当然,胆子大的时间仅限在他单独一个人的时候。[ 宫殿里若是来了其它的什么人,哪怕是个只有四五岁的小公主,夜洛凉都是极怕到骨子里的。 “公子,公子,您能听得见吗?我是丫头啊~您说话声音小点中不?太大了我都听到啦。万一被别人听到了怎么办啊?” 门扇外,传来跟随夜洛凉一起入宫的随身丫鬟悄悄说话的声音。 夜洛凉包缠着额头的动作稍微停顿,随后快速系好帕子,自内回拍了几下门扇,小声问道:“丫头,是你吗?外面还有别人吗?” 1262.她们拿烧火棍子打你? “公子,不是丫头还能是谁啊?在宫里,还有谁这么好心来关心你嘛!外面没有人,丫头是等他们都走了之后才过来的。” 进宫快两个月了,在宫里,除了见到皇上那么点时间里自己家公子还能被那帮奴才当个主子看待着,其余的时候,想给饭就给饭,忘了主子就得饿着。 皇上赏给公子的东西,大半也都被那些以下犯上的奴才们给偷了去,没有多少是给主子留下的。 若不是老爷和夫人惦记着公子,时常捎些衣物食膳进宫给主子,主子怕是整天连顿饱饭都食不下的。 这样的公子,好可怜。[ 小丫鬟在外面敲着门扇,谨慎的在殿院里寻看一圈,确定殿院里没有其它人在偷偷监视着,方小心的回道。 “真的?丫头,那快点,快点把门锁打开,放我出去。我要去景园赏花,指不定讨了皇上欢心,又能送我些赏赐呢?” 一听到外面没有人在监视,夜洛凉不顾额头上的伤口,边说话边开始动手解扣除衣。 衣衫上都被染上了血,若是去见皇上,怎么也得换件没有血迹的衣裳啊。 漂不漂亮没有关系,重要的得是干净,不能让皇上闻到血味,万一惹了奴才们的众怒,可能又得几天不给他饭吃,压迫得他想逃都没力气走出去。 “公子,你别忙活了啊!你那种想法不行的。丫头要是放了您出去,等他们回来,丫头也是要受罚的。公子,你不怕疼,丫头可是很怕疼的啊。烧火的棍子打在身上,好疼喔。” 不是她不想放自家公子出去,是真的好疼啊~ 进了宫里,丫头就被管殿的大太监调离了夜洛凉的身边,日常负责的事项也不再是照顾夜洛凉的起食饮居,而是被分配到了殿膳房,专门负责洗菜淘米等杂工。 三`四月份的天气里,井水拔凉的冻手,殿膳房的掌事姑姑就让丫头光着手伸进井水里淘米洗菜,常常把丫头冻得手指打节红肿,莫名的现出疼痛。 尤其是指关节的地方,总是胀胀的。 丫头寻着空,偷着懒去见了个小医护,在御医院里官职很小的那种,医护说丫头的手指里胀了凉气,叫丫头以后不要再碰凉水,即使碰了,也要多放些热水温着才能把手指暖过来。 可丫头哪有那种主人的福气,这种受屈的事情也不敢和夜洛凉说,更不敢让夜府的老爷和夫人知道,只好私下里抹些药油对付着。 昨日夜府夫人派了人来,给夜洛凉送了三百两银子,丫头是赶在没人使唤她的时候,背着殿膳房里的人跑出来的,过了时辰还得快些回去。 哪想到刚一跑到这里来,就看到夜洛凉凄惨的被人揪到殿里锁了起来,不禁心头一酸,越发的不理解夜洛凉当初下定决心进宫当凰笞王爷的准夫君是为什么了。 “丫头,什么意思?她们拿烧火的棍子打你?谁?告诉本公子,本公子替你禀告皇上,为你出气。” 解到一半的盘扣忽然掉落在地,夜洛凉扯着衣服上缝系盘扣的丝线,沉下脸色,蒙了一层愠怒。 这些该死的奴才,欺负他也就算了,连他的丫头也欺负? 是不是不跟他们计较,他们都把他这头沉睡的狮子,都当睁着眼睛的猫,没什么威胁了? 1263.拉拢些奴才吧 “公子,丫头没事,只要您好好在这里待着别闯祸就好了。在宫里再熬三年,等到您十三了,女国那边说不定就来迎娶了。丫头听说,在女国里,男子十三岁便会束发,比咱们这里早很很多的。所以啊,只要您安安稳稳的,三年之后,把丫头带走就行了,丫头愿意一辈子陪着公子您,服侍着您。” 之前跟进宫来,多半是丫头自己的选择。 想着夜洛凉什么都不懂,到宫里奴才们伺候的不好会不得安生。 哪里料想得到,宫里与外面的世界如此不同? 难怪人常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在皇宫里,不是只有得到皇上恩宠就可以的。[ 像她家公子现在,就算得到皇上恩宠又能怎么样的呢? 宫里,可不是只有皇上才说得算,还有皇后,太子,一大堆身份摆在那里的人。 哪个对她家公子的态度都不好,就连奴才都敢摔破她家公子的额头,这样的皇宫,有什么好的? “丫头,你放心,本公子一定不会饶了那些奴才们的。虽然本公子势单力薄,但是本公子不会向他们低头的。” 在皇宫里,夜洛凉从来都没有皇子的身份自居过。 他知道,即使来到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也要过着属于自己身份的生活。 他的身份,就是夜府的小公子,奉命进宫生活,修习一些能够适应凰凤女国的礼仪,以免到时嫁去了女国,丢了暄昭国君的面子。 但与其说是修习,莫不如说是调教。 会有专门负责调都的习师,手里拿着木尺,教他如何走路,如何上妆,见到女皇要如何行礼,以及女国的历史,然后定期检查。 他若是记得不准,学得不乖,或是讨厌,习师就会直接拿着木尺打在他的小腿上,啪啪的,打出一道道红印子,很疼。 夜洛凉一直在隐忍着,虽然是真的不喜欢对着铜镜在脸颊上涂抹出一层层清白的粉彩,但是一想到记忆里曾经追着自己的女孩子,也就黯淡了心中的不喜,慢慢去试着忍受。 因为没有想过自己是皇子的身份,夜洛凉从来没有以主子的身份去命令那些奴才们去做事情。 凡事都是自己去动手,除了那些奴才们自己按时定点的伺奉在他的面前,他根本就不曾命令过他们。 可这些奴才们似乎就在他的忍让里,变得越来越无尊卑,压根都不把他当成主子,只把他当成是好欺负的人,由着他们欺负也不言不语。 现在还听命于太子了? 真是让人气愤! 一拳打在门扇上,小小的拳头握得咯咯直响,夜洛凉气愤的想着两个月里发生的事情,恨然的说道。 “公子不要啊,您可千万别再么做。您在宫里没权没势的,不要去挑战那些有得没得的,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受伤,别再让人担心就好了啊。时间不多了,丫头还得回去,这是老爷和夫人给您的三百两银子,您在宫里看着打点些,拉拢些奴才吧。丫头回去了啊,公子保重啊。” 顺着门缝把银票塞进去,丫头瞧着左右无人,拍拍门扇,嘱咐了几句,匆匆离去。[ 1264.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银票?三百两?嗯> 抽出银票一张张摆开来看,每张都是一百两的面额。 对夜洛凉来讲,好大的数字。 之前他见过最大的数字,是十两,现在一下子超出这么多。 “唉> 给他钱也花不到他的手里,是不? 就像丫头说的,在皇宫里打点些,多拉拢些奴才。 可是他本身就不是当主子的命,给再多的银子,那些奴才也不会觉得他好,更不会丢弃太子他们的命令,听他的话来行事。 这里的奴才们谁都不傻,要是傻的,也没那命活到至今。 夜洛凉靠在门扇上休息了会,拿着银票摆在眼前照了照,好好的放进衫衣里面最紧密的那一层保存着,脸上现出疑惑。 “如果不想在宫里受到排挤,是努力去成为皇上眼底最红的人,还是> 额头上撞破的伤口不知在什么时候又开始流血,夜洛凉摸着渗出丝丝血迹的巾帕,闻着巾帕上散透出来的血腥味,眸色渐渐灰暗。 他还有想见的人,是个成熟的女人,是个可以让他未来一生幸福的妻子。 如果不争不抢,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皇宫里,他只会成为被蚕食的那一方,暗无天日的过着像今天这般无法活在众人面前的日子。 他要反`抗,他要去争取。 在他的身后,整个夜氏族人的力量,怕是那些想要害他的人,多少也会忌惮些吧。 那些欺侮过他的奴才们,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想至此,夜洛凉松开捂住伤口的额头,任由额头上的血迹顺着发梢,贴着耳边滑下。 走进大厅,夜洛凉搬起到他胸口的长椅走向没有锁头的宫窗前,手上闷紧了力道,抡着长椅向宫窗砸去。 哐啷一声,长椅砸到宫窗的纸扇上,凿出一声碎响。 窗扇砰啪的碎裂,随着一阵散了支架的声音,夜洛凉看到通向殿院外的那条有二分之一争取自由的希望。 “不长眼的奴才们,看看本公子怎么演一场好戏给你们看吧。从今天起,本公子就要堂堂正正的走在这个皇宫里,以皇子的身份自居!有哪个再敢瞧不起本皇子的人,本皇子都不会饶过你们的。” 辛苦的爬上宫窗,夜洛凉看着离地面有三尺多高距离的窗台,闭着眼睛狠心往下一跳,扑通落下,在地面上翻了一圈,不小心撞到殿前的顶柱上,撞得头晕眼花,破开的伤口更是血色飘飞,滴落满衫。 “啊咦~好疼!本公子体内的鲜血呐,你们不能一会再流吗?等本公子见到皇上再流嘛~现在流,不等本公子见到皇上,本公子的小命已经玩完了,变成干尸啦!不能这样子对待我滴~”[ 扶着顶柱站起来,眸里的视线一片血红,手袖抹了抹被血水混迷的眼眸,夜洛凉迅速思考着怎样去见皇上。 1265.拼了命也要活着 “唉> 所谓的小路,其实就是洛瑕殿通往正处宫殿的一处河运通道。 走这处河运通道,需得小心得很。 因为在流过皇宫的河道里,养着几条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浮出水面,咬断人肢骨的河中怪兽。 皇上对这件事情也是多少心里有些底处的,但是因为皇宫里总少不了妃嫔争斗的你抢我夺,不少妃嫔都死在皇后的私刑之下,而那些惨死过后的尸体,也就变得无处收葬。[ 所认,皇后为了更为妥善的处理死后的尸骨,遂就从凰凤女国买了几鱼长至人身大小的能咬食人身的怪鱼,放在河道里生养,遇到不听管教的嫔妃,就在夜里派了私卫兵直接绑了人丢下河道,等到第二天发现人已失踪时,河道里面只剩下破烂的衣衫,人是定然找不见的。 夜洛凉刚进宫时,还没有得到皇上欣赏的时候,殿里的小太监曾经领着夜洛凉在河运道里走过一次,偷偷去宫外买些零食的糕点用来排解远离家院的苦闷,因而对那条通道还算熟识,晓得哪里是怪鱼藏身的地方,应该可以躲过。 “唉> 就算不活着,还有三个女人在等着他! 他不能让她们失望不是? 一个丫头,一个母亲,自然最后剩下的那个,就是他要嫁的准妻主了。 在皇宫里学习了两个多月,夜洛凉明白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他要嫁人的那个地方,男子是把女子称为‘妻主’而非‘妻子’。 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是相差的意义可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在男国里,讲究的是夫纲,凡事以夫为天。可在女国里,讲究的则是妻纲,凡事以妻为天。 要不然怎么能称做妻主呢? 那可是‘主上’的意思,也就是男人的天呐。 不过,管它是天还是地,只要是他的女人就行。 现在,他要为了他的女人去努力了! “一定行的,一定行的。本公子是最棒的。” 扶着木柱稳好身形,夜洛凉拍着自己的胸口打气,等着眼神定稳不再飘晃了,顺着视线里长满枯草遮挡的水道墙壁口弯着身子钻出去。 德崇二十三年四月末,暄昭德崇皇帝宣昭宫里各院妃嫔,公主皇子们,以及众位大臣们于暄昭颢瀚德御圣园赏花。 赏花会之初,宫里的舞司坊派出数十几蒙着面纱,舞衣华丽妖冶的少女,隐匿于百花碧枝之中,待到德崇皇帝携带众妃嫔以及众大臣统一落座之后,丝弦管竹相声`交`鸣,舞乐渐起,少女们扭着纤细的薄柳腰肢纷纷走出花海树浪,随风摆袖,舞出一曲‘美人扬眸身悄动,眼波流转玉生风’的绝美景致,妩`媚`诱`惑,醉刹旁人。 1266.终于变得温暖和乐起来。 杯盘呈上,觥筹交错,美酒侍肴,乐景融融。 本是应该如此和睦延续到赏花会结束,却突然被一件足以震惊所有人视线的面圣事件而热烈的被打断。 具体的事件经过,暄昭的史册里并没有明文记载,只是在描述这年发生的皇宫内事名册中顺带捎写了一笔,大略的描述了整件事情的结果。 据悉,在当年知情人的透露下,说是就在当时所有人所把目光集中在赏花赏人之上时,忽然在景园的水河桥上出现了一名全身是血的少年,少年口上大声喊叫着‘皇上救命’的言语,不顾宫卫兵的阻拦冲破层层阻碍,奔到德崇皇帝的面前,说有冤屈上告。 皇后劝说皇上不要理此等疯人,以扰惊圣驾为名,吩咐宫卫兵欲将少年抛身入河道里,以惩戒少年妄言尊大,但是却被德崇皇帝阻止。[ 德崇皇帝派人把少年带到花景深处,与少年独坐在花景的石台上,倾听着少年为何会造成血流满面的原因,两人差不多谈了半个多时辰。 再之后,赏花会继续,歌舞照唱照跳,糕点果品尽情品尝,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可是一切,又仿佛发生了什么。 流着鲜血的少年模样,在那次参加赏花会上所有的人们的脑海里都形成一个不可磨灭的血色面像,给人的记忆极为深刻。 赏花会结束后,德崇皇帝下了一道圣旨,圣旨上言明洛瑕殿的奴才们以下犯上,祸及皇主之身,其罪不可恕,皆全投入河道,以正主奴之法,国之昭严。 洛瑕殿的奴才们一夜之间全被丢下了河道,哀声怨嚎,哭啼声震撼着整座巍峨庄严的暄昭皇宫。 次日里,洛瑕殿来了一批新的伺候奴才,是由德崇皇帝亲自指派而来,领来负责管院的,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大名唤作丫头,听说此前是在殿膳房负责菜品洗唰等杂物,也不明白怎么的,便被派到洛暇殿当了管院的大丫鬟。 喧闹一时的洛暇殿,因由出了一件如此大的皇命斩人事件,在所有人的视野里,成了一处不可轻易去触碰的禁`地,哪里的主子奴才们为了保命,都不愿意去招惹洛暇殿里的那位深得圣恩的小主子。 生怕哪句话没有说对,伤到了小主子,万一被皇上知道了,定是自己的小性命不得保了。 洛暇殿的小主子,德崇皇帝亲自下旨认领的小皇子,夜氏族府的小公子,夜氏洛凉,在那次事件之后,成了暄昭皇宫里一种皇室尊威的代表,再也没有奴才们敢以下犯上,对小皇子不敬。 没有了闹事的人群,洛暇殿变得宁静祥和起来。 殿院里面的奴才们刚开始接触小主子,心里还有些惧怕,担心小主子为人乖张暴戾,是个随时都会处罚奴才的人。 可是接触的久了,奴才们居然发现,她们的小主子其实并没有宫人们私下里说的那么不尽人情,在心里对小主子的印象也便好了起来,洛暇殿的气氛,经过两三个月的大致调整,终于变得温暖和睦,逐渐和乐了起来。 1267.不变的深宫真理 德崇二十三年七月,暄昭气候渐暖,百花盛开,养在皇宫里内河走道被人称为会食人骨肉的怪鱼频频浮出水面,慵懒的晒着太阳,呼吸新鲜的空气。 一名少年,坐在河道高高筑起的石台上,无聊的拿起手中的碎肉块,看见哪条怪鱼浮出水面了,就挥臂朝向怪鱼一撇,给怪鱼喂食。 “公子,您在这里做什么呢?都涂彩的师傅已经在殿里等了您一个多时辰了,您要是再不回去,师傅又该一状告到皇上那,您就又得被皇上唤去讲经论道了,您喜欢听吗?” 池草掩盖的河溪小道,丫头拎着食蓝走到坐在河道边上的少年面前,望了眼河里面时而会浮出水面,长着奇怪皮肤的大鱼,害怕的躲到少年身后坐下,小心的探出小脸不安的张望着。 “不喜欢听。可是更不喜欢学涂彩,在脸上画得跟鬼吹符似的,多难看呐。你家公子我呢,可是个正儿八经的男子汉,就算是嫁到凰凤女国去了,也没有必要弄得跟女人似的吧?保持身为男人最基本的硬朗之气,形神隽逸那才是最能够吸引凰笞王爷的目光哩,是不?”[ 所谓涂彩,就是指女儿家的描妆。 添青黛,扑粉`色,点绛唇,胭脂红。 中中样样,都是只有女人才会去弄的东西。 哪是他一个男子汉应该做的事情? 抓起一块小碎肉,少年闷闷不乐的朝着大鱼张开的嘴巴里扔去,没见着少年怎么描准,小碎肉就不偏不倚的砸在怪鱼的嘴巴里,吞入腹内,惊得丫头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像吃下去的,就是她的小胳膊小腿,惹得她好疼。 “可是公子,您也不能总不去啊!您是凰笞王爷内定的王夫,将来是肯定要嫁去凰凤女国的,那里的礼仪尊制,您不学着点怎么行啊?万一讨不得王爷的宠爱,您再想回暄昭就难了喔。而且,听说凰笞王爷府里有很多的侍郎呢,您如果抢不到在凰笞王爷心中的位置,您这一辈子,不就亏了吗?其实在丫头心里,公子当初进宫来的想法,就已经吃亏了。为了您的幸福,怎么着也应该让女人来抢公子嘛,而不是公子和一帮男人来去抢凰笞王爷啊?太不公平了。” 男人与女人的世界,一直都很复杂。 男人与女人在一起相遇,相恋,相识,这个复杂世界里唯一简单的事情。 丫头能想明白前一点,却想不通透后一点。 她不理解,好好的贵门公子不当,非要进宫来当个有名无实的皇子,有什么用哩? 也不多发衣服,更不多发奉银。 让人无奈的很。 “呵呵,本公子都没有想那么多,你的脑筋倒是转得挺快的,还懂得替本公子在谋划了?有这份闲心,怎么不去多想点可以拿来借用的现由去对付师傅哩?别怪本公子没有提前知会你喔,你现在是殿里的大管院,要是师傅们告上本公子了,受罚的话,可是首先要从你这里开始喔。” 皇宫里的规则就是这样,主子犯了天大的错,也有替死的奴才顶着。 他是主子,犯了错事,就都是奴才们没有伺候好,盯好,自然,受到惩罚的,也是她们这些在身边随侍的奴才们,和他这个主子,可是没有半点关系滴。 这是少年在皇宫里住了五个月,在经常以身试法之后仍然安好无恙而揣摩出来的一条不变的深宫真理。 1268.不由他来试吃 “呃?公子,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吗?那丫头求求您了嘛,快点回去见师傅吧,丫头很怕受罚的。皇宫里一点都不好,动不动就要挨罚,还不能讲情。哪里有夜府好嘛~” 少年的话,着实吓到了小丫头。 小丫头想想自己这几个月在宫里没少罪,怕怕的说道。 “也不会吧,不能说是不好。只能说是一种走向想要到达的地方的一种过度。每个人的人生,都需要经过这种过度吧?等你长大了,以后嫁人了,你也会懂的。” 留在皇宫里,是能够见到那个女人的唯一的通路。[ 否则,以夜氏在暄昭的身份,他若与凰笞王爷寻了私交,那在其它人的眼里,就是谋`逆,就是叛`国,轻则丧命,重则祸及满门。 在族门里,除了几位年长的长辈们对他不算友好之外,其它的人对他都很好,他是不忍祸及其它人的。 可也怪了,为什么长辈们都不喜欢他哩? 他后来私下里询问了一下,敢情原来是因为他的相貌太过出众,长辈们都说他是狐狸妖孽投生的,将来注定要给夜家带来伤祸不及的罪事。 是一群典型以貌取人的老家伙。 而且,还取的是好相貌! 少年在心中很愤愤不平的。 长得漂亮也是一种过错? 或许他真的天生就适合呆在女国的,谁让他长着一张比女人还要美貌的脸? “嫁人?丫头才不会嫁人呐~丫头一辈子都守着公子不行吗?有公子摆在这,丫头的眼里能看到谁呐?再说了,这宫里除了太监,还是太监,一个个说话都软绵绵像没吃了饭似的,谁还有心情想着男人呐?都怕倒了胃口。啊,对了,公子,丫头给您带了糕点呢,里面放了栀子花丝,对身体好的很,是从景园里摘得生花呢~快来尝尝!” 双手一拍,似想起了什么最要紧的事儿。 丫头想起自己拎来的食篮,忽然发现,她都快把来时候最大的事情给忘了。 也不知糕点都凉了没有。 打开放在身旁的食篮,丫头取出盛食的小碟子,取出一块粉`白色的糕点用小型刀具切成均匀的几块放在碟子中,呈给少年食用。 “喔?栀子花?就是那种白白的花?能吃吗?本公子怎么没有听说过?” 皱着额眉盯看着丫头放在自己手里的糕点,少年对面前食物的可信度,很是没有赞同感。 “能吃啊!宫里的娘娘们都这么做着吃的啊。丫头就是跟她们学的,然后才做出来的呀!怎么会不能吃呐?公子你尝尝嘛~丫头保准你吃上一口,就会想吃第二口,第三口直至全部吃完哩!这可是丫头费了很多心思做好的呢。” 丫头推着少年的手臂,希望可以得到少年的认可。 “可是本公子只记得栀子花可以入药啊,并没有听说栀子花可以入食啊!你的手艺不可信啦。还是给下面那些可爱的小鱼娃娃吧!”[ 少年思考着事情的可行与否,最后还是决定不由他来试吃,直接都撇到水下面去喂鱼好了。 1269.怪鱼食人事件 “公子,您怎么能这样浪费丫头的好心嘛~太让丫头伤心了,那些鱼儿哪懂得品食味道的?再说了,那些怪怪的,真是鱼吗?能吃肉吗?” 最近丫头和膳食房里的姑娘们走的比较近,眼睛里看到的,都是可以做成膳食的材料。 经常喜欢问些和膳食有关的问题,常常愁的少年很无语。 “懂不懂得,不是你和本公子能说得算的。当然只有它们自己才知道啊,可是它们不说,本公子哪里知道?不催促本公子去见涂彩师傅了?要是想本公子快点去见涂彩师傅,就帮着本公子快点把糕点丢掉河道里,先喂饱那些小鱼儿再说。” 河里的怪鱼,在皇宫里屡次现出食人的事情,弄得整座皇宫都跟得天震地动。[ 皇后在妃嫔间争权夺势,经常半夜把怀了皇上子嗣的妃子扔进河道里供这种怪鱼分食。 少年倒是希望这种花糕可以有毒的,毒掉那些食人肉的怪鱼,替宫里解除一大灾难事情。 挥着糕点每一块都往怪鱼的口里扔去,少年发泄着他在这座深宫里被惹到可以忍受的底限的怒火。 “行了,公子,都扔进去了,再扔您就把盘子都扔下去了。还总说宫里好呢,看您气得这个小模样,说您过得好,有谁能信呢?等着若是夫人和老爷来看您了,您可不能以这样的情绪出现在他们面前,夫人会担心的。快走吧,万一那些鱼儿吃上口了,爬到岸上来就不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得了糕点的味道,河面上越来越多的怪鱼脑袋浮出水面,似乎在等待着少年把手中的糕点扔到河里去。 丫头看着那么多的鱼涌着长长尖尖的嘴巴探出河面,吓得脸色发青,推着少年快点向道面上走去,不想让少年再去招惹那些没有心跳的冷血家伙。 “没有关系啦!那里不还有碎肉没有扔下去?我扔下去再走嘛~” 少年被丫头推攘着离开,捡起路面上的石子打向放在石台上盛着碎肉的小桶。 啪通一声,小桶掉入河道,少年看着浮上水面的一只只鱼头,眸里含着一丝冷漠,渐渐远离。 德崇二十三年七月中旬,暄昭皇宫里发生一件让包括皇帝在内都十分恐慌万状的怪鱼食人事件。 上百条身长五尺的巨型怪鱼沿着宫河水道爬上道岸,在夜里爬入皇宫各院,咬死宫婢太监近三百人,受伤的太监宫女们,甚至有些不得奴才们护住的妃嫔主子们,高达七百人之多。 虽然事后巨型怪鱼都被集中关在一座废弃的庭院里,被保护皇城的护卫们放火烧死,可是皇宫里的伤亡必竟不在少数。 德崇皇帝下旨彻查此事,因何会有如此庞大的怪鱼出现在河道之中为祸皇宫。 不多日,办案的朝臣把查得的结果呈给德崇皇帝,德崇皇帝这才知道,原来祸罪的主谋,居然是他同塌共枕多年的皇后。 德崇皇帝派人在宫河里大肆打捞怪鱼,想要彻底解除皇宫里的安全隐患。 可是> 派出去打捞的船只,竟在无意之中,在宫河底部打捞出大量被咬食的七零八落的人体骸骨,一筐筐的装好,运送到岸人,送于德崇皇帝的面前。 1270.长了翅膀四处飞散 看着整筐抬到岸上的尸骨,德崇皇帝受到震惊的跌坐在龙椅上,不敢相信。 这就是他的皇宫么?充满尸骨血腥的皇宫? 造成这一切血腥的人,就是他一心想要维护的皇后吗? 他的妃嫔,他的子嗣,到底有多少人,死在了这些劣畜的口齿之下? 让他怎能没有触动的接受眼前无法抗拒的事实?[ 那一段的时间里,暄昭皇宫里低迷阴沉的气氛大概持续了两个多月。 德崇皇帝缘由当初对皇后父亲承诺,没有对皇后颁下特别大的惩罚,只是下了一道禁足三年的圣旨,不许皇后走出自己的殿门一步,为那些经受她残害的死去亡魂们念经祈福,好生惭悔着。 因为德崇皇帝的这道圣旨,其它殿院的主子们在没有皇后的管制约束下,自是过得随性舒心了些,就连洛瑕殿里的小主子也整日开开心心的呆在殿内,安安稳稳的求师受教,不再总是跑出殿外偷完,做些让德崇皇帝不如意的事情。 春末秋来,冬雪纷飞。 时间眨眼之间,洛瑕殿的小主子已经在皇宫里过去两个年头。 德崇二十五年,近处暄昭的龙凉国派兵攻打凰凤女国,龙凉国七皇子不敌凰笞王爷,兵败龙裕守城。凰笞王爷以两国联姻作为合谈的条件,与龙凉国主商订迎娶龙凉国七皇子苒陌风为正室王夫,享受永世尊贵。 两国联姻的消息一经传开,立刻在暄昭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 众所周知,凰凤女皇早已在两年前替凰笞王爷钦点了夜府排行老幺的夜洛凉为准王夫,而今凰笞王爷又另娶他人,岂不置暄昭国朝于无物? 此等有伤国家体面之事,怎能轻易作罢? 正在暄昭朝堂上众臣议论纷纷,争吵不休之时,凰凤女皇突然派人送来一道请婚书文。 书文的具体内容就是,因为凰笞王爷私自作主迎娶龙凉的七皇子为夫,大大的伤害了凰凤与暄昭友好情谊,为了将两国的和睦继续发展下去,凰凤女皇特此决定,由其本人亲自迎娶夜洛凉为夫,保其夫位为凰凤女国,正朝皇夫。 希望暄昭的国主可以同意她的请求,等在夜洛凉过了十五周岁,即迎娶入凰凤后宫,赐皇夫掌宫大印,主掌凰凤后宫,夫仪天下! 书文才刚宣读完毕,暄昭朝堂顿时哄然,只是这次的哄然,全是带着喜悦而来的。 从王夫一下子变成皇夫,这么多么大的喜事? 若是能够处理得当,以后或许可以更利于两国邦交正常化也说不定。 朝堂里的事情,大多都是会自己长了翅膀四处飞散传布的。 洛瑕殿的小主子即将成为凰凤女国皇夫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座暄昭皇昭。 洛瑕殿里陆续的出现了一些小主子平时不常来往的人,有送绸缎翡翠的,有送香料宝石的,有送珍贵异果的,还有最直接了当大方送出银票塞到小主子手里的,吵得小主子整日不得安宁,情绪大燥,极度的隐忍不言,却偏又是极度的想要爆发。 1271.此狗危险,快!逃!命 “出去!出去!把你们的东西都拿走,本公子不要这些东西。走啊!你们都给我走啊!丫头,放狗了!” 两个年头的成长,少年原本和丫头是同等高底的身子,如今比丫头高出了一头多,而且身体也变得强壮了些,不再似那种弱不禁风的小男孩,虽然身骨还是有些消瘦,但是举手投足间却是自然流露出一种身为皇室之分的优雅和高贵。 就像现在,少年是拼了所有的力气,一个人推着数十名太监往殿外走,可是每一步强劲的步伐,都踩得力道三分,气质七分。 在推开太监们的同时,也不有把身姿里的妖娆风骨给放下。 “公子,怎么了?要放狗吗?真的要放吗?不怕会咬伤他们吗?”[ 丫头站在殿院的台阶上观战,听到少年的一声命令,急急的跺着脚跑下台阶,走到殿院正殿门口的拴在殿柱上两只面相凶狠却懒懒的趴在地面上,吊着眼睛盯着院子里一帮胡乱群打的人们,没什么想要参战的狗狗面前,手放在铁链拴上,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解开链子。 那些太监宫女的,可都是皇宫里正得宠的妃子手下们,要是把他们都咬的血色横飞的回去,那她的公子不是要惹众怒了吗? 这个决定不好下啊! 稍不留神,就会把她家公子害得很惨滴。 “怕什么怕?他们来之前没有想过会出现这种结果吗?丫头,快点!” 皇宫里的世界,比外面要现实和残酷的多。 一朝得志,万人恭维。 一日失势,不在你头上浇点凉水就不错了。 少年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攀附权贵的人。 再说,什么凰凤女国的皇夫着? 他才不稀罕!谁愿当谁当去! “喔喔!好!” 手上一哆嗦,没有抓稳铁链的锁扣。 丫头脑筋里转了个小弯,在放出狗狗的同时,几乎用尽她所有的力气,把手放在嘴边,大声的喊道:“此狗危险,快!逃!命!啊!!!” 最后一个字,扯着长音在洛瑕殿里久久回旋,没有间断,着实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 太监们提着礼盒竹篮一听到丫头的郑重警`告,呼啦散去,逃往殿门外各处路口,很快没了身影。 “你这个丫头,怎么这般不听话。让你放狗狗出来,你喊个什么劲儿?把人都吓跑了,狗狗不得饿着?那些人必须得个教训才行,不然以后还会过来的。本公子的殿门可不是给他们开的。” 想着事情的发生,少年的心里就没来由的急燥,怒火隐在脾气里,说话之中都带着一股强烈嘭发的愠怒。 “公子,那现在怎么办?宫里的各位妃主们,您也不能都得罪啊。她们也不过是想为自己能在皇宫里生存下去,多谋一点胜算嘛!倒是您啊,以后要怎么办?您不是说,嫁给凰笞王爷就是您当初入宫的目标嘛~现在好像> 从凰笞王爷,到凰凤女皇,好大的偏差啊。 她家公子嫁过去,那可就是直接从臣的身份,变成君的地位了啊~ 1272.为了爱情,而去爱 “本来就是入宫的目标啊> 两年来,为了能够走入那个女人的世界里,他受着身体上的僵硬,在那些教习的师傅面前扭着腰肢走来走去,在心里上强行说服自己,他要当个比女人还要柔情似水的女人,每天晚上临睡前都会对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催眠。 可是呢? 他得到什么了? 就是这种被人抛弃,被另外一个女人娶走的结果吗?[ 如果提前就是这种命运里的安排,怎么不早点通知他,他宁愿在夜府里顺从父母的意思,娶个对他好的女子淡淡生活就可以了。 何必还要画妆柳眉,面抹胭脂,唇上点绛砂? 他本男儿郎,何苦要这般作贱自己? 现在才来告诉他,命运里他应该走入的那个世界,并不是他想要走入的世界,那他所有的付出,还能算是什么? 凶恶的狗狗扑进少年的怀里,变得比羊儿还要温顺。 少年抱着狗狗沉重的身子走回殿前的台阶,眸内凝起一汪阴郁,浓如糖蜜,久久无法化开。 “公子,嫁给女皇不好吗?要是我说啊,嫁给女皇挺好的。三宫六院后宫这主耶~您看看咱们暄昭的皇宫里,为了能当上皇后,多少女人争破了头,打折了骨嘛!为的是什么?还不都是能掌管后印的皇后位置?既然凰凤国的女皇当朝允诺给您一入宫,便能站在那个人人都想去望的地方,那为什么不试试?那样的公子,一定会富贵一生,一辈子都荣华享受不尽的。” 狗儿放到了地上,丫头接过少年递来的锁链扣到狗儿住的柱锁上,望着少年眼眸里的阴郁,心里想着是安抚和劝说,可是一说出口来,仍是不对少年心意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给少年的心里添了不好堵闷。 “丫头,感情怎么能拿日后的生活来衡量呢?要有感觉才可以的嘛!你喜欢她,自然就会想和她在一起,你不喜欢她,就算拿着银子也会开心吗?你们女孩子都是这样想的?也有可能,谁让这个世界里允许男人选择自己喜欢的女人,却不允许女人选择自己喜欢的男人?都是命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婚姻大事,岂能私自作主,当成儿戏? 多少盲婚哑嫁,只为得一生银财不愁,多少女儿辛酸,泪洒花轿,蒙纱之下? 总不是一言能够说尽。 自古都是如此的。 少年明白存活于世的规则,也晓得他现在骑虎难下,没有选择的困境,可是他的心,就是止不住的想要投去另外一个女人的身边,那能怎么样? 他不喜欢嫁给女皇,他也不想当凰凤女国里地位显赫的皇夫。他所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在幼年里曾经把他从坏女人手里救出来的那个自称‘本王’的少女,这和其它的任何地位、身份、面相,都没有关系。 为了爱情,而去爱,为了想要在一起生活的人,而去爱,这才是应该人活在这个世界里的意义。 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1273.你是不是能出宫 “怎么会呐?在凰凤女国里,女人不是可以选择男人的?但是男人就不可以选择女人了。听她们说,在女国里,什么事情都是颠倒过来的,什么洗碗啦,备配膳食啦,铺塌扫屋啦,都是男人该做,并且必须做的事情,女人们负责在外面忙些我们国家里只有男人才能去做的事,比如打仗啦,赚钱养家啦。公子,好难想象的吧?是不是?您说,要是看到一群男人个个花支招展的站在面前,全部都柔柔弱弱问一句话答一句话的模样,该有多好玩?” 由于有了要嫁到女国里的小主子,丫头现在很有兴趣去打探一些和女国有关的消息,比如类似女国里的男人都是如何生之类的,很想多替她的小主子做些提前预防。 要不然,等到她的小主子嫁过去了,不熟悉那里的情况,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老爷和夫人会担心滴,她也会担心滴。 “好玩什么啦!成亲的时候,不准跟着本公子嫁过去,省得你这兴趣多多,到时候在皇宫里闯祸。”[ 看着丫头脸上现出的无限好奇,少年只觉得他是真心的在惆怅。 要嫁的地方,是凰凤女国,而不是凰笞王爷府啊! 女皇是不是应该比凰笞王爷难对付? 好在他也学了些夜氏的独门武功,到时候能否防身,就要看他现在的努力了。 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向命运低头的。 想到将来有可能会遇到的新婚事件,少年忽然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抓住丫头的手臂,一字一句,非常严肃的问道:“丫头,你是不是能出宫?” “嗯,当然能啊。” 皇宫里的规矩怪得很。 公子出不去,但是她倒能寻个理由出去,只要不会太频繁就好。 丫头被少年猛然揪住手臂,吓了一跳,睁着眼睛点点头。 “太好了,你这几天出宫去夜府一趟。就跟父亲说,我同意了。父亲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两年前,夜府的老爷夜之初曾在少年入宫之时的前一个晚上把少年找到书房里详谈了二个时辰。 谈话的内容,多半是围绕着夜氏族人的传家秘典来展开的。 由于夜之初乃江湖性情中人,亦属专情之人,对少年的母亲,也就是现在夜府的夫人在年少时一见钟情娶入府中,在那之后,便一直夫妻恩爱,没有多娶妾室入堂。 夜夫人当年生得夜府第一位公子,不幸在生产时难产夭折,而夜夫人也因为那个落下身子上的患病,此后一旦生产,总会出现大量产血,落产不顺,先后生出的三位公子小姐相继夭折,没有命存活于世。 少年是夜府内第五位公子,好不容易被夜夫人顺利产下,所以夫妻都非常喜欢这个相当命大的最小儿子。 夜之初心疼自己的夫人屡次受生产疼痛的折磨,遂在夜夫人生下少年之后,就没有再让夜夫人再怀孕生子。 因此,承继夜氏族谱的希望就落在了少年身上。 1274.不想嫁给女皇的毅力 夜氏族人的传家秘典,基本上就是一本包含夜氏族内武功秘籍的授命书文。 并且,夜氏族人的武功,据说是先祖时期考虑到,凡是人者,一旦成亲生子之后,习武的心思就会被家业女人给分散,所以就特予设定了非是清白身子不得修练夜氏族人武功的规矩。 这也是为什么夜氏族人,对男女肌肤之亲有着非常严密,决不允许忤逆的门规原因之一。 少年被夜之初唤到书房里,夜之初把夜氏传家秘典的由来全部告与少年,询问少年,是否有接受传家秘典的想法。 少年当时是非常强烈反对的。[ 嫁给凰笞王爷了,不与凰笞王爷有肌肤之亲,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 他怎么会不想碰自己一直在梦里追寻的女人? 就算凰笞王爷肯,他都不能答应的。 少年的理想,从来都是想把最纯洁的自己,送给最心爱的女人。 但若是接受了,那不等于活生生的要告别他梦想了无数次的美好事情么? 少年很是郑重的拒绝了夜之初的提议。 夜之初当时表示非常无奈,可是对自己唯一的小孩,又不能说什么,只好由着少年胡闹的白腾去。 现在少年想到了当初夜之初跟他说的事情,不由的心中一喜,当下计上心头。 要是学会了夜家不可与女人有肌肤之亲的武功,那么他就可以有保护自己的一技之长,料想女皇也奈何不了他。 只要留得清白的身子,想嫁给凰笞王爷,也是早晚的事情,不会出现太多的差错,最多就是走些多余的弯路罢了。 丫头听了少年的吩咐,在第二日的上午就赶回夜府,把少年交待的话一字不落的转告给夜老爷,夜老爷听过后,一向平淡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明显带有激动情感的笑容,把少年想要的东西交给丫头,并嘱咐丫头,解药自在典文里,让少年慢慢去体会。 少年拿到自己想要的,坐在房里慢慢看着典文里的口诀,还有画在典文扉页上的一招一式,吃饭也练,洗漱时也练,穿衣换衫时练,即使在睡梦里也练。 似入了魔,成了狂。 视空无物,消声匿境,不与人言。 丫头在一旁看着痴心练习武学的少年,时常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很是佩服她家主子一练便是几个时辰,丝毫不觉倦怠的毅力。 “唉> 手袖抹抹唇角流下的口水,丫头揉揉惺忪的睡眼,眯着没有休息好的眼睛,伸展腰肢打了个呵欠,看看时辰,无比赞叹的佩服说道。 差不多快天黑了,她家主子还没停下呢?[ 又是一天过去了。 这几个月都是如此,她家主子一练便是整日,丫头很担心她家主子的身体承受不消。 要是累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公子,不要练了啦!天快黑了,您也歇息下吧,要是累到了身子,您嫁给谁去呐?” 每每少年练到痴傻的程度,丫头总会拿这句压箱底的话来劝说少年。 1275.她家公子是中毒了 “嫁给谁?当然是凰笞王爷了。本公子不要当皇夫!非要当的话,就一辈子守身如玉,然后想办法逃到凰笞王爷府里去。” 说来也很是奇怪,少年一听到丫头的话,马上就会乖乖的合上典文,养神凝息一阵子,把内功散去,老老实实的听话,或是出院赏赏落叶枯零的花草树木,或是坐在妆台前,拿起修眉的小剪,一根根拔掉他眉峰上新长出的眉毛,看得丫头在一旁那个抽气,吸气,心疼的呀。 “公子,你天天这么拔眉毛,要是都拔光了,不就跟假山石差不多了?到处光凸凸的,哪里美嘛~还有多疼啊~看这红红肿起来的一块皮肤,您当真是不怕疼哩?” 丫头取来火折子在屋里点上烛火,走近少年一看,唉~ 她的心里纠结了> 好端端的眉毛,愣让她家公子给拔得跟鹅卵石似的,怎么?准备铺河道去? “你懂什么?这叫作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涂彩的师傅说,女国里的女人都喜欢面貌清秀,五官温美典雅的男子。你家公子我,虽然要五官不输美人,气质也不差那点山水味道,但是,稍微有点男儿的刚正血性,给不了别人一种天生的柔弱感。所以,要从头开始,一点一滴的培养女子柔媚的气质。唉> 眯着一只美眸对着铜镜狠狠拔下一根多余的眉毛,少年拿起帕子沾湿,按住眉尖被拔得红肿的皮肤,可怜的朝着丫头哀怨的回眸相望一眼,继续他的拔眉毛大计。 “辛苦还要拔。公子,真是拿你没办法了。本来是正好看的眉毛,瞧让您给拔提,跟个柳芽似的,想拔得漂亮点,也得先学好手艺才行呐?公子,快歇歇吧,喝口茶暖暖身子。入冬了天凉,总像您这样,身子会熬坏的。” 除了练功夫,就是拔眉头。 唉> 她家公子是中毒了?中了练武功的毒? 端着茶盘送到少年面前,丫头倒上一杯热茶递给少年。 “天凉?哪里凉了?现在的天气正合适的。本公子最近练功,身子热燥的很,没有好办法消褪啊!” 提起练功的事情,少年就一股发自内心的燥火,烦忧至极。 可能是那武功本身的心法就有热燥的气息,典文上明确记载着,修练此法,需得有上辈之人陪在身侧,适时帮助修练此法的人缓解掉体内多余的气力。 如今他在深宫,自是没有人陪他。 他也只能靠自身的体能来慢慢消耗。 如若不然,他现在应该学会一半书典里的内容,但现在却是四分之一都不到。 少年很是气愤这样无能为力的结果。 “呃> 丫头望着铜镜里越发变得温婉美丽的少年,真心觉着,以她家少年这唇红齿白的小模样,不嫁到女国里去,算是可惜得了喽。 1276.相信那是命运的安排 “蒙着盖头?早晚都会嫁的。唉,丫头啊,你家公子我好像最近瘦了不少,你看看这骨头都突出来了,一点都没有肉感,摸着就像在扒肉的肌肤,不是很舒服啊。” 铜镜里的自己,肌骨薄立,棱角分明。 肤色浅白,枯削黯淡,瘦若黄花。 使得原本美艳鲜明的脸颊,失去太多光耀的颜色。 就算是涂了胭脂,也遮挡不了那从皮肤里渐渐往外溢漏的流沙砾土的色泽。[ 不应该这样子的啊~ 少年怎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都觉得异常的难以入眼。 他原来是这么难看的? 早前怎么没发现? “公子,你整天都吃不上一顿饭,您还打算能胖成什么模样?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吃饭。公子您呢,专心研究那个什么传家宝典?都快入魔了吧?公子,丫头是真的担心您,再为了嫁给凰笞王爷,也不能这么刻苦拼命啊。像我们这些奴才们干活偶而还休息下哩,可您呢?能入耳的话,一句都听不进去,也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 小丫头一念叨起来,就像个绕在耳边飞来飞去的小蚊子,声音是不大,可是却扰人的很,听得少年心中的烦脑劲儿没地方排解的又燥闹起来。 “丫头,说起来没完了是不?不知道谁是主子了?” 手里的眉剪不耐烦的往妆台桌面上一扔,撞在铜镜的底托上,发出一丝青脆的声响。 少年饮了口热茶,抿抿唇角,瞥了眼意识到话说得过多的丫头,取下挂在屏风上的斗篷,向门外走去。 “公子,天冷风寒的,您这去哪啊?等等丫头啊!” 公子这一出去,晚膳定是要不得吃了。 这身体如此饿下去,怎么成啊? 见到少年理也不理的离开,小丫头着急的一把提起放在桌子上都凉了好久的糕点盒水,跟在少年身后,走着极快的碎步子,追赶着少年越发快速的脚步。 “啊!!” 傍晚的青色天边,残存着一点尚未落到山底的光亮。 少年走到昔日里曾经喂食怪台的河道石台,站到石台的上方,双手放在唇边,面朝向暗蓝色的天空,用尽了力气去大喊,喊得冰湖碎层,啪啪抖落几片,滑入下面没有冻结实的河水里。 “喔!公子,您、您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是不是丫头哪句话说错了,那您可以打丫头,骂丫头啊,把心中的气火也给散出来,千万不要这么忍着啊!好不好?” 少年的怒吼,吼得丫头心上一惊,手中的食盒随着断开的冰层声音一起,摔到路面上,摔到食盒散碎,里面的糕点滚了脚边附近一圈的地方,点缀着覆盖了少许白雪丝粒的干裂土面。 “我没事,就是闷在心里有些难受了。丫头,爱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好难?其实,我到现在还没有真正的看过凰笞王爷的相子,也不知道那个想要去嫁的凰笞王爷到底是不是救了我的那个女孩,那一日,我只看到了她和女皇的背影。你说,万一不是她们两个人,那我所付出的这些,不都白费了吗?”[ 没有真正确认过的人,就盲目的去喜欢上了。 只因为相信那是命运的安排。 可是如今这样看着,难道不觉得讽刺吗? 喜欢一个只存在自己臆想里的女子,少年蹲在石台上,捋顺被晚风吹乱的长发,心里烦燥的情感如同野火烧燃,慢慢在少年的胸腔里一点点的腐蚀着他想要努力去看清楚的,属于爱人的影子。 1277.被人抓包的感觉 “公子,您在说什么喔!丫头怎么听不明白?您不是见过凰笞王爷了?要不然,女皇当初怎么会相中您,要指给凰笞王爷呢?” 洒落在脚边的糕点有几块摔碎了,有几块还是好的。 丫头蹲下身子挨个捡起来放回食篮里,就算是她的主子不吃,总还有其它奴才们吃的。 这些糕点,可都是奴才们平时吃不到的好糕点,如果不吃,都白白浪费了。 “那次?唉!说来你家公子我是不是很没用?只看到了背影,然后就被石子绊倒了,被凰宝女帝瞄了一眼,再然后> 腿部的力气,似乎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好好的进食,少年只蹲了一会,就累得没有力气再蹲在石台上,手腕撑着石台快速坐下,感受到来自石台的冰冷触感,不舒服的动了动腿脚,忍不住的在石台上不停的换着地方。 “公子,是不是很冷?丫头这里有块大帕子,给您垫在石台上吧!” 眼尖的小丫头发现少年坐在石台上如坐针毡,立即看出少年是被石台上的冰冷温度给凉到了,解开围在腰间护着腰伤的帕子叠成几折,放到少年的身下,隔开石台冰冷的温度。 “嗯?这块帕子,不是母亲赏给你用来护腰的?看这暂新的颜色,一点毛丝脱落的痕迹都没有,这么多年一直都没用吗?想不到这么多年,你还留着。” 丫头在八岁那年,到井里去打水,不小心从水井边上跌了下去,腰部在滑浇井口的时候,撞到了井口边上摇水桶上来的扭柱,把腰上的椎骨撞错一小节盘,被救上来之时,瘫躺在塌上两个多月。 后经由一位很著名的师傅,是夜府老爷认识的一名常年隐居山野,彼此关系都非常要好的老朋友救治,把错开的骨节接正,方能下地行走。 但是却埋下了一到天冷,就会腰酸的旧患。 夜府夫人心疼丫头小小年岁就落下了这种四十岁以后女人才会患得重症,就派夜府的家仆到天寒雪冻的冰冷地界,射了几十只雪狐狸貂,回来之后,把其中质地好的毛皮用银丝线缝连起来,赏给丫头留住冬日里寒冷天气时的护腰。 少年看到丫头把护腰垫在自己的身上,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当年出自他母亲之手的珍贵东西。 “夫人赏赐的东西嘛,当然都留着啊,平时都舍不得用的,但是这几天气候变得太冷了,丫头的腰真的好疼喔,就拿出来用了。等天气回转了,马上就再放回箱子里去好好保管着,嘿嘿。” 像是被人抓包的感觉,丫头捡起掉在地上没有摔碎的那些糕点走到少年人身,不好意思的没有去看少年,只是声音浅浅的回答道。 1278.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呵呵,傻丫头> 撑着披褂的边角,少年挪出一半地方空给小丫头,望着头顶那片愈渐漆黑的夜空,静静的等着黑夜里璀璨的星辰到来。 “喔> 乖乖走到少年的面前,坐到披褂的里面,因为和少年的主仆关系,和少年暖暖的胸口隔了半个手掌的距离,不敢与少年太过亲近。 “呵呵,没有关系,拿过来一起吃吧。你家公子我呢,以前在凰凤女国流浪当乞丐的时候,还吃过路边别人丢掉的馒头呢~有时为了跟别人掐抢一点可以饱腹的残羹冷菜,都要跟别人争得头破血流,然后也没有时间去打理,只能混着血水和泥沙一起吃下去。你家公子我因为那样的生活,被沙子咯掉了好多颗牙齿呢!还好后来到了褪牙的年龄,又换了一批好牙齿,不然现在我就跟外面乞讨的老伯伯没有什么差别了。快去拿过来吧,本公子要和丫头一起看星星,看和凰笞王爷都没有一起看过的美丽的星星”[ 流浪在外,什么没吃过? 牙齿都掉了几颗了,还怕这点冰凉的小雪粒么? 那也太小瞧他了吧~ 少年拍拍丫头的手臂,让丫头把食盒拿过来。 “公子,您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呢?那为什么回来都不和老爷夫人说呢?要是说了,老爷对您或许就不会那么沉默了。老爷那个人呐,很不善表达的。” 提起夜府的老爷,少年的父亲,丫头背着少年的脸色,现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拿着食盒走回来,丫头取出衫里的帕子把糕点放在帕子上擦去雪粒,再送到少年的面前,等候着少年食用。 “丫头,干嘛总提父亲嘛!他不善表达和本公子也没什么关系,他善于和母亲表达就行了啊。你总替他说话作什么?嗯?丫头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了?是不是在外面被风吹的?” 当年就因为惹恼了父亲,就被父亲丢到女国里去过那种食不裹腹,受尽人欺负的日子,最后还差点死在女国,要他如何能放得下心里的冷淡,去和他那面对着他总是一脸严肃的父亲? 含了一块糕点在口里,少年注意到丫头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担心的摸上丫头的脸庞,试着丫头额面上的温度有没有超出正常的范围,是不是受了风寒。 “没有啦,公子。丫头的脸,一到冬天这个时候,就会起红丝像被胭脂泡过一样啦,快吃糕点了啦。” 她家的公子,眼神真锋利喔~ 一点小心思都能被发现? 丫头拿起一块糕点堵住少年的唇,省得少年好奇的心思越来越扩大。 1279.和谁来看星星 “呵,本来就很奇怪啊,以前怎么都没见过你脸红的?丫头,是不是长大了,动起不该动的心思啦?来,说给本公子听听,本公子要是觉得还不错,在不委屈你的前提下,就向母亲呈禀此事,让你开开心心的坐回花轿,怎么样?” 小女孩的心思,过了及笄的年龄,想要寻些生命里本该在那个阶段里品尝到的人生乐趣,在所难免。 等到年末,丫头就过了十五岁,也是个不小的女孩子了。 该寻户好人家去结个亲订之类的。 少年天生不喜欢挂累小女孩的青春,遇到了自己中意的小丫鬟,也不管人家的青春是怎么荒废在照顾他身上的,就把人家囚到他不想看了,三十多岁半老徐娘的时候,再把人家姑娘嫁出去?[ 那是不道德滴~ 披褂不算太大,两个人挤在一起勉强能够包裹住两个都冻得发颤的身子,少年的手搭在丫头的肩上,像是对待自己的家人一般,逗笑着说道。 “公子,哪里有什么委屈的了。丫头不是说了要陪在公子身边的,丫头才不嫁的。公子你不要乱点鸳鸯了。” 泛着红晕的脸,不退反倒愈加红润。 丫头咬咬唇瓣,眸子内藏着少年无法看到的忧伤,尴尬的推脱着。 “哪里有啊?要是你说出来不就不会乱点鸳鸯了?说不定还能成就一番佳话了?这样本公子嫁到凰凤去,也就不会担忧你了啊。” 天黑的月色,轻浅的弥漫着润白色的光茫。 少年望着躲在自己怀里低着头妈终不肯抬起来的丫头,怎么看都觉得他的猜想是对的。 丫头的心里,一定是有人了。 而且,应该是暗恋? 都说陷入暗恋中的少女,比夜里雾色下的水花还要清美,这话看来是说的不错的。 少女含羞,月下垂眸,也是别有一番风景入上心头。 “没有啦,真的没有。公子你不要乱想了。对了,公子你不是要看星星吗?天都这么黑了,月亮也出来了,为什么星星没有一颗呐?” 不想少年把话题扯远,丫头赶紧把少年不在正经事情上的注意力给拉回来。 “因为月亮太美好,所以星星都躲到云儿里去了呗。” 夜风袭`来,吹得枯枝滋滋作响。 少年把披褂替丫头捂得紧了些,看着夜空上一望无尽的漆黑,英俊的小脸上,露出失望沮丧的表情。 难得一次不练内法了,想换个宁静的心情,可上天总是不会让人如意的。 除了头顶上一轮莹白的月亮,少年再也望不见其它的亮光。[ “星星都躲到云儿里去了?公子,您的想法好美喔,让丫头听了心里好温暖。丫头问您个问题,好不好?虽然丫头能猜到九分的答案,但还是想问呢!” 有些答案,藏在心里,只有一个人知道。 要是说出来,就会有很多有知道。 天知道,地也知道。 然后,她就也会知道了。 嘿嘿~ “呃> 小丫头的算计,能逃得出他的眼睛么? 少年猜到丫头想问的,直接在丫头还没猜时,直接给出答案,一点供人猜想的悬念都没有。 1280.一张芝麻大饼的脸 “公子,你好狡猾喔> 想着一个高挑美丽的身影,猛的一转身,就变成一张点满黑芝麻的大饼脸,丫头快要笑倒了。 她家公子一定会吓得一辈子都不再吃芝麻饼的。 “呀!你这个丫头怎么能那么说呐!王爷她> 少年不喜欢与世争抢的性格,可能源由幼年那段跟人抢馒头,差点伤了人的可怕经历。[ 觉得以后若是遇到战祸了,定要逃得远远的。 还是不要沾染的为好,沾染上了,到时骑虎南下,会把人争的没有活路的。 杀人不是件好事情,可是要是被人杀了,那就更不是什么好事情的。 对血腥的味道,少年发自心里的抵触。 “怎么会喔,丫头听她们说,女兵营里有那种男人的。被人称为军侍。是专门负责给女兵们解决那种问题的。所以王爷在男人方面> 清风明月,丫头没有发现少年在听到她说出话的时候,倏然变暗的脸色,顾自猜测着说道。 “你个小丫头,天天不做正事是不?竟没事儿打听些给本公子添堵的话,还嫌本公子不够烦?” 想嫁的人嫁不上,不想嫁的人却早已派了圣旨过来。 如不尊旨,夜府上下,满门论斩。 即使他想逃走,也逃不了。 被权利束缚住的命运,少年也不晓得应该怎么样才能解开,只能拼尽全力,留待日后若是女皇对他真的动手,他就算是不能还手,至少也可以死明志,不会祸连夜氏族人。 所有的手段和方法,也不知道哪一种是真正可以起到效用。 “好嘛好嘛,公子你不要往心里去嘛!女国里的女人,和男国里的男人,在地位上都是一样的,王爷碰过几个男人,也是应该的啊。其实公子你也没有必要介怀的。我们还是一起等星星吧,星星的话题,比较有聊啊~哇,公子,你看那里有颗星星,好漂亮喔> 看到少年皱着眉色难以舒缓的样子,丫头知是她的话惹了少年闷烦,遂指着幽暗的天空,睁起眼睛来说瞎话,转移着少年的注意力。 “你这骗人的小丫头,有没有星星本公子会不知道?和本公子说说,除了那种事情,你都还听到了什么?” 想多了解那个远离千里之遥的女人,少年闷闷的哼声,瞥了眼头上一颗星星都没有的天空,拍掉丫头露在披褂外面的手臂,捉着回来挡在披褂里,裹紧两个人仅有的温暖。 想知道凰笞王爷的消息,以后还得让丫头去打探,他现在可得讨好这个小丫头哩~ 1281.很久未发出的笑声 “听到的事情可多了呐~她们有人说,凰笞王爷坏的很,经常把下人打的死去活来--” 丫头本能的想起那些关于凰笞王爷最不好的传言,准备一条一条的跟她家公子好好说说。 “不对,不对!王爷不可能是那样的人,这条换!” 听着丫头明显带着主观想法意图诋毁他心里长存的完美人儿时,少年出声打断,想要快点听下一条。 “喔,那好吧。听说凰笞王爷在景山寺的时候,总欺负她师兄的啊。她师兄给她做饭赔礼,她都不接受。公子你说,世上怎和以会有这样难办的女孩子?龙凉可是男人国家嗳,男孩给女孩子做膳食,那成什么体统嘛。可是她师兄都做了,只为哄她开心,结果她闭门不见,就是不肯原谅她师兄。”[ 丫头认为呢,在这个世界里,要懂得惜福才好。 不懂得惜福的人,即使等到有一天遇到幸福了,也只能让幸福眼巴巴的溜走,变成不幸福的人。 “这样的事情以后要少和本公子说,尤其是王爷和其它男人的事情,一律不准和本公子说,本公子不想听。还有,王爷不会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一定是她的师兄做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情,她才会选择那种方法去解决的。小小年纪,不准刻意夸大事实,知道吗?” 少年再次替心中的人儿否定他认为是不真实的消息,外加强烈且严肃的郑重警告一次。 “公子,那你想听什么嘛~说了这个不对,说了那个也不会,那哪个才是对的嘛~” 说一件事情,她家公子就反驳一次,干什么嘛。 哪有这么听故事的人? 完全不把她这个说故事的人放在眼里嘛! “好好好,你说,你说,本公子不替王爷说话就是了。丫头你不要生气嘛~” 为了想听点心上人儿的消息,少年只好暂时承认自己的错误,收起心中所有的不满,向自己的小丫鬟低头。 “是公子你说的喔,她们说呀,说凰笞王爷可美丽了,一点都没有女国里那些女人强健的身躯。” 丫头开始按着记忆里听到的所有关于凰笞王爷的评述,向少年一点一滴的道着在别人眼睛里看到的凰笞王爷的样子。 说的很认真,少年听的也很入神,并且时不时的点点头,在心里形成一个属于自己的女人的模样。 “凰笞王爷还做过这么可爱的事情呢?哈哈哈!” 不知少年是听到了什么趣事,在丫头讲完之后,笑的异常愉悦,快乐。 仿佛远在遥望无际的天边,月亮上面,都能听到少年很久未发出的笑声。 德崇二十七年,凰笞王爷前来暄昭石景赏游,与暄昭名声大震的文武双相邂逅于暄昭石景一见如故,遂拟定两国之婚配,凰笞王爷不日即将前来迎娶两位丞相入府为夫,以示两国之友好。 “为> 手握成拳,一下下的凿在墙面上,打出一个个墙洞。[ 洛瑕殿的小主子听到凰笞王爷欲娶文武丞相为夫的消息,一时间,痛苦,悲伤,难以熬撑的思念,迷漫了少年整个心肺。 1282.把他换到她的身边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啊。别动气啊,好好的,等着丫头再去打探打探,看看是不是宫里人弄错了,您先别这么折腾自己好吗?” 打在墙上的拳头,碎了皮肤流出鲜血,红喇喇的惊心动魄。 少年的贴身丫头听到屋子里发出巨大的声音,匆忙放下手上的活计跑进殿内,抱着少年的身子,不让少年再进行自我残害的行为。 “不可能的,不可是假的。丫头,是皇上和我说的,说的她要娶文武丞相,要我死了悔婚的心,安稳的嫁给女皇,不要再想着王爷了。丫头,怎么办?皇上他全都说了。可是我不信,我不信!” 凰笞王爷马上就要来暄昭迎娶两位丞相,不论是身份和地位,都不及他来的高贵。[ 可是为什么啊? 先是悔婚于他,把他像没人要的东西似的丢弃,再被女皇看似好心的捡去,然后,要在她的面前,迎娶别的男人吗?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面,是谁在背后说谎? 少年被丫头拉到床塌上硬按着坐下冷静心情,丫头取来药棉替少年擦拭着流血的伤口。 “公子,有关凰笞王爷迎娶两位丞相之事,两国都没有明确颁发昭文,许是外界传来传去的虚言,不中听的,公子您切莫放在心上,伤了身子,谁也看不到,伤也白伤了,不是吗?” 照两年前在河道里冻的那一夜,她家公子又是好久没有发这样大的脾气了。 唉> 感情真是很伤人的。 两年前冻的那个夜晚,回来躺在塌上养了两个多月才见好,这次居然直接伤及体肤,她家的公子,陷入凰笞王爷的想象里,是没救了。 这么多年过去,即使她家公子把凰笞王爷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可是有什么用呢? 凰笞王爷或许连她家公子的名姓都记不住的。 “丫头,心里好疼。要是不想娶我,就该早就断了我的心思,直接退了这门婚事就好,为什么偏要把我移交给别人?以为那样我就会感谢她吗?不会的,我会恨她,永永远远的恨着她。恨她既然不想拥有我的人生,那也不可以私自替我作主来决定我的人生啊。现在怎么办?嫁也不容易,不嫁更不可能。” 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少年可以想象得到日后他的生活会有多么凄凉。 可若是不嫁,日后整个夜氏族人都会过得无比凄凉。 他屡次向皇上请凑,意想让皇上退掉与凰凤女皇的婚约,可是哪一次都被皇上严词拒绝,甚至不惜拿夜氏族人的安危来逼着他同意婚事,为了暄昭的日后安定,为了凰凤与暄昭的两国和平而下嫁。 他接受不了,终于在最后一次与皇上的顶撞中,皇上向他诉说了实情。 说是,凰宝女帝看上了他,所以才悔了他与凰笞王爷的婚约。 这件事情,在四年前凰笞王爷回京都之后就订下来了,只是一直没有寻到时机来解决。[ 后来两年前,凰笞王爷在朝堂上说了要娶龙凉七皇子为夫,凰宝女皇便藉此为由,偷梁换柱,把他,换到了她的身边。 凰宝女皇,这个好歹毒的女人> 1283.没有怜香惜玉的同情 “公子,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您再是折磨自己也没有用的,不是吗?就算您把这只手给打残废了,谁的心,会心痛呢?看在眼前的人,怕是只有丫头一个人能为您想着罢了。看在远处的,也唯有老爷和夫人了。再此之外,还有其它的人吗?为了凰笞王爷,您苦练夜氏族人功法,难道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解开这层囚笼,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吗?看是令人盲目的,但是生活,却是冰冷残酷的,您要学会隐忍,学会斗气于心方可啊。” 盘子里的血棉,一团团。 血棉上的血色,流落在盘子里,一滩滩。 婷婷玉立的少女弯身蹲在少年的面前,仔细的替少年清理着手上粘了墙粉碎屑的伤口,轻吐出来的话语里,理性与哲学的想法,把少年内心的怒火慢慢说服,让少年得已认清眼前的事实,不要再妄想逃臂,和不理智的发泄。 “丫头,长大了?说出来的话,都有几分母亲的说教味道了,本公子选择一种不会去伤害别人的方式,不好么?难道你希望本公子让夜府的人到那两位丞相的府上,提着人头回来泄愤?然后凰笞王爷以后取一个,杀一个?”[ 无法放下的心,也不曾想去放下。 追逐了那么久的情感,怕是谁都无法认真的去说,我可以忘记,就会忘记的吧。 只是,当初天真傻傻,遇到事情只会呜哇乱叫的小丫头,居然在今日能够理直气壮的来训导他这个主子,倒是还算给了少年一些想不到的惊喜。 看着曾经被自己裹到披褂里一起挨过整夜寒冷冬日的小女孩,如今已经出落的兰花有致,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丽,少年不禁要感叹一句。 女孩子,都是会变的吧! 十八变? 变得是好是坏,是精明是愚笨了,都不是其它人能够预料的吧? 凰笞王爷,也会像普通的女子一样,在岁月的涛浪中,变得成熟,美艳,华贵高雅吗? 他的心中,有些许惊奇和期望。 “呵呵,公子,您真会开玩笑。安府和苏园那两位小公子,岂是咱们夜氏能轻易动得的?英雄自古出少年,不是丫头不向着您说话,若论单打独斗,公子怕是还能敌得上那两位公子一阵子,若是比身家,虽然夜氏在暄昭是大名鼎鼎的旺族,但是,安府与苏园,也不都不是任由别人宰割,肆意胡为的软弱主子。若不然,咱们暄昭堂堂的丞相,能落到他们两位公子的手上?” 温婉一笑,柔柔的漾起一泉浓淡的酒窝,美至极`典,可书画壁。 少女的声音,勾动少年的心弦,真如拨着乐色的古琴,一声颤,二声慢,颤颤慢慢,抖个不停。 “丫头,这些事情,你是从哪里听来的?皇上那里都不曾查到的事情,你怎么知道?两年来,你> 没有受伤的手,捉住少女的手腕,冰冷无温的握紧,生出一丝青痕。 少年的脸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同情,低沉的嗓音,问的沙哑,凝重。 1284.依依不舍的叨念 “如果丫头说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公子信么?都有审罪人的口吻来和丫头说话的?吓着丫头了。公子怎么越长大,疑心越重了?真不是个好习惯,要是发现冤枉丫头了,是不是会觉得内疚呢?” 怕怕的拍着胸口,少女抽回自己的手臂,处理好少年手上的伤口,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交给少年,走到门前,把门合上,转头望着少年,散着少女迷人的风韵。 “这是什么?都拆开了,干吗还给本公子看?” 书信的封蜡已被刮开,信封上没没写上具体的文字。 少年打开信来看,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小信封,小信封上庄正的写着四个字:吾儿亲启![ 是父亲给他的信? 但是信的内容丫头怎么会知道? 眼眸里的怀疑不减反增,少年并没有着急的打开书信,而是静静坐在床塌上,视线瞅着包得干净整洁的手上伤口,等着少女的解释。 “双信封,双信文。老爷给公子写的那封信里交待的是什么,丫头并不知晓,但是老爷写给丫头的那封信中交待给丫头的内容,丫头可是全和公子说了,没有一点瞒着公子的地方。这回公子不心疑了吧?” 真是心酸~ 照顾她家公子这么多年了,公子竟然能怀疑到她的身上来? 看来真得寻个时间把自己给嫁出去了,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被公子怒火沾染了,弄得什么事情都得小心,拖累了一生,就不好办了。 可是她很舍不得公子,还有公子的> 怎么办? 烦恼的走到少年面前,少女取下殿内的掌灯放到床塌的小柜前,方便少年查看信文辨阅。 “父亲为什么要告诉你那么多事情?父亲比本公子还要相信你?” 少女的话,少年听的半信半疑。 打开信文,上面并没有写太多关心的言语,只有饱含着一片深沉的两句话:天黑路难,切勿轻举妄动。 少年哼呵一声,把信点燃烧掉,觉得他的父亲,年纪一大把了,还拿这种暗行里的话来传递消息,会不会有点冷笑话的意味? 现在的孩子们都聪明了,自小被调教的非常好,谁都能一眼看出来,那就是暗语。 唉> 他的父亲,得多涉足江湖上去走一走,增添些新鲜的行话,来糊弄别人嘛。 “老爷只是担心公子你一时冲`动,跑去解决了那两位公子丞相。若是下手干净利落,神不知鬼不觉的倒也还好,要是被人家撞破,连逃都逃不回来,老爷不是还得去拉您么?眼下局势这么复杂,能忍,就能得大成。” 知女莫若父,知子莫若母。[ 从公子进宫那天起,老爷不就是把公子当成要出嫁的女儿依依不舍的叨念着? 老爷必是料准了她家公子听了凰笞王爷与两位丞相要成亲的消息,一定会大发雷霆,任谁都劝不住。 在这种时候,只有让她家公子充分认识到彼此双方的实力分配,才能从最根本的地方,解决问题,打消公子强硬的态度。 老爷的智慧,果然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 少女在心中,对夜府老爷的倾慕,马上增加了几分。 1285.一场喧宾夺主的盛宴 “夜氏族人的修功心法,就这么差?丫头,说话要小心,本公子可是很认真的练习了。” 引以为傲的夜氏独门功法,会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指导文? 总不会是光用来修身养性,只能看,不能用的吧? 那他若是嫁进了皇宫,不得被女皇的那些皇夫们欺负死? 少年在脑中大略想了想日后要面对无数男夫上前挑衅的日子,心里顿时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想要去撞墙,撞昏算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丫头不是那个意思啦,丫头只是说,夜氏的武功是好的,而且应该是武林中最上乘的武功,但是公子不一定修练的好嘛。这就叫作‘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一切须得努力才行。想要打败强大的敌人,可以有两种选择,一是寻找强大的靠山,足够借给公子力量去征服一切想要征服的,二就是让自己变得比敌人还要强大,才能亲自打败敌人。这也是老爷要丫头说给公子听的话呢。” 在老爷的心里,她就是他传话给公子的话筒。 老爷一切不好向公子说明的事情,都会事先写在书信里给她捎过来。 等她把一点都不懂的话,字字挨句斟酌透了,再学得很是熟识,很是懂得的装出来说给她家公子听,那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其实少女觉得,她还是以前那个很懵懂的丫头啦~ 不过倒是真能把她家公子给哄弄住,有时听着她说话,眼睛里都会不由自主的流散出不可思议的惊讶目光来,让少女非常有成就感的。 “哼!本公子那叫做无师自通。小丫头,本公子交待给你个任务怎么样?” 凰笞王爷迎娶暄昭的两位少年丞相,他怎么想着,心情都不舒服的很。 尽管少年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权利去在意,可少年还是很计较那个事情。 他不能就这么浪费掉与凰笞王爷擦肩而过的机会,怎么着都要在凰笞王爷的眼睛里留下属于他的影子。 哪怕,只有一瞬间就会忘记的光景。 “什么事情喔?公子,不要太为难喔。现在离您嫁入凰凤皇宫的日子,也没有多少时间了,还是要稳妥一点比较好,这样老爷放心,夫人放心,夜氏的长辈们放心,伺候公子您的小丫头也就放心了。” 坏事,她家公子一定叫她去做坏事。 只要是涉及到与凰笞王爷有关的那就没什么好事情了。 头痛呐~胳膊痛呐~ 少女很想问少年一个问题,当她现在是生病的人,不要再乱支使她了好不好? “哎呀,你放心了,这次绝对不会是那种让你去做体力活的事情啦。是精神,精神上的长久坚持!经过本公子一段时间的深思熟率,本公子认为,不能就这么算了。本公子得去搅搅局。而你的主要职责呢?就是替本公子打听消息。本公子要知道凰笞王爷来迎娶他们的时间,地点,本公子也要高调一点,来一场喧宾夺主的盛宴。” 他要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也包括那个不知是真答应女皇把他转让出去,还是女皇单方面私自做决定的凰笞王爷。 一定要在那个时候大放光彩一把的。[ 为了心中的爱情,少年决定,虽然仅有一次机会,那也要跟他们拼了。 1286.幸福的开始不幸的终结 “公子,你想做什么喔?喧宾夺主?那是什么意思?能道你想到送亲宴上和两位丞相公子一争高下?不行的,公子您这样自做主张,扰乱了宴会,是会受罚的。” 不是宴会上的主人,却要跑去展露头脚,那不是等着让别人来说三道四的? 皇也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少女摇着脑袋,坚决不准备做少年的坏帮手。 “不是那样的,本公子没想过要搅乱宴会啊。只是想在宴会上见王爷一面嘛,看看她是不是当初本公子见过的那个女孩。放心,真的不会捣乱的,就一面,还不行吗?只瞧个正脸,嘿嘿,好丫头,帮公子我一次嘛。你也不是不知道,为了以防万一,皇上那天一定不会让本公子出去的,到时?唉,本公子又要从那处河道的地方跑出去,本公子也很辛苦的。”[ 草木掩盖的那个能够走出院子的小墙洞,前几年他还是可以走得出去的。 这几年来,他的身高也长了,身子也壮健些了,想再用走的过去,可能不太容易。 他得想个办法练练腰骨,到时候就算是用爬的,他也得爬出去,怎么着都不会走大门,被奴才们发现,而后把他逮回来关进屋里滴。 想到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少年有片刻的呆怔,在想哪一件事情应该最先处理解决掉,才不会阻碍到他的下一步计划。 “公子,您的想法一定不会成功的啦,不要让丫头去做这种事嘛。” 她家公子的想法一向很大胆,那年要不是她家公子从河道里跑出去,她也不可被调到洛瑕殿里来管院。 要不是她家公子总是会往河道里扔些碎肉喂食怪鱼,也不会引得怪鱼肉性大发爬上岸来咬人,也就不会被皇上发现皇后所做的坏事。 但是这回与之前的事情根本就不一样嘛。 人家文武丞相的大婚,也不是她家公子能去招惹的啊。 丫头怎么都不肯帮少年完成这件难度高达百分之百的事情。 “哼,小丫头,你不帮本公子,本公子自己去做。你,现在马上出去,本公子不想见到你了。” 说他捣乱宴会也好,说他藏有么愿也好,说他不甘心也成,总之,他是去定了。 少年发着脾气把少女赶出房间,看着手上被包裹成肉包子圆鼓鼓的一圈白纱布,脸上现出一抹无法挽回的坚毅。 “啊,本公子也要嫁,本公子也要嫁人。也要嫁给> 夜上华烛掌燃,少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躺在塌上不停的呓语。 睡梦里,少年头顶凤冠,身披霞帔,玉珠帘遮挡着风华绝代的美艳容颜,火红的嫁衣描刻出一袭灵风古韵,自与天成的绝姿独影,逸美的身段。 如仙,似神。 如梦,似幻。 吹吹打打的唢呐,喜悦的声音不断回响在少年的耳畔。[ 喜气吉祥道贺祝福,填满少年快要喜极而泣的心间。 嫁人了,嫁给他想选择的女人。 是幸福的开始,不幸的终结? 属于他自己的命运,真的可以由他自己,来亲手掌握吗? 1287.心病,得用心药来医 “王爷> 梦中惊醒,陡然忆起梦中甜蜜的虚幻,少年的心中徒生伤感。 自从凰笞王爷要与暄昭两位丞相公子成亲的昭文正式宣告天下之后,少年没有一日可以正常的入眠,几乎每夜都会做着相同的梦境,在午夜里本该睡得最踏实的时候,没有任何预兆的醒来,陷入难以往复的心碎中,无法拔除,叨念不已。 “唉> 少年躺在塌上,身下大汗淋漓。[ 眼神泛散着一眸痴迷,絮念着无法实现的话语。 这阵子来,他苦练了一曲暄昭男子特有的乐舞,厥鼓。 因为,在凰笞王爷的迎亲宴上,暄昭皇帝一定会让暄昭最有特色的舞蹈当场献舞,既有扬我暄昭威名之意,也有对凰凤女国表示尊敬之意。 少年让丫头打听到参与厥鼓舞表演的哪首乐曲,每逢厥鼓舞队表演之时,少年就会偷偷在暗中观看,记下每一处曲调的每一步舞姿。 等到少年回来自己的殿院内,不管练到多晚,都会当天晚上把所学的全都无实物的练会,熟记于心里。 宁可顶着困倦疲惫的身子在观看时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的学,也不要放下一天没有学会的东西等到第二天一起学会,这就是少年现在的生活,一丝不苟,兢兢业业。 “公子,又做恶梦了?瞧着汗水湿得,能有人看见心疼不?” 屋门吱呀一声由外面推开,带进来一股清香的汤味,丫头端着食盘走进来,合上屋门走到桌前,也没瞅着躺在塌上全然没有睡意的少年,顾自的问道。 “丫头,辛苦你了。每夜都要过来一趟,本公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失眠扰梦的症状,在少年看来,无非就是白日里的担忧过多了,轮到夜里也得负责偿还一些思念,不需费心的小事情而已。 但看在丫头那里,却是比天要塌下来还大的事情。 自梦状出现的第二日起,丫头每晚都会在他偏巧醒来时推开屋门,端着一碗补汤出现在他的面前,说是能替他安神,有助于睡眠的。 可是心病,得用心药来医的,不是么? 少年闻着屋子里飘起的香醇味道,也不知道丫头今夜给他炖了些什么。 “冬瓜灵芝汤。据说有固本复原,镇静安神,扶正元气的作用。前些日子,总是熬了些肉汤,底下的奴才们说晚上食了肉汤,会加重肠胃上的负担,扰了睡眠里的清宁。所以丫头就去询问了宫里的药膳师傅,师傅教给丫头几道药汤的作法,丫头也换着给您做了小喝一点,希望公子切勿再要如此伤神下去,坏了身子多不值当?有好的身子,才能去追求心中想得到的梦想呢。公子,尝一尝味道如何?” 丫头打开食盘里的焖罐,倒出里面乳白色的浓汤,用汤匙舀了几块透明的瓜片放在瓷碗里,端给少年。 1288.脑袋里没点智慧的人 “你这丫头,越长大,越会嘴贫了。懂得道理多了是不是?整日里来训本公子,哪日把本公子训得烦了,就把你嫁出夜府去,寻得耳根子清静些。” 汤浓飘香,冬瓜片的清新味,难得的勾起少年想要食用的好心情。 就着汤面闻了闻,少年舀起一勺送入口中细细品过,点点头,说道:“不愧是受了药膳师傅指点过了,味道确是比之前,要好些。” “公子,您这才是越长大,越拿丫头取笑呢。丫头以前做的不好吃?那您还胃口那么好?也就是丫头给您调理吧,其它的人,谁还关心着您哩?再有一年,您也得出嫁了,女国那里,是个受苦的地方,趁着还没离家,多享些福气也是好的。”几年的光景匆匆而过,从凰凤女皇指定她家公子开始,到现在为止已经四年多了。 再有一年,等公子十五岁了,也就得过上那种离家背景的日子,好让人伤感的。[ 丫头再三想着应该陪她家公子一同前去凰凤女国,可是凰凤女国传来了入嫁通文,女国里的后宫,向来不得有女子出入,公子若是想带个贴身伺候的人,也得是男子才可。 女人,是入不得女国后宫的。 这是什么破规矩? 难道是怕了别的女人碰了宫里的男人不成? 丫头的心里,总是有着各式各样的疑问,当然,也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回答。 不算安慰别人,只是安慰自己跟了少年那么多年的心罢了。 “不要说的这么伤感。一切都还是变数。想真正碰得本公子,也不是那么容易。” 夜氏的武功内法,还有几页就全部容纳在心。 若是练成了,除非他想让哪个女人碰,那个女人才能碰他。 否则,他有太多的能力保全自己。 对付凰凤女皇,少年认为最多应该去防着的,还是如何在头脑上胜过那个可统一国江山的女子吧。 脑袋里没点智慧的人,不论如何,都不会坐上那把可以傲视群雄的凰椅滴。 “公子倒是想得开,一点都不担心未来苦难的日子?您是不担心,老爷和夫人可是担心的紧。白日里等到临快夜晚上,没有任何通知的派人送了封信来,约摸着是凰笞王爷迎娶两位丞相公子的日期快到了,担心您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事情。不过,老爷他们怎能知道公子你对凰笞王爷的一片心?怪了的事情。” 见到少年碗里的汤汁见了底,丫头接过碗走到桌前又盛了一碗送给少年,纳闷的说着。 “本公子当初同意进宫,还不足以表达心态?不过,离凰笞王爷到暄昭迎亲,还有几日了?本公子也得好生调理些身子,见到凰笞王爷,不能以现在的脸色出现才是啊。” 铜镜里的少年侧脸,许是在昏暗的烛火光照下,淡淡的泛着浅显的暗黄色,蒙着一层不太拥有光彩的土灰色泽,精神欠佳的望向铜镜,满是疲惫不堪的倦容,惹人心疼。 少年摸着自己渗出几丝苍白的脸颊,恍惚不曾发觉,何时,他竟被藏在自己心中的那个女人,折磨到这般失去神采了? 1289.您就是太过处处忍让 “差不多快到了吧。三日?宫里的奴才们这些天都忙着在宫墙殿院里张灯结彩的,那声势浩大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公子您要嫁入凰凤女国哩!殊不知,都是为了那两位丞相公子。丫头真是替公子不值。这嫁娶迎婚,怎么的不也是得女皇在前,王爷在后,迎娶皇夫在前,迎娶王夫在后的么?可您看看眼下这当前儿,他们哪个人把公子放在眼里了?” 不满意,不服气。 丫头对暄昭国主对待自己主子的做法非常不待见。 她家公子好好的,每日按步就班的听着那些糊涂师傅们的话,任由他们去折腾了。 可是熬到现在,愣是被别人活生生的把出嫁的日期给压了过去,那怎么行?[ 不公平啊! “呵呵,不是不放在眼里。是本公子自身的问题。本公子不是还没有过十五?皇上不让凰凤女皇来迎娶,也是按照暄昭的大皇祖先的规矩办事,没有半分不得当的地方。安家和南园的那两位丞相公子,不是都比凰笞大过一岁么?而女国里,女子满十三岁就可纳夫。凰笞王爷且比本公子还要长上一岁,如此算来,本公子今年十四满岁,那两位公子已经十六满岁了,嫁予王爷,有何不可?硬要人家按着本公子的年龄去出嫁迎娶,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了。” 若是输了志气,输了后天可以培养的修身,少年定要不服气,心怒气燥。 可问题是,先天性的条件输掉了,任他再如何想去比拼,终是比不过人家的。 总不能把他送回母亲的肚子里,早一年生出来? 但是,如果时间可以回转,早生出一年的他,还能遇上凰笞王爷吗? 这也是个未知的数量。 一切皆在命运的安排。 少年最不怕的,就是翻开自己的命书,然后一页页的把命书给撕掉。 他要尝试着,自己去主宰整个人生,在他有能力的时候,可以帮助自己扭转命运的轨迹,成为一个能自由生活的人。 所以现在,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他只能忍。 忍不得也要忍,忍得就更无须多说,还要忍出笑容来。 如若不然,何以让别人见到他高人一等的贵气逼人? 呆在皇宫里四年,这点小事都想不通,他岂不是白在宫里呆着了? “公子,您就是太过处处忍让了。那他们女国里的男子不也十三岁就嫁人了吗?为什么暄昭的男子不可以啊?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的同类人,干嘛一种人,两种对待?” 少年的理论,还是不足以安抚丫头心里的不平衡。 丫头怎么想,都觉着是皇上,凰笞王爷,还有女皇,那两位丞相公子一起欺负了她的公子,存心要让她的公子没有心情再在宫里呆下去。 这样的情况,她怎么能忍得了? “傻丫头,你知道女国里特有的一种果子,是用来改变男女体质的那种叫作‘衍生果’的东西吗?”[ 十三岁,与十六岁的区别。 如果少年猜的没有错,就是在那颗生长在拒被其它三国的人窥见河岸上的小果子。 1290.天长地久的如意算盘。 “衍生果?知道啊!不就是人吃了以后,会慢慢长成奇怪身子的那种东西吧?公子,殿院里的婢子太监们说,那种奇怪的小果子,其实是有毒的。因为有毒,所以才会改变人的体质,让人的体质经过十几年的休养,变成男人会生孩子,女生没办法生育的体质?” 将信净疑,没有吃过那种东西,只是听一起做事的丫头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聊的火热,她就顺道带了些议论的内容回来。 但是丫头一直都没办法说服自己去相信那种事情是真的存在。 滑稽的想法,怎么可能有那种疗效的? “嗯,是这个样子的。除了‘衍生果’,还有一种叫作‘变生果’,变生果是要成年男子吃下才会管用,而衍生果则是在男孩女孩三岁的时候就吃掉的事情。在女国里,听说,如果男人不孕,是犯了杀头的死罪,可以被妻子休回家门的。但是与之相反,若是妻子怀了孕,女人就会没事。据你家公子我的推测呢,那些在很小时候吃过衍生果之后,身体里会受到衍生果侵扰,进而改变体质的状况。而你公子我呢,堂堂帅美人一枚,你说到了那里,万一凌乱了没有挣扎住,不是要让女皇也过一把生娃娃的前苦经历?那样,本公子也会被处死的,明白么?”[ 十三岁和十六岁的秘密,其实就在于一个是身子有着长达十年的衍生果的积攒,早已习惯了凰凤女人的体质。 而必须过了十六岁的男人身骨,基本已经定形,衍生果对已经成为男人他们这些人,需要更多的时间溶入男人的身体血液里,如同争地盘一样,谁占得多,谁就厉害! 少年知道将来所要面对的一切,而且,也明白还要做足整个身体里面的适应感好好酝酿着,方能赶上别人天生的身子,不被冷酷的宫院法规而淹没。 “公子,要是按照你说的意思来想,也是挺有道理的哈?是不?丫头这下心里就明朗多了,也不觉得是她们在欺负公子了。眼泪都可以少流一点。” 迎娶之事,就算她再不愿意,也是打心眼里去替她家公子争夺着。 只要她家公子自己想得开,那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一个出身卑微下`贱的婢女,能有什么权利去发表言词? “嗯,心情明朗开来就好。反正,以后也会再见的,就算不嫁给凰笞王爷,而是嫁到了宫里,本公子若是能摆平凰凤女皇那个极为聪明狡猾的女人,那本公子留待日后的未来想法,也就都可以相继实现。” 不管是皇宫还是王府,只要能在凰笞王爷的地方,有可以正常见面,相互之间尊贵有礼,到时候可以引起凰笞王爷注视的机会,那他想要和凰笞王爷在一起生活的胜算不就多了一些? 少年在心中,打的可是要在宫里的禁锢,压迫之中逐渐建立起信赖,然后慢慢就转变成天长地久关系的如意算盘。 1291.助兴表演的方式 “公子,你的想法是不是> 怎么思考,脑袋里的想法和少年都无法想到一处去,丫头收拾好碗罐坐在椅子上,眼睛眯成细细长条的小缝,很是困倦的拂着袖口趴在桌子上,隐约透着股睡意。 “呵呵,行了,悬不悬到时再看结果吧。三日后,千万不能坏了本公子的好事,明白吗。” 书生苦读十载寒窗,为的就是能够考上功名。 戏生台下练功十处,也只为了台场花烛下,那一曲惋丽惜美的倩影霓虹。[ 他为了让凰笞王爷的眼中,能有一个属于他的印象,他练厥鼓,都快把腰练断了。 这等的毅力,应该可以得到回报才行啊。 从今天起连续三天,他都要早睡早起,为他实施与凰笞王爷相见,时刻做好展现给那个女人最好一面的准备。 扯过被子盖好身子,少年只有手臂伸出被子之外,朝向丫头摆摆上,吩咐丫头早些退下,不要扰了他忽然生出的睡觉。 “是,公子。您就在塌上好好歇着,好好念着,好好想想,好好思索着怎么在宴会上大放光彩吧。丫头退了。祝公子一夜好梦,可以在梦里与您朝思夜盼的凰笞王爷,做些过分的举行呢~” 站起身,朝着少年躺着的床塌方向微微欠身,丫头端起被少年喝剩一半的补汤,扣好盖子,掩好门扇出去。 三天的时间,三个日初,三个日落。 日夜交替,凰笞王爷迎娶暄昭两位文武全能的宰相公子们的时间越发快速,眨眼即到。 丝管弦乐,锣鼓喧天。 金童洒花,玉女舞袖。 凰笞王爷的排场果然威势气大。 浩荡的迎亲队伍绵延不绝几十里,撑着凰笞王爷的府牌,处处昭显着凰笞王爷的女****`威。 两位丞相公子,依着暄昭皇主的昭令,于送亲宴上豪华出嫁,暄昭皇主为其所配备的嫁妆,整整三十箱的金银珠宝,沉甸甸的在所有参加送亲宴会的朝臣面前走过,引起一众朝臣散着赞叹的唏嘘。 凰笞王爷面带银色软甲面具,挡着了所有人的好奇心思,也遮住自己甚密的面容,于亲宴上与暄昭皇主、诸位大臣们把酒言欢,完全不知醉意的模样。 亲宴未过一半,暄昭皇主突然提议,想请凰笞王爷欣赏一番暄昭本土最为出名的民族舞蹈,厥鼓舞,以示喜庆吉祥之意。 凰笞王爷自幼游走四方,听说暄昭的厥鼓舞蹈甚为出名,虽然都是男性舞者,但是手拿木棒,敲打在重鼓之上,配合着乐器的演奏,而打出不同的声响,这种充满男子雄壮且浑厚气息的舞蹈,一直都是凰笞王爷想要亲眼见到,却苦无机会。 如今暄昭皇主提出来这种助兴表演的方式,自是非常取悦于凰笞王爷的喜好,讨喜的凰笞王爷不禁唇色轻扬,酒杯里的酒儿,总是满着杯沿儿饮下,愉悦的欣赏着。 1292.永远会记在心上的回忆 “凰笞王爷,如今见着这厥鼓之舞,感觉如何?” 盛殿高堂,暄昭皇主龙威凛严,满意的瞅向殿宴中央整齐作舞,鼓声阵阵的厥鼓舞队,脸上带了几分自恃高傲的骄贵。 “呵呵,皇主大赏,满悦本王的眼帘,确实容得本王内心佩服。倘若他日还有缘得来暄昭,定要再次与皇主陛下欣赏此等人间绝舞,妖娆绝唱。本王恭敬皇主一杯。” 举杯高抬,侧首饮尽。 带着一方银色面具的少女,眸内转出几许惊艳,唇缘轻动,道出一语柔声,温婉冷冽,柔柔的恭敬态度里,仿佛渗杂着一丝天生的孤傲、轻狂。[ “哈哈哈!难得九王爷竟有如此雅兴。朕素来听闻九王爷对琴瑟之乐,颇有见的。既然如此,可否一会儿等着厥舞散退,王爷随意抽点一名舞鼓师即兴合曲一首如何?也算是免得朕的好奇心思,给朕留下一个永远会记在心上的回忆?” 暄昭皇主,当殿提出一个令凰笞王爷为难的要求。 “这> 众所周知,凰笞王爷亲自迎娶两位丞相公子于暄昭,代表的是凰凤女国国体,无论是在身份亦或是地位上,都是等同凰凤女皇驾临。 而且,最重之要点,在凰凤女皇之外的三国,皆是以女子献艺歌台,谓为歌妓。 于此之时,凰笞王爷怎能应求于殿堂演凑,那岂不是自降了凰凤女国国`体尊位,是为有损凰凤女国之颜。 凰笞王爷若是答应,就是降了本国国威,若是不答应,就是搏了暄昭皇室的颜面,不管如何选择,都是不得体之举。 暄昭皇主给凰笞王爷出了一个大难题。 “喔?那、那不是二皇子吗?” 正在凰笞王爷两边为难无法做出选择之际,朝臣之中有眼尖儿的人,突然发现一抹甚为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厥鼓舞队里,那个人,似乎> “啊?真、真的是二皇子啊。二皇子怎么、怎么会出现在厥鼓舞队里?而且,还是那种敲打厥鼓的打扮?” 太失人心了吧? 堂堂暄昭的二皇子,居然出现在厥鼓舞队里? 而且还大而皇之的以舞助宴会酒兴,这将暄昭颜面置于何存? 宴会上的朝臣们发现二皇子存在的身影,颇为惊讶,皆聚集起来与旁边的朝臣窃耳私语,议论纷纷。 “皇上,二皇子好像在厥鼓舞队里,您瞧> 暄昭皇主身边的小太监听到朝臣议论的话语,忙掂量着脚步,躬身靠向暄昭皇主小心的禀告道。 “嗯?凉儿?在哪里?” 厥鼓舞队多达四十人,以圆鼓列队,相隔一尺之远。[ 鼓捶之上,绑了用来点缀的红绢襟带,随着舞鼓之人花繁景乱的绚烂舞姿而飘扬烁目。 暄昭皇主听到小太监的禀告,顺着小太监指着的方向仔细在绢带飞舞的舞队里找了许久,都没有发现他那二皇子的身影。 是他太久没去花心思在那个孩子身上了? 还是那个孩子对凰笞王爷有心,故意作了装扮不想让人发现? 1293.跑出来闹的是哪样 “回皇上,就在那,最后一排正数边角上的那个位置。” 小太监指着舞队里最边上的角位,指给凰笞王爷看。 “喔> 为了能够在嫁给凰凤女皇之后,不会被凰凤女皇寻出瑕疵,并藉此为借口,他那二皇子日夜受由师傅的教习,很少能够抽出时间出殿。 暄昭皇主在脑海里细想了一会儿,他好像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没有召见这个孩子了。[ 不想,半年的时间里,可以让一个小小的男孩子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不管是在气质上,还是在身姿相貌上,都已经变成让他无法辨识的美丽了? “启禀皇上,既然二皇子身在厥鼓舞队编制中,不如就让二皇子与凰笞王爷合奏迎舞一曲如何?” 懂得识察眼色的朝臣,听闻二皇子身在厥鼓舞队里,而凰笞王爷亦碍于暄昭皇主提出的请求而无法作答,马上想好应对之策,小心的向暄昭皇主请奏,要求二皇子与凰笞王爷鼓弦同奏一曲,并把分析的原由仔细说给暄昭皇主静听。 此举一可解暄昭皇主君无戏言难以下台的困当,二也可让凰笞王爷心里不会产生什么抵斥,再者,暄昭的二皇子,本来就是要下嫁与凰笞王爷的,若不是凰凤女皇横加阻止,凰笞王爷今日迎娶的或许就应该是眼前的二皇子,而非那两位丞相公子。 禀奏的朝臣或许也是考虑到二皇子不惜自毁身份混进厥鼓舞队中,有可能为的,极是来亲自见一眼当初不要他的人,竟是何方人也。 如果让二皇子有机会单独与凰笞王爷接触,想来也能成二皇子前来的一片心意。 这等一举三得的好事,想来定是暄昭皇主也要暗中支持的。 “这> 听到朝臣的奏,暄昭皇主暗暗思量着臣子的用心。 转念一想,便能领会臣子们的用意。 可是,暄昭皇主在心里还是多费了些考量。 考量之处,是凰笞王爷会否因为觉得她与二皇子之间曾有过的尴尬关系,而正面拒绝,若是凰笞王爷真当以此为由出口拒绝,他身为皇帝,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能被彻底的损颜失面,而没有应答之策。 思及至此,暄昭皇主当庭问道:“厥鼓舞队中,可是朕的二皇儿?” “回父皇,正是儿臣。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鼓乐停止奏打,鼓队分站宴堂两侧,给少年让出一条得以面圣的道路。 朝堂上所有大臣的目光,热烈的照射在身穿厥鼓舞服,显出几分民族气质的少年身上。 少年不得已放下鼓锤,在众人闪在的通路中走向殿前,恭敬的给暄昭皇主跪地扣首。 “平身,皇儿,你这> 很想问问跪在堂下的少年,跑出来闹的是哪一样,可是暄昭皇主总是认为,这样问出口了,反倒是他说话不得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慎重思虑过后,暄昭皇主故作惊喜的问道。 1294.有本王心疼的份么 “回父皇,儿臣知晓今日乃是凰笞王爷迎娶两位丞相的大好之日,为了永祝凰凤与暄昭两国和平安定,永世福康,儿臣特地去学了鼓舞,以助送宴之幸。” 二皇子伏身在地,扣首起身,回的郑重严肃。 “嗯> 暄昭皇主点点头,朝着宴堂上的几位重臣略施眼色,不再说话。 “禀皇上,先前皇上不是说想亲领赏一次凰笞王爷的琴曲,微臣心中有一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收到暄昭皇主的暗中授意,臣子们上前一步,恭敬起奏。 “喔?爱卿有何事报禀?” 不知,亦是知会。 暄昭皇主兴意昭昭的问道,眼神瞥向坐在堂下自始自终都不曾言语,静观其变的少女王爷。 “回皇上,凰笞王爷乃身份尊贵之人,怎可与厥鼓舞人同奏?依臣之见解,莫不如就由二皇子与凰笞王爷亲舞一曲如何?” 大臣此言一出,立即得到其它朝臣的同意。 “禀皇上,臣也认为由二皇与凰笞王爷鼓瑟合奏一曲,是为可行之策。” 朝臣们接二连三的起哄禀奏,成了宴会上最为热闹的一幕场景。 蒙着面具的少女坐在位置中央,冷淡的看着暄昭皇主和大臣们自作自行的演出这场闹剧,端起酒杯,小抿一口,眼眸微暗,飘到站在殿堂上,脸色里明显多了一丝红晕的少年身上。 “王爷,这就是当年女皇给您预定,后又夺了去的那位王夫?果然是美极了的男子喔,不比王爷府上的几位王夫差啊。这就难怪女皇也会心动了。” 少女的身旁,坐着一名女童。 女童替少女斟着酒酿,水灵灵的眼睛盯着二皇子的面容,小声的贴在少女耳边说道。 “落阳,你不是说来暄昭是为了服侍本王的?怎么对别人还起了好奇心?放下府里的三位主子不管,就是为了来暄昭看美人儿的?” 酒杯斟满,流溢到杯沿儿。 少女收回暗暗观察的目光,手指敲敲桌面,不甚满意的说道。 “呀?酒洒了?哎呦,王爷,饶了落阳嘛!落阳不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也没见过那么漂亮的美人嘛。不过可惜了的,王爷娶不回府了,心疼不?” 拿起帕子擦掉快要流溢下桌的酒液,女童娇嗔的讨饶,讨饶过后,还不忘娇滴滴的好奇问上一嘴。 “心疼?皇姐的男人,有本王心疼的份么?小丫头,以后说话注意着点,不知本王身边有个难缠的家伙么?” 难缠的家伙,经常缠得她要没日没夜的解释。[ 这次娶了暄昭的两位丞相,她还不知道回去要怎么向那个小醋坛子解释。 前两次都还好说,这次已经好久没得见了,一回去,就说新娶了两位夫婿,醋坛子不得变成醋缸跟她拼命了? 少女的眸子,略微一转,一个‘皇姐的男人’的称谓,把她和站在宴堂上那位少年之间的身份和关系明确定位,并没有太想之前所谓订亲与否的尴尬关系。 1295.她的心里真的有别人了 “知道是知道了啦。可是就有一点好奇嘛!王爷你当真除了那位之外,对别人都不动心的?落阳不信。府里的主子们,哪一位不是风韵俊美的美人公子呐,你一位都不动心?若是果真如此,王爷您可以去佛堂里修身养性了喔。” 擦干的桌面,散发着盈盈酒酿味道,芳香年鼻。 女童闻闻酒味,借着酒味说着沾染了酒气平时不敢向少女说着的话。 “动心?你还嫌本王不够事多?” 思绪里忽闪而过一抹清雅温婉如莲花儿绽开的美貌人儿,少女厉颜一顿,轻斥。[ 怎么可能,她的心里,怎么会闪过那个男人的影子? 要是闪,也该闪过她的师兄模样,对不对? 少女只是在心里不甚为意的想着,脑海里马上不期然的闪过另外一抹俊朗清风的男人身影,惊得少女心神一紧。 她最近是劳累过多,心神不宁了? 还是,她的心里真的有别人了? “好嘛,好嘛,落阳住口了便是。可是王爷,他们在起哄呢。暄昭皇上这独角戏唱的,还真是入情入理,就是感觉很好笑喔。还让二皇来和您合演一曲,他老人家不知道您与二皇子之间的关系吗?很像故意为难人的呢,王爷您要怎么办,演奏么?” 在两个人私下里谈话的时间里,宴堂上的朝臣们已经把气氛闹到了最高范围那个点上,暄昭皇主坐在宴会最高处的龙椅上,一脸为难,眼神时不时瞟向一言不发的凰笞王爷这边,骑虎难下,甚是为难的样子。 女童小声的问向少女。 “如果是二皇子,本王也觉得尚还可以。来人呐,取本王的弦琴来。” 暄昭皇主如此大闹,不惜赔上整个皇朝的尊严,就为了听她一曲,她怎可搏了这位皇主的美意? 众朝哄囔之中,少女向前身后一名随行女卫吩咐道。 “是,王爷。” 女卫躬身走出会堂,等了约有半个时辰,抱进一柄七弦古琴呈给少女。 “皇上,女国里向来男子为乐,因此本王所会乐琴不多,只此一柄七弦琴而已,以此来配二皇子之厥鼓,想来是有些对不住了,还望皇上海涵,二皇子休要见怪。” 国 琴架摆好在少女面前,少女端坐 “呵呵,难得凰笞王爷肯当殿演奏,众卿家且好生欣赏吧。凉儿,你也去吧。” 站在殿堂上的少年,听到少女吩咐女卫去取琴乐之时,脸上明显生出一股错愕,似从来都没有想到凰笞王爷会答应允琴和鼓,怔然呆住,直到皇上说话,方谨慎小心的点头躬身,回到宴殿中央卷起腕上花带,握住鼓锤等待少女准备完毕。 “二皇子,可以了么?”[ 厥鼓舞队在暄昭皇主的金口玉言下拜退让出场地,空旷的宴殿中央,只余下二皇子的厥鼓,和凰笞王爷的一柄古琴。 指间琴弦一抹,划勾出一丝清脆的丝弦乐音调试音阶响度,少女指腹轻按在弦,弦音瞬时停止,空留出一动人的弦音徘徊于人的耳际。 1296.抹了一手黑灰 “> 鼓捶一敲,咚的定下音奏。 二皇子以鼓音作答,赢下凰笞王爷一记带着赞赏的笑容。 弦丝一勾,挑破一荡冰凉冷冽的琴音,凰笞王爷以弦音和声,亦得回二皇子含着惊讶的眼神。 鼓声渐起,琴音渐和。[ 双双奏响的,居然是厥鼓舞队适刚表演的合乐。 凰笞王爷仅凭一次听见的曲调音韵,就能一音不落的以丝弦之乐弹出,且分毫不差,遇到有些弦音无法涉及的符点,更是让凰笞王爷以指甲敲弹在琴板两侧的弦骨上来代替,不禁成为两人合音之中最为另人受用的点睛之笔,不由得令整个暄昭朝臣全部皆为震惊,就连暄昭皇主也大为赞叹,世间怎有听力,记忆力如此之好的女子。 更当朝宣称,凰笞王爷若是生于暄昭朝堂,定也可成为一方霸主,红妆女将不输男儿。 凰笞王爷与二皇子当朝的合奏,成为名动一时的城中佳话,暄昭的百姓无不对凰笞王爷这位神秘、神奇、乃至神仙一样成迷的女子充满好奇,有甚者居然认为,二皇子没有许嫁凰笞王爷,直是二皇子一生都要后悔的损失。 而事件的当事人凰笞王爷似乎在回程的路上未有什么心情上的波动,迎亲上的惊艳一曲,只不过是场国与国之间必不可少的当庭作秀,没有太多实质上的意义,并不值得观注。 但是事件的另一位当事人暄昭的二皇子夜洛凉则是在当年夜里被暄昭皇主罚在殿院里跪拜一夜未食,次日午时晕倒,直在床塌上躺了十几天才苏醒过来。 然而,醒过来的二皇子,再也不是平日里有说有笑的温和主子,而是冷眸清澈,容严色寒,端坐于房里的书案前,认真仔细的描了一幅彩谍画图让随侍丫鬟装裱起来挂在寝殿里,画的是名蒙戴面具抚拨琴弦的神秘少女。 画图装裱好之后,二皇子瞅着画图里的心仪少女,时常独自一人陷入发呆的境界,不食不眠,洛瑕殿里的奴才们没一个敢来劝说的,只有洛瑕殿的管院自小跟在二皇子身边的随侍丫头才有胆子龙眉上拔点眉毛,闹个火气。 “公子,您这又是几天没吃饭,没睡觉了?不能好好珍惜着点自己的身子?” 领着两名打扫屋子的宫婢,和几名配膳的小侍拎着食盒推门入殿,丫头闻到满殿里的尘土味不免呛咳一声,伸手向屋内的摆饰上一抹,哎哟哟~ 抹了一手黑灰! 这些奴才们胆子小到都不来收拾自家主子的寝殿了?都皮痒了是不是? 取出帕子擦去手上的灰尘,丫头回头瞅了眼跟在身后的几名奴婢,气得心里肝火大盛。 “管院,不是奴才们不来收拾,是、是二皇子最近性情了得,都、怕被二皇子给赶出来。” 若是好商量的赶出来还好,可全都是拿着器物砸出来的。 洛瑕殿里的奴才们,除了丫头管院,没有一个是不被二皇子打过后脑勺的,有的丫头脑袋上的包,都被凿得有发髻那么高了。 看到那么大的包,谁还敢再闯进来嘛~ 宫婢们抓着衣角害怕的回答。 1297.恨的齿间咯咯作响 “主子的身子重要,还是你们这些奴才的身子重要?挨几下打,能解解主子心里的闷火,那是你们被用得着的福气,不过是疼一点,又不少块肉,不断块骨头的,是要了你们的命还怎么的?” 呆在洛瑕殿里的时间长了,丫头训人的本事也开始大了。 一进门,训斥宫婢的声音便吵到了坐在椅子上盯着墙面处挂着的少女画像发呆的少年。 “丫头?小点声,吵。” 话语简捷,没有多余的偏坠,少年回望看向丫头,越发俊美的容颜上,现出几丝不悦,还有忍耐。[ “公子,午膳的时候到了,您再这么饿下去可怎么办?你们,快去把外厅收拾干净了,再敢偷懒,小心本姑娘扒了你们的皮。” 指挥宫婢去打扫屋子脏污的尘灰,丫头拉开窗纱,推开窗户,让户外大好的光线照射进屋里,省得她家公子累月呆在阴暗的地方,人都提不起精神来。 “好> 抬手,挡住眼帘。 避开一抹光亮的太阳照射。 少年不悦的脸色加深,变得浓烈。 “公子,凰笞王爷离开暄昭怎么着也有小半个月了吧,您总这么不吃不喝的,身子也受不了啊。而且,被凰笞王爷取回府里的公子们,定是快乐幸福的过着生活,养着身板,可是您哩?要是身子造坏了,到时候就算您能嫁入凰笞王爷的府里,也过不上您想要的生活对不对?也敌不过那些抢了凰笞王爷的公子们吧。依丫头的说法啊,公子您现在就得好好吃饭,好好养身子,保存实力,才能与那些个公子们一拼高下,是不是?” 挥扇着满屋子在太阳光线上可以清析看到飘浮着的小灰尘颗粒,丫头拿帕子捂住口唇,说一句,捂一次,就怕被屋里的空气呛到。 “一拼高下?还能有那样的时候么?皇上他,肯么?” 厥鼓表演之后,送走凰笞王爷的迎亲队伍。 皇上因他在送亲宴会上私自参与厥鼓舞演,被皇上责罚跪到天明。 少年清楚的记得,皇上当时甩给他的一句话是,不要让他再痴心妄想,他嫁给凰凤女皇一事早就板上打钉,不会再有所改变。如果他再一意孤行,那么整个夜氏族人,都会受到他的牵连。 尤其是那最后一句话,在他的面前重复了两遍。 少年可以想象得到皇上对他失望至极的心态,也能明白皇上想要威`胁他去实现两国联姻的意图。 但是,他的心不在凰凤女皇那里,是他的错吗? 他的心,从一开始就不在凰凤女皇那里,不是吗? 一直都是这样的,为什么非要让他去嫁给一个他无法去爱,无法去挂念的人? 他想不开,碍于自身的能力,他也不可能去做些反对的事情,更不可能让整个夜氏因他而受累。 这场没有余地,没有选择的婚姻,到底成全了谁?[ 他马上就要十五岁束发了,过了束发的年龄,就必须按照凰凤女皇的书文里言明的,下嫁凰凤女国,到那个时候,他与凰笞王爷的关系,只会疏远,不会再有亲近的可能。 少年突然恨起每过一日都会增长的岁月年龄,恨的齿间咯咯作响。 1298.努力只是一种空想 “公子,事情不是这么说来的。没有争取,哪能得到哩?人不是都说,命运是要靠自己来改变的?您一点力气都没有,能改变个什么呐?听丫头的话,好好吃饭休息,多练些能护身的推手之类的,等到您嫁人了,面对凰凤女皇,肯定还要有一番苦战,说不定得大打出手呢。奴才们都说,凰凤女皇的武功其实蛮厉害,只是因为凰笞王爷的威名太盛,才没有凸显出她这位当君主的女皇尊威来。” 随着洛瑕殿二皇子快要束发的日子来临,整个暄昭皇宫里关于探索凰凤女皇的消息也不知如何就大批传了进来,好多宫婢太监们都私下里聚在一起围绕着女皇的消息谈论着,丫头没事路过了,就站在暗处里偷听一些,听到平时不少难得听到的消息。 有消息说,凰凤女皇对待自己的夫君们是极狠的,平时都用铁链子锁在殿院里虐待着,后来都把夫君逼死了。 也有消息说,凰凤女皇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对待她想要的男人,不管是谁,就是名义上的父君,都会笼于帐内,日夜恩宠。 这些不是空穴来风的传言,听得丫头心里生怕,也好像突然了解为何她家公子会被女皇夺走改嫁的原因。[ 都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拥有欲,和霸占欲而产生的邪念。 丫头有时也会思考着,万一她家公子嫁过去了,会不会受到女皇的虐`待,过得不平安,可是丫头想着,应该不会朝着她想的那个方向发展。 看在暄昭皇主的份上,女皇也不会那样毫无人性的对待她家公子。 可丫头的心里依然害怕。 想到这么美丽的人儿,嫁到凰凤的皇宫里去,便要遭受到那样的辛苦,丫头总还是内心里想得心酸,无法忍住去和老爷夫人商议的想法。 “呵呵,若是不能和凰笞王爷在一起,人生> 指指自己的脑袋,少年因为丫头积级向上的话语心里多少宽松了些。 “丫头才不认为公子说的对呢。脑袋不也得用饭供着?没有饭,哪还有力所去思考?公子,丫头说的对不对?” 不吃饭的人,会饿死滴! 人都饿死了,还谈什么智慧? “二皇子,管院,外厅已经收拾完毕,请二皇子移驾用膳。好让奴婢们清理内厅。” 宫婢们收拾好寝殿外厅的尘灰,擦干抹净,清理好摆饰瓷器后,摆上膳食,站到内厅里向少年禀报。 “本皇子没有胃口,都撤了吧。” 瞅着挂画的眼神,一丝不移,黯然神伤,充满忧郁。 尽管心情好了些,少年仍是没有过多的心思动食,挥挥手,示意奴婢们撤食。 “这> 宫婢们站在外厅,听到少年的吩咐,为难的望着丫头,不知是否真的应了少年的要求,把膳食撤下去。 1299.尝到口中的滋味 “撤什么撤?都给留着!没你们的事了,都出去吧。午膳过后,我带二皇子出去散散步,你们再来收拾屋子。” 整日躲在屋里不外出,不练功,明显一副被皇命压垮提不神的样子,要是进了凰凤女国,就这性子,不明摆着受那些宫里的公子们欺负呢吗? 女皇也不让跟个人过去,她在暄昭就是知道了他受了委屈,不也是只能干巴巴的瞅着,什么都帮不上? 老爷和夫人就更别说了,只有担忧费力气的劲儿了。 丫头赶着几个婢子们出去,拽着少年起身就往膳桌上扯,任凭少年再没有心思用膳,眼神再专注于挂在墙上的吊画,丫头一点心疼都没有的把少年按在膳桌前,不准少年离开。[ “唉> 坐在座位里,少年看着满桌子的菜肴,苦无食欲,一点都提不起食用的兴趣。 “公子也说食物要善得其用嘛,它们现在呢,最能够善得其用的方法,就是被送到您的胃里,在那里撑起一片小天空后才能尽其用了。来,公子,厨房里做的都是您喜欢的膳食,丫头挨个给你挑选一点,您就试着小口尝尝嘛!也不费什么事,要是不合胃口,您再全吐出来还不行?” 今天送来的膳食其实根本不是厨房里做的,而是夜府夫人亲手为少年做的,希望少年能够体恤身为父母的那份心,不要再一个人孤自伤怜,损身伤体。 丫头端起食盘一样挑捡了些许,好说歹说的哄劝着少年,硬是往少年的嘴里抹了一筷子。 “丫头你--唔!嗯?” 甚为强烈的挡着丫头手中所向无敌的筷子,少年被迫咬了一口,含着愠怒的眼神瞅在丫头的身上似要把丫头按在桌子上好好打一板子才可以。 可是,尝到口中的滋味,忽然让少年眸中的怒气降温不少,鄹然盯着桌上的菜惊愕的望向丫头,着急的想要问些什么。 “都跟您说了,是您喜欢的膳食嘛。怎么,不相信丫头吗?老爷和夫人都知道公子您现在不知不喝的情况,下午就派了管家把夫人亲手烧的几样小菜送过来,还让管家捎了话,若是公子您过得实在不如意,想要怎么选择,老爷和夫人永远都支持你。 而且,管家还说,老爷这几年增加了不少白头发,前几天新让夫人给染上黑的了。所以,公子您能不能不要再任性了?只有担心您的人才会为您心疼,而您日夜挂念的人,如今身在何方,搂着哪个男人在怀里都不知。 公子,丫头是真心的求求您了,别再让老爷和夫人担心您,好好养身子吧。养好身子才能跟女皇去谈条件嘛。” 盛碗热气腾绕的白米饭放在少年的面前,丫头说话时眼睛红红的,为少年真心实意的心疼着。 1300.藏在暗处的眼睛 “什么?父亲母亲都知道了?是你向府里传的消息?” 母亲亲手做的饭菜味道,他有几年没有尝到了? 似乎有四年多了吧? 从他入宫开始,马上就要进到第五个年头了。而他与夜府之间,在被皇上选为嫁入凰凤女国的皇子之后,便再也没有出过宫,回过夜府。 夜府里的族人们,也被皇上告知,平日里不得与他相见,为的是,可以保持国之颜面,也有防止暴`露夜府行踪的意思。[ 毕竟夜府与皇室的关系,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总之,就是皇上不想让夜府的存在,成为四国里家喻户晓都知道的存在,所以,命令他在进宫之后,与夜府不得再保持见面的关系。 少年想起这些年因为入宫而与父亲母亲分开的日子,吃着母亲亲手做的膳食,心中反而是越来越能尝到一番苦味酸涩在心头。 “公子,您真是高看丫头了。公子难道不知夜府是以什么为日常花销来源的吗?您在皇宫里的这点小事,天天没有人盯看着,可能吗?皇宫里守卫再森严,也总能让夜府的人给扯条口子钻进来,要不然,老爷夫人怎么会说永远都支持您?丫头猜想啊,一定是老爷夫人看到您在宫里太受罪了,所以就想着,如果您要逃离宫去,肯定有办法让您出去的。以夜府的能力,与皇宫拼上一天是不可能的,但是拼上几个时辰,助公子您逃出皇宫,还是有可能的。” 夜府在暄昭,相当于是暄昭皇主的私人暗卫军,是尊守在历任皇主身边的刺客杀手。 专门针对一些国家政务上的需要,去打击或者刺杀皇帝的敌对,和无法明面上处理的贪`官,以及一些位高权重的王爷之类人等,以此来换取一定的报酬。 通常报酬都会很多,十几万,上百万两,不是银子,是黄金。 所以夜府的生活,向来不愁吃穿,而夜氏族人,没有荒废这些用生命换来的银财,分别以平常人的生活为目的,开了各种各样的谋生手段,开布庄,绸衣店,茶坊,书院,客栈,很多方面,都有金财上的来源。 在没有接到皇上指派的任务时,夜府的每一院,都是能够自理生活,过得富贵有余的富户人家。 如今,夜府里唯一的小公子被选入宫中不得见面,夜府老爷和夫人自是念儿心切,思想的紧,就在小公子入府的第五天,迅速做出相应的应对手段,派了族内只有在刺杀武功心法甚高的行动中才会编排出来的金牌云衣卫在暗中守护着洛瑕殿的小主子,在以防万一的同时,亦可把小主子的生活报告给夜府老爷和夫人,了却两位身为父母的爱儿心愿。 今日若不是由丫头说出来事情的真相,少年当真还不知道,他每日的生活,一直都是有着隐藏在暗处的那双眼睛在盯着,他过的好不好,坏不坏,全都是别人掌握在手心里,细致入微的观察? 1301.防止有没有被人看到 “丫头,你的意思是> 筷子啪嗒一声摔落,咂着瓷花碗的边沿掉在桌面上。 少年受惊的眼神,难以想象的透离出一双美如隽刻的眸子,好似一波漾泛开来的清流湖水,澄净,清澈。 “是啊,公子,难道您从来都没有发现过?是不是丫头说错什么话惹公子惊慌了?还是气着老爷和夫人安排人在洛瑕殿里,没有经过公子您的允许?公子,您千万不能怪责老爷和夫人啊。老爷和夫人就您这一位孩子,除了小时候那次您在凰凤,就再也没有离开老爷和夫人身边。可当时夫人哭得眼睛都快花了,老爷当时在府里也是每天都坐立难安的担心着。所以才派了云衣卫过来守着,这也情非得已啊。” 以为她家公子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丫头也就没有在意,才会回无遮拦的把事实讲出来。[ 可是她家公子居然不知道? 怀疑郁闷不相信! 丫头记得她家公子是练了夜氏心法的啊,那怎么可能天天屋顶上面都有人在监视着,却在长达四年的时间里,一次都没有发现过? 是不是太神奇了? 这件事情若被老爷和夫人发现了,她不得好好受一顿责罚? 要挨板子的啊~ “没、没有怪责。是有些难以置信。每日都活在别人的眼目中而恍然不觉,这种生活,不管谁遇到或是听到,都会无法发自内心的去相信吧?没有怪责父亲和母亲,我能体会他们思念我不在身边的痛苦,况且,身为人子,百行孝为先,父母即使做了什么错的事情,也不该去责难他们的,毕竟,十月怀胎,十年养育之恩,他们付出的心血,太多了。只是> 只是父母在未曾告知的情况下,就做了这样的事情,实则> 夜氏族人,人才辈出。 能人志氏,不在话下。 少年早有耳闻。 如果没有什么真正的本事,敢于跟皇上伸手要银子,且从来不容皇上和他们讲杀人的价码吗? 虽然心理上有所准备,但少年从来都不知道,也无法能够想到,夜氏的金牌云衣卫,竟然有本事做到守护在他的殿院里四年多,而他一点都未曾察觉? 这样的事实,有人可以不惊慌吗? “公子,您不要太多虑了。老爷夫人吃过的盐比您吃过的米还要多,对于形势上的一些安排肯定都有他们的考量。如果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他们不会这样做的。而且,他们不告诉您,应该是不想吓到您,想让您在宫里活得自由安乐些。公子您想呀,一个人,要是天天都知道自己活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那不得饭也吃不好,睡也不安稳,沐浴换衣什么的,都得小心翼翼,防止有没有被人看到啊~” 丫头说话,典型的小女儿家心思,听得少年感觉怪怪的。 他是堂堂的男儿郎,沐浴换衣,有什么好怕别人看到的? 1302.翩翩贵公子的优雅 “没事,你不要小题大作。我心里没有什么的。有云衣卫在也好,省得其它宫里的人向洛瑕殿来闹腾。丫头,给我重新备副筷子,本公子似乎> 住在洛瑕殿里安稳的生活了四年,依着少年的想法,应该不会如此平静的。 可是现实的状况,却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四年多的时间里,即使有人在后宫里不满他的身份来历,可也从来都没有闹进殿里来过。 或许,他这样无人打扰的安宁,都是由于父母亲派了云衣卫来洛瑕殿兢兢业业的守护才得来的。[ 要说心里真的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只能是身为父亲母亲的孩子,可以想到他们的担忧,却并没有想到应该主动联系他们,给他们捎封书信,报个平安之类的。 从没有做过那样暖人心的事情,在少年的记忆里,好像一直都是他的父亲写了书信,经由丫头的手里,复转交给他。 他收到信件,看过,便烧了,焚毁灭迹,以防别人知道他私自与夜府往来,一状告到皇上那里去。 四年的岁月,如若按这样的想法捋下来,倒是真的有些惭愧于他的父母,因为他对凰笞王爷的执着选择,而让他的父母在将来要与他分隔两国的过日子。 如此辛苦的生活,都源于他想追求的那种没有边界的幸福,是他害得他们啊。 丫头取来干净的筷子呈到少年的手中,少年的眸眼里,低低浅浅的盈卷着仿佛一颤就会滴落的晶莹水花,品着膳桌上早已泛凉的菜肴,时而配上几口蒸着浓香稠软,散着大米清泉香味的白饭,一口口嚼着,哽咽着。 满心酸楚,一眸清泪。 无处向人诉说。 一顿饭,少年吃得安安静静,是自凰笞王爷回国之后,少年吃得最漫长,最细致,份量也最多的一次。 饭后,少年满眼通红,丫头伺候着少年洗脸更衣,打算趁着天气睛朗,外出走走。 “公子,你看外边的天气多暖呀,您心情闷的时候,就该多出来走走。再阴云笼罩的心情,只要看到暖暖的阳光,就能感觉到我们踩在脚下的这片清新的土地味道,还有我们能够活着的美好感觉。是不是?公子,您沉着脸好可怕喔,冷冰冰的,答一个嘛~就像丫头这样,笑~” 伸出两根食指支在唇角稍稍向上一拉,丫头露出一个甜甜美美的夸张笑容出现在少年的面前,忽然扩大。 “啊,你!” 弯弯如月的眉,水润盈盈的脸,毫无保留的笑容,没有预知的在自己面前陡然贴近。 就像一张挂在墙面上没有生命力的纸,不知怎的就跳下来蹦到面前,热烈的晃手打着招呼。 那种突形异于正常感官的冲击力惊得少年脚步猛然停止,身子一倾,没有站稳,险些摔到地上。 “公子,小心啊!” 危急之时,丫头快速反应回来,急忙伸手拽住少年的手臂向怀里一扯,少年才没有那么狼狈的跌倒在地,失去平时翩翩贵公子的优雅模样。 1303.在说本公子没你高么 “唔!” 拽着的手臂用力过大,少年没有栽到地面上的身子顺着丫头的拉力咚得撞向丫头的身子,强劲儿,带着股硬势的力道,砸得少年胸口闷疼的厉害,发出一声不受力气折磨的呼哼。 “呃?公子,男人与女人的拥抱不都是软软棉棉的,比蜜枣花糕还要柔软,会感到非常幸福的吗?可是公子,您看起来怎么那么痛苦?似乎很疼?撞到哪里了吗?难道丫头的身子不软吗?” 丫头惊诧的望着少年的反应,直觉上认为那是一种不把她当成少女看待的直接表现。 这一点认知,让丫头非常且无比高傲的自尊心受挫了。[ 她家公子不把她当女人? 有没有天理了? 她哪里不像女人的?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少女小身板好不的? “没、没有。你的脑袋撞到本公子的胸口上,你觉得会软吗?唔> 哇呼> 真的好疼啊。 那个坏丫头,先是闲着没事吓他,后又用大力气扯他,扯得他手臂都快断掉了,现在还来诽`谤他,说他的怀抱不舒服? 哪里有这种欺负主子的小丫头? 等哪天要是嫁人儿,还不得把人家整个屋顶都顶翻了? 少年揉着说了这么多句话都没有缓过来心口上遭受那般强大撞击力的胸骨,纳闷不解的说着,直觉得几年没有好好束管的丫头,已经在不知觉的时候,变成力气大的女人,真是一种不太好的现象。 他在平时也没见着这丫头做过多少力气活锻炼身体的啊? “公子,哪有喔。人家近两年来都是乖乖在殿里晒太阳的啊。也没专门去试过脑门硬不硬嘛。要怪只能怪您长得太快,一眨眼的功夫呢,就比丫头长出高这么多了,丫头撞到你胸口上,那不也应该的嘛。以前您都是到我胸口这里的。” 关于身高的距离差数嘛,丫头早在被调回洛瑕殿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刚进宫那时呢,她家公子的个头只到她的胸口,等到她两年之后再看呢,她家公子已经和她一样高了,再过两年多,也就是现在呢,她家公子的身高,已经超过她一个脑袋那么高了。 丫头曾经私下里自己量过身高尺寸,她在同龄的宫婢中,算是身高比较突显,身子发育比较良好的那种。 可是她照她家公子比起来,就差的远了去滴。 不过她家公子的力气没她大,大家各自都有长处,一比一的分数,是平局。 哈哈,想到这件事情,丫头也就没什么好在意身高问题的了。 “你什么意思?是在说本公子没你高么?还有,人那得意的表情又是什么意思?认为本公子的力气比你小吗?丫头,本公子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才会被你吓到的,也不是正经的打仗,比武,本公子没有真力气对付你,明白不?”[ 哼! 一个小丫头而已,好意思轻视他? 他有那么不禁瞧么? 少年用了力气拍拍胸膛,还是不禁疼痛的闷哼一声。 果然,还是好疼。 1304.舞刀弄剑,她不懂 “耶?公子您还最夸下这等海口呢?公子您可知道想一口吃下整个天是多么大的难事吗?公子每日每夜都守在屋里暗不天阳光的地方,没有采得天地之灵气,怎么会敌得过像丫头这种身强体壮的人儿呐。而且您现在一心思恋王爷,都没有心思修习夜家的内功心法了,不是吗?不过,光有内功有用米?如果敌人是手拿匕首,近身攻击的话,公子,您的内功有用米?还有啊,公子您不是要下嫁凰凤女国了吗?女国里的男子都是手无缚鸡之力滴。” 丫头想到自家公子日夜学习的那本记载着神密功法的小书书,却是从来没见过自家公子在哪里练过。 至于与人对敌,就更不消说了。 暄昭后宫,讲的明着少争,暗下里多斗。 大部分人还是比较畏惧皇上的尊威,后宫妃嫔们不会明着大打出手,只会在私下里勾心斗角,做些小动作,她家公子就算想找个人来实战演练一番,也没人和他打对手戏是不?[ “呵呵,本公子好歹也是男人么!而且,本公子是嫁到女国去,也不是从小在女皇里长大,怎么可能如同软弱书生一般,毫无男儿气力。不过,好丫头,你的话倒是给本公子提了个醒。等他日去了女国,如何应付那些体胖腰盘的女人,还须多费点神呐。丫头,你说,一年的时间,能学套剑法护身不?” 少年和丫头,沿着皇宫殿墙的小道慢着步子向前走,少年听由丫头的话,想到了一件看起来似乎迫在眉睫的事情。 “嗯?一年?可能吗?公子您要是聪明的话,学成的机会是很大的,但是学精的机会,就不知道有多少了。人世间有那么多一生痴迷武学剑术的人,终其一生,都没有学到他们想悟透的剑气精髓。公子您仅用一年?就能练好?依着丫头说啊,也就是照着虎儿画画猫,学个样子罢了。” 舞刀弄剑,她是不懂。 可放眼整个天下,有几人能真正体会剑道之深刻含义? 答案是寥寥可数的。 凡是对剑术有独特见解,或是得势大有所成的人,都成了江湖武林中的一代豪侠;凡是那些没闹出名堂的学剑之人,都是没有弄懂剑术的深刻内在,而迷糊混沌度日的可怜人。 丫头没觉得她家公子是那种特别聪明,一看什么武功秘笈就能学会成为统领江湖的出名人物,也不认为她家公子是那种拥有笨成榆木疙瘩脑袋的男人,即使学个五十年,也赶不上人家出名人氏的一根小手指头。 她只是在没有多少信心的同时,相信她家老爷和夫人的良好血脉,多少应该点一些天生的智慧在头脑里。 “什么?照虎画猫?丫头,这句话是不是应该念成照猫画虎的?你这个小丫头,平时让你多学点知识省得到时候和别人说话,一语不通的成了别人笑料,训斥你那么多次数,就是不听。类似的话,在本公子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到别人那里,可不要乱说。” 说他照虎画猫? 世界上还有这么胆大到跟主子顶嘴的奴才吗? 真是太让他没有自尊了! 为了在自己的小丫鬟面前抬起身为主子的骄傲尊严,少年打算晚上回到殿内,不管多晚,他都要头悬梁,锥刺骨,一定要夺回丫头眼里的那抹傲慢无视的眼神,完全捍卫他身为男人,不容他人忤逆的致命尊严。 1305.一生只守着一人过活 “哼!丫头有公子想的那么傻?那是因为只和公子在一起,所以才会放下戒心,想要开心和顺一点的活着。公子,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都得像现在一样,学会站在阳光下,感受温暖,好吗?一定要答应丫头喔,不然丫头会担心公子的。” 随着少年嫁入凰凤女国的日子越发逼近,丫头对少年的担心,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拥有几分玩笑的意思,可以拿来随便说出口,只能隐藏在话语里,希望少年可以自己能够在话语里,知道夜府所有的人,都在想着他,遇到再坚难的事情,都得想着还有夜府的人在守护着他就好了。 “嗯,放心。对了丫头,本公子嫁人以后,你要去哪里?回夜府吗?年龄都这么大了,不想寻个好人家嫁了吗?若是有体贴得当的男人,本公子让母亲备份不错的嫁妆给你如何?” 丫头从小就是少年的随身贴使丫头。 在暄昭国里,其实随身贴使丫头,和没有名份的入房妾室没什么两样,多数是供伺候的主子应付在夜里的身子需求。[ 等到日后主子们成亲了,遇到境况好的,随身丫头们也会被选作妾室入房,遇到境况不好的,也只能一辈子当随身贴使丫头,即使主子不要她们,不给她们名份,她们也不能离开那里,直到主子们厌倦那样的生活。 能像丫头这种遇到位好主子,不仅没有碰得她冰清玉洁的身子,还主动询问她是否想去嫁人,想要给她配备嫁妆,实是世界里少有的事情,丫头在心里,自是感激的很。 只是> 女人的内心,谁能轻易捉摸的透? “不瞒公子,丫头已经向老爷和夫人报禀过了,会领了饷银回家乡过些平淡日子。到时若有好的适当人家,丫头也就在乡下嫁人了事。呆在富人华贵的府上,女人随着年华老去,能有几任夫君不会去寻找个三房四院?丫头心小,虽然身份没有夫人那般高贵,但总是幻想着可以有朝一日,寻个好点的相公,一生只守着丫头一人过活,守到白发苍苍,拄着拐杖行走于山野田间,不好么?而且> 而且她的心里,已经埋藏着一个无法抹去的人。 留在那个人的身边,她是怎么都没有心情去看待那个人只一心一意的对着一个女人好。 丫头不想让心中的爱与嫉妒化为可以杀人的仇恨,因此,宁愿远去,此生永不再见。 “也罢,感情之事,总要个人选择才好。母亲一定会给你一笔不错的归乡银子的。要是母亲给的少了,就来跟本公子要,本公子也好在远赴的外境里能遇上几日熟人朋友,藉慰下在宫里苦无出头日的情怀。” 不用脑袋想都能算明白以后到了凰凤皇宫会出现什么可怜悲哀的事情,少年如今没有太多的愿望,唯一的想法就是能拖一日算一日。 在他还没有自信能单独对付皇凤女皇那个女人时,少年打算能拖多少时候,就拖到多少时候。 1306.冷颜沁着股薄凉的愠怒 “公子明年就要出嫁了,心里是不是有点不舍了?” 嫁入凰凤皇宫,日后一年能得回两次娘家已属不易。 而且,即使回得皇宫,也未必能见到夜府的老爷夫人。 此去一行,料是谁都会生出些许不舍,如同她一样,她也不想离开公子,离开夜府,只要她家公子一日不出嫁,她便能多和夜府联系一日,也能和她想念的那个人,在书信上有所往来。 丫头想到日后再也寻不到借口与心里想念的人联系,内心生出好些伤感。[ “不舍总还是有的。但是嫁入凰凤不是已成定局了吗?只是> 期骗,不是少年原本就想走的路。 瞒骗一国君主,要是被发现了,那可是砍头的大罪。 可是少年真的不想出现会被人制服的一幕,如果不能在能力上与女皇保持相平,那其它的,全都没用。 打定主意,少年准备和凰凤女皇来压一局持久不懈的战争。 暄昭德崇二十八年初,暄昭皇帝二子夜氏洛凉始成束发之日,本欲正时配备婚嫁,与凰凤女皇结为姻亲。 然,因夜氏洛凉身体不适,忽逢怪疾缠身,虽日常行走言语皆是无碍,但是若要长途远涉,必会伤及身体,即使到了凰凤女国,也无法与女皇行身为夫君之本分。 闻听夜氏洛凉无法按时进宫之消息,凰凤女皇略有疑惑,亲派随身亲信带领宫内御医前去替二皇子检查身体,并送来大批补助身体的良药,以示女皇对二皇子之看重。 经御医亲自诊查,御医呈给凰凤女皇的奏报里言明夜氏洛凉体内亏血伤气程度极其严重,以其现在的身子状况,完全无法承受远嫁凰凤的周车劳顿之苦,劝戒女皇勿要强行迎娶,否则二皇子即便是到了凰凤,入主了后院三宫,也只怕剩下小半条性命,病死宫中。 如此一来,反倒会给暄昭皇帝一个不好的借口,被暄昭学了机会逮扑凰凤女国。 “依爱卿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凰凤皇宫御书房内,凰凤女皇威仪尊美,冷颜沁着股薄凉的愠怒,殷冰的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两名御医,话语却是问向站在旁边的朝臣。 “回皇上,依臣之见,若是两位御医没有诊断错误,不如就允那二皇子在暄昭的皇宫里自做身子调息休养,且以一年之期为限,若是二皇子还没有调养好身体,再迎娶入宫也不算迟,此举对凰凤来说,实为上上之策,还望皇上允纳。” 朝臣听完两位御医的叙述,心里大约有了拟定的对策。 1307.捂着嘴唇恶心的想要吐 “喔?何为上上之策?爱卿倒是说来听听?” 怒色渐消,女皇单手支在扶椅上挪了挪坐累的身子,眉梢眸角里带着些许的不以为意,似是对朝臣的意见,生了雅趣。 “回皇子,倘若二皇子在一年之内体血枯无病去在暄昭皇宫里,那皇上自是可以少了些后事跟梢的麻烦。倘若一年之后二皇子没有病去,那估计只会产生两种情况。一是二皇子的身体逐渐康复之中,一是二皇子体血几近枯竭。那时,皇上就可以根据事实状况选择是否迎娶。暄昭国君对皇上的选择也就不会多加阻拦,皇上认为呢?” 朝臣的想法一说出口,女皇安静的听着,安静的想着,似乎并没有回答的打算。 等了一会儿,正待朝臣慌张的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揣摩错了女皇的心意之时,女皇忽然哼出一声轻笑,唇角微扬,拍了拍手掌心。[ “嗯,果然是个好对策。虽然暄昭那个美人朕是喜欢到心里去了,不过,以国为根本,还是要为整体大局着想。爱卿,这件事情就由你去跟着吧。派人去查着那边的情况,一有什么新动静了,就来和朕说说。朕也想看看,推迟成亲大事,是否和那个美人有关系呢。” 微扬的唇角,持续笑着,无限美艳,冰冷的妖娆。 女皇横眸淡瞥,记忆里想起那个混在随行队伍中被她发现的美丽孩子,至今难以忘怀。 那个美丽的孩子,身上有她喜欢,想要去征服的那个男人的味道。 鸢碧菡> 朕对你的宠爱,你就一点都看不到吗? 那么狠心的离去,为的究竟是哪般? 三年了,藏在脑海深处的男人身影,三年未曾得见了,女皇每每忆起那个宁愿吞金而死也不愿意委身于她的男子,空荡荡的心,只是越加空旷。 “是,皇上,微臣告退!” 朝臣得了女皇的命令,马上派上固守在暄昭皇宫周边,时时打探着暄昭皇宫,尤其是洛瑕殿里发生的各种消息,一旦发现可疑之处,立马派人传消息回凰凤女国,时刻保持通信。 守在洛瑕殿上空的各方人马,越发增多。 住在洛瑕殿里修养身体的主子和丫鬟们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可暗下里都知道洛瑕殿现在的处境很紧张,稍有差池,整个洛瑕殿都会陷入不安分的危险里。 “主子,乌鸡炖野人参,听说是皇上送给您的千年野人参,对身体,是补到极致的。” 余光瞟了眼躲在屋房上的夜府云衣卫,在云衣卫朝着丫头点点头示意安全之后,丫头方端着补品推开屋门,走进屋子,把磁盘放在膳桌上,惆怅的打开坛罐盖子,望着罐里煮得颜色甚好的人参须子,还有一块块的黑灰鸡肉,手指一颤,捂着嘴唇恶心的想要吐。 “嗯,放在那吧。” 屋里,少年盘膝而坐,端正身姿于塌上,额面渗满晶透的汗水,顺着少年的颊骨脸侧丝丝滑下。 1308.一口一口的啃掉 “公、公子,你还能吃得下吗?每天三炖连着大补,丫头都替您忧心着啊,万一补坏了身子怎么办?” 都说小补怡身,大补伤身。 自从她家公子以身体血亏气少为由推迟掉与凰凤女皇的和亲日期之后,她们皇上的大补赏伺就按日每天轮送过来,从早晨到晚上,一天三顿的补着,药食,药膳,药汤,还派来御医每天都给她家公子诊脉,就差没把她家公子当成药罐子来伺候了。 害得她都跟着一起受罪。 把以前没见过,没闻过,没吃过来所有食材,现在都快闻吐了,见吐了,也吃吐了。[ 丫头捂着口唇吐了一小会儿,硬着发麻的头皮,盛出两碗乌鸡炖人参在小碗里,端着走向内厅,来到少年面前。 “嗯,本公子也在愁着这件事情,好好的身子,要是补的过燥,就惨了。还是本公子没有想到妥当之处。” 望了眼碗里的补食,乌鸡炖人参? 呃> 现在的事实,和少年原来计划里预料的,生出太大偏差了。 怎么会这样哩? 少年最初想要用这种方法来推延他和女皇的婚期的最初良好动机是没错的,但问题是,少年也没有预料到此事会牵连到这么多人,这么多事。 如今事情闹大了,少年自己也是骑虎难下,只能每天对着补膳哀怨载声,其它的,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做。 做了,那就是犯了死罪。 少年端起碗望着里面泛着油润光点的汤面,纳闷的就不理解了,皇上要干吗?想把他给补吐血了? 而女皇又要干嘛?在屋顶上派了那么多人轮番守候?是想查他生病的真假? 真不是个简单的男人,太会用手段了。 “公子,不管妥不妥当,得想些办法赶走那些人才行啊?老爷送来的那些药,您不能这么频繁的吃,不然就真的伤到身体了。还有整天在屋顶上飞来飞去的那帮女国神仙们,拜托她们行行好吧,整天这样偷窥一个男人的行为,是非常不明确滴。她们都不会不好意思吗?怎么看男人都司空见惯了似的?” 手里的药膳,实在是吃不下去。 丫头自己都数不清,这是她替自己主子吃下的第多少碗了。 以前没吃过,总是想吃,现在真吃起来,也就那么回事。 人的味觉,就是图个新鲜,新鲜劲儿一过,再好吃的食物你要是天天吃,也没什么味感了。 “傻丫头,女皇派来的人,是本公子说的算的吗?在这个皇宫里,有哪一样是本公子说的算的?要是能说的稍微有那么权力一点,本公子也不用在这里受这种苦了。是不是?” 绣着图花的好看帕子,擦拭着额头的汗子。[ 少年放下手中的膳碗,想到难以掌握的事情,脸色陡然黯淡。 “公子,就一点办法也没有?洛瑕殿现在都被那些人给围得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了喔,不论去做什么事情,都好像身后有人在盯着一样,好恐怖的嘛!” 尝了一口人参,嚼在牙齿里咯咯的,发出很有嚼劲儿的声响。 丫头恨不得把那些整天在她头上飞来飞去的女国神仙们直接拉下来,一口一口的啃掉。 1309.为期一年的约定 “哈哈,你就当多两个护卫不就行了?放心,她们只是来观察本公子是不是欺骗她们女皇的,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发生,她们不敢动手的。你就安心吃你的药膳,喝你的药汤,替本公子解决下眼前的事情就好。反正你身子从小就缺补的很,现在算是赶上好时候了。” 屋里的窗台上,种养着几盆开了红色小花的野生植物,没有毒,也不是宫里自来就生有的物种,原是夜府老爷派人送过来给少年留着闲暇时赏花观景的。 少年尤其喜欢这几盆花景。 要说是喜欢花景的原因,少年在乎最长久的一点就是,这几盆花景有吸咐油食的效用,目前,对少年的帮助非常大。 端起食碗走到花景着,少年倾斜着碗身,挨个盆景逐一倒了些许药汤下去,剩下一碗人参鸡肉留在碗里,走回桌前坐下,少年挑着喜好的味道慢慢食用。[ “咦?公子,你这招挺好呀,都说大补的营养都在汤里,只要您不多喝这种汤食,只吃些肉食,也就没有什么,不会引起体内燥火上升,累至体本了,对不对?” 丫头终于发现为什么自己主子一点都不着急身体会被补坏的原因了。 敢情在花盆景致里,还别有洞天? 她家公子好聪明的说。 可是,不能多浇一些汤水吗?把她的这一件也浇上去?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喝了的啊。 “嗯,还是父亲想的周道,早前在洛瑕殿里没有如此受到爱护时,就派人送了几颗花种给我,我一直在小心照料着。” 提及自己几年未见的父亲,少年抚摸着红色的小花瓣,脸上现出一丝温暖。 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情,他或许还是之前的样子,对父亲冷冷淡淡,不是特别亲密。 想来自己多年的冷漠,少年的内心,对自己的父亲多少存在点后悔的愧疚。 “但是公子,这样的日子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啊。日久天长,你觉得不会被那些人抓到把柄吗?就按照御医每天都来看诊一次的速度,若是身子一点起色都没有,您要怎么办?” 每日都在做着被发现的准备,就像脑袋挂在了旗杆上,要掉下去,迟早的事。 让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心里没有一点担心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丫头皱着眉咬起一块鸡肉,闷闷不乐的嚼着。 “女皇不是送来相应的公文了吗?指定了为期一年的约定。过了一年,事后要再怎样处理,恐怕还不一定,怎样去做后面的事情,也是本公子为难的事情。” 一年的时间,是个有期限的绳索,套着他和夜氏族人的生命,少年不想轻做打算。 只是,少年想了很多可以化解的办法,其中似乎没有一种是能够让他逃离女皇设下的魔爪。 一年之后,他的身子若有起色,女皇定会按照期限来迎娶她入皇宫。他的身子若是没有起色,依照少年的猜想,女皇极有可能从夜氏族门里再选一名男子来代替他的位置出嫁。 若是那样,少年觉得,还不如由他入嫁凰凤女国,好歹,他在宫中为了适应那里的生活,也已经学习五年多了,不是么? 1310.他,一定不会输 “还能怎么处理?那个女皇肯定不会放过公子你的呗,活着要人,死着也要尸体,好歹毒的女人。要是丫头是她啊,如果知道您都这样了,肯定会让您自由自在的活着,哪还会写出什么一年之期,明摆着在试探公子你嘛。” 生气,非常的生气! 她家公子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这辈子要受到这种对待? 气愤的咬着一只鸡大腿,丫头朝着少年使劲的点点头。 “怎么了?卡住了?傻丫头,要不要喝水?”[ 见到丫头点得那么用力,少年忙把自己没有入口的水杯推向丫头。 “不是的啦,是这鸡腿的肉,香滑丝嫩,很好吃啊!虽然已经到了看见就不想再吃下去的地步,可是一想到这是非常用心作的,而且是平常百姓一辈子都吃不到的好食,就也不去想那股天天都吃的腻烦劲儿了,这样放下心态来想,好吃多了。” 身为受到上天最多爱戴的人类,最为习惯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掩耳盗铃,自我欺骗。 尽管吃了几百遍,已经难吃的要死了,可是当成是第一次吃的化,还是会有点能够吞咽下去的感觉。 人嘛,活在世上为了什么? 吃到无数的好吃的呗! 丫头吐出一条野人参的须子,无奈的咯咯牙。 可惜这野参的味道,她还真是不习惯,就算习惯了,她也怕被补出来从脑门冲出鼻梁的鲜血,不能吃,不可吃! “呵呵,嗯。以这种心态吃就好了。还有小半年等着咱们主仆熬啊!丫头,你放心,过了这小半年,咱们就能看到希望了,不管本公子是否会嫁入凰凤,都能看到希望的。” 学着丫头的样子咬了一口碗里的鸡翅膀,少年向丫头调皮的眨眨眼,笑的美艳。 “希望?怎么可能?公子,你不要大白天的做梦啦。好好守着自己的身子就可以了,做得乖一点,不要被上面那些家伙发现就好了。” 丫头指指头上的屋顶,示意少年说话小声点,不要过于松下防范。 “是真的,本公子没有骗你啊。等着本公子把剑谱练成,内法与剑法合一,本公子就有能力保护自己,到时,就算嫁去凰凤女国,女皇也奈何不了本公子的。” 忍气吞声的被人监视为什么?每日都要装作血气虚无的躺在塌上为什么? 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他可以得有所成,将夜氏族门所有的武功都学得尽全。 父亲曾经对他说过,只要学会了夜氏本族的武功,那平步江湖都不算什么,在四国之内,会鲜有人能与他对敌。 少年不知道父亲对他说这样的话是为了鼓励他,还是事实果真如此,但少年总是觉得,如果夜氏一族没有什么真本事,也不会守护皇宫里的各代皇帝这么久了对不对? 从夜氏先祖那一辈开始,他的族人就是以手中的剑气为谋生之手段,在不被别人杀死的情况下,一直都是为了生活而在努力认真的杀着人,直到自己老去,再也无法替族人效力。 在这样生死存亡锻炼下来的武学功法,定也是能得人世之大成,只要练得精好,再加以运用,少年相信,等到他和凰凤女皇真正对峙的那一天来临,他,一定不会输![ 1311.朕等了你六年 德崇二十九年,暄昭二皇子夜洛凉经过一年的调养,其身所患恶疾,已尽数祛除,于十六满岁之日,下嫁凰凤女皇诗晗然。 送亲的行程,整整有十日。 到了凰凤女国,正好赶上吉日良时,没有因为在路上遇了风雨而误了吉时,需得重新选时择日。 封夫大典,照常举行。 凰凤女皇携同暄昭二皇子夜洛凉同游凰凤皇都,以昭国民,新夫入宫,昭示尊位。[ 十日的辗转前行,二皇子大病初愈的身子在亲礼晚宴结束之后早早回了皇夫的寝宫,庚年殿。 沐浴更衣,洗去一身尘埃。 二皇子换上凤冠霞帔,静静坐在喜塌上,等着凰凤女皇前来挑开凤冠上挡住那张绝美容颜的一挂玉珠帘。 “皇上驾到!” 殿门外,传来一声女婢的闷音传唤。 二皇子听到整座宫殿里严整有序的脚步声,珠帘下的薄唇不屑的轻挑,心中暗道,该来的,总算是要来了。 “朕的好皇夫,让朕好好的看看你。” 殿门推开,一股酒气滑入殿内。 凰凤女皇醉着酒步,由几名宫侍搀扶着送进庚年殿,向着二皇子走来。 “见过皇夫,皇夫千岁千岁千千岁!” 宫侍们见到坐在喜塌上一身正红凤袍加身的美艳男子,先是一怔,目光盯在二皇子珠帘下的俊美面容上停顿很久,随后才慌忙行礼,眸出无一不现着震惊。 “罢了,都平身吧。” 端坐在喜塌上,二皇子尊仪高贵,举止端庄,手袖轻抬,免去众人之礼,温婉谦和。 “谢皇夫,奴才们祝愿皇上、皇夫携手白头,身体康健,多福多贵,多喜多寿!永生吉祥,永世如意!奴才们告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夫千岁千岁千千岁!” 扶着凰凤女皇送上喜塌,宫侍们左右相看一眼,伏首扣拜,贴着地面跪退出去。 殿门关合,红烛喜庆。 一滴滴烛泪漫过烛台,自上而下洒成烛泪花瓣,凝聚在烛台的支架上,形成一朵朵没有经过修饰的天然烛花,点缀着凰凤皇宫里,最为奢华的一夜婚嫁。 “美人,美人,朕可算等到你了,前前后后,六年,朕等了你六年,快,让朕抱抱。” 躺在床塌上的女皇,尊贵,娇艳,媚眼如丝,丝丝透着散泛的酒光,介于半醒半醉之间,扯着二皇子系着衣服的飘带拽向她的胸怀。[ 凤冠下的眸,冷似冰雪。 朱砂染红的唇,如血碎破,红胜残阳。 飘带渐离,衣衫渐开,雪白的肌肤盈盈堪比美玉凝华,在大红的凤服下若隐若现,充满绝人眼帘的诱`惑。 “美人,怎么不向朕投怀送抱呢?一定要朕亲自请你入塌才行吗?” 新婚夜的合卺酒,女皇似乎忘了喝。 女皇只顾着坐在塌沿边上一丝不动的美人儿,把其它所有的,全部抛之脑后,此刻的她,只想把面前的美人儿揽在怀里,抚摸着那比白玉还要柔滑的肌肤,是世间里,最美,最上乘的肌肤质感。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已经逝去的美人儿,怕是再也没有能让她如此称赞的世间好男儿了。 1312.缱绻着淡淡的忧伤 “美人,你与朕的新婚之夜,还真是冷漠啊。呵呵,真像那个人的性子,每次见到朕,都一副冷冰冰的海底模样,你的身上,就没有一点可以燃烧起来,给朕温暖的火种么?美人> 迷醉的酒意,眼眸里看到的,只是那个逝去几年的心上人儿。 那是一种藏匿在虚伪下的真实情感,是不被所有人接受的残`暴`虐`情,不被任何人所看好,不被任何人所支持,只有她一个人,自私的,在和所有反对的人抗衡。 可是那个让她想藏在心底永远不放出来的人,还是离开她的怀抱,去了别的地方,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去找他想爱的人,把她所有的感情都踩在脚下不屑一顾。 在爱情的世界里,她,母后,还有那个让她和母后都纠结一生的男人,她们三个,到底是谁赢了,到底,又是谁在输了?[ 想要抓住残留在虚幻里的实景,女皇颤抖的手臂,像在迫切的寻找着梦里的那根可以带她走向幸福的稻草,够向坐在塌上的二皇子。 “呵呵,皇上真痴情。居然在新婚夜里,喊着其它男子的名字?倒是让洛凉颇为惊讶了。” 坐在塌上的身形轻微挪动,二皇子盖在凤冠下的眸子,清凉似水,柔滑的飘过女皇殷伤能忘的面容,躲过女皇伸来的手臂,没有让女皇摸到他的衣角。 他以为,凰凤女皇,怎么也该有点在朝堂时庄重的模样,甚至有想到千万种拒绝女皇的借口,可是当事实真正来临,他突然发现,其实最好的借口,已经由女皇亲自说出口了不是吗? 那个女皇口中念念不忘的‘碧菡’,想必就是凰笞王爷的生身父君鸢碧菡吧? 这一本乱世糊涂帐,本来就不该开始的爱情,竟然> 如果有机会,他真想见一见那个伺候两朝君主,被喻为凰凤女国第一美男子的男人,到底长成什么模样。 是比他还要美丽的面孔? 美丽到什么程度呢? 他很好奇! 不过,好像已经没有机会见面了吧。 四年前,那个男人不是已经吞金自缢了? “哈哈,碧菡,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要再躲着朕玩游戏了,朕今天不想玩游戏,只想拥有你,占有你,把你牢牢的锁在怀里,生生世世都不再放开。为了你,朕可以弑母夺位,为了你,朕可以背负天下骂名,为了你,朕不惜与皇妹反目,为了你,朕把整个江山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答应留在朕的身边,朕什么都可以为你去做。再也不去为难皇妹,再也不去伤害你所在乎的人,还不行吗?碧菡乖,快点到朕的怀里来,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不要再让朕久等你了,好不好?” 深埋的记忆,得到眼前人儿的回应。 女皇醉酒成痴,眸子看到的,只是另外一个藏在心里多年的身影,心碎的眼神,游离在二皇子的身上,缱绻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1313.能轻易饶过她么? “新婚之夜?还是等皇上清醒些再说吧。” 伸手点上女皇的睡穴,二皇子惊讶于眼前的事实,女皇竟然完全没有反`抗的任他下手,而后,就被他给点睡了? 那、那还有什么看头? 他以为,像是女皇那样的人,应该即使酒醉也三分醒,不会由着别人对他怎么样不是么?若他是暄昭派来的刺客杀手,女皇现在,不就马上会死在他的手下? 事情,会不会太过容易了?[ 顶在头上的凤冠,珠帘玉坠,压得头皮发麻,痛楚连着发根。 二皇子瞥了眼躺在塌上安然睡去的女皇站起身,伸展一下身躯走到内殿里设好的喜桌前,伸手撩起珠帘,拿起放置在金盘里的金筷子,放在掌心里掂量一下金子的份量,自我确认般的点点头,夹起一块盘子里放置的糕点,优雅的吃起来。 饿了一整天,就为了这个无聊的亲礼在持续等待中,二皇子觉得他都快饿得眼前一片漆黑了,也没人提议给他送块什么吃的东西暂时压压胃之类的。 “唉> 吃过几块糕点,缓解了胃腹的空虚。 二皇子含了清茶漱口,揉着僵硬一整天的手臂走回塌前,瞅瞅女皇依然睡得沉稳的模样,扯过喜被替女皇盖上,自己则抱了另外一席被子走到殿室的偏间,也没有褪下发冠,绸缎子的喜鞋,整个人像卷心菜一样裹到被子里,合上双眸,困乏的身子不一会儿就现出倦怠之色,疲软的睡去。 夜半,寝殿里烛火光照,满室通明。 偏室里的传来二皇子安稳均匀的呼吸声,女皇躺在喜塌上,幽然睁开双眸,透出一股冷色,玉指纤纤,抚着白光洁的额,缓缓坐起。 女皇的喜塌前,站着两名黑衣女子,与寝殿里的一目喜红,形成鲜明的对比。 “参见皇上。” 两名黑衣女子单膝跪地,给女皇行了扣首之礼。 “嗯,起来吧。如何?” 冷冷的眸光,浅淡的清韵,无波无澜的幽静,散发着强郁阴沉的寒。 女皇微敛睫绒,罩起一丝未曾轻易展露的危险,凰袍里的手,暗中摸向喜塌的内侧,没有触到想象中的那股温暖。 “回皇上,并无不妥之处。王爷已经酒醉回府,留宿王夫苒陌风的烟苒阁,似乎> 烟苒阁里传出来的男女嗯哼声音,听得守在阁外的两名黑衣女子面红耳赤,心神飘动,下意识松了防戒,只听了一会儿,便匆匆离开回来皇宫向女皇报禀。 “是么?很忙?呵呵,久在兵营未归,她府上那五位夫君,能轻易饶过她么?怕是夜夜都会很忙了吧。” 女皇大婚,凰笞王爷喝酒似水,近乎疯狂。 对于这种结果,女皇还是比较满意的。[ 她就是喜欢夺走那个丫头看上的人,就是喜欢看到那个丫头在她面前失态的样子,只有如此,她的心中才能化解藏在心底的那抹,自小长大的怨恨。 1314.算是你懂得礼数! “是,皇上。” 跪在地上的两名女子,面容严谨,虽然脸色还是存在些许淡淡的红晕,但还是态度恭敬的回答着。 “呵呵,继续跟着,不要松懈。那个丫头,鬼的很。” 府里的侍郎宠塌不尽其数,有名份报呈她这里的,没名份关在府里的,数量多达上百人。 可是那丫头真正碰过的,能有几人?[ 怕是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大多数的人,都是置在府里的摆设,弄给她看的。 不过这次,或许是真的? 把那些美人放在府里三、四年空落落的守着活寡,那丫头倒也舍得? 真是个冷血没心的女人! 唇畔微挑,扬起得意之色,女皇暗暗替王府里那些可怜的男子不值,同情的心情里,笑意居多。 “是,皇上。” 黑衣女子的任务,对女皇的命令只有尊从,执行。 回答给女皇的话,也只有誓死执行的那句永远不变的台词。 “嗯,都下去吧。” 同样的回答,同样的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神,女皇早已看腻。 今日是女皇迎娶皇夫的日子,女皇自是不愿多去处理其它的事务来浪费她的春`宵一刻。 只是,她的美人去哪里了? 是她饮酒过多了? “是,皇上,奴才告退。” 伏身朝女皇扣拜一礼,黑衣女子躬身退离寝殿。 “来人呐!去看看皇夫身在何处。” 待黑衣女子走后,女皇看了眼少了一席被子的喜塌上,朝着守候在殿外的宫侍吩咐道。 “回皇上,皇夫在偏殿内就寝。需要奴才们把皇夫请来正殿吗?” 大婚之夜,皇夫抱着被子到偏殿留宿,这要是传了出去,以后皇夫在宫里如何立足?[ 他们皇上的颜面,又如何存在? 不少会儿,守在殿外的宫侍在殿里寻视一找到皇夫休寝的住处,站在殿外向女皇请示。 “不用了,朕自行走过去就可以了。” 好大胆的男人,是在用行动表示不愿嫁给她的意愿? 女皇走出正殿,身后未领一名宫侍,只身来到偏殿,拂手拨开偏殿内的纱帘,一副睡美人的画面,就那般毫无防惫的闯进女皇的眼眸,锁住女皇不忍离开的视线。 “这是> 眼前的人儿,头顶凤冠,身披嫁身,成亲拜堂时所有的头饰衣装,包括鞋子在内,全都没有撤下,只是胡乱的卷着被子疲惫的倒在塌上,全身上下,只露出张藏在玉帘珠下的绝美面容,像只正在努力冲破茧蛹的蝴蝶,享受着生命里能得的静谧安详。 “呵呵,算是你懂得礼数!没有私自取下凤冠,否则,朕定治你个目无君主的罪名。” 成亲之夜,珠帘需由妻主亲自挑帘替夫君取下,这是女国里的自古就有的规矩。 妻主不取凤冠或是蒙巾,被迎入喜房的男子便不得私自取下凤冠,蒙巾,若是取了,便会以无视妻主之尊威受处。 在女国里,这也是女人当权的一种体现。 取意为既然嫁了女子,便要一生以自己妻主为尊,不得反逆。 女皇曾以为二皇子会私自娶下凤冠以表其不愿下嫁之心,却没想到,她的猜测,竟然失误了? 莫非,这暄昭的二皇子,已经不再记恨她从中作梗,抢了他入凰凤后宫? 1315.休想再逃出朕的掌心 “仔细瞧着,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比那丫头府上的几个不差,看着,也比较对朕的心思。不枉朕等了你六年的时光啊。” 起初,六年前,她与那个丑丫头去暄昭出游,一是为了联系暄昭与凰凤之间的互通贸易往来,二是想贴身观察下那个丑丫头到底能有什么本事年纪小小,就能统率三万护卫军。 那三万护卫军,是她死去的母皇偏心留给那丑丫头作为防身之用的私人兵队,她在军队的统筹上,无权过问。 此等偏心的条件,她本是不同意的。可是她若不同意,母后便不书写退位的皇昭给她。 她当时急于登基入朝,完成女帝大业,一时疏忽大意,想着一个仅才八岁的小女孩,能做出什么惊天骇世的大事来?[ 于是,便和母皇签了交换帝位的条件,遂也就有了那个小丫头现在的成势。 思来想去,女皇的心里,始终藏着一股怨,不知是怨天,还是怨地,或者,是世上最深刻的,怨人。 女皇时常会想,她和那丑丫头,都是同一个母皇的公子,只是生下她们的父君不同而已,但是母皇对待她们两个人的态度,为何就是那样的不寻常? 难道只是因为,生下她的人,是凰凤女国的皇夫,而生下那个丑丫头的人,是凰女国最得宠的鸢夫吗? 因为对男人的喜爱,自然就把这种喜爱转移到了自己的女儿身上,让她们遭受不平等的待遇? 一女多夫的制度,真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 “罢了,今夜也便算了,等到明晚,你就休想再逃出朕的掌心了。” 躺在塌上的男子,眉额紧皱,眸睫颤抖的闭着,身子似是疲倦到了极点,导致即使睡在最安逸舒服的地方,也会难以自控的现出不安的神色。 女皇的心,封冻起来的一瞬间,划过些许暖意。 人都是她的了,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 再说,房塌之事,乃是人间最极`乐的享受之事,在身子疲倦的状态下,想来也不会生出太好的感受。 女皇想了想,转身走出偏殿对候在殿外的宫侍吩咐道:“今晚的事情,不许外传。朕不想听到有关于洛皇夫夜宿偏殿之类的不实流言传出,懂么?” “是,皇上,奴才懂的。” 守候在偏殿外的,是庚年殿的殿掌事,大名唤作梦初,年约三十五,在整个凰凤皇宫的奴才辈份里,算是资历较深的老人,深谙宫内谋算之计,做事为人懂得分寸,犹善察言观色。 曾经在庚年殿内伺候过两任皇夫主子,到了暄昭二皇子这一任,刚好连三。 梦初眼瞧见女皇对这新来的皇夫态度不一般,皇夫消失了,也没有派人大肆张扬,而是亲自找到偏殿里来,又担心会吵醒皇夫默不作声的走进去,走出来,心里早就做好了要认真伺候着这位远道而来的皇夫才行。 不然,皇夫这耳边小吹在女皇面前一吹,他守了二十多年的皇宫地位,就算是散了。 1316.用金子做的会很轻 “嗯。” 奴才们的小心思,女皇一眼扫过,心里分的清楚。 皇夫初入皇宫的婚礼夜,女皇与皇夫分睡两室,倘若明日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今晚还能安稳睡在塌上的人,明日就无法消停了吧? 女皇回望着烛火照焰的偏殿,吩咐伺候的人送些酒点过来,长夜漫漫,她总不好一个人孤家寡人作处,独对天明,暂且,先与酒食为乐,与月光烛火共舞罢了。 “皇上慢走,小心前面有台阶。”[ 梦初提着灯笼跟在女皇的身后,极尽奉承阿谀之事。 女皇和伺候人刚刚离开,躺在偏殿塌上的美人儿猛然睁开眼睛,捂住口唇喘着受到惊吓的粗气。 “这、这算什么事情?怎么醒了?不是被点了睡穴吗?要醒也应该是在天明啊,怎么半夜就醒了?” 其实,早在女皇走向偏殿之时,塌上的二皇子就已经在浅眠中清醒了。 当听到女皇走向偏殿的脚步声,还有候在殿前的宫侍拜见女皇的声音,二皇子裹在被子里,惊出一身湿汗。 没有想到的事情会发生,超出预想中的震撼,让二皇子至此时还无法理解。 “女皇> 咬着被子躺在寝塌上独思,二皇子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凰凤女国里的这位女皇,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对付啊。 眼下里,他身边也没有能够亲近的人,父亲派来的夜氏族人,应该也不会那么快的赶到,看来,如今他若是想在这座皇宫里生存下去,只能多长个心思,少说话,少出院,多做事,谨防祸从口出。 一夜浅眠,二皇子睡得极其不安稳。 天亮之时,女皇在上早朝之前,似乎颇为担心的过来询看了二皇子一次,并吩咐殿里的梦初不要按时叫醒二皇子,等待二皇子自行睡醒,随时准备伺候着就好。 梦初见着女皇如此对新来的皇夫如此上心,点头哈腰的送着女皇出门,对女皇吩咐的事情拿了百分之二百的心思去做,誓要及时与这位能浮获女皇宠爱的皇夫拉好关系,以保住他在后宫里的不可动摇的奴才地位。 二皇子睡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不仅仅是大亮,已经差不多快到了中午食膳的时间。 “呃> 睁开眼眸,隔着珠帘在寝殿里环视一圈,没有看到候在殿内伺候的宫们们,二皇子扶着沉重的凤冠下塌,走到铜镜前站稳,看着镜子里照出一身褶皱的艳红凤袍,感觉就像被人绑架,没命逃出来一般,浑身都像被木棒打捶过似的,酸疼不已。 “呜~头好痛,胳膊好痛,身子好痛,哪里都好痛,怎么胸口也会好痛?” 扶正凤冠继续受着头上两斤多的重量折磨,二皇子解开衣衫的盘花绣扣透过镜子看像胸口很疼的地方,看到在锁骨向下三根肋骨的地方,存在一些像珍珠大小的红痕,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恪出来的痕迹,奇怪非常。 1317.早早的睡,晚晚的起 “这是什么东西?本皇夫的千娇贵体啊,怎么一入后宫就出现这种痕迹了?是水土不服吗?可是也没有不舒服啊?难道是碰了什么香粉,惹成皮肤过敏了?呃> 揉着胸口上的红痕,二皇子对着镜面自言自语的问道。 “启禀皇夫,奴才梦初,是殿里的大管事,皇夫惹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奴才即可。奴才一定会马不停蹄,用最快的速度完成皇夫交待的任务。” 偏殿里出了声响,等在殿外预备伺候二皇子的梦初一早就透过门缝望进屋里,在二皇子看不见的地方,注意力十分集中的等待着二皇子的传唤。 可是梦初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二皇子的下令,只看到二皇子在塌上也好,站在镜前也好,都是一个人可怜孤单的自言自语,梦初认为,他要是不主动现身的话,二皇子就算是过了一整天,可能也不会吩咐人进去伺候。[ 毕竟刚到女国。初来驾到的,不熟悉环境,不适应规则,当然,也就寻不到奴才们使唤嘛! 梦初是看中了二皇子日后陪在女皇身边拥有无限发展的潜能,才主动对皇夫示好,准备把皇夫内在的吸引力好好挖掘一番,呈现给女皇,到那时女皇满意了,金银珠宝之类的赏赐也就必不可少了。 “嗯?梦管事?你躲在哪里了?走路都没有声音吗?皇宫里的人,走路都没有声音吗?” 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中年男人,说着一口的油腔滑调,给二皇子的第一印象,就是个深深了解后宫生存之道的老前辈,行为做事,定是心狠手辣,果敢独行,城府极黑的那么个喜欢真金白银的势力奴才。 不得多少好感。 这种人,可以适当的利用,但是不能交心,保不准在什么时候,就能随时随地的反咬一口,危险系数太高,高达百分之九十。 并且,在这种人面前,不可过分表露心迹,要装成那种很傻很天真的单纯的脑袋,才能引发这种奴才的保护心理,和欺负心理,才能在不伤大局的情况下,自身能活得安稳一些。 二皇子故作受惊的拍着胸口,似是慌张的问道。 “回皇夫,奴才哪敢躲在哪里哟!奴才尊从皇上的命令一直守候在殿外等着皇夫您补好睡眠,一直到自然清醒再入内伺候,不想,这是惊吓住皇夫了?奴才该死,还请皇夫恕罪。” 二皇子故意扮出来的惊吓,虽然没有十分让梦初相信,但是却完全满足了梦初自我夸大的心理状态,来自暄昭的这位新任皇夫,马上赢得梦初同情弱者的喜好,直接把二皇子归为善良人的行列,准备在日后获得女皇恩宠的重点保护人选。 “皇上?皇上吩咐本宫可以睡到自然醒吗?一天,还是两天?还是以后都可以这样睡到自然醒啊?那本宫不是太幸福了?本宫最喜欢的就是早早的睡,晚晚的起,身子会很舒服的喔。” 甜甜美美的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二皇子问出一个让梦初想喷血的问题。 1318.不计后果的傻主子 “这> 梦初聆为难的陪候在二皇子的身边,发现二皇子这脑袋果然与众不同。 皇宫里的休息起塌时间,自是有皇宫里的规矩。 什么时间起塌,什么时间用膳,什么时间入睡,都列出了非常明确的时间限制。 所有人都得按着规矩办事,想要不按规矩办事的,就得去和皇上沟通,皇上允许了,才得拥有在皇宫里的特例,像他这等宫里的奴才,是连个字都不能崩不出去的,没那个资格。[ 如今二皇子问他这么一个高深且有难度的问题,不是明显着要把他送进有心人的耳朵里,让他惹火上身呢? 痛苦的去了喔~ “嗯?睡个觉也要得到皇上的允许吗?本宫以前在暄昭里,也没有和本国的皇上请示过啊,可是每天都会睡到想起来的时候才起呢。这里为什么不行?” 心里明亮的如同一块镜子,反折着透清的光茫。 二皇子不以为意的挑挑眉,嘟哝着唇角,不满的说道。 “哎呦,皇夫呐!这样的话您也就和奴才说过一次就好了,奴才权当没有听见。您可千万不能把这话传了出去,不然整个庚年殿的人都得受到责罚啊。咱这里呢,不比暄昭是皇夫您自家的地方,遇上人心不服的,谁也不能把您怎么着了。但是女国里呢,别看咱只有小小的一处皇宫,这里的争斗,可不比暄昭您那里的差哩。” 梦初的脑袋里,有些混乱了。 对二皇子所展现出来的过分天真,显得很是担忧。 梦初很是怀疑,就以如此单薄的思想程度活在凰凤国险事重生的后宫里,二皇子能完好无缺的活着挨过一个整年不? 人的智慧再低,不是也该有个限度吗? 在凰凤后宫里,梦初还是头一次遇上这般说话口无遮拦,不计后果的傻主子。 就是不知这位主子是真傻还是假傻。 “嗯?争斗?怎么会?昨天亲礼的晚宴上,本宫看着他们相处的挺和乐的啊,一点想争抢斗气的迹象都没有啊,梦管事,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顶在头上的凤冠,压得二皇子说话之时只能不住的向下低着头,二皇子扶着凤冠扭弯的站着,一会儿靠在立地的整身铜镜上,一会在梦初的眼前走来走去,以求通过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法来减轻凤冠压顶的疼痛。 “唉哟~皇夫,奴才说这些话可都是为您着想啊,您可千万得往心里放着点。在咱这皇宫里,有一句流传广泛的保身之法,叫作‘防人不中防己,防己不如防舌。’意思呢,就是与其防着别人,还不如防着自己,可防着自己呢,最好的办法呢,就是防住自己的舌头,不要到处说话,到处乱说话。皇夫,您、您懂奴才的意思不?” 完了,完了。 老天爷怎么送给皇上这么一个心地美好,幻想大过于实际,且还稍微有点过于开朗的皇夫? 如此的皇夫,即使受到皇上最多的宠爱,也无法拼得过宫里那些一肚子坏水,骨子里黑到家的争宠男人啊。 梦初说完话,看着一脸迷糊望向他的二皇子,心里陡然摔落一块大石,砸得他那个疼啊。[ 1319.情绪爆发力会非常强大 “喔,就是少说话少办事的意思呗?本宫懂的。本宫脑袋哪有那么笨的。对了,梦掌院,皇上的后宫里有没有那种超级难对付的夫君?就是> 咬着嘴唇绞尽脑汁的斟酌着话语,二皇子拨开珠帘不愿再看到梦初在珠帘下左闪右晃的面孔来打扰他用心去思索的注意力。 “皇夫您是> 讶异的盯着珠帘下一览无遗的美艳容颜,即使身为男子,梦初还是不觉眼前一亮,被二皇子美如天上仙子的相貌给震撼住了。 美人,确实是美人。[ 五官精致,皮肤白,好似中秋里的圆月,给人一种圣洁高贵的感觉,散着一股浓浓的玉华气质,蕴予天成。 美的,不胜言语形容。 难怪在迎娶的当晚,就会受到女皇如此宠溺的对待! 梦初原本在心里还不解的纳闷着,到底是长相如何的男子可以搏得女皇在殿院里相陪一夜而不临塌,现今见着珠帘下冰神仙隽的真容,梦初是彻底打消了动摇不定的立场,在心中决定不再对新来的皇夫产生任何怀疑。 梦初相信,不管眼前站着的这位皇夫是否有着一可懂得谋算保身的策略,只要皇夫能在宫中一日,女皇的眼睛里就注定不会再看到别人。 他只要把眼前的皇夫给伺候好了,那么等皇夫红火起来的那一天,就是他风生水起的好日子来临了。 机会不常在,好花不长开。 他必须得抓住命运里出现在眼前的机会,不能让他这么多年的付出白白走空。 只要他用点心替皇夫出谋画策,那皇夫他日在宫里,一定会成为新枝独秀,独掌凰凤后宫里可执生死的一切生杀大权的人! 想到这里,梦初便愈发加强了要站在二皇子这一边的信心。 他紧持的认为,只要二皇子在宫里起位了,那他也会水涨船高的,成为皇宫里最为尊贵的奴才。 “嗯> 按照二皇子在暄昭所学的凰凤女国礼学文史上,曾有记载着这样的规矩,皇夫入宫次日,后宫内所有夫君们都需按照身份等级的排份,由高到低依次向皇夫问安,以表示对皇夫统治后宫的尊敬。 二皇子在送亲的路上无聊打发时间的日子里,不止一次联想到他若是看到一群衣着娇冶,全身都散着女人气息的男人们给他跪拜扣首的诡异场面时,他会拿出什么样子的反应来对待。 是装着惊慌两眼一闭倒地的好,还是刻意当作没有看到然后跑回内殿看不下去直踢墙柱子的好哩? 不管是哪一种,二皇子都觉的他的情绪爆发力会非常的强大滴~ 可问题是,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快吃午膳了吧,别说是人了,就连个影子都没边的成不成? 完全不把他这位皇夫看在眼里了? 1320.充满残冷殷红的悲伤 “嗯?既然皇夫已经把话问得这般明白,奴才也就不再和皇夫说些隐晦的话。针对皇夫的问题,有两种答案,一种为官方说法,意思就是说在吾皇威名永照的统领下,咱们这后宫,还算是比较和平,明着眼上的都过得去。而另外一种非官方说法,指得就是咱们这后宫,大家伙能力都差不多,谁都让不过谁。若是非得硬选出一个出来的话,应该是前两年西领送来了叶梓叶贵君。” 在脑海里搜索一圈近期频繁现身于众人眼帘下的人名,梦初想到一名和皇夫拥有同样合亲身份而来的西领国男子。 “叶贵君?听名字来说,倒也算是素雅精致。” 叶梓么? 和他一样,有着合亲目的,为了维护两国和平而来到女国里的尴尬之人?[ 真是有趣啊! 二皇子自嘲的扯扯唇,掀起一波了然的淡笑。 “回皇夫,正是叶贵君。叶贵君虽然身为君位,比夫位低下两品阶,但是凭着其热情主动,对皇上时常献出些逗乐小玩意的出奇心思,惹得皇上对其另眼相看,想必在心底里也留了一定的位置。但是皇夫您若是遇上了他,尽量还是少去惹些他。因为此人在皇上面前是极好,极和善的男子,可一旦皇上转身离开,他便像生出两只尖牙的恶狼,见着咬谁,抓住别人的把柄就不会放过。宫里有很多主子们都遭了他的毒手,死于非命,无声无息的就没了。” 想到那些因惹了叶贵君而没有得到什么好处的贵夫们,梦初忍不住要向自己打定主意跟随的主子多嘴叮咛几句。 梦初可是在心底替二皇子捏了把汗。 皇夫长得这般美艳,成亲初期,肯定是要蒙呈圣恩居多。 但是过了成亲的那个新鲜劲儿,还能不能留住皇上的心,那才是真正展现个人实力的时候。 在梦初的记忆里,从叶贵君入宫以来,几年了能有?三年还是四年? 反正自打叶贵君进宫开始,梦初就没见着叶贵君哪日失宠过,举凡隔三过五的,女皇准会留宿在叶贵君那里一晚上,相当给叶贵君撑脸面。 叶贵君的嚣张性格,也就那样慢慢的被女皇给宠出来了。 “喔,还无声无息的就没了?可是皇宫里没了人,皇上就不追究吗?那些没了的男人,怎么说也是皇上的男人啊?难道皇上就连理都不理?” 天下的皇宫一般冷,都是视人命如土,是世上最不值钱的地方。 暄昭如此,凰凤亦如此。 不管是男国还是女国,只要有争风吃醋的地方,就必定会有死亡与人命的存在。 这个受到命运诅咒的邪恶,谁也拯救不了。 想要活着生存在这种充满血腥的地方,唯一的选择,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加血腥,更加残忍。 对待那些试图伤害自己的人,一定要毫不留情的拿起最有利的武器刺入别人最软弱的伤口,一击即中,让别人再无伤害自己的力气。 这就是黑暗的皇室后宫,以鲜血筑成的白骨高台,牺牲无数人的性命,最终只能成就一人的冷血高位。 多么可悲的地方,多么可悲的身份。[ 如今,他也走进这个只要踏足就没有办法全身而退的高台,是命运的安排吗? 二皇子凝敛着暗光的眸子映在铜镜里,是一抹充满残冷殷红的悲伤。 1321.振不起夫纲 “回皇夫,后宫里这么多男人,除了平日里皇上喜欢的那几位主子,有多少人是能真正得见皇上一面的?男人的后宫大量囤积女子作为收藏品,女人的后宫里,其实和男人国度里也没里什么区别。若是有,则是男人被做为收藏而已。” 他当年,也曾经被皇上收藏过。 只可惜,那个时候皇上酒醉,把他当成了别人。 等醒来了,自然就不认得他是谁了,但是对他却是比之前好了一些,把他升了品阶,让那些曾经在他头上作虎为患的人,开始依着他的命令行事。 他也晓得,那是一种作为皇上于心无愧的等价交换。[ 皇上或许是记起了他的,只是碍于他卑贱的身份和地位,帮不上皇上在朝中的任何事情,皇上的身边,当然也就不会需要他这样的人。 梦初唯一觉得庆幸的事情,就是那次事后,他没有怀到皇上的子嗣,不然以他那个时候愣表的脑袋,保准会被人推下水井什么的,也就悄无声息的没了。 “收藏品?皇上有收集美人的爱好?收来欣赏?” 二皇子难以置信了。 是不是每个君主都会有一个不同寻常的爱好? 以前的人喜欢月下赏花,现在的人都喜欢宫人赏人了? 留着那么多不去碰的男人在宫里,只为欣赏着男人的美丽,就肆意囚禁起那些男人誓水流年的青春吗? 那他、他呢? 是不是也成为女皇藏品中的一员,说不定现在的某个明刻,女皇正派人藏在了哪里,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女人的后宫,或许比男人的后宫,还要危险的夸张> 真是无法不让人心惊胆颤的事情。 “呃> 许是二皇子应答的反应,和所在乎的事情方向都出乎梦初事先的预想,同时也牵动了梦初内心里逆压多时的迷惑。 梦初不知不觉顺着二皇子的引题,对另外一个世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 “会是也会啦,但感觉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你很向往吗?男人执事的国家?不过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是出了宫,去了男人国家里生活,应该也不太会被人接受的。因为> 柔软如水的性格,习惯听从女人的命令去做事情。 这种人即使到了暄昭,也会成为那种乖乖听女人的话的那种男人,绝对难以撑起一家之主,成为解决家里大事的长辈。 暄昭的女人,不喜欢没有主见的男人,更不喜欢撑不起家面的男人。 梦初呢,振不起夫纲滴![ 二皇子的眼前飘过一副副梦初在女子面前躬身点头,为了女人的话语跑东跑西折腾四处的样子,抿起一丝笑容,笑得十分开心。 1322.事,可举,不可过分 “软?皇夫是在取笑奴才吗?嘿嘿,皇夫高兴就成,高兴就成。” 说他软? 那是没见着他硬起心肠的时候。 他若是狠起来,可一点都不比宫里的几位主子差。 梦初在心底暗暗的说着,脸上陪着尴尬的笑容,附和着说。[ “高兴?入得深宫,谁还有高兴的时候?梦掌院,本宫在这殿里,以后怕是都无法消停了,对不对?后宫里,想要夺取这个位置的人,比地上踩着的蚂蚁还要多吧?梦掌院身在后宫多年,如是本宫哪里做得不对了,还望梦掌院勤加指点,切勿让本宫作了不讨喜的事情,被皇上责罚,以至连累到庚年殿的所有人。本宫这就向梦掌院道谢了。” 珠帘轻摇,玉珠微摆。 二皇子款款低身,欠首回音,向着梦初行了一个端正庄严的谢礼,惊得梦初慌忙跪地伏身扣首,直言折煞阳寿,担待不起。 “梦掌院真是客气了。以后同住在庚年殿里,若是没有梦掌院提醒着,本宫在这皇宫里的日子,怕是就要难熬了。对了,本宫从自家里带了些珠宝金银过来,全都放在寝殿侧房里,梦掌院且拿些回去与庚年殿里的人分了,权当本宫有劳大家辛苦的吧。补贴家用也好,留作傍身也罢。在宫里的日子,银子可是最最少不得东西。” 扶起跪在地上的梦掌院,二皇子取出衣袖里的钥匙放在梦掌院的手心,说得认真,仔细,带着些许残余的伤。 “皇夫,这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奴才都是尽心守护主子的忠诚奴才,不是那种见财眼开,图利忘义的奴才,皇夫自带的嫁品,应该留待身边以备不时之须,哪能分给奴才们这等卑贱的人。” 金钱的诱惑,虽然美丽,但是在梦初的眼中,就像是长出毒刺的鲜花,美艳耀眼,凡是看过的人,都想去拥有。 可是拥有那样美丽的前提,是要保证自己不会被鲜花的毒液所伤。 梦初现在暂时还没有那样的信心,可以在吞食银财的同时还能保住他顶在脖子上的脑袋。 他很怕到时皇上来了,皇夫一句是他偷了东西,那他这辈子就难以翻身了。 宫里的主子各种心思,也有在入宫的第一天,就以这种方式来除去他们这些皇上指派来的奴才的主子,是因为对他们的不信任,所以随便就寻了理由,但是代价,是要付出他们的生命。 梦初很珍惜自己的小命,他时常在想,如果在宫里混到出宫的年岁了,就寻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也寻个能相应生活在一起的女人过些安稳日子,享受些美好的晚年余生,决不能因为贪图眼前的小利而毁了日后的生活大计。 几种原因加起来,夜初抗拒收受二皇子送银财的想法,非常坚决。 “呵呵,既然你如此推拒本宫的好意,也便罢了。等着日后若是缺银两了,大可直接向本宫来说,本宫先替你留着这份赏赐。快起来吧。” 事,可举。 切记,不可过分。 需得谋算些时候。 梦初如此抗拒他的赏赐定有其不接受的原因。 偌大如沙海的皇宫里,没点有意思的事情,怎么行呢?[ 他以后的日子,或许不会那般烦闷了。 二皇子伸手扶起梦初,也不多做言语,只是藏在眸里的深暗,逐渐加深了。 1323.没有适应这里的习惯 “多谢皇夫,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夫,午膳已经备好,奴才这就伺候您更衣洗漱!” 扶着他起来的手,肤色晶莹,纤细修美,好似白玉,散发着柔和的光蕴,盈盈美丽。 比女人国里的男人手指,还要美丽。 但是就如此美好的指骨间,却夹杂着一丝难以抗拒的暗藏劲儿道,由不得他不随着力道而起。 梦初感受着来自二皇子手心里传来的强制之感,不禁在心中暗道,他们这凰凤后宫,貌似来了一位能够撑起半座皇城的厉害主子。[ 就是不晓得,这主子准备要开刀立命的人,是哪一院的倒霉夫君了。 “梦掌院,本宫穿的衣服,全是这些?都是花花绿绿的颜色?” 洗漱完毕,二十名负责为二皇子换衣的宫侍备好二十套品式、图样都不尽同的衣衫等着二皇子来挑选更换。 二皇子一一走过宫侍的面前,瞅着衣盘里呈装的不是大红,就是正红、暗红、老红,再不者了,就是些女性喜欢的鲜艳颜色,如桃花彩粉,清草白绿等颜色,看得二皇子频频蹙额,好看的眉角,垄起一座小山那般深厚,对送来的衣衫,颇为不满。 “回皇夫,这些衣衫的花绣图样,取彩色线,都是宫里尚衣局按照女国传统花样,结合现新的剪缝设计,配上皇上喜欢的颜色,特别为皇夫您精心打制而成。况且,皇夫新婚入宫,本来亦应该穿些喜庆着的服饰,以昭婚嫁之喜,所以奴才挑选了这二十件衣衫来搭配皇夫现时的身位,莫非,是奴才错想了皇夫的意思,皇夫不喜欢如此类型的成色?” 躬身陪在二皇子的身边,梦初回着二皇子的话,偶尔挑起眼角瞄一眼二皇子快要拱掉几座大山的素眉,忐忑不安的回着皇夫的话,对于二皇子因何厌倦此等喜色的原因,没有猜透。 “呵呵,非也。或许是本宫还没有适应这里的习惯吧。” 在暄昭,男子的衣衫多以黑、白、宝蓝颜色为主,中间搭配些清新的色彩绣成花图用以点缀衣衫的完整美感,无形中散发着冷峻,冰艳的儒雅气质。 而在女国,男子的衣衫,多则侧重于体现男子骨性里的柔和,暖色彩调居多,映得男子脂粉香`色过于浓厚,少了几分身为男子,骨子里存在的血气方刚,多了些许内在的优柔妩`媚,不是二皇子心里中意的款样。 但是梦初说的倒也不错,大婚初始,哪有就穿着墨色长衫,水白颜色的衣服,过于尖削冷刻的衣服,不仅穿着不妥当,若是让女皇看见了,也会不满意。 想要赢得女皇的尊重,近而达到自己守身如玉的清白日的,是应该以先搏得女皇的好感为前提,还是以独立特有的个性出现在女皇的面前,让女皇对自己另眼相看,若成便能长久,若不成,便一败成伤? 二皇子的眼角眉梢,清澈净秀,额眉愁色紧锁,薄唇紧抿,似是正在做着什么难以处理的抉择。 1324.眸里流露出的赞赏 “皇夫,恕奴才多嘴说上一句。奴才给皇夫选的衣衫色彩,其中有一大部分皆是平日里皇上最为夸赞的颜色。皇夫难道不想得到皇上的另眼垂看吗? 皇夫口中所说的不适应,是指凰凤女国的衣衫服饰之风,与暄昭男子服饰风格存在非常大的差异,不符合皇夫心中所想吗? 但是,奴才还要再多嘴说上一句,皇夫如今身处凰凤后宫,是与皇上携手站在凰凤女国最高的位置上,怡制天下的人,纵然再为不喜,亦有很多事情都是情非得已,须早日做出一些割舍,以免他日遗恨终生。 奴才愚笨,自是猜不得皇夫心中所想,只是怀着想替自己主子分忧的心,多说了上些。哪里说的错了,还请皇夫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想要发泄的话,尽管冲着奴才来便可。” 一句‘无法适应’,道出皇夫内心真正所想。[ 梦初是骨子都流着精明血液的人,心思长得都是七孔灵巧的奴才心,从二皇子言语之上,已然猜出二皇子困愁之处,遂出言提醒,字字直点二皇子思考之郁结要害,一语戳中二皇子的心思。 “呵呵,你道是很懂本宫的心思,也很懂得在宫中自处的条例。皇上是凰凤的天主,统得天临。本宫贵为与凰凤天主同尊的男子,自然也要以皇上为天,以皇上的喜好为重,本宫的想法,且暂留待日后过了婚喜之景,再来舒缓些吧。 梦掌院,你就替本宫寻套能讨得皇上欢心的衣衫配饰吧。若是选得不好,本宫再罚你也不为迟。” 奴才的话,明理至此,二皇子亦是不便再说些什么。 懂得替主子着想的奴才,方能算得上一名可供驱使的好奴才。 二皇子心知梦初的话里,多一半含了什么意思,也就不再多做其它的烦扰。 正如梦初聆所说的,他现在身为女国之人,自然也要用女国里男人审时度视的眼光来看待所有事情。 不能再用停留在暄昭的想法来对待遇到的人或者事,那样,他在凰凤后宫里,会吃亏。 至于梦初这个奴才,以后也要勤加利用方可,有梦初在,或许可以少了很多他会遇到的麻烦。 “是,皇夫。奴才谢过皇夫不罚之恩。” 朝着二皇子躬行一礼,梦初在二十名宫侍面前寻走一圈,最后选择了一套染了白色银红绣花金线描成素云褶衬,盘花扣结订在身子两侧,立领水袖的清红套衫伺候着二皇子穿上。 黛眉描色,脂粉轻打,点绛薄唇,玉颜精美芳华。 涂胭之后,二皇子站在铜镜之前,头配风冠玉珠帘,身穿锦色绣花缎,映在铜镜照折下,美得那叫一个让人挪不开眼,好一身无以伦比的惊艳! “咱们皇夫,不扮妆起来不要紧,一扮起女国里的花粉妆,简直比那天上的神仙儿还要美上几段,难怪皇上对咱们皇夫,如此厚爱了。” 掩着袖口轻笑,梦初眼眸里流露出的赞赏与欢喜,显而易见。 1325.立个规矩消遣下 “呵呵,梦掌院是夸赞奖本宫么?” 精致的容颜,描配上精致的妆彩。 二皇子隔着珠帘白玉,望着展露在铜镜里美人儿的一抹妖娆,薄唇轻启,勾出一丝轻浅的梨花笑颜,仿若春华秋花,花飞满天的飘色盎然,透着眼望无尽的浓郁美感。 “自是自是,皇夫的容颜,在整个凰凤后宫里,可谓绝姿独影,是任何一位夫君都不能比及的。奴才有幸,得以伺候皇夫为主子,实感倍加荣耀,无尚欣慰。” 在凰凤的宫廷里,历任夫君们所得到的赏赐,无不以其自身的条件成正比。[ 越是长得深入人心的,越是能得皇上的喜爱,也越能让其它人心生嫉妒,无所不用其极的肆加诋毁。 梦初抬眸瞧着镜子里的美人儿,料是美人儿在皇上那一关里,定是过得去了,只是不知在其它夫君那里,可否能够占得一席之地,也不知他伺候的这位皇夫主子,是否是位能识善忍,懂得心机智慧的聪明人? “是么?红颜自古薄命身,花落花开有谁怜?梦露一朝随晨醒,散化成雾虚度眠。梦掌院,你在宫里是位呆得长久的老人儿了,对宫里的现实情势,想必是了解颇深,有着几分自己的见地。若依你之见,本宫现在,应该如何应对?那位你口中所说的,来自西领国的叶贵君,本宫与他,可能做些比较?” 能被梦初盯上的人,想来在宫里,应该也是一位值得人去观注的狠角色。 就是不晓得皇宫里的人们,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争宠吃醋的心思,会否都是一样的手段和方法? 想要在皇宫里立住头脚,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要收服最不听话的那朵带刺的花,毫不留情的一根根把刺儿拔掉,只有这样,才能起到敲山震虎,让其它的人都心生畏惧,不会轻易来招惹他的后果,不是吗? 身居高位,想要多些宁静都不可以,既然是注定没有办法宁静安稳过日子的事情,那就由他先发制人,给凰凤的后宫,立个规矩消遣下吧。 凤眸里,微寒乍露,泛着一波涌起的危险。 二皇子瞥眸越过梦初的身,扫向殿院的墙里墙外,那里驻足停留的人影还真多啊。 好在他的眼力还不错,没有把人影错当树影看着。 “皇夫想听实话吗?” 问了一个毫无悬念的惯用问题,梦初得到的答案,是二皇子连声音都懒得动用的微微颔首。 “这个实话么> 思及二皇子昨天夜里独自一人睡在偏殿里,梦初的心上,生出不少担忧。 他在皇宫里呆了这么多年,从来只见过大喜之日皇上把夫君们丢在喜塌上不行房塌之事的,哪来见过事情是反过来,夫君抱着被子离开喜房,把皇上独自一人丢在喜塌上的? 莫非,他们的皇夫,对他们的皇上,没有那份想去伺候的心思? 不会吧> 1326.喜欢被冷落 “呃> 梦初有些后悔如此莽撞的说出那样含义深刻,隐有喻意的画语了。 万一被他猜准了,他以后的日子不得担心吊胆,如履薄冰的过着? 皇夫若是不喜欢皇上,自然对皇上也没有那份献殷勤的心,那等待他们的,将是青菜糠米,完全不得他人重视的对待。 倘是真正过到了那样的生活,他该如何自处?[ 奴才没有选择主子的权利,要他跟皇夫一起孤苦冷清的过着一辈子? 那样的生活,完全超乎梦初对完美生活的完全预想,他不要过那种日子,他得努力改变现状才行。 不好的预感,总像是随时都能得到证实一般,慌得梦初惊蛰不已,很想快点听到皇夫的答案,但是又怕听到的答案不如他心中所想,而乱了神智。 “呵呵,本宫不需要对皇上多费心思的。没有那个必要。” 高傲,绝然,毫无俱色,轻松至极。 敢当着别人的面,坦荡荡说出不需要对凰凤女皇的天主费心思的逆天言论,普天之下,怕是只有二皇子这样芳华美艳的人儿才能做得到。 梦初听到二皇子的话,艰难的咽咽口水,无法忍住内心的好奇和挫败,噗通一声,双膝磕地跪在二皇子面前,以一副忠心守主的模样颤抖着身子,话语打结的问道:“皇夫恕罪,容奴才斗胆问一句,皇夫、皇夫为何要如此做?在整个凰凤后宫,没有一人不想着能够得到皇上的恩宠,以求日子过得幸福甜蜜,可是皇夫、皇夫为什么不愿讨得皇上欢喜呢?皇夫难道不想得到幸福吗?” “嗯?当然不是。本宫也很想要得到幸福啊!但是不是有句话叫作‘容易得到的东西不会珍惜,只有得不到的才永远是最好的嘛!’,所以?本宫决定,暂时不让皇上得到本宫好了。这样才能让皇上知道本宫是后宫里最好的那一位啊!本宫想的,莫非和梦掌院想的不对吗?” 天真的笑容,无辜的眼神,充满希望的慷慨演讲。 二皇子情深意浓的表情在梦初的视线里一遍遍扩大,且无限次的环着,瞬时,有如一道闪电在梦初的头顶划过,把梦初从头到脚的烧烤了一遍,烤得只剩一具黑漆漆的骨头架子。 皇夫他这是> 为了让皇上懂得珍惜,所以要故意不让皇上得到? 那不是明显耍得皇帝陛下玩呢么? 皇夫难道不知,他们的女皇,其实性格好像并不怎么样。 把皇上惹得火大了,可并不是一件非常理智的事情,吞金而亡的那一位美人儿,不就是因为把皇上惹急了,所以才被那么无情的对待着吗? 梦初非常佩服皇夫勇于挑战美好理想的创意,也非常支持皇夫为了赢得自己爱情的泣血勇气,就是> 皇上是什么人? 那是女国里最尊贵,最有智慧的人,哪里容得皇夫牵着事情的主线走的? 不过依着皇上昨天晚上对皇夫的态度来看,好像也是稍微有点可能被皇夫的冷淡所吸引的喔~[ 难道她们皇夫是受虐狂米?喜欢被冷落? 1327.女皇也没有特权 “呃> 状似很迷惑的眸角轻抬向上轻扬起一缕染了笑意的目光,借着玉珠帘折射着透过宫窗的白日光线,划出一道优雅柔和的美蕴。 二皇子清淡单纯的笑容里,藏着些许被梦初偷偷发现的错愕。 “皇夫、这、这让奴才怎么作答?奴才、奴才只是不希望皇夫做错决定,扰了皇上的雅兴,到时候想要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梦初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去望二皇子的表情,惹是他抬头去看了,可能就会看到二皇子隐在凤冠珠帘下的面孔上,淡淡的勾了勾唇角,不屑的哼出一抹无声的冷笑,裹着浓烈的讽刺意味。[ “放心,梦掌院。得不到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好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在爱情这样的无聊世界里,这条恒古不变的真理,绝对是条拥有黄金价值的定律。在没有得到本宫之前,皇上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而且,本宫也不会让跟在本宫身边的你们因为本宫受苦的,只要你们> 睇睨一眼跪在自己衫下的梦初,二皇子揽起衫摆,蹲下。 面对面的望着梦初,伸拙食指,抬起梦初的下巴,字语停顿的,轻问。 “呃> 玉珠子在梦初的眼前随着二皇子说出的每一句话开始摇摆不稳。 像是起了迷惑人心智的催化作用,闪在梦初的眼睛里,左右招晃。 梦初怔怔的望着,感受着从二皇子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强硬的猛扑气息,忽然发现,眼前的二皇子,似乎和别人描述下的那个二皇子一点都不同。 是他> 不可能! 那些消息都是他花了银子才买回来,为的就是能够多了解一些自己伺候的主子性情为何,可是、可是现在,瞧他一个三十几岁的老辈奴才,居然被一个十六岁的小娃给唬弄到受惊发愣? 真心的说一句,他的老脸都要丢尽了。 亏他还以为皇夫入得后宫了,可以让他在暗中操控着,多少可笑无稽的想法。 不愧是生长在男子国度里的少年,和暄昭国里的男从就是不同,天生一副尊贵,眼光高于皇天厚土的傲然性子,值得考究,值得他细细察探,多费点精力了。 “怎么不说话?对本宫没有信心?呵呵> 松开扣在梦初下巴上的指,二皇子站起身,指尖儿掸了两下出现在衣衫上的褶皱,双手拂袖于身后,背着手背向门外走去。 昨天饿了一整天,只食了几块糕饼,早上起得晚了又没捞着早饭,真心的把他饿到了。 什么女皇,什么叶贵君,什么奴才的,在他的胃口面前,全都是不足为道的小事,小到眼睛都看不到的小事。 要是那个什么梦管院的再拿女皇来压他,看他的小脾气怎么爆发一下子。 哼![ 还伺候女皇? 在这个世界上,能得到他伺候的女人,除了他的母亲,那就只有已经和他成为姐夫与小姨子关系的凰笞王爷了,其它的人,一概忽视,女皇也没有特权! 1328.做好份内的事情 “是,是,奴才这就伺候皇夫用膳。” 梦初听到二皇子要用膳的吩咐,马上意识到,这是主子在催奴才办事的借口,他要是不表现的麻利点,那恐怕被二皇子拿来开刀的就不是别人,而是他了。 “嗯> 午膳呈上,扬扬摆摆的,一百零几道膳食。 排场够大的。[ 二皇子在暄昭时受到的也是皇宫里最尊贵的待遇,可是即使处在那般高端的位置上,也没有一顿饭上百道菜食过,最多也五十几道。 因为上多了,也品尝不了,没有那么大的胃口,自然也吃不下去那么多的食物。 总不能为了一样尝一口,就私作主张浪费食材吧。 可是来到女国的第一顿饭食,就让二皇子大开眼界。 荤的素的,各种颜色,各种雕花的妙手神刻,二皇子不得不承认,凰凤女国是个非常不错的地方,有着深刻的文化底蕴,从那些雕刻菜品的手艺上就能看出来了。 没有一定的文化修识作基础,是无法刻出那种入目三分,栩栩如生的美丽花果的。 “回皇夫,这都是按照皇上意思照办的。晨时皇上临朝前,曾吩咐奴才们定要好生伺候主子,不得怠慢。” 负责夹菜的宫侍每品菜样都夹了少许呈递在二皇子的面前,梦初在一旁替二皇子添杯热茶,盛碗香汤,忙得不亦乐乎。 在中间没有事做的空际,还能趁机向二皇子进言几句女皇对待二皇子的好处,真心诚意的替女皇打着极度友爱的广告。 “是么?皇上还有这份心?有劳皇上惦记了,不过> 把他锁囚在这么空旷的一个碧丽华殿里,要时时忍受着一群男人的挑衅寻事,还要谨记言行,不得生出半分差错,这样的生活境遇,本身,就是女皇的错,不是吗? 凭什么要他对她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关心,而表示感谢? 食不吃味,即使熬煮菜品的手艺再高超,也无法填补他内心空置出来的心脏,以及没有血液融入的伤感吧。 二皇子品着宫侍夹在膳盘里的菜肴,淡声说道。 “嗳?” 手中盛汤的动作陡然一停,汤匙滑进汤罐里,梦初听着二皇子的话,震惊。 他听到了什么? 皇夫说不会感谢女皇的恩宠? 这、这是为何?[ 皇夫和女皇有仇?没看出来啊! 有恩怨?应该也没有吧! 相隔两个国家的男人和女人,能有什么原因在没有成亲之前,就抱着如此冰冷的态度下嫁而来? “梦掌院,做好份内的事情就可以了。其它的事情,可以少担心一点。本宫吃好了,都撤了吧。” 白饭,只食了不到三口。 膳菜,也没有食得几品。 原本有些泛空的肠胃,在听到梦初不停替女皇说好话的时候,忽然犯难的堵在胸口的某个地方,沉闷不已,难以喘息。 二皇子站起身,瞥眼瞧了桌面上摆满的各色菜肴,瞬间没了食欲。 1329.丫头,盛碗米饭过来 “皇夫,可是皇上> 女皇与皇夫的爱情,好像是由他来参演一样。 梦初跟在皇夫的身后一路小碎步脚尖跟脚后的跑着,比皇夫高出一头的大大身影,很是狼狈。 也不知道他这样费心费力的替女皇宣传对二皇子的恩宠,到底是帮了女皇提升了在二皇子心中的地位,还是吵得宫里的众夫君对二皇子的羡慕和嫉妒加深,人人都对二皇子心怀怒意,只是碍着女皇的情面在那里,不敢对皇夫呛声。 若是真到了宫里夫君们众怒难平,联起手来一致敌对皇夫的时候,梦初或许就该惆怅他今日的所做所为,实属不应该了。[ 午膳没有好生的吃完,晚膳自是也没有多少胃口。 二皇子戴了一天的凤冠珠帘,压得脑袋生痛,脖颈酸疼,哪里活动起来,都是僵硬麻木的感觉。 到了夜晚,女皇没有下昭通传庚年殿,也没有贴身的宫侍传来夜晚临幸的消息,二皇子洗漱完毕,和昨天一样顶着厚重的凤冠卷起被子入眠,睡得极为不适。 “嗯~饿> 半夜里,红烛高照,透过支着小格的宫窗,外来的一缕夜风吹晃着烛火,飘摇飞逸。 躺在塌上的美人儿,睡颜如玉,白的面孔如敷胭粉,泛着淡淡的粉润颜色,比之白日里的美艳尖锐,多了点点柔和。 美人儿抱着被揉到怀里的被子,说着哝绵微浅的细语,像是真的饿极了般,喊着以前陪侍在身边的丫鬟名字,嘟囔着要吃米饭。 “呵呵,真是可爱。连做梦都想着要吃饭?难道朕的皇宫里,就没有适合你口味的菜肴?” 床塌边上,站着一名身上穿着大红颜色,绣着凰鸟腾云图样百褶襟袍的貌美女子,眼眸里含着一股怜惜,深情的望着躺在塌上喊着饿到的少年,哑然失笑。 “回、回皇上,许是皇夫新来宫内,食不惯咱凰凤的食物膳味,所、所以一日膳食并未食进多少。请、请皇上恕罪,饶了奴才伺候皇夫主子不周,奴才明日定当再选些符合皇夫口味的膳食,就算磕头求着皇夫下咽,也一定不会再让皇夫饿到,奴才愿以性命担保!皇上饶命呐!” 女皇的身边,梦初听到皇夫喊饿的话时已经胆颤了一下,这会儿听到女皇问着皇夫的话,吓得腿脚一软摔在地上就是不停的磕头求饶,以最迅速,最能表达他此时心态的言语做出他人生中面临最大危机的一次承诺,就连性命,也一同押在承诺里面。 他是不是和皇夫一样在做梦啊? 怎么能遇上这种事情? 自己伺候的主子半夜饿得说梦话不说,偏偏说的梦话还被最不能听的人给听到了? 这回可怎么? 梦初怕极了女皇一怒之下,会把他私下里埋了,那就太不值了。 1330.全部送到洗衣处去 “明日?难道要朕的皇夫继续饿过后半夜吗?不懂事的奴才,还不现在去备膳食!” 凰袖一挥,甩着不悦的怒气。 女皇竟没想到,她等了六年的心爱之人,居然在与她新婚的第二天夜里,被饿到在睡眠中呓语? 这让她一国之君的颜面放在哪里?这让她凰凤女国泱泱大气,何以长存? 若是传到街头巷尾,攀山越岭传到了暄昭皇帝的耳朵里,不得笑话她女国穷困无粮?[ 她身为一国之君,岂能让这等事情发生? “嗯,丫头> 饿到极致的梦里,二皇子似乎回到了幼小的那个年龄时代,回到了那个曾经沦为乞丐,遇到自己生命里想要注定的那个少女时的地方,还有,那段因为有了想去追逐的目标,哪怕就算咬着野草树皮,也要辛苦回到暄昭夜府的那段坎坷难行的艰难旅途。 “米饭没有了> 贪好食物的梦境里,二皇子走在碧绿无边的葱郁草地上,随意蹲下身,认真的翻找着可以用来饱腹的青草。 要做一只能吃青草的绵羊吗? 哇~好幸运!他找到了! 抓起一根长着绿油油的青草放在手里仔细端详着,在脑海里把手中的青草想象成他最喜欢吃的腊肉放在唇边,狠狠的一口咬下去,嗯~好好吃!! 躺在塌上的人儿,心满意足的咬着怀里抱着的被子,一口一口的使劲儿咬着,咬的上好质料做的绸缎被子撕开了断口,露出里面白盈盈的棉花,扑飞在整个床塌上方飘来飘去,好像九月的蒲公英花开结成的绒丝,浮浮沉沉的荡了整个新婚的喜塌。 “呃> 荡漾在塌帘内的白色棉絮,躺在床塌上缩成一团红色的美人身影,还有被美人儿抱在怀里热烈啃咬的新婚喜被,就在女皇的眼前,组成一副凌乱却是唯美,张扬中不失一点点小可爱的震撼画面。 看得女皇当时愣住,满眸惊愕,甚是无语。 “皇> 尊了女皇吩咐跑出殿外去置备膳食的梦初把一切都处理妥当,只等膳食炖熟便可叫醒皇夫用膳之后,赶着脚步跑回殿中,急欲想守候在皇夫的身边,不愿皇夫再说出什么不得当的方语,即使睡着了,也在始唤着他们这群奴才。 可是当梦初回到殿看到满塌全是皇夫撕咬下的碎绸缎和纯白如雪的棉絮时,心里暗暗产生一种想法,或许> 半夜里突然喊饿不说,还有喜欢啃咬棉絮的习惯? 皇夫当他自己是有爪子的小动物么?还咬得满室白绒乱飞? 真是个淘气的孩子,以后他的日子,年店所有奴才的日子都要怎么过啊? 女皇一定不喜欢任性胡闹的皇夫主子吧?那他们怎么办?全部送到洗衣处去吗?[ 天呐~ 如此奇异怪哉的男主子,怎么就能让他给碰上? 1331.做着吃草的梦 “呵呵,真是可爱。朕还没有见过如此可爱诱人的男子。用心准备饭食去吧,虽然你们这些不会伺候主子的奴才们委屈了皇夫,不过,能让朕看到皇夫隐藏在凤冠珠帘下的另外一面,也算暗底下有功了,功过相平,赏罚相抵,去忙吧。” 棉絮飘散眼前,犹如夏季里绿柳摆枝飞扬,引得女皇心境迷乱,怀如撞兔,砰砰跳响。 女皇抚摸着自己异常跳动的胸口,唇缘微挑,染着温和的笑意。 空无的心脏,似乎已经停止跳动三年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其它的人可以引动那个已经停止跳动的胸口,也从来没有希冀过,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其它的男子,可以再次吸引起她的注意,留住她只为那个男人睁开过的眼光。[ 那个男人离开她已经快有三年了。 她一直都不理解,她不是已经在慢慢改了吗?不是已经开始对那个男人好了吗? 不再像之前那样把那个男人锁在铁链里囚`禁,也不会再不给他衣服穿,除了在塌上她无法容忍且必须去做的事情,其它的事,她不都是由着那个男人去了吗? 那个男人,就一点都看不到她的好? 吞金而亡么? 真是让人悲哀的事情,她的男人,选择那样一种痛苦忧伤的死法,想要告诉她,他的心,从来就没有停留在这里吗? 她的心,在那个男人走后,一直> 但,她想不到的是> 六年前为了和那个丫头争东西的一时好胜心理,竟然让她> 这个宝物,或许,可以让她凉薄的心> “是,奴才们告退> 察觉出女皇眸里温柔,梦初识相的躬身向女皇拜扣退礼,领着殿内伺候的一行宫侍们出了正殿,在外面合上殿门,把时间留给女皇和皇夫单独相处。 说不定,过了今夜,就是他们庚年殿在皇宫里大放异彩的时间到了。 门扇关合,殿内寂静无声。 躺在塌上的人儿,可是也是咬得累了,生气的在睡梦中握起愤愤不平的小拳头打在被子的绸面上,带着几分睡梦里的哝语气息,烦恼的说道:“什么嘛~好难吃的草> “呵呵,吃草?在梦里做着吃草的梦境吗?” 是什么奇怪类型的人,才会做到这样难堪的梦? 不过,确是真实的让她感受到一点点的温暖呢~ 殿里的人,都自觉退下了。[ 女皇坐在塌边,伸手抚摸上睡梦里很饿的男子的脸颊,光滑的肌肤,比宫里的白玉石还要润和。 “嗯> 梦里的人儿,躺在塌上不安分的扭着身体,胃腹里,似是饿到不能承受的极致。 可是脸颊上传来的女人的温暖,还有那跟随而来的是一股缠绕在呼吸里无法消褪的香气,弥留在睡梦中人儿的鼻间,引得睡梦里的小人儿不自觉的被吸引,薄唇,轻轻含住。 1332.横刀夺爱给抢过来 “呃?” 始料未及,女皇温柔的眼神一怔,望着塌上的人儿含着自己的手指,似是饿极了般的吮吸,啃咬,牙齿磨在指尖皮肤上的轻滑触`犯感,让女皇怔然的眼眸里,现出几丝深遂,沉暗了下来。 “嗯> 塌上的人儿,吮着女皇的手指,仿佛非常满意的填饱了饿坏了的胃腹,边吮边哼呢着,灵巧的香舌缠上女皇的指骨,出乎女皇预料的舔裹起来。 “呃> 难以言喻的舒适,和跳动心胸的悸动感,随着塌上人儿的每一下吮吸,无法自控的在女皇的身体里迅速膨胀起来。 女皇沉暗的眼神里,被一种天崩了的震撼给惊住。 为什么会这样? 只是简单的手指,不对吗? 根本就没有肌肤上的触碰,不是吗? 可为什么,仿佛她的每一根神经,都随着眼前人儿的舌尖,止不住的跳动起来了? 对于情爱上的塌事,除了那个已经离开她的男人,不是还没有任何一个男子可以如此毫不费力的就撩拨起她蓬乱的心际吗? 事情,是该如此发生的吗? “啊> 轻哼出声,体内的燥热好像在逐步升温。 女皇讶异的捂住口唇,不曾发现,她的忍耐力,竟是如此的不胜引诱。 迅速抽出自己被塌上人儿含量在口里的手指,女皇扶着塌柱边侧望着塌上的人儿,眸里,满是不解和惊慌。 当初准备娶了这个男人进宫,纯粹是为了拢络夜氏族人的人心,要防抗那个丑丫头在暗处的军队实力。 而且,两国联姻,更可以让暄昭国主站在她这一边作为她的背后支持,免得那个丑丫头拥兵自重,哪一日会反了她,成为凰凤女国的下一任国主。 因此,在做了迎娶这个孩子之前,她并没有做过什么其它的想法,或是打算。 多娶一个男人,或是少娶一个男人,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实际的存在意义,她的心,除了那个死去的人儿,不会再为任何一个男人心动。 所以,大婚之夜,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喝醉,喝到不醒人事,把她的新婚夫君扔在新房里不管不问,甚至连凤冠都不曾为其除去,是那样懒散的对待着。 但现在,她> 只不过区区一根手指,就能轻易挑动她内心里的燥火,难道> 可就在迎娶塌上人儿入宫的前一个晚上,她不是还留宿过叶贵君那里? 到底> 是因为> “呵!” 也对啊,本来这个小子就是那个丫头看上的男人,不是么? 是她从中横刀夺爱给抢过来的。 如若没有她的存在,怕是那个丫头不会再去暄昭寻两个男人做为暂时的靠山了吧? 冷冷的眉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线。 眼眸里含着幽暗的光茫落在塌上的美人儿因长时间卷着被子翻来翻去而裸`露出来胸前那一片雪白的肌肤上,女皇毫不犹豫的伸手扯开塌上人儿怀里的丝被,褪去绸靴,覆压上睡梦中的少年身躯。 1333.可爱的小傻瓜 “嗯~重> 身体上突然间多出的重量压得塌上人儿似乎难以承受,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塌上人儿在梦里的感觉,像是遇上了什么妖法之类的东东,想推却无法推开,像是全身都被压制住了一般,难以喘息。 “朕的皇夫,是你先吮了朕的和指,是你先来惹朕的,可不要怪朕把你吃干抹净了> 少年的身体,火辣热烫。[ 烫在女皇的胸口,燃烧起深夜里难以阻挡的,属于人本来的那种肢体交合的情`欲。 女皇替少年除去凤冠,露出掩藏在玉珠帘下那一张美艳不同寻常的面孔,霎刹,催燃起女皇体内的热火,无法抑制的窜上女皇的胸口,是窒息一般的感觉。 凝月挂空似的美人弯眉,浓如绒扇似的玉眸密睫,樱果秋熟般的美艳薄唇,端正华美的五官,深隽如刻的面庞线条,果然是美绝后宫的男子,不愧贵为她的凰凤皇夫! “嗯> 除去头上顶带的凤冠,塌上人儿在梦里晃晃额头,吐出一声轻松的感叹,露出一丝无比舒适的笑意。 “呵呵,等一会儿> 玉指挑开束缚在身下男儿身上的睡衫襟带,掌心里带着股温热的烫火抚摸在塌上少年的肌肤上,留下片片炽热的余温。 女皇俯身而下,身子贴上少年遗漏在衣衫外的胸膛,手指轻轻揉捻着少年胸口上的敏`感地带,一圈圈打着圆柔的晕晃。 “嗯~嗯~” 睡梦里的少年,犹似不自知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哼哝着绵软的细音,呻`吟出长长的声调。 只是感觉身体里突发的奇怪燥热,异常的在身体里流动。 胸口上,像是攀爬了无数只来回抖走的蚂蚁,沿着他尚不知是哪里产生的异样感觉,往往返返的让他忍不住配合,想要的东西更多。 “呵呵,才这种程度,就受不住了?可爱的小傻瓜,暄昭的宫人,没有教过你怎么伺候朕么?看来,得朕亲自调教你了?” 青涩的回应,颤抖的身躯,紧张抓住被絮的纤美手指,在女皇的眼帘下,真实的表现出来,撩动着女皇已然动漾出情丝的尘封心际。 手上的动作未停,依然缓缓绕转在少年渐渐产出回应的胸口上,女皇舌尖一抿,滑过少年光洁的额头,笔挺的鼻梁,停在少年染上诱人红润的唇瓣上,柔柔的吻下,吸吮,轻之不能再轻的啃咬着。 “嗯> 一股酥麻的感觉沿顺着唇瓣的起伏丝丝传入少年未经人`事的感官里,泛着入骨的微浪,一波波袭卷着少年涌推在无可预料的浪尖水花里,不停间断的嘶咽着。 “呵!诱人的家伙> 泛起红晕的脸颊,透着洁白肤色上烛火折射出的莹动光泽,吸引着女皇的视线,无法移转。[ 香舌撬开少年在梦里毫无意识的贝齿,一挺入内,女皇伏在少年的身上,缠着少年湿热的小舌绕在少年的齿间,纠葛不停。 1334.不顾男子的矜持了 “啊~嗯~啊~” 口中忽然多出来的柔软让少年在梦里多了一丝清醒。 是什么>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全身都麻麻软软的。 他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身体好像不再是他的了? 是谁在他的身体上,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是> 王爷在吻他吗? 真好> 王爷的吻> 惹得他> 混迷的意识里,少年只想到了心中最惦念的那个人,完全不再记得他此时已嫁作他人夫君,成了一国皇夫的事实。 “嗯> 抓在被絮上的双手,因由梦境里想念到的人儿,不由自主的攀上女皇的背,分不清楚意图的胡乱摸着,小舌也在女皇的舌尖纠缠下,越发的主动,越发密无缝隙的回应着,不停的发出引人想要更进一步的遐想声音。 “呃?” 塌上少年忽然生出来的热烈回应,引得女皇惊喜一怔,浑身的燥热已经上了如火针烧扎肌肤的程度,让女皇难以再原步停留,继续忍耐。 “呵呵> 她倒是没有发觉,身下的这小人儿还有容易让人发狂,发野的本事? “小家伙,这么主动的你,让朕倒是> 零碎的吻,沿着少年的唇瓣吻过,慢慢滑下,停在少年的胸口,以齿尖柔柔的啃吮。 粉红着的花蕾,在少年不禁诱`惑的回应下缓缓变得炽盛,绽开。 女皇一手抚摸在少年的胸口,一手顺着少年的腰身抚摸着,漫延过少年的腰腹,褪下阻挡着少年最后一道隐密地带的防守衣衫,在少年修长的腿侧,弹跳着少年易于被挑拨的敏`感肌肤。 “嗯> 随着女皇指腹下的每一次跳动,少年都会情`不`自`禁的吟迷出声,撑持着越发红润的脸色。 睡梦中的少年,紧紧搂抱着臆想里无法逃开的心上人儿,感受着心上人儿给自己带来的人生里从未体验过的□□,一颗充满不安的心,仿佛只有在身躯紧紧贴合的那一刻,才能彻底的缓解。 “给> 修长的腿,缠上女皇的腰身,似是想要做些什么才能除却身体里空虚的寂寞,少年沉醉在梦境里心上人儿的抚摸中,呢喃着害羞的言语,挺起腰身,压着衣衫未褪的女皇贴向自己,想要得到的更多,更满。 “呵呵> 隔前衣衫的摩挲,女皇隐隐感受到身下人儿是多少的急切。 抚摸在少年身上的手掌里传来少年身上炽如火烧的热度,勾惹着女皇无法忍奈的身子,越发的滚烫。 虽然后宫里美美无数,可是能让女皇冰冷的心不再封冻起来的,除了那个已经故去的男人,似乎,竟只有如今躺在身下的这个年龄不大,一脸懵懂无知的小少年了。 1335.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梦 “喜欢么?喜欢朕的抚摸吗?喜欢朕的吻么?” 软如沙糖的唇,停留在少年的胸口流连忘返。 女皇被少年的热情所迷,嘶哑的声音,沉沉的萦绕在少年的耳畔,泛起一波涟漪。 “嗯> 心上的人儿,问着他是否喜欢。[ 梦境里的少年,听到梦外之人的问话,乖乖的点头,回答。 只是> 王爷应该自称‘本王’的吧? 为什么? 他做的梦,怎么这么奇怪? 好像是现实里真正发生的梦境一样,但是> 虽然> 没错!他梦到的,只会是王爷,不可能是他嫁给的那位女皇,应该不会的! 不过> 怎么会这样?做梦都能梦到女皇? 等、等等,他现在是在做梦? 如果是在做梦,那抚摸在他身上的手> 梦里的人儿,眉额轻皱,似是受到了什么无言的困扰,努力且认真的在研究着。 “呵呵,那> 绣着凰鸟花纹的皇衫在女皇的手底悄然褪去,女皇拉过喜被盖上自己和少年赤`裸的身体,握住少年的手抚在自己的丰盈饱满的胸口,引领着少年在喜被下相互交`叠抵磨着。 嗯? 梦境里,努力研究事实与虚`幻的少年仿然觉得自己的手臂被一个女人有力的手强行扯到某一处异常柔软的地方,那个地方> 天! 他这是怎么了?[ 做梦会梦到这般真实的感觉吗? 那种充满弹性的女人身躯,在他的掌心里,起起伏伏的弹`射`着,怎、怎可能是王爷? 不要忘了,他现在可是嫁入凰凤后宫里,是女皇的皇夫,根本就不可能见到他心里日夜思盼的王爷,那会是谁? 不、不会是> 后宫里的女人,不是只有皇上一个吗? 那就是说、说、说现在他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梦,而是、而是和皇上亲身发生过的? “啊!!” 凰凤后宫的庚年殿里,在夜半的寂静无声里,忽然传出一声带着恐惧的惊吼声音,吓得守在庚年殿外的所有奴才全部原地跪下等候传昭,不敢声张。 好一会,众人才听到寝殿里面传来悉悉簇簇穿衣服的声音,然后,是咚得一下子膝盖扣上地面上的声音。再然后,是他们庚年殿的皇夫主子,带着一声惶颤的拜见话语。 “不、不知皇上深夜临殿,臣、臣夫未曾远迎,还、还望皇上恕罪。万岁万岁万万岁!” 庚年殿的寝殿里,慌忙之中穿好外衫连衣带着系错花扣的二皇子头上歪扭的顶着凤冠,曲膝跪在女皇面前,伏身贴在地面上三拜扣首,向女皇行的是最为庄重的朝圣君主大礼。 1336.不甘心的辩解 “起来吧。凤冠也拿下来吧,朕刚才已经替你挑冠了。” 紧张的人儿,在意识到是她临塌的时候,猛得推开她,迅速戴好凤冠,神情颇为受到惊吓的跪在他的面前,向她行君臣大礼,这一系列接连发生的事情,多少再次出乎女皇的意料了。 揉着刚刚被二皇子推开撞到喜塌边柱上的额头,女皇实在无法理解,在那么重要的时候,怎么会发生这种扫兴的事情。 暄昭的男子,向来都会在最紧要的关头,做出一些最严重的打扰事情么? 避她如洪水猛兽?[ 不过,也是挺好奇的事情。 她竟然对一个未满十六整岁的小少年,能产生这种欲罢不能的想法? 怪了~ 女皇的神情,含着不悦的望向跪在地上的人儿,凤眸稍抬,停留在二皇子红晕未消的脖颈上,眸里的幽光,飘浮着不被注意的淡淡火色。 “挑、挑冠?皇上已经挑冠了?喔> 二皇子得到女皇的允许,恭敬的除下凤冠放在一旁,继而向女皇再次行了拜君大礼,才站起身,揉搓着跪疼了的膝盖,不明白女皇大半夜的为什么不去其它男子的寝宫,跑到他的庚年殿来作什么? 难道是想和他行`房的? 那怎么可以? 他的心是属于凰笞王爷的,他的身子也是属于凰笞王爷的,他的身心同在,都是属于凰笞王爷的,不可以让任何其它的女子来碰的。 虽然刚刚就差一点就要把身子失去了,可是好在最后关后里他不是醒来了吗? 而且,那是女皇在他睡觉的时候强行那么做的,他之所以回应,也是因为在梦里把女皇当成王爷了,所以,不算,不能算是失去清白,也不能算是和别的女人接触了。 那是梦,梦里发生的事情,是不应该计算在现实里滴~ 二皇子在心里,为他有过的失误,很不甘心的辩解着。 “膝盖不疼么?过来,朕给你揉揉?” 心不在焉的二皇子,思绪不知飘飞到了哪里。 女皇看着二皇子不断按搓着膝盖的地方,想着刚才二皇子下跪时听到的一声闷响,虽然心里略有些被逃离的不悦,好算是看在二皇子受惊的份上,消减一些,软了心思,招手示意二皇子坐到自己的身边,体贴的向着二皇子示好。 “不、不用了。洛凉谢谢皇上的好意,但是皇上乃凰主之身,怎么替洛凉做这等伺候的事情,洛凉还是自己来、来就行了。” 总是以臣夫的称谓来自居,二皇子觉得好别扭。 他和女皇的关系,哪有熟悉到那种地步?[ 面都没见过超出三次,还是别那么亲切的好。 换成是自己的名字,二皇子觉得舒心许多,婉言拒绝了女皇的好意。 “也罢!凉儿是么?以后朕且称呼你为凉儿吧。” 许是适才的受惊还没有舒缓过来,女皇听出二皇子话里藏着的不自然,眼神里转过一丝看不见的暗色,甚为体谅。 1337.为了得到她的注意 “洛凉谢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皇对待他的态度,比二皇子想象中的要好一些,但同时,也让二皇子在心中加强了对女皇的防备。 女皇对他越好,就越是想在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若是女皇对他产生了兴趣,那他存在后宫里的危险,岂不是要增加许多? 他在宫里,想要为凰笞王爷守身如玉的打算,不就更加没有胜望了吗?[ 该想个什么办法> “凉儿,朕这皇宫里的膳食不合你口味么?嫁入朕的皇宫里两日,竟然饿得在塌上直咬棉花,是真的思乡心切,还是> 褪解的衣衫,复又穿好。 女皇直觉得在凰凤皇宫的午夜了,她让自己演了一出十分无聊的闹剧。 放眼整座皇宫,哪个男子不以得到她的垂幸为容,可是偏偏只有眼前的男子,让她大开眼界,不为她的身子所动,在搂着暖玉在怀的时候,还能愤力将已经到手的人儿推开,不禁让她开始怀疑她身为国君的魅力,益渐下落。 这样的情形,似乎不是她所想要的。 “呃> 呵!呵呵! 二皇子躬身回答着女皇的问题,眉峰撩起清凉的冷淡,只觉头顶上方吹过一阵冷气,好冷的笑话。 开什么玩笑? 居然说他是为了得到她的注意? 他若是想,新婚之夜就不会睡在偏殿,直接把她拿下了,还用得等到今日饿着肚子在这里吗? 女皇这思想,是不是有点忒自大超前了? 完全就她一个人独大滴?凰笞王爷不作数么? 在他的心里,不论是思想上的出发动机还是身体上的超越情感的行为,那都是以凰笞王爷为基准滴~ 要不是在梦里梦到了凰笞王爷,他才不会回应她! “呵呵,是么?看来确是朕的想法有些多虑了。朕已经派他们准备好了膳食,即使再不合乎胃口,也多少食一些吧。明日朕派人去暄昭的皇宫里向永和国君亲自借一位御膳师过来,专们负责你的饮食,你意下如何?” 默默被二皇子撞了个软钉子,女皇虽然嘴上说着不介意,心里多少还是在乎些的。 身在凰凤后宫,不为了引得她的注意,难道还是为了引得别人的注意么?[ 这种话,说出来谁会相信? 嫁入皇宫里的男子,有谁不想争得她的宠爱? 都是骗人的假相吧? 见惯了宫里争风斗宠的男子们,女皇自是也了解一些男子们当着她的面是如何温婉淑德,可是在她的背后,却是不让于人的两面性格,说不定眼前的这名小小少年,也是藏了那样的心思不想失了他在她心中的形象? 很有可能喔~ 这样一想,女皇自我认为的还比较满意,也觉得像是那么回事,心里的介意,稍微减缓了一点。 1338.一声静匿的轻叹 “嗯?能替洛凉请位暄昭的膳房师傅?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洛凉先在这里谢过皇上了。” 如果能从暄昭请位膳房师傅来,以父亲母亲的那般聪明头脑,定会安排夜府上的人扮作膳师前来凰凤支援他。 若是果真如此,那他在凰凤也就能得到一些想要知道的消息,不会在深宫里太过寂寞孤单,并且,遇到辛苦的难事,也能有个人说说话了。 二皇子听到女皇的金口玉言,急忙给女皇跪下扣首,多谢女皇的仁爱之心。 “呵呵,起来罢,哪里寻得那么多的礼节。这件事情,明日朕就差人去办,不过你得答应朕,在御膳师傅没有到来之前,至少要保证好生吃饭,不可再像今日这般胡乱,懂么?你是朕的一国皇夫,不许让朕心疼。”[ 下了床塌,走到二皇子面前,女皇伸手托着二皇子的手臂扶起,把二皇子拥入怀里,轻轻的搂抱着。 “是,是皇上。洛凉饿了,能、能先用膳吗?” 故作羞呢的在女皇的怀里挣了两下,二皇子尴尬的发现,女皇搂着他的力气,虽然是轻轻的,可是他却没有挣开。 凰凤国里的女子,都是这般大力的? 难道要让他在以后防御女皇的时候,动内力么? 那不是要他大打出手? “呵呵,小馋猫。” 松开搂着二皇子的手臂,女皇在二皇子的额上轻吻一下,觉得似乎不够满足心里的需求,复再二皇子的鼻尖上吻了一下,才放掉二皇子,朝着寝殿的门口吩咐道:“皇夫醒了,上膳吧。” “多谢皇上。” 接连两吻,吻得二皇子没有准备的本能向旁侧闪躲。 二皇子借着谢意欠身向女皇行礼,拉开两个人之间相处的距离。 “呵呵,有时间来谢朕,不如先去把衣衫整理好吧。这幅衣衫不整的模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喔。” 冰凉的指尖,顺着二皇子的锁骨向下划开,停留在二皇子系错的衣花盘扣上,向里轻轻一推,触碰到二皇子的肌肤,女皇的话里,染着明显的暧`昧,听在二皇子的耳朵里,只觉得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麻劲儿,不愿回答。 “是,皇上,洛凉这就去整理衣衫。” 女皇的手指,戳在他在胸口下面两`三寸的地方。 是他炙热肌肤上的一处冰凉,凉得二皇子羞色难当。 留在凰凤后宫里,虽然已经做足了会被女皇触碰的准备,可是这般赤`裸`裸的调`戏和挑逗,还是出乎二皇子能够接收的范围。 似乎比那种扯衣服的手段,还要高明,招惹得他心里一颤一颤的,没来由的慌乱不已。 不应该是这种反应的,即使不是内心上那种有关情`爱的动摇,而是身体本身的自然反应,可是,就算是如此,也不应该被女皇挑起来身子里的欲火的。[ 他不想背`叛藏在心中那么久的人儿,感觉那个样子,不像是在背`叛别人,而是在背`叛他坚持多年的理想信念,是丢失了他自己的心。 躬着身子退到屏风后面挨个检查着衣衫的花扣襟带有没有出现错差,二皇子靠在屏风的扇面上,呼出一声静匿的轻叹。 1339.让人期盼的天明 “皇上,这样可以么?是否还有其它不妥善的地方?” 躲在屏风里思前想后,二皇始终觉得与女皇之间,应该做好长时间保持防守战争的准备,不宜短时间内与女皇撕开温柔之下的面纱。 如若与女皇真的吵开架势,不采取友好的态度,女皇很有可能对他强行动武,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虽然二皇子并不担心会搏斗不过女皇,他怎么来讲都是个男人,单就体力方面,他就稳操胜算。 但是,他初嫁凰凤皇宫,暄昭君主那里,一定也会密切注意着凰凤这边的动静,他要是闹出什么传至两国不和的大事件,阻尼了两国联姻定下的和平目标,岂不是将他的父母亲推至砸刀之前,绞绳之下?[ 暄昭的国君,真是个狡猾至极的人物,乃至他已下嫁女皇,还要以他的父母安危来作交易的条件,逼迫他,不得不暂时消烟熄火,即使万般难处,也要留在凰凤的后宫里,与女皇把盏品茶,赏月观花。 定下为了大局隐忍的决心,二皇子故作正色的调整好心态,一颗颗扣好衣衫上的盘花,围绕成繁锦云秀的高雅花样,打理完毕衣衫,似是带着几分娇羞的揪着衣襟走到女皇面前,拎起腰身两侧的衫花带,在女皇的面前,踩着微小的步子,转开一圈,试着让女皇替他瞧瞧有无错配的地方。 “嗯,美,果真是美。常言暄昭尽出美儿郎,朕之前最喜欢的夫君,也是来自暄昭呢,真是命运里难得的缘分。” 送走一个鸢碧菡,迎来一个夜洛凉。 是上天见怜她夜夜难眠,不忍她独自一人熬着对逝去人儿的相思,所以,重新赠送了一个可以代替那个美人儿的男子,来解开她内心的寂寞吗? 女皇注视着夜洛凉在她的眼里犹如生长在锦花之中的仙子那般,转绕着轻逸飘雅的身影,不禁思念起记忆里久久难以忘怀的美人儿,喜悦的连连颔首。 “洛凉多谢皇上夸奖。” 女皇的眼神,含着深深的痴迷。 那种痴迷,不像是落在他的身上,而迷恋着他。 更像是透过他,在看着某个人的影子,会是谁? 女皇口里说的那位与他同样来自暄昭的‘最喜欢的夫君’,究竟是何等人物,能让女皇如此恋恋不忘? 看来,吃了这顿膳食之后,他便要忙起来有事情可做了。 女皇的凰凤后宫里,似乎有很多有趣的故事,能让他一条条去解开隐藏在其中的迷一样的题底。 或许,在这其中,还能打探出一些能够帮助他渡过难关的消息也说不定? 甚为让人期盼的天明呢! 欠身向女皇拜谢行礼,二皇子站在与女皇不远不近,相隔正好的地方,微躬身躯,收敛起眸内一弯轻浅的笑意。 “呵呵,朕的凉儿好会说话。不枉朕没有白疼了你。过来,坐到朕的身边,劳累一整日,晚膳也没有食得多少,朕也有些生饿了,凉儿不介意多一个人与你同膳吧?” 女皇走到膳桌前坐好,伸手招着二皇子坐到自己的身边,礼貌的出声询问,以示二皇子在其心中的地位,乃是重中之重的重要之人。 1340.自作多情的想法又来了 “呵,呵呵。” 好冷的笑话~ 她老人家都大摇大摆的坐在那里了,他怎么好意思说介意? 那不是明显得摆了她老人家的面子,没事找罚呢么? 他可是懂得眼力见的人,当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到像女皇这样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人,就得顺着没有自知之明的那套路走。[ 不过当然,他暂时还没有招惹她老人家的勇气,所以只能放下自尊与骄傲,卑微的附和忍耐,总有一天,他会光明正大的告诉眼前这个女人,他喜欢的人,不是她,而是远在皇宫之外,远征沙场的那位出世绝尘的潇`洒王爷。 二皇子美颜含笑,微微抿出些许弯弧,恭顺的回道:“洛凉有幸,能得皇上陪伴同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荣光,皇上不要介意洛凉才好。” “哈哈哈!朕有凉儿陪着用膳,也是一种难得修来的福气,心情大好,心情大好呐。” 连着两句都是异常愉悦的表态,女皇朗笑三声,笑声传荡整个庚年殿。 “启禀皇上皇夫,膳食已经备好,请皇上皇夫用膳。” 梦初领着一批宫侍轻手轻脚的走进寝殿,先是伏身向女皇和二皇子一礼,待女皇允许起身之后,复才禀明菜品备齐,可以当时食用。 由于有女皇身在殿内用膳的原因,虽然此时黑夜已过尽半,但膳房里的厨侍仍然孜孜不倦地做足了心思,呈上八十道菜品。 比之中午,不论是从菜品的着色花样上,还是从菜料选材,以及菜食口味上,都比中午和晚上的膳食配备精良,高贵尤甚。 “呃> 望着一道道呈上来的膳食,二皇子露出迷惑不解的模样,瞅着膳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中午和晚上的选菜已经很好了。 可是为什么,即使是夜宵,都准备的跟正餐一样,难道是因为女皇驾临,自然要收拾些不能让女皇吃食不如意的场面? 那他不就是借了女皇的光? “呵呵,凉儿,你是朕的皇夫,与朕同尊。此等菜色,也仅算是勉强能够符合为君者的标准。等朕闲下时间没有那么多国事需要处理了,就替你准备一次迎新宴,用以弥补昨夜朕洒醉失常,冷落于你的过失,也能让朕的心,不再内疚于你。” 想来昨夜里的酒醉,若是看清楚了玉珠帘下的人儿模样,她定当少饮一些,不会放任自己一醉不醒,忘了正紧该做的要事。 女皇对自己没有及时享受到与美人儿肌肤之亲的过错,非常后悔。 也是怪她,只一心念着没了的人儿,却忽略了活在她的身边,离着她最近的人儿,她的凉儿。 “呵呵> 女皇她老人家自作多情的想法又来了是不是?[ 谁稀罕她的内疚,谁需要她老人来弥补啊? 那种一厢情愿的事情,还是少做些为妙咯~ 相反于言语中的温顺,二皇子在心中非常不领情的哼着。 1341.在背后派人监视着他 “喔?是这样子的?暄昭果然礼仪之邦,深识德教授戒,越发入得朕眼,越发讨得朕欢心。起筷吧,需要朕为你取食吗?” 眼前的男子,就跟离去的那个人儿一样,温婉可人,懂善识礼,永远都是一副把她奉为尊人的样子。 但是,内心的想法,骨子里的倔犟,是否又真如话语里所言表的,那般同时同真,是真真正正的对她恭顺的? 并不是女皇生性多疑,不喜相信他人。 只是女皇只觉得,暄昭的男人,似乎都是那种属于外柔内刚的秉性男子,他恭顺的待你,或许,根本就不是从内心而发的。[ 那时常闪烁在眼神里的忧郁,好像,那种忧郁才是暄昭男人骨子里的根本,是陷入骨髓里的深刻,像天上的流星一般,虽然会经历过无数个日夜的黑暗,但总会有划过天空散出那么璀璨光茫的一天。 而后,方是遗留下来的,刻骨铭心的悔恨。 任凭她想全力去抓住,但无论她如何努力,如何去争取,都抓不住那颗遥远达至天际的流星尾巴。 只能眼睁睁看着流星在她眼前划过,而她,全然没有反击,夺回的力气。 这样让她为之疯狂,为之喜怒无常的男人,就是女皇眼中的暄昭男子。 女皇不知道,此时坐在她身边的,这名远来自暄昭国度,被她封赏的男人,是否也如先前的那名即使让她遍体鳞伤也要去追寻的男子一样,身上会有着让她深深为之锲而不舍的男人魅力,值得她去追逐,去守护。 如此没有未来的答案,让她在与他的一步步走过中,慢慢拭目以待吧~ 端起食盘,女皇也没有等着二皇子回答,便逐个替二皇子挑选着或许有兴趣尝来的膳食,一碟碟的送到二皇子面前,可是出奇的,女皇子挑选的膳食,居然全是二皇子由于个人喜好而动筷品尝过的。 “皇上,您怎么会知道> 奇怪的事情年年有,今年貌似特别多。 二皇子蒙着眼神望向摆在自己面前的膳食,难以置信,女皇挑选的,怎么会全是他今天动过筷子的膳食? 难道女皇在背后派人监视着他? 这个庚年殿,看来也不是太安全啊~ 不过说来也对,整个凰凤女国都在女皇眼皮子底下来回转悠,更何况一座小小的凰凤后宫了,当然也是不在话下被女皇统罩在权势里,他若是想做些不如女皇意思的事情,需得做些更加防范的准备才好。 “嗯?知道凉儿你喜欢吃哪道膳品么?呵呵,这是朕的秘密,在朕的面前,你就乖乖的吃吧,饿了一整天,总是咬棉花,可是不对的哟~” 她娶回来的凰凤皇夫,自是深得她的重视。 一日三餐,都食过什么,动过几次筷子,喝过几口汤,说过几次想家的话,换过几次身上的衣衫,撑开过几次晚风吹来的窗口,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专人负责向她报禀。 不然,她怎么会有兴趣在夜晚临驾庚年殿? 就是听了回来报禀的人说着有关于她这位皇夫的各种好玩的趣事,才吸引了她想要了解这个男人的想法。[ 若是她没有前来,想必定会落下一段永生难忘的好看画面。 论起咬棉花来,女皇还是觉得看现场,要比听闻,来得有意思的多。 1342.摆在他面前的骨头 “多谢皇上。” 咬在齿间的膳食,与白日里尝着的,没有多什么特别的味道,二皇子吃起来,也没有多什么特别的感动。 女皇喜欢伺候他,那她就伺候呗~ 反正他也不会少了什么,本来他天生就很懒惰,多一个人帮他提提筷子也好。 没有再作其它的扭捏推辞,二皇子在女皇惊异的眼神里,饿了一天的胃口大开,简直到了女皇递什么就食什么的程度,忙得女皇在旁边不停的夹菜,竟顾不上自己起筷用膳,整个都把视线移到二皇子的身上,定睛睛的看着,无法相信着。[ “凉儿,吃的慢点,东西这么多,朕不会跟你抢的,还不行?” 神速? 看着二皇子面前的盘子里迅速变空,梦初想上前代替女皇为二皇子取食,却不料让女皇伸手给挡了回去。 女皇还没见过在她面前敢如此不注重礼仪的男子,在新奇这一点上,二皇子倒是做到了让她生出好玩的兴致,突然觉得,伺候别人,其实也是一件挺有趣味的事情。 不用呆板的尊着食不言的老套规矩,偶而看着新起独立的言行,也是一种调换口味的好事情。 “是因为太饿了,皇上,洛凉失礼了吗?不过,就算洛凉失礼了,也请皇上看在洛凉饿了一整天的份上,原谅洛凉如此莽撞吧。噢~真的是感觉饿了好久的样子。” 含了一块葱油烧骨放在嘴里,二皇子喜欢极了这种鲜嫩肉滑的味道,是他最中意的口感,应该多吃几块,免得明天吃不到了。 过分的饥饿,就会想起幼年时没有饭吃,食过上顿找不到下顿的痛苦。 预知了那样受痛的日子,所以在能吃的时候,就要尽情的吃下去,这才是二皇子得以生存下来,活着一条命回到暄昭的人生理由。 为了活命,就算在女皇面前,他也不会向自尊与高傲低头的,更不会向那些所谓的尊贵身份服软,不就是个称呼,和看在别人眼里的体面而已,能当饭吃吗?能在冰天雪地里,充当可以替他驱寒的棉衣吗? 当然不能! 所以,在乎那些做什么? 在能吃到东西的时候,就要学学能存食的鱼儿们,一口吞个庞大的野兽进去,然后再一年都不吃东西,可以一劳永逸~ 呃~ 他都在想些啥子咯? 真是坏透了的习惯~ 一饿就愿意胡思乱想,完全没有照顾到其它人的情绪? 二皇子艰难的吞下口里的膳食,眼神对着全部以惊愕眼神伺候在膳桌旁的奴才们,还有明显被他震住的女皇扫看一眼,才发现一件看似很严重的事实。 呃~摆在他面前的骨头,还真不少耶~[ “皇、皇上,这、这个> 其实关于膳食这一处的,就含有关于每道膳食不可用过三口的规矩。 究其原因,二皇子曾经查阅过一些史书,好像大多的意思是在说,身处皇宫之内,险恶重生,因此,身份高贵的君主,有所喜好,却不可明便人知,以防有心之人在君主喜欢的菜膳里投毒,或是邀宠,以此来媚`惑君主。 可是他今天,好像完全把自己的喜好给暴`露了,这样的话,是会受罚吧? 二皇子忐忑的跪在地上向女皇请罪,咂着唇瓣无耐的很。 这前一刻在天上,下一刻在地下的感觉,还真不是滋味~ 1343.吻了他流下的眼泪 “给,把眼泪擦干,不要哭了。” 这次卧室的房门,没有上锁。 孤慕臣不用看都知道,因为听见卧室里传来风凝筠低哑忍住的泣咽声。 拿了条毛巾走进卧室,孤慕臣坐到风凝筠的面前,把毛巾递到风凝筠的手里,话里,带着几分生硬。 对于哭泣的男人,孤慕臣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更无法硬着心肠把哭泣的人放在一边,可是孤慕臣对哭泣的男人也不会产生太多的关心,因为关心则乱,她的心,一见到风凝筠的眼泪,现在,已经乱的一塌糊涂,不知说什么去安慰风凝筠才好。[ “我不要,你心里没我,就不要来同情我。” 推开孤慕臣的手臂,风凝筠侧身转过一点,不让孤慕臣看到他哭红的眼睛,不想在孤慕臣的眼里,留下被冠为‘懦弱’的软男人印象。 他只是无法控制在孤慕臣面前屡次受挫的心情,他实再忍受不了孤慕臣一次又一次的冷落他,对他视若无睹,时好时坏的感觉。 他需要情感上的发泄,彻彻底底的,毫无顾忌的把内心里难过的情形都发泄出来。 再不发泄出来,他的心> “哎> 揽过风凝筠的肩膀搂在怀里,孤慕臣抬起风凝筠的头,一点点吻去风凝筠脸上的泪水,品尝着从风凝筠身体里流出的苦涩滋味,哄着。 “> 断断续续的抽咽声,在孤慕臣吻上风凝筠脸颊的那一刻,瞬间静止。 风凝筠睁着一双如花美眸,怔怔的望着沾染了他的泪水的唇瓣。 心跳,霎时加速。 孤慕臣吻他了?吻的,还是他流下的眼泪? “呵呵,吓到你了?看来本少的唇,还不如毛巾来得温暖呢。不过,还好,至少止住了你让本少心慌的眼泪,不算全无用处,是不是?” 薄唇,蜻蜓点水一般在风凝筠的唇瓣上轻啄小口,不舍的离开风凝筠柔软光滑脸颊。 孤慕臣自我打趣的说道,拿着毛巾把风凝筠脸上的泪水擦干。 “慕臣> 好温柔,对待他的方式,还有和他说话的语气,都好温柔,温柔到让他的心,越发的快速跳动起来。 视线里空无一物,仿佛只有孤慕臣认真替他擦试眼泪的模样,能够被他看到。 风凝筠望着孤慕臣眼底的真挚,想着之前从孤慕臣那里受到的冷落,一股发自内心的委屈伤感,再也无法抑制的表露在情绪里,无声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滴在孤慕臣的掌心,猛的扑在孤慕臣的怀里,咬着孤慕臣的睡衣,颤着肩膀哭泣。[ “傻瓜,本少不是没有说你什么吗?也没有向你大声的吼啊!态度也都是一向乖乖平和的,到底哪里惹得你受了这般天下的委屈,哭得跟个小泪人似的?本少会心疼的嘛~” 搂着风凝筠颤抖的身子,感受到从风凝筠身上传来的那股散发着浓浓忧怨的气息,孤慕臣惆怅的反省着,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她的凝筠伤心到这种程度? 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1344.犯了规矩,没事? “起来吧,宫里的规矩,皆由人而定。偶而破了例,倒也无妨。不过,朕倒是因此知道凉儿之所爱了,以后若是惹你生气,便拿你喜欢吃的膳食来哄你,想来也是好事一件。” 眉眸里飘过一丝冽冷,女皇笑着扶起二皇子坐回原位,似是感概的说道。 “真、真的?” 在宫里犯了规矩,没事的? 尤其是在女皇面前做了错事,也没事的?[ 原来在宫里,所有规矩什么的,全都是凭着女皇所好,和他们这些没有丝毫权力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天子掌朝,想来哪里都是一样的。 讨好拥有权力的那个人,也就随之拥有了可以享受在其它人之上的特权,难怪皇宫里的男人,都那么迫切的想要攀附在女皇的身上过活。 不过,真的会没事吗? 捕捉到女皇眼里与刚才似乎黯淡了一些光泽的眸色,二皇子内心很是忐忑的吃完了一整顿夜宵晚膳。 “回皇上,奴才们撤桌了。” 膳毕之后,已经过了整一个时辰。 女皇思酌着再过一个时辰便需换衣上早朝,就没有留在庚年殿里就寝,简单和二皇子拥抱了一会儿作为两人之间亲密的告别,女皇独自领了随行的宫侍直接去朝殿上补眠去了。 望着女皇算得上是染有几分帅气英姿的背影,二皇子恭送女皇离开,回到寝殿里,来回踱步,怎么也无法安眠。 喜塌上被二皇子撕裂的被子,已被宫侍们换成上好的绒丝被,盖在身上柔滑温暖,却不显得沉重。 二皇子摸着被子,想起女皇眸里闪过的那一丝极其轻微的冷凝,很像被子表面上的绸缎,伸出指尖一划,会出现一道纹痕,可是摊平被子,那道纹痕忽然快速的消失在眼前。 “女皇她>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道理,在一座充满权`谋与争`斗的皇宫里,应该,也不会如想象中那般真实的,对吗? 希望女皇不要做一些让他努所未料的事情,来加深他想离开皇宫的想法罢~ 二皇子躺在塌上,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在睡梦里,似是听到殿院里发生了很大的吵闹动静,还有宫侍们呜咽哀怨的嚎哭声。 “这是> 被殿院里的吵声闹醒,二皇子躺在塌上困乏的挣了挣舒展不开的身体,一睁眼,就看到跪在塌前伏身扣拜,看似一动不动,其实他的身子却在轻轻颤抖的梦初。 “梦掌院,外面怎生得那么吵?吵得本皇子都无法安睡了。”[ 夜里吃得较多,睡得偏又过晚。 整个人的身体都处在一种恶性的体能状态,不舒服的很。 二皇子撑着手臂坐起,皱着俊美的眉,轻声淡问。 “回、回皇夫,今日早朝刚过,女皇便下了圣旨过来,要将庚年殿里除了奴才之外,所有在昨夜见到皇夫吃食喜好的奴才们,棒刑赐、赐死> 梦初没有抬起头,身子低的几乎全都贴在地面上,哆哆嗦嗦的话语里,藏着无限的惊恐,和感伤。 --ps:这两天码文码得累晕了,小殇向所有在读凰文的亲们,非常诚肯的道歉,上一章因为小殇的失误,而发错了文,希望亲们可以体谅,小殇一定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对于给小殇留言鼓励的亲们,非常感谢您的支持!小殇会继续码出更好的文来答谢各位亲们! 1345.心甘情愿的为女皇效忠 “什么?棒刑?皇上不是说,没有事的吗?为什么要赐死你们?” 尚未从睡梦中清醒的二皇子一听到女皇说要赐死庚年殿的奴才们,瞬时从梦意里回过神来,错愕愣住。 他没有听错吗?他真的没有听错吗? 女皇要刚死庚年殿的奴们,为什么? 没有任何原因的,就把那么多条人命置于死亡的血刃里,一点都不会去在意吗?[ 女皇的心,是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吗? “回、回皇夫,依照奴才的大胆猜测,可、可能皇上的意思是,犯了宫里的规矩,您、您是没事的,但、但奴才们就有事了。先是没有伺候好皇夫饿着了,再是、再是没有盯看好皇夫妥善食得宫里的御膳,所以,皇上许是恼了庚年殿里的奴才们,就、就做下了这等决定了。” 梦初跪在二皇子的塌前,颤抖着身子把心中所想的话给说话,害怕的连脊背都生出一股凉意。 若不是他在皇宫里伺候的久了,女皇对他尚有些仁义之心,只言命他跪行伺候二皇子一日,说不定,现在他也成了院子里那些被拉走去行刑的屈死奴才们,因为主子的言行不得当,而被祸罪其身,无辜丧命。 这就是皇宫里血淋淋的事实,是随时都会不小心没了命的残酷,进了皇宫,谁都不要想去逃离开这样的悲惨人生。 生活,就是如此的真实。 而自己的命,也只能由自己去珍惜,去守护。 是所有生活在宫里的奴才统一的,无法更改的看不见希望,找不到明天的,未来。 “你的意思是,因为昨日夜里本宫在你们的面前展露了吃食喜好,女皇为了防止日后有人在本宫喜欢吃的膳食里做出一些不当之举,所以,杀了你们这些知道此事的人,来保得本宫的安全?梦掌院,你的话,可以这样来解释吗?” 不愿相信庚年殿里所有的奴才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更不愿相信那些奴才的死亡,是因为自己的不当言行而造成。 若是事实真的如他猜想的那样,那他> 这样的事情,让他怎么能够承受? 二皇子撑着塌板的手臂一软,扑在塌上。 蹙紧的眉眸里,忽然闪现出女皇昨夜扶他起来时,眸里飘略过的一抹冷冽。 二皇子的心。 蓦地,跌入谷底。 女皇她,早在昨天夜里扶着他,对他微微笑着说没事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准备处死庚年殿所有奴才的想法吧? 所以才会他和颜悦色的,让他放心的,说着无事,说着宫里的规矩,都是人定的。[ 好、好冷血的女人! 她骨子里流出的血液都是黑色的吗? “回、回皇夫,都是奴才多言惹了错事,皇夫不要再追问了,若是再问下去,等话传到了皇上那里,奴才的命也保不住了啊!求求皇夫饶了奴才吧> 皇宫里,最忌讳的,就是祸从口出。 有了个聪明的主子,就更不能再胡乱说话。 庚年殿里今日奴才的下场,就是女皇给他的一个教训,之所以没撤了他,是因为还在等着他来监视皇夫,随时向女皇报禀皇夫的一切情况。 梦初是个懂得行事的聪明人,晓得能被人利用也是一种幸福的道理,心甘情愿的为女皇效忠。 1346.本宫是去救人 “本宫是在救你们的命,快点,陪本宫出去,若是晚了,就来不及了。” 人命,大于天。 命者,协思于人。 是为,天可谋`算,人可谋事,天人与共,事谋可成。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庚年殿里那么多的人为他无辜的死去,也不能忍着胸中这口奔腾外放的热气无处消歇。[ 凰凤女国,就是这般令人害怕的地方吗? 凰凤女皇,就是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吗? 那他、那他一直藏在心里,小心守护的凰笞王爷呢?也是让他异常害怕的薄情之人吗? 一件外衫也没有披上,二皇子下了床塌,就向殿外跑去。 “皇夫,您不能去啊!您若是去了,奴才这条命也活不长久了。奴才们的命,在宫里各些主子们的面前,本就是不值得一瞧的卑`贱性命,皇夫您犯不上为了咱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奴才们去顶撞女皇啊。这次的事情,皇夫您真的看不出来女皇对您的一片真心吗?您要是冒然前去为了奴才们误会了女皇对您的心意,那女皇得多寒心啊。女皇之所以赐死庚年殿里的奴才,都是怪奴才们没有伺候好皇夫。奴才梦初指天为誓,以后定当以性命作注,好生伺候着皇夫,还请皇夫不要再作傻事,让庚年殿里的鲜血,再多生一条人命啊。” 抓住二皇子的衫角,死死的攥在手心里不肯放松。 梦初泪流涕泣的劝说着二皇子执意前往殿外救人的心愿,颤抖的声音里,几乎是用嘶吼的方式在表达着他内心里对生命源于死亡的恐惧。 “梦掌院,你怎么竟说些本宫听不懂的言语。什么叫做‘再多生一条人命?’,嗯?本宫是去救人,不是去杀人,你看不到吗?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在外面被拉走的那些人,不都曾经是和你一起说话,一起共事的同伴吗?如今同伴被抓去行刑,你、你怎么能只顾着自己的性命,不顾其它的性命啊?凰凤女皇的后宫,就是如此没有世间冷暖,人世之情吗?” 拖住的步伐,止于内殿与外殿相隔的阁门里。 二皇子扶着门扇靠稳身子,用力甩开梦初的抓握,愤怒的吼道。 皇宫里的人都是怎么了? 冷漠到这种地步吗? 平日里共同说笑谈论的同伙马上就要人头落地,还能在这里为保留着自己的性命,阻止他去救人? 还说什么是为了避免庚年殿里再多生一条人命? 这都是哪里来的思维逻辑? 已经把人性的冷酷,发挥到了极致,让他无从去理解。 “皇夫,您难道还不明白吗?皇上、皇上其实,是在帮您立`威啊!后宫里的夫君主子们,各个都藏了人心隔肚的想法,谁都不是好惹的主子。皇上这是偏爱了您,一方面替您在宫里立些规矩,一方面也是让奴才们都四下里传开了去,省得奴才们都在暗下里道些您的事非。举凡轻历这样的事情,都会寻个可以说的通的理由。只不过,是昨夜恰巧被皇夫赶上了。” 即使没有皇夫过食之事,女皇一定也会寻个其它的理由,在宫里固起属于远嫁而来这位皇夫的后宫尊位。 梦初心知这样的事情,不能轻易声张,知道也要当作不知道闷在心里,绝不吭声,可是这皇夫,脾气太拗了,他要是再不出声,就真的把他一条小命给搭了进去,想挽回都不可能。[ 1347.山花烂漫,烟雨妖娆 “你、你是说,就算没有本宫任何事情,庚年殿里的这些奴才们,也会被皇上寻了其它的理由赐死?” 难掩眸里的一抹悲戚,二皇子望着跪在地上的梦初,再一次被听到的事情震荡到无法言语。 世、世界上,怎么会出现这种让人没有办法接受的事情? 为了他一个人能够在皇宫里安稳的生存下去,就要给其它的人带来那么多的伤亡? 凰凤女国,到底是个怎样充满血腥杀祸的地方?[ 后宫里的男人们,一个个的,就都那么可怕,需要女皇用人命来警`告威`慑? 他来在凰凤女国,要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倚靠在阁门上的身子渐渐无力,二皇子承受不了内心徒生起来的悲哀,在强烈的思想刺`激下,受禁不住的晕了过去。 “皇夫,皇夫?您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啊?” 昏迷的意识里,似乎总有梦初急到不能再急的焦躁话语回响在他的耳畔,吵得二皇子无法安宁。 想要挥手推开总是回响在耳边里的声音,二皇子仿佛又听到梦初夹杂着一丝喜悦的声音在他的头上大喊着‘皇上,您看,皇夫的手指动了,真的动了。’ 唉~ 这个梦初,真是比夏夜里的蚊子还要讨厌。 总是在那里哼声什么?他又不是个死人,只是短暂的想要休息下而已,何必小题大作,胡乱惊怪,连女皇都吸引过来? 可是,昏迷的身子似乎不是很舒服。 胸口里似乎有股烦躁热闷的气息在堵着,堵的他好难受,而且,他的胃,也极为的不舒服,一会冰冷冷的,一会热烫烫的,是他发烧了吗? 两天没有走出过寝殿的人,也会感染风寒,不舒服的吗? 定是他这些年长时间思念九王爷所遗留在心胸里的遗憾,汇成比江海还要翻滚的意欲愿想,相思成痨病了吧? 果然> 他不是一个很好的暗恋者,也不应该去挑战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相思果呢~ 不知道,生了病的他,是否能得到凰笞王爷的垂眸一顾呐~ 很是期盼,非常的期盼,如果> “惋> 受惊过度,再加上从塌上没有穿着外衫就出殿被殿外吹进来的冷风给打凉了身子,二皇子身心俱疲的躺在塌上,迷糊的脑海里,呈现的,是一张张少女戴着面具抚琴的淡漠面容。[ 伸出无力的手指,想要去触碰记忆里被搁浅下来的禁`地,那里,站着一名美若芳华的少女。 “是> 少女的模样,和他记忆里那位追赶着他的女孩,颇有几分相似。 好比吐露的花蕾,经过一夜骤雨的初放,恬淡,优雅的在他的视线里缓缓绽开,盛摇着大朵颖颐的花瓣,毫无悬念的,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与他的命运交接,纠缠。 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美好,山花烂漫> 1348.命里定下的缘分 “皇上,皇夫是不是> 躺在塌上的美人儿,除却风冠的华丽之下,是一张不染胭脂花香的玉颜素面。 梦初听着美人儿含糊不清的话语,观察着美人儿时有皱眉,时有舒缓,露出一抹轻笑的表情,疑惑的在脑中思考着一个不太可能发生的事实。 同为男子之身,虽说是以不同的生活方式来过活,可是论到男人的心思,梦初认为,应该不会产生太多的差异。 他们这位皇夫,不会是胆大到> 那样说来,不是可以算作是背叛了女皇? 但是以暄昭国君的明智,不可能让皇夫有这种机会才是啊~ 皇夫若是真的有过这种经历,倘然他日被女皇知道了,噢不,是现在就被女皇发现了,那连他这个庚年殿唯一仅存的剩余奴才,不是也得被拉去一顿棒子伺候,小魂儿就扑扇儿扑扇的> 苍惶的想象,悲哀的后果。 梦初实难接受自己经历生死,在血泥中摸爬滚打出来之后,总是被女皇和皇夫他们拿来作为震威的血码,生里来,死里去的。 要是真发生那种事情,莫不如先行一刀把他了结算了,也省得他活在世上瞎寻思,乱惦记着。 “你们都下去吧,朕自己来就可以了。” 早朝未退,就接到内报,皇夫受惊,于殿内晕倒,急着她无心于朝。 朝事退后,她取消了整日里要做的国务处理,推后延迟一天,就是为了陪这个在她面前,一点形象都不顾及,但是却深得她心意的小少年。 她> 说不准是什么样的情感指使着她放下一切大事来到庚年殿,女皇只是觉得,仿佛她看到少年的脸了,知道少年没有受到太大的伤碍,那她的心,就能静下来,稳稳的放心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是> 皇宫里皆是为了巩固国力而娶入宫的男子里面,也会遇到让她心仪的男子? 命运,会让她有这样的好运气吗? 女皇坐在塌边,目光定在少年纯白的素颜之上,深情凝望,默默注视着。 “是,奴才尊命!” 若不是皇夫突然晕倒,梦初还得继续跪在地上伺候皇夫。 借了皇夫晕倒的寸光,揉着跪在地上已经磨出血印子的膝盖,梦初向女皇扣拜一礼,随着女皇的随行宫侍们,一起走出寝殿,不再做阻着女皇和皇夫说悄悄话的时间。 “凉儿,殿里> 昨日,她来看他。 他躺在塌上,她坐在塌前。 今日,她再来看他。 他依然躺在塌上,而她也依然坐在塌前。 如此熟悉且相同的情景,让女皇不禁想到昨日里在塌上,她和躺在床塌上这个男子所发生的一切。 娇柔饱满的身躯,充盈着气体一般润泽光滑的弹性皮肤,当她的指尖,轻轻触碰在那样的身子之上,她的心里就会生出一股无形中的燥热,想要将她压制在心底的情`欲,忍不住释放开来。 1349.让药效发挥的更加迅速 “凉儿,如果昨日的事情,你没有醒来,****的你与朕,是否就会多了一层亲密的关系,朕就也会,出现在你那个只有自己守护的梦境里?” 少年的梦,女皇发现了。 比梦初发现的,还要早一点。 从少年开始现出呓语,女皇就知道,在少年的心里,或许一直都在藏着一个人的。 那个人会是谁?[ 女皇无法确定。 她对暄昭国君还是比较信任的,在暄昭国君的皇宫里,已经被她订下的少年,必然不会发生一些她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可是,少年的梦里,会是谁呢? 女皇真的想好奇这个分了她几许心思来考度的答案。 “呵> 独自一人享受着封闭起来的美丽景色,他在一望无边的花海里尽情的奔跑,跑向那个在花海中央,等待着他的少女。 真好,还差一点点,就能够触摸到他心爱的人儿了,是梦吗? 应该是吧~ 他笑,为着自己无知幼稚的回答感到奇妙。 但是,等在花海之中,身穿一袭洁白的少女,明澈的眼眸,柔滑如水的肌肤,在万花盛开的美景里,喊着他的名字,等待着他投入她的怀抱,难道不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梦吗? 很想沉睡在这样的梦里不再醒来,那他> ‘凉儿> 站在繁花飘瓣的海洋里,少女朝着他露出世界上最为美丽的笑容,一声声吟念着他名字的声音,充满诱`惑,直达他们胸口,引着他的心脏,为她而强烈的砰砰跳动着。 “嗯> 意识里外场景互分的对散,女皇讶异少年居然在无意识的情形下,应和了她的回答。 这是什么? 是提示吗?是在暗示,她> 抚摸上少年的身躯,因为感染了风寒的缘故,似乎稍微有点点的热烫。 药汁已经喝下尽两个时辰,应该是正好发挥药效的时候。[ “凉儿,朕> 感受着少年的体温在她的抚摸下变得越发烧烫,女皇解褪身上繁琐的衣衫,只穿了一件小衣躺到少年的身边,把少年搂在怀里暖着,指腹轻轻的在少年的身上游移,寻找着可以让少年动`情的敏感肌肤。 “嗯>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体温,徘徊在气息之间一抹熟悉的香味,冲开少年意识里满是温馨的花海,一瞬间把少年的思绪引领回现实的际遇里。 是谁> 怎么可以这样? 他的身体,是留给他想爱的人,并不是> “放、放开我!” 布满红云的脸颊,隐隐现着被引招起来的情`色。 微眯着的凤眸里,射出一道幽冷强炽的光茫,逼视着把他推向欲`望深`渊`里的始作俑者,少年的眼神,渐渐清晰。 望着那张不算是陌生的女人面庞,少年冷如寒月似的目光鄹然变得深遂,是> 1350.小傻瓜,被你发现了 “皇、皇上,您、您在> 半褪的衣衫,赤`裸的肌肤,颈间现出几丝吮裹的生疼,二皇子确信,自己在意识失常的情况下,莫名的再次受到女皇带着不怀好意的侵扰。 “呵呵,小傻瓜,被你发现了?身子还烫不烫了?” 未经允许,私自欺负了别人,女皇堂而皇之没什么反应的停下抚摸在二皇身上的手指,探向二皇子的额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衫,问的一本正经。 好似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一般,对二皇子眸里的疑惑,装作一闪而过,完全没有入得眼帘。[ “呃> 急急穿好自己被女皇褪至腰际的衣衫,二皇子尴尬的勾起唇角,犹为认真的系好每一颗衣扣,仿佛和衣衫里的花扣的仇,系得极为结实。 这女皇,敢情是属于翻脸不认帐那伙的? 怎么总趁着他没有意识的时候玩偷袭? 莫非这样很有刺`激感? 凰凤国里的女子,果然都是非正常的人类,总喜欢做些强迫别人的事情,来些新鲜的玩法增添生活的情`趣,这个习惯可不好。 但愿有一天他与凰笞王爷结成婚亲了,凰笞王爷不要用如此让人心伤的手段来对付他。 他恨死别人在暗处耍不正当的手段了。 “嗯,晕倒了。怎么,因为朕下的圣旨,给你的打击,那么大么?” 女皇穿在身上的小衣,在两人肌肤相触时已经松解,二皇子醒来之后,女皇也没有及时扣上,露出丰圆饱满的胸口,透过小衣时松时紧的空隙,惹隐若现的浮动着。 似是无意的喘息,间杂着偶而促动的心绪,膨胀欲挣开衣襟的女人肌肤,晃乎在二皇子的眼前,香艳潋华的入目色彩。 “皇上多虑了。洛凉、洛凉只是> 美人卧塌,娇躯绵软。 浮动于眼前的诱`人肤骨,触目泛起阵阵波澜。 不可否认,女皇身为一名女子,将女人的柔美曲韵碎散到了销`魂入骨的极致,即使不需再多做些许闲余的邀请,已经足够让人血脉奔张,似恶狼扑兔,野虎出笼一般的飞奔上前,意想把女皇的娇体按纳在身下,好生蹂`躏。 但、但他> 二皇子从不承认他是正人君子,若是有朝一日遇见他想得到的那个女子,就算是使尽再卑劣的手段,抢人也好,拐`骗也罢,他都会想出千种万种的方法,捉得那个女人躺进他的怀里。 可是,对于无法心仪的女子,就算是再多出几分迷人的诱`惑,他的心,也无法为之摆动,做不了一个只去喜欢女人身体,而不去在乎内心感受的那种男人。 想为了他喜欢的女人守身如玉,因为他知道,在凰凤国这个女子为权的国家里,男人的贞洁,比任何东西,都尤为重要![ 1351.带着实质性的威胁 “皇、皇上,天凉> 眼神避开女皇显露在外的身子,二皇子不敢与女皇直视,只是直觉上,伸手去拉了被子过来,轻轻的盖在女皇坦露开的身体上。 “嗯?哈哈哈!!!” 二皇子含着几分胆怯的羞涩模样,好像是极为女皇着想的动作,看得女皇一头雾水,先是愣在原地,没有弄明白二皇子的意思,等明白了之后,女皇突然昂首仰面,以手肘撑着头额卧在寝塌上,极为痛快的大声朗笑起来。 “呃> 爽朗的笑声,气韵十足。 震得二皇子耳际轰鸣,甚为怀疑的猜测着,是不是女皇察觉出了他的想法,故意寻个法子来惩罚他。 不然,干嘛笑得那么大声? 女人国家里面女人,难道不仅力气大,声音也大? 嗳~ 真是奇异的国家,到处都是大大的,当然,女人的胸> “呵呵,没有。朕的凉儿说的很对,既然天凉,就快些与朕同塌,让朕来给你暖暖?” 完全不在二皇子预料之内的女皇颇为愉悦的回答。 女皇手臂一捞,抓着二皇子的手臂用力向自己怀里一扯,二皇子轻悄,不费女皇丝毫力气的,被女皇紧紧搂在怀里,想要挣,也无法挣脱。 “皇、皇上,您、您这是做什么啊?”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有谁能来告诉他,为什么事情的发展方向,不是他脑袋里预算过的那一种哩? 他以为,他把被子给女皇盖上,女皇就会比较知趣懂得他的意思了嘛~ 可是看现在的状态,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女皇好像误解了他的意思?怎么可以这样? 二皇子推着女皇紧紧拥住他的臂膀,心里暗中不禁赞叹,女皇的力气,真不是用大风吹来的啊~ 好有力,再用力一点,他整个身子骨就快被女皇给搂断了。 “嘘~听话。放心,朕不碰你,看在你还是个小娃娃的份上,朕暂时先不会碰你。但是你要好好的听朕的话,在宫里乖乖的,如若不然,朕就哪天把你一口给吃了,任你再不情愿也没有用!” 软声细语,柔柔的哄着。[ 最后一句,是带着实质性的威`胁。 女皇因由二皇子不合时实的举动,不怒反笑,心情好的不得了。 “嗯?” 他是小娃娃?他哪里是小娃娃了? 不过要是按照他与女皇相差八年的年岁来看,在女皇的眼里,他的确应该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小人儿。 女皇许是以为他对男女之情,应该什么都不懂的吧? 所以说出了那样的话吗? 女皇都说了些什么着? 可能是女皇说的话语速度太快,二皇子一时尚不能全部消化,哼出一声疑问。 “嗯什么?不是没办法适应这里么?朕可以体恤你远离家乡嫁给朕的辛苦,但是身为男人,该懂的事情得懂,该做的事情得做,这次朕就先饶了你,等过几天,朕选个教房的师傅,好好来教导下你。懂了么?” 怀里拥抱着的少年,时不时抖缩着身子轻颤,似被吓到了一般。 女皇感受到来自少年身上的抵抗,松缓了些手臂里的力量,温柔的抚摸着怀里人儿的脸颊,不期然的靠近吻上,偷香一个,做下了很是艰难的决定。 1352.抬首扬眸,淡望轻瞥 “皇上?” 教?教他什么? 教房师傅,那是干什么滴? 不会是教人房塌之术的宫中嬷嬷之类的人吧? 二皇子的猜想,向来很准。[ 睡在女皇的身边,安然度过了一个没有被扰吵的夜晚,在第二天的下午,庚年殿里来了一批新的伺候宫侍,与宫侍随行的,还有三名年纪在三`十岁左右,衣着穿待都不与其它宫侍们一样的中年男子。 看他们的衣衫样式,都是宽领敞襟,内里只穿了一件绸布棉缎子小衣,露出大片的胸口肌肤在外面,和宫侍身上穿的宫衣一点都不想象,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难道是> 这三位> 不要啊~ 二皇好奇的坐在纱帘之内,隔着一层几近透明的薄纱望着站在纱帘之外向他跪地伏乎扣拜的中年宫侍,忽然脑袋里想起女皇曾经说过的话,额上滴落一滴冷汗。 他看了他们涂得花红柳绿的模样,就很想给他们几拳,把他们打出庚年殿啊,这种人,怎么有资格来教他嘛> 不情愿,非常的不情愿。 要找,也得找几个漂亮的美少年才符合他的审美观念嘛! 二皇子在内心里嘟囔着他万分感慨的抱怨,胸口上像被一块栗子仁整口吞下去给堵住了一样,急需捶打几下,才能发泄出心里的郁闷之感。 “参见皇夫,奴才们奉皇上之命,特来教习皇夫温得房塌之术,还请皇夫勿要见怪,皇夫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出二皇子所料,纱帘外的三名中年男子齐齐跪在地上,一开口,就把来意挑在明处,并悠然的指出,是女皇派他们来的。 言下之意就是,二皇子你愿意学也得学,不愿意学,也得在旁边看着,不能中途停止,也不能把他们赶出宫外。 一个个的,表面上都恭敬有佳,其实心里,不一定怎么高傲着,不把他这个小小皇夫看在眼里的。 “都起来吧,虚礼也都免了。本宫知道你们是奉皇上旨意而来教习本宫的,只是本宫尚不得解,几位是来教习本宫哪一方面的?” 抬首扬眸,淡望轻瞥。 散着冷意的眸眼,直落落的停在纱帘之外的男子们身上,二皇子明知故问,薄唇抿泛起一丝调皮的笑容,露出狡黠的精光。 他想看看这几位教习师傅的脸皮,到底是薄还是厚。 如果脸皮薄,那他对付的方法就好说了,如果脸皮厚,那他就只能忍下捉弄的心思,乖乖的听从师傅们的话,在一旁就算是看瞎了眼睛,也得无奈的睁着眼皮,一路看到西天太阳落日了。[ “回皇夫,奴才们是皇宫里专门负责教习女皇夫君们房塌之术的修习师傅,自二十岁起被前任教习师傅提拔至今,已经过了整十五个年头,是宫里较为资身的老师傅了。皇夫大可放心,奴才们对终生所学塌房之术,必定尽心尽责传授给皇夫,力行做到知无不言,问无不答,三天之内,一定会让皇夫变成一位深得皇上喜欢的皇夫主子,还望皇夫配合,切勿碍着薄绢般的羞涩,让奴才们为难便好。” 站在中间位置的中年男子,似乎是三位教习师傅之首,回答起问题来落落大方,软的劝说,硬的威严厉色,一席话语说下来,倒把二皇子说的哑口无言,心里,没了对策! 1353.事无尽其力 必不得其果 “呃> 眯起墨色如玉的水眸,二皇子挺起胸膛,下巴高抬,正着神色说道,不想被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们给看弱。 “皇夫若是能有这份心思,想必将来即使遇到难为的事情,也可以安然度过了。奴才们在这里,先行祝福皇夫主子日后深得皇上宠爱,福缘深至,永沐圣恩。” 欠身行礼,鞠以恭顺之言行。 领头说话的中间男子虽然已经人近中年,但是风韵犹存,挽袖低身之中,静然带着一股高贵的气质韵味,飘然若雪,随风而至。[ 轻逸的,如同一叶停在水中的翩舟,侧影徐徐,影落致致。 入目眼帘,美肌玉骨。 虽然稍携了些许俗凡里的风尘之感,形消骨纤,颇为洛寂,徒生漠然,可自藏在骨子里的那抹冰寒美艳,还是在岁月年轮的摧磨下,不禁隐藏,破颜遗漏出来,让人在心里,不免敬畏,不敢心存亵渎之感。 “本宫在这里多谢师傅吉言了,且愿天予人意,能了顺本宫的一番念想吧。” 客套的言语,客套的对话。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态度,不会因为身份的高低而另行对待。 是个值得让人多欣赏几眼的冰霜美人。 二皇子对眼前男子刻意没有恭维的理论,倒也听得几分在心里,没有完全扔出脑后。 “事无尽其力,必不得其果。皇夫若是真心去待处了,他朝得来的,也定是皇夫心存之所愿。” 算是宽慰的话语,没有太多的亲热,却让二皇子听得内心一暖,直觉皇宫深院里,竟也能藏着这般能够让人舒服的陌生情感。 只是二皇子有一点不太明白,如此这般性情孤傲的美人儿,因何会呆在皇宫里,做着这样一份露骨的差事,是家贫?还是另有原因? 相较于接受中年男子们的塌事教习,二皇子倒觉得,研究一下这些人的生活经历,似乎更为有趣,值得让他费上些许精力才是。 “嗯,应该是那个样子吧。本宫决定去做的事情,还没有不成功的过。那好吧,既然皇上给你们派了任务,你们便按照正常的教习喘序慢慢来吧,需要本宫怎么配合?” 塌事上的那些事情,早在暄昭皇宫受教的那六年里,他已经就学得相当顺畅了。 只不过是因为没有遇到可以让他没有顾忌打开心胸的那个女人,所以他也没有精力展现什么过多的身体的爱好,这才导致女皇以为他不识女子味道,特地请了师傅来教习他。 其实女皇不知道的实情是,他所爱好的那一位,不是女皇这朵花罢了~ 男女之间的爱情,情到浓时自然就有爱,就需要更进一步了解了,弄得如此繁琐,都快把他天生对女人的本性给束缚住了。 再说,看几个男人在那里表演,有啥子好看滴? 二皇子招着梦初走进一点,揪着梦初的耳朵拎近身边。[ 1354.随袖散出翠竹的清香 “皇夫,有何事吩咐?” 耳朵被二皇子揪的生疼,梦初摇着脑袋瓜子躬身凑到二皇子面前小声问着,不知道二皇子哪里来了好玩的兴致,这又是要吩咐他去做个什么样的坏事,万一没做好,漏了套的话,不还得穴道上让邵女皇罚上几板子? “没什么大事,就是备几盘瓜子,点心之类的,还有,再泡上一壶好茶送过来,本皇子一会要看戏呢,没得点下口食的东西哪成?” 小声贴着梦初的耳根子交待着,二皇子余光里眼眸一挑,眸线落在纱帘外那三位静等回答的男子身上,朝着梦初狠狠使了个快去置办的眼色,示意梦初快去快回,不要让他久等。 “是,皇夫,奴才一定给您办好。”[ 梦初后脑袋上挨了二皇子一下轻拍,颤娓娓的踮着脚步去了。 走到殿门的时候,回首望了眼坐在纱帘里随意躺卧着摆出一幅消闲姿态的二皇子,无奈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皇夫这两天里是得着女皇的宠爱了,性子有些骄燥了? 不然,为何会如此对待几位女皇指名送过来的教习师傅呢? 他们的二皇子,不会是因为年龄小的原因,所以对这种塌上的男女事情就一点都不上心吧? 这样可不好啊,女皇与皇夫成亲三天还没有完成塌上,这要是传到整个皇宫里,庚年殿还有立足之地吧? 二皇子主子,奴才相信您一定能办得到,一定会提起对女皇的兴趣滴~ 拜托了二皇子,庚年殿里所有奴才们的身份和地位,日后得不得排挤,可全都押在您的身上了啊,一定要趁着这次教习的机会,把女皇的身心全部拿下才可以啊! 梦初忧色忡忡的退离庚年正殿,在心里暗暗的祈祷着他们的二皇子必须得争把气才行,不能让别人把他们庚年殿的奴才们都看轻喽! “呵!” 二皇子隔着纱帘扬眸望见梦初一步三回头,揪心如焚的小样子,冷哼一声,眼神里飘出淡淡的不屑。 女皇那一拨的人,二皇子目前能发现的,属于庚年殿的人,只有梦初一个。 二皇子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对梦初的印象就是,梦初他,绝对会是一个随时随地随刻准备打着他主意的狡猾奴才。 这样的狡猾奴才,没事放放假消息来迷惑众人倒是还可以,遇到真事儿了,一定得瞒着才行。 哼哼~ 都当他是个孩子对吗?那他就用孩子的乐呵耍耍他们。 “喂,你们几个怎么不回答呢?需要本宫怎么配合你们?” 指腹敲打着桌面,二皇子等着教房师傅们身言传教,似是颇为愠烦的样子。 “回皇夫,您只需备张小椅坐在纱帘之后,看着奴才们摆位就好。如果皇夫意欲亲自上来尝试一下,亦无不妥之处。奴才们一定会倾囊相助,来人,把竹塌抬进来。”[ 所为竹塌,指得就是一张用竹柱编织起来的小塌。 小塌上面,摆满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柔软,带有弹性的小珠子。 教房师父,还是之前那位冰霜美人,从小塌上面取下两颗珠子放到瓷盘子里隔着纱帘,把托着盘子的手伸过来,随袖散出一股翠竹的清香。 1355.有利必有弊,不可过量 “嗯?竹墨水香?果然是上好的香料烘品而成,想不到师傅们竟能拥有此等香品,可是自己经手研磨而成?” 闻出教房师傅身上的清香,是凰凤女国里最有名,同时也是最稀少的一种极其珍贵的罕见香气。 二皇子捉住教房师傅的手袖放在面前仔细闻着,边闻边感叹的赞不绝口,“香,确实是人间难得一闻的香料。” “皇夫过奖了。香料都是些平凡所致,皇夫若是喜欢,奴才派人送来一些便是。但现在奴才要给皇夫看的,则是小瓷盘子里这一摸就会一弹的雾露珠儿,皇夫可以拿在掌心柔柔的暖着,再来和奴才说说皇夫体会到的感觉。” 抽回自己的手袖,教房师傅放下瓷盘子,退离纱帘站回原位,低首等待着皇夫的回答。[ “感受?很柔软,非常有弹性,越触碰就会越软,还有一点点什么掌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奇奇怪怪的,好像是沿着掌心里的血脉正在向脖颈的方向游走,这是怎么回事?” 奇异,惊讶,还有一点点的有趣。 暄昭的皇宫里,倒是没有这种可爱的小玩意。 到底是用来什么的? 而且,把这些小珠子按照一定位置放在竹塌上,是为了做啥子尼? 二皇子的思绪有些凌乱了。 不解,这些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怎么能在他们教房师傅的手中玩出花样来。 “回皇上,这就是在四国皇室里,为了催发妃子、夫君身体敏`感程度的一种催化秘药。此等秘药,需得放在竹子之上,享受五十八日月光的照射,三十八日地下湖水的浸泡,方可练制而成。多数人在使用过此秘药之后,都会随着药力的催发,而得出生命里最原始的体能,这是秘药最开始的用途。” 很多皇室之人为了追求后宫里丝毫没有节制的欲望,经常在临幸宠塌之前,吃下一颗,或者两颗类似的药丸,用以壮大身体里的气力,使身子下的美人儿可以与己一同得到满足。 起先,不识药力的人,并不敢多食此物。 后来,有一位胆大的皇上,在新婚成亲之夜,因为太喜欢他的皇后,而服食了大量此等秘药,结果,一夜之间,未等垂临那位皇后的凤塌,皇上已然倒头昏倒在地上,驾崩。 自那时起,皇室里的药用人员,得知这种秘药有利必有弊,不可过量服用。 因此,也证明了是药三分毒的道理。 在之后的使用当中,便把此种秘药归类为不可食用之危险药物,但是,也有非常聪明,懂得修习阴阳之术的人,按照人体穴位排布,把此种秘药以人体穴位可以承受的份量为原则,做出了现在不会死在秘药之下的男子人体配方图。 教房师傅们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二皇子看一看这种秘药是否能把藏于人心底最猛烈的那种情感给挑扯出来,为二皇子增添一些身子上容易产生感觉的敏`感习惯。 到时,只要女皇在皇塌上一旦触及二皇子周身经由秘药染涂过的肌肤,二皇子自然兴致渐起,随女皇高兴便去了。 1356.美人如戏 岂有不观之礼 “嗯?那不就是俗话里所说的‘春`药’?什么秘药啊,喂,你们不是想把这东西让本宫吃下去吧?告诉你们,不要做这种让本宫不喜欢的事情,否则,出现什么事情,本宫可不负责任。” 这就是教房师傅的教习方法? 让人吃那种没有什么意识,乱七八遭的药,那到那时候,不是随便谁都可以了? 扔开手中的秘药,二皇子对教房师傅们的话,不予中听,冷颜花色,蒙起一丝凉冽。 “回皇夫,宫里所说的‘春`药’,照比奴才们拿得秘药,实可比拟为下品,有伤身之说,可奴才们手中的秘药,乃是为了能激发出人体内较为高昂的热情之药效,再配合以正确的塌房方式,非但不会伤身,且有助心神之愉悦的功效,皇夫不妨试试?或者,待奴才们试过了,许皇夫您,也便有趣了。皇上既然吩咐下来,奴才自会认真办事,也请皇夫,消下心来能够认真学习。倘他日受得皇上恩宠,自会风华后宫无限,独此一人。”[ 他们都是宫里的老人儿,皇上和皇夫之间这点清纯的事儿,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遵循皇命身不由己也罢,心甘情愿喜好塌事也罢,总之,完不成任务,那他们也逃不过被女皇处死的一劫,宫里的规矩,自苦如此残酷。 谁都解不开,谁也都逃不脱,全是命。 教房师傅捡起二皇子扔在地上的秘药,无视二皇子染了几分怒色的眼神,放在掌心里小心的擦拭。 这都是他们身为教房师傅付出心血才研练出来的, 一颗,弥足珍贵。 “无聊,真是无聊。你们喜欢,就在本宫的面前演吧,真人上阵的戏码,本宫虽然没见过,可是,如今见见世面也是不晚的,你们随意吧,不就是让本宫出一双眼睛配合你们吗?没有问题,都使来吧。” 纱帘之隔,隔出些许未经酒醉的迷离。 二皇子坐在纱帘之后,晓得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索性也就无所谓的观看着。 “你们,给本宫把这些碍眼的桌椅都撤掉,给本宫搬个小塌过来,此等美人美景,不躺着消歇观赏着,岂不误了师傅们的美意?” 大大方方的吩咐宫侍们搬来一张小塌,撤去眼前诸多挡住视线的桌椅,二皇子枕着手臂侧躺在在床塌上,修长的腿搭在塌扶上无聊的轻摆,他倒是想看看,这幕颇费女皇心思派过来的教房师傅们,会有如何的新奇手法,能让他> “皇夫,糕点,热茶已备齐,是否现在呈上?” 梦初走进寝殿,身后跟着几名宫侍搬抬着备膳的小桌躬身等候着。 “嗯,呈上吧。美人如戏,岂有不观之礼,赏之如怡,是乃观礼之本。你们,且都下去吧,这等福气,你们自是受用不着的,都散了吧,到门外伺候即可。” 热茶,泛起清幽的茶香,掩盖了适才教房师傅带过来的翠竹香气。 二皇子摒退殿里伺候着的众奴才,端起茶杯啜饮一口,抿着唇缘扬挑着眉梢,眸子里蕴酿着一丝精冷的凉气,不徐不紧的招了招手袖,道了句:“开始吧,美人们?” 1357.深为痛楚的嫌恶 “是,皇夫。” 罗衫轻解,云袖悄褪。 露出赤`裸的洁白肌肤,沿着颈骨向下,漫延充满诱`惑的眼帘。 纤美的身形,柔盈润玉的色泽,展现在二皇子面前的,是一道道修颀挺拔的身姿,绝色,美艳,漫妙着雨露出谷的清雅,仿佛伸手一摸,便可触碰到那滴带着伤感的露珠,点指即化。 “> 二皇子的眼神,望着教房师傅们在他的面前一件件褪下身上的衣衫,直至身上衣着无寸,裸至没有半点遮掩,先前眸里含蕴着的冰冷凉气,瞬间失神,恍惚不已。 脱、脱了? 真的全都脱掉了? 脑袋里一片空白的虚弥,似要虚脱无水,干枯渴骥奔泉的感觉。 这几个男人,全都脱得一丝不挂,想做什么? 难道要给他讲解人体的构造?不是吧> 没有言语可以形容二皇子此时难以言表的心境。 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他以为只是会有个人躺在竹塌上,然后另外一个人负责站在竹塌前言听受教,就像暄昭皇室里那些师傅教给他的那种,完全不必真人演练,意境里谈着,描绘就可以了吧? 可这些教房师傅,准备要做什么啊? 他们准备当着他的面前,实打实的开练? “咳咳!咳咳!” 额上滴落一滴冷汗,顺着发丝滑过脸颊。 二皇子送进口中的糕点卡在喉咙里,一想到几个男人要当着他的面抚摸来,抚摸去,险些要把早晨吃的膳食都给呛出来了。 吓人,也不带这么吓的吧。 赶紧喝了茶水理顺气息,二皇子盯着其中一名教房师傅仰面躺在竹塌之上,以身体后背压住竹塌上那些带有弹性的秘药小珠子,美眸鄹然睁大,难以置信的望着,透出怀疑。 那个教房师傅,怎么才一躺下,脸色就变得绯红了? 莫非是长期亲身演练药性的结果,所以导致身体的敏感度已经不是常人那般需要磨合的前奏才可以? 这凰凤女国里的神秘事情,还真多啊~[ 难怪那么多的男人都喜欢在暗处探索女国里女子的秘密,都在私下里传,女国里的女子,是人间上品之色,甚为懂得服侍男人。 原来,竟是彼此国家里的看法角度不尽相同罢了。 男国里的男人,以为女子对他们的抚摸,或是亲吻当作一种服侍,而女国里的女人,则把她们本身对男人的热情,看作是男人对她们的一种伺候? 哎~无法跨越的思想界限,难以两全的抉择,问题是,现在他要怎、怎么办? 就这么睁大眼睛看着? 是这些美人们疯了,还是他疯了? “皇夫,请您不要目光飘离,瞥远视线,奴才们现在给您展现的,便是塌房之事中,最为基础的一项,仙女卧莲。 此姿势意在以女子为切身主导,男子承于下`体身位,是女国里,非常乐于见到,且不费太多精力即可做到之事。 在之此时,秘药位于肩骨,腰腹,背脊,内腿膝盖侧等五处大穴,随着身体之相形移动,秘药逐渐渗于穴位之中,可起到松缓心神之功效。” 竹塌上,两名教房师傅分伺男女一角,一人在上,一人在下,那位一直负责向二皇子回话的教房师傅指点出秘药所用之穴位,面无表情的向二皇子介绍着,对二皇子惊愕的说不出话来的震惊表情,漠然无视。 只是在转身看向身后竹塌上的两名男人之时,藏着冷色的眸里,忽然闪现出一股深为痛楚的嫌恶,瞬间,消失不见。 1358.蒙了圣恩宠溺的主子 “嗯?唉!” 讲的> 虽然每一个字都听得懂,识得明白,可是混在一起,连成一句话,他是根本连懂得想法都没有。 这种事情,都是男人天生就有的本性好不好? 需要他花费整个下午的时间来观摩学习吗?[ 最好上天赐他个撑局的主子,踢了眼前这场笑话才好哩。 他也省得浪费时间,碍着心情。 美男确实挺好看,但问题是他们性别不对口,喜好不相衬,他提不起精神,也喜欢不上来啊。 如此无聊的事情,就应该快点用无聊的办法解决才行。 二皇子失了耐性的在心里碎碎念,碎碎念,就差没粘个纸人拿针一通乱戳了。 “哟~庚年殿的主子这是怎么了?大白天的好好的,关起殿门来做什么?莫非,是在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怕丢了脸面?” 不知是上天真的听到了二皇子在心中的祈祷,还是二皇子几近破碎的忍耐换来了命运里难得的好运气,门扇紧闭的寝殿里,自外传来一道语态带着几分嘲笑地风凉话语。 “嗯?有客来了?是什么人物?” 盼星星,盼月亮,二皇子终于等来了一名砸场子的人,就是不太了解这砸场子的人,有没有把场子砸坏的那个实力咧。 “禀皇夫> 竹塌上裸`露身躯的男子听到殿外传来的声音,慌忙跪在塌上,扣首伏拜,脸上现出略带惊乱的神色,欲言又止,未敢继续。 “都把衣服穿上吧,让别人瞧见,成何体统?” 他一英俊秀雅的美少年,坐在屋子里观看三个中年男子坦露肌肤的表演,就算是事实吧,奉了皇命而不可违之,那若是让人看见了,再传出去,也是很丢人难看滴,非常折损他凰凤皇夫滴名誉。 二皇子瞥眸淡扫一眼,自小塌上坐起,端正身姿,饮品着热茶,静等着殿外打场的人儿出现。 “奴才梦初,见过叶贵君,叶贵君福安。” 大殿之外,梦初领着守候在殿外的一众宫侍们,给走进殿来,排场甚大的娇美男子,伏身行礼,恭顺有佳。 “罢了,都平身罢。本贵君是尊了皇上的命令,前来给皇夫问安的,梦初聆,你们主子可在殿里头呢?” 随行的宫侍,足有三十人。 雕嵌着玉花凤鸟图腾的轻盈软轿,缓缓停在庚年殿的殿院中央,停稳。[ 宫侍躬身卷起软轿的花帘,取出一柄莹润亮泽的玉如意送到软轿的花帘之下,一只莲藕白荷般的素净手臂轻轻扶在玉如意上,皓白的肌肤,似比玉如意的色泽,还要优雅,温婉美丽几分。 软轿里,走出一名身姿娇媚,玉颜婷婷的美人男子。 腰肢细嫩如柳,脚步柔美如风。 笑颜淡淡雅致华贵,衣衫款款娇艳妩`媚。 走起路来,扬眸吊眉,一身高贵。 说起话来,孤言傲语,全然,不把他人放在眼里。 一看,便是位蒙了圣恩宠溺的主子,眼比天高。 一听,便是位熟于心计,懂得宫中尔虞我诈,抓着项上人头过日子的蛇蝎美人,心思颇沉。 移步挪驾,美人男子站到梦初的面前,带来一股强大的气场,闲话少叙,一言,道明来意。 1359.充斥着一股生血的腥味 “回、回叶贵君,皇夫正在受命于皇上,受教修习之中,恐、恐怕不太方便> 逼压而来的气场太过强大,梦初躬身站在美人男子的面前,禁受不住美人男子的气场威压,腿脚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剩下的话语,全都吞进嗓子里,不敢再作回答。 谁都知道叶贵君在皇上身边,那是宠了不是朝夕短暂时间的人儿。 皇上对叶贵君的请求,向来有求必应,从未失过承诺。 如今若是按照叶贵君所言,是皇上让他来给皇夫主子请安的,那不摆明了说在皇上的心里,叶贵君的地位会受到皇夫主子的威`胁吗?[ 或许,皇上的心,在皇夫主子这里,停留的时间份量多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因此在叶贵君那里,出现动摇了吗? 那叶贵君此行,明显的,不就是来挑衅生事,口上说是问安,其实心里是想给皇夫主子一点厉色瞧瞧,含着敌对的警告吗? 这可怎么办? 皇夫主子哪里是叶贵君的对手? 梦初跪在地上,心里惊讶于猜想中得来的事实,一股恐慌,拢上心头,为还未和叶贵君打过照面的皇夫主子深深担忧着。 “不、太、方、便?” 美眸危险的眯起,露出一丝寒光。 美人男子握在手心里的玉如意沿着美人男子的指尖顺滑一摆,玉如意的玉柄就抵在梦初的脖颈上。 随后,啪! 一声脆响,美人男子手面撩过,一巴掌煽在梦初的脸颊上,下手狠厉,毫不留情。 “谢、谢叶贵君赐打,奴、奴才万幸!” 梦初在地上滚了两滚,嘴角流下一丝鲜红的血迹,被煽的眼花耳鸣,寻不到美人男子的位置,只能瑟瑟颤着身子,跪在原地,以臣服之姿,伏身扣拜在美人男子的眼底。 “梦初,本贵君念你在宫里伺候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本是想要真心待着你的,不过> 美人男子抖动着煽出些许红印的手指,身旁立刻的宫侍呈上温了暖水的巾帕,美人男子伸手,让宫侍赐候着用帕子温化着手指间的红印,显扬之意,昭然若揭。 “回叶贵君,是奴才没长眼睛,说错了话,累得叶贵君赏打,伤了手指,奴才万死难却其疚,还望叶贵君消消燥火,日后奴才定当多学多看,多长些伺候的心思,再也不会累伤叶贵君亲自授教。” 舌间,充斥着一股生血的腥味。 梦初听见美人男子的声音,忙朝着美人男子的方向贴在地面上爬去,不敢抓住叶贵君的衣襟,只好砰砰在地面上磕着脑袋,以求搏得美人男子的原谅。 “呵!知道便好。你家主子能不能见本贵君,那话,不是你这奴才能够做主说的,也不是你家主子能够做主说的。本贵君来此,是奉了皇命来的,你家主子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若是有违了皇命,谁也担待不得。不消说你了,就是你家主子,也没得那份能力,明白么?” 眸里萃着几朵破碎的冰花,美人男子不屑的冷哼一声,抚摸着手里的玉如意,唇畔漾开一抹含着危光的冷意。[ 1360.拿皇上的旨意来压他? “奴才明白,是奴才一时大意,顶撞了叶贵君,奴才万死。” 跪在地上的梦初,磕得头皮渗出血丝,没有叶贵君的命令,依然不敢停止的磕着,砰砰的撞地声音,听得庚年殿里所有的奴才们都心惊胆颤,梦初每磕一次,发出一道声响,其它的人就不由的随着声音颤抖一次身子,担心着如此惹了叶贵君的祸事不知道会不会轮到自己的身上。 二皇子在殿内端正仪容,拿着一柄小镜照着不染胭脂的脸颊,勾起唇角,问向匿身在屏风后的三名男子:“衣服可都穿好了?再不穿好,本宫的奴才脑袋怕是都要磕碎了。” “回皇夫,可以了。” 屏风后,传来那名一直交相授教的冰霜男子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的话语里,除了恭顺,再也听不出其它什么。[ “嗯,也罢,你们且在那儿等着吧,本宫处理完待客,你们再继续。” 看得出领首的那名教房师傅是认死理,不完成皇上交待的事情绝不会作罢的人,二皇子放下手中的镜子,捋顺面颊两侧适才乱出来的发梢,不再对站在屏风后的人多作理会,而是直接朝着殿外话丝生冷的说道:“梦初,你是本宫的奴才,还是叶贵君的奴才?本宫尚且没罚你,其它人可有比本宫还大的权利来罚你?” 皇庭后宫,三院之内,皆属他的管辖范围。 叶贵君到他的权限范围来罚人,来意明显是朝着他来滴么? 不过,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若是真闹了起来,小心他不地道,放狗咬了叶贵君这厮,谁让他无事惹得他的殿前,扰了他安宁的心绪! 跪在殿外磕头的梦初一听到殿内二皇子传出的话,怔着磕到发昏的额头,左右为难,磕也不是,不磕也不是,弄不清楚他的皇夫主子是要做什么。 是要替他讨个公道吗?在叶贵君的面前? 不会吧~ 这也不行啊! 叶贵君现在是皇上面前的宠人,惹了叶贵君,没有好处啊! “怎么不回答本宫?” 殿内的二皇子声音,在梦初停滞的一瞬,甚是不以为然追问一句,似是完全没有把叶贵君当作一回事放在眼里,只是关心他的奴才,料想着他的奴才的处境。 “呵!” 这个新来的皇夫,不过才三日未过,就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可饶恕! 叶贵君握着手里的玉如意站在殿前,眸里射出两道渗着狠意的冷光。 “回、回皇夫,奴才、奴才是庚年殿里的奴才,皇夫是庚年殿的主子,自然,也是奴才的主子。”[ 皇夫的追问,叶贵君近在眼前的怒气。 梦初再如何畏惧叶贵君,也只得如实回答。 “嗯,这便好了。梦初,以后都需得明白一句话,本宫是你的主子,要罚,也是由本宫来罚。庚年殿的奴才,就算是犯了不该做的事,也是归交本宫来管。其它的人,就不须劳烦了。叶贵君是吧?既然你是奉了皇命来了,那还是做些皇命里应该做的事情罢,总想些无用的事情,岂不费了皇上想让你我修好的心意?” 殿内的二皇子,悠然闲适的饮着热茶,念起叶贵君的来意,不觉内心里生出几分好笑。 拿皇上的旨意来压他? 看他怎么反制其身,也拿皇上的旨意来挫挫这位叶贵君的> 1361.会被欺压的很惨 “你!呵!呵呵!” 二皇子的言语,生生刺痛了叶贵君心里最不平衡的那根神经。 同时两国联姻,凭什么他就是贵君,而暄昭来的这个小娃就是皇夫? 凭什么他是先来的人,却要奉了皇命来庚年殿给后来的人问安? 叶贵君不是不知道皇上让他来给皇夫问安的意图,就是为了演给别人看的一场戏,皇上身边最受宠的夫君对皇夫都尊敬有佳,那其它的各宫院里都得忌讳着点了,不要无事来招惹皇夫的麻烦。[ 以他作戏,这等把他的荣耀踩在脚底下的事情,让他如何容忍? 冷冷的笑意,泛起在薄薄的唇边。 叶贵君哼出几声凉凉的笑意,推开正殿的门,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殿内,隔着纱帘望到姿仪端正,美颜如玉的少年,不危不惊的坐在茶桌前品茶时,眸底,散着讽刺。 “叶贵君是么?本宫早有所闻,是皇上如今最得宠的夫君是吧,听说,皇上一个月里,整半个月都会留宿在你那里?真是让人羡慕的好福气!过来坐吧,陪本宫饮饮茶,消消你那满腹的火气?来人,把纱帘挂开吧。” 隔着一层模糊的纱帘,二皇子无法看清楚叶贵君的模样,只能依稀的看到一个甚为高傲,完人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绝美影子,透着一股脂粉浓香厚抹的阴柔味道。 二皇子不太喜欢这样扮妆的男子,感觉少了些身为男儿内在的阳刚之气。 虽然美艳达到了顶峰极致,可是偏于女儿家的柔软气息,过多的覆盖了男儿本身庄正,肃穆的醇厚,不可取之也。 “是,皇夫!” 殿内先前的竹塌,已经被教房师傅们抬入屏风之后挡了起来。 庚年殿的宫侍们拉着扯绳吊起纱帘,迅速腾出一片澄净的视线给殿内的两位主子。 “呵呵,叶贵君果然有吸引皇上的资本呐。本宫自叹不如。” 水眸里的一弯月色,凝荡着轻浅的微波。 薄薄的怒蕴,仿佛天生与来的傲慢无礼,替叶贵君的存在,做了最好意喻的诠释。 二皇子可以看得到叶贵君隐忍不发的燥火,也完全能够理解叶贵君此时出现在庚年殿,内心无法平衡的理由。 光看那一尊握在手上的玉如意,已然被握的打着颤丝,二皇子就可以知晓叶贵君此时在心里把对待他的厌恶,放在了是何等想要尽情侮辱的位置上。 不可非常可惜,二皇子并不打算让叶贵君的想法成功,如若成了,那他以后在皇宫里,还能有何立足之地? 会被欺压的很惨吧? 亲手斟上一杯热茶,二皇子扬起眉梢,把茶杯推至茶桌的另一边,大方的邀请叶贵君入座,自己面前的一杯清茶,则是在品饮一口之后,没有续杯,也没有接着啜饮入喉。 望看着清茶上漂浮着几片碧色茶叶的水面,二皇子清楚的看见自己映在茶水面沿上的素色脸影,藏了一丝淡淡的,温和柔婉,极为无害的笑容。[ 这杯凉茶,一会说不定还会有着大用处呢? 1362.许得一方清宁 “承蒙皇夫夸奖,梓愧不敢当!不过皇上倒是也曾说过如此类似的话呢,想必是皇夫与皇上心灵相通,才会想法如此接近?梓手中的这柄玉如意,就是当初皇上初纳梓为夫时,亲言所赠,梓一直小心珍藏着。” 欠身行拜一礼,叶贵君抚摸着手里的玉如意坐到二皇子对面的椅子上,如同珍爱宠物一般,摸着冰凉凉的玉感,透着娇媚的脸上,全是自我回味的幸福感觉。 “呵呵,叶贵君能得皇上圣恩沐宠,本宫也替你高兴着。而且叶贵君能替皇上分忧,在皇上下朝之时,细心体贴陪伴,皇上得此知心的人儿,本宫亦替皇上高兴着。尤其,叶贵君今日能来庚年殿探望本宫,本宫更是高兴着了。虽说是皇上颁下的旨意,替本宫忧心着,但叶贵君能尊了皇上之意前来,足可见叶贵君你也是替本宫忧心着的。以后宫里殿外的,本宫还要有劳叶贵君你担待着了。” 玉如意的赏赐,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么? 不好意思,他听了之后,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呢~[ 二皇子看出叶梓是故意在他的面前炫耀皇上对其的恩宠,可是再恩宠又能怎么样? 还不是皇上一声命令之下,乖乖的来向他问安? 美眸,眯起一双笑眼。 二皇子故意提起女皇以凰旨为喻,让叶贵君前来问安的事情,友好的露出一脸单纯,似完全没有入经尘俗的天真,让人看不出,那是出自谋划好了的表情,是刻意要说出来,为的,只是让听得人,更加难堪。 “呵,皇夫说笑了。不错,梓确是奉了皇命来的,可是若梓心底不愿来探望皇夫,皇上也是不会强硬的非要梓来庚年殿的,梓的心思,皇上还是不愿强求的。倒是梓看到皇夫殿前门可罗雀,大婚三日,都无其它夫君来问安,所以,梓这不是领个好头,做个来探望皇夫的第一人了么?” 手里的玉如意轻轻摆放在桌前,硕大的玉花面故意停在离二皇子很近的距离,叶贵君一时黯淡的脸色,因由言语里对皇夫的嘲讽,缓和些许颜色,端起茶杯湿沾了小口,润润干渴的喉咙,垂下的眼帘里,透着一股不甘的怨色。 “那倒也是。本宫喜好清静,于大婚之前就曾捎了口信给皇上的,只许得一方清宁,不便他人作扰。不瞒叶贵君说,本宫这寝殿里,除了殿里的奴才们时常外出进来的跨迈殿门,还真就只叶贵君前来走了一遭呢!” 呵呵,说他门可罗雀? 是在挖苦他在宫中没权没势呢? 他可不是任人贬低的主子咯~ 想贬低他之前,做好先自损一半的准备好了。 说他是宫里最清静的可怜人,怎么不看看自己呢? 一个只会踩着奴才走过的门槛入得殿来的主子,会和奴才有什么分别吗? 和他斗嘴,再回去省几年时间,好生修行去罢。 二皇子说罢,眯起的笑眼越发的泛开温和笑意,闪动在叶贵君的视线里,怨色,愈渐浓重。 1363.年少不知所谓 “呵,皇夫好会说话。想必都是用得这样天真无邪的面孔来搏得皇上的宠爱,却在皇上的背后,用足可匹拟的狠毒言语,来中伤向皇夫主动示好的人?果真是让梓长了见识。梓是奉了皇上之命来向皇夫问安的,既然皇夫如此不待见梓,那梓也就只好了却心思,离去便是。皇夫日后,须得小心了呢。” 说他踏了奴才走过的门槛,把他比喻成奴才吗? 哼!年少不知所谓,以后在凰凤后宫里,看谁能笑到最后。 表面和乐的关系,因着皇夫的一番话语,挣出裂痕。 叶贵君放下茶杯,眸中厉色渐现,拿起手中的玉如意正要离开,眸光忽然一顿,停在屏风之后影射的几道身影里,诧异的皱起眉头。[ 庚年殿里,藏了人? 是男人还是女人? 听说皇上迎娶皇夫入宫三日,都未曾有记载传出同塌消息,难不成,皇夫在后宫里私藏了相好的女人? 这件事情若是真的,那他不就抓住了皇夫的痛脚?以后的事情,就好玩多了。 本欲离开的脚步,退后收回,叶贵君眼眸瞄着屏风后的暗影,复坐回原位,也不出言开口,只是抚摸着手中的玉如意顾自把玩着。 “呵呵,叶贵君不是生了本宫的气要离开么?怎的,不气了?” 好笑的男人,发现屏风后的秘密了? 枉着皇宫里都传叶贵君是位心思缜密的人,可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心里所想的事情,一骨脑的全摆放在脸上,就连偷着去观瞧的眼神都不顾及,他想由着叶贵君想要抓脏的心意都不行了。 就是要叶贵君怀疑他,就是要叶贵君不由自主的上钩,他才好借题发挥,敛敛叶贵君的脾气,不知这叶贵君能否配合着? 二皇子的脸上,似是很担忧某些场面被发现般,颇为愁烦的余光瞥了眼屏风之后站着的三名教房师傅,站在二皇子的角度,二皇子可以看到每一位教房师傅脸上的表情。 可是有一点奇怪的现象,让二皇子蛮是感觉不太一样的地方。 那三名教房师傅的表情,看起来为什么那么慌张?还局促不安地用手撕扯着衣角,嘴咬着嘴唇,怎么?怕被叶贵君发现? 他们与叶贵君之间,难道有什么过节? “皇夫说的话,梓言听受教,感慨颇多。梓怎能使了小性子,不顾皇夫的尊仪,未经允许,就自行离开?怎么说,梓都要多与皇夫说些话,暖暖心才是嘛!不能辜负皇上对皇夫的一片心意嘛。皇夫,梓如此真心待您,皇夫可曾也真心待梓了?” 娇声柔媚,透着一股子刻意接触的热情。 叶贵君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那扇藏了人影的屏风,言语之中带着稍有些顾忌的试探。 “呵呵,此话怎讲?叶贵君是否多虑了?天色不早了,本宫还要尽早休息,叶贵君还是早些回宫去吧。” 略拢忧愁的眉额,犹豫不定的话语,显出些许焦急的烦躁。[ 二皇子惶惑受惊表情,表现的入目三分,刚刚好,成功的招惹起叶贵君怀疑的心态,请叶贵君,入了他设下的‘偷人圈套’。 1364.值得让他飞蛾扑火 “皇夫这般说话,是真的不待见梓,还是屋中自有原由不可让梓所知的?皇夫不是说庚年殿梓是第一位的客人么,可是依梓的想法,怕是皇夫的言词,有些不可信的吧?在梓到来前,皇夫不是差了梦初在殿外守着?莫非,皇夫在殿里,招待了特殊的客人,不想让梓知道吗?” 二皇子不安的神色,虽极力显示着,可还是被叶贵君不着痕迹的的看在眼里。 这样的表情,也更加证实了叶贵君在心里的猜测。 摇曳的脚步,向前屏风的方向挪了一小步距离试探,叶贵君眼眸瞥见二皇子鄹然紧硬的神色,得意的哼出一声,折回脚步走到二皇子面前,冷眉一挑,娇媚的容颜,横起丝丝探询之色。 “呵,呵呵。叶贵君说笑了。本宫这里,哪有什么特殊的客人。本宫之所以让梦掌院去在外面守着,无非是因为本宫喜欢清静,不愿生得来人打扰,叶贵君此言,实则出乎本宫预料,难道叶贵君以为本宫在殿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不成?”[ 呵笑两下,二皇子紧张的神色,流动的眼波,无一不昭显着二皇子欲盖弥彰的虚心话语。 像是被叶贵君打乱了稳定的镇脚,二皇子不自觉的咬着唇瓣,对叶贵君的询问,急急的否认,不想把事情闹大,惹上不愉快的事情缠身。 “是么?哈哈,那皇夫可有胆子让梓在这殿内走一走?若是找到了什么特殊的人,皇夫可休要抵赖喔。” 如果没做亏心事,何必如此着急的否认? 二皇子不想事态扩张的举动,看在叶贵君的眼里,只是徒生一抹无力挣扎的辩解,毫无用处。 皇上日理万机,迎娶入宫的新婚夫君,在婚后三日内私自与女人邀会殿内,如果这样的消息传了出去,不知道对凰凤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再或是对暄昭有着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叶贵君很想看到这种有趣的事情发生在他的眼前,因为,宫里的日子呆的太久,就会越发的无聊,就会想要寻些刺`激人心性的有趣事情,来给生活增添一些活着的盼头,不是么? “本宫行得正,坐得稳。从来都没想过抵赖什么,叶贵君你口出妄言,居然犯了身位,妄图在本宫的殿内私自搜寻,你的眼里,可还有本宫的位置么?叶贵君,请回吧。本宫这里不欢迎你,不送了。” 想搜人?他倒是乐不得让叶贵君在他的殿里搜一搜呢~ 只不过在罪名尚未出现之前,他还得在叶贵君的心头上烧把火,让叶贵君想要停止都不可能。 随意冤枉他人,损抵他人名誉的事情,没有点小小的惩戒怎么可以? 长此以往,将他暄昭二皇子的地位,置于何处? 他还想留着这条小命去寻凰笞王爷,他命里的真正女主呢,可不想随随便便的,就被一个不入眼的小人物给抹黑了去。 要抹黑,也得往正主身上抹,那样才值得让他飞蛾扑火,自甘堕`落么~ 拂袖站在叶贵君面前挡住叶贵君不断望向屏风的视线,二皇子玉面如冰,凝着一股冷色。 1365.可是他有那么笨吗 “哟~皇夫这是怎么了?还动起火来了?梓不过是想在皇夫这殿里走一走,何来私自搜寻这一说?难不成,梓在皇夫的殿里,一点走动的自由都没有了?皇夫未免也太霸道了吧。皇上若是知道皇夫如此不大气,不一定得多失望呢。” 被挡住的视线里,是屏风后面藏起来晃动着的人影。 二皇子越是阻挡,叶贵君想要拨开云雾,看看躲藏在屏风后面是谁的想法便越坚持。 不紧不慢的靠在椅子上坐下,叶贵君明意昭昭的讽刺逸出唇角,毫不客气。 “叶贵君,皇上失误与否,那是皇上的事情,不是由得你来说的。本宫的殿里有着什么样的人,待着是何身份的客,也都和你没什么关系。在凰凤后宫里,本宫是皇夫,你是贵君,谁的身位高些,你我心里都明净的很。想要越过本宫,直达圣意,怕是你还欠了几分火候。想在本宫面前嚣张肆意,也请你先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重,免得犯了无法挽回的错事,到时候,即使用身子来赎,也没得机会了。”[ 摆在桌面上的茶,逐渐放凉。 二皇子约摸再过一段时间,差不多就能寻着机会用上了。 他可是好心的很,即使用了茶水泼人,也都是待热茶凉了才行,不会那么没心性的用热茶泼人,若是换作叶贵君,那就不见得了。 “哼!皇夫,切勿这般得意。真正用身子去赎的,说不定是谁呢。梓就不信,皇夫若是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用得如此急切的赶着梓走么?躲在那屏风之后的,想必是皇夫的心上之人?可是瞒着皇上在殿里私会,还让奴才们把守的那么严,也太明显了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叶贵君也不做什么保留,直接把话说在明处,听得二皇子一愣。 “嗯?叶贵君,宫里的规矩,你我都清楚的很。污蔑一国皇夫私通,若无确凿的证据,可是罪加一等的大罪。万一闹到皇上那里去,谁都落不着好。所以,本宫劝你还是安守本分,休要拿话语来中伤本宫,否则,本宫一状告到皇上那里去,你轻则除谪贵君之名,重则被送入肃枫冷宫,终日不得圣颜。本宫念在你年轻气少,不与你作无聊的争论,趁现在本宫没有改变主意,你且回吧!” 难缠的人,总是有一些难缠的理论。 二皇子向来不愿与难缠的人打交道,不过这些,二皇子倒是免为其难的应付着了。 对于叶贵君这种疑心深重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铁了心的直白应对过去。 他本来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皇上的事情,在心里想着自己喜欢的人,那只能算是臆想里精神游荡,算不得是身子上的不守夫道。 如此坦荡荡的回答,二皇子自是问心无愧的,可看在叶贵君的眼里,那就是故意作秀,意图掩盖事实本身的装演,是二皇子故意表现在他的面前,给他看的。 可是他有那么笨吗? 随便别人说不是就不是? 二皇子不免轻瞧了他! 1366.等着真正的好戏到来 “呵!皇夫如此这般着急的让梓离开,莫不成,真的是被梓说中了?皇夫,亏你身为一国皇夫,居然做出如此不合常理之事,太让梓失望了。梓走是可以啊,不过在走之前,梓一定得看看躲在屏风后面的神秘人儿是谁才行。来人呢,把屏风给本贵君挪开,本贵君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胆子这般大到敢潜入凰凤后宫,皇夫的寝殿来了?都愣着作什么,还不动手?” 一声命令,游戏结束。 他再无暇以顾! 叶贵君靠近二皇子的身,贴在二皇子的耳边,轻声泛泛,悄语言道:“皇夫,好戏来了。” “住手!你们谁敢动手,本宫就让你们把命留在这里,活着进来,死着出去!”[ 身形一颤,受到来自叶贵君的强烈压迫。 二皇子动怒的挡在屏风之前,伸手拦住欲尊着叶贵君命令动手上前的宫侍们,眸里飘出一抹凌冽,寒意逼人。 “嗯?活着进来,死着出去?皇夫,话切不可说的过满,以防咬舌自伤。” 看到二皇子一心守护着的劲儿,叶贵君冷冷的咧出一丝抓到别人痛处的笑容,更加确认他的想法是真的。 只是他也未曾想到,看起来小小年纪的二皇子,皇上新娶入宫的娇宠夫君,真的能做出在殿里藏了女人的事情? 这种好事,都能让他给无意碰上? 是否太过牵强和巧合了? “咬舌与否,那都是本宫的事情,自有本宫来处理。在本宫的庚年殿,还轮不到你这等身份低微的主子来替本宫分担内事。叶贵君,本宫念在皇上与你的情份上不与你做争闹。你若是消歇回了,本宫也便作算。你若继续在本宫的殿里胡闹,休怪本宫无情,动手伤人,让你们血溅当场。” 好戏,来了么? 呵~ 似乎还差一点点吧。 他若是不演的逼真些,谁会把这当成是一场值得看的好戏呢? 宫里的争诈,颠倒黑白的事非,谁能论的清楚? 二皇子挡在屏风前,挽袖拨开一掌打向叶贵君随行宫侍的面前。 砰的一掌,地面裂开一道掌力击打过后的纹线,溅起沙石飞土,弥漫在殿内的空气里,呛得殿内咳唾声不断。 二皇子指线为界,美颜染上一抹薄怒,声音冰冷的说道:“越线者,后果自负!” “你?欺人太甚!没想到皇夫还藏得一身好武功?那怎么不逃出皇宫与心爱的人儿双宿双栖,何必留在宫里不得志啊?梓天生胆子大的很,有皇上宠着,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后果,也会让皇上替担待着。皇夫,梓可是以身试法喽!” 朝着二皇子打出的地线迈走两步,叶贵君看着二皇子随着他的脚步而变得神色如他料想般那样紧张,原本还在担心中的疑虑瞬间打消,踩着轻快的步子愈发走近。 “叶贵君,走过本宫画的这条线,你就犯了污蔑本宫私通的罪责,到时,别怪本宫不留情面。”[ 该做的戏,已经做到份上了。 是时候该收场了。 他想要的借口,想要得到的委屈,也都一步步挨近了。 嫁入凰凤的第一步,走向真正安宁的时刻,马上就要来了。 退却的鞋面,随着叶贵君的前行而不断后退着,二皇子敛起眸内一泉玉墨之色,静静等着真正的好戏到来。 1367.敢来本宫殿里踢门槛 “不留情面?皇夫,你能奈梓如何?凰凤宫里,会武功的,可不止是皇夫你一人独大。” 凝内力于掌心,叶贵君扬起手袖挥向二皇子来不及护挡的屏风,一记掌风横扫,劈着屏风的扇屏骨竖直向下,掌劲儿如刀刃割划出一股猛狠的力道。 屏风,眨眼之间,轰然碎裂! 倒在众人眼前! “皇、皇夫> 躲在屏风之后的三名教房师傅,忽闻屏风裂开断层,失了保护的屏障,有几条屏风的裂纹飞滑而起,扎着教房师傅的骨肉戳进师傅们的身体里,飞溅出一道道血光。 三位教房师傅噗通一声,膝盖骨磕在地面之上,忍着身上的伤痛,伏地扣拜,哆嗦着未敢多言。 “嗯?怎么会> 不、不是私通? 收回掌风,叶贵君颇为不明的看着眼前发生的状况,难以理解。 为、为什么是几个男人? 而且,偏偏还是这几个,让他一直都看不入眼的卑贱男人? 不消说,又是在这里做些下`贱的勾当,教导着旁人羞于启齿的肮脏事情? 也罢,遇见了也便好。 他正可好好教训着些这帮不长脸面的下`贱奴才,省得他们在皇殿里勾引着皇上的注意。 “呵!不是这样,难道是叶贵君想的那样?叶贵君,你当直以为本宫这庚年殿里,是你想来就来,想动手就动手,想砸东西就砸东西的地方?在哪里学习的礼数,竟不懂得礼仪尊卑,闲在这里发着乱燥的脾气!本宫这就替你消消火气!” 染满怒色的美眸里,皆是泛起涟漪的不屑。 二皇子掌力一吸,吸起桌面上放凉的那杯茶,滴水不漏的收在掌心里,心中暗自笑道,他放凉的这杯茶好算是等来了用处,不枉他装假扮怒的忍了这么久。 茶杯一晃,飞离二皇子的手心。 迅速,利落的在空中扬起一道逐渐下沉的弧线,轻飘碰上二皇子的额头,咚的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声,掉在地上,滚了几滚,滚离叶贵君的脚边。 轱辘,轱辘的,停在一名与叶贵君随行的宫侍面前,惊得那名宫侍慌张下跪,见杯,如同见君。 “你?你敢拿茶杯来打本贵君?” 二皇子手里的茶杯,没带多少的狠劲,也没有在二皇子的额头上砸出一记红痕,只是把杯里的凉茶,完好无缺的全部泼在叶贵君犹自怔然的娇颜之上。 叶贵君被泼了一脸清香的茶水,脸颊脖颈上,都沾了几片泡开的花叶瓣子,额头的碎发上,还滴着香茶的茶水珠,衣衫及至肩骨的地方,也都被茶水浸湿,大块大块的透着湿凉的茶气。[ 看起来,给人一种颇为落魄的狼狈感觉。 “呵呵。打?本宫怎敢,叶贵君怎么着都是皇上身边的宠夫,本宫再有胆子,也是不敢动手责打叶贵君的。这只不过是叫作> 二皇子拖着长长的话音走到叶贵君的面前,学着之前叶贵君贴着身子与他耳语的动作,缓缓说道:“在本宫看来,这不过是叫作‘教训’!是本宫给你上得一堂课。 凰凤后宫里,你走你的羊官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倒也少了些许情感上的摩擦。你若是不知受教,理解不了教训的含义,那么下一次,本宫泼的,可就不是放置好的冷茶,或许就是烧开锅的热油了,叶贵君,你懂本宫话里的意思了么? 敢来本宫殿里踢门槛的,首先先认清楚自己的位置,看看有没有和本宫去拼的能力,再> 1368.视他如玩物的小少年 “什么?皇夫你、你、” 脸上的惊讶,难以隐藏。 叶贵君至此时方明白,二皇子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全都是为了陪衬最后向他说出来的这番意在把他的尊言无情踩在脚底下的这番话! 教训? 呵![ 他还不知道,教训两个字是怎么写出来的。 “别你了,还想你什么?本宫今天只不过是小小的陪你玩了一次而已,论心计,本宫自认不会在你之下。若是论在皇上面前的演戏功夫嘛,恐怕叶贵君也不会是本宫的对手。本宫唯一觉得有不如叶贵君的地方,啧啧~应该就是在塌上的功夫吧?那也没办法,本宫尚龄年幼,在这种事情上输给叶贵君也是应该的。就是有点可惜了,皇上最近的口味,似乎比较喜欢吃本宫这类生涩比较新鲜的口味呢。呵呵,叶贵君,你好自为知罢。” 退却一步,离开叶贵君的身,二皇子快要被叶贵身上那股子茶香与脂粉香气呛得难以呼吸,喘不过来气。 幸亏他对过浓的脂粉香味没有什么过敏的地方,不然准一早就被叶贵君身上的香气给呛得晕厥过去,那可就给庚年殿闹出大笑话了,不是他所预料的哟~ “哼!皇夫,今日的羞`辱,梓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只要梓还在宫里一天,只要皇上的心思还放在梓的身上一日,梓一定会想尽办法,把皇夫加诸在梓身上所受的,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从来,从来还没有人敢如此对待过他。 把他当成什么? 放在手心里耍着玩乐? 他不会放过这个视他如玩`物的小少年的。 皇宫里人心险恶,初来宫内,就是这副害人的坏心肠,等着吧,以后有他治服这个小坏家伙的时候。 额前发丝上的茶香,阵阵萦绕在鼻尖,叶贵君不甘示弱的目光,越过二皇子的身,直接向着躲在屏风之后的三名教房师傅身上,一股决然的恨意,登时显在叶贵君的脸上。 “要死的奴才,没事躲在屏风里做什么?一个个,都是没有脸面,见不得人的下贱奴才,要不然怎么会在宫里做这行下贱的营生,平时勾`引着皇上不说,如今还害得本贵君颜容尽失,一群没有头脸的下贱东西,扎死你们就好了。” 被皇夫欺负的气,全部都发泄在无辜的教房师傅们身上。 叶贵君抬脚踩着扎入教房师傅们身上的屏风扇骨,挨个狠狠的向教房师傅们的身体肉骨里踩碾的,如同在踩死一只蚂蚁般,怒不可遏的下了狠劲,毫不留情。 “唔!” 异于平常奴才们的软弱,三名教房师傅出奇的安静,任由叶贵君如何踩踏,即使是踩得扇骨全部没入骨肉,从腿部的另一侧穿出带血的木尖出来,痛得脸色发白,教房师傅们也仅仅是紧咬着双唇,握着发紫的指骨咯咯作响,却始终都保持着默默忍受的无声。 倔犟的不肯向夜贵君求饶。 “这> 二皇子看着如同想要把教房师傅们往死里折磨的叶贵君,还有坚持不愿低头求饶的教房师傅们,心里,升起一股捉摸不透的疑惑。[ 叶贵君他> 1369.倾刻间血流如注 “皇夫,您快去制止下吧。倘要是制止的晚了,教房师傅们被叶贵君打的身子废掉了,皇上一定会大发雷霆之怒的,或许到时,会连累到皇夫的安危啊。” 一人愤怒打着,三人委屈受着的恶劣阵势在二皇子的面前,持续了能有半刻钟。 二皇子在没有弄清楚事情发生的原由时,并没有太多的闲来心思去劝解眼前的出现的打罚,只当是叶贵君在他这里受的气无处撒泼,随着叶贵君发疯去了。 可是跪在殿外面梦初似是听到了殿内发生的打骂声,捂着被叶贵君煽得生疼的唇角不知在什么时候偷偷藏进殿里,溜到二皇子的身后,小动作的扯扯二皇子的衣襟,向二皇子小声的进言。 “嗯?梦掌院,此话何意?”[ 凉薄的心,对没有太大关系的人,向来不会多作留意。 二皇子虽不认为自己的心肠到底有多硬冷,可是非已身之事,切勿少理的言论,还是懂的。 他只是不明白,深处宫中多年的梦初为何会让他出手相救那几名身份卑微的教房师傅。 难不成,这几位教房师傅的来头,也大有名迹可寻? 凰凤皇宫里,每一位都是深藏不露的大世之人? “皇夫,时间紧迫,奴才也不可多言细数。还望皇夫眼下留些情面,自后定会得皇上记在心里,个中原由,也请皇夫稍待下时候,奴才定会仔细言禀。” 唉哟哟~ 看那个踩得,血肉模糊了,有木有?整条腿都快要废了,有木有?再踩下去,就只能把胳膊,腿儿都砍掉才能活着了,有木有? 梦初遮遮挡挡着眼帘,看着废碎的屏风边上,快要被叶贵君踩成肉泥的身体肢骨,打心眼儿里渗着一股阴森的寒风,嗖嗖的在梦初的体内狂吹着。 叶贵君他这是,下了狠心要把教房师傅们给折磨死,就算再嫉妒,也不该做成这个程度上的血份吧? 都是皇上身边负责照顾皇上的人,同坐在一条船上,何必如此下狠手啊? “这样?也罢,待事情了结,寻个时间再向本宫禀报吧。” 人,被叶贵君折磨的怕是只剩下半条命。 展现在二皇子眼前血肉之中露出一道白印的腿骨,着实让人见了怵目惊心,胆子小的,或许都能吓死几个来回了。 二皇子虽不明白叶贵君和这三位教房师傅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一种过节,但是,救人一命,总还是好的。 说不定将来上天能念在他曾经救过别人的份上,可以给他一条活路,能够和他所喜欢的人,一生一世的在一起,算是讨个好的兆头吧! 叶贵君那里,还在泄气的打着,踹着,骂着,在二皇子不注意的时候,好像有位极为贴心的奴才取了桌面上放置的玉如意呈给叶贵君。 叶贵君拿着玉如意的柄花一头,照着教房师傅的脑顶就是几下狠砸,砸得教房师傅似是破了脑骨,倾刻间血流如注,顺着一张张比花儿还要美丽的容颜,瀑布般的流下,罩着睫羽颤斗的眼帘,已经分不清眼帘之外的方向,或人,或景,或物。 1370.住手,打够了没? “住手,打够了没?打够了该回哪儿就回哪儿去,庚年殿里不是你闹出人命的地方!” 眼前的血色,生鲜的血腥味道,充斥着整个正殿,弥漫着空气里都流晕着一股血液的浓稠感。 二皇子怒叱一声,走到叶贵君面前,挡住叶贵君欲要打下的玉如意,直视着叶贵君犹似没有解恨的眼眸,目光威凛,透出几分皇夫的尊威,姿仪落落,寒慑咄人。 “哼!皇夫也有害怕的时候?是不是怕着新婚不过三日,庚年殿里就出了人命案,担心皇上至此冷落于你,是谓不祥之人?哈哈哈!皇夫,这也是个小小的教训。若有下次,藏也藏个顺着心思能够眼瞧见的人,省得看着碍眼。” 握在手里的玉如意,血迹斑斑。[ 不是一般的沾染了少许,而是顺着玉如意的花头可以滴下如水流似乎血柱来。 叶贵君瞥了眼躺在血泊里不停抽搐着身体的几个男了,血水与泪水混合着的脸颊,甚为得意的把手里的玉如意递给刚才送玉如意过来的那名宫侍擦拭血迹。 “叶贵君请回吧。庚年殿里也由着你来闹了,倘是真闹出了人命,你也逃不脱干系,谁都别想占了谁的便宜。本宫身体不适,这就不多留了。梦掌院,送叶贵君出殿,本宫没有闲功夫陪着了。顺便去回了皇上,本宫今晚不方便伺寝,请皇上到叶贵君那里,好生平复些叶贵君的心气,连带也教一教叶贵君,何为‘人命不可轻贱’!一人心里不存仁义的主子,料也成不了什么太大的火候。” 眸里的颜色错宗复杂,二皇子眼见着叶贵君稀松平常的根本不把地上的血水,血人儿放在可以看得到的地方,内心里扭着一股不是滋味的劲儿。 叶贵他> 收在袖子里的手腕挣起一弯想要揍人的角度,二皇子忽然感到衣衫的下摆被人拽住,轻轻的揪了揪。 “嗯?” 二皇子垂眸,是那名腿骨和血肉快要被屏风骨戳断开的冰霜美人? 他拉着自己的衣衫做什么? 不想他对叶贵君动武? 眼神里的迷惑,传达到冰霜美人的眼睛,冰霜美人躺在血泊里凝着滴开血珠的眸眼,朝着二皇子无言的摇摇头,脸上露出一抹颇感安慰的笑容,再也没有教习塌术之时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嫌恶。 “呵!皇夫,不要告诉梓,你这是在和一个奴才交心谈话呢!真是让人笑掉衣衫了。奴才就是奴才,生就一副贱命,还想妄自跨到主子的头上,成为主子位置上的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既然皇夫不愿梓在庚年殿里多留,梓也不惹皇夫的麻烦。反正皇上的喻旨,梓也做到了,梓心中的闷气,也消解不多了。这就不扰皇夫雅兴,好生修习塌房之术,等待他日,好抢在梓前面伺候皇上呐~哈哈哈~” 错过二皇子的身,叶贵君玉指轻弹,弹落一方巾帕划过二皇子的眼前悠然离去,只留下那方纯白的帕子上,星点沾染到的血色,引人心悸,难以消歇。 1371.源于记忆的一见钟情 “什么?妄自跨到主子头上的人?” 叶贵君他> 二皇子盯着飘飘浮浮降落在血水中央迅速染成血红颜色的巾帕,由衷的无法理解叶贵君和三名教房师傅的关系了,只能大略猜出,或许,在此之前,这三位教房师傅,也是宫里某个院子里,失宠的主子? 不会这么巧合,按照他的想象来吧? 高高在上的主子,一夜之前变成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以暴`露身体为生存自保的奴才,如此高昂的落差,任谁> 若是他遇见了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投湖自尽,永世不再为人,只是因为,觉得上一辈子活的太过羞`耻,有违人道。 “启禀皇夫,还是先请宫里的御医给几位师傅们瞧瞧身子吧。看这受伤的严重程度,可能移抬要不方便了,皇夫,这> 骨肉拆离,分散成□□的肉沫。 如果强行搬移,稍有不慎,则体肉离骨,定要截断整半个腿骨,才能保全性命无忧。 可是如果不把几位师傅搬移开来,总是放在皇夫的寝殿里,充斥着这么厚重的血腥味在宫殿里,他们皇夫主子晚上可怎么安睡啊? 是教房师傅们的命重要,还是皇夫主子的休眠重要,这是个相当有难度去解决的问题啊~ 梦初在心中懊恼着不知该怎么处理事情,本就被叶贵君煽出血痕的嘴巴,烦躁的上去一咬,噗! 又咬出一口血味,腥腻溢满口舌。 当着二皇子的面,梦初想吐不敢吐,可是不吐又忍不住,万般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咽到嗓子里去,背着二皇子胃里泛出一阵干呕。 “先架到本宫的寝塌上去吧。等御医来了,诊断之后再作打算吧。伤的这么严重,叶贵君是存心要把师傅们打断几根骨头才行?外面的人都起来吧,快进殿做事帮忙。” 二皇子考量着梦初话里的可信度,晓得教房师傅们的伤势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那种地步,暂时作了让出寝塌的决定,吩咐还跪在外面的宫侍起身进殿,合力抬着受伤严重的教房师傅们躺到他的新婚喜塌上。 “皇夫,这怎么使得?万一晚上皇上临宠于您,这、这不是扫了皇上的兴嘛!” 二皇子的仁慈之心,让梦初大为感动。 能把奴才抬到自己的塌上治疗伤病,不是平常主子们能做出来的好事。 但是,似乎有些不太妥当啊! 梦初在感动之余,内心里忽的惆怅起来,替二皇子深深的忧虑着。 “呵呵,本宫不是让皇上去叶贵君那里消消火么?以叶贵君的心思,他今日在本宫这里受了委屈,会不缠着皇上向皇上诉苦么?本宫可不当叶贵君是那么好心的人。他喜欢,便缠着,本宫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皇宫里的夫君们争夺女皇的宠爱,与他有何关系? 只要他爱着,想着,念着心中的那个戴着银白色面具的少女就好了。[ 人生里最美好的感情,都源于记忆里的一见`钟`情,二皇子很庆幸,他自己是陷在这样容易令人回味的美好爱情里,而孜孜不倦。 对于女皇,二皇是真的一点念想都没有的,完全,没有。 1372.大好女子,不输儿男 “呃?皇夫,这种想法可是不行的啊。皇夫与皇上,日后可是要延续凰凤国的皇室血统正脉,皇夫怎么能对塌事无心呢?皇上请了教房师傅来,不就是为了让皇夫可以早日习惯,并熟悉塌房之事吗?皇夫怎么能连这样的事情都无法想通呢?” 皇夫的话,屡次三番,出乎梦初可以接受的范围。 梦初无数次的被二皇子的惊世言论所震惊。 无所谓? 怎么可以无所谓呢?[ 皇夫若是不受宠,那整个庚年殿的奴才们就都没有好日子过了啊! “想通于否,对于本宫来说,都不是太重要的事情。本宫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原因。叶贵君在本宫的寝殿里造出血案的原因。梦初,你是宫里辈份较深的人,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应该懂得明白。不需本宫多说,一会等御医来了,你便与本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见过打人想把人往死里打的。 打的那么狠,如果没有什么过多的深仇大恨,叶贵君不应该会燥性大发,闹出此等伤人之事。 他眼看着事情发生,却没有预料到有可能出现事态扩展的严重性,也有他的考虑不周全在内。 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叶贵君内心里的仇意大过了理智,才造成这样让人困扰的结局。 回想起叶贵君离开大殿之前眼神里那一抹无情的冷漠,还有说出的话语里表露无遗的嘲讽口吻,二皇子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叶贵君对那几名教房师傅的情感,似是夹杂着一股失望到绝致的恨意。 难道,不是吗? “奴才尊皇夫口喻,定当将此事详末告知皇夫,再请皇夫定夺。” 梦初恭敬的陪侍在二皇子的身边,仿佛已经忘了他所受的伤,还有被煽成红肿的脸颊。 “嗯。” 负责去请御医的宫侍快去快回,不到半个时辰,就把御医请回庚年殿,是名面容清秀的高挑女子。 “臣,王林山,参见皇夫千岁,千岁,千千岁。” 高挑女子拎着药箱,身后跟着十二名医官一同走进庚年殿,见到二皇子,十三人一起曲膝下跪,伏首以身胸贴地,给二皇子行朝君大礼。 “王林山?如此男性化的名字,居然是位相貌清秀的女子?难得,难得。都起来吧,快去瞧瞧屋里几位公子的伤势,在有可能的情况下,请务必治好每一个人。有什么吩咐,尽可向本宫开口。” 惊讶,秀气的女人,出生在女国,原来也可以干一番属于男人的大事业。 这里就是女国与其它三国不同的地方吗? 大好女子,不输儿男? 二皇子神奇的看着站在眼前的一众女医官,倒也觉察出女医官的气势,并不比男国里的男医官气势差。[ “是,臣这就去替几位公子诊断。诊断的过程中,可能会涉及肌肉血骨的刮割,血腥味道过于浓烈,还望皇夫移驾他处,以免被血腥脏味,扰了安眠。” 来时的路上,王御医向宫侍大略了问了伤患的程度,通过宫侍的描述,王御医对几位公子的伤患并未抱太大的希望,只愿做到保得那几位公子的命就好。 出于礼仪,王御医欠身向皇夫行以一礼,恭顺的说出自己的请求,谨防扰了皇夫的圣驾。 1373.尘封快三年的往事 “嗯,也罢。王御医的请求,本宫自是答应。有劳众位医官们费心了。本宫这就不打扰众位医官的诊治了。” 王御医的提议,正好是二皇子与梦初之前商定好的。 二皇子顺水推舟的赏了王御医一个人情,带着梦初一起走出血味厚浓的正殿,前往无人打扰的偏殿里坐下。 “说吧,叶贵君与那三位教房师傅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宫细心听着。” 殿门关合,二皇子与梦初坐在殿室的最里面,二皇子手掌撑着下巴抵在桌子上,做好了听一个长长的,且内容千奇百怪的故事的荒诞准备。[ “是,皇夫。” 梦初替二皇子沏上一壶上等的玫瑰花茶,烧待玫瑰花瓣泡开,花茶里渗淡着些许红`粉的颜色,这才拎着茶壶呈到桌前,为二皇斟满茶杯。 “嗯,茶香清淡,口齿余香。饮上一口,被叶贵君扰乱的疲倦都消褪些了。” 热热的玫瑰花茶,是二皇子最为中意的茶品味道。 二皇子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用指间敲敲桌面,示意梦初快点进入正题,免得浪费他的时间。 “回皇夫,那三位教房师傅,其实同叶贵君从西领皇室带来的王爷宗亲。原是在叶贵君下嫁皇上之时,负责于路上随行护送叶贵君下嫁而来,可怎奈到了这里,皇上也不晓得是哪里看错了背影,在与叶贵君的新婚之夜,不仅没有入得叶贵君的寝殿,反而是乘着酒劲儿来到了几位王爷住宿的殿阁里,以茶水做饮,在茶水里放了迷`幻之药,与几位王爷做了不该做的塌房之事。” 说出这件尘封快三年的往事,梦初话语里夹着一声唉叹,难掩无奈之感。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皇上新婚之夜,夜驭三人?而那三人,就是叶贵君的皇室宗亲,都是叶贵君叔伯辈上的堂室宗亲,也就是现在,如今负责在皇宫里传授塌房之术的教房师傅?” 这、这事情也太出乎意料了吧? 皇上为什么会在与叶贵君成亲当晚与叶贵君的皇叔们做出如此不义之事? 那就难怪叶贵君如此仇视他的几位叔伯了。 可也不对啊,三位叔伯不是被女皇下了药? 若是论错,错就应该在女皇的身上才是,叶贵君为何会怪责在几位叔伯的身上? 不合常理吧? 一口气喝下整杯花茶,连同玫瑰花瓣一起嚼在齿间咽了下去,热烫的满口腔都是花瓣甘甜中带着一丝苦味的感觉,二皇子难以想象,要是在新婚之夜,他喜欢的女人碰了他的叔叔伯伯,他会做出什么样惊世骇俗的举动。 杀了那个乱情的女人,然后再自杀? 二皇子的脑袋里冒出一个相当残忍的想法,吓了二皇子一跳。 “皇夫所言正是。第二日皇上酒醒,得知整夜同宿之人并非是新婚迎娶入宫的正主,按道理来说,皇上应该是生些怒气的吧?” 提起当初事后的反应,梦初也是有点摸不到头序,急于向二皇子求证问道。[ 1374.感谢能够活着的自由 “嗯,按照常理来讲,发现自己身边的人不是应该出现的那一个,首先应该是惊恐,然后才是怒火中烧。” 二皇子理正思维,从一处非常理性的思维角度出发,来诠释一个正常人在出了那种事情之后应该有的选择。 “可不是嘛~奴才也是如此认为的。但是,皇上后来的做法,可能让叶贵君心里太凉了吧。皇上在迎娶叶贵君之后的第五日,就下了封夫昭旨,封叶贵君那三位叔伯为侧六品侍君。封夫昭旨一下,皇上便夜夜流连于几位侧侍君的寝院里,足足两个月,奴才说的是自迎娶叶贵君那天起后的两个月,皇上没有和叶贵君同`房。再后来,许是西领国君出面,向皇上提出事情之不可取处,皇上这才在第三个月初,与叶贵君同了房。叶贵君得势之后,不晓得用了什么法子劝说皇上下旨把那三位叔伯除名撤封,降至做了那种令人尤不耻怜的身份。整件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如果其中再有些什么特别隐秘的,奴才便不知了。” 皇宫里,处处都是心酸泪。 梦初向二皇子道完实情之后,心里异常沉重。[ 那么美的风华绝代的美男子,就这么被叶贵君给打成惨无人形的模样,若追根塑源,究竟是谁中下的恶果? 怕是无人能说的清楚了吧。 “喔,难来是这样。真是苦了叶贵君了,表面上看起来风光,实则背地里不知道会有多少辛酸苦痛在等着他。他也很难啊!” 听完整件故事的细枝末节,二皇子在心里陡然生出一些对叶贵君的同情想法来。 想必叶贵君对皇上,是真心喜欢的吧。 如果不是真心喜欢,那会如此生恨,恨要不咬牙,不咯骨,不解恨。 因为曾经被深深的伤害过,所以才会认认真真的去伤害别人,把自己所受到的每一份冷落,每一份孤独,都化作残暴不仁的脾性,把伤害过他的人,剜血吃肉,恨不得,踩在脚底下碾成再也无法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碎沫。 这样的人生,是不是> 能让他遇到如此离奇的事情,是不是也算是他的悲哀了呢? “唉,皇宫里,除了皇上,谁不难呢。能活着,已经不易,但是皇夫,若是存了求死的心,您说,想死却死不成,留在宫里活受罪的教房师傅们,不是更不容易吗?王御医若是治不好几位教房师傅的伤,依奴才估计,那几位呐,怕是也活不长了。残废的身躯,逃离不开皇宫的囚窒,人生活着的意义,也都会没有了吧。不像奴才,在宫里呆了这么久,奴才还是有点期盼,想等着出宫了,嫁户好人家,平平淡淡过完一生就行了。” 皇宫里的故事,每个人都是一面可以照出他人命运的镜子。 梦初总是以其它人不幸的命运人生来告诫自己,将来有朝一日出宫了,即使过的再不幸,也要感谢命运的垂顾。 因为,至少,他活着从宫里走出来了,走出那段随时都会失去性命的日子。 只要活着,人生就是美好的,就要感谢能够活着的,命运里的自由。 1375.让他背叛自己的感情吗 “呵呵,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有的人挤破头颅也要做一回皇上的夫君,有的人,是挤破头,也要逃离皇宫。追求的,想要得到的不一样吧。锦衣玉食,一生富贵荣华,只要入了宫,得了圣宠,便是得到想要的一切了。可是有人偏就喜欢吃糠咽菜,活的辛苦,各人所愿,旁人心忧不得。倒是那几位教房师傅,梦掌院,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想在宫里活下去了吗?” 所以,在他想要救他们逃离叶贵君的折磨时,那个冷若冰霜的美男子,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襟,发自真心的摇摇头,倒在血泊里? 二皇子一刹那被思绪里领悟到的想法冻结了。 或许对那几位应该早就在西领成家立室的男人来说,他们的王爷府里,有等待他们回家的温婉妻子,有争抢着喊他们一声父亲的孩子。 可是他们被囚困在这里,只能无助的望着天空,许下隔着千万里远的愿望,想要再见那些在他们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对他们来说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哪怕是这样简单的事情,都无法做到。 活着,已然生不如死。 莫不如,早些死去? 颓`废的人生理论, 他下一步要怎么办呢? 皇上问起来要怎么办呢? 叶贵君陷害他怎么办呢? 太多的问题萦绕在脑海里,二皇子趴在桌子上,想得头脑木然发麻,困困的,趴在茶桌上最了个小半午,到了晚上,是被饿醒的。 “梦掌院,本宫饿了,什么时候传膳啊!” 没有看时辰,只是依着自己饿到的时辰,二皇子揉揉迷离的睡眼,睁开眼睛,眨一眨,看到一张此时不应该出现在庚年殿的美人笑脸。 “皇、皇上?您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叶贵君那里么?” 睡意缠绕在脑际,二皇子由于过份惊讶,一时间忘了给女皇行礼,直接就把心里想着的,没有丝毫保留的说出来。 “呵呵,朕的皇宫,朕想去哪里便应该去哪里,怎还落到让你指挥的地步了?” 小家伙,派人捎了话给她,让她去叶贵君那里平平火? 他当她是泉水井口呢?可以随意想平了谁,就平了谁? 女皇瞅着二皇子的目光,温柔和煦,如阳光的绚烂一般,洒落在二皇子的身上,暖洋洋的蕴酿着女皇对二皇子的宠爱。 伸臂揽着二皇子的腰身坐在自己怀里,女皇仔细看着二皇子比精雕细琢还要精致些许的脸庞,腾出一只手,隔着二皇子的衣衫,在二皇子的身上游移。 脸颊,脖颈,唇瓣。 锁骨的地方,稍显羞涩的胸口,平坦的小腹。[ 指尘滴碰,停在小腹下方显得非常听话的敏`感部位。 女皇诧异的盯着二皇子的眼眸,漾起些许猜疑,轻声问道:“凉儿,你对朕的抚摸,不感兴趣?” “嗯?喔> 他的心里,住着另外一个女人的身影,怎么可能会对眼前女人的抚摸感兴趣? 那不是让他背叛了他自己的感情吗? 二皇子躲避着女皇的眼神,吱吱唔唔的点点头,承认。 1376.浓于血水的恨 “为什么?你是朕的皇夫,怎么会对朕的抚摸不感兴趣?那你对谁的抚摸感兴趣?朕的皇妹?” 二皇子的敏`感身子,在女皇的手下,似乎真的一点预兆都没有。 女皇敏`感的神经却好像比二皇子还要来的迅速。 “皇上,你、你很在意洛凉与九王爷之前的订亲吗?可、可是洛凉与九王爷都未曾谋面,只在前几日迎婚亲礼上与九王爷见了一面,但那也是隔着凤冠珠帘下,皇上> 羞赧的眼神只朝着女皇的脸颊轻微晃过一许便侧首离去,颤抖的眼睫绒羽闪着霎那的娇柔款款垂下,二皇子主动靠近女皇的胸怀,贴着女皇似染了怒气的起伏胸口,食指不经意的按在女皇的锁骨上,慢慢的抚慰着,透着一丝晦`暗不清的诱`惑。[ “你> 在她的心里,对那个丑丫头,岂止是拥有醋意这般简单? 嫉妒,羡慕,浓于血水的恨。 嫉妒那个丑丫头惊世绝俗的才华,羡慕那个丑丫头独宠天下的母皇的爱,恨那个丑丫头> 如果没有那个丑丫头,就算她爱的男人再怎么思念母皇也不会离她而去,让她亲眼看着她爱的男人封棺入葬,不是么? 现在,那个丑丫头,又要来夺这个她看上眼的男子的心了么? 她不会允许的! 握着二皇子的手在掌心,感受着从二皇子指尖传过来的凉凉的体温,女皇薄唇轻吻,碰上二皇子的手指,翘着一抹仿似带着笑意的唇角,问得话语里,透出一股冰凉。 “洛凉年岁青幼,涩意止乎于心,尚不懂得男妇授教习塌之事,哪里能明白‘诱`惑’一词,是如何写来的?只不过,皇上是洛凉的妻主,洛凉自幼年不是已经属于皇上了?何来与九王爷亲近之论?皇上会否有些让人不安了?” 精明的眼神,试探性的话语,落在二皇子的心湖之上,弹起一层微波。 女皇能够知晓事情的先兆,比二皇子想象中要敏锐的多,稍不留神,就会被女皇穿刺胸心,发现他心里深藏着的端倪,让二皇子的警觉性,不由的多了几分。 垂敛在眸底的暗色,不免愈加沉渊无底,泛着淡淡的水痕。 “不安?朕让你不安了么?莫非是朕多想了?只是事实摆在朕的眼前,让朕生出些疑虑,倒也算是应该的。凰凤国的男子,十`三岁便已成人,已经可以经受塌房之事,但朕的凉儿,相较于此,倒是显得太过平淡,你让朕,如何放心?难道,暄昭的男子,都是和凉儿一般,生性薄寡,无心于房塌之间?” 引着二皇子的手,抚摸上自己的胸口,女皇逐次诱导着二皇子尝试着两人之间应该存在的亲密,女皇在心里很是好奇,她的皇夫,对她的身体,真的一点喜好需求都没有么? 1377.与朕一起,坐看天下 “呃> 男子的身体,没有想法,就不会有知觉。 他不曾尝过情爱滋味,再加上本身对女皇没有什么想去尝试的想法,自然也就不会产生什么知觉。 而且,他所修习的夜氏武功心法,原本就是为了避免情`事影响立业之根本,所以在心法之中,自然是含了压制人体情欲的功在里面,就算他现在有什么想法,也会不由自主的随着武功内法散去,一点想要尝试的感觉都没有。 除非他自己对女子动情,否则即使是女人脱尽了衣衫压在他身上,他还是软趴趴的那个模样,让女人扫兴的很,比如现在的女皇。[ 二皇子的脸上,现出些许尴尬,手掌停放在女皇的胸口,那一团软软的,比发糕还要软绵绵的肌肤上,虽然羞得满脸通红,可是身体就是没有一丝想要亲近女皇的意思,两个人,你瞅着我,我瞅着你,最后,无终作罢。 “唉,朕的凉儿,天生就是冷淡的身体?这可怎么好?朕请教房师傅都调教不好,看来得让深习男子体虚阴阳的御医来瞧瞧?也罢,朕先忍着,寻了好方法再来尝试吧。” 惆怅掩藏于胸,女皇松开二皇子,忧扰额眉,思绪里混乱的很。 女皇晓得在这个世界上,有的男子体质非比寻常人一般,以凉寡习性罕见,一生无塌事亦可。 但是真正见着了,而且是亲身体尝过了,女皇还是难以相信。 千挑万选,她竟然选了这样一位皇夫,来当她皇宫里的正主? 算不上是失误的决策,可女皇总是在心头上,多了一朵阴云笼罩,雾气缭绕着,增添几丝愠色。 “喔,但凭皇上做主,洛凉照做便是。皇上,是不是洛凉惹您生气了?” 抿唇勾起淡淡的笑,在女皇发现时已然转成微低的困烦,惹人心生怜意。 二皇子弯身伏在女皇的腿上,不愿让女皇看到他愁眉不展的忧伤。 “呵呵,不是这样的。待御医给你看过了,经由一段时间的调理,也便会好了。不需太过担心,有朕在你的身旁守护着你,没关系的。只要你不离开朕,朕就可以保证你和正常的男子一样,可以生儿育女,怀上朕的骨血,将来,与朕一起,坐看天下,指点凰凤山河!” 摸着二皇子未束起的长发,发色如墨,发丝如瀑,质感柔顺,散着微浅的玫瑰花香。 女皇念及二皇子尚且年幼的身子,想着许是凰凤与暄昭男子在体质上存在着最基本的差别,如同水土不服造成的后果影响般,时间久了,有着御医们的调理,慢慢的,也就恢复了。 沉叹一声,女皇也不知这声长叹,是在劝慰着二皇子无须担心,还是在劝慰着自己,不应该太过着急。 细数凰凤国历任女皇,好像之前也有过女皇遇到身有如此情况的男子,到最后也都解决,没有留下身子上的诟病。 如此想着,女皇焦躁不安的心,多少是能舒展一些了。 1378.对皇上投毒下药? “嗯?坐、坐看天下?指点山河?” 那是做什么的? 身为皇夫,不是只负责管理后宫就行了? 说实话,他可是连后宫都不想管理的,他想管理的,其实只有九王爷那个凰笞王府而已。 可惜现在被龙凉那位七皇子给霸占了~[ 世上的事情,是不是都这般让人无奈的? 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滚成团抱着来? 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二皇子不得不承认,身为一名非常有责任心的君主,女皇的确是够深谋远虑,连让他生小孩子的事情都考量过了。 但他可没同意为她生小孩,要是真的能生,他也想生给那个自己最爱的女人才行。 不过> 二皇子忽然疑惑起一个问题,女人国里的男人,怎么生小孩?从哪里生出来? 这个问题很让人费解啊~ 他将来要是和凰笞王爷在一起了,他是不是也得替凰笞王爷生小孩? 以前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咧? 呜~ 二皇子在心底为自己将来生活在女国里遥遥无期的漫长日子,感到为难至极。 “呵呵,等凉儿将来要是生了小皇儿,朕就立她为皇太女,日后继承朕的凰凤基业,成为凰凤女国最尊贵的女皇陛下,不好么?” 眸色一暗,女皇记起脑海里至今都不曾忘却的那个男子。 若是那个男子不曾吞金而亡,或许,她是打算立那个男子的皇儿为太女,来继承她的大统江山,可是那个男子不要不是么? 和她在一起生活了五年,五年同塌,居然没有怀上一孕,生得一子? 原因> 有宫里的御医私自替那个男人做了不易怀胎避开孕事的药? 多年没有想到的事情,却在皇夫迎娶入宫之后屡次出现在脑海里,这又是> 女皇的思绪,总有越发迷糊的感觉,身形一晃,撑着桌面坐下,女皇抬眸望向站在面前的二皇子,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二皇子的身影,变幻成相依相像的两个人,让女皇好生诧异。[ “皇上?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喝杯热茶解解精神?都是洛凉不好,身子骨不争气,惹得皇上忧心急躁,上了火气。” 二皇子看出女皇的不对劲儿,扶着女皇在椅背上靠好,倒满一杯温茶,掰开女皇的唇齿,贴着茶杯的杯沿,把茶水缓缓送入女皇的口中,内心不禁惊奇。 女皇是被人下了毒么? 不然,为何出现在女皇身上的,刹那恍惚的迷惘里,会闪现出黑沉的闷色,明显是中了慢性毒物所致。 在凰凤后宫里,到底是谁有那个本事,对皇上投毒下药? 皇上她> “呵呵,无碍。朕身子的这种状况,已经得时已久了,连太医都检查不出来是因何原由导致而成,只说是劳累过度了些。有凉儿关心着朕,看来朕以后要少忙务些政事,好好调养身子了。” 温茶入喉,捎带过一股茶水的香味,冲散了女皇脑际里长久以来压迫的沉闷。 女皇扶着二皇子的手臂站起身,望向殿外逐渐暗下来的夜色,想起当年自己母皇辞世时跟她说的那句话,唇畔哼出不屑的冷酷。 1379.你怕朕?哪里怕朕? ‘然儿,你今日害得母皇丧命,他朝定然会受到命运里的报应。因果循环,如何掌人生死,必效人死之方。’ 母皇的意思是说,等到将来她的皇王之命走至枯竭之日,她必如母皇一样,不得善终么? 她> “皇上> 目眸空远,渗着入骨刺痛的冰凉。[ 二皇子望着女皇眸里射出带着寒霜一般的冷冽眼神,暗下里思忖:皇宫里是怎么了?每个人都有一笔难言的帐么? 叶贵君有,教房师傅们也有,而他们看似没什么的女皇> 那他以后,岂不是需要更加小心的去应对每一个人,以防止他的帐本外露,被人查了去? “没事的,凉儿为朕的担忧,朕记在心里了。时候不早了,朕吩咐人把晚膳呈上来吧。寝殿里住着教房师傅们,凉儿今晚去朕的寝宫休息如何?” 玉手纤纤,揽上二皇子的腰际,女皇眉峰一挑,眉心凝筠些许温柔的笑容,生凭第一次邀请迎娶入宫的夫君入住自己的寝殿,尝了一次忐忑不安,生怕被拒绝的滋味。 “嗯?那、那皇上住哪里?” 邀请他入住皇上的寝殿,那皇上哩? 皇上不会要和他同住在一张塌上吧? 这种事情,需得提前防范呐,女皇现在对于他来说,是头号危险人物,不得不细心防备着啊。 二皇子瞄出势头好像不太对,女皇的笑容里,似乎有些小阴谋的说? “哈哈。放心!朕的寝宫那么大,难道还装不下你一个小人儿?你怕朕?为何?哪里怕朕?是身体,还是心?” 二皇子的小心思,逃不过女皇的一双慧眼。 想躲开与她的接触,也不看她能不能允许? 不过,若是依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她的小皇夫,真得经由太医好生检查诊治一番才行,如若不然,她想与小皇夫的同塌的可能,恐是要无限期推后延迟了。 这可不行呐~ 费尽千辛万苦娶来的小皇夫,光当摆饰放在那里好看,她可是不允许的喔~ “身体?心?皇、皇上真会说笑,洛凉哪有怕皇上的。以后、不是要生活在一起的人,洛凉喜欢皇上还来不及,怎么会怕的?不过皇上,您不怪洛凉未经您的允许,救治那几位教房师傅,还把新婚的的寝塌,借给他们用吗?” 自他醒来,女皇对那三位教房师傅的事情,未曾开言询问,也未曾责备于他。 二皇子嘟哝着薄绸般的纯美唇瓣,站在女皇的面前,垂眸低首,眼神里渗着做了错事的内疚表情,实则心里却是一点认错的想法都没有,只是觉得好奇的很。[ 如果用那句和梦初在讨论时说到的话,‘如果按照常理来说> 可是照现在的情况来发展,任何事情放在女皇的身上,似乎都得反其道来思考方可以作数。 女皇不责备他,不去问教房师傅的事情,应该是自有女皇的道理? 1380.旧时记忆里的男人 “嗯,不怪。他们也都是些可怜的人罢了。是朕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在先,纵容着梓胡来在后,有凉儿替朕收拾了残局,朕感谢凉儿还来不及,怎么会怨怪于你?” 三年前的一朝清梦,沉溺于心爱男人的死亡之中无法自拔。 娶夫之夜,错把其它男人的身影,看作梦里苦思甚久的男人模样。 于是,利用了能让心爱男人委屈对她臣`服的不光明手段,在茶水里下了意识混乱的药物,骗了那几个男人喝了下去,酿成了不该出现的事端,也伤了叶梓那个孩子的心。 “嗯,真的不怪吗?为什么?洛凉是真的觉得做错了呢。如果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洛凉绝对不会自作主张,让皇上费心的。”[ 女皇的忧扰,唇畔的叹息,二皇子听得真切明白。 虽然有点无法理解女皇的叹息是为了谁来叹,二皇子始终都觉的,若是他在这个时候,说些自我检讨的话,说不定兴许能探出女皇的真心话? 可能会有那样的好运咯~ 二皇子一向都感觉他的人生里,还是比较受得幸运女神垂顾的。 “小傻瓜,当然不怪你的啊。朕说的是真心的,救下那几人的命,没让他们伤逝在梓的手下,朕是由衷的感谢你替朕保住了那向个人的命。而且,若是有下一次,朕希望凉儿还能像这回一样,做一个能在后宫里,救人性命的主子。不要去学其它的夫侍们,动不动就对奴才们下了死手,伤及无辜之人,明白了吗?” 感谢救了那几个男人的小皇夫,是因为事情本来,就是她做错了啊,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认而已。 她是凰凤女国的国君,是一朝奉了天命而归的天子,怎么能因由几个不起眼的男人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 但是,每逢回忆起过去做过的荒唐事情,女皇的心里,始终都怀了一些内疚对那三名无辜失身于她的男子,尽管将近三年过去,那三个男人被分配洗衣也好,做了教房师傅也罢,女皇依然不愿放着那三个男人离去。 在偶尔酒过三旬,茶过五味,似醉非醉的时候,女皇还是喜欢赐几杯溶了药物在茶里的香饮过去,一染旧时记忆里的男人滋味。 是她> “嗯?喔> 能让女皇在乎生死的人,至少在女皇的人生里,不算太是默默无闻的身份吧? 二皇子好奇的心思,比下雨天滴答过屋檐的雨水珠儿还多,一个接着一个的问,不断扰乱着女皇沉陷在旧时记忆里的思绪。 “重要?怎么说呢,凉儿,你问给朕的问题,貌似很难回答,都把朕给难住了。这样吧,给朕多点时间思考一会儿,做为朕深感抱歉的回礼,赏赐给凉儿一个请求好了。” 重要与否,她自己都不曾得知,如何告诉她的小皇夫呢? 不如寻个好点的借口,培养一下她与小皇夫的感情好了。 女皇说出一个哄着小皇夫的玉口承诺。 1381.皇上好像不太愿意? “是真的吗?什么请求都可以回答吗?” 二皇子听到女皇说出的承诺,眨眨黑如墨玉般的眼眸,漾开一朵笑容美美的花儿。 “除了晚上不与朕同寝就可以。” 小心思再一次被女皇发现,女皇勾勾唇角,说出一个不可违逆的事实。 “呃?皇上你> 当皇上还能耍赖皮的吗? 为什么不可以提那个要求嘛~ 他就是不想和女皇睡在同一张塌上,半夜里又被女皇像摸萝卜似的给摸醒嘛! 大家彼此也没什么感觉,干嘛要去做那么让人无奈的事情咧? 培养不用这么迅速的呐? 二皇子瞅着女皇甚为得意,好像抓住他的小尾巴般的表情,在心里暗自悲哀了一小下,看来还是他的练力不够,目前尚需忍耐,不宜与女皇正面交涉! “呵呵,你藏了暗`算朕的心思,朕为何不可耍赖呢?” 委屈的模样,是要掉眼泪么? 她的心,可不是几滴眼泪就能够融化的。 与其用眼泪来融化她的心,不如用身子传递给她最真实的温暖吧。 话说,女皇发现了一个非常奇妙的事实。 自从二皇子进宫以来,她居然有三天没有碰过其它的男人?而且也没想过其它的男人? 下午庚年殿里传来叶贵君闹出血事之时,她一点想着叶贵君的想法都没有? 她的小皇夫给她下了什么毒,接连几日,都让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不肯离去? “洛、洛凉哪有喔!暗`算皇上,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咧!洛凉可没有那么胆大的心思。那换一个赏赐?皇上能把那三位教房师傅归给庚年殿吗?” 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做不成,二皇子努力要把第二件事情给完美完成。 “嗯?他们> 疑惑,出现在女皇透洁清澈的明眸里。 女皇讶异二皇子提出的赏赐,心中颇有犹豫。[ “皇上这个赏赐也不能给洛凉吗?那还说给洛凉赏赐,一点都不做数了。以后洛凉不会再相信皇上说的话了。” 二皇子感到事情有些奇妙。 几个奴才而已嘛,赏赐给了他也不算什么的。 但是皇上好像不太愿意? 流露在女皇脸上的表情,是一种叫作‘舍不得’的情绪? 难道那几名教房师傅的存在意义,对于皇上来说,真的非同一般? 二皇子莫名的觉得,他真的是有着超好的命啊~ 进宫才第三个晚上,就让他发现一大堆可以用来打发无聊时间的有趣事情。 他还真是> “呵呵,朕有说不赏么?他们的命是你救下的,随你处置便好。他们能呆在庚年殿里,许是还能逃过梓的责难,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对策。不过凉儿,你得有个好借口让朕把他们赏赐给你才行,在朕的心里,他们也是很珍贵的喔。” 珍贵的奴才,珍贵的身体,珍贵的属于她记忆里心爱男人的影子。 在她的心里,珍贵到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在午`夜`梦`醒的时候,她尤其喜爱用铁链锁着他们云雾塌上的感觉。 想要让她放开心里最珍贵的宠侍,怎会那么的> 女皇搂着二皇子圈在怀里,话语轻柔,美眸深深凝视着,没打算轻易就把讨得自己欢心的塌上奴才给送出去。 1382.朕是着了你的道 “呃> 女皇的怀抱,很温暖,但却少了他想要的那股温情。 二皇子被女皇搂着,两个人之间隔了不到一手掌面宽的距离,没有太紧实的贴着,少了亲密之间的暧`昧情意。 扬起美眸,目光里透出极为认真的神色,二皇子定定的瞅着女皇,想要得到一个能够劝说他不去理会那三名教房师傅生死的理由。 “呵呵,凉儿的心如此善良?勾心斗角的皇宫,竟然没有把凉儿给染得凉性薄情了?”[ 女皇凝视着二皇子坚定不移的眼神,想要从其中探究出哪怕只有一丝的,属于虚假的成分在里面,可是女皇失望了。 二皇子的眼眸清澈明亮,朗朗如日,散着股不会轻易低头的韧劲,若是她不肯放人,女皇倒是比较担心二皇子会跟她较着骨子里的硬性,势要把那三个男人救下不可。 这样的发现,可愁坏了女皇难以做出的抉择。 “皇上,如果可以,洛凉真心的希望,凰凤国的后宫里,不要再出现这样生活的人。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或是像洛凉什么都不懂的夫君,大可以选择一些花图册子来教就好了。干嘛非要真人演示嘛~他们演得不害羞,别人看着都害羞了,难道皇上不这样认为吗?皇上迟迟不松口,是不是还想继续赖掉给洛凉的第二次承诺?皇上的金口玉言,都不作数么?” 说什么君无戏言,一言既出,四马难追,追来追去的,敢情讨什么事儿都不行? 皇上的心,真和老天爷的想法一样。 东边日初西见雨,谁也猜不透哪时天晴,哪时阴。 以后再也不想相信女皇的话了,没有可信的人,连眼神都不想去瞧了。 二皇子在女皇的怀里挣扎着撑开女皇的手臂,退离女皇的怀抱,站在离女皇两步远的地方,嘟着小嘴儿,哼哼的和女皇赌着气。 “朕有说过不作数么?小鬼灵精,朕是着了你的道,被你牵着鼻子走。也罢,朕就把他们交给你吧,庚年殿的活计,等他们好了,随便交给他们做就好,不要让他们闲着了。但是朕可提前说明白了,梓若是因为他们再来找你的麻烦,可不要找朕来哭诉,朕不会帮着你的,懂吗?” 当初送他们去做教房师傅,就是叶梓向她提出的建议。 那个时候,她的皇妹忽然迎娶龙凉国的七皇子为夫,与龙凉国成为联姻之巧,背后接收了龙凉国君的支持,她担心皇妹造`反,随向西领求亲,以换得与她的皇妹平分两国势力,寻找到彼此的背后靠山,相互制约。 可是,关键的那个晚上,她一时被与心爱男子身形相差无几的男人吸引,做出那样的事情。 而后来,更为了讨得叶梓的欢心以此来取得西领国君的信任,只好由着叶梓把那三名男子做那般处理,百种羞辱的过活着。 如今能让她的小皇夫给收了去,许是件会另人惊喜的事情? 女皇眉额轻展,暗自舒了口气,算是了却一桩为难许久的愁烦心事。 1383.利用完朕就逃? “真的?那万一洛凉要是坏起心思把叶贵君给赶出庚年殿,还欺负他了怎么办?皇上会责罚洛凉吗?” 来找他麻烦,他倒是不怕的。 因为没有必要。 论武功,他到现在还没有试过跟别人交手。 要是论起嘴巴上的功夫嘛~[ 嘿嘿! 二皇子自认不会比那个叶贵君差! 管叶贵君是哪国来的呢,只要不是庚年殿里的人,他就敢把所有人的拒之门外。 这叫做‘潇洒’! 二皇子只是有一件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女皇为什么要这样宠着他,由着他乱来? 总不会是因为喜欢他吗? 他和女皇,有那么深的交情? “欺负就欺负了呗!还能怎么办?梓那性子,朕也正愁怎么让他吃点教训呢。再者说,皇宫里,哪有皇上管事的道理?朕是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不烦。朝堂上那么多的事情等着朕去处理,朕何来的时间天天管理后宫的事情?只要不闹出人命来,朕由着你在后宫折腾。这回行了没?还不快回到朕的怀抱里来?” 小家伙,瞧他这意思,是打算跟她闹脾气,发火了? 她不是都允了他么?还有什么脾气去闹? 意思意思就行了,她都肯放下一国之君的尊威不跟他计较了咯,他也就坡下来好了。 女皇伸出双臂,展开胸膛,等着二皇子如蝶儿扑花一般,盈盈玉姿的身影,回到她的怀抱里,能够让她一亲芳泽。 “皇上不是说要吃晚膳的吗?洛凉饿了,就劳烦皇上与洛凉一起用膳喽。洛凉在前面等你喔。” 哼! 还想抱抱他?刚才不是抱过了? 明明就是抱过了嘛。 他的身子,是等着将来要送给凰笞王爷来抱的,现在是迫于现实无奈,他暂时向现实低头而已,可那也不代表女皇想抱就抱是不是? 一点都不问询他的意见咧~ 二皇子转身朝着女皇露出一股温婉柔顺的笑容,踏着不紧不慢的小步子朝着殿门走去。[ “呵,自作聪明的小家伙,利用完朕就逃了?以为这样就能逃得过朕的手掌心了?想都不要想,朕不会放过你的。” 不过,女皇倒也还算是喜欢这种感情里的追逐游戏。 至少在她没有厌倦二皇子这位小皇夫之前,她是能够允许二皇子做出一些没有超越她忍耐范围的事情,权当是哄着小皇夫玩好了,她顺便也增添些追逐的乐趣,省得日子无聊,没地方寻乐子去。 教房师傅们受伤的当晚,庚年殿的皇夫小主子就住进了当朝女皇的寝宫,与女皇分居两室。 入夜前,皇夫小主子揪着衣领而睡,把全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的,为了防止女皇半夜睡上他的床塌,就差拿绑带把腿脚捆并在一起了。 女皇坐在寝宫的偏阁里看着皇夫小主子在自己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棉衫,当即受惊不小,呛茶一口,咳得寝宫里负责伺候的奴才们满是惊慌,巾帕,漱口水,更换的衣衫,无一缺失的呈递到女皇的面前。 女皇接过巾帕擦干唇上的茶露,站起身,感叹涟涟的背着手儿优雅起步,未曾说过一言,身影渐去,留下皇夫小主子一人在偏阁里整夜思索着女皇呛咳的原因,久久难眠。 1384.强烈的表达方式 “皇上> 躺在塌上翻转着身子,毫无睡意。 二皇子实在想不出能够说服自己的原因,猛得从塌上坐起,瞅着桌面上的茶杯,揭起锦被下塌,倒了一满杯茶咕嘟咕嘟的喝下,困扰的不行。 宫窗外,暗夜里闪过的黑影滑飘出现,侧立在宫窗前,一枚手指大小的飞镖,系着纸卷的书信穿透窗纸,噗的射进宫阁里支撑殿房的木柱上,深陷进去半寸之深。 “噢!什么啊!”[ 眼前飞过一道白光,耳边撩过一阵迅疾快速的风,带起散在耳侧的几缕发丝,夹着户外传来的冷气,冰凉凉的,像被夜鬼触碰了的感觉,惊悚,吓人。 手中的茶杯不甚受惊嗖的掉落,二皇子反应极为迅速灵敏的下意识换了另外一只空闲的手在茶杯离地面只能伸得下手掌厚度的距离,贴着地面把茶接住,没有让茶杯的摔碰声,吸引到守在宫殿外的宫侍们。 “呼~” 长长的呼气,二皇子拿着茶杯蹲在地上,胸口起伏不停,受到惊吓的程度,足可以媲美减寿十年。 若不是认真学了几年功夫,今天晚上,他就非得栽到茶杯手里,露出马脚不可。 果然,在空闲的时候,多学一些有用的见识来增长下内心的素质涵养,还是比较好的。 类似现在,不就用上了? 站起身子,放好茶杯。 二皇子捶着紧急情况下蹲伏的腿膝,不经常运动,偶尔遇到件难度比较大的事情,还真是难得的费力气。 “大晚上的,不要害本宫闲着没事做来防你。要是没什么大事就来打扰本宫的睡眠,看本宫怎么收拾你们。” 不费吹灰之力的拔下陷入木柱上的镖身,二皇子认出飞镖的出处,来自暄昭夜府。 “难道是> 算算日子,他进宫也有整三天了。 按照脚程,跟在送亲队伍里的夜氏族人,应该也就几天到了。 二皇子怀着一些猜测打开镖柄上绑着的小型信卷,里面,是二皇子最熟悉不过的笔迹,属于他父亲的每个字体的竖向笔画上,都会带着一抹小勾的特殊书法体。 “凉儿,见信盼安。人已到,请勿忧。保重!!!” 非常简短的几个字,是二皇子父亲夜之初说话的典型风格。 二皇子看到信上面最后一个字的后面,居然加了三个感叹号,不禁思念起自己父亲平时十分含蓄的表达方式,一股源自亲情的温暖,瞬时填瑟心胸,迅速的扩大。 “这或许,是父亲最明显且强烈的表达方式了吧?”[ 信卷握在掌心揉成一小团丢进火盆里,二皇子注视着信卷在火盆里烧燃,直至化为灰烬,这才伸了伸适才急骤低下产生的腰部不适感,揉着腰脊躺回塌上,望着空白的床塌顶帐,默默失神。 夜府的护卫来了,那他在宫里的安危便不用愁了,自然也就不用担心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到别人来祸罪自己。 那他以后,不就可以活出自己想要过的那种人生了? 二皇子捂着唇瓣扯起被子盖上夜里受冻的身骨,在被子里笑的格外开心。 1385.做了一个很好的梦 次日醒来,二皇子睡到日上三杆自然醒,睁开眼眸,瞅瞅窗外的日光,二皇子忽然发现,在梦里,他好像一直笑着不停,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一点做皇子的威信都没有,好丢人的。 女皇早朝过后回到寝宫里,看到二皇子坐在塌上一个人傻乎乎的愣着,乐呵呵的笑着,不觉伸出食指点了下二皇子的额着,跟着二皇子也一起笑了起来。 “凉儿,在想什么呢?如此开心?” 一觉醒来,她的睡美人依然在睡,睡的很熟,很香。 她不忍让如此美丽的人儿从睡梦中醒来,就吩咐宫侍们,到了该醒的时辰不要叫醒二皇子。[ 哪曾想,她的美人儿一觉睡到她早朝结束,方才无声无息的醒来,还傻傻的笑着,笑得很可爱。 可爱中带着一点痴痴的迷恋。 像秋天里树上结下的成熟果子。 看起来那么粉妆玉砌。 雕刻得晶莹如玉。 水润润的感觉。 很能吸引着她的怀抱,不由自主的奔过去,想要把他搂在怀里,紧紧的,拥住,不想再放开。 “嗯?皇上?洛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梦初醒,醒来时,眼前的倩影已然转换成不同的面孔,惊了二皇子匆忙下塌,跪在地上给女皇行扣拜之礼。 “呵呵,繁文缛节,何须如此?以后见了,就都免了罢。” 二皇子迟来的礼仪,看在女皇的眼里,并没有二皇子意想之中的严肃。 女皇扶起二皇子坐在塌上,抚摸着二皇子睡得懒散的长发,柔声赞叹,似在自语说道:“朕的凉儿,真的很漂亮。比朕想象之中,还要美上几分。比朕记忆里的,还要聪明,拥有智慧。这么优秀的凉儿,竟是朕的皇夫,朕,应该心满意足了。” “呃?” 女皇突来的话语,在二皇的分析里,那叫做‘告白’。 是女人向男人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 如此看来,女皇是爱着他的吗? 何时爱的? 他怎么不知道? 二皇子听着女皇回荡在耳畔里的话语,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露出傻傻可爱的笑容,脑袋里,空空的,白白的,雾茫茫的一片。[ “没什么,朕说给自己听呢。凉儿还没有回答朕,在笑什么呢?朕一回到殿内,就听见你传至门外的笑声,朕也想听听,到底是什么有趣的事情,都把凉儿的笑声,招惹到门外去了?” 极度掩饰的眼神在女皇的脸上的停留不过眼皮动了一下的时间,女皇刻意的闪躲着二皇子的问话,转开话题说到最开始的疑问。 她始终都想知道,在她面前很少露出笑容的二皇子,会因为何种原因独自一人坐在床塌上笑? 如果是因为不想看到她在身边,那这种表现,也太过明显,根本就让她下不来台,没心思去批阅奏章了? “喔,那个,也没什么啊。睡觉时做了一个很好的梦,可是醒来以后忘记了,但是却能记得梦里面的开心感觉,皇上,你说这种事情神奇吗?怎么可能呢?” 二皇子想来想去,觉得好奇怪的。 反心中觉得奇怪的事情说给女皇听,女皇也觉得好奇怪,无法理解。 1386.没想过要那些人的命 “为什么不可能?如果像凉儿这般惹人垂爱的男子,自然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了。不过,不会是因为朕昨天白日里忙得累了,夜晚没功夫睡上你的寝塌,而高兴的吧。若是凉儿做的很好的梦果真是如此发展,那朕今晚就得搂着凉儿入睡了。” 昨夜,她是心疼他为了一帮奴才跟她讨得那般辛苦,晚上想让他睡得安宁一些。 没想到,他还真的睡的很安稳。 住在她的寝宫里,胆不服侍她晨起入朝的,整个皇宫之内,也就只有这个小不点了。 等着明日,女皇觉得有必要开始锻炼些妻夫之间应该做的事情,免得她的小皇夫呆在宫里太过安逸,都忘了他来到宫里,是什么身份了。[ “呃> 明艳的美眸子里,隐隐泛着一股雾波。 透着昏暗的颜色,泫然若泣,迷惑着淡淡的忧怨。 二皇子先前的笑容,僵硬的停留在绝美的空颜上,几许空洞的神采,飘零的顺着二皇子的眼神滴落,悄悄洒打在女皇的心头,生出一丝不忍去触碰的怜惜。 “傻孩子,早上王御医来见过朕了。命全都保住了,只是其中一位,有可能会变成腿脚不灵活的跛子,这样的他们,你的庚年殿里,还能留着吗?” 叶贵君打人的方法,女皇心知肚明。 那几位教房师傅能留得一条性命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是把身体残次的人留在庚年殿里做工,万一哪里侍候的不周道了,会很耽误主子的心情。 女皇不是太担心别的,最主要的,还是担心二皇子的仁慈,会不会造成奴才们心里上的不平衡,以为二皇子是惺惺作态,假意充当好人。 费尽千辛万苦去保住的人,到最后却是无一例外的把自己当成敌对来看待,这种感觉,被人尝到了,会是什么滋味呢? 所谓的> “跛子?就是走路一瘸一拐的那种?是哪位师傅?最好看的那位冰霜美人吗?” 二皇子听到女皇描述的,一着急,把心里对教房师傅的美称给说出来,惹得女皇一阵轻笑。 “冰霜美人?凉儿指的是哪位教房师傅?何来如此雅致的称呼?他们对你的态度不好么?需不需要朕去下令处罚他们?” 冰霜美人,是颜如冰玉,冷如霜雪,还是单纯就指性格呢? 在女皇的印象里,那三位男子都是性子淡薄至极的男子。 她每次去他们的院子里过夜,都得事先准备好迷神的药混在茶水之中,以赐茶的名义吩咐他们喝下去才可以行事。 如果不动用女皇的尊令,那些人是连瞅她一眼的视线都不屑赏给她的。 一群高傲的男人,不容易摆`平的男主子,对付他们,女皇的手段只有一条,先赐杯茶再说吧。[ 赐了茶,以后直到天明,所有的事情,都会很容易。 尽管那些男人在塌上喊的不是她的名字,可她依然甘之如饴。 因为,她需要的,也只是那几个男人的身体来取暖罢了。 至于心,她还不会那么贪`婪,夺了他们的身子,连心也想一起夺走。 她暂时,还没有想过,要那些人的命! 1387.危险的动怒,毅然拒绝 “没有啊。是洛凉私下里觉得塌房师傅很好看,才会那样称呼的。他们都不知道的,皇上知道了不要说出去喔!他们会生气的。而且,洛凉也不知道冰霜美人的真实名字啊,等着问清楚再告诉皇上好吗?皇上知道他们的姓名吗?不会> 睡在同一张塌上的人,再怎么不熟悉,最基本的姓名总是要知道的吧? 但是,向来最无情的地方,就是深宫厚宅里的帝王之君,能记得住枕边同塌之人名字的帝王,能有几位呢? 二皇子略带疑惑的眼眸望向女皇,希望女皇可以给他一个不会让他对皇宫多增一份讨厌的答案。 “呵呵,存心给朕出难题么?如果朕告诉你,朕只知道他们姓叶,是西领国的叶氏皇族。你会不会责怪于朕?”[ 捧起二皇子的脸,让彼此可以看到自己在对方睛眸里的影子,女皇的心,咚咚的,热烈的跳动着。 近在眼前的距离,女皇俯首贴上二皇子的唇,咬着唇瓣相抵,交缠的溺吻,吸吮,公然的,未经二皇子允许的冒`犯着。 “唔!皇上,你、你,不要!不要碰我!” 使尽最大的力气挣开女皇的怀抱,逃脱女皇的吻。 二皇子感到事情发生的有些唐突。 无比震惊的望着女皇,不敢相信。 两个人不是在说事情吗? 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就那般穷极的吻了上来,突发的,不可收拾。 引起他心底深深的厌恶,连最基本的,想去应付的忍耐都做不到? “不、要、碰?凉儿,这是你该对朕说的话吗?” 相较于二皇子的震惊,女皇的震惊,亦不比二皇子的少。 娇妍美丽的容颜,笼上一股暮色阴沉。 口中重复着二皇子说出的话语,女皇的唇瓣染上些许渗着冷意的冰凉,凤眸威仪显扬,逐渐寒气渐重,有如春秋两季清晨的露色,透着冽冷的清光泛漾。 危险的动怒,在女皇的身上漫无边际的难以消弥开来。 压低着整个殿内的和谐气氛,死如灰寂一般。 沉默,萧索。 “皇、皇上,洛凉还、还没洗漱,很、很脏!请皇上恕罪,洛凉无心之失,但却伤了皇上一片真诚炽骨的心,千错万错,都是洛凉的错。可、可是,皇上给洛凉请的御医> 感受到殿内不同寻常的逼迫气息,皆是来自女皇站立的方向。 二皇子扑通一声跪在女皇的面前,扣首拜行跪礼,颤着胆子向女皇解释事情发生的原因。[ 不管真正的原因为何,二皇子作定主意,就是以身体为由来推挡女皇不时就会向他展现出来的好意,对女皇不可受重的情,毅然拒绝到底。 “嗯?你是指> 女皇恍惚记起,曾经跟二皇子说过的事情,是以二皇子对女子无感的体质为内容来讨论的话题。 她曾许诺给二皇子,要寻个擅长调理身子的御医来给二皇子诊看? 如此说来,倒是她忙于疏漏,把答应二皇子的事情给忘了? 1388.朕救你,你不给些报酬 “皇上,您难道不记得曾经答应洛凉寻位宫里资历甚久的御医给洛凉医治身子的?原来洛凉在皇上的心中,这么不值一提。皇上心情好了,就说些中听的话来哄洛凉,皇上心情不好了,或是国务繁忙了,就马上把洛凉的事情忘致脑后,不理不睬了。现在洛凉因为身子的原因,惹恼了皇上,皇上还要对洛凉发脾气,皇上> 针尖似的哽咽,卡在嗓子里,穿插着被刺破咽喉的疼儿。 二皇子伏在地面上的身子,因情绪上的激动,微微颤抖着。 不情愿的向女皇述说着事情发生的原委,想要寻得女皇的谅解。 “咳!咳!”[ 充满涩味的唇瓣上,全是刚才亲吻过二皇子留下的体香味道。 女皇记起之前的事情,想到自己最近总是会恍惚忘事,不记得一些看似重要,实则非常重要的事情,内心里腾起阵阵疑惑。 是她最近劳累过多,身体产生疲劳的厌倦感了? 为什么总有一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像稚子儿童似的,丢三落四,扔东捡西,不知哪里应该做数,难不成她也该找来御医调理下身子了? “皇上> 跪在地上的二皇子,适时的忧怨着低声凝噎的喊了一句,似是哭诉,似是委屈。 曲曲绕绕的声音,喊得好生让人怜惜。 “罢了,罢了,地上凉,身子本来就薄性,还想再凉一些吗?还不快起来?这件事情是朕疏忽了,朕也没有说你什么,瞧把你给委屈的?要是多说你几句,你不得哭成泪人,把泪水淹到朕的寝宫来?” 收回周身散泛着的冷气,女皇走到二皇子面前,瞥了一眼二皇子凝在眼眶里晶莹的水珠,当真见不得二皇子哭一般,贴心的扶起二皇子揽进怀里,暗自深深责怨着自己。 好好的孩子,是被她给吓哭了? 相差九岁的小娃娃,嫁给她,一点都禁不起吓么? 她有那么严厉么? “皇上是天神派来统治女国的人中之凰,洛凉再忧伤,也没处寻得胆子把皇上的寝宫给淹了。若是淹,怎么着也得先淹了庚年殿,让皇上知道洛凉真的很伤心,然后洛凉就坐在庚年殿里等着皇上来救洛凉,皇上,这样安排可好?” 靠在女皇的怀里,二皇子垂着眼睫遮去眸内霎那间闪现出的一丝狡黠的精光,转瞬勾起薄如玉色的唇角,扬起淡淡的一弯美艳。 “呵呵,你倒是竟会讨了好处,能想得到让朕去救你。不过,救你有没有什么好处?宫外面的百姓,不都讲究礼上往来,有请有还的么?那朕救了你,你就不给朕些报酬么?” 怒火渐消,女皇陪着二皇子一同天马行空的说着臆想里不可能发生的故事,讨价还价。 “皇上好贪心哦!皇上若是能治得好洛凉的身子,那洛凉就整个人都送给皇上做酬谢的礼金喽。” 抬起头望着比自己高出少许个头的女皇,二皇子堪比花儿怡然俊美的脸上,眉宇秀雅,眼眸清澈,露出些许不太自然的羞涩,散着迷离慵懒的妩`媚。[ 1389.为爱而囚 一生为情所困 “你啊~就你会引`诱人。要不是你现在身子不适,朕真想把你压在塌上美餐一顿。” 吻着二皇子的额头,只是轻微程度上的友好触碰,似乎并不会引起二皇子自身上的反感。 女皇搂着二皇子,对完全可以无条件包容、忍让二皇子的自己,感到颇为惊讶。 在之前,她是不会对任何男子生出宠溺的心,就连那个她深深爱到骨髓里的男子都没有。 一条铁链,一床空塌。[ 半块围身的衫襟都没有。 而她,就是那样把心爱的男人锁在冰冷的石板地上,为爱而囚,让其一生为情所困。 到底做了什么孽缘? 是前世种下的因,得来今世的果;还是今世的因,种下明世的果? 女皇凄然一笑,掀掀唇角。 如果人生里种下的善恶,真得需要下一辈子去偿还,那可能,她所爱的男人,他的世界里,也不会有她的存在? 她的人生,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衬托那个男人与母后一段坚贞不移,始志不改,风雨同舟的爱情吧? 在所有人的生命里,她的名声,或许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抢夺她人夫婿的> 现在她能遇到出现在怀里的这个小少年,会不会是上天赐给她的一份礼物,让她也可以在短暂的几十载人生,品尝一次两情相悦的生死离别? 倘然真的有此机会可以去体验的话,那她此生,便再绝无请求,只守着这份小礼物,过完匆忙且慌乱的一生,就好。 “皇上,你走神了喔~在想谁?叶贵君吗?” 危险,有惊无伤的度过。 没有生出太多偏差的枝节。 但却吓得他的心,砰砰直跳。 不能引起女皇的怀疑,再做些即使不情愿,也必须去做的努力? 二皇子以食指指腹点在女皇的唇上,轻轻附在女皇的耳边,呢喃细语,吹着女皇的耳畔,划过道道充满情`色的诱`惑。 “呵呵,吃醋了?朕要是真的在想叶贵君,还会搂着你在怀里吗?” 刮了一下二皇子的鼻尖,女皇真是怀疑二皇是否故意来问这件事情的。 小人儿的脑袋,一会儿聪明,一会儿愚笨,这种状态,可是不行的喔~[ “是吗?洛凉才不信,皇上定是想着某些人的。而那某些人啊,有可能是过去人,也有可能是现在的人,更有可能是将来的人,反正是洛凉说不准的事情。皇上心里明镜似的高悬着不就好了?哪需得洛凉讲得这般明白?是不?” 忧心忡忡的望着某处失神,定是想念着过去已经丢弃的人,所以才会因为失去,而感到悲伤。 二皇子自认识人察色,懂人心智还是颇有几分准衬,不会轻易扬言泄露他人之私密。 只是,有的时候,偶尔拿出来说一说,显摆一次,也好证明下他还有点其它可取之处,算得上是比其它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本事。 在关键时刻,是可以成为人生魅力上的一个重要的发光亮点,搏人欢喜,越来越爱着他了咯~ 二皇子对自己这套独自发明的人生概论,犹为自我赞赏中! 1390.朕最近没什么胃口 “伶牙俐齿!朕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有个如此聪明的小脑袋?是不是平时想事情都把朕给算`计进去了?什么地方会生气,什么时候会开心,会么时候会哄着你,原谅你,快点和朕老实交待,不然朕就不让你回庚年殿,罚你在朕的寝宫里留宿,直到你老实了为止。” 直到现在,女皇忽尔发现,她的小皇夫,似乎是个相当拥有智慧的人。 毕竟,敢在她一国女皇的面前,勇于和她斗智拼胆的人,历数天下,不算太多。 偏被她娶入皇宫的这个小娃娃就算作一个。 女皇不知是应该开心好,还是不开心好。[ 总觉得所有的心思,似乎在见到小娃娃之后,就慢慢开始偏离它原来的轨道,随着小娃娃的步伐一点点的跟上去,小娃娃说什么,她便认真的听些什么,做些什么。 如此之绵软的国君,必定不会适合女国之统领天下! 今晚,是否应该留宿叶梓的寝殿里,好生反思着近几天来的做为? “哈哈!有吗?洛凉的牙齿还没有长全呢!哪里来的伶牙俐齿嘛!时候不早了,洛凉也该回宫去探望那几位教房师傅们了,皇上安好,洛凉告退,万岁万岁万万岁!” 手袖卷着衣衫的清香脱离出女皇的怀抱,空留出寂寞的温暖分与女皇独享。 二皇子欠身向女皇行了拜君退礼,不等女皇应声,早已经步影随行,走至殿外,坐上回殿的轿辇,在车帘之下挥着手袖向女皇离别而去。 “自作主张的胆大家伙,看朕以后怎么治你,且先饶你一次。” 女皇站在宫殿门外,目送二皇子的软轿徐徐离开,视线紧紧的盯着,直至二皇子的轿辇拐过层层宫门,再也看不见小如芝麻的人影,方走回殿内,吩咐管院的宫侍去叶贵君的寝宫通传,让其晚上做好迎塌的准备。 “朕的小皇夫,何时你的身子才能让朕在夜里拥在怀中,一品其中甘甜滋味?” 坐在殿内,女皇想起二皇子不经塌房之事的身子,指尖按上额头,困扰的揉按着。 脑中始终残余着那一件无法理解的迷惑事情,好好的身子,怎么就会无心于塌事,对女人的触碰,一点反应都没有? “明日且派了识得体术阴阳养休的明玉阳御医给皇夫去看看身子,有结果了立刻通报。” 额间生出丝丝裂口开合的痛切,女皇支着手臂撑在桌面上忍得头痛对贴身的小侍说道。 “谨尊吾皇谕旨!皇上,午膳的时辰到了,是否宣备膳侍奉入殿?” 小侍躬身陪候在女皇身旁,见着时候不早女皇尚未食得午膳,且不言不提的,忍不住担忧起女皇的身子,心忧进言。 “罢了,朕最近没什么胃口。可能是劳累过多了,宣王御医来朕的寝宫给朕问诊下身子便好,朕的身体向来由她伺候着,一直没出现什么大的慌乱,朕还算信得过她。快去吧!” 二皇子离开女皇寝殿不久,女皇撑着手臂支在桌面上,身心俱乏,困累不已,支使着小侍去传御医前来,在御医未到之时,已然倦怠消渴,饮了杯桌上备好的热茶,伏在桌子上,精神无光的闭眸休憩中。 1391.他们的伤势如何? “皇上,奴才扶您到塌上歇着去吧。” 女皇的身子,软如棉絮,轻如柳枝。 小侍扶着女皇三步散成五步的缓慢移动着身躯,走了直有半刻时间,总算把女皇送到皇塌上躺下休息,俨然一副沉沉入睡。 “去吧,快去传王林山御医过来见朕,朕要先睡一会儿,待她来了,便让她先等着。” 女皇疲软的挥挥手袖,躺在塌上再也无力应承的闭眸睡去。[ 小侍站在塌旁守护了很久,等待确认女皇完全睡熟了,这才匆匆赶出女皇的寝殿,寻着王御医向二皇子的庚年殿找来。 “王御医,他们的伤势如何?大概需要多长的时间可以恢复正常行走?” 庚年殿不同于女皇寝殿的那般安静,宫侍们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着,手里多端着染血的水盆,或是再血洗不出来的血帕子,统一倒去炉火水沟排通渠道里,统一烧焚,倾流。 二皇子站在殿门之外,时不时放远眼神观望着屋子里断断续续传来被疼痛折磨的呻`吟声,不解的皱眉。 皇上已经和他说三位教房师傅的性命无忧,可是怎么还会出现这么多的血水,简直不合常理啊? 但是皇上没有理由欺骗他啊? “禀皇夫,几位师傅性命是没有大碍,可是因由伤势严重,每天都需要重新解开包扎绢带,查看伤口恢复情况,来确认是否有伤感皮肤发炎等等,所以血布更换的比较勤,血水也都是伤口腐`肉流出的脓血,只有脓血排出伤口,不至积累体内,才能使得病患处除腐迎新,继而新的肌肤生长,可保身体无恙。在行走方面,臣保守估计,恐需得耗时三个月,能下塌行走就乃万幸。” 二皇子的一句问语,牵扯出一长串的回答。 王御医说的清楚,可二皇子聪明伶俐的脑袋在此时偏就不管用了,怎么听也得不出来个结果,索性记下最后一句交待的时限便成。 “三个月?那还好。本宫以为,怎么着也得半年一载的,那本宫的庚年殿岂不是亏得慌?” 心里的担忧,稍微放下一点,不再像之前飘浮在空中,寻不到根基。 三个月就三个月吧,三个月之后,他便会想办法送他们三人出府,就像放出笼子里的小鸟,去寻自己的家便好。 二皇子颇为开心的想着以后可能会做出的惊世壮举,提前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暗祝他的计划不会功亏一溃! “在饮食方面,臣已经交待给梦掌院了。三位师傅虽然身处教房之职,但对于皇上来说,亦有一份不可缺失的重要感,臣也告知梦掌院要好生照料三位师傅的身子,未曾事先经过皇夫允许,还望皇夫海涵!” 几位教房师傅们与女皇的关系,只要在宫里的时间长久一点,就都能略知一二。 王御医正是考虑到先前的事情,遂才提前禀明皇夫,将事情如实禀告,并无虚假,亦并无过分描述,以免皇夫后知后觉,倘他日得知事情真相,再来怪责于他。 1392.给他钱他都不屑去做 “嗯,照顾好教房师傅要紧。本宫岂是不知礼数的人?” 同是命运悲惨的人,他有心助他们一臂之力,早日逃离皇宫这处苦海,虽然不知道当事人是否会领情,至少他想要表达的心意做过便好。 早膳,午膳,二皇子都没有食过。 回到殿院里复又闻到一腔血腥,二皇子苦涩的咬咬舌尖,里面还藏着被女吮裹出来了疼痛感,玉颜现出一丝懊恼的色彩。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整个上午都不得安生? 被别人无辜欺负了不说,还得鞠躬、下跪、磕头的给人家陪不是? 唉~ 这就是生在皇宫之内的痛苦吧? “臣,多谢皇夫不罚之恩。臣这就进屋去照料几位教房师傅的伤势,臣告退。” 齐袖握拳于胸前,王御医恭敬的朝着二皇子躬身拜行一礼,拂袖转身,步进殿内。 “皇夫主子,殿外皇上的贴身小侍请求来殿内见王御医一面,可否应允?” 王御医进屋之后,二皇正待回偏殿休息,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二皇子回眸一看,竟是昨个在叶贵君那里受了委屈的梦初。 梦初的脸颊经过一夜的冰敷,消肿很多。 只是嘴唇上被煽到时不小心牙齿碰到唇边,磕出的嘴疙瘩还没有消褪,站在远处一看,仿佛是在粉红的唇角边缘点了一颗紫色花彩的颜痣,别具一番招惹人注意眼帘的观感。 “嗯?皇上的贴身小侍,怎么会来找王御医?难道> 俯首贴耳的吩咐着梦初,二皇子敏锐的预感仿佛再次现出灵光,抓到了一丝要紧的气息,卷带着凰凤女国里,又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二皇子非常期待凰凤后宫带给他这么多的惊喜,层出不穷的考验着他能够忍受的极限。 “是,皇夫。” 梦初得到二皇子的指示,快步走向门外引着女皇身边的贴身小侍去见正在屋里替教房师傅们治伤的王御医。 “他们> 二皇子躲在殿柱之后,瞥眼瞧着梦初领着小侍的身影消失在寝殿的门里,怎么也想不出小侍和王御医之间能有什么秘密存在。 可是,就算他们彼此之间真的有秘密,和他也没有关系。[ 二皇子不觉得在凰凤后宫里掌握太多别人秘密也是一种好事,极有可能被当事者发现,然后杀人灭口的事情也会发生。 若是他因为知道的东西太多而失去性命,那才是最躁闷的一种死法,一点都不坦荡,也得不到别人的赞扬,死了没有任何意思存在。 他才不会去做那种傻到家里的无聊事情! 给他钱他都不屑去做! 1393.不要太过悲观 “你此话当真?” 二皇子在自我思考之时,忽然听到寝殿里隔着宫窗透出来王御医似乎异常焦急的话语。 “怎么了?出了什么大事了?” 衫衣轻摆,二皇子转身想去殿里询问下情况,还没走到正殿门口,就见到王御医背着药箱跟随女皇的贴身小侍脚步匆忙的走出寝殿。 王御医的视野里虽然看到二皇子站在门口的一角处,但或许是遇到的事情太过急切,以至于急得连停下脚步跟二皇子解释一声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落过二皇子的身影,两人坐上停在外面的轿辇,命令轿女疾速前行。[ “呃> 二皇子站在寝殿门口,孤单单的露出迷茫不解的目光,望着渐行渐远的轿辇,一时还没有明白是因何原因,他被别人给迫切的冷落掉了。 “回皇夫,好像是女皇的身体,出现晕眩之症,已经躺在床塌上无力起塌了,小侍来殿里,正是奉了皇上口喻昭王御医前去诊查身子。听那名宫侍说,女皇在宫里,身体向来是由王御医负责照料的,女皇对王御医非常信任。” 跟在小侍的身后,从小侍与王御医寥寥可数的几句话里,梦初揣摩到如上消息,确定轿辇完全离开寝殿不会再回来了,梦初把打探到的消息如数说给二皇子听。 “嗯?晕眩之症?怎么可能,女皇明明刚才还> 还亲吻他,捉弄着他啊? 那双紧搂着他的身子不肯放开的手臂强劲有力,比打烙的铁圈还要多藏几分力气,大到他根本就挣不开,完全没有半点瘫软无力的迹象。 可为什么王御医走的那么着急? 难道是女皇在之前也出现过类似的症状? 脑海里总是有点什么最重要,最关键的事情没有想起来,二皇子仔细回忆着清醒之后和女皇发生过的一切,忽然记起一件颇为让二皇子费神的事情。 就是女皇在说起请位御医给他瞧身子时转瞬望记的眼神,那眼神里,透着一股散化分裂的感觉,他当时怀疑什么着? 怀疑女皇中毒? “不会吧!” 心下一惊,二皇子对推断出的结果感到无比的震撼。 在皇宫里,有人通过秘密的方式,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线,给女皇下了一种不会轻易被发觉的慢性毒药? 这是什么说法?能当定论吗? 二皇子受到打惊的扶着殿前的门扇身子吃不消的轻颤,思绪一时半全儿还无法转开。 “皇夫,您还好吗?是不是身体哪里不适?为皇上担忧的吗?皇上吉人自有天相,遇到了难事,一定会逢凶化吉,体善安康。 况且王御医是宫里医术最好的大夫,先帝在世时,已然入宫为官,深得先帝赏识。[ 先帝驾崩之后,因其医术精湛,被皇上调为御医房史太令,统领整座御医完,所以,皇夫大可放心,有王御医上,皇上定然会早生康复,在此之前皇夫需得先保重自己的身子才行啊!” 梦初以为二皇子出现的动荡反应是因为听到女皇身体不适而受到的打击,陪在二皇子的身边,尽心竭力的做好当奴才的本分,劝说着二皇子不要太过悲观。 1394.饿死本宫算了 “本宫自是知道这些的。梦掌院,好生盯着皇上那边的情况,万一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立即来禀。” 精神紧崩,二皇子还没有从事情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里恢复正常。 如果女皇的身子,真的如他猜想那般,是被人下了毒,蓄意谋害,那他,是否要揭穿背后想要谋害女皇的人? 那个隐藏在众人之后,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把女皇毒害至今日的人,会是谁? 有他可以插手去参观的权利吗?[ 初入深宫,宫里的一切景像尚不能探得确切,有太多需要他去学,去努力的事情等着他去探讨。 或许,应该向夜府的前辈们求个帮忙才行? 巩怕以他一人之力,无以能为啊! “皇夫主子,您应该还没有用膳吧?要不要奴才吩咐膳房给您备些膳食填补点肠胃里的空缺?” 梦初瞧着二皇子的脸色,苍白如雪,身子松软无力,回来的时辰恰赶上午膳刚过,料是二皇子尚不得用膳便赶回庚年殿来,如若不然,此时应该留在女皇的殿里与女皇一同用膳才是,怎么说都会回来的晚些,遂出言禀询。 “嗯,膳食是还没用。派人送到偏殿里来吧。” 二皇子在前面走着,听到梦初的询问,确实感到腹内存了一些饿意。 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胃口想用膳,但是若想把皇宫里这多么的事情都弄清楚,饿着身体定是做不好的。 思及于此,二皇子也便不再多做考量,和跟在身后的梦初聆吩咐了一声,随即走入偏殿也不用宫侍们伺候,自行洗漱完毕,静坐于膳桌边旁,等着膳食呈上。 “是,皇夫,奴才马上去办!” 收到二皇子的吩咐,梦初做事甚为快速。 一桌三十品菜食,很快呈送二皇子的面前,由宫侍们伺候着替二皇子排桌布膳,还是那个老规矩,一道菜品不得食过三口,食过三口,必撤无疑。 二皇子眼看着自己喜欢吃的膳食,还没有尝出多味道就被撤了下去,换上另外几道不对食味的膳食,对皇宫里的这个规矩相当烦闷。 “撤撤撤!你们全都撤下去!饿死本宫算了!什么破规矩,准备把人活活饿死吗?” 忍耐到了极限,二皇子拍桌而起,怒气大发。 “皇夫恕罪!” 负责陪伺在旁的膳侍们旦见自家主子发怒,接连响起一串噗通跪地的声音,全部伏首拜扣,惊吓不小。 “皇夫,这、这是宫里的规矩,奴才们不得不遵守啊。皇夫且先忍耐着些,等着用膳时辰过了,奴才想些可以周全的办法替皇夫解解饿馋?” 梦初跪在二皇子面前,考虑到二皇子远从暄昭而来,对膳食上的饮食考究,可能并不同于凰凤女国,暗自在心里想着可以解决,不会惹到二皇子发脾气的办法。[ “真的?也罢,本宫暂且相信你一次。都撤下去吧。本宫胃口不好,吃不下了。梦掌院,别让本宫对你失望。” 二皇子瞅了眼满殿里跪着的奴才,闷叹一声,无奈的转身,拂袖走回偏殿的内寝,坐在床塌上,饿着肚腹等着梦初的解馋办法到来。 1395.不敢怠慢丝毫 “怎么还不来啊?饿死本宫化作鬼也不饶了你们!” 从中午等到傍晚,从傍晚等到晚膳时分,二皇子躺在塌上饿得睡了着做梦,又从梦里饿着醒来,总算在晚膳的时候,等来梦初想到的所谓的周全方法。 就是把所有陪膳的膳侍全部撤掉,随二皇子喜好,自行进食,想吃什么便吃什么,周围也无人观看,也没有人会晓得二皇子每顿膳食都用了什么。 针对膳食的检查,也是由梦初当着二皇子的面亲自拿银针检查之后方由二皇子独自一人进食,不会出现食物中藏毒的现象。 “皇夫,膳食检查完毕,奴才告退,还请皇夫尽情享用。”[ 梦初做完查验膳食之事,躬身退出殿外,吩咐宫侍们合上所有门窗,不得任何人进入塌内以防止会打扰到二皇子用膳。 二皇子瞅着梦初做完一切事情,待到殿内只有不停跳跃的昏黄烛火与其做伴,眼神瞥向空黑寂静的殿房高顶,不以为然的拿起筷子夹起一口菜膳送进嘴里,淡淡的说道:“严四叔,人都来了,也不打声招呼?下来与凉儿喝上一杯,如何?” “呵呵,想不到公子武学心法,居然已经练到可以体察微物的竟界?属下分明已经收敛全身剑气,没料想,还是被公子发现了。” 跳跃的烛火,随着一道黑色的身影自高空而降,产生些许轻微的跳动,晃在二皇子的面颊上,是团簇烧燃起来的暗黄色火光。 自屋梁上跃然而下的身影,个头不高,面容精矍铄颜,年龄约在三十左右,身形略显消瘦,手里握着一柄刻着鹰头图纹的佩剑,全身一套墨色袍衣,看起来轻盈飘逸,冷色绝然。 见到二皇子了,也没现出多少尊重的气势来,只是打着趣味的玩笑,和二皇子显得异常亲近。 “严四叔过奖了。四叔受了凉儿的邀约,依着凉儿的想法,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出答案来交予凉儿,凉儿怎敢不谨慎恭候?” 等着梦初上膳的无聊时间里,二皇子抽出无人注意的时间,把想要知道的讯息藏在殿檐之下标有夜府暗记的燕子窝里,等待着夜府来人查得的消息。 在二皇子的预想里,能在明日早晨查得真相就已经不错了。 但是出乎二皇子的想法,夜府云衣卫查事办案的速度,比他想象之中,要迅速的多。 晚膳时候,他刚被梦初唤醒就感受到殿里存在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冷戾气息,是他太为熟悉的感觉。 因此,二皇子便已然知道,他要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话语里的恭顺,二皇子在言词上颇为尊敬,推着酒杯置于黑衣身影面前,二皇子对出现在眼前的男子,态度上非常礼遇。 “哈哈!公子说话越来越懂得讨四叔欢喜了。四叔就是喜欢公子这种性格,所以办起事情来,也格外迅速认真,不敢怠慢丝毫啊!” 端起酒杯一饮入喉,自称为四叔的男子未经二皇子允许,自行落座在二皇子的对面,拿起酒壶,顾自斟满杯沿,散出一股凝然的酒香。 1396.查来的结果怎么样 “是么?四叔说话真是让凉儿受宠若惊。不过,查来的结果怎么样?” 眉思一暗,想到要严四叔帮他查的事情,二皇子放下筷子无心用食,静待黑衣男子的回答。 “凉儿,可能这个结果,并不太能如你的意。你需得提前有个心里准备,若所出事实与你心中的那个答案不符合,就当四叔是喝醉了酒,说的酒醉胡话,不要往心里去便是。宫里的事情,谁都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和表面上那般如意,明白吗?” 酒香绵于舌尖,严四叔挑挑眉毛,脸上现出一股醉意朦胧的酒色,似喝的入醉了般。 “凉儿自是懂得四叔话里的意思,无妨,四叔尽管说些醉言便是。凉儿近日受头痛困扰,听到的事情,有时不消一刻便就忘了,能不能记起,还是另一回事的。”[ 黑衣男子话里的忠告二皇子听得清楚明白,想来夜府里父亲的意思,也应该就是黑衣男子传达给他的想法。 父亲不希望他参与宫庭内斗,以保存生命得以安稳,不会在争斗中体亡? 家人的意愿,二皇子晓得是为他真心的好,但若是皇宫里真正出了祸患人心的大事,他当真,能不理不管么? 他的心,隐约着,似在动摇,没有初入宫时,只要一身安宁清静便好的心态了。 “公子既然已经知晓事情厉害之处,那四叔也就不再多说。公子吩咐四叔所查之事,其实,自在‘酒’里。” 银筷,沾着杯中之酒,在桌面上写出一个‘九’字,严四叔以防他人观看,在二皇子看过之后,手袖不堪醉意的轻拂酒杯,啪的一处小声音,酒杯应着袖口倒在桌面上,杯里的酒酿倾酒而出,掩盖了那个溶于酒水中的‘九’字。 “四叔的意思是,在背后指使他人与皇上下毒的谋事者是> 声音,小到不能再小,连严四叔都无法听清,只能从二皇子的口型上确认。 二皇子难掩心中惊讶,一语作毕,捂着口唇止住接下来想说的话语,脑袋里蒙混一片,无法相信这就是查出来的结果。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他让严四叔去查女皇中毒的原因,可是怎么会查出来,在背后给女皇下毒的人,竟是女皇的亲妹妹,他心中一门愿望想下嫁的凰笞九王爷? 这叫他如何相信? 姐妹相残吗? 在这背后,是否还另有隐情没有查出来? 不可以仅凭此一件事情,就确认是九王爷所为啊! 谋毒国君,那是杀头的大罪啊! 女皇体内的毒性,万一若是被王御医检查出来,那九王衣不、不就陷入非常危险的境地里了吗? 他该怎么办?他一定得些什么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才行啊! “公子,这并不是所有。起初得到消息,四叔也深为震惊,但是后来经过细细查阅,通过一些道上的消息证实,九王爷如此做,是有原因的。而且,女皇最信任的那位御医,也是九王爷的人。”[ 看到二皇子一脸震惊难以抑制内心情感的表情,严四叔挪了位置靠近二皇子,再次告诉二皇子一个令二皇子更加震惊的消息。 1397.会不会处死我? “什么?谋、谋逆还需要原因?那打劫、杀人不都成了有原因的?” 捂着口唇唔唔着内心对严四叔说法的强烈抗`议,二皇子美丽的凤眸,惊睁当下,直瞪瞪的望着严四叔,摇了摇无法赞同的脑袋,想不明白,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原因导致九王爷要在女皇的身上下毒,以图夺命。 “公子,宫里的事情,哪如你想象中的那般清明?如果四叔说,九王爷年前回来凰凤国那次,经历上千人的伏击事件,最后死里逃生回到王府的事情,是由女皇在背后一手策划,不幸到最后,又被其它两国插足其中,这才有了三国暗处刺杀密令,齐集一人身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事态最严重的刺杀事件,公子你又会作何感想?” 密闭的指令,严四叔直到出发前才知道皇上下的命令是什么。 那次刺杀九王爷的事,虽然并无他亲自参加,可是刺杀之后的惨烈情形,他倒是听江湖上的人说了。[ 九王爷能死里逃生,不得不说,那里命运里一次破开荒的好运气。 当然,也许会和九王爷自身的能力有关系,种种原因,才造就了九王爷可以活着回来的局面,是为让人深省。 “四叔,什么九王爷受到刺伤的事?为何我在宫内从未听人说起过?九王爷受伤了吗?谁?谁做的?是、是女皇吗?” 年前,他尚在暄昭皇宫里,过着与外封闭的日子。 宫外发生的一切事情,如无人向他禀告,他皆不得而知。 二皇子讶于九王爷受伤一事,难道是父亲母亲担心他难过,所以未曾告诉他这件事情? “宫里争权夺势的斗争,自古有之。能成为皇者,必是踩着自己兄弟骨头走上那处高位的。放眼凰颐女帝的九位皇子们,如今剩下的,不就也只有女皇和凰笞九王两个人?其它的皇子,皇女们,莫不是被女皇寻了原因抄府灭门,就是被流放他乡。公子,你要看淡一些才是。老爷和夫人就是担忧你会在大婚之前为了九王之事出逃,造成祸事,遂才封了宫里的消息,还望公子莫要怪于老爷和夫人。” 事要显于明处,宫里这么大点的事情,摆正了,其实就是你杀我,我杀你,相互报仇,谁都不肯相让的事情。 严四叔早就知道若把事实真相告诉二皇子,二皇子定会无眠几夜,扰得身子无法安适,但感情的事情,严四叔认为还是早些做点了断比较好。 总是拖拉的不定,左右摇摆,到时候伤了自己真心相爱的人,岂不是要后悔终生了? “话是这样说来听,但是,当真正发生了,怎么才能说服自己,相信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真的?以前看到的,那种温馨和谐,一同游景的画面,再也出现不了的吧。而且,如若事情真能举事成功,那九王爷> 想到以后可能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二皇子真的认为,他是醉了,醉在一场特别糊涂的梦里。 烦扰的梦魇,不仅困着他的身,还有他想要与心上人儿修好,同结一生的那份,真挚的心! 1398.疼痛的眼泪颗颗滴落 “呵呵,公子,那不是得看你的心在哪里才对吗?如果在皇上这一边,就得保行皇上,凡事为着皇上着想,夜府自然也就为着皇上保守。如果公子的心是在九王爷这边,怕是就要在暗中助九王爷一臂之力,不可让九王爷再次身犯险境,替九王爷守着在宫里的人才行。等到将来九王爷登基为皇,必然会下令彻查一切,那到时,公子所付出的所有辛苦,自然就会被九王爷看在眼里。至于将来所言的‘亲理伦常’,或许就更加微不足道了。” 严四叔看出二皇子受到思想的严重打击,不忍二皇子继续惶惑下去,索性把事情的厉害关系,以及日后的形势发展分析清楚,全面向二皇子道出来,劝说二皇子早作决定。 “嗯?四叔所言何意?什么叫做‘亲理伦常都微不足道?’。如果他日九王临朝,我便是上任帝君之皇夫,亦是九王的皇姐夫,怎么能算作微不足道?四叔是身处江湖之人,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自然不如皇室那般看重。” 头痛的问题,怎样才能迎刃而解? 为何他遇上的每一件事情,总是少了点命运里该有的运气?[ 命运可否能对他公平一点? 二皇子烦躁的倒满酒杯,自饮自斟,以酒来解脱内心里的苦闷。 “公子此言差矣!公子难道不知,女皇最喜欢的夫君,虽然已经离世三年有余,但那个人,其实正是九王爷的亲生父君,也正是> 陪着二皇子再次把酒杯斟满,严四叔想起当年那位曾经与自己有过一次交手的美少年,面上难免生出些许惋惜之色。 那么美丽的少年,那么俊朗如月的人儿,就这般毁在女人的后宫里,被囚得不见天日,过得一生凄苦,倒也是件全天下最为恼恨的事情。 怪只怪选错了路,爱错了人,没恋上个好人家的姑娘吧! 如果当年顺了鸢府老爷的意,与当初许嫁婚配的姑娘成亲,现在应该也是妻夫和乐,儿女绕膝的生活好光景了? 哪会如现在一般,落得个吞金而亡的可怜下场,一世无依? “什、什么?四叔你、你是说,女皇娶了九王爷的亲生父君?那、那岂不是乱、乱、乱`伦?咳咳!” 天呐! 他这是遭了什么罪啊? 怎么总是能听到一些让他舌尖打颤,头皮发麻的诡异事情? 女儿娶父亲?成何体统? 如何能面对全天下的百姓臣民? 女皇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太不光彩了吧? 入喉的酒酿,呛出半杯。 二皇子捂着胸口一顿深咳,呛得眼眸里现出泪花,心中感慨无限,已然再也说不出其它的话语,只能可怜兮兮的咳嗽着,疼痛的晶莹净美的眼泪颗颗滴落,愈加泛滥。 1399.看上去不太起眼的女人 “公子,你何必如此大惊小讶?人在高处,拥有权利使然,任谁都只会顺着自己的心意而生,不会太过做出些与众平等的事情。 我的人生里,何需在乎别人的眼光?大多数成为皇者,站在百姓们无法触及的高位上,都会有些自私的心理吧。到时候,只要不会危害到朝中要务,不会危害到百姓的生活,那么,即使当作给自己辛苦付出的一点奖励,又有何妨? 只要九王爷将来是位明君正主,懂得善待百姓,那么在她人生里,唯一仅有的那么一小笔不如意的地方,也会被后世称为风`流帝王,与世同载长存吧。 公子,你觉得四叔这番言论,算不算得上是道出了身为皇者的心声?” 拿起备在桌旁的手帕递给二皇子,严四叔对于二皇子过于激烈的反应只当是自家小孩难以解开的疑惑,出言疏导着说道。[ “这> 内心里矛盾的纠结无以选择,在爱情的面前,二皇子觉得他可以义无反顾,如果九王爷出了事情,他即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会再所不惜。 可是,在情理道义面前,让他全然当作不知道的与女皇在一起,然后看着女皇的身体渐渐损毁在毒药之下生亡,他、他怎么能做得到? “公子,难道你对女皇有情吗?” 严四叔听出二皇子内心急切想要去表达的意思,不觉疑惑,他们公子,不会在短短几日内就喜欢上女皇了? 那他们公子的爱情,未勉太迅速了吧? “有情?那、那怎么可能?我对王爷的心,不会改变的。只是觉得> 就像他,现在需要被迫做出选择,是选女皇,还是选九王爷。 按理来说,女皇想杀九王爷,九王爷报仇,也是对的。 不过王林山御医是九王爷的人,倒是非常出乎二皇子的意料。 看上去那么不太起眼的女人,有何本事能入得九王爷的眼去重用呢? 二皇子咬着薄唇沉思,思考里想着的事情,越发凌乱没有头绪,想不出个能解决的办法,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公子,如果对女皇无情,就应该果断站在九王爷这一方,时刻做好与女皇摊牌的机会,不可以再被女皇多加亲近,以免到时失了身子,犯了夜氏族规,想要和九王在一起,都得不到夜府在背后的力量支持,四叔还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些。” 感情经不起拖拉,尤其是在女国这种极为重视男子贞洁的国度。 这几日严四叔藏身在暗处,伺机跟随二皇子,看到二皇子被女皇搂搂抱抱,亲亲吻吻的,内心里,那个百般不是滋味,暗恨二皇子不懂得保全周身,忘了夜府的守身门规! 1400.给他点颜色瞧瞧 “严四叔,九王与皇上之间的慎重选择,我懂。只是> 看不见女皇受到伤害,即可做到当成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任由九王与女皇如何去争斗,在他这里,都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只是,若是长此已久的相处着,每逢看到女皇对他的忍让,与宠溺,二皇子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想把实话说出来。 他不想那样做的,不想坏了九王爷的计划,尽管现在他在九王爷的眼里,还只是个与她没有任何想要看上一眼的旁人,也无法能够确切了解他对她那份长达九年的爱慕,可是等到以后,他一定会让她知道的。 不是他想要去逃避什么,只是他还没有学会身在宫中的,那份无法避免的残忍。[ “公子,别乱想了。如果可以想办法,府主早就想了,在您未曾出嫁的时候就想了,岂会等到现在?依属下的意思,九王与女皇之间的内斗,您还是少参与些为好。在没有确定如何选择之前,稍安勿燥,切勿急行,以免引得有心之人的注意。西领来的叶贵君,公子需得小心。您救下的那三位公子,有可能给公子带来叶贵君的敌视。” 守在凰凤后宫的这一两天,严四叔看到了一个非常显乱的凰凤后宫。 不仅仅是皇上的行为作风很乱,整座后宫都乌烟瘴气的,不是一个非常好,适合生存的环境。 他们公子入宫才三日有余,就惹上了叶贵君这个绞尽心思的难缠之后,巩怕庚年殿日后,必会常常受到叶贵君的叨扰,不得安稳。 “叶贵君?没事的,他那点小小的伎俩,本宫还没有放在眼内。他在皇上面前若是想要诬陷于本宫,本宫就给他点颜色瞧瞧。四叔尽可放心,其实叶贵君那个人,也不过就是喜欢皇上罢了,本宫若是不主动和他争宠,他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地方。倒是被本宫救来的那三位教房师傅,四叔可曾查得是什么来路?” 凰凤女国,向来实行闭关之政,虽然在几国通边之处,也会倘开国门与其它三国进行贸易边陲的往来,可是想让其它国家里的货物大批量进驻女国,还是不那般容易。 叶贵君的几位皇叔守在凰凤后宫里,受尽折磨还不离开,二皇子觉得,在他们的身后必定会有让其担忧的问题所在。 是西领国君做了什么威`胁?还是另有隐情? 不然以那几人的能力,会逃不出凰凤后宫吗? 能领着送亲队伍前来凰凤女国的,许是想好好利用着这个机会替西领国君传递些消息也有可能? 总之,所有迹象表明,目前的情况,很是蹊跷啊! 若是能抓住在这背后隐藏起来的秘密,或则,可以在暗中戳中叶贵君的软骨? 要是真可那样的话,他在宫里的日子,便能好过多了。 1401.一股忧愁,染上额眉 “那三位?分别是西领国君的姑家堂亲,算得上是挂上边的皇亲国戚。西领国君的姑家,在西领势力较为集中突出,是西领国君很早之前便想除得的后患。此次远行凰凤,是奉了西领国君的秘旨,意在探查女国的内部军务事宜,没完成任务之前,不得赶回西领与家人团聚。公子问这事做什么?难道有了什么打算?” 关于那三位被二皇子救下的公子,他是趁着打听消息时,一并询问过的。 江湖上有认识的朋友,只是浅简的谈了些,并未深听,但就眼前的这些,也应该能够引起二皇子注意的了。 严四叔把打探来的消息如实禀告。 “是么?西领的国君,怎么竟不打量些好事情?总想着做些坏事才行?看来,这四国的天下,还得女人论政才行啊!没有野心!是不是,严四叔?”[ 饮着杯中酒酿,平息着内心里无法接受的一件件令他惊讶绝顶的事情,二皇子眼畔漾起丝丝笑意,温润如玉,美颜倾城。 “公子说的哪里话?四叔是江湖人,虽然不懂得国家大事可言论政,但是,凡是登基为王者,皆有野心,都想平尽天下之人。女人为政亦是如此。如是没有野心,想要吞并其它国家,公子您以为女皇为任由凰笞王爷掌兵,一人独大?以凰笞王爷手中七十万凰字实名女兵来说,现在和任何其它三国中的一国开战,都胜之绰绰有余。现在,只女皇如何决策罢了,等到寻得契机,女皇定会等着出兵,照四叔估计,应该时日不远了。” 人之贪念,总是意欲而行。 王者为胜,史书千古留名,寇者为败,惹尽一朝骂名。 他家公子想事情,还是缺少经验呐! “什么?打仗?女皇允许凰笞王爷拥兵,难道是为了敌对其它三国?也> 一股忧愁,染上额眉。 二皇子饮尽杯中清酒,对越来越混乱的事实,无力承受。 “暄昭?应该暂时安全。四叔认为,如果不出意外,女皇定会下令,攻打龙凉国也说不定。女人都是记仇的,龙凉国早年不是攻打过凰凤一次?而且> 严四叔欲言又止,在心中思量着想要说出来的话,当讲不当讲。 “而且怎样?是很严重的大事?” 猜不出严四叔想要说些什么,二皇子放下酒杯,问得急切。 “而且,凰笞王爷所娶的王夫,乃是龙凉国的七皇子,换言之,是借以七皇子之名,以龙凉国为背后的支持力量。女皇娶了西领的叶贵君,还有公子您,也就是与西领、暄昭都有姻亲关系。女皇是个聪明人,不会先掌掴自己的脸。若要开战,当然是先去攻打凰笞王爷身后足以震慑女皇的靠山龙凉国!倘若他朝女皇与凰笞王爷对敌,凰笞王爷没有龙凉的支持,不就算是撕掉凰笞王爷的另外一层皮?公子您觉得四叔说的对不对?” 一语惊醒乱中人,严四叔的一席话,分析的明白透彻,仿佛俨然已经看出他日大局定势,给二皇子迷糊的神思带来一记猛敲,轰然炸裂! 1402.看一出姐妹相斗的大戏 “皇上要攻打龙凉?那九王爷怎么办?” 衣袖里的手指,猛然握紧。 二皇子顺着严四叔的思路想去,觉得严四叔说的话其实并无道理。 女国若是内讧,那女皇和九王爷定然会寻求在背后支持其的国家力气。 但是,二皇子深知,其它国家的君主,也不尽然都是不懂兵政的皇帝。[ 只要女国战祸拉开响幕,那么其它三国,最有可能做的一件事,就是等着看戏。 看一出姐妹相斗的宫廷大戏! 等到皇上与九王爷斗得差不多了,那其它三国就会乘机以渔翁得利之资暂收祸斗胜果,从而蚕食瓜分女国。 皇上和九王爷稍有不慎,就会做了毁掉凰凤女国上百年的基业大事啊! 那他、他与九王爷将来的婚事,也不就遥遥无期了? “公子,就是因为凡事皆要未雨绸缪,所以在行事和选择上,就需得更加深刻的做出决定。一旦做出决定,便不可再行悔改,否则,那遗祸的,可能就不只会有女皇和九王爷,还会连累夜氏一族啊!” 涉及到皇权上的成败,背后里支持的人占绝大多数。 四国之所以能在这片大陆上发展上千年的文明历史,成就今日四国鼎力的局面,与各国皇帝处理内政与相邻周边关系的统治思想有着直接的关系。 因此,谁更适合做一国之君,也是一个不可估量的未知之数。 好的国君,会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不得善政的国君,支持的人物也便越少,举事的机率,非常渺茫。 严四叔深谙皇宫里的相片之道,却难以揣摩人的心智,是以只能劝导二皇子务必做得正确的决定,以免造成无法收拾的后果残局。 “谢谢你,四叔。凉儿会认真考虑四叔所说的话,会尽快给四叔做出答覆。” 再艰难的选择也要尽快做下决定。 做下了决定,就要闭着眼睛去看那些冷血的杀人事情,要舍得别人在自己的眼前流出鲜血,牺牲,死亡。 也就是说,他必须学会残忍,学会硬下心肠去面对一切。 再像现在这般,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自是不可以如此散慢。 只能有一个通过的独木桥,他到底,是会想选择谁的? 女皇吗? 二皇子在心中有个声音快速的否定。[ 女皇死了,或许他会难忘祭怀一些日子,那种伤心和难过都是微浅,轻不足道的。 但如果是九王爷没了的话? 心,仿佛窒息。 只是在假想的时候,心脏已经像是停止跳动般,漏掉了几拍节奏,呼吸也变得困难。 如此,便是他最真实的,以心脏的跳动来作抵押的情感,也是被人们称之为‘受情’的那种感受吗? 二皇子在心中暗暗做了比较,马上就得出最真实的想给出来的答案。 “好吧,事情就这样说定了。若是有了想法,真接放在层檐那里就好了。四叔会找时间去拿来看的。” 需要说的话,需要带到的消息,至此,一丝不差的全都转述给二皇子。 不再多谈,严四叔见着时辰已晚,又喝了些许小酒,难免徒生出一股子醉意,准备飞身起跳,寻着安静的地方去休息。 1403.爱情可否不要如此卑微 “四叔,不用了。我的心在九王那里。四叔如果闲得时辰有空了,替凉儿捎个话给父亲,母亲,凉儿此生,必嫁九王,否则,宁愿剃度为僧,一生理佛,不再过问世间尘世。女皇那边,凉儿自会寻了借口推托,不会再给女皇机会,碰得凉儿毫发,还请父亲母亲放心,切不可疑虑凉儿之心!” 没有什么需要再考虑的。 两凰相争,必有一伤。 既然他不愿意伤的那个人是九王爷,则誓必要把伤害留给女皇。 晚伤不如早伤,情感,晚断莫不如早断。[ 他,不会再心慈手软,不会再舍不得伤害其它的人。 在爱情的界域里,其实和战场,不是一样的吗?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想要留住心爱之人的命,那么死的,必然不会是能留在自己身边的人。 既是如此,他也便没有什么可以再去可惜的了吧? 过去种种,皆当如尘缘了断。 再无,其它闲念。 二皇子心知严四叔是个不喜欢反悔的人,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与夜府的长辈们性子一样,做下了决定就不可以再反悔,所以,二皇子亦不想给自己留下机会反悔。 他和女皇之间,追根溯本,也并无那么多可以相约的姻缘,不是吗? “公子,此等消息一出,便有如皇圣御旨,一生不得更改。公子确定不需要再多给你几天考虑妥善之后,再把消息呈交老爷夫了?不需要再仔细思考了么?” 皇宫里的恩怨情仇,他不懂。 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是是非非,他也不懂。 他是江湖人,尊得就是江湖的令。 夜府的门规家训里,容不得多情之人。 凰笞王爷的府里,更容不得一心两用的男人。 严四叔在没有确定二皇子是否下足了决心之前,并不敢轻易把消息上呈,以免出了差错,后果,谁都担待不起。 “呵呵,不必了。自从确定凰笞王爷就是当年救过我一命的那个人,凉儿就已经下定决心,想要终生呆在那个人的身边,默默无闻的守护。她看得见我是最好的,若是看不见也没有关系,只要我可以站在她的身边,看得见她,嗅得到她身上的香气,那么,余愿足已。 凉儿可是尊寻了江湖上英雄豪杰最喜欢的那个‘救人一命,当以身相许’的原则咯!凉儿主动向王爷投怀送抱,凭凉儿的容貌,就算不做侧夫,至少也能搏个王爷多瞧几眼吧!” 酒味渐冷,二皇子散着酒意凉凉一笑,勾了勾唇角,笑意里,带着一抹薰染了迷蒙的温柔,风`情`万种,别样妖`娆。[ “公子> 很想劝二皇子一句,你的爱情可否不要如此卑微? 凰笞王爷她,其实也是一个被感情伤透了的人。 卑微的感情,卑微的爱,只会造就在黑夜里互相舔噬着彼此的伤口,用没有了爱情的身来取暖过夜的情侣,那样的感情,不会被命运祝福的。 即使是爱,是可以牺牲性命的爱,也应该好好的站在阳光下,可以拥有自尊的高傲喊出来,那样的爱,才是人这一辈子应该去追求的啊! 望着二皇子脸上似乎抹了蜜糖的笑容,严四叔没有把话说下去,只是眼眸里的色彩,越发黯淡,失去光泽了。 1404.不可以输给任何人 “四叔,请转告父亲母亲,凉儿以后一定会幸福的,一定会。跟在九王的身边,一定会得到妥善安置的。” 即使九王爷不喜欢他,也应该不会把他怎么样。 埋藏在他心中的那个九王爷,是位可以救助刚刚做了坏事之人,拥有善良的心情的品德高尚的女子。 会救人的女人,怎么会亲手用折磨的方法对待一个深深喜欢着她,爱着她的人? 二皇子不信九王爷会做的那么绝,一点情面的余地都不留给他。[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好自己的身子,做一个在暗处帮助九王爷在宫里步步为营的人。 只要做到真正的帮到九王爷了,九王爷才能有机会认识他? “好吧公子,既然公子如此说了,四叔向老爷夫人如实禀告便是。若想他日搏得九王宠爱,公子尚需细水常流,保持平衡才是!时辰不早了,属下先行告退!不打扰公子慢慢品膳。” 黑色的袍影在屋中一挥没留下半点可以追寻的踪迹。 二皇子昂首望向屋顶的那一暗色高处,不觉思考起黑衣男子从何处跟来的事情。 整座皇宫建立的如此坚挺,厚固,总不会是被他的严四叔在屋顶上拿剑给削去几块顶瓦,偷偷钻进来的? 那他以后休息时可要小心了,免得被严四叔随时突`袭检查,那他的人生可就要出现被父母亲双批的大事件了。 “慢走,凉儿饿了一天,且就不送了。” 朝着黑暗的地方相当帅气的甩甩衣袖,解决完心中向来担忧之事的二皇子心情豁然开朗,明如湖镜,澄清的波纹泛滥起一片微薄的痕迹,远离尘嚣,凝如烟海。 “啊唷~进宫四五天了,就今天晚上这顿饭吃得满意些。梦掌院?本宫用完膳了,且进来收拾吧。” 一壶小酒饮尽,一桌膳食尽数入得二皇子口中填补了整日未曾进膳的食欲。 二皇子擦拭着手上沾到的油渍,含口漱洗水吐在放置脚边的铜盆里,站起身走到塌前,伸展着腰肢,舒缓起坐了许久示动的身体,朝着门外吩咐说道。 “是,奴才尊命!奴才这就进去了。” 候在门外洗耳躬听的梦初听到二皇了殿内的传唤,马上领着几名膳侍万分恭顺的推门而入,走进偏殿收拾殿桌。 “梦掌院,你随本宫来内殿,本宫有话问你。” 下午让梦初去打听有关于女皇中毒的事情也不知出了什么样的结果,是好还是坏? 女皇如今是醒着还是继续昏迷着? 而王御医面对女皇身中毒,她又是何何解释的? 一系列的问题,在下了站在凰笞九王这一边,完全以凰笞九王的立场为考虑的前提下,二皇认为,这些统统都是不可缺失的重要问题关键。[ 他不光要问,而且还要问得仔细,明白,清楚透彻。 为了凰笞王爷,他以后在宫中,要开始熟悉的掌握着每个人的每一项具体的动作,这不仅是为了守护凰笞王爷,更是为了他日后可以逃出宫外,名正言顺的与凰笞王爷在一起,所必需做的,心狠手辣的,生存下去的决策! 不可以输给任何人,绝不能输! 1405.往事还是先翻过去吧 “是,皇夫!奴才尊命!” 梦初瞟了一眼还在收拾膳桌没有完全收拾好的膳侍们,眼神里飘出一抹严厉的催促之色,示意膳侍们快点收拾好桌上用尽的膳食,不在杵在殿里影响皇夫找他谈话的气氛。 有些事情,是只有他和皇夫能够谈论的秘密,不是这些资历浅显的奴才能够有幸听到的。 “是,梦掌院。” 膳侍们看到梦初脸上现出来的强烈副人气势,虽然心里藏着怒气,可毕竟梦初如偏殿是皇夫面前的红人,他们即使心里有气也不敢轻易去招惹,只好向梦初欠身拜上一礼,小声的说道。[ “知道还不快点?” 咬着牙根挤出来的狠硬的话,梦初抬起手袖挡住自己警告膳侍们恶意昭然的面孔,等回首跟到皇夫面前,已变回原有的一朵温和善良,识大体的掌院,笑容比白日里盛开的花儿还要明艳照人。 “梦掌院,本宫叫你去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本宫身子不适,一睡就是过了小半天,现在是思念极了皇上,依掌院你的意思,本宫是否应该前去探望皇上呢?” 二皇子端坐在梳妆台前,混好花脂胭粉,敷染上略显苍白的面孔,对着镜子细描花妆,向站在身侧伺候着的梦初,认真请教。 “回皇夫,皇上的身子,可能是因为最近太劳累了,所以伤到身子血本,伤神了。王御医已经开了几服汤药命皇上寝殿的宫侍每隔两个时辰喂给皇上喝小半碗,听说现在,皇上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 皇宫里的事情,举凡涉及到与皇上有关的凰体违和之状,奴才们都会小心保守秘密,以防止秘密外泄,引起朝中大臣们的□□恐慌。 梦初托人求将的,在女皇寝宫周围负责守护女皇安全的护卫们打点了不少银子,那些护围才允许梦初在远处看着,张着耳朵详细听着。 那种把耳朵都快拽酸,扯掉的认真劲儿,是梦初一辈子都没付出过的努力。 梦初在回往庚年殿的路上,脑袋里一刻也不敢松缓的记着看到的,听到的事情,可嘴上却一直在叨念着‘唉~当年念私塾,与老夫子对句的时候要有这认真劲儿就好了。’ 一边说,一边脸上还现出非常后悔的表情,回到庚年殿,险些吓到庚年殿的一群宫侍们,都以为梦初是疯了,哪里知道他是为了没有正确估算他自己的实力而在忏悔? 如此辛苦得到的消息,梦初用三言两语非常精简的便和二皇子叙述完了,梦初看着二皇子似乎没什么反应的表情,再次忏悔了一把,为什么当初没把用在旁门左道上的乱心思用在研究学识上咧? 要是认真学过的话,他现在也不用沦落到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是在遇到二皇之后才被重用的幸运奴才? 想到这里,梦初忽然又觉得他也没有什么可忏悔的了,反正缝财必输的他,若是去研究学问,必也是逢题不会的笨书生? 唉,往事还是先翻过去吧,目前来说,他的主子皇夫的问话,才是最重要! 1406.比柳梢还细的眉骨 “没有大碍?” 王御医的胆子真不小啊! 女皇分明是中了某种不知名的慢性毒药,王御医居然能说成是体乏亏血? 凰笞王爷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把一位位奇才拢于她的手了? 真是一个让人既恨又怜的回答啊![ 刻显着薄冷脾性的口吻,二皇子描着黛眉的画笔忽然停下,挑唇轻笑,淡声问道。 “回皇夫,据打探来的消息,确实并无不妥的地方。” 是他亲自查在的消息,站在远处一句一字的听到滴,怎么可能出现差错? 一觉醒来,他的皇夫主子,好像性子里多了些怀疑的掂量? 开始不信任他了? 不会吧! 梦初紧张的垂身候伺,不敢表现出半点怠慢的回道。 “嗯,确实是认真打探来的消息便好了。你也知道,本宫陪伴在皇上身边也有几日了,每日都有突然的状况出现,总是能扰了皇上的雅兴。可皇上不计前嫌,并未对本宫多加责怪,反而是用了心思的来哄宠本宫,包容着本宫的小脾气。本宫是个有什么事情都会藏在心里慢热的人,虽然口上不说,可在心里实是记得皇上的好的。皇上若是身体报恙,你叫本宫何以安眠休塌?定要陪侍在皇上左右,与皇上结伴同心方可。” 过分缠腻的话,是二皇子故意说给梦初听的。 不管梦初是真听还是假听,总是他是在梦初的面前,表现出一位皇夫应该有的样子了。 如此一来,倘若他日叶贵君再来找他的麻烦,说些什么他与皇上不亲近的话,则不用他去搭言,自然就有人帮他□□智了。 不懂得守护主子的奴才,会是好奴才? 二皇子就是要试看一下,梦初会不会成为他手中一颗值得去利用的好棋子,以此来打探他在皇宫里有几分皇夫的威仪存在。 “皇夫心存仁德,与皇上相濡以沫,相敬相爱,这是凰凤国朝臣百姓的福气,亦是奴才们等的大运气!奴才这里先行替皇夫为皇上着急的那份思念心疼了,还请皇夫以身子为紧要事项,多加保重,只有这样,才能更多更好的回报皇上对皇夫的一片宠爱之心呐!” 梦初没有想到二皇子招他进来是和他推心挖腹的说这些让他心情感慨的话语,他还以为只是像以前那,问了什么,答了什么,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可是现在听着二皇子含了几分凄婉的话语,心中不禁暗中藏起一丝感动,心疼着眼前这位远道而来,身处异乡,连个说话做伴的人都没有可怜小皇子,让他看在眼里,都跟着一起委屈着。 “呵呵,梦掌院,本宫在这庚年殿里,除了皇上,对待的最认真,能够说句话的人,也就只有你了,以后凡事可能都要劳烦你来替本宫多拿拿主意。本宫年纪尚轻,对待宫里各殿各宫的,可能都有些做的不妥的地方,若是以后再出了如同那三位教房师傅之类的事情,梦掌院你可一定要及时提醒着本宫点,不要让本宫再犯上惹人的罪过才行啊。” 客套的言语,夸张的笑语,盈盈如水,晶莹如丝。 二皇子拿起放下的青黛,按着眉线描画出一道微扬上吊的眉骨柳线,左右侧着照照镜子,总觉得哪里不太如意,最后还是取了湿帕抹掉,恢复原来的比月儿还弯,比柳梢还细的两道眉骨。[ 1407.嘴上挂着浓烈的抱怨 “是,皇夫说的对,是奴才没有照看好皇夫,奴才该罚。奴才以后,定当竭心尽力为皇夫想着,绝对不会再让皇夫失望。” 挺大的一个人,却被个相差十几岁的小娃娃牵着命运里的绳子在前面走着。 梦初心里虽然有些不甘,可也没办法去改变眼前的事实。 小娃是主子,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他是奴才,是身份低到不能再低的奴才。 在庚年殿里,他还算得上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是走出庚年殿,遇到别的殿的奴才掌院们,照样得行礼鞠躬的。[ 人活着就是这么回事,忍着现在的事情,为将的自由谋划着,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眼前付出的努力和辛苦,又能算得了什么? 好言说尽,几乎到了谄媚的程度,梦初眯着眼睛听着皇夫一声声意真言切的话语,说是内心里一点感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在皇宫里,想要主子和奴才完全一心,也是不太能发生的事情。 思来想去,梦初还是认定,二皇子是位不太适合皇宫内不露真话的环境啊。 太心地善良的孩子,入到皇宫里只能被欺负。 与其说是让他多看着一点,还不如自己多加小心一点,少惹点人好呐! “嗯,梦掌院自谦了。对呢,梦掌院,你说一会儿本宫去探望皇上,穿哪件衣裳好?皇上是喜欢白色的,还是黑色的?或是澄黄颜色的?你瞧瞧本宫现在这慢火好像有点烧来了,担心皇上,想去看看皇上,快来替本宫参选一下衣服的颜色?” 二皇子见到梦初对自己表明了忠心,神情上带着一股无法挡住的喜悦。 想到一会要去面见皇上,二皇子心血来潮的,拉着梦初的手袖拽到屏风后面装着衣衫的小柜前,珍宝一般的打开,一件件的挂在屏风上指给梦初观瞧。 “皇夫,这些衣服是> 梦初看着二皇子摆出来的好些衣服在服式上的剪裁都不属于凰凤女国的衣衫设置,看上去,很像是其它国家里,能够为了专显男人挺拔高大身材的衣服,颜色也多以偏暗色系为主,与凰凤女国男子衣衫服式精致,小巧,色彩服艳的衣彩颜料,极为不同。 难、难道是来自暄昭的衣衫? “这些衣服?不好看吗?都是本宫在暄昭时最喜欢的衣衫啊。本宫打算一会去见皇上了,就从这里挑出一件给皇上一个惊喜,让皇上也看一看暄昭男儿玉树临风的英俊样子啊!改变一下皇上心里对男人都是一副弱势之姿的形象啊! 怎么,这个主意不好吗?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衫,本宫穿着实在太花哨了,没有品味啊! 咦?怎么不见那套月牙白色的长袍了?被送亲的人给弄丢了吗?怎么找不到了?到底在哪里?” 蹲在衣柜之前不停的翻找,二皇子找不见自己最喜欢的那套素花雅致的袍衫,郁闷的在衣服堆里挑来挑去,嘴上挂着浓烈的抱怨。 1408.您还是不要去惹皇上 “皇夫,您别找了。皇、皇上她今晚留宿叶贵君那里了!你即使换上了衣衫,也见不到皇上,何必去受那份累呢?而且,依照奴才所知,皇上似乎,并不太喜欢暄昭国里的衣衫,每次见了,都会生厌。皇夫您还是不要去惹了皇上为好啊!” 女皇讨厌男子的暄昭扮相,在登基之始,就已经看出端倪。 那个时候,女皇亲册封的夫君,也就是凰笞王爷的亲生父君鸢碧菡,整日在皇宫里穿的就是暄昭的衣衫。 在凰颐先帝没有驾崩之前,鸢碧菡曾向凰颐女帝讨得一个终生的承诺,那就是在凰凤皇宫里,他永不穿女国的衣衫。 鸢碧菡以此来表达他虽然为了爱情离家悖国,却始终在心里给家乡留了一块属于思念的静土。[ 可是在凰颐女帝去逝后,凰宝女皇登基,也就是现任的凰凤国女皇成功临朝,每次见到鸢碧菡,都觉得他穿在身上的那套暄昭衣衫,是代表了鸢碧菡对凰颐女帝的思念。 有一次醉酒之时,凰宝女皇夜入鸢碧菡的寝殿,不等鸢碧菡前来相迎,直接把鸢碧菡压到塌上,扯碎全身上下的衣衫,抛给鸢碧菡一句狠话‘要么赤`身`裸`体,要么换上凰凤女国里的男人衣衫。’ 是命令,也是嫉妒。 凰宝女皇嫉妒自己的生身母皇,得了一位天下最有才华,美艳横溢的男子,因此,想从鸢碧菡的记忆里,彻底的把凰颐女皇的影子给抹去。 可偏巧鸢碧菡在少年时期,曾是暄昭国赫赫有名的少将军,做事果断英武,不输他人,在性情上,自然也是一位骨子里含着玉石铁精之人,硬气的很,宁愿全身上下不留一点衣衫,也不愿穿上凰凤女儿国里柔美异常的男人宫衣。 鸢碧菡的这一举动,惹脑了当今凰宝女皇。 于是,铁链加身,无塌无枕,整座宫殿,所有能遮体避羞之物,尽数皆女皇抬离,只剩下鸢碧菡一人被铁链绕裹,孤零零的躺在大殿之上,直到最后体力消耗尽无,咽咽一息之时才被宫侍们发现报禀凰宝女皇。 凰宝女皇深受打击,立即下令御医院,救不回鸢碧菡的命,所有御医全部陪葬。 那一次的事件,牵涉到无数条人命,动荡着朝中大臣对凰宝女皇统治江山的可信性,给凰宝女皇造成非常大的困扰,而女皇自此,也更加的讨厌暄昭的衣衫,简直到了敌视的地步。 梦初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给二皇子听之后,二皇子极为震撼,望着梦初,木然呆了半晌都没有回声。 最后还是梦初主动询问二皇子如何处理这些暄昭衣衫之时,二皇子方回过神来,拿着衣衫的手,在梦初的眼前,不听使唤的快节奏颤抖着! “梦掌院,你、你说这些衣服该怎么办?其中,有好多件,都是母亲自行设计图样,为的就是担心本宫穿不惯这里衣服而带过来的。若是全都丢弃了,怎么可以呢?那本宫丢弃的,就不是件普通的衣服,而是一名母亲,对孩儿的一片心意啊!” 声音,也归于颤抖。 二皇子抱着衣柜里的衣服捧在怀里,忍着眸里的一汪热烫,失控的向梦初询问着可以解决的办法。 1409.让他们心里都有个数 “回皇夫,如果您实在舍不得,就把衣服藏在殿里隐秘的位置里,不要让皇上看到就好。见着皇上了,该穿什么,该做什么,还是得照着咱们凰凤国的规矩来。眼下皇上宠着叶贵君正是当红的时候,皇夫也不宜与叶贵君争抢去,咱们庚年殿,总会有迎着皇上来的喜庆之日。” 梦初望着二皇子抱在手里的一大堆衣衫,考量着二皇子也不是不懂得迎合时局之人,只需稍加提点,二皇子定能理解他提出来的意见和想法。 “嗯,那倒也是。本宫且暂时把衣衫收起来吧。不过,皇上去叶贵君那里,本宫倒还是理解的。本宫这里,不是还有那三位教房师傅呢?就算是为了避嫌,可能皇上以后来庚年殿的日子也得少了。” 有教房师傅们在,女皇来一次,叶贵君必然闹一次。 这样的结果,正是二皇子喜于乐见的。[ 叶贵君在那边闹,女皇自然要去哄,来他这里的时候也就会随着减少。 那他不是乐得自在清闲? 二皇子在心里,是没打算费尽心思的去迎接女皇到来。 况且,在女皇的心里,他现在是不举事之身,需得好好调理。 庚年殿如今,是要清静一阵子了。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清静,会不会在短时间打破。 “回皇夫,那三位教房师傅已然意识清醒,身体上的伤口也都出现好转之象,并无发炎感染之病症,皇夫大可放心了。” 皇宫里的事情一件件,庚年殿里的事情也是一件件,记得梦初的脑袋有些糊涂。 在这位小主子没嫁过来之前,梦初还以为日后的生活可以简单,轻松一些。 但是现在看来,不成了啊~ 他得比以前更努力认真才,不然哪能对上小主子接二连三的问题? “喔?是么?本宫正有话问他们呢。但是今天就算了吧。你去传本宫的话,让他们好生休息,本宫明个上午有些不解的事情想要询问他们,让他们心里都有个数吧。” 二皇子想和那三位师傅们做笔交易。 交易的内容,是有关西领,还有凰凤两国之间的和平论处。 具体的交谈方式,二皇子还没有考虑清楚,有些事情,他需要细细考量,就利用整个晚上来思索? 谁让他下午睡了那么长时间着? “是,皇夫。奴才这就去传话。请问皇夫还有什么其它的吩咐吗?” 站在殿外守候那么久,梦初早已腿痛腰酸,再不退出,晚上又得过不安稳了。 “没了,退下吧。”[ 二皇子不太在意的摆摆手,躺到床塌上,眼神瞅着塌枕上的绣花,凝眉苦想。 他> 西领的皇室宗亲,性格里应该没有那么软弱,害怕威胁吧? 如果胆子小,性子懦弱,岂会在被叶贵君责打之时一声不吭,用了硬骨忍着?还阻止他和叶贵君动手? 是怕伤了他,还是畏惧于叶贵君的势力? 难道> 思绪里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飘过,二皇子忽然得来一道奇特妙想,心中有了应对教房师傅们的谋算! 1410.美人的身份 “是,皇夫。” 梦初领命,不再多说言语,躬身退下。 第二天,二皇子起了个早。 早早的梳妆完毕,装戴妥当了,在梦初的伺候下,走进被人抢走两个晚上的寝室。 刚进门,就被殿内引人生咳的药味推堵到门外,不停的咳嗽着。[ “皇夫,您还好吧?殿里封闭了整个晚上,药味浓得厉害,要不您先回房,等晚些开窗散尽药味再过来?” 梦初扶着二皇子站到离门口远一些的地方,吩咐宫侍把门扇打开一边,透透屋里的药味,也有助于殿内三位教官师傅的身体调养。 “不用了,本宫看上去,像是那么娇气的人?一点药味都受不了,将来还能成什么大事?” 面颜之上,冷色渐起,明显带着不悦。 二皇子瞥了眼梦初,拿出放在袖子里的手帕掩住口唇,迈进屋内。 “是,皇夫,奴才多嘴了!” 梦初哆哆嗦嗦的跟在二皇子后面一时间,闹不清楚二皇子说这样的话是为了给他听,还是为了给屋里躺着的那几位而听。 屋里,躺在床塌上的三位教房师傅分别占据了正塌和偏塌的位置,那名被二皇子列为冰霜美人的教房师傅独自身处正塌之上,其它两人躺在一起睡在偏塌。 “嗯?美人的身份> 从房塌的分配来看,二皇子猜测出那位冰霜美人应该是三位教房师傅之中,可以谈事的人。 屋子里突来的走路声音,虽然不大,是轻微的响动,但还是吵醒了睡在屋里的三位教房师傅。 冰霜美人最先醒了,望着二皇子逐渐走近,意识里想要起身给二皇子问安,动了动手指,冰霜美人无力的放弃心中的想法,碍于身体上的伤,只能躺在塌上给二皇子以点头代为行礼问安。 “不必行礼了。伤成这般程度的身子,本宫看着也心怜了。好歹是在本宫殿里出的事情,本宫自有责任把几位治好,还望几位勿要见怪为好。” 梦初吩咐宫侍搬来椅凳,二皇子坐在离冰霜美人床塌前方三寸左右的距离,让屋子里已然醒来的三位教房师傅在不同的程度上都能看到自己的侧脸,让教房师傅们可以看清他说话时的表情,以防止他们因为看不到他的诚恳,而对他说的话产生怀疑。 “皇夫过于自责了。臣等与叶贵君之间的事情,间隙由来已久,叶贵君没有取了臣等的性命,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从轻发落了。臣等万幸。” 身上的伤口再疼,也不及被自己从小看到长大,亲自护送来嫁人的侄儿羞辱来得心痛吧。 经历过太多次饱含着伤心的痛楚,如今面对身体上的折磨已经全然麻木,不带有任何的感觉,回归到人性的最初始,冷漠的去对待正在发生的一切。 冰霜男子躺在塌上,眼眸失神的望着二皇子,神色里流露出一股似乎再也不会抱有什么希望的色彩,带着深深的绝望,和凄凉的伤痛感觉。 1411.做长期使用牵制的打算 “呵呵,师傅是冰雪聪明,慧心根生的人。本宫也不与师傅们说些虚伪的客套话,本宫救下你们的命,是有原因的。本宫今日前来探望尔等,也是有原因的,就是不知道三位师傅们,可有兴趣听上一听?” 宫侍俸好早茶食点,在二皇子的面前摆好膳前填腹的小桌,布好三盘食点,躬身退去。 梦初陪在二皇子身后俸茶,替二皇子斟满一杯散发着浓郁香味的热茶水。 二皇子端起茶杯,手拿茶盖轻轻撇着杯子里茶面上漂浮起来的茶星,啜饮一口,解了清早的困意,淡声轻问。 “原来皇夫也不无例外,是个尘世里的俗人!施恩需得求报的道理,奴才们自是明白。皇夫有何需要奴才们去做的,直接说了便是,奴才们即使拼了性命也会去完成。”[ 皇宫里,自来就没有白救奴才的主子,也没有真心想要帮助奴才的主子,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奴才对主子不忠,才会有那么多的奴才叛`变自己的主子,不断的转换着人生里的角色,去寻求新的,可以生存下去的力量。 这就是在皇宫里的生存法则。 冰霜美人虽然口上说着能够让二皇子信任的话,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僵硬不变,不带一丝情感。 如果非要说那张足以凝洁世间万物的美丽面孔上在传达着一种什么样的信息的话,那么很简单,是讽刺,还有浅淡的忧伤。 二皇子可以听出来冰霜美人话里藏着没有温度的报恩感,同时,也能望见冰霜美人脸上的那抹无法挽留住处的哀怨,尤为让人心疼。 “呵呵,没有让你们牺牲性命的方法。是交换,本宫拿一些你们想要的东西,来换本宫想要的东西,至于值不值得,还是由你们来决定。梦掌院?” 话题谈到关键时刻,二皇子回眸瞥了眼站在身后,倒了茶就再未有上前梦初,似有事情吩咐。 “奴才在,皇夫请吩咐!” 躬身行礼,梦初垂眸瞅着地面,言语恭顺,态度卑微。 “去外面守着,好生守着,要是飞进屋里一只蚊子,或是跑进屋里一只老鼠,本宫就把你的脑袋卸下来给蚊子吸血,给老鼠嗑,懂么?” 淡然的眼神,含着漠然的冷清。 威仪十足,散着携带了一股冷气的尊贵。 落在梦初听到话语不经吓抖颤的身影上,二皇子抿唇漾来一波若有若无的笑,对梦初没有几分硬气的小胆量,似是十分满意。 喜欢如此贪生怕死的奴才,只要掌控得当,不超过奴才能够承压的最大份量,二皇子相信,梦初会成为他日后在宫里的好帮手。 而且,为了活命,梦初一定会紧守口风,就算是出了什么不该发生的大事,梦初为了甩清参与者的干系,也会选择闭口不谈,以免祸从口出,伤及自身。 这样的奴才,正是二皇子现在所需求的,所以二皇子对梦初的态度,六分温和,四分严肃,乐的时间久了,就紧一紧,紧的时间长了,就放一放。 二皇子对待像梦初这种类型的棋子,着实很费力气,做了长期使用牵制的打算。 1412.有意思的奴才 “是,奴才马上就去殿外守着,一定不会让皇夫失望。奴才会做到连一只蚊子的翅膀都飘不进来。” 朝着二皇子拈起非常有力的兰花指在眼前真真的做了一个扯断假象中蚊子翅膀的动作,梦初向二皇子鞠了一躬,快速退到殿外合上屋门。 “呵呵,有意思的奴才。本宫还没见过这般夸张的奴才!” 梦初的行为行惯,许是凝聚了太多凰凤女国里男子的优点,和二皇子曾经见过的那些以武力为尊,或是虽然一身儒雅的书生气概,但却总还能让人在行为上认出是个男子性别的暄昭男人并不相同。 二皇子通过对梦初的观察,旦觉得梦初的骨子里带了太多细腻和夸张的柔软情份在里面,如果此人是在暄昭境内,那么不去到宫里当太监,还真是皇宫的损失。[ 言语之中,无不透露着二皇子对梦初极为不适应,可又没办法去改变的忍耐。 “皇夫有什么要交待的,趁着四下里无人,没有人可以听到,这就说吧,不用卖太多的关子,奴才们没有那份等待的心情。” 交换? 说的好听! 谁见过主子向奴才们提交换,并且能够真正做到去交换的? 都是些主子们自作主张的决定罢了,当奴才的,只有认真去听,认真去做的份而已。 冰霜美人见到屋子里除了皇夫一人再无其它人出现,晓得事情也该进入正题,不愿去听太多的弯子,身子会感到疲倦。 “嗯,可以。师傅的要求,本宫完全能接受。本宫想说的话,其实也算是本宫心中的一个想要得到答案的疑问吧。三位师傅们想回西领与家人团聚么?或是,把家人接到一个你们认为安全,适合居住的地方,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享受着自己应该得到的自由?如果你们有这个想法,本宫与你们的谈话才会继续,如果没有,本宫马上就可以走人了。” 任何事情的成功,都需要有一个能够促成存在的关键原因。 二皇子在入睡之前想到的办法,就是三位教房师傅被迫囚困于凰凤后宫里不得做主的自由,打算以此为条件,来和三位教房师傅做笔大家都不会亏本的买卖,就是不知三位教房师傅们买不买他这凰凤皇夫的帐啊。 “自> 愕然的表情,同时出现在三位教房师傅的脸上。 但是奇怪的很,只有那位冰霜美人把惊讶说出了口,其它的两位教房师傅,则是满眼无法置信的望着二皇子,唇瓣随着冰霜美人说出口的声音一张一合,似乎说的,也是从冰霜美人唇里吐出的那两个字。 “嗯,自由。以暄昭夜氏一门的能力,想要救几个人出皇宫,亦或是想要护送一些人,从某个地方逃脱,再到某个隐蔽的地方藏身,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三位师傅都是皇室国朝里的大人物,总不会连暄昭夜氏的名号,都未曾听过吧?若然果真如此,本宫怕是要笑话几位师傅孤陋寡闻了。” 暄昭的夜氏族门,虽然在百姓之间传闻甚少,但是在几国皇室之中,还是能传出些威猛,冷酷的名声来。 如果躺在屋子里的三名师傅真的是西领皇室,那么关于四国皇室密史的事情,定是了如指掌,二皇子深信,他们会相信他之所言,不会是在欺骗。 1413.想要保住性命的理由 “暄昭夜氏?你> 宫里过河拆桥的事情,数不胜数。 冰霜美人怀疑着二皇子话里的可信度,不确信二皇子会不会像其它的皇宫人一样,把算计人的心思都用在利用别人的事情上。 “不信本宫?那你们提个能让你们相信的条件吧!只要在本宫的能力范围内,本宫一定替你们办成,算是略表本宫想要与你们患难与共的坚决?” 无所谓的开出一个让教房师傅全都愣住表情的说法,二皇子优雅的饮茶自斟,目光温润平和,神色泰然自若。[ 一点都没把说出的话,当作一件非常为难的事情放在心上,写在脸上。 “什么?皇夫不是在开玩笑吧?若是我们提出一个皇夫可以做得到,但是却不能做的事情,那怎么办?” 不信,无法全然相信二皇子那般坦荡荡的说法。 冰霜美人如何也无法理解二皇子的思想。 若是他们让他去行刺皇上,二皇子也会去吗? 不可能! 弑君的大罪,谁能忍受得了? “是么?想听听本宫的说法?本宫对‘可以做到却不能去做的事情’的理解意思是,虚构的假象,因此,结论自然也无法成立。 本宫答应你们做一件事情,自然是希望你们能相信本宫的办事能力和为人的性格人品,而你们,若想得到本宫的帮助,也不过就是想考验本宫是否有那份能力而已,并不是要置本宫于死地。 既然如此说来,你们自然也不会选择太超出本宫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让本宫去办,不对么? 与其被囚在皇宫里受着西领国君的威压,还有叶贵君的白磨,以及皇上对你们在身子上的打扰,本宫认为,你们不会轻易放弃这个能逃出皇宫的机会。 国仇之恨与你们没有太大关联的事情,应该也不算是你们想要保住性命的理由吧? 还有一点,也是现存的事实,可能几位心里都应该比本宫清楚。 若是现在马上就对皇上出手,那么西领国将来所要面对的便是能力更胜一筹的凰笞王爷,出于对西领的国势稳定着想,希望你们不要和本宫提些与皇上有关的条件就好。” 皇宫里有人给皇上下毒,那属于国家内部矛盾,谁胜谁负,尚不得知。 西领若是插手,那就会演变成国与国之间的谋刺侵`犯,容易引起两国金戈铁马,水火不溶的战争。 两种方式行为都是针对女皇而来,可是其产生的影响和后果,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二皇子似是料到冰霜美人心里的打算,话里暗喻比拟,明着把事实摊摆出来,提醒着三位教官师傅,什么是他不会允许的界限。 “皇夫似乎多想了。奴才们哪有针对皇上的意思?如果皇夫真的想表示诚意,那就请皇夫派人将我们三位被西领国君软禁在府内的妻儿家眷救出来,藏到一个安全,不会被西领人能找到的地方,只要他们平安到达,奴才们自是相信皇夫所说,日后定当竭力为皇夫办事,绝不脱辞。”[ 被扣在西领妻儿是西领国君派他们来到凰凤女国留下的保证效忠之心的人`质,已经有三年没有见了。 冰霜美人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机会再见到自己的妻儿,现在有这个机会能够试一试,他当然不想错过。 如果皇夫能救出被囚在西领的人,那他们,即使留在凰凤后宫,也只是想留便留,想走便走的事情。 皇夫想让他们帮忙,首先要解决的,是替他们除掉心里的负担,解决背后大患,不是么? 1414.笑如春风,如沐满殿 “喔?只是救人,藏人?如此简单?本宫还以为要捎带着杀人咯!” 二皇子打趣般的玩笑,让躺在塌上的三个男人互瞧了几眼,同时忍不住露出无奈的表情。 “是真的咯!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夜氏在江湖上是做什么的,逢敌必出剑,一剑出鞘,必血溅八步之内。这是夜氏的规矩,给个机会嘛~让他们好久没动剑的人,砍几条性命痛快一下么~” 看到教官师傅们的无奈,二皇子言语之中的打趣越发认真起来。 若是没有听到之前的话语,只听到二皇子说的这一句话,听到的人一定会以为二皇子是位喜好血杀的嗜命之人,从唇里轻易说出的取人性命的言语,哪里是个十六岁少年可以随口当成玩笑说出来,以逗大家之乐?[ “皇夫,奴才等非是好战好勇之人,亦不喜得血腥斩人屠命。也并未存了想要动人性命的心思,恐怕皇夫要失望了。既然皇夫已经表□□态立场,那么奴才也想问皇夫一个问题。奴才被囚宫中,自保能力尚缺,不知道,又能帮得上皇夫什么忙?” 在西领,受胁于皇上。 在凰凤,受胁于女皇。 两国之宫,竟无他们容身之所? 是命,还是上天早已注定的悲惨的结局? 冰霜美人无法理解处于如此劣势而无力去更改的他们,会有何处,是皇夫所需要的? “呵呵,你们希望听真话还是假话?如果是真话呢,就是本宫需要借助你们来打听皇上的一切动向,原因呢? 是源于皇上心中对深恋人儿的喜爱。 如果皇上爱着的那位夫君尚在人世,多半是和你们同等的年龄,所以,这也是皇上当初追逐到你们的最根本地方。 本宫不需要你们奉献什么,只需要留在庚年殿里,无事与皇上说说话,叙叙人之常情,在其中探得消息就好。至于更机密的消息,就看你们自身的能力了。” 能坐上凰凤女皇的这个位置,必然不是傻瓜,不是随便谁问什么,就会无止境的回答下去。肯定会有一些非常秘密的问题藏在心里,而那样的问题,往往都是别人想要寻得的关键。 这一部分的疑惑如何解开,二皇子倒是希望眼前这三位能够看在他替他们安置一家老小的份上,能使尽各种方法,把女皇的秘密盗出来。 只有了解女皇的弱点,女皇身边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每一次可以改变局势的步调,他才能在暗中维护他想守着的九王爷,在九王爷遇到困难时,尽量不被女皇发现的施以援手,助九王爷一臂之力,早登为皇。 “皇夫,那> 听过了真话,怎能不听听假话? 冰霜美人也很想知道,二皇子到底能把什么样的假话当作劝服他们帮助他的理由。 “假话?哈哈!当然是想替你们这些不得自由,受尽委屈的人伸张正义,要你们有个和乐安稳的家嘛~本皇夫可是位宽宏仁厚的一国皇夫喔,该有的,爱民如子的品德还是有的。” 二皇子见到屋里的三名男子明显被自己的话语说的动了心,索性勾唇一笑,含着一抹美艳的春风,如沐满殿。 1415.吃些莫名其妙的醋 “> 满额黑线,听到不如没听到。 冰霜美人的眸,似墨色的池玉一般,望向二皇子的眼神里,怔然,带着不解。 显然是还没有弄明白二皇子如此轻松和他们谈论这个话题的心态。 这是一场交易,一场载满生死,欲`望,利用,权利纠纷,过程起伏跌宕的命运里程。[ 赌注是活在命运里,还没有步入坟墓的生命。 不论是谁赢谁输,总有闭上眼睛,迈入棺材里的那个人出现。 是血液冲击在河流里撞开散石的历史,想改变命运里的轨道,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毫不犹豫的前进,前进,永远不停的前进。 步伐,一旦开始,便不会结束,骑马难下的人生,没有回路可以走。 如果哪一天真的累了,不想再继续走下去,那么很好,除非了结生命,战死在没有烟火的战场,否则,永远不可以停下。 就是这样异常惨烈的一条路,二皇子居然能够面不改色的轻言淡语的说出来? 冰霜美人对二皇子的印象,在瞬间,产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呵呵,不用吃惊了。本宫就是这样的性格,喜好承诺,喜好约定,一旦想要拉拢的承诺和约定可以实现,就会放松到了极致。还请三位师傅莫要怪责于本宫。 既然三位师傅已经与本宫达成共识,那么> 三位师傅的家眷,想来也会有个百十来名,移动起来或许会比较难,三位师傅就好生在本宫的寝殿里休养,静候侍音吧。 待有消息了,本宫即刻便会来通知几位,在那期间,还请稍作些忍耐,不要再惹恼了叶贵君才是。” 有三位教房师傅,加上他的存在。 二皇子不用脑袋去想也能料到女皇近几日可能留宿庚年殿的时候多些。 要是叶贵君再因孤单,寂寞而恼火,吃些莫名其妙的醋,那样可不好。 都说嫉妒是恋爱带来的最大的一种祸患,二皇子可是非常不愿意嫉妒之祸,惹上庚年殿。 上一次他允许叶贵君在庚年殿里大闹,那是夜府的人还没有赶到。 但是叶贵君若要再一次做出让他不喜欢的事情,他就来点认真的脾气和叶贵君这个无事乱飞的小蜜蜂,拔拔尾上的那根刺! 看看是他的指甲片硬,还是叶贵君那锲而不舍,对皇上的执着硬! 眉眸一寒,敛褪眸内刹那散发出的绝世芳华,二皇子拿着茶杯盖子轻轻闷住茶杯里蒸腾缭绕的水白雾色,薄唇向上扬起一丝完美的弯弧,笑的如仙子一般,缱绻惊美。[ “皇夫放心,有了您这句话,那奴才们就静等皇夫赏赐了!奴才起不来身,在心里替为跪拜扣谢了!” 孤傲的言语,凝静内敛的神态,波渺不惊的口吻。 冰霜美人不负冰冷如霜雪的美名,对待二皇子,是始终如一的孤凉态度,不走近,也不离远。 恭卑有序,虽是礼仪有佳,却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副骨血生凉的独僻性子。 1416.透着肮脏,恐怖的目光 “嗯,塌上躺着休养吧,本宫就不吵你们了。” 整个早晨的谈话,好像只有冰霜男人一个人在听,在谈话。 躺在殿里的另外两个人除了紧急疑惑的表情,就再也没有其它的言论,或是参与。 二皇子转身离开寝殿,临走出时,回头张望了眼另外两名男子,看到那两名男子似乎正在以对口型的方式和冰霜美人交谈着。 脚步暂有停顿,复又缓慢行走。[ 二皇子脑海里总是能够出现那两名不出声音就能说话的男子口型,忽然明白过来,难道那是唇语? “梦掌院,你可知道那三名教房师傅的具体情况?因何有两位教房师傅从来没有与本宫说过话?” 好奇的驱驶,二皇子走在路上,心里总是惦记着那两名说唇语的男子,他们与冰霜美人之间的谈话,很让人想去猜想,捉摸。 “回二皇子,那两位教房师傅,本是难言善道之人,其中有一位还是西领文学院里的史课文师,但是自从和皇上有了贴近的关系之后,就被叶贵君命人灌下哑药给毒哑了,叶贵君说,是他用妖言迷惑了皇上。原是三位师傅们都要喝的,但是皇上闻讯赶来,救下一位师傅,并以让师傅们做教房例学为条件,保了那三位师傅的命。” 梦初回忆着当初皇宫里发生的那些和叶贵君有关的一家独大的事情,宫里的各位主子,没有一位不是受着苦难而不敢言,小声的向二皇子禀告,在禀告的过程中,时常向四周望去,观察是否有听到二人说话的奴才。 “喔?结果竟是这般?让人看着心凉呐。叶贵君深爱着皇上,却妒心成祸,是件颇费脑筋的事情啊。以后本宫若想在皇宫里保身,似乎只能紧锁殿门,不让他进,本宫亦不得出了。” 论武功,他是不怕叶梓的,就算不能打赢,也能打个平手,同为凰凤女国之外的男子,能在宫里站稳脚根的,自然本身的功夫不在话下。 但是二皇子不想过早的让女皇知晓他的招式路数,更不愿引起女皇的注意,进而对他深查,想在宫里活命长久一点,最好的方式,就是封殿锁门,不去与人交往,也就不会得人消遣。 “嗯?皇夫难道想一直呆在殿内,不参与任何事情,也包括皇宴之类的吗?” 最近皇宫里好像要举办皇宴,听说是各宫殿都必须参加的盛宴。 若不是二皇子提起此事,梦初倒是忘了,险些忙的要把这件事情给忽略,没有上报。 “皇宴?嗯,凡是走出宫殿的事情,本宫都不做。什么皇宴,一国之夫如此不出席,怕是皇上会不高兴吧?可是,有叶贵君代为出席不就好了?叶贵君一定会出尽风头,给皇上争得不少脸面的。” 宫廷里的皇宴,无非就是打着设宴的名义,公然让所有人花田酒地,吃喝玩`乐罢了。 他也不是没参加过,只是参加的不太顺心。 在暄昭里,大臣们都知道他将来是要进献凰凤女国的人,所以总会想方设法难为他,让他跳舞,抚琴,穿着轻薄的衣衫,倩舞霓裳,身段妖娆的旋舞在大殿上。 那种时候,看着大臣们一个个瞅着他目光迷离,直要把他吞进肚子里的眼神,二皇子真想个出手腕,掐上那些大臣们的脖子,喀嚓一声,了结他们那般恶劣,透着肮脏,恐怖的目光。 1417.这种招术太老套了吧 “呃,好像是庆祝福九王身体康复的宴会。九王前些日子从边关回皇都时,受到很多人的伏击,虽然性命无忧,但是最近才见好些,能起塌走动。皇上的意思是,想给九王爷开个有朝贺喻意的喜宴,皇夫身为九王爷的皇姐夫,除上皇上便是宫里与九王爷最亲近的兄辈,难道,不打算看一看吗?” 梦初猜测着二皇子的意图,无法理解。 就算顾及着身份,也应该去看一眼了,即使是不说话,不敬酒,不打个照面,可大体上总得给女皇点面子,让女皇能在王爷面前过得去吧? 梦初一向都认为二皇子是一位对事情发生具有很好掌控力,能够把握很好分寸的主子,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怎么就无法达到共识了了? “九王的祝贺宴会?”[ 听过梦初说的,二皇子脑海出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女皇为什么想给九王爷举办宴会?真是只为了给九王爷祈福这么简单? 那次千人伏击的刺杀案件,不是有女皇参与其中么? 既然女皇的真实意图是想取了九王爷的命,那怎么还会设宴替九王祈福?明显的,前后不相衬应。 是内疚?还是> 眸色一沉,二皇子想起杀手在杀人时的行为,眼中现出疑惑。 成熟的杀手,一刀毙命,只需出刃,其它的,自然不担忧。 而不成熟的杀手,在刺完一刀之后,必然要再补一刀,以防止被刺之人,没有死的完全,彻底! 倏然一惊,二皇子在意识里好像了解到女皇的用意,心里生出一股寒意。 女皇不会是> 而举行宴会的本意,也只是为了在明面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寻个她没有害九王那份心思的证据? 女人之间的斗争,似乎永远都比男人之间挥臂山河来得暗潮汹涌,波涛猛烈些? 值得人喟然唏嘘啊! “嗯,初订在五月份,离现在还有三个满月。不管因为什么,得让九王爷先能独自行走才可以啊。这来到宴会上,若是让人搀扶着来,就没有举办宴会的意义了啊。” 扶着拐杖,全身包扎着白绢,斑斑是血的赶来? 不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女皇的面子上也挂不住是不? 梦初在心里偷笑一番,认真严肃的回答道。 “倒也是,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好好养着怎么可么?宴会的事情,待本宫再仔细考虑下吧,去或不去,都得寻个正当的理由不是么?” 如果参加宴会,首先就要做好与叶贵君争斗的准备,说不定那天,叶贵君与他暗下里的争抢能够成为宴会上一段尤为突出的亮点。[ 如果不参加,女皇那里就得寻个确切真实的理由,不能让女皇在心里怪责他不懂事,而是心甘情愿的劝他留在宫里休息。 装病? 这种招术太老套了吧? 负伤? 没理由就他庚年殿在夜里遇袭吧? 什么烫伤,摔伤,砸伤之类的就更不可取了,有宫侍在旁边守着,怎么还会伤到?那宫侍不得受到惩罚? 走到偏殿门前,二皇子抬眸望着屋檐那一不太突显的燕子窝,收回目光,迈进殿内。 有些事情,他得和严四叔再仔细商量下方可行事,不能太过鲁莽。 1418.每次都要朕动手制服你 “是,皇夫。” 没有办法改变二皇子心意的时候,梦初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如上所述,是对二皇子的绝对尊从,没有半点的不甘愿。 梦初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变成这副样子,当初铁血热烫的狠劲儿,对待比自己小一半年龄的二皇子,就是使不出劲儿来,反而是越来越听着二皇子的话,总感觉跟着眼前的小人儿,以后日子里就不会吃亏了。 “嗯,行了,退下吧。不用跟来了。” 走进屋里,合上门窗,二皇子摊开纸卷,提笔砚墨,在纸上写下一行密密麻麻的小字。[ “严四叔,凉儿可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你的身上喽。” 下晚入夜,晚风轻吹,沁着蜜心的幽凉。 殿内无人走动的时候,二皇子站在殿檐下对着燕子的方向,仔细端详。 确定四下左右着实无人经过,二皇子揽衫撩襟,纵身扶着殿柱向上如鱼儿腾水般盈盈跃起,手腕靠着燕子窝的窝口轻松一挑,把写好的纸卷弹进燕子窝里,踩着殿柱而下,飘逸的身姿,绝色轻美,旋带起夜里幽凉的晚风,衣衫渐落。 庚年殿的正殿里,传来几声夹了疼痛的吟哼声,滑腻柔软的,似乎不像是伤口疼痛所至。 二皇子着声音走去,伸指在宫窗上戳了个小洞向殿内望去,殿内散落着,几件男人和女人的衣衫。 “皇、皇上,放开我,疼,疼!” 殿里回荡着冰霜美人近乎乞怜的求饶声,呜咽低迷,如小河穿过峡谷时发出的漳涧声,唔然哼响。 女皇在庚年殿?为何没有派人前来通传? 教房师傅们伤势如此严重,重到不能起身,女皇还要强迫他们和她做房塌之事? 女皇原来竟是这般如饿狼一样,饥渴贪性的女人?喜欢做些趁人之危,不近人情的事? 在他的面前,倒是表现的蛮体贴温柔,差点让他对那种类似名义上‘背`叛’的说法,感到内疚了。 “倾怜,你就老实从朕一次不可以吗?每次都要朕动手制服你才行?身子已经受伤了,难道还想再伤上加伤吗?” 女皇的话,传进二皇子的耳朵里。 二皇子怔然一想,脑海里转了个大圈,忽然明白,女皇每次在和三位教房师傅行塌事的时候,都使用了暴`力威`胁? 女皇的品行,在二皇子心中的形象,极速下降。 “皇上,倾怜有伤在身,况且又在皇夫殿内,皇夫于倾怜有恩,怎么能在皇上与皇夫的塌上,和皇上行这等苟且之事?让倾怜有何颜面再见皇夫?” 冰霜美人的声音,像是鼓乐奏起的铜片,颤着忍辱负重的尾音,听在二皇子的话里,染了丝丝别样情绪里的伤感。 二皇子抿起唇瓣,在唇畔上勾勒起一弯美丽的朱砂线,黑如墨玉的水眸里,覆上一层冷淡,漠然置之。[ 女皇若是真顾到了他的想法,就不该私自前来庚年殿,不该做出背着她侵犯别人的事情了,由此可以想知,女皇的心里,定是没他的。 如果非要说有,也不过是如严四叔所说的,女皇要的,是与他有关系的叶氏一族,还有整个暄昭的天下! 女皇,需要他们的支持! 1419.知道反抗朕的后果么? “倾怜,朕小心点,不会让你疼的,朕发誓,真的不会让你疼!倾怜乖,快点让朕亲亲,朕想你想的快要发疯了。” 很难想象,如此粘到腻厌的话语,是出自威仪堂堂,道貌岸然,一身正气的女皇口中。 二皇子捂着胸口难以敌挡胃里泛起的一阵酸意,强压住内心里的干呕感觉。 恍惚中,二皇子觉得眼前之景有些不真实。 没有想象之中的欢喜,也没有想象之中应该承受的痛,有的,只是麻木的心境,和胃里强烈涌出的厌恶。[ 再也无心去理会什么,所有的人或者事情,只要事不关己的,就必须放弃。 看到的也当作没看到,听到的也当作没听到。 小不忍,则乱大谋! “皇上!皇上,你不要碰我!不要碰,不许碰!这是在皇夫的塌上啊!” “那就不在皇夫的塌上好了!非得忤逆朕吗?知道反抗朕是什么样的后果吗?” 正殿里传出几声闷响,似乎是枕头砸在地面上的声音。 二皇子惊惑着向里面望去,瞬间,闭上双眼,不忍再去看那血淋淋的画面。 被怒火烧燃的女皇不顾冰霜美人身子上的伤,强行把冰霜美人扯到茶桌面上,撕裂冰霜美人身上的衣衫,握住冰霜美人的身下,用力的揉搓起来。 女皇的力气,远比二皇子想象中的要大。 大的扯着冰霜美人的情形,或许用拖拽来形容更为贴切一些。 床塌上,被褥上,地面上,全都是从冰霜美人身上流淌下来的鲜血,就连桌面上,也布满温润粘稠的血丝。 “不要,不要!不要碰我!” 冰霜美人,奋力的反抗。 想要逃脱女皇的钳制,明显是惘然。 “不要反`抗朕!不许像那个男人一样反`抗朕!朕是凰凤国的女皇,凰凤天下里所有的男人都属于朕,朕看得上你才碰你,懂吗?” 啪! 一声脆响,是女皇手起掌落后的声音。 再往下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二皇子已经无心再理。 女皇的本质,他算是看透了。[ 得不到的初期,会好声哄劝,得不到的后期,便会拳脚相加。 等到明天早上,也许教房师傅们会不用他做什么事情来证明他的诚意,因为,逃离这座皇宫,对他们来说,可能是再为期盼的事情,也不为过了。 女皇的任性,恰巧帮了他一把? 正殿里,飘摇招曳的烛火,映着宫窗上那个不知被虐打了多久的影子。 二皇子站在偏殿的大厅里,推开窗扇,目光深幽的望着正殿宫窗上由最初挣扎,到最后瘫软不堪的暗影,耳旁听着一声接一声巴掌煽在脸颊上的脆响,握在袖衫里的指骨紧绷,咯咯的硬响着。 “公子,喝杯茶么?” 一杯泛着白气的热茶递到二皇子的眼前,严四叔来去无踪的出现在二皇子的身后,替二皇子合上宫窗,挡住可以窥探其它人影的视线。 “四叔,怎么来的如此快?一个时辰不到?比之前快上一倍了。” 接过茶杯,二皇子任由对面的暗影在眼眸里慢慢收缩变小,很是讶然严四叔的出现。 1420.说些好话,多赏点酒钱 “哈哈!公子你在纸卷连写七次‘急’字,四叔敢不在第一时间内到么?” 密密麻麻的纸卷上,前七个字,后七个字,全是相同的‘急’字。 事态严重呐,他不想来早点都不可以。 二皇子惊讶他的早来,可是严四叔却是惊讶他在屋里已经呆了半个时辰,二皇子竟然没有发现? 以之前二皇子的状态,绝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难道是被对面宫殿里不知羞耻的声音给恼住了? 他家公子,不是看上女皇心境动摇了吧? 这可怎么办?他已经把二皇子心仪九王爷的消息传到夜氏族门去了。 府里的老爷和夫人虽然不同意二皇子的选择,可是到底是尊重二皇子的意见,没有提出反对,二皇子要是在此时变卦,那不是要烦躁了一批人力上的部署? “劳烦四叔了。消息都传回暄昭了吧?父亲母亲可还理解?没让捎了只言片语过来吗?” 茶气,蒸腾在脸上,湿润着脸颊上的皮肤。 二皇子站在合上的宫窗前,没有回首,望着眼前糊了飘亮花纸的宫窗,脑海里残存的女皇虐打的那个暗影,难以抹去,反而愈发的清析。 “夫人捎来一句话,要公子务必小心,保重。” 没有其它多余的闲缀之语,严四叔把叶府夫人交待的一大长串话语总结出其中最重要的一句,带给二皇子听,像他这样的江湖人,记刺杀的任务可以,记替别人捎的关怀之语,走一路,忘一路,不过心的。 “嗯,四叔,夜府最近出任务了么?有闲暇的人分配给凉儿一些么?” 和教房师傅们的承诺,贵在朝夕之速,要尽快完成。 藏着心中的一抹怜悯,二皇子不希望以后在庚年殿里听到女皇的巴掌声响,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把该做的事情处理妥当,寻个机会把那几个人送出宫去。 “任务?没有。最近暄昭比较安静,可能是受了与凰凤国联姻的关系,一些对皇上蠢蠢欲`动的人都暂时消声匿迹了,出来混的,也没有多少是敢在明处和皇上做对的。夜府最近好像收不敷出的,陷入财银困赤了。” 玩笑之语,把染着血腥的话题轻带而过。 严四叔站在二皇子的身侧,闲得有些难以打发时间一般,眼神,轻顿,瞄向二皇子垂眸不语的面孔。 “呵呵,是么?不会是为了要配合凉儿在凰凤的作为,而故意把力量分散了吧?” 挑起的眉梢,温婉含蓄,凝漾起一抹柔和。 二皇子握着茶杯的手,暗中紧了几许,大约猜测着严四叔话里有多少真实。 “嗯?公子到了凰凤,凝心都涨了?四叔哪里骗过你?是真的没有任务!这么多年来,夜府身为皇室暗杀者,在暗处杀了不少有碍皇上尊威的人,杀了这么多年,也该够本了。天下总不能一日都没有太平吧?咱们夜府,也得有个机会适当休息嘛!只不过,现在要为公子你奉献了?记得向老爷夫人多说几句好话,多赏点酒钱么。”[ 江湖上生活,刀尖上过日子。 严四叔看到二皇子的反应,大为吃惊。 他们公子,到了凰凤不过几日而已,性子里的变化已经渐渐显现出来了,不得了呐! 1421.皇宫,不是人呆的地方 “呵呵,待四叔替凉儿做了事情,开多少的酒钱都可以。如果能被允许,凉儿倒是想把整座庚年殿都送给四叔好了。女国的皇宫,不是人呆的地方。” 也许> 正殿里的清脆巴掌响还没有停下,二皇子猜不透这一夜过去,正殿里会不会出现再也醒不过来的麻木身体。 二皇子只是忽然觉得,今天的夜晚,似乎太过漫长,漫长到太过无耐,让他藏于心底的那些暴戾份子,都隐约清楚的闪现在眼前,让他把尚未看清楚的所有,全部都深深的印入了脑海里,不想错过,每一分钟,每一秒难熬的时间。 “不是人呆的地方?可是全国那么多人,却都是挤破头颅想在这座繁华的宫殿里想要占有一席之位啊。四叔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也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都喜欢豪华浮夸的房子。砖搭的屋子不是也能挡风遮雨?像四叔这样的人,随便一棵树都能当作休憩之地!不过,哪个女人要是跟了四叔这样的人,怕是一辈子都要风餐露宿,不得安宁啊。女人应该不会喜欢像四叔这样的人吧。”[ 每个人的生活里都有故事,有些人喜欢把故事扩大化,有些人喜欢把故事当作独家的记忆珍藏起来。 各式各样,谁能活的精彩,谁就能拥有更多无法去预料的故事。 严四叔想起当初自己喜欢的女人就是因为他不能给心爱的女人一个家,而把他的求亲退订,让他至今不再想娶妻为家,摇首喟叹,饮尽杯中暖茶,不再去想。 “呵!人生里追求的不一样吧。四叔,我要保那三位教房师傅家人的平安,迁离皇都,隐世避尘,需要几日?” 充满哀伤的夜,经历一次就足够了。 自以为是的他,擅自作主,留下他们在庚年殿,以为可以守得他们几日平安,可事到头来,却总发现,想象中的,和现实里的差距太远,不是他所能预料和想象到的程度。 想要尽早脱离苦海,唯一的办法,就是加快他计划里前行的脚步,防患于未然。 二皇子可是怕极了哪一日他醒来,身旁突然多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然后他自己,则是被女人打成蚕蛹的样子。 “公子?你指的迁离皇都是说?把他们的家人都救离皇都,永远让西领的人找不到?” 一段日子还能说得过去,要是说一辈子? 除非住到渺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去,才能让别人看不到! 严四叔对二皇子交待的任务,不甚了解。 “永远的话,似乎不太可能啊!到他们出去,护着他们平安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不管他们是隐姓埋名,还是筑楼搭瓦都好,只到确定他们可以自主生活,任务即算结束。这是订钱,先替四叔解解财困之围?” 二皇子走进偏殿内室,坐到妆台前打开抽屉,取出一包份量不少,沉甸甸的黄金交到严四叔的手上,高挑眉梢,莞尔轻笑,笑容里,散着几丝玩味。 1422.公子,懂得做生意了 “哈哈!看来还是自家人好啊,订钱都给这么多?公子,懂得做生意了啊?” 掂量着手上的黄金,差不多几百两? 压得严四叔手腕泛疼。 严四叔收好金子,对二皇出手大方的爽快性格,相当中意,脸上露出些许赞赏。 懂得用金钱收买人心的主子,将来在任何地方都能行走的通。[ 即使一百个人之中有十人是不为金钱所惑,但至少可以有九十个人站在金钱这一边,为甩出金钱的人奉献效力。 以九十人迎战十人,杀伤力谁强谁若,自有胜分,不需再加多言。 “呵呵,金子是死的,人是活的。人若是活了,金子总还是会有的。但金子若是活着,而人却死了,留待金子,能不成死后装棺材不成? 凉儿不是会论假话的人,哪里言语不中听闹扰了四叔,还望四叔勿要与凉儿一般计较,快些完成凉儿请求的任务才是。 凉儿身处皇宫之内,女皇慑于暄昭国本,对凉儿倒还好说,算得上是礼遇有佳。凉儿只担心对面殿里的人,或许没有太多的时间了。整座皇宫里的男人,都是女皇的,她若强行硬来,谁能阻止得了?” 身伤重患的人,都能不顾生死的被她强迫于塌上。 二皇子深感女皇心性之狠辣,对女皇越发没有好感,越发严加防惫。 “嗯,晓得了。公子放心吧,四叔办事有准。就算没准,不还有金子盯着呢么?时间不会太久,静心等四叔消息吧。不早了,公子早些睡着,四叔先退了。” 虽然二皇子在口上尊称他一声四叔,但是族门里的规矩还是该有则有,不可全无。 严四叔退后一步,向二皇子严整的行了一个退礼,和上次一样,转身跃进殿内的黑暗上空,不知从哪块房檐屋顶飞了出去。 殿厅里,少了一个人的热温,顿时显得清冷很多。 二皇子仰首望着严四叔离开的背影,耳边响着从正殿里飘出来还没有消停的呻`吟声,二皇子衣衫未换,倒在塌上似要逃避那种不想听见的声音,不想在脑海里肆意出现的画面一般,扯过被子蒙在头上,强迫自己放下所有的一切担心,不断的告诉着自己,只要把这一夜熬过去,就能看到美好的明天,和天空上那一朵朵散开灵逸的白云。 整夜,被毫无头绪的恶梦侵`扰。 时而身处百花盛开的山谷,时而被丢弃在野蛇乱爬的石窟。 二皇子合衣而睡,蒙着被子浸了一身湿热的汗水,极为不适的从梦中惊醒。 殿外,雾蒙蒙的一片白,鸡鸣初响,庚年殿的院子里已经响起杂乱嘈嚷的声音。 “你们都麻利着点,快去烧水,温帕子。还有你们,都小点动作,吵着皇夫安眠了,本掌院各罚你们五十大板!” “是,梦掌院。” 院子里,梦初和宫侍们的对话一字不差的传到殿内。[ 二皇子撑着锦花绒芯的红绢被坐起,好一会儿没办法清醒过来。 昨天发生什么了?院里为何如此吵闹? 1423.一见面就给他磕头? “来人,进来伺候吧!” 一夜混乱的梦境多少混淆了二皇子的思维,二皇子直到听见梦初在院子里喊出王御医三个字时,蓦地想起,昨夜> 那三名教房师傅的身子> 朝着殿外守候的宫侍们唤喊一声,二皇子褪下一身湿冷的衣衫,坐在塌上等着宫侍进来伺候洗漱更衣。 “是,皇夫。皇夫万福!”[ 负责照顾皇夫洗漱的一众小侍听到二皇子在殿内传来的衣服,马上端着已经备好的衣衫,洗漱用具推门而入,十几个人排成两队,分侍二皇子左右。 “免了罢。本宫昨夜没有睡好,身子有些乏,就不去浴桶里泡着了,你们看着侍候吧。” 每天清晨,都需得一桶热水,洗净全身夜里生出的湿气。 二皇子不想晚了去正殿探望那三名教房师傅的时辰,遂减去一道大清早的程序,跳一步而过。 “是,皇夫!那奴才们就替皇夫擦拭一遍吧。” 宫侍们依令低身一礼,走到浴桶里舀出飘着玫瑰花瓣的温水,沾湿帕子替二皇子擦身。 擦身之后,相临的繁冗细节随之而来。 抹粉,添香,掸醒神花露,一样不差。 更换衣衫,配好玉饰,大到衫布剪裁,花纹样式的选择,小到二皇子小手指上的白玉指环,宫侍们都是经过细心挑选,搭配的完美无暇,将二皇子惊为仙子天人的玉颜月貌,描绘的淋漓尽致,无言可述。 “外面怎么那么吵?发生什么事了?” 明知故问的原因,二皇子心里有数。 二皇子心里没数的,是伤到何种程度。 都把王御医提早一个时辰请来了,应该算是严重了吧。 “回皇夫,三位教房师傅的伤势恶化,梦掌院已经请了王御医过来瞧着,具体的结果,还没有诊察出来。” 宫侍的回答,聪明小心。 既摆明了事实,也道出了不可由他一个小小宫侍能说出口的话。 没有虚假上报,只是适当的选择隐藏了一些不合时宜的事实,留待皇夫亲自询问。 “呵呵,本宫去看看。” 更衣完毕,二皇子摸玩着手指上戴的玉质指环,喝过一碗暖身子的糯米糊绒,迈出殿院,走向宫侍进进出出,抬着血水出来的正殿。[ “奴才扣见皇夫,皇夫万安!” 梦初在正殿里瞄到二皇子的身影,急忙跑出正殿,跪在二皇子的见前,伏身扣拜,额头碰在地面上,咚的一声,给二皇子磕碰个响头,挡住二皇子的去路。 “起来吧!” 大清早,一见面就给他磕头? 是教房师傅的事情把梦初吓到了? 二皇子眯了眯眼,伸手遮住清晨的阳光,脸上现出几丝不耐烦,错过挡路的梦初,朝正殿走去。 “是、是皇夫!” 屋里的三位教房师傅,有两位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面目全飞,脸颊上多处出现淤血未散的红紫痕迹,不仔细认,都无法认出来是谁。 万一皇夫责问他是怎么弄出来的,他可怎么回答啊? 说是皇上来打的? 那他还有命活不了? 跟在二皇子身后,梦初惊慌的点头应声,内心翻腾的比火焰还强烈。 1424.飘浮在空中的血气 “梦掌院,昨夜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院子里这么吵?本宫前来探望三位教房师傅,可是怎的,看到的都是从屋里抬出的血水?伤势,严重了吗?” 脚步,尚未接近正殿的殿门。 一股鲜血的生腥味便扑面迎来。 梦初眼尖的递上一席香帕,二皇子接过帕子挡住口唇,站在殿门前,看着进进出出的宫侍们,眸里含着清滢汪汪的悲悯,未敢轻易踏进殿门,去瞧殿内那一摊摊尚未清理干净的血块。 “回皇夫,昨、昨夜皇上来过了,对、对几位教房师傅们动用了一点武> 该问的总要来问,不管怎么想躲,都必须回答。 梦初的声音一会大,一会小,说到与女皇有关的地方,一律小到二皇子要对着口型来猜。 “原来是这样,本宫进去看看!” 昨夜的事情,他心里清楚的很。 强迫自己隐忍的记忆,二皇子很想记下女皇对待别的男子狠心暴`戾的模样。 他以后就会以这样的事例来提醒自己,今天三位教房所受到的,也许就是有朝一日他反抗女皇时将会受到的待遇。 届时,他的心,就会如湖泊镜面,平稳,安宁许多,任凭女皇拿再多的宠爱来包容体贴他,他都不会对女皇产生一丝好感。 “是,皇夫慢走。” 梦初闻着殿内飘荡的血味,皱皱眉头,拂袖挡在眼前,不忍去看殿内洒了满地的血迹。 “皇夫万福!” 宫侍们看到二皇子走进殿内,全都暂时停下手中的活,向二皇子欠身行礼。 “臣,王林山,见过皇夫,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御医听到宫侍们的拜礼声,放下手中沾了温水清理伤口的棉帕子交给身旁的医官,掸掸衣衫,从内厅里走出,躬身朝二皇子伏身跪地,行君臣扣拜大礼。 “起来吧,都起来吧。各自做活去,不要耽误了。王御医,你也起身吧,以后与本宫见面,无须如此。” 亲手扶起王御医,二皇子看到王御医衣衫之上沾染的血迹,犹如绽放的朵朵梅瓣,湿湿的花片,渐渐扩大,染开。 “谢皇夫!” 顺着二皇子的视线,王御医看到自己染了大片血迹的衣衫,迅速后退三步站在离二皇子较远的地方,恭敬的解释道:“臣身上的血味太浓,为了避免扰了皇夫感官,遂自退三步,还望皇夫见谅!” “嗯,本宫明白。王御医无须多想。本宫此来,是想向王御医询问,三位教房师傅的伤势如何?” 越往内厅临近,飘浮在空中的血气越发浓重。[ 二皇子行了两步停下,站在内厅的隔柱处,瞥眸向厅里的床塌上望去,只能看到轻纱遮挡下露出的玉腿修长,却是划出道道破裂肌肤的伤口,鲜血顺着腿上的皮肤,不断的涌溢流出, 宫侍站在塌前不停的擦拭,吸附血液,却怎么都阻挡不了血液的奔涌。 塌褥之上,粘稠的血液积聚如潮,沿着塌板,滴滴洒落在地面上,凝血如花,怵然满眸! 1425.卷睫轻轻的颤动着 “回皇夫,都是些身子骨上的硬伤,并无大碍,只是需要休息的时间增长了。皇夫大可放心,臣等一定竭尽所能替几位师傅医治。” 扯拉肌肤的裂痕,伤损身肢的断骨。 伤在身体,受戒于心。 王御医站在离二皇子不远的身后,望着二皇子一心向殿内询探的身影,禀□□志。 “王御医,皇上以前,也是这样吗?你> 崇尚武`力,对不服从的人,向来以武断解决。 没有一颗属于正常人的心,性子里,充实着饱满的冷漠。 是个性子极其凉薄之人啊! 完全无视他人的生命,残损,如此性情的女人,因何能担上一国之君? 外界里传言的事事非非,巩怕全然都是真的吧? 内厅里的宫侍在忙,二皇子不便进去走动,看过几眼,确定三位教房师傅都还保存着性命,便放下内心里提起的担忧,走回外厅,坐在椅子上招来王御医想问些私下里不太懂得的地方。 “回皇夫,臣愚昧,不太能理解皇夫言下的意思。臣是治病救医之人,对揣摩主上心思之事,自是一窍不通。臣只晓得,皇夫若是问了,臣便真直相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则矣。” 王御医撩起衣摆跪在二皇子面前,说话的口吻,不夹带任何容得二皇子伺机窥探的立场,秉持着古书里历历在训的为官之策,乃中庸之道。 “也罢,本宫原本也没有想着从你这里知道些其它的。本宫初嫁凰凤,对皇上的性格所好还有些不太了解,尤其是,诸如昨夜这样的奇异事情,本宫难免受些小势上的惊吓,这才对王御医你有此一问。还望王御医把皇上之事告与本宫,也省得生了本宫与皇上之间的误会,不是很好吗?” 端坐在茶椅之上,二皇子眉目清幽,眸色漆黑,沉暗,紧抿的唇角,没有一丝笑容的严肃,似乎对昨夜发生的事情,很是介怀,很是慌张。 “皇夫是想问皇上为何昨夜会留宿庚年殿,并且还没有告知皇夫的事情?皇夫想知道皇上为何会那样做的> 暗中心神一惊,王御医伏身在地面上扣首,总感觉眼前的二皇子,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可以轻易哄骗。 如若不说出个真实的法子来,王御医很是担心二皇子会揪住她不放,进而影响了她谋算多年的计划。 “是的。本宫确实有此意思。本宫嫁与皇上不到十日,皇上便公然在本宫的殿里宠`幸其它男子,这件事情要是传了出去,本宫日后在皇上的各位夫君面前,还能有何尊威?不如趁早让皇上休了本宫,以免本宫在皇上的宫里伤心难过着。也不需要皇上躲着本宫,做出这等让人不得脸面的辛苦事情来。” 抽出袖内的绣帕,抖出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 二皇子垂首低眸,绣帕掩着美艳绝尘的玉颜泫然若泣,卷睫轻轻的颤动着,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绣帕没有沾擦的颊边,悄然飘落。 1426.念着皇上的好,舍不得 “这> 二皇子在王御医的面前,道尽为夫的心酸。 王御医心里详细解读着二皇子话语里的涵义,虽不深信二皇子说的话语里能含了多少的可信度,但表面上还是附和着二皇子的话,藏起内心的怀疑,真诚的劝导着。 “王御医,本宫也知道这样的话说起来有愧皇上。所以,本宫才来向你求证,想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入宫以来,皇上虽然未与本宫同塌,但是对待本宫还是好的,多有体谅和照顾,本宫身子不好,皇上也都宠爱着过去了,温柔的与本宫说着‘无妨’。[ 本宫念着皇上的好,舍不得皇上。可是、可是就在昨天夜里,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这和平时本宫见到的皇上并不一样啊。 本宫查翻过典记,只查到皇上曾经有位非常珍贵的夫君是在三年前薨逝的,而且,好像当时的祭日是末一位是‘八’? 昨天恰好是凰凤历八日,难道,皇上是因为思念成灾,才会做出如此疯狂之举吗?” 王御医脸上的轻微抵触,二皇子一丝不落的尽收眸底。 二皇子有绣帕掩着,王御医想看二皇子的表情,碍于身份,也不敢抬首直眸对视,只得在心里自行揣度着二皇子话里的真实。 美眸里闪过少许狡黠的清风,二皇子明白王御医内心里的担忧,是怕他揭穿她为九王爷办事的身份,遂故意话锋一转,把话题引向别处,让王御医消了与他为敌的想法。 他现在想知道的,并不是九王爷对付女皇的手段,而是要更加深入的了解女皇的性格,做到知己知彼,才能在日后与女皇的交涉中,戳伤女皇的弱点,以此,来保住自己清白的身子,不会被女皇所沾染。 “皇夫话里的意思,是在怀疑皇上如此怪异的行为,是与逝去的鸢贵夫有关?” 心头,一怔。 咯噔停跳几个节拍。 仿佛有所顿悟。 王御医知晓二皇子并没有怀疑皇上是因为身子出现的问题,而是把怀疑的方向定位在皇上思念心爱的人儿之上,心中的忧虑,减缓不少。 “嗯,忆爱成狂,所以每到了爱人离世之夜,就会不停的寻找与心爱之人相似的男子,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情`不`自`禁的想要接触,难以自拔。王御医也认同本宫的这个说法吗?” 轻轻颔首,沉思凝眉。 薄唇咬着手帕犹豫不决,二皇子抬首,一缕柔和,直直的望向王御医,充满期待,想要求证个真实,能得到心安的结果。 “回皇夫,恕臣愚钝。臣在宫中行医多年,皆是按照医本行事,并未料想到皇夫所言。 但是,如今臣细心想来,在鸢贵夫离世的三年里,的确是每到月里拥有特别数字的这几天,女皇就会性`情大发,如同失了理智而伤及无辜。 若然按照皇夫的意思,正好有了确切的解释。待臣回去,也好给皇上熬了相对应的汤药,照料皇上快些好起来。” 面上展露出少见的喜悦,王御医贴在地上扣拜,致谢皇夫指点。[ 1427.他们的受难日 “喔!原来竟真是这样的说法?如此来看,本宫或许有些当医者的潜质?不过日后可怎么办?皇上每到类似的日子就会忆念成狂一次,即使本宫可免了内心里委屈的想法,殿里那三位师傅们又将作何自处?王御医不是也说,身子骨上的硬伤,需得好生调养吗?若然总是受到反复病痛的折磨,不是更不利于身子的恢复?而且,皇上是本宫的天,皇上长此下去,本宫眼见着,于心何安?” 绣帕掩映着不甚担忧的脸庞,渲染着些许无法放开,无法述说的憔悴。 二皇子指间绣帕划过眼角,似有似无的擦着睫羽潸然下的清莹泪滴,不知是真的碎心于女皇的身子康健,还是故意在王御医面前作出一场完美的戏,演足了一位怨夫的形象,伤心欲离,不忍让人心伤。 “回皇夫,臣定会寻些能够帮助皇上克制忆念的法子,来保得皇上凰体平安,不会生出祸患。而三位教房师傅,臣也定会效尽全力医治,使得三位教房师傅尽快好起来,不辜负皇夫的厚望。” 王御医拜扣在地上未敢起身,只是一再的表明身为医臣的本份,对于二皇子话里其它的喻意,并不知言,也未曾相劝。[ “有御医这番话语,本宫听了,倒也算安心了。本宫还有些事情要忙,那就不打扰御医了。” 站起身,绣帕始终捻在手心里,二皇子回眸望了眼血味愈发浓重的内厅,走出正殿。 “臣,恭送皇夫,千岁千岁千千岁!” 身后传来王御医的恭敬地声音,二皇子眼神一黯,收回手里袖帕囊于袖袋里,唇沿儿泛出一许清笑。 “皇夫,早膳已经备好,可以用膳了。” 听完二皇子在正殿内与王御医的对话,梦初在心里对二皇子受到的遭遇生出几分怜惜。 大婚初嫁,遇到这种荒唐的事情,但凡有些正常思想的人,都是无法承受的吧。 陪在二皇子身侧,梦初话语轻微,深怕语气说重了,扰了二皇子的心绪难以安宁。 “嗯,备膳吧!本宫也有些许饿乏了。而且,本宫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啊。” 适才在殿里的那番话,他其实是说给躺在殿里的那三位教房师傅们听的,算是一种施压? 他就是想让教房师傅们知道,每个月,八日,十八日,二十八日,都是与女皇逝去的那位爱夫相关联的日子,也就是女皇忆夫成狂,必定狂性大发的日子,等同于他们的受难日。 教房师傅们都是聪明智慧里的人,话语里的一点就透,哪还需要他说的那么详细? 如果他们考虑周详的话,一定会明白,不出十日之内,这种受尽屈辱的日子还会再现一次,他们的痛苦,还会重新忍耐一次。 或许,只有在这种恐惧惊慌的威压下,他在小小的以利诱,就能顺利的收服那几位教房师傅们的心,助他日后在皇宫里一臂之力。 走进偏殿,膳侍们布好膳食合门而出。 二皇子独自留在殿内食用早膳,思索着要用些什么法子来获得那几位教房师傅们的真心。 1428.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食毕早膳,二皇子换了套干净,未染上血味的衣衫,除去在正殿里染上的腥腻味道。 膳侍们撤下用尽的餐盘,食碗,向二皇子行了退礼离开。 “梦初院,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二皇子静静等在偏殿里约摸着正殿里的御医应该处理好几位师傅的伤口了,放下手中用来挂在花房里吹成干花制香的玫瑰花,唤来守候在殿外的梦初,询问正殿里的情况。 “回皇夫,经过王御医的医治,几位师傅的伤情并无大碍,已经小睡一个时辰了。”[ 正殿里的血腥味,随着一桶桶血水的抬出减少了很多。 梦初去正殿里查看一遍,碎步子快速小跑的奔回二皇子面前回禀。 “喔,睡了?折腾了一夜,能睡下也是好的。王御医有交待什么吗?” 得到梦初的回禀,二皇子并不惊讶。 受累一晚上,即使不睡,那也是有着病痛折磨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过,就算是睡着了,也会睡不得安稳吧? 二皇子正如此猜想着,正殿里忽然传出一声透着悲苦,哀伤的呐喊,紧接着,院子里就传出阵阵混着慌乱的脚步声,是伺候的宫侍急急跑向正殿去了。 “皇夫,这> 伸着脖子向殿门外观望,梦初只看到十几名宫侍的身影在视线里消失,想要起步跟去,却发现二皇子不慌不忙的坐在原处,瞅着放在花篮子里的玫瑰花不动声色,也没有吩咐他去观瞧。 “没事,再等等吧,也许是被梦里出现的痛苦事情给惊到了。” 受了那样的对待,不给惊到,倒算得上是胆大的人,值得他多费些许精力去赞许。 摘下一片花瓣含在口里,二皇子阻止梦初想要上前去观看的念头,搜寻着记忆里曾有看到过关于以花瓣为食的诡异记载。 那些吃着花蜜度过生活的人,不知是真的存在世上,还是假的? 抿了一唇玫瑰花红,二皇子拿起帕子擦掉唇上染着的花瓣红色,眸子里,微波荡漾,闪着冶红烁烁的光茫,散着缕缕妖美的气息。 “禀皇夫,叶师傅> 轻浅的脚步声,响起在偏殿之外。 宫侍候在殿门前,向二皇子传达着正殿里教房师傅的请求。 “嗯,本宫知晓了。就说本宫现在正忙些事情,等本宫忙完,有了闲功夫,自然便去探看了。” 没有明确的吩咐是见,还是不见。[ 二皇子模棱两可的为难,让候在殿门外的宫侍进退两难。 “是,皇夫!” 在脑中细细斟酌之后,宫侍躬身退离,前往正殿报禀。 梦初陪在二皇子身侧,猜不出二皇子此言何意。 照实说,依梦初的猜测,二皇子应该是想去见那几位教房师傅的,可是等到教房师傅求见了,为何又故作推拖,不肯依时相见? 二皇子的心里,到底在作什么样的打算? 难道是> --ps:今天白天有事,晚上还有更! 1429.手指扎破了好几根刺 “禀皇夫,叶师傅> 两个时辰之后,午膳刚过。 二皇子还在偏殿里挑选可以用来风干的花瓣,宫侍站在门外传话进来,话里似带了一丝暗藏的焦虑。 “嗯,本宫知晓了。本宫现在忙着事情走不开,等本宫忙完有了闲功夫,自然便去探看了。让教房师傅们多多体谅,耐心等待会儿吧。” 回给宫侍的,还是那句需要等待的通传话语。[ 宫侍嚅喏应声,跑去正殿里回话。 又过一个时辰,同样的问答对话再次在庚年殿里响起。 宫侍来来回回往返于正殿和偏殿之间,已有三趟,跑得体力困乏,软软的打着轻颤。 “禀皇夫,叶师傅> 下午,到了傍晚掌烛的时间。 晃动的昏黄烛火飘荡在庚年殿里,照耀着宫侍在烛火里拉长的黑影,从正殿里直奔向偏殿的台阶,守候在偏殿的门外。 “怎么?师傅是急事吗?不然怎得一趟趟来催本宫?” 门扇开合,吹进一股下晚里凉凉的风丝。 花瓣在掌心里借风力片片飘落,落得整面妆台上,全都是美丽花瓣铺开的鲜红朵朵,映满二皇子透着愠色的视野。 摆了一下午的花般,如此轻易的就被吹散了,要收拾,需得好些力气。 二皇子一片片的拾捡着花瓣,话音里,带着薄薄的怒。 “回、回皇夫,师傅们若是能主动下塌,巩怕现在已经来殿前跪见皇夫了。好、好像有急事禀告!” 宫侍扯着衣角,手心里憋着一股湿热的汗水,腿脚跑的有些站不稳,心里唉声载怨的想着,皇夫如果还不去见正殿里的教房师傅们,恐怕他的腿就得跑断了。 “呵呵,是这样吗?唉!看来本宫手里的活是忙不完,必须得去看看了,真是愁人的事情啊。你且回了师傅们,本宫换件衣服便去了。去回吧!” 洒落的花瓣捡了一半,剩下的二皇子拂袖一揽全部收进花篮里放好,二皇子无奈的看了眼染上花瓣鲜红颜色的衣袖,吩咐宫侍去回禀。 “是,皇夫。” 宫侍忍着打颤的腿听话的跑向正殿回禀。 “皇夫,您这是> 梦初脑袋里晕蒙蒙的,弄不清楚二皇子拒绝求见了一天,怎么入了晚上,就一口答应了?[ 欲擒故纵的策略,这么快就结束了? “嗯,等了一天,心里的焦急,应该熬得差不多了。在这种程度上,也许本宫提再苛刻的条件都能答应了。梦掌院,你说本宫的想法,对么?” 教房师傅们等了一整天,他也偏殿里同样也熬了一整天无所事事呐! 挑花瓣? 可不是那么能打发时间的好事情,他的手指扎破了好几根刺啊! 得等着明天王御医来时讨份关心包扎起来,不然,一定会红肿发炎,那就不值得了。 套上一件金线描边的套小领单层袍子,二皇子一身素色,衣衫上不沾片朵图花的从屏风后走出来,纯白的衣衫,清宁儒雅,散着淡淡的秀美,尊贵的气韵。 1430.二皇子天生性冷情淡 “呃> 被他猜中了? 真的是欲擒故纵的计策? 可是皇夫有什么可以请求三位教房师傅帮忙的? 难道是为了不让皇上再接近教房师傅,做些过分的事情?[ 但> 皇夫要把责任摆放到三位教房师傅的身上吗? 诱惑当朝君主,此罪乃大啊! 心里想着二皇子有可能做出来的狠心事情,梦初额上不禁流下道道冷汗,为那几位教房师傅们忧心着。 “呵呵,本宫想与他们聊些私人的事情嘛!梦掌院,不要对本宫存在太多的好奇心哟!会受伤的。” 焦躁不安的,可怜的,受伤的人,不知见到他这个如同挽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恩主,会是何种态度? 他很有期盼。 而且,不管他们是痛苦,悲伤,甚至是忧怨的乞求都好,他都不会让他们逃脱他的手掌心了。 白如茉莉花的衣衫在梦初的眸眼里转瞬飘过,画出一抹幽然的清白花蕴,迷着梦初无法抽离的目光,引惹着不经点碰的诱`惑。 二皇子入得正殿与三位教房师傅们一夜深谈,细语盈声,谈的都是极小的音量,陪伺在殿外的梦初拉长耳朵想要钻进殿门里去听,也听不到二皇子与教房师傅们到底谈了些什么。 梦初只知道自那夜深谈过后,庚年殿里的气氛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 教房师傅们虽然仍是每天躺在塌上不得起身,但备受摧残的心境似乎好了许多,在膳食汤药饮用这方面,变得主动配合起来。 而他负责照顾的皇夫主子,平日里少见的笑容也逐渐的多了。 梦初时常看到他的皇夫主子或是伏在桌案旁提笔凝思,眼眸里散发着浅浅的微笑,或是采了很多的玫瑰花瓣笑意满唇的制成干花装在香袋里弥漫的整座殿室都飘着醇浓的玫瑰花香。 二皇子偶而也会兴致高昂的送去给住在正殿里的教房师傅们,说些在暄昭发生过的,好玩有趣的事情给教房师傅们听,教房师傅们听到喜乐的地方,都随着二皇子一起漾起欢快的笑意,日子过的算是平淡,安稳。 在这期间,女皇很少来庚年殿,留宿叶贵君住处的频率俞加增多。 有时候尽管女皇来了庚年殿,大多的情况下,也只是和二皇子品茶聊天,观赏下日落风扫花叶的美丽景致,到了夜晚,自然就离殿了。 值得一提的是,女皇派了几名熟悉身性调养的御医过来庚年殿给二皇子诊查身性为何无法对塌事有所兴趣,御医们经过给二皇子一系列的诊断,统一得出的结果是‘二皇子天生性冷情淡,塌房之事,需得做长久调息打算。’ “什么?咳咳!”[ 得知诊查结果,女皇犹为震惊,品茶之时,呛咳了不少茶水在喉咙里,怒气冲冲的甩袖离开庚年殿,直言御医变成了庸医。 女皇走后,二皇子独自一人合上屋门,躺在塌上蒙着被子笑了许久,直到笑得肚腹泛疼,嗓子哑得再也出不了声,这才迟迟的停住笑意,摸出放在枕下的锦囊,掏出里面一枚用花瓣包起来的褐色药丸,吞了下去。 1431.神密药方,不外传 “公子,你用这样的方法来欺瞒女皇,不担心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女皇将你定罪?” 殿里,黑色的身影幽然而至,从屋梁上跃下,软飘落地,脚步无声,向着二皇子的塌前,缓缓走来。 “嗯?四叔?事情办好了?” 时间一晃不过半月有余,他的严四叔,代表希望与胜算的严四叔,居然就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事情似乎办的不错喔![ 他还以为,至少要用上整把月份的时间方能见到。 二皇子看到黑色身影的出现,玉眸闪出一丝光亮,墨色如渊,望着塌前的男子含笑吟吟的从锦被里钻出来坐在塌上。 “嗯,办好了。虽然费了一些力气,还是完成公子交待的任务了。西领皇帝,真不是昏庸的呐!不是好对付的人,难怪能培养出叶贵君那种皇室下一辈呐。公子,叶贵君最近可有欺负你么?” 守护那三位教房师傅的家人,任务看起来比较简单,可真正实施的时候,险些中了西领皇帝的埋伏。 要不是叶府的云衣卫们应变能力还算不错,他还想回来? 早让西领皇帝给埋到土里等着虫子咬去了。 严四叔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回想起在路途上遇到的风险埋伏,只是淡然的点点头,回答里一笑而过,没有让二皇子担心。 “叶贵君?他倒是有时间来见本宫才行不是么?最近皇上去他那里比较勤,风吹不动,雨浇不熄的,来本宫这里是越发少了。本宫现在正愁怎么挽回圣意,多看凉儿几眼哩!” 话语说到最后,变成可爱的调皮一笑。 二皇子说着与表情完全不相符合的话,笑容在玉颜之上渐渐扩大,明显没有把女皇的冷落放在心上。 “呵呵,公子像是愁么?四叔怎么没有看出来。你那点小心思,四叔会不了解吗?不过四叔有一点很奇怪,女皇一点怀疑都没有?以民间所传,还有皇家史录上对女皇的描述,女皇都不应该是如此愚钝之人啊!” 二皇子的身体,异常于普通人。 即使是检查出来了问题,也应该多做一些理解才是。 没理由御医说怎样,女皇便认得怎样,完全都没有怀疑的迹象? 和外界里为人称赞的女皇,大不相同,让人难以捉摸。 严四叔听完二皇子的话,敏锐的察觉,事情不会如二皇子说的那么简单。 “是么?女皇如何想的,本宫上哪里知晓去?倒是万一哪天被女皇发现本宫用药来抑制体内情`欲之感时,本宫和四叔一样,非常好奇皇上会用何种手段来对待本宫啊!” 御医们的检查结果没有错,说的也都是事实。 只是引发事实的原因,御医们没有弄清楚而已。[ 他不是天生体质不入女色,是个性冷情淡的男人,他只是不愿接受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而强行用药,迫使自己对女性无法产生兴趣而已。 并且这药,是从那三位教房师傅们那里取来的神密药方,不外传滴! 手里的花瓣放进锦囊里丢入香炉烧毁,二皇子推开宫窗上的小户,散去殿内忽然飘出的一缕花香。 1432.你利用我,我利用你 “公子自行小心才好,勿要老爷夫人挂念。三位教房师傅的事情,可有些进展了?他们都同意您的要求了?” 以女皇现在对他家公子的态度,严四叔尚未担心日后会发生的事情,虽然心里有模棱两可的疑问,可是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改变不了的未来,他也懒得过问。 严四叔现在想过问的,是他家公子如何劝说那三位教房师傅为其所用,真的拿他们家里的人相威`胁? 他家公子,不像是能做出那种事情的人啊![ “嗯,他们都答应了呢。不过本宫可没用什么坏坏的手段喔,四叔不要乱想。” 盯着严四叔的眼神,二皇子眸眼一瞥,马上知道严四叔心里在怀疑什么了。 一定是在想他使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欺负教房师傅答应他做事了吧? 他可没有滴! 二皇子义正言词,坚决否认严四叔的想法。 “四叔哪里有乱想,是非常合乎逻辑的正常推理!一定藏了交易在里面,公子,要相信四叔的话,没有利益的存在,不会有人轻易屈服。” 这个小家伙,现在不得了啊! 他还没怎么表现,就只是随口问一问,就能猜出他的想法了? 不简单。 以后他在他家公子面前,得小心了。 有什么心理活动,都收得严实点。 严四叔是打心里觉得,他家公子的慧眼,比夜府的老爷还要精明几分。 “是吗?四叔说的也算正确。交易肯定是会有的,不过是大家都会得益处的交易,有什么不好的?本宫替他们保护家人,让他们有机会与家人团聚,他们则在宫里替本宫随时注意着皇上,旦有危及九王爷的举动,需得及时来报禀本宫。大家各有所需,成了相互帮忙的朋友,有何不可呢?” 事实,就是如此,一点也不可怕。 全都是涉及到了人性上的利用罢了。 你利用我,我利用你。 大家图的是彼此能够连系在一起的能力,互惠互利,有何不可? 二皇子不觉得这样一种比较和平,相户都比较平等,尊重的利用,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坏处。 “公子确信那几人可用,而非可疑?”[ 江湖路险,人心未安。 隔着皮相在外,谁也无法预测隐藏在皮相之下的真实心实。 二皇子涉世未深,严四叔只担心二皇子会托错于人,伤了那颗纯真的心,以后变得再也无法相信别人就不好了。 生活里的相导,还是得寻个信任的人成功开导方可啊。 “放心吧,四叔。凉儿心中有数,教房师傅们都是言而有信的人,只要把那几位教房师傅的家人守护好了,凉儿相信,他们不会背叛凉儿的。” 受过屈辱的心,到底会有多渴望自由,他是不知道的。 但是,没有人可以再比他还要了解那种凌厉,而不肯屈服的眼神代表什么。 代表着对未来的希望,对未来的憧憬。 二皇子可以很认真的猜测出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这一次,是他背弃承诺,做了对不住那几位教房师傅的事情,之后产生的后果,只会有两种,要么教房师傅把他了结,要么> 1433.救人的真谛,在于成全 “是么?但愿公子能猜到事情发展到最后,那个很完美的结局吧。” 严四叔理解二皇子认真起来的决心,可也有着深深不可忽略的忧愁。 人心叵测,尤其是在恨无止境的皇宫里,不得不妨! 他记得,曾经有位风水预言师和他说过,世界上怨念最多的地方,不是在百姓,不是在民间。 而是。[ 一则,在战场,一则,在皇宫。 战祸连年,死伤无数,多少道冤魂无处安息,无法消歇。 是乃怨念杂生之第一重地。 皇宫里,多少妃嫔生不得志,死亦不得其所。 孤风残烛相伴,苦守日落余年。 是为怨念杂生之第二重地。 风水师们在业内都有句行话,‘宁愿替死人探路,也不愿在皇道里修行。’,他们以此来表达皇宫里的险恶之景,以及活在皇宫里的人们,所以必需要承受的思想,与身体上的双重折磨。 严四叔十分担忧二皇子会在如此不平安的后宫里,讨下什么不喜祥的事情,失了命去之根本,到日后,需得承受那些本不该负荷的痛苦。 “呵呵,四叔,相信凉儿,也相信三位教房师傅吧。他们也都是有妻儿子女的人,肯以妻儿子女一生康健作誓向本宫起言,想必也不会存了太多的虚假。人人皆有私心,本宫也有。本宫若不是为了少与叶贵君交恶,大可在皇宫里自由往来,扫扫叶贵君的焰头。可本宫不是不想参与那些争风吃醋的乱事?而且,倘如把皇上的心魂给真正勾了来,就算再有十颗的药,也顶不住女皇那几巴掌啊!” 想起那夜见到三位教房师傅的场面,二皇子至今记忆犹新,没有办法忘记。 整个身都被打成带有青紫瘀痕的可怜模样,面颊就更不用说了,已经肿成连眼眸在哪里都窥见不得了。 唯一能接收到的,就是从那两条小细缝里,发散出来濒临死亡的放弃光茫,霎那,捕捉了他藏了私愿的视线。 二皇子不担心教房师傅会背叛他,因为痛苦中等待已久的心,不会轻易,就被命运所射伤。 哪怕最后的结果是失败了,他们也会竭尽全力,不牺一切代价的去催毁那个曾经给过他们希望的救世主,也就是,他! 在誓约成立的那一刻,他与他们的命运,是紧紧相连在一起,密不可分的。 他若是舍弃了他们,那他在皇宫里,也必定会得不到属于他的那份消息。 而他们若是舍弃了他,他们将终生守在皇宫深院里,再也没有得到自由,走出皇宫与宫外儿女相聚的机会。 一成,则皆成。 一损,则全损。[ 不过,现在他倒是善心多了些,并不想教房师傅们陪着他一起等待着离开皇宫的日子。 救人的真谛,是在于成全,而不是在于毁灭和占有。 况且,夜氏为了守护他们的家人,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总不能白白浪费掉那些甘愿付出生命也要完成任务的辛苦吧? 该活下去的人,得一直活到最后,笑着走出皇宫才是啊。 因此,他和他们商定,三次,只要替他完成三次任务就好,在没有完成之前,他们的契约,一直生效。 不想挨女皇巴掌的命运,似乎只有这一种选择了啊~ 1434.当个传接姻缘的信使 “女皇的暴虐,在公子入宫之初,已有所耳闻。对待前人之事,后来者也应该学着些吧。不然,类似教房师傅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四叔还是那句话,公子你要小心。” 来向二皇子回覆任务之前,严四叔在正殿的瓦顶上来回走了一圈。 对教房师傅们受到的责难,心里多少看了个明白。 严四叔不沉生叹,女人国里的女人,对待男人,就是狠呐,那么漂亮的脸蛋,怎么忍心下得去手,把人煽和面目全飞? 太让人意外,感到不可思议!“嗯,有凉儿的智慧在,女皇动不了凉儿分毫的。凉儿担心的,竟是四叔了。四叔如今的胆子比之前大得多了,都敢在白天闯进凉儿的房中,要是被其它奴才撞见了,不知会传到哪里去了。”[ 之前几次见严四叔,都是在明月高照的晚上,院子里无人。 可是这一次,是女皇刚刚被气走的大白天。 他都不确定盛怒之中的女皇会不会中途折返,命令御医们再给他看一遍身子呢,严四叔竟然就忽然出现了。 说了半天,二皇子现在才发现眼前这个最大的问题。 “呵呵,公子是说四叔出现的时辰不对了?是四叔考虑不周,只想着让公子早一点能够知道消息,好能尽快解决眼前的烦心事,没想到给公子增添隐忧了。” 二皇子的话,说的并不是毫无道理。 严四叔深知皇宫里的危险性,自然不会让二皇子身处险境,出现在殿里之前,严四叔早已计算好宫侍们的活动时限,不会露出马脚。 但这些事情是不能和二皇子说的,因为主仆的身份,总是不能让人跨越等级的边界。 躬行一礼,严四叔像是刚刚发现般,露出满脸讶然的表情。 “没事,本宫也就只是一说。既然四叔把消息带到了,本宫这就去告诉三位教房师傅这个好消息。本宫料想着,他们如果知道了,定也会高兴一阵子。四叔,你身上可带来教房师傅们妻儿的信物,或是能证明身份的衣物?本宫好拿去给他们参阅一番。” 没有信物,口说无凭。 二皇子料三位教房师傅也不可能相信他说出的话,遂想着向严四叔讨要一些能够证明的信物。 “当然,四叔就是料准了公子会有此一问,特捎了几位夫人的发簪过来,还有几位夫人亲手写下的书信,留待公子以防不时之用。” 取出衫内用巾帕包好的三枚发簪打开送给二皇子过目,严四叔把夫人们写给自家夫君的书信也一并交给二皇子,由二皇子新自检验。 “簪子确实是好簪子,光看质地,就属高档金楼里匠花师傅们的高超手艺,非是平常银花工能刻雕出来的,一、二、三、四?还多出来一支?师傅们也很风`流呐!这几封信么,本宫也不便未经主人允许,私自拆阅。就一起都送去给教房师傅们吧。四叔,小心。本宫是当个传接姻缘的信使去了。” 收拾好发簪,书信填放在装着玫瑰花瓣的最底部,二皇子拎起篮子挎在臂弯里,朝严四叔兴高彩烈的挥挥衣袖,笑若春风,吹过严四叔的心上,暖意飘扬。 1435.内心里无法割舍的眷恋 “这孩子,怎么还是一副长不大的小孩子模样?看了真叫人担心,也让人心疼。唉,一切随缘分始终吧。有无嫁娶里的缘分,还得看命里的安排啊!” 偏殿内凉风窜起一股冷意咄咄,黑色的身影浮上殿厅上空,与上空里高虚的黑暗,凝成一色,消失不见。 正殿里,二皇子提着花篮走入,并未引来其它人的注意。 到了殿内,二皇子向三位正在康复之中的教房师傅们诉说了来意,并取出发簪,书信为证,证明其所言不假。 三位教房师傅听过二皇子话语,皆是惊呼,没想到二皇子的诚意,到来的如此之快。[ 撕开书信迅速阅读,仿佛要把一个字分成整句话来看,一句话当成一封信来叠加,三位教房师傅侧过身子,掩面以手袖试泪,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无法抑制住内心里久违的情感,不能言语。 “怎、怎么都掉眼泪了?本宫还以为、还以为你们> 男人的眼泪,二皇子是第一次有感而触。 不太能够理解的悲伤,萦绕在二皇子的眸内,晕头转向。 在二皇子的记忆里,似乎流眼泪是女人的专长,没想到男人也可以在感怀悲伤之时,用眼泪来发泄心中的郁愤? 女国里的人或事,真的都在颠倒阴阳,本末倒置啊! “多谢皇夫的诚意,奴才们心领了。奴才们答应皇夫的事情,自然不会空加许诺,一定会快些恢复身子,好做皇夫背后的眼睛,替皇夫看清楚宫里的每一个人。” 皇夫和他们答成的许诺,一诺千金,不得更改。 他们替皇夫盯住后宫里的每个人心存不良,欲妄害九王之人,而皇夫要替他们做的,便是保住他们妻女的性命,等到他日离宫,可以一家老小,携手并肩,生活在与世无争的地方,重新开辟一块人间乐土,过着与人无忧的日子,安享太平。 这个许诺,对他们来说并不苛刻,相反的,是他们一生都无法得到的,难得的机会。 冰霜美人撑起身子靠坐在塌上向二皇子微微颔首,忍着心中的一腔酸楚,向二皇子别有用心的好意致谢。 “不用客气,本宫也是受了你们好处的。自然也会希望你们可以相信本宫,做好我们彼此,都该去做的事情。那个> 话语稍停,二皇子思绪一顿,不太好意思的说道:“那个,不是本宫为难你们,如果看过了,还是得交还给本宫毁尸灭迹的,出来偷腥,沾着油味可不好。皇宫里,到处都是鼻子尖得不得了的小老鼠,一不留神,就被老鼠闻了味去,你们与本宫,都得不偿失啊。” “这个> 三位教房师傅受到震惊的眼神相互对看,传达着内心里无法割舍的眷恋。 可是一想到二皇子的话,确也是有理可依。 皇宫不比他处,人人自危。 要是不及时把祸引切断,倘然被女皇或是其它的宫里主子们给发现了,巩怕连皇夫都会受到牵连。 拿着书信的手指,颤颤抖抖,屡次送出,数次收回。[ 三位教房师傅总是难忍得而复失的伤感,眼眸里,忍不住清泪泛漾,沾落衣裳。 1436.真金不惧火烧 “嗯> 教房师傅们的心,拿着书信上的言语当作第二条命一样看待的感情,二皇子看在眼里深有感触。 可是比命在重要的感情,在充满残忍的皇宫里,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这是谁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为了一纸书信,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私藏着,可能么?[ 二皇子坐在烛桌旁,取下盖住烛火的罩子,摸出袖口里的火折,轻吹,吹出一股红亮亮的火星。 把烛火点燃,照得殿里伤势未好的人儿,缠着白绢布的脸颊,红彤彤的,比烛火还要美丽。 “皇夫,奴才们了解皇夫的苦心,劳烦皇夫了。” 眼神里的交流,充满悲戚与忍让。 冰霜美人率先交出手里的书信递给二皇子,受伤的身子在经历思想大挫之下,无力的摔躺回塌上,目空无望,眼眸里的失落如凋花瘦败,零散枯寂。 其它的两位皇夫,追随着二皇子手中被点燃的书信默然无语,依次都将手里的书信交由给二皇子点燃,看着自己妻室写来的温言柔语,就那么简单的烧燃在烛火的跳跃里,化成缕缕黑色的烟灰。 “师傅们,本宫如此做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若然有其它办法可解,本宫定不会夺走几位师傅们付诸感情的书信。本宫只希望以此能给各位师傅们一个想要获得自由的盼想,可以等待他朝与妻儿团聚。不再多说,发簪敬请都收好吧。饶是被有心人发现了,整个庚年殿,怕是都要受到皇上的彻查了。” 真金不惧火烧,就算是惧怕火烧的,也不可能真正去烧。 那样名贵的饰物,依二皇子的猜想,极有可能是几位师傅们年经时与心爱妻女的订情之物,他再有理可言,也不会轻易去毁了别人的定情信物。 在男子的心里,留给自己女人的信物,永远都是会超过生命本身的存在吧? “是,皇夫。奴才们一定不会再给皇夫惹麻烦,皇夫放心。” 发簪,插上自己的束发,留出一柄凤鸟的花图,衔着耀眼的宝石,璀璨,绚烂。 冰霜美人躺在塌上,为难的侧过面容,望向二皇子,说出的话语,信誓旦旦。 “嗯,本宫自是放心的。不过> 上次女皇来庚年殿,闹得庚年殿无法安宁。 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们,全都因为女皇的选择而乱了套。 相隔邻的十日之期眨眼即过,二皇子谈及三位师傅们将要面对的事情,眸色一沉,声音黯淡,裹了一层飘摇的惆怅。 女皇若是再想强要几位教房师傅,可怎么成? 1437.奴才们不会再反抗了 “皇夫放心,奴才们> 一语抽咽,竟无言凝噎! 短短的几个字,诉尽无限感伤。 冰霜美人,望着二皇子的视线,慢慢回转过去,连着身子一同偏侧朝向塌内,留给二皇子一道可以看得见的倦累的背影。 “唉。也罢。或许王御医已经研制好了可以减缓皇上忆念的药喂给皇上调养身体了,可能你们就不会再受罪了。而且,你们如果不加反抗,本宫料想皇上也不会太苛求于你们。好好休息吧!本宫也不在这里吵到你们了。”[ 逃避着冰霜美人提起的话端,二皇子实在不知该怎么搭言下去。 只好寻个理由,从殿内走出,以减轻内心里产生的罪恶感。 逼着一个男人去碰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亦可以说,是被一个女人强行碰触,稍有反抗,就会受尽苦头的事情,这样残忍的手段,居然是他来决定执行与否的。 二皇子道尽悲悯,也逃不出与女皇身为一类人的悲哀。 很想找个地方松口气,很想在别人的眼里看到属于理解他,懂他的一抹同情。 但是二皇子明白,都是他自我的想象而已,没有人去同情一个站在冷血角度上的人,他是这样,皇宫里的人更是这样。 二皇子站在殿院里,时间仿佛一瞬间静止在眼前。 看着周围一动不动的人影,可是总有踩在地面上沙沙的响声在耳畔边际里徘徊,呼唤着二皇子,不可以轻易远离现实,逃避应该面对残酷。 这天夜里,女皇如二皇子预期之中的,还是来到了庚年殿。 起初,还好些,二皇子并没有听到正殿里传来什么特别的,例如打人的声音,思绪一散,不由的沉入梦境里。 但是后半夜,二皇子睡到正入眠时,猛然被正殿里异常吵闹的声音从梦中惊醒。 起身一看,宫窗上映进很多在殿院里用来照明的火光,和女皇染着怒气的质问声音。 “说!簪子是谁送给你的?朕不记得曾经送过你这支发簪!是从哪里得到的?” 含着怒火的吼喝,随接而来的是巴掌打在脸上的声音。 二皇子听着外半的对话,听到一半就明白女皇的怒气因何而来。 女皇是发现那支别在教房师傅发间的定情簪子了? “唉> 出乎二皇子的意料,女皇的眼力很好,竟然能在塌上注意到那支发簪的存在? 正殿里没有传来教房师傅们的回话,二皇子猜是那几位师傅打算以沉默代替辩解?[ 这种方式在女皇面前,是行不通的。 披着衣衫下塌,取出放在妆台上与几位教房师傅手里模样类似的一支发簪攥在手心里,二皇子隔着门扇轻唤道:“梦掌院,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回皇夫,皇上在教房师傅身上发现一支金簪子,好像> 梦初寻着措词,不敢咬词太过直白,只好尽量把事情描述清楚,让二皇子能从话的意思里,把女皇动怒的原因给听明白。 1438.邀您在殿内品茶赏花 “嗯。就知道皇上会生出这样的误会。梦掌院,本宫今夜身子不适,就不过去与皇上解释了,你拿着这支发簪替本宫传个话给皇上,就说本宫念着三位教房师傅心怜,特一人赏了支簪子做为礼品,不想却让皇上误会几位师傅了,本宫多有内疚,还请皇上息怒,不要再多增无谓惩罚。此发簪乃是本宫离家时,父母赐赏的陪嫁之物,不属于凰凤女国,愿得皇上体谅。明日午后,本宫亲自奉茶于殿内小桌,亲自向皇上赔罪!去罢!” 殿门自内打开,莲藕玉臂,白荷花一样纤美修长的指尖拈着一枝发簪送到梦初的面前,二皇子在殿里轻声吩咐道。 “呃?” 惊讶!感叹! 叹到一大堆疑问瞬间扑腾在脑海里,展着小翅膀,飞啊飞的。[ 梦初就闹不明白了,这算怎么回事啊? 教房师傅们头上戴的莫名发簪,居然是皇夫亲赐的? 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乌龙,女皇这回是颜面无存,荡然消失啊。 传到宫里说来说去的,当真有损女皇的尊威呐! “还不接着?等着什么呢?不知道本宫伸手很累的么?” 殿外的风,吹得二皇子手臂清凉,似滴了屋檐漏下的雨水,冰得皮肤难以忍受。 二皇子递着发簪得不到梦初的接下,难免胸怀染上些许闷气,言语之中,怒潮泛波,吓得梦初在门外,连忙接过二皇子递出门外的发簪,打了一哆嗦,快步向正殿跑去。 “禀皇上,奴才有要事禀奏,还望皇上细听。”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梦初双手托着二皇子送来的发簪高举过脑顶呈送到女皇面前,恭敬禀言。 “喔?相同的发簪?这是为何?” 眸内生出一缕讶异,女皇拿起梦初呈在手心里的发簪仔细端详,与教房师傅们戴在发上的金簪相作比较,从中看出一些在雕花上比较相似的雕工手法。 “回皇上,这些发簪是皇夫从娘国里带过来的送嫁之品。皇夫怜恤教房师傅们的授教辛苦,遂从其中选了发簪赏赐给三位教房师傅。此支发簪是皇夫拿来给皇上做比较的。皇夫说,如果扰了圣怒,还请皇上息怒,明日午后,皇夫邀您在殿内品茶赏花。” 二皇子的话,梦初没有原话照搬,而是在表达清楚二皇的意思之上稍加润色,使得二皇子的话语圆润有余,恭顺有佳,既解释了发簪的由来,又溶合了皇夫拟邀女皇的虚`幻臆想,颇讨女皇喜欢。 那一句‘在殿内品茶赏花’,也不知怎么的,听在女皇的心里,忽然就把女皇的心给捉住了,咚咚的心脏加速跳动,仿佛快要跳出喉咙,止不住的往胸口上蹦。 偏殿里,二皇子披着衣衫靠在宫窗前,把窗户的只角拉开一条小小的缝隙,顺着缝隙往外观看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当听到梦初把他的话简直是回锅了一遍报禀给女皇之后,二皇子小心的放下窗扇,走回内室躺到塌上回想着刚才看到女皇怔然不已的画面,眼神清淡,覆上一层毫无色彩的冷漠。 1439.活出自己的滋味 “这是> 梦初,故意含糊转达他的意思,是为了> 不想让女皇为难他,不想让女皇猜测她故意会有所图,所以,把他意思分明的话语,转换成了暧昧不清,让人空易产生误会的臆想之语? 这就是皇宫里的生存之道吗? 一步走错,步步错?[ 一招险胜,招招难? 以后,他的生活,好像会更加为难了啊~ 正殿里女皇的怒火声,逐渐消退,再也听不到女皇叱责某些人的声音。 恍惚之中,偶有几声拉长的呻`吟声传入二皇子半睡半醒的梦里,牵引着二皇子一颗芳心悸动的心,在梦里,与心爱的女人儿,不受礼仪道德束缚的,自由的相聚。 几日后,午后的风儿轻轻吹着温柔的暖风,摇曳着青翠的树枝儿,妩媚的摇摆着。 碧空万里如海,点缀着点点可以幻化作任何形状的清白泡沫,是个白云朵朵的晴天。 很久未得平静的庚年殿里,宫侍们推着身体慢慢转好的教房师傅们走到院子来晒太阳。 二皇子站在偏殿的阁窗前,隔着一层透气的薄纱望着院子里看着天上流云朵朵,相互而视,脸上露出淡淡笑容的教房师傅们,吩咐梦初备上茶点,在殿院中央摆起置膳的小桌,招呼三位教房师傅们落座,嗓饮香茶,品食点糕,畅谈一些可以和乐的言语。 “皇夫好兴致!皇上约有四、五日不曾来了,皇夫怎能还有如此雅兴与奴才们聚桌谈聊?” 茶盖,抹去杯水之上的一层浮叶,连带散了几滴茶泡落下。 冰霜美人叶倾怜品饮一口二皇子赏赐的香雅之茶,放下茶杯,轻笑着问。 在他看来,以审人二十几年的眼光,叶倾怜总能在二皇子的身上,看到一股与人疏离的冷静。 那种冷静,幽深似海,沉默如山。 即使山海相依,却依然不会受到干扰。 海,依然是海。 山,依然是山。 直觉上认为,或许那种清冷安宁,无欲无求的冷静,就是在气势上能压制女皇对二皇子无可奈何的有利手段,叶倾怜很想探得那份藏在冷静背后的原因。 “呵呵,皇上的心在哪里,身子就自然会去哪里。本宫就算是暗中许愿求了,也求不得来什么。倒不如清心寡念,不作理会,活出自己的滋味来,岂不是更好?” 自上次二皇子向女皇设茶桌赔了歉礼之后,女皇在花桌旁,似乎很着急的想触摸着他的体温,可是当事情发展到女皇已经隐忍不住,而二皇子丝毫不见起色的之时,女皇气急离开,至今再未前来庚前殿。[ 二皇子心里也藏着一丝难解的疑惑,女皇留在叶贵君那里,许是让他给挫败的? 可是,他的身子,对女皇的碰触,就是没反应,能怎么办? 御医来了,也检查了,也派人送了药方过来,梦初可是每次都认真盯着药壶,一刻都不敢担搁的。 不过,没有入得他的口,被他拿来当花肥,浇在屋里的盆景里做补料了,又能如何? 他的身体没有病症,是单方面对女皇一个人没有兴趣而已,也不是对所有女人都没兴趣,女皇非要强难于他,他也只好拿出不要身份的脸面,做些背后的事情呗~ --ps:开始补昨天欠下的六更,今天的六更,希望一晚上,能码完吧。第一更奉上!! 1440.以后要住在一起 “皇夫这话说的> 三名教官师傅之中,只有叶倾怜能够说话。 与二皇子闲谈的责任,自然就落在叶倾怜的身上。 经过近些日子以来的一段接触,叶倾怜对处处与女皇针锋芒露相对的二皇子,颇有些好感在内心里滋生。 一是因为赞赏二皇子敢于反抗女皇的勇气,二是羡慕二皇子身无后顾之忧,可以公然在暗地里违背女皇之意,不讨得女皇的赏心悦目,也不参与宫廷里的内斗。[ 阔然开拓的心胸,淡如清风祥云的宁和,光是二皇子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种娴雅悠远的气质,就深深吸引着叶倾怜好奇的目光,不忍离开二皇子闪烁着耀眼锋刺的身。 很想知道二皇子是怎么知道的,也很想知道,二皇子因何能够保持着一颗如此平常,平稳,平淡的心态,独处于凰凤后宫之中,以不受宠之身,搏得女皇屡次失控宠爱的原因。 “呵呵,还未请教,三位教房师傅的真名实姓?以后要住在一起的时间,也还长着,不知道名姓,怎能分辨识人,晓得遇到事情了,如何应对?” 风华绝代的少年,面对着比自己年长将近一倍的前辈们,毫无尴尬的说着同龄人之间才可以出现的话语对论,让满院子里正在忙活的奴才们,皆是一愣,停下了手中的活,木然的看着。 “怎、怎么了?本宫> 江湖上的人,不分男女大小,皆以姓名称呼。 虽然谈不上是尊敬,但好歹有个人与人之间的平等相处。 二皇子不理解的环视殿院里的奴才们一圈,没怎么弄懂满院奴才们的意思,侧首向梦初询问,是不是他的话,惹到众怒了。 “回皇夫,皇夫是主子,奴才们都是伺候皇夫主子的奴才们。皇夫主子想知道奴才们的真实姓名,倒是没有错的,并没有犯了宫中的规矩,皇夫大可放心。是这些奴才们过于惊讶,以至于扰到了皇夫,还请皇夫主子恕罪!” 宫里的主子们都是天,他们这些奴才是处在比地面还要低洼的地狱里,从进宫的那一刻起,早就忘了自己的真实姓名,不知道自己身归何处,死后冢坟要面向何方。 现在皇夫主子,询问奴才们的真实姓名,让奴才们记起了在进宫之前的,属于家的感觉,要说全然一点都不惊讶,也是不太可能的。 在殿里奴才们的眼中,三位教房师傅的地位,和他们都是一样的,并没有把从西领来的身份给特殊化,所以,二皇子问起的时候,奴才们才会更加的反应敏`感,不是有意要惊吓到二皇子。 躬身垂首,梦初陪着笑容解释,代奴才们向二皇子求饶。 在二皇子侧身转首的瞬间,龇牙裂齿的朝着殿院里的奴才们使劲儿弄着眼色,让众奴才们快点去干活,不要站在那里傻着一副面孔,给他添堵。 --ps:嘿嘿,第二章完毕,还有十更,努力,努力,再努力! 1441.美景,源于自然 “呵呵,惊讶?本宫做了什么惊讶的事情吗?梦掌院,今日本宫与教房师傅们聊些想说的话,你看着时候,都给殿里的辛苦人儿入半天的休息日子,连膳房的人一起休息了,都去宫里喜欢的地方绕绕吧。 想玩的去玩,想睡的去睡,今天特例了。 听说玫瑰园里的玫瑰花开了,各种颜色的玫瑰花都有,你领着大家伙儿去赏着,到了入膳时刻,记得提前回来半个时辰,给本宫和师傅们做些膳菜即可。” 有奴才们在旁边瞅来瞅去,他和师傅们的交谈也诸多不便。 而且,旦者奴才们里有其它殿院里的内眼线,瞧见了,听到了可以故意歪曲的事实,告给女皇听,他少不得又得和女皇一阵子周旋,心疲体乏的很。[ 倒不如全都限了令制甩出去,他们不想走,也没办法,需得离开。 如若私自回来偷看偷听,那严四叔晚上就有活做了,毕竟在皇宫里,几千人相处的殿院里,少了个主子什么的,女皇许还能瞥上几眼,要是只少了个办事不利的奴才,谁又能去放着惹了他这个皇夫主子的气焰,替个奴才出头? 呆在凰凤后宫里久了,二皇子的身上,自然而然的沾染了一些身为主子的高傲,也没什么不是可讲究的。 “皇夫,这> 皇宫里的主子,给整个殿里的奴才全部放出去休息。 那秋风吹落的叶子谁来打扫?主子们换下来的衣服谁来清洗?膳食房里没有收拾的菜品,谁来管? 梦初嘴角抽了抽,对二皇子有时做出的一些很让他摸不到头脑的吩咐,感到很无力。 “例子不都是人摆出来的?既然没有人敢走,本宫就先趟这条河了,皇上若然怪罪下来,本宫替你们一力承担着,还不可以?美景,源于自然。本宫要与教房师傅们在自然之中品茶聊事,你们就不能给本宫腾个地方?” 话说,他的脾气,很好着的。他的忍耐力,也是非常不错的。 但是在皇宫里,要是遇到个像梦初这种前怕狼后怕虎的奴才,身为主子,他也是很受伤呐。 一个命令,要他重复好几遍才能被强行去做,他重复的心里都快冒火了。 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他这个主子在顶着? 二皇子忍着耐心,喝下一口茶水消消内心升起来的火气,挑眼眉梢,淡淡的勾了勾唇角,试着和梦初进行再一次的沟通商量。 “是,是,奴才尊旨,奴才这就去办!” 梦初的胆子,经二皇子比较□□的选取一番,急速缩水,躬着身子在殿院里周走一圈,领着一群长队的宫侍们闭合殿门,当真听了皇夫的话,全都乖乖赏花去了。 叶倾怜看着二皇子小小年纪,竟然学会大人的模样呼声呵笑的,即使是内心里再有憋闷的地方,也挺着内心的火气隐忍着,不觉又把眼光多放在二皇子的身上几分。 --ps:第三更,今天的速度> 1442.身为男子,能曲能伸 “呵呵,皇夫的忍耐力,向来如此长久?若要是宫里其它的主子,定要手起掌落,赏几声巴掌听听了。” 叶倾怜的心里忽然萌生一种奇怪的念头。 以二皇子这般懂得审权度势,上能游说于女皇,下能隐忍于奴役的性格,倘若真的想和他那个侄儿去争夺女皇的宠爱,怕是没有不能成事的吧? 事情成功的关键与否,应该在于二皇子内心里的,愿,与不愿上面吧? “手起掌落?本宫只是舍不得手疼!本宫的手,金贵的很,打在奴才们的脸上,有失优雅了。怜亲王,本宫说的可在理?”[ 奴才们合上殿门退去,有夜府的云衣卫在暗处守着庚年殿,二皇子并不担心会有其它的人可以听到他们的说话。 一经开口,道的便是叶倾怜在西领时,以自身名讳封王的称号,言语态度上,多了些许与长辈们相处的恭敬。 “怜亲王?呵呵,皇夫若是不提,本王似乎已然忘却,本王还有一个如此让人怀念的称号,两位皇兄,倾怜说的,可还道尽两位皇兄的心意?” 眸向一转,转到端坐身旁左侧的两位教房师傅身上,叶倾怜在两位皇兄的眼里,看到颇为淡然的无谓目光,唇角,散着淡淡的讽刺。 两位皇兄别过眼神,视线望向二皇子,像是在询问二皇子为何有此一问。 “四下无人,闲来聊谈。整日听三位王爷在本宫面前以奴才辈份自居,折煞本宫了,受用不起。只不过为了目前无法改变的大局着想,本宫在没有旁人的时候,且先向三位王爷做个拜礼,用以偿还平时里各位在本宫身上受到的不得已的卑微!” 扶着小桌站起身,二皇子恭正的站在三位教房师傅面前,、态度十分郑重的朝拜一礼,垂首弯甚,做足了礼仪上的辈份。 “皇夫何故于此?本王与皇兄们,如今已是虎落平阳,沦落到成为女子塌上玩物,任由女子风`流的玩物,何需这些没有必要的礼数?” 伸手扶起二皇子弯低的手臂,引上小桌。 叶倾怜的脸上显出一丝惊讶,没想到二皇子会突然对他们恭行拜礼。 虽然未曾扣盖双膝,但想来二皇子出嫁凰凤之前,也是养在暄昭皇宫里的皇子,尽管不是血缘关系,可皇族的身份毕竟还是摆在那里,二皇子与他们都是尊贵相等的身份。 如果二皇子当真给他们下跪扣拜了,那他们也免不了要回扣一礼,以示对暄昭国体之尊重。 现在这样倒还好些,不是过分庄重的扣拜,也不需得他们向他还礼。 在二皇子的心里,应该把他们的处境,都考虑周全了吧? “呵呵,短暂的隐忍,赢来一生的自由,值得的。身为男子,能曲能伸,才是最值得人敬重的品格。本宫不也是在皇上面前,为了自己的的目标,而周旋呢么?美人计,不是那么好应用的。” 听着叶倾怜自我嘲弄的言语,二皇子联想到自己的处境,也是心中感慨万分,言语之中,透着无尽的悲壮! --ps:第四章> 1443.女皇的耐心,快要磨光 “呵呵,美人计这样的想法,或许只有在皇夫这里行得通吧。本王与两位皇兄,都是受教于女皇的人,想利于美人之色,已经没那个资本了。” 不是想碰那个女人,而是那个女人太老练,只需几下子,就找到他们会爆发的那种感觉。 想控制时,已经来不及了。 叶倾怜等人自己知道,他们的身体,比他们的心,还要更容易的去接受那个女人。 “呃> 闲聊的话题,收回到最开始想要询问的。 二皇子虽然知晓三位王爷的名姓为何,但是未经介绍就擅自称呼,总还有些不太礼仪之道。 他是识文重教的人,不可以做太多逾越规矩的事情。 “呵呵,皇夫不提这等事情,本王倒是忽略了。本少这就来介绍。本王名倾怜,字云德,封号怜王。这位是本王的五皇兄,大名倾瑞,字云祥,号瑞王,而另外一位,是本王的八皇兄,大名倾,字云懿,号王。两位皇兄本是健语之人,怎奈梓那个侄儿> 新婚之期,他们哪里能想得到女皇会在他们的茶水里下药? 胡乱说着走错房间的道歉话语,因着酒兴太多,肯请借杯茶喝,结果趁他们不注意,在茶里混了迷神之物,种下了造成今日发生一切的恶果。 现在,身残体伤的他们,要向何人去述说心里的委屈去? 叶倾怜想起事情初发的那几日里,他和两位皇兄被女皇锁在殿室里不得天时,后来又被自己的皇兄以家眷作饵相逼的苦难日子,不禁话语里带了点滴的苦涩,涩的心头发褶,翻山越岭一般的,颠倒的难受。 “怜王,瑞王?王?如此一来,倒是本宫,和庚年殿里的奴才们未识得三位王爷真身了。以后还请三位王爷多多指教,依着本宫的预料,差不多要有事情发生了。” 最近严四叔带给他的消息里,女皇针对凰笞王爷的行动举措比较大。 众所周知,凰笞王爷因回朝途中遭遇的伏击一直在府内养伤,但是女皇好像不太相信如此安静的风格,会属于凰笞王爷,在凰笞王爷的府里,派了大批的凰使卫军,日夜不间歇的监视着凰笞王爷的一举一动,意图寻找出对凰笞王爷不利的证据。 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凰笞王爷整日躺在病塌上修养,白日里不接人待客,夜晚里闭门不出,女皇的人跟了许久都没有找出其中的破绽来。 二皇子猜测,女皇的耐心,快要被凰笞王爷给耗尽磨光,那剩下的,就只有利用一些暗在的手段,或者借刀杀人,或者亲自手刃。 总之,有凰笞王爷这颗眼中钉,肉中刺走动在女皇的视线里,二皇子认为,女皇不会善罢甘休的。 --ps:熬夜码文,才码出来五章> 1444.叔叔之类的称呼 “是么?皇夫的意思是,上次和本王谈的条件,可以先行履行约定了?难道是> 叶倾怜和两位王爷同时脸色一变,心中所想没有完全相同,但各自也都能理解到二皇子所言何意。 那也就是说,他们> 算是一种对未来的盼想吧~ “差不多吧。所以几位王爷要尽快把身体养好,才能完成与本宫的约定啊!想要见到不愿放开的人,也得有那个努力才行的呀!”[ 三个人的伤势,如今都在快速的好转中。 比受伤之初,反抗女皇的那一阵子,转好的速度算是非常有疗效。 加上这几日女皇也并未出现在庚年殿里,二皇子只希望一切都能够顺利的实施,能够在真正的意义上,替他心里也不愿放开的那个人,解除灾难的来临,做好那个人的守护者。 等到将来有一天他们若是能挣破人言可畏的束缚,也许,真的能走在一起,看到属于两个人希望的未来,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吧。 “皇夫,本王最近可是一日四`五碗汤药的灌着,很尽力为皇夫想着呢。可是> 伤势的好转,需要静养。 以眼前的情形来看,巩怕他们> 叶倾怜在心底算了下日期,无奈的端起茶杯,叹口气,饮着香茶,让满心的怨艾,随着香茶一同饮入喉中,没有把心里的担忧说出来。 “怜王是在担心女皇会出现的日期?这件事情交给本宫来办,一个月之内,不会让女皇再靠近三位王爷了。三位王爷只管好好养着身子,多食些补品,加强体肌的康健,万一事情真如本宫所预料的发生了,烦请三位王爷一定要尽全力帮助本宫,本宫就万感恩谢了。” 叶倾怜的忧虑,二皇子也预料到了。 做为应敌之策,出于比较没出息的说法,看来他又得向他的严四叔寻求对策,让严四叔领着夜府的人,暗中排布在女皇的周围,做出一些可以吸引女皇注意力的事情,让女皇疑心大作,没有精神留连花前月下之事比较好啊~ “皇夫放心,倾怜与两位皇兄,有机会能看到一条充满希望的未来之路,全然是拜皇夫之礼,未曾有言回报,就以此当作是对皇夫的谢意吧。” 帮助二皇子完成三件事情,就可以在夜府的护卫下,过上远离宫廷纷扰的生活,不参与宫内的政事斗争,只享受人生在世的天伦之乐,闲倒出空来,领着妻儿游山阅水,这样的生活,远比在宫里过着锦衣玉食,侍者成群的日子要好很多。 叶倾怜是个不喜欢欠别人情感的人,尤其还是亏欠到比自己小一半,处在快要当他小孩年龄段的小娃娃的人情。 有的时候,叶倾怜一人独自思考时常常会想,如果二皇子不是嫁给了女皇,那现在,他与二皇子的见面,如果是相处很熟悉的情况下,二皇子应该会管他叫叔叔之类的称呼吧? 1445.宫里的鬼神事情 “呵呵,三位王爷的好意,本宫自然就不再推辞,甘心受领了。那三位王爷且慢慢品茶,本宫要回殿里想些怎么才能让皇上失眠到无法来庚年殿的事情了。本宫拜托给各位的事情,请各位一定放在心上,本宫日后,就指望着各位,而希望着了。” 站起身,抚顺身上的衣衫,二皇子郑重其事的朝三位王爷躬身一拜,在叶倾怜微微颔首,表示理解的回应之下,走回偏殿,写了张紧急呼唤严四叔的纸条放进偏殿屋檐下的那个燕子窝里。 在之后的几个月里,每当暗示着女皇要来庚年殿的夜晚,凰凤后宫里,就像是出了被诅咒的鬼魂一般,要不就是哪里无人居住的宫院会突然烧起大火,要不就是哪里的宫女在半夜里遇到了白影飘飘,没有头颅的尸体在殿院里走来走去。 每次事情的发生,都在入夜刚半之时,总是恰而好之的赶在女皇忆躁之前发生,把女皇的身影吸引得整座宫殿里,无处不在。 宫里渐渐开始出现一些有关于鬼魂出现,类似灵异杂谈之说,从小范围人的口中,迅速演变到大范围的人在私下里相互讨论,传转着。[ 每座殿里的人,上为宫里的主子们,下为宫里的奴才们,没有一个不忌讳的,没有一个不害怕的。 女皇连月被鬼魂之事反扰,禁不住宫里人心惶惶,终于在舆论越演越烈的情况下,跪在皇祠亲堂里整日整夜,肯求祖先保佑凰凤皇宫风水之灵,天地之气,谨防邪魔入侵。 女皇还言词诚恳的向祖上有德先辈禀明,会请到凰凤国最有名□□邪灵的寺院灵者,来宫里做法,拜祭那些扰人慌乱的灵神,在那之前,女皇希望诗家的祖辈们一定要守候在后宫里,不要让鬼怪事态愈发扩大。 也许是女皇的诚心打动了远在天上的皇室祖先们,宫里人见到鬼怪的事情,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变得少了。 女皇每天派人在皇宫内院里到处搜索是否有人故意传播鬼神之言,以图霍乱皇廷,但是几经查勘,女皇派来的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人,或者事情发生。 宫里的鬼神事情,最后在找不出任何线索的形况下,不了了之的结束了。 虽然宫侍们偶尔也会谈起那时曾经慌到两条腿当成四条腿飞速躲逃的亲身经历,但大多的情感上,已经从入心的恐慌,转变成玩笑之语的心态,不再显得害怕,惊蛰。 过了四月份,凰凤女国收到龙凉国君来信,信里的大概内容,是龙凉国深受君主喜欢的那位柳府的小`姐,柳媚儿郡主要来凰凤女国游玩,顺便要来看望已经嫁给凰笞王爷的夫君,龙凉国七皇子苒陌风。 龙凉国君的要求,虽然甚是无礼,两国婚嫁之后,怎可拟以异性来访? 这本身,这透漏着事情的不合情理。 女皇看完信件,本欲想回给龙凉国君几句义正言辞拒绝的话,可是女皇转念一响,龙凉七皇子嫁的可是她的九皇妹呐~ 1446.比他还要精明,老练 “到底> 思绪里不自觉的闪现出一股画面,女皇瞬间晃出一丝邪念。 若是能让九皇妹在她的面前出一次丑态,那即使损伤一下女国的浩大威仪,又有何不可呢? 提笔沾墨,狼毫在纸上描勒的极为迅速,女皇挑着唇色向上勾勒起一道藏了阴谋的笑容。 一个计划在心里,油然而生。[ “皇夫,凰笞王爷,似乎要遇到情敌了呐~也许,事情会比情敌更要严肃的多。” 叶倾怜与其它两位王爷的身体在皇宫里闹鬼,女皇无暇顾及他们的双重保护之下,身体恢复良好,如今,已经能开始接受二皇子交由的任务,并把打探回来的消息如数向二皇子回报。 “怜王,你的话是什么意思?王爷遇到情敌?怎么回事?谁是王爷的情敌?” 手中的墨笔一停,一朵画的不错的玫瑰花就差最后在骨线上勾画出些许层次就可以展现出绝世无双的美,二皇子不解的问向来了。 “龙凉郡主柳媚儿。有消息传着,柳媚儿对凰笞王爷的王夫,龙凉的七皇子苒陌风心仪已久,只是后来不知怎么,七皇子竟然嫁给了凰笞王爷。若然是自己心仪的女人倘若被人抢走,身为男人的你与本王,也不会轻易就算了?柳媚儿郡主此次前来凰凤,到底是藏了什么意思,都还不可想象,只希望不会做出什么太让人惊讶的慌然之举吧?” 女人之间的争狂妒意,来的远远要比男人之间的更加暗潮汹涌。 叶倾怜但愿是自己想错了,或许女皇,亦或是柳媚儿并不想在前来凰凤这件事情上做些什么耍坏的手段,可是叶倾叶就是有种不安的感觉。 总觉得,凰笞王爷的事情,被他和两位皇兄遇上的这第一次,有可能是一大劫,不知被命运缠住身心的他们,能否各自逃过命里的劫数。 “皇上会不会> 心脏,倏然一凉,凉彻心菲。 二皇子听到叶倾怜的话,联想到女皇几个月前伏击凰笞王爷的事实,很难想象,女皇真实的意图,难道就是想置九王爷于死地吗? 一点都不念着手足之情? 完全不顾流在身体的血液,是来自同一位母亲的吗? 怎么办?他该怎么做? 应做什么事情才能阻止女皇的计划,保住九王爷一命呢? 心乱如麻,二皇子站在殿厅里走来走去,神态失度,混乱的思维处于紧急僵直的状态,着急的想着女皇有可能利用的方法。 “皇夫,本王也只是猜测女皇或许会有所一招,但事实尚未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皇夫切莫乱了分寸,失了理性。” 除却女国的其它三国,西领,暄昭,皆于女皇联姻,成为能够支持女皇的背后力量。 九王爷那边,只有龙凉作为依靠。[ 叶倾怜的估算本意很简单,如果他是一个君王,想要除去一个对自己势力上有威`胁的人,会在最好的时机里,利用一个最有可能产生假相的人,成就一种真的,可以让事实顺着他的计划来发展,被别人看在眼内的现状。 他尚且能想到如此,更何况是身为君王本身的女皇呢? 如果真的要动手,怕是也应该比他还要精明,老练吧! 1447.猜不透女皇到底想做什么 “怜王说的对,具体的结果,还是要看具体的事情如何发生才说。本宫一遇到这种事情就会慌乱,因为没有应对过,所以格外紧张,不知所措。” 尤其,要受到伤害的那个人,还是在他心中存在感最重要的那个人。 女皇若是敢动凰笞王爷,他就跟女皇把事情摊牌了。 什么婚约与否,他想做的事情,还没有被人阻止过! 二皇子点点头,同意叶倾怜的说法,平静心态,迫使自己安静下来,可以认真思考,研究女皇此时的心态。[ “皇夫,那本王就先出去了,轮到与两位皇兄换位了。” 他们三个人,在宫内负责探查女皇的行踪,隔两个时辰就换一人来接替,以避免因为长时间追查女皇的行踪,没有办法保持高度的警惕性,露出能被女皇发现的破绽,就不好办子。 叶倾怜看看时辰,差不多到了该去换岗的时间,把得来的消息与二皇子交待过后,向二皇子道声离去,转身,未再停留一眼。 “王爷> 桌面上的玫瑰花,再也无心思去描绘。 二皇子踱步在寝殿里,整个下午,都惶惑不安,生怕错失了哪个知晓事实真相的机会,贻误了营救王爷的时辰。 过了晚膳,近来很少出来走动的严四叔不请自来,带给二皇子一个非常严重的消息。 龙凉国的柳媚儿郡主,已经抵达凰凤女国,住在皇宫里了。 女皇设宴款待,特别下旨唤了凰笞王爷的王夫,也就是柳媚儿郡主的表哥苒陌风来陪膳。 在宴席尽食之间,女皇不仅多处言语表达了对柳媚儿郡主的赞美,更事前离席,摒退伺候的宫侍,把相互独处的时间交由柳媚儿与苒陌风两个人叙旧,长达半个时辰之久。 “什么?皇、皇上她的意思,竟然这么明显?一点都不为凰笞王爷着想?这、这也?” 太过暧`昧了吧? 再怎么想拿此事来作文章,也不该如此明目张胆的,让七皇子有损凰笞王爷在外的声誉颜面啊。 背着自己妻主与其它女人单独私会,若是传到宫外被老百姓们捕风捉影去,那王爷在民间的形象,会怎么样? 二皇子惊愕,无法理解女皇的用意,竟然如此明显。 “公子是在担心七皇子辱没了凰笞王爷的名声?在四叔看来,这件事情或许倒还在其次,现在最主要的,是要猜透女皇心里在想些什么。女人心,海底针,看不见,摸不到,想漂到哪里,就漂到哪儿。只有猜透女皇意欲何为,公子才能想办法在暗中帮助九王度过难关。” 严四叔虽然也觉得女皇办事稍欠妥当,可是身为君王,一辈子办错几件事情,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不可细加深究。 “四叔,可还有其它最新的消息吗?仅凭眼下里知道的这些,本宫也猜不透女皇到底是想做什么!只是凭感觉认为,此次应该是女皇的一个大好机会,但是如何利用,还有待考究。” 没有比现在这一刻都更想了解女皇的思想作为,二皇子对严四叔提出来的问题,也是满头雾水,不得而解。[ 1448.她的目标,是谁? “并没有探得其它的消息,目前只知道这些。四叔会继续派人打探的,公子不要担忧!等在宫里静候结果就好。” 看他家公子对待凰笞王爷的态度,严四叔是当真了解到他家公子对凰笞王爷心仪的程度,虽然心里也是为他家公子能寻得一生想去爱的人感到欣慰,但是,他太了解他家公子的性格了。 是一旦爱起来,便会疯狂的那一种吧? 女皇现在还没有决定下一步会对凰笞王爷做出什么,等到女皇有了对付凰笞王爷的决定,严四叔很忧虑二皇子会抛开所有的顾虑帮助凰笞王爷与女皇敌对。 这种几近于疯狂的爱情,在尚示通知凰笞王爷的情形下,凰笞王爷即使知道了二皇子对她一往情深的喜欢,可是出于人理大义,凰笞王爷会接受二皇子对她的爱吗?[ 严四叔看到的希望,并没有想象中的乐观。 “嗯,本宫自然明白。宫外,是断然去不得的,还请四叔多辛苦些了。” 皇宫之外,有叶贵君那个虎视眈眈的男人在,二皇子并不想走出庚年殿外,去和叶贵君做正面冲突。 只在身在庚年殿里,二皇子自信叶贵君没有那个胆量可以胆子大到敢闯进有女皇护袒着的庚年殿来。 可是,他若是出去了,踏入叶贵君的势力范围,那他的境况,便不得而知。 但他现在,真的很想知道女皇到底设了什么样的计谋来为难凰笞王爷,是想夺取凰笞王爷的兵权,还是想置凰笞王爷于死地,让凰笞王爷再也没有办法去和她拼,和她抢,用自己的能力,去争夺回当初失去的不西? “公子放心,夜府上下,都会鼎力而为,替公子解决眼下为难的事情。四叔告退。” 严四叔晓得二皇子心中的顾虑重重,也不好再增加二皇子思想上的压力和负担,秉明退意,尽早为他日的筹谋做些打算。 “嗯,都去吧。” 身体无力,瘫软的坐在椅中。 二皇子接连听到叶倾怜和严四叔查来的消息,内心愁云紧锁,难以解开一腔烦闷。 凰笞王爷,那个曾经在无意之间惹了他心思的女人,在她的人生世界里,可还曾记得他这个,在年幼时被她救个的孩子,和因为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结下的,属于命里的姻缘? 随着龙凉郡主柳媚儿在凰宫里逗留的时间俞渐加长,二皇子心里的忧愁思绪越来越感到一种无形中的忐忑。 二皇子的思绪里,凝结了许多无法解开的迷团,日思夜想的疑惑,难以周转的艰难思考着。 龙凉的郡主柳媚儿,如果是奉了龙凉君主的命令,理应在朝见女皇,拜会苒王夫之后,就可立即起程归国禀告,传达两国相交之信讯,可是为什么,会停留在凰凤女国这么多天都没有离开的迹象? 相反,柳媚儿给二皇子的感觉,倒像是她成了凰凤女国的本土人,乐于自在,惬意逍`遥的过着凰凤皇宫里备善的一切,不思归属。 这种过分闲芜的心态,难道不是一种引人怀疑的表相吗? 柳媚儿停留在凰凤皇宫里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的目标,是谁?[ 难道是凰笞王爷? 1449.本宫定然不会饶了你 “柳媚儿> 握着茶杯的手,颤如初绽的昙花,惊心擞然,陡然在二皇子的心湖里投下一枚不平淡的小石子,激起层层微波。 凤眸寒着一目的愠色,冷凝起丝缕淡然幽黯的威慑,崩的一声,二皇子手中的茶杯迸然裂碎,含杂着血花蕴开漾痕,忧楚伤怜。 二皇子的掌心,杯瓷片片,扎陷进柔软娇贵的肌肤里,划出道道怵目震人的血口。 “哎呀,皇夫,您这是怎么了?好生生的,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快来人啊,快去取备药箱过来,再唤王御医过来,皇夫的手被杯瓷的碎片给割破了啊!不得了啊!再不来就要出大事了啊!”[ 守候在殿外的梦初听到殿内的里屋忽然传来一声脆响,快步跑进屋子里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一看到二皇子满手是血的手掌,当时就炸开了嗓门,高喊着夸张的话语,哼得二皇子愁眉深拧,真想一掌劈了眼前儿十分聒燥的男人。 什么事儿都大惊小怪,不就是流了一点血么? 会死人么? 有什么好惊讶的? 这一天的庚年殿,因为二皇子不小心划破了手掌,损了玉华一般珍贵的玉体,尤为吵乱,生出些许热闹。 女皇担心二皇子的伤势,放下朝事政务不再处理,单独驾临庚年殿,只为守着二皇子容晚让她伤神的不小心之过。 叶贵君听闻二皇子弄伤了掌肉,也藉着担忧探望的理由,前来庚年殿,表面上好心的询问,安慰,实则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想奚落二皇子几句,以发泄平日里与二皇子的积怨。 而在这其中,最为重要的,叶贵君其实是想来看一看那三位被二皇子好心收留的教房师傅们的处境都怎么样了,是好生的过活着,还是被不好生的对待着。 他从父皇那里得到的信讯,三位皇叔府内的家眷,全都在一夜之间,于暗卫眼皮底下消失无踪,比人间蒸发的水分,消散的还要迅速。 父皇认为,这个事情,或许与他那三位抢他妻主的皇叔有关,要他在凰凤女国,一定要注意三位皇叔的动向,若有事变,不管事态的后果如何严重,都必须斩之以除后患,不得留下活口,以免为害日后的苍生社稷。 叶贵君在庚年殿里大略走了一圈,眼眸所过之处,并无他那三位皇叔的身影,心中不禁生疑,救下三位皇叔的二皇子,到底把三位皇叔藏到了哪里? 来不及细想,女皇已然下了皇夫受伤,需要静养,其它的人,都不得前来叨扰的御旨。 叶贵君飘游的神思,被女皇突来的旨喻给勾回现实之中,带着几分不情愿的委屈,含着伤感悲感万分的离去,再也无心去理会那三位皇叔的事情,一心只想着如何能从二皇子那里讨回女皇的宠爱,不让女皇再为其它的男子分神。 后宫里其它的各殿夫君们,都送来不同的慰身补品,大小的礼盒罗列在庚年殿的偏殿里,积累起小山那么高,充分显示了对二皇子的依附和讨好,让二皇子极为厌恶。 1450.颇为难受的选择 “梦掌院,都拿下去分给宫侍们吃吧,你自己留一份大的,送礼也好,独自享食都好,不要再让本宫看到这些虚假的东西。” 皇宫里的虚伪,人情里的冷漠,不是送送礼物,当着女皇的面做做关心的样子,就可以改变的。 如果今天女皇没有来看他,那些夫君们定也不会差人送东西过来! 二皇子没想到自己的一时怒火,能引发庚年殿里生出这种热闹,竟让人堂而皇之的把庚年殿观察个遍,二皇子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是,皇夫。奴才这就去办!”[ 近些日子,梦初好像是有点能适应二皇子总是不同寻常的思维方向了。 对于二皇子的吩咐言听计从,没有半点的反抗或是疑义,每次都是二皇子说了,他便去做,省去之前总少不了询问的习惯,恭敬作答。 “呵> 长呼一声气,空置的殿厅里,即使没有其它人的存在,仍然可以感觉到一股严肃,沉重的你迷气压在笼罩着。 手上的伤痛难以弥补内心里无法遮挡的不安,二皇子躺在塌上,手指动了动,扯动些许伤受的痛楚,让思绪,不会总是停留在对凰笞王爷的担心上。 “到底> 找不出答案的问题,困扰着二皇子难以安然入睡。 脑海里烦扰纠结,辗转难眠,终是在无力支撑的身体疲劳下,渐渐失去意识,沉寂入睡。 次日天明,庚年殿外传来消息,女皇颁下圣旨,要在五月初举行一场为凰笞王爷身体康健庆祝的宴会,宴会当天,凰笞王爷与其王夫也会出席,而奉龙凉国主之命前来凰凤国的龙凉郡主柳媚儿也身处受邀之列,成为宴会当天非常重要的国之贵宾。 得到消息的二皇子,躺在塌上听完梦初整两遍没有任何差漏的叙述,挥挥手,示意梦初退下,脸色,在梦初转身的那一刻,变得深冷幽寒,漠然如雪。 “四叔,你怎么看待此事?” 殿门关合,梦初离开不久,二皇子自塌上坐起身,望向黑暗的屋顶,声音凉凛冷冽,透着一股隐约生怒的气息。 “公子,有可能是女皇的诱敌之策,一石二鸟。如果女皇能在宴会上适时恰当的拿捏气氛,极有可能引起龙凉郡主柳媚儿对凰笞王爷的敌视,和嫉妒之心。” 宴会,言明是为了替凰笞王爷祈福身体健康而设,那宴会的主角,必是凰笞王爷唱主戏,其它的人,都是戏里陪衬王爷的不起眼角色,可有可无。 但是,若然女皇邀请了柳媚儿郡主参加宴席,那就另当别论。 柳媚儿钟情于凰笞王爷的王夫苒陌风的事情,两国朝臣虽然不一定能全部了解,但是身为感情的当事者,凰笞王爷,苒王夫,和柳媚儿肯定都是心知肚明的。 严四叔很担心女皇会故意设计挑起柳媚儿与凰笞王爷之争,从而让凰笞王爷失去以龙凉做为支撑的身后力量。 如此一来,女皇想得到的东西,就自然而然到手了,凰笞王爷的力量,也在无形之中,被削减,变弱,以至于最后的,或许会被>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家公子,可要怎么办才好?[ 是个颇为难受的选择啊~ 1451.千方百计的谋划于今朝 “四叔,你的意思是,皇上对九王爷下了杀心?可是当着所有朝臣的面,皇上怎么可能对九王公然动手呢?一定会> 女皇的为人,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二皇子不敢称对女皇的了解是全面的。 可是有些独特的地方,二皇子还是能够猜测到一点。 从女皇这些年对九王的按兵不动就可以看出来,女皇或许是有利用于九王,但更多的,是不想师出无名,做出让朝臣们有握话柄之事。 女皇之心,只要明眼之人,皆可看出。[ 不是不杀不动兵,而是时机未到,没有寻得一个可以堵住朝臣悠悠之口,明正言顺的理由。 二皇子心下怀疑,难道替九王摆个庆祝安康的宴席,就能够寻得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把九王爷拉下马,成为刀刃下的一道冤魂么? 女皇的心思,当真如此歹毒? 是千方百计的谋划于今朝呢? 女人的想法,果然比男子的心肠,要狠上百倍,千倍,于他来讲,确实没有让他放下戒心的念想呐。 “计谋之策,必然有之。只是吾等并不曾察,需要多加增派人手,在保护那三位教房师傅的同时,也有足够的人来应对宫中发生的突然事件方可。在这段时间里,公子你须得保全自身安危,切不可让皇上发现你暗中保护九王之事。否则,事情败露倒是微小,只恐女皇藏了戒备之心,严防于公子,更加密切的暗害于九王,那才是最不利于情形发展的大危之势。” 严四叔担心的是事情被察之后,庚年殿会被女皇设重兵严防,到那时,他再想传递给二皇子与夜府有关的消息,一定会比现在要困难许多。 况且,那三位教房师傅在西领发生的一切,虽不知西领国君是否将家丑外扬,互通消息给女皇,但万一两国君主相互通报了消息,那女皇一定会联想到在庚年殿的这几位教房师傅身上。 到时候再顺藤摸瓜,把他们一连串的背后之人都摸出来,那就真的让二皇子陷入为难的境地,无可抽身了。 照着女皇聪明的个性,有可能直接查出二皇子在暄昭皇宫里的言行所为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女人的权谋,永远都是江山社稷上一朵妖娆盛开的血花,披靡万里山河,红妆素裹,总是生添出一份别致的担忧,令人无可筹措。 该考虑到的,有可能发生的,严四叔一样不落的禀报给二皇子,谨劝二皇子细细斟酌,考量,切不可粗心行事,鲁莽大意。 “放心吧四叔,此事牵连甚广,一旦被女皇查出根源,受害的,并不只是本宫一人,还有本宫身后的夜氏一族。本宫不会让父亲与母亲,还有同氏族人陷入危险境地,更不会让暄昭皇土因由本宫的一己私愿,陷入国与国之间的纠葛纷争。该做什么,本宫心里自有分寸,多谢四叔提醒。宫里宫外的,还望四叔多多有劳,替本宫勤打点些。本宫就感激不尽了。” 款款起身,朝着严四叔恭敬的行一拜礼,二皇子心中明白事情安危的重要性,诚然向严四叔表达心中的不尽谢意。 --ps:小殇这几天一直在搬家,没时间更文,今天终于全部都弄好了,从明天开始,恢复更新啦~ 1452.超出了可以忍耐的范围 “公子说的是哪里话,替公子办事,是四叔职责所在,怎么收受公子如此大礼?” 他本是夜氏的家仆,即使没有二皇子如此善待于他,他亦是为夜家赴死而万所不辞,是义务职责所在,怎能受得主人的拜礼? 屈身扶起二皇子的拜礼,严四叔愧不敢当。 “呵呵,四叔客气了才是。既然如此,本宫也便不再拘泥于礼了。四叔,在皇上这边,要多多加派人手,尽快查出皇上要在哪里下手,本宫在殿里,等你的好消息。” 庚年殿里他,平常足不出户。[ 如果在此时频繁的外出走动,只为惹来有心之人的平白怀疑。 事情出时方悔恨。 二皇子现在是恨极了平时懒惰的自己,若然没有那般不愿溶于其它宫夫的排斥感,想必现在若是出了殿院,去寻些可用的消息,也不会被别人看在不正常的眼里。 “公子安心便是,四叔这就去增派人手,跟紧皇上近期所做的一切,定会给公子一个满意的交待,不会让女皇的心思得愿。公子保重。” 身形一弯,退礼行毕。 严四叔在二皇子的默默注视下,拔身跃进屋梁上方的一片黑暗,在二皇子的眼帘里,消失了轻巧的身形,带走二皇子满心的期盼。 查探女皇用意的事情,一直在暗中悄然进行着。 二皇子独身居处在庚年殿里,日日焦急不安,等待着严四叔和教房师傅们查来的消息。 出乎二皇子意料之外的,女皇的计策,似乎十分精明。 尽管二皇子这一方派出了更多的人手来跟查女皇日常的行踪,但是许被女皇识得了不好的迹象,女皇日常的行踪,几乎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白日清晨与大臣们议事于朝,过了朝时,便在书房里静心批阅奏章,入晚了,便翻开各宫殿夫君们的姓名牌,查看夜晚留宿的寝宫,然后派随身的宫侍去宣侍寝的昭文。 点点滴滴,大小事件,看起来的有条不紊,繁忙,却很有序。 任由严四叔他们在暗处里跟查,女皇的日常生活,仍旧严整得当,丝毫不乱。 跟察的严四叔和教房师傅两方人马,纳闷的心理,层层累压,就是寻不出女皇半分不平常的地方。 距离给凰笞九王爷摆设宴席的日期越来越近了,严四叔和教房师傅们还是没有追察出女皇暗中要针对九王爷下手的痕迹。 二皇子等在寝殿里日夜担心,惹得饭食难以下咽,干渴的喉咙冒出烟熏般的火热,沙哑的说不出话来。 女皇得知二皇子身体上的不适,前来探询,询问得到的,无非也就是一些面子上客气的话语,没有太多交心之言可以互相倾述和表达。 一股充斥着尴尬和距离感的气氛,回荡在女皇与二皇子之间。 寥寥无几的关怀,好似若有若无的情意,少了,不太像那么回事,多了,又只觉得多余,没有过多的情份可以言讲。[ 两个人并坐在殿厅里,女皇问一句,二皇子答一句,女皇不问,二皇子便不主动出声回答,冷冷的气流,把两个人之间的温度,冰荡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 隐约中,好像超出了女皇可以忍耐的范围。 1453.把他列为命里重要的人 “凉儿,是不是朕最近总去梓那里,冷落到你不高兴了?瞧你这小脸阴沉的,比六月的梅黄雨还冰冷啊!朕听说你身子不适,难得抽空前来探望于你,怎得也不露个好面色给朕?需要朕给你认个错么?” 一壶清茶饮尽,换上再一壶茶香似浓的解渴之饮。 女皇的茶杯里,漂浮着两三片腾着墨绿颜色的茶叶子。 像是游戏在水面上的小舟,载着女皇略微沉闷无感的心情,终是和二皇子扯开话语,不再保持沉默,打破僵持的气氛。 “皇上说的是哪里的话?难道是洛凉给皇上这种不贤惠的印象了么?洛凉的身子不好,御医们调养着这么些日子,也不见个成效,洛凉本就为着不能伺候皇上而忧心如焚,愧疚不已。梓夫君他能代洛凉缓解皇上身体上的疲惫和乏累,洛凉感谢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得皇上冷落?若真是有怪责的地方,也只能怪洛凉身子不争气,没有伺候皇上的好命,哪得怨责他人?”[ 回给女皇的话,总是不尽如女皇的心意。 二皇子自座位上起身,行至女皇的面前,低身欠行一礼,话语言词之中,总含着些许对女皇的疏离敬畏之感,没有其它宫里男子见到女皇时的欣喜与期待。 “嗯,是么?凉儿说的倒也在理。御医的调理没有效果么?有没有换过其它的药方子?平时要多注意保养。朕还等着凉儿为朕生下个小储君,将来继承朕的江山皇位,成就一国英明帝皇。若是照现在这种程度,朕是不是要等得花儿都谢了,也未必能见到朕撒播在凉儿骨血里的种子?” 要命的少年,要命的身体。 没有人知道,她近几日思念眼前少年的身体,已近癫狂。 夜夜在梓的寝塌上,把躺在身下的男人当成是脑海里惦记着的美丽少年,女皇端起茶杯,抿饮着。 眸眼的余光里,洒落几丝清楚的眸线,遗留在二皇子的身上,透着留恋。 “是、是皇上。洛凉定当好生照养身子,不会有违圣望,更不会愧对皇室祖辈先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女皇之言,二皇子受宠若惊。 心里吓得不轻,无可想象。 女皇她是> 让他生孩子? 二皇子记得之前女皇好像也和他提过类似的事情,当时二皇子只认为女皇是一时兴起,不会当真。 哪曾想到,今日女皇复又重提旧事? 难道女皇,是真的相中他了,打算把他列为生命里很重要的人? 为什么? 他哪里值得女皇对他下如此重要的心思? 总不会是因为他比别人稍微漂亮那么一点,很符合女人国里男子的特征吧? 居然要让他的孩子承继国之大统,要把他的孩子送到争权夺势的血雨腥风之中?[ 他才不要! 伏身扣拜在女皇的百褶凰裙下,二皇子态度庄正严肃,未敢表有丝毫轻怠。 而埋藏在内心里的想法,自然也不会显露在外让女皇看出他内心里的想法。 1454.老天给她迟来的惩罚 “呵呵,朕不过是有个内心里的想法。你如此激动做什么?快起来吧,身子本是就不好,地面上冰凉的,冻坏了身子,还怎么给朕生小储君?明日朕派人给你送个金丝羊绒毯子过来,铺在殿里,也好暖和些。” 伸手,卷袖一搭,女皇扶着二皇子起身,顺手一带揽进怀里。 藉由着刚刚提到的立储君之事,女皇察觉到二皇子情绪上的激烈变动,以为总算是应对了二皇子心里所想的一件事,心情大好,不自觉的,在心里与二皇子变得亲近过来,手上的动作,也逐渐贴近二皇子的胸怀,隔着一层衣襟,轻轻的拂擦着,借以试探二皇子的身体,是否真的如二皇子所说,一点好转的情形都没有。 派过来给二皇子医治的,是宫里资质甚深,在调养身体这方面,是不错的宫里御医,没理由治不好二皇子的病,女皇不太相信二皇子所说的话。 “皇上,你是在> 隔着丝滑的绸缎衣料,二皇子能够感受得到女皇抚摸在自己胸口上那种带了迫切的热度。 二皇子微微抖了抖睫毛,扇起些许单纯的疑问,清澈的眼眸里,散着不想看到的柔弱。 “凉儿,还是> 女皇的脸色,渐渐变得深沉,阴暗。 面容之上的笑意,有些挂应不住。 看着二皇子纯粹到比白纸还要看净的眼神,女皇的心里,产生出一股不得不向事实低头的挫败。 她自认不是情场上的生涩之人,对男子身体上的敏感地方,以及何种力量上的抚弄可以得到男子最简捷的回应,她都像是比着自己身体一般,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找出来。 可是这一点,在二皇子的身上,一个在那个男人走之后,重新吸引住她心的方向的男子身上,却总是无技可施,这样的认知,让女皇在情绪上落败不已。 难以接受,她认真想要去宠爱一次的男人,对她的碰触,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老天给她的迟来的惩罚吗? 只要是她想要得到的,就偏不如她的意,顺她的心,以此,做为命运里的得失,让她向因她而死去的母后,还有那个男人忏悔吗? 蓦地,松开揽在二皇子腰上的手臂,女皇如同受了心灵上非常严重的打击,在二皇子全然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扶着二皇子的力道陡然失衡,嘭的一声,顺着手腕,把二皇子丢到了地上。 “啊~好痛!皇上,都是洛凉不好,惹皇上烦忧了,还请皇上恕罪,洛凉一定会更加努力的调养身子,以求早日能够伺候皇上于枕塌边旁,以安抚皇上对洛凉的宠溺之心。” 身体,摔在地面上。 冰凉凉的地面接触感,疼得二皇子揉揉被摔到的地方,跪在地上,没有女皇的命令,不敢起身,心里怨言载声,恼火着不平。 这个女皇,没事喜欢摔人玩吗? 他是哪里做错了? 就这么把他丢在地上? 当他一天天的跪在地上特别舒服着哩?[ 1455.这种事情急不得 “唉,朕没事。是朕心急了,吓到你了吧。快起来,朕不是说了么?地面上凉,冻到身子便不好,怎得还是一遍遍的下跪。朕晓得凉儿是个懂礼仪之人,否则,朕也不会娶你做朕的皇夫。好了,起来吧。塌房之事,以后再论吧。这种事情急不得。” 这一次,女皇没有再伸手去扶二皇子。 只是挥了挥袖,示意二皇子自行起来,回到座位上便好。 “多谢皇上体谅,洛凉这身子,实在有愧于皇上的厚爱。” 言不由衷的话,逸吐出薄美的唇沿儿。[ 没有刻意的去修饰着对女皇的的表情,却在不经意间,散放出缕缕轻柔的诱惑,点滴滋染着女皇的心湖,扩张着丝丝不平静的脉动,扰乱着女皇的思绪,难以像在其它人面前,那样收放自如,平淡,稳重。 “嗯,皇夫心里知道朕对你的特殊就好。朕过来看你,一是听说你身体不适,前来看看你服药了没有。自己的身子,若是自己都不知道珍惜些,还能有谁珍惜着?朕每天忙于政事,督促你的,也多有些少了。你还是得留点自己珍惜的心思。再者来,是宫里要举办一次皇宴,是以庆祝皇妹身体康健为主,身为一国之夫,你的年龄虽然小点,但也总要出席这种类似的场合,难道,你想让梓代你出席吗?” 五月的皇席宴会,虽然算不上是规模非常大的重要宴席。 可怎么着,名义上都是为了那个丫头而摆开来的。 凰笞王爷的名声,无论如何,都够得上这小娃娃出席了。 若然在宴会上不得见人影,就算那个丫头不挑些礼数,其它的朝臣,总也会说些什么的。 到时候再拿那些什么祖宗规治来压她,她是一个脑袋,都要被烦扰成两团乱了。 只是,这小娃娃的身子倒是让她怎么处理好呢? 宴席之上,酒水是定然少不了的。 再不想去饮品,总有着她先领上臣子们先喝和第一杯,再有皇妹回敬的第二杯,和有着权势的大臣们品敬来的第三杯。 龙凉国的郡主还在宴席上,少说也得算上郡主提杯敬的一次,属不饮不敬之礼。 如此算来,她的小娃娃皇夫,再省着也得稍微喝上四杯。 没有一定的酒量承受体质,不行的呐~ 女皇想着二皇子的身体本性属凉,再经酒物刺激,身体想要修整得当,必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内心里存着一丝犹豫,考虑着到底要不要吩咐二皇子去宴席上陪宴。 “呃> 喝酒是没有事情的,他的身体本来也不是那种不能喝酒的体质。 二皇子担心的是,他若在宴会上被女皇套牢,需得陪在女皇身边的话,万一女皇使了暗处的手段来谋划九王爷,他怎能于暗处施以援手? 救不下九王爷,他在宫里做的这么些日子,不都成了泡影,无用武之地了吗? 故作惊讶想起一件身体力不能行的事情,二皇子话语停顿,眉额略皱,似是很纠结参加皇宴与否的问题。[ 1456.她要对九王爷下手了吗 “呵呵,凉儿与朕想到一起去了?也算是有些默契的缘分了。看在这种得来不易的缘分上,联便不为难你了。朕也不领着其它的人去,省得他们到时候来给你添堵。” 女皇的言下之意,是酌情考虑了叶贵君与二皇子平日里的相处与争吵,料得倘使带了叶贵君去,宴席之后,肯定庚年殿会不得安生,索性也就顺水推个能让二皇子感动的情面,在二皇子这里,讨个能让二皇子舒心的言由,算是替着两个人的感情,长久打算着了。 “洛凉谢谢皇上恩赏,万岁万岁万万岁。” 短短的时间里,扣拜三次。 膝盖磕在地面上,伴着瞬间从膝盖骨上传来的疼痛,磕得二皇子仿佛能听到啪啪的脆响声,在心里直怨艾着女国里的男人不好当,时不时就得下跪以示忠诚,以示敬畏,以示感谢。[ “起来吧,朕的好凉儿,怎总是不听话?朕不是说不许跪了?以后在朕的面前,不可以随便就跪下了。你是朕的心爱之人,那能随地就跪下了?朕会心疼的。要紧的事情都和你交待完了,朕也该回宫了。再留在你这里,朕担心自己会主动吃了你呢。好好在宫里养身子吧,朕等着你。” 拥着二皇子在怀里做了个颇为亲切的告别,女皇吻着二皇子的脸颊,解了心中对二皇子可见碰不得,可碰用不得的馋涎欲滴,松开二皇子,舔舔沾有二皇子气息的唇瓣,领着一众宫侍离开庚年殿,朝着叶贵君的住处行去。 “恭送皇上,皇上万安永福,长寿无疆。” 眼神,随着女皇的轿辇转出庚年殿的殿门。 庚年殿院里,跪着满院子送女皇离开的宫侍。 二皇子扶在门扇上,见着女皇的轿辇走远了,取出怀内的锦帕,擦抹着女皇留在脸颊上的气息,合上房门,坐在塌前独思。 “女皇> 一团思绪,两头糟糕。 二皇子得不到任何有关于女皇对九王下手的信息,烦乱不已。 想要守护心里真心爱着的那个人,如果守护不到,那他留在凰凤皇宫里,还有什么意义? 忽的,殿厅内窜进一股寒气。 二皇子抬眸高望,看到一抹黑色的衣影,在空中一闪飘晃,站至他的面前,是让二皇子以够看到希望的严四叔。 “四叔,查到了吗?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先是推开宫窗上的小格子,看到四外无人靠近之后,二皇子合上窗格,放心的和严四叔说道。 “嗯,查到一些可行的迹象。根据查得的消息来看,女皇极有可能对九王爷投毒。因为这一阵子,女皇时常招御医进书房内商议要事。书房里有密封的内室,我们的人无法跟进窃听。但是从跟踪御医的方面入手,我们的人发现御医最近在研究其它三国里非常有名的毒药。例如西领的‘返童草’,龙凉的‘蛇红胆’,还有咱们暄昭的‘昙苏’。这些毒药,都是喝了可以丧命的毒药,只是不知女皇最后会选择哪一种来尝试。” 严四叔在得到二皇子的允许之后,把得到的消息一一说给二皇子听。 1457.那王爷不是凶多吉少? “什么?四叔,你的意思是,女皇有可能把这三种毒药用在九王爷身上?那王爷不是凶多吉少?” 西领国的‘返童草’,属药补双性。 食得少了,可以到减缓容颜衰老的作用。 可是若人为的食之过量,那食得此药之人,中毒轻者,身形变小,有如返还幼年之身,最后在身体的慢慢枯竭之中,身血枯亡而死,即使是食了解药救回一命,也只能保持着幼年身体,能否健康恢复原有的身体,都是个未知之数。 而中毒重者,就不消说了,自然是最坏的一种结果,直接毒发生亡,回天无术。[ 龙凉国的‘蛇红胆’,取自龙凉深谷地坡涧溪里一种长年杂生在芒丛草谷里的蟒蛇之胆,配以紫藤、飞燕草、虞美人等十七种花径毒素,每种素液一百滴,方可混出一滴的蛇红胆原汁液,此毒极其珍贵,是杀人,赐死之必备佳品,服用者在短时间内,即可魂神飞逝,遨游仙境去也。 而暄昭国的‘昙苏’,二皇子就最熟悉不过了。 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 难以防范,易于投放。 是最轻松的一种投放类毒物。 女皇让御医研制这三种药物,用意何在? 是想在铲除九王爷的同时,再把这等祸事灾脏给其它三国,好撇清自己陷入其中的关系吗? 不得不说,二皇子对女皇歹毒的心计,是佩服到心脏里去了。 因为女皇不管是把杀害九王爷的罪过,祸嫁到哪一国头上,都有利于女皇现在的处境。 既可以主动挑起国与国之间的征战,也可以保留平息战火的主动权,到那时,女国最先想除掉的那一国,便是战事起源的那一方了。 胆敢毒害凰笞九王,那还得了么? 女皇若是一味想趁此机会挑起敌国战争,那九王爷的处境,岂非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改不得了? 理解到女皇的计谋,二皇子站在地上的身子有些不稳,扶着桌面一晃,跌坐在椅子之上,得出一条不得已的结论,问向严四叔:“四叔,你说> “公子,此种时刻,切不可急躁。需得做足了分析,如果您是女皇,在这种庞大的盛宴之上,会明着把毒药投在九王爷的身上吗? 女皇非是头脑不明之人,断然不会做出这等另其生疑的事情。所以,经过属下们分析,女皇极有可能会利用其它的人,或者物来攻害凰笞王爷,以求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女皇之所以让御医研究三个国家毒药药性,极有可能是在某种药性上进行比对,并以此来作出最后选取哪一种药物作为宴席上用。 亦或是为了,掩儿耳目?” 各种模样的猜测,严四叔都和负责跟踪的夜氏族人做了深刻的研究,得出来到最后的结论,全是大家一起商讨出来的结果。 料是女皇的智慧再聪明,再能想象,总也敌不过大家一起讨论得出来的投毒套路。[ 1458.要他们千万保重 “四叔你是说,女皇想要借刀杀人?女皇好狠的心。” 严四叔深信,他们所猜的大体方向,与女皇的行事手段在整个布局里绝对不会错,差异只是存在于具体细节的处理,他们现在需要明确找出来的,就是女皇处理细节的那个重要的点。 如同医者诊治病患,需得寻出病症的源头,方可书写出对症下药的药方,以此来达到药用病除的效果。 二皇子深知此事不可轻举轻谈,稍加思考之后,叹息一声,无所发泄内心中的闷火。 想要知道女皇的心思,何其难也?[ 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多从大的方面考虑,女皇想要把动手的事情,放在哪一步才行。 “公子,属下们的猜想,大多是这样。而且,已经猜测出可以投毒的人,或许,就是出在龙凉郡主的身上。 女皇若是当真着手于此,一则可以除于王爷这颗钉在心头上的刺儿,二来可以借机挑起两国之事端,龙凉畏于西领与暄昭都倾附于凰凤之下,必然不会冒险与凰凤女国大动干戈,应该会想出办法和平解决事端。 如此一来,凰凤便可向龙凉大行开口。而此举,亦是割断了王爷与龙凉之间的关系,即使王爷侥幸逃得一命,也再无能力与女皇抗衡。 公子,您觉得呢?” 最适合加害于凰笞王爷的人选,有动机可谋的,非属龙凉郡主柳媚儿不可。 因为有凰笞王爷迎娶的正王夫在那里,不是么? 严四叔虽然不知道小娃娃们的感情世界里到底会有多么的辛险,可是单凭足够女皇来利用的一点,就能猜出,小娃娃们彼此之间的纠葛恩怨,地大根深,非一朝一夕能够得来。 水滴石穿,冰冻三尺,小娃娃们的世界,比之他们这些个大人看起来,精彩不减几分。 “跟着吧,加派人手,盯住郡主的一举一动。本宫要详细知道发生在郡主周围的每一件事情。不能让皇上得手,一定不能让皇上得手! 如果皇上与王爷之间,注定要守护着一人安全,本宫,誓死> 四叔,你是最了解本宫心思的人,在宴会开始之前,就派人送那三位教房师傅们出宫吧。他们该给本宫做的,已经做到了。还有,替本宫传个消息给父亲母亲,要他们千万要保重。” 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安稳的享受着福气,没有被卖到乡阁野园里为奴做婢,也没有被领到到处是女人,过得肮脏无比,任由人践踏的生活,都是多亏了那个女人对他的一时心软。 特别是在看到他那样欺负了他的同伴之后,还能想着救他于水火之中,对他还没有任何不良想法,心地纯洁的女人,他想,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再遇到第二个人了吧。 命里注定的那样的姻缘,说什么他都不会放弃的。 哪怕事情最后败露,被女皇发现他的内心里,其实都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存在,他也不会放着那个女人不管,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去送死。 想到事情有可能发展出的恶劣情况,二皇子对善料的事情,分别做了提前的事后处理。 1459.不容公布于世的一厢情愿 “公子,您这是做了> 答应给三位教记师傅的承诺,在第一时间内要完成。 对于生身养育的老爷和夫人,想在内心里表达着不能放在身边尽孝的歉意吗? 严四叔明白二皇子身在高位,却想要私自帮助凰笞王爷渡过难关的辛苦,可是,在还没有得到结果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吗? 以这样的心情来面对日后发生的事情,怎么可以呢?[ 就算事情败露,也应该积级想些办法,逃离凰凤后宫,不管是隐姓埋名的活着,或是再也无法见到家人都好啊,只要活着,就还有相聚的一天,不可以提早就做了生命交接的准备。 夜氏一族,到这一代,可是独苗一颗。 万一二皇子出了好歹之事,那夜氏一族,将怎么办? 内心里数不尽的担忧,奔出喉咙,说出来的,只是最简单不过的一句话语,严四叔眸里深切的忧虑,不知该要如何向二皇子表达。 “呵呵,嗯。本宫要做的事情,是忤逆皇上的大罪。旦若王爷因此逃过一次劫难,本宫的心里也就算是安稳了。不想放开王爷的心,真的没有办法舍弃啊。四叔,就照着本宫的话去传吧。在晚宴之前,必须查到皇上的计划,谁让本宫,无法亲眼看着那个女人出事情呢?退下吧,本宫有些乏了。以后的应对之事,本宫还需得好生想想才是。” 无心的沉重,总是做了最不好的事情打算。 二皇子料想女皇若是知晓自己一直藏着背叛的心在后宫里,披着假相的衣装过活,定也不会轻易饶恕于他。 可是,只要在他出事之前,那个女人能得救,就好了。 到时,他也不会伤心,而那个女人,或许终其一生,都不会知道,在她的背后,还有一名如此深深恋着她的男人,在等待着她能回首,深切的盼望着,她能瞥给他一丝若不禁风的眸光。 这就是爱情啊,他可怜的,卑微的,不容公布于世的一厢情愿。 多么的让人感伤,让人难忘。 “是,公子。” 严四叔得了二皇子的吩咐,很快从屋子里消失,消失的不留一丝痕迹。 悄悄的来,悄悄的走,悄悄的在二皇子的心里,惹下了几许无法平静下来的波纹。 二皇子站起身,感受着屋子里属于严四叔身上的那股冷厉之气的消失,走到宫窗前,推开一户透通气息的窗扇,扬眸远眺,让无法穿过宫墙的视线,飞得远一些,再远一些,远到没有边际,再也飘不回来似的。 女皇举办的恭贺凰笞王爷身体康健的晚宴,很快就在二皇子的忧心如焚中,热闹的展开了。 在宴席之前,严四叔奉二皇子之命,派人把三位教房师傅护送到与家人可以独处,远离城区的宁静山谷里,过着自织自耕的生活。 夜府那边的消息,严四叔也以最快的速度传达好了,得回的夜府老爷的指令,是命令严四叔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可以,一旦事情败露,必须将二皇子活着带着凰凤后宫,哪怕是用绳索绑的,用木棒敲的,都无所谓,只要保住性命就可以。 1460.女皇的手段,心机深沉 严四叔手里握着夜府老爷交待而来的指令,深知夜府老爷这次是动了真怒,对二皇子罔顾生死的做法非常不解恨,遂而才下达出这种死令来保全夜府的一根独苗。 万事准备妥当,只差宴席开始,就可以动手。 在严四叔查得来的最贴近的消息,是女皇会将毒药藏于酒水之中,经由龙凉郡主的劝酒,送入凰笞王爷面前。 朝臣之前,大堂之上。 凰笞王爷总不好搏悖了龙凉郡主的面子,必然会将酒品饮下。[ 于是,惊骇人心的一幕便会发生,凰笞王爷是死是伤,那便全是不得以查探的后话。 本来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预想中的一切而发生,可就在严四叔费尽千辛万苦之后,在中途调换抹了毒药的酒杯之后,严四叔忽然发现,酒杯上,是无毒的,而酒里,也和杯子一样,都是干净到不能再干净的佳酿,根本就没有毒性可以查验出来。 那么女皇下令藏起来的毒,究竟放在了哪里? 严四叔慌了神,急急将得到的结果禀告给二皇子。 二皇子彻底的检查完几经周折,只差最后一步落在龙凉郡主手上的酒壶与杯,还有里面装着了酒酿,确定里面真的没有任何毒素显现之时,二皇子身形一抖,跌在椅子上,难以相信的睁大了双眼,无法确定,摆在眼前的事实,如此的残酷。 “怎、怎么会这样?皇上的计划,不是最后确定是这个吗?难道皇上发现了我们的想法,临时改意?不可能啊!现在宴席已经开始了,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到底要做些什么,才能救出王爷呢?严四叔你帮凉儿想想办法,快想一想。” 惊慌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二皇子坐立难安。 不清楚事情在哪里出了差错,筹谋这么久的事情,竟然在一瞬间就消毁了,二皇子怎么想来,都不认为是真实发生的。 “公子,现在没有其它的办法可以想了。只有等。能做的事情,我们已经尽了全力。女皇没有在酒里下毒,许是察觉到了我们的行动,所以改变了策略?王爷乃是大吉之人,一定会应运而生,不会出现差错的。” 话是如此劝说着二皇子,但严四叔的心里,也不太好过。 少有的不踏实的感觉,正在严四叔的心里萌生而起。 女皇的心思,防范的这般严密,依着严四叔所料,凰笞王爷定然九险一惊,着了女皇的道,被女皇摆显一招。 若然他没有猜错,凰笞王爷,此劫难逃。 可是他还得按照老爷的吩咐,把他家公子带出凰凤后宫,只不过,以目前他家公子的心情,应该不会心甘情愿的和他走吧。 莫不如先看看情况再说? 皇宴里的急斗,总得有个结果不是? 让女皇一个女子把他们夜府这么多人当儿戏拿来玩耍着观瞧,看叹,他不看一看最后的结果,怎么行? 女皇的手段,不愧是能打败凰笞王爷坐上皇位的女子啊,心机,深沉的很! 值得他另眼相看![ 1461.他却救不下她的命 “四叔,只能> 一句话,结束了自来到宫内就努力着去实现的心愿。 二皇子难以自持的心境,完全没有办法平和冷静的等在庚年殿里。 很想去宴席上看一看,看一看那个女人是否还安然无恙的坐在那里,接受着朝臣的尊敬。 很想去试着幻想一次,如果当初他没有被女皇看中,那今日坐在那个高位之上,陪伴着那个女人一同经历生死之险的男子,是不是就会是他了?[ 那他,会不会代替那个男人,去做着属于那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替那个女人把毒酒饮尽,快速的过完此生,让那个女人在他的记忆里画上一个完美的终结点,不再拥有痛苦纷扰,只安心的离开,属于那个女人的,冰冷的怀抱。 “公子,不能去啊!您现在不能去啊!既然已经在女皇那里得到允许可以不去宴席,公子您现在若是去了,不是正好讨了女皇的怀疑吗?公子,在这种时候,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安下心来,只有静下心来,才能想出应对之策啊!” 人在慌乱之时,最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 也最容易让别人得到可以踩抓的话柄。 都在宫里潜藏了这么久的真实,不可以因为一时的慌乱,而露出马脚,被别人抓个现行。 尤其是女皇那位聪明敏锐的女子,她的洞察力,不是一般之人可以做到的啊。 严四叔极力的劝阻着二皇子想要前去宴席之上的行为,不愿让二皇子以身犯险,做出足让引起女皇诱捕狩猎的恶意想法。 “四叔,你叫凉儿如何冷静啊?那个女人,那个曾经救下凉儿性命的女人,现在马上就要被人害到没有命存在了啊。可是凉儿却还是胆小如鼠的躲在庚年殿里不去救她,那凉儿呆在凰凤女国,这偌大的后宫里,这万分冰冷的后宫里,每夜独自留恋着无法倾述的相思,还有什么意义呢?” 当年,她救下他的命。 可是现在,他却救不下她的命。 这让他的心,怎么还能冷静,安稳的去想事情? 他不是除却姻缘的天上神仙,在遇到自己女人受到危难的时候,还能坐立安稳,有条不乱的谋划着对策。 再说,就算他现在可以冷静下来,想到可以营救那个女人的对策,不是,也来不及了吗? 女皇有那么傻吗? 等着想要救王爷的人去思考对策,然后等着他们全都准备好了再投毒? 如果女皇是那样的人,女皇还能走到今天,坐上皇位吗? 二皇子不禁为自己的想法,为自己的痴心妄想感到荒谬。 “可是公子,即使您现在去了,又能改变什么吗?找不到女皇送毒的办法,我们就没有机会从中阻断女皇投毒的计划,您就算是去了,也完全改变不了什么。公子,听四叔一句话,好生在宫中等待吧。虽然这个过程,漫长了一些。但总好过,多一个去送到女皇面前,要好的很多吧。” 严四叔对二皇子的冲动想法,感到无奈,可也没有办法去劝阻,只能耐心的劝告,必要时,或许会动用武力解决。[ 夜府老爷交待给他的任务,他还要想办法完成,不得懈怠! 1462.好消息,坏消息 “怎么办> 整个殿室,不再有人语出现的声音。 严四叔守在殿门之旁,时不时透过侧开一小道的门缝向外看着,是否有人靠近殿内。 二皇子伏身窝在塌椅之上,满心的忧愁难解,总是分外惦记着那个在宴席之上,成为女皇肉板上之鱼,任女皇宰割的凰笞王爷。 滴沙,一滴滴划过滴漏,悄悄计算着时间的流逝。[ 果然不出二皇子和严四叔所料的,凰笞王爷在宴席之上,喝了龙凉郡主柳媚儿送来的毒酒,一时昏厥,被送回凰笞王府。 与凰笞王爷一同被带走的,还有敬献毒酒给凰笞王爷的龙凉郡主柳媚儿。 一天,\t一夜。 一夜,再一天。 派去凰笞王府盯察的夜氏族人,没有打探到凰笞王爷清醒的消息,只言凰笞王爷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但身体气息倒还算正常。 唯一有一点是比较令人担忧的,凰笞王爷的身体,正在一天天的缩小,变得年幼,在沉睡之中,转换着令人无法认清的面容,越发像个小孩子的年纪。 二皇子在庚年殿里,虽然足不出户,可是已然心神飞走,盘旋在二皇子心中的有关于凰笞王爷是如何中毒的疑问,一直到几日后,严四叔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才得到真相大白。 原来,龙凉郡主柳媚儿,因由对凰笞王爷的正王夫苒陌风的爱慕之心,想寻个机会教训一下凰笞王爷,遂向凰凤女皇请了奏,要在宴席之上,为凰笞王爷祝福酒一杯。 柳媚儿此举,正好随了女皇的心愿,女皇自然乐于卖个人情给柳媚儿。 但是,女皇却在背后把柳媚儿准备好的肠痛之药,换成了可以夺人性命的毒药,并派人把药粉溶于柳媚儿指甲上所涂的丹砂之上。 丹砂遇酒水散落于酒液之中,直至送到凰笞王爷面前,仍不能有人察觉,只有等到酒入喉咙之后,方可感觉到酒味的不对,察出酒里,是渗了毒药的杀人之刃。 这也正是为什么凰笞王爷没有发现酒酿之中,变幻无常的原因。 得知一切事实的二皇子,冷颜哼起唇角,对女皇用尽心机谋害凰笞王爷的手段,厌恶之极。 有好些日子,在女皇前来探望之时,都没有理会女皇对其的一片热忱之心,而是选择以冷漠相对,让女皇扫兴而回。 不觉,时日流逝,距离凰笞王爷受毒一事,已经过去整月之久。 派去凰笞王府随时跟察的夜氏族人给二皇子传回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分别让二皇子都有些心理准备。 二皇子不解,是什么消息,等到接收了,还要让心理准备一下? 不准备,难道会吓死吗? 凰笞王爷的一直沉睡,好似永远也无法醒过来,二皇子呆在庚年殿里,成了无事之人,心里口上挂念着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替凰笞王爷向上天祈福,希望凰笞王爷能够尽早醒过来,不要再让他担心,揪得他心里长草,怎么拔都拔不净,杂乱的很。[ 1463.整个人都变了样子 “公子,好消息,好消息啊。凰笞王爷醒了,醒了。” 二皇子坐在塌椅上,手里拿着一朵快凋谢的玫瑰花失神。 严四叔轻步跃下屋梁,走至二皇子的面前,送给二皇子一个能让二皇子开心的好消息。 “什么?王爷醒了?真的醒了吗?太好了。中了那么厉害的毒,居然还能没事,谢天谢地。看来本宫真的要吃斋念佛,才能感谢神灵保佑了。” 仿佛是咬到了一块甜嘴的蜜糖,二皇子无精打彩的神韵在听到严四叔的汇报之后,明显精神了许多,直言要感谢多日来一直倾听他叨烦不已,飘在天空之上的那些神仙。[ “可是还有一个坏消息啊。公子,你> 好消息听完,当然接下来,就是让人不太能接受的残酷现实。 严四叔实在不知该用何种语言来讲述发生在凰笞王爷身上的故事。 身体变小,倒还算好说。 等到毒素去净了,身体自然也就恢复本来的样子。 可是,这转变了的思想,要怎么来算呢? 听回报的人说,凰笞王爷好像变得不太对劲儿的时候,严四叔还在心里捉摸着,不太对劲是指哪方面? 等到天黑亲自去凰笞王府看了一晚上,严四叔也垂着脑袋,兴致全无的挫败回来了。 凰笞王爷她,那哪是个普通的不对劲儿啊,分明就是整个人都变了样子。 对待下人么?恭敬有礼。 对待各位准王夫呢?冷漠如冰。 最重要的是,清醒过记忆之后的凰笞王爷,好像对之前的记忆,什么都不太懂得了? 好些事,好些原本该有的规矩,全都变了样? 眼神里,昔日的一点凌厉光芒都没有了。 相反的,似乎在性格上变得很懦弱,害怕接触外来的事情,很像躲在小壳子里的水虫子,你碰她一下,她就蠕动一下,你不碰她,她便不动,老老实实的呆着。 让人看着,奇怪的很。 不仅是他奇怪,就连凰笞王爷府里所有的下人们都觉得奇怪,在私下里聚群成堆的议论着凰笞王爷的改变,有说好的,有说不说的。 反正,现在的凰笞王府很热闹。 凰笞王府里那五位王夫们,也很乐于看得热闹。[ 当严四叔把凰笞王爷这些反常之举全部告知给二皇子时,二皇子脸上的表情,先是凝滞,再是惊疑,然后是愕然不解,最后是猜不出什么的挫败感。 “四叔,不用再和本宫说了。反正你说的再多,本宫也只能在脑袋里顾自想象,看都看不见,摸也摸不着,听着心动,可是想着,却又心伤。也不知这种没有尽头的生活,何时能够结束。 皇上要是把本宫送入冷宫就好了,那里无人看守,本宫想出宫去转转,也能有个闲下来的时间,不像现在,怎么逃都逃不出去。若是皇上什么时候临时昭见了,不得本宫的人影,宫里恐怕就要翻天了。” 女皇的坚持,二皇子在心里确实是很感动的。 可是二皇子是真的没有想回报点感情之类的想法。 两个人的爱情,如果只有一个人是满心欢喜的,那爱情本身,还有什么值得夸奖乐道的意义吗? 当然没有! 二皇子在心中,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1464.皇上会和本宫谈什么条件? “是,公子。可是公子,凰笞王爷的性命虽是保住了,可是以后也许还会有很多难以渡过的难关。公子有什么打算?还要和这次一样,努力在暗处保护着凰笞王爷,即使不被知道,也要保护着吗?女皇那边,似乎已经有所行动,正在彻查这次是谁在幕后颠龙倒凤,暗中跟踪了。公子,要小心。” 虽然这一次,是没有真正的保护到凰笞王爷什么。 但是有如此爱恋着的一份心,也算是没有亏欠过凰笞王爷了。 而且,还因为这样的心思,引得女皇在暗中的注意,严四叔很担心女皇发现二皇子是所有幕后的指使者,从而对二皇子不利。 “放心吧,皇上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娶我入宫,不过月余而已,本宫不信皇上就能废掉本宫。她不是连本宫的人都还没有碰过?多半会拿这件事情和本宫以条件相谈吧。四叔,不妨我们一起猜猜,皇上会和本宫谈什么条件?”[ 帮助凰笞王爷的事情,虽然一开始就作好了要被女皇发现的最坏打算,可是蛇死仍抽搐几次呢,他为什么要老老实实的等着女皇来处罚他? 若是女皇真的把他打入冷宫之类的,倒还好说,那里也算是他喜欢的自由去处。 女皇如果不甘心如此就把他给废掉,只是除名降级之类的,那他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人。 要么站在最高处,要么,躲在最底端。 瓶颈一般的中间位置,不是他喜欢的地方。 女皇还没有得到他的人,他也不信女后会就此松手。 十有八`九,会和他以最温和的方式摊牌吧。 在二皇子的预想之中,即使事情败露,尚有一丝可以回还的余地,不需要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席卷而逃。 那不是他的做风,他的勇气,远远要大于此等地步。 “公子,您是什么意思?您是说,女皇不会处罚于您,而是> 他家公子的身上,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谈条件的吗? 不太懂,完全的不太懂。 严四叔没有明白二皇子话里所指的条件,是什么意思。 “当然啊。皇上为什么要处罚于我呢?就算我心仪九王,那又如何?本来之前与我订亲的,就是九王爷不是吗?我心仪于九王爷,也算合情合理啊。现在再培养与女皇的感情,难道不是在强人所难吗?再说了,以本宫现在身体的这种状态,想要和九王有些什么,不也是不可能嘛。皇上也是知道的啊。只要身体没有背叛皇上,以皇上那般好胜之人,定然不会放过我的。说不定皇上现在,正在思考着怎么样才能把我征服咯。” 听梦初聆说,女皇当初争夺心爱之人,耍得是很厉害潇洒的手段。 当着年幼的九王爷的面,逼着九王爷的父君侍寝。 如果九王爷的父君不听女皇的命令,女皇便会下令杀掉年幼的九王爷。 九王爷的父君,为了保住九王爷的命,迫不得已,在女皇的塌上侍寝了整整五年不见天日。 二皇子有些好奇,相同的计谋,女皇会再次动到他的身上吗?[ 他可是没有谁可以用来威胁啊! 1465.都是自欺欺人的说词 “公、公子,您是说笑的吧。在有关女皇的所有言论之中,可没有人说过,女皇在对待背叛自己的人时,是非常大度的。过于乐观,是一种不利于客观看待事情的轻乎现象,不可为之。” 没有想到,在他家公子的心里。对于芳心暗许九王的事情,竟然是抱有坚持的态度? 就算抱有坚持的态度没有错,也不应该如此大方的,摆在明面上说出来吧? 兹事体大啊! 严四叔心知二皇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只是不太认同二皇子目前的做法。[ 二皇子若是公然在女皇的面前宣布已经心有所属,再也住不进其它的人,那女皇,岂能容得二皇子活在世上? 深宫后院里,没有因由就死去的人太多了,随便寻个借口,他家公子在外人的眼里,便是无力回天的可怜之人,他家公子,何必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条后路都不留着? 想不通的,年轻人的想法啊。 “大度与否,是本宫应该关心的事情吗?能够让本宫在乎的,不是根本就不在本宫的眼前?本宫费尽心思的去努力,可结果呢?是白忙一场,什么忙都帮不上。四叔,你不会明白本宫现在的心里,透着多少数不尽的怨恨,还有自责。” 动用了那么多的人力,大费周张的做足了所有的准备,本以为能够救得那个女人一命,但倒头来,忙活的人,竟然只有他自己一个? 想要帮的人帮不上,想要做的事情无法做好。 谁能来告诉他,如果他现在想要忘记属于那个女人的一切,是否会有预想中的那么难,或者更甚? 藏在皇宫里,不论何时都见不到心里牵挂惦念的那个女人,二皇子自认为,他现在都不知道他所做的,在别人眼中看来丝毫没有用处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瞎忙活一场,竹篮打水一场空,二皇子冷颜冰凝,久滞不化,瞥向严四叔的眼神,寒川冰厉,美丽的眸眼里,晕惑着缕缕凄伤的忧郁,无限伤感。 “公子> 想过无数种女皇送毒的方法,却完全没有想到女皇是在暗地里使了这样的一招。 狡猾的女人心,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伤了他家公子的自尊心,引得他们东奔西走,过了这么长一段不得安宁的日子。 严四叔从二皇子的眉目之间看出二皇子对凰笞王爷的担忧,不免主动替二皇子舒心的寻着理由,让二皇子的心里可以好过一些。 “唉,算了。四叔,本宫做的事情,有多少是真正意义上能够帮助到九王爷的,本宫心里有数。只是好像总有那么一道含着抱歉,想要说‘对不起,没能守护住你’的坎存在着,也许时间长了,就可以忘却了吧。” 心里深深眷恋着的人,差点在他的的守护之下,失去性命。 他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声言守护呢? 都是自欺欺人的说词吧。 二皇子婉言回复了严四叔的好意,自行在内心里,独自愧疚着。[ 1466.害人之心,与防人之心 “公子> 用情之深,言至之处,已经为从来没有正式认知,只是单方面爱恋着的人,而自行困扰着吗? 严四叔虽然在心里知晓二皇子对九王爷的那份爱慕之心,竟不想得到在何子,倒是深到无法自拔的程度,深陷其中了? “四叔,无须多言了,本宫心里明白。那三位教房师傅可是真正的安置好了?没能守护好九王爷的安危,若是连对他们最基本的承诺也没有做到,那本宫,就是太过失败的人了吧?” 一件事情没有做好,总不会样样事情都没有做好吧?[ 二皇子倒心愿是随着教房师傅们一起寻个无忧无虑的地方,平淡的过一辈子,可是有凰凤国夫的名号在,他是想平淡,都无法过得成的。 现在,二皇子只希望能够做到不失信于他人,也便廖有也小小的安慰,没有事事无成。 “回公子,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派人去看过几次,教房师傅们与家人,似乎过的相当和乐,很感谢公子您替他们寻了个那样的好处所。教房师傅捎了话给您,希望您与心愿的人,也一定要幸福,不论困难与否,不要放弃,要一直努力,坚持下去,直到成功。” 二皇子不提,严四叔好险没把教房师傅的事情给忘记了。 那几位的生活,是过得很好了,可严四叔心里却担心着二皇子,庚年殿里一下子少了三个,女皇和叶贵夫都很看重的人,女皇若是追问责任下来,二皇子要如何处理? 难不成要说人都自己跑掉了? 那得把女皇惹上多大的火? 因为何事,人跑掉不见了? 庚年殿的四周,有那么多人在把守,区区三名男子都守不住? 这样的奴才们,留着何用? 庚年殿里,怕是又要再换一批来伺候的奴才了? “呵呵,过得安稳便好。也不费本宫替他们想着了。四叔,既然确定他们是好生过活的,那以后便不要再去打扰了。皇上发现庚年殿里少了人,就算不来责问本宫,也一定会派人去追寻那几位教房师傅的下落。你们若是再去探看他们,万一被皇上派出的人跟了梢,知了那几位的下落,就等于白做一场事情,严重的话,许还会是把我们都送进去了,得不偿失。” 人家都过上幸福的日子了,就不要再去打扰。 有了打扰,相互之间的关系变的好了,早晚有一天会被人抓到不该看的,或是出现的。 到时候连累的人,就多了。 失踪的人,解不开的迷题,全都交给女皇去猜,去想,去处理吧。 他只管在旁边看个热闹就好。 二皇子想到日后有可能牵扯到不好的一面事情,对严四叔谨慎的吩咐着。 “是,公子,公子放心吧。夜府的人,不会再与教房师傅们去联系了。但是公子,您在宫中,真的要小心了。您在女皇和叶贵君的眼睛底下弄丢了人,不仅仅是女皇会生怒,恼恨于您,叶贵君怕是也不会再得消停。您还是要多寻些办法应对。”[ 害人之心,与防人之心,只差了一个字而已。 严四叔提醒着二皇子时势严峻,不可掉以轻心。 1467.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妻主 “嗯,本宫懂得这些。四叔,忙完了这些事情,您也歇息一段日子吧。九王爷醒来了,本宫了却一桩心头之事,剩下的其余事情,暂且顺其自然,本宫也不愿再作强求。心里生得累的慌。” 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怎样就会怎样。 他想说爱,他想说去守护,就能真的去爱,去守护到吗? 一次的守护,已经让他看到了守护的后果,那剩下下的,还需要再进行吗? 也许人生里的这些遭遇,都是命运里该有的吧。[ 反正他与九王爷的命是连接在一起了,九王爷若是不在人世,他也不活了便是。 其余的,随女皇去折腾吧。 要杀要剐,要贬要罚。 九王爷去哪里,他便去哪里。 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二皇子在心里定下了这样的想法,心境反倒开阔许多,不再闷闷不乐,也不再想去和女皇拼了性命的去守护什么。 只是在心里,做好随性的准备,随遇而安,随时而遇。 若然不能再相遇,不能再安稳的活在世上,那便不再去活了。 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阻碍。 生死之事,对于二皇子来说,早已经是过眼烟云,浮华尘世,不需得再费些心力。 “公子有此想法便是好了。四叔也不再多说,公子如今是个大人了,很多事事都不需要四叔再多加提醒。四叔没有其它的想法,只希望公子念在老爷夫人只有公子一脉单传,好好保重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玉石俱碎,做上一些冲动之举。对于女皇,还须多加周旋之策。” 不想伤亡,不希望流血。 严四叔是夜氏府里陪着比较长久的人,很是了解夜府里老爷和夫人对二皇子的珍爱和重视,不愿自到夜府老爷和夫人的伤心难过。 “四叔放心吧,本宫还没有傻到去和女皇当面扯恼的地步。况且,本宫也不需要那么做的啊。” 女皇和他,没有生死相往的过节,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妻主。 两个人之间身份的如此亲密,让他想去做些什么,也会好好的思考一下,事情是否可行。 如今现在这种情形,还能做些什么呢? 女皇加紧了防范,以后对九王爷,也势必会多加留意,他处在宫中,犹如身处有盖之瓮,能得见一些消息便是不错了,若是还不乖乖听话,怕是连消息都得不到了吧。 二皇子在心里唯一庆幸的就是,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而且,还因为修习了夜氏族人的武功,而得以保全清白。[ 女皇虽然迫切的想要与他行`房塌之事,奈何他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女皇用尽了手段,也得不到本来就不该属于她的身体上的欲望。 他不是那三位教师傅,也不是宫里任何一位可以随时受女皇侵`犯的宫人,身体没有反应,难道也是他的过错么? 女皇不会那般无理的。 所以,二皇子在对于女皇的示爱方便,只要保证心不动,人便可高枕无忧,女皇再有想怎样的心思也奈何不了二皇子。 此乃二皇子心中之感叹幸事一桩。 1468.沉醉,而不知醒的梦 “总之,公子还是小心些吧。四叔在宫中不宜久留,传递的消息还是老样子,公子若是须要召唤四叔,只须把消息放在门前那口燕子窝里便成,四叔得到消息,就会来见公子了。” 因为凰笞王爷的这次事情,严四叔自知潜入宫内与二皇子对话的次数过多,很容易被别人发现什么。 站在明处的谋划,远远不如躲在暗处能够窥视的清楚一些。 严四叔还是比较赞同之前的做法,躲在暗处,守护着整个庚年殿,守护着二皇子不受外来人的打扰。 “嗯,本宫知道了。四叔回吧,若是本宫料得不错,这几日皇上处理完公事,也该来向本宫兴师问罪了。女皇是个聪明的狡猾人,要是发现你的行踪,与留在庚年殿里的气息,就不好了。本宫听说,女国里女人的鼻子,一般都能闻出属于男人的不同味道。也不知晓这句话里的意思,是真还是假。总之,小心为妙吧。”[ 女皇对男子,阅人无数。 庚年殿里,曾经留过什么人的味道,女皇会分辨不出来吗? 怎么可能? 之前没有发觉,可能是因为在心里焦急如何牵制九王之事,而心烦神乱,无暇以顾。 可是现在的九王,听着严四叔的回禀,应该是中毒之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傻得可怜,懦弱胆小的让人不敢去认。 这样的九王爷,还能让女皇去担心些什么呢? 就像一个根本不会和自己站在一条统筹规线上的人们,有必要去和他们计较得失吗? 注意力离开九王爷,那便该放在他这庚年殿里了吧。 毕竟,庚年殿里,还少了能惹得女皇兴致的三位教房师傅们呢,不是吗? 以后的庚年殿,说不定会常常出现女皇的身影了。 想起日后要经常面对着女皇无时无刻不兴起的雅致,二皇子在心里,着实感到一股忧愁。 想要装得看起来很用心的应对一个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人,也是一件烦心的事情啊。 “是,公子,那四叔就选退了。公子保重。” 人声,随着衣影的消失,愈渐远离。 二皇子听着严四叔的人声远去,感受着殿里的那股冷气慢慢消失,颇为疲倦的走到塌前,软软的躺下。 他得好好休息一段时日,了却心里对九王爷的担忧,不能让女皇看出任何被他装在心里的想法。 这项任务,很艰巨,很为难,很重要,很让他胆颤心惊,摸不到底。 女皇,对他的心思,对他在暗处的所言所为,到底了解到了什么地步呢? 二皇子躺在塌上,在无人叨扰中睡得很安稳,梦里遇见了心里时时惦记着的人,在睡眠之中,暖暖露出了笑意。[ 不知何时,天色渐晚。 夜里的初月升上天边,月华如潋,莹莹晕透着一股洁白的玉色。 笼罩在二皇子深陷沉醉,而不知醒的梦里。 月光之下,女皇无声的出现在二皇子的寝塌前,背负着手袖站在月光柔和的光晕里,眼神迷恋的望着躺在睡塌上的美人儿,弯腰,俯身垂下双唇,贴在美人儿诱人饱满的唇瓣上。 1469.难以宽慰的忧愁 “唔!唔!” 是谁?是谁在亲吻他的唇? 那冰凉的触感,仿佛是渗出冰凉薄片上溶化的雪水,微微的透着一股清浅的雪粒沙痕,摩挲在他柔软的唇瓣上,轻轻的抚摸着。 带动了他内心里的一股汪泉,不由自主的向外流出,流出那片只属于他的,冰封地界。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现在还没有和九王爷在一起,怎么会有冰雪初溶的感觉? 想要在细致的碎吻里尽快脱离起身,二皇子挣扎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重力,却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身骨都动弹不得,像是僵硬了体骨一般,无法逃脱。 这是一个久远,且让二皇子忧伤的梦魇。 想从梦里的惊慌中醒来,可又完全没有能力去抵抗,比石头还要厚重的身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二皇子在没有清醒的意识里,不停的,反复着,只单单的,问着如此简单,但却不容易回答的一个问题。 “呵呵,有反应了?难道是御医的调理见效了?看来不枉朕白白等了如此长的时间呐。” 二皇子的耳边,传来一句略染安慰的话语。 隔着丝滑的衣衫,二皇子好像也感觉到了身体上的变化。 有一点点的崩直,有一点点的僵硬,内心里,还有一点点的害怕。 他这是怎么了? 什么叫他的身体有反应了? 难道在他没有防范意识的睡梦里,对别人的触摸起了最直觉上的反应? 是谁?是谁胆敢侵扰他的梦境? 梦初这个不懂得护主子的奴才,难道没有阻止想要欺辱他的人,不许进殿吗? 不过> 梦初只是个奴才,宫里的主子们那么多,有几个是梦初能阻挡得了的? 能让梦初一点阻挡心思都没有的主子,在宫里,会有谁? 女皇陛下吗? 是女皇吗?皇上来了?[ 皇上正在亲吻着他,抚摸着他的身体,在引诱着他的身体欲望吗? 好可怕的梦! 不,也许是事实? 对,是事实! 没有比唇瓣相贴,再真实的触感了吧? 无法醒来的梦,因为在梦里辨别出了亲吻自己的人,二皇子的挣扎,逐渐变得弱小,随着二皇子挣扎在改变的,还有二皇子已然被女皇挑起来的欲望,也望而却步,出乎女皇意料的,再次没了反应。 “嗯?这是什么意思?没有反应了?刚刚不还是,有些兴起的?御医的调养,看来还是有些用处,需得再多调养些时日罢。” 女皇发现自己身下美人儿的转变,也不免为之惊讶。 扫淡了的兴致,没有多少趣味的起身,女皇合上衣衫,系好盘带衣扣,坐在塌边,握着二皇子的手,自我纳闷的替二皇子的行为向自己较为圆满的解释着。 “嗯> 睡塌上的美人儿,听到女皇的自言自语,像是听了解开咒语的灵符,在梦里嗯哼一声,挑动着眼皮,拨了拨被女皇握在手心里的指尖,唇畔逸出简短的两个字,睁开眼眸,望见了女皇难以宽慰的忧愁。 1470.是放任?还是严查待办? “嗯,睡醒了?朕来看看你。宫里的事情太忙,朕似乎又有好些日子没有来看望你了,也不知你的身体好些了没,更不知,你的心里,有没有在思念着朕。不会又在怪责朕因为政务,冷落了你吧。” 女皇的心里,渗着少许的冷汗。 化在二皇子的指腹上,可以感觉到细微的冰凉感觉。 二皇子没有看到想象中女皇的凌厉,还有对他一脸怒色的兴师拷问,二皇子出奇的发现,在女皇的脸上,对他,好像只有一种让他难以接受的情绪,温柔。 那种温柔的眼神,很像是在注视着自己相恋很久的爱人,一眉忧郁的在深深凝望着,寂寞孤独的眸眼里,积聚着一股无处可诉的愁结。[ 女皇的心里,也有烦心的事情吗? 九王爷都已经被她害成那般样子,女皇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知为何,在凰笞王爷中毒之后,二皇子再次见到女皇,心境已然不如从前那般,无忧无恨,没有任何的感觉。 现在,二皇子只要一看到女皇的面容,就会假想出在宴会上,九王爷被逼着喝下毒酒,倒在酒桌之上的那副场面。 心里,痛到了极处。 可是,没有办法全部说出来。 女皇的忧郁,二皇子看在眼里,只是觉得尤为讽刺与可笑。 “回皇上,洛凉一切安好。皇上日理万机,即使不得空闲来看洛凉,洛凉在心里,也不会怪责皇上的。皇上切勿把洛凉想成不懂道理,明善事物之人。” 心里虽然想着再伤心难过,不愿看到女皇的事情,可是表面上,还是要把平和的戏份演足。 在没有摸清女皇此次深夜前来探望他的真实目的,二皇子不敢轻易露出内心里的真实情绪,和女皇公然对立起来。 “呵呵,朕自是明白凉儿的。许是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朕的心思想法,也都生出了改变,不再如同之前了吧。” 眼前的美人儿,是她当作那个吞金亡命的男人,用给了那个男人的感情,想要美好对待的。 可是他,对她又做了些什么呢? 皇卫查送出来的消息,西领那边关于教房师傅的家眷丢的事情,和他有关。 现在三位教房师傅失踪的事情,还与他有关。 宫里发生的事情,每一样,都与他有关吗? 她想要真心去在乎的人,就是这样来回报她的爱情的吗? 女皇的心,伤感很多。 懂得珍惜之后的爱,含了太多的包容和体谅在里面,让女皇对眼前的美人儿,颇为困扰,想不出该怎样去处理。[ 是放任?还是严查待办? 若是查出了事情之后,还有更加另她吃惊的事情,到那个时候,她要做何处理? 砍掉眼前这个美人儿的,那颗善于和她作对的头颅吗? 或许不可行,因为她的心会痛,痛得再一次失去的感觉,不想再拥有了。 女皇在来庚年殿探望二皇子之前,曾经给自己下过一个决心,只要二皇子可以向他保证,不会再与西领那边的人有干戈,不要再做会惹怒叶梓的事情,那她,便不再追问那三位教房师傅的下落,也不会再去查了。 什么都不会再去做,她,只等他,好好的守在她的身边,这就足够了! 1471.一辈子都是盼望着朕而活 “皇上?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心情不好吗?如果方便,可以和洛凉说一说,洛凉也好做个皇上的倾听者,替皇上解解烦忧,不是吗?” 其实,他一点都不想听女皇的故事。 甚至,和女皇有过一丝牵连的事情,他都不愿费心去寻看一眼。 因为,没有必要。 命运里的不情愿,而被捆绑在一起的人,有什么好互相倾述的理由呢?[ 可是,身在皇宫里,不都是这般言不随心的? 二皇子在心里凉凉的讽刺笑着,笑自己的冷漠,笑女皇的故作可怜,笑他们两个人,表面上相敬如宾,内心里,或许有隔阂的,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 藏着难以理解的疑惑在心里,二皇子很想知道,女皇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要是查出他做的事情,直接给他定罪,批判,扔到哪里都好,不需要这般难以抉择。 可是现在呢?女皇在做什么? 在他的面前展示柔弱和伤感吗? 真是让人无法认同的做法。 “呵呵,凉儿果真比以前懂事些了。嗯,凉儿猜的不错,朕确实是有些烦燥的事情,扰着心境了。暂时还没有想出办法如何去解决。凉儿,你知道么?朕的凰凤后宫,男子无数。看起来,无光无可比拟。众多的男子,皆是为朕所求。一辈子都是盼望着朕而活,朕是多少人的希望?只要攀附上朕,便可一生荣华富贵,衣食无忧,过尽富贵之人的奢华生活。可是> 派去她的皇妹,凰笞王爷,那个小丫头府里的人,把那个丫头中毒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报禀回来了。 让女皇感到十分不理解的事情之一,便是在凰笞王爷中毒之后,到凰笞王爷中毒醒来,凰笞王爷所迎娶的那五位王夫,没有一个人,曾经前去探望过中毒受伤之中的凰笞王爷。 这件事情,惹得女皇非常震惊。 虽然都是国与国之间的联姻,即使存在着一定的相互利益,可是明面上的关系,还是要做给人看的。 但是,在凰笞王府里,女皇得到的消息,只是一个叫做落阳的小丫头,在凰笞王爷中毒前后,没日没夜的照顾着,奔走寻医中。 而凰笞王爷的那几位平时相处还算较好的王夫们,居然都独自呆在自己的门院里,过着宁静安然,不受外界打扰的平淡日子。 好像凰笞王爷所中的毒,和他们一点都没有关系。 凰笞王爷是生是死,都是他们眼睛里揉不到的一粒沙尘,迫不得已的流下几滴泪水,就算过去了。 这就是男人的心,男人的眼泪,男人口中,声声所谓的‘爱情’。 看到凰笞王爷的处境,女皇犹如照比一块明镜,仿佛看到了身为皇族之人的,统一无法走出的命运。 哪怕再高高在上,处于权力的最顶峰,拥有世界上,最豪华的宫殿,最上等的美食衣装,可是依然,无法真正的留得一名能够真心相处的人,陪在身边。[ 这是为什么? 像母皇,和她所爱的那个男人的爱情,在她的身上,根本就不会出现吗? 有了这样的认知,女皇的心里,深为恐慌。 1472.朕在心里一直担忧着你 “嗯?皇上,您怎么会这么想?普天之下,皆是王土。普天之下的男子,皆为皇上所拥有。皇上若然想要寻得一生相爱的男子,洛凉相信,在后宫之中,一定会有的啊。没有皇上想象之中的那般糟糕,所以,不要害怕,不要失去信心,好吗?” 从女皇的话里,二皇子着实感觉到了一点女皇与平时不太一样的地方。 是哪里改变了?心情?还是感情里的认知? 二皇子对女皇突来的忧伤,实在费神难解。 有叶贵君那样对女皇真心实意的男子在,女皇还想拥有什么?[ 难道不是过分的要求,和奢侈吗? 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拥有的,那才算是幸福吗? 他可不这样认为。 二皇子觉得,若是所有人的爱情,都如女皇想的那般,拥有喜欢的人就好,那世界上,干嘛还会有那么多没有办法在一起的痴情男女,流离于世哩? 喜欢的人,相要拥有,可是拥有之后,那个被拥有的人,是否也喜欢呢? 女皇那般聪明的人,感情里两情相悦才是幸福的道理,不太能懂吗? 还是身为皇室之人的天生性情所致吧,喜欢的东西就要拥有,那是霸占! 超出平常百姓能够理解的强烈占有欲! 二皇子很是抵触女皇的这种想法,也不认同女皇接下来,似乎可以猜测到的,那些想要说的话语。 “呵呵,朕不是一直在努力,在等待着凉儿可以好起来呢吗?也算是能让朕心里得到安慰的一种坚持吧。算了,这种伤感的话题,不提也罢,换些其它的来说吧。凉儿,最近御医调理身子的药还在认真喝吗?身子多少有些起色了吗?朕在心里一直担忧着你,刚才> 握着二皇子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女皇言语之中所指的惊喜,当然是二皇子在不知觉的时候,被女皇碰出了身体上的反应一事。 对二皇子身上这种微有的转变,女皇的心里,还是非常开心,乐于见到的。 “呃> 脸颊之上,飞起些许红晕,似傍晚红霞里飘起的霞光。 二皇子垂首不去看女皇自我满意的面容,勾着唇角抿开一抹笑意,漾然在唇边,是清楚得见的冷淡。 “嗯,如此便是最好。等待凉儿的身体调养的好了,朕也能放下一桩心事,了却心愿了。凉儿,朕有个提议,想让你与朕一同居住在朕的寝宫里,这样,也省得朕处理政事时无暇闲出时间来照看你,更能让你时时留伴在朕的身边,与朕同食同乐。你觉得如何?” 摸不到的,碰不得的人,能让她天天看在眼里,多陪伴着她一些时光,也不失一种好的选择吧。 虽然女国之前,并没有皇夫住在女皇寝宫里的先例,可是先例,从她这里开启不就好了?[ 几百年之后,她的所做所为,不也会成为女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先例? 女皇向二皇子提出一个让二皇子万分诧异的提议。 1473.小小的孩子耍谎的手段 “嗯?皇上是说,让洛凉住在皇上的寝宫里?长住吗?一直住下去?皇上,这样怎么可以呢?在女国里,并没有这样事情的先例啊?皇上对洛凉的好,洛凉的心里非常知足了。但是若让洛凉住在皇上的寝宫里,洛凉> 二皇子无语了,惊叹了。 女皇的想法,向来如此新奇,完全不考虑后果? 她这是在向他表示她很爱他,非常爱他的想法吗? 二皇子真想和女皇说一声,不要把他推向火坑好不好?[ 惹怒了宫里一众夫君主子们,没什么好的下场。 再说,他也不愿意当那种站在风口上,任凭所有人都向他挥刀砍来的人。 那种张扬过分的身份,二皇子认为,还是比较适合类似叶贵君之类的人选。 想把他金屋藏娇,是不太可能了。 首先,他就不会同意的嘛~ “会吗?凉儿有此顾虑?不过依朕的了解,凉儿整日处于庚年殿内,对其它宫落院殿,似乎并不时常走动喔。庚年殿比之朕的寝宫,难道要比朕的寝宫还要好么?朕的请求,连这一个空荡荡的庚年殿还比不过?凉儿,你是不是,真的要朕失望至于此?莫非,你从一开始,就不想得到朕的宠爱么?” 小小的孩子,耍谎的手段,理由,借口,怎么比她的还要多? 女皇在想到这个可以共同相处的方法之前,是做过相当明确的调查,和仔细认真考虑过的。 庚年殿自从那次和叶梓的事情闹开之后,便锁门闭院,不再与其它的殿院联系,因此,小人儿口中所说的,与其它宫殿里的人相处,自然就不攻自破。 平时都不相交的人,非要赶在入住她的地方之后。才准备对其它的人示好么? 她堂堂一国皇者,向他如此诚恳的请求,开了一次口,就是这般,生硬的被拒绝,一点需要考虑,认真想想的时间,都没有? 有些事情,女皇不想去追究的太较真。 追究的过分了,或许两个人之间,并不如之前那般有些某种可以牵制的因素,互相都不敢突破脸皮,保留着最原始上的磨合。 但是这次,女皇着实被二皇子的话语激动,难以显示内心上的怒火,不悦的眯起双眼,握着二皇子指骨的掌心,也不由的加重几分力道,捏得二皇子骨心生疼,想要从女皇的手心里抽回,却被女皇用力握的紧紧的,不愿放松。 “皇、皇上,不是这样的,您明知道,不是这样的。只是、只是叶贵安爱慕皇上如此,本就对凉儿心存怨言,若是凉儿不顾叶贵君的想法,住进皇上的寝宫,那叶贵君,不得把凉儿视为生平最大的敌对,以后不得时常来凉儿的面前吵恼,皇上也是知道的,凉儿喜好安静,喜好平和的日子,实在、实在不愿与叶贵君做敌对啊。” 要命的女皇,要命的叶贵君。 怎么所有的事情,都被他给碰上了? 二皇子僵着被女皇握疼的手指,说出内心里不愿住进女皇寝宫里的原因。 1474.和朕一起实现朕的愿望 “原来凉儿在乎的,是梓吗?凉儿放心,梓那边朕自会代你去处理,你是朕想要守在手心里的人儿,朕怎么会忍心,让你再受一次梓的羞辱。那次梓来庚年殿里大闹的事情,凉儿还记在心里呢么?想不到凉儿也是个小心之人,不过,朕喜欢。就用这种小心思的想法,陪伴在朕的身边,让朕无法放你离开吧。好么?” 是她错怪了她的小人儿? 还以为她的小人儿总是不愿意和他亲近,所以才找来诸多借口,回避她的提议。 现在听到了小人儿说的原因,或许,真的不是那样。 毕间,在小人儿来到凰凤之前,她已经把叶梓宠到了极致,都快宠上了天,小人儿会如此在乎那个人的存在,说明小人儿心里对那个人的畏惧,比她想象之中的要深。[ 可是在皇宫里,她才是可以主掌天下的人,有她守护在他的身边,他还怕什么呢? 完全不需要有那种担忧。 既然她想把他请进她的寝宫,那她就有能力去解决所有应对而来的问题,不会让她的小人儿,受到一点一丝的委屈。 女皇的决心,二皇子是看不见的。 二皇子心里真正担心的事情,也是女皇看不见的。 很想认真的去爱一个人,女皇独自一人回忆往事时,常常在悔恨,如果她能早一些领悟到爱人的真谛,或许那个她从小爱到大的男人,就不会那般受尽她的折磨,最后,终于无望于世,凄然离开这个世界。 现在,她想好好的珍惜想要珍惜着的人,不知为时是否晚矣。 含着埋了自尊的请求,女皇像是怕极了失去珍爱的东西,拉着二皇子入怀,紧紧的拥在怀里,闻着二皇子发间散出来的玫瑰香味,心里从来没有一刻,是这般的动荡不安,仿佛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她的心,就会无限的沉寂下去一般。 “皇> 这个把他拥在怀里的女人,是在恳求他的同意吗? 为什么? 女皇突然之间的转变,让二皇子非常的不适应。 还没有预料到,女皇会在他的面前,展现出柔弱的一面,二皇子有些心惊了。 惊的不知该要说些什么才好。 “凉儿,不要再犹豫了。朕,是好不容易才下了想与你在一起的决心。所以,不要回绝朕,好吗? 你的身子好不起来,朕可以替你颁发昭贴,四国之内寻人来为你医治。在医治的期间,朕不会碰你,不会惹你不高兴,朕只是> 特别,是在知道了,某些不想再提起的事情之后,朕很想,把你牢牢的锁在身边,不让你从朕的身边溜走。朕> 搂着二皇子在怀里,女皇第一次,话音里显现着颤抖,说出来的声音,也不如平常那般沉稳,厚实。 女皇用力的抱着二皇子手臂上的力量,十分清楚的告诉着二皇子,女皇现在的情绪,有多么的激动,还有不安。[ 这一点认知,更让二皇子,费解不已。 1475.伤人者,必有人来伤之 “皇上,您今天是怎么了?情绪怎么> 女皇的情绪变动,感染着强烈的侵染气息。 二皇子感受着女皇一点点情绪上的变动,脑海里忽然闪现在一串许久不曾记起来的数字。 今天,今天是女皇最爱的那个男人,鸢碧菡死去的那个每月里,都会有的日子? 难怪女皇的情绪会超出寻常的激动,是在心里又想念那个吞金而亡的男人了吗?[ 所以对其它的男人,不管是谁,都会异常强烈的爆发出爱恋的情感,想要一夜之间,占有身边可以留住温热体温的男人吗? 以前庚年殿里,有三位教房师傅在挡着,后来,是有叶梓在缠着女皇,这次,谁都没有,然后就轮到他,成为那个男人,在女皇心中的替代品了吗? 那、那他该怎么办? 一掌打晕女皇? 可是,那样不就犯了侵席君主的罪过? 严重的话,是会被杀头的啊! 但是不管,今天晚上,他的清白就有危险了啊! 二皇子实在想不通,女皇思念那个男人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和男人做了塌事,疯狂的在塌事上疯乱一气,才能缓解情绪里的狂躁,整个人变得安静下来? 是中了邪?还是怎么了? 啊? 二皇子想到了,是凰笞九王爷给女皇下得药! 伤人者,必有人来伤之。 这句话,是真理,果然不假。 女皇害了九王爷,把九王爷害得如同傻儿一般,害怕存活于世人之前,而九王爷呢? 就暗中指使御医王林山,借着女皇的信任,以天长地久的时限为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同是用毒之人,一个立竿见影,毁人于众,一个暗处积累,伤人于无形。 若是论得用毒之道,二皇子不得不说,还是善用于阴狠之法,藏在暗处下毒的九王爷,要略胜一筹啊。 在女皇图谋害她之前,已经做好了毁掉女皇的一切准备,那日后,即使出现变差,现在所有的人或事,已经安排好的,没有安排好的,都会按照九王爷事先想好的而走下去。 所有的人,都离不开九王爷事先谋算好的圈套里。[ 他们现在,全是九王爷争夺皇位路程上的一块阶石,让九王爷踩踏着,直到寻找到,属于九王爷本来的,那个站于万人之顶的,千古女皇的位置。 虽然,处于这一切阴谋之中的他,可以成为搅乱棋局的那一颗微不足道却极有可能推翻整盘棋局的棋子,可是,他并不想那样做。 长久以来,他都觉得,要尽可能的多做一些事情,就可以守护着九王爷,直到九王爷登基为皇的那一天。 可是现在,二皇子忽然明白,其实,在九王爷的人生棋局里,只要他什么都不去做,保持着他一贯固有的沉默,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当作没有发现过,那就好了。 他的沉默,就是替九王爷在守护着整盘棋局里,最不可告人知道的那一个关键的秘密,只要封口不谈,做好他一国皇夫的身份,就好了。 二皇子料想,若是九王爷此刻就在他的身边,也会希望,他会如此做着,他力所能及做到了事情,替她,守着这个在暗处,为女皇投毒的秘密。 1476.源于她对那个男人的妄念 “凉儿,答应朕,陪着朕好不好?朕的头有些晕,身体也有些发软了。好像沉重的无法提起来。好累。凉儿,今天晚上,就让朕留在你的庚年殿,就算不让朕碰你,朕也可以,忍受的。好久> 一个从她懂事时起,就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一见惊为天人的美男子,就是以着磐石固守的心态,把所有的爱恋,生平的全部心思,都留给了她的母皇,无限的宠爱。 对于她,虽然也有爱护,可是,毕竟只是父辈们对幼小孩子的照顾,不是她想要的男女之情。 她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美男子依偎在她母皇怀里的样子,不喜欢看到他们和乐相处,每一日,都过得开心,幸福,美满。 为了延续心中对那个男人的爱,也为了撑起对那个男人的恨,她甚至把父君失宠的原因,横架到了那个什么坏事情都没有做的身上。[ 她宁愿相信是那个男人夺走了母皇的爱,才导致得她的父君自缢生亡,而刻意忽略了是她的父君因妒生恨,对那个男人做出了极具侮辱的事情,被母皇发现之后,无脸存于宫内,才悬梁自缢的事实。 千万的过错,都源于她对那个男人的妄念之想。 她想要拥有那个男人的身体,想和那个男人,和母皇一样,幸福,开心的生活着。 用尽所有的办法,只为了把那个男人夺到手心里。 可是当她真的得到了那个男人的时候,好竟然发现,她已经无法再驾驭自己的心神,被强烈的恨意,占了所有的思绪。 渴望看到那个男人痛苦,伤心,向她呜咽着求饶的模样,男人的那种脆弱,能让她心里的恨意稍微好过一些,可偏偏,那个男人不喜欢从她的愿。 不论她用什么方法,用尽力气的去折磨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怒终都是闷不哼声,以无言来敌对她的所做的为,默默反抗着她施加给他的一切伤害。 有很多次,她都后悔的害怕了,想要停止对那个男人的惩罚。 可是每当她看到那个男人低垂着的眼眸从凌乱不堪的发丝里迸射出一道宁死不肯向她屈服的坚毅目光时,她都很想亲自拿把尖刀,用刀尖上的厉忍锋芒,把那个男人身上的孤傲绝然,给一片片的削下,割开,剁成肉丝,绞成肉粒,粉碎到再也不能融合起坚强那个字为止。 她想拔光那个男人身上的每一根刺,于是,就真的那样做了。 用尽残忍的手段,狠狠的剥离着那个男人的身体与魂灵。 夜晚,她在床塌之上,无所不用其极,可以让那个男人即使流着眼泪,也会颤抖着身躯,不由自主的在她的身下承`欢,白天,她就把他丢到冰凉的地面上,等着耗尽他所有的硬骨心血。 地狱般的折磨,啃噬着那个男人眼中,逐渐变弱的傲骨,直到,那束毅然决然的眸光,在她的世界里消失。 她方悔恨。 只是。 为时已晚! 1477.不肯给朕一个照顾你的机会 “凉儿,朕喜欢你,朕是真的> 迷散的心志,已然分不清怀里的人儿究竟是已经逝去的美男儿,还是新迎入宫中的一国新人,女皇昏迷着意识,口里念念叨叨着二皇子的名字,可说出来的话语,全是对一个早已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人,一心想要吐尽的相思。 在月华洒满屋地的夜里,听起来,是那般的忧伤,那般的凄婉,戚凉。 “呵呵> 感情的事儿,总是世界上最难说清的事儿吧。[ 对母皇,对亲妹妹,都能下得去死手,以毒物谋害的女人,居然肯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而除三宫,封六院? 想不到女皇,也是一枚痴情的种子? 偶然的得知,不免让二皇子的心里生出淡淡的哀怨。 只是二皇子自己并不知道,在这月夜凉如冰水的夜里,他的哀是为了谁在哀,他的怨是为了谁在怨。 凰凤历六百三十二年,凰凤女皇在继得一朝宠夫鸢碧菡逝去五年之际,颁下一纸昭文,敕令皇夫夜洛凉入住其君主寝宫,以昭妻夫同好,凰凤与暄昭两国永示安和。 凰凤女皇此举,引起国内重臣纷纷反对,皆言女皇如此之言行,太过大意,不顾皇君身危,若然有刺客行来,女皇如何安得保身。 朝臣之间的进言,并未得到凰凤女皇的重视,而是一意孤行,誓要允许皇夫久住寝宫,不得再来言语中伤。 凰凤女皇对皇夫的爱意,本是应得到史书传记,百姓争相闻识。 然而好景不长,自凰凤女皇下令皇夫入住君主寝宫之后不满三月,便发生了一件让凰凤女皇之颜面荡然无存的事情,皇夫夜洛凉于宫中不守夫道,私恋他人,扰乱后宫朝治,有违纲常,惹得满朝臣子震怒,女皇亦不得安颜。 凰凤女皇凰颜震怒,下令革除皇夫夜洛凉之皇夫封号,贬为侍君,除去每月俸饷,谪居肃枫宫。 人人皆知,肃枫冷宫,乃是凰凤后宫最凄凉,落败,无人问津的地方。 女皇把皇夫夜洛凉贬于此处,无疑是想让皇夫自生自灭,为其背叛了女皇对其的宠爱之心,受难终生。 不过月余,凰凤女皇就把陪在身边受宠多年的西领叶贵宫封为皇夫贵位,统领后宫三院,成为一代后宫,最得势力之权利与宠爱集其一身的当朝尊贵之人,与女皇同心携手,为凰凤女国之前景荣华,永保祥瑞。 --ps:夜洛凉的番外,写的是最长的一个故事,可能是因为在凰文正文里出现的机会太少,所以在番外里,多码了一些,今天总算是可以结文了,希望亲们会喜欢,下一篇番外,亲们喜欢看到谁呢? 1478.感染到了风寒怎么办? 肃枫宫里的萧条景色,与肃枫宫外的大红婚喜之景,形成鲜明的对比。 灰暗的色彩光线,与喜迎入婚宫的堂亮明烛,总是显得让人有些怵目。 那些曾经风华绝美的人儿,在肃枫宫里的年轮流逝中,一朝朝溃败纷芸,藏躲不过岁月的催靡凄离,徒生几分惹人怜惜的怨艾,感叹容颜易老,韶华易逝,曾经有过的风花雪月,流沙飞舞般的过往,都在陈年旧事的记忆里,卷上一层苍老的纸花,多了几分厚重的桑茫之感,少了些许清淡的怡美之色。 凰凤历六百三十三年,领兵出征,攻打龙凉国的凰笞王爷,在阵前传来一道带着罪过的佳讯,于阵前娶夫。 迎娶凰女军上将上官临将军,与一位曾和前任皇夫同为名姓夜氏洛凉的男子为阵前夫婿。[ 凰笞王爷利用阵前娶夫之讯息来迷惑龙凉军将,以此为计,一举成功夺下浩京守城,为凰凤女国攻入龙凉城土,再一次大破敌军,立下凰王军威。 凰凤女皇派去监察凰女军的监察官史暗中向女皇传来消迅,将凰笞王爷临阵娶夫之事详细向女皇禀告完毕,并在报使信之后,另附密文一封,密文里写的内容,则是有关于凰笞王爷迎娶夫君之一的夜氏洛凉。 密文里称,但见夜氏洛凉,唯名足以与前任皇夫之相同,且人之倩影亦维妙维肖,不得再为二人之法,着有让人怀疑生察之嫌。 监察史在密文之中,向女皇寻求应对之策,是否于阵前捉扣凰笞王爷与前任皇夫私通之罪过。 女皇看完密文,相思慨叹一声,把密文丢入火盆之中,披着狐绒密缝而制的挡雪褂子打开门扇,走入雪花飘飘,积满一层院落的的白色雪景中,一张没有点染任何脂粉的的素颜,昂首仰望着天空,美绵如玉的眸子里,幽深似海,沉起一阑渊水的厚蕴之色。 “皇上,外面银雪飞花,您站在殿院里是做什么呢?都要被雪花给浇打透了。” 殿门开合,迎进殿内一股吹雪入户的冷风。 叶贵君自塌上坐起,由宫侍伺候着穿好一件绸衣,亲手撑着挡雪的毡伞走出寝殿,身后随行跟着两排提着宫烛照亮的小侍。 “梓,你看今年这雪色> 额上的雪花,突然不再飘下。 女皇回首,看到身后脸上略显担忧的男子,伸出停在褂子下的手心,接住一片雪花,宁静的看着雪花在掌心里化成一滴晶莹的冰水,叹息一声,怅然若失的说道。 “皇上,您这里怎么了?也不穿件厚实些的我衫出来,只裹了一层中衣,瞧把身子给冻的,您可是一国之君,得保重身体啊。快随梓回去吧,在外面冻久了,万一感染到了风寒怎么办?” 抽出怀里的绣帕,替女皇擦去掌心里泛凉的雪水,叶贵君握着女皇染到了户外凉气的手,心疼的放在唇边呵着暖暖的哈气,忧心的劝说。 1479.毫无眷恋的离她而去 “呵呵,梓,还是你对朕最好了。不管朕曾经如何对待过你,你都没有怨言的陪在朕的身边,和朕度过困苦艰难的每一日。不过,今年的雪色> 那个随着岁月年轮逐渐转过了的黑夜,仿佛永远也洗褪不去她曾经做过的,另她悔恨一生的冤孽。 是她被恨意冲昏了头脑里的理智,做出了毒害她的母皇,强夺她皇妹父君的事情。 万般怨债,只是为了心里对那个充满绝色芳华的男人的,自懂事得男女之情时,就有的追求,即使毁灭周围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当她亲手把毒酒送进她母皇口中的时候,她的心,丝毫没有悔意。[ 甚至无情的认为,人活在这个世上,因由想要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不择手段,是一种最为聪明不过的智慧,不懂得用手段来争夺的人,只会牺牲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 可是现在,女皇恍惚觉得,是那时年幼的她,太过消耗人生有限的岁月了。 她费一切手段所得来的,只是她想要万千宠爱的,那个男人对她无穷无尽,无法融化在心里的血恨。 她永远都忘记不了,那个男人临死之前的表情,是那么的安宁,那么的幸福。 那个男人和她说,这一辈子,他的幸福,是毁在她的手上。 如果将来某一处的岁月轮回,可以再相遇,他一定会让她受尽折磨的,毁在他的手里。 但是,等到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时,他忽然又紧紧扯住她的手,卑微的乞求她,下一辈子,一定不要再让他和她相遇。 因为,他想和她的母皇,也便是英名久赋的凰颐女帝,在没有她的世界里,没有一点痛苦的,过完下一生,得到这一世,她曾亏欠给他们的幸福。 那个男人走了,毫无眷恋的离她而去。 她被那个男人割开的伤口,直到现在还不能愈合,还在隐隐的,痛着。 以为找到了可以代替那个男人的人儿,可是这个人儿,也毫无眷恋的离她而去。 在她被那个男人割开流血的伤口上,又狠狠的划开一道利刃,伤得她鲜血淋漓,伤口再也无法合上。 失眠的夜里,雪花散乱的夜里,她知道,她又要失神了。 尤其是在知道了,离开她的那个男人,真的转身,投去了她皇妹怀抱里的事实之后,她的睡眠,更加的少了。 命运,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安排? 她一生中,唯一爱过的两个男人,一个为了她的母皇死去活来的遭受着她绝情的惩罚,一个为了她母皇最疼爱的皇妹,不惜一切的,即使被她贬入冷宫,也要私逃出去与她的皇妹,成亲为夫。 他,和她的皇妹,一点都不顾及她的颜面么?就这般狠心的伤害着她么? 还是,在他们的心里,她,这个所谓的皇姐,所谓的妻夫,早已经,成为一具没有灵魂的枯骨,再也无法,溶入到她们的生命里呢? 对她们而言,她是已经死了的,或是,早该死去,为曾经做过的罪孽赎罪的人吗?[ 1480.一天天老去,直至死亡 “皇上,您这里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竟说些伤感的言语?是朝事上出现不顺利的事情了吗?需不需要臣夫去禀告父皇,替皇上分担点担忧?” 看到女皇脸上消散不去的伤感,叶贵君眸里黯然清淡了几分。 没有去搭言女皇挑起来的话题,只是说着能让女皇宽心解慰的话,握着女皇的手,不停的呵着暖气,眉梢里一丝愁绪,默默的扩散着。 “不用了,朝堂上的事情,朕可以处理的很好。朕只是看到夜里的雪色,想到多年前的记忆,思念母皇了。在朕的记忆里,母皇好像总是格外的喜欢皇妹,而且,把皇储的继承人,也没有留给朕,朕那时觉得,母皇一定是不喜欢朕的,所以对朕的事情,全然都不做理睬,伤心的很。小的时候是那样想着的,深深的在心里刻画着,如果有一天,母皇也会像对待皇妹那般,可以把朕抱在怀里,呼喊着朕的名字,那该有多好?可是现在回想起之前的种种,梓呐,或许是朕,在不懂人情的岁月里,要求的过分了呐。” 母皇的孩子,一共有十几个。[ 和她自小就关系好的,却没有一个。 三三两两的,都在早期的谋权夺位之中,被她一个又一个的铲除了,只剩下母皇最珍惜的皇妹,还有最不受到母皇爱待的她。 两个处于母爱里极端的孩子,就是母皇的眼皮子底下,一个享受黑暗带来的恨,一个享受光明得来的爱。 如此让人发狂的区别对待,有谁,能不走错生命的轨线呢? 而她,也因为那样的错误,而受到了沉重的代价。 虽然不知事实是否全然如她想象的那般,女皇深深的觉得,她现在,落得没有一个真正喜欢她的人留在身边,都是上天遣还给她的报应。 这种无人来爱的报应,也会一直继续下去,让她在孤独寂寞的情感里,一天天老去,直至死亡。 生命,再也活不过来。 要是真的那般,她倒宁愿快一点死去,好让所有的人,都活在另一种没有痛苦的世界里,如她,亦如,她那个,自从母皇去世之后,就暗暗对她怀着一股即使是血缘都无法减轻的,活在失去母皇痛苦之中的皇妹。 天生异像,四国朝局混沌,天地蒙尘,皆在四象之生。 国师给她的批言,果然不假。 能够改变四国格局,成就一国之君主,统霸天下的女帝,或许真的不是她。 可那,会是谁? 她的皇妹吗? 首先挑起四国之战,进而领兵征战沙场,树扬军威,天命之大道,选择的,竟然真的是她的皇妹! 这也就难怪那些本该留在她身边的人,都朝着她的皇妹依附而去。 都是命运里不能挽回的命中注定吧? 或许,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弑母夺父,而遭来的报应,因果循环。 若真是如此,她也便认了,不再去强求命里定下的事情。[ 但是,身为君主的尊言,与荣誉,是不允许她向她的皇妹低头,即使是死,她也要死在属于她的女皇尊位上。 那是她一生都在追逐的权势名利,她> 1481.应该与她同殉生死相葬 “皇上,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几件心里烦扰终生的事情?臣夫也有啊。可那毕竟只是幼时的事情,不需太过介怀。听臣夫的话,外面雪下得大了,早些回殿里歇息着,明日一早,还得上朝,臣夫担心皇上你的身体再如此熬下去,会吃不消啊。” 女皇的身体,每日益渐虚弱。 连日常房塌之事,都不尽得兴致,往往中途进行一半,已经累至无力,沉睡于枕塌上。 叶贵君派人寻了女皇身边的贴身宫侍前来询问,只道据御医所言,乃是最近国事政务繁忙,每每不得安枕于睡,恐是精神乏累所至,需得好生休养调息,方可缓散身体内火疲劳,身体得见康健。 听了宫侍的回话,叶贵君心里多增了一丝替女皇烦扰的忧愁。[ 女皇如今且二十整岁有六,照实说,正是人生体力康佳的大好年华,孕育子嗣的最好状态,若是在这个时候,不能让他得怀一子,成就后宫皇储君位之主,那他在凰凤皇宫里的位置,何以恐固? 思考着未来在宫里的地位有可能被新来夫君们占据,叶贵君的眸里闪过一丝女皇看不到的暗色隐忍,单单的牵着女皇的手,向寝殿里走去。 “呵呵,无事的。做了后悔的事情,早晚都是要还的。能否还清,还是需得看上天如何安排了。朕今夜里的感慨许是有些大了。也罢,便不再提了。回殿休息吧。朕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宁静的夜,度过一个宁静的夜晚了。梓和朕一样,也没有休息好吧。今晚,朕全都补偿给你。” 生命里想要珍惜的两个男人,一个已经逝去,一个,顶着私通她人的罪过,也要嫁给那个自小就被她看在眼里,成为敌人的女人。 现在,她的身边还剩下谁,能在她失眠安睡的夜里,拥着她冰冷的身体入睡? 唯有陪在身侧的,这个替她着想,时刻关心着她的人儿吧? 或许,生命不会再有多少个可以看得到日光的年头。 凡是习武之人,多多少少都能了解自己的身体里,究竟有多少,是真正可以支撑的体息吧。 她的气数> 因此,在她还没有真正走到那万恶不堪的时候,就尽量多宠待些身边的人吧。 走进她生命里的人,即使在她离去之时,也应该与她同殉,生死相葬,才对的。 反握住叶贵君的手,是比花枝还要纤细柔弱的手指,多么的让人心疼,让人怜惜。 虚若无骨一般的存在,不自觉的牵引着她的眼帘,去奢望他在她的生命里,留下的美丽的身影。 虽然并不如她所深爱的那两个人般,拥有如仙子模样的美丽,美入仙骨,可是在整座凰凤后宫之中,也算得上是出色的男子。 这样的男子,若是在他朝,她驾崩归去,与她的墓骨合葬,倒可提得出,是与她的君主身份相配了。 而那两个男人,如果此生不再遇到,她从此> 权当作是,对母皇的> 只要她的皇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做她手中的利剑,替她扫平四国山河,这一生,她是断然不会再施手加害,旦放她们,活得自在。 女皇迟迟不愿收回的眸眼,落在寝殿之外飞雪沉云的景色上,眸畔里一弯似有似无的笑意,在墨黑的夜里,漆迷妖冶,静谧如夜。[ 1482.命运里注定的反抗 “皇上> 入幕的帐纱,叠接着塌帐内的一件件衣衫褪却,叶贵君吻着女皇纤软的身躯,在女皇的耳边,说着夜里入眠的悄悄话。 “呵呵,朕不坏,你> 女皇搂着叶贵君的腰身,隔着最里面的一层小衣抚摸着叶贵君身上容易引起动颤的敏`感肌肤,樱口含住叶贵君软绵绵的唇,扯下阻挡住股肤相亲的最后一层碍事的衣衫,与没有任何怨言就陪在自己身边的男子,享尽塌上枕欢,一夜风`流。 凰凤历六百三十四年,凰笞王爷攻陷龙凉国皇都,改龙凉皇都为凰陌城,并向女皇上书请文,恳愿女皇能允其在凰陌城替在战事中牺牲的正王夫,龙凉七皇子苒陌风守丧三年。[ 凰笞王爷于阵前迎娶的两位夫婿,一位因由还需守候与西领边界守城,得了女皇昭令,可以在每月月末与凰笞王爷在凰陌守城相聚五日。 另外一位,与女皇打入冷宫的前任皇夫同名同姓的诗夜氏洛凉,在女皇的昭令中并没有被提及如何安处,引得民间百姓纷纷议论猜测,凰笞王爷不会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假以真做的,娶了女皇打入冷宫的皇夫,以此来还报女皇当年夺走其亲生父君之恨。 凰凤历六百三十五年,凰凤女国与西领国两国在临城之界巳守城展开围城之战,凰笞王爷再次痛失怀有身孕的爱夫一人,致神思不清,迷乱纷芸。、 同年,凰凤女皇领兵出征,截击暄昭军队在凰陌城都与西领两国联成盟军,大胜,成功牵制了暄昭前去与西领国结成联军的兵力,凯旋而归之时,顺带将凰笞王爷留守于凰陌守府的王夫夜洛凉遣请回宫,从而从某些方面证明了,凰笞王爷阵前迎娶的夫君,果然正是被女皇打入冷宫的夜侍君。 凰笞王爷阵前娶夫的事实,真相大白。 女皇修书一道,责令凰笞王爷若然攻下西领国,替凰凤女国再次分得三国之天下,那便赦免凰笞王爷与夜侍君私通之罪。 昭令一经下发,凰笞王爷唯有尊命是从,不得反抗。 然而,命运里注定的反抗,不会因为一纸昭书截止。 凰凤历六百三十六年,攻下西领国的凰笞王爷,于宫中设计,暗中救出被女皇困于皇宫内的夜侍君,送入西领都,远离女皇能够掌控的势力范围。 随后,即发动宫中政`变,于天下公开凰凤女皇凰颐女帝临逝之前亲手书写的昭文,揭发了凰宝女皇诗晗然毒母夺父,谋权篡位,伤天害理之举,并且顺由天意,更改凰凤国名号为‘凰’,史称‘大凰国’,凰笞王爷诗晗烟遵循前朝母君遗命,自封君主国号,为‘大凰帝’。 国建始初,大凰国基尚不稳妥,民间百姓对大凰帝迎娶凰宝女皇之夫君夜氏洛凉之事反对言词甚嚣。 大凰帝在两位爱臣白慕三与傅儒雅的请愿之下,不得已废除新封入宫短短不到十日的‘庄宝顺恪洛贵夫’,将两人之间的恩怨纠缠,在厚重的历史记录上,画下最为忧伤的一笔。 1483.要她家公子,节哀顺变 废除封号的洛贵夫,被大凰女帝派人礼送至都守府,与隐性埋名生活在城里的夜氏族人,一同过着思念女帝的平凡日子静静等待着,身上玫瑰花毒的毒开。 时间一晃,四年过去。 洛贵夫守在城,每日登高临望,殷殷期盼着大凰帝可以实现当初送他来城的诺言。 ‘洛凉,等到你身上的毒花解开,便是朕前来迎娶你回宫之时。’ 四年前的话语,回荡在耳边,犹如昨日里刚刚述说过的情话,让洛贵夫的耳畔发热,脸颊泛红。[ 回想起往事里历练过的点点滴滴,洛贵夫只是在心里觉得,能够和自己从小喜欢上,就爱恋上的女人,可以真正的生活在一起,那不论要他等待多久,都是值得的。 都的守城楼上,总是会出现一抹飘白的身影,寂静安然的站在守城楼上最显眼的位置上,清白的衣襟,随风飘扬。 挡在面颜上的一巾白纱,遗露出来的期盼甚久的眼神,永远都在都百姓们的仰望中,默默的望向远方,一如既往的在每一个朝起日落的时候,雾一样的出现,风一般的离开。 大凰国四年初月,晨早,东方的日空,只现出一缕丝薄的雾色晨光。 都守城楼前,忽然出现一队马蹄飞扬卷起阵阵黄沙的官府信报长队。 清白的身影迎着晨曦里的早露一眸望尽信报队前的,那道在早风中威武飘飘的大凰国队伍,万分欣喜的大力捉住陪在身旁的一名已经盘绾起垂发的秀气女子,唇角露出甜美的笑意。 即惊慌,又忙乱的说道:“丫头,怎么好呢?是烟儿来接我了,真的是烟儿来接我了。虽然玫瑰花毒还有一年才到解毒的期限,可是,可是也可能,提前寻到解药了,是不是?毕竟有楚千枫陪着烟儿,楚千枫可是世间难寻的神医啊,提早配制出了解药,也说不定。太好了,太好了。烟儿终于来接我了。我下楼去迎接烟儿。” “公子,公子您慢点啊。多少时间不跑动了,小心跌到身子啊。” 白色的身影,在秀气女子的面前忽闪而过,转瞬离开秀气女子的眼前,引得秀气女子在白色的身影背后连连着忙的喊着,莲步盈盈的追着,百褶裙姗姗的舞动着。 或许世间的事情,真的如那句很苍老的话一样,好事不灵,坏事灵。 秀气女子只是因为担心自己家的公子随便说上那么一句,可却刚好说中了最让人担心的事实,白色的身影,在奔到信报队伍前面的时候,只短暂的停留了眨眼之间的时辰,便在队伍的前面,身子一晃,软软的倒下,失去了意识,昏迷不醒。 秀气女子还没有弄清楚眼前发生了什么,就看到自己家的公子,真的在自己的面前,跌倒在地上,而原本应该继续前行的报们队伍,也全部停止脚程,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难以遮掩的悲戚。 那眼神,倒不像是藏着什么喜讯的信报,反而,很、很像是来报丧葬的哀悼,意思是在言劝,要她家公子> 1484.养好了身子,能有何用 “公子,您还好吗?喝点蜂蜜水吧,您这一睡,可真是够长久的。” 伸手接过伺候丫鬟递在托盘里现熬的补身糖水,秀气女子小声喟叹,竖起枕头顶在自家公子的背后,扶着床塌上,脸色苍白,面容憔悴的洛贵夫坐起身来,倚靠在身后的枕头上,把蜂蜜糖水送到洛贵夫的唇边。 “丫头,我喝不下。你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能,一点预兆都没有的> 哽咽的话语,堵在喉咙里,一想到心爱女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里,再也无法实现给他的诺言,等着他花毒解开,就来迎接他,与他一同走完剩下的人生,洛贵夫内心里的千言万语,就再也无法听话的说出来。 怎么想着,都是难受的很,不想去接受的事实。[ 推开丫头送至唇边的杯沿儿,洛贵夫咬着干裂的唇瓣,一张绝好的花容月貌上,总似增添了一股淡淡的哀愁,清怜泛淡的惹人心疼。 “公子,逝者如斯,还请公子尽早接受事实,把身子养好,至于其它的事情,都暂时先放下吧。皇上在天有灵,也不会忍心看着您这般做的。” 初闻女皇驾崩的消息,不仅是丫头,还有整个夜氏的部族,都非常震惊。 众所周知,女皇是在整个部族的面前,订下了等待他们公子毒花之毒康复,便会前来夜氏迎接他们公子入宫,恢复洛贵夫之封号,堂堂正正的在一起。 可是,四年的时间过去,他们公子的毒尚未完全褪尽,女皇便已经逝去在统一天下的大业上? 这样的事情,让他们如何能够接受? 只是停留在震惊的那一刻,就已经足够让他们深陷在不可相信的迷茫中,徘徊不已。 当年丫头在洛贵夫还是小公子嫁入凰凤女国之后,就经夜府老爷的介绍,与夜氏族里的后辈成了亲,无论是在身份上,还是心里上,都成了地地道道的夜氏族人,名姓,全都被记入了夜氏族谱里,并且在夜氏举家迁移都之时,随着一起搬迁了过来。 现在,已经是夜府里不可缺少的,一位算得上的府里少夫人的位置,本来不需要做照顾少贵夫这等活计。 可丫头念在曾与洛贵夫有过那么一段珍贵的童年,还是向夜府老爷夫人求了如此的事情,与自己的夫君住在洛贵夫的临院,平日里,就在洛贵夫的身边伺候着,只有晚上入睡了,才会回到自己的房内,与自己的夫君团聚。 如今,洛贵夫因为女皇驾崩的消息整整在塌上昏迷了五日,丫头连着五天在旁边照顾着,心里,俨然已经把洛贵夫当成是比亲人还亲的主子,见到洛贵夫如此意志消沉的不思饭食,心头紧紧的崩着,找不出其它更能见效的言语,来劝说心寂如死的洛贵夫。 “唉,丫头,烟儿不在,我养好了身子,能有何用?回到城的这几年,我没有一日不再为将来能有机会替烟儿生个一儿半女的,四处补养着身子。可是,事到如今,那些无谓的东西,还有什么意义?都是些过往云烟罢了。” 烟花一样的美人儿,像烟花一般的飘离他的世界。 洛贵夫呵着唇角掠起一丝凉意,只觉得,人生里的寂寞,在长达四年的等待里,竟还不如现在这一刻,来得更要让他悲哀得,想撇去生命,化作缕缕灰尘,飘到那个女人所呆着的,冰冷的地方。 1485.可以守着心爱的女人 “公子,您这是想得太不开了是不是?云烟也很好啊,至少还存在着美丽的过往嘛。老爷和夫人也没有逼您做些什么,等您身子养好了,想怎么着的,都可以。是守着皇上,还是另寻其它的女子,都是能让您自己做主的事情。现在心里再难过,也得努力撑过去啊。老爷和夫人都在担心着您,总不能皇上没了,您也横心一下,埋着心里跟着皇上去了吧?” 生死之事,本就自出死有之。 在主仆之间,不可轻易谈及生死。 但许是丫头与洛贵夫的关系,太过亲密。 丫头心里想到什么,索性就全都说了出来,一点也不藏着,倒是丫头话里随口带出来的言词,听得洛贵夫眸子一亮,亮如夜空里明烁的星辰。[ “丫头,你的话是什么意思?父亲,母亲他们,不反对我> 心爱的女人离开了,洛贵夫的思绪里最先出现的一幕,便是要守着女人的灵位活下去。 不管那个女人是生是死,他都不想放开和那个女人有关的一切。 昏迷之前,他就是以如此的心态,沉淀到黑暗中去的。 可是,他还有他的父母亲,他还是夜氏族人,唯一的正式血脉传继之人。 而且,父亲还把夜家祖传的秘典传授与他,他不可以轻易放下身上挑负的担子,追随他的女人离去。 所以,他在烦忧,从醒来的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在烦忧,无法做出一个能让他,和父亲,母亲,都能够接受的做法。 洛贵夫没有料到,若是丫头所言都是真的,他的父亲母亲,真的不介意他以何种方式生活下去的话,那他,是不是也有希望,可以守着心爱的女人,不用去管,那个女人,是活着,还是已经,离他而去了? 想要确定丫头的话里,有几分意思上的认真,洛贵夫注视着丫头木然被他看愣住的表情,眸子里透出一股希冀,希冀着丫头可以给他一个,能够让他安心的答案。 “嗯?公子是指> 想了想夜府老爷与夫人之间的对话,丫头把夜府老爷与夫人谈话的内容略作综合,没有遗漏的说给洛贵夫听。 “丫头,谢谢你。只要有这样的答案,我就安心了。这段日子,我会好好静养的,也会多去母亲那边多多劝慰母亲伤心难过的地方。等到我的身子痊愈了,丫头,替我准备几匹能行远途的好马,我想去皇宫里,见一见当今的皇夫,和他谈些事情。我与他是旧识,想必我说的事情,他一定会答应的。” 抢过丫头手中的蜂蜜水一饮而尽,洛贵夫憔悴的容颜,总算透出些许喜悦的神色,看得丫头莫名得已,不知自家公子内心里都打算了些什么。 1486.起程的时间,越早越好 “公子> 脸上现出明显的讶异之色,丫头并不记得在什么时候,她家公子和女皇现今的皇夫有过什么太深的交往。 难道是在皇宫里结下的相识吗? 可她听说,皇宫里面的男人,都是争风吃醋厉害的人,不会轻易以真心和别人相处的,她家公子主动说要去见皇夫一面,到底> 不会是为了> 那可不行啊! 老爷同意随着她家公子的性子由来,那是建立在她家公子活着的基础上啊。 丫头很明白夜府老爷心里安排的是什么主意,只要她家公子还活着,不寻死,不殉葬,那么,就算是与女皇有过一段很长久的恋情能怎么样? 天长地久,在以后几十年没有女皇存在的人生里,她家公子总会遇到如意的那一个,到时候,再来成亲,也不迟。 但是,若她家公子此去皇宫,向皇夫要求了出乎她家老爷预想的事情,老爷和夫人,不都得受到严重打击? 一想到夜府老爷和夫人有可能因听到她家公子做出的不智之举而伤害到身体,丫头不自觉的惊慌起来,问的惊心。 “皇夫?指漠语妆吗?嗯,多少算是有些过识吧。我和烟儿的缘分,或许和他有着不可脱解开来的关系。丫头,快去准备吧。起程去皇都的时间,越快越好。如果晚了,可能就会被其它的人给占据了。” 他和漠语妆之间的缘分,其实与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的缘分,多多少少都不相上下。 同是在一个时间里遇到的那个女人,因为相同的一件事情,却产生了如此不同的人生历程,这样的结果,让洛贵夫多少产生一些不太心甘的情绪。 只是现在,不管经历过多少事情,他和漠语妆,都已经走到那个女人的身边了,那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关系了。 不甘心的情绪,早已被爱情里的想念,和相知相守的相思,给遮盖掩饰过了,不会再觉得心疼,不会再觉得心伤。 他和那个女人的故事,也许只是一段长达近十年的单纯相恋,在故事的精彩程度上,远远不如其它的人来得好看。 不过,只要他真心的走过了这段人生里,不可扭转,即使是重新来过一次,也想顺着现有的人生轨迹,依然如此,坚定不移走下去的辛苦经历,他就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至少,在他与那个女人的人生里,他与她的存在,是曾经精彩过的,就好了> 急切的推了推丫头没有移动的身子,洛贵夫想着心里要做的事情,焦躁的催促着。 “是,是,公子。可是,可是公子,您、您要去做什么啊!突然跑出去的话,老爷和夫人会担心您的啊。而且,现在外面天气那么寒冷天冻的,把您的身子冻着了,可怎么办啊!还是等过些日子,天气转暖了再去皇都好不好?到时候丫头陪着您去,还不行吗?” 没有老爷夫人的允许,她就私自放公子出府,会惹得老爷和夫人担心,要是气到了老爷的身体,她这一辈子,可怎么办? 源于年少时对夜府老爷的爱慕之心,丫头被洛贵夫推着走了两步,面色为难的问向洛贵夫。 1487.一病不起,长达数年 “不要了,我去找我的女人,你跟着做什么?要是让烟儿看到我身边跟着形影不离的你,烟儿会伤心的。快去,快去,快去准备啊。别犹豫了。要是办不到,就不要再来伺候我了。以后我也不会再见你,不和你做朋友了。” 见到丫头心存疑惑的停在屋中不肯离去准备,洛贵夫耍起儿时对付丫头最好用的办法,在丫头的面前耍赖的威`胁道,模样煞是认真。 “好好,丫头知道了。公子你好好在塌上养着身体,一会儿膳食来了,得乖乖吃完。丫头这就去办您交待的事情,听话啊。” 处了多年的主子,要跟她割情断义,那还得了? 丫头知道自己家公子拿出这话来吓她,就是真真正正的严肃起来,说一不二的性格又耍开了。[ 她若是不答应他的条件,那她和他的这对主仆情义,或许就真的到此为止,以结束划上句号了。 “嗯,我乖!一定会乖乖吃饭,会把所有的食物都吃光,行了没?丫头,你快去吧,快去!记住,一定要是能跑长远路途的好马,好马啊!” 朝着丫头急急走出去的身影大声喊着最后的叮嘱,洛贵夫再三确定丫头把他所有的交待都完整记在心里之后,扶着榻柱站起身,走到屋门口吩咐外面的丫鬟们不许进屋,这才合上房门,独自一个人,慢慢的脚步挪移回内厅里,无力的躺回榻上,美丽的凤眸,合不准那一汪清澈的眼神。 “烟儿> 扯过厚实的棉被盖在身上,直蒙过头顶,躲在被子里,压低了声音,断断续续的呢喃着心爱女人的名字,在一年之初,雪花飘舞的午后,尽情的> 大凰国四年七月至十二月,攻陷暄昭大地,统一天下的大凰帝在四国归一,整合天下大陆之后,用了将近五个月的时间,从民间寻回因由国家江山社稷之时,而不得已暂时抛离开的五位夫君,依次迎入宫内册封为贵夫领赏。 大凰国五年二月,大凰帝不顾朝臣反对,一意孤行,纳前朝凰宝女帝之皇夫夫君夜洛凉入宫,封为‘仪德恭顺洛贵夫’,赐住‘洛朝殿’,总算是允诚了当初,送夜氏洛凉离宫里,做下的‘玫瑰花毒之解,必迎尔入宫封夫’的凰言之诺,成就了一番在民间百姓里,逐渐被百姓接受的‘千古良人,君无戏言’的美丽佳话。 然而,好景不长。 洛贵夫与大凰帝的爱情,尚未走过月余之数。 大凰帝便因战祸而起,遗留下来的身染疾患,不治,于大凰国五年二月二十八日,由大凰国皇夫正式向全国各守府发报通文,宣布大凰帝驾崩离去之事实。 洛贵夫,因此,一病不起,长达数年。 1488.无法遭受男子的薄性 直至胤瑾帝四年,皇太夫漠语妆跪于大凰墓葬群请旨与大凰帝合葬之时,洛贵夫的身体,一直未得好转。 换衣妆,染红腮,贴花黄,描青黛,大红色的婚嫁衣衫裹袖轻挽,百穗子流苏纱腰系于纤细柔软的腰肢间,盈盈扭转,卷起一涟涟火红色的波海烟花,映衬铜镜之前,美如仙子的绝美男人。 “丫头,送本宫去皇上的墓葬群吧。本宫,要去陪那个> 鸳鸯绣鞋轻轻穿上,一簇比玫瑰花瓣还要耀眼的红色身影,在清晨朝露霰散的微凉中,踩着不疾不缓的步子坐进轿辇之中,白藕一般的玉臂素手勾下轿辇的红帘,淡淡的吩咐。 “是,公子。”[ 身着不是皇宫侍者装扮的妇人,眼眸红肿,泛着清莹泫动的泪光,朦胧的视线望着合上轿帘里的那张美艳绝世的芳华容颜,隐隐动容,似在不久之前,还刚刚情绪大乱,崩溃中走了一遭似的。 虽然极力的想要挽回什么,可是依然没有要说出来的话语,只能朝着轿辇里淡雅如繁花锦色般的男子,躬身行了此生最为尊敬的一礼,随后挥挥手袖,示意轿夫可以起轿,载着轿辇里怀着如同出嫁般美好心情的男人,踏上即将封棺入土的那条不归路。 “丫头,父亲和母亲大人,本宫就拜托于你了。切勿忘了本宫对你的嘱托,辛苦了。还有,你> 绵远悠长的的主仆情谊,是比江海还要广阔的湖波,盘绕在轿辇里惊鸿一瞥,未得见真容的美颜男子心上。 每当想起陪在自己身旁的这个小丫头,把一生的幸福,都用在了陪伴孤寂无守的自己身上,美颜男子,总是怀着想要抛弃的愧疚,不忍提及小丫头,因为要入宫伺候身体渐有不适的他,而甘愿累及家人,宁可舍弃在夜府里身为少夫人的荣华富贵,也一定要陪在他的身边,不放他独留存活于世的辛苦。 如今,他要前去与一心恋在回忆里的女人相思相守了,总算也还了小丫头,让她可以摆脱于他这个自幼年少,就喜欢对她无理取闹的主子,去过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在父亲那一边,他早已交待好,要父亲替小丫头再寻一门稳妥的亲事,切不可入门不满一载,夫君便寻了小妾,自此早出晚归,甚至夜不入户,东家食膳,西家入眠。 若是再嫁入那样一户人家,美颜男子也担心小丫头纵然再怎么乐观,怕是也难以抵挡现实带来的巨大冲击,无法遭受男子的薄性,无法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美颜男子希望,这一次,他的父亲不会再把这个深爱他父亲一生的女人,送进另外一个水生火热的人间地狱里,倘若不然,他父亲所犯下的情债,便是下一世投生做人,都无法还清了。 1489.那个女人是装的 “谢谢公子,公子,您也要> 望着大红的轿辇在眼前缓缓走过,最后停止在视线再也无法相望的那段路途上的一角,妇人颤晃的身体,随着大红轿辇的远离,猛然跌在地上,咚的一声。 妇人双手用力捂着嘴唇,默默的抖动着身体,不让哭泣的声音,在无人空荡的殿院里,得以放肆激荡的回响。 胤瑾帝四年,与大凰帝在幼年时就纠葛甚多,藏着着命定中无法摆脱缘分,在被大凰帝重新封为‘仪德恭顺洛贵夫’入宫之后不足月余,就与大凰帝相隔三界之外,阴阳生死不见的夜氏洛凉,追随皇太夫漠语妆的请旨之举,于大凰墓群,与大凰帝封棺合葬,享年三十四岁,一生无子。 -----(完)[ (后序) 胤瑾帝四年三月初 大凰帝都墓葬园偏处别苑 凰落园 三月早春,冬雪消溶。 地面上雪化凝结的冰片,晶莹玉透,散滑着几道清晨穿破迷雾光的白日光线,照射在凰落园的园庭里,映着地面上十几处暗色的身影,忽而拉长,忽而缩短,莫名的,显出些许清早冷意缠身的急躁。 焦虑不安的美丽身影们,身上披着由七彩孔雀羽毛配上纯白的兔子绒丝绕着花团围边的披褂,在初春雪丝飘化的清晨里,来回在庭院里捶胸顿足,反复踱步。 眉宇之间,或多或少的凝聚着些许着急的阴暗,目光闪烁,散出道道不安的光茫,盯着门扉紧闭的屋子,怎样都不得安稳。 “公子,您、您确定这件事情,是真的吗?太皇上都走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突然灵魂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找回来了呢?从皇太夫把太皇上驾崩的消息公诸天下,到现在皇上已经登基四年多了,一共都过了快要十年之久了,要是想回来,怎么不早点回来呢?偏偏要等到十年都过了,才用这种无法让人相信的理由,出现在公子,和众位皇太夫的面前,公子您难道> 秀气的妇人,眸角之间哭红的肿胀尚未完全消肿,可是那两道瘦细弯弯的眉骨里,却是含着一股子难以抹去的疑惑,向着站在身前,双手紧张的握着衣袖不肯松开的美颜男子,小声的问道。 “丫头,本宫也不知道啊。像你说的,事情是有点可疑,消失了十年多的人,应该不会突然就出现,而且还告诉我们,她就是当年的烟儿,因为灵魂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休眠了,因为现在才醒来,所以就恰巧救回了本宫,和其它太夫们的命。这样的借口,多少是让本宫难以接受的。 丫头,你说会是瑾帝看不得其它太夫们与本宫私念想追随烟儿而去,所以想出来要挽留我们的法子吗?但是,丫头,也不太对啊。 如果本宫被骗了,这话倒还可信,本宫的脑袋,自烟儿走后就不怎么聪明了,可其它人,像漠语妆,苒陌风,慕容秋涟,安若语,苒轻尘他们,那可都是个顶个的聪明人,怎么也会被那个女人骗到啊?如果说那个女人是装的,那未够也> 攥在掌心里的手袖沁上一层湿润的汗丝,美颜男子收回盯在门扉上的目光,思绪里怎么都无法想通,屋子里,那个正在和每位皇太夫一对一进行私下质问的少女,就是离开他的世界,复又被他等到了的,思念了十年的女人。 1490.普天之下,谁敢招惹他 “装的?公子,那当初,您是凭什么确定,她就是您心里想着的人,然后从、从封棺里一掌震碎棺盖子,冲出来的?应该还是有什么地方,是能够吸引您的吧?不然不会那么焦急的跑出来啊!是不是?” 突然出现在入葬墓群里的女人,在胤瑾帝被气得吐血晕倒之后,大闹凰墓陵,置生死于度外,还被皇太夫一掌打掉了腹中的胎儿,说没有一定的诡异程度,的确是不太可能。 不过> 那名自称是太皇上的女人,还真是风`流成性的很啊。 怎么可能> 比瑾皇帝后宫里的美人都要多了。 瑾皇帝的皇兄皇妹们,怕是连瑾皇帝都不知道有多少个数了吧? 说一定哪一天忽然就会跑出一个人来,自称她的母皇是太皇上,前来皇宫里,是与瑾皇帝攀亲戚的,那瑾皇帝不得> 许是突来的女人,不管是真是假,救下她家公子性命这个事实,倒是真的。 因为心里担念着的人,此刻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秀气的妇人心里,就算是怀疑屋子里女人自身的来路不明,可好在,还是要感谢那个女人出现的。 而且,不知怎么的,居然会在脑袋里不自觉的想着有那个女人出现,日后的生活,或许会出现很多意想不到的有趣事情,不自觉的在心里感叹着,若是世界上的事情,真的如此神奇,死了的人,可以把灵魂贴复在别人的身上重新复活,那就好了。 那样的话,所有活在痛苦里的人,不仅仅是她家公子,还有其它的皇太夫们,她家的老爷,夫人,整个夜氏族人,就都会重新看到脸上的笑容,活在,一个快乐,没有痛苦的世界里了。 到那时,兴许她们家公子,还能怀出一个小娃娃来延续夜氏的血脉,那就是双喜临门的好事了。 “呃> 失去了心爱的女人,他们这些个男人没有一个人在心里,是好受,可以日子平淡过去的。 漠语妆那个外表狠厉,其实内心里,比花枝还要脆弱的男人,自从在烟儿离去之后,每一天的心情,都没有好起来过,一直都是隐忍不言,在人前,强颜欢笑,在人后,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蜷缩着哭泣。 美颜男子虽然自认为和漠语妆的关系好一点,可是也不愿去招惹漠语妆辛苦隐藏起来的忧伤,只能在平时多找漠语妆喝喝茶,聊聊天,劝导漠语妆往开的方向想去。 在漠语妆这般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能敢来招惹漠语妆,如果不是非常确认漠语妆不会拿她怎么样的话,那就是脑袋锈住了,没事去烧那个火焰神的眉毛,自寻死路一条。 基于如此的判断,美颜男子当时的想法,就是他的烟儿回来的,真的回来的。 只是那时,他以为烟儿是被谁给救下,养伤中,可是现在一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 借尸还魂? 那个女人的说法…想必是惊倒了一批的人吧! 1491.带给自己一段最后幸福 “什么?公子,您是因为> 妇人被美颜男子迟迟说出来的原因,给震到了。 如果骂人也能引起其它人注意的话,那么,屋子里那个女人,骂的那几句话,也太过骂的有价值了。 “嗯,喔。当初的确是因为这样的想法,才相信她就是烟儿的,也相信,那些话都是真的。毕竟,她说的话,太能让本宫,和其它人,埋藏在心里多年的委屈,得到了可以宣泄的地方,你看漠语妆,还有苒陌风,都是带着疑惑进去和那个女人理论,然后泪眼朦胧的走出来,即使是已经确认完毕了,也不肯离开这间屋子的门前,就大概可以猜到,或许那个女人,真的是烟儿啊!本宫现在,比较不太能相信自己的感觉,看看其它人的反应,就大略可以揣摩出来一些了。” 因由那个女人的特殊身份,美颜男子和其它的皇太夫们经过商议,决定一个一个的进去,在没有任何人的封闭空间里,和那个女人单独详谈,最后得出,那个女人到底是否真的是烟儿的结论。[ 虽然那个女人因为失胎伤了身子,现在只能躺在床榻上休养,但是,是那个女人主动要求和他们确认的,说是已经都没有孩子,要是再不能尽快跟他们把事实说清楚,那她的孩子,就没的太不值了。 那个女人,在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果他们不能还她一个清白,她就要控告他们谋杀罪,让他们一个个,全都到大牢里跪着吃牢饭去。 女人霸道嚣张的语言,像极了他们所认识的那个逝去十年,早已入土安葬的女人。 正是因为如此,漠语妆才决定,同意那个女人的提议,每个人轮流进到屋里与她对质,对质完的人,不管在心中是否认同她就是他们的烟儿,也必须保持沉默,在没有对质完之前,任何人都不可与其它的人,互通消息,以免干扰其它人正常的思考结果。 在所有的人全部对质结束,就由所有参与对质的人,在纸片里默默写下自己认定的结果,投入事先制作好的纸箱里,再由皇太夫漠语妆亲自抓出每一张写下结论的纸片,公布于众。 若是到时候,全票通过那个女人,就是已经逝去的烟儿,那么他们,是考虑继续留在那个女人身边也好,还是重新要去追寻已经被埋入地下的那具枯骨都好,那个女人说,等到结果出来,他们是活是死,她便不再干涉。 那个女人的做法,引起楚千枫和上官临的注意,因为当年在西领两国交战时,他们心爱的女人,就曾在军营里,以不计名投票讨论军务的方式,做为一项军务谋策的正常决策方法。 因此,在女人的提议被漠语妆无情否定之时,是上官临和楚千枫两人劝服漠语妆后,执意试行为之。 这才有了今日清晨初启,他们便齐聚在这里,轮番进入屋内,与屋里那个女人,进行对质。 美颜男子考虑到自己常年体弱的身子,有可能会在正常的决定时候,做出错误的判断,所以美颜男子向漠语妆要了最后一名进屋询问的机会,想通过其它人出来后的表情,多做出一些揣摩,以免伤了> 1492.推开了那扇藏了秘密的门 “公子,您、您的身体不是好好的?就是有些贫血,血气不顺而已。您平时要多吃点补品,适时常到花园里散散步,见见日色,也不会把血体弄成如此的。以其它太夫的表情,好像还真有点那么回事。要是屋子里的那位姑娘,真的是太皇上,看您以这般嬴弱的身躯,怎么伺候好太皇上。到时候怎么给老爷夫人,生个讨人欢喜的小公子。” 经美颜男子如此一说,妇人认真的瞧看了几位进到屋子对屋内女人由来确认过后的太夫君们脸上现出难以忍住的心疼表情,也忽然觉得美颜男子说的话里,似乎应该有几分可信性。 难道> 如果一切属实,那未免也> “生小公子?烟儿已经有了那么多个孩子,还需要本宫再生一个吗?已经有愧于父亲母亲那么多年,也不在乎多愧疚几年了罢。只要烟儿能够回来,能够了却本宫长达十几年的念想,这样,就足够了。”[ 绝美的容颜,飞起一抹淡淡的羞红。 如同天边日落时的艳色彩云,绮丽缱绻。 美颜男子眉宇含笑,轻轻的挑了挑唇角,犹似三月的早春,透露着几分春华露光,似醉酒的颜色,美至绝景。 “公子,您这么想怎么行呢?太皇上是有了很多的子嗣,可问题在于,那都不是您亲生的啊。您将来也要留个陪伴着的小公子在身边嘛。总不能太皇上一去了别人的院子,您的寝殿里,就空荡荡的,没有人影了嘛!” 眼见着从屋子里又走出一名含泪欲泣的美丽男子,妇人现在是越发的相信,躺在屋子里的那个女人,极有可能就是她家公子思念了十几年都没能好好看上一眼,好好守在一起,过段日子的女人了。 极力劝说着美颜男子切不可丢掉怀胎生子的想法,妇人有一点在心思是非常不明白的。 她记得,以前在皇宫里的那些男人们,甚至是包括如今瑾帝身边的那些后宫男人们,都是争风吃醋,打破坛子也要谋得圣宠之人。 可这些事情,到了她家公子,和那些太夫君们那里,怎么就没有一个人争风吃醋呢? 反而每个人都很理解太皇上因为男人太多而分不开身似的,一旦遇到与太皇上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相处之间,只有羡煞旁人的幸福,一点抱怨都没有。 太皇上到底> 要不,她也尝试一次,去娶个男人回家调教一次? 反正大凰国的婚嫁之政,都是男女同嫁,男女同娶,婚姻自主的嘛~ 再说,她的家当,这么多年来,也积攒的不错了啊! 养三、四个男人过完这一生,应该是没多大问题的。 能娶个男人来照顾自己,那干嘛还要嫁个男人,去照顾男人,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同一个男人哩? 让几个男人,一起分享她一个人的爱,那该有多好哩? 妇人自我想象的时候,其它所有的太夫君已经全都走进屋内确认过那名突然出现后女子的身份,只剩下美颜男子一个人没有确认。 美颜男子瞥了眼陷入自我遐想中的妇人,在其它人含着祝福的眼神里,颤抖着手指,推开了那扇藏了秘密的门,走进屋子里。 1493.哪有朕听她命令的份? 屋内,飘满了补身药材的香味,浓浓的一股甜中带苦的味道,在美颜男子走进屋内的那一刻,迎面扑来,沁满美颜男子一颗略显紧张的心,低垂着眼眸,不敢去看躺在床榻上,那名额头上蒙着白绢布,看起来受伤不轻的清秀女子。 “洛凉?呵呵,朕就知道,你一定会排在最后再进来。怎么,自打朕离开后,一直在病着吗?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呢?思念朕,也要有个分寸才是,不然,万一朕没有回来,就打算> 摔破的额头,肿胀起半个脑袋大小,发炎的皮肤伤口,红肿扩张,遮挡住清秀女子能够看向美颜男子的视线,清秀女子只能用听力判断着来者的脚步,来确定走进屋内之人,是停步在什么地方。 离她的距离,在如此狼狈的情形下,会有多么的遥远。 “你、你真的是烟儿吗?为、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事情?你> 没有见到之前,曾经想过很多的问题,想要在见面之后,细细询问。 可是,当美颜男子走进屋子里,闻着屋里满室的药香,用眸角里的余光偷偷在瞥望着床榻之上,话语虚弱无力的女子时,美颜男子的心,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没有原因的疼痛,揪得美颜男子一口痛心的呼吸呛在胸肺里,怎么都无法喘息过来。 撑着桌面的身骨,脆弱的好像一朵吹拂在风中的花儿,仿佛不经意间,就会摇摇晃晃的,欲坠落地。 “唉!洛凉,朕还以为,你会问些不同的问题,怎么进来的人,都只会问朕这个问题?已经回答十几遍了,朕都快成复读机了,不用倒带上电的复读机。可是在朕那个时代,应该已经快过时了吧。 呵呵,洛凉,朕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解释,朕呢?离开的这些日子,都是在另外一个,很好的世界里度过的,那里呢,有很多我们这个世界里,制造不出来的东西。但是呢,朕因为太想你们,所以就回来了。 中间的过程,或许还太复杂。你和他们,都没办法了解,可没有办法呢!朕,真的是诗晗烟呢~ 前生,也是,今世,也是。 或许等到下一次生命轮回,朕可能还会遇上你们。所以,相信朕吧,朕既然回来了,就会好好的补偿你们失去的这十年。懂么? 还有啊,瑾儿是朕的皇儿,只有她听朕命令的份,哪有朕听她命令的份咧?” 听着耳边传来美颜男子带着颤音的问话,躺在床榻上的清秀女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费力的挥挥手袖,像是很想拽住美颜男子的衣衫,握住美颜男子的手臂,不想美颜男子一个人独自承受眼前事实带来的巨大冲击。 --ps:今天是凉儿的结局篇,很抱歉让亲们等了这么久,因为这几天小殇的身体不太好,心情也不太好,所以码字的体力少了一些,希望亲们可以体谅,下一个男主,会写谁呢?亲们猜猜看吧,呵呵, 1494.在另外的世界活了十年 “骗、骗子。这个世界,怎么可能还有另外一个世界?怎么可能,还会存在另外一个可以自由穿梭的地方?如果可以自由来回,那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我们等了十年?足足十年?你要怎么和我解释? 你、你老实和本宫说,到底是不是瑾帝派你来,想要挽留住我们所有人的性命?本宫告诉你,本宫、本宫虽然身体不适,但是本宫,还没有到什么胡言都可以相信的程度,可以任你欺骗。 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和本宫说实话,本宫或许会留你一条活路,要么,本宫就把你交给漠语妆,他、他若是知道你是假的,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在另外一个世界活了十年吗? 她就那么狠心?[ 宁愿在另外的世界里,在没有他们的世界里,安安美美的幸福着吗? 十年? 她可知道,这十年,不止是她,还有其它的人,等得她有多么辛苦吗? 只被她一句想他们了便回来就可以解释的吗? 若是她不想回来呢? 那他们> 美颜男子缓缓坐到椅子上,听着榻上女子说着奇怪离谱的话,虽然心中很想承认女子说的每一件事实,可是,那种程度上,让人无法相信的事实,怎么能够当成真的来听呢? “唉!朕就知道,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会理解的。穿越时空?平行空间?时间入口?哪一种说法比较贴切呢? 洛凉啊,虽然朕没办法跟你确切的解释清楚,可是朕在想你们的第一时间里,就马上想办法飞速赶回来了啊。为了回来,朕甚至还买了一大堆魔法书咧! 呃> 唉,洛凉,都怪季云澈那个家伙没有弄准时间,朕一穿回来,就已经是十年之后了啊。朕当时怀着宝宝,没办法尽快赶来看你们嘛! 要是以现在的身体就好了,没有宝宝,一身轻啊,唉,漠语妆!想起他来朕就恼火,他是不是想让朕绝后啊? 怀一个,打掉一个?等着朕身体恢复着的,看朕如何跟他算帐!” 话题里的内容,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女子最为惆怅的地方。 女子咬着失色的嘴唇,恼火着当时,她怎么就没有来一招凌云踏步,敏捷迅速的躲过漠语妆的掌风哩? “本宫没有办法相信你,除非,你能说出一件让本宫能相信的事情。否则,本宫不会承认你就是烟儿的。你可知道,本宫与其它太夫君们的约定,只要我们其中有一个人不肯承认你是烟儿的话,那你,就会被投放入狱,以欺君之罪论处?不消说你腹里的胎儿,怕是连你,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懂么?” 贫嘴的丫头,欺骗了他还不承认? 总要拿一些胡言乱语来当掩饰的借口吗? 她真以为> 想要让他相信,可以,拿出证据来。 不管躺在榻上的女子说的如何天花乱坠,都难以感染美颜男子封闭了十年的心门,为她轻易而打开。 柔软的心,狠心一横,美颜男子说出一个足够威`胁到榻上女子的事实,他要看看这个女人,如何度过他不会心甘情愿承认她就是他想念多年的那个女人,这一不会被轻松闯过的关卡。 1495.这帐,不好好算,没个完 “洛凉,是不是真的要朕说出一件会伤害到你,甚至是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才能相信朕,真的是那个,曾经把你送出大凰后宫,远走都的人?” 迫于无奈的想法,源于急切想要得到美颜男子的承认。 躺在榻上自称为朕的女子,在美颜男子的狠话之下,不得已,准备说出一件,或许会永远伤害到美颜男子的往事。 原本,她是打算把那件事情,埋藏在心底,独自守护一生的。 想要用剩下的时光,来弥补她对这个一心等着她,却被她为了国事,而无情抛弃的男子。[ “你、你想说的> 不堪的记忆里,那段被迫废掉封号,让女人赶出皇宫的日子,是美颜男子此生最不愿提及的事情。 可是,这个女人,要说什么? 如果她不是他等了那么长久的女人,那他便与她素无过往,何谈伤害? 只不过,望着女人十分笃定的眼神,直定定的望在他的身上,美颜男子的心里,无形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个女人,想要对他做些什么? 要用怎样的言语来中伤他? “唉。洛凉,不要用那种小鹿无辜的眼神期待着朕要说的事情好不?并不是会太能让你期待的事情。知道吗?因为这件事情,朕直到以那个身体死去的时候,还在内心里怀着愧疚对你,想着,若是没有做那样的事情,伤害到你,就好了,懂么?” 一直想要封锁在记忆里的事情,因为榻前这个男人对她的不信任,马上就要被华丽丽的拆封了,女子肿胀的额眉间,总似带着轻浅的犹豫,不知是否真的应该把实情说出去。 女人非常为难,因为如果她不说,那就要被漠语妆那个狠心的孩纸给丢到牢房里去了。 她很纳闷,明明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是如此热衷于主宰人的生死,把人的性命当儿戏? 不在大凰国的这几年,她早就听说了,鼎鼎大名的垂帘听政,那可是漠语妆参与有份的。 所以女子至今,才会更加的不明白,都垂帘听政好多年的人,为何偏喜欢拿她开刀咧? 看她浑身是伤的躺在榻上一动不能动,他们心里都开心怎么的? 等他们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一定心疼他们个好歹的。 这帐,不好好算,没个完!完!完!完!完!!!!(无限回音中…) “胡说!本宫、本宫的眼神,哪里像小鹿了?你若再对本宫不敬,本宫不会再与你交谈,浪费本宫的时间。” 女子话里半是揶揄半是心疼的语气,听在美颜男子的耳中,像极了当初离开的那个女人的脾性。 总是在说出来的言语之中,即使带着关心,也会让人感觉好似受到了责备那般,虽然听的时候感到难以其表的心疼,可是在难过之中,总会渗杂着丝丝暖人情绪的甜蜜。[ 等内心里的难过渐渐消失的时候,就真的只余下相互之间的甜蜜,想忘> 为、为什么会用相同的语气,来说着类似的话,让他的心,如此熟悉的砰砰跳动起来? 1496.他为她,等着这么多年 “洛凉,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朕> 当年,她送夜洛凉出宫之后,偶然的一日,楚千枫遇到她的时候,还曾询问过她,为何夜洛凉身上的玫瑰花毒没有解开,还是一身玫瑰花瓣的,优雅离宫了。 女子记起那个时候,她随便寻个理由就搪塞过去了。 再后来,大凰国刚刚建制,国务繁忙,加上夜洛凉也不常在她的身边,她便逐渐把这件事情放缓,缓到脑后儿去了。 等到她想提及的时候,美人儿已经衣华飘远,不再宫中好几年。[ 那她重新把旧事提起来,又是何必? 放在被褥之外的手,指尖摩挲着滑软轻柔的被子,攥得紧绷,最后终于缓缓松开,女子向美颜男子坐着的方向努力的甩甩目光,可惜,没有看到美颜男子的表情,视线只瞥到美颜男子身上披着孔雀绒羽泛散开来五光七彩中的一瞬美丽媚惑的光角。 “楚千枫?这件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和本宫说些没有用的话,楚千枫比本宫早之一步进来与你对质,所以,你说的任何与楚千枫有关的事情,本宫是不会相信的。” 女人的狡猾心思,向来是男人胸口里的一把利刃。 如今,这个女人,想在他的胸口里,用利刃割上一刀么? 他不会上当的。 美颜男子冷漠的勾了勾唇,掀起些许冷色,凝着黑暗的眸,聚拢起浓浓的阴郁。 “呵呵,是么?待朕说了,你就知道朕之所言是否值得你相信,是否与楚千枫事先商量过了。” 摇额轻叹,摇得额头上肿痛不堪。 床榻上的女人微微闭起尽力望向美颜男子的眸,动了动让被子压得生出汗水的身体,在美颜男子无声的等待里,轻启朱唇,淡声说着一件独自藏躲着的事实:“洛凉,如果朕说,那年你离宫之前,朕前往你的住处,去看你的那一夜,其实> “什> 砰! 握紧的拳,随着女子话音的消落重重响起。 美颜男子虚弱的身体,倏地一僵,顿在座椅里。 思绪像是凝滞住了,无可思考。 大胆的女人,都对他说了什么? 可恶! 怎么可能? 烟儿绝对不会那样做的![ 身上带着他的解药,却还是没有给他,然后借机把他送出皇宫,让他不会成为她巩固大凰国基业的一个危险点,是吗? 那他四年的苦苦等待算什么?他为她,等着这么多年,又算是什么? 在烟儿的眼里,全都是不足为道的玩笑吗? 她可曾想过,当他一个人在都里孤独的守望四年,等来的只是她留给他的死讯之时,他是多么想随着她而去吗? 1497.伤了心的男人,惹不得 “洛凉,朕不是和你说过了?朕> 那个时候,大凰国始建,国务里事情,还都没有走入正轨。朕曾询问过傅儒雅与白慕三,若想国基稳固,需得多少年,当时,他们回给朕的答案,是一口不改的‘十年’。 你也知道,朕与你的感情在那时是不被百姓们所接受,朕之所以没有给你解药,是担心朝中大臣会有人以此为由,拿朕与皇姐相比,来推翻朕的朝纲,。 因此,迫于无奈,朕没有把楚千枫配给你的解药交于你。你若是不信,大可向楚千枫去求证,你看到他的反应,就知道朕之所言,是否有假。 洛凉,这十年,或许不,应该说,加上之前的四年,一共十四年,朕一直怀着对你的愧疚过活,把对你的想念放于心底,只希望有一天百姓们能够理解朕与你的这段感情,允许朕迎娶你入宫。[ 好在,皇天不负,语妆替朕做到了,代替朕实现了迎你入宫的誓言,现在,朕回来了,不论过去有多少的委屈,和怨言,等朕好了,全都补给你,好不好? 洛凉,原谅朕曾经那样对待过你,和朕一起,好生走完以后的路,好吗?毕竟,以后你与朕的路,还长,对不对?” 鼓起勇气把沉甸甸的事实说出口,女子衷心的向美颜男子请求,希冀得到美颜男子的原谅,与她携手与共。 “骗人> 掌心啪的摔在桌面上,清脆生硬。 美颜男子站起身,揽起拖尾的华贵衣衫,脚步如风的跑出去,撞出一殿室的屋外冷风,侵袭而至。 “洛凉…朕当初> 躺在床榻之上,微微眯起的眸角里透出一丝清亮的光,女子卷起手袖捂住发丝挡住的耳朵,似乎有所准备的,等待着庭院里,在稍后,响起的一道疾厉凄然的男人哭声。 那哭声里含着的委屈劲儿> 唉> 女子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只知道,正在庭院里,那个哭成梨花带雨,满心委屈的男人,怕是一时半会儿哄不好了。 想要得到那个男人的原谅,看来她得费些功夫了啊! 也不晓得领得游走于各个时空里,随意转换的那位季大少爷,有没有替她带些能哄男人的小玩意啊! 比如> 听说,不论长成什么样的男人,只要一传上西装,绝对都会美上正两个加号,要不> 唉> 她这个脑袋,也不是玩设计的料啊! 送那么上档次的礼物来哄夜洛凉开心行么?得找那个季大少爷帮忙啊~ 谁叫这个年头里,伤了心的男人,惹不得哩?[ 既然不能惹,那就只好> 嘿嘿~说爱就爱! 爱它个死去活来~ 捂着耳朵阻挡着院子里不停传来的哭泣声音,女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扑扇着眼睫毛,以百分之一百二十分精力的认真捉摸着西服怎样改装,才会比较适合这个世界里,美到天上去的,一众傲美绝然的美男子。 ----后序(完) 1498.安若语,年少轻狂! 题记: 稚子时,幼年离家。 初相逢,独步江湖。 文丞相,十年磨砺。 美名扬,誉锦天下。[ ----七字批文之安若语,年少轻狂! (正文) 暄昭永和十五年八月初 贵安皇都 安府别苑 一座昭美在白藕粉荷湖景中央古色韵味厚重的小亭子,谓之‘画女亭’。 亭子内,以沏滑当洁,纹理清晰的大理石磨打而成的亭座,亭椅,还有摆上玉棋子的千古白玉做的棋面。 一名年纪尚小的孩童,梳着拥有高贵气息的团子头分扎额角两侧,身上穿着一件月牙白色的丝绸绣纹长衫,端姿而坐在亭椅之上,细嫩的指间,摩挲着一颗与身上所穿衣衫拥有相同颜色的白玉棋子,似在深深思量着眼前的棋盘,应该摆放在哪里,方可赢上一局完美漂亮的棋招。 八月初入,粉荷已是开至盛极。 六月延续至九月的花期,晨启暮闭,在一天之景,皎洁的阳光偏照于晌午过后之时,绽放的正艳。 面相熙怡,柔软不涩。 大朵的荷花竞相开放在湖畔浅泊的碧翠河泽里,香远益清,不蔓不枝,静宜怡然,如同年轻美丽的少女,亭亭静植,玉立娇羞,唯可远观,却不得近处观瞧。 如此美妙的河景,飘散起大片的白荷花浓郁的纯香,阵阵摇曳过坐在石亭中央,目色沉淡,美玉一般优雅清澈的眸子,片刻不肯离开棋盘上棋子的总角孩童,似乎带着些许被冷落的不甘愿,吹拂着孩童扎起团发遗散下来的发丝,轻美,好若丝绢。 小小的孩童,时不时的用手揽捋着贴在因由八月里热气的游窜而泛着丝丝微红的那一张精致绝美的面孔上,颇为缠人的墨砚般的发丝,眉宇之间,皱着一股不悦,但是,却想要隐忍不言的不悦之色。 看起来,好像正在非常重要思考棋路的关键之时,不愿被外界里的周遭事情所打扰。 “公子,是不是扇儿扇的慢了?需要扇儿去换一把大的羽绒扇子过来吗?如果公子需要,那就得麻烦公子先等等,扇儿去去就来。” 站在孩童身后服侍的小丫鬟,同样也是未过总角之年,七、八岁的模样。 圆圆的脸蛋,脸色红扑扑的,比孩童的脸色,还要更为加深的红润。 小丫鬟小小的手里,握着一柄比自己脸还要大的竹丝扇。 竹丝扇,是暄昭偏南江海润泽地区,每年送入暄昭皇宫的进贡扇品。[ 其形似纨扇,每一柄竹丝扇的桃形扇面都是用细如绢带的竹子丝编织而成。 竹丝扇颜色嫩黄,薄而透光,伸手抚摸上去,手感绵软而细腻,恍若织锦云灿,薄如蝉翼飞舞,玲珑剔透,精美绝伦。 细数暄昭国内,每年编织而成之数,不足为十,是暄昭国里,为数不多的,被喻为巧夺天工的国宝,价值连城。 平常人求其一生,也未必能得到一扇真正出自于江海润泽地区的竹丝扇,而坐在亭子里年岁尚未束发的小孩童竟能得来一柄,并且还不是做为观赏之用,而是用作最普通的扇风用处,这样的画面,不得不令看到的人,啧舌感叹,想要试问一句,这位只专注于棋子的小男孩,到底是生在哪里的富贵人家,如此不看待出自皇宫里的贵重之物! ---ps:因为今天忙于一些细节上的构思,暂时今天只更一章,明天再正常的更新六章,希望亲们可以谅解下哟~谢谢给小殇留言的亲,小殇会更加努力认真码文的。 1499.老规矩?什么老规矩 “公子,您怎么不说话呀?扇儿不是有意打扰到公子思考棋司的喔,可是扇儿,真的很关心公子,怕公子被夏天里的热气给闷到了,到时会在肌肤上长出一个个小红包包,就和瑶儿身上的一样了,扇儿好怕怕喔。” 丝质的扇坠,在小丫鬟的视线里随着挥舞的扇柄,不定方向的摇摆着。 小丫鬟用尽全力的在孩童的身后挥舞着沉重的象牙骨做成的扇柄,替孩童扇走盛夏里热暖暖的风儿,还有,萦绕于气息之间缕缕不舍的荷香。 “扇儿,本公子思棋之时,不是曾经和你说过,不可叨扰的吗?现在可好,你连续两次发问,倒彻底把本公的棋思给打扰没了,扇儿你说,要怎么把棋思赔给你家公子我呢?” 晶莹白透的玉色棋子,在小丫鬟的眼前一晃,抵在小丫鬟的额头上,冰凉的玉质,贴在小丫鬟的额面上,沁出薄凉的清爽,缓解了小丫鬟因为尽力替孩童扇风而热闪红彤彤颜色的脸庞,小丫鬟很是舒服的努了努嘴角,朝着孩童扯开唇瓣,傻傻的裂着笑容。[ “公子,您现在越来越狡猾了喔。想惩罚扇儿就明着嘛,不就是又要替公子您洗被子,衣服吗?反正这些活,向来都是扇儿做的嘛! 不过扇儿可没有清儿姐姐那么有力气,洗的不干净不要怪扇儿喔,到时候穿出去,见到老爷夫人们了,脏兮兮的不漂亮,可不要把罪过投加到扇儿身上喔。 既然公子您现在不摆棋了,那扇儿就先把棋盘收回来喽。这副千年古玉做的棋盘,可是皇上赏的呢,要是碎了一颗棋子,都是要被皇上砍头的。为了替公子减少一点危险性,那扇儿就先帮忙收好咯~” 小丫鬟心有灵犀的抱着份量不轻的竹丝扇走到孩童停罢手,不再摆棋的棋盘面前,睁着圆圆的大眼睛,虽是看不懂棋局,但却还是有点像回事的看了一眼,然后贼贼的抿起嘴边的笑容,脸色严肃的说道,伸手就要去碰那盘摆得几乎要布满整副棋盘的玉棋子。 “等,等等!扇儿,老规矩,听见没?” 见到小丫鬟要去收棋,孩童很是惊慌的一把捉住小丫鬟的手腕,命令道。 “老规矩?什么老规矩?” 懵懂的眼神,透射出一片怔然,忡傻傻的望向捉住自己手腕的小主子,小丫鬟似乎没有听明白自己家小主子话里的意思。 “老规矩就是老规矩嘛!记、记下棋盘摆布才可以收。免得下次本公子摆棋了,还要重新再把棋局摆布一遍,小扇儿,你不知道你家公子我现在年龄尚小,不应该花费那么多的脑力吗?” 松开小丫鬟的手腕,孩童不客气的指指自己的脑袋,自恃甚傲的在小丫鬟面前扬起骄傲的小下巴,把一副小主子高高在上的模样,诠释的很到位。 倒是孩童略显得深微的眼眸,怀有几丝愧疚的停留在小丫鬟在他情急之下,被握出红印的手腕上,闪烁其乎,泛着零星如夜的怜惜光茫。 1500.您都会动口去咬别人 “是,公子大人。扇儿遵命。扇儿一定一个棋子都不带落下的给您记住行了没?” 没有留意到自家公子的视线是停留在自己手腕上的小丫鬟,甩甩不知为什么会出现疼痛的手腕,还以为是握扇子扇风用了太长的时间,把手腕给累的麻木了,现在才慢慢回缓过来的累劲,不以为然的甩了甩,伸出食指,目光认真的按着白子与黑子之间的棋势走位,听从小主子的吩咐,像平时一样,把小主子没有解开的棋盘,认真记在脑海里。 “扇儿,你记得下?本公子这次比之前的棋子摆得要多出一倍嗳?看来你这颗小脑袋真的很有无限容量喔。” 小丫鬟认真记着棋势的样子,看得身为小主子的小男孩非常诧异。 忽闪着卷卷的浓密睫毛,站在小丫鬟的眼前,弯身随着小丫鬟的目光一颗棋子,一颗棋子的瞧着,精美如玉的绝致面孔上,越发现出不可思议的赞叹,啧啧的叹着小舌头,相当的不敢相信。[ “公子,您从出生可以玩东西开始,就拿着棋子在手里爱不释手,当成天下最珍贵的宝贝玩着,谁要是跟您抢,您都会动口去咬别人。到了三岁话语识全,就开始正式排棋敛局,整个安府所有的人都被您给打败了。现在,好歹扇儿也陪着您两年了嘛,不耳濡目染一些怎么行,一点棋势都不懂,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 停顿一下话语,小丫鬟似在脑海里认真回忆一遍所记下的棋势没有落差,这才手心抚着胸口放心的舒了一口气,把棋盘上的棋子按照棋局最开始的摆盘先后顺序一颗颗捡回,权当是再次重复的温习一遍棋路,加深在脑袋里的记忆,免得忘记个一棋半子的,会受到自家公子的责罚。 “呃> 云眉一挑,高傲的挑起一抹英俊之气。 孩童虽然是一副稚子之身,可无论是从言语之中,还是全身上下所展示出来的高贵气质上,都显得优雅尊美,非是普通孩子,在这个年龄阶段,可以展示出来的威仪与自信。 “就是就是,公子您是多么有本事的人喔!光您那过目不忘的本事,就够其它人学一辈子了呢!真是的,公子明明就是看过一遍就不会忘的人啊,可为什么每次都要扇儿记下棋势,然后再摆给公子看嘛,公子是不是在欺负扇儿?扇儿很好欺负吗?” 棋盘上的棋子,全部收于同样是千年古玉做的棋盒子里。 小丫鬟细心的把棋盘用绸绢布包好,费力的挪到装棋的斗篓里固定稳妥之后,累累呼呼的喘着长长的气,坐在亭子里的小石椅上,不甘心的向小主子抱怨着,高高撅起的唇瓣,都可以把装了棋盘的斗篓给挂上了。 1501.留在公子身边有什么好 “小笨丫头,你怎么就不能懂本公子的一片好意呢?虽然咱们暄昭国家里,对女人的夸赏之词,有着很高赞誉的一句话就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本公子就不会全然这么觉得。本公子认为,身为女子,应该不比男儿差才行。反而,要比男子出落的更加优秀才能得到男子更多的垂爱和怜惜呐。扇儿你也不小了,有八岁了吧?再过几载,到了及笄的年龄,也是得走出安府,嫁得一位好夫婿嘛。多学点家务之外的事情,总还是有用的,等你嫁人了,就明白了。不要辜负本公子对你的一片好心喔。” 拿起小丫鬟放在桌面上的竹丝扇优雅轻摇,孩童依着小丫鬟的身边坐在亭子里,美眸里的视线顺着荷花漾满的湖池远望而去,静静闻着一湖的荷花香气,墨黑的眸色,流露出淡淡的一股清幽,似冉冉飘起的一朵落日前,凝绕远山之顶,久聚不散的云霞,拢着几许迷离妖冶的幽光。 “嫁人?公子,扇儿才不想嫁人呢。扇儿就想一辈子陪在公子身边,照顾着公子您呐。虽然,有些时候公子总是欺负扇儿,可是扇儿还是觉得很开心啊!呆在公子身边,扇儿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就是觉得舒服。有个词怎么说着?啊~叫做‘赏心悦目’。扇儿还没有发现,在安府,除了逝去的夫人之外,还有谁比公子更能让扇儿赏心悦目呢!” 小小的孩子,处在只能用眼睛来分辨好与坏的年龄层段。 尚不能在真正含义上理解‘赏心悦目’这个夹杂着几分暧`昧的词语,在一个男孩,与一个女孩子之间,可以无限渲染起多么大的天翻地覆,而信口拈来的用着。[ 小丫鬟只是想要表达自己在内心上要一生留在自家小主子身边的想法,并没有去揣摩言词上的语意,要是被府里的管家,或是其它的丫鬟们给听到了,准不得需的挨上多少板子,疼个月余不可。 “嗯?赏心悦目?哈哈!是指本公子的容貌么?傻丫头,即使本公子再赏心悦目,也不能不嫁人呐。对你来说,嫁人才是一条可以够去受难的正确之路。留在本公子的身边有什么好的,说不定风餐露宿,没有吃没有喝,会以溪水为饮,以积雪为食的喔。” 散发着丝丝稚气的言语,在亭子里泛着无边的笑意传出荷花湖畔。 摇着竹丝扇的小男孩,不知是想化开和小丫鬟之间不着边际的话题,还是真的被夏日里猛烈热劲儿的太阳光线给照得足了,站起不高的小身子倚靠在亭子的护栏之上,伸手向护栏外开得正璀灿的荷花抓去。 “公子,您要做什么呐?摘荷花吗?要小厮他们乘着木船去摘啊。是要吃荷花糕,还是清炒莲藕片,再或者是蜜汁莲子花酿?哎呀,扇儿的小公子呀,您小心点呗~池子好深,扇儿不会游水了啦~” 颤悠悠的晃动着小手,惊得小丫鬟花容失色。 急忙从石椅子上起身,小丫鬟站到护栏前抓着小男孩的手,防止小男孩掉下荷花池子,生出危险。 1502.本公子又欺负你了? “哪里喔,放心嘛,扇儿。本公子是想摘几片荷莲叶子挡在额顶遮挡日光啊?咱们一会儿不是要回去的嘛。看,摘到啦!这片给你,这一片是本公子哒。” 小手,强劲儿有力,拽着一片荷花叶子用力拉尽护栏,小男孩拧着荷花叶枝,摘下一片大大的荷叶放在小丫鬟的脑袋上,再摘下一片戴在自己的头顶上,这才松手,把可怜的荷花叶子放了回去,伸手拉着小丫鬟跳下护栏,晃着肩膀,很是享受的背起小手,走出亭子。 在小丫鬟无语的目光里,走出一道蕴含着儒雅飘逸的风彩华韵。 “公子,你又欺负扇儿?又把棋盘给扇儿背背?” 望着小男孩愈渐走远的贵公子身影,小丫鬟在亭子里气气的跺了几下脚步,背着斗篓愤愤然的追出亭子,也不管什么主子和仆人的身份了,对着小男孩追喊抱怨了一路,气得小脸比伺候在小男孩下棋时摇着花扇还要红润几分。[ “是么?本公子又欺负你了?扇儿,你这话从何说来?扇儿比本公子可是大了三岁呢,重的东西,不应该扇儿来提着吗?大的孩子,要让着小的孩子嘛~” 在小丫鬟抱怨的话语快互持续到居住的院子时,一路走在前面的小男孩忽然转首回身,停下脚步,理所应当的抛给小丫鬟一个充满疑惑的问题。 “呃> 沉甸甸的脚步跟在小男孩的身后迈进高高的门槛,小丫鬟嘟囔着负气的话语,不甘心再次被自家公子堂堂正正的原因给挫败。 小丫鬟直到走进书房放下斗篓,再走进厨房取出花茶烧水沏茶,还没有停止内心里不愿意服软的抱怨,继续想着下次应该拿什么样的借口来把自家公子的言词给堵回去。 “小丫头,在这嘀咕什么呢?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招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怪吓人的。” 厨房里的阮大娘,拎着一包刚运送入府的新鲜蔬菜走进厨房,满头大汗的听到厨房里哧哧冒着热气的烧水声音,还有一个声音极低极小,听不清在说些什么的零碎话语声,稍不留神,被吓得正着,手里的新鲜蔬菜砰的摔落在地面上,气急败坏的拍了下小丫鬟的后脑儿教训着说儿,看样子吓得不轻。 “阮大娘?扇儿知错了嘛~今天又到了府里接送新菜的时候吗?有没有公子最喜欢吃的鲤鱼?有的话,一定要给公子做好了送去喔。” 后脑儿上被拍了一下,小丫鬟正想发火的抬起头,忽然看到是阮大娘站在自己的面前,马上堆起可爱到腻人的笑脸,向阮大娘讨饶。 --ps:小殇出来冒个泡,想念亲们了。这一卷码的是安若语,是小殇在码正文时就非常心疼的一个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美男子,他的爱情花语是木槿花,坚持的爱,希望亲们能和小殇一样,有心疼这个男子的想念喔~一会还码一章,补齐六章。还有,最近小殇要发新文了,古文喔,有喜欢看的亲,投票,评分,收藏,写评语喔~~小殇先谢谢了。 1503.是位贪恋于凡尘的鱼妖 “鲤鱼?倒是有个十来条,可是府里这么多个院子,老爷夫人们的,还有公子小姐们的,你指哪位公子喜欢吃鲤鱼?阮妈妈我可是记不得了。你要是喜欢让你们公子多享些口福,怎么不到那荷花湖里去捞些?那里的鱼儿,可是比送进府里的这些,美味的多了。” 认清楚是小丫鬟在厨房里烧水沏茶,阮大娘心惊的拾起掉在地面上的蔬菜,一点顾忌都没有的,劈头盖脸的把小丫鬟的话给顶了回去,俨然是受到惊吓的火气还没有消褪,在这里和小丫鬟怄着气中。 “哎呀,阮大娘,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那荷花湖里,老爷不是明令禁止,不许捞取湖里任何的水里有灵性的活物嘛?你这么大年纪,这种事情还能忘记?” 荷莲花池里的封令,源于安府里,一个悲戚哀怨的故事,和小丫鬟负责伺候的小公子有关。 那还是安府第三位夫人怀着小公子的时候,不知是因为什么,得了一种非常怪异的疾病,每逢吃得从荷湖里打捞上来的鱼物,就会呛咳出血,呕吐不止。[ 当年,还险些把小公子的孕胎给滑掉。 后来,怀着小公子的安府三夫人,去了贵安城里最有名的一处庙堂,向观音菩萨求签解惑,签文上写的两名解惑疑文是‘仙星转投入华院,了却尘缘宿世迁。大劫大悲终好段,只需修行土化天。’ 三夫人拿了签文去庙祝那里问签,庙祝看得三夫人年轻貌美,遂在看签之时,对三夫人行为不轨,多有沾染之举。 若不是三夫人以刀刃相逼,三夫人此行,险些酿成失`身之大祸。 安府老爷得知自己的夫人居然在庙堂里被庙祝调`戏侮辱,连夜派人押送庙祝进审判府衙,后又通使府守,送得纹银三千两,让府守给庙祝下了个杖毙的刑罚,庙祝被打的浑身肉骨俱烂,挨不到天明,便一咽呜呼,为了贪恋美色,丢掉了一条肮脏的性命。 庙祝之事,过去月余,城里的庙堂换了新任的庙祝,在贵安城里传言甚嚣,都说新上任的庙祝非常灵验。 三夫人在府里听及此言,犹对签文之事,惦感于怀,遂向安府老爷禀明,要再次去庙祝那里解签,替她的孩子祈福。 安府老爷拧不过三夫人的倔强,只得应允三夫人的请求,但前提是,需得有家里的护院陪伴。 这一次,新上任的庙祝在看到三夫人的时候眼眸里明显生出一丝惊慌,遂后在安府护院的陪同下,替三夫人解了画签。 庙祝说,依照签文来看,三夫人府中怀的这个胎儿,乃是天上文斗星宿下凡,将来必能成为四国之中,威名盛赋之人。 然而,三夫人却是享受不得这种荣耀,因为三夫人的前世,是位贪恋于凡尘的鱼妖,所以,三夫人以妖孽之身,怎可享受腹中孕儿以仙人之缘伺奉母情之敬重? 三夫人听得半信半疑,不太信得庙祝的话语。 1504.食同族之肉者,即为妖 察觉三夫人好像不太相信自己的解签话语,庙祝继而向三夫人问道,安府里是否有片荷花池,但凡是荷花池里打捞上来的鱼,只要三夫人食了,便会呛咳怄血,伤身不止。 听到庙祝此番话语的三夫人,脸色大骇,忙抓住庙祝的衣袖,询问庙祝可有化解此难的办法。 庙祝摇摇首,只道是仙妖殊途,想过正常的母子人生,全然是人生里最难得到的奢望,而唯一的化解办法就是,要么三夫人在生下腹中孩儿之后自寻了结,要么,就是打掉腹中已经有六个月大的胎儿。 总之,仙妖两命,必有一命不得活于此世,否则,两命皆丧。 因为,安府的荷莲花池,就是三夫人前世身为鱼妖的修炼之所,所以只要食得池子里的鱼儿,就会呛血染身。[ 临到终尾,庙祝貌似十分感愿的向三夫人道了一句,食同族之肉者,即为妖矣,已是大罪,更何况谓其人乎? 怀孕之时的女子,本就身心异乎寻常的敏`感,对于外界的言语,也缺乏一定的辨识程度。 三夫人忧心忡忡的回到安府之后,下令再也不会吃鱼,哪怕会累及到腹中的胎儿身子,也不会再食一口鱼肉。 安府老爷忧着三夫人长此下去,离生下胎儿尚有四个月余,若是真在怀孕期间,把身子养得油枯灯尽了,岂不一生尽毁? 正在安府老爷绞尽脑汁也劝不好三夫人的硬脾气时,安府的厨房里幸好新招了一批制作膳饮的厨娘,其中有一位厨娘曾是名满暄昭的南膳派传人。 这位厨娘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解去鱼肉身上的腥味,挑出鱼身上的小刺,把鱼肉与猪肉混在一起,绞成肉馅丸子并用羊骨汤煮食三个时辰,使得鱼肉完全呈现出猪肉的味道,根本让人区分不开。 三夫人吃着厨房里送出的鱼肉丸子,安稳的过了剩下的四个月,平安的生下安府第三位小公子安若语,排列安府公子小姐的第五位,乃是安府幺子。 安府所有的人,都以为一切至此,应该完美的过去了,哪里知道,就在三夫人生下小公子的当天夜里,三夫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留了一张写着‘无物无衣的来,无物无衣的去’,随后,就在奴婢们都撤下换物的空隙里,全身上下,未着丝缕的跳入安府的荷莲花池里,噗通一声,水花飞溅,到最后,连个尸身都没有找到。 替三夫人收拾被褥的嬷嬷在三夫人的枕下发现一张怪异的字条,上面只写着四个字‘杀人偿命’。 安府老爷看到字条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三夫人含冤而死的这一切,都是有人在幕后操纵,是为了替某个他们不知道的人报仇才把三夫人一步步逼上绝路的。 可是,是谁在背后想陷害三夫人?三夫人又和谁在什么时候结下了仇怨? 安府老爷思来想去,总算记起那个在五个月之前,被打死在守府里的那个妄图染`指三夫人的庙祝,不觉悲从中来,暗恨自己不该一时冲动,被恶念占据,更因此害了他深深爱着的三夫人。 1505.送小公子去雪涯学医 杀妻之仇,难以填恨。 安府老爷领着府里的护院家丁包围了那间庙堂,让庙寺交出杀人凶手,那位新上任的庙祝。 可是庙寺里只交出了一具庙祝发凉的尸体。 原来,在三夫投湖的当晚,庙祝也于同夜,悬梁自尽,留下一封遗书,告诉庙寺,交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因为三夫人而失去性命的前任庙祝,竟是如今这位庙助单脉独承的儿子。[ 所以,替儿子寻仇结束的庙祝,不认为还有活在世上的希望,于是,以死身来偿还对三夫人的愧疚。 毕竟,事情是因由他儿子引起的,庙祝能够理解在此事中,三夫人也是受害者,可是身为父亲的他,没办法原谅三夫人加诸给他孩儿身上,如此罪大的刑罚。 这件事情,到后来没有人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只晓得在安府里,荷花湖畔能了安府老爷明令封禁的地方,不许任何人捕捞荷湖里的活性生灵,否则,全部送交官府,或是送入边远的境外流放为最底层的务工奴隶,克死他乡。 三夫人的事情,发生在五年之前。 五年之前,小丫鬟刚刚被卖到安府,那个时候只有三岁,对事情的大体经过并没有印象,只能模糊记得有关于三夫人的几个面象,绝对是个风华于世的绝尘美人儿。 可惜,因由轻信庙祝之言,断送了自己的大好青春,还有子俸膝下的余后人生。 三夫人之事,在安府里向来是不可言传的忌讳。 小丫鬟今日从阮大娘的口里听出来,倒是看得明白,阮大娘着实是被她给吓到了,不然也不会扯出有关于荷花湖的话题来。 阮大娘瞅了眼小丫鬟的服软劲儿,看在小丫鬟认错的态度非常诚恳的份上,多少还是原谅了小丫鬟的无心之过,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红烧的,还是糖醋的?小公子这些日子多食些好的饮膳吧,想必以后,也不一定能吃得到了。” “嗯?阮大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公子为什么会吃不到鱼呢?公子又没有像三夫人那样咳> 三夫人事件的余温还没有在小丫鬟的心里滑过,被阮大娘的话一引,说出了不该说的话,慌乱的捂上嘴,向厨房门外边瞧瞧,看到没人了,方小声问道。 “还能为什么?老爷准备送小公子去西领天雪涯找太冥仙人求教仙医之法,想让小公子成就天下无人能成之仙骨道业。谁让小公子自小就过目不忘,聪明的没有话说,把另外几位公子小姐都比下去了?唉,想来小公子从出生就没有了母亲照料,一个独活过了五年,如今,小小的年纪,又要被老爷送到无路逃跑的山顶上去学医,少了父亲的照料,听着都让人心疼啊。” 一边摆着蔬菜按顺序放好,一边说着刚刚在接菜时听到老爷路过菜车旁吩咐给管家去做的事情,阮大娘思及她家自小养尊处优的五公子要到雪山上去过那种要肉没肉,要啥没啥的苦地方过日子,不免觉得心怜。 还鱼呢? 到冰窟窿里去钓一条吧! 唉! 1506.公子留信,离家出走啦 “啊?可是公子不是一早就向老爷禀□□志,将来要当名传天下的棋之圣人吗?公子好像真的很讨厌学医啊?” 医者家势出身,为什么那么讨厌学医术呢? 是怕见血?倒也不像吧? 小丫鬟在脑海里认真思考着各种她家公子讨厌学医术的可能,怎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丫头,主子的事情,哪轮得到你这个丫头去猜想了?水都开了,快沏好茶水给小公子送去解解口渴,渴到了小公子,看老爷怎么罚你。虽然老爷要把小公子送去雪山,可是谁都能看得出来,五位公子小姐中,老爷最中意的就是小公子,你好心伺候些。车里的菜还没搬完,你沏好茶记得把灶上的火给埋了,不然引起火荒了,谁也饶不了你。”[ 揪着小丫鬟的耳朵大声警`告,阮大娘对五公子身边这个迷糊的小丫头蛋是真的没辙,每次都只能耳提面命的说话,否则,不论是多大重要的消息,决然都不会传进小丫鬟的耳朵里。 “知道了啦,阮大娘,不许再揪我的耳朵,很疼了啦。” 揪坏了,你赔咯? 小丫鬟揉着自己被揪得泛红的耳朵,挣扎着小身体,站在阮大娘身体一半的高度上,气呼呼吼着粗粗的大嗓门。 “行了行了,下次不揪了,快去伺候公子吧。我来送菜的时候,老爷已经去见公子了,说不定现在正和公子谈着去雪山的事情,你要是去晚了,老府保准得罚你个伺候不周。” 厨房里的活计很忙,没有空闲的时间总和小丫鬟在厨房里磨牙。 阮大娘挥挥手,示意小丫鬟不要再吼了,转身走了出去。 “喔,好嘛。” 小丫鬟在阮大娘走之后,洗好茶叶,倒好热水。 沏上一壶满满的茶放在托盘上,小丫鬟唇角含着美美的笑容走向五公子居住的小院子,想着五公子一会儿夸赞她泡的茶水好喝,心里美滋滋的,全然不记得此时还有一件正让她家公子烦心的上山事情。 茶壶摔碎的声音,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就迅速响起。 而和茶壶一起响起的声音,还包括小丫鬟一道地破山震的焦急呼喊声:“老爷,不得了啦。公子留信,离家出走啦!!!!!” 为了躲避被送到雪山上去学医术的艰苦生活,暄昭国内,医术皆震四国的安府医家第五子安若语,于永和帝十五年,八月初,拿了家里的一包金叶子,还有几百两银票,和几件过冬穿的丝绒棉袄,偷偷藏在往安府里运送新鲜蔬菜的马车菜筐里,以幼年五载的极小岁数,逃离安府,留书一封给安老爷,在书信里声称,要独自闯荡江湖去也。 若不衣锦还乡,决不返回安府与安府老爷相认。 安府老爷看到书信之后,惊晃得昏倒在地,直至十日之后,才意识渐显,勾动着僵硬的手指,吩咐管家,一定要秘密寻找五公子的下落,不得把五公子偷溜出府的消息传告外人,以免替只身在外的五公子安若语惹出追杀,绑票,等一系列恶意事件。 1507.吃食人肉来充饥 安府管家听从安府老爷的吩咐,在暗中追查五公子的下落,不得使用明处手段,虽然是真心为五公子的安全着想,可是全然没有料到,五公子的这一走丢了,就仿佛是再也找不回来似的,无论走到哪里,都查不到有关于五公子的任何下落。 好好的一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般,不见了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硬生生的,奇怪的很。 时间一晃过去五年,当初还是扎着团子头发,说着稚气言语的小孩童,如今已经长成少年英姿,俊美风雅的翩翩美男儿,披散着一头如墨玉般柔顺飘逸的长头,穿着一件不系配饰物,不挂玉别簪的素白长袍,脚下一双不染尘埃的纯白绸缎锦花棉靴,游走于四国各处,赏尽四国山美水美,人更美的绝佳景致之色。 暄昭永和帝二十年三月,东部大城蓝京,突生天地之异象,整整下了近有半个月的连绵大雪。 大雪绵延远山横漠山脉,生活于远山横漠山脉上的大批野生兽类因由无草充饥裹腹,纷纷冻死于厚重的积雪山脉上。[ 而生活在异象之下的蓝京城内的百姓,同样是因为大雪封门,阻塞与邻城的往来通道,导致家中积粮食尽,无以填口。 至暄昭永和帝二十年三月末的时候,鹅绒般的大雪已经无情降临蓝京城整月有余,蓝京路道上的雪已经达至腰高,街道之中,到处都是慢慢白皑皑的积雪,无一人行走。 天寒地冻,居住家中无法出行的百姓们,每日仅能隔着相邻的院墙跳到邻家百姓的院子里,两户或者是三户一起,煮点能够挖点的野菜,煮着几粒盐巴,可怜的充饥。 永和帝派来官吏,奉承皇命救以蓝京的大小百姓,奈城运送营救物资的队伍还没有到达蓝京守城界,就被大雪阻挡在蓝京守城之外千里的地方,不得前行一步。 被截止在千里之外地方的官守,派副官连夜挥鞭赶马把蓝京的现状上报给永和帝,永和帝发来密昭,命令官守于就近路途驻扎,每日以清打大雪为己任,尽快赶至蓝京,解救被大雪围困住的百姓们。 而蓝京城的百姓们,以生命为代价,等待着官兵们的救助,虽然有了可以等到活动的希望,但是由于已经身不沾米粮油肉多时,百姓们除了能够维持仅有的生命迹象,大多数已经出现身骨枯瘫之状,行动困乏无力,疲倦的不愿于动。 即使救下来了,也无命存活多日。 蓝京城内,渐渐出现百姓不再安稳于等待兵官求救,而是想要自行救助,吃食人肉来充饥。 原本三`五两户居住在一起的百姓们,皆都返回自己的家中,由屋居内自锁门房,宁愿一家老小全部饿死,也不愿成为他人刀下之魂,让别人食其肉骨而食。 就在蓝京城内马上要展开一场人食人的惨案时,忽然又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让蓝京的百姓们惊诧不已。 1508.人吃人的,人间炼狱? 那是一件出乎人想象的事情。 尤其是在冰天雪地,大雪封山封路的情形下,出现如此的事情,更是让蓝京的百姓激动不安。 原来,就在蓝京守城开始出现人吃人,以救人的传言时,蓝京城内的百姓们,在传言发出后的第二日,当清早的太阳一经出来,就在自家的家屋门前,听到了有石子打在门窗上的声音出现。 百姓们刚开始以为是相邻的住户想引其出屋,进而食其肉骨来充饥,可是当敲窗的声音逐渐在每家每户都出现时,百姓们有胆大的打开门,露出一条小缝隙,想要看看窗外到底发生了什么装况。 可是让百姓们全部惊到表情呆滞状况的是,在每家百姓的门院子里,都突然多了一具山上野兽的尸首。[ 有的是被砍割着两半中的一扇野鹿,也有的是几只绑住爪子的野兔子,还有的是一只满是浓烈腥臊气味的野猪大腿。 蓝京里的百姓,整个城池范围内,家家户户,按照每户人口的数量多少,都出现了相应的野味食物,还有些,是活着的野山鸡,和不知从哪道河湖里抓来的满篓子的活鱼。 蓝京的百姓们,一看到食物的一刹那,全都高声欢呼起不,纷纷跪地叩拜,感谢上苍派了个神秘的人,来解救他们这些在困难之中的命苦之人。 有了可以充饥的食物,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原本那些相邻,相要吃食彼此之间的住户们,考虑到没有烧材可以煮食野味,遂两户,三户的一合计,拆掉房屋里的木制大梁,砍成小断取火,卸下灶上的铁锅,直接架到户院中央,热腾腾的煮上一锅野味,闻着飘香的肉食味道,百姓们都笑开了容颜。 在那之后,每隔个三五日,等到百姓们吃的野味差不多要见锅底了,就会有暗中的神秘之人,在第二天的早上,送来刚好够食几日的山中野味,在冥冥之中,如天神下凡,在百姓们受困的背后,精准的掐算着雪封的时期一般,在这场大雪里,成功的救下了蓝京城数以百万的黎民百姓。 大雪继续封门,从四月份下到五月份。 在别的地方早已经是春花展开,花色迷人的季节里,蓝京守城里的积雪,终于开化,渐渐的化成混了泥浆的雪水,流入蓝京守城外道,开解了蓝京守城,百姓被大雪封困二个月的困局。 永和大帝派来的官守,在五月上旬,终于带领着营救队伍挖开一条长达千米的通城运输道路,把运输的营救物资送到蓝京守城里。 所有运送物资的兵将,都以为在围困两个月之后的蓝京,一入守城,必出看到尸骨累累,饿莩遍野的一幕。 可是当所有的官士越发走近蓝京,越发闻到一股迷散在蓝京上空,没有冷风吹开的肉食香味时,官士和押送物资的兵将们都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喉咙,喝了好几次馋饿的口水,暗自在心里猜想着这是哪里传来引人垂涎的肉香味。 难道真如传言所说,蓝京守城,因为无米无菜,已经变成了人吃人的,人间炼狱? 1509.雪化后的天气,太冷了 内心里怀着无数揣测行进蓝京守府的兵将们,提前在蓝京守城门打开之时,各自在脑海里酝酿着城内可以出现瘦尸满野的路街,蜂拥而上抢夺营救物资的可怜百姓们的万端景象。 亦分别做足了在心理上,要以武力来保护物资,维护正常派发秩序,宁愿牺牲少数即使有了粮食也无法挽救回生命的那些身体孱虚之人的准备。 怜悯,同情,悲壮, 派送物资的队伍里,凝聚着一股浓浓的,比上战场杀敌还要哀怜的悲伤。 可是,当所有的兵将,愈发被蓝京城内上空飘起的肉香所吸引了注意力,并且在没有看到蓝京守城里出现任何一具被积雪冻死或是因无食粮而被饿死的灾民时,永和帝派来的所有兵将,全部都惊讶的呆愣住了眼。[ 由几千人组成的物资队伍,就那么干傻的呆愣在蓝京守城府里最宽阔的那条雪水混着泥巴的街道上,长长的队伍,好似长龙,从城门的一端,延续到另外一端,站得全部都是脸上现在愕然震撼表情的兵将们。 人数众多,加上是派发灾难物资,本该是吵闹嚷乱,拥挤不堪。 可是蓝京城内,只能听得到百姓们见着城门打开,有众多兵将闯入城内而不知发生什么事情,遂打开门来观瞧的吱呀声,再就是百姓们互相奔走传告,皇帝来救他们的喜悦声音。 根本就没有兵士们想象中的那种哀怨的气氛,若是非要牵强出一些伤感的话,可能只有一点比较让百姓们惆怅,那就是,雪化后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对于蓝京城内相当出人眼线的受灾事情,永和皇帝派来的官守特意询问了蓝京守府官,为何受灾两月,蓝京城内却无一人丧葬,是否得了什么天助之法,还是蓝京守府官早已经预料到了雪后灾情,一早就做好了应急的准备。 为了加官封赏的蓝京守府官,在利欲面前,难以抵挡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贪婪,并没有把有神秘人暗中送食山间野物一个月的事情向上禀告,告知询问的官守,只说是应对的及时,方可替蓝京守城免去一劫灾难。 然而,世事功过,皆有定论。 永和皇帝派来的守府官并不是能轻易诳论过去的官傻子,对蓝京守城府的说词并不全然相信。 在派发救灾物资的过程当中,守府官亲入民户,四处寻访蓝京雪灾的内情。 最开始时,因为蓝京守城府事先在百姓的家里发了通告,不许蓝京的百姓们多说关于雪灾的事情,否则,一律取消援派物资的发放。 受灾两个整月的蓝京百姓们,本就家中无食无银,要是因为多嘴而被守城府给断了活了,自是得不偿失。 再加上蓝京的百姓似乎对官守的身份颇为抗拒,不太喜欢和官守交谈,所以就更加不肯轻易说出雪灾后生还的具体实情。 永后皇帝派来的守府官没有打探出更多有关于雪灾的事情,倒是有兵士在军伍里传言,说是听蓝京百姓们领着物资回家谈论的,言语之中,好像是提及了有其它的人在雪灾之时,送上整月的山上野味供心百姓饱腹,这才有了蓝京守城,在雪灾过后,并无人员伤亡的事实。 1510.两位相貌俊美的小少年 迫切想要知道真相,想要弄清楚在这个国家里,是谁能有那种足够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能力的少年英雄,守府官派兵将把那几名说得事实的百姓在夜里秘密领到自己的官宅院子中,经过一整夜的仔细详谈,守府官方查明白,原来百姓口中所说的那个神秘之人,真的就是一个再神秘不过的影子。 在雪期到来已久的时候,每逢晨早时出现,不等天日大明,便已然人影消至,不得所踪。 有好奇心思严重的百姓,约摸着神秘人应该会出现了,便提早拉开一小道门缝想要观看一眼神秘恩人的相貌,可是他们只看到门缝之前,迅速飘过一抹与雪白同出一辙的白羽绒绸袖,然后就是忽扇一下子,门缝关合,力道大得震荡在屋里偷看的人滚在地上摸了两滚,疼倒是不疼,就是非常丢人。 听完百姓们的述说,管守心知明了到神秘人不想被人了解身份的心思,便也不再追查下去,只是叹惜,暄昭国境内,拥有如此好能力的人儿,竟然不得皇朝重用,实乃国家之损失,空让可以守得一方安宁的栋梁之材游荡江湖,隐匿山野之中做个世外闲人,而没有用得在正地方。 蓝京守城府妄图赏领他人之功的罪责,在蓝京守城恢复正常作息,百姓居所安定之后,以欺君之名被永和皇帝撤职查办,其于守府宅内所囤积的大批救灾余粮全部分发至百姓手中,另其金银家产,皆充入国库,以此警`戒其它被权势纸金迷花心智之人。[ 同年七月初,暖荷盛开,朝阳的暖色,沁着粉荷清幽的花香,迎风飘逸,洋洋洒洒的散落在蓝京守城河道顺南向下的苏河水段。 一叶偏舟,升起洁净雅致的白帆,顺着苏河水段自东向西,顺流而下。 小舟之上,并无专门的小厮负责沿途划行,而是借由水流之引,无柄无舵,仅是自然的飘浮于水面之上,随着水流飘走移动,与水流同速,时缓时急的向前行进着。 在小舟唯一造架的舟舱里,一名年纪不大的玉面少年,身着一袭素白绣了水墨山水青枝纹图的锦缎衣衫,单手枕在脑后,眸睫紧紧闭合,吐息均匀,睡得很沉。 玉面少年的身侧,在船舱的底板,只与少年睡的塌板相差了不到半只手臂的高度,睡着一名打着同样身穿绣纹锦缎衣衫的长发美少年,只是睡在下面那位美少年身上穿的衣衫是翠竹的碧玉颜色。 两位少年,一名束发,一名垂散着长到腰际的发丝。 一人睡在塌板之上,一人睡在塌板之下。 看着两个人的关系,从睡觉的方位来看,明显应该是主子与奴仆的关系。 可是若是从两个人衣衫服饰,颜色取式等方面来看,两个小少年,又似乎不是普通的主仆关系那般简单。 而从两个人的睡态来看,两个人都似累乏的很久没有缓解过来,即使是在睡眠之中,仍是眉额紧蹙,玉颜绷紧的忧愁表情。 让人不禁好奇,这两位相貌俊美的小少年,到底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而累到哪怕是睡眠的休息之时,都不能美好的度过呢? 1511.你家少主我身体弱嘛 朝霞云彩满天,两位小少年在船舱里睡了整整两日,不饮不食。 直到第三日,许是身体的乏累缓解的差不多了,而且接连两日未得饮食,想必腹中早已饥饿难耐,睡在船板上披散着长发的美少年好像忽然有了转醒的意识,眯着透出微弱光茫的美丽眸子,胡乱的伸着手臂在头顶上方摸啊,摸的,不知在摸寻着什么。 “呃> 长发少年在自己的头顶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可以暂时喂饱肚腹的食物,不得已,只好调转方向,把手伸到睡在高中的白衫少年身体上,抓着少年垂在睡塌上没有枕着的另外一只手臂,不分大小,不分情况的摇晃起来,也不管白衫少年是否被摇醒了,长发少年该说什么说什么,一点都不去看白衫少年。 “三月,藕白片不就放在你的右手边嘛。要是饿,先拿几片吃了再说,本少主也好累的啊。整整一个月囤眠雪山里搜寻野物,本少主现在都直不起腰了,还上哪给你做饭去?没看船都不用划桨了?因为太累了哦!”[ 睡梦中的白衫少年在长发少年的推攘和吵闹下,半睡半醒的睁了睁墨色的玉眸,零碎的回答着长发少年的话语,未着几句,便又复再闭上了浓密翘起,美似扇羽的睫毛,再次陷入沉睡之中。 “少主,哪里有嘛!都说了没有嘛!三月也很累啊,明明三月干活比较多,少主你搬的没有我搬的多嘛,怎么会比三月还累嘛。不要偷懒,少主不是和三月说好的,谁累的多一点,就多休息一点,谁累的少一点,就照顾另外累的多一点的人嘛,怎么又不算数了?” 食物的饥恶,远远不及被自己的主子骗到要更令人气愤难耐。 躺在船板地上的长发少年赌气的坐起身子,眸内烧起一簇被惹怒的眸光,眸色清冷的望向躺在高处犹未醒来的白衫少年,忽然迸射出一道甚为忧郁恼怒的淡淡紫红色的妖冶光华。 敢情,这位脾气不佳,擅长随意支使自己主子做膳食的俊美少年,居然长了一对流逸出飘渺华贵,散发出淡雅神秘的紫色眸瞳,此刻,正含着微微泛漾开来的一眸紫渊,不愠的向躺在高处,纹丝不动的白衫少年,发出强烈的抗诉,不依不饶。 “哎呀三月,不要再摇晃了。再摇晃,你家少主我胃里仅存的一点点水分都要被你摇晃出来了。你家少主我的身体不是弱的嘛,那能者多劳嘛。你搬的那些猎物,按照你的体质来看,完全可以承受,但是你家少主我就不成了,看我这松垮垮的小身板,你忍心让我体力不支的去备膳食吗?我记得三月的心肠,没有这么冷血哦~” 似乎是听出了紫瞳少年话语里较起真儿来的恼怒劲儿,白衫少年伸伸腰肢,睁开了散出些许迷恍雾光的眼眸,慵懒的躺在高处,一如既往的,用道理跟他的小属下,认真分析,顺便替自己的偷懒寻个光明正大的合理说法。 1512.属下尽职尽责,做饭去 “少主,你真是越来越狡猾了。若是忙不过来,当初为什么不同意门主的安排,领着鸿门里五百门众过来?咱们也不至于累到跟死人一样,整整一个月呐,看把三月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紫色的眸光里,透着丝丝染了疲惫的深沉,紫瞳少年明白自己哪一次都说不过白衫少年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一大堆歪理,索性也不再去和白衫少年争执谁的说法比较正确一些。 和白衫少年说了这么半天,紫瞳少年的意识已然处于清醒状态,算是没有必要再讨论过去的事情。 紫瞳少年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煮饭,吃饭,然后直接把碗丢掉,最后睡觉。 要是问他为什么要把碗丢掉,原因非常简单,可以多省出一点时间来睡觉。[ “本少主哪有狡猾,是真的很累嘛,比你还要累,比过去的一个月还要累。不过,还好,万幸的是,救了很多不需死去的百姓,算是替鸿门积福了吧?希望师傅,还有鸿门里的所有弟主,都沾染到救人于命的福气,可以长寿舅松,永福似海。” 憔悴的脸颊,眉尾处残留着的疲累痕迹,白衫少年摊着掌心搭在皱起困倦之色的额头,薄唇轻勾,勾抹出一丝月牙儿般的美致。 “门主鸿福,自然是吃的好,睡得稳。倒是少主你,身体怎么这么差?门主给你补了近三年都还没有补好么?算了,不用您老人家起来了,您就在那歇着吧,属下去尽职尽责,做饭去好了吧?” 扬眸看了一眼躺在高处,确实脸色苍白如纸,描眸如画中人儿一般,褪了红润色彩的白衫少年,紫瞳少年不忍心的水眸晃动出浅浅的雾影,揉着僵硬的肩膀,走向船舱深处,从木柜子里取出一碗白米放至铁盆中,拿到河水里去清洗。 “三月,话里能不能不带刺儿?再总带刺儿说话,看本少主怎么罚你。你让本少主不舒坦,本少主也不让你舒坦了。” 了解紫瞳少年外冷心热,自小就侠骨柔肠的个性,白衫少年唇角上的笑意渐渐扩大,似有似无的半合着眼眸,耳边听着船舱之外白米在河水中沙沙淘洗的声音,好似受了水声的催眠,再次沉睡过去。 白衫少年再次醒来的时候,硬硬的白米已经蒸煮成软软的白米饭摆上船舱里的小桌。 小桌上另摆了两道膳食,一道是蒜泥拍茄子,清新香辣的蒜味,涂满撕成小条的茄丝上,引得白衫少年的食欲蠢蠢欲动。 而另外一道,则是就河取餐,紫瞳少年在大河道里用鱼叉扎挑上来一条鲶鱼,清炖着几块封好的腊肉,鱼的鲜,腊肉的香,鲜香混在一起的味道,绝对是行船之中,最好的精品菜肴。 白衫少年取来碗筷放在小桌上,在紫瞳少年用铁盆盛汤的空隙里,把米饭盛好摆上,等着紫瞳少年把鱼汤摆上小桌,两个人也不说话,再也没有了交谈的和气劲,拿起筷子对着饭菜就是一顿猛烈的送喂,一点也不在乎食膳时应该有的礼仪形象。 1513.本少主去外面吹吹风 “少主,知道鲶鱼身上,哪里最好吃么?” 两碗白米饭送入腹内,紫瞳少年和白衫少年都食的差不多半饱了。 紫瞳少年一手撑在船板上,弓起一边腿脚,膝盖上搭着剩余一半的鱼汤碗,瞅着小桌上剩下的鲶鱼头,挑挑眉毛,贼贼的问道。 “鲶鱼身上?当然是肉好吃啊。没有入鸿门之前,我最喜欢吃的是鲤鱼,可是家里不常做来给我吃。出来这几年,差不多顿顿都有鱼,几乎也把鱼肉吃的大概,没有留得什么念想了。” 有关鱼儿的记忆,自小就接触甚微。[ 白衫少年眨眨眼眸,想着小时候在自家府里跟小丫鬟吵着要吃鱼的任性样子,忽的,生出几分好笑,扯了扯唇,轻淡的说道。 “错了,是鲶鱼嘴最好吃。少主难道没有听说过那句话吗?‘鲢鱼头,鲤鱼尾,不如扫扫鲶鱼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是说白鲢鱼儿的头好吃,鲤鱼的尾巴好吃,还有鲶鱼的嘴好吃,虽然都是小小的一块地方,但是可以称得上是鱼味三宝喽。呐,少主,眼下着,就有一颗鲶鱼肉质鲜美的大嘴巴在等着您,您不要让着我哈,赶紧吃了吧?快哈!” 嘿嘿干笑两声,紫瞳少年拿起一双没有用过的筷子夹下鱼盆里的鲶鱼嘴巴放在白衫少年的膳食盘子里,抿着红润的唇瓣,在心底里笑的不亦乐乎。 紫瞳少年好像很享受没事时逗哄白衫少年的乐趣。 “呵!小小年纪,怎么竟学些捉弄别人的坏手段?把你这满脑袋的聪明劲儿用到正地方上去,咱也不会往回走的这么晚了。师傅只给了本少主半个月的时候让本少主完成交待的任务,这下子可好,不仅晚回去一个多月,光执行任务就花了一个月才完成。唉,想起回去又要受罚的事情,本少主呐,再好的鲶鱼嘴也没有心情吃了,还是留给你品味吧。” 端起自己面前没有被用过的食盘送至紫瞳少年的面前,白衫少年轻呵一声,没有中了紫瞳少年耍坏的心计,思绪里愁堵的是回到门中,如何向其师傅交待拖延任务执行的原因。 “三月喝鱼汤都喝得很多了,食不下了,已经到这了?” 手指尖,贴擦着自己喉咙的地方滑过。 紫瞳少年放下手中的汤碗,在白衫少年的面前,做了一个快要撑倒的动作,以求博得白衫少年的同情,不要每次都把食不尽的菜品留送给他。 他的胃可是天底下最正常的胃腹,该食多少那都是有量的,吃多了还要硬往里闷,会一整晚都睡不好滴。 “那就留着晚上再给你食。你好意思把没有吃完的鱼儿倒进河道里么?鱼儿呢,也都是有各自的情感呐,小心鱼儿们前来找你报仇,到梦里去吓你咧。三月,剩下的都交给你了,本少主去外面吹吹河风,晒晒暖日去咯~” 耍坏的小人儿,用耍坏的主意,哪一次都没有坏到他的。 白衫少年瞥眼瞧着吃得七零八落的菜肴,伸着手臂打了个困眠的呵欠站起身,向着船舱外走去。 1514.你这一身莽力倒还不错 “少主,要不要如此狠心哩?自打上船,你就没有洗过碗啊!打赌输了也不洗?” 紫瞳少年望着白衫少年挑开穿帘走出去的身影,愤愤然的疑问着叨念着白衫少年的各种劣行,弯身低头,开始收拾桌上的残羹剩菜,有模有样的做起比女孩还要熟悉的家务事。 “少主,你在看什么啊?外边河风不粘粘的腻烦吗?太阳很好晒吗?” 一刻钟过去,紫瞳少年收拾好膳桌,换去沾了一身水污翠竹颜色的衣衫,穿上一件和白衫长年领口,手袖的缝角都极为相似的米色长衫,配上一条金沙颜色的系带围在腰上,急忙的跑出船舱,跑得没有船桨划行的小舟左歪右扭,浮浮沉沉的飘荡在水面上。 “三月,做事稳当点。在师傅面前,可没见你这般冒失啊!怎么一出来就变了样子?还是你太过想念本少主我,有些急不可迫了?”[ 木舟晃着水流急动,摇得白衫少年险些被舟边的水花溅湿了衣裳。 白衫少年回首瞥望,望见紫瞳少年还在快速的往自己身旁奔来,为了防止自己跌落水面,白衫少年不得不提醒紫瞳少年一句,替自己的安危着想着。 “当然。少主不是知道的么?三月当年是个被丢掉的弃儿,要不是门主把三月捡回来教拾武功,养在身旁,三月也不可能有今日啊?三月在门主面前,多为敬重之意,自然不可胡乱耍闹,失了礼貌分寸,扰得门主心烦啊。” 大步奔到白衫少年身边,紫瞳少年双手握住小舟的前沿抓手,沉心静气,运力于足靴之下,闷喝一声,用内心功法里的压顶气力快速止住木舟的剧烈飘浮,保持着木舟的平衡,不再让水花有机会溅泼到白衫少年的身上。 “呵呵,你这一身莽力倒还算不错,深得本少主的欣赏。三月呐,你知道这段河途有个什么名字吗?” 木舟顺着河流得入沿途的守城护道,穿越过几座透着浓烈古镇气息的桥墩。 白衫少年站在木舟前方,手里拿着一柄看着有些陈旧的青竹扇子缓摇胸怀衫前,扬眸远眺,迎着暖风而立。 一身银华素妆,清白风雅! 少年未系束腰的白色长衫襟摆随着风儿飘然荡漾,在泛起层层水波的苏河水道里,飘逸着几分离世的仙骨味道。 玉眸微眯着透出清透明澈的柔和的光,白衫少年的视线接连转望过身后掠过的几座桥牌,脑海里想着似乎应该在这里曾经发生过的那段凄美的爱情,问向站在身旁,目色迷茫,不知该望向哪里的紫瞳少年。 “苏河啊!少主,您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怎么这么差?” 经由白衫少年的发问,紫瞳少年的眼眸里,总算加聚了一点点关切的注意力,不再没有目的的四处观瞧,不解白衫少年因为何等事情,把原本虽然还是有些纸白的憔悴颜色,可是在食膳过后已经红润很多的脸色,倏得,降至冰冷的最极点,全身都涨满了凉凉的气息。 1515.瞧不起本少主? “没事,想起一段不被史书记载过的史实罢了。” 暄昭近年来的历史,多为鸿门里收入信息典库。 白衫少年常常在信息库里查看信史典籍,偶尔的一次,翻阅到一页被历史抹去的,发生在这段苏河桥边的爱情故事。 那个故事里面,有一个极其美丽的少女,名字唤日苏月娘,是前朝没落族氏的后人。故事里面,还有一位风`流倜傥,身上肩负国家重任,不可缺失的尊贵男子。 这样的爱情,身份上的差距悬殊太大,最终导致他们的爱情结果,只能有一种,那就是被现实无情的分离。[ 从这个故事里,白衫少年得出一个非常显白的问题。 什么样的身家,做什么档次上的媒妁,身份过于迥异的两个人,是没有办法长久的生活在一起。 如果只是想要露水姻缘的话,则可以考虑一试。 白衫少年浅声道着在苏河畔发生的那个近乎传说的邂逅相遇,虽然听着很美,可是细想过后,只是仿佛感受到一股快要窒息的感觉在压迫着身体里的每一寸地方,翻转不过来呼吸。 紫瞳少年站在白衫少年的身旁,默默听着白衫少年讲完同悲、欢、离、合这四个字组成的,有关于姻缘的故事,舌尖舔舔干燥裂开的唇瓣,忽而问道:“少主,你是不是看上哪户人家的好姑娘了?要是相中了,就先去禀告门主,好把人给订下啊?” “嗯?三月,你想到哪里去了?本少主才多大,就想着娶姑娘了?要是让师傅知道了,定得打你几板子,看你以后还敢乱说不。” 扑的一声笑了出来,心里闷闷的压抑感全在紫瞳少年不着边际的问题里化作烟云缕缕升走。 白衫少年摇着青竹扇子遮在额头上挡着晌午里正值猛烈的阳光,视线不经意的向前方小桥上一瞥,正好与一道斜视向下的目光紧紧相对。 一时,愕然! “三月,快看,桥上那位小公子长得好漂亮!” 兴奋的挥着青竹扇子往桥头上一挥指出具体的方向,白衫少年像是忘了头上的日光,单只被站在桥头上,一张冷漠至极的精致美颜给吸引住,再也看不到其它。 “少主,那位公子的脸上,瞅着您的眼神,似乎很不屑?莫非> 泫然冷凝筠目光,直直射向站在桥上的的精致美容颜,紫瞳少年看到那张美颜上绽放开来的冷峻表情时,瞬间讶然不已。 紫瞳少年一直认为,若是比身上的冷漠,在四国之界,同等,或是相差不多的年龄之中,不会有人胜出其右。 可那个站在桥上的小公子是怎么回事? 为何他站在船板上,与桥相隔几十步的地方,都能彻骨的感觉到那张绝美容颜里所散了出来的强大冷意,像是要把他冻结住似的? “瞧不起本少主?三月,本少主命令你,请他下来喝茶,他要是不愿意,就把他直接抛下来!” 紫瞳少年的猜测,无疑惹恼了白衫少年的自尊与骄傲。 沉声下令,白衫少年不信,他堂堂暄昭鸿门的少主,还能被一个路上随遇的小娃娃给瞧不起了?[ 1516.那位公子说,想见您 “是,少主。” 两个人的相处环境里突然出现第三个人的存在,紫瞳少年犹似在瞬间转换了自身的行事态度,恭敬的陪伺在白衫少年的身侧,敛起脸上的笑容,严肃且认真的躬身领命。 得到白衫少年的吩咐,紫瞳少年原地踩踏着木舟的前沿,一个凌空翻身,跃然跳至桥面上,抓起站在桥上的那个美少年,揽着腰隙向怀里一带,转身就要跳下桥面,重新飞身回到有白衫少年站着的木舟之上。 可、可是! 紫瞳少年揽着怀里的美少年刚一转身,靴子还没有离地,倏的,就感觉到一柄冰凉的刀刃划在他的脖子上,止住了他想要离开的脚步。[ 同时,他的腰上,还多了另外一柄尖利的硬器抵在脊椎骨的地方,依着紫瞳少年的估计,那应该,也是一把类似短刃的兵器。 “别动,再动,就见红了。我要见你家主人,带我过去。” 手持两柄短刃制住紫瞳少年的人儿,刻意压低了声音,靠近紫童少年的耳朵,悄声说道。 “嗯?呵呵,公子,三月这就是代我家少主来请您过去的。只不过,您这迎接的方式,有些太过刺激了吧?” 呵笑两声,紫瞳少年伸出两根手指夹开抵在自己喉咙上的短刀,哼出一声嘲弄,不太懂眼前出现的,是一种什么模糊情况,让紫瞳少年有点摸不准他被人用刀威`胁着,到底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他在做梦哩? “你家少主要见我?为什么?说!” 早就从暗处打听来的消息,这几日鸿门的少主会在苏河畔经过。 美少年从几天之前就日日苦守在这座从水路返回鸿门的必经之处,等待着鸿门少主的身影到来。 今日,总算让美人儿得偿所愿,盼得到鸿门少主的木舟顺流而下。 可是,他听到了什么? 鸿门的少主想要见他? 这又是为了什么? 前来抓人的人,和一心想要被抓的人,面对着眼前发生的局面,都很迷惑,在内心里涌起无数种可能,但就没有一种,是能够解开眼前迷题的。 “公子想知道原因不妨自己跟来问问我家少主便好。三月先告辞了。” 抱拳鞠躬行尽一礼,紫瞳男子暂时压抑下内心里的惆怅感和挫败感,踩着桥头的大石狮子刻碑飞身跃下石桥,小小的身影,轻如绒羽,落在木舟之下,柔软无声。 “怎么自己下来了?” 木舟泛起轻微的起浮,漾出舟下圈圈扩散的涟漪水花。 白衫少年不曾想到,还有他这个小属下请不来的人? 而且那个人,还是个看起来与他们都差不多大的,冷冰冰的家伙?[ “少主,那位公子说,他很想见您。” 紫瞳少年站在白衫少年身边,如实作答。 “什么?想见本少主?难道> 墨玉般的眸子里渗出一丝复杂的疑惑,白衫少年盯着站在桥梁上飞身跃下,敏捷的身影若惊鸿一道直奔他的小木舟而来的美丽少年,摇着手中的青竹扇子,绝美的面孔上,处乱不惊,淡然处之。 1517.江湖道远,有缘分相逢 “少主,三月先去舱内备茶。” 躬身行礼,紫瞳少年晓是船外来客,偶然相遇于道途,必得茶杯满饮的道理,向白衫少年沉声禀道,回身挑开船舱的布帘,弯腰钻入船舱内去为等待久远的客人备茶。 “嗯。” 咕咕的清水烧开,漾滚着泛起白雾的水花。 几片碧色的茶叶花片投入水花中随着烧热的水小闷半刻钟左右,一股透着清甜浓郁的茶香就在就在木舟不大的暗色船舱里飘摇起来。[ 白衫少年与桥上飞下的少年相对置座,坐于小桌的左右两侧。 紫瞳少年端着沏好烫出气的茶,跪膝伺候在桌旁,替一主一客两位小少年各自斟满一杯缓解夏日里干燥热火一般的天气。 “呵呵,江湖道远,有缘分相逢者,即是前世得来的因果。双月茶奉上,还请公子尽心品尝。” 紫瞳少年撤下茶盘,走去船舱外的水桶里清洗。 白衫少年摇着手中的青竹扇,缓缓开口,谦顺有礼,沐如春风。 “多谢鸿门少主请茶,在下南染夕,因与人结下仇怨,誓约此仇不报,永不为人,遂在此恭候鸿门少主大驾,还望鸿门少主可以给在下一点小小的提示,让在下得偿所愿。” 端杯自饮,轻啜一口。 礼貌的放下。 坐在白衫少年对面的美少年微微颔首,自报名姓,以及出现的来由,对白衣少年在态度上,露出一丝颇为敬重的肃宁之感。 “南染夕?好名字。本少主大名安若语,字蝶芜,排行家中老小。如今正在游历四国各处美景,离开家中,已有五年之久。染夕公子若是不见外,大可直呼若语名字便可,无需太过陌生。” 月眉弯弯,在听到美少年的自我介绍时,弯出一个极美的弧度。 凝如玉水般的眸,停留在美少年泛着些许青稚的俊美面孔上,流连不已。 薄如经樱花似的唇瓣,沾了一滴晶莹的茶水,湿润中散发着一丝妖冶出媚骨的柔润色泽。 白衫少年轻启樱唇,道出自身名姓,与美少年的自报家门,有着礼上往来,互相不欠着的异曲同工之效。 “呵呵,安少主少年英气,果然非同寻常。染夕自是佩服七分,欣赏三分。依着安少主之意,想来安少主也是一位喜好结交江湖之友的性情中人?这一点,倒是与染夕有些相似。” 俊美的容颜,依然漠冷如霜。 唇角轻勾,漠冷的脸颊上显出一丝几不可见的浅笑颜色。 美少年端起茶杯抹着茶盖撇去浮于水面上的茶片叶碎屑,浓密的睫羽之下,深沉如海的眸,散出几瞥余光,暗暗观察着船舱里的日用摆饰,从而对木舟主人平日里的生活脾性,在心底约摸个大略的猜测。 “染夕公子这话可是错了。若语在生活之中,倒是很少见客的。而且若语天生就有个喜爱偷懒的性格,鸿门里的事情,也只能识记出一两件,不知道可否能帮得上染夕公子的忙。”[ 人来人往,自从被那老头子抓回鸿门,白衫少年自认没有过上几天耳根子清静的日子,现下里,好不容易借着蓝京的大事离开宁静几天,不想,在这里又让久候的人给逮到了。 他是兔子么? 别人守株一等,就把他给抓到了? 白衫少年的心里,稍有些不情愿的想法在作祟,先把话儿向美少年挑明。 1518.单纯的思想,单纯的人 “安少主快言快语,不打诳论,染夕自是能够接受,对安少主话里的意思,也全然可以听的明白。只是,染夕所要询问的事情,是关乎天地人间,黎民百姓的大事,所以,还望安少主宅心仁厚,可以帮助染夕解决当前之困,造福祉于一方百姓。” 收回在船舱里打量的余光,美少年放下手中茶杯,拨揽衣襟拜伏于舱板之上,一扫桥头相见那一刻全身散发出来冷峻凌厉的气息,目色如矩,威严清肃,在低过白衫少年眼帘的那一刻,迸射出炽热似火的光束,坚毅非常。 “染夕公子,您这话,是否说的有些前后不太相融合了?染夕公子现在所说的这一条理由,与之前提及的报仇之人,在若语的理解念想里,差距悬殊过大了啊~非是若语不想真心帮助染夕公子,而是若语真的是天生好懒的孩子,不喜欢思考啊。” 手腕卷着白衫织锦的袖口适时的拂过美少年的面前,轻轻扶起。 只在一瞬之间。[ 白衫少年回到尚未变凉的位置,似是识出了美少年话里的破绽之处,委婉的拒绝美少年的请求。 “安少主貌似会错染夕的意思了。其实染夕所说的仇人,和关乎天地人间,黎民百姓的事情,二者之间,不仅不会存在冲突,并且还有着非常重要的关系。远城边县,自古皇家帝王者,关心甚少,今有一方雄霸者,鱼肉乡里,欺压百姓,打男抢女,犹似夫丧妇寡之女子也不曾放过,一夜枕边玩赏,而后惹得羞女跳江,如此残劣之事,任谁见了,都会以其为己仇,不报不快。因此,安少主,染夕所言,一己之仇,与众人之仇,可有差乎?” 话里行间,渗着强烈的冷漠情绪。 一股艾怨愁思,挂上美少年的眉梢,笼罩起凝重的气息漂浮在船舱狭窄的上空,如同饮茶的瓷杯里不断飘荡着的茶叶,上下沉浮,积聚了不少的世间悲凉,还有美少年眸里,那抹不可寄望的悯伤。 “呃> 话丝轻顿,软软的停下。 白衫少年细细思考着美少年言语之中的可能性,不尽然全部相信美少年之语,美颜乍现出一股惊愕之色,真心而问。 “哈哈!想不到鸿门少主,也竟是一位心思如此单纯之人?安少主,有兴趣与染夕走一趟么?沿此水路向北直行,路过三条岔水分源,选取最中间的一条水道即可,不出三日,便可到达染夕口中所言之地。或许,只有真正见到了百姓疾苦,安少主方能相信染夕的话么?” 单纯的思想,单纯的人儿。 一点都不认为民间会存在永和圣帝管辖不到的守城么? 美少年忽而大笑,笑白衫少年智慧里的简单。 1519.报了仇,又能改变什么 “这> 面对美少年的邀请,白衫少年面上似有疑虑,话音咽塞在喉咙里。 内心里思考着若然随眼前这位南公子去了,便定会再次拖延返回鸿门的脚程,那回到门中,想来不用细算,受罚的份量也会加重。 还有,他的信鸽也在一早出蓝京守城时发放出去,按着时辰来放算,应该已经把这次回门的日期传回门中。 他要是没有在约定的时间里回去,那不纯粹就是放他师傅的鸽子了?[ 到时候,他的师傅准要揪着他的耳朵,说道他是如何不尊师重道,只顾在外面玩耍过了头。 迟迟没有给出美少年一个答案,白衫少年左右为难的想着到底要去哪一边,脑海里猛得冒出一个想法,为什么要去理会其它百姓的疾苦呢? 他自己都是才只有十岁大小,能对付什么恶势气去? “怎么,安少主思考了这么半天,还没有想出答案?” 等待的时间里,美少年无聊的转着握在手中的茶杯,眼眸盯着茶杯里的茶叶旋转出一层又一层的碧色水花,愠烦的皱起眉角,冰冷的声音里,大多含着的是一股激将的情绪,还有一点点的轻视,和鄙视。 “染夕公子只言差矣!答案是肯定有的,不过在一种之上,又多了一种。因此,才会让若语选择的这般为难。众所周知,师傅他老人家的脾气,非是常人能够说服的了。倘若因为惹了师傅生怒,便是大事之中的大事。还请染夕公子见谅。” 小人儿长了一颗七巧玲珑心,怎么可能猜不透美少年运用智慧的激将法? 但是> 白衫少年认真分析了两边事实会有的严重后果,还是没有顺了美少年的意,不打算去参与一些原本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呵!是么?” 一声轻呵,斥起极淡风情的两个字。 美少年似乎没有料到,白衫少年的选择,会与他期待的理想结果悖路而行。 “嗯,是的。也许这并不是染夕公子所要的答案,但是染夕公子,执着于仇恨的同时,可否曾有过短暂的时间,哪怕是一眨眼的功夫也好,去认真思考过,即使报了仇,又能改变什么呢?” 谈到引人深醒的大道理,是白衫少年最不喜欢的罗嗦感觉。 紫瞳少年见到白衫少年握着青竹扇摇风的速度越发快速,心知是美少年惹到了白衫少年向来喜欢言谈的忌讳事情,忙无声的行了退礼,走到船舱外面端进一盘可以分散心情的茶果,放在小桌的中央。 “安少主的意思是?“ 似询问,似自我在心底发问。 种种疑问盘绕在美少年的思绪里,尚未理解明白,白衫少年言语之中所指的,到底是在隐喻着何事。 “染夕公子,活在世界里的这么多人,想要一人人的解救,太困难了。非得什么时候出现一个盛世华殇下的神人,一统四国天下,改变这个世界里一切令人困扰的规则,到那时,百姓们的痛苦才会减少。类似阁下这种,局部解决问题的方法,留下的唯一诟病就是,一朝得解,一夕得困,改变不了太多的事实。本少主所言,染夕公子可还觉得有几分理在?”[ 含着一口茶果咬在齿间,凉凉的果子味,沁透心神里最烦躁的地方。 白衫少年喝了口茶水顺去茶果留在口里的味道,复才回答美少年的疑惑,替美少年解开一层无用的救赎面纱。 1520.浑身上下都痛的厉害 “安少主此言> 虽然白衫少年的理论,在换一个角度上来想,的确也有几分不可推反的正确。 可是美少年并不想费了几日的时间,最后落得个空手而回,一点收获都没有。 “呵呵,染夕公子,威`胁这件事情,对若语来讲,是个可有可无的用处。若语在意了,它便存在。若语倘是不在意了,那别人说什么,与若语又何干?不妨直说,若语刚刚解决完蓝京雪灾之困,身体力乏已有很长时间,并没有多余的精力耗费在染夕公子担心的事情上。瞧这八月里的天气,晌午过后的热温,是最热烫难耐的了。本公子就暂且先休息着了,染夕公子若是时间充足,不妨食了茶果,熬过一天之中最热的时辰再往回赶吧,若语就不送了。” 意境优美的邂逅相遇,转变成现在各执一方言词的论述道理,实在不能吸引白衫少年被天气里的闷热扰乱的心绪。[ 白衫少年站着起身,瞥眸淡瞧了一眼被扔在桌旁不加理睬的美少年,打着酒醉似的呵欠,佳蕴天成的身影,就势往高出舱板的睡塌上一倒,背过身去,留给美少年一个不愿粘惹世俗,有几许仙子醉卧睡莲之塌味道的白色身。 “> 孤单的坐在茶桌的边上,独自饮着续杯的香茶。 美少年目眸望着白衫少年的身影,久久不能言语,不敢相信,名震四国,以贩卖各种绝密消息为生的鸿门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如此不懂得礼貌待客的少主。 这样的对待,有生以来,美少年还是第一次,悲凉的遇到。 “南公子,还需要什么吩咐吗?如果不需要的话,三月也就随着主子的作息而睡了。南公子自行方便就好,三月,亦不送了。” 动了动身体,浑身上下都痛的厉害。 紫瞳少年透过晃动的茶水面,看到衣领之下,因为逮捕野兽而被抓伤结出疤痕的红道道,礼貌的向美少年交待了几句,未等美少年开口回话,紫瞳少年已经身子躺在白衫少年睡去的下方藏板上,一双紫色的眸瞳,没有多少亮彩的闭上了,一睡,睡的很沉。 “> 再次被紫瞳少年的话语给浇的情绪里感到悲凉了。 美少年泛着深深不解的视线在白衫少年和紫瞳少年的身影上来回游移,懵懂未知的小眼神,可怜兮兮的左扑扑,右扇扇,没了应对之策。 主仆两人,两次与他类似的对话,竟然没有一个能给他一个回答的机会,这可让他> 思来想去,美少年手肘拄着茶桌的木面,垂垂眼眸,好像也被白衫少年和紫瞳少年非常深沉的睡眠给传染,只喝了两杯思考中的茶水,也随着摇荡在船舱里的风儿,忽悠,忽悠的,扒着桌面睡着了。 次日天亮,东方的日初照射出千万道姹紫嫣红的晨光,美少年拄得手臂发麻,在困倦的睡眠中揉着胳膊转醒,丝毫没有发现,比他还要早睡的那一对主仆,还在沉睡,而且睡的非常香,没有受到他起身的惊动。 1521.和他身世有关的线索 “呵!这两位真是> 扒在桌面上睡了一晚上,也没有薄被盖在身上挡风,美少年自醒来,就发觉话里带了浓重的鼻间,好像感染了风寒。 而且,昨天下午,美少年只食了几颗茶果,喝了好几杯茶水入腹,此时,在清晨洗漱完毕后,早已饿得胃腹空空,腿脚发软,走起路来,仿佛踩得不是硬邦邦的船板,而是软软膨胀起来的棉花,走一步路,就踩一下棉药,紧跟着,美少年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随意晃摆一下,到最后啪的一声,摔倒在船舱之外的米柜前。 陷入昏迷之前,美少年尚还想着,洗净了米,是熬些米粥喝好,还是煮成软软的饭粒好咧? 美少年在风寒的折磨下醒来睡去的折腾的三`四天,船儿顺着河流一路向前飘移,也飘了三四天。[ 等到美少年病情好转,睁开黯淡的眼眸,在白衫少年和紫瞳少年的悉心照料下完全清醒过来时,已经是自首次见面之后的第五日,木舟正驶向返回鸿门大殿的路上。 美少年撑着身子坐起,披了白衫少年的薄披衣走出船舱,一眼望到视野里全部都是碧水滔浪的波涛,憔悴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惊慌,身形猛然一晃,跌到白衫少年的怀里。 “染夕公子?不好意思,因为不晓得染夕公子家归何处,只好先行于本少主熟悉的地方,待回到鸿门,本少主立刻就吩咐人沿途护送染夕公子回去。” 比量着美少年的身高和年龄,白衫少年猜想着美少年的岁数,应该与他相差无几。 即使前后差个半岁一岁的,也不会有太多的距离。 白衫少年很是纳闷,他是因为不愿在家中学医,不喜欢被父亲送到雪涯上忍受天寒地冻,才一不小心走出火坑,却掉进了冰窟窿里,被鸿门老头抓回来,不得不在外四处奔波功碌,以求尽快完成老头对他的历练和考验。 可是这位南染夕公子呢? 小小年纪,为何要出来行走江湖? 从和他说出来的那断言词里,白衫少年很容易就能猜到,美少年应该也是处在江湖之中,时间不短的小前辈了。 在美少年的背后,难道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那故事里的内容,精彩吗? 思绪里想着与话语全不相干的事情,白衫少年吩咐紫瞳少年把船舱里唯一一张坐椅搬出来,让美少年可以坐在椅子上,这样就不会再受到惊吓似的全身摇晃了。 “谢谢安少主,在下就不多言谢意了。安少主,这是去鸿门的水上密路吗?” 传闻,鸿门是四国之中,最厉害的消息传送地方。 凡是四国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一样,可以躲得过鸿门的信报使者。 然而,江湖上的规矩,越厉害的地方,往往都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存在。 美少年听着白衫少年的话,心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他要留下,要去被世人传说为最诡秘的鸿门,走一走。 也许,就能找到和他身世有关的线索了? 1522.吸食人血的鸟儿? “嗯,至今为止,除却鸿门的人,染夕公子还是第一位能够见识鸿门浩瀚之路的有缘人呢。” 唇畔漾起一丝别有意味的笑容,勾着美丽的唇角愉悦的上扬。 白衫少年想到一会儿美少年可能会因由所见之景而惊呼不断的害怕场面时,不觉在心里希望着木舟飘移的速度可以再快些,快一些到达通往鸿门的路口。 “第一位?安少主,鸿门自始建以来,应该从来没有外人进入吧?若是有人不小心闯了进来,那样的话,会受到惩罚吗?” 不知道白衫少年此时正在心中想象着他受到惊吓时会露出来的慌乱表情,美少年坐在椅子上,吹着慢慢减缓的海风,一时没有理解,为何木舟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慢的比他走路的速度还要慢,一边问着心里好奇的问题,一边眨着涩干的眸子,四处张望。[ “惩罚?本少主暂时还没有听说过。因为能闯得进鸿门的外来人,都被师傅丢到蝙蝠洞里去喂血蝙蝠了。如果说那样算是一种惩罚,本少主也可以承认的。” 私自闯入鸿门禁地,自然要为冒失的行为付出高昂的代价。 鸿门里机密文讯甚多,哪怕只是丢失了一件小小的讯息,都有可能在四国之中,炸开一场声势浩劫的大场争斗。 为了避免鸿门有可能引起四国中,武林江湖,朝堂政事上的血雨腥风,鸿门的始建门主血惊鸿以自己身血为药引,用尽生命最后的十载人生,在鸿门里炼养了上万只可以蚕食人血肉骨的血蝙蝠,用来惩罚那些试图背叛鸿门的门众,还有私自闯入鸿门,想要探查鸿门内部消息,居心叵测的外来人。 血惊鸿还下了一道封死令,不许门众带四国之内的外人前来鸿门,否则,连那个违背门规的门众也要一起丢进血蝙蝠洞,作为永生永世的惩罚,亦是用来警戒他人,不要有丝毫挑战鸿门门规的想法。 白衫少年记起那些记载在鸿门门史文册里一段段混着鲜红血色的残忍屠杀,很想看看,美少年听了必须要以生命为代价才能进入鸿门之后的反应,是否和常人一样,吓得浑身发颤,走不起路来。 “是么?血蝙蝠?想不到暄昭境内,还有可以吸食人血的鸟儿?安少主,如若可以,能否弄一只活得来给染夕瞧瞧?染夕当真是想见识一些别人没有见过的有趣东西,来长长识文。等到回去城里了,好像身边的朋友们吹捧一番。” 想试他? 门都没有! 若是世界上真有主种东西,只需偷得成双的一对回去养着,看谁坏就让它们去咬着不就行了?还用得着国家,军队,和兵士了么? 美少年瞬间明晓白衫少年话里的试探,转念把害怕的心一想而过,说的不以为然。 “嗯?不是吧!染夕公子,血蝙蝠乃是鸿门的圣祥之物,可不是谁都可以碰的哟~得有一定,准备赴死的缘分才能见到哩!玩笑之语,仅止于此。等会儿到了鸿门,有本少主在,染夕公子放心便好。一切安危,本少主替染夕公子挡着。” 带来了人,就得懂得负责。 白衫少年掏出袖袋里的香囊点洒在手中的青竹扇子上,好像已经想到了全然不会被鸿门老头抓住的绝妙计策。 1523.难道是一座地下古墓? “圣祥之物?安少主,多有得罪,还望见谅,是染夕无礼了。” 人家的圣祥之物,保得鸿门安享太平的神灵,居然让他拿去吹捧? 想来也是有多少不在礼数之中的。 不过,美少年的心中还是生出一个疑问,既然鸿门的保密性如此严整,安少主为何还要领他前来?只需把他安排在附近的商旅客栈,派人送他回去不就好了?再或者,给他一些银两让他自己离开也行? 为什么,却偏偏要冒着门规禁忌,把他领入鸿门?[ 要知道,鸿门的秘密倘若被他知道,那暄昭的天,恐怕就要被他给捅穿了。 他是不会原谅那些曾经伤害过他家人的人的。 “无妨,不知者无罪,本少主是天下是心胸宽阔的人。染夕公子,遇上本少主,你是的福了咯。” 青竹扇子在渐渐迟缓的船风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摇的羽坠飘飘,随着白衫少年的手袖,灵逸游脱,散着几分儒雅的书卷气息。 白衫少年勾唇一抹,笑语轻盈,似是因为要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心情颇佳,看着美少年的眼神,有如月玉之光,雾嫣,惬然之意,似诗若画,美貌非凡。 “> 见过夸赞自己的,但是没见过如此不脸皮薄的。 美少年自认与身边的人儿相识不过五日,似乎并没有友好到可以如此随意开着玩笑的关系。 莫非,鸿门的少主,本是一个这般好友,为人和善之人? 无语的抽抽唇缘,凝起丝丝无奈的苦涩,美少年想到他若是进了鸿门,唯一可以相信并依靠的人,就是站在他面前,悠然自闲的少年,不禁在思绪里生出一点点的亲近。 这是美少年自有记忆以来,除了苏园的亲人,族人之外,首次,可以对陌生的人,产生褪却敌意的一种改变。 察觉到自身心理上的变化,美少年自己,且惊慌些许。 转眸望着白衫少年的视线,陡然收回,复重新放在木舟行驶缓慢的原因之上。 “呃> 玉眸里密致的光茫,不巧刚好瞥扫到美少年的身上,掠过一缕渗着惊慌看向木舟之外的不安表情。 视线追随着美少年不安的眸光望去,望到了木舟之下,愈渐深迭淤积的泥沙,白衫少年抱着青竹扇,向美少年躬身偏行一礼,温雅有礼的向美少年道歉,身段翩翩,态度诚恳。 “安少主此言差矣,没有丢下感染风寒的人独自离开,而是悉心照料,染夕心里,理应深含感激,怎会生得怪责?安少主勿要多想。倒是染夕心中含有一疑问,途近鸿门地界,为何却有如此甚多的积摊泥沙阻塞河道,岂不搁浅了船只?” 愈渐狭窄的河道,愈渐干涸的泥沙。[ 美少年不解的发问,实在难以猜想,外界传言甚为神秘的鸿门,难道是一座地下古墓? 1524.他的武功比本少主还高 “哈哈!原来染夕公子眉额深锁,忧虑困扰的事情,在于此? 染夕公子担心本少主的木舟会搁浅在这片沙滩上,不得前行?染夕公子大可放心,本少主的木舟,本就是要停留在这片沙滩上的,不然,如何步行入得鸿门? 好在如今是夏季,虽然繁阳湖泊水都旺盛,但是华阳湖泊这里,地热高枯干旱,形成退水之后的旱坡,吾等才可进入鸿门水界之路,否者,定要多耽搁两日,由陆路之门进入不可了。 喏,染夕公子,你瞧,咱们要走的水道,马上就要到了。” 启唇轻笑,爽朗的笑声扬荡在风丝飘绒的水边花绒里,似浅浅的,带起一湾湾的美丽绒白,随着木舟止尽的水陆,荡漾在木舟的边旁,划出一道道清雅的水景。[ 白衫少年挥袖指向沙滩前方,是一处低矮的石沿路口,大约有成人的半腰身高,目测到达的距离,不过五尺。 “染夕公子,沙滩浅淤,泥沼路道,有些许难行,且让三月相扶于你,跟在本少主的身后,踩踏着本少的脚印接连前行。若是不然,被藏身在沙泥里,等待食得人身的猛鱼,厉害的铁钳螃蟹给伤到夹到,等回了鸿门,恐怕定要红肿发炎,不养上几日,不得罢修。” 紫瞳少年随着白衫少年站在木舟之前,手搭着额头在烈日炎炎下展望地形,看过前方水道即要停止后,紫瞳少年回到船舱内取出两双没过腿踝的水靴,一双呈给白衫少年,一双交到美少年的手上。 白衫少年走到美少年身后,归避开美少年的视线,不失礼仪的换好水靴,复返回美少年身侧,见到美少年已然换好水靴,神情淡着的静待椅上,墨玉般美艳的眸里,透出犹为欣赏的光。 “安少主,水靴给了我,那他呢?” 取出水靴时,美少年旦见紫瞳少年手里拎拿着的,一共两双,在回程的预算里,应该没有提前准备他的那一份。 但是现在,把其中的一双给他,那> 看紫瞳少年与白衫少年之间的关系,美少年可不觉得,两个人之间,主仆的关系,会多于亲情上的紧密关系。 “呵呵,三月?他无事的。他的武功比本少主还高,可以徒手打跑两只水怪,更何,现在要搀扶染夕公子过去,他的身上,可是带了灵玉紫霞剑呢。削铁如泥咯,更不消说去砍几截动物的尸骨了。” 眼神一挑,甩向紫瞳少年的身后。 一道淡紫色的灵玉神光,若有若无的别在紫瞳后腰上的锦布裹绵里。 白衫少年提及紫瞳少年用到的兵器,涩酸的撇撇唇角,羡慕的说道。 那柄灵玉紫霞宝剑,本是他在鸿门的鬼幕剑冢里寻到,并且收伏的。 可是不小心,被同行寻剑的紫瞳少年诓骗他打赌约,结果让他把灵玉紫霞剑给输掉了。 每每想到这件事情,白衫少年都会咬牙恨恨的,觉得他这个属下,实在是,比他还要狡猾千倍,万倍,不容易对付滴。 1525.是冤魂载生的地方 “原来如此,多谢三月少侠相让。” 虽然眼前两个人儿的主仆身份有别,美少年依然选择恭敬,以礼相待。 在初识相遇的时刻,美少年深该,遇人多礼,应该不算一件坏事。 俊美的容颜,偏向紫瞳少年瞥出一个完美绝世的侧面,美少年略微颔首,美眸里的流光,如似琴弦走过抚琴少女的指尖,脉脉盈盈,一水之间,柔软似云。 “> 紫瞳少年没有回话。 同样颔首回礼,以示彼此之间,有过浅显的交流,没有在白衫少年面前,失了身为奴仆的低调礼节。 “三月,扶染夕公子下船吧。本少主先在前方探路。” 投身进鸿门,已有五载。 水陆返回鸿门,早是最熟悉不过的事情。 若是之前,白衫少年和紫瞳少年一起返回水陆时,还会一边玩耍打赌,看谁踩到的螃蟹壳子多,谁就算赢了。 输了的人,要负责解决老头子的刁难。 可是这次,因为有了不熟悉的人,白衫少年只好收敛起玩耍的心思,一本正经的放下木舟上的踏板,踩着慢悠悠的步子,直到踩结实了,确定不会出现泥沼深陷之后,才摇着青竹扇子,优雅清淡的揽着衣襟飘过。 “少主,小心一点,前面就是瘦骨地了。” 紫瞳少年扶着美少年走下木舟,跟在白衣少年的身后,前后之间,相差大约两米左右的距离,有些担心独自行走的白衣少年,出言提醒着。 “知道了啦!都走过那么多次,不会有事情的啦。你照顾好染夕公子就行了。染夕公子是我们的客人咯~” 白衫少年走在前面,踩着泥沙趟过一条安全行走的路,挥挥手袖,把紫瞳少年的好意,抛在脑后,只顾及前来做客的美少年,一门心思的礼遇着。 “瘦骨地?那是什么地方?” 白色的薄靴,踏入白衫少年走出的脚印步痕里。 美少年全然不知,此刻他们脚下踏踩着的,是一片曾经多么恐怖的地带。 “瘦骨地?就是千人冢嘛!想当年,鸿门的始建门主,也就是鸿门的第一任门主血惊鸿女侠,创建鸿门之后,鸿门日益发展壮大,引来江湖上很多以倒卖消息情报为生的小道线报人的仇视,暗中对鸿门做了一些不好传言。其中最多的一条,就是指鸿门为武林江湖中的邪魔外道,使用得来消息的方法,全属不正当之举。 起初,咱们惊鸿女侠并没有理会那些事情,认为人在做,天在看,公道自在人心。 可是,谁都知道,即使是流言,说的久了,也自然变成真的。 江湖武林上的私心,贪念,争权夺势的欲望,谁能了解的通透。[ 为了铲除鸿门的存在,江湖各大派的人,齐集三千人马在鸿门之外,也就是吾等现在走过的地方,准备伏击血惊鸿门主,结果不想,血惊鸿门主提早得到消息,于水流上端,派了一千多门众合力以掌气震碎河道边界,把那些自诩正派的人,全部淹死在这个坡地里。 在那之后,这里便称之为瘦骨地,是冤魂载生的地方。” 眼眸随意扫看过偶尔会遇到了陷在泥沙之中,露出些许白色的人骨,白衫少年想起几百年前,在他的脚下,曾经有过三千多人把死亡的地方选在这里,不觉悲由心生,怜悯的不去碰触,被岁月雕刻出来的惨烈痕迹。 1526.为何是兄妹这种关系 “呵呵,江湖武林,自古乃是血雨腥风之地,其争势霸夺权利之度,不差乎于四国朝庭。想不到,鸿门里,竟也有着如此一段让人不忍回想的心酸过往。惊鸿门主,不愧为一代江湖女侠,至今,仍为人赞道。” 听着白衫少年讲述着江湖上另一段传奇的由来,美少年不禁随着思绪应声回着,勾起内心里一抹忆着与自己家族里有关的那些悲伤凄凉的过往。 “嗯,惊鸿女侠,也算得上鸿门里的一代宗师了,鸿门里所记载的全部武功,据说,好像都是惊鸿女侠自创而成。还有,听闻江湖传言,惊鸿女侠和当年始剑凰凤国的首任女皇,凰仙大帝,是义结金兰的铁血姐妹。而凰仙大帝,又是当年暄昭仁帝最宠爱的皇妹,所以,这件事情后来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变成空气泡沫一样的存在了。 要不然,死了几千人的大事,就连山河都被改道,怎么都没有看到朝廷有什么动向咧?” 小心翼翼的避开一颗头盖骨,白衫少年找到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炫耀的事情。[ 在美少年的面前,大咧咧的显摆着。 “呵呵,一般情况下,能与当朝皇上沾上边的,都会有点福气的。凰凤女国与暄昭贴临如此相近,寻些交情也无可厚菲。再说,不是那些江湖武林人先行埋伏在鸿门之外,想要伺机诛杀惊鸿女侠吗?那坏人,也自该得了坏人的后果,自作孽,不可活。但是,凰仙大帝,与仁帝之间,是兄妹关系吗?从没有听说过啊!为何会是兄妹这种亲人的关系?” 在这片大陆上,有关于四国始建之初的事情,很少有消息流传下来。 唯一流传的,都是一些比四国分裂割据的时期要早上很多年的消息,并无正式史典攥文,只有依靠人们口头想传下来的几个说法。 有的小道传言所指,当年这片大陆,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广袤无垠的土地上,只生存了一对非常恩爱的神仙,种了可以绵延千里,直通天上的芙蓉花儿。 也有的小道传言说,这里是一片被远古上天遗弃的地方,曾经有一位年少的姑娘,在这里喜欢上了掌管天廷的皇天大帝,并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小儿子。 只可惜,那个小儿子,身为半人半仙,每到夜半之时,就会灵魂飘出体外,于太虚幻地里神游。 为了防止神游出体的灵魂在幻地里走失,从而身魂俱丧,年幼姑娘半人半仙的小儿子,终其一生都在寻找着得仙之法,可是,在最后就快成功一际,却被与自己从小订了亲的未婚妻给害的走火入魔,丧尽三魂七魄。 皇天大帝一怒之下,废弃了这片和乐自足的大地,收走了存在于这片大地上,属于神仙一般的,和乐,谦虚的思想,任由活在这块陆地上,意念里只剩下权利,贪婪意念的人,自生自灭。 美少年能够知道的,与上述所传开的几种消息无异,而有关于凰凤女国与暄昭国两任初朝皇帝君王的关系,却是从未听过。 既然凰凤女国与暄昭属于皇亲国戚的关系,那> 1527.越古老,越有价值 “啊~那个啊,应该只有在鸿门,或者是各国的皇室密典档文里才会存在的,属于高度隐秘的事情吧。其实不止是凰凤女国和暄昭,还有西领国和龙凉,四个国家的第一任皇帝,本身就是早在没有分国之前那片大陆上统领者的四位儿女。统领者不愿看到自己的儿女互相撕杀,断了血脉关系,就把国家的土地分成四份,让儿女们自建为王,各占一方领土。至于世代不相传的原因,本少主也不太清楚,密文里没有仔细交待出来。” 而且,他的小脑袋也记不得那么多啊! 白衫少年撇撇唇,取下腰间系着的金丝软绳,朝着在前方只有五六步的石沿上,一颗突起的石头角,闭起眸子瞄准,呼的一声甩过去,正中红心。 “染夕公子,借着软绳,直接走过来吧。” 软绳的长度,只有一个两臂之宽。[ 白衫少年在手腕上缠绕两圈,借着软绳的拉力,羽毛一般轻盈的身子便随着软绳飞飘过去,在空中甩下一道飘逸的淡雅身影,飞身站到在低矮的石沿儿上稳住身形,把软绳朝着紫瞳少年走来的方向用力一抛,软绳稳稳落入紫瞳少年手中,继而,转交到美少年的手上。 “多谢安少主,不知,安少主可否再告知一些染夕不曾有缘分相知的事情?” 鸿门里的消息,哪怕只是无心的随口一说,传到世外,都是上千两银子买不得来的消息。 虽然是出现在很久,几百年之前的消息,可是,不都说,越古老的东西,才是越有价值,值得人去珍藏的东西,即使是空无言文的消息,也是如此。 美少年旋身飞舞,舞若繁华胜景,在白衫少年的视野里璨然绽放,停至白衫少年的身边,衣袂飘落,盖住美少年不染泥尘的白色绸靴。 “喔?指鸿门的变数吗?其实也不是太大的事情。数尽四国,如今除了凰凤女国的幽堂可以和鸿门多少能拼上一些位置之外,似乎再也没有可以和鸿门敌对的江湖势力。只不过,因为当年的血杀江山,导致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山河改道,鸿门殿府下沉于地表,需得在无量地洞之下,建立两重殿府,使得现在的鸿门,乃是双层府院,地下一层,地上一层。而且,天地之异象发生,大批的山洪爆发,引出了附近水域里深藏于地下石窟里的古老鱼类生物潜浮出水面,把原本可以游水逃生的人,全都吞入牙口,因此使得这片进入鸿门的通道,堆积了更多的人身尸骨,非是易经之地。” 白衫少年站在石沿边旁,等待着紫瞳少年也顺利走过瘦骨地之后,转身扳动石沿边上的一暗处机关,领着美少年步入石沿底端,还需走行数十米的石岩通道。 “原来如此,多谢安少主相告,麻烦了。” 鸿门,四国,暄昭。 美少年默默在心里念着三个相互之间充满关联的词,眸色一暗,在灰色的石岩通道里,散出些许冷色。 1528.坏了,血蝙蝠! “不麻烦,都是可能说的事情。想必染夕公子回到外界了,也不会把这些事情与人提及吧?毕竟,惹了没有必要的事情,而且还是鸿门,很不划算的。染夕公子,前面就是血蝙蝠道,本少主与三月常在这边走动,血蝙蝠早已熟悉了我们二人身上的味道,不会扑上前来。但染夕公子头一次走行,身上所带的气味与本少主和三月身上的不同,所以,要稍小心些。本少主已经用了特制的雪花香泥撒在青竹扇之上,随行而过,多少可以替染夕公子掩盖掉些,染夕公子,切不可发出声言,吸引到血蝙蝠的耳动之听喔。” 手中一柄青竹扇,在充斥着血腥味甚浓的岩道里摇出一股微浅,却不失存在感的清香。 减少了几分在岩道里飘荡着的血腥味。 白衫少年走在前方领路,遇到拐角,有大型石粒阻挡的地方,都会停下脚步,用手势示意美少年要小心行走,以免生出不注意的意外,惊吓出声。 血蝙蝠岩道上,显雾缭绕,细微的光线从岩道尽头的那一端传来,照不出岩道里,到底都布满着什么样的动物,只能闻到一股股发自岩道两旁散透出来的血腥味道,呛人作呕。[ 三个人有惊无险的摸索着前行,马上就快要走到血蝙蝠道的尽口。 美少年在三月的搀扶下,跟在白衫少年的身后,隐隐约约看到了白衫少年快要走近出口的淡雅身影,脚下忽然不知踩到了什么,软软的,滑滑的,嘎吱一声,喷射出不少的液体。 一股更为浓重的血腥味瞬间涌上美少年的鼻息之间。 美少年猛得挣开三月的搀扶捂住口唇,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岂知,越乱越慌张,越慌张就越无法镇定。 随后。 “啊!!!” 胸口里的反呕一波接着一波,美少年正努力抑制着胸胃里的东西不会干呕出来,可是脚下偏又踩上与刚才一模样嘎吱就踩碎的东西,直接带来的后果就是美少年身体的左右摇晃,和一声冲破岩道的,厉害嗓音。 扑扑扑扑扑扑! 吱吱吱吱吱吱! 岩洞里,在美少年发出一声止不住处的尖叫时,迅速爆`发了一阵阵鸟儿扑扇着翅膀的厚重声音,闷闷的,全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冲压过来。 “坏了,血蝙蝠!” 听到岩道里发出的速率极快的声音,白衫少年暗道一声不好,美颜乍变。 回首在暗淡的光线里寻找美少年和紫瞳少年的影子,转身就往原路返回。 “少主,快出去!不要过来!三月带染夕公子,马上就跟出来!” 明暗之下的对比,紫瞳少年看着白衫少年在光线里快速赶回的身影,非常清析。 不想白衫少年受到任何一点伤害,紫瞳少年嗖的抽下背上的灵玉紫霞剑,丢掉裹剑的锦布,剑柄在掌心里潇洒的甩出一朵淡紫色的剑花,遮挡在美少年的周身边旁,噗的一声,割开一只血蝙蝠冲往过来的肉绒绒的褐色身子,哧的一下子划开一道血滴飞溅的晶莹血液的泫红光华。 1529.哪里得来的贫瘠土地 “三月,染夕公子,你们要小心!” 听到岩道里响起的剑音,白衫少年迅速撤回岩道尽头路口处的地方,站在路口边旁向里观望着岩道里流光溢彩,美艳纷呈的淡紫色霞光,还有一道道强力喷发而出的红色血液,眉额拧起一抹忧色。 血蝙蝠是鸿门里处罚罪人之灵异圣物,他身为鸿门少主,自是不可对圣物动武。 只是,那些吸血的蝙蝠小主们,攻击人类的能力,真的不是他可以忽略掉的啊。 “少主放心,保护好自己!”[ 扑扇着翅膀不断自岩道顶端冲压下来的攻击种群在紫色的剑气下如同果屑般,残肢断骨四处飘散。 紫瞳少年挡护着美少年一边抵抗血蝙蝠的袭击,一边快速向路口处撤退。 “染夕公子,咱们走!” 最后一道紫色玉霞的光茫截断几只追奔至门口的血蝙蝠肢体,紫瞳少年飞身回旋,抓着美少年的衣衫在岩道路口白炽的光线下踩着岩道里的石头,轻踏起步,凌空跨行飞出岩道之外,避开血蝙蝠的继续追击。 轰隆隆的石头门,在两个人跑出岩道之后,迅速的被白衫少年挂下。 白衫少年扶起被紫瞳少年带出岩道,浑身沾了不少血红色,发丝凌乱的美少年,关心的问道:“染夕公子,你怎么样?哪里有伤到吗?辛苦了。” “没有,多亏有三月少侠全力守护,这才没有伤到周身。安少主,是我连累大家,也连累那些忠心的鸟儿,似乎,损失了不少。” 紫瞳少年手中的剑,没有见识过之前,并不晓得其厉害。 可是当美少年听得耳畔里的剑气沉稳深厚,气势如鸿的时候,就十分讶异的发现,紫瞳少年的武功,也许并不在他之下。 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龄,虽然幼小,但是在武功造诣上,却都是出奇的老练,精湛,不愧是鸿门少主的贴身伺候,着实让人刮目相看。 “无妨!没有太大的损失。反正,那群小东西们,若是时间长了没有肉食进补,也会自相残杀,毁掉其中体势最弱的,以最强者的群体,继续生存,繁衍后代。要不,怎么会有越来越强的种族进化呢?想来染夕公子,应该是踩到岩道里,因由互相撕斗而半死未活的小东西身体才会发生的尖叫吧?可以理解的,染夕公子不需自责,并没有拖累一说。” 动物的世界里,本就弱肉强存,活着不易。 不像人在相处之中,许还有个人情存在。 白衫少年悯怀感世的叹息一声,摇摇扇子,松开扶着美少年的手,替美少年解去烦忧的自责。 “呵呵,多谢安少主体谅!也多谢三月少侠了。不过,这是什么地方?” 走出湿矮的岩道,谢过白衫少年和紫瞳少年的鼎力相助,美少年向前跨站几步,站在头顶上方那片热烈炽烤的阳光之下,望着眼前深陷下去能有一尺多高,宽敞广阔,一抹无垠的干旱土地,染着土尘与血色的俊美脸庞,现出一丝疑惑。 这里> 1530.世人眼里最神秘的鸿门 “呵呵,染夕公子惊讶了吗?这里就是鸿门地下殿府的入口处啊!很能迷惑人的辨别能力吧?当年惊鸿门主引来山洪爆发,导致大水在冲压所有坏人之后,不是同时也造成了水漫鸿门的严重后果么?那个严重后果,就是如今出现在染夕公子眼中的,这片低洼旱地。而且,这里也是鸿门地下,与地上府殿相连的交接处!只要吾等翻越过前面那道土泥堆起来的旱道,就能够回到鸿门了。染夕公子,且随本少主前行?” 指着旱地中间,一道横跨左右,很像河道里石桥墩柱的超长筑驻起来的河泥土道,白衫少年卷起手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很有东道主的礼仪风范。 “好。” 白衫少年的诸多话语,只换来美少年一语算得上比沉默还要孤寂的文字。 美少年点点头,跟在白衫少年的身后,与紫瞳少年一起,三个人按照在岩道里行走的顺序,一前,一中,一后,竖行走在干旱的土道上,任由风沙拂面,吹却肌肤的容颜上,满是尘沙。[ 短暂的路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三位小少年在干旱燥热的天气里,走得汗水湿襟,沾湿身背,吹贴在脸颊之上的土灰,已经把三位小少年装扮的如同小泥人般,纯色净白的衣衫,都变了灰暗的颜色。 “呵呵,染夕公子,请?” 走至旱地中央突出来的旱地泥道前,为了能减少被尘沙吹拂进口的痛楚,白衫少年取出手帕掩住口唇,不再多生言语,尽量用最简短的话语表达出最真切的意思,打开泥道开启的机关,把美少年迎进鸿门的地府殿堂中。 “呵!人间八月燥热,想不到鸿门殿府,竟如四月人间,温沐怡人,暖湿得宜,如此适合休养的气候。” 走进鸿门的地下殿堂,美少年站下向下前行的白玉石雕砌的近有五百道的台阶上,看着即将映入眼帘的巍峨澎湃,有如旭日朝升那般壮观雄浑的殿府之景,一时之间,感慨万端。 这就是在世人眼里最为神秘的鸿门吗? 雕栏玉砌,富丽堂皇。 到处都是玉石雕刻的摆饰,和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能工巧匠画描出来的仙子壁画图腾。 还有那些有着令世人羡慕的金银堆雕出来,悬挂于白玉墙壁上的烛台,花桶,贴图,随便从哪里偷走一件,哪怕是小小的一根挑拨烛蕊的金凤针,都是价值连城的上档金品。 奢侈,繁华,富贵。 叹由心发,美少年不禁对鸿门长存数百年的悠远历史,产生了兴趣。 在鸿门里这些随处可见的小东西,或许都是长存了数百年而遗留下来的古物? 令人眼见为惊,心知为奇,有生之年得见一次,实乃人生之在幸事矣! “哈哈!是么?本少主不就天天在这里休养着么?休养的本少主,都快厌倦这里的一切了。三月呐,用气力查查,老头子的追踪鸿使有没有在附近跟派着?” 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气息袭卷身侧,白衫少年笑盈盈敲着手上的青竹扇,一抹浓郁清白的香气,瞬时,自扇柄里飘出,在白衫少年的身后,蕴起一身的迷蒙雾色。 1531.哼!好男,不跟女斗 “是,少主。” 停住身形,紫瞳少年站于白衫少年之后,伸手握住白衫少年的手腕,闭眸静思,收敛身心气力,默默感受。 “呵!果然有!” 蒙上一层水雾色的薄唇,轻悄勾抹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紫瞳少年倏然睁开紧闭的眸子,冰冷寒蛰的视线朝着白衫少年身后左侧边旁的暗处幽冥一般穿划而过,以离弦疾箭之势,瞬间离开白衫少年的身旁,直直冲飞入锁定的暗处眸角,不过一会儿,便揪出一个扎着两团圆圆包辫子,看年龄,也就八`九岁模样的小姑娘。[ “放开我,放开我,三月哥哥,你放开我了啦。是师傅叫我来接你们回殿的嘛!人家只不过是好奇你们领了什么神秘的人回来嘛。若语哥哥,不是与人很少接近的?我、我以为是女孩子嘛!” 被抓住肩膀拎到白衫少年面前的小姑娘,撅着樱桃般红润至极的小嘴唇,一见到白衫少年就开始作势挣扎,为自己躲藏在暗处跟踪的行为不停的鸣冤,也不管白衫少底有没有想到询问她的意思。 “呵呵,九,是老头子叫你来的?还是你自己想来的?怎么,担心本少主身旁有别的小丫头了?真是的,你们女孩子都这么喜欢怀疑加嫉妒吗?” 揉揉小姑娘的团子发,白衫少年示意紫瞳少年松开紧抓的小姑娘手臂,不要再拧下去。 不然,以他家三月的功夫,再拧一小会,小姑娘的胳膊就要现出骨折,卡嚓一声,断掉了,那样的话,老头子的宝贝徒弟,怕是就得能吃能喝的在鸿门里养很久,非常费老头子粮食的咯。 “呃> 扭痛的胳膊,一经得到松缓,小姑娘迅速逃离紫瞳少年可以再次抓到她的范围,躲到白衫少年的身后,委屈的替自己解释,并且,还不忘在解释过后,报负性的加上一句意图明显,摆着要把拧她胳膊的仇报回去的话,生气的朝着紫瞳少年伸伸丁香小舌,做着不乖的小鬼脸。 “哼!好男,不跟女斗!” 小姑娘的故意弄巧,赢得紫瞳少年一声淡漠的冷哼。 眼眸向侧一转,紫瞳少年压根儿就不去看小姑娘的恶意报复,完全没有陷入到小姑娘设下诱发怒火的圈套里,相反,一句话解决掉小姑娘对他的挑衅,不失风度的摆明自己身为男子的高尚立场。 “哼,若语哥哥,三月哥哥欺负我!你都不替我说他?怎么可以这么偏袒他嘛。” 亲腻的挽住白衫少年的手臂,摇着秋千锁般的荡漾来,荡漾去,小姑娘不甘心在话语上被紫瞳少年落下口风,咬着唇瓣,可怜兮兮的向白衫告状,在白衫少年看不到的角度,却又坏坏的向紫瞳少年挑着眉梢,发出挑战的宣告。 1532.刁蛮主子与倔强仆人的掐架 “啊,你这个小丫头!我哪里欺负你了?少主,不要随意听信女人的话喔,女人都是不可靠的狡猾动物,诡计多端的很。要用心来看,来听,才行!” 坏坏的小丫头,坏得不是一般的让人恼恨。 紫瞳少年想起自己当初年幼时没少被小丫头捉弄的各种狼狈事件时,终于忍不住气,出声向自己的主子提出适当的劝阻。 “呵呵,一群无礼的小家伙,染夕公子还在这里,怎么能自家人吵成如此模样。九,莫要失了礼数。你三月哥哥是奉我的命令去捉人的,哪里晓得是你来?咱们鸿门的掌上公主,谁敢碰得?过来,这位是染夕哥哥,快向染夕哥哥问好,别失了咱们鸿门的风貌,知道么?” 刁蛮主子与倔强仆人的掐架,在鸿门内部,时有发生。[ 最常见的,就是站在白衫少年面前,分别找白衫少年前来评理的紫瞳少年和躲在白衫少年身后的小姑娘。 白衫少年都不知道他的属下在什么时候偷偷惹上这位在鸿门里,极为受到老头子宠爱的公主大小姐,害得连他都一起过的不安宁。 这样的情况,从小姑娘来到鸿门时起,已经有三载时光。 白衫少年都不理解他们彼此之间的斗气姻缘可以延续长达这么久的时间,就如现在,有着客人在此,却全然不顾,该斗的,还是要斗,把他的贵客,当鱼干一样,晾在边旁。 “喔,知道了,若语哥哥。” 小姑娘被白衫少年一训,红着因为和紫瞳少年吵架而变得热扑扑的小脸蛋走到从刚开始就站在一旁,驻足观看两人斗嘴的美少年面前,乖乖的向美少年弯身行了一个见礼,柔柔的说道:“染夕哥哥是吗?我叫赫连九,是家里排行第九的小丫头。我父亲是北部游牧地区的族长,现任的鸿门门主是我师傅,你可以叫我儿喔。而且,我还有个秘密身份喔,嘿嘿,我可是若语哥哥的未婚妻喔,将来是要和若语哥哥牵手走完一生的人喔。” 唇红齿白,露出美美的一笑。 小姑娘语出惊人,不仅惊到了美少年,还惊到了其它两名,站在小姑娘身后的美丽少年。 “少、少主,你要娶九小姐吗?” 紫色的眸子,露出颇为讶异的神色。 一缕淡淡的黯色柔风,消失在那片迷紫深深的眸海里。 紫瞳少年,惊怔的张了张口,看向错愕不已的白衫少年,话语顿然,挫伤了几分平时里,固有的嚣张气焰。 “嗯?本少主要娶九吗?小丫头,是不是你在哪里错听了?本少主怎么可能喜欢你呢?本少主可是一直把儿当成亲人一般喔!本少喜欢的人儿,可貌似不会在暄昭国境之内呢。” 心仪之人,早已有知。 虽未正式见过面,但脑海里时常闪现着的虚幻中描画出来的模样,就算是在心里真正的烙下印记了。 白衫少年初闻小姑娘标示着所属权的霸道话语,虽然有些惊讶,但只当作是小姑娘自作主张的开起一厢情愿的玩笑,没有太过当真的拿扇头轻敲一下,化解了几人之间,一时受慌的气氛。 1533.鸿门的门风,有些豪迈 “嗯?那怎么行呢?师傅都和九说好了呀,等将来九长大了,若语哥哥也长大了,师傅就会把若语哥哥打包送给九拎回家,让九与若语哥哥逍`遥自在的过一辈子。但是现在还不行,因为若语哥哥还得帮师傅做事情呢。那九是若语哥哥的未婚妻,这样子向染夕哥哥介绍,不可以吗?” 白衫少年的当众拒绝,让小姑娘听在心里,酸酸的感觉快要涌进眸里,俏皮汪汪的流洒出来。 强作笑容的跑回白衫少年的身边,小姑娘不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好像是被白衫少年丢掉一样,睁着一双可爱的大眼睛,软绵绵的问道。 “呃> 不忍再去让现实的残忍去把小姑娘强装出来的笑容一刀刀撕破,划出带血的细丝。[ 白衫少年握起小姑娘胖胖嫩嫩的小手放在掌心里紧紧握住,玉颜上带着几分略为玩味的笑容,甚是宠溺,却又不失庄重的哄着说道。 “好嘛,好嘛,等晚上就找那老头子算帐去,以后再也不相信他的话了。” 聪慧的小姑娘,全然明白她若语哥哥话里的意思。 不想在别人,尤其是初次见面的客人面前让她难堪。 可是,小姑娘咬着嘴唇点头应声,随着白衫少年的称呼,把原本恭恭敬敬的师傅两个子,改成即恨又爱的老头子,由此可以看出,小姑娘现在隐忍住的脾气,有多么火大。 “呵呵,小小年纪,脾气就这般毛躁,得改改了。” 抚抚小姑娘光洁的额角,玉白一样的晶莹亮泽,散着小人儿的美丽萌动。 白衫少年一手握着手中的青竹扇,一手把小姑娘不大的手儿牢牢握在手心里,走到美少年的面前,不好意思的说道:“染夕公子,让你见笑了。鸿门里的门风,好像有些豪迈啊。” 年少的女孩,当着其它男孩子的面,毫无忌讳的把未婚妻的身份套在自己的身上,理应用开`放二字来形容,这在外界里,除了凰凤女国之地,在其它三个男尊国家里,可是要被戴上不知羞耻的小帽子呢。 白衫少年实在不忍于用那般言词来形容小姑娘,只好选择了一种比较隐晦的方式,含笑道来,一言一语之间,智慧显尽。 “怎么会见笑?我若是有得九小姐这样的妹妹,倒是我的幸事了。” 人生之中,有个自小就喜欢追逐的人,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总比一个人来去自由的好。 美少年瞥了眼心思胆大,敢于言论的小姑娘,话里有着带了些许真心的客套。 --ps:今天发的晚了,先把昨天欠的稿码上,嘿嘿 1534.强行去抓你回来惩罚 “染夕哥哥,我不是若语哥哥的妹妹,是未、未、” 听到美少年顺着白衫少年的话把事情岔开,小姑娘不服气的把话端截过来,想过强烈更正美少年口中的说法。 可是一说到最关键的地方,小姑娘的心里总是陡生一股寒意。 似是总能感觉到身旁一抹凌凛冷冽的光茫飘荡在白衫少年幽深的眸海里,渗着一丝丝寒凉的警告在她的面前一闪而过。 飘如花瓣零碎,脆若柳枝凋絮。[ 只一眼微浅的流动,瞬间即逝,惊得小姑娘急急的收住口。 在心底作执怕了去的认真的歪着小脑袋去看白衫少年的眼眸,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白衫少年站在她的身旁,温如墨玉的凝望着她,绝美的眼眸里,还是漾漪着原来的,那一池温柔的眸海。 “染夕公子客气了。站于此地甚久,吾等还是快些前行,行了水陆回来,料想染夕公子也是身疲体乏,困倦难当,需要早点歇息了。九,你也休得再胡闹了,一起快些回去吧。” 温柔的话语,是和煦的阳光,照亮了刚刚适才发生的一系列迫着压迫的事情。 白衫少年牵着小姑娘的手错过美少年的身,在美少年的前面带路,领着美少年通过鸿门里,最豪华举世的殿廊。 米黄色的烛火悄然熄灭,一出爱意追逐的乌龙,就在几个小迅速走过通向鸿门殿廊道的短暂时间里快速走过。 白衫少年回到鸿门正殿后,先是寻了个理由把赖在身边的小姑娘给支走,让紫瞳少年去安排美少年停留于殿内的住宿,再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完毕后,穿上一身正金色绣云月边,配以白绸软袍作衬底的华美正衫,站在铜镜前确定身姿优雅,端正严整之后,无奈的挑挑眉梢,似是极为不情愿的前去面见他和紫瞳少年口中的老头子。 “师傅在上,徒儿若语拜礼于下,谨祝师傅身体康健,万福无疆。” 伏身扣拜,五体投地。 白衫少年在得到通传允许进屋拜禀后,推门而入,向端坐在软席之上,一身雪白衣裳,肌肤细致,长发飘美如瀑,年纪大约在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行以拜师扣见大礼。 “起来吧,若语呐,外面,可好玩呐?为师看你迟迟不归,还以为你觉得外面风光美好,不再准备回来了。为师正打算派送人手,强行去抓你回来惩罚呢!” 中年男子端正的身姿坐于软席,手里拿着一个长柄银挑,挑着火烛的跳蕊拨着灯芯,眉眼里蕴抹着一股温润的柔和,言语里,满是对白衫少年的宠溺之意。 “是吗?师傅舍得惩罚若语吗?还是,又打算派像九那种程度上的小师妹来抓若语啊。连三月都敌不过,怎么能逮得住若语嘛!” 乖顺的起身,弯着腰背移到中年男子面前,白衫少年恭敬的接过中年男子手中的长柄银挑,认真的替中年男子挑拨着灯芯,薄唇在烛火的光影里微微挑开一抹暗晕漫开的光华,盈盈笑道。 1535.缘分上的灾劫 “呵呵,小鬼头狡猾的很,当真以为师傅没个像样的属下把你逮回来?是知道那个丫头没有成事的能力才允许她的。鸿门堂堂的少主,随便让谁都能逮了去,那为师的脸面还能往哪放?这次算是便宜你了,下次若然再晚回来,为师就叫你大师兄好好锤炼锤炼你,看你还敢不敢在为师面前这般嚣张。” 一语被白衫少年说中了事实,中年男子看着白衫少年自我得意的小模样,不觉发出几声被招惹出的爽朗笑声,颇带了些许惩罚意味的说着,表情里对白衫少年的宠爱之情,不言而喻。 “大师兄?师傅,要不要为难徒儿嘛!大师兄在您的教导下可是走过二十多年咧。若语不过才区区五年,哪里能敌得过大师兄那真材实料的本事?就让若语乐在逍`遥一阵子嘛,修习武艺这件事情哩,得劳逸结合,还得偶而到外面去实地锻炼运用一把,不然,学了也是测有用的喔。” 拨着灯芯的银挑,在白色的袖口之下,悄然一停,复再继续慢慢的拨弄着。 白衫少年侧眸望了中年男子一眼,眸眸里,满是俏佻的得意。[ “你啊,为师真是拿你没办法,怎么说都是你的理,为师老了,算是辩论不过你了。看在蓝京事情上你替为现圆满解决了一件大事,为师暂且不与你计较,回程之时晚了,就算是功过相抵,无赏无罚,好生歇息去吧。” 门扇响起敲门之声,是服侍中年男子起居生活的婢女前来奉茶。 中年男子喟然些许,端起婢女新送来的热茶,打开茶盖轻漂几下,趁热饮下几口,示意婢女退下,可以不用在旁伺候。 “师傅,为嘛无赏无罚喔!蓝京里那么多人,雪灾两月,未有一人得损,师傅不是好歹应该赏出几日期限,让徒儿去外界多走走嘛,总闷在鸿门里,好没意思哦。而且,还有九那个小坏家伙,天天缠着徒儿,徒儿也不得空嘛。师傅,求求你嘛。” 女婢一退出房门,白衫少年就放下银挑搁在一帝,跪到中年男子的身边,眯起一颜美美的讨好的笑容,向中年男子撒娇的求着,话语软软,全然没了适才在自己属下面前,那股子身为少主的威风,倒也只是像个小孩童一般,喜欢跟着亲昵的人儿,懒懒的磨来磨去。 “呵呵,就知道你在门里呆不下去。不过,你不是领了一位漂亮的小公子进门来?让他权且陪你玩乐几日便好了,说不定,等到他日,你们都会成为暄昭很有名气的人物啊!” 苏园的小主子,暄昭未来的天君主星命道,那位自称是南染夕的少年,确也是自命不凡的一代英明大帝,只可惜? 天日昭昭,星吞日月,朗朗国途,亦会被奇行天象所阻。 中年男子想起日前为自己的爱徒批算未来的一卦,不觉惋怜于心,他这个小徒弟,恐怕会和领进鸿门来的那位小少年,在将来,可能会度过很苦的一场缘分上的灾劫啊! 1536.什么?当丞相? “有名的人物?师傅,你又批卦了吗?不是已经金盆洗手收山了吗?怎么> 修长纤美的指骨,软软的滑上中年男子的肩膀,力道适中的讨好按着。 白衫少年好奇的问向中年男子,不解中年男子为何在收山之后,重新捋卦。 试探的说出内心里筹谋许久想要逃离鸿门的计划,白衫少年向中年男子询问着事情是否可以被允许进展。 “当官?好好的鸿门少主不当,去考什么官职?若是只当了个小官,岂不是煞了为师鸿门的声名?若语啊,你若是真的想走摘官赴任这条路,为师也不拦着你,但怎么着,也得给为师争个脸面,当个丞相之类的是不是?要是当个四品以下的官职,就不要去谋划了,还是继承为师的衣钵,把鸿门发扬光大,虽然,鸿门在为师的手中已经被发扬的不错了,但是,得青出于蓝呐,是不是?”[ 似是早就料到白衫少年不会安分守已的呆于鸿门里,稳当当的做个鸿门少主。 中年男子静静享受着白衫少年手劲儿里带来的舒适感,缓缓说出自己可以接受的程度,提出一个甚为苛刻的条件,心满意足的回道。 “什么?当丞相?咳咳!咳咳!师傅,你不怕把徒儿吓出内伤滴么?丞相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嗳!师傅,要不要如此为难徒儿喔。十岁的娃娃去考丞相,不被人家笑掉大牙才怪,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坏老头,损老头,就知道给他提这么难的条件,摆明了不想让他出鸿门嘛! 到了外面,要是扫了鸿门的面子,早晚都还是会被老头子给抓回来的。 白衫少年心里总是时常会有些疑问,他是哪里好嘛,居然能在和老头子见第一面的时候,就被老头子抓回鸿门里收了入室弟子。 难道是因为在见面的当初,老头子偷他的烧饼吃,他一怒之下,就把老头子的头发拔光了好多根? 想起自己当年的英雄壮举,白衫少年为自己都捏了一把汗,要知道,惹怒老头子的后果,可不是能轻易收场滴。 受惊的指力猛然大力气的按在中年男子的肩头,白衫少年被中年男子的话给惊呛道,捂着胸口,一顿让人心疼的呛咳,边咳边向老头子发出内心里极大的不满和抱怨。 “怎么?为师说的不对?鸿门是什么地方?是天下武林,江湖朝廷里,最想查,但永远都查不到的绝密地方。是四国之中,消息最迅速,最通灵的地方。鸿门的势力,鸿门的声威,在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难道,随便一个七品,八品的芝麻小官,也能入得了鸿门吗?为师常常和你说什么了?一入鸿门深似海,想跳出来都不容易。在外面做个混杂的低职,不如不做!” 肩膀上,舒舒服服的享受瞬间变为一股烫烫的疼。 中年男子侧身回首,扫了眼还在咳嗽的白衫少年,说的理直气壮,丝毫不在乎白衫少年的呛咳,一直没有止住。 1537.成就世人瞩目之大事 “咳咳!好嘛好嘛,丞相,丞相,徒儿尽力为之。师傅息怒,怎怒,消消火,是徒儿错了。” 他那一按,把老头子按得脸色发红,似是真的被疼到了,在逞强的硬忍着。 白衫少年温柔的抚摸着中年男子肩膀上适才刚刚按过的地方,暗中运力,一股雾色散自白衫少年的手中,向中年男子被按肿的肩头漫散开来,替中年男子消肿。 “呵呵,算你还有点良心,关心着为师。若语,有没有想过替鸿门再得点江湖上的称赞呐?再有一阵子,每隔十年开始的‘公子大会’就要在流雅河畔昭开了,去夺个江湖公子的名号怎么样?为师已经收到公子大会的邀贴了,考虑一下?” 江湖上的公子大会,每隔十年召开一次,是四国江湖上,非常有名望的武林盛会。[ 中年男子本是不想参加,毕竟,过多的参与武林之中,好处虽然会有,但更多的,可能会引来外界对鸿门的过分关注。 有了好奇,就会有胆大之人。 有了胆大之人,那鸿门,就会生出一些不安全的异变,而随之来到的祸事,便是鸿门里大量消息外露,甚至是包括很多,由他毁损年寿,推算出来的天机命理。 若是被想要重新开辟天地的人给得了去,那一切应该有的命运轨迹就都会被改变,四国之安,将会被重新改写。 那样的后果,中年男子不敢确定,是天下人可以承受之重,更不确信,那是鸿门能够负责的起的。 每一片大陆,都应该有其真正的起源,不是么? 处生在其中的他们,不过都是别人故事里的一处风景,在不得不出现的时间与地点,饰演一场匆匆而过的生命过客而已。 所以,在接到公子大会的邀请之时,中年男子曾认真的在心里思考过,要不要将鸿门摊置于世人面前,考虑到最后的结果就是,他打算把决定的选择交给白衫少年,身为鸿门下一任不可更改的少主,那鸿门的未来,就交给白衫少年,去任意掌舵命运吧。 中年男子站起身,走到身边旁侧的书柜下抽出一张刻有公子大会名文的木牌,瞥看一眼,转身走回,把木牌递给白衫少年,询问白衫少年的意见。 “公子大会?师傅,徒儿资验尚幼,且与人交往之中不甚言谈,此时若代表鸿门参加公子大会,恐有不妥。况且,徒儿的棋艺尚未练至精湛,若是被他人比抉了下去,不是把鸿门的脸面给丢光了?徒儿非是有大心大向之人,但是,如果是以鸿门之名,出师江湖,那徒儿除非不出,否则,必一鸣惊人,成就世人瞩目之大事。还望师傅体谅!” 接过中年男子递过的磨砂质纹刻描的贴金木牌,白衫少年看着木牌上面洒点的金漆字,略司片刻,表情庄重的站在中年男子面前,双手贴额跪于地面之上,向中年男子沉声应禀,表□□向! --ps:亲,一会还有一更喔~ 1538.年少轻狂,霸气外露 “喔?呵呵,年少轻狂,霸气外露啊!为师的好徒儿,既然你有如此大心大向,为师心里也算是有个底了。倘他日把鸿门交托于你,为师也能够放心了。若语,想要成就一番大事,必然是好的志向。然,天之降载重任,必选苦沼泥生,能过得此劫,方能成天之大可。你若是有心于此,为师也便不再阻拦于你。只是,为师可是给你选择了,五年的时间,到外去闯吧。五年之后,如果没有闯出什么名堂回来,就且安心的和丫头成婚,继任鸿门吧!” 衣袖一挥,以气力扶起白衫少年。 身影未动,姿仪庄整。 中年男子听出白衫少年话语里坚决之意,虽并不阻拦,但也着实给白衫少年出了好大的一个难题。 “五年?成就人上之人?”[ 疑惑,载满一张美丽的花颜月貌。 白衫少年愕然望向中年男子,言语零续,美目含着淡淡的疑问,不解。 “不错!五年之内,倘若你能成就人上之人,为师便不再为难于你。是否留在鸿门,为师亦不相加干涉。但是,哪怕是晚了一天,还是一个时辰,为师都会以师尊之命,责令你把丫头收入房帘榻帐之内,不得有违!若语,你可有意见!” 重言如铁,沉重荡荡。 中年男子一语敲音,敲定白衫少年不可改变的未来,精华玉硕的面颜上,是不容翻改的板上订钉,最后的结果。 “徒儿> 婚姻大事,需得父母之言,媒礼为聘,方可成及大婚之事。 可是,他的师傅,明知他父亲乃暄昭安府之主,那他的婚事,一旦待他重归安府,必得先行由他父亲允许方可与之结亲成理,现在就与九那个小丫头订下姻亲关系,将来若是得不到父亲的承许,可如何是好? 而且> 师命不可违,白衫少年向中年男子躬身行礼,动了动薄凉的唇瓣,想要求个心中坦荡。 “是指为何要迎娶九那丫头吗?若语,听过鸿门从幽堂处得到的,关于未来四国之势的命理语言吗?‘九天玄星凰王现,一统江河定平川。阴阳相隔十人路,独留幽主震凰晗!’若语,你可知道这诗句里暗藏的意思?” 眸里,深深暗凝着一缕白衫少年无法看到的暗色。 中年男子瞥了眼恭敬站在自己面前的白衫少年,无声叹息,话语深重,问得语意深长。 “师傅,这> 白衫少年的记忆里,出现在龙凉国的景山寺上。 那是一个雪落纷繁的下午。 雪雾,迷胧着大片的雪梅花的粉红,血红的颜色。 一位少女,伫立在雪梅树下,一袭华贵冰美的雪色衣裳,目色悠远。 在相隔数十米的地方,与他遥遥相望。[ 1539.好徒儿,清醒下吧 ‘那个可爱的美丽孩子> 一朵冬雪,砸落青松的碧枝,抖颤下更多的雪丝,玉珠帘一般,在他的眼前沙沙的洒下层层轻薄的雪粒。 许是看到他被雪粒浇到而不自知的模样。 站在远处,少女一张极为美艳,描颜入目的精致面孔,冷若冰霜,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霎时,含笑如水,好似春日暖阳,融化积雪。 随后,卷身揽衫,优雅妖娆的低垂姿影,入了下山的马车。[ 在绒雪纷飞的皓白景致里。 张扬而去。 未曾回首! 留在他不经转动的眼眸里,一波惊鸿照影,绝美,逝如天际。 那一年,是他离家出走的第二年,他从暄昭改道龙凉,去欣赏景山寺上著名的雪景。 却未曾想,在不经意间。 欣赏到了让他,只过一目,便再也无法忘记的美艳绝尘的神仙小人儿,声震四国,玲珑八面的凰凤女国九王爷,诗晗烟! 思及记忆里一分一秒都没有忘却过的美好瞬间,白衫少年在中年男子提起有关于凰凤国九王的密信传言时,忽然惊愕,玉美的面孔上,现出一思迷惑。 他是否娶亲,难道与凰凤国的凰笞王爷有关吗? 这样的话,如何说来? “嗯,确是和凰凤国凰笞王爷有关。但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契机才可以。天象所定,人之命理无常。依照命言所讲,凰笞王爷将来,有可能会有一番震动天地的大作为。四海国洲之内,皆为女儿王土。为师曾经替你算允过一卦,你这一生,若许会与那个女孩子,有着数不尽的一生牵连,到最后,落得个枯骨孤魂,无处凄凉的下场。为师> 中年男子站起身,望着白衫少年一脸的不解表情,站起身,负手于身后走到白衫少年的面前,忧心忡忡的说道。 “师、师傅,您这话> 疑惑的问题,在瞬间变成了一种让人期待的且非常美好的事情。 果然,他与凰笞王爷早年里的相遇,不是随便走过的过客缘分。 既然是命里注定的,那他与凰笞王爷的姻缘,应该也是早就注定的了? 那他不是更要快点走出鸿门,迈向世界? 只有走出鸿门,才能有机会偶然遇到那个让他心仪的女子,是不是? 白衫少年不敢相信的眨眨玉眸,闪烁熠熠,现出几分露出喜色的眸光,在中年男子的面前,甜美的勾了勾唇,不自觉的笑起了眉角。[ “唉,若语,你难道只听了为师前面一半的话吗?忘了关于凰笞王爷此生后面一半的批言了?阴间阳世,十人之路相伴,可是到了最后,只会独留一人,存于凰笞王爷身边。而那一个人,绝对不会是你。好徒儿,清醒下吧。” 伸手拍了下白衫少年的额角,中年男子烦扰的皱了皱眉,从白衫少年的喜悦表情里,仿佛看透了一些事情。 难道他的徒儿,已经与凰笞王爷相遇过了? 1540.为师还能给你毁了容颜 “清醒?清醒什么喔。师傅,好疼的,不要拍若语的额头嘛,拍笨了,师傅补给若语吗?” 撒娇的摸着额头被中年男子拍出一块红印的皮肤,白衫少年上扬着唇瓣抱怨着,跑到铜镜的面前左右侧着一张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美丽脸蛋,看着额头上的红印儿有没有消褪。 “呵!恼人的小鬼,真会给人安排差事。为师不过是稍稍碰了一下你的小脑门,有必要大张旗鼓的跑去镜子前面照看?为师还能给你毁了容颜怎么的?大好男儿,应该注重身姿礼仪,道德修养,怎么能像个女儿家一样,如此在乎容貌?莫非?” 话语说到怀疑处,中年男子似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眼眸里的余光偷偷的在白衫少年的身上打量。 莫非,命运里不可改变的缘分,早就在某个他没有注意的地方,划开姻缘的线轴,把他徒儿的那份心思,已经卷进去了?[ 中年男子细细思量着五年来白衫少年留在鸿门的每一幕,点点滴滴的回忆在脑海里。 忽然,三年前的某个画面,在中年男子的认真回想之下,钻进中年男子的记忆里。 中年男子记起,那还是白衫少年从龙凉国景山寺上回来的时候。 从来不染胭脂红色,不穿华美衣裳的白衫少年,忽然跑去九那里,要了好多好多的胭脂,又去布衣师那里,订了好多匹价格昂贵,美艳非凡的布料。 当布衣师向他报禀时,中年男子只当是从来不懂得打扮自己的小孩子,在成长的历程里萌发对色彩的喜爱感,并未作得他想。 可是如今想起来,倒似不像是那么回事。 柳眉轻描,玉眸卷睫,乌篷一般的长长。 朱唇点绛,黛丝宝耳,珍珠一样的圆润。 那时,打扮如同舞坊里出来的薄凉女子一般,白衫少年在中年男子面前兴高彩烈的问中年男子,他身上那件华美高贵的衣服,还有花颜上描出的各色粉彩,会不会像鸿门壁廊里雕刻出来的神仙画儿那么美丽。 结果,花俏的涂妆,坦露肌肤的着装,白衫少年在幼小不懂事的指引下,做了让中年男子严肃训斥一顿的事情,转身流着眼泪,伤心绝决的跑开了。 可怜悲戚的呜咽声,在鸿门的走廊道坊里,绵远延深的响了许久。 在那之后,白衫少年便不再穿任何带颜色的衣服,不论是夏日三伏暖日,炽阳如火,还是冬日里霜降寒冻,大雪封门,白衫少年就只着一件白衫素衣,永不更换。 中年男子至今为止,都没有弄明白究竟是何原因惹得白衫少年如此脾气大发,三年之内,未再着换新妆。 然而,时止今日,中年男子倒似突然想明白了一般,恍然之中,似乎有些明白了白衫少年的想法。 但是,这样的想法,是要建立在白衫少年,已经凰笞王爷相遇过的条件上。 因为,女儿国里的男子,都是月眉水眸,描唇脂粉扑面,身上的温柔气息,更是连其它三国境内的女人都无法比拟。 他的徒儿,是在效仿女儿国里的男子,所以,才会穿成那般花红叶绿的模样,来询问他的意见,好看与否吗? 1541.心情不好,需他的陪伴 “若语,你且和为师细细说来,你与凰笞王爷,是否有缘得见过吗?” 话语说到卡结的地方,没有得到白衫少年的答复。 中年男子望着镜子里露出几分讶异,等待他继续把话说下去的白衫少年,走到白衫少年的身后,话语里带着一丝伤感,态度温软的问道。 倘若他的徒儿是在三年前与凰笞王爷一朝得已相遇,以他徒儿命订里的缘分,那定会对凰笞王爷,一见钟`情,暗许情意。 也就是说,那所谓的命运的运齿,早在三年之前,就已经开启了吗?[ 真是> 谁能想得到,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只是想去景山寺上看看雪,都能找到属于他的,命里割舍不下的姻缘呢? “师傅?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为、为什么?您> 外界里的各种见闻,鸿门里每日皆有信报传递。 中年男子身居中鸿门,足不出户,便可了解外界里发生的大小事情。 白衫少年每次完成中年男子交待的任务之后,都会很有成就感和向中年男子述说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有趣,中年男子听了,只是沉默不语,反应异常冷淡。 久而久之,白衫少年在心里得出一个结论,他的师傅不喜欢听外界里发生的事情。 遂在之后,他在外面的世界里,不论有多少新奇的事情,也便不再与中年男子描述。 额前的几缕碎发,挡住了被中年男子拍起来的红印。 白衫少年诧异回首,总觉得中年男子今日,犹为和平常不一样,言行举止,都反常奇怪的很。 要是在平时完成任务归来,定然是早早允他歇息了去,可是今日,留他在房里,好像都快有一个时辰了? 他的师傅,心情不好,需要他的陪伴吗? “呵呵,外界里与若语无关的事情,为师自然是没有多少的兴趣知晓。但是,在外界里发生的,与若语有关的事情,为师定是非要知道不可。若语,你要明白一件事情,不管为师做怎样的决定,都是为了你好,绝对不会害你,知道吗?来,和为师说说,你> 青涩的苦笑一声,抿抿唇缘。 中年男子扳正白衫少年的身子,正视白衫少年有些闪烁,不敢正面相视的眼,问的很是直接,不容白衫少年拿其它的言语来阻挡。 “师、师傅?您、您怎么知道?是不是因为九> 话语,深怕伤了中年男子的关怀情感。 白衫少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伏身扣拜,跪礼扣首,直言请罪。 1542.能多躲一日,是一日 “唉!命啊,果然是命啊。为师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过姻缘命订,皆是人力不可更改之事。若语,知道为师因何想要你迎娶九吗?” 跪在地面上的一抹白,望在中年男子的眼眸里,是不可丢去的一股伤。 中年男子渗了一丝冰厉的的面孔,此时,只能被惋惜,与伤感,还有些许淡淡的心疼而灌溉着。 蹲身凝望在白衫少年面前,中年男子摸着白衫少年乌黑的发丝,叹息一声,问出一个白衫少年很想知道,但却不能主动相问的问题。 “师傅?可、可以告诉徒儿吗?”[ 没有原由的就吩咐他去迎娶一个被他认作妹妹的女孩,白衫少年满心里的疑问,在中年男子问出话语之时,乖乖的点点的,诧然相问,问的声音很小。 “那是因为,九那个丫头,可以解开你命里的大劫之数。五年前,为师游走四方,机缘巧合之下与你相遇,见你甚得为师喜欢,就暗下里替你解得一命卦,希望你以后的路,可以走的一帆畅顺,怎曾想,算来算去,始终都只得出,你的一生之中,不过才有三十几年的光景。为师心系于你,不想你的人生如此凄凉惨淡,这才逆着你的意思,带你回了鸿门,想要伺机替你寻得解命之法。 回到鸿门之后,为师运用鸿门开山之祖血惊鸿的鸿绝卦阵,再次替你摆了一卦,本意是想寻得解卦之术,可哪曾想,竟然卜算出了你与凰笞王爷在命里订下姻缘的卦签。 若语啊,凰笞王爷,极有可能成为一代变天之人,统帅四国天上,成为四国自分散国史以来,功名成就,甚至高过历朝历代国君的天降神皇,是为四国之中,名垂青史的一代明圣女帝,千古明君。 但是,凡有动革变局者,皆会伴有鲜血杂流于世。踩着众人之枯骨活在世上的,那才是能够承得上天大统君位之人。 凰笞王爷的功成名就,流芳百世,必需得以万万人不计其数的牺牲为前提。 在凰笞王爷一生之中,陪伴相随的知己恋人,能留到最后的那一个,肯定不会是你。 所以若语,为师想让你迎娶九,只是想改变你的人生命道,替你多寻几日活路而已,倘然真的与凰笞王爷纠结一生,为师只怕> 类似于英年早逝的话语,中年男子哽咽在喉咙里,不得说出言语。 动情之处的伤感,萦绕在中年男子的心上,滴滴泪水含蕴在眼眶,隐忍着,不愿流下。 中年男子知晓白衫少年倔强的心性,即使道出事实原委也不会改变最初的想法,中年男子如今唯愿白衫少年可以在日后多加小心,切不可大意应对身旁所遇之危险事情。 逃得过命里的定数,便是最好。 如若逃不过,也只愿能多躲过一日,是一日。 想要强求,于今时今日,怕已然是再不可能之举。 扶起白衫少年拥入怀中,中年男子旦想到抚育多年的爱徒,即将为了一个女人走上一条命里无回的不归路,惦念在情怀里的悲哀,不由的笼罩在胸口,愈发沉闷。 1543.小丫头,还不松手? “师傅> 是若语的福分才对啊。人生里的死亡,不是早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吗?可以食得多少膳粮,可以享受多少荣华,可以看尽多少个日月。 师傅,是徒儿太小,还不懂得人生的意义所在吗?为什么在徒儿的心里,只是觉得,如果在有限的生命里,可以和心中所恋的那个人儿,一直走到人生的最后,生命的尽头,就好了?而不想去> 师傅,徒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偏要是那个人不可,非那个人想要携手度过。可是师傅,徒儿在第一眼看到凰笞王爷的时候,就像是隔了很多年,很多年之后再相见的故人,一眼惊艳,难以忘却。 如若不然,徒儿也不会四方游走,多处游历,为的,只是想在某个不期然的角落里,再一次,与那个另徒儿心仪的少女偶然相遇。[ 徒儿> 白衫少年的小身子,拥在中年男子的怀里,散发着少有的热情,僵硬的伸伸手臂,反抱住中年男子的背。 暖暖的声音,缓似溪田里的流水,静静淌在中年男子那片伤感的内心里,带走些许绿草儿的清香。 “唉,你且退下吧。看来为师> 松开紧紧拥住白衫少年不想放开的怀抱,中年男子最近好像很偏爱挥手的动作,朝着白衫少年挥挥手袖,人也不去看上一眼,背对着白衫少年,向白衫少年下了退令。 “是,师傅!徒儿这就退下,师傅安康!” 起起跪跪,跪跪起起。 白衫少年飘忽着思绪,跪扣在中年男子的身后,伏身扣拜行了退礼,不留声音的退出了中年男子的房间。 中年男子的房门外,扎着团子头发的小姑娘守候在门外已经好久。 侧着耳朵贴在门扇上向屋里听着中年男子和白衫少年的谈话声,皱拧着漂亮的小眉毛,怎么听都听不到。 吱的一声,门扇开合。 “哎呀!” 小姑娘不甚重的失去身体的重心,惊叫着跌向屋内,一下子跌撞到白衫少年的怀里,下意识抱住白衫少年的身子,终于逮到一个与白衫少年身体贴近的,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呵呵,小丫头,还不松手?” 刚一开门,就撞上个冲进怀里的小冒失鬼。 扑在他的怀里,紧贴着不放,嫩嫩的小手爪子,此刻正揪着他的衣衫,似要把他身上的衣衫抓碎一般。 蹙额,凝眉,淡瞥着怀里只能望见两团小黑头发的莽撞家伙。 白衫少年不客气的抓住那两团光滑整齐的漂亮头发,往怀外一拉,让怀里的小家伙露出真容,在他的眼前。 “若语哥哥,不要欺负我嘛。你是男孩子耶,要让着九的嘛,不许再揪九的头发啦,好痛,好痛!”[ 被揪的头发一经松开,小姑娘马上挥舞着无力的小拳头,软绵绵的打向白衫少年的怀里,却没有预料到,一拳打下去,扑的,竟被白衫少年握在了掌心里,牢牢握住。 1544.怎么这么不害羞? “呃> 白衫少年身上的昙花香气,经由小姑娘的一撞,在小姑娘的气息之间,漫散开来, 小姑娘身形未稳,站在白衫少年前面,张牙舞爪的小拳头,蛮横无理的被白衫少年一手握住,迷延在白衫少年手心里的温度,混着那一股沁人心神的昙花香味,一起传送到小姑娘的知觉里,漾起一丝羞红的蕴热,烫开了小姑娘的耳畔,热乎乎的,被雷电触摸到了震撼感。 昵哝的薄语,痴痴的盯着白衫少年精美描画的面孔,小姑娘羞怯的低垂下眸子,瞅着两人站得很近的地面,不去看白衫少年无奈的眼神。 “做什么美梦呢?小丫头,脸皮是猪儿的衣裳做的?怎么这么不害羞?哪有一见面就往别人怀里撞,往别人身上送拳头的?”[ 咚的一声,响起在小姑娘光洁的脑门。 修长的指骨,高傲的从小姑娘的脑门上收回,放在唇边轻吹。 白衫衣年无语的瞅着被弹红的手指骨,在内心里深深怀疑,小姑娘的头盖骨,一定是白玉做成的,不然,怎么敲一下,那般疼? “若语哥哥,疼吗?早和你说过了的,我的脑门是天下第一奇硬,拿锤头都敲不开的咯。你拿手指往上砸,自己寻罪受咯?拿来,九替你吹吹?” 扯过白衫少年的手指不由分说的含在软软的唇瓣里轻裹两下,小姑娘在白衫少年惊怔的木然眸光里,不太在意的松开白衫少年的手指,问道:“怎么样,这回不疼了吧?” “你、你,你怎么可以> 手指上的温热,还残留着小姑娘口舌里软绵绵的触感。 湿湿的盈润光华,流逸在白衫少年的眼眸波光里,昭显着几丝被袭扰到的慌乱。 拂袖转身,匆忙侧过小姑娘的身形,白衫少年踩着过于惊扰的步子,把小姑娘的身影,遗留在身后,十几步之遥的地方,回眸一看,复再叹息一声,快速离去。 “怎么了嘛!因为是若语哥哥,所以才允许的呀。如果不是若语哥哥,是不会做那样事情的呀!若语哥哥,不明白这个道理的吗?是我把若语哥哥逼得太急了?可是不逼得急一点,若语哥哥也不理睬我的呀!” 站在白衫少年的身后,小姑娘跳着小身子不断朝着白衫少年身影消离的地方眺望着,扯扯脑袋上的团子头发,不解的扯下几缕散碎的发丝,飘摇在圆匀的脸颊边,迷惑不解。 白衫少年懊恼的走回自己的房间,临进屋门之前,伺候的仆人提前禀告,三月护卫已在房内等候多时。 “三月?没去休息吗?难得喔,平时的你,早就睡得天昏地暗,人事不醒了吧?” 推开房门,看到一个紫色的身影站在屋窗前,似是有些筹措不安的握紧了背在身后的拳,白衫少年合上门扇,走向紫色的身影,脸上,带着几丝探究的意味。 1545.要是娶了,会待她好吗 “少主,您真的要迎娶九小姐吗?是、是门主的决定吗?” 回首,紫瞳少年映到白衫少年眸眼里的,是一副异常的焦急神色。 紫瞳少年盯着白衫少年皱聚起来的眉头,紧抿着唇瓣,忍了一忍,终是没有忍住,把心里等待许久,想要问出来的关心事情说出来。 “嗯,喔,差不多。怎么?三月你很关心九那丫头?天天掐架都掐成那种程度,还会关心那个小丫头?倒是值得本少主放些注意力的事情喔。” 轻绵的笑容,挑起在白衫少年的唇边。[ 略带深究的诧异眸光,好不认真的打量着紫瞳少年紧张到渗出丝丝汗水在额鬓的脸上,转来转去。 白衫少年看到向来稳重的属下,居然主动跑来向他询问有关于九那小丫头的事情,料是紫瞳少年对九那个小丫头动了心。 只是> 九那个小丫头,会轻易懂得紫瞳少年,那存在于冤家对头上的偏差情份么? 手心里,少女热情的体温,一丝尚存,不会轻易消淡散去。 白衫少年玉眸染出一眸深黯,不觉替紫瞳少年在内心里,揪起一抹担忧。 “少主,三月没有和您开玩笑了啦,不要和三月打哼哼。三月想问少主,喜欢九小姐吗?是真的喜欢九小姐,才会去见门主的吗?少主,如果要迎娶入门,不是应该以喜欢为前提吗?可是少主的心,分明就不在九小姐的身上,为、为什么还要答应门主,准备迎娶九小姐嘛。那、那样不是害了九小姐?少主,三月是不是,有些越矩了?” 失落的情绪,现在紫瞳少年的眉梢。 紫瞳少年眼眸里,那一汪紫色的清泉,出落在白衫少年的视野里,犹为透着不忍与伤感。 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紫瞳少年攥着手里的衣袖,无言的默默撕扯着,嚅喏而言,把紫色的眼眸垂望在地面上,不去看白衫少年不歇停断的打量。 “呀呀,你现在,这是在跟主子商量事情的态度吗?话语里那么多的埋怨,到底是在埋怨什么嘛。三月啊,你有意见可以去找师傅嘛,他老人家一定会有耐心给你解释清楚滴,干嘛来缠着本少主哩?本少主难得有个空闲时间,不会受那小丫头的打扰,快,快闪到一边去,挪个空闲给本少主休息一会儿。” 失落的紫瞳少年,失落的言语,如同失了魂魄离开肢体一样,站立在白衫少年面前,现出少有的不安。 白衫少年不忍去看的转身走回挂桌旁,拿起挂桌之上摆放着的青竹扇,似是不耐烦的摇着,缓解着夏日里,地下殿屋里的闷热,不愿再谈有关于九那个小丫头的事情。 “少主,话不是这么说的啊。我要是去说,门主他老人家不得罚我跪三天黄豆房?膝盖要痛死的!少主,你就和三月说说嘛,是不是真的想娶九小姐?要是娶过去了,会好好对待她吗?九小姐她很单纯的,不许让别的女人欺负他。不然、不然、” 看到白衫少年好像有些脾气火躁的想要赶人出门,紫瞳少年急急的站到白衫少年面前,辗步难安,扯着白衫少年的衣袖,不肯离开,缠得白衫少年一起,两个人,围着桌子旋转不停。 1546.能让他心里解气的惩罚 “哎呀,三月,你转的本少主好迷糊了。真是的,不然你就怎么样?还打算欺负到本少主头上不成?要是真喜欢那个小丫头,就平时对她好一点嘛,不用非在本少主的面前表现的如此明显吧,本少主会很伤心滴。三月,你要知道,本少主的心,不是一直都在你那里?” 围桌而转,转了不知多少圈。 白衫少年被转的头晕眼花,耳畔嗡嗡作响。 蓦地,转眼,回首停住。 白衫少年盯望着紫瞳少年焦急发小鹿乱撞的眸眼,一把捉住紫瞳少年的手袖,刹有其事的放在砰砰跳动的胸口上,严肃且认真的说道。[ “少主,你、你胡说!我、我哪有喜欢九小姐了,身份摆在那里,三月自知婚嫁需门当户对,不会做那些没有可能的猜想,三月只希望少主能够好好对待九小姐,让她一生开心,就好了。少主,要是三月说的话让你伤心了,三月自会请罚于天明。可是少主,不要拿喜欢三月的事情岔开话题啦。每次出现不想回答的事情,都用这招来逃避,三月早就猜到了的好不好。一点新意都没有。” 拧着甚为幽怨的眉,紫瞳少年用力的从白衫少年的手心里抽出自己被捉疼的手腕,放在唇边吹着。 看到手腕上被捉线的痕迹,紫瞳少年有些责怪的把手腕伸到白衫少年面前展示白衫少年欺负他的罪证,一脸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结果的表情。 “啧啧!还是个急性子?瞧瞧这红的,哎呦,真让本少主心疼,一会儿去药房取了化肿的药抹上吧。唉,本少主真是拿你这个较真儿的犟脾气没办法。” 紫瞳少年手腕上的红痕,隐隐透着几个被握出的指痕。 白衫少年低首看看自己的手心,料想不到,他的手劲儿,在从蓝京回来之后,倒是超出过往的增大了很多。 不愧是在山脉野林里过了一个月生活的人,天天吊在树枝上,手臂的力气要是不增大,那他以后就没有什么潜力练武了。 “少主,三月说的是真的。哪里有急。九小姐是好姑娘,不喜欢人家,不要硬娶来,害人别人嘛。让她去嫁一个喜欢她,懂得照顾她的人,不是很好?” 每次和白衫少年讨论事情,总会被白衫少年把话题扯远,紫瞳少年揉着被握肿的手腕,坚持不懈的在白衫少年面前,争取最后的奋斗。 “呵呵,三月呐,喜欢九那个丫头就大胆的去追,男子若是连点追求的胆识都没有,以后怎么辅助本少主管理鸿门?师傅那边,本少主已经推了,不过九那丫头的心,好像还放在本少主这里,是本少主无力推开的事情,你若是想与九修得一生之好,就自己去努力,夺回那丫头的心才对,而不是在这里,向本少主乞求对那丫头好一点,不是么?” 玩笑开了许久,适时收住。 白衫少年晓得他若是再不松口,紫瞳少年必定守在他的房内一整晚都不带让他消歇安稳的。 软着话语向紫瞳少年道出事情始不,白衫少年一扇子敲在紫瞳少年的脑袋上,算是对他这个主子,不夺属下之所爱的不信任,来个能让他心里解气的惩罚。 1547.和老头子做什么交易了 “少主> 心里最忧虑的事情一有了放心的结果,紫瞳少年的立场马上站在白衫少年这一边,暗下里揣摩着门主那阴晴不定,不易被人捉摸透掉的用心,不知不觉里,连话里的称呼都改变很多,变化的有些没有刚刚说话那般严重,认真的替白衫少年着想。 “唉,人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本少主现在算是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女人如过冬的衣服,兄弟如蜈蚣的手足呐。九那丫头的事一解决,马上就站到本少主这边了?本少一时之间,还有些吃不消呢。不过,倒确实被你料中了一点,老头子那么机关算透的圣人智慧,没点私下里的交易,能蒙混过来么?” 放下青竹扇子,白衫少年盯着扇柄上印染的现出些许发白颜色的扇坠子,薄唇微抿出一股难扰之色,眸里泛起几丝空无。 离家五年,未曾捎回只言片语,白衫少年料想家里,怕是早已闹翻了天,寻他寻得人仰马翻,殊不知,他被师傅身困鸿门五年,而不得归家。[ 是命里的该有的劫数,还是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贪玩任性所致? 若是当年尊从父亲之命,远走西领天雪崖求医,想必现在,或许会过的轻松一些?而他与师傅所言之中,那个命里注定会有所牵挂的姑娘,是否也就不会偶然相遇,徒至苦思至今,而不改? 那也就不会,今日他与师傅订下五年之行,必声震天下,否则,返遣鸿门,迎娶九那个小丫头的约定了吧。 白衫少年的心中,总觉得以中年男子那事事算化的性格,不会如此轻易便答应了他,或许,等到他无法功成名就之时,中年男子会重提今日之旧事也说不定? 幽堂传来的那道有关于凰笞王爷此生批定的密言,究竟是真> 他若是尊寻心中所爱,誓必要少年英逝,无果而终? 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的胡乱话语? 察觉到走神的思绪险些飘飞到无人之境,白衫少年端起茶桌上一坛小形香炉放在手心里,闻嗅着香炉里散漫出来的淡淡檀香气味,凝思定神,作势,认真听着紫瞳少年惊奇不已的话语。 “交易?少主,你不会又是受那老头子什么威`胁了吧?难道> 站在白衫少年的身旁,瞅着白衫少年盯着青竹扇发呆,紫瞳少年心知白衫少年定是又想起了当年离家之事不免伤感,遂故意说着夸张的言词,想要转移白衫少年的注意力,吸引白衫少年能笑上一笑。 1548.师傅与我订了五年之约 “嗯,哦> 薄唇微微向上轻扬起一抹勾弧,温婉绝美的笑容,流肆在白衫少年的唇畔。 淡淡的笑意,漫不经心的在白衫少年的脸上泛着雾波一样,朦胧的扩散。 白衫少年抚摸着扇坠在掌心里,笑是笑了,只是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被发现的勉强,还有刻意伪装起来的仇郁,似不太想要被紫瞳少年发现。 “什、什么?五年?老头子他,狮子大开口,想一口吞下少主你吗?少主你今年十岁,再过五年,十、十五岁?别人家的小孩子,十五岁就出人投地的,虽然不能说没有,可是也不见得个个都能入考个一官半职的,光耀家祖嘛!三年一文试,五年一武试。文试武试一起,加起来都要有八个整年,想要达成老头子的要求,谈何容易?少主,你要是达不到老头子的要求,那是不是在继承鸿门之后,还是要照老头子要求的,迎娶九浼小姐?那三月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不、不是都白说了?”[ 恍然惊觉,说了好多可以被抛开丢弃的话语。 紫瞳少年本是喜悦的心思,忽而转入失落,发现所有的喜悦,其实都是在老头子的掌控之下,其它人想在老头子的手掌上翻跟头,那是比登天还要难的大事情。 闷闷不乐的低垂着头,如同清早出门,被天冷的霜冻气息打得周身无力一样,紫瞳少年在发现事情的转回余地一点都不现实之后,再也没有什么预想中可以开心的事情,站在白衫少年的身侧,垂低着的肩膀,可怜兮兮的困厄小模样,逗得白衫少年本是不佳的心情,猛然大好,染上几分真心的笑容。 “长心思的家伙。放心,本少主不会动九那个丫头的。本少主有命里订下的女孩子,呵呵,是一个,很让本少主着迷,即使在梦里,也想要拥有的少女。三月呐,九浼那丫头,还得劳烦你多关心照料,如若不然,她的心思总是在本少主身上,等本少主遇到了想要相守一生的人,那可怎么办?小心本少主惩罚她啊!明白么?” 紫瞳少年的困扰,是缠绕在心中的情痴,情动,他懂。 白衫少年不会去阻拦那样一种蕴于天成的爱情,因为他本身,也是喜欢拥有那样爱情的人。 檀香花炉勾织出来的香味气色,一丝一缕的勾腆着白衫少年脑海里,依然停留在雪后初梅点青枝的那段美好的回忆里,仿佛轻轻一点,就会把那梦一般美好的景致给点碎了一般,不忍去让他人触碰。 “命里订下的女孩子?是、那个在景山寺上,遇到的不知名姓的少女吗?少主,到底是长相美至何处的一位陌生少女,能够让你牵挂至今,已有三年之久?而且,不是知道那位少女是生长自女国人吗?为何不去寻访,以求相识?” 紫瞳少年得到白衫少年如针扎入血管里的定心许诺,总算是安稳了内心里燥动的情绪,记起总在白衫少年睡梦呓语时出现的那个神秘的少女,说出心中的不解。 1549.对本少主并无信任之心 “三月,没有听说过‘相逢路过不相识’这句话语吗?没有到了订下姻缘的那个时候,即使是走在对面的两个人,也都无缘话语,谈笑风生。本少主不想以陌生的人,陌生的身份,不被知晓的那个属于别人生命里的存在出现在那份命订的姻缘里,被她漠路而过。呵呵,三月,你能懂本少那份惶惑不安的心吗?” 一语相思,难述三载深情。 丝丝昵语,总不够睡梦里缠绵身肢的一往情深。 白衫少年忐忑于胸,似欲相见,却总觉人生之情,爱慕已久之心,怎能轻易相见于路街? 理应如那日冬雪纷纷,寒梅飘落,碎粒的雪花丝绒迷离在醉眼之间,方能瞬间相见,领悟爱意之人生。[ “少主> 小小的疑问,在紫瞳少年的心里泛开丝丝涟漪。 紫瞳少年想到自己的主子要以下嫁来完成人生里最美好的事情,不自觉蹙起眉上一股抵触之色,非同寻常的反感。 “门尊,门规,门禁。锁在鸿门里,样样皆是条例,即使不便遵寻,也莫得不从。他日事成如何,且待再订吧。三月,染夕公子如何?可安顿好了?有没有睡得安稳?鸿门殿府属于地下溶室,或许空气会不如地面上来得清新,可吩咐人备了榄花枝来替染夕公子缓散下空气,凝神养息?” 不便多聊的话语,几年之后的人生,烦扰之事既然未得行来之时,便不再多去猜想。 白衫少年只望能守得眼前之事,能够快些得个结果。 五年之约,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先且行罢一次。 想起美少年在初相见的那一面向自己求及之事,白衫少年倒是也很想看一年,美少年口中所说的大仇之人,究竟为何许人物,能够让美少年当桥拦住他,向他求疑。 “嗯,睡的还算好,少食了些解渴之物,已经睡下了。榄花枝备了不少,但是染夕公子似乎对榄花枝有些过敏,未得闻过几许,便吩咐人给撤下了。” 美少年,净洁一身,不染花尘。 紫瞳少年领着美少年走进临时休憩的屋子,看着婢女一件件的伺候美少年换备出来的衣衫,紫瞳少年竟然发现,美少年的衣衫襟摆上,丝毫未有泥土溅上,一缕灰暗土色的尘灰都没有沾染上,心中十分惊讶。 “呵呵,榄枝有凝身息身之效,想来染夕公子还是不太信任于你我,不敢在鸿门里踏实入睡,遂才吩咐尔等撤去榄枝的吧。不过,既然对本少主并无信任之心,何以同意陪本少主同来鸿门?难道> 话中起疑,白衫少年正在思索之时,忽然,鸿门防守声铃大作,屋门外,阵阵守门之声穿廊而过,大批隐匿于暗色的黑影堆形如乌鸦群鸟,呼啦闪现,如潮水一般,涌入声铃响起的地方,是乃鸿门密防,消息文典库。 1550.是本少主多虑了 “文典库?有外来人闯进文典库了?三月,过去瞧瞧!” 响彻整座地下殿府的警戒声铃,清脆的嗡鸣声音连续在鸿门各处廊道里回荡飘响。 白衫少年神色一变,站起身,身形一晃,逝如明鸿,快速向门外走去。 “少主,少主,不好了。新来的公子不见了,不见了。奴婢伺候新来的公子睡下了,不小心倒水里被手盆里的水湿了衣裳,回去现换了一身,可是刚换回来,新来的公子就不见了。还请少主恕罪啊!” 门扇之外,廊道里。[ 匆匆跑来向白衫少年禀告的小奴婢哭丧着小脸,泪痕洒满眼角的向白衫少年的房间跑来,在走廊里遇到白衫少年了,阻住白衫少年的去路,慌张的跪在白衫少年的面前,不等白衫少年出声询问,急忙说出发生事实,以求白衫少年从轻发落。 “染夕公子不见了?” 疑问现上眉额,白衫少年细想之下,听着回荡在耳畔的声铃声,手中青竹扇猛的一拍,在心中暗道不好,那名丢失了的染夕公子,极有可能就是在无意中触响鸿门防报声铃的人。 “少主饶命,少主饶命啊!” 小奴婢旦见白衫少年额梢紧皱,墨眸深暗,垂首于思,不见言语,更是在心里受惊过度,吓的没了底,跪在白衫少年面前,六魂无主,磕得脑门砰砰直响,生怕受到白衫少年的责罚。 “无事,快起来吧。人寻到了便好。三月,随我去趟文典库。声铃报响,鸿门羽衣使齐结文典库捉拿外人闯入之人,若是去晚了,染夕公子的性命,或许堪忧。” 鸿门羽衣使,是守护鸿门密文消息不被外来之人抢夺走的神秘护卫。 在鸿门之中,向来享有屠杀生死的最高权限。 以鸿门门主为首的,不许私用门主之权利来命令鸿门羽衣使,他们,只受命于鸿门羽衣使使令。 但是,鸿门发展至今,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鸿门羽衣使令真正背后的样子,都只是传言,鸿门羽衣使令,是在这个世界上,比鸿门还要更为神秘的传奇力量。 白衫少年深知鸿门羽衣使的合力,会产生多么大的严重后果,扶起跪在地上的婢女,凌空飘起身形一抹,使出轻功,借力飞身荡出十几米之远,只为能尽快赶到文典库,搭救美少年一命。 然而,事实并未如白衫少年所想象那般发生令人心惊胆颤的事情。 等白衫少年匆忙赶到文典库时,只发现在众多鸿门羽衣使令的身影包围下,被屠宰到血肉模糊的,只是一只快要长成精妖的可恶老鼠,血淋淋的躺在那里,死悄悄掉。 白衫少年受到惊吓的心,确信要找的人儿没有出现在文典库时,抽口凉凉的气息,呼呐而出,独自走到美少年的房里,隔着一层透气的纱帘,隐约看到美少年侧身躺向榻里的身影吐息均匀的完好睡着,这才感到放心的合上门窗,走出美少年的房间。 “是> 虚惊一场,白衫少年合上房门疑惑自问,没有看到在他合上的那扇门木缝隙里,美少年侧躺过去的身体,在门扇合上的刹那,猛然,瘫软如泥,仰面倒躺在床榻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1551.越多思念,越多珍惜 “呼> 躺在床榻上大口的呼着似要凝固在心里无法缓化开来的气息,美少年无法抑制身体上的颤抖,唇色打颤的回忆着,在霎时从死亡危险关头把他拉了回来的重要一刻。 不是没有闯入鸿门文典库,不是没有大着胆子想走进那扇充满神秘到具有梦幻般的地方,而是> 美少年回想在就要被鸿门羽衣使发现的最后一秒里,身子突然在空中抛飞失重起来的感觉,仍然记忆犹新,难以忘却。 “是谁> 彷徨无失的感觉,存在刹那不想忘记的回忆里。 美少年抓着被子的颤抖的手,渐渐在充满疑惑的空想里,停止了颤动,迷茫的躺在床榻上,自我相问着。 “呵呵,还能有谁?在鸿门里,能逃过鸿门羽衣使的,除了本门主,还会有其它的人吗?” 一抹淡雅的天空蓝,出现在美少年的视线里。 从暗处走出来中年男子站到美少年的床榻边缘,注视着美少年因紧张而闷红的脸色,眉眼里,露出一股散发着暖意的温和,眸光里含着几分对美少年的赞赏色彩。 “门、门主?鸿门门主?你> 诧然惊起,只觉身体四肢如同炸裂开的疼痛。 美少年忍着疼痛的重新躺回床榻上,甚是防备的看着无声无息出现在眼前的中年男人,道出心中疑问。 “呵呵,苏园的小主子,命里有帝君之相,将来,可是咱们暄昭国的一代明君,若是如此早早就命丧在鸿门羽衣使的手里,那鸿门不是成了逆天改命之人?慕容小主,且不论统筹国期是否长久,但说为君期间,待百姓如子,已经值得本门主出手相救了。慕容小主,你说,本门主此言,可还有些道理?” 美少年脸上的惊讶,中年男子并不放在眼里。 一出口,道出美少年隐藏于人前的另外一个名姓,中年男子很满意美少年瞬间惊愕的现时反应。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真姓是> 太过惊奇,美少年怔然望着中年男子平淡静雅的面庞,问的怀疑。 “呵呵,世间之事,还有鸿门不知道的吗?慕容小主,若不是你与常人身份有别,异于金贵,你觉得,本门主会允许有外来之人下榻鸿门?鸿门可不是世人随意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慕容小主是明白人,本门主在慕容小主面前也不说暗话,若不是小徒与慕容公子有些前世里的缘分,料想今生也毕不得见。既然见了,还望慕容小主好生珍惜与小徒之间的情谊,说不定留待将来,小徒还可助慕容小主得成大业,也说不定。” 自己徒儿的六年情劫,早晚有一日,都会拜这榻上的小主子所赐。 不过> 中年男子转念一想,越多思念,越多珍惜,不是才更容易让他的徒儿懂得珍惜么? 1552.步入皇宫便是陛下的女人。 “鸿门门主?是若语公子的师傅吗?恕秋涟无礼,未得允许,先行闯入文典库,险些犯下大错。既然鸿门门主已经猜到秋涟身份,秋涟也便明人不说暗话。想必鸿门门主对秋涟前来鸿门之意,亦有所了解。不知鸿门门主可否行个方便,对秋涟想要得知的事情略为告知一`二?” 勉强撑着身体自床榻上坐起,美少年扶着床榻柱子对中年男子欠行一礼,话语严肃,脸色崩紧,不再有所隐瞒,把心中想要得到之事,向中年男子询问出口。 “呵呵,慕容小主,你的母亲,与当朝皇后之间,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关联。自古皇宫里的女人皆如是,圣明陛下三宫六院,七十二宠妃,更在其下还有嫔,秀女,数之不清的宫人,只要是步入皇宫的,那便是陛下的女人。 你的母亲,也不过是与当今的陛下,做了一件世间女子皆会犯的错误而已。皇后若然知道,必会生加阻止,一切都为命里伦常,怨不得他人。若是慕容小主非要寻个原因,那只怪当今陛下,没有忍住身为男子的一时冲动,人之常情吧。 慕容小主,还是看淡一些吧。[ 倘若他朝,慕容小主有了位及君皇之高,对待女子的态度,便也会如此了。今朝东宫,明日西殿,各处妃子笑,几人得常乐。 毋须过于挂怀在心里。本门主已经允了若语随你四处游历,料想五年的时间,已经可以令尔等声名大作,成就万人之上的人中人。 至于之后,就看你们的造化了吧。慕容小主,今日且好生歇息,明日一早,便离去吧。 鸿门羽衣使的厉害,本门主也不想再遇上一次了。慕容小主好生休息,告退。” 简单的把想要交待的几件事情统一说明,中年男子在美少年困惑重重的疑问中,转身走出屋子,未曾回首留给美少年再次提问的机会。 “这> 呵哼一声,逸出淡淡的不屑。 美少年很想知道中年男子把他从鸿门羽衣使的手里救出来,却又劝告他不要只是想着报仇,这其中摆明了的喻意,到底是什么? 还有> 如果鸿门门主话里所言,他有身为君王之命,是真实的,那> 疑云雾笼,笼罩在美少年一颗阴郁惆怅的心田。 美少年在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的烦恼里缓缓睡去,被各种仇扰的梦魇折磨了整晚没有睡好。 等到次日醒来,已是天方大亮,美少年揉着浓重的黑眼圈睁开涩酸的眼眸,看到白衫少年手持着一柄青竹扇子,和背着包袱紫玉剑的紫瞳少年,已经收拾妥当的站在他的面前,似是等来许久。 1553.少门主真爱开玩笑 “染夕公子,不适应这里的床榻吗?看起来气色有些不太好,是本少主过失了。” 手中的青竹扇,轻轻摇曳在胸口衣衫上的那朵淡蓝色的草花之前。 白衫少年款款盈步,走至美少年的榻前,望着美少年的黑眼圈,淘气的眨眨眼眸,露出一抹轻淡的笑容,温润有礼,散着一股公子儒雅的书卷气息。 “嗯,劳烦少门主关心,染夕一切安好。只是不知,看少门主这身衣裳,难道> 鸿门门主那样子说出来的话,竟然不是虚假的?[ 还真是> 美少年抚着额头息思宁神了一会儿,好似恢复了一些清醒的神智,看着白衫少年在自己的面前好笑的眨着可爱漂亮的眼眸,一时之间,愣愣的呆在榻上,竟未察觉,世界上,还有如此可爱的小孩子,而这个可爱的小孩子,还正是与他同岁,但所做的事情,却比他做的那些,要为难上百倍的大好事情。 跟这样懂事大义的孩子当朋友,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没有忘记中年男子在离开之前说过的话,不管是真是假,美少年都想去试上一试。 “嗯,呵呵,说来蛮有些丢人的。师傅他老人家说,本少主呆在鸿门里,只懂得出门晒太阳,与其那般,他倒不如养只猫儿来得实在些,还能省地方,省粮食。所以,呃> 调皮的说话语气,一开口,就把几个人之间的气氛由沉闷转换成开心和快乐。 白衫少年摇着手中的扇子,美似妖孽一般的精致面孔上,流露出几分不以为然的故作感伤,俏丽的翘起唇角,不停顿的向美少年告着状,惹得美少年本就愣住的眼神,继续愣愣呆呆的,分辨不出来白衫少年口中说出来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少门主真是> 迷蒙的思绪,一语轻悄带过。 美少年起身下榻,走向婢女们备好的脸盆地方,自行洗漱打理,未由婢女们伺候。 出船之人,向来有计算好吉时的民风,不论是官家出船,还是民间百姓出船,都有讨个吉利的好盼头。 虽然鸿门少主的小木舟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船,但美少年还是不想在起船的时候,走了不吉的时辰,浪费了一天都不幸运的好时光。 “没有关系的啊,咱们今日出行,不走水路,若是走了水路,便要直返回去。本少主打算向其它国家地方都走一走,看一看其它各国的文化风情,本土文明,很想多学一学在暄昭本土学不到的知识,所以就派人租了马车过来,染夕公子若是与本少主不顺路,本少主再命人驶派小舟,送染夕公子回去便可。想来染夕公子当日寻求之事,已经耽搁数日,本少主也好生内疚的。” 本是寻他帮忙之人,结果,忙非旦没有帮上,还被他领到了鸿门来。 想起最近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白衫少年倒是在心里,觉得亏欠了美少年一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1554.二百两,快点给本少主! “嗯?走陆路?不在暄昭境内吗?” 洗净面庞,湿漉漉的一张素颜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映在铜镜里,引得婢女们垂眸无声轻笑。 美少年接过婢女递来的手帕,瞥了眼婢女们怀着好意的笑容,也不去多加怪责,由着婢女们伺候着换衣着衫,系上腰带之后,方似是回神一般,有些惊讶的问道。 “当年,自从三年前去了龙凉景山寺,一别,就被老头子困在鸿门里,直到前些日子蓝京雪灾爆`发才得以出去,所以,这次有了老头子的允许,当然要出去走一走。年轻的时候,不多出去看一看,以后说不定要看了,就没有时间了。染夕公子的事情若是不太着急,大可与本少主同行,共去领略下凰凤女国里的女儿风光,也算是良好的一次历练。就是不知,染夕公子是否能得来空闲。” 思考了整晚,白衫少年觉得紫瞳少年的话很对。[ 既然喜欢了那个女孩子,为何不去躲在暗处,偷偷看上一眼呢? 有必要隔在遥远的两国地界里,让那个女孩子不知所以的看着别的男孩子吗? 白衫少年委屈的拧着眉梢,怨言载道的在美少年面前摆示着老头子对他的不公道,却把藏在内心里的真实原因,密密实实的包封起来,不让任何人可以窥探的到。 “喔> 会出现在生命中很重要的人,美少年不想放弃。 与其不相信鸿门门主之言,不如选择一个可以让人相信的岁月年轮。 有鸿门如此浩瀚深湖一般的地方,自然水深龙入,不会用无聊的话语,来诓骗他这个年仅十岁的小孩子,而且,还要在这个谎言上面,增添一处无所用极的费力相救? 美少年相信鸿门门主不是那种闲得发慌,喜于做些乐于助人事情的大好人,一切事情的发生,皆有因果。 宁愿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道理,还是存在的。 暂且相信,又有何坏处? “当然不会麻烦了咯,有染夕公子相陪,本少主自是开心还来不及,路上也会有个人与本少主作伴相陪了,省得只是三月一个人,平时少言寡语的,不爱搭理本少主呢。” 听闻美少年答应一同出游前往其它三国,白衫少年美滋滋的用余光瞟了一眼紫瞳少年,隔着青竹扇子向紫瞳少年狡黠的伸出手袖,坏坏的勾勾手指,薄薄的唇瓣,朝着紫瞳少年小声的比拟出一句咬着压根的话语:二百两,快点给本少主! “哼!好啦好啦,给你嘛!少主,三月到门外等你!” 气呼呼的往白衫少年的手心里塞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紫瞳少年忍着心中不可以发火的怒色,走出屋子,站在屋门外的走廊里,大呼上当又一次被他家少主子给欺骗了,自此决定,以后再也不与他家少主子打赌了。 1555.背着包袱要远行吗? “三月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背着包袱要远行吗?难怪找了若语哥哥一早晨都找不到,全都说是在染夕公子这里。还有,三月哥哥,你怎么是这样子的表情啊?是不是和若语哥哥打赌,又赌输掉了呀。” 瞅着紫瞳少年闷闷憋气,快要憋出内伤的表情,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间里出现的小姑娘一眼就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伸出一根手指晃荡在紫瞳少年的面前,挫了挫紫瞳少年的胸口,逗着紫瞳少年说道。 “九小姐,你怎么猜到?都怪染夕公子了,少主要去凰凤国增长见闻,和我打赌染夕公子一定会同去,我当然是不相信了,然后、然后就拿了二百两银子做赌注。” 二百两呐,输得紫瞳少年满心的内伤,哇哇哇的凉。 那是他一年的零花钱,全都被白衫少年给赌跑了,他能不闷火么?[ 紫瞳少年想着要被白衫少年收刮的一两银票都没有了,上火的向小姑娘嚅嚅说道。 “不用说,二百两银子都输掉了?三月哥哥,你还真的不适合和若语哥哥打赌耶。若语哥哥一向都那么聪明的好不好?不过,你这包袱里,不全都是金叶子吗?比二百两银票多得多了,何必去在乎那么少的二百两嘛,无事无事。” 拍拍紫瞳少年的肩膀,小姑娘坏坏的漾起你我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笑容,嘿嘿的贴在紫瞳少年的耳边,小声的说道,给紫瞳少年打气。 “那个哪能一样嘛。金叶子是少主的,二百两银票是三月的。三月的二百两银票变成少主的了,但是少主的金叶子没有变成三月的。九小姐,你知道这其间的关系,有多复杂吗?就像,我是你的,但你不是我的,所以,说来说去,还是我亏了,对不对?” 脑袋里的计算转着弯的绕口令一般,听得小姑娘头昏眼大,紫瞳少年说着说着,好像也有些弄不太懂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紫瞳少年只是在恍惚之中好像感觉到,他的耳朵边上,吹着小姑娘热热的气息,他的唇边,飘冶着小姑娘身上的淡淡的香气,而他的心里,则是在听完老头子要把她嫁给他的少主之后,再一接触到小姑娘时,就会变得乱乱的,烫烫的,像是要烧着了,好难受,好想躲开。 但是又偏偏,没有办法躲开,移转不动的脚步,沉如磐石一般,仿佛定在了小姑娘的身前,只可以随着小姑娘的身形离开,她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 这样的心境,就是他家少主,想要去凰凤女国,见一见那个在脑海里思念了三年的少女,不曾后悔的理由吗? “你们在做什么?不走了吗?三月,你的脸色很红?感染风寒了吗?在船上受得伤风,还没有好完全吗?” 白衫少年的声音,响起在紫瞳少年的耳边。 紫瞳少年瞬时回神,晃了晃首,看到白衫少年与美少年两个人已经走出屋门,马上整理下飘乎的情绪,低着头走到白衫少年身侧,不再去看小姑娘不解惊讶的表情。 1556.女人扎堆的地方 “喔!若语哥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你难道要去凰凤女国吗?那里可是女人扎堆的地方,若语哥哥长得这么漂亮,我不放心,不放心!” 抱着白衫少年的手臂一顿耍赖撒娇,小姑娘缠着不许白衫少年的离开,娇里娇气的蛮横态度,不是一般的让白衫少年困扰。 “哎呀,九,你若是去了,师傅那里怎么交待嘛。你去哪里,是要和师傅提前商量的嘛!我怎么可以私自就带你离开嘛!师傅会惩罚我的嘛!” 勉强从小姑娘的纠缠里扯出自己快要被扯拽离身的手臂,白衫少年拿着青竹扇子的手小心的背负在身后,离得小姑娘破坏力极强的不肯松开的小爪子,生怕小姑娘一个刁蛮劲儿上来,连他手里最宝贵的东西都不给留下,直接抓坏毁损,不依不饶。 “若语哥哥好笨啊,还是故意敷衍九的理由啊!等到一起出了鸿门去,师傅找不见我,自然就知道我随你们出去了啊,师傅他老人家的消息来源那么密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嘛。想用这个坏借口来对付我,也太拙了吧?会让人比小手指了啦!”[ 伸出小拇指在白衫少年的面前勾着指骨儿打晃,小姑娘不屑的挑了挑眼皮,努着小嘴儿,一张晶莹透亮的小脸儿上,写得全是瞧不起白衫少年这几个字。 “喔?是这样子的吗?呃,那也不行啊,若语哥哥没有带着你出行的预算了啦!到时候没有银子给你买好吃的,让你饿到肚子了,你不得天天缠着,哭喊着想回家?出去游历,你当是去游玩吗?” 握住朝着他尽情挑衅的小手指,白衫少年自叹他的师傅,怎么给他相中了这么一个让他无以对付的小麻烦。 除非是在鸿门老实呆着,否则走到哪里她都要跟在他的身后,一刻不见了,都像天塌下来似的。 说出去的理由被小姑娘堵得没有话说,白衫少年停顿小会儿,终于又找到一条可以堵住小姑娘随他乱跑的理由。 “预算?是指出行的银子吗?那现在预算就行了啊!需要去银库提银子吗?那里面还有九的存银喔,师傅赏的,有差不多一千两,够不够我们出去花的呀?” 白衫少年话里的名词,小姑娘听的一只半解。 弄懂了白衫少年的意思,小姑娘在身上的手袖袋里摸啊摸,摸出一条长长的红绳链子,链子之下系着的,是一块用纯金打造的方形金锁。 小姑娘拿着方形金锁颇为得意的在白衫少年的面前甩了两下放进袖袋里,又堵上了白衫少年的一条想把她抛下的借口。 “哎呀,你不是还没有收拾行李嘛,就这样邋遢着出去,怎么可以?再说外边行路,诸多不方便的地方,我们三个男孩子,和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自由相处嘛!” 又、又被堵上一条? 这个小丫头的脑袋,什么时候转的比他还快? 白衫少年愕然睁着玉壁一样美润的眸子,快要词穷了! 1557.给了你机会,你没抓住 “有三月哥哥的金叶子就好了嘛!没衣服,有金叶子买好啦,没食物,有金叶子买好啦,如果不开心,还可以招两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来唱唱曲,说说词,是不是就更和三位哥哥们的心意啦?什么不方便,什么不能自由相处,就是想到女国里去找漂亮姐姐吧?不要以为九浼不知道内情,就可以随意拿话来蒙骗九喔,九浼可是相当聪明的说~” 想要到女国去?可以,得带上她! 想要去找漂亮姐姐?也可以,也得带上她! 不带上她,谁去给把他们三个大男孩子放在心里面想的坏坏事情给搅和掰喽? 想把她丢在鸿门里一个人寂寞孤独的思念着在外面逍`遥自在的他们几个?[ 当然不行! 小姑娘心里面的算盘,算的比白衫少年的还要仔细,因为她怕一旦没有算仔细了,她喜欢那么久的若语哥哥就该被别的女孩子给抢跑了。 她常听伺候她若语哥哥的奴婢们私下里讨论,在她若语哥哥夜夜思念的梦里,有一位异常神秘的女孩子哩! 下定决心,准备要追随白衫少年辗转走过一生,小姑娘就不信了,实实在在陪着的人,会比想象里的那个空形没有真实的人影,还要得不到白衫少年的心吗? “唉,缠人的小丫头,你> 拿着眼前执拗的小姑娘实在没有办法,白衫少年放弃一般的松了从小姑娘手臂里的掐扎,掐了掐小姑娘柔滑似白绢的脸蛋,有些担忧的问。 “咦?马、马车?就是那个,有着四个蹄子的小动物,拉着的那个东东?随时都会抖出一大堆毛毛招来小虫子的东东?呃> 坚持了那么久的努力,在得到白衫少年的允许后尚未来得及高兴,小姑娘立刻陷入一种被从小到大都避而远之的恐怖事情当中。 “看吧?怕了吧?不要说若语哥哥没有给你机会,是给了你机会,你没有抓住,明白了吗?” 小姑娘的家,居于暄昭北部游牧民族,家乡的草原上,能跑,会跳的马儿,驴儿,羊儿,多得数不胜数。 小姑娘小的时候就非常顽皮,经常会捉些小动物来揉搓着玩,惹得草原上同牧族里的族人怨声四起,私下里常言小姑娘因为是族长的女儿,所以才有权利去折磨他们赖以生存,可以过活的牲畜。 在小姑娘差不多三岁左右,一起玩着的邻家姐姐想要惩罚下小姑娘总是玩虐动物的坏脾气,就牵来一头还没有驯服的野马叫小姑娘去折磨,结果,小姑娘听了邻家姐姐的哄骗,真的拿着青草儿去打野马的大长脸,后面的事情,自然不用详细说明了。 打人不打脸这句话,不仅人的观念里根深蒂固,即使在马的世界里,也是成为一代真理了。 小姑娘被恼怒的野马儿踢飞到了好远,好远,从山坡一直滚到了山角下的小河里,小姑娘被附近捕鱼的人儿捞出小河时,嘴巴里还咬着一缕野马身上的金黄色的骢毛。 从此以后,小姑娘就落下了病根,只要接触到马,就会不自觉的恶心,呕吐,就算是有布帘子挡着的马车也不可以。 白衫少年自是知道小姑娘桀骜不驯的过去,虽然满心不愿小姑娘跟随在身边,但还是好心提醒着小姑娘,希望小姑娘可以知难而退,自行断了跟随的念头。 1558.只用一个晚上就开窍了 “若语哥哥,不会的,九不会抓不住的。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而准备的。不就是陆路么?不就是马车么?不就是长着厚厚毛毛的小动物么?九我,天不怕,地不怕,岂会怕那种被小车压着走的小东西?若语哥哥你放心,九以誓死如归的心情在这里,向若语哥哥保证,九一定,一定不会晕车的。” 小姑娘的豪言壮语,引来了三位英俊少年的相视一笑。 淡淡的互相扫眸瞥望一眼,三位少年不约而同的在小姑娘不甚注意的地方,比出了数字不一的手指,很显然,是得了初早时的经验,又开始拿着银子赌上了,而三位少年之间的赌注,大略上可以估计到,应该就是小姑娘会否在路上晕车受不了,而讨饶的事情吧。 几个时辰之后,三位少年和小姑娘坐上了前往凰凤女国的马车,丛容的走在山野路上的官道里,一边享受着清风徐吹,景色怡人的山间野景,一边在耳朵里堵上了绵软的白棉花,不愿让马车里小姑娘不断呕吐,却依然坚持的声音传到自家的视听里。 “丫头,吃点酸梅吧?许能解解你口中的呕腻味道。”[ 出了鸿门,几个同龄的娃娃之间,再无高贵的等级之分,只按照年岁上的大小,随意称呼着。 紫瞳少年在马车里,与白衫少年和美少年同坐一边,小姑娘自己另坐一边。 打开包袱,紫瞳少年翻翻找找,从包袱里取出一包纸封的酸梅干儿片递到捧着毡纸袋不停呕吐的小姑娘面前,贴心的说道。 “谢、谢谢三月哥哥。九、九若是呕死在车上了,一定要记得把九运回部族去,九想父亲,想母亲了。” 年幼的心灵,在最脆弱,最难过的时候,唯一想到的,就是能够给自己带来温暖的亲人。 小姑娘接过紫瞳少年递过来的酸梅干儿片,含了一片放在口里,抽泣着哝哝哼起的鼻音,蹙着难受的额眉,像刚从出水盆里拧出来的抹布,快在触出几滴轻盈的泪水出来,惹人心怜的很。 “小丫头,上哪里那么胡说去?少主都说不用你跟来了,是你非要跟来受罪,现在知道难过了吧?看你以后还这么不听话!” 紫瞳少年瞅了眼眸子无力垂下的九姑娘,又随手翻动着包袱,从包袱里掏出一片用隔渗水透的湿纸包裹着的温帕子贴在九姑娘光洁的额头上,冰凉凉的敷着,言语里,满是透出来关爱的宠溺。 “呵呵,这家伙,让他去追小姑娘,没想到只用了一个晚上就开窍了?上哪里提前准备的这些东西?难道是> 白衫少年倚靠在车窗边旁,任由透过车窗吹进车内的风儿捎拢着耳鬓边缘碎屑般的发梢。 细长美艳的眸子里,清露泛淡,凉薄的光晕扫着紫瞳少年不间断的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再一件防止晕车的物品,诧异的挑了挑眉心,露出几分慵懒之色。 1559.你,因何对我生出特例 “呵呵,少门主的属下,确实是贴心备至,小小年纪,能够细腻到如此地步,他日,必大有所成。少门主许是有福了。” 美少年倚在车窗的另外一边,飘出车窗珠帘的眼神在听到白衫少年的话之后浅浅收回,随意看着紫瞳少年细心为九姑娘在额顶敷帕子的认真,唇瓣凝起一丝笑意,顺着白衫少年的言语,有些恭维之心的接承下去。 “是么?也许吧!染夕公子,外出行走江湖,多有不便,且称呼本少主为若语吧,彼此之间,就如同我与三月一样,出了鸿门,便是生死相守的情谊,而不再是鸿门里的主子和属下。染夕公子若是觉得不便,旦在没人的时候,称呼我为少门主便可。” 鸿门之势大,并非空有其想。 白衫少年虽不经常外出走动,但也晓得只要有世人在的江湖,就会徒生险恶,与为了钱财,不惜以命相搏的贪念之人。[ 他是鸿门里的少门主,如果被其它的人知晓了身份,拿他去与鸿门里的那老头子做交易来买卖鸿门里的消息,那他便成了鸿门里的大罪之人,祸害到了鸿门内,所有门徒的利益。 要知道,鸿门里的消息,都是门徒们用随时都会丢掉的生命,和鲜红色的血液换来的。 世人眼中最为神秘的鸿门,说穿了,不过就是一个以饮血茹刀为生,是走在刀刃之上,随时都会没命活在世上的危险地方。 其它的门徒如此,而他,站在所有门徒生命上的,掌权所有门徒权益的少门主,更是如此。 美眸眯起了一条不甚光微的缝隙,一股泛着缕缕散漫的微弱光茫,曳动着几分看透世态火凉的清冷,转而,落在美少年的身上。 白衫少年摇着手里的青竹扇子,余光扫过那些不晓得紫瞳少年都是从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临时补给的晕车药品,身上多了几许在鸿门里不曾出现的漠然。 “也好,大家都称呼本姓,自是省了不少不未要的麻烦。若语你> 颇为同意的应允了白衫少年的提议,美少年不太适应的直呼了白衫少年的名字,望着白衫少年身上泛发出来的隔离气息,那种气息,俨然与离出鸿门之前,有着大为不同的感觉。 只是美少年暂时还不说道清那种不同的感觉,究竟是因何而产生。 “嗯,染夕?这样的称呼,确实是好,亲近了不少。” 白衫少年也试着喊出美少年的名字一次,顿时觉得,这样的称呼,比之前公子类型的称呼,好上许多。 “若语,我> 困惑,萦绕在脑海里已久,美少年真的很想知道,眼前,这个浑身上下,都透渗着一丝妖冶如毒花的冷清少年,是怀着何种心态,而把他领入鸿门,破了在其它人身上,从未有过的先例。 1560.有可以入眼的印象 “呵呵,若然说是,染夕你的样貌,很入得若语的眼帘,染夕你,可会信?” 飘逸的发丝,随着青竹扇的扇风儿,摇摇荡荡的,好似垂柳的丝绦,适然自得。 白衫少年轻笑着撇撇红若樱花般绚烂的唇角,勾起一句看似认真的玩笑,不徐不紧的轻松表情,抹带着一股怡意风韵的安宁,唇畔边缘的笑意,似有似无的隐现着。 “呃> 听了白衫少年的话,美少年不自觉在脑海里想到了其它的方面,脸色染上一层微薄的红晕,分辨不出白衫少年此话的用意。[ “当然也是啊。男女之间,见面得过后,不都是有可以入眼的印象么?若语呆在鸿门这么久,还没有见到一个可以在容貌上与若语拼个不相上下的人,一时好奇所致,遂把染夕你引了来。只不过没想到,染夕你前来鸿门,也是有过一定的事先料想吧?鸿门里的文典库,招来那么多鸿门羽衣使的事情,是否是染夕你随若语前来鸿门的原因之一?” 昨日,本是未曾发现美少年屋里的异常之举。 白衫少年只是担忧着鸿门羽衣使闹出如此大的动静都没有吵到美少年安稳的睡眠,以为美少年在木舟之上引得的风寒还没有好,所以多在美少年的身边守护了一阵子。 不想,却听到了中年男子与美少年之间的对话,虽然两个人之间谈话的声音非常微小,但白衫少年还是隐约听得出,那个私自闯入鸿门文典库之人,便是他带回来的美少年,而最让白衫少年奇怪了,在最危险的时候,居然是他的师傅救了这个私闯入鸿门文典库的人,并且,没有把美少丢进血蝙蝠库? 白衫少年不觉暗思一夜,思考着这件好生让人疑惑的事情,如今,寻到话题的起因,多生出一问,他料想美少年也无可厚非。 “呃> 做了伤人感情的事,美少年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先是惊讶着失愣一会儿,美少年思来想去了解了被白衫少年知道的前因后果,脸上难免内疚,黯下了一层失去色彩的眸光,主动向白衫少年请辞,不再打算同行。 “那倒不必。若语有欠染夕公子在前,染夕公子隐瞒若语在后,尔来吾往,算是扯平,暂且不相计较。倘若以后还想结伴而行,也非是不可之举,诚心相待就好。若语五岁离家,离家之后,便因由机缘有幸入得鸿门,深得师傅喜爱,困于鸿门至今,身旁之人,皆恐忠于主,不敢与若语敞心而交。难得遇上染夕你这个同龄之人,确实想真诚以待,不知染夕公子,意下如何?” 闷热的天气,闷干似火的马车。 白衫少年撩开挡住车窗的马车车帘,望着车窗外青枝碧叶,一目清爽的山景之色,像个男子汉一般,大方说道。 1561.鸿门的门风很豪迈 “嗯?呵呵,原来如此。若语你如果可以不计前嫌,允了染夕此次之过,染夕自然也是喜与若语你来交往的。尊师救下染夕之后,曾在染夕面前断言,若语你与染夕之间的缘分,决非止于浅水之交,或许,还有更深的情谊存在吧!” 讶异于白衫少年思想里的单纯和天真,美少年的眼眸里,闪逝一丝受到震撼的神色,瞬时而过。 继而,笑意如常,绵远悠长。 点头同意白衫少年的提议,只是,在美少年的手心里,凝聚了一掌心的湿热汗水,悄悄擦拭着。 “是吗?师傅曾说过这样的话?难怪不见师傅阻止我带你入鸿门了。既然如此,那就重新开始相识吧。我叫安若语,是暄昭贵安守城安府的幺子,很高兴与染夕公子你结识,同游出行,如有不便之处,还请染夕公子多多见谅。”[ 一手摇着送来风儿的青竹扇,一手伸向美少年的面前,安若语一扫起初的漠然之色,在美少年的视线里,露出一张美玉般的精致面孔,惊艳绝色,绚烂纷繁。 “呵呵,说到见谅,应该是染夕向若语你说才对。四人同路,唯有染夕是不付旅宿费用之人,染夕倒是很想向若语公子询问一句,是否也需要染夕付些旅宿费来补添些路程上的花销?” 敛去美眸里潜藏的一波汪阑惊动,南染夕收收唇边快要僵停的笑意,对安若语的话不与置否,饶是兴味满满的问道。 “喔?想不到染夕现在才想起这件让若语亏到家的事情?也好,晚饭由染夕公子来做?山间野岭,想要赶至客栈住处,怕是要等待到来日天明,车上备了些食口的干粮,可口的菜品倒是没得几样,染夕公子,可会做些山间的野味?如若露上几手,若语也好派三月去打几只山里的肉食来烤着吃?” 经南染夕一说,安若语倒是想起来,从暄昭出至凰凤女国的这一带官道上,时常有珍禽兽类出没,如果可以打来一两只就来饭食,再在适于入睡的山道上烧起一堆暖身的篝火,伴着入夜璀璨于暗空里闪烁耀眼的星辰入睡,那岂不是人生里最为惬意快哉的大乐事? “哈哈!想起若语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鸿门的门风很豪迈’!难得在山间野林里若语你还能保持如此闲然自居的好心态,染夕怎好意思逆了若语你的期盼?说来话长,染夕自小生于野园杂户,从小就做些到处偷食寻乐的事情,对于野外烤食,颇为有番独道的手艺理念。具体味道,还是得请若语你尝过便知!” 自小居住的苏园子里,到处都是散养开来,以备自食其用的家禽。 南染夕平日里居于家中,多数见着什么逮什么,时常追着自己家院子里的家禽满院子的疯跑,直到再也跑不动了为止,烧鸡烤鸭扑大鹅,更是如同家常便饭一般随性。 南染夕大笑着撑手支着下巴看向车窗之外,倒是没有想过,与眼前不经意间就会流露出一股高贵傲气的小少年,还能寻得个一同欢喜事好来做。 1562.小丫头,让你不听话 “真的?那若语不是有口福了?能烤熟的不?本少主的车上可没有用来炖火的大灶喔!也不喜欢茹毛饮血,生吞入腹的喔。” 少年们的世界里,果然还是食物比较有能够吸引彼此变得亲切的能力。 两位身为主子的小少年坐在马车里一言一语的聊着有关于晚膳如何备食取用的具体细节,认真讨究用什么样的方法可以让在野外山林里度过的这一晚变得更加美妙,更具有深刻的回忆,谈得兴致大起,孜孜不倦。 而坐在两位小少年对面捧着毛毡纸袋呕吐不止的少女,则是耳朵里时时刻刻都在回想着快要晕倒到车厢底座去的满脑袋嗡鸣声,似被卷进了翻涌的旋涡一般,大呕,特呕,呕到肠胃干渴发燥,尤其是在听到两位少年在研究晚膳时提及的膳物名字时,呕的越发澎湃汹涌,难以抑制。 “唔!呕!呕!”[ 马车里本该充斥着少女甜蜜笑声的遐想桥段,在少女忍不住胃潮滚荡的呕吐声中,从清晨的日升,一直过到了傍晚夜幕降临。 等到青暮色的天云遮挡了大片即将淹没的白日光线,少女总算在马车上熬过了一整日漫长的痛苦折磨,在安若语的搀扶下走出马车,躺到提前下车安扎帐篷的三月,亲手搭制好的帐篷里,万分委屈呜咽的饮下了一小杯蜂蜜水,倒在铺好的被子上,不堪重累的睡过去。 “小丫头,让你不听话,这回吃到苦头了吧?” 抚摸着九渐渐有些恢复正常体温的额头,安若语是真正服了小女孩的坚持,十分赞叹少女为了喜欢之人可以付出的勇气和真心。 走出帐外,南染夕负责点篝火,架烧烤野食的搭架,三月前去附近的山头打猎,安若语便从车上往下搬着被子放到帐篷里,留待晚上睡眠之用。 马车里只备了一个帐篷,原是仅供三个少年一起,都是没有什么忌讳的男孩子,不需要再多备物料。 可是如今多了个身子不舒服的女娃娃,只好四个人一同全都住进帐篷里,虽然都是惦念着男女有别的礼数,但好在年龄尚小,彼此都不拘小节,没有过多在乎。 因此,安若语再三考虑到住于野外,有可能遭遇野兽的突然袭击,遂下了决定,四人一同住在帐篷里,他和三月,还有南染夕三个人,轮流值守夜岗,每隔两个时交换一次。 搬好了所有的被褥铺好,安若语低着身子钻出帐篷。 看到南染夕已经找来了大石块压住架烤食物的底端边角,但却总有些移来移去,偏晃打颤的地方,然后一个人站在那里瞅着搭起来的铁架沉思不解,忍不住摇首轻叹,走到南染夕的身侧。 “若语,铺好被子了?” 埋头苦思的南染夕,垂向地面的视线恍然看到有一双纯白的绸靴出现在自己的可视范围,猛一抬头,脸上带着几分疑惑看向安若语,脑中仍然在想着烤架因何不稳的原因,心不在焉的问。 1563.暗示这么清楚还不明白 “嗯,当然,那么点小事情,怎么可能难得住本少主的聪明头脑?” 玉臂环抱在胸,安若语眯起一只美眸,凝起缕缕精锐的眸光,上下左右,颇有兴致的打量着总是摇来晃去的烤架,得意的抿起薄唇,脸颊上漾出两个清甜的小酒涡,伸指扯了扯南染夕的衣角,向烤架右侧,离河滩较近的方向,暗示的眨了眨卷起一弯上扬弧度的浓郁眼睫毛。 “什、什么?” 受到暗示,仍有不解。 思绪受到之前意想里的圈固,南染夕不太明白安若语暗示里所指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呃> 翘翘卷起的眼睫毛都快眨的疼了,还没有让南染夕理解到自己的意思。 安若语无奈的揉了揉僵直掉的美丽眸子,弯腰拾起沙堆里南染夕摆出来的一块大石头,势在烤架右侧就着地面低了一块的地方,道了一句‘地不平,摆得不方正怎么可以?’替南染夕解除脑中的疑惑。 “呃> 太让他丢面子了点? 南染夕走到烤架的面前,在安若语垫起大石头的地方蹲下身,眼眸顺着烤架两边边角上稍微有些差异的地方认真察看了一遍,发现确实如安若语所说,靠近河水滩岸的这一边,地势能低出半个小拇指那种高度,两边的地势不太平衡,没办法保持烤架是处在同一水平线上,因此如何站也不会稳当的。 “怎么样?这样不就可以安心等着烤食物,不用担心烤架会倒下来了吗?染夕,我很聪明吧?嘿嘿!” 掸掉手心里的泥土,安若语走到水盆边,拿起水盆跑到水滩前,打了一盆清水回来留待一会儿清洗烤食之物,乐呵呵的自我夸奖中。 “嗯,还是若语聪明一些啊!” 懊恼的一拍脑门,南染夕走回安若语的身边,取来另外洗手的小盆,装了一点水,洗净因为搬弄烤架而沾上不少泥沙的手,后悔自己做事怎么就不认真细腻一点。 “哈哈!染夕,我们扎了帐篷的这个地方,位于水滩附近,属于山脚下偏低水岸,在地势上呢,靠近水源的地方,肯定是会有些低势的。虽然在目视的情况下不一定可以发现,但只要如此想着道理应该是那样子就好了。染夕在家里不常干活么?这种常识性的东西,应该懂得的嘛!” 坐在拾来的干柴堆上,安若语一边讲着关于烤架地势的原理,一边等着打猎出去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有人影回来的三月,顺便在等待的时候,不忘追问南染夕一些家里的事情。 “呵呵,干活啊,只不过干得不是这些罢了。若语,我干柴都拾了好几捆了,三月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出危险?在这种荒郊野林里?” 陪安若语一起坐在干柴堆上,一起望着天边渐渐看不到云彩霞光的暗色,南染夕向四周环视一圈,只见到远方山林深处,是看不见边际的一片漆黑,有些担心离开甚久的紫瞳小少年。 1564.那个很中意的女孩子 “喔~他啊,一定是想着看看能不能山林里挖些可药补的食材吧。至于危险嘛,应该不会的。三月初出江湖时,年龄很小的,江湖上的经验比我还多,要不然师傅怎么会放心只让他一个人陪我出来?我猜想啊,一定是被那个小丫头给闹腾的。” 眼睛往搭好的帐篷里瞧了瞧,听到帐篷里传来平稳均匀的呼息声,安若语颇有自信的把下巴支在曲起来的膝盖上,皱着两道弯弯的眉儿,等待的三月的归来。 三月要是再不回来,他就打算去吃车上的干粮了,等着吃肉的时间,很难熬喔~ “嗯?是被九小姐给闹的?此话怎讲?” 不太熟悉男孩女孩之间的幼时懵懂,南染夕不太明白安若语话里的意思。[ “呃> 厄然顿词,安若语在脑海里编措着言语小会儿,把三月对九的一片小心思,用无法传到帐篷里的小声音,靠近南染夕的耳边,有模有样的解释道。 “是么?若语,恕染夕无礼,染夕心中有一事不解,既然九姑娘对你如此心重,为何你不乐于接纳于她?难道若语你对她,一点想要去开始的想法都没有?” 天天都有个难缠的小女孩形影不离的跟着,就算没有一见钟情,也应该有日久生情了吧? 怎么可能半点心动的想法都没有呢? 得到安若语的解释,南染夕在想明白三月对九那份浅藏的爱意时,靠着安若语在干柴堆上坐的近了些,眼眸里,有着一股真实求解的疑惑,非常好奇安若语在面对九时的心态。 “呵呵,这个嘛,不是一个人对你好,你就会喜欢上的呀! 如果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强行逼迫的话,若语是绝对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娶一个不在心里的女孩子的。因为在若语的心里,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装下一个小人儿了。 只要那位小人儿还在若语的心中停留着不肯走,若语只怕,就算有再好的姑娘出现在若语的生命里,若语也没有办法在那个只能容得下一个人的地方再多放进去一个人儿了。 染夕,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没有互相之间的喜欢,怎么会有彼此连系的关心呢?染夕,在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想守在生命里,不想让别人参进来的,那个很中意的女孩子吗?” 长长的话,语重心长。 仿似根本不像出自于一位年龄只有十岁的小少年口中,亦不该是处在这个年龄段里所能够说出,听起来坚定不移的话语。 安若语望着逐渐笼罩起一层水雾的河川,手里拿着一根从柴枝上折断下来的小树枝,在脚边的河滩上,一条线,一条线的随意划着,不知想要画些什么。 1565.若不爱,便默默无言 “中意的> 听了安若语的一长串话语,南染夕嚅念着安若语提给他的问题,细细思量着,在他的生命里,是否曾经出现过那么一张,或是两张面孔,能够让他现在能想起来的。 “嗯,中意的女孩子,也就是喜欢的女孩子啊!染夕你的心里,没有过吗?如果没有的话,会不会太凄凉了点?在凰凤女国之外的其它三国中,男子十五岁束发,十岁之时,已经是可以订亲的年龄喽。在染夕的老家,长辈们没有给你提过亲事,没有遇到过上门提亲的媒人吗?” 点点头,露出些许苦闷。 安若语想起倘若他如今是在安府没有离家出走的话,那往安府里前来说媒的媒人一定会很多,到时候,见到的漂亮女孩子也会很多。[ 可是,再多漂亮的女孩子也及不上如今被他放在心里的那一个,如此一想,安若语也便不再为当年的离家而耿耿于怀,时而担忧了。 “是么?没有中意的女孩子,凄凉么?难道要染夕哭着去寻一个?” 在他的家乡,曾经在有段时间里,有过为数不少的女孩子,经由媒人的介绍,络绎不绝的走进他的家门,在他还不懂得何为姻亲的时候,向他的母亲,外公说媒。 只是在那个时候,他还很小,不懂得那些,对于女孩子的欣赏,也仅仅限着于能否一起玩游戏,一起跑着捉小鸡小鸭的事情上。 凡是没有体力一起陪他玩游戏,没有本领捉来小鸡小鸭的女孩子,他全都看不上眼,盛气凌人的指挥着家里的仆人,把前来说亲的媒人全部都赶出院子去。 见一次,赶一次,不许那些人进家门。 后来,家门没落,原本络绎不绝的说媒人,一听到家门遭难的事情,全都放下了说亲的想法,媒人一个个的都不见了。 他不懂事的问外公,为什么那些满身呛人脂粉味的讨厌女人怎么都不来了。 外公把他领到院子里,指着门槛处那块被踏破洼陷下去半个掌宽的门板,对他训斥着,教导他说,那就是所谓的‘事态炎凉’,让他在心后,一定要把这样的世间道理,记在心中,不可以忘却。 回忆起过往里曾经历见过的一幕幕,南染夕并不觉得没有把他心里最纯洁的那块净土奉献出去,是个非常不好的选择。 相反,南染夕还要感谢那些教他懂得世态火凉这个道理的人们。 因为有那些人的存在,南染夕才没有失去一个最珍贵的童年,没有把他想要珍惜一辈子的人生,随便的交给一个只贪慕他的家势,权势的女孩子。 这样的,没有中意女孩子的纯洁感情,难道不好吗? 可以把他最爱的,而且想要去爱的,放在一个他能够去爱的有限时间里,没有束缚的拼尽全力的,去翻天覆地的爱上一次。 若不爱,便默默无言。 若爱,便请深爱。 还要堂堂正正,在世人的面前,风风火火。 那才是,南染夕最终想要得到的,命里有着归属的感情。 1566.思念是爱情里最美的遗憾 “哈哈!随口说说嘛!男人流血不流泪,怎么轻谈女儿家的喜好?倒是> 笑声张扬,飞云入霄。 许是夜色过于深浓,安若语没有看到南染夕在渐暗的天色下,变得眼眸迷茫起淡淡忧伤的表情,只是觉得南染夕认真说出来的话语,尤为让人发笑,不知不觉中,就已笑起开来,朗朗飘荡。 “呵呵,若语你还真> 被安若语的笑声传染,南染夕被安若语的话儿吓了一跳,没想到,安若语会说出这般让他惊讶的话来。[ “怎么会不适应?知道我朝的前任大将军鸢碧菡吗?他就是为将者,入嫁凰凤国凰颐女帝,成为一代宠姬鸢夫嘛!不过自凰颐女帝驾崩之后,他又另嫁了凰宝女帝,这件事情,倒是让人有些纳闷了。嫁给比自己差不了多少的孩子辈国君,是因为贪恋宫里的荣华吗?还是> 两个人的话题,越聊越远。 安若语记起鸿门里有关于暄昭民间传奇文典故事精著上的事情,权当是好玩有趣的事情说来给南染夕听,用来打发三月迟迟不归的空闲时间。 “若语,你是指> 一位英年将军,入嫁女国为夫,地位等同男国里三宫六院之其中一妃。 这样的地位人生,变幻的是否,太过神奇? 不是民间自行杜撰的野史佳话供说书人来赚些买卖的营生钱吗? 南染夕被安若语说出来的话,着实吸引到注意力了。 “当然!少年将军,一朝得志,途遇心仪之人,遂抛家弃将位而去,追随一生,至此不渝。传闻当年,是如此的。在两人相遇的那条山谷道上,还有将军与女皇携手同刻的《永生文》呢!但是现在,应该都找不到了。被命运抹去的痕迹,太多了,想要流传后世,成为名景之地,怕是尚欠些浪漫唯美的凄婉。世人都喜欢不得相守的伤感,仿佛唯有那样,才能证明思念,是爱情里最美丽的遗憾,都惦念着那份得不到的缺失感吧。” 谈到文典故事里关于鸢大将军的故事标注,安若语记得,那些事情,因为不受当朝皇上的喜好,遂颁下昭旨,把鸢将军的名姓从国史上除名,有关于鸢将军的一切事宜,对于民间百姓的传阅之间,全部封锁,不得外传。 鸿门里仅有的那一部著名文典,好像据说是全天下最后一本了,珍贵的很。 1567.亏!吃亏!忒亏了! “呃> 莞尔轻笑,南染夕作势真正佩服的向安若语抱拳行礼,接连道两声由衷之言,惹得安若语随着他的笑声一起漾开了唇角。 在八月入暮的晚风里,闻着山野间飘荡着浅凉的野花香,漫无边际的随心畅聊着,一言一语中,皆透露出一股少年遗风般的乡土色彩。 “染夕,其实我挺羡慕鸢大将军的。有个身处万万人之上的尊贵之人相濡以沫那般守护着他,爱宠着他,即使在那样的爱情失去之后,遭受了万般不忍的责难,也是值得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至死不渝,死生相依。妻若归去,夫便不独活。夫若归去,妻便随君去。人与人之相思苦守,为的都是什么?还不过都是内心里的一厢情愿,或是心甘之下,苦亦生怡甜么?” 笑罢之后,是最真心,最真实,发自内心深处的感受。[ 如果有机会,安若语很想亲眼看过那位被文典里描述的如仙子一般俊美,如书生一般优雅的绝色将军,到底是何等尊贵如皇朝,美艳惊天人的举世不可多得之人,值得凰凤女国两朝君主轮番争抢,血漫皇宫。 “呵呵,若语,在我们家乡,常用苏河清澈洁净的河水来形容一个人心灵上的纯洁。染夕不才,现学现用,临时借来,但却是此刻最想说给你听的,那便是,相处了几日,染夕发现,若语你有一颗比苏河还要纯净的心灵。在你的那颗心灵里,似乎天生装满了世界里最干净美好的一切事物,努力吧。把这种美好一直延续下去吧,那样,就不会看到人世间的残忍与不公,不会感受到伤感与背叛,最重要的,是会只看着自己爱着,念着的那个人,不论男子或是女子,一如既往的坚持。染夕,真的自愧不如!” 许是在山野之间远离尘世里的嚣烦杂乱,独留自处的那一份安宁,让深谨防戒的心绪毫无顾忌的打开。 南染夕听完安若语的话,只觉胸口里一直沉闷压住的那股坚韧的劲儿道忽然被冲开,心情愉悦很多,想要对安若语说出的话,也增多了许多。 彼此之间的关系,似乎就在温软的夏季的风里,变得越发的亲近了。 “是吗?哪有啊!染夕你只是还没有遇到那个可以让你不顾一切望着的女孩子罢了。不过呢,我还是比较相信那条真理啦,只要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可以相爱一生,然后没有任何遗憾的相伴老去。那即使是嫁给女人过活一生,也没什么大不小的啊!唯一比较不好的地方就在于,得和其它的男人来共同分享自己的妻子,这点,着实很不划算呐!亏!吃亏!忒亏了!” 手里的干枝,在河滩的沙地上慢慢胡乱画出来的,居然是一张看起来有些青稚,但是五官却极其美艳非常的精致面孔。 安若语蹙着额眉想起在嫁给女人之后所要面对的一系列诸如男人之间争宠的可恶战争,没来由的站起身,气得跺着鞋子在河滩上,昂首望着头攀上几颗星辰的深沉夜空,肆无忌惮的大喊起来。 1568.什么叫做看情况? “嗯?哈哈哈!” 先是没有反应过来安若语口中指的吃亏所言何意,等到反应过来时,南染夕才忽而体会到安若语的话里带了多么大无处可说的愤慨和委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颤出被雨打散的花枝,想要停,都停不下来。 “呃> 瞅着河滩上的美丽面孔黯然发呆,安若语转首凝望着笑声渐长的南染夕,抖着不太能理解的眸光,烁闪着不解,嘟起红红的唇瓣,反问道。 “嗯,一点点好笑,染夕没有想到嘛。若语,你真幽默,染夕是彻底的服了!”[ 笑过之余,在可以停下来的缓神功夫,南染夕还不忘朝安若语竖起称赞的手指,送上一句由衷的钦佩,和包含深意的赞叹。 “服什么?难道你不觉得嫁给女人其实是件很亏的事情么?女国里的女人,和男人国家里的男人,在心性上其实都一样的,能多拥有几个,就多拥有几个喽?在占有欲与贪婪的欲望面前,女人的私心,并不比男人差的。所以说啊,在凰凤女国里选女人,一定要慎重,就像在其它三国里女子选男子一样,在有机会的情况下,一定要仔细的挑,认真的挑,决对不能只凭着一腔喜爱就冲上去,得做好万全之策!不然,伤心的就只有自己。我这样的说法,哪里不对了嘛!” 劝戒别人的话语,不想在几年之后变成了对自己人生的提前刻画,转成一段转扭不回的残忍事实。 安若语绞断青丝都想不到,被他一语言中的事实,竟在之后漫长的等待岁月里,只有孤独和寂寞陪伴着他,一直走过了人生里,那最布满黑暗的六年。 “会吗?若语,如果你爱的女人,心里还藏着别的男人,你会怎么办?接受吗?还是忍受不了共侍一妻,决然离开?” 小小年岁,南染夕竟不曾想过,在安若语的脑袋里,藏着的竟全是这种,喜欢谁,喜欢女人是嫁还是娶的问题。 “离开?暂时还没有想到啊。如果那位姑娘真的有了中意的男孩子,先看看情况再说呗?弃器投降,不是本少主的一惯做风喔。听说,女国里的姑娘,都是在十三岁时,就会娶了破`身的小夫来暖榻,等过了十三岁,再娶入正室夫君入门。也不道是真是假!唉> 脑海里装了不少并不在这个年岁应该去想的困扰问题,安若语从柴堆上站起身,手中的一根柴枝轻悄的抛入烤架下方,抬眸望着远山山头隐没的最后一缕光线,低身搬起一大抱干柴对折之后抛进烤架下石头搭起的烤台,挑着干柴之间可以通风引烧的空隙。 “嗯,好啊。可是,我还是很想知道,什么叫做看情况啊?若语你对女国里的事情如此关注,莫非住在你心里的那位姑娘,是女国里的姑娘吗?” 抱起一堆干柴走到安若语的身边蹲下,南染夕往安若语挑好的干柴火垛上一根根的添着柴枝,大约猜测到了一个能够引起安若语心神不安的理由。 1569.似友非友,是仆非仆 “呃> 迟疑了一番,最终还是点点头,向南染夕承认了内心里装着的那个小人儿正是凰凤国人氏。 安若语瞧着天色估计着三月再晚也不会超过一刻钟就提着东西回来了,在差不多时辰的话下,把话题截住。 以防着被三月听到了,少不得又要埋怨他一番,又得时时刻刻警告他说,身为鸿门的少门主,哪里应该下嫁个女子,当然应该去娶个女人回家才行。 “嗯,也好。女孩子都比较体弱。不过若语,我有一事不解,为什么感觉你与三月之间的关系,有些似友非友,是仆非仆,更甚者,有的时候,你会在大多数情况下肯倾听他的意见?两位之间,有什么过人的秘密吗?不好意思,染夕总是把好奇的事情藏在心里太过闷躁,总感觉不向若语你不问不快,不言不舒服。”[ 听着安若语的话里,好像总是对三月有所忌惮。 南染夕负责来回搬运柴枝,在搬运柴枝停下的空隙,问起另外一件惹到他关注的事情,是从南染夕初次和安若语见面时,就感到深层疑惑的问题。 “喔。三月?呵呵,是因为三月曾经救过我两`三次的命啊。 凡是从水陆进入过鸿门的人都知道,旱季与雨季两个季节之间的交替时间,是鸿门水陆水源最为丰沛的时间。 每当在这种水源由少变多向鸿门水陆大门涌进的时候,那段养着血蝙蝠的浅岩石道内,都会积蓄着一定的水源。 我初来鸿门时,非常讨厌师傅把我困在鸿门里不许我出门,所以就总是偷偷想要逃出去。但是,对于陆路不通的我,只能想着借水路离去。 可那时正值涨水之际,我刚一进去,就被水浪卷到涌流里,拼命挣扎着往回逃,要不是三月跑过来把我救出来,我就只能葬身鱼腹没命了。 就是那样,三月救过我两三次,所以我在心里也没有把他当成仆人对待着啊,是比亲人还要更深一点关系的最亲的亲人。” 想起当年那段千辛万苦,惨不忍睹的逃跑历程,安若语至今还默默感叹当初多亏了三月傻乎乎的,即使不要了性命也要把他救回来的勇敢劲儿。 要不然,他哪里还有命活到今日,和他的师傅谈判成功,跑去凰凤国见他思慕已久的小姑娘? --ps:今天码得有点晚了,后面还会有三章,如果码的速度没有太快,希望亲们可以体谅。 1570.我,非常深刻的检讨 “哈哈,原来若语在小时候淘气的程度和染夕不相上下啊。” 抱着最后一抱干柴摆放到烤架下石头灶里,南染夕看着安若语走进马车取来两个仅能烧够三个暖袋的小铁盆,伸手接过一个铁盆,随着安若语一同去河溪边打水。 “嗯,不仅逃了一次,我是属于脑袋里不长教训的人。逃了四、五次,其中一大半都是被三月把呛水已经昏厥过去的我给救回来的。剩下的,就是我在清醒之后,和老头子做斗`争的时间了。五年呐,就是那样一天天不停和老头子打架熬过来了。这次,有幸能得到老头子的允许外出游历,多少也是染夕公子带来的福气?呵呵。” 舀着河溪里的清水盛了满满的一小铁盆,安若语笑着低头一看,不禁惊呼一声:“染夕,有小鱼嗳!” “是么?小鱼?多大?这种程度上的小铁盆,能装到多大的鱼?够吃不?”[ 扬着一双美玉般的眸子,南染夕听到安若语喊到到小鱼,迅速的跑到安若语的身边,眸眸紧固的锁在安若语的小铁盆里仔细看着,尤其是在晚膳快要开始,三月仍然迟迟不见归来的时候,思绪里能够想到了,只剩下吃这个非常让人期待的事情了。 “呃> 额角滑下几道黑线。 安若语捧着小铁盆嘴唇朝着铁盆里一处黑乎乎的小山一般游动着的水面地方,指给南染看,告诉南染夕想要寻找的那条小鱼儿,到底有多大。 “> 沿着安若语指的铁盆里的水面望去,南染夕无力的垂下了兴高彩烈的跑来的情绪。 看着那短短胖胖,只有巴掌大小,光脑袋就占了一整半的小鱼儿,更别说,还有占了另外一半的尾巴咧? 至于鱼身子? 南染夕找了一大半,愣是没有找到鱼身子在哪里! 也不晓得安若语是从哪里来的火眼金睛,一铁盆居然捞种个这么奇怪的物种? “哈哈!检讨?染夕,你是不是饿了?要不要本少主用鸿门传音密法呼唤三月快点回来?等到了晚上,月光朦胧不清,山路难辨,若是遇上危险的骨兽就不好了。” 安若语思量着还要再等半个小时三月方能回来,到那时,天就已经大黑,山林里时常有吃人的狼虎出没,万一真给碰上了,那可就都是成群的出现,三月一个小孩子定然应对不了,不觉担心的皱起了眉头,没有发现在两个人的身后,一缕淡紫色的眸光,已经随着月色的升起,逐渐向着烤架走近。 “少主,您这是瞧不起三月的本事呢?谁说三月会遇到危险而自救不得了?” 扛在剑柄上的野味咚咚的扔在烤架旁边,怀里的火折子拿在手中用力快速的一甩,甩出火星,点燃烤架下的柴枝,三月一张带着不满意的面孔,沾着些许尘土出现在安若语和南染夕的视野里。 1571.偷听别人说话,还兴师问罪 “咦?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偷听别人说话,还带兴师问罪的?不是担心你才会这样想的嘛,要是不担心你,谁会想起这个?坏小子,出了鸿门就不把我当主子了是不是?看我不教训你。” 放走了铁盆里的小鱼儿重新打了一盆清水,安若语抱着铁盆走回烤架旁边,和南染夕一起动手把铁丝串上铁盆吊挂在烤架上,作势真的要教训三月一般,伸着手臂打向三月的脑袋,被三月身体向边旁一侧,轻松躲过。 “嘿嘿,少主,我哪有说你不关心我了嘛!看在少主这么关心我的份上,等到将来有少主特别想要实现的愿望的时候,三月一定会替少主满足愿望,还一个少主您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人情。少主,九那丫头怎么样了?睡得还安稳吗?” 躲过安若语不客气抓来的小爪子,三月拍拍身上因为抓野物而沾上不少的尘土,在月色的照耀下,拍出一萝子灰尘,看得安若语马上拿着竹帘盖子把铁盆扣上。 “嗯,九那丫头应该还好,自从躺下了,还没有醒来过。可能是在马车上吐得实在太辛苦,体力透支了。你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做,就去帐篷里守着她吧。晚膳交给我和染夕就好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两只野鸡,三只野兔,还有一只小野猪,和一大堆补充体力的药用蔬菜,和树子上结出来的新鲜山果。 如果吃不了,都可以用盐巴烧烤至熟肉,做成可以挂在马车后车厢边柱上边走边晒的腊肉了。 安若语翻弄着三月狩猎回来的成果,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还有两三日的官道之行,不愁没有东□□伴饭了。 为了表示他对三月的嘉奖,安若语特地允许三月去陪着一直睡在帐篷里的小姑娘,不想那个小姑娘一觉醒来,身旁一个陪伴的人都没有,要是再吓个好歹的,安若语就难辞其疚了。 “真的?少主,你真给三月赏赐了个好活。那三月就去帐篷里守着九丫头休息喽。晚膳的事情,拜托两位公子大架,辛苦了。” 听闻安若语的大发善心,三月受宠若惊的摸摸后脑,向安若语老老实实的弯身鞠躬九十度,以示最大诚意上的致谢,转身用飞的速度一般跑向帐篷。 跑到一半,人又匆忙的撤退着跑回来,溜到安若语的耳旁,小声请求道:“九那个小丫头晕了一天,肯定口中已经淡了味觉,少主,您要是口重,在个别部位,少放点盐哈,要不然九那丫头吃了胃会受不住啊。” “知道啦!本少主是傻瓜吗?快过去吧,不要等着九醒来看不见人,帐篷里黑黑的,吓坏了九那颗小胆子,看你怎么哄!喏,把这个拿上,给九放到被子里温着,山野露重,我们又靠近水滩,潮湿的雾气一定比山路上还要浓重,没几个暖袋,明天早晨她那被子许都能拧出水,非得感染风寒不可。” 铁盆受热度快,在两个人说话之间,已经是热水鼎沸,冒着热腾腾的白雾。 安若语取来装暖袋的厚手套把暖袋装好擦干交给三月,认真的吩咐道。 --ps:第四章了,还有两章,努力码中> 1572.说实话,就您那个手艺 “是,少主,保证完成命令!三月一定会尽职尽责,照顾九小姐周全。三月,去也!少主,一定做的好吃点啊!说实话,就您那个手艺?” 无辜的瞥望了一眼被丢进热水盆里的野鸡野兔子们,三月表情深重的留恋了一眼,惋惜的摇摇头,在手袖里向着他猎来的一群小可爱们挥挥手指,可怜兮兮的一步,用轻功飞的,在漆黑夜空里的圆月当照下,飘起一道极为美致漂亮的身影,隐匿到帐篷里去了。 “呃> 哎呀呀,三月这个坏坏的属下,哪里都好,就是在他的厨膳手艺上,一直不肯虚假的恭维他,气得安若语手里抓着野鸡的小翅膀,在三月的身后,态度相当不友好的大吼喊着。 “少主,那是因为有的吃总比没的吃强嘛。”[ 三月讨人生气的话,在飘进帐篷后的最后一刻带着荡音传来。 “呀!三月!你这个混小子,给本少主我出来!不许进去!听到命令没!” 安若语气愤的撕扯着小翅膀上被热水烫软的鸡毛毛,把被三月伤到谷底的自尊心,全都一丝不落的发泄到小鸡的翅膀上,狠狠的撕扯着。 “君子一言,四马难追,少主你不可以说话不算话啦!” 人都溜进帐篷里去了,哪还有可能再听着命令出来? 自是躲在帐篷里,怕被安若语的怒火波及,消停照顾着在睡眠里昏睡不醒的人儿了。 “哼!坏家伙三月,现在越来越气人,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有才华!说一句,顶一句,本少主有十句话,他能一句不落的全顶回来。什么时候学的胆子这么大了?都开始欺负本少主了?哼,看本少主怎么惩罚你,本少主就要多放盐,多放盐,咸得你一口都吃不下去!” 愤愤不增的拨着鸡毛儿,安若语目光里带着一股杀气,直直朝着帐篷一阵紧盯。 而手里拿着盐巴,也真的说到做到,厚厚的抹了一层晶莹玉透的盐粒在小鸡身上。 在月光雾蒙蒙的闪射下,泛着亮洁的光茫,仿佛披了一件玉石做成的衣裳。 虽在外形上美观亮丽,款式新颖大方,颇为养眼,但却看得站在旁边本来唇角染了淡淡笑意的南染夕,马上抿紧唇角,把笑意裹进牙齿了,当真是看到安若语被气得不得了的时候了,心里怕怕的。 “若语啊,你那盐巴,是不是放得太多了?你> 厚到快有半根手指长的盐巴粒,抹上去,就会混着小鸡肉身上被浸出的水丝沙沙的掉下来。 南染夕困扰的放下手中正在清洗的小兔子走到安若语的身边,取过安若语手中的可怜食物,伸出五指在安若语的面前缓的晃了晃,晃了又晃,一直晃到安若语发觉手上的野物重量减了不少,似是不存在般惊讶的睁着眼睛望向他,才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 1573.本少主为人比较低调 “你、你刚刚问我什么?那个东西> 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手里抹着盐粒的晚膳肉食没有原由的跑到了南染夕的手里。 安若语指着南染夕手上那只被抹的跟埃及贵妇似的,全身晶莹灿灿,在各个方向都散发着耀眼光茫的小动物,尴尬的扯了扯唇,指着南染夕拽着脖子正在抖盐粒的埃及贵妇问道。 “呵呵,看你做的太辛苦,想帮帮你嘛。被三月给真气到了?他现在处于有美女作陪的兴`奋劲儿上,你何必跟他计较?再说了,意见如果属实,可以适当考虑改善嘛!不需要发这么大的火嘛。我在家里啊,只知道猪肉是可以做成腊肉的,没想到鸡肉也可以?” 摸摸厚厚盐巴下的小鸡,肉肉都快抽巴巴了。[ 南染夕叹着气把手中的埃及贵妇放到水盆里浸泡着补补水,是真心不想毁了熬了一天没有正经入胃的好食材。 “呃> 肉食,都被南染夕一盆盆的抱到自己面前清洗,收拾腹脏。 安若语蹲在南染夕的身边没有事情做,只好帮忙倒倒水,洗洗野菜,野果,拿出正好够吃的份量放到盘子里,把其它多余出来的收到马车上备用的小木桶里,留待明日白天在路上解渴吃食。 一边做着事情,一边不时回头张望,安若语望着那顶燃起暗暗烛火光茫的小帐篷,一股洋溢着温馨的感觉在心底油然而升,不觉靠的南染夕近了些,撞了一下南染夕的肩膀,眸子里,扑扇扑扇的,充满好奇。 “当然高兴了。若是让你去陪住在你心里的那位姑娘,你高不高兴?这都是人之常情嘛!像我,见到我家的布谷布谷,我就很高兴。” 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南染夕对少年时期的青春萌动,似乎很了解,俨然一副前辈的模样,替安若语解除疑惑。 “那个> 一瞬间寻出自己与三月的不同之处,安若语擦干一颗洗好的山树野果子送到南染夕的唇边,大小只有山楂那般,刚好够南染夕一口咬下,多汁甘甜的很。 “就是一种鸟儿啊,会学着人说话,虽然不是正常的姑娘家,但的确是我非常喜欢的鸟儿,只可惜,后来它一头自己撞墙壁上死掉了,我把它埋在我家后园的桃子树下,有时间了就会去看看它。也不知道这几年我在外边四处游荡,它还有没有住在那颗桃子树下等着我。” 洗完最后一只野味,南染夕把野鸡和野兔子串上烤架,抹上肉油架下,慢慢的往烤架下填着柴火,耳边听着野味被火蕊烤出滋滋的响声,淡然说道。 1574.那你先尝一块熟了没? “撞墙壁死掉了?为什么?懂得学人说话的鸟儿,照实说脑袋都很聪明的嘛!为什么会不开心的死掉哩?” 山里的野果子,少了农园子里精心照料的那么精致,总是会遇到小虫子参观霸足寄心而居,似有些美中不足。 唯一可比农园子里的好处,就是在味道上多了山野里那份润于心口上的甘甜。 安若语仔细的从长了虫子的野果子里挑出外皮光泽,没有被打出虫洞的小果子一颗颗放到南染夕摊开的掌心里,把剩余下长出虫子的都抛扔进烤架下的炉火里,望着燃烧起来旺盛跳动的火光,含了一颗擦干净的野果子纳闷的问。 “呵呵,你个笨小脑袋瓜儿。就是因为会说话的鸟儿很聪明,在慢慢的相处中得了人的性情,忠心不二,所以才会寻了那条不归的死路。”[ 拿着野果子一下敲在安若语的手心里,闷闷的无声。 “那到底> 咬着野果,吧得吐出一颗果壳子,安若语很是疑惑,聪明的鸟儿,都是很守主仆情谊的吗? 那为什么他在三月的身上没有看到咧? 他只看到三月为了九那个丫头,不停的在欺负他,欺负得他好可怜! “那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道中落,无钱抵债。前来要债的人相中了那只会说话的鸟儿,说是只要把鸟儿给了他,便可比上千金,与家中债务一笔勾销,算是两清。外公想着一只不识日月星辰为何物的鸟儿,即使留在家中,也需费心费力来养着,便同意了要债人的话,把鸟儿抵以钱债,交给了那个要债的人。鸟儿不愿着要债的人离开,就伺机把鸟笼子撬开,一头扑到墙上撞死了,算是以死殉忠吧!那阵子,伤心了许久。” 说着记忆里唯一一段值得留恋和珍惜的往事,南染夕填了几枝干柴,把烤架上的食物摇换到另外一面,取出匕首在食物上切划两刀,洒上盐面粉和三月从山上采回来的香花料。 顿时,一阵阵野味食肉的香`色味觉满空飘香,引人垂涎。 “哇,真的很香啊!可以想象得到,有染夕你作陪,这一路不差口福了。等着本少主回到鸿门了,本少主就请鸿门里最有名的师傅来传授本少主备膳食的手艺,也许以后能给心爱的人儿做顿饭吃咯。” 肉味凝漫着香花料的清新,甘怡,迂回散泛的萦绕在安若语的气息之间,安若语瞅着吊在烤架上的肉,吞了吞口水,完全把他刚刚使劲儿往肉上抹盐那股子坏心劲儿给忘得一干二净。 “呵呵,那你先尝一块熟了没?记得备杯烧开的清水放在旁边,千万,千万,要小心。” 取出匕首从鸡腿上割下一块流出烤油来,带了点点火星的肉块,南染夕好心的放在唇边吹了吹,等待温度差不多有些凉了,才放到事先备好的盘子里,递到安若语的面前,邀请快要把口水流出来的安若语尝尝烤肉的味道。 1575.陷害本少主,不可原谅 “闻着就好香,看着成色就熟啦。还用尝吗?当然是先吃了。” 拿起筷子夹着肉块毫不犹豫的美美的放进嘴里,安若语只含在口中嚼了一下,舌尖刚接触到肉块尝到肉的滋味,马上就苦着一张美丽的容颜,朝着南染夕皱着眉头,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好咸,好咸!染夕,好咸!你是故意的,故意的,故意耍坏来赖我!水,水,哇,水啊~” 自己搬起的石头,不小心砸到了自己的脚。 自己抹上的盐巴,一千个,一万个,被人故意坏他,被他尝到了。[ 安若语此时心里,那个后悔呐! 急急的拿起备在旁边的清水饮入口中,漱口,漱口,再漱口,一直漱到整杯水都被吐到地上了,安若语口里的咸盐味道好像还没有洗清。 可怜兮兮的围着暖烘烘的烤架,在肉香弥漫的火堆旁边,仰首伸眉,抬眸启唇,手腕掐着腰际上,边跑边吐口水,迷糊慌乱的模样,着实把南染夕看得有些惊诧了。 “那、那个,真的很咸吗?我已经用水泡了很久了呀!难道不能吃了?那就真的只能做成腊肉放在车柱上等着风干以后,当咸菜吃好了。就是不知道硬不硬啊。喂,若语,不要跑了。口中吃咸了,含颗有甜味的野果子就行了,等咸味减少了,再连着野果子一起吐出来,然后再漱口就可以了。给你,野果子!” 随意开的玩笑,无心闯下了让人担忧的祸事。 南染夕当真只是想让安若语尝尝鸡肉的味道是否熟了,决对没有半点想要戏弄安若语的意思。 苍天见怜,他是真的没有那种坏害安若语的想法啊! 赶紧如同救火一般,南染夕着急的双手奉上三月摘下来的野果子一手心,毕恭毕敬的交托在安若语猛然伸出的手掌上,顺手在安若语接过野果子之后,非常友好的扶住了安若语围着烤架打圈圈一时停往不住的身子,备好一会需要漱口的水源。 “陷害本少主,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抓着南染夕送递来的野果子,安若语一手心全都拍到了嘴里,下了狠力气的猛嚼着,边嚼还边数落着南染夕的不是,替自己可怜的味觉抱怨着。 “呵呵,好,好,不可原谅!一会儿罚我,行了吧?嗯,允许若语你提一个条件,随便开,只要我能做得到的。可是,若语啊,野果子呢?你不会边嚼边咽下去了吧?那是得含在口里才能解咸的嘛!” 愁人! 有的时候,即使是相同的年龄,也不一定会有同等程度上的头脑,和智慧! 说明了什么?说明人,是不同的! 这是南染夕在看到安若语被咸到后到处乱跑的经典场面时,在内心里总结出来的一个非常经典的道理。 看到安若语嚼在口里的野果子越嚼越少,南染夕追上安若语继续围着烤架来回绕圈圈跑步的身影,不太明白,舌头吃咸了,和绕圈圈有关系吗? 而且,他不是说过要含在口里的?为何都给吞下去了? 安若语比他还要饿吗? 1576.谁要是敢放,本少主跟他急 “若语,别转了,再转会更咸!快停下,喝点水,那个果子,真的要用含才能解咸味的。” 接连在内心里发起的疑问,在追赶上安若语影子的时候,手里水杯里的水都快被洒光,只剩下浅显的几滴留在杯子底部送到了安若语的面前,南染夕无力的撑着膝盖大口的喘着气,真想感叹一句,安若语这小子,体力不错,真能跑啊! “嗯?需要含在口里吗?因为太咸了,所以太着急,没有听到。不过还好,现在已经没有那种受罪感了。这种程度上的肉肉,就算烤熟了也吃不下,只能挂在柱子上,等什么时候买了锅,煮上一锅豆腐,蘑菇,还有香菜吃。都不用再往里放盐了,谁要是敢放,本少主跟他急。再不,把这腊鸡肉送给老头子当外出游玩的礼物?哈哈,保证老头子吃的爽呆呆,以后定发誓一辈子都不再吃鸡了。哈哈哈!” 喝下水杯里残余的一点水,安若语复又倒了杯新的温开口饮下,总算去除了口中的咸味,可以消停坐在干柴枝上歇一会儿。 一边歇着,一边还不忘给咸到自己的罪魁祸首安排个好的去处,独自一个人在南染夕的面前拿着杯子哈哈笑得,可起劲儿了。[ “呃> 听到安若语一个人笑言笑语的话,南染夕彻底被安若语小脑袋里的奇异想法给雷到没有语言了。 安若语口中那个老头子,南染夕也自是晓得就是把他从文典库里救回一条命的鸿门门主。 他当时在和鸿门门主谈话时,谈到有关于安若语的时候,南染夕不觉得鸿门门主和安若语的师傅关系这么紧张呐。 看这好好一个徒弟,在鸿门门主的教导下,咋变成了这个样子? “喂,你是不是刚才说允许我提一个条件的?” 想完了可以耍人玩的花招,安若语倒在干柴枝堆上笑了好一会,笑得胸口有点疼痛了,方重新坐起身子,朝南染夕摆了摆手袖,招呼南染夕走上前来。 “嗯喔,算是把你咸到了的赔罪好了。什么条件?这么快有想到了?那个> 南染夕给烤架上的肉翻完烤火的肉面,在烤架的最前方,串上一颗清洗干净的野猪心脏,一切打理妥当后走到安若语的面前,看着安若语笑眯眯的抿着唇角,怎么看都觉得安若语那笑容里好像藏着一些要坏他的不怀好意。 “那怎么可以?既然说了,就得做到才行啊。又不是什么大事情。只不过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啦,帮帮忙吗?” 伸出小拇手指在南染夕的面前晃来晃去,安若语煞是认真的抓住南染夕的手袖,态度非常诚恳的请求道。 “什、什么忙?” 不知不觉,被眼前的虚假幻景给迷惑。 南染夕本意不想顺着安若语的话去做,可是一看到安若语被咸巴沙得红肿泛起一点小水泡的美丽唇瓣,就在无形之中被内心里的一丝微浅的自责给俘虏了,成了安若语眼前的乖乖朋友,顿着话语问道。 1577.你和门主的关系不好么? “能是什么忙?反正不会让你去飞上天空摘月亮,也不会让你跳进湖水去摸鱼。是晚上替我值玉嘛,我白天在马车里被那小丫头的呕吐声音给震得耳鼓发胀,身体都虚弱了不少。要是晚上再不好好休息的话,那明天晕车的就不会是那丫头,就会是本少主了。你答应我的喔,力所能及,你忍一忍,大不了白天我一天不和你说话,让你有流足的睡眠不就好了?” 唇瓣,疼疼的。 不知是因为什么。 咬一咬,软软的,更加的疼了。 荒山野外,没有照镜之物,安若语也不记得马车上有备了镜子过来,看不到嘴唇变成了什么模样,只能隐约感觉到嘴唇在变化,变得胀长鼓鼓的,好难受,伸手一摸,轻轻的触碰一下都会痛。[ “咳咳!那个> 点头应允了安若语半是认真半是可怜的请求,南染夕望了望安若语看起来真的被伤到的唇瓣,走回马车里在包袱里翻出一盒消肿的红花药膏扔到安若语的手上。 “喔?车上还有这种东西?我怎么不知道?是谁准备的?你准备的吗?” 打开药膏的盒盖子,一股清凉的药香味扑鼻而入。 指腹抹了一点放在唇瓣上生出疼痛的地方,有一股被凉风吹拂过后的冰冰的感觉。 涂好药油,安若语合上药盖子把药盒递给南染夕,没想到南染夕还是个心思细腻,随身出门都会带这种消肿药膏的男孩子? “怎么可能?九小姐随车同行,身娇肉贵,三月必然会买些为了防止意外擦伤的药品嘛。只不过是从三月那里先拿来借用,等你好了再放回去不就行了?” 拿着药盒放回车内的包袱里,南染夕走回来在不停跳跃的火光里隔着一小段距离认真的查看着安若语抹了一层药油光泽的唇瓣,担心的问道:“没有那么疼了吧?看来,三月买得药都是上乘之品,很有疗效。不过,那只烤熟的食膳,或许真的要如你所言,挂成腊肉,去送给你师傅做礼物了。若语,你和门主的关系不好么?很少见你用正式的称呼来唤他啊!” “嗯?师傅?不是关系不好啦,而是关系非常的不好啦。 那个老头子为了拽我进鸿门,没少给我下套!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有意思的,金银珠宝啦,总之,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好像就差没捧个女孩子摆我面前了。 想想当年,本少主才五岁,刚初家门,初入世事,然后?就碰上他这么一骗子,连拐带骗的把我拐带进了鸿门。 一进鸿门可好嘛,二话不说,让我有个思想准备的机会都没有,他老人家大手一挥,门令一下,就把我丢到鸿门武宁堂里整整闷了三年。 愣是把一点武功不会的我,给闷出一个打遍鸿门无敌手的年轻武侠的名声来,你说,我们两个的关系,好得了么?是天底下最大的对头咧!呵呵!” 话语轻俏,藏着几丝俏言里的可爱。 安若语回想起自己离开安府这五年里遇到的生命里那位大贵人,言有七分赞,三分损,明着暗着的夸着他和鸿门门主之间难得的师徒情。 1578.什么样的命,什么样的人生 “呃> 出门遇贵人,何等幸运? 南染夕听完安若语似损实褒的描述,不禁清淡的勾着唇畔上一抹冷色,难掩内心里盈盈泛来涟漪的水波。 想起幼年种种,不由的面色一沉,举头望向深暗的夜空,在心中直叹‘心酸世间事,半点不由人’! “啊,不说了,没什么好羡慕的,都是命。什么样的命,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境遇,既然遇上了,就得看开。这是我被关在武宁堂里三年,守着那面发白的墙壁日夜反思领悟出来的。多想无用!染夕,肉都烤好了吗?若是烤好了,我便去帐篷里看看九那小丫头怎么样,是不是得熬些野菜肉粥给她喝来养养胃啊。吐了一整天,就吃烤肉,恐是不消化吧。”[ 不想再提及过往,安若语站起身,掸下衣衫上沾着的干柴枝,站到烤架前,闻着烤肉香味四下里大肆蔓延开来,拿起南染夕放在边上的匕首,一刃把吊在烤架上的野味顺着骨架向下迅速剖滑,割成两半端给南染夕,两个人一同观察着肉色是否已经熟透。 “嗯,熟透了,咸淡得宜。你去问问九小姐吧,若是她食不得烤食,就拿这只鸡腿剁成肉沫放在白米里,再加些三月采回来方便肠胃疏理的野菜叶子,应该可以让九浼小姐舒服的过完这个晚上的。” 南染夕撕了一条肉丝放在口里尝着,能够尝到从肉丝里渗透出来的点点油味,不腥不腻,油度适中,不管是熬粥,还是直接食用,味道都刚刚好,内质也鲜滑可口,刚刚好。 “嗯,明白。” 几天之前,还是形同陌路之人。 几天之后的夜里,居然会变成在一起讨论烤架上的野味肉食熟了没有的亲近之人。 人与人之间的亲近关系,就是这般由来的? 诧异的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存在了不可言表的变化,安若语眼眸一扫,扫过还在依次品尝烤架上的肉食是否全都熟透,根本就没发觉两个人少了很多初次见面时尴尬的南染夕,踮着脚本尖儿悄悄的向帐篷退去。 “若语,你走路没声音的?用轻功在提气?不是说坐车累了?干吗还运功走路?不会累上加累么?” 视线里的余光在迷晃的火影中似乎看到一个格外小心离开的身影,南染夕看也不看安若语,就在安若语的身后补了一句听起来很有道理,实际上完全预料错的话语,语气还相当威仪严肃说着的话。 直把安若语轻飘的脚尖一下子说的实呈了。 “呃> 站在原地,安若语回眸一望,发丝随着夜风轻盈荡起,化起缕缕薄如雾纱般的发帘,闪散在南染夕的眸里。 一刹那,如美人入凡,仙人之姿,繁乱,拨着美丽,不可松开的眼。 1579.莫伤了她的女儿薄面 “呵呵,当是我多言了么。快去,快去吧。” 收回落在安若语身上的目光,南染夕哑然望着烤架上的小鸡,小兔子,愣愣的问:“为什么> 南染夕在烤架旁边等了一会儿,安若语从帐篷里面色不佳的走出来,站在烤架边上,盯着烤架上的食物发呆,默默不语。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九小姐,要喝粥吗?” 南染夕陪在一言不发的安若语身边,想不到有什么原因是可以导致安若语在短短时间内心情不好的,只好打扰到安若语的安宁,出声询问。[ “九浼那个丫头> 烤得再美味的食物,此时,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显得犹为枯涩,没有想象中让人贪起进食的欲望。 安若语咬着唇瓣望着烤出油汁的食物,拧起困烦的额,愁眉不展。 “你是指> 听出安若语话里的为难,南染夕略微思考了下前因后果,马上就想到了让安若语如此为难的地方。 “嗯,要不然,让我去吗?我不行的。如果不是心里想要的那个人,我碰不了的,太过于亲密的接触,都会抵触,更不要说,搂在怀里暖身子了。嗳,这等羞人的便宜,还是让三月去占吧,许还能捞个美人儿在日后陪伴着!三月,应该会对九好的,不是那种懂得朝三暮四的男孩子。若是将来他对九不好,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点头,问语之中,似是难上加难。 选了三月做那个会让九伤心难过的人,替别人选择的姻缘,安若语不知是对是错。 “呵呵,既然做下决定选择了,就去大方的告诉三月。或许这些都是命里注定的也说不定。 如果九小姐没有在屋外的廊道里遇到三月,那她也不会有缘跟到这里来,染了风寒谁人担忧。 一切乱事,始为自知。既然命运安排她们在一起,那你,何妨去担心做那个中间人? 如果实在担心九小姐的性子,大可只言昨夜是在被子里放了暖袋,未曾有人陪伴,莫伤了她的女儿薄面便好。 等待日后她不再介怀,再慢慢道来实情也未尝不可!” 不忍见到安若语自行烦扰,南染夕自行替安若语出谋划策,以解内心之忧,眼前燃眉之急。 1580.史上最繁忙的远来之客 “嗯,事已至此,料想其它方法也是徒劳,只好做出这样不得已的想法。染夕,看来晚上我的好眠要没得享受了。得把九浼移睡到马车里才行啊。咱后你我轮流倒换,睡在帐篷里守着。以防夜里会受到兽群的袭击。咱们这烤的轰轰烈烈的晚膳,好像也没有多少心思食了。染夕,我去把马车牵过来,拴在帐篷的边上,你先准备好一份食物,留着送到马车里给三月单独食用吧。” 月色如纱,朦胧的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忧郁之色。 安若语在忧郁的月色里,犹豫不决的轻叹口气,蹙起英俊的眉梢,眉宇之间,卷裹着一丝染了忧郁月色的迫于无奈。 “嗯,放心吧,交给我就好了。你去三月那里支会一声吧,或许三月,现在比我们都还紧张吧。” 点头,应声,替安若语分担下眉眸里难以解开的愁。[ 南染夕陪着安若语一同走向马车停靠的地方,引着马儿的缰绳走近帐篷附近拴好,暗示着安若语,此时,在那样一个决定做出之前,还有一个人儿的心里,和他们一样,都不好过。 “啊?对啊,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三月他现在,应该也是心情紧张的很。在他的心里,一定会认为我打算陪着九一起度过整夜吧?染夕,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去去就回来。一会儿再说。那边的车轮有些偏,一定要拿石头给垫上啊!” 突然发醒似的拍了一下皱紧的额头,发出一声啪的脆响。 安若语睁着一双美月般泫然艳冶的眸子怔怔的望向南染夕,经一提醒,方发觉,在那顶小帐篷里,还有个愁人的小属下等在那里。 现在,或许已经在心底慌成一团了。 匆匆系好马缰,安若语不放心的眼神瞥到马车左边没有轧到硬石上的车轮,不放心的指了指,然后迅速向着帐篷的方向跑过去。 “呵呵,真是个心细的孩子。你们主仆情深,不忍为了一个女孩子争来抢去,打破主仆情谊。但是就麻烦我了啊,既要动脑袋帮你们想办法追女孩,还要替你们备晚膳,多辛苦呐!哪还有一点客人的模样?是史上最繁忙的远来之客么?” 望着安若语急不可待的跑进帐篷里那个歪歪晃晃的小身影,南染夕蹲在安若语所指的那个车轮前面,仔细的看着车轮需要垫石的地方,指尖儿摸划在儒雅的下巴上,一个人对着马车自言自语。 “嗳,这么大的车,得用多大的石头才能垫得住,垫得稳,垫得固咧?话说,对于动手的事情,本公子还没有一件事情,能做得好一些?除非,用来做膳食的食材?” 脑海里精确的目测好需要的石头大小,南染夕费力的走到远处河滩前的石堆里,四下认真的挑选了一块儿能抱在怀里的大石,满意的点点头,笨重的捧着怀中的大石头脚步沉沉的走回马车前,使劲儿朝着车轮后方需要垫石的地方,载满疑问的扔过去。 1581.女娃娃是红颜祸水 安若语在帐篷里和三月聊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方揭开帐篷布帘子,给里面抱着九出来的三月拿着烛火照路。 南染夕奔走在马车与烤架之间,一会儿挪膳桌备置晚膳,一会儿给拉车的马儿喂着青草,忙得不亦乐乎,并没有闲暇去听帐篷里的一对主仆到底说了些什么,达成了什么共识。 只是看到安若语和三月一同走出来的时候,两人的眉宇之间,似乎都隐藏了丝丝不太自如的感觉,各自的目光分别瞅向不同的地方,有些别扭的把九送进马车里安置。 “嗳呦,要不怎么都说女娃娃是红颜祸水,看把人家这好好一对主仆情深的可怜娃娃可折磨滴,见面的时候,都觉得尴尬了?真是的,莫不如娘亲说的,招惹什么,都不要去招惹女人的感情,会受伤滴咯。就是苦了我涅,还要陪着你们一起缓解尴尬,好愁人。” 过了小会儿,安若语和三月主仆两人前后脚走出马车,南染夕望了一眼相随无语的两个人,把晚膳桌子固定住,朝着安若语和三月挥挥手,喊道:“都准备好了,快来吃饭,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啊!”[ “嗯,知道了,就来了!” 听到南染夕的呼喊,安若语如同被束缚住绳索的鸭`子突然挣开了身上的绑绳一般,丢下跟在身后的三月,直奔着南染夕就跑过来,一起帮南染夕洗碗唰筷子,把烤好切成了小块的肉端上膳桌,三人围坐在桌前,静声而食。 “那、那个> 清凉的白开水,碰着安若语的杯沿轻轻撞出一道碧脆的声响。 三月揽着衣襟起座走向安若语,在安若语的面前双膝跪地,举杯而誓廖表心意,不顾有南染夕在旁,独自饮尽杯中清水,以示年少之言,有如天命,既许之,则不可再更改。 “呵呵,嗯,起来吧。你把本少主对你说的话听入了心里便好。九身位娇贵,她的父亲又是一族之长,你虽然做陪侍于本少主的身边,但本少主早已不把你当作旁外之人,等他日接手鸿门,你贵为鸿门之主,身份地位上的尊贵,自然可与九相平相衡,也算没有亏了九那个丫头。能否得到她的心,那要看你对她好不好。如果你辜负了她,第一个饶不了你的就是本少主,你可晓得?而且,本少主还要提醒你一句,就算本少主看在与你多年的情谊上饶了你,可师傅也不会饶了你。九是师傅此生最爱的女弟子,能不能要得到九,还得过得师傅那一关方可,你可明白?” 放下手中筷碗,安若语姿仪端正,面容严整的肃然而坐,单手拂袖把跪在眼前的三月扶了起来,凛然启唇轻道,话言之中,语重心长。 1582.咱们不醉不算 “多谢少主教诲,三月定不负少主期许,不会让师傅,和九失望的。” 手中的杯子放在桌面上,三月复跪地伏身,在安若语的面前重新扣拜一次,得到安若语的允许之后,才起身坐回原位,拿起水袋,替安若语和自己的杯子里倒满清水,留作饮食解渴之用。 “呵呵,若语,鸿门里的规矩这么多?成个亲,娶位姑娘,也要如此繁冗吗?” 手里拿着一个鸡腿,南染夕吃得津津有味。 听到安若语和三月之间你来我往的对话,不禁觉得好笑,忍不住放下手里的美味,笑着发问,问得安若语和三月同时一愣,随即明白了南染夕话里的意思。[ “非也,非也。若是鸿门里地位低浅的门众,若然成亲了,只需要鸿门部簿堂里做好登记,把迎娶,或是入嫁的那一位身家名份,居户住院地系都上报完整,由鸿门的羽查使暗中走访查实,再上禀鸿门部簿堂,商讨是否审批。 如果鸿门的羽查使确定对方是对鸿门无有威`胁之人,并得到了部簿堂的允许,那就万事大成,即可寻了吉日,聘娶为吉嫁,简单的很。 但是像三月这样的贴身随侍护卫,如果有了想要相守的女子,便得向更高身份的人通传才可以。更何况九那丫头身份特殊,贵为族长之女,将来有可能承继一方部族,而且还是师傅最喜欢宠爱的小弟子,不严肃对待不行啊! 要怪只能怪这小子,天下那么多的好姑娘不选,偏偏选个九这样的麻烦精做什么,牵扯的本少主都要一同费神。” 摇摇头,故作无可奈何之状。 安若语饮着三月斟满的白开水,神情闲雅,玉颜精致,轻薄的抿了抿唇角,如同饮着一杯上等好茶般,挑眉瞥眸,道得是满额盈漫着晕白的雾月色泽,云淡风清。 “呃> 举起手里的杯子,南染夕话语停顿了一下,临时把大口渴酒的话词改成喝水,不太好意的展现着他甚为蹩扭的文采,困窘的模样,逗得安若语和三月拿着水杯不停的大笑,把水都颤晃到了身上。 “也罢,既然得出鸿门,来到江湖之上,就得活出个潇洒自在。今朝有水今朝醉,管它明日是与非,等到明朝重阳日,把水言欢不忘归!染夕,看在今夜我们同班苦命守护这两倒霉孩子的份上,来,咱们不醉不算。” 掌心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似的在桌面上啪的一敲,安若语拿着水杯,举眸望月,临兴拈来诗作一首,把其中的酒字全部都改成了水字,朝着三月和南染夕礼杯一圈,儒雅的收起衣袖,豪气干云的把杯里的清水一饮而尽。 1583.要喝水,喝到醉么? “嗯?要喝水,喝到醉么?咳!咳!呃> 举着小水杯,侧过身子拂袖掩着水杯呼的向身后的浅滩上把杯里的水全都在肯间撇抛出去。 南染夕陪着明显被震到了的尴尬笑容,在衣袖的遮挡下悄然干咳两声,不得不佩服安若语有时候会忽然涌闯出来的那股子轻狂的霸气劲儿。 不过,要是喝水真能喝醉的话,倒也是件好事?那他就不用和安若语轮换着守岗了? 玉月莹莹,瘦溪小河流水潺潺。[ 沽沽的水声流划过河滩浅处上的小石,忽而闪现出几片白月玉色下的美丽光华,粼粼波影,徐徐微动。 一许清光亮洁的水面,映照浅滩上尽情放开来性子饮水食肉的三位小少年不顾形象的可爱深影,在夜雾漫漫逐渐拉掩下暗色围帘的点滴沙漏里,清颖飘游着泛动的水纹,缓缓流淌,而过。 鸿门里,一身华衣清色端坐在鸿门登星台上的中年男子,手中摇着一柄孔雀后尾羽毛绣编成的羽绒扇,扬眸远望着头顶上方那一片灰暗,隐约只现出一颗星斗闪烁的夜空,眸内肃然凝聚起一抹黯淡的光色,敛眉沉思。 “混小子,怎生的这般不听话!孽缘呐孽缘!” 甩袖一挥,手中的羽绒扇飘如柳絮,轻轻划过站立于中年男子身后,一名面容清秀静美,胳臂之上挽了件玉兰花白颜色薄纱披褂的妙龄少女葱白的指尖儿,无声无息的落在冰凉的石地上。 “夫君,何事惹恼了你生此大气?气坏了身子,如何是好?为妻会担心的。” 盈盈低身,弯下比柳枝还要柔软的纤细腰骨,拾起中年男子气极之下扔落在地面上的扇子,妙龄少女走近中年男子的身边,替中年男子披上手里的披褂,担心的劝道。 “唉,还不是若语这个不听话的小娃娃,快要把为夫气得现在就揪他过来教训一顿的想法都有了。真怪为夫一时错想,做了允他外出游历的任性决定,若是等待他朝,真得害他一生苦情伤怨,可怎么办?” 握起少女的手揽进胸怀,中年男子在无人守在边旁的时候,身上散出出一股格外的优柔,似乎对少女极为依赖,如同一个孩子般搂着少女的身子,眉头紧锁,皱如小山横卧玉眸之上,引人怜忧。 “夫君,你还在为姐姐当年去的早的事情,而在深深自责,所以,才想守护住若语的命道,不希望他像姐姐一样,喜欢上一个非是命里姻缘的人,枉断了性命吗?” 少女温柔的靠在中年男子宽阔,散着一股清淡香味的怀里,听着中年男子恨声咬语的自我怪责,伸出双手环抱住中年男子,在中年男子的身后,轻轻拍着中年男子的背。 声音好似夏季里连绵漏下的屋檐细雨,一个字符,一个音调,都如雨水那般清凉,滋滋浇润着中年男子干涸几近破裂的燥热心田。 1584.夫君在世,还敢改嫁? “嗯,姐姐去的早,生后,只剩下若语一个亲生的孩子。我是他的亲舅舅,我不管他,还有谁会去管他?安府那个见色起心,没有胆量,没有脑袋的男人?我信不过他。唉!都说娘亲舅大,也不知若语在心里,到底是把我当成师傅一样尊敬了没。他和三月那小娃,没事总在我的身后称呼我为老头子。我有那么老么?虽然,配上你,是老了一点。” 十五岁的年龄差距,一位正值青春年少,一位已经到了而立之年。 中年男子深知在某些方面,没有办法给少女梦幻一般的女儿梦理,内心里多有愧疚,不觉把少女抱在怀中,越发用力的紧搂着几分。 “是么?老么?为妻觉得你不老啊。在为妻的心里,夫君永远都是全天下,最能让我心安的男子,不然,也不会三岁就定下长大之后要嫁给你的目标了,还好你老老实实的安守本分,十年如一日,用不改的痴情等着我,要不然,我才不会嫁给你!要嫁,就寻个比我年轻漂亮的小伙子。” 嗔怨一声,含着温如热气似的娇羞。[ 少女秀气的脸蛋上泛起一股红润的娇媚,透着肌肤里洁净的白嫩,藏在中年男子的怀里,怯生生的含羞低头,捶了中年男子胸口一下,把头压的更低了。 “呵呵,嫁给为夫都几年了,还是这般口齿刁蛮,得了话头便不饶人?像你这般为作他人妇,夫君明明在世,还想着改嫁?好大胆子,且不说为夫是否允许,就是你现在另行改嫁,有人敢要你不?谁敢要你,就是和鸿门做对!鸿门的天下,谁敢公然做对?小傻瓜,以后不许拿这样的话来开玩笑,为夫听着心疼。” 温热的吻,吻上少女的额头。 中年男子似是认真的训斥里,凝着些许不容人道的关爱宠溺,哄得少女听了,心里甜甜的。 “嗯,人世无情,姻缘难遇。为妻既然遇上你了,嫁给你了,自然不会好端端的浪费命里订下的姻缘,去寻苦作欢,品味由人。倒是夫君,你也不要再心生自责了,好吗?若语的人生,也许没有你批卦里卜算的那么准?你又是何苦在此,自作伤神?” 乖顺的点头,聆听着中年男子带着一丝酸味醋意的话语。 少女在甜蜜过后,心里恍然担忧的,仍是在中年男子心中百般放不下的那个令人没办法不去费心的小男孩子。 “呵呵,你这是在怀疑为夫的业法水准?鸿门羽道卦一出,怎会有假?需得知,鸿门羽道卦每卜算一次,就会折损人身阳寿一年。为夫亲自替若语算了三卦,自损阳寿三年,可是卜算得来的,每一次都是相同的卦面批言。你说,为夫能不担心吗?若不是当年我自负离家,没有跟着姐姐踏进安府的门槛随身伺候,以至于姐姐被妖言迷惑,芳魂早逝,若语今日,岂会成了个母亲不再,父亲不疼的可怜孩子?千错万错,总归是为夫的错怨多些。” 松开紧抱着少女的手臂,中年男子昂首望着头上夜空,空许自责,伤感不已。 1585.夫君,你到底给多少人算了卦 “夫君,恕为妻多言。为妻也曾私下里看过那卦面上的批文。可是那批文里所述的‘生死劫刹无回转,阴阳转道另投生。一颗星斗压天运,颠破乾坤日西行!’这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说若语此生,定会不得安稳,孤老终生吗?若语如今才十岁幼龄,一切未来的事情,都还说不准,非要这么早就下定论吗?不妨先行先等,且行且等,慢慢再做商量。” 女人的心,在面临困惑的时候,总是会出现往偏端发展的动摇。 但有时,这种无法坚定不移的动摇,未尝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看着中年男子伤感的眼神里,有着如漆黑寂夜一般的茫然迷懵,少女忆起偷偷看到那张有关于安若语的批文,不觉发出一丝疑问。 为什么在她看来,这四句批文,反倒像是蕴含着某种累积着一定机缘的说法,也许会出现个让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转机,从而改变安若语的一生?[ “嗯,此言有理。若语还小,的确不应该太早去担心。就算是担心,也应该在等待中寻求一定的解决方法才行,不可仰月空长叹,只忆无果的事情。要不,为夫再重新替若语摆上一卦?” 听闻少女的建议,中年男子的思绪仿佛突然间,霍然开朗,寻出一条似乎可以找到解决办法的路途,兴致满满的抓住少女的手臂,眼眸里冒着激动的光芒问道。 “呃> 哽咽的话语,停留在少女咽哑的嗓子里。 少女听到中年男子又要进行损寿卜卦的事情,一张秀气的小脸,乍然变色,闷出一股内火,震惊的望着中年男子不敢相信。 “嗯?孩、孩子?这么快> 听到少女说出怀孕的消息,中年男子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少女想象中的幸福,快乐的表情。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上不断酝酿起来的疑惑和不解,还有最后自我发自内心肺腑的深度剖析和自我提问。 全然把等待惊喜和温馨场面的少女给干巴巴的晒到了一边,不理不睬,只顾着一个人站在登星台的角落里埋头苦思。 “什么?又算?夫君,你到底给多少人算了卦?不是算一卦少一年寿命吗?为什以还要算啊!生就生,死就死,命由天定,为什么要损掉寿命去知道啊!坏家伙,要是你真的出了事情,到底要把我怎么办?怎么办?” 愕然注视着站在月华之下,一身尊贵的眼前人儿,少女在听到尊贵的人儿自我疑问的话之后,原本娇弱的形象一扫而光,气极的走到尊贵的人儿面前抓着尊贵人儿的手袖,一股清泪,洒落尊贵人儿的手心。 1586.你夫君我长寿的很 “唉呀,娘子,不要担心嘛。你夫君我长寿的很,所以稍微减去那么一两年也没有什么嘛!莫担心,莫担心。娘子有孕在身,不宜动火燥怒,小心生出来的娃娃脾气不好,乖。来,为夫扶你回房,陪你一同休息,好不好?” 许是少女的眼泪清凉,触摸到了尊贵人儿心里最柔软不忍的温柔。 尊贵人儿的脸上少了蹲在角落的独思苦想,换上一种属于丈夫对妻子的体贴,扶着少女缓步离开登星台。 只是在离开登星台时,尊贵人儿那回眸一望,望向夜空里闪烁着的星辰,滑逝而过的晦暗颜色里,总有一股忧郁凝聚在眸海里起伏跌宕,无法消除。 永和二十四年,鸿门门主尤润之于年三十七岁,英年早逝,并留下一封书信命令随侍亲信护送其妻子与年仅三岁的孩子悄然离开鸿门,永生不得再踏入鸿门半步。[ 鸿门门主之位,于永和二十四年四月份,由鸿门少门主,年仅十四岁的安若语正式承继,其随身侍奉护卫三月因在拥护少主继位之事上有功,被安若语提擢升至鸿门敬卫堂堂主。 同年七月,由于三月在敬卫堂内表现突出,为鸿门取得超过尽一半的大事消息,补足了因为两任门主交替时文典库消息严重缺乏的漏洞,遂被鸿门门主安若语破例提升为鸿门副门主,协助门主一起统率门内事务,权利共享。 自此,历经半年的鸿门门主接替事件,始告出一个近乎完美的段落。 永和二十五年二月,暄昭永和帝发下昭文,于六月初开始文举、武举双丞相之位审考,广招纳士,敛揽有志于江山社稷之道者。 昭文明令即下,凡是有识之士,不问身氏出处,不分身份权位,哪怕是平民布衣,只要有一颗敢于制国之道之心,皆可报名应试,取得排名之后,收各守城府按乡,县,守府,逐层渐次向上以排名先后进行选拔,呈递。 在呈递之中,如有违乱皇言昭文,收纳金银为过关考户名额者,一经收报,必严查以待,为官者,割除官职御位,以收受贿赂严重程度交由刑务府查办,绝不轻饶。 另昭文明言,肯望暄昭全国百姓,一同监督,如有违纪者,可由百姓直接面报各守府处官员,赏银五十两。 永和帝之昭文一经下达,立刻成为百姓们翻身举乐之希望。 民间有很多饱学才识,但却身无斗银之文学书人,皆以此昭旨为改变生平命运之大机会,是乃人生之不可重遇的大好事。 百姓心动,皆蠢蠢欲试,想要在人山人海的报考人群里,即使挤破脑袋也要拼搏出来个一官半职来光耀门楣,以求他日入得地府,好有颜面得见先祖。 永和帝求遇贤若可的昭文,在民间百姓里传的沸沸扬扬,热热闹闹。 鸿门是为四国消息传通最快捷的地方,自然是把鸿门之外的世界里发生的每一件大小事情都掌控的滴水不漏,轻而易举的拈在手心里,丝毫未差。 1587.允你一世荣华,和乐美满 “右座,这是您要查的消息,已经整理完毕。” 鸿门的议事堂里,一名蓝衣少年躬身垂腰,双手呈着一封装在纸待里的书信站在一名身穿紫色长袍,长发未系散在身后不时露出些许狂野气息的紫瞳少年面前,态度恭敬和顺,温驯有余。 “嗯,下去吧。” 伸手接过蓝衣少年呈递上前的书信,紫瞳少年面无表情的打开书信看了两眼,随意的放下,淡声吩咐道。 “是,右座。”[ 躬身行礼,蓝衣少年尊令而退,退离紫瞳少年的视野。 “嗳!” 蓝衣少年走后,紫瞳少年独坐在空阔无人的房间里,重新拿起书信扫量一遍,复又颇为难办的放下。 “嗳!门主他是> 食指抵住额头支在桌面上,沉声闷出一口无奈的气息,紫瞳少年此刻所显现出来的发愁模样与之前蓝衣少年在时的淡然漠视,全然是两个不同的极端模样,一个偏向冷酷,一个偏向温和。 而且,那句渗着无可奈何的温柔话语里,裹着的还是一腔没辄的怨叹,不免让人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引得紫瞳少年如此困扰。 “三月,怎么了?若语哥哥又不听话,惹你生气了?” 屋门外,一道亮丽的少女声音带着一丝担忧的传进空阔的屋子里,飘着几缕轻渺的回音。 少女穿着一身雪白的莲花百褶三衬绸绣裙,款款莲步走进来,手上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是一壶飘出清香味道的上好茶品。 “呵呵,九,你怎么有空来了?这些日子,不是应该呆在家里,准备婚嫁吗?” 听到少女的声音,紫瞳少年的脸上自然而然的露出一丝带着喜悦的笑容,自座位上站起走向少女,亲自前去相迎,足可见在紫瞳少年的心中,少女的地位,非同一般。 “那不是想你了嘛,所以就偷偷从家里跑出来了。再说,我们游牧部族,根本就没有你们成亲那些罗里罗嗦的繁文缛节啊,只需要备好烛火,喜房,请着部族里的人们大快朵颐的吃上一顿,杀猪宰羊,尽情喝个痛快就好啦。那就是成亲,干嘛非要直到成亲的时候才可以相见,否则就会不吉利,哪有那样的说头嘛。” 受到紫瞳少年的起身相迎,少女偷偷漾起笑容的唇边,拧着笑意不情愿的嘟起小嘴,把茶盘放到茶桌上,故意装作生气的模样坐在椅子上,不去搭理紫瞳上少满是忍让的宠爱。 “呵呵,一生只成一次亲娶,只能发生一次的事情,就不能乖乖顺丛我一次,让我也讨个人生里的吉利?还是,你想我把这份吉利用在其它的女人身上,多娶几位姑娘回家来讨个日子的好兆头?九,本座是打算此生只娶你一个,只守护着你一个人过活着往后的日子的,所以,小小的忍耐一下,本座一定会用八抬大轿迎你入门,允你一世荣华,和乐美满,好不好?” 握住少女的手,如同此生最珍贵的珍宝一般摩挲在自己的掌心。 紫瞳少年弯身直视着少女满腹不愿的小脸蛋,认真的说出心里的请求,希望胡够得到少女的体谅。 1588.他已经过了吃醋那个年龄 “哼,你敢再娶几个试试喔!看我不找若语哥哥来教训你。三月啊,你和若语哥哥,要是真的动起手来,到底谁会赢啊?是不是若语哥哥一定会赢啊?” 当年,在去凰凤国的路上,少女因为身染风寒,而与紫瞳少年纠缠上一段难解之缘。 少女虽然当时难以接受这种状况,但是女人的心,都是很容易受到感动的温柔物种,在紫瞳少年不肯放松的追逐,纠缠,耍赖皮的死缠烂打之下,她算是看在紫瞳少年对她尚属真心的份上,原谅了当年紫瞳少年坏她贞洁之举,在鸿门门主安若语的撮合之下,成就一段让人羡慕的难舍难离的姻缘。 五年过去,这段姻缘开花结果,离成亲之日只剩下月余时间,少女心里惦念着心爱的夫君,不肯乖乖守在闺房里等待出嫁,趁着夜晚部族里守卫欠缺的时候,唤了紫瞳少年特意送给她的鸿门五人护卫来,一路守护着她远途奔至夫君,寻找紫瞳少年而来。 不想,才初见面,就要被紫瞳少年给哄回去,少女的心里,自是满心的不欢喜,净捉摸着如何才能找出压制紫瞳少年的方法,最后,寻来寻去,还是只能选用老规矩,在鸿门里,不对,应该是在全天下,除了鸿门门主安若语能治得了紫瞳少年,便再无其它人能降服得住紫瞳少年了。[ 少女好奇的盯着紫瞳少年霎时崩住的面孔,明知故问的眨了眨眼睛,挑起唇瓣,笑意萌然的等着紫瞳少年自掘坟墓的回答。 “咳咳!九啊,不能总用这种方法来打击即将成为你夫君的我,的自尊心。再这么坏心思,小心我当真不要你了,听懂了没?” 一肚子坏心思的小家伙,成天没事总想着怎么欺负他。 明知道他会屈服在门主的软言软语之下,还总是拿这种话来压他,明摆着让他吃醋呢? 可惜耶,他已经过了吃醋那个年龄了。 她再怎么说,他也不会吃他那整天只懂得玩乐,不务正业,不理门务,把所有事务都交给他来打理的无良门主的醋。 不用猜的都能想到少女的用意,紫瞳少年干咳两声,压根儿就不去回答少女的问题,直接把问题搁置,不予分散精力。 “什么嘛,干嘛总用不娶我来威`胁我?小心我不嫁你才是真的!三月,你快和我说嘛!到底谁会赢啊?这一次不是想引你吃醋啦,是真的很好奇啊。” 摇着紫瞳少年的手臂轻晃,少女不依不饶,非要问出个答案不可。 “嗳,真是小笨蛋。当然是门主赢嘛!” 受不了少女真心的撒娇,紫瞳少年不出少女预想的,说出那个即使问了千遍百遍,还都是同样回答的答案。 不过这回倒是在话音的最后,幽默感十足的另补了一句,“我让着他。”,惹得少女先是愕然一愣,继而开心的抱着紫瞳少年不可抑制的大笑,笑得前仰后合,把紫瞳少年担心的轻拍着少女的背,生怕少女笑得喘接不上气息,闷坏了身子。 1589.传说中的笑面虎 “这丫头,一句话而已,用得着笑成这般吗?” 听到他说让着门主,真的那么好笑? 虽然他和门主从来没有真正切磋过,但两个人在偶而闲暇时互相比量着玩闹时,的确他都有让着那个一身肉娇体贵的孩子,不愿真用出力气来,把他的门主伤到半点。 绝对是可以认真揣摩的事实,可有必要,如此发笑,好像是他说了谎话一样? 他也不过是想在自己的未婚妻面前树立一点为人夫的尊威嘛,怎么感觉一点都不像在说真话?[ 紫瞳少年看着怀里不停笑出声颤的少女,眉额里,显现着一丝不解。 “不是好笑啦,是非常好笑的嘛。三月,还是头一次见到你在我的面前夸奖自己喔,勇气可嘉,奖励一下。” 搂着紫瞳少年的脖颈,身子忽然向前飘倾,轻轻贴上紫瞳少年的脸颊,吧嗒一口,吻出清脆的声响,少女看着紫瞳少年瞬时漾艳起一股红润颜色的害羞面孔,从紫瞳少年的怀抱里挣脱开来,开心的笑着说道。 “呵呵,讨人喜欢的丫头。在未婚妻的面前夸奖一下自己,算不得丢人对不对?省得你总在我面前提起门主,好像你一心想嫁的人儿是他似的。” 想好了不再吃醋,也认真觉得是过了吃醋的年龄。 可是紫瞳少年说起话来,还是带着一股酸溜溜的醋味,霸道的把少女重新搂在怀里,不让少女逃脱自己长长的手臂。 “哈哈。是吗?三月,你好像很没自信喔!都订过亲了,哪还会想着嫁给若语哥哥嘛。只是出于小时候的习惯啊,喜欢多听一些有关于若语哥哥的事情嘛。三月,若语哥哥真的武功很高吗?可我怎么从没见到他用过?三月,是不是你在骗我嘛,告诉我嘛!” 感受着紫瞳少年炽热如火的胸膛,少女在紫瞳少年的怀里被抱的紧紧的,甜蜜的靠在紫瞳少年的胸口上,向紫瞳少年解释着。 “嗯,当然高了。鸿门的门主,没点能震退人的真本事,还能坐稳这个位置吗?你看门主现在两袖清闲,不理门中事的态度就能猜测到了,越是武功高超的的人,就越有自信呗!傻丫头,你看不到门主动武,那不是因为一直有我在旁边守护着?有我在,需要他动手吗?那不是降低了门主高高在上的尊贵身份?鸿门门主,举天之英雄才子,可首屈三甲之内,相当内秀的很。所以,你千万不要以为门主平时总是笑沐春风一般,他若是真心发起脾气来,整个鸿门都不够他折腾的。” 撇撇薄唇,紫瞳少年发自肺腑的由衷之言,出乎少女自小以来的预料。 “呃> 听完紫瞳少年的说法,少女对内心里那个一向温暖和煦的小哥哥形象,马上换成另外一个评价,难以置信。 “哈哈!为夫的傻丫头啊!以后在门主面前可不能说这样的话,那样是犯了对门主不敬之罪。不过> 学着少女适才亲吻的模样在少女的脸颊上回赠一吻,紫瞳少年笑的相当开心,相当满意。 1590.想和你一起游山玩水 “奖励?不要这个啦,三月,你写封信送到部族里给父亲好不好?就说真到成亲之前,我都要呆在这里。师傅很多年前就把我领进鸿门,这里也算是我第二个娘家嘛。既然都是在娘家,那把父亲,母亲,还有家里的姑姑婆婆,叔叔伯伯们都请来鸿门做客不好吗?我想每天都看到你,不想被锁在那间空房子里,没意思啊。” 得到一吻相赠,少女倒没有像紫瞳少年那般害羞,反而是从中得到了一丝灵感,重新和紫瞳少年提起不愿回家的事情,软软的商量着,用柔情打动紫瞳少年不愿更改的心思。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你在这里要听话,知道吗?长辈那边我会去尽量搏求他们的同意,然后寻个好的时辰,把他们都接过来。但是鸿门有自身的规矩所在,不可过多暴露鸿门的所在地方。所以,可能请来的人只是父亲,母亲,和两位祖母亲,其它的,留待你我成亲之后,再回部族里重新补办一次吧。” 拗不过少女坚持不懈的请求,紫瞳少年皱着眉头考虑着事情的可能性,给了少女一个尽可能实现的决定。 “嗯,太好了。三月,你对我最好了。若语哥哥呢?我要快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得到紫瞳少年的肯定回答,少女高兴的送给紫瞳少年一个大大的拥抱,兴匆匆的就往门外跑,被紫瞳少年一把拉回怀抱里怔怔的无声看着。 “呃> 谈?情?说?爱? 少女的脑海里闪现出紫瞳少年拉住她不言不语,不肯让她离开的原因,快速的做出回应,用以来消除紫瞳少年的怀疑。 “呵呵,不是生气。是门主他现在根本就不在门内,你白跑一趟,莫不如不去,省得费力气,明白不?” 微微上扬的眉梢,轻轻的挑了挑,无味的收回。 虽然他的心里有一点点的不太舒服,但更多的,是他真的很心疼怀里这个丫头,不愿她有了希望,又失望的难过心情,到时候,还需得他去费力气哄着。 紫瞳少年清淡的回着少女的话,把少女搂在怀里道出一个让他颇感为难的事实。 “咦?不在门内?若语哥哥又不乖逃出门外了?都已经是当门主的人了,怎么还这样一点责任心都没有?把你累坏了怎么办?不就没有人陪我了吗?人家大老远过来,可是想和你一起游山玩水的。若语哥哥真坏,连成亲的人都不放过,最讨厌的就是他了。其实> 乍闻鸿门门主偷溜出去的消息,少女前一刻还是喜上眉梢的俏皮样子,下一刻马上就泪水凝聚在眼眶里,等不得紫瞳少年出声劝阻,已经不可消歇的一颗颗掉下来,哽咽的窝在紫瞳少年的怀里,大声的哭闹着心里的委屈。 1591.你是一位懂事的好姑娘 “呃> 眉目里的那一抹暗自隐藏起来的不悦,在听到少女哼着哭声的哝语之后,再也没有任何怀疑的缓化开来。 紫瞳少年搂着少女轻轻颤抖的身子,柔情似水的哄说着。 “办事?办什么事?若语哥哥一直都不喜欢被困在鸿门里,现在师傅不在了,鸿门里最大的人物就是他了,当然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以任性做事情了嘛。讨厌的若语哥哥,人家要成亲,人家要你陪着嘛,以后再也不要理他,不要给他做好吃的了。呜呜~” 嗯哼中的委屈丝毫不减,少女眼眸里的眼泪像是冲开堤坝的洪水,奔涌的滚出少女的眼眸,越流越涌,不肯听着紫瞳少年的话,更加的委屈着。[ “呵呵,胡闹了吧?门主是为了完成和师傅的承诺才出去的。或许以前门主很贪玩,对鸿门也没有什么关心,但是自从师傅辞世后,门主不是已经在一点点的改变了吗?如果非是大事,门主怎么会离开呢?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何会恼火吗?就是这个原因。” 想到书信里有关于鸿门门主发回来的消息,紫瞳少年轻叹一声,取出手帕擦干少女脸上的泪水,慢慢解释道。 “嗯?若语哥哥和师傅有什么承诺吗?我怎么不知道。师傅走的那么突然,师母和小公子也离开鸿门那么快,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嗳,三月,事情怎么会这样?我好想师傅,本来还想请师傅为我们两个人主婚的。” 短短四年光景,鸿门里物是人非。 自新任门主上任之后,鸿门里换了一批为数不少的新人,少女每次来到鸿门,都觉得鸿门里多出不少的新面孔,一个都不认识,免不了在心中追忆起之前那些温暖的回忆,伤感尤甚。 “嗯,是一个五年之约。五年前师傅答应门主可去外面游历,以五年时间为期,需得名扬四国天下,方可过些自由的人生,去追逐远漂在鸿门之外的念想。 但是,未曾想五年之期未到,师傅已然先逝。门主自接任鸿门一年期限以来,几乎每日都忙于处理门务,无处履行与师傅之诺言。 现在皇上颁发昭文,意欲选举有识之士入朝为官,是乃当朝二品文武将。 门主认为这是一个实现与师傅承诺的好机会,遂与南染夕公子两人商定邀约,决定要在皇上选拔文武举试之时,一同夺下两举之冠,来完成当年答应师傅,名扬四国天下的承诺。 九,你是一位懂事的好姑娘,在如此大事之前,是否应该体谅着门主的一番苦心,即使受了委屈,也暂时作罢?这也不枉门主平时待你如亲生妹妹一般,对么?” 胸口的衣衫沾湿了一大片少女的泪水,紫瞳少年深知女儿成亲前难以述说的心事,故而温柔的劝说着,避免少女在内心里产生不好的想法,以后会遗留怨恨过活着。 1592.我们成亲,不也只有一次吗 “可是> 内心里过多的想法寻不出个正常的方式表达出来,脑海里的思绪也没有办法正常理智的连接在一起。 少女听到紫瞳少年说出鸿门门主的去处之时,只是觉得一股不妙的预感在心底向上不断的攀升,一直升到胸口靠近心脏的地方,绵延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担心和委屈,就是不愿意把成亲的大好时光,用在处理鸿门的事务之上,毁了她从小就累积起来的,有关于成亲的美好回忆。 “唉,知我者,九也。与门主入举考试的消息一同发回来的,还有鸿门暗使发回来关于皇上选考双举的真正的原因,虽然还不太确定会朝着那样的方向发展,但具体的情形应该不会相差太多,门主此去,或许未必能如想象那般如意。” 怀里的人儿,渐渐停止眸里的泪水,只是颤抖着身体在听话的抽咽着。[ 紫瞳少年想起消息里所上报来的事情,胸腔里积聚出一股闷气长长叹出,与少女的心境无差,都是有点淡淡的不安,未能真正料及日后之事会如何发展。 “三月,你的话是什么意思?皇上那边真的有什么动作吗?目标是哪里?是我父亲的部族吗?听父亲说,皇上不止一次派人前来与他交涉关于收回部族领导权的事情。三月啊,要是皇上准备对父亲动手的话,你一定要帮帮父亲。如果父亲受了屈辱,部族被迫向皇上称臣,那我、我也会随着父亲一起留守在部族里,永远都不再见你了。” 紫瞳少年担忧着鸿门门主的话语,在少女的理解下自动转化为另外一种伤感的诠释,惹出少女刚刚停歇的泪水,再次止不住的倾滑而下,沾湿紫瞳少年的衣衫。 “九,你又多想了不是?和部族之间没有关系,你就放心吧。若是皇上那边有关于部族的消息,我会在第一时间内通知你的,懂吗?所谓男子应担负‘家国天下之重责’,没有家,哪来的国?皇上与你,还有你的部族,我永远都会站在你和你的部族这边,所以,要对我有信心,我和门主都一样,全是那种会为了心爱女人可以做任何事情的男人,懂吗?乖,不哭,身为你的夫君,我一定会守护你身边的每一个人,放心。” 紧紧拥着怀里哭泣不止的少女,紫瞳少年像是对自己发誓一般,在少女的面前,做下了一个此生最为重大的决定。 1593.就知道你会拿话来哄我 “骗子,就知道你会拿话来哄我。如果不是皇上打算收复北部游牧族人,为何特赦文举、武举,双举会考,把历任只为一个丞相之职,有意划分为二,列为文丞武相?这不明摆着打算招纳贤士,共同商讨攻陷部族之策吗?骗子,我才不要相信你的话,我要回家,回到部族里去,去和父亲长辈们站在一起,即使是死,也要死在那个地方。我不会丢弃我的家人,独活于世上。放开,你放开我啦。” 不肯相信紫瞳少年话语的少女,在紫瞳少年的怀里肆意挣扎,伤心的眼泪惹人心怜的飘洒。 可无耐紫瞳少年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牢牢的紧合在一起不肯松开,即使少女拼尽全力去挣扎逃脱,但是最后得到的结果,却只是被耗光了力气,瘫软的被困在紫瞳少年的怀里,逃也逃不出,挣也挣不脱,想要离开,尽是徒劳的虚想。 “九,我真的没有骗你。皇上是打算动手,但是动手的方向不在你的部族,而是在国门之外。你的部族虽然未曾向皇朝进贡,伏首称臣,但尚可算是暄昭国境之人,隶属暄昭国民。皇大乃是心存大志之人,放眼所看到的,岂能只是尽在手中的疆土?” 眼见着怀里的少女越哭越凶,眼睛里流出伤心的泪水越来越多。[ 紫瞳少年心急之下,不得已将得到手不可告人的秘密消息说给少女听,用以消除少女内的不安感觉,可以收回眼泪,不再吵嚷着回家,放心的留在鸿门。 “什么?三月你说什么?难道皇上此番大举招揽天下英才,莫非是为了囤积朝中人力,准备伺机攻打他国?可是四国之间,如今相处和乐,互有联姻,签订的明文条约。若然皇上私自筹兵动武,筹谋战祸,不是要把黎民百姓陷于水火之中吗?那、那若语哥哥会不会有危险啊?三月,你快给若语哥哥发消息,不要让若语哥哥去趟这次浑水啊。” 积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在听到紫瞳少年说出的话语乍然而止,少女抹去眸角的泪水,突然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事情,着急的催促着紫瞳少年快些去把快要身陷圈套里的人给唤回,不可主动跳进那个无从回旋的漩涡里,自保不能。 “九,此事不可莽撞。要是能劝门主回来,我早就劝了,何需等到现在?消息中明言表示过,皇上有意要在凰凤国安插可以探得凰凤内境内排兵布防的消息,此次文武举试得当之人,有可能会尊循皇命,以身献国,入嫁凰凤女国九王爷诗晗烟。九王爷长年在外领兵驻守边关,不常得以回住府内,凰笞王府内常年四季便空置无人。现今,只居住着一位王夫,乃是龙凉七皇子苒陌风。如果门主此次得以文举入朝,或许> 一直愁眉不解的困惑直到这一刻才找到了可以解释的答案、 紫瞳少年在一瞬间恍然大悟,突然明白,他那向来心思缜密的鸿门门主,或许是一早就作了入嫁女国的打算,是一门心思扑向凰凤国里那个威名远扬的凰笞王爷而去,所以才会同意南染夕公子的提议,去应考文承举试? 而之所以没有提前告知与他,就是担心他在知道结果之后,会阻止此次文举之行? 这样的事情,未免太让人不可置信了吧? 1594.筹谋了这么久的事情 “三月,你在说什么喔。若语哥哥,为什么会想要嫁去凰凤女国呢?女国里的女人三夫四郎的,若语哥哥嫁过去,会有什么好处吗? 啊!我想起来了,五年前若语哥哥非要吵着去凰凤国都游玩,后来因为我感染风寒太过严重,不得已放弃出游计划,被迫返回鸿门的那一次,若语哥哥他> 可是,被若语哥哥放在心里的那个女人,会是凰凤国凰笞王爷?世界上,会有这种巧合的事情吗?” 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个真真正正存在过的往事来得更加震撼人心。 少女想到之前因为她的病情而被错过的那次凰凤国之旅,和紫瞳少年在不期然间,心有灵犀的想到一起,忍不住捂住口唇,难以想象事情的真实境况,竟然如此出乎人的意料。[ 难怪刚从凰凤国回来的那几日,她每次从昏睡中悠悠转醒,望向屋子里日夜守候着她的若语哥哥时,总能看到若语哥哥眼眸里那一股滴水望断不穿的淡淡忧伤,透些和月色一般晶莹的水润光泽。 那个时候,少女还以为若语哥哥是为了她的病情感到内疚和自责,可是现在仔细回想起来,似乎根本就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她的若语哥哥到底会有多喜欢那个身在凰凤国的女人,才会每每都在午夜最深的那个时刻,独自惦念不已? 多年的苦恋,虽然早已深埋在心底不愿再轻易提起,可是当突然发现事实的真相和想象之中有过多的差距之时,少女还是没能顺着最初的预想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般傻傻的担忧着。 问询的目光里多了一丝黯淡的颜色,少女静静的倚靠在紫瞳少年的怀里,没有让紫瞳少年看到脸上随即出现的震撼,只是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压低了声音,略微哽咽的问着。 “嗯。藏在门主心里那么多年的人儿,其实就是凰凤国的九王诗晗烟。这件事情,我也是在今年年初之时方听门主提起的。 如今,若是果真皇上有意借与凰凤国联姻为名,伺机打探凰凤国内部兵防部署的话,那么门主此行必是有备而去,不会轻易放手文丞相之位。 染夕公子素来与太子交好,早在前年便已成为太子身边的红人,时常陪侍左右外出游玩赏花。想必此次入举武科考,定也是受了太子的命令,为了替太子夺得几处消息来讨皇上喜欢不得已而为之。取下武丞之冠,也必如探囊取物,实力与财力兼备。 如果在官史那边,有染夕公子借以太子之名施了压,那门主此去,定然是要走上入嫁凰凤那条盼等了多年的路? 呵!筹谋了这么久的事情,居然等到发生了才来告知我?门主这先斩后凑的本事,真是> 顾自揣摩着事情最大可能发展出来的方向,紫瞳少年轻呵一声,挑着俊秀的眉峰,无可言述的撇了撇唇角,内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愤然烈火,犹如被深深信任的人,彻头彻尾的背叛了一般。 1595.吃醋了?小丫头 “三月> 怀里的少女,听到紫瞳少年的一声冷哼,恍然察觉搂着自己的人儿似乎在无形之中沾染了难以化开的很大火气,讶异不解的抬起头,果然望见一张冷酷凝起丝丝寒色的俊美容颜出现在视野里,卷着一股少女平日里并不常见的陌生感觉,惊得少女身子一颤,受了颤吓。 “呵呵,傻瓜,我没有生门主的气,是在生自己的气。伺候在门主身边多年,门主待我不薄,事事皆以我为先行考虑。就连女人---” 想要说的话,在淡然的眼神与少女充满热切期盼的视线猛得对上时,突然呛了一口空气,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话。 紫瞳少年正了正神色,话语截然而止,闪烁着几分愕怔的眼眸不安的扭头转向别的地方,避开少女的视线,没有再说下去,生怕少女会追问话因,继而被少女知道当年是门主有意把她让给了他的危险事实。[ 以紫瞳少年对少女的了解,紫瞳少年非常坚信在少女娇小的身体里,有着一颗与平常女人不尽相同的强势自尊心,紫瞳少年很担心少女在知道事实真相之后会因为挂不住脸上的颜面离他而去,从此毁了他一生想要去守护的姻缘。 “女> 一听见从紫瞳少年的话里蹦出来女人两个字,后来又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卡住话语不言。 少女睁着两只哭得红肿肿的大眼睛,触动到了女人天性里最为敏感的那根神经,在紫瞳少年的怀里任性的横冲直撞起来,吵闹着要离开。 “哈哈哈,吃醋了?小丫头,我哪来那么多的姑娘去认识啊?每天陪着门主东奔西走的,小命都快要累掉了,还找小姑娘呢?找大娘讨些膳食茶水倒还算是可能一些。不要闹了,等下我陪你吃下午的茶点?算是和解了好不好?门主的事情我自有定夺,你就不要再担心了。在部族那件事情上,我也会写封书信差人送去给你的父亲,为了部族的安全着想,为了日后可以安定的过着日子,我会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解决,成了没?不要再生气了,会长皱纹滴。长了皱纹可就不漂亮了喔。” 成亲之前的女孩子,在紫瞳少年的印象里,好像都有多疑的习惯。 少女的多疑若是发生在以前,紫瞳少年定会困扰的感叹被人怀疑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可是在这种尴尬,难以说清,仿佛只会产生越描越黑的话题里,紫瞳少年倒是很感谢女人天生的醋意,替他解决了人生里一大难关,让他可以避免被抛弃的命运了。 1596.繁华盛世,稚子轻狂 “哼,我才十四岁,上哪里长皱纹去。想哄我就直说咯,我会给你机会的,谁让都是快成亲了的关系呢?哎,被你骗到手了,就只能将就着过呗。不过三月,你要说到做到才行,若语哥哥,还有我的族人,都要好好的办妥,不要让他们受到半点伤害,我才会安心的嫁给你,留在鸿门和你一起生活,一起白首到老。若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出了事情,我都会心神不宁,寝室难安的。一定要照顾好他们,答应我好吗?我想做你的妻,想做你一辈子抱在怀里的妻,所以,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我伤心,不要让我难过,不要让我流眼泪> 白的玉指,抹着脸颊上止不住再次流下的泪水。 少女窝在紫瞳少年的怀里,像个受尽伤害疲惫憔悴的孩子,把脸紧紧贴在紫瞳少年的胸口,说着内心里最想说出来的话,弥漫着只会飘荡在两个人之间的伤感。 “> 再多的言语,也难以表达紫瞳少年在听到少女这番真切告白时,情绪上波涛涌动的感觉。[ 紫瞳少年沉吟着一张细看之下,颇有些许妖邪之感的美丽面容,抚摸着怀里少女那一头乌黑温软的长发,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淡紫色的眸子里,迅速闪过一股清幽孤寂的淡紫色眸光。 永和二十五年八月份,永和帝下发昭文的文武双丞举科考封在一片白色,粉色丁香花儿簇瓣绽放的美好季节里,映着缕缕好闻的清香,封尾考结,完美收官。 时间相隔一月,永和帝发下批榜昭文,在来自全国各地几万名的文人才子里,选出赢得文武双举试考之冠的两位风华少年,南染夕,安若语一同拜入朝殿封官赐赏,官赐二品当朝丞相,并在贵安皇都各赐宅院两座,良田千倾,纹银万两,随院伺候婢女三十人,男侍、护院等五十人。 两位年仅十五岁风华正茂的绝世美少年,在文武举试场上初露锋芒,大展华光,文才武学之识,皆出人一等,独占赴考殿试之鳌头。 正是所谓民间传言一则,如下褒赏。 ‘繁华盛世,稚子轻狂。 少年英雄,初展华光。 一朝得入圣殿,口若悬簧! 两颗少年大胆,妄论文章。 明言善辨巧思,独震朝堂。 满腹经纶诗篇,撼荡四方。’ 引得暄昭永和圣君龙颜大悦,当朝排开笔墨,御赐亲笔提字:赏!! 永和二十五年九月末,两位少年告初官之假十日,奉永和皇帝之命,由陆路派发两排官史开道,途经暄昭各守府相连之官道,摆开官威架势,衣锦还乡,致谢家乡父老,告祭祖宗祠堂,以示孝子之心,光耀门楣。 昭文一经太监传达至文武双丞相居于暄昭贵安皇都的府院大宅,跪地扣首接过皇帝圣旨的两位少年小丞相可是愁坏了一颗聪明睿智的小脑袋。接连两日里都双双拿着圣旨跪在自家卧房的床榻上,像是在看仇人一样拧着眉头恶狠狠的盯着不肯放过,也不知永和皇帝御赐的这道明君圣旨到底是在哪里惹到了风头出尽的他们二位。 1597.白给的便宜,谁不占? “染夕,染夕,可怎么办嘛!这新官上任,又不是告老还乡,干什么一定非要归家拜祭嘛!随便在自己家里摆一摆安魂阵不就可以了?本门主不想回家啦,坚决不想回家啦。与其回家,还不如回鸿门比较好。可是鸿门?唉,又不能让皇上知道,哎呀,要愁死我了。” 新任入府的文丞相府,与武丞相府,位居暄昭国皇都贵安守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是两户两邻的雅致别院。 院府内,亭池楼台,小桥水榭,假山花园,菜圃圈地,还有几年极尽奢华的大派景观,美丽肃重,端正宏伟,凡上富贵人家里应该具有的雕廊走道,景饰布台,金银漆器,不论数种繁多,还是绣纹篆刻,样样都品式齐全,应有尽有。 给人一种在视觉上绝佳的享受体会,既雍容华贵,又庄重大气,不失贵族府第之随眼可见金银的奢靡风范。 坐在八月盛荷绽开花瓣的水景园子内,一名身穿淡粉色衣裳,全身上下都散着一股贵气逼人的俊美少年,双手肘支着水景园亭上的小扶栏,好像全身的气力都在太阳光线的照射下被蒸发了一般,整个身体都快吊贴上去似的软软紧紧的靠着。[ 俊美少年一双清澈透底的美眸里,反常的散发出一股愣然迷茫的黯淡光晕,望着手里摊开的那道明黄颜色的圣旨,不停的向安然坐在他旁边座位上,那个一身水白色干净长衫,与俊美少年不相上下的有着同样一张俊美非凡,眉宇之间随意间透漏出些许少年英气的绝色面孔的美少年,念念叨叨的表达着他内心里的不满和抱怨。 “愁?有什么好愁的?愁不愁日子都还得过,该解决的问题还是要解决啊。你再唉声叹气,也叹不出来解决事情的办法。真是的,皇上要不要这么好心?多赏些银子不是比什么都强吗?” 绝色美少年就是一同与俊美少年入举文武双刻举试,只凭一战便成功夺得武举桂冠的南染夕。 此刻,南染夕正安然的坐在小亭子里,感受着从亭子里随意穿插飞过的夏季徐风,品着奴婢们用心泡好的去火凉茶,悠哉乐哉的淡然说道,并未把俊美少年的担心放在值得费力气的注意上。 “那倒是,什么金银珠宝,家当饰品,佣人奴婢的,有人裳赐,自是要接受的,总比没有人赏赐要好很多。但是本门产还是比较喜欢接些比较中意的东西,比如南方那边进贡的青竹扇子啦?又到夏天了嘛,本门主的青竹扇子都快被我用得连柄花都磨没了,再不换个新的来,本门主拿什么扇风咧?” 俊美少年点点头,同意南染夕说的话。 白给的便宜,谁不占?谁都会占! 可是一想到自己手里那把存在的寿命已经过了十年高寿的青竹扇时,俊美少年不觉的幻想起皇上可以赐他一把新的青竹扇子,让他再也不会边扇边听到扇子周边围角的缝针针线一条条崩出来的声音就好了。 1598.也到了该扔的时候 “呵呵,若语,那柄青竹扇你不是已经用了快十年了吗?也到了该扔的时候了。再用下去,别说竹柄,就连竹扇骨都要扇碎了。堂堂的鸿门门主,总不至于连一柄青竹扇子都买不起吧?要不,我替你去寻一柄来?再珍贵的贡品之外,也会有少数的遗留存货,不会一次性全都送进皇宫的。” 茶杯里散着白腾腾的热气,云雾一般笼罩在南染夕的眼前。 南染夕掸手拨了拨汇聚在眼前不肯消散的热气,抬起头透过小亭的窗栏之外望望亭子外正处炎热的天气,再瞥了眼俊美少年一直不肯丢舍的小竹扇子,不以为然的抿着唇畔,挑起一丝淡雅的水色。 “呃> 南染夕的话,引起了俊美少年的极度关注。[ 垂散泛漫的眼神,因为南染夕轻易而答出来的希望燃起了小小的火束光茫,俊美少年合上手中的明黄色圣旨放到一旁的托架上摆好,转回靠着离南染夕贴身而坐,讨好的往南染夕的茶杯里添了一勺子冰糖,强烈的表达着内心里对青竹扇子的向往。 “是吗?呵呵,天下之物,皆有多余之份。即使没有多余的那一份,也可以从其它的地方寻来,你忘了我与太子的关系还算好些么?太子的手里有好几柄,如果我送给太子一些比较偏好的玩意,再跟他讨些赏赐,太子应该不是会亏待我的人啊。反正那扇子他拿着也没什么意思,都是锁放在存品库里等着长虫子的。” 见到俊美少年如此主动的讨好着自己,南染夕心情大好的端起茶杯,果断的饮了一口俊美少年给他多加了许多冰糖的茶水,结果,迅速的大咳一声。 茶水,吐洒了满地。 南染夕手里的茶杯,砰的掉在地面上,摔个粉碎。 “染、染夕,你、你怎么了?不会是天气热中暑了?早就说让人过来伺候的嘛,快快,把冷帕子敷上,省得意识都被太阳给晒没了。” 心地单纯的俊美少年,仿佛在心底里藏着的,永远都是纯净清澈的,一点都不复杂的那一寸片土世界。 看到南染夕似是在突然之间身子起了不良反应,俊美少年直接匆忙的站起身跑去桌前拿起一块帕子浸湿到荷花开满的湖河里,水淋淋的拎出来,不由分说的按住南染夕的肩膀就要把沾了几根水草浮叶的帕子放到南染夕的头上来镇凉解暑。 1599.男人说话算话 “若语,拿开了,哪是中暑了,没看到是被你放多的糖给甜到了?我本来就不怎么能吃甜的。你这哪里是感谢我,分明就是要来害我的。拿走,快把那个长着小绿草的东西拿走,我才不要让那么纯自然的东西敷在我的脸上。” 湖水里的自然生长物,飘过面前的时候,带来一股飘着水里鱼鲜味道的草味,在最大程度上刺激着南染夕的呼吸吐纳。 南染夕捂着唇瓣朝着俊美少年不停的挥走,似是真的很怕被那般滴着水泥的草叶子给污附上干净的衣衫,到时候带了泥印子回府。 虽然两个人的府院相邻的紧紧的,只隔着一道院墙就可以朝夕见面,若是一人在院子中喊起另外一个人的名字,都有可能真正的传达过去被另外一个人听到,可是南染夕还是不想有机会被府里的仆人给看到,着急的躲避着。 “呃?没有中暑?听着声音浑厚有力的,确实不像是中暑的。好嘛,好嘛,只要你能再给我弄一柄青竹扇子来,那我就可以把这柄扇子放起来好好保藏了,嘿嘿,染夕,男人说话算话,不准跟我耍赖皮喔。”[ 讶异的发现南染夕全身上下真的没有任何中暑的迹象,俊美少年手里的湿帕嗖的扬臂一撇,不知撇到了哪里,只听得到一声啪的响音回旋在两个人的耳畔边,逐渐消失了回音。 “跟你在一柄扇子上耍赖?太不值个了。若语,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这柄扇子?听三月说,他见到你的时候,你的手里就一直拿着那柄扇子,除了躺在睡榻上休息的时间之后,十年风雨不间断的握在手心里,那个> 咳了几声止住喉咙里的甜丝。 南染夕取过一个新的杯子重新倒好行茶水,配了一颗葡萄,半勺冰糖一齐放在茶杯里,等了约摸着过了冰糖化开的时间,才拿起茶杯漱口,边漱边疑惑的问道。 “当然> 小心翼翼的取出怀里的一块白色绸绢,俊美少年握着手心里的扇子,指腹轻轻抚摸着扇骨碎出几块分枝的扇面,绝美的面孔上,现出一抹离家刻骨的温柔,声音清浅,款款述说着那柄青竹扇子存留至今的理由。 --ps:近期,到冬天了。小殇的家里这边,又开始下大雪了。凰文在不知不觉中,快要写了一年了。真是应该庆幸的日子。不过也正因为冬天到了,小殇的身体似乎又进入了低潮期,有可能更的章数不是太理想,希望还在看凰文的亲们,可以理解小殇哟,小殇会尽量每天六更的。如果没有那个体力,可能会少更一些。真不好意思,谢谢亲! 1600.你倒底是哪边的人 “喔?原来那扇子是你安家的东西?难怪这么珍惜着。可是若语,皇上这次下旨要吾等回乡祭拜,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回安府呢?与其独自一个人在这里想象着怎么用谎话或者是在猜想着那些哄瞒皇上的小借口,小理由的话,我倒觉得,不如趁这个机会回安家去吧。咱们暄昭国年岁最小的文丞相,奉旨归家,难道不算是光宗耀祖,衣锦回乡么?想来安家伯伯见到你回去,也应该是非常待见于你的。更何况,离家十载,阔别匆匆,树叶且要回根化泥,更何况是人呢?还是早些寻回自己的身份比较好。” 瞥眼看到俊美少年对手里那柄扇子的珍惜,南染夕向着候在亭子外等着传唤的奴婢招招手,唤来奴婢在身旁扇着退热的凉风,试着向俊美少年提出归家的意见。 “呃> 儿时的记忆,总是缠绕在做错了事情会受到惩罚的恐惧不安上。 俊美少年提着漂亮的眼睫毛,在热韵未散的荷花花瓣旁向上卷卷的微微上扬,美眸里夹透着一股黯然的伤感,咬着薄薄的唇,回的有些大惊小呼,似是从心底里真正的发着受惊的吵闹。[ “呵呵,那你不老实等着挨罚,还要怎样?当初一声不响的就逃出家里,难道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若是安伯伯原谅了你,那只能说是你的幸运。十年离家的小孩子,还是自己主动的逃跑出去,如果是在我的家乡族园,是注定连大门都走不进去的。抛弃自己家族的小孩子,哪个还会接受你?” 手里的帕子,点点擦拭着额角鬓发上流渗下来的晶莹汗水。 南染夕拧着额眉里的些许无奈,略显真实的话语,对俊美少年来讲,无疑是头顶上的一记重喝,砸得俊美少年在困惑的迷途里哑然惊醒。 “染夕,你倒底是哪边的人?难道要帮家里那个老头子,不帮我么?要不是当年他非要送我去雪山,我哪会偷偷跑出家?如果不跑出家,就不会遇到师傅,如果没有遇到师傅,那说不定师傅也不会这么早就离开> 鸿门的接替,至始至终,俊美少年都被困迷在不懂内情的云里雾里。 关于当年鸿门门主离世的真实过程,当时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肯将具体的情景告诉他。 只是留下了鸿门门主的一封亲笔书信,书信的内容大致上是说要他接任鸿门下任门主之位,统领鸿门,成就天下辉煌之大业。 不得以任何原因弃之鸿门于不顾,硬是在众人面前,吩咐了一大任谁都无法轻易逃脱的的责任给他,让他不得已接任鸿门,成了一生都无法逃脱的鸿门门主。 俊美少年的心里,一直藏着少许的不甘愿,叨念至今,仍是没有办法真正的接受那个全天下武林中人都非常羡慕的神一样的位置。 --ps:感冒,休息,睡了二十二个小时才醒来码文,呵呵~创睡眠新高了。亲们还有在看吗? 1601.不可以超越的危险线 “呵呵,若语,你是在怀疑接替鸿门门主位置的事情有内情吗?难怪自接任鸿门以来,就没见到你真真正正的笑过,连三月与九的成亲礼都不曾去参加,不担心九会记恨你一辈子吗?” 收到婚亲邀请的确切时间,离文武双举考试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南染夕曾经劝过安若语回鸿门一次,不要扫了九那小姑娘成亲的雅信。 但是,被安若语含着笑容婉言拒绝了。 南染夕苦苦追寻其中的个在原因,安若语都只是以笑容来作回答,没有给南染夕一个真实的答案。[ 现在,两个人重提过往旧事,南染夕是真的很想知道,为何追随自己那么多年的属下成亲安若语都不肯去参加的原因。 难道还在缅怀那段早已逝去的往事?有必要么? “记恨?我若是去了,三月不得记恨我一辈子那才怪哩。他们的成亲日子,就让他们去创造属于自己的记忆就好了,我去做什么?给他们创造不和谐去?我才不要。三月口上不说,是因为他还尊重我这个主子,可是身为人主,总得替自己的手下想一想好不好?我如果去了,以九那丫头的个性,定会热情的和我来个彻底的拥抱,让别人看见了,三月的面颜上会好过吗?兄弟和女人之间,我这选择的是义气!懂么?总有一天,三月会感谢我这么对他好的。” 提起当初没有去参加此生最亲近人的成亲宴礼,俊美少年的脸上稍微有些不太过意得去。 可是一想到长久以后的和乐相处,能够避免的误会还有隔阂,俊美少年的心里对自己的做法就相当满意,满意到沾沾自喜,在内心里感觉尤其做了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 满意之下,俊美少年不觉朝着南染夕很是骄傲的比了比手指,非常确信的说道。 “哈哈,你倒是想的开。若语啊,既然谈到了兄弟和女人,那我很认真的和你谈件事情,怎么样?但前提是不准和我断交,如果你不发誓绝不和我断交的话,这件事情我是不会说的。” 眼眸里的眸光,如同荷花湖池里的清水一般泛起微微荡漾着的悠然波纹,恬淡的望向湖亭之外碧柳青青的远方。 南染夕坐在小亭子里,放下手中沾了温势汗水的帕子,双腿叠膝的坐在椅子上,修长的玉指在衣袖之下轻轻的摩挲着指上的白玉指环,眉额里踌躇着一丝不安,声音微小的问,似是极不愿意俊美少年听得到,但又不得已而为之一般。 “是吗?什么事情需要做这么严肃的回答态度吗?我为什么要和你断绝交往?你做了什么让我生气的事情?你总不会冒着我的名义到安府认亲去了吧?除了这件事情我不允许之外,其它的都还好说,勉强过得去。” 眨眨眼眸,看着南染夕说的很是认真的严肃面孔,为了防止南染夕在文字上让他钻了漏洞,俊美少年认真的考虑过后,先行说出一个万万不可以去超过的危险线。 1602.那个女人可能对我一见钟情 “嗯?冒你的名义去安府认亲?怎么可能?我会做那种傻事?再说,你安家可有什么值得我去惦记的东西么?” 险些没被暗暗摩挲的手指甲片锋利的划伤掌心里的皮肤,南染夕抽了一口凉气,瞥了眼掌心被刮划出的红痕,浓密的睫毛颤颤的抖动着,扫过俊美少年颇为认真的脸庞,不以为然的问。 “呃> 俊美少年听完南染夕带着几许挑衅的不屑话语,认真的在脑海里思量了一下,倒也觉得南染夕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是说在了正处,并无不妥的地方。 可是,他怎么听着再染夕说话的口吻,那么让人心里不舒服,让他在心里有一股很想伸出爪子挠破南染夕脸面的冲动咧?[ “嗯,正答。若语啊,我想和你说的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你听好了啊,如果> 藏在心里近乎一整年的秘密终于寻个一个适当的时机向俊美少年说出来,南染夕端起茶杯饮茶,默默的透过茶杯的杯盖儿边缘窥望着一向在理解能力上较有偏差的俊美少年,以此来遮挡着表情里渗出一股担忧的眉绪心思。 “嗯?染夕,好端端的,干嘛问这个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喜欢的女人就那么一个,根本和别人谈论不上抢不抢的问题吧?女国里的女人,都是三夫四郎的娶着,再不愿意,也没办法了啊。反正那个女人都已经娶了一个送回府里了,还需要我去做什么?难得凑合着过就行了呗。到时候得宠与否,还得凭个人本事才行。听说女国里的男人都描脂抹粉的,像我这种天生丽质,美艳俊雅的小少年,不是很多喔。那个女人也有可能对我一见钟情呢?” 想到深藏在记忆里快有八年的小少女,俊美少年心情不错的对着湖水里映出粼粼波光的水面捋着乌黑如瀑丝的头发,美美的说道,根本就没有去认真寻思南染夕话里的意思。 “凑合着过?若语啊,你的意思是,你不介意> 俊美少年话语里蕴藏着的深刻意思,一时之间,在南染夕初次听闻的思绪里,像是被剪刀在密闭的空间里划开一个破开般动大的口子,没有办法轻易的平和接受。 1603.我要那颗属于她的守宫砂 “嗯,喔。要不然怎么办?要站在属于男子的国度,永远看着她的背影吗?我不要那样过日子。 这些年来,我通过鸿门的事情,查了不少有关于那个女人的消息。与那个女人有关系的男人,除了在去年被她迎入凰凤皇都,外界所熟知的那位正王夫,和府内不计其数的宠夫侍榻小郎之外,好像还应该有几个男人和她有过关联。 只是不知为何,鸿门暂时查不到那几个男人的身份来历。所以啊,喜欢上女人国家里的女人,那也只能入乡随俗,不然怎么办? 如果只是纠结在男人国家的思想里,会让自己很受苦的。若是她是生为暄昭女儿家嘛,那就另当别论。 男人都是有那种心理的吧,对心爱女人的单独霸占欲望。我也有。想把她紧紧的锁在怀里永远不放开,可是> 漏出几节嫩白河莲藕的水面上,映着一张绝美清雅的容颜,抿起一弯苦涩生硬的笑容。 俊美少年捋好脸颊旁边散开的碎发揪着并入发束的玉冠里,在南染夕的面前自我催眠般的摇晃着脑袋,话语里隐隐示意着南染夕,有些不该去想的事情,尽量不要去想便好,只要做了决定,就该放下身在男子国度里的一切规法道德,没有必要去理会太多。 “可是> 在男人的国度里,最重要的,便是女人出嫁从夫的贞洁清白。 但是在女子掌权的国家里,女人的清白存在程度,几乎等同为零,不是吗? 被无数男人碰触过的女人肢体,犹如男人国度里,男子对女人身体的碰触,自然是越多,越为值得称赞、炫耀。 南染夕不信俊美少年,可以爱恋一个女人到不去在乎那个女人清白的程度。 若是真的遇到了爱恋有七、八年的女子,在清晨日启东方,是从其它男人的屋子里罗纱轻解,飘染着男女之间欲说还乱的暧`昧感走出来,就那般没有预料的相遇了,还会有如此乐观的心态,想要入乡随俗的生活下去吗? 小小声,碎碎念。 声音细致到了蚊虫在夏季里嗡嗡飞在耳旁的程度。 也要把深埋在心底里的那个疑问给说出来。 南染夕震惊的望着安若语一脸平静的面孔,不肯相信,在俊美少年的心里,真的一点芥蒂都不曾存在过。 “一点都不在乎?染夕,要是你,你能做得到么?如果可以做的到,我的心里,还会那般苦涩的煎熬着吗? 染夕,我的心里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够得到你的支持,但是,应该可以适应的表达出我此时的心情吧。 或许应该说,是在面对着那个女人的心情。因为深深爱恋着她,所以可以忍受着她与别人的成双入队。但也正因为深深爱恋着她,所以,想得到她人生里只有一次的清白,那一颗此生只会存在一次的> 清沉的话语,在徐风渐渐吹起的小亭子里,淡淡的扬声飘散。 俊美少年薄薄的唇畔边缘,露出一抹浅薄的笑容,恬静的看着南染夕怔然僵在脸上的愕然,深情一缕,眉眸含笑,并未感到丝毫的意外。 1604.你不要在这里自欺欺人 “守、守`宫砂?若语,你、你的想法难道只是?只是要拥有那个女人的初、初`夜?” 再一次被俊美少年的惊天之语给震惊到舌头打颤,无法正常把话讲通顺的程度。 南染夕端在手里的茶杯一斗,整杯沁着芳香甘甜味道的茶水全部都倾洒在一身尊贵华美的衣衫上,惊得伺候在亭子外侧不得听闻主子们聊天话语的奴婢急忙拿着手里的帕子踉跄的飞奔到南染夕的面前,跪下给南染夕擦拭衣衫。 “呵呵,反应这么大?被吓到了吗?不可以吗?如果不能一生一世的拥有她,那么只单独的拥有她最初,最纯洁的那一次就好了。在她的身上,烙下属于自己的最初的印迹不就好了吗?谁说凰凤国里的女人不可以有贞洁了呢?贞洁在我的心里,只要我心甘情愿的接受,那就是永远都干净,美丽,最守品德的存在。” 望着南染夕的惊讶表情在自己的视线里慢慢扩大,俊美少年全然用自己的理解,自己的方式,在南染的面前,诠释着自己心里,有关于爱情的那个层面,所代表的最纯洁,最珍贵的意思。[ 把南染夕脸上的颜色,震得是一种接着一种,不间断的转换着,快要成了七彩的葫芦,不是一般情况下,能够出彩的颜色。 “怎、怎么可能?若语,你是不是> 顾及不上衣衫的湿润里还存着热热的肌肤烫感,南染夕推开前来替他擦拭衣衫的奴婢,三步并作两步着急的走到俊美少年的面前,扶着仿佛真的陷入自我的幻想境界一般的俊美少年,狠狠的大力摇晃着,试图让俊美少年从昏幻的臆想里清醒出来。 “嗯?染夕,你不要晃我。不要晃我。我说的是真的,她、她、她还没有碰男人了。至少在鸿门的消息探查里,她还没有做那样的事情了。你不要晃我,听我给你慢慢解释嘛,我才没有入魔咧!” 突然摇晃着的眼帘,在迷乱不清的视线里,俊美少年只能看得到南染夕一张写满焦急与不安的面孔。 除此之外,再就是南染夕疯了一般的咆哮言语,炸开了了似的,没有烟火的强烈弥漫,在短短的时间里,迅速的冲击着俊美少年的耳畔。 俊美少年惊慌的挣脱着南染夕加诸在身上的力量,不禁大声喊着,原本并不打算暴露出来给任何人听的秘密。 “什、什么?凰笞王爷她、她还是处`子之身?怎么可能?若语,你不要在这里自欺欺人啊。再怎么喜欢凰笞王爷也不可以说这样的话啊。要知道,私自污蔑四国皇族,那可是犯了杀头的大罪。在四国国法上皆有明例条文,不可以说这样的话,明白吗?” 心里震撼的波浪,一波接着一波,浪浪拱来。 南染夕没有想到,在爱恋的世界里,可以爱恋到一厢自选的抹煞一切事实的地步? 那不是入魔,是什么?难道是入了仙界了? 1605.不是你喜欢的女人 “是、是真的嘛!染夕你不要这么大的反应嘛。在鸿门里查来的消息,她、她根本就没有在府里和那些夫宠们同`房,娶回去的苒王夫也是一样被她冷落在烟苒阁里。所、所以,到目前为止,她、她还是清白之身的,我、我那么想,有什么不对的?你不要再摇晃我了,茶水都快被你摇晃出来了。” 用力的挣出南染夕的强制摇晃,俊美少年手和身子全都不听使唤的向着旁边的亭柱子软软的扶去,把南染夕想要跟上前的身子毫不犹豫的挡在一米开外的距离处,俊美少年甩甩被晃晕的额头,揉着恼袋有些愠色的大声说道。 “什么?没有同`房?此消息> 站在离俊美少年相隔三步的地方,身上的衣衫已经湿散到整个腰扣向下的地方,南染夕忍受着衣衫上粘人的湿热,在俊美少年面前,头一次发了比真火还要猛烈的脾气,完全不相信俊美少年的话,只一味的相信,俊美少年是为了自己的私愿而拿出那样的谎话来哄骗他。 “气?你气什么?又不是你喜欢的女人,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身为鸿门之主,本门主为什么要拿这种大事来欺骗你啊?鸿门里的消息,就那么不可信吗?虽然并没有真正的证据可以证明她的确没有与其它男子同榻过,而且凰笞王爷的威名,在十三岁之年,也向来以风`流潇洒来尊称,但是在凰凤与龙凉一役后,凰笞王爷整个人的名声全都转变过来了,所以、所以凰笞王爷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谁能轻易就下结论?为什么就不能相信鸿门查到的事实,是真正存在的?”[ 完全没有摸清楚南染夕如此大发脾气的原因,俊美少年倚靠着亭柱软软的坐在亭子里的小台上,目光迷离的望着南染夕,脑袋晕昏不已,明显是还没有从南染夕大力气的摇晃之中反应出神来,只是随着内心里自然所想,想到什么,便去说什么,完全没有防备的,把心里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可是---” 被俊美少年问到无语的话题,南染夕也不晓得该用什么样的言语去回答,只是觉得从心底里散发出来一股难言的烦躁在急促的吵闹着,冲撞着。 在他的内心里,好像并不是因为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而感到烦躁,却像是那种得到了希望很怕失去希望的感觉,而不自然的把脾气发泄到随意散播有关凰笞王爷言论上的那个人身上。 “没有什么可是的啊。事实就是那样的嘛!真是的,跟个乍了毛的小狮子似的,想咬本门主几口吗?连鸿门门主的话都不相信,这天下还有能让人相信的事情吗?啊~要疯了!” 拍着怕怕的胸口,俊美少年完全不理解南染夕忽然之间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心里升起一个小小的疑惑,凰笞王爷是个怎么样的人,和南染夕有关系么? 1606.就当此生我亏欠了你一回 “若语,你真的没有骗我吗?凰笞王爷,至今有可能是完壁之身?” 未等俊美少年想出心里的疑问到底应该是什么答案,南染夕不太相信的走到俊美少年的面前,脸上似带了隐隐的喜色,看得俊美少年为前朝没落疑惑。 “当然,不是和你说过了,鸿门在本门主的领导下,所有消息来源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正确的。差那么百分之一,是因为本门主没有师傅那般确信啊。染夕,你问这个做什么?干嘛无缘无故的发这么大的脾气?我哪里招惹到你了?” 疑惑的点着头,迷糊的回答着。 俊美少年望着南染夕脸上蒙拢着的一层淡淡的喜悦之色,颇为纳闷的问道。[ “若语,谢谢你给了我这个非常难忘的答案。我并不是怀疑你和鸿门的能力,只是一时之间不能接受。若语,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和你说,希望现在和你说出来,还不算太晚。 一年前,我陪太子出游凰凤国,在路过贵安皇都之时,刚好赶上凰凤与龙凉两国兴趣战势,在路途中,不巧遇上凰笞王爷把龙凉国的七皇子苒陌风扛在马背上兴师回国。遂、遂就一眼相望,迷、迷`足深陷,不可自拔。 但是我当时,并不知道藏在你心里,被你喜欢那么多年的女子就是凰笞王爷,所以,当我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时,我一直都没有个确信的契机可以把这件事情告知与你,也不知道你听完这件事情之后,心里会做何想法。 若语,你刚刚不是说,除了凰笞王爷的清白,可以允许和其它男人共享一个女人吗?那、那有我与你一起,喜欢着那个女人,可以吗? 就当是此生我亏欠了你一回,行吗?若语,能原谅我吗?” 结结巴巴的说出闷藏在心里的话,感觉上像是已经做了对不起俊美少年的事情,南染夕望着俊美少年越听越变得深沉黯淡的墨玉一般的眼眸,一点点望着里面的那一潭清澈见底的湖水逐渐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一颗心,如同沉降到了最冰凉的湖底,话语说到最后,已然是几不可闻的最小声音,在两个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飘荡着,传递着某种最原始的,不可抗拒的信息。 “染夕,你对她> 听罢南染夕含着层层歉意的话语,俊美少年怔忡的坐在小亭子里,不知所云,不知所语。 全部的心思脑海里所能够想到的一件事情,就是要如何来对待两个情同手足的男人,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子的局面。 1607.心里一块致命的伤 “若语> 多余的话语,说多了,只是累赘。 和女人的泪珠一样,流多了,只会越发的被贬作无物。 南染夕站在俊美少年的面前,看着俊美少年失魂落魄的伤感,眉心里猝然拧起一股酸涩的苦味,为自己明知故为的所做事情,说着言不称心的解释。 “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的?是那次回来,你和我说,也许我们将来有可能生活在同一个地方,可以像现在这样时常见面的那一次,我告诉你,我心仪的女子就是凰笞王爷,然后,才知道喜欢的,是同一个人,对吗?然后,就以这样的心态,骗了我一年,是吗?”[ 夏季里微热的风丝,吹打过脸颊上一缕温柔的触觉。 仿佛少女掌心的肌肤,悄悄的滑落三两滴透着热意的冰凉,这样的感觉,刺得俊美少年脆弱的心,很痛,很伤,很乏味,是无可想象的荒唐。 “若语,不是想骗你这么久。是一直都在考虑要不要和你说出这样的事情。也一直在做着想要放弃的决心,在打算着,如果你不同意,我便放手。 虽然爱情里没有先来后到,但是这样的事情,本来就应该在一个人没有陷入太深的时候,向那个深陷情感的深渊里无法自拔出来的人投降不是吗? 我们之间的手足情谊不可更改,那能够更改的,只是我内心里这一颗,暂时还没有达到以死亡来证明爱情那一步的心意。 若语,这件事情就当我的话没有说过,忘记吧。寻个好时间,做些委托的准备,亲自回安府,向安伯伯认错请罪回安府去吧。安府是你的家,早晚都要回去,晚一日,莫不如早一日回去,省得家人担心于你。 总不能一件事情忘记了,其它的事情也跟着一起忘记吧?” 俊美少年泫然滴落的眼泪,是南染夕心里的一块致命的伤。 如同被人拿了石子刻在心胸上的渗着血丝的印迹,轻轻一碰,哪怕只是挨上个指尖都会觉得疼痛难忍。 南染夕说不清楚为何这种本应该出现在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情感,为何会出现在他和俊美少年之间。 可是每当南染夕看到流淌在俊美少年眼眸里那两弯涤清的眼泪时,就总会忍不住的向那股柔软的脆弱低头,被深深的征服,做出一些,本不应该让步的事情。 也许,这就是两个人情谊相守的必然原因? 走近抬眸望向亭子之外,不再与他相视的俊美少年,南染夕靠着俊美少年坐下,伸手抚摸着俊美少年在微风中飘起来的乌黑发梢,软言软语,说的风清云淡,一派安然。 1608.时时刻刻守护着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你暂时不要和我说话,也不要管我!短时间内,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我担心我管不住自己的拳头。” 执拗的撇开南染夕抚放在发梢上的手,俊美少年理也不理南染夕,更是看也未看一眼,负气的望着荷湖花池外那一片明艳照人,荷花绽开来的美丽光景,心情不好的直接下了逐客令。 “呵呵,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容易闹脾气。嗯,好,那我先离开了。你自己不要被风吹到,身子不好,就应该好好注意些才是,懂吗?别让我天天担心着你。” 摆在眼前的俊美少年故意质气的样子,经过了五年多的时间磨练,还是如当初那般,让人看着看着就会在心底油然升起股不忍去伤害的怜惜,即使心底里有再多的不愿,也只能勉强算过了事,不予再提。 南染夕呵着唇角挑出淡如清水似的笑容,收回自己被俊美少年甩开的手臂,在俊美少年的冷淡眸光中走出小亭子,向站在亭子外一名怀抱配剑的冷峻小少年略微点点头,独自离开。[ “是,主子。” 冷峻小少年得到南染夕的指示,垂首目送南染夕离开,并没有随着南染夕的离开跟随在其身后。 “明赫,你也随着你家主人回府去吧。本相不会出事,不用随侍左右。倘若让人家看见了,定要笑话本相乃暄昭一任文承,居然吝啬到与武相同用一名护卫的狼狈程度。太丢人了!” 等待南染夕的背影离得远了,俊美少年瞅瞅站在亭子外一袭白衫,英气满身的冷峻小少年,出声吩咐道。 “小主尽可放心,文承府内闲适安居,并无其它杂处人等可以看到此景,无妨的。况且,属下若是现在回去了,定然会受到主子责罚不说,还会惹得更多与明赫同等身份的护卫前来伺候小主。如果小主喜欢更多人来吵闹小主静歇的话,明赫大可现在就回去,不会扰嚷到小主。” 怀里所抱配剑的冷峻小少年,在听见俊美少年带着几分不愿的口吻吩咐之后,恭敬的向着亭子里的俊美少年弯身躬行一礼,回答的话音低沉。 在简单交待有可能发生的言语之中,不免掺杂着让俊美少年无可奈何的语意回道,在没有得到俊美少年的允许时,并未抬起垂下的身子,态度上非常的尊敬俊美少年。 “嗳,你说的话倒也在理。以你家主子那脾气,我若把你挡了回去,想必他一定会派十个八个,甚至要比你强的人儿过来,到时,本承就更没有一点可以安宁的自由了。明赫,说来也挺奇怪的,你家主子为什么偏偏对我如此?难不成是担心有人来行刺于本承?虽然本承属文举出身,但若论及武试,应该也不会低于你家主子之下,为什么,你家主子总是把本承当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孩一般,时时刻刻守护着?真让人费解啊。” 顺着冷峻小少年的话语想去,俊美少年想着确实如其所言,走了一个,有可能换来百十个,与其留着百十个跟在身后没事总是晃悠着,不如跟着一个紧贴在身后就算了? 1609.因为他看女人的眼光好? “回小主,其实也不难解释的。主子在走出族园之前,很少与有朋友陪在身边,周围都是类似明赫这般不敢逾越规矩之人,从来不懂得主子的玩闹之心。 主子自从认识小主之后,脸上的笑容较之平时,明显多过于之前。而且,主子在第一次回到族园之后,居然还主动寻得族长在夜晚里秉烛夜聊,聊得尽是些外界好玩有趣之事,谈到兴起处,还与族长一起大笑深聊至夜半。 这在主子未出族园之前,都是从来未有过的事情。所以,希望小主可以体谅主子难得有一位能够交谈话语之人的这份珍惜之心。 若是给小主带来日常生活上的不便,还请小主多要婉言相述一些,切勿直言相告,那样> 看到俊美少年似是对自家的主子忍耐到了极限,冷峻小少年背着自己的主子在俊美少年说出一些俊美少年不曾知道的事情,希望俊美少年可以看在自己主子那番用心良苦的真诚上,不要去招惹自家主子伤心难过。[ “热忱?呵呵,都要和本丞一起抢女人了,会有那样的好情谊么?明赫,朋友妻,不可戏,这句话,难道是做假的吗?” 冷峻小少年说的虽然容易令人感动,但是却劝说不了摆在眼前,即将发生的事实。 俊美少年怎么思考也想不通,他和南染夕,两个已经拜过天神地母,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无所不谈的朋友,为什么会喜欢上同一个女人。 南染夕现在和他说了这件事情,那他和南染夕之间,便再也没有相隔衬映的窗纸,只剩下穿射出来的一股刺眼光线,照得他们两个人之间都很通明,一点把话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不是他放手,就是南染夕放手。 这样的事情> “回小主,小主所言不假,朋友之妻,不可夺之。但是小主要去的,不本就是一妻多夫的地方吗? 主子曾在私下里和明赫讨论过这件事情,当时主子非常高兴,能与小主看上的,是同一位叱诧女国风云的英雄人物。 主子还说,小主慧眼识人,此生看中可以相守一生的女子,一定是位女中豪杰,可统霸天地的大人物。 所以当主子得知与小主所恋之人是为相同女子时,暗下里独自开心很久,只是没想到,看来小主似乎并不如主子那般作想。” 没有特别的话语作想,冷峻小少年只是想将自己主子的想法向俊美少年传达清楚,不希望俊美少年一直在心里误会自己主子是怀着恶意来询问这件让人容易误会的事情。 “你是说,染夕他一早在知道本丞与他喜欢上的女子为同一人时,还曾经暗自开心,窃喜过?” 俊美少年从明赫的话里虽然听出了有些代替南染夕向他解释道歉的意思,可是更多的,俊美少年好像得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那就是,南染夕是在心底里,真的想和他一同嫁到凰凤女国去? 而且喜欢的女子,还都是同一个人? 究其原因,竟是因为他看女人的眼光好?这是从哪里来的,哪个世界里的逻辑? 1610.也算挺有用处 “这个> 依明赫所见,主子似乎是习惯了与小主之间相处的言谈模式,只有在小主面前,才会流露出藏于内里的真心,不论喜怒哀乐,都喜欢表现出来。这在其它人的面前,甚至包括族长面前,都不可能做到的。 小主,您也就忍忍啊。如果主子真与您一同嫁到女国去了,彼此之间还能有个照应对吧。若是在那些夫君们之间受了气,以主子那脾气,定会为您挡着,绝对不会让小主您吃亏的,凡事还能有主子替您出头,也不用您担心什么,您看,其实主子他,是不是也算挺有用处的?” 依次列举出了有自己主子跟陪的n种好处,面容冷峻的小少年在说到自己主子的时候,尤其是在举荐自己主子的时候,彻底的玩转了一把幽默的口才,把咬在心里很不是滋味的俊美少年逗得不由的抿唇一笑,算是缓和了一直僵硬的气氛。 “呵呵,染夕赏给你多少银子,让你来替他当说客?在这之前,你都已经锻炼好了吧?”[ 忍不住轻笑出声,俊美少年伸手从亭子外的荷花湖里够下一片大大的荷叶顶在头上用以抵挡着亭外一刻都不停减的烈日,瞅着面容再也无法冷峻下来的小少年,笑得浑身打着轻颤,笑个不停,开着玩笑问道。 “小主明察,主子的这些事情,都是明赫私底下观察出来的,想必主子自己都不一定能得知出来。可能在主子的心里,主子只是单纯的想离得小主近些,因此才小主在哪里,主子就想跟出哪里,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主子也不可能非要拽小主来考文举试不是么?” 两位主子之间你拉我扯的事情,明赫站在边上看得最清楚,有时候甚至觉得,两位主子之间那种事事都连体在一起的亲密感觉,若不是同生为男子,而是走进两种投生门里的男人和女子,那便就好了,可以日夜都粘腻在一起,也不用被其它的奴婢们说闲话。 “喔?是吗?本丞有什么好的?跟在你家主子身边,总是有受不尽的委屈求全,有苦难言,不谈也罢。 不过有你这样忠心的属下全心全意为他想着,也算是他的幸事。且就算作本丞有看人的眼光吧。他若喜欢凰笞王爷,也便随他去。但是,要事先说好,谁能得到凰笞王爷的真心,那便是凭真心本事去夺,不要再背后耍些小伎俩,倘使被本丞发现了,定不饶他。 你这就去向你家主子传话吧。本丞这里还要收拾些礼品回府拜见长辈们,就不用你陪着了。等本承回来,不要让本丞看不到你家主子的身影,我要吃烤鸡腿,记得让他做给本承吃。” 在亭子里晒得差不多了,俊美少年在心里好好的回想了下南染夕离开时说的话,觉得还是南染夕说的话比较对,似乎有必要回安府去看看十年未曾踏入的家,如今都变成了什么模样。 1611.不懂得亲情是何滋味 “小主的意思是> 眼见着俊美少年被自己打不坏嚼不烂的口才给劝说的动心,不再闹着别扭了,明赫躬身行礼,陪着一抹清淡的笑意低着声音问道。 “嗯,明赫啊,南夕其实说的没错啊。少小离开家时,不懂得亲情是何滋味,只顾着去盼看前方未知的路途上,可有等待如星辰那般绚烂美丽的风景,但是等真正走出家门了,那些人迟早都是要再回去的,只是回去早晚的时间不一定而已。 离开家的时间也不算太少了,应该回去看一看,即使没有珍藏着太美好的记忆,也要回家看一看才行。你去向你家主子传话吧,本丞回安府小住几日,让他不要来烦本丞!等到本丞回府了他再过来。 记得,不要迟到,否则,本丞再也不见他,会收回现在说的一切话。在本丞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快点走吧,再晚了,本丞担心自己会后悔。”[ 取下挂在额头上的一顶碧绿的茶叶,俊美少年甩着手袖上沾着的湖水站起身,美丽中透着一股丝丝妖冶味道的绝致面容里泛着些许被白日照耀的困乏,疲倦的眯着眼眸看向明赫吩咐说算不上是威`胁的命令,掸掸衣襟,向着亭子外走去。 在俊美少年的身后,一行随侍左右的十来名奴婢和府内护卫站在两排跟在俊美少年的身后,文丞相的气派,可见儒尔。 “是,小主。明赫这就去替小主传达口令,明赫告退。” 望着俊美少年绝傲似雪般离开的背影,明赫站在小亭边侧,向着俊美少年再行一礼,英气勃发的身影随着告退的声音转瞬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永和二十五年九月十三日,有永和大历记载,天辰干支,壬辰年,辛亥月,己丑日,吉神宜趋,五行霹雳满火位,冲虎庚寅煞南,鸣犬母仓,是为主户归乡之大吉日。 晨五时三刻,暄昭文丞相府早早的打开了紧紧闭合的府门,走出一条浩浩荡荡的载物车队。 车队上装载的物品皆是世上难寻的珍奇药材被装封入透几性良好的布袋捆绑于马车之上,足有二十几辆马车收于马队之中,在没有打扰到相邻住户之下,秘密的通过宅区小道,经过半个多时辰的密行,终于停在暄昭贵安城内,声名传遍四国,家中财权富可敌国的名医世家安府的大门前,敲响了安府的大门铜环。 “是谁啊!大清早的来敲门?打扰到了安府主子们休息了知道不?要是没有大事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门扇上的铜环被扣得咚咚直响,打扰了安府院子里负责看守院子的家仆。 家仆慢腾腾的套上一件挡着清早晨启冷雾的棉袄,跑着小步子两脚一踮一抖的打着呵欠跑到门前放下顶门的栓柱,边放边在嘴边嘟囔着抱怨道,并没有看清楚站在门外面的,是何等耀眼眩目的美丽人儿。 --ps:码了十万字,小安子总算归家了,马上就要与小寒子相遇了,心情好激动啊,还有一章,嘿嘿。 1612.失踪了十年的小少爷 “呵呵,小哥,不好意思大清早打扰你的安枕了,在下姓安名若语,是乃当朝文丞相,官居朝中二品。此次行访,乃是亲奉吾主皇上御令,归家省亲,还请小哥代为通传?有此信物,与文丞相府皇主御赐腰牌为证,劳烦一同呈交安府老爷。” 门扇开合,一名身上裹着淡紫色披绒麾褂的白衫少年正姿站在门槛之外,朝着站在门内,睡眼稀松的家仆恭敬的拱手行礼,从袖里取出一柄刻有安府字篆的青竹扇子,和相府腰牌一同递到家仆的手里,风度翩翩的轻声笑问。 “什、什么?安、安、安、” 望着站在眼前气质高雅,一袭贵气的绝美小少年,安府家仆揉揉未醒的眼眸,脑袋里横冲直撞的全是小少年自报家姓的那句话,不禁吓得舌结打颤,指着小少年笑盈盈的精致面孔,整个人都瘫软了,像是一股水注般跌落在地。 “呵呵,小哥是指我的姓名吗?在下> 笑语轻颜,道出丝丝多年离家难舍的情怀。 白衫少年故意拉着长音说出自己的名字,一抹止化不开的浓浓笑意在白衫少年薄薄的唇畔边缘渐渐展露。 “安、若、语?那、那不是失踪了十年的小少爷?啊!!救命啊,救命啊!见鬼啦,大白天的见鬼啦!管家,老爷,不得了了啊!” 果然,睡意不清的家仆在彻底听清楚白衫少年说出来的名字之后,脸色乍变,惊出了一股像是见到鬼魂附身的恐惧之色,口中含糊不清的大声呼喊着,爬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向着安府大院里跑去。 “呵呵,真是> 站在门口的地方,白衫少年抿着唇畔的一抹轻笑,泛着些许温柔的眸色,朝着安府家仆跑离开的方向,道出一语有意无心的玩笑,静静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安府整个院子都如白衫少年预料中的一般,出现了极为大声的吵嚷哄闹之声,在九月份天色未尽全然发白的清晨,安府全院子一家老少结扶搀袖的赶走成一处哄乱的大队人马,向着安府的大门蜜涌出来。 “若语?若语?真的是你吗?” 听到府里来了一位与自己小儿子同名同姓的小少年,而且当朝官职还在府内所有孩子品位之上,安府老爷安沐源当即连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穿上,披着绒毛大褂子就拄着手拐在安府管家安庆华的搀扶下急急走出屋子,奔向家仆引领着的方向,人还没有到达院门,颤抖着的声音已经先行飘荡过来,传进白衫少年的耳际。 “父亲?” 熟悉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得见不到的焦急。 白衫少年听到从府里远处传来的呼唤声音,抖抖长长的眼睫绒,在早露初放的天气里卷起浓浓的酸涩,湿润着一双比美玉还要晶盈妖娆的眸子。 ps:呵呵,亲爱的亲们,今天六章结束,明天继续码喔。亲们晚安,现在天冷了,要注意保暖喔。 1613.小公子要昏过去了 “若语?若语?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十多年了,你都到哪里去了?” 安府院内远远的匆忙走出来一群人,丫鬟护院奴仆的,把真正想要看到的人影全都掩埋到了人群背后,在一大堆的人之中,只能听到那股发自内心里焦急的呼喊,但却看不到十年没有相见的那个已经年迈苍老的身影。 是鬓发斑白?还是光洁的额头上生出了细丝般的皱纹,昭显着岁月里难寻的痕迹? 白衫少年提袖沾抹着玉眸散洒下的几滴冰凉的泪痕,瞥眸向着拥挤不堪的人堆里默默搜寻着那个儿时在心里非常高大伟岸的身影,不知十年未见,会变成了什么模样。 “若语,若语,我的若语,让为父寻了十年了若语啊。”[ 依稀的视线里好像看到了站在门口处侧身掩泪的一抹清白的傲美身影,同记忆里时刻未曾忘却的小身影渐渐重叠在一起。 安府老爷安沐源推开管家安庆华的搀扶,扔掉手里的拐柱,晃着身体激动的向着目光里那束优雅贵气的白色身影张臂扑去,人都尚未来得及仔细观瞧,细问来的出处,只凭着内心里突然涌起的那股亲切感觉,不由分说,便把白衫少年紧紧的拥在胸怀里,再也不想放开。 “呵呵,嗯,是我,是若语回来了。多年未见,父亲受累了。” 紧迫的呼吸,压窒着胸口难以喘出一丝微弱的气息。 白衫少年被安府老爷紧紧的拥在怀里,不得一点透气的缝隙,隔着棉布料子,哝咛着温顺的细语,不作挣脱。 “嗯,嗯,我的好孩儿,真是把为父想的青丝染变白发,朝云幻化暮雪,没有一日得已安宁。若语,为父愧对于你,愧对于你啊!” 拥着怀里的人儿放声哽咽,似要把长达十年未得相见的想念全部道出原由,方能解褪内心里的一股烦闷,不再躁狂于世。 安府老爷捶胸顿足的发泄着寻儿不得相见的苦闷,倒好像是忘记了此时在他怀里的白衫少年就快被他捂着没有办法换气呼息,几乎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能再发出。 “父、父亲,要、要、要晕过去了> 一心只愿顺从安府老爷发泄苦闷得来的后果就是窝在安府老爷怀里能够呼进的气息越发减少,白衫少年一双透着清澈流光的美丽眸子涣散的眨颤着卷着羽扇般的睫绒,呼啦呼啦的,未等整句话连成一行说出来,人已经被闷的气息全无,昏死过去。 “老爷,老爷,使不得啊,使不得啊,小公子要昏过去了,快放松,放松,给小少爷一点呼息啊。可不能一回来就病倒在床榻上啊。老爷,一定要放轻松,千万不能过于激动啊。” 陪伺在安府老爷身边十几年的管家安庆华亲眼目睹了白衫少年一直在隐忍不做挣脱的孝心,担忧着白衫少年会被激动之余的安府老爷给闷死过去,让得一桩好端端的喜事变成了惹人眼泪的伤心事情,在看到白衫少年无力垂下的手袖时,急忙出言制止安府老爷的过激行为,救了白衫少年差点被夺去呼吸的危险性命。 1614.表达对小公子的思念 “嗯?昏、昏过去了?为、为什么?” 惊讶的松开怀里已经软瘫瘫昏过去的小少年,安沐源怔然愣住,望着小少年不敢移动分毫,打着结巴问向站在身侧的管家。 “是老爷您抱着小公子太久了,小公子窝在您的怀中把呼吸都用光了,自然就昏过去了。老爷还是让庆华先把小公子送进屋里好生休养,等着醒来,您再表达对小公子的思念好吗?” 安庆华从安沐源的手里接过气息呼吸均匀,唇畔上抿着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的白衫少年,一眼就猜透白衫少年根本就没有昏过去,只是不想再被安沐源抱在怀里困得发倦才故意装出昏倒的样子,配合着替白衫少年出言解围,倒是在心里暗道白衫少年和十年前离家的性子一点都不差,还是那般的聪□□思,古灵精怪。 “好,好。那、快、快把我的若语给送进屋里。还有,庆荣啊,把外面跟随来的小哥们全部都带到偏厅里各赏银五十两,俸茶,俸茶。”[ 安沐源紧跟在安庆华的身后吩咐府里的二掌家安庆荣把白衫少年领来的随行车队好生招待着,也不用着婢女们搀扶了,拄着拐杖步步随着安庆华促急的步子奔向府里。 “是,老爷。” 熙熙攘攘的人群,吵吵闹闹的小姐,公子,家丁,奴婢们除了安庆荣留下收货的十名家仆,其它的人全都一股烟儿似的飞向了院里没了踪迹。 安庆荣派人把跟随白衫少年来到安府送礼货的小厮们都请到偏院去喝茶,在仔细查验过白衫少年送过来的货品之后,详细的列出一份明细清单呈递给大管家安庆华,再由安庆华递呈给安府老爷查阅货品。 “呵呵,想不到小时候最贪玩的孩子,如今竟然成了我安家最大的荣耀,确实是我安家之幸,不负祖宗神灵保佑。庆华,等明后天两日,或是再推后三、四天左右,寻个吉日向祖先们行拜祖之礼吧。若语现在身为国之文丞相,有了自己的府邸,能留在安府的日子定然不会太多,我们得在有限的时间里,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啊。到时候,我也有颜面到地下去见三娘了,不会心怀愧疚了。” 安府老爷口中所说的三娘,指的就是白衫少年的亲生母亲,当年那位投入碧荷花湖里芳魂归去的美丽妇人。 白衫少年离家十年未归,安府老爷就守在美丽妇人的魂牌前十年未得安思,内心里永远都难忘记白衫少年留下的那封家书,和不该逼迫白衫少年去学医的执意独行。 如今白衫少年不仅发肤无伤的归还至家,而且还成为暄昭大名远扬的文丞相,安府老爷真的想要扣拜苍天厚土,保得他的小儿子一生平安,没有伤着半分的内疚之感。 --ps:今天小殇的腿被风吹到了,有些疼,可能坐不了多久,码得文会不多。如果亲等得累了,就先睡吧。说不定明天早上起床就能看到了。呵呵~ 1615.知道回家拿些礼品来孝敬我 “小公子吉人天相,自然在外是福运保佑。此次归省探亲,听说是奉了皇命而来,可见皇上对小公子亦是赏爱有佳。老爷,这些都是小公子送来的货品详单,请您过目。” 贴订整齐的五大页标码纸单恭敬的递到安沐源的面前,安庆华对白衫少年的印象还止于当初那个因为要吃鱼结果被他从荷花湖里抓捞上来使劲蹦哒的小模样,调皮吵闹,还不听话的很。 没想到时间一晃,已是十年走过,也不知道他们家小公子喜欢吃鱼的性子变了没。 要是没有变,他一会儿就派人到集市上去多买几条鲜鱼回来,天天给他们家小公子做鱼吃,让小公子吃个够,尝个痛快。 “喔?是吗?若语这小子,还算是有心,知道回家拿些礼品来孝敬我?让我来瞧瞧在外面这十年,他可算是衣锦还乡的归来了?呵呵,都带了些什么东西回来?写了这么多密密麻麻的字,还挺多?看着挺顺眼,不错!哈哈哈!”[ 爱儿回府,喜悦之情自然不言而喻。 话言里不觉透露出来的,都是充满对爱儿的赞赏显摆之意。 手里捻着大管家送递过来的货品名单依次详细看下去,安沐源原因笑意满满的脸上,越发变得喜悦与高兴,看得饶有兴味,不时的点点头,似是已经在心里给出了一个非常满足的答案。 “回老爷,在小公子送回来的这批名单之中,庆华发现所有运回安府的二十五车货材中,除去两车是运了民布匹和水丝绸做为给两位小姐裁备衣衫之外,其余二十三辆马车上所运输过来的全部都是行医之中所需的珍贵药材,而那些药材在平常的医馆买卖中,往往都是以颗来计算贩卖,少则十两一颗,多则可达到上千两黄金一颗的贵重。长言简讲,庆华初步估算了些那些药材的价值,可以达到十万两黄金。可供安府所有医馆至少奉行一年之上。” 在把名单交给安沐源之前,安庆华和安府二总管安庆荣已经大略的估算了药材的总价值。 当得到总价值有十万两黄金之时,安庆华和安庆荣同时不可置信的相视无语,停顿了足了半个时辰之久后,又再次重新点算价值,确定无误了方怀着心中的那份难言的震撼,无法想象的把名单交给了安沐源。 两个人在心里都不约而同的生出一个疑问,这么多珍贵的药材,他们家小公子是从哪里得来的? 十万两黄金,可不是十万两白银那么简单,就算是皇上的赏赐,也不可能会赏出这么多。 他们家小公子这些年在外面,到底做了些什么样惊天动地的大事情,难不成,他们家小公子已经富可敌国了? 种种疑问,盘绕在心胸里不敢轻易问询,安府里两位管家把疑问小心放在胸口,生怕扰了安府老爷的喜悦心情,但是安府老爷似乎完全沉溺在小公子归家的喜悦之中,并没有发觉事情的不妥当之处。 1616.寻个乐子笑一笑 “是吗?吾儿乃是贵才啊,难怪会被皇上御口封赏。庆华,我听民间有不少关于文武双相的传闻见说,等有时间你去打听打听,寻到有趣的故事了,就回来说给我听听,我也好寻个乐子笑一笑。行了,这批药材单子你们就拿去送给若臻吧,他自会懂得如何把药材平均分配到安府医馆里去医治百姓。” 药材的名单在手里折了两叠,整齐的交还给大管家安庆华。 安沐源拐着拐杖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想着被他一不小心给闷昏了的白衫少年躺在榻上迟迟不醒来,等待的有些心烦意乱,想前去白衫少年的屋子里探望一下,却又担心控制不住内心里的激动把白衫少年再次捂晕,好生矛盾的做不下决定。 “是,老爷。禀老爷,今日的午膳> 平常里安府做膳食的标准是按人头来并齐主菜,也就是说,一个人吃饭一品菜肴,两个人吃饭两品菜肴,三个人吃饭三品菜肴,以此规矩依次类推下去。[ 安府里的正牌主子除了安老爷,没有女主子,只有两位小姐,两位公子,加在一起共五人,所以日常所食三餐,菜品皆是五菜一汤,外加两样开胃小菜。 但是今日,或许往后的几日里,安府里都将多出一位比贵客还要高贵的小公子,安庆华心知安府老爷对小公子特殊的宠爱之情,遂出言相问,以防扰了安府老爷对小公子的一番心意。 接过药材名单放入袖内揣好,安庆华考虑着午膳的时间差不多要到了,向安府老爷询问等下来即将要遇到的这件饮食大事情。 “当然是,不能照常做了。要做得好,像对待贵客一样,每餐必得十品菜肴以上,而且,全部都要选着若语喜欢吃的。不许把若语不喜欢吃的东西端上来,要是让若语不高兴了,整个厨房都要受罚。若语他喜欢吃什么菜着?好像是> 小时候他家那小娃娃爱吃鱼,成天上他下了禁令不许捞鱼的湖池子里去抓鱼,或是烤了,或是炖了,少不了挨他一次次的惩罚。 安沐源没有料到,十年过去之后,如今他唯一能记起来的,居然只有这道让他既伤心又难过,每逢想起都悔不该当初的菜肴。 是他那已经去了的三娘要他不许再为难他那小儿子了? 夹杂着几分对白衫少年稚子时期的亏欠,安沐源忍着封禁了多年的盼想,允许安府的厨房可以随意的蒸作膳食,以鱼儿为料。 “是,谢老爷赏赐,谢小公子赏赐。庆华(庆荣)告退!” 得到安府老爷的允许,安府里两位管家躬身退出房间,把安府老爷刚刚下达的赏赐府令向厨房里一众奴婢婶子们传达。 1617.都是我喜欢吃的鱼 “可以做鱼了?可以吃一样的饭菜?每顿膳食十品菜肴吗?哇~谢老爷赏赐!谢小公子赏赐!” 安府厨院里的婶子丫头们一听到安府老爷的吩咐,全都高兴的拍手喊好,不再像平时那般看到了好的膳食也没有兴趣去打理,能怎么做就怎么做,多一分的精致都不去修补,反而大反常态,兴致高昂的认真清洗着膳食,乐呵呵努力做出一道道美味的上好佳肴来品尝。 菜色的香味,各有千秋。 等到午膳时刻来临,安府老爷在府中生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厨房里的婶子奴婢们全都是脸上带着笑容把一品品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上膳桌,而桌子上的膳食也比往常看起来美观漂亮,可食欲非同寻常。 可就是> 围桌而坐的几位主子,安府老爷还有安府的几位公子小姐们望着整桌子上满满十道菜肴,怔忡的围观望着差不多有一刻钟,确定不会再有新的菜肴呈上时,彼此之间互相看了看,像是约好了一般,同时道出一句疑问:“怎么全是鱼?” “呃> 红烧鲤鱼,清蒸鳜鱼,麻辣烤鱼,花仁鱼粒,剁椒鱼头,清烧鲈鱼,香扇鱼脯,三色鱼丝,鱼丸蒸蛋,红火鲶鱼。 真的是整整以鱼肉做成的主菜佳肴? 刚从装昏的睡眠里清醒过来的俊美少年眨动着湖水一样清澈的眼眸,望着满桌子十道全是以鱼肉为主菜的菜品,尴尬的抿了抿薄如花叶的唇般,俊美的容颜上飞起一抹迷糊的红晕,不好意思的卷起手袖抹拂过额角,问是茫然。 “回老爷,小公子初回府内,就给奴才们等与主子分食同等菜品的尊贵赏赐,奴才们为了表达对小公子的谢意,所以特地做了这桌全鱼宴让小公子品尽暄昭各处名胜鱼宴。虽然食材皆选自小公子最喜欢的鱼肉做成,但是口味却采照着老爷和几位小主子们日常里的喜好而做,各品膳肴味觉并不相同。奴婢相信,只要老爷和几位小主子执筷分别尝过了,便可品明菜肴之中别有洞天。若是还有奴婢未考虑周全之处,还请老爷,公子,小姐们恕罪。奴婢愿一力承担,与厨院其它人等无关。” 安府厨院里厨娘婶子见到府里的一众主子们的脸色除了小公子之外似乎都不太好,走上前来,噗通一声跪在膳桌前方,向在座的主子们道明这桌全鱼宴的来因,率先伏身扣拜,把罪责引领上身,恳请责罚。 “请老爷,公子,小姐们恕罪。” 厨院里其它的奴婢们见到厨娘婶子跪于主子面前,自是跟着相继下跪,伏身请罪。 “父亲,婶子们许是见得若语常年未归府内,又深深得知若语喜好鱼食,这才偏爱了小儿一些,把这十年每年一品的菜肴一次性奉了十年的份量全都呈上来了。父亲若是怪责了婶子们,倒叫小儿日后如何还能在府里吃上想吃的菜肴?父亲若是责罚,最先该罚的人,其实是小儿,小儿愿以一已之身,替厨院里的所有人寻个人情,还望父亲体谅。” 一番言词,句句在理。 述说了十年怀念之情,亦讲明了人情之内,尚有一礼字可言。 有理有情,方能得成人间之大道。 俊美少年揽衫站起走到安沐源的面前单膝跪地,替厨院里的奴婢们请饶,大显仁慈之心,有所共睹。 1618.被我偷偷看到了 “若语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为父何时说过要惩罚她们了?只是出于好奇为何会除了小菜之外全部都是鱼膳,想要知道个原因而已。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便没有什么疑问了。来,若语,快快起来。尝尝厨娘们做的全鱼宴味道好不好?咱们府上,可不是轻易就能吃得上鱼味啊。其它人也都起筷,起筷吧。” 扶起俊美少年归于座位内,安府老爷撇去脸上的不愠之色,换上一副喜笑颜开的和容悦色,吩咐众人一起用膳,不得再有异议。 “是,父亲。” 安府里的小姐公子们似是有苦难言,大家瞅着满桌子的鱼膳佳肴互相看了几个来回,终于咽咽嗓子里的干火,向正在高兴头上的安府老爷回道。 “庆华,你们也都领着她们各去用膳吧,今个儿就不用伺候了,没有大事儿的话,就不要来打扰我们父子团聚,闲话家常。”[ 安府老爷坐在首座之上,向旁侧扫了扫伺候在左右桌旁躬身敬立的一众奴婢,朝安庆华大作赏赐的下了命令。 “是,老爷。” 得到安府老爷允许的安庆华无声的向着伺候在各位小主身边的奴婢们挥挥手,一众奴仆,全部安静有序的退出膳厅之外,没有打扰到久别重逢的主子一家们的和乐。 “若语,来尝尝这品菜的味道怎么样?合你口味吗?” 奴仆们都不在的时候,安府的几位小姐公子们马上换掉了在奴仆面前身为主子的姿态,立刻展现出平时活泼开朗,一家关系亲密融洽的在面,不似刚才那般有规有矩的拘束样子。 拿起没有用过的备用筷子,安府二小姐安若芙首先打破沉默的相处气氛,夹了一筷子的红火鲶鱼送到俊美少年面前的盘碗里,红旺旺的油汁淋到白净的盘子面上,烧红的热火一般,让人单是看了就已经能够感觉到那种热烫到味觉最底端的火辣味道。 “若语,你要先吃大哥给你夹的喔,吃这品清蒸鳜鱼的肉味才好,不仅可以补充人体所缺,还能改善皮肤质地,你二姐夹的那品鱼味太辣了,从小就不喜欢吃辣的你一定享受不了,而且还会伤到胃脏,夜里该不舒服了。听大哥的,吃这个才好。” 鳜鱼的鱼肚子上,被深深的拨下一块带着嫩皮的腹肉放到俊美少年的餐盘里,安府大公子安若臻不仅在言论之上占了上峰,还不忘在送出鱼肉之时多夹上几根碧绿的葱丝沾了浓浓的汤汁放在鱼肉之上以做点缀,做足了色香味道上的功夫。 “不要啦,若语,你不要听大哥和二姐的,嘿嘿,三姐我可是知道若语最爱吃什么了,红烧鲤鱼对不对?小时候若语最爱缠着厨娘婶子做的就是这品菜肴了,有一次还被我偷偷看到了呢。若语,你当时是拿的甘梅糖蜜和厨娘婶子换的红烧鲤鱼对吧?” 安府的三小姐安若美贼贼的捂着嘴偷笑,不甘示弱的把一块红烧鲤鱼的尾巴夹到俊美少年的盘子里,加入抢占俊美少年回到安府之后的第一口味觉大战。 1619.你好像太高估我的饭量了 “哎呀,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嘛。左一口,右一筷子的,五弟哪吃得完?再说口味也不对啊,一会儿辣,一会儿咸的,你们就不能让五弟好好吃顿饭吗?若语乖,听四哥的,先吃点开胃小菜,再吃点米饭,然后再吃主菜。当然啦,吃主菜也要从淡味往咸味上过渡着吃,千万不能一开口就吃辣的。得等到适应了,才能再换品胃。呐,现在就开始动筷子吧?四哥会把所你能吃的菜都夹到你的饭碗里,绝对不能让其它人抢去。” 安府的四公子安修睿见到上面的三位哥哥姐姐都没个示弱的样子,当下凛然起一面正气精神,呼啦一下子把所有人摆在俊美少年面前的菜食全部都推到一边,由他自己按照说出来的规则,给俊美少年一道道的夹着菜,在安府老爷和几位公子小姐面前,替俊美少年夹出了一盘子高高堆积起来的菜肴,看得所有人都眼前一愣,噗的一声,笑声盎然,止也止不住的大肆张扬起来。 “呃> 眼巴巴的望着面前盘子里堆积起来一指多高的菜品,俊美在所有人的笑声中,迟疑的抽了抽唇角,桌子底下的手袖怕怕的摸着腹胃,哑然。 “哈哈哈!为父这几个娃儿相处的真好。能够如此和睦,是我安家之福啊。”[ 安府老爷眯着露出几丝精光的眼睛看着围绕在桌旁五位儿女,仰首大笑,心里全然装了满满的喜悦。 相处和乐的午膳在一片融合之景里开心的度过,吃完午膳之后,俊美少年扶着安府老爷回房里小叙了半个多时辰,待到安府老爷已经疲惫困卷的手臂支着脑袋直点头的时候,俊美少年方向安府老爷请了退下,好像安府老爷安枕午睡,补充一大清早起来缺失的睡眠。 “呵呵,嗯,那你就退下吧,为父好好休息个下午,晚上再陪你说话。” 躺在床榻上,眼眸半睁半醒,露着游移飘泛的光丝。 安府老爷伸直了拄着太长时间的麻木手臂放入被子中,朝着俊美少年酿起温柔的一笑,缓慢的挑着眼皮已渐入半睡眠之中。 “是,若语尊命。父亲您好生歇息,若语先告退了。” 替安府老爷掩好被子,俊美少年半跪在安府老爷的床榻边缘,扣行以跪拜之礼,提起衣衫襟摆,踮着鞋子小步退出安府老爷的卧房。 九月午后的天空,清风徐徐吹过,白云荡漾在整个蔚蓝的天幕上被风吹的移来移去,流彩朵朵。 暖日高照,到了中午过后的时间段,是最暖和不过,适合游玩的好时辰。 俊美少年站在安府老爷的院门口,抬手挡在额头上遮住头顶上方的那一抹刺眼的阳光,眼眸里扫过足有十年整数未曾再踏进过的熟悉地方,此刻内心里的感觉,竟然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这片从小生活过的景色一样,不论视线望到了那个方向,眸光所触之物,都如昨日方才看过那般,记忆犹新,难以忘却。 1620.镶嵌到石景里的少女画 “母亲,十年未见,你有想着若语吗?若语来看您了。” 信步走在安府旧院的石阶铺道上,俊美少年手中握着一把崭新的青竹扇子,摇摆着优雅的步伐,负手于身后,悠闲的沿着院子里偶尔会飘下几片泛了黄颜色树叶的小石头路且慢而行,转过一个熟悉的弯角,再转过一个熟悉的弯角,如同在寻找迷宫的出路,放眼望开,似乎怎么都走不完那一段看似距离很短的路途。 “呵呵,莫不是迷路了?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竟还找不到出去的尽头了?好伤心喔~” 青竹扇子含了手中气力朝着路面前方一处幽然僻静至极的假山边崖角上扇了过去,俊美少年止步停身,静然如水,缓缓合上透着美玉光茫的眸子,薄薄的唇畔边缘娇惯的飘出一句甜美的蜜语,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出现一般。 轰隆隆,轰隆隆,轰轰隆隆,轰轰隆隆。[ 在俊美少年合上眼眸的下一刻,只听得耳际四周响起一阵聒噪至极的声音,仿佛有无数搬运沙土的仆工在同一个时候做着同一样凿石的动作,不停断的发出巨大的声响,响彻耳庞,似要把俊美少年的耳朵震碎,惹得俊美少年不得不掩袖捂住耳朵,等待噪音的消失。 “哈哈,公子大人,十年不见,竟然学了这么上等的武艺,连扇儿的‘归山功法阵’都轻易的给破掉了?看来扇儿还得多多努力,不然没办法排石布阵了。若是公子大人你什么时候再兴致起了,又跑到府外去,扇儿还怎么阻止你出逃咧?” 一声清脆的笑声,恰似好听的铜铃摇起来那般倾耳动听,美妙至极。 俊美少年的身边,忽然多窜出一股子冰凉的冷冽之气,那股气息的运力之道,和那声清脆的铜铃妙音上散发出来的欢喜完全是两股不同的感觉,一如火夏,一如寒冬。 “呵呵,小扇儿,本公子可是真心想着你了。一回到府内就着急寻你的下落去了,可府里的婢子说你去做些特别的活,难不成,就是这个想来困住本公子的道家阵法?亏本公子还在午膳食时担忧着你,可惜那么好的一顿午膳,你都没得享到。” 听闻少女的笑声响起在身旁,俊美少年放下捂住耳朵的掌心,摇着手中的青竹扇子睁开眼眸一看,果不其然,在俊美少年的眼前,出现一道碧绿色的少女身影。 “是吗?就那一桌子全鱼宴吗?谁说扇儿没享用到了。扇儿在享用的时候,只是公子你没有看到罢了。有那么一大碗食物挡在面前,都要堆成小山了,公子还能看得到扇儿这微不足道的小影子么?” 少女站在离俊美少年不足五步的地方,亭亭玉立。 碧绿如柳青的连衣长裙随着风儿的轻吹,在少女的身侧来回飘移,摇曳生姿。微风轻拂,少女秀逸美丽的面孔上扬溢着一抹恬静宜可的笑容,红嘟嘟的嘴唇开心的微微一动,翘起好看的弧度,美的好似一副被镶嵌到石景里的少女画,惹人心醉。 1621.被欺负的死去活来 “呵呵,是吗?原来本公子的困窘模样早就被扇儿看在眼里了?是本公子没有发现我的好扇儿?十年不见,扇儿变的越发出落美丽了,看得本公子我好心动,真想娶回来做个小娘子好了。省得你天天把阻挠本公子外出办事做为偷懒的借口。快向本公子老实交待,好好的丫头,怎么去学起了道客阵法?是父亲允许的?” 十年没有归家,想不到安府里还出了这样一件有趣的事儿? 俊美少年走近少女,拿起扇子轻轻用扇面敲在少女的额头上,俊逸的眉宇间泛着一抹英姿俊气,略带宠溺的口吻,若是让不相识的人听去了,当直要以为俊美少年和少女的关系,非同一般主仆那种清纯如水的关系。 “公子是什么模样,从敲响府门的那一刻起就没有逃离扇儿的眼睛过。只是因为扇儿在府内身份低微,不好越过主子们先行见过公子而已,如若不是这样,扇儿定会成为公子眼内看见的第一个熟悉之人。嘿嘿,公子,你说要娶扇儿回家当小娘子的话是真的吗?扇儿可是在暗地里寻思着公子好多年了喔~” 伸出手指,轻轻的戳了一下俊美少年的手袖。[ 少女散着天然芳香的气息一瞬间迎着俊美少年的面扑乎过来,在俊美少年没得反应之前,已经熟热的挽上俊美少年的手臂,少女乐滋滋的陪在俊美少年的身侧,一张秀颜之上,像樱桃一样漂亮的小嘴开心的合不上嘴。 “当然是> 连笑带闹,连哄带骗。 贴在少女的耳边亲昵的说着悄悄话儿,俊美少年瞥了眼挽在手袖上的一双嫩白小手,倒是也不介意少女没有的主仆之分,任由少女挽着自己的小手在其两三哄吓的言语里,胆小的打着哆嗦,颤颤的收紧起来,暗自生笑。 “公子,你讲的事情都是真的吗?好怕人喔。大家闺秀不是都应该家教良好,温婉贤惠,淑德恭孝吗?怎么可能像公子你说的那么恐怖?她们聚在一起不是为了排烦解闷,为什么一定要折磨偏房呢?在富贵人家里,偏房都是不受宠的吗?可为什么老爷当年对夫人就那么宠爱呢?” 听完俊美少年近乎真切事实发生过一样的描述,少女挽着俊美少年袖子的小手已经紧张的握在俊美少年的手臂上快握出勒痕的程度,一张清秀的小脸蛋也被俊美少年吓得通红,可怜的靠在俊美少年的手臂上,被吓得不轻。 1622.烙下了一个血淋淋的牙齿印 “呵呵,一家事,一本经。皇廷贵室且有不如意的地方,更何况是那些被皇上指派成亲的年少姑娘。谁知道哪个是被皇上拆散了美好的姻缘,含了心里的怨气嫁过来?你若是跟了本公子,将来必少不了要受苦了。本公子可不忍心这般娇滴滴的美人被人拿绣花的银针刺得浑身上下都是血窟窿,你说> 持续发酿起来的坏故事,惊得少女一吓一跳的。 俊美少年在故事的最后结尾,悄悄的靠近少女的脖颈旁,呼的吹出一口凉嗖嗖的冷气,顿时,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袭`向少女全身,惹得少女再也坚持不住,哇的一声大叫出来,泪珠着吧嗒吧嗒的顺着秀气的脸颊滚滚落下。 “哈哈!哈哈哈!小扇儿,不是学了武艺吗?还以为胆子能大到哪里去,原来竟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胆小,吓一吓就哭开花了?要不要本公子和小时一样去荷花湖里摘片荷莲叶子给你接金豆豆呐?真是的,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禁吓?哭得本公子都心碎了,快擦擦。” 照着少女的额头又是一扇面的轻敲,俊美少年从袖子里取出一方锦帕替少女沾化脸颊上抖落的泪珠儿,唇畔噙着一丝对亲人般的关怀笑意,收起爽朗的笑声,温和的说道。[ “公子坏,公子好坏。公子这些年在外面都学坏了,来吓扇儿。万一把扇儿吓得以后不敢嫁人了怎么办?扇儿再也不理公子了。” 听见耳边传来俊美少年的大声笑语,少女颤颤的倚靠在俊美少年的胸口,手心里没有力气的作势拍打着俊美少年的手臂,娇嗔一语,透着羞涩的扭昵。 “呵呵,不理本公子吗?扇儿舍得吗?好扇儿,乖,可别哭了,不然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是本公子惹到你了,会受罚的。虽然后面那些话是骗你的,但是前面的话可是没有欺骗扇儿喔。你家公子我呢,真的不是可以姻缘大事私自做主的人哦,皇上指婚这件事情,还是真的哩。如果不是皇上早有交待让你家公子我留着清白的身子好做指婚,本公子一定会把好扇儿娶进门的,好不好?乖,不哭了呐。哭肿了眼睛,可就不好看了。” 少女的眼泪,针线穿缝着细珠般的顺滑而下,滴落的越发凶猛。 俊美少年只是出于好玩的心态想要逗着少女开心一笑,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把少女惹得眼泪直流,哗哗而下,怎么劝都哄不住,手中拿出来的锦帕一点用处都没碰上,反倒是在他的胸前,被少女的眼泪润湿了一大片干净的衣衫。 “公子,以后不许这么欺负扇儿了。把扇儿真的惹生气了,扇儿就真的不理公子了,也不带公子去看夫人了。让公子以后都只能在心里想着夫人,哼。这是惩罚!” 前去给少女擦拭眼泪的锦帕,准确无误的把俊美少年的手指带到少女的唇边。 少女想起小时候总和俊美少年玩的游戏,玉齿一张,猛的咬上俊美少年的手指,扑的一咬,就给俊美少年烙下了一个血淋淋的牙齿印痕,漂亮的沾了两片唇瓣上,如同红梅一般的鲜血。 1623.得不到人,让我印个印儿 “啊!好疼,好疼!扇儿,还不快松开,你胆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竟敢咬我?不怕我去告诉父亲?到时候,你可就得躺在榻上十几天都下不来了,等到你家公子我离开的时候,都见不到我了。” 白的手指上不期然的出现了一个小巧漂亮的牙印儿,俊美少年只是短暂的停留在那个漂亮的痕迹上,随即就被从牙齿印儿上鼓涌出来的鲜血吸引了视线,手中一柄颤抖的青竹扇子惩罚似的拍在少女的额头上,不轻不重,刚好叫少女啊的一声呼叫出来。 “哼,得不到人,让我印个印儿还不行?公子,不可以那么小气嘛。” 樱红的小嘴不服气的朝着俊美少年哼出一声浓浓的抱怨,少女抹了唇瓣上沾到的血迹,小舌一伸,抿着血迹含入口中,看得俊美少年登时愣住,瞅着少女颇为享受的诱`惑模样,哑然,说不出来话语。 “哈哈,公子,你出府这十多年,难道就没见过其它漂亮的小姑娘吗?没春心芳动过吗?怪不得连血都是甜甜的,好美味。扇儿尝到了,是福气哟~说明扇儿和公子很亲,很近。”[ 主人之身,毫发如金。 在少女的观念里,似乎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认知观念。 咬了俊美少年,反而是开心的不亦乐呼,高高兴兴的捉住俊美少年的手腕,丁香小舌沿着俊美少年受伤的旨端,复又吸吮了一口,把留在俊美少年指尖儿上的那些流淌的血滴全都吮入了口里,笑着眯起了眼角。 “什么?分明就是你咬了本公子嘛,怎么还说本公子小气?本公子又没说要找你算帐,要是想找啊,早就算了。不过,你看,血流这么多,真的很疼耶。要是让父亲知道你做了这等冒犯主子的事情,少不得要你挨上几板子,本公子都不想替你说情嗳~” 几年不见,他的小丫头不仅会武功,懂得道学之法,竟还变成一只动不动就咬人的小坏丫头? 没事就喜欢吃人血么? 府里那么多人,居然也由着小坏丫头咬来咬去? 真是世道变了嗳~ 俊美少年纳闷在心里感叹着。 “哈哈,是吗?公子不向老爷去说不就行了嘛?想让扇儿不挨板子,只要公子的嘴皮子封的严实一点就好啦。可是公子,真的很疼吗?小的时候扇儿也曾经咬过公子呐!也没见公子喊过疼呀,如果真的很疼,那这样就不疼了呀!” 少女的唇瓣,快速的在俊美少年印出血痕指尖吻吮一圈,舌尖划没了所有的新溢流出来的血迹,看着俊美少年那只被自己吻了好几次的手指非常满意的说道。 “扇儿你!你!你竟然?啊!非礼啊!!!” 一次不够,还来两次? 合着是他被小丫头捉弄在掌心里呢? 刚才是他没有反应过来,才被小丫头给吻了。 现在他已经有所准备,哪还能那么坐以待毙呐? 在无人走过的僻静小路中央,俊美少年失了很多风雅的形象,向对他藏有不轨之心的小丫头提出严重的抗`议。 1624.可以一辈子不离开吗? “哈哈哈!公子,你的词是不是用错了喔。向来只有男人非礼女人,哪有女人非礼男人的?莫非公子你很喜欢女人的国家吗?不可以这么弱势了,若是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就应该说‘姑娘,来,给爷笑一个’,那样子才对嘛!” 单手掐在腰上,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身前,朝着俊美少年的方向充满挑`逗招惹的勾勾手指,指甲上的一抹涂了花红的甲油在俊美少年的眼前闪瞬飘过,少女笑若花枝,做了一个极具诱`惑的女人娇媚的动作,在俊美少年的眼眸里,柔心弱骨的咬了下薄薄的嘴唇,看得俊美少年脸色顿时飞红,下意识拿手中的青竹扇子挡住眼帘,再也不敢去观看。 “扇儿> 结结巴巴,吱吱唔唔。 俊美少年挡着眼眸望向别处,好半天,还没有消去那股不好意思的羞涩感觉,避开少女追逐的热情视线感慨道,在心里不禁疑惑,这十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当初那么乖巧的小女孩成长到如今这般拥有妖娆女人味的小女人。[ “呵呵,岁月无情,人有变化是应该的。如果没有变化,那才是止步不前,一点都没有进步。公子,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一切过往,皆有因果。在外游览名胜十年未曾归府的你,又怎会不了解这世上的风云际会,变幻无常呢?公子什么时候离府?扇儿送你一程?” 听到俊美少年非常讶异的感叹,少女收回在俊美少年面前的嬉笑态度,眼眸随着俊美少年的视线偏望而去,流露出一种淡淡的世态炎凉之感,似是无心,说出的话语里,有着难以解化的清愁,不容与人道予。 “离府?哎呀扇儿,本公子才刚回府,就要让本公子离开?当真是很不待见本公子啊。本公子那么长时间没有回家,扇儿难道不想念本公子吗?本公子要心伤了咯~” 一柄竹扇,挡住的不仅仅是俊美少年望向少女的视线。 更多的,是挡住处了少女眼眸里那抹不愿消褪的留恋。 太多的割舍,在俊美少年放下竹扇的时候,被彻底的隐藏在眸底,让人无法看清。 俊美少年没有在意到少女脸上而变幻的神色,俨然已经忽略了被少女咬坏的手指,和少女开起玩笑,捂着胸口的地方,装作真的很伤心似的,哄弄少女。 “想念公子又不能时时刻刻和公子在一起,可以一辈子不离开吗?不行吧?扇儿也没有太多的要求,其实> 絮絮叨念着各种粘连在一起的原因,少女走近俊美少年,直盯盯的望着俊美少年白净的面孔,轻道说出缘由,希望可以得到俊美少年的祝福。 1625.年幼时的童语,怎能当真 “嗯?婚期?父亲还没有给扇儿许嫁婚配?照理说,我的好扇儿都已经十七岁了,也到了应该出嫁的年纪。再不嫁出去,怕是要堆在府里没人要了?呵呵,扇儿,父亲给你许了户什么好人家?对你好吗?见过面了吗?如果嫁过去了,那本公子再想见扇儿,不是要走的远了?” 听闻少女要喜结连理的消息,俊美少年自是跟着一同高兴。 可是在高兴之余,俊美少年倒是好奇起少女未来的夫家究竟是何许人也了。 “呵呵,不会走太远的。扇儿> 笑容里隐约露出一丝苦涩,少女略显沉寂的面容移开望向俊美少年的目光,说着未来一生可以得到的富贵生活,眸色现出些许阴暗。[ “呃?给大哥做偏房?那、那意思是说,要在大哥迎娶大嫂之前,先迎娶你吗?若是我没有记错,大哥应该是在年末迎娶大嫂入门吧?可是扇儿,不是公子心怀所想,嫁给大哥做偏房,你> 天生敏锐的心思,在少女最后一抹忧郁深沉的眼神里捕捉到并不是非常欢喜的气息,俊美少年怀疑的看向少女,对少女勉强支撑起来的笑容,心里,生出一丝淡淡的疼。 “不需要的。公子,你多想了。年幼时的童语,怎能当真呢?在暄昭,本来就是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天下,扇儿能留在大公子身边做偏房,再也不需要为日后一生的奴婢命运而奔波劳碌,难道不好么?公子,近整个月余来,扇儿一直在外面修习,差不多有整个月没去看夫人了,我们一起去赏湖景吧?” 对于婚姻大事,少女似乎并不愿多说。 给俊美少年的回答,也是在没有多少热情的态度里草草了事,不作深言。 只是僵硬的扯了扯唇,拽着俊美少年的手袖向安府大院的碧荷花池子快步奔去。 “扇儿,扇儿,你慢点,你慢点啊。会摔到的,本公子要踩到小石子啦。” 回到安府的晴夏午后,在去往碧荷花池子的路上,肆意飞扬着俊美少年的惊呼声音,一阵一阵的传来,好不热闹。 暖风徐徐吹来,碧荷花花池里盛然绽开的粉荷随风摇曳轻摆,大朵大朵的花瓣荡在俊美少年和少女的眼帘里,婀娜多姿,如同仙女一般,清隽秀颖,香远溢美,花香铺满池。 --ps:昨天没有更文,半夜醒来,突然下大雪了,雪花飘飘,一望街头,满是到处的银白景色。北方的雪,真的很美,亲们有多少会和小殇在同一日,看到北方的雪呢?小殇建了群277919109,有喜欢的亲们想加吗?暂时只有小殇一个人喔~冷清的很,呵呵。。 1626.美人依旧,音容笑貌已不再 “公子,要不要摆个棋盘?小的时候公子一来到这个小亭子里不都是喜欢自摆棋盘独自对弈的吗?现在还喜欢吗?” 昔日只会站在俊美少年着急扇着扇子的小人儿,如今站在小亭子的亭柱旁倚着观望满池的香荷,忽然神思一起,想起了过去的事情,向俊美少年提议着。 “嗯,喜欢的事情,即使过了多久,也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下去。若是改变了喜好,那还会是你家公子我吗?备了棋盘吗?如果备了,公子我不妨在扇儿面前,重新找回一下之前的感觉,我布棋,你来扇风?” 端坐在亭椅上,扬眸远望,望不尽满池白色,粉`色混合交接的一目佳景。 俊美少年经由少女的提议,好似思念起旧时的记忆,笑容里散着一抹和煦,挑挑眉梢,点头允许。[ “那公子稍等片刻,扇儿这就去备棋盘,来与公子解闷。” 不开心的事情再也不提,不想,少女得到俊美少年的允许,转身走出亭子去拿棋盘,曼妙的少女身姿相映在荷花绽开的池子边上,是一道绝美至极的可人景致。 “呵呵,清莲独傲放,绽自水中央。一朝经风雨,打落俏衣裳。得来拨云雾,莲白粗且长。藕子辗成粉,留作女儿香。妙哉!妙哉!” 摇着手中的青竹扇,俊美少年望着少女愈渐走远的身影,临兴赋诗一首,诗情雅致之心,不或言表。 “公子,棋盘拿来了,让扇儿侍候您布棋吧?” 半刻时辰过后,少女拿着棋盘回来,一张秀气的小脸蛋儿上虽然也露着和离开时一样的笑容,但是看在俊美少年的眼中,怎么着都变了味道,那笑容里,好像刚刚哭过了似的,带着隐隐未擦的泪痕,风一吹,就轻飘而散,散开的无影无踪,无从搜索。 棋盘,棋子一一摆放到小亭的石桌面上,少女接过俊美少年手中的扇子,学着小时候那般,站在俊美少年的身侧,替俊美少年摇风。 “呃> 坐在石桌前,俊美少年看着少女认真的伺候在边旁,内心里总是挥抹不掉少女刚刚回来时脸上那股犹带泪痕的忧伤是所为何事。 俊美少年很想问一问少女,在取棋盘的过程中,是否发生了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如若不然,为何短短的时间之内,美人依旧,却音容笑貌已不再? 但是,话到嘴边的话,仍是难以说出口来。 俊美少年一想到少女那颗即使是发生了什么,也不愿意让他知道的性子,索性压下心里的疑问,照常摆开棋局独自对弈,默默把少女记挂在心上,不再相问。 白日,未经几时,便已西垂山脚。 橙黄色的晚霞闪耀在天空的边角,烁烁余辉,照得碧荷湖池一片金光粼粼,美艳炫目。 独自对弈了几局的俊美少年手里把握着一颗棋子放在整个棋盘的中央,眸里的余光暗自扫向陪在身侧眼神有些发愣无精打采的少女,高兴的伸着手臂活动下全身的筋骨,大呼说道:“哈哈,赢了,赢了。这么多年,本公子终于把自己给打败了。” 1627.女人都是善变的 “嗯?公子> 俊美少年的笑声打破了少女眼眸里的失神,少女放下手中的扇子走向棋盘,认真的盯住棋盘上的黑子白子好一阵儿观看,好似确认般的点点头,嗯了一声,指着棋盘上的棋子说:“确实是打败了。黑子赢了。” “哈哈,当然。除非是让棋,否则哪里有打平的棋局?本公子在外行走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赢过自己一次呢。想不到回到府里了,在扇儿的面前倒是赢了,是扇儿给公子我带来的福运吗?那要奖赏扇儿点什么呢?扇儿有喜欢的东西吗?全都说出来吧,本公子通通都奖励给你。” 看着少女十分新奇的望着棋面,如同当年被派到他身边来服侍他时,第一次看到棋子里那般眼睛里闪耀着黑亮色的光泽,俊美少年故作轻松的绽开笑颜大笑两声,把少女的吸引力全部都吸引过来,缓解了因为下棋而变成两人许久无语的气氛。 “奖励?真的吗?扇儿想一辈子跟在公子身边,侍伺公子娶亲,喜得小公子,小小公子,一直平平安安,和和乐乐的过下去,直至怡养天年。公子,能把这个赏给扇儿吗?如果不能把这个赏给扇儿的话,那扇儿就没有什么想要的了。不能陪在公子身边,那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能让扇儿高兴的事情吗?公子,扇儿的要求,是不是有些越矩,过分了?”[ 盖上棋盒,收好棋盘放进背棋的书蒌里,少女重复着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动作,把书蒌背在肩上,身子背对着俊美少年望向目落西斜的阳光,整个人都好像沐浴在阳光似的,笼罩上一层耀眼的金黄色,那随着微风拂动的长长发丝,荡漾在俊美少年的眼前,圣洁高贵,比满池的荷花还要美丽。 “扇儿> 不想和他离开吗? 为什么突然之间,改变了心中的想法? 果然是在取棋子的时候,遇到了麻烦难解的事情,那遗留在眸角里的泪痕,并不是他虚假看错了,对吗? 出乎俊美少年预料的,中午时还不想让他带她离开的少女,居然只用了一盘棋局的时间就改变了想法,这不得不让俊美少年脸上的表情沉着起来。 “公子,女人都是善变的,公子难道不晓得吗?前一刻在笑,后一刻在哭。前一刻分时是想嫁的,可是后一刻,连嫁的那一点点兴趣都提不起来,这就是善变的女子啊。既可以努力不计后果的去爱一个人,也可以当作无所谓一般,在突然之间,不动声色的,就随便抛弃了那样曾经相爱的人。女人的人生,本来就该是这样的啊。公子何须介怀呢?” 俊美少年眸中的惊愕,看在少女的眼里,不过是荷花湖面上被风吹飘过的一片粉红颜色的花叶子,在少女的心底,悄然被风吹来,不起丝毫波纹。 少女在金色的阳光里转首回眸,露出一股甜美温婉的笑容,动人,美好。 1628.一切,看开便好 “呵呵,本公子的扇儿真的长大了,现在懂得说道理来给本公子听了。可是扇儿啊,懂得保护自己固然重要,但是人的一生里,总应该会那么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存在,能够在忧伤的时候说说话,可以在开心的一起笑着,闹着。虽然本公子并不一定要当扇儿身边那样的人,但是扇儿,至少也应该有人能够懂得你勉强维持的笑容里藏有多少让人心疼的委屈,不是吗?本公子不是不懂女人,而是因为太过了解那份绵亘在心底久久挥之不去的女人心思,过于心疼,才不想把女人的善变,当作去诠释女人的言词,明白么?小丫头!” 站在少女的身旁,一同沐浴着落晚斜照的夕阳,悠然感受着白日余温里那抹未曾散去的情怀,俊美少年抚摸着少女乌黑的头发,安慰着少女一颗仿佛被盐巴浸渍过的受伤的心。 “公了> 低浅的呜咽声音,不知含了十年之中有多少未曾遭受过的怨伤,轻轻靠在俊美少年的胸口上,只能哽咽的叨念着俊美少年,却再也讲不出其它委屈的话语,任由眸里的一行清泪,落打满池荷花,染乱了整片天边的云霞。 “呵呵,好了,乖。不想说公子我便不再勉强你了好么?父亲和大哥那边,我自会去与他们交涉,本公子就你这么一个贴心贴身的小丫头,大哥不会为难我,在我手中把你抢走的。兄弟争女人那种旧俗老套,不会发生的。乖> 手里的青竹扇,代替了可以安抚少女心中满是痛楚伤疤的良药。 一股子扇子扇起的荷花花气飘过少女的面前,弥漫着浓郁温醇的美`色花香。 俊美少年学着少女说话时的俏皮模样,在少女的耳边吹荡着几缕温润的呼气,柔声细语的哄着说道。 “公子> 离开俊美少年温暖的胸膛,少女整衣理袖,在余辉光照渐消的傍晚,向俊美少年屈膝跪地,扣首行以三拜九扣大礼,以此向俊美少年明言起誓,以表寸心。 “呵呵,不愿与其它人分享能够独自拥有的,是乃人之占有欲在作怪,为人之常情,并无不妥之处。如果每个人都能心存宽阔之心,可以与其它人分享得爱之事,那世间里怎还会有那么多避开当家者而受冤害的人?无论是在暄昭,还是在凰凤,男子与男子之间,女子与女子之间,只要能够站在同一处位置上望着相同的那一个人,那么,争夺便永无休止。一切,看开便好。勿作庸人自扰!” 一国之君,且尚难以断抉家务之事。 更何况他还不是一国之君? 淡淡的笑容,洋溢在匀薄性`感的唇边,俊美少年摇着手中的青竹扇子,远远眺望在洒了一层金火银辉的斜日光茫里,好像一位看透世间情感的智者,悯怀苍桑,感念世事。 1629.扇儿姑娘投井自尽了 “公子> 听着俊美少年的话,少女在心中细细体会儿着俊美少年话语里透出的那股看破世间红尘里最不为人道出的恬然态度,不觉感到心中顿时开郎,犹如困厄陷入愁局之中,恍然醍醐灌顶的被人深深砸在了脑门上,领悟非常。 可是在同时,也不禁产生疑问,身为男子的自家公子,会是位不去伤姑娘心思的好夫君吗? 偷偷瞥看的红润眼眸,绕在俊美少年的衣衫摆角上,少女咬着唇瓣想了又想,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冒昧的问出心中的疑惑,很想知道那个答案。 “嗯?娶姑娘?呵呵,嗯,如果有机会,当然会守着一个人此生不放了。只不过你家公子我怕是没有那般的好命呢~扇儿啊,天色已经很晚了,快到晚膳的时候了吧?我们快点回去好不好?中午做的全鱼宴,可是把你家公子我给害苦了,一点食欲都没有。现在已经饿的不行了,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消磨时间啦,回家吃饭去咯~”[ 提起自己心中时刻都没有忘记过的心爱人儿,俊美少年此刻只是感到他是有苦无处可诉了。 还娶姑娘呢? 只要那一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风`流王爷,保持现在的喜好程度,不要再给他娶回来几天三夫四君的,那他就要谢天谢地去了。 一天的疲劳,在用过晚膳,由奴婢们伺候着梳洗完毕,躺回到软绵绵的床榻上之后,得到极为舒适的缓解。 俊美少年枕着手臂躺在榻上翻来复去的睡不觉,扯着一榻的厚绒绸缎锦被全都被压在身上,似是在为什么事情情不由衷的困扰着。 “哎,怎么和父亲说好呢?已经开始准备的亲事,难道我说不许成亲,就会不成亲的吗?在家里,长兄如父,那岂不是让我阻断两位父亲的决定?啊呀~好烦啊> 深夜里,俊美少年的寝卧里,不断传来模糊不清的支言片语。 时而伴随着几声捶打床榻边柱的声音,还有不间断摇晃榻住嘎吱嘎吱的声音,惊得一众侍候俊美少年的家仆、丫鬟们全都侧着耳朵,蒙着夜里盖在身上的小被子蹲在俊美少年的寝卧门前,一夜都等着随时传唤,谨防伺候不周,惹怒了宠爱俊美少年快要到了疯狂状态的安府老爷。 俊美少年在夜里受到难以解决事情的困扰,真到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方困累不支的睡去。 结果次日,俊美少年睡到日上三竿,太阳暖暖的清光透射过屋窗打照在整个屋子里,把屋子晒得暖洋洋的时候,还没有从睡意中醒来,乖乖起榻。 “不好了,不好了。扇儿姑娘投井自尽了。要不要禀告小公子啊?扇儿平日里和小公子关系那么亲近,怎么着都要告诉小公子啊。” 在俊美少年睡的迷糊,忽醒忽睡之时,守在俊美少年门外的丫鬟们突然接到了不好的消息,全都焦躁不安了起来。 1630.活不活得成,都还未知 “啊?扇儿姑娘投井自尽了?为什么啊?昨天不还好好的吗?为了小公子回府,特地从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怎么今个儿就想不开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收到消息的丫鬟、家仆们聚在院子里小声私语,窃窃相谈,一面要守着俊美少年的房间,一面还要料想着发生在院子之外的惨重事情,暗暗替投了水井的芳华少女担心着。 “那人呢?救上来了吗?有生命危险吗?我们是不是要凑点银两给扇儿买点补品啊?如果扇儿一不小心没了的话,也得给她买件好衣裳,让她光鲜着上路是不是?” 平日里和扇儿关系很好的小丫鬟,听到扇儿投井的事情,急的掉下了一长串的眼泪,忙抬起手袖快速擦着,事先替扇儿想到了事后该做的行头,说出口来,又是忍不住一阵悲呜伤感,泪水哗哗流下,沾了衣襟。 “不许胡说八道。人救没救上来,活不活得成,都还是未知的事情。你倒先在这里说些什么惹恼人心的晦气话。如果扇儿能逃脱一劫大难,此生算是享到福分了。快别说那种让人寒心的话。还是先派人去打听打听消息再说?”[ 一位年龄稍微大一些的少女,围在人堆里听见眼泪和伤心全都混在一起的话,不乐意的站出来,轻斥着说话不周到的小女孩,不想让事态在所有人的想象里扩大,但更加不愿的,是不希望有不好的流言传出去。 “她也是关心扇儿,不需要发这么大火啊!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派个人出院子去查查吧。小公子还没有休息得当,咱们得守在这里轻易不能出去,不如打发个人去查探下事情的发展先?” “就是啊,不管咱们怎么猜想,还是扇儿的性命要紧啊。快去查查吧,不要让咱们都跟着一起担心。要是在伺候小公子的时候分心走了神,侍伺不周了,谁都担待不起啊。” 从众人的三言两语之中,可以看得出扇儿小姑娘平时在安府里和众多丫鬟、家仆们私底下的关系都非常好,是很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没想到回府只一夜之间,就成了众人眼中最为担忧的小人儿,让候在院子里的众人都揪紧了心思,不想扇儿生出事祸。 俊美少年在半是睡意的迷梦里听到屋外虽然已经极力化作小动静,但还是能从交谈之中隐约听出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言语里,陡然听到有关于扇儿那个让他很是担忧的名字,猛得从睡梦里清醒过来,睁开了一双未曾睡好,现出些许红血丝的美丽眸子。 “扇儿?扇儿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在议论她?来人呐,伺候更衣!” 坐在床榻上认真的听了一会儿屋子外面持续讨论着的事情确实是参杂着那个叫作‘扇儿’的名子,还有一些什么死了,活着的词语,俊美少年揉着夜里没有盖被受到凉风吹袭的肩膀走下床榻,站到屏风之后,向屋外吩咐道。 1631.奴才就快没气了 “是,公子。奴婢们这就来了。” 听到屋子里俊美少年的传唤声,一众丫鬟、仆人们匆匆跑回自己入榻的房间,扔下裹在身上的被子,留下两个人在房间里收拾房务,其它的人除却一名已经离开去打探扇儿消息的家仆之外,其它人等,排成男、女两队,手中端着洗漱用具,衣衫、配饰,束发玉冠,宝石扳指,还有俊美少年最喜爱青竹扇子,前后十余人左右,敲门而入,依次躬身站列屋内厅堂外处,等待替俊美少年更衣。 “你们刚刚在外边,都谈了些什么有意思的内容?全部都说出来与本公子听听。本公子昨夜不认床榻,睡得身体乏累,心情也颇为欠佳,倦累的很,不如和你们一起,也听些有趣的事情,来缓缓心情?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心情好了,身体自然就随之而安’了?” 思绪里并没有往真正事实发展的那方面去想,俊美少年只是估摸着是扇儿惹到了这一帮奴才们,所以这些奴才们在扇儿的背后,围在一起打发时间时说些扇儿的坏话出出气罢了。 若是俊美少年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此时断然不会还留在屋子里由着丫鬟们伺候更衣,浪费他去探望扇儿的保贵时间。[ “回、回公子,奴才们适才在外面,哪里谈得些有趣的事情说给公子解闷。奴才们刚刚谈的> 家仆里位阶比较高的的仆人,眼睛瞅着地面,手心攥着衣袖沁出一层湿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嗓子向俊美少年禀报。 “什么?你说什么?这是哪里的话?扇儿她> 戴在指上的玉扳指啪的摔在地上,裂成几片晶莹碧透的碎块。 俊美少年听闻苦思了一整夜想要救解脱出困境的少女,已然在安静走过的那个夜里,引身入水,就像当年他的母亲那般,做了让人惋惜的傻事,一时动容,抓着家仆的衣服领子,挥手一甩,力道大的,愣是把家仆拎得双脚离地,在空中打着飘晃,荡来荡去。 “公子,公子,放、放开奴才啊,奴、奴才就快没气了,要、要出人命了。咳咳咳!” 被俊美少年拎着衣领在空中拖拉前行的家仆,如同出没在深夜里里没有脚底的浮魂一般,在所有的丫鬟、家仆面前飘甩出一股冷嗖嗖的凉风。 丫鬟、家仆们全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住,紧张的睁大了透着害怕的眼神,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一整颗鸡蛋,惊愕的看着摆在面前飘过的身影,不自觉的捂住嘴唇,一点小小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就更别论去替那可怜的同伴开口求情了。 众人只怕,人未开口,已被吓到失声,不能言语。 1632.不嫁他人,不嫁君 “呃?嗯?” 耳旁响起手腕中家仆带着风声捎过的求饶声音,俊美少年看向自己手上拽扯着的不明物体,吱唔着放下,小声说道,“那个> 剩下的事情,因由听到了扇儿投井的消息,全部搁置。 俊美少年伸手扯住放到地上立马就瘫软的倒下,惊吓得无法起身的家仆,自行系上刚才没有扣好的衣衫盘花扣,迅速交待着。 “公子,您、您还没有束发。”[ 急中回神的小丫鬟们端着手里的发盘追向前,跑了几步截然而止,有些畏惧的颤着话音说道。 “呵呵,这个简单,不用担心。快点带本公子去扇儿那里,快点。” 瞥望一眼小丫鬟盛放在玉盘里的发冠,俊美少年随手抽下靠近身旁的一名丫鬟头上带着的白丝绢发带,另外一手四指滑进乌黑亮泽,如墨瀑垂散在身后未系起来的长发旋转着在指间一扭,指腹卷着白色的丝绢带引入发丝之中。 两条白色丝带穿行在柔顺的发丝之间,如鱼游浅水,又如栀子花开,在乌黑的发丝之间开出点点清白淡雅的银白色小花,点缀着那一头玉墨石般流沙似的满头黑发,不出小会儿,一个美丽璀璨,优雅素洁的随性编盘凤花式发髻,便出现在俊美少年的手中,出映着所有人的眼帘,尊仪美艳,雍容华贵。 再禀扣上一顶镶嵌着白玉宝石的儒雅发冠,俊美少年一身翩翩姿仪,拂手站于人前,玉姿清影,美若惊鸿。 霎那间,犹似云花雾里探白月,仙子下凡,绝世人间。 “公、公子?你> 负责梳束戴冠的小丫鬟们看得目瞪口呆,夸张的表情,比刚才亲眼见识到俊美少年手上力道的时候,还要惊艳。 “时间紧要,没空多说闲话。快带本公子到扇儿那里去,晚上,兴许就真的晚了。” 提步跨出屋门,俊美少年想起昨天晚上几番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去向安府老爷道明扇儿想要退除婚约,跟随他左右游荡四方的事情,隐隐察觉出来,扇儿的投井自尽,许是和他没有把话直接道明有关系? 倘是果真如此,俊美少年倒是在心里泛起一股猜谜不透的疑惑。 多年主仆一场,莫非在扇儿的心底,竟是不相信他会替她作主,还她自由之身,所以才选择了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不嫁他人,不嫁君? 是要一损则损,一伤全伤? “公子,听他们说,扇儿是在大公子院里的水井投身自尽的,被救上来以后,应该也会被安置在大公子的院子里,现在府里的人都忙去这件事情,咱们捡着人多的地方寻去,那就准没错。一定会找到扇儿姑娘。扇儿姑娘心地善良,是位热心肠的人儿,虽然性子倔了些,但决然会好人好命,度过此次大难,也好让公子省心。” 在前面领路的家仆边走边瞧,瞧着哪里人多就跟过去,七转八弯的,差不多带领着俊美少年走到了扇儿投井自尽的地方,俊美少年抬首望向那院屋之前的匾额,果然是安府大公子的院落,臻观轩。 1633.会有生命危险吗? “麻烦,让开一下,让开一下。咱们小主子进去,你们都快些让出条通路来,别挡着小主子的道路。” 臻观轩的院子大门外,挤满了安府各院派过来打探消息的家仆婢女,把臻观轩的大门处挤得水泄不通。 家仆婢女们谁都想遵从着主子的话快些打探出臻观轩里发生的事情,可是又都胆怯于臻观轩主人乃是安府长男尊贵地位的身份,不敢轻易闯进去叨问以免惹怒了大公子主子,那后果,也不是他们这些奴仆们能够轻易承受的。 家仆护在俊美少年的前面挡护着俊美少年不会被拥挤的人群给挤伤,等到护着俊美少年挤进了门院,两个人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整理着被人群挤出皱褶的衣衫。 “公子,小的替您打理着。”[ 领路的家仆见到俊美少年的衣衫边角带着灰尘,还被不知是哪个没长眼睛的混人给踩上了一个大大的鞋印儿,赶忙蹲下身子用手袖擦着鞋印儿替俊美少年打理。 “不用了,起来吧。事出有因,不会怪罪于你的。行了,已经到这里就可以了,你也回院子里休息去啊。一夜侍候在本公子的身边,想来也没休息好。本公子自行进去即可。有需要吩咐的事情,直接唤大哥院子里的人去办就可以了。” 院子里相对于门口处,地方宽松很多,只是院子里的奴仆信都比较忙碌。 俊美少年扬眸大略观望了下,看到有奴婢抱着取暖的火炭着忙的在屋子和柴房之间来回穿梭,晓是应该寻对的地方,遂打发领路的奴仆先行回去休息,勿须陪在身边守候。 “是,公子。多谢公子。” 领路的奴仆担忧的朝着院里望了一眼,跪在俊美少年面前,行礼扣谢,躬身退离。 “嗯。” 没有过多注意的应了一声,俊美少年直奔着院子的正间大屋奔了过去。 “父亲,大哥,晨早安好。扇儿她怎么样?会有生命危险吗?” 一进大屋,安府老爷和安府大公子正坐在大厅里,脸上皆是一片焦虑之色,不断的往内室里观瞧望去。 内室里在给扇儿看诊的是平常追随在大公子身边的医馆诊师,坐在扇儿躺着的床榻前,伸手放在扇儿的手腕上正在给扇儿把脉,单凭着诊师脸上的表情来看,看不出什么端倪。 俊美少年走入厅里,先是躬身向安府老爷和大公子行了见面早礼,得到安府老爷回声之后方询问躺在床榻上那个可怜人儿的情况。 “幸好救得及时,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九月深秋水寒,冰凉刺骨。扇儿又是在清早雾露浓重时候投沾井水,想必伤寒所至,冻害非常。身体内理受到损耗,想要清醒过来,也非争在一时三刻,还需待肖左把脉过后,方可得知。” 安府老爷口中的肖左,指的是那位在里室给扇儿把脉的诊师,位列安府在暄昭皇都医馆首席医徒,医术不在皇宫御医之下。 安府老爷把扇儿交给肖左看诊,也算是能够放心一些,不枉栽培多年所费过的心血。 1634.什么?退婚? “父亲莫过担忧,安府里向来平和宁静,得福天厚主庇佑,扇儿一定会度过此劫难关,还安府一个清宁。” 听过安府老爷之语,俊美少年瞥看了坐在座位上筹措不安,手握着椅子扶手不肯放松半点,眉额之中染了不少焦急的安府大公子,走到安府老爷身边,安抚说道。 “唉,都怪你大哥非要逆着小姑娘的性子不成。没有多少时间就要成亲了,非得急在这一时半刻成事?惹得小姑娘为了身子清白,不惜投井以示贞洁?万一真是惹了人命祸事,官府要是追究起来,不要说我安府自此没了安宁之日,就是为父我也得跟着祈香讼佛,愧疚一生。断然不会因为他是我安府的长子,就草菅人命,送了小姑娘一条性命。” 拄在手中的拐杖不堪受重的锤点在地面上,发出嘣嘣的响声。 安府老爷望着内厅里迟迟不见清醒的可怜人儿,恨铁不成钢的回首瞅了眼闯了祸事的安府大公子,气甚谙急的怒声斥责,若不是有俊美少年在旁边劝拉着,早已把手里的拐杖扔向安府大公子,非得凿出个血包出来不可。[ “父亲,这件事情臻儿是有过错。但是也得怪扇儿那个丫头性格太倔强了。本来都说好的婚期,非要临时更改,还向臻儿提出要此生只娶她一人为妻的条件。如若不然,她便誓死不嫁。臻儿不同意,扇儿便说要退婚,无论臻儿怎么求她都不成。臻儿一怒之下,才寻思着如果能生米煮成熟饭,她不从也得从了。哪知道> 手腕上被咬伤的疼痛隐隐发作,安府大公子拽开袖袍,把被咬到的唇齿印迹露给安府老爷和俊美少年看,用以表明自己所言确认属实,非有虚假言论。 “什么?退婚?臻儿,你是被吓糊涂了不成?你与张家小姐的婚约乃是一年之前就订好了的。只等张家小姐今年岁满及笄,便要娶进家门。眼下就快到了时间,你竟然说要退婚?那不是耽误了张家小姐喜出闺阁?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如此不懂事,做了坏人姻缘的大错。” 不谙烦扰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而来。 安府老爷听闻安府大公子明以心智的言语,气不打一处来。 拄着拐杖挣脱俊美少年的搀扶,气急的走到安府大公子面前,抡起拐杖朝着大公子的身上就挥了下去,打得大公子浑身一颤跪到地上,但却不敢躲认避开。 “父亲,您这是在做什么?事情已然发生了,您再多加责罚大哥也是没有用处的事情。而且,扇儿的性命已被救回,只要没有出了人命,其它的事情,都可放下再谈。” 眼看着安府老爷的第二拐杖对着跪在地下的大公子就要打下,俊美少年急忙上前接住安府老爷的拐杖,替大公子挡下一次疼痛,劝说道。 1635.亲口告诉她,我要退婚 “若语,你听听他说的话还像话吗?为了个丫头就敢声言退婚?那张家小姐是贵安城内数一数二的名门闺秀,文才秀美,在整个贵安城内无人可出其右。如不是去年赏火灯节在河畔放许愿花时相中了你大哥,你大哥又何来的那等福分?可现在,居然因为一个卖进府里的小丫头,要去退张家小姐的亲事,这说得过去吗?早知如此,就应该消了你当时的念头,省得惹来今日的麻烦。不孝子,还不给我回房里闭门反省去!” 指着跪在地上的安府大公子气急败坏的怒吼,安府老爷捶胸顿足,后悔不该当初同意大公子执意要娶扇儿入府的决定,喘着躁火十足的气息,斥喝一声,发着脾气。 “父亲,我不回去。我要等扇儿醒来再回去,在扇儿不醒来之前,父亲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要回去。” 眼睛瞅着地面一刻都不敢抬起头来去看处于盛怒之中的安府老爷,大公子跪在地上小声的抗`拒着安府老爷的命令,身体胆怯的瑟缩颤抖着。 “你!你还反了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肖子,要退婚给张家,也正好有个顺理成章的交待!”[ 大公子的公然反抗,激怒了安府老爷经由俊美少年劝说勉强压下的心中怒火。 安府老爷挥起手中的拐杖再也抑制不住的打下,杖杖皆打在大公子的身上,越打越用力,想要大公子屈服服软,乖乖回屋思过,不要再经管小丫头投井的事情。 “父亲,你打吧。只要还留有一口气在,我就要在这里等着扇儿醒来,亲口告诉她,我要退婚,我此生只娶她一个人。我不能没有她。绝对不能。” 双手垂在身侧,不避不挡,也不抓着安府老爷蛮打下来的拐杖,就一下下的硬挨着。 大公子不肯妥协的柔韧话语听在安府老爷的耳朵里,只会觉得火上浇油一般,似要气破了心肺,痛心不已。 “你这败儿!大丈夫本应志在四方,胸怀能装天下。哪能像你这般,全部都放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从明天开始,你就给我带领医队到南部一带守府巡查医馆事宜,在没到和张家小姐成亲之前整月之时,不准给我回来!还不出去!给我出去!” 闷在胸口里的怒火在大公子的顶撞之下愈发变得强烈,安府老爷一声怒语之下,直把大公子调出城都,眼不见为净。 “父亲> 听到安府老爷下了狠心的安排,大公子这才服软的融化了倔强的态度,哽咽的喊了一声,再也说不出来其它,只垂着头,没了精神。 “此事已成定局,明日就起程吧。具体的安排,我会吩咐庆华去准备。你只需带着贴身的事物,随医队离开吧。至于扇儿的事情,我自有处理,就算不给她许个达官贵人,也不会把她嫁给市景小民。你和她之间,尽快整理清楚,扰乱我安家子辈的祸水女人,永远都不可能踏入我安家一步!” 背过去不看大公子黯然失色,仿佛如同丢了魂魄似的面孔,安府老爷稳定好心绪,把决定重新说了一遍,态度坚决,不容忤逆。 1636.这个丫头在府里,留不得 “父亲> 颤抖的身子,无精打采的依着安府老爷的命令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外走去。 临走到门前的时候,大公子背对着屋里的人儿,诚心实意的恳求着:“父亲,一定要给她找个好人家,不要让她受苦。” “还是你先做个好夫君,不要让张家小姐受苦才好!” 直到大公子走出门外,安府老爷才气里哼语的道了一声,摆明了心里的怒火还没有消褪,好像,一时半会儿是消歇不下去了。[ “父亲,您> 大公子走后,俊美少年望着大公子离开的方向凝思些许,回眸望向还在气火之中的安府老爷,道出心中不解的疑问。 “不管是否是再去带她寻死一次,但是如果她不出嫁,你大哥定然会做些越矩之事来退掉与张家小姐的婚约,坏了以后一生的大事。若语,你意下如何?也不能理解父亲的一片苦心吗?” 注意到俊美少年眸里的那一抹清浅的困惑,安府老爷坐回座位上,长吁一口心里难平的气息,眸里含着些许失望的意味,叹声问道。 “父亲,孩儿能够理解父亲不想大哥走入一条与身份不相搭配的路途。孩儿只是比较担心扇儿将来的去处。 父亲也是晓得的,扇儿身为孩儿自小时照顾起居生活的贴身丫头,与孩儿的关系自然亲昵些。 不用父亲多言,其实扇儿在昨日下午,已经向孩儿如实相告,希望可以离开安府,断绝与大哥的一切往来,要孩儿代为传话,希望得到父亲允许。 只是因为孩考虑甚多,再加上昨日首回府内,赶路之中劳累了身子,才早早睡下,没来得及与父亲实话相谈。 既然事情已至如此,那父亲不妨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把扇儿的卖`身契退还与她,让她独自去府外生活不是更好? 不管他日生活如何,是好是坏,只要卖`身契不在安府,那就与吾等无关,不是吗? 父亲觉得孩儿说的,可有些道理?” 深思一晚上不得解出的事情,在这种情形下有了比较适合的解决方法,俊美少年考虑周详,细数事情得失之后,问向安府老爷,寻求最后的答案。 “若语此言,似也有些道理。既是当初买了丫头,那就把卖`身契交还给她,再付她一笔归遣乡户的费用,从今往后,是死是生,再与安府无任何瓜葛便好。一切,就按照若语你的想法去做吧。总之,这个丫头在安府里,留不得。” 没有过多去想俊美少年之所以说出此番言论的原因,安府老爷现在只希望能够尽快把这种让人心烦的事情处理得干干净净,不要传到外面让人去说道安府的闲话,却不曾想到,正好给了俊美少年可以利用的机会,替躺在床榻上尚未醒来的少女达成了约定好的心愿,得以离开安府,还得自由之身。 1637.出嫁的公主就是天 “多谢父亲体谅大哥的情动初起之心。想必经历了这件事情,大哥定然吸取教训,不会再做出一些让父亲担心的事情。父亲的宽宏仁爱之心,孩儿代替扇儿再次表示感谢。” 能够救得少女脱离受苦的日子,俊美少年如释重负,总算没有浪费了少女对他的信任之心。 可是,时间过去这么久,问诊的结果还没有出来吗? 解决完一件心头大事,俊美少年不禁再想起一件烦心的事情,担忧不已的目光朝着内室里望去,直盯着坐在床榻旁边那个安然诊脉的男子身影,紧缠不放。 “应该差不多了。肖左诊脉,向来比别人时间要长,但论其诊断结果,这么多年看来,例无虚诊,你大可放心。[ 若语啊,话说回来,父亲也是知道你与扇儿那丫头关系要亲密一些。但是,为父不让她与你大哥产生莫须有的关联,对你亦是如此。 若是哪****让为父得知你与她有了超越主仆的情谊,为父虽然不能让你抛妻弃子,但是,与你断绝父子关系的决心还是有的。 所以,在做任何事情之前,一定要仔细思虑周详,才能有个结果,明白吗?” 发生在大公子身上的事情,安府老爷自然是不愿意重新再发生一次,而且还是发生在他最疼爱,失而复得的小儿子身上。 为了日后父子关系的和睦,可以不用做到断裂关系那么绝对,安府老爷事先拿话点告一`二,劝戒俊美少年勿要学作大公子,做些万万不可及之事情,来败破家族门风。 “呵呵,关于婚亲之事,父亲大可放心。以孩儿现在的身份,怕是想私订终生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当日文举面圣之时,孩儿已被皇上钦点,日后要唯皇命遵从,得由皇上亲自指婚,不得心存异议。 有皇上金口御命在身,孩儿即使是心存幻念,也得即使从幻念中清醒了。 孩儿与扇儿之间的关系,清如白面,淡如温水,绝无男女之情,还望父亲相信孩儿,允了孩儿自作主张,替扇儿讨个轻松自在的生活。” 长长的言论,无一处不表明着端正纯粹的帮忙心思。 俊美少年直言对安府老爷说出日后姻缘不可自作主张的实情,消除安府老爷心中的疑虑,同时,也给安府老爷带来极大的震惊。 “若语,你的意思是,将来你的亲事,要由皇上指婚吗?唉,都说皇宫里的夫婿不好当,那些宫里的公主,王府里的郡主什么的,都恃宠而娇,品性顽劣的不得了,怎么偏偏就让你给遇上了?是我安家的福泽还不够护佑着子辈们幸甚和乐吗?看来为父又得有一阵子要去佛寺多上香,给先祖们多拜些神仙了。” 自古君王指婚,出嫁的公主就是天,娶了公主的夫君就是地。 天上地下,天高地沉,那是古之有来的道理。 娶回府里的女人,还要每夜看着院户门前的红火灯笼是否点亮来等待着公主的传唤同枕,那样低卑的生活,莫不同失之,也无甚可惜。 安府老爷惋惜着功名成就带来的浮世荣华,倒是在心里颇愿俊美少年不如不去争那个文举丞相之官,好生做个平凡普通的男子,娶一房妻,生一房儿,平淡过完一生,便好。 1638.不孕之身,一生无子 “呵呵,父亲多虑了。孩儿的事情,自有分寸。不会让父亲担心的。” 嬉笑一语,勾起红梅一样的薄唇。 俊美少年自顾的向着内室望去,不再提及会让安府老爷担心的事情,无奈的等着已经把完脉,写好药方出来的肖左来告诉他们结果。 “回老爷,扇儿姑娘脉理平缓,气息均匀,身子理应是没有太多大碍。只是因由早上的天气异常冰冷,且净水泛凉入骨,在一瞬间冲击在扇儿姑娘体内,浸泡扇儿姑娘熟热躁火性之身。恕肖左直言,扇儿姑娘以后极有可能会生得无孕之身,一生无子。” 在内室里检查完躺在床榻上迟迟不见苏醒的人儿,肖左写好对症下药的诊单交给负责抓药的奴婢,洗净双手,整好衣衫走出内室,向安府老爷和俊美少年禀告躺在榻上那个小人儿的身体情况。[ “无孕之身?” “一生无子?” 听完肖左的禀告,安府老爷和俊美少年同时惊呼出声,睁着两双眼眸无法相信。 “肖左,你确认诊断无误?只是被井水冰了一小会儿,怎么可能导致这等严重后果?” 在俊美少年尚未从惊愕之中反应过来时,安府老爷先行问出不解之处,怀疑的问道。 “回老爷,确实诊断无误。起初肖左也以为是误查了诊断,所以重新把脉了一次,确实诊断结果无误之后,才向老爷和公子回禀的。因些才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而且,肖左只是说有可能会导致那种严重的后果,但是日后如若可以妥善调理身子,或许还有康复的机会也说不定,事在人违,喜忧参半,老爷和公子,需得放宽心些才是。” 医者,父母之心。 肖左想着躺在床榻上少女的遭遇,内心里无限感怀,既然生为人世,为何不珍惜着上天赐予的身子,遇到不中意的事情就以此偏激的事情来解决,到最后得来的,还不是伤受自身,需得用一辈子去照料,看护? 值得与否? “唉,又是一桩造了孽缘的事。肖左,开些上品的补药给这丫头,能尽量调养便多调养些。咱们安府不能欠得一个丫头什么人情,欺弱附强的事情,不是安府会做的事情。若语,如今也知道结果了,不回去休息吗?等着小丫头醒来了,再派人去通知你?” 一大清早就发生这般严重事情,还要受到精神上的冲击,安府老爷早已被折腾的身体渐泛,疲于无力,拄着拐杖站在俊美少年的身边,已经身形出现摇晃,受禁不起。 虽然只是轻微的晃动,但还是被熟识体察的俊美少年给观瞧到了。 伸手扶住安府老爷的身子,俊美少年贴心的劝道:“孩儿睡到日上三竿,天色大亮,刚刚才从休眠中醒来,精神好的很。倒是父亲自早晨起就劳累整个上午不得歇息。适才还被大哥气了一阵子,是最辛苦的人。要不父亲先去休息,等扇儿醒了,如果父亲方便,孩儿再派人去请您过来?” 1639.一逢喜事,一逢伤 “也罢,为父先回去休息了。一逢喜事,一逢伤。古人云‘喜忧祸福,相根并蒂,同连生。’看来这话倒是不许参假。若语,你与那丫头主子仆人的关系好,看着如何能劝说她少伤忧一些,若是在钱财上需求的多了,与其一生无子之身相比,也不算是什么,尽量满足她所有的要求便是,除了,留在臻儿的身边。肖左,好生照顾着那丫头的身子,一定要尽心尽力,不许偷闲。庆华,扶我回房去罢。” 向站在门外的管家唤了一声,安府老爷对待俊美少年仔细认真的嘱咐叮咛一番,又向肖左交待了一向,终是怀着淡淡的感伤世事情怀,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是,老爷,前面是门槛,您慢点走。” 伸臂扶住安府老爷的手袖,管家安庆华扶着安府老爷走出屋门,提醒着安府老爷前面的路,两人渐行远离院子,走出俊美少年的视线。 “父亲大人请慢走,若语躬送父亲,父亲福安。”[ 俊美少年站在屋门口处,向着安府老爷远去的方向躬行拱手作以一礼,走回屋子内堂,坐到榻前,望着躺在榻上,面色苍如空中云朵一般净白的柔弱少女,思绪里想起安府老爷说的那句‘一逢喜事,一逢伤’的话语,水眸里不禁泛起阵阵轻波,飘游荡漾,满是伤瑟萧肃之景。 “扇儿,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来向我倾述,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极端的方法?既然能够跑出大哥的怀抱,自然也可以多跑几步,派人将我寻来不是吗?人的一生,往往差之分毫,损至一生。如今落得下身子亏缺的地步,可如何是好?日后若是嫁了人家,身无所出,不是定要让婆家给欺负了去?唉,莫伤身,莫伤神,才能莫伤人啊!倒要我如何不忧愁于你?肖左,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陪着就好。” 一语道不尽人世苦辣酸甜,含着些许离怨,仅一念之误,错怀终生,是否可为上佳之选? 轻声细言,述说着内心里无比描刻的感叹,俊美少年在听到门扇开合之后,恍然恼疚着一缕内疚的思绪,开始有些担心躺在榻上的人儿,以后无子陪伴在侧,无孙三世同堂的日子,会有多寂寞。 “清秋且寂寥,雨落花沾露。不识有缘人,宁作> 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小人儿,听着耳畔里回响着俊美少年担忧的话语,昏迷在冻凉的井水里的思绪,慢慢缓化开,睁颤着视线里模糊不清的眼眸,动了动色泽染上一层暮紫色的唇瓣,从被子底下探出手来,握住俊美少年的,指尖儿,颤颤的摩挲着。 “公子> 似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只是单纯的随着心底里最真实的那个念想,直率而去。 小人儿浅浅的只言片字里,藏着解述不尽的情丝万缕,思绪千般,百回无奈,忧色拢于眉额之间,好看的唇瓣里,吐出一道载满哀愁的诗句,秀语初启,亦已出口成章。 --ps:昨天小殇有点忙,没有更上,今天努力了,一定要五章保底啊。 1640.坚持不懈的走下去 “扇儿?你醒了?太好了,知不知道公子我有多么担心你?” 手上传来的微弱力道,还有那一股泛着如井水一般的清凉触感,真实的证明着,躺在榻上的小人儿没有再陷入觉眠之中,清醒的看到他了,和他说话了,还做了一首诗给他听。 俊美少年握着手心里凉凉的体温,颇带伤感的精美面孔上,流露出一股愉悦的喜色,开心的望着躺在榻上的小人儿,一时把内心里的伤感,全都抛在他处,不去思考以何种方式来告知躺在榻上的少女。 “嗯,睁开的第一眼,看到公子在这里。扇儿就放心了。公子是扇儿的明月,不论发生了什么,只要公子没有丢掉扇儿,还让扇儿陪在身边,那扇儿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此生无忧了。公子,能替扇儿向老爷求个情,允诺扇儿离开府里吗?在府里出了这样羞人的祸事,想来也无地自处,没有脸面呆下去了。” 干裂的唇,生硬的勾了勾,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少女眼眸里那温润和煦的目光,仿佛早已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实中的残忍境况一样,骨子子透着一股平淡,怡静,只求远离滋事生扰之地,可以寻个心安便好。 落在俊美少年的眼底,虽然赏心悦目,却好像是一尾被困在盆池里的游鱼,费尽心思的想要撞开盆池而逃,不遗余力。 “扇儿,在安府过的这些年,你过得不开心吗?一定要离开,与这里所有的人,切断一切的牵联,才能找到重新活在这个世上的理由吗?府里的那些丫头们,好像都很关心你,一听到你出了事情,宁可不伺候着我,也要派人来探查你的情况。扇儿,离开他们,你不会偶尔也心存想念,不忍离去之初吗?” 安府这座看起来富贵堂皇的大宅府院,在少女这条游鱼的眼里,或许只是生命里注定无法逃脱的一堵墙,必须经历痛苦和艰辛的磨炼,才能回到她所向往的那片美好天空里去。 俊美少年可以了解少女此时心中对自由,和围墙之外,那个宽广而美丽的世界的执意向往,却不想要少女失去在过去十几年里,唯一可以暖心的地方。 有的时候,离开,并不代表要忘却,并不代表,要与过去,划上一个终结的对等符号。 俊美少年很希望少女能够明白一件事情,不管对外界有多么的渴望,始终,都不要遗忘掉那些每时每刻都能够陪在身边的人,因为,在忘了她们的同时,也就等于否定了自己,否定了自己那过去十几年,如同尘埃一缕的精彩人生。 “公子,有公子能时刻让扇儿见到,不就可以了吗?在扇儿的心中,公子一直都在应该呆着的那个地方,陪着扇儿,温暖着扇儿。扇儿虽然要离开安府,但是并没有说,要离开扇儿心里那个充满温暖的地方,所以,扇儿并没有什么值得后悔,或是不该丢弃的。不对吗?” 困在迷局中的人,往往会分辨不清前方路途里的方向。 但是少女,许是其中的一束耀眼的光茫,在坎坷的卑贱生命里,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生命里的那抹阳光,可以风雨一路,坚持不懈的走下去。 --ps:第二章,嘿嘿。 1641.本公子哪里欺负你? “呵呵,扇儿之大心得,心事想得通透,比公子我尚且有过之。倒是公子我不小心被眼前的虚景给惑住眼帘,直往针迷儿缝里看过去了。那扇儿有想过,日后要陪着本公子去哪里吗?本公子虽位居丞相,但生性喜好四处游荡,风餐露宿的生活,弱质女儿家如你,能受得了吗?” 少女眼神里异常坚定的目光,像是一颗璀璨的星辰,在俊美少年的迷惑不解里,打开一扇天窗,让迷雾散尽,只留下少女坚毅的模样,印在俊美少年的心上。 在俊美少年的眼里,那是一个迟迟到来,却为时不晚的,人生路上的希望。 不忍心打破少女用生命堆累起来的希望,俊美少年温柔的勾唇一笑,和少女开起了小小的玩笑,拿极为悲惨的话语来吓唬少女胆大的小心思。 “公子何时,也喜欢欺负起扇儿来了?扇儿像是那么容易受到哄骗的人儿吗?公子,扇儿求您的事情,你倒是答不答应嘛。求求公子了好不好?扇儿现在闯下大祸,都没有脸面出去见人了。若是还留在这院子里,倘他日见到大公子了,要怎么办?”[ 双手握住俊美少年的手臂轻轻摇晃着,少女心里着急的快要烧出火来,仿佛能立刻融化了身上的冰冷寒意一般,不停的向俊美少年寻个迟迟不被松口的答案。 “呵呵,本公子哪里是欺负你?这是在考验你的韧劲儿呢。跟在本公子身边,四处东奔西跑的,可不是件轻悄儿的活。如果你受不了苦,本公子可是不会再宠惯着你的娇气喔。实话和你说吧,父亲已经说过了,待你在府内养好身子,便会交还你的卖身契,再送给你一笔出府的资银做为在安府服侍这么多年的打赏,数额嘛> 见着少女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的意识,在两个人说话讨论之间,越发的清晰明畅,似乎并没有过多的被所出之事烦扰到,俊美少年一颗为之担忧的心,也渐渐放松,所言之论,也多有含着几分玩闹的兴致在里面,宽心许多。 “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扇儿不会拿安府的钱,扇儿在安府里闯下这等祸事,虽然事出有因,但毕竟给大公子惹来了麻烦,扇儿若是再拿着银子离开安府,府里一定会传些扇儿只徒金银,枉丢人心,再不然就是扇儿有负于大公子之类的话。 公子若是还想给扇儿留个好名份,趁早消了这个念头。扇儿只盼着能早日拿到卖`身契,,可以无所牵挂的自在过活。财银皆乃身外之物,扇儿自可赚得,不劳公子费心。 公子与其想着给扇儿银子,不如考虑着让扇儿陪在身边?那样扇儿就可以花公子的银子了咯~” 朝着俊美少年甜甜的一笑,裂开的唇瓣上迸出几点血色,少女在血染的唇瓣映初衬下,似涅盘里永生飞里的鸾凤,惊得俊美少年眼前一亮,不由的赞叹一声,他的小扇儿,现在长大成人了。 1642.都快成了吃血的小怪兽 “呵呵,也好。既然扇儿觉得事情理应如此,那便如此吧。让你留在本公子身边,多在本公子身上捞出些油水来养身子,也算是本公子没有委屈到你了。不过,得有个前提,必需要养好伤,才能去寻本公子,知道吗?本公子奉皇命回府祭拜祖祀,能留在府里的日子不多,也只剩下八日。你若是养得快,好些吃着药材,补品,好的快些,就能与本公子一同离开,搬到新家去了?” 见到少女执意如此,俊美少年也不便再说其它。 俊美少年心里想的是,只要少女留在他的身边,那欠给少女的补偿,总会有那么一日,得已偿还给她,不管她想要的偿还是什么,他都会无条件的答应她,以此做为对少女亏欠的作答。 “是吗?公子说话算数?那太好了。扇儿一定会好好养着身子,把身子养得棒棒的,然后跟着公子去走南闯北,增识阅历,饱读人生之脚下诗书,如何?” 乖乖的躺在床榻上,少女自己动手掖着被沿不让屋子里的冰凉空气有机会窜到她刚从水里捡回来的一条性命,当真是非常用心的在照顾着她的小身体,相当珍惜,不想错失再一次回到俊美少年身边伺候的机会。[ “呵呵,读万卷书,莫不如行千里路。千遍九曲八回泉扬水道,赏尽四国三海碧霞晚照。等到有一日你与公子我支起一叶小舟,畅游在轻风徐徐,袅袅微波泛起的湖泊里,烫一壶美酒佳酿,炒拌一盘清藕白脆,方乃是人生之极`乐享受。且有美女陪伴在侧,天生一副才子文人风采,倜`傥`潇`洒,绝美风`流。那才适合你家公子我文丞书儒风雅之态,到时,你一见便知,非是本公子言过其实喔。” 忆起幼时离开,独自飘走于世,虽然那个时候没有美女陪在身侧,也没有炒拌上好的菜肴用来伴酒,但那一段想睡便躺下,饿了便起来,衣衫随时想换在换,发丝不想束起,就随意披散着过日子的生活,俊美少年似在回忆里,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天真无邪,单纯善良的小男孩身上,幸福,享受着浪迹天崖的自由,每一天,都过的轻松,自由。 在内心里直想着,要是把躺在榻上的小人儿拉到那样无人看管,只顺流而下,随便飘到哪个地方的生活方式里,小人儿估计会哭着喊着,抓着他的衣襟让他送她回个正常的地方去? 只是想一想小人儿跟在他身后,像小时候那样,不停碎碎念的样子,俊美少年的心情,就不觉大好,在少女的面前,摆弄起文丞相的小威风来,惹得少女抿着干裂的唇瓣不停的用舌尖儿轻轻舔舐,防止唇瓣上的裂口复再裂开,迸射出点点鲜血,让俊美少年担心。 “本公子说的话有那么好笑?本公子不觉得喔,扇儿,你在笑什么?快从实招来,不然小心本公子不带你离开了。瞧瞧你,还笑??都快成了吃血的小怪兽了。” 坐在床榻前,俊美少年取来一方沾着温水的干净手帕,替少女小心的擦着即使抿着,还是同样流出嘴角的血流,看着少女不听话的顽皮眼神,无奈的摇摇头。 --ps:不行了,四章是极限了,脑袋痛得不得了,明天见咯,小殇要休息了,亲们晚安。 1643.知道你受了委屈 “扇儿是因为可以陪在公子身边,开心的呀。公子有扇儿陪着,难道不开心吗?” 抿着唇瓣上的血味吮回口里,不让俊美少年得已看到。 少女张扬着挑起唇角,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向俊美少年撒娇着问道。 “开心,开心,当然开心啊。那你也需要快点好起来啊。本公子这就不与你多聊了,得去给父亲报信,知道你受了委屈,父亲还一直担心着。小丫头,不可以不乖,知道吗?一会儿药童送来的药汁,必须一口不升的,全部喝掉,能答应吗?” 少女的刁蛮任性,娇惯顽皮的性格,自小就是养成了独树一帜的风格,任谁去说劝都改变不了。[ 俊美少年想着一会儿给少女褪寒的汤药马上就会送来,若是少女儿时的脾气还没有改的话,定会背着他把药给倒进花栽里,白白浪费了那些用贵重银两熬煎出来的珍贵药物,提前和少女吱唔一声,不让少女有偷闲耍懒的机会。 “当然能答应了呀。公子要带扇儿离开,扇儿怎么会不主动配合呐?扇儿现在都长大了呢,再也不会像小时候不懂事,总是惹着公子来哄了。公子有事去办,就快些去吧,扇儿也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才能跟公子回府不是吗?” 清醒了一段时间,少女内心里囤压的郁结似乎因为俊美少年说出来的好消息而精神了不少。 一对乌黑如玉,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俊美少年的时候,格外的明亮清透,闪耀着喜悦振奋的光茫。 少女躺在裹紧身体的被子里,朝着俊美少年用力的点点头,在俊美少年担心的眼神里,认真的做着一定会乖乖吃药的承诺,不让俊美少年太过担心。 “嗯,你能识得这个道理便好。不要总是让本公子担心,知道吗?那本公子就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再检查你吃药的情况,不要私自动手脚喔,以本丞相的聪明智慧,一定可以猜得到的。明白吗?乖。本公子亲自替你落帐喔。” 站起身替少女裹好领口漫开的被子,俊美少年拉下挡风的帐纱,注视着帐纱里听话闭上眼眸休息的少女,眸里带着一丝揪起的心疼,无声的叹息着离开。 “公子> 房门,轻轻的自屋外关合。 躺在床榻上闭眸小睡的少女听闻门扇的关合声,颤抖着卷卷密实的眼睫,紧闭着不停滚鼓的眼眸,口中连续叨念着已然离开屋内的俊美少年,倔强的不肯睁开眼睛,余下两行清莹的泪水顺着好看的眸角憔悴的流下来,滑落在一方香枕之上,湿润一片。 “为什么> 隐忍不住的泪水,止不断的珠帘,沾在少女的睫毛上,点缀着一层厚厚的水珠,薄如白纸,轻轻一颤,便毁划成细小的水流,一行复一行的滑下。 少女颤抖的身子,隔在帐纱里面,倏然缩紧,蜷成痛苦的小团窝在床榻的边沿儿,痛至无声。 1644.苦到心口里去了 去了一趟安府老爷的院子,向安府老爷禀明了要带少女在八日后尊旨一同离府事情的前因后果,俊美少年恭敬的退出安府老爷的院子,心里仍是放不下伤了身体的少女,直接衣衫未换,沿着守府弯回曲折的院路,匆匆赶回大公子的院里。 “扇儿?扇儿?” 在安府老爷的院子里呆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俊美少年推开大公子院的院门,小声的唤喊着少女的名字,蹑手蹑脚的推开屋门,走进屋子里,不忍轻易打扰少女的安睡。 “嗯,好苦,好苦。肖哥哥,是不是喝了这个药,身体就能康复了?确定吗?我答应过公子,不管药有多苦,我都会鼓足了勇气喝下去,一滴都不剩。可是肖哥哥,你快尝尝,这药是不是太苦了一些?中午我都喝过了,苦得都流出眼泪来了。肖哥哥,你不能这样坏心思的喔。” 一心以为少女疲倦的身体是比较适合安稳的睡在屋子里休养生息,不应该被外来的事情所打扰。[ 可是当俊美少年听到少女用柔弱娇气的声音向前来送药的肖左昵哝着抱怨的话语时,俊美少年不觉停下站在外厅里的脚步,温和的望着内室里靠在床榻前端着药碗苦声闷语不肯吃药的少女,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受过伤害的女人,其实在心底里,应该都是喜欢有个人,不管这个人是谁,是什么样的身份,哪怕仅仅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都好,只要在伤心的时候,能够陪在身边说说话,闹一闹,不用自己孤独的去度过那些无人问津的时刻,明天,就应该会是美好的吧。 “扇儿呐,不是答应过本公子要老实喝药的吗?怎么,又不乖了,在偷偷为难肖大夫吗?小丫头,良药苦口,自古以来就有的良方,不喝药,身子如何能痊愈呢?快,听公子我的话,把药给干净利落的喝完,早一天恢复好身体,公子我就带着你早一天起程离开安府喔。” 心里的疑惑一想而通,想的通透了,自然也就可以放开心怀,不去忧心烦扰,可以轻松的相处面对。 青竹扇优雅的挑开屋子里避风的纱帐,俊美少年走到端着药碗不肯送入口中的少女,一责一罚,言语之中,关怀亲切的宠哄,不用刻意表达已经全数展现。 “好嘛,好嘛。总拿这样的事情来威胁扇儿,公子好坏。可是肖哥哥,药真的很苦嗳?都苦到扇儿心口上的血管里去了,连着心胸,一起苦的不得了。所以,劳烦肖哥哥帮帮忙,下一次放些解甜的甘梅进去嘛!那样的话,碗药里不是有残余的药渍吗?那也是药材中的精华呀?说不定有了甘梅,扇儿就能一起给吃进去了,嘿嘿,不就药无损用了吗?” 端着手里就快要放凉的药碗送到候在床榻前的肖左面前,少女晃着碗里的药汁指着偶而会晃浮到药汁表面的药屑,作势认真的指给肖左看,非常严肃的提着自己充满调皮幽默的智慧建议,惹得候在床榻前真正懂得医理的人儿,百口莫辨,不善言词。 1645.你千万不要闯进来 “呵呵,扇儿,见好就收,不记得公子我小时候交给你的道理了吗?遇人礼让三分,哪有这样缠着别人给你下药的?需知药味相溶相刻,都是有一定的医理所存,哪一味药味属热,哪一味药味属寒,不是你说怎样,便能怎样的。多大的丫头,怎的好生不懂事?” 放下手中的青竹扇子搁放在屋里窗前垂立的扇架上,俊美少年走回榻前,挽起袖口,向白的手臂上稍高一些,接过少女手中端着盛了满满分量难以下咽药汁的药碗,一手拿起汤匙在药汁的浮叶上抹拨去药屑,轻吹。 “麻烦别人,可不是个好习惯,不如还是麻烦公子我吧?” 吹过药汁之后,俊美少年轻轻舀了一勺送到少女唇边,似是给了少女另外一个可以接受的选择。 她不吃,他便主动来喂她。[ 只不过这喂,是一勺一勺的喂,喂的过程虽然甜蜜,可是尝到口里的滋味,却是一次次不可更改的苦味。 要么一口痛快的喝干,苦一小会儿;要么一口一口慢慢喝,苦一大会儿。 两种选择,各有胜负所长,只看少女如何选择了。 “呃> 乖巧的向站在床榻旁边听她唠叨了不少时间,默默无语的可怜男子,少女十分抱歉的抿了抿见了一丝红润的唇瓣,接过俊美少年手中的药碗,昂首痛快一饮,所有的苦味瞬时全部涌入喉咙里,少女紧闭着唇角皱着眉头可怜巴巴的望着俊美少年,苦得好半天没有换过那副无辜的小表情。 “哈哈,盯着你把药饮了,本公子也就放心了。扇儿,本公子还有些事情要办,需要先行离开,你乖乖养着身子,明日再来看你。” 看着少女在自己的面前,真正的把一碗药汁都乖乖喝掉,俊美少年总算放下心里担忧的人儿,想起适刚和安府老爷谈及的祭祀祖先祠堂的事情,需得下晚早早回去准备,把所有的祭拜物品都备足,才能对得住祖先的庇佑,让他可以遇上心中贪恋不已的那个人。 “嗯,有肖哥哥在这里陪着扇儿就好了。是肖哥哥把扇儿救回来的,扇儿还没向肖哥哥道谢,正好借这个机会可以和肖哥哥说些悄悄话,公子你千万不要闯进来喔。” 故作不在意的朝着俊美少年转身离去的身影挥挥手臂,少女的眸里掠过一丝顺划逝去的不舍,黯淡的朝着少年消失的方向咬了咬唇瓣,勉强支撑起没有跌下去的身子,无力的瘫软在床榻上,少女手中的药碗,轱辘轱辘的,顺着少女的手边滚下床榻榻沿,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映衬着火烛跳蕊的光影,碎成几片。 1646.不能向别人说出的秘密 “扇儿,身体还好么?有没有哪里是特别不舒服的地方?比如肚腹之中,是否有阵痛感阵阵传来?再或者,是胸腔里的呼吸交递不均匀,有时阻碍?” 少女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依恋,隐隐幻化作另外一种容易被人猜测出来的情感。 肖左从少女一个远远眺望的眼神里就能猜出此刻在少女的心里,是藏着何种伤感忧愁的心思。 扶着少女虚弱的身体在床榻上躺好,肖左暂时不去理会少女心里那份过妄不及的情感,像换了个人似的,着急的询问着少女是否身上出现不舒服的地方,和俊美少年出现在房里时的沉默寡言,完全不一样。 “嗯,放心吧,肖哥哥。我的身子没事,可能真的是被清晨的凉水给激颤到身子了,这才坐了多大一会儿,已经坚持不住了。要不是肖哥哥一直替我在公子面前隐瞒着,要不是看到公子那么开心的笑容,我想,我一定会坚持不住,在公子的面前,就软软的倒下去了。肖哥哥,我的身子是什么样的,我心里有数。多谢肖哥哥费心。在公子面前,还请肖哥哥代为隐化一些,不要让公子看出端倪,那我就放心了。这是肖哥哥与扇儿之间的秘密,不能向别人说出的秘密。”[ 少女在肖左的面前,并没有以自己的名字作为言语之间的称呼,想来与肖左之间的关系,应该亲密的多一些。 躺在床榻上昏昏沉沉,少女空泛的眼眸无神,只是孤单的望着门口开合的方向,再三嘱咐着肖左不可以把事实向俊美少年道明,生怕俊美少年担忧,亦是害怕俊美少年生出反悔之意,不敢带她离开安府,从此过上自由自在的日子。 “傻孩子,明明应该躺在榻上,非要如此逞强做什么?安府里的两位公子,全都不是你能够高攀的人。扇儿,一定要打消这个念头才好,只有打消这个念头了,你才能走出被安府伤害至此的阴影,得到自己想要的那种幸福啊!” 脸上带着一股没有任何作假的怜惜,肖左点点头,答应少女的嘱咐,不再少女因为担忧着被俊美少年发现而不肯休息。 若是再来一次,非要守到俊美少年回来才肯躺下的事情,肖左就真的不敢保证少女的身体,会不会在仅仅八天之内,药除体内淤寒,赶走身体里长存已久的冰冷血气,恢复正常的女儿身躯。 按着少女的身子躺在床榻上不许少女再动分毫,肖左坐在床塌前守着愈渐睡去的少女轻叹,也不知道是否真的被少女听到了心里去。 “嗯> 体力不支的少女,在俊美少年走后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里就在肖左的面前传来均匀的呼息声,时而间断的传来几声像是在回应着肖左对话的浓浓鼻音,声音浅如夏夜里的花虫鸟语,听在肖左的心里,绵延起一腔满布胸怀的愁绪,揉扰着肖左一颗为了少女时时悸动的心,无法安宁入睡。 --ps:今天,又是四章,这个月,又欠了两章,好伤心,争取明天补上。 1647.一堆烦恼事,总是惹人伤 次日清晨,俊美少年在家里管家的协助下,备好拜祭祖先的祭香、冥银、燔烤成熟的牛羊豕三牲、玉帛饰礼、灌****血等祭品,与安府老爷一起沐浴清身,整装洁衣,一身恭谨严肃的跪拜在安家祖伺里,向安府祖先行九起三拜扣首大礼,细耳聆听长辈之言讯。 整个祭拜过程,从清早暮晨时起,用了整整长达三个时辰方理顺完成。 等到俊美少年和安府老爷,还有随行的众家仆和官家一起走出安府祀堂时,已经临近午膳时间,大家劳累困乏,饿的饥肠辘辘,干渴难耐。 安府老爷就近派人吩让平日时负责打扫祠堂的家仆临着膳房做些简单的饭菜,在安府祖人面前,展现出不需要太过奢华的勤检之面,与俊美少年和家仆们吃了一顿几乎只放了些许油水的素菜膳食。 午膳过后,俊美少年俸安府老爷之命留在祠堂里讼读安府祖先遗留下来的经学典订,其中多为安府祖先在毕生之中在医术上所研究总结出来的医理之道,为人心怀胸襟之修养,乃先祖留给后辈们的人生之大智慧。[ 俊美少年坐于祠堂客房里认真的游阅,吟读,细细体会祖辈们曾经谙叹于世的大智慧,不觉心胸豁然开拓,头脑之界,大明之智矣。 讼读的时间,一再拖长,从食过午膳,一直延续到傍晚天边红霞朵朵飞上山边,照亮了西方的整片天空,满是橙黄的美丽颜色。 “啊,时间过去这般久了?” 俊美少年在房里讼读完毕,站起身伸展着腰肢活动着困于一个动作已久,变得有些僵硬的身体,走到窗阁前伸手推开窗子,映入眼帘里一片落晚的霞光,恍然发觉,时光如沙,总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已经从指缝间悄悄的溜走。 “也不知道扇儿那丫头的身子好些了没,忙于拜祀之间,竟然忘了派人过去问候一番,想来那个丫头应该伤心着呢吧。父亲是否已经先回去了?大哥今日随商队远出,父亲的心底,也算不好过吧?唉,一堆烦恼事,总是惹人伤。” 俊美少年望着天边不停幻化出神奇景象的橙黄色云朵,联想起其回家不过短短几日,便看到人生里又一种无形中笼罩着的悲凉伤感,轻叹一声,向着窗外站着的一名身上穿着家仆衣服的小童唤道:“武儿啊,传出话去,让他们备轿,我要回去了。” “是,公子。” 武儿是这俊美少年回到安府之后,被派来平时里负责照顾俊美少年贴身小童。 听到俊美少年的吩咐,急忙跑到院子里的偏院去唤抬轿的家仆,他们公子要回府院休息了。 “公子,要先回院里吗?还是> 家仆们迅速收拾好清早带来的物品,备好轿子请俊美少年入轿。 小童候在轿子旁边,知道俊美少年昨日基本大部分时间都停留在安府大公子院里,遂询问所去的地方。 “不,先去大公子的院子吧。” 俊美少年端坐在轿子里,手中暖着一个白棉制成的护手,呵了一口进入秋寒的冷气,吩咐道。 1648.如果能够再见一次? “是,公子。你们都听到了吗?去大公子的院户。公子起轿。” 小童陪在轿外,扯开嗓门喊了一声,尊贵的架势十足。 软轿离地,悠悠行出祠堂的大门。 祠堂在软轿之后,嘎吱一声合上门扉,毫无眷恋的紧锁。 俊美少年坐在轿子里挑开轿帘,回望一眼供奉着安府历代祖辈的神圣地方,放下轿帘,心情异然的多了一抹沉重。[ “呵呵,也不晓得有朝一日,我的魂牌是否也会供奉于此,等着后世儿孙来景仰。如果可以,那就好了。只是> 薄美的唇,捎抹着一丝淡淡的苦涩,绵延如丝,飘盈不绝。 俊美少年想到他日里有可能会走过的,那个悖逆于世人国常的人生,不禁在思绪里酿起一抹轻浅的忧愁,浑然伤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心情可以舒适,开心一点。 “若是父亲知道,我将来要走的,是一条出嫁于女子的路,父亲他> 茫茫雪海里,一枝红梅独秀。 站在红梅之下,美艳少女冷冽妖娆的面孔,仿如梅红绽放,刹霎之间,让天地为之失色。 多年来,俊美少年一直深陷在儿时记忆里遥遥不可及的思念牵挂里,一抹相思情绪,或有谁人知? “呵呵,时光一瞬,流逝匆匆。不知多年未见,旧时记忆里的少女,是否也如扇儿一样,出落的婷婷玉立,美艳绝世,溢彩流光?如果> 安家祖祠地处安府之外的一处安宁院落,与安府大院隔了小半条街道的距离。 从安家祖祠回到安府正院,需要行子大概半刻钟的时间。 俊美少年坐在轿中,许是整日拜祀、讼读经`典,累坏了身子清神,再加上暮晨而起,少了一些夜晚里的休息得当,俊美少年似是在思绪里泛了几分乏意,身子在软轿来回的晃荡中,微微依靠着轿窗轻眠,眼眸里的薄光,细腻如丝缕,似有似无,睡态翩翩,姿美如画,好似仙子睡枕于花池,隐约透过被风儿吹起的轿帘,露出惊眸美颜丝毫,赏心悦目。 “小烟儿,坐在轿子里那个美如繁花的少年,就是暄昭安府最受安府老爷宠爱,幼时逃离出府,隔了十年于三日前才重回安府的小公子安若语了,怎么样,还看得入眼么?” 软轿顺着人影走动的街边穿梭而过,轻眠在轿子里的美人儿的睡容,一丝不落的映入混在人群之中,徒步跟在软轿之侧大概三尺之遥地方的两名蒙了白色面纱,遮挡住真实容颜,身上穿了一身纯白衣裳的白衣少年的视线里。 两名白衣少年,一名玉冠束发,身姿颀长挺拔,露出在白色面纱之外的清眉如柳,玉眸璀璨,眩然耀出丝丝绝色光华,美如刃锋,暗藏了一抹英俊的凛然傲气。 言语之中,话音醇美于耳,似清泉泛泛,靡`音菲菲,有如弦琴瑟瑟,透着不绝如缕的绝美清澈,缠娆着一丝纯正睿智的迷诱`惑。 1649.女扮男装的可爱小女子 “呵呵,清花水月,出落凡尘,略有姿色,倒还可以。不过,在烟儿的心里,永远都是没有本王的大师兄看得入眼喔。” 行走在说话少年身边的另一位少年,同样是蒙着一巾纯白色的半透明面纱,身上穿着与说话少年稍有相似的一身纯白色衬底梅花绣纹的锦缎子棉绸衣衫。 在衣衫的设计上,多在手袖的边口,与腰带配着花饰玉品的地方,添化出了几条比较飘逸的斜垂扶苏丝带,在与说话少年一同跟着软轿前行的时候,扶苏丝坠随着少年的身影在身侧袖边上左右卷襟飘荡,好似闲步若云,姿美影妙。 站在说话少年的身侧,那双展露在面纱之外的美艳眸子,冷清的像冬天里早梅初枝散化开的雪色一般,透出一股沁到心骨里的凉意。 两道寒雪似的眸光,躲藏在人群的晃动游移里,看似好像没有目的随便的打量着前方正在行走的道路,实则紧紧盯着视线里那顶悠然渐远的软轿,自然平静的扬眸而望,丝毫不显得突兀,引人注目。[ 一张透着浅红色,薄且美好的唇瓣凑近被称为大师兄的少年的耳边,贴着少年耳畔不经意垂落下来的几缕发丝,轻吹起一口凉凉的气息,在眼神倏然变得深遂的少年耳边,小声说着充满暧`昧的话语,似是有心,倒也无意。 “小烟儿,不要来招惹大师兄。不怕大师兄当真么?都多少年了,大师兄好不容易把你放在心底,不去乱想那些入思非非的事情,怎么你又重提起来了?小烟儿,你莫非把主意也打到大师兄我的身上,也想把大师兄一并和你那位七皇子给关进府里去么?小小的井口之地,大师兄可是住不习惯的喔~” 深邃幽沉的玉美眸瞳里,染上淡薄的宠溺之色。 听着被称为大师兄话语里暗藏着的意思,竟原来,走在少年身边的那位身如玉树,姿影昭美,步履轻巧好似清风,没有一丝赘余,俊美的眸瞳里,渗着些许冷色的小少年,许是个不折不扣,真真正正的女儿美人身? 难怪不得少女会和少年开着带了隐约暧`昧的玩笑,是真话,是试探? 恐怕,旁人是无可得知了。 “呵呵,大师兄去年临近年末的时候,不是还托副将军给烟儿捎来一封‘别有深意’的寒暄书信着? 烟儿当时事务繁忙,没来得及时拆开看书信里的内容,直到今年三月份整理典籍时才看到大师兄你那封‘才华横溢,口若悬河,文思飞扬,言恳意衷,坚忍不拔,犹作蒲纬柔韧如丝绕缠磐石,始不觉怯弱’的长篇大论。 看得烟儿困于脑海之中,不得好睡三`四`五`六`七`八`九,整整十夜都没落下个安宁。 烟儿正想着他日哪天个儿遇到大师兄了,一定要当面夸赞大师兄一番,方能对得起烟儿十日未能安枕的困乏呐~” 贴着少年的身边,与少年挨得很近。 近到可以闻着少年身上泛起的阵阵香气,女扮男装的可爱小女子笑着在面纱下抿了抿唇,长长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对少年暖意融融的揶揄滋味,轻笑着说道。 1650.好无辜,好伤感,好难过 “呃> 美丽的眸,听着少女带着玩笑的话语,忽然一怔,僵硬的眨了眨漂亮的眼睫毛。 在得知书信事件的始末之后,少年恍然悟出当时被冷落到的原因,为没有得到回应的那颗受伤小心脏,默然惋惜,偷偷伤感的瞥了一眼明眸清透的少女,故作怨怜。 “呵呵,自去年边境巳守城一别,至今乃是与师兄初次相见。烟儿一直忙于要务,无暇分身,所传书信,也都假以他人之手,并不可言语些不得当的话。以至后来得阅书信,虽然书信照旧往来,然天高地远,想述之语藏于心内,岂是一言半字能够道得清楚?再者,人皆有心,烟儿只恐伤得无辜的人心思受累,遂也就将此事作罢,待寻了得当的时机,去大师兄你深谈。未想,这一拖,便是长达整年,扰得大师兄寒心,是烟儿礼待不周了?” 话音的收尾,是一丝深着怀疑的上扬语调。[ 少女目视着前言拐进街道边旁的软轿,身姿逸美的向前快行几许,跟上软轿的行路,碎语闲言里,跟着软轿的踪迹不被落下分毫,一心两用,两不相误。 “哪里哪里,在小烟儿面前,师兄哪还有尊仪礼节可讲?小烟儿心里不是都很清楚的吗?从见到小烟儿那时候起,大师兄我,好像就没有一次在大师兄的身份尊位上坐稳过。哪一次不都是耐心从着小烟儿,无论日居起食,衣衫随品,只要小烟儿你不落口,大师兄我就算一百个喜欢,也会毫不犹豫的割舍掉,从不留恋。小烟儿难道没有发现么?那大师兄我对你的一片寸草丹心,貌似又要被你无情的冷落,再一次浇成光秃秃的河滩?小烟儿,你好狠的心喔。” 冷落过的心,早已沉寂在寞然灰黑的暗夜里,不见天日。 经由少女半开玩笑的言语提起,幸运的感受到了少女送来的温暖的阳光,重新活了过来,恢复成勇往直前的模样。 少年跟着少女的身影游移在簇拥的人群里,一直紧凝着的眉梢悄然化染开一波水痕般无边泛漾的愉悦,追着少女的身影,紧紧相随,步步跟贴,一分一毫,都不放开。 “呵呵,大师兄是真的好无辜,好伤感,好难过么?烟儿怎么偏不觉得?” 跟在身边一步不离的熟悉气息,时时刻刻萦绕着一股享受追逐的乐趣。 少女转首回眸,侧着眼眸望了一眼少年高高挑起的眉梢,眸眉含笑,不若相信的翘了翘□□的唇角。 1651.十年渺无音讯 “烟儿不觉得么?大师兄都被小烟儿你冷落了那么久,都快冷成河水里的石头要僵硬着过一辈子了,为什么小烟儿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呢?难道大师兄现在脸上的表情,像是很愉悦的开心着呢吗?而且,蒙着一层面纱,烟儿的眼睛那么通透,可以看得到大师兄藏在面纱下的悲伤么?小烟儿你会不会太自信了呐~” 少女含着笑容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瞥望的少年蒙在面纱下的脸颊上飞上两朵和傍晚红霞一样美丽的红晕。 只是因由面纱的遮挡,才替少年好歹免了心中的腼腆,没有被少女发现异常,和在心底蔓延开来的羞涩紧张。 少年故作伤心的拧紧额上墨画似的清秀蛾眉,皓洁如玉的眸子里流露出惹人怜爱的伤神戚语,故意讨着少女的怜悯之心,犹为哀怨。 “呵呵,本王向来自许非常,大师兄你不是也深有体会?何需明知而故问?天色渐晚,依着软轿迂回行走的路途来看,轿子里的美人儿怕是要先行回府,你我现在,可不是探讨这件事情的时候喔。师兄,想到如何与那位轿子里的美人儿见面了吗?那个美人儿十年未曾入安府,他在安府里的地位,会真的如师兄你所说,可以动摇安府老爷的决定么?”[ 载着美人儿的软轿在街路上转了几个回折,离安府的府门已经仅有数步之遥。 少女望着软轿在路上行走的方向,一直朝前未有所转折,当下猜出即使再跟着轿子走下去,也只是做些探路的无谓事情,得不到其它任何有可利用价值的消息,遂拉着少年停下脚步,站到街道边旁,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一同静默观察着软轿的行路方向,心里,发出一个隐有怀疑的迷惑。 “小烟儿,这你就不知了吧?安府老爷此生最宠爱的娇妾三夫人,当年因怀孕生子而难产。虽然外界都传言是这样,但是具体当年发生的事实,谁都不清楚。 我曾经向熟知此事的人联络过,据说当年,好像是安府老爷做了什么过激的事情,结果导致三夫人遭他人陷害,惨投荷花池内,一缕魂葬。 安府老爷因为对三夫人的真心宠爱和内疚,在这种双重的良心愧责下,这才求人拜访师承同门系的雪山主人,允其带着他最喜爱的小孩子上雪山求医,祈望将来得以名扬四海,威传国朝,安府老爷也可以有脸面去见阴阳两隔的三夫人,完成当初照顾好他们孩子的承诺。 可是奈何安府幺子天生与医术无缘,偷逃出府,与成名的机会擦肩而过。 一过,便是十年渺无音讯,而再次归府时,当初好性贪玩的小少年,居然成了暄昭国史上最小才华满钵的文丞相,替安府光耀门楣,无愧于列祖列宗。 烟儿,若是由你来说,仅凭人之常理推断,小少年如果在这个时候向安府老爷提出言论的话,安府老爷会否有采纳的可能呢?” 站在人群稀少的隐蔽地方,少年把少女未曾查得的事情向少女一言道尽,个中别种揣测,交由少女自己,亲自端详。 --ps:要见面了,要见面了。真正的烟儿主子要与若语见面了,小殇想一想都很激动啊。嘿嘿,亲们有这样的想法吗? 1652.犒劳师兄的辛苦 “此话说来,也许有些道理可寻。若论将来行军打仗,兵队军需的数量非等闲可视。如果没有庞大的家族医队从四方各处收购药材来补充军需己用,那打仗就不论做打仗,而是论做埋人了。医药物需之事,得尽快解决方可,但是从那个小美人身上下手,烟儿还是没有多少心底啊。那么一个比仙子还美丽的小人儿,想把他寻以利诱到烟儿的身边,为他日烟儿起兵而效力,或许乃非同寻常之事,具体情况,还需再作商议。师兄,我们且回吧,跟了整日,烟儿的身子也有些乏了,无用之力,还是少作些罢。” 扯了扯少年的袖口,少女收回跟在软轿影子之后的目光,挑着如月弯美的女儿娥眉,走出隐蔽的路街巷口,寻着之前跟来的方向原路返回。 “小烟儿,等等师兄嘛。师兄也跟了一天,累得身下发软,都快走不动路了嘛。小烟儿你等等师兄,等等师兄,师兄还有话没有讲啦。” 疾步如风的紧紧追在少女的身后,一刻都未落的跟远,少年抱怨的喊着少女的名字,故意说的委屈至极,浓浓受气的样子,想要分得少女目视前方,不作回首的注意力。 “呵呵,想说的话,留待晚膳过后再谈?师兄不也说累了整日么?今天晚上,烟儿请大师兄你吃顿好的?”[ 感觉到身后追上来一股强劲儿有力的气息,少女也不去侧眸相看,视线瞅着前言闹街里一间装备华美,浑然大气的酒庄,飘然掠去。 “好啊,好啊。犒劳师兄的辛苦吗?小烟儿,你对师兄的一片心意,师兄可是非常懂的哟~” 怀着内心里对少女的一腕眷恋,少年被不停打击拒绝的心思非但没有被少女的冷落给打倒,反而越挫越勇,越勇越厉,就连追着少女行走的步子,也多了丝丝飘逸轻然,似是心情愉悦的不得了。 两抹比月光还要弥漫着雾色光华的清白身影,紧紧贴挨着向酒庄前行,一会儿走的渐远,一会儿稍稍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逐渐隐入傍晚拥挤的人潮里,没去了神秘的身影,消失匿迹。 安府小公子的软轿在少年与少女笑趣风声的时候,已经缓缓行入安府的大门,抬进安府大公子的院落,稳稳放落。 “公子,大公子的院子到了。扇儿姑娘正在屋中休息,公子现在就要去看扇儿姑娘吗?” 负责照顾安府小公子安若语的贴身小童武儿在轿子停步稳妥,卸去轿上挡帘之后,伸手拨开软轿上的棉帘,躬身向坐在软轿里的安若语请示。 “嗯,先不要去通传。本公子要给扇儿一个惊喜。在祖伺里求得的先人玉骨,可有给本公子小心存放着带来?一同拿着,随本公子去给扇儿送份可以开心的礼物。” 在下午看完的那些安家医药史典里,安若语不经意的发现,史文里有所记载,书写着一种可以让女子修身复体之法。 是以‘以先人之采灵虎骨入花药为食十日,配以党参,黄芪,杜仲,鹿茸,仙灵脾,粟米,桑椹,冬虫夏草,分批逐下,即可修复女子体卵,得以受孕’之言。 安府语仔细思考过后,遂按照史文里的记载,利用武儿去准备软轿的时间间隙,偷瞒着众人告罪祖先之后,取了一块被奉于祖祀里先人遗留百年以上的虎骨藏入锦盒内,带离出祖祠,做为给扇儿的养身补药,希望可以帮助扇儿化去井水凉镇之遗症。 1653.不是本公子,会是谁? “是,公子。” 武儿恭敬的扶着安若语走下软轿,从软轿后备的木箱之中取出一个外观精美的红木方盒捧在怀里,与安若语一同走进充满浓厚苦涩药味的屋子。 “公子?是公子来了吗?” 躺在榻上的扇儿,听到门扇关开的声响,动了动无力的手指,招唤候在床榻前的小婢扶着她坐起身靠在榻柱上,向着门扇的方向殷切张望。 “呵呵,扇儿,不是本公子会是谁呢?难不成在想你的肖哥哥吗?”[ 推门而入,闻到的是一屋子扑迎而来的药香。 安若语站在门口小停了会儿,待气息之间适应了屋子里的药香味道,把取暖的护手交给伺候在身旁的武儿,接过武儿怀里捧着的珍贵虎骨走进内室,坐在床榻前话语轻俏的打趣问着。 “公子听到‘肖哥哥’三个字难道不开心吗?如若不然,何来要拿肖哥哥做为哄逗扇儿的消遣?” 在困乏无力的修养中,躺在榻上一整天都不得下榻走动。 扇儿只在安若语来的时候,一直昏暗沉淡的眼眸里露出一丝晶莹亮丽的明光,憔悴的容颜里露出几分精神,欢喜之色,不言而表。 “呵呵,肖左是父亲的高徒。所谓‘明知出高徒’。本公子哪敢拿他做为消遣,不怕父亲责怪我么?今天的药乖乖吃了么?公子我今日在外面有些忙了,来看你的时间,似乎有些迟了。不许怪公子我喔。” 看着眼前一张苍白如玉的美人容颜,安若语心里迟迟放不下的担忧,虽然还没有彻底放下,但总算能暂时安心一些,先把前来探望晚些的原由解释清楚,不想扇儿胡思乱想,在他没有来的时候,让病情郁结于胸,身子难以恢复。 “嗯,公子能来看扇儿,不介意闯下祸事的扇儿,对扇儿来说,已经是雪中送炭,早与迟的区别,扇儿会那么小气的放在心上么?听肖哥哥说,公子是尊皇命去祖祠拜祭,扇儿想着,也得费去很长时间,索性就没有思念公子,直接安然的在床榻上睡了整日,希望身子可以早日康复,与公子一同离开。” 听过安若语的解释,扇儿不太自然的垂下脸庞,说的很是不好意思。 要不是她事先在喝药时问过肖左安若语的去向,想来现在她也不会这般安然的回答着。 扇儿也不知道安若语在来看她之前有没有去过肖左那里,心里有些不想被安若语捉到谎言的不安。 “呵呵,是吗?敢情是向肖左打听本公子的去处了?还说不小气?不过扇儿,本公子今日可是寻了一件好东西给你拿了过来。是块存至今日上百年的虎骨喔。在安家祖上留下来的书文史典里,有关于如何使用虎骨各治女子身寒之症的方法。本公子看过一遍,特意背了下来。等着稍后见到肖左了,就把这块虎骨交给他,让他每日多熬一服补药给你,到时候,等本公子奉皇命离府时,就一定有你的份了。” 扇儿脸上的不安,被安若语解读成另外一种情绪。 安若语把木盒打开来送到扇儿的面前,说出木盒里虎骨的用处,劝说扇儿安心,勿要急躁。 1654.懂得替别人着想了 “虎骨?公子你是说,扇儿、扇儿的身子会有望得孕吗?我、我、” 听闻安若语送来的好消息,扇儿无望的心猛然收紧,完全忘记了安若语并不曾知晓她在昏迷之中,已经听到其与安府老爷的对话,知道她被井水冰至体寒无孕,终生无孕子希望的事情,激动的抓住安若语的手袖,急切的问出心里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呃> 美眸略显惊愕,望着扇儿急争期盼的眼神,透出些许心疼。 安若语凝拧着两道玉眉深锁,美眸里的惊愕,一点点转化着后知后觉的平淡,缓化无波。[ “嗯,公子,扇儿听到了公子您和老爷的对话,所以> 微小的声音,娓娓道来藏在内心里的想法。 强烈的自尊心,不想因为受到了伤害,而就变成他人怜悯的对象,尤其,那个怜悯她的人,还是她一心在意的小主子。 扇儿低垂着头,不断绞在一起纠缠的手指藏在被子底下,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认真的解释着欺骗的原因,等待着安若语的原谅。 “呵呵,本公子的扇儿呐,真的不是当初那个小孩子了。懂得替别人着想了?放心吧,本公子我也不是那么小气会放在心上的人喔。能让本公子放在心上的,是扇儿的身子,而不扇儿的有苦难言。倒是你这样一做,反而让公子我在心里有些愧疚了,要是治不好你的身子,本公子不是要成了言而无信之人?” 花朵季节般的少女,在人生里的花期还未到来时,已经提前预知了花朵的枯萎。 安若语怜惜扇儿不愿让他伤神的心思,可偏偏就是这样不想给其它人带来困扰,性格倔强的小女孩子,才会更让他去伤神。 倘然真的无法医治好扇儿的身子,这让他情何以堪?如何对得住扇儿那颗比明镜还要干净明亮的少女心? “公子,扇儿已经说过了,此件事情,是扇儿自作自受,咎由自取。无关大公子,也无关老爷,更不会关及到公子你的身上。扇儿得以生还一命,已经是命里的大造化。若是能够和公子一起离开安府,不管他日能否有幸陪在公子身边,扇儿都心满意足,不会怨怪他人。也请公子看淡一些,莫要扇儿于公子面前为难。扇儿可不想见到公子在扇儿面前,和扇儿藏着心思说话。” 鼓起勇气抬起颤然紧张的面孔,扇儿望见安若语注视着她,散发着一丝甚是担忧的目光,朝着安若语会心的一笑,劝着说道。 1655.宁愿心底相知便好 “呵呵,扇儿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公子我还会藏着心思吗?傻丫头,藏着心思不是也为了你好么? 都说女人的性子娇弱如水,一戳就透,可是本公子的扇儿,怎么就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一种坚强,让公子我另眼相看呢?” 眼前的小女子,面容清白如绢,眉额眸眸里,浅浅的散着丝丝遭受伤寒折磨着的痛楚。 虽是被他看穿,却宁愿心底相知便好,不把寒痛向他道明。 安若语记得以前的扇儿,是个娇惯非常,一点苦痛都吃不得的小孩子,想不到十见过去,竟然磨练至如此隐忍的程度,不得不让安若语发自心底的对扇儿非常佩服。[ “是吗?女人如水?还有这种说法吗?公子,女人在你们的眼里都是这般形象吗?可是公子你不要忘记喔,清水结流而成,不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发生任何事情,就算一戳便透又如何?等到手指拿开,还不是会重新结凝在一起,成为新的水流,顺势而下吗?扇儿是女人,也是如水的女人,所以自然也会如水一样,在遇到不顺畅的事情之后,重新站起来,好好的生活下去。扇儿这样解析公子的话,可有错么?” 古灵精怪的少女,经由安若语话里的提醒,借题发挥,道出一大堆完全说服安若语的古怪道理,把安若语说的频频点头,同意少女的说法,在少女的面前,败下阵来。 “你个调皮的小丫头,让着公子一回不行么?” 在言语上说不过扇儿,安若语伸手弹了一下扇儿的小脑袋额头,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只是用惯用的语调,宠溺的成分居多,向扇儿撒娇的说道。 “哈哈,好嘛。公子对扇儿的一番苦心,扇儿一定会此生不忘,铭记于心滴。偶而也会让着公子滴。公子,扇儿一想到就快离开安府了,就会觉得很开心,明天充满希望,就连药汁都不会苦了。谢谢公子替扇儿这般费心喔~还有,扇儿现在是弱者,公子是强者,强者是不可以趁人之危,惩罚弱者嘛,把扇儿的额头都打痛了啦。” 散下几缕发丝的额头被少年轻轻的敲了一下,扇儿故意表现的很痛,作势头额向后狠狠晃了一下,嘟着小嘴向安若语诉说着不该对她如此狠心。 “呵呵,能跟本公子使坏,看来精神还不错?应该是肖左开的药起了疗效。扇儿,放心吧,安家祖辈上曾有先人被当时世者供奉为天上神医仙人,由先辈们所积累,记载下来的良方,必定有所功效。我一会儿就把虎骨送到肖左那里去,同他一起研究虎骨如何入药,一定会替扇儿把身子治好的。本公子还等着带扇儿你去看一看除了府里的普通世界,这四国之中,还有很多不为人道的别有洞天。” 过多的安慰,道出安若语心里隐隐存在的担忧。 安若语在扇儿的面前,许下不会轻易更改的承诺,希望可以稍微安抚扇儿在他面前,故作无所谓的紧张心情。 1656.要不要与本公子一同用膳? “嗯,扇儿知道,公子大情大义,扇儿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公子,外面天色都已经黑了,想必公子从祖祠回来,还没有食用晚膳吧?要不要先去用过晚膳,再来看扇儿如何?” 许是坐得久了,寒痛侵扰的身子受禁不住的滑软几分。 本就苍白的面孔上染了些许疲倦之色,自知身体出现累乏感的扇儿不想在安若语的面前出现体力不支的糟糕情况,望向安若语的笑容里带了几分刻意伪装起来的勉强,胸口费力的呼吸着,起伏愈渐动荡。 “呵呵,扇儿也看到外面天黑,知道关心起公子来了?扇儿不是也没有用食晚膳么?不如和本公子一同用膳吧?从回来至今,我还没有和扇儿像小时那样在一起好好用过一次膳食呢。扇儿,要不要和本公子我一起用晚膳?” 看着扇儿困怠不已的面孔上,脸色黯淡无光,毫无精神可言。[ 安若语猜着扇儿一定是因为身子不舒服,再加上一日三、四碗苦药入胃泛呕而导致食欲不佳。 生病的人,进补的食物最为重要,没有补给的身子所需,身子怎么会好起来? 试探着问向扇儿,果不其然,扇儿眼眸里忽然闪亮了一下的眸光,证明安若语猜测的方向,绝对无错。 “公子,你> 被安若语提出的要求,惹得脸颊热烫不已。 扇儿害羞的再次把头低下,不想在安若语的面前,把自己的心思表现的那么明显,坏人两个人之间的主仆情谊。 “呵呵,既然扇儿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办吧!武儿,吩咐下去,要膳厨备些扇儿可以食用的膳品过来,本公子晚上要与扇儿一同用膳。” 撇去安府里上上下下的大主子,小主子们,安若语沉思几许,唤进站在外室里等候着的武儿,吩咐道。 “这> 武儿听闻安若语的命令,恍然想起安府老爷临走时的命令,不得已硬着头皮站在安若语的面前犹豫着回复,左右为难着不肯传令。 “嗯?父亲要与我同食晚膳吗?可是> 他大哥的一已私为,把坐在眼前的少女害成这般悲伤的模样。 如果扇儿因为食饮不佳而亏坏了身体,使得药石难保性命,那不是替安府惹了草菅人命的大祸? 医者世家,当以救人性命济世,不可眼看着一条人性在自己的眼前,而白白离去。 安若语顾念着安府为医世家的名声,自知扇儿的事情不可随意处理,早些把扇儿照顾好了,也算是替安府了却一桩在名声威信上的大事。 虽然在这件事情上也存在着他自己一定的私心,但安若语不得不以眼前最重要的事实为先。 --ps:忙到好晚,在洗衣服,唉,洗完才有时间码字,好辛苦啊。 1657.甘愿与公子一起受罚 “是,公子,武儿这就去向老爷回话。” 为难的看了眼决心作下的安若语,武儿如同临阵遇敌,似是鼓足了勇气,低身行了拜去,退出屋子去向安府老爷回禀。 “公子,你何必要为了扇儿而违背了老爷的意思?会惹得老爷伤心的。万一老爷动怒,发了脾气,不仅是武儿,怕是公子也会受罚,公子本不需如此做。如今是扇儿连累公子了,老公要是责罚下来,扇儿甘愿与公子一起受罚。” 心里的感动,难以用一言半语述说的清楚。 小丫头脸上深深的自责,透着一丝不会妥协的坚持,在安若语的面前显露无疑。[ “呵呵,傻丫头。你呀,有想这些无用事情的小脑袋,不如多想一些晚膳要吃些什么?本公子今日在祖祠可没有吃得多少好东西,要是你点不出来对本公子可口的膳食,本公子定不饶你。来人呀,去取厨房的膳食排谱过来!” 小丫头的脸色,没有安若语预想里恢复的好。 安若语不得已亲自唤来站在屋外侍候的婢女去取来晚膳可做的膳食排谱,起身坐到小丫头的床榻前,与小丫头一起研究着晚膳的菜品,最后总算商讨出来五道合着两个人胃口的膳食,把膳谱交给婢女,让婢女前去厨房传话。 “是,公子。” 拿着厨房的膳谱,婢女向安若语欠身行礼,快步离去向厨房传话。 “扇儿啊,稍微等待一小会儿喔,晚膳会很快做好的,你先躺下小睡一会儿?” 看着扇儿透着一丝苍白的脸色,安若语扶着扇儿躺下,而他自己就坐在榻边守着,让扇儿可以安心入睡。 “谢谢公子。室外有临时歇息的小榻,公子若是累倦了,不妨在那里休息。扇儿身子不争气,隐有睡意,就让扇儿小睡一会儿,等醒来再陪公子说话。” 坚持不住倦怠的身子,在安若语的劝说下,躺在榻上未已,已然变得水眸模糊,半睁着微弱的光茫,仿佛只要得到允许,就会睡个整夜不醒。 扇儿勉强的挑了挑唇,露出一抹让安若语放心的笑容,朝安若语点点头,想让安若语放心,不要再为她伤神。 “呵呵,放心吧,只要扇儿你睡着了,公子我就去休息,好么?如果不陪在你身边,亲眼看着你入眠,你也了解公子我的吧?会担心得即使睡了,也会睡不踏实的。乖> 小声的哄着陷入迷糊中的小丫头渐渐入睡,睡的呼息平和,眉额舒展,没有任何困锁之后,安若语揉着保持一个动作不变,而僵硬起来的颈子,走到外室吩咐婢女备好棋盘,送呈一壶香味浓郁的热茶,坐在扇儿所说的小榻上,摆棋饮茶,静静的消磨着等待晚膳做好的时间。 一个时辰之后,厨房备好热气腾腾的膳食站在门口询问里面的人儿是否马上用膳。 安若语饮尽杯中香茶,整理好衣衫下了小榻,走进内室,看到已经不知在何时悄然醒来的扇儿,笑着问道:“扇儿好准时,晚膳时间一到,就醒来陪公子我了?” 1658.世事无常,变幻莫测 “公子?真的是你?不是梦吗” 明眸善目,含着清水白月般的淳淳笑意,乖巧惊讶的眨了眨,像是坠入了云雾之中,不敢相信,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真是被她放在心里的小公子。 会不会是她的梦> 扇儿在心中自问了一句,然后当着安若语的面,傻傻的露出一个极为欢喜的大大笑容,撑着身子坐起来,认真的注视着安若语,眼神里,略带了一些不甚相信的犹豫。 “呵呵,傻丫头,天天脑袋里净想些什么没用的呢?公子会是假的吗?公子会不守承诺,让你睁开眼眸看不到吗?公子是那种无信之人吗?”[ 若不是躺在榻上的小丫头身子弱到让他心疼,安若语还真想一根手指弹在扇儿的小脑门上,让她说话也不过过脑袋。 说好了一起用膳,他会反悔吗?明显的对他没有任任度嘛~ “好嘛,公子。是扇儿说错话了还不行吗?公子,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公子在面前出现的感觉真好,很安心,像亲人一样。喔,不对,是比亲人还要亲的感觉,真想一辈子都能在第一眼就看到公子出现啊。” 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里,暗有一层让其害羞的深意。 扇儿披了件婢女递过来的肯巾围在肩上,在婢女的搀扶下从床榻上起身坐到妆台前面,让婢女伺候着梳发补妆。 “是吗?比亲人还要亲?傻丫头,本来就是共同生活在一起的亲人呢。等到随本公子到了丞相府,你若觉得住在那里舒心,便在丞相府里住着。若是觉得那里不好,公子再替你找个可以玩乐自在的地方,保证你会满意。既然你要梳妆,那公子我就先不打扰你了,我在外面等你。婶娘,把晚膳呈上吧。” 女儿梳妆,能够看的,那都是同榻而眠的夫家之人,才能有那个荣幸。 从扇儿不经意说出来的言语之中,安若语隐约能够猜出一些藏在扇儿心底的少女心事,只是因为扇儿现在身体的关系,安若语还不能言之凿凿的告诉扇儿不可以对他有那样的想法,安若语担心扇儿会受禁不住,误了身子上的医治。 避嫌不避心,安若语明白心里的情一时难解,但是该有的分寸还是不应忘记,和扇儿说了不陪在身旁的原因,安若语走到外厅,接过婢女递来的帕子擦净手面,端坐于桌前,倒茶自饮,安然等着扇儿梳妆完毕。 “公子,扇儿这样,可以吗?” 未涂浓妆胭脂红,淡扫清颜一缕醇。 薄薄的一层淡色彩粉,映出少女玲珑美丽的面庞。 扇儿换好一套新置的纯白水莲花朵褶尾裙站到安若语的面前,清洁,高雅,舞袖卷身,旋着步子轻摆一圈,水眸含羞,怯声相问。 “嗯,本公子的扇儿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好看,只是这件衣衫,过于素气,衬得扇儿越发安静了。本公子还是希望扇儿可以穿的明艳一些,打扮的俏丽无双,是个随时随地,都会笑声载语的开朗姑娘。” 衣衫衬托美人,犹花丝绕梁,弱不禁风。 安若语静静望着两日前还明艳照人的小丫头,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变得成熟许多,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些伤感,叹慨世事无常,变幻莫测。 1659.是个女子么? “是吗?公子,人们常说,经一事,长一智。扇儿自知经事不多,智慧也不多。但是活在这个世上的教训,却是着实认识了不少。扇儿日后,不盼可以大富大贵,不盼衣衫绸缎,只盼能安享和乐于世,便足够了。公子,不管容颜上的妆粉再如何明艳,心若不如湖泉清澈,也难以为真正之人。就如这满上的晚膳,色相再好,味韵却不足,那亦是食之无味,对么?扇儿说的,可有能够让公子指点一些的道理?” 坐到安若语的对面,扇儿望着桌上备上的饭菜,夹起一箸送到安若语的面前,是安若语最喜欢的红烧鲤鱼。 扇儿记得,当初在安若语离家那天,她正和厨房里的婶娘讨量着要给安若语做顿鱼吃,只可惜,鱼虽做好,可安若语的人,却不见了。 那盘美味至今念的红烧鲤鱼,扇儿似乎现在还能记得那股沁着伤感的味道。 “呵呵,小丫头,喜欢上本公子的教导,可算不上是什么好事情。你的道理一大堆,当真本公子的面儿讲的头头是道,本公子哪里说得过你这一张巧嘴?快些吃饭吧,勿要做无用之言。需记得,食不言,寝不语,明白不得?鱼肉的味道似乎不错,你就与本公子一起来品尝吧。”[ 拿起备用的筷子夹起鱼腹中除去杂刺儿的一块易尝之肉放在扇儿的盘子里,安若语表面上不露声色,未受感染,其实内心里,多少还是为了扇儿的变化而拍手称赞了一番。 女子独立不容易,若是扇儿也能生得和那位出生在女国里,事事比得男子还要优秀的少女一样,就当真是好事一件了。 似乎不论在何时,都能在眼里看到那个被铭记在心里无法放下的少女影子,安若语时常都会恨厌着这样的自己,为何会对一个远在千里之外,他国里的,根本不知他是何许人也的少女而惦念不舍,在内心里烦扰的躁动着。 许是情绪里波动强烈的困扰缠住了安若语敏锐的洞察力,安若语在与扇儿同食晚膳的过程里,丝毫没有发现他与扇儿的一举一动,皆被悄悄出现在房屋之上的外来客人,给盯瞧的水滴不漏,全都入了来者的眼帘。 “扇儿,小点声,嘘!” 整顿晚膳,直到食至末尾,半个时辰已过,安若语方感觉到在他头顶上方的屋顶上,隐约传来两股冰凉的气息,其中的一股,还渗着淡淡的女儿脂粉香。 是个女子么? 安若语自认在他出入鸿门的五年里,除了九那个丫头,并未和其它女子有过什么江湖上的瓜葛,理应不会有女子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可是,缠绕在气息之间那股时远时近,忽而飘散,忽而聚集的脂粉香气,确实存在,而非虚假。 难道? 安若语抿着薄唇掠起一丝冷冽,思绪里出现一个几乎不可能存在的想法,难道是皇上有心查他,所以故意派了人来?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道女儿香气,不会是太监身上散发出来的? 1660.束手无策的放人离去 “是谁深夜来访?可有胆量现出真身?” 手中的竹筷子毫不迟疑的朝着头顶上方那两道陌生气息存在的地方扔去,安若语迅速起身,按着桌面翻身向前一跃至扇儿的面前,拉着扇儿的手臂扯入怀中紧紧拥住。 只听到啪啪几声脆响,被竹筷子穿透碎裂的屋瓦片应声而落,霹雳啪啦的,全都砸在两个人吃饭的饭桌上,掉落进摆在桌子上的膳品里,砸得满桌子一片狼藉之色。 安若语搂着怀里的扇儿,感受着受到惊讶而浑身发抖的可怜小身子,月眉一拢,皱起几分不愠,问向屋上的外来之客,话语冰冷。 “呵呵,小师妹,咱们的坏事,好像做不成了呢。”[ 屋顶的上方,传来一名少年带着一丝挑衅的轻佻话语。 说出来的话,就像是故意要气着安若语一般,存心不让安若语心里压制的怒火降下去,非要在安若语的心上点一把烈火,想要把安若语整个人的忍耐给点燃。 “是么?做不成便算了。人家不欢迎,吾等又何来自讨没趣?咱们这便不打扰小丞相与他的好姑娘闲话叙语,尽可谈一些悄悄话儿喽。” 随着少年故意挑衅的话语,紧紧挨着传来一道少女干冷清裂的声音。 似早泉初缓冬融,流出的山泉水里都沁渗着微薄的冰刺儿一般的感觉。 乍听之下,冰刺儿猛然穿透胸肺,怵然,卷裹来一股冰凉。 跟着少年提起的话端,非但未加以缓和,反倒火中烧油,存心想招惹着房顶之下的人儿,怒气昭然,最好是与她们斗上一架,便好了。 “哈哈,小师妹,说的真好。这话语,甚是贴切啊!小丞相,听到我小师妹的话了么?既然小丞相与心爱的人闲话亲昵着,那我们便不有意叨扰了喔。说不定赶到来日相见,再讨叙今日之事,也不为晚喔。小丞相,告辞!你和你的小美人,一定要把该交的都交了喔~” 配合着少女话言里外的意思,少年蹲在屋顶房瓦上漏出丝缕烛火昏黄光线的地方,双手贴在唇边做成喇`叭的模样,大声传达着少女的话意,把少女言语里的冷嘲热讽,无限止的夸大,没完没了的说着。 最后还是负手站在屋顶上,拥有一身绝然冷傲气质的少女,实在不忍听描下去,用鞋面踹了一下少年的身子,及时阻止少年的越描越黑,少年才带着一声飘出曲线的音色喊出最后一个颤着音节的字,把累赘的长长话语结束,饶了大家的耳朵。 “小师妹,你好坏,踢师兄干什么?要是把大师兄踢到了小丞相不费吹灰之力就打穿的瓦里可怎么办?你千万不要以为师兄的块儿头小,如果到时候没踢下去,直接卡在屋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怎么办?你家师兄我,不得给人家小丞相做了堵风的人肉石头,那不便宜了那小娃娃?好可怜的喔!” 屋顶上接着传来几声卡嚓,卡嚓的踩瓦声,像是外来客人要离去的声音。 怀里受惊的扇儿紧紧捉着安若语的手臂打着颤抖,惊吓的说不出话来。 安若语望着屋顶上隐约飘过的一抹白色的身影,无奈的听着屋顶上分明是针对他有备而来,两人之间的对话,可惜碍着怀里被吓破胆子的扇儿,束手无策的放人离去。 1661.小风筝,快点飞 “扇儿,你怎么样?身子怎么这般冰凉?武儿,快去找肖左过来给扇儿看看身子。” 小时候坚持不肯学医的后果,就是变成现在有人在他的面前晕倒,他都不知该如何处理。 安若语抱着扇儿走进内室,把扇儿放到床榻上躺好,盖好被子,握着扇儿不停颤抖的手,向武儿急急吩咐道。 “是,主子。” 仰头看了眼屋顶上那两个能瞥到天空上闪闪发亮的星辰的瓦洞,武儿脸上带着疑惑前去传话,满心里全是被列为一`二`三`四号不断重复的疑问。[ 他家公子何时武功修的这般强咧?偷偷躲在屋顶上的人都能发现?太神了吧? 还有,他家公子那筷子戳屋顶的本事真的不是用来炫耀的啊,那种力道,打死一头牛的可能都有了吧?什么时候练滴尼? 尤其是屋瓦哗哗碎列下来,迸得满屋子都是碎瓦片的时候,那么壮观的情景,着实让他吓了一跳啊!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扇儿的身子不是已经出现好转了吗?怎么忽然受惊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肖左被武儿请过来的时候,屋子里乱杂一片的景象已经收拾妥当。 所有餐膳都已经撤尽,扇儿也被卷了棉被抬到了另一间屋顶没有漏风的温暖屋子里。 安若语吩咐婢女在屋子里点燃四顶火炉,把整间屋子都烘的暖暖的,很担心扇儿因为被移动了房间而身子受凉,把之前好起来的势头一下子给冻回去。 肖左在一路上听着武儿的描述,大体知道了应该有人在晚膳的时候出来搅局,才吓坏了扇儿,可是肖左还是想从安若语的口里得出一个最真的答案,想问安若语一句,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危险的事情?是安若语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仇人吗? “肖左,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暂时也不得而知。你且照顾好扇儿,我马上派人去查。扇儿就交给你了。” 遗留在视线里的一抹清白,如月色烂漫,在他的眼底,洒落满眸银辉。 安若语此时心中的想法和肖左一样,都是非常想知道,为什么那两个人会出现,而为什么,那两个人又会针对着他而来。 他是鸿门门主的身份,在江湖上向为是守着保秘原则。 即使在鸿门之内,都不会有太多人得识他的真面容。 安若语听刚才那名少年和少女之间的对话,底蕴十足,话语内涵游刃有余,想必也是身处江湖之人,难道是冲着他鸿门的生意而来,就如当初南染夕在苏河桥上截下他的船只,不肯给他放行一样? 把扇儿交给肖左,安若语再三嘱咐肖左一定要照顾好扇儿,等扇儿醒了就派人去通知他后,匆忙的赶回自己的院子,观察好四处无人,安若语合上门窗坐于书桌之前铺纸研墨,修书一封至三月,在信内询问近段时日来,可否有行迹可疑的人出现在鸿门地界,或是亲自来拜访求见他一面。 “小风筝,快点飞,飞到谁都看不见的地方去吧。” 手中捧着一只纯白颜色的小白鸽子,安若语把书信藏于小白鸽子的爪腕上,像是念咒语似的在小白鸽子前叨唠一句,推开窗扇,把白鸽子放飞。 1662.把你的心,撞疼了? “小烟儿,给你猜个迷语如何?” 夜空朗朗,苍穹如幕。 星辰璀璨闪耀着眩目的光华。 纯月潋绢,高高悬挂在黑色的夜空上,群星围衬出那皓白月色里的那一抹弥漫的乳白色光晕,在遥望无际的夜空里,隐约似替安府大院里忽然腾飞而起的一只扑扇着翅膀的飘白小身影,遮去了渺小微薄的行踪。 站在安府大院的院墙之上,两抹纯白的身影相偕而立,挨贴的很近,在月色洒满光丝的影射里,身姿飘逸如绢缕风花,吹摇着几许衫袂轻舞飞扬,如神似画,美眷一般,天仙似的清艳。[ 素袖轻抬,指向在视线里愈渐飞远的飘白小身影,似是无意,倒却有心,纯白的身影之中,少年挽着手袖在身后,轻轻扶靠着身边在夜风吹荡之中现出几分晃荡不稳的少女,薄唇轻启,意味悠长。 “迷语?在这种凉风嗖嗖,弦月生寒的意境里,师兄倒还是别有情趣。不过小烟儿怕是身子受了风寒,不能同师兄猜迷,准备回去歇息,收手作罢。” 少女的心情,仿似寒夜里的星斗,璀璨之中,渗着丝丝入骨的凉冽。 一张花容玉颜,在月华的洗潋之下,犹为霜雪冰肌,美则美矣,却冰慑寒严泛着缕缕肃穆尊威,萧飒英气。 站在少年的身边,傲然绝立,醇美非凡。 话语一吐,丝毫没有商量的拒绝了少年的提议,转身欲离开高高在上的地方,隐没于夜色之中。 “小烟儿,不要这么扫兴嘛!难得来一趟暄昭,见一见其它国家里的名迹胜土,传扬四国的医史名家,怎么这么一点耐心都没有?那只漂亮的小白鸽子,师兄还打算要把它捉来烤着吃咧!嘿嘿,要不要给小烟儿当夜宵呀?” 扶着少女纤细的腰肢,少年拉扯着转身离开的少女想要止住少女离开的步伐。 却不曾想,许是少年担心少女会说到做到,一点都不留恋就离开的想法太过浓厚,在手臂上的力气在不觉中加大了不少。 拉扯之中,两个人的衣襟像白色茉莉花般一样肆意飞舞在清月星辰之下,少女没有任何防备的被少年拽回怀里,不小心撞上少年结实的胸膛,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唔!” 胸口传来一次剧烈强劲的撞痛,少年也是没有任何防备的拥住闯进怀里,比深夜里妖灵还要美艳的少女,高出少女半个掌心的少年身影木然僵住,闻着流连在气息里飘荡回旋的少女香气,俊美的脸颊上飘起一抹红晕的色彩,在锦白的月光下,越发深红。 “师兄,生气了么?小烟儿不陪你猜迷,就生气了么?还是> 男女之嫌,处于暄昭,是为女者亏矣,本应避讳。 而少女被少年拥在怀里,非但没有及时推开少年的手臂,躲离与少年本不该发生的拥抱,反倒是像贴了什么可以挑耍的人儿,玉指一弯,点在少年的胸口上,慢慢的画着圆圈,一圈圈的,一圈圈的,缠绕在少年的胸口上不放。 缠得少年呼吸顿时变得快速,结实的胸膛,随着少女的指尖儿,强烈的起伏不定。 1663.准备为你成家立室 “小烟、烟儿,不、不许胡闹。这、这样不合礼数。快、快点离开!大师兄,可没有那么能坚持的定力,知道么?现、现在大师兄也到了可以束发的年龄,所以,小烟儿,不要惹事,快,快离开。别惹大师兄心里上火,你> 少女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能够让少年深陷沉醉渊海里的魔咒。 让少年在听着话语的时候,不觉自身体内里渗透出一股地烫的感觉,像火苗一样,在少年的身体骨血里,不停的乱窜,比火烧还要为之难熬的莫名感觉。 少年木然僵住的身影一顿,拥住少女的手臂猛然放开,断断续续的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推拒着少女在怀抱里的清香身子。 “呵呵,大师兄已经到了束发的年龄了吗?时间一晃,千载悠悠。过的倒还真是快啊。烟儿还以为可以像小时候那般和大师兄毫无顾及的玩耍呢。想不到光阴冉冉,虽然人未变,但是之间相处的关系,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一去不再复返,想要寻回,怕是也难了。大师兄,近些日子没有回景山寺见师傅么?听说,师傅正在相谋一些姿仪得当的少女,准备给大师兄你成家立室了呢。”[ 少年的推拒,少女全然不放在心上。 点在少年胸口上的指尖儿,也顺从着少年的话语,乖乖的收了回来, 薄言轻语,藏着些许不忍岁月发白,在肌肤面额上留下丝缕痕迹的感怀伤扰,少女退离少年的怀抱,站在月圆之下,瑟瑟抖颤的夜风里,衣袂楚楚,嫣然一笑,空孤寂。 “是么?成家立室?师傅想得太多了吧。师兄在很早,很早,很早之前,不就已经立下誓言,此生非小烟儿不娶,不管用什么方法,动用什么手段,都要把小烟儿留在身边吗?师傅真是坏啊,当着我的面都允诺了,背后里还做些这样伤人的事情。小烟儿,你不会和师傅同流合污,陷害大师兄的,喔?” 眉眸一弯,弯出点点可怜的委屈。 大着胆子搂住少女的肩膀,稍稍往少女的身侧靠近一点,只差分毫就与少女的身子挨着贴上,少年望着少女平淡无痕的眼波,俊颜之上,担忧的散发着几丝期盼。 “呵呵,大师兄,男子成亲之事,一直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师兄自小被师傅于路边野荒处拾捡而来,少年便已随师傅在景山寺上修习,师傅于你,等同生身父亲一般。师傅之命,怎可不言听计从?若然有失,岂不是枉招他人话柄,损毁不孝之名?此事,非是寻常立场之问题,还望大师兄你好做商量。” 少年对少女的一片心意,少女看在眼里,□□如镜,看得通透。 可是不管出于何种心态,少女都只能让少年的心意,随着入夜里的风,幻化飘远,不作片刻停留。 婉言拒绝少年炽热如火奔过来的心,少女抽身事外,做起局外之人,口中话语,言着局外之道,不去参与少年的感情事情。 1664.要多久才能接受他? “小烟儿,你欺负我,欺负大师兄,不是好孩子。小烟儿,你要知道,大师兄发起火来,可是很厉害的喔,会把你烧得遍甲不剩,看你怎么还想逃离大师兄的怀抱。这件事情,就不劳小烟儿你费心了,大师兄我会自己看着办的。师傅那边,我自会说清楚的。而小烟儿你呢,就尽力去安抚好你那位小醋坛子就行了。” 少女的身边,似乎早已有了可以陪伴在侧的心爱人儿。 然少年却是无所谓的说出口,劝言着少女不可以放弃他对她的喜欢? 难道,是一女配两夫? 堂堂四国境内,貌似只有凰凤女国可以做到如此荒谬,却是极为平常普通的事情。[ 少年与少女,看来真是远方来客,师出有因? “呵呵,小醋坛子?你怎么知道烟儿的身边,还有那么一个能吃醋的小麻烦?既然知道了,就不要再想着烟儿的事情了,烟儿如今,可是相当怕着那位小醋坛子呢。” 提及少女心爱的人儿,少女美艳清冷的容颜上,露出几分淡淡的笑容。 和少年说着玩笑之语,好像那个在世人眼中的饱含贬意的‘小醋坛子’,在少女的眼里心上,是一种拥有特殊意义的称谓,喜欢之意,不言而表。 “小烟儿,可不可以不要如此残忍的对待大师兄?论时间,大师兄认识烟儿比他早,论感情,大师兄与小烟儿自幼青梅竹马,大师兄对烟儿的心思,自小为之,景山寺上所有的人都懂,烟儿你> 少年忆起儿时第一次见到少女时,就已经心存好感,喜爱的像护在掌心里的珍宝一样,幼稚的想要独占着少女,不准任何人喜欢她,不准任何人和她说话,吓得善良胆小的少女,天天锁起房门,躲在屋子里面不肯见他。 这样的感情,从他们开始相遇的那一个明刻,就已经在命运里注定相遇了。 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他的小师妹都还不肯接受他的感情? 是他哪里做错了么? 思绪里一刻不停止的尽情反思,少年反思到最后,似乎真的很难找到一处他对少女不好的地方。 可他的小师妹就是不肯搭理他,为什么?为什么? 无数的疑问,化作少年头顶天空上那片铺满星辰的暗色夜空,接连无边。 他到底还要等多久,才能迎来他的小师妹接受他嘛~ 少年深深思陷在相思难言,有苦说不出的烦扰里,虽然总是可以鼓起勇气向心爱的少女告白,可是每次都会以这种困惑无语的方式,被少女的沉默强行压下,无奈作罢,一次又一次痛惜的伤心着。 1665.不负责任的小丫头 “大师兄,你是烟儿很珍贵的人,也是烟儿很亲近的人。如果在一起了,却发现两个人并不适合在一起,或是大师兄因为烟儿而受到伤再了,再或者,如是他朝烟儿举事不成,被皇姐一人之命吊于城楼之上,向世人宣告警戒。那烟儿,怎么忍心让大师兄你受累?与其日后牵连在一根绳上一损皆损,一伤全伤,莫不如与烟儿保持着一些明白的分寸和距离,那样,即使烟儿日后做错了什么,大师兄定可适时离去,不要再为烟儿多费一丝心神。世人情爱,几多寂寥,何苦明知苦海无边,却不想回头是岸?” 两个人之间的追逐,一直都向一场被安排在命运里扑朔迷离的游戏。 不管是谁追赶着谁,到最后,都会惹出一身尘埃,无法扫净。 少女思量着日后有可能发生的一切事情,并不希望少年跟随自己生活在同一条边缘线上。 若他们当真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她有可以免死的护身符,想死,死不得。[ 而陪在她身边的那些男人们,并不像她一样,有着前人庇护,得了不需要以死亡来偿还的孽债,到时候,只怕是不想死,却必须要去死。 她活,他们死。 并不是少女想要见到的结果,只要有一线生机,少女都希望能够让她放在心里的人,可以保住一条性命,从死亡的鬼门关里逃出来。 而后对她,不再贪恋。 那才是她和少年之间,两个人应该出现的命运,而不是像现在,苦苦纠缠着,恨爱痴绕,无由得解。 “烟儿也是大师兄很珍惜的人儿啊!如果不珍惜,怎么会想要在一起嘛。每次都用这种毫无道理的方法来说服大师兄,小烟儿,你说的不累,大师兄都听的耳朵累了啦。好了,大师兄也不为难你,就像之前一样,老规矩,只要烟儿你说一句你对那个小醋坛子不离不弃的理由,大师兄就先算了这一次,等到下次有机会再谈这件事好了。” 心里不服气的想法又被少女的一番言论给挑了起来,少年倔强的非要说出少女肯要别人不肯要他的理由,在少女的面前,准备再一次自讨苦吃。 “呵呵,大师兄,每次都问这样的问题不觉得烦闷么?能因为什么呢?情?还是爱?可能都不是喔,小烟儿不会告诉大师兄你的。大师兄若是有闲心,喜欢猜,便去猜吧?” 故意说着惹少年着急的话,少女足尖轻点墙上砖瓦,凝神聚气,一抹淡白色的身影,就随着夜风轻撩而起,在少年的眼前,恍若流云飘散,眨眼功夫,已然影渐弥远,离着少年而去。 “猜?猜什么猜?大师兄哪里有那么无聊的闲功夫去猜测你和其它男人的事情?大师兄管自己都还不及管咧!不负责任的小丫头,真打算一辈子都把师兄晒在你的床榻之外?大师兄会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短短的伤心,远不敌迅速鼓起来的信心和勇气。 少年踏步飞身,卷起身旁一股迅捷猛烈的风丝,划过朵朵夜晚云儿映在屋瓦边墙上的影子,美目含笑,自语一句,向着少女离开的方向,毅然追去。 1666.主子与仆人的身份 “小烟儿,等等大师兄嘛!那只小白鸽子大师兄还没有给你抓来烤着当夜宵吃呢嘛!” 该讨论的话题,总是说着说着,就往偏处说去。 少年追赶在少女的身后,突然发现,两个人今天晚上前来安府的目的,似乎因为他们对情感上的见解不同,给完全忽略掉了。 就连那只唯一可以发现什么线索的小白鸽子,也在两个人互相劝说的时间里,偷偷的给溜掉了。 看来,在忙工事的时候,果然不能谈私人事情呐~[ 容易误事? 少年和少女的身影,相继消失在安府大院的上空,静悄悄的离开,如同从来未曾出现过一般。 五日之后,安府里经由扇儿投身入井而引起来的低沉气氛,总算是在扇儿身子的慢慢转好的状态下,松缓了不少闷火,不管是主子还是家仆,都出现了和乐的笑容在脸上。 “扇儿,还想吃什么?要梨子片,还是要梅子干?难得胃口好了一点,想吃什么就要多吃一些,把这几天没有补好的,亏到了,都补回去,养得白白净净,身子强壮了,才能经得起马车颠簸,劳累乏困。” 药味变淡的屋子里,安若语带着几名婢女前来探望有了不少精神的扇儿。 婢女们的手上,托着大小不等的花式盘子,分别装着几盘扇儿平时最喜欢的干果和点心,还有可以去解口中药汁苦味的糖蜜片。 安若语吩咐婢女们在扇儿的榻前站成一排,统一把手中托盘在扇儿面前摊摆开来看,让扇儿自由选择喜欢入口的茶果点心品尝,不许扇儿给他省着。 “公子,你这样是在做什么嘛。老爷知道了,一定会责斥扇儿不懂尊卑,总是惹着公子费心。” 主子与仆人的身份,只要一日没走出安府的大门,就无法更改这一层束缚着两个人的正式关系。 扇儿明白安若语出于无心,乃是自小形成与其亲密相处的习惯,对她未有他想。 可是> 安若语从安家祖祠里带回来的虎骨,被肖左熬在药汤里,按照安若语记下的方法,每日两次,派医童送过来给扇儿服用。 扇儿服用过后,虽然并未察觉出来身子哪里变得与之前不一般了,但是身子逐渐温暖的热度,还是能够感觉出来。 肖左早上来给扇儿诊脉的时候,道出扇儿的脉象平和,浑然强烈,已是正在恢复良好中的脉象,似是虎骨之方,确实乃医治女子孕事体寒之正处良方。 在肖左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扇儿几日来一直提到嗓子里的担忧终于寻了一个好的结果,遂愿放下,心思也随之开阔不少,有了淡淡的食欲。 这样小小的改变,安若语看在眼里,欢心之言必是不用再述,只到处寻着可口的膳食茶品,凡是约措着扇儿有可能会喜欢的,便全都拿来扇儿的屋子里送给扇儿。 扇儿每每见到安若语送了东西过来,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上,越发的明艳光亮起来,透着红红的羞晕,口着劝说着安若语不要如此,以免惹来闲话事非,心里却又隐隐期盼着安若语可以多来几次,与她多亲近些。 1667.一张花容月貌,忐忑不安 “呵呵,放心吧扇儿,再有个一两日,你就与我一同回丞相府了。即使这两天我来你这里诸多看望,父亲也不会生出责怪之心的。而且,我每次前来都有事先派人去父亲那里报禀,父亲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呢。你就不要担忧了。这几天身子有了起色,肖左说恢复的不错,想要以后可以在夫家讨个好彩头,也得有个好身子才行,不是么?” 女子从夫,无出乃大。 安若语料着扇儿的身子不再受到寒伤之苦,日后定也能寻个不错的男人家,好好在一起过日子,也可弥补他大哥对扇儿犯下的过错,没有担误扇儿今后的一生。 “公子总是如此温暖人心,扇儿多谢公子。公子,前几日的来人,查出什么身份了吗?是冲着公子你来的吗?公子会不会有危险?是和> 五日前的那个夜晚,确实让她受惊不少。[ 但当时被安若语紧紧护在怀里的感觉,扇儿在事后回忆起来,竟然有些后悔没有表现的再害怕一点,错过了安若语本可以更多停留在她身上的眼神。 担忧着事情不会无风起浪,扇儿猜测安若语如今身为文丞相,在当朝之中,或许会有一些反对叫嚣之人看待不过去,索性趁着安若语归家,便打算对安若语不利? 会是那样吗? 皱紧的额眉,凝住深深的忧虑,扇儿替安若语的人身安全,费心的着想着。 “朝中的人?怎么可能?扇儿你多想了。你家公子我,在朝中可是混得很开呢。就连皇上对我,也是令眼相待,礼遇三分。这次的事情,怎么会和朝中的人有关系呢?你的小脑袋就不要乱想了。本公子的事情,本公子会照量着办的。” 一点出乎预料的惊讶,现在安若语的眸底。 安若语都未曾想过来者会是朝中的人,竟然被扇儿这小丫头给千奇百怪的想了去? 心里不觉产生一股疑惑,如果真是朝中的人想要对他不利,那南染夕定然会提前把消息捎来给他,而且,鸿门那边,三月若是发现了朝中异常,也会在来人与他会面之前,就把那些人给角决掉,怎么会可能让那些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呢? 在安若语的猜想里,听着那日里少年话里喊着‘师妹’的称呼,安若语认为那日的来人,极有可能是身处江湖中的人。 倘是江湖中人,必然与鸿门有些内在的联系,可是发给三月的消息已经过去五日了还不见三月有消息送回来,安若语当下一惊,猛然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他的消息,被那夜前来试探的人给截报了? 玉颜之上笼罩起一丝深沉,疑云笼罩。 安若语思及现在才想到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担心他的考虑,已经为是晚矣。 “公子,你在想什么?是扇儿说了不该说的话吗?” 眼前的人儿,忽然在眸内酝起一股厉凛之色,和平日里的温柔有些不同。 扇儿望着顾自沉思的安若语,一张花容月貌,忐忑不安。 1668.把他当成小鸽子使唤 “呵呵,没有,是我想起了一些重要的线索。扇儿,你安心在这养身子,不要乱想。公子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做,就先不陪你了。晚上再来看你。武儿,备轿,回院子去。” 话语匆匆,向处于不安的小人儿道了别。 在小人儿留恋的目光里,安若语唤来武儿备轿,起身走出屋子。 “公子,小心啊!” 软轿起步,安若语坐在轿子里听到扇儿的屋里传来一声略带焦急的叮咛,拂袖微微挑开轿帘,露出一个细小的缝隙,得以在狭窄的视线里观看到那个绣花鞋都未穿上便追扑过来的花容少女,安若语轻叹一声,放下轿帘,闭目沉思,不再多做它想。[ “公子,咱、咱这院子里,怎么有只小白鸽子飞过来了?” 软轿行进安若语的院子,稳稳停下。 安若语在轿子里听到武儿的惊呼,挑开轿帘走出来,朝着停在窗扇紧闭的帘台下,一只踩着窗台安静立着的小白鸽子朝朝手,唤到:“白儿?” 小白鸽听到安若语的声音,像是露出一丝喜悦之色似的,抖了两下翅膀,扑扇着向安若语飞来,停靠在安若语的肩膀之下,洁白的羽毛,亲昵的贴着安若语的脸颊磨蹭着。 “白儿?原来这只小白鸽子是公子您养的啊?难怪以前在咱们府里没有见到过!” 不好意思的揉揉后脑,武儿没想到,这只小白鸽还有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白儿? 可是,怎么听他家公子唤小白鸽子的语气,就像是在呼喊他的名字一样咧? 白儿?武儿?白儿?武儿? 他家公子,不会是把他当成一只小鸽子来使唤的吧? 混乱不清的思绪,陷在迷糊的相似话音里,武儿扶着安若语走进屋内,脑海里却还是在坚持着纠缠不清的武儿?白儿? “呵呵,嗯。在相府里闲来无事养着玩的。长的还算漂亮么?没事总是到处乱飞,怎么今儿居然飞到这里来了?管家在府里不给你喂食么?武儿呐,不用你伺候了,你退下吧。” 一句轻言,不着痕迹的把白鸽出现在屋院里的原因给解释清楚,又不会楚人怀疑。 安若语摊开手掌,让鸽子跳到自己怀里抱进屋中,走到柜子前取出鸽子的小谷食粮放在石碟子盘里,摆放到鸽子面前,愉悦的欣赏着小鸽子不停点头啄米的可爱样子,吩咐武儿不用在屋内作陪。 “是,公子。武儿就在门外候着,公子需要武儿伺候,随时传唤便好。请公子安!” 安若语陪着鸽子玩乐的快活,武儿看在一旁,恭敬的不去打扰,向安若语躬身行礼,弯着身子退去。 “呵呵,白儿,你看看你?多霸道?有了你陪着本公子,害得本公子都不需要别人侍候了。还是你最坏了,居然一出现就把本公子的好武儿给挤兑下去了,你说本公子得怎么罚你?” 小谷子一粒粒被白鸽啄食怠尽,安若语侧眸瞥了一眼屋外武儿映在门扇上的暗影,故意大着声音把话说出来。 1669.笑着,纯洁的相遇吧 “呵呵,白儿,知道这叫作什么吗?这叫做啊,防人之心不可无。吃好了没?吃好了就把带来的消息快给你家公子我吧?” 种种迹象表明,那夜前来寻事的人儿,并不像是与他有仇的人想要密谋寻刺于他。 安若语思前想后,总觉得那两个人,虽然来意显然带着某种目的,但是对他,似乎并无加害之心。 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总不会是为了故意向他寻衅生事,扰他的安宁吧? 世上会有如此无聊的人吗?[ 等着小鸽子吃食吃的差不多了,安若语捉着小鸽子的翅膀走进内室,放下隔开屋外的一道帐帘,贴着小鸽子的耳边悄声说道。 “咕!咕!咕咕!” 似是能够听得懂安若语说出的语言,小鸽子贴在安若语的耳边发出几声只有安若语能够听到的微弱声音,向安若语报表着带回来的消息。 “喔?是这么回事?三月果然帮了本公子不少大忙啊。白儿,你且自己玩去吧,莫要来打扰本公子安宁。” 放开抱在怀中的小白鸽到窗前吊起的鸟笼架子上,安若语往鸟笼子的食盒里倒了些可以供小白鸽子食用的谷粮,合上鸟笼的笼门,目眸忧锁,透着深深的疑惑。 “为什么> 走到书桌之前铺纸化墨,安若语蘸着散发出一股浓浓香韵的墨石,眸光深遂沉静,凝视着眼前的一方白纸清墨,拂袖思量,久久不能下笔。 “唉> 语意困扰,犹丝弦吹瑟,水中花影般,不若相信,触弹可破。 俊眉美眸之间,螓首蹙皱蛾眉,凝起淡淡的伤愁离怨,伤及着记忆里那抹美好的过往,颤如梅花青枝头上的那朵冰雪,久化不开。 安若语数次提笔欲书写回复之言,却总是被心中那股久而久之遗留下来的吸引给动摇,不知该如何应对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就将会遇然遇到的,藏于计划之内的事情。 “唉> 这一夜,安若语躺在屋内整夜无眠,困于心底念念扰扰的,全是三月带来给他的那个令他虽然震惊,但在心里其实更为惊喜的消息。 如果真的是那个思念多年的人儿,先行奔着他而来了,那他> 接受?还是不接受? 出于别种心思的人儿,会真心的对待他吗? 不管是否事出有因,不管是否他只是被那个人儿谋划在计算里的一枚棋子,他的心,都蠢`蠢`欲`动,透着一股极为强烈的念想。 很想> 漆黑的夜里,安若语思绪里考虑着的事情,似乎绵远延续了很多,很多> 1670.无眠的倾想,一夜一夜 “呵呵,九月寒花飞霜降,初雪如临暮别山。朝云晨改分双影,别处青枝晓催还。扇儿,行路些冷,还能够适应么?” 无眠的倾想,一夜,又是一夜。 整个思绪里,都被记忆里站在梅花雪枝下的那位清美冷艳的少女给占据,不思消减。 两日后,当安若语带着扇儿告别安府老爷与安府的几位姐姐,拜托安府老爷向安府大公子转达过离别的思念之意坐上回丞相府的马车时,一直还没有忘记小白鸽子带来的那个让他足以饮膳休睡都勾起唇角的美好事情,总是在不经意间,一边饮茶,一边铺棋的时候,缓缓露出一抹衬心如意的笑容,斟酌自乐。 “嗯,有公子关心着扇儿,扇儿在哪里都能够适应。公子,您在笑什么呢?怎么自从坐在马车上,好像就没有停止笑意过呢?公子是在为扇儿开心吗?老爷,真的不曾责怪公子你向老爷要来了扇儿的卖身契吗?”[ 扇儿的身子刚刚恢复九层,为了防止在马车行走的路上受到冻伤,损了一直好转的伤情,肖左特地为扇儿准备了一条缝绣了狐毛棉绒的披褂盖在身上,从头到脚的把扇儿包在暖暖的披褂子里,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暖气。 手心里握着那张足以掌控她日后人生的一纸契约,扇儿想到此刻她已经不再是奴婢的身份,而是和那些普通人家的少女没有区别的,将来也可以自主的谈婚论嫁,陪在自己心爱的人儿身边,忍不住再一次当着安若语的面,不尽相信的询问着。 “嗯,扇儿能够走出安府,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公子我当然替你高兴啊。既然走出了那里,就不要再回头去看。有些记忆,需要在脑袋里哗的一下子全部抹去,明白吗?” 少女的心,安若语多少能够体会。 被束缚那么久的人生,忽然迎来了不可想象的自由,任谁都会无法相信,那些是真正存在的事情。 指间玉棋一落,安若语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唇畔泛起淡淡的雅乐笑容,掠过少女最先关心的问题,劝导着少女,人生里,应该需要一些适当遗忘,那样才能完整整个人生里的美好,不作无用的伤感。 “嗯,扇儿明白。扇儿以后会好好照顾公子,一定会把公子照顾的非常满意,离都离不开扇儿。” 离开了安府,陪在安若语的身边。 或许解脱的,并不仅仅是身份上的自由,更多的,是扇儿长时间身为奴婢的心理习惯。 即使随着安若语拿了卖身契约,赎回了自己以后的人生自由,却一时之间,难以把心态调整好,在安若语的面前,还是习惯性的以奴婢的身份自居,一心为安若语着想着。 “呵呵,扇儿,你出了安府,就和其它的普通女孩子一样,不需要以照顾别人为责任,也不需要特别的对公子我费心。等回到了丞相府,你就是丞相府里身份尊贵的小姐,是本公子回府认下的义妹,身份尊贵,是个小主子了。懂吗?” 心知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不可以轻易改掉,安若语握住扇儿温和的手,把那一片小小的手心紧紧放在自己的掌心里,似是守护,为着的,希望扇儿可以心安。 1671.想要过的自由人生 “小> 从安若语的话里,似是听到一丝刻意分隔开来的距离。 扇儿知道‘义妹’这个词,对于两个人来说,看似简单的一个称呼,哥哥与妹妹,却在世人的眼里,那代表着的到底是什么含义。 而那含义里,又到底纠`缠着怎样让人痛苦,且无法摆脱的情感纠葛。 “扇儿,怎么会招惹他人的话柄呢?你是本相亲自带回府的义妹,不管如何说,过去的一切,皆与你再无关系。相府里其它的奴婢们,也不会儿得知你的身份来历,那你陪本相居于府内,有何不符情理之说?难道你是怕她们在府里说三倒是?扇儿,你就放心。府里的丫头们,还没那个胆子到可以私下里议论主子的份上。等到你在府里住上一段时间,把身子养好了,本相就陆续替你介绍一些少年才俊,如果有相中的,本相就前去说聘,让你堂堂正正的风光大嫁,这样不好吗?”[ 少女的心意,在安若语的面前展露无遗。 安若语明白少女想要留在他身边的想法,但是却不能满足少女的愿望。 在安府里和安府老爷承诺过的誓言,安若语也时时谨记在心,不敢真的去违背安府老爷的意思,去顶撞了十年未尽孝意的父亲。 “嫁、嫁人吗?公子带扇儿出府,为的就是,和老爷一样的心思,把扇儿嫁出去吗?公子> 喜欢一个人,偷偷的爱慕着,小时候或许还不太清楚那样的情感,是从何而来。 可是长大之后,十年过去后的重逢,只是仅仅在膳厅里偷偷躲藏在安府满堂的女婢身后,胆怯见过的那一面,就已经惊艳,被锁住了再也无法分神的心,想要终生不放。 若不是如此,她何苦又要拒绝大公子对她的一片真心? 掌心里传来安若语的温度,像被风吹过的稻草,一丝一刻,都在撩拨着扇儿的心,让扇儿的思绪无法宁静下来,激动的向安若语剖白着她对他的,埋藏了多年的心意。 “唉。扇儿,你的心意我懂。可是我不是说过吗?公子我非是普通之人的身份,他日成亲之事,需得皇上亲点方可。你若是跟在我身边,轻则做个偏房身份卑微的过活,重则连个偏房的身份都得不到,只能无名无份的过一辈子,受尽他人的嘲笑。难道这就是你离开安府,想要过的自由人生吗?” 茶杯里的茶,随着马车的颠簸,渐渐凉却。 水面上浮着扇少殷切期盼的眼神,清澈似清茶一缕,凝着些许茶花,隐约滴着水痕。 安若语望着茶水里现出来的少女悲伤的容颜,蹙额端眉。 唇畔,飘起一抹风重云暗,深遂幽沉。 1672.多想的小丫头 “公子,若是能和公子在一起,扇儿不会在乎这些的。扇儿从小就对公子难以忘舍,一直惦念于心。公子,不要丢下扇儿好不好?” 跪在马车里向着安若语扑走过来,扇儿抓着安若语的手袖,眼眸里带着深刻的感伤,唇间抿着一丝苦味,哀怨的望着安若语,苦苦求着。 “扇儿,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要丢下你不是吗?扇儿,你这个傻丫头,外面天大地大,你随公子我去见识了,你的心,说不定自然就不会再在公子我的身上了,懂吗?好了,乖,马车里空气凉薄,你身子弱,千万不要再冻到了。若是感染到了风寒,相府内可是没有像肖左那样的好大夫替你诊治身子,懂吗?” 怀里的人儿,紧抓着他的手袖,似要把他的手袖硬要给撕裂。 垂眸低望一眼窝在怀里颤抖着身子的小人儿,安若语仿若看到了当年九对着她,哭喊着不想和三月在一起的别扭样子,在心中不免暗暗感怀着,等到将来如果哪一天扇儿也能像九一样,遇到了生命里真正为她好,值得她去倾心一顾的男子,那扇儿也就会像九一样,过得开心,且幸福了吧。[ “公子> 零碎的少女细语声,偶而伴着哽咽的抽泣声,在马路上不间断的续续飘出来。 直到马车驶进丞相府的主街路道,仍有微浅的哭曳声回荡在马车里。 “相爷,到府了。” 负责赶车的相府仆人把马车停到相府门前自车前跳下,先早已经有小厮赶在马车回府之前快马回府,把文丞相回府的消息一一传达给府里的管家。 等到马车驶达相府门前,相府的管家领着一众家奴已经站在相府门口,躬身行礼,恭敬的等待安若语从马车上走下。 “嗯,扇儿,勿要再垂泪了,随本相一同下车回府,看看是否府里可还顺你的眼,容你喜欢着?要是一直哭进门,他们不得以为本相是用了什么手段,把你拐回来的?” 一路上窝在怀中不肯离开的少女,在安若语的怀里哭着眼眸红肿,脸颊通红,浓密的眼睫毛上还隐隐沾着几滴湿漉漉的泪珠儿,任谁一看,都知道是刚刚才哭过的。 安若语取出袖里的手帕替扇儿擦去残留在眼角边旁的泪水,柔声哄着爱哭的少女,亲切的说道。 “是,公子。扇儿不会再掉泪了,扇儿不会给公子招他人口舌。” 安若语的好心劝慰,此刻听在扇儿的心里,洋溢着浓浓的暖意。 “呵呵,多想的小丫头。在本相的府里,哪里有人敢言道本相的是非?倒是你喔,才是最让本相担心的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要快乐的住在这里,知道吗?走吧,外面天冷,本相替你把褂子给披上。” 拿起挂在马车里的绒褂替扇儿好好系上花扣,挡住马车外面的一束冷风。 安若语挑开车帘,先行下车,吩咐两名婢女到马车前去搀扶着后下车的扇儿,负手拂袖在身后,徐步走进文丞相府的大门。 1673.以后她是相府里的大小姐 “公子> 跟在安若语的身后,扇儿对突然而来伺候搀扶的婢女有些不适应,心下里一慌,看着安若语的相府前摆开了这么大的排场来接人,脚下忽然踩得不太实称,身子一歪,倒在身边搀扶着的婢女怀里,扭僵了脚踝,一张哭得红肿的小脸,霎时疼痛难忍,惨白如纸。 “扇儿?怎么了?扭伤了脚踝吗?” 走在前面的安若语听见身后传来的一声带着惊慌气丝的呼唤,回头一看,看见扇儿颤抖着身子,咬着唇瓣倒在婢女的怀里不肯出声,但是额头上已经渗出丝丝汗水顺着鬓角流下,急忙快走几步来到扇儿的面前,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不顾男女之嫌的握住扇儿的脚踝,仔细检查着扭到的地方。 “嗯> 疼痛的脚踝处传来阵阵剧痛,扇儿强忍着点点头,在安府所有惊愕不止,瞪眼相望的家仆管家面前,不顾形象的脆弱起来,多了几分属于少女的娇气。 “相爷恕罪,是奴婢没有扶好扇儿姑娘,相爷恕罪!” 扶着扇儿的婢女一见到安若语对扇儿丝毫没有避讳的接触,自是明白了扇儿在安若语心中的位置绝对不容忽视,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安若语的面前,连连磕头求饶。 “没你的事,起来吧。扇儿姑娘是本相自小居于家府中的义妹,以后就是相府里的大小姐,所有的人都把本相今天的话给记清楚了,如果下次再伺候本相的义妹不周了,本相定要另行责罚,都记在心里去吧。” 寻思着在府里家仆的面前,总需要给扇儿一个清楚明白,让所有家仆都不敢有所怠慢的身份,安若语本打算另寻个好的时宜再把扇儿的事情向府上的奴婢们传达,可是眼下,恰巧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索性当时即断,早说早了,免得府里的人都怀着好奇的心理想要探究扇儿的神秘身份。 “是,相爷。” 听到安若语向下传达的命令,管家带领着一众家仆立刻收起猜想的心思,回完安若语的话,朝着扇儿躬身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大小姐安好!” “公、公子,疼> 不听话的眼泪,似乎在遇到安若语之后,变得格外的多。 看着安若语小心翼翼的替自己检查脚伤,扇儿的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被一股道说不明的伤感占据,泪眼婆娑的看着安若语,一颗颗晶莹的水珠,接连滑落。 “都肿着拳头大小了,怎么能不疼?扇儿,你身子伤病初愈,本相还留你一人独自行走,是本相想的不周道了。本相这就送你回院,马上请大夫来替你诊治,忍着点。” 迅速鼓胀的脚踝,安若语虽然不懂医治之方,但是一看,尚且能知许是扭伤了筋脉体络,如果不趁早医治,等到筋脉聚缩在一起,到时再平展拉伸,或是就为时已晚。 “管家,给扇儿小姐准备的院子在哪里,还不带路!” 没想到刚一回相府就闹出了一起受伤事件,安若语横抱起扇儿在怀里,厉声喝道。 1674.一会儿要忍着点 “管家,给扇儿小姐准备的院子在哪里,还不带路!” 没想到刚一回相府就闹出了一起受伤事件,安若语横抱起扇儿在怀里,厉声喝道。 “是,相爷。” 被安若语喝声斥责一句,管家马上反应过来,利索的跑在安若语的前面,替安若语带路。 “扇儿,还疼吗?忍着点!”[ 抱着扇儿回到事先准备好的院子,安若语把扇儿放到床榻上,吩咐管家派人去请府里的大夫过来,自己就留在扇儿身边亲自照顾,拿着婢女包好的冰块替扇儿冰敷,一边不顾避讳的查看着扇儿脚踝骨上的伤患程度,一边关切的问道。 “不、不疼。” 额上冷汗淋漓,湿润着发丝贴满扇儿一张忍着疼痛的苍白面孔上,扇儿抓着榻上的枕芯,勉强的保持着面孔上难以维持的笑容,向安若语摇摇头,不让安若语过分担心。 “相爷,大夫来了。” 管家候在门外,看出自己的主子是真心着急前来的这位小姑娘,惴惴不安的好盼歹盼,总算是把擅长骨伤的府内大夫给盼出来,领着骨伤大替候在门口,向安若语报禀。 “快请进来,扇儿,一会儿要忍着点,本相就在外厅里陪着你,知道吗?” 担忧的望着倔强的小姑娘,安若语不太放心的叮咛嘱咐着,看见管家领了骨伤大夫过来,这才避讳的想起男女之间不应该有的接触,迅速整理好褶皱的衣衫,把薄被盖在扇儿的身上,最后看了一眼扇儿,得到扇儿的点头后,方与管家一起走到厅外等候。 骨伤大夫替扇儿的诊治并没有用去太长的时间,诊断的结果也和大多数骨伤一样,由于扇儿行走急切,伤到了脚踝软骨筋体脉络,开几服退散消肿的药即可,唯一需要注意的是,短时间内无法再独立行走,需得躺在床榻上好好休息几日,至于其它,并无大碍。 听到骨伤大夫检查后得出的结论,再行看过骨伤大夫开出来的药方,安若语确定药方所治之症与扇儿的相符合了,这才稍稍放下心中悬起来的担忧,走进卧房把扇儿哄睡着了,忙得一整天都没有消歇过。 “管家,本相不在府内的时候,府里可曾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情?或是> 照顾扇儿安睡之后,安若语得出空闲回到房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想起之前鸿门传送过来的消息,心里生出一丝无法割舍下去的疑惑,遂把管家传唤到书房来问话。 “回相爷,府内并无大事发生。如果非要论些不太寻常的地方,就是前两、三天的时候,曾经有两位身穿一袭白衫,以白纱遮面的俊美少年路过府地,因口渴难忍,到府里讨了两杯温水饮啜。再就> 忆起那两位身姿飘逸,相貌端美非常的小少年,管家现着几分恭谨的脸上,不觉隐隐透出一股赞美之意,在心底感慨,想不到世上还有生得如此俊俏美艳的小儿郎。 --ps:小殇最近身体欠佳,停更了几日,如果有还在看的亲,希望亲们可以见谅。小殇以后尽量保证每天至少五更,谢谢亲们的关心。也谢谢给小殇留言的亲们,非常感谢大家。 1675.你盯上我的理由,是什么? “是么?那你下去吧,没事了。” 思绪,被挑开一个轻飘的裂口,装进记忆里白雪梅花树下的那个冰肌雪骨的美艳少女的身影。 安若语思量着收到信报里的内容,详细记述了那两个夜探安府的小人儿惯用的衣衫装饰,轻轻挥挥手袖,示意管家离去。 “是,相爷。” 恭敬的退出书房,管家悄悄观察着安若语略有疑问的脸色,不知是谁,在哪里把他家可爱的小主子给惹成这般忧思忧神了。[ “烟儿> 管家退出书房之后,安若语取出一直放在袖口里随身携带的信报副页在桌面上摊开来看,旦见信报上在最为显眼的每行字端开头,拼凑成一句含了大体意思的话语,那话语上,非常引人注意的,是一个经常出现在安若语念念怀忘的挂牵里的名字:诗晗烟。 独自坐在书房里思考着心爱人儿前来探访的原由,安若语眉额紧锁,内心里愁怨烦扰,困乏倦闷,暗生一丝不妙。 只道是如若在将来,想要与心爱人儿以纯净清澈的意念寻得一份相互守护,过上一辈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纯色人生,似乎只怕成为他此生必不得之情感,无可挽回了。 而那个被他一心念在脑湖心海里,在雪花梅花树下,朝着他嫣然一笑的清美少女,似乎也只怕成了他此生再也寻找不得的回忆,一辈子隐匿在他的心胸里,不会再出现于他的眼前。 是什么> “烟儿> 隐藏起来的复杂事实,似乎在一点点的思绪延接里逐渐被剖析,观察出了本质上的意义。 安若语暗自猜测着凰凤国凰笞王爷,和驻守凰凤国与西领边界临城巳守城,在战场上威风凛凛,声名远扬的金戟上将上官临一起前来暄昭探访于他的目的,揪心忡忡,支着桌案凝眉深虑,始终不得解惑。 到了傍晚初临,天边泛起青垂的暮云色,安若语在书房里凝思些许,凉茶饮尽三杯,终是寻到了一些或许可想的方向,伸展着身骨从位置上站起,被脑海里困成一团的混乱心神,麻木了心智。 “相爷,大小姐醒了,您要不要过去探望?” 书房门外,管家前来禀告扇儿从睡梦中清醒的消息。 许是担心会吵到安若语的思绪,管家站在门外说话的声音很小,没有发出太大的突然声音。 “嗯,去吧。那丫头醒来见不着本相,定要着急了。” 安若语打开书房的门扇,猛得禁受着从门扇之外吹进屋里的一束冷气,紧了紧领口衣袖,暂时放下心中所想,随管家向扇儿的院子里走去。 1676.本相的义妹,那么好欺负? “扇儿,睡醒了?脚踝上的伤,可还好些么?是否都消肿了?大夫说,还要多躺在榻上休息静养一阵子,看你还乖不乖了。” 推门而入,安若语迈着轻悄的步子走进扇儿的卧房,接过守在屋子里伺候的女婢呈上来的温暖水袋,暖着被户外冷风吹得冰凉的掌心,观瞧了一会儿扇儿转成粉红温润,透着淡雅光泽的秀丽面孔,唇畔飘起一丝笑意,走到扇儿的面前,坐到婢女搬来的凳子上。 “扇儿生性鲁莽,幸得公子关心,总是劳烦于公子,扇儿不胜感激之心,难以言表,只望日后可以有机会重新侍候公子,以报答公子宽和仁爱之心。” 脚踝上的伤痛,在服过药之后已经减轻不少。 扇儿躺在床榻上一动也不能动,内心里虽有千万个想要起身给安若语扣首行礼的想法,却因为脚踝上的伤痛不便,只能把所有的想法说出口来,以求□□表志,一再坚持着,想要伺候在安若语身边的意念,不曾改变。[ “呵呵,傻丫头,不是和你说过了,进得相府,你便是相府的大小姐,以后,多的是丫鬟们来侍候你,哪里轮得到你去伺候她们?本相的义妹,就那么好欺负么?等你康复了,本相忙完朝里的事情,就尽量早些回来,多带你出门走一走,看一看,时常陪陪你。待你习惯了在府里的自由生活,就不会再有此想法了。扇儿你生得心思灵巧,心灵巧,一双小手也是巧得很。如果你非要照顾本相,不妨就下厨给本相做些可口的菜肴,让本相在归朝之后,也能感觉到有亲人惦念的滋味就好了。本相在外漂泊十年,亲人和家的感觉,似乎很久没有感受到了喔。” 水袋握在掌心里,泛着一股烫热的暖意。 安若语回想起自己在外面飘泊十年,身处鸿门之中,虽师傅待他如子,三月、九待他如兄长,鸿门里的门使徒客们皆对他礼让三分,敬畏七分,都是把他当成捧掌若宝的珍贵人物,可是在安若语的心里,始终不敌安府里一抹思乡念家的情怀。 每逢入夜,安若语总是夜空里最为光亮耀眼的北斗星辰,念念不忘身处安府之时,夜中入睡安稳之景。 如今,因由安府对扇儿的亏欠想要多加弥补一些,扇儿陪着他从安府里走出来,安若语有扇儿陪着,仿是回到了当初在安府里摆盘对棋的童时模样,心中抒怀不少,对扇儿的感觉,也越发觉得亲切,犹如家人一般。 似乎,在整个丞相府里,此时此刻,就扇儿一个人,与他是最为贴近的小人儿,窝心的不得了。 一想到这些事情,安若语瞅着扇儿的眼神,不由的深陷了些许亲和的宠溺,柔声细语一经道出,便说的扇儿脸色泛起微微的红色,羞怯的与安若语对视了一眼,不甚自然的别过视线,忸怩的垂下眼眸,悄悄的,翘起了喜悦的唇角,腼腆的听着安若语的话,点了点头。 1677.把这当成你自己的家 “呵呵,听话就好。扇儿,今日是你到相府里的第一天,想吃些什么?本相吩咐厨房去做,权当作是给你接封洗尘了。” 听话的少女,少了身骨里自然带出来的一股子硬硕的气息,温驯绵绵,似温情的小鹿,卧倒在他的眼前,惹着安若语心存怜爱。 安若语拿起放在枕边的一块绣帕,替扇儿擦去在睡梦里被子捂盖出的汗水,话语轻轻,问的宠溺。 “公子做主就好了。扇儿能走出安府,与公子自由自在的度过下半生,都是托了公子的福气。扇儿怎么还会挑剔各种事由?只要能三餐得当,扇儿便是吃着米汤,也会乐得合不上口唇。” 卖身于安府的契约书,在扇儿醒来的第一眼,就被扇儿丢进了火炉里。[ 扇儿想到日后都可以过上不会受到契约约束的生活,光是有着那样的希望,就已经觉得人生甜美如糖,没有其它不满足的地方。 至于吃穿用度,可多可少,适时增多无喜,困时适当减少亦无妨。 扇儿心里想得通透,对用取得失亦看得颇为平淡。 “傻丫头,那本相就吩咐管家去差办了。也省得本相和你费心。扇儿,多在榻上好生修养身子。本相还是喜欢看到扇儿可以陪在本相身边,替本相排棋扇风,讨论棋思,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病恙恙的躺在榻上,连看本相一眼都没有精神。快些好起来吧。明日本相就需得入朝面圣,晓是回府要晚一些,平时处理朝务,也会多加忙碌一些,扇儿你就把相府当作自己的家,不需见外。有事情尽可找管家商量去办就可以了。” 十日回乡拜祀之期已临最后一日,明日就需得穿戴朝服,手持文丞相官牌入宫面圣,参与早朝事务商议,兴许还会得召圣上面见,在宫中停留的时间,或长或短,都是不可停留的事情。 安若语考虑到扇儿此时孤身伤患在府内,如果见不到他,许会感到一人独处,有些孤冷清泛,万一再伤感忧思渐起,不利于身子的康复,所以先行告知扇儿,免得扇儿胡思乱想。 “谢公子担心,扇儿会乖乖等着公子处理好朝中事务再回来探望扇儿。公子不必总是担忧着扇儿,如此一来,扇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在公子的面前,要羞愧的无法抬起头来了。” 羞涩的脸庞,在安若语的叮咛嘱咐下,愈渐红润起来。 少女怀春的心思,虽然隐藏的很好,但却总能露出蛛丝马迹被安若语细微的观察出来。 “呵呵,本相担忧着你,是人之常情,亦是常理所在。你在安府里就受了不少的委屈,如果现在到了本相的府邸,还是在心里受得了委屈,那不是本相没有照顾好你,不更让本相在心里,对你怀着愧疚了?若论起前因后果,本相所做的这些,无非都是一些不需言谢的话罢了。你是本相的义妹,本相对你有不可避免的责任,你不需过多的放在心上。” 眉额一皱,拧出几许不悦之色,重重笼罩在安若语俊美的面孔上。 安若语把手中的暖袋交给站在床榻前伺候的婢女,伸手捋顺扇儿贴在脸侧被汗水粘连住的发丝,眸内,渗流着淡淡的心疼。 1678.该忘记的,就忘记吧 “公子,事过已矣,扇儿都不曾再记着那些曾经受过伤害的过往,公子又何须介怀?而且,若真的需要介怀,大公子,不是更应该记着对扇儿曾经做过的事情吗?公子还记得上次在府里,扇儿去取棋盘的时候吗?如果不是那时候听到大公子并非去向老爷说明退亲一时,扇儿也不会在夜里断然做了那种伤身的蠢事。好在有公子百般替扇儿着想着,才没有让扇儿的身子伤残若废,下半生,亦可有一世幸福的造化。所以,公子,该忘记的,就忘记吧。有些回忆,也许只适合留给过去,何必一直惦念不忘?” 望见安若语眸里那抹清透真诚的心疼,扇儿在心里深深的被感动着。 急于想要表达出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想要迫切的让安若语知道她的人生里,过去并不代表一切,所有的周遭,都要向前看,扇儿忍着脚踝上的疼痛从榻上坐起身来,胆子大极的,红着脸颊握住安若语滑过脸畔的手袖,紧紧的,不想放开。 “扇儿> 被握住的手心,传来少女热烫的温度。[ 安若语试着抽回,可是试了几下,却无法强硬的把手从扇儿的掌心里给抽回来,不免惊讶的望着扇儿,不思理解。 “公子,就一会儿,就一会儿,让扇儿握住你的手,让扇儿> 察觉到安若语不安的抵触,扇儿近乎请求的握住安若语的手腕,不肯松开,下意识的摇着头,恳请得到安若语的谅解,想要做一次,哪怕一生只会有一次,也要去放肆做出来的事情。 扇儿很怕,如果她失去今天这个机会,以后,在相府里,就必须安分守己的做相府里的大小姐,即使对安若语可以流露出关心之意,也必然需得注意人言可畏,不可过分张扬。 那她满怀在心里的一腔女儿心思,便无从表明,失了能够让安若语知道的机会。 “唉> 少女渐松的指力,在安若语的话语中,逐渐减弱。 安若语抽回被少女抓出皱痕的手袖,站起身扶着情绪里黯然失色的扇儿躺回床榻上,自知感情大事,又或许,再是伤了一个如同九那般曾经对他芳心暗许的好女子。 只是,不知道扇儿有没有九那般的好运气,可以寻到一个像三月那样,无论是眼里还是心里,都只能被九而占据的,痴情男人? --ps:第五章,码完了,呼呼,好累。 1679.您还与大小姐一起同食吗 “公子> 哽咽的话语,停在嗓子里被安若语的话劝说的无路可走,扇儿撇过头去,侧身面向榻里,攥着手袖擦抹不自流出的眼泪,几度失声,不愿让哭泣的泪痕出现在安若语的面前。 “唉,这个傻丫头,本相接你来相府,不是为了让你天天如此伤愁流泪,是想让你过得开心自在一些。若是不能让扇儿宽心,是本相多事了?扇儿,你先冷静一下,本相先出去了。” 替扇儿盖好锦被,安若语料是他的话会伤到扇儿对他的痴心,轻叹一语,由衷的伤感。 “管家,好生伺候大小姐。”[ 望着床榻上的小人儿没有任何应声的躺在床榻上,一丝眼眸里的目光都没有朝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安若语走出房门,止住管家跟上前来的步子吩咐说道。 “是,相爷,那晚膳> 安若语在屋内与扇儿的对话,管家大体上听了个明白。 原来,又是一户神女有心,郎君无意的苦情麻烦。 原地站住脚步,管家想着他家相爷那是暄昭出了名的文才俊少,与对街临面武相府上的南少爷那都是在皇上面前红透半边云天的大人物,将来许得婚娶的媒聘,不说是皇亲国戚,也得是将门王府之后,不是他眼低瞧人,就这么一个无名无份,身家小小的义妹,就算是他家相爷同意了,那住在皇宫里的公主郡主们还不一定能同意,诸如此类的想法,朝着安若语的背影躬身行礼,禀问道。 “不了!本相劳烦一日,身子也乏了。夜里还要准备明日早朝上进禀皇上的奏章,吩咐厨房煮些碾米汤圆,送到本相的书房里去吧。本相今夜在书房里休息。” 都把那个小丫头给惹哭了,晚上还能出现在小丫头的面前? 那不纯粹是给小丫头添堵呢? 接风洗尘,不一定要亲自陪在身边才算的么! 考虑到扇儿此时被他伤害到的心情,安若语心里被多重事情所扰,无奈的摇了摇头,吩咐完毕,迈步离开。 “是,相爷。” 望着安若语颇显烦躁的身影,管家回首看了一眼门扇未关的屋子,吁气一声,心下里觉着,以后相府里,许是要多一位惹着他们这些下人左右为难的发愁主子了。 “相爷,汤圆煮好了,您请食用吧?” 烛火清冷,照着书房里深夜未眠,伏首于书案的文雅身影。 管家端着厨房里煮好的汤圆在更鼓敲响的时候,伴着城门角楼上的钟响推开书房的门,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送到安若语的面前。 “嗯,管家,大小姐晚膳进食如何?吃得多么?” 扇儿那个丫头的心思,安若语多有了解。 如果心里藏着闷闷不乐的事情,想来也食不知味,如吞菜梗,无从下口不。 指间握着汤匙舀动几下,安若语担忧着扇儿的身体状况,没有多少胃口的放下瓷碗,舀起一勺浸泡着汤圆干甜的清汤送入口中,放心不下的问道。[ 1680.女人的心思,是天边的雨云 “回相爷,大小姐进食尚可,食进一碗白饭,喝了一碗清汤,品食菜肴些许。大小姐得知奴才前来给相爷送食,还让奴才给相爷捎句话来,希望相爷可以注意身体,保重贵安。勿以大小姐为忧。” 把扇儿托来的话一字不差的传达给安若语,管家站在安若语的身侧偷偷观瞧着安若语陡然放下担忧的脸色,暗自揣摩着那位大小姐在安若语心中的真实地位,脸上露出一丝恭敬,严肃的站在安若语身侧,内心里悄悄打算着日后要以何种态度来对待那位身份不名的大小姐。 “呵呵,那个丫头还知道关心本相了?真是出奇,管家,莫不是你故意讨得本相欢心,说了不符合事实的话来劝慰本相吧。” 听到管家的话,安若语并不全然相信。 舀食着口中的汤圆混着汤汁一起喝下,安若语瞥了眼候在身旁向来不多言语的管家,放下瓷碗,取出袖里的巾帕擦拭着沾了汤汁热烫不已的唇瓣,含着疑虑相问。[ “回相爷,奴才哪有那个私自顶用大小姐言语的胆子?真是大小姐让奴才把话传给相爷的,许是大小姐被相爷的一片诚心实意打动,也不忍再为难相爷为大小姐忧心了吧。” 女人的心思,就像是天边的雨云,豆大的雨滴,说下就下,不容一丝的等待。 可要是想着雨过天睛,也来的颇为快速。 管家本是想着借扇儿用膳的机会替安若语劝言几句,省得安若语再为她操心费神。 可是管家哪知,未等他开口,扇儿在他的面前,已经做足了大小姐该有的礼仪规矩,就连对安若语的一片深情厚意,也隐藏的非常自然,让管家见不得分毫。 如果不是管家事先早就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管家断然不会相信,那位随着他家相爷回府的小姑娘,其实在心底里,是深深喜欢着他家相爷的。 至少,在他的面前,那个小姑娘是未曾表现出对他家相爷的喜爱,只是如同正常的兄妹一般,关心的,十分正常。 “呵呵,如此便好。本相今夜会睡得晚些,吩咐下去,都不用陪同伺候了,你也退下罢。派人把大小姐的身子照顾好了便行了。退安吧。” 十日未曾上朝,一经上朝必得需与朝中那些一班自以为是的大臣们唇枪舌剑,几番争论无休,若要得来宁日,还需那些大臣们能够接受他与南染夕这两位少年入朝的文官武将才行。 安若语派人把最近朝中发生的事情一一统拢在本子里呈上来,再由他针对各中事件做出具体的应对分析,准备留着明日朝上待用。 可是因为安若语担心着扇儿一直无法静心宁神的处理本子上记述下的事情,分散了不少多余的时光,导致夜已入深,安若语尚未得以休寝,仍然在思考对策当中。 现在听到管家的一番话语,安若语为扇儿担忧的心稍微有些减免的着落,也增添了不少的食欲,一碗汤圆在管家的面前,所食的剩下无几,多半入了胃腹,缓心不少。 1681.本相的家,哪去了? “是,相爷。夜里寒露霜重,相爷多注意身体,如有需要,随时传唤奴才便是,奴才告退,相爷尊安。” 扫除安若语的疑虑,管家眼见着安若语把碗里的汤圆吃下大半,也不再劝安若语多食,给安若语跪下行了退礼,端着瓷碗告退,在临出屋时,替安若语挑净烛台上的油渍,拨亮火烛的光蕊后,管家方放心的自屋外合上房门,不再打扰安若语。 “扇儿啊扇儿,如果你能早些想开,本相也不至于担心你如此之多,烦扰了诸多时辰,费了本相的一夜好眠呐。” 虽然缠绕在内心里的事情,涉及甚广,多有几分放不下。 可是一想到以后的时光来日方长,他与心中恋想的人儿还可能会有很长的一段人生去在心里融合着彼此的存在,安若语也就渐渐放下了对心中人儿的挂牵,不再日夜思念。[ 尤其,是在想通,即使在他没有走向心中人儿的时候,心中人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似乎正在向着他而走来,那不管他是否真心的对待那个人,在那个人的心里,总会夹藏着一些隔阂于他,安若语只能感慨命运弄人,把不该提早相遇的人,事先安排了见面,凡事,且走一日,算一日。 安若语相信,只要他是真心相待着那个小人儿的,不论迟早,那个小人儿总会认清他对她埋藏了多年的爱意,与他真心相守,不弃不离。 蘸湿墨色干涸的手中毫笔,安若语在空白的纸面上,白纸黑字的,写下一个极为美观飘逸的少女名字,眼眸里,满是醉心的绵绵情意。 次日,天破明初,鸡啼报晓。 安若语在睡梦中被鸡啼吵到了与梦中人儿的浓情幽会,揉着被枕了一夜的手臂清醒过来,迷困不清的支着额头,伏在桌案前醒神。 “嗯?本相的字> 混糊的眸光不经意扫到桌面上的白纸上,安若语犹记得昨夜里身子乏倦,看着写下的心中人儿的名字,似是痴迷入了神,不知在何时浑然睡去。 但是一梦醒来,为何他写着心中人儿名字的纸张,却是不见了? 难道> 可他不是吩咐过了,不用伺候了? 为什么> 而且,如果有人进得书房来,一定要经过事先通禀,可是他竟然毫无察觉,莫非昨晚,他真的是累到了身子,以致于有人进得屋子里来,他都不曾感觉得到? 是他的> “管家,昨夜可有人进来本相的书房?” 察觉出事情有异,安若语迷的思绪瞬时醒来,唤进守在邻房里的管家询问道。 “昨夜?回相爷,昨夜相爷下令不需要奴才们伺候,所以奴才们都早早散去房内睡了。夜里并无人前来打扰。相爷,是出了什么事打扰到相爷休息了吗?奴才这就着手去查,一定会把扰了相爷休息的不懂事奴才给找出来,交由相爷发落。” 大清早,眼睛尚未睁开就被自家相爷传来问话,管家脑袋里的疑问和安若语心中的迷惑如出一辄,全然透着一股并未知晓的懵意,未等安若语的吩咐,说罢就要自行转身离去。 1682.是等待,还是靠近? “不用了,早朝时辰临近,先行吩咐下去准备相关事宜罢。” 站起身在书房里简单的巡视了一圈,发现书房中的一切摆设照常,并无被人翻动的痕迹,再翻检了下夜里修写的折子亦并无丢失,安若语似乎寻到了一个事实,书房里所有的东西,好像仅是丢了一张他写出来的,记载着那个让他迷恋名字的白纸而已,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许是被夜风吹到桌案底下去了? 安若语看着早朝的时间已经快要到来,根本无意义于执着在一张白纸上,随叫住欲要离去的管家,吩咐道。[ “是,相爷。奴才这就让婢子们进书房来伺候相爷梳洗,命厨房把做好的早膳端上来,另让小厮们去把相爷入朝的软轿备好。” 看着安若语似无大事的脸色,管家迷混的神思这时才彻底清醒过来,抬头看了眼透过云窗照进书房里的光线,晓是明白今日起得有些晚了,急忙向安若语欠身行礼,匆匆走出房去。 “这是> 管家的身后,火炉的边旁,被院子里的晨风冷气吹起来的一丝纸灰飘荡在清早的金色晨光里,吸引了安若语的注意。 安若语快步走到火炉边旁,拿起放在火炉边的炉火铁钩向着已经燃烬火色的炉炭边旁试着划了几下,炉膛里忽然飘散出一股迷人气息的紫薇花香,漫过安若语的面前,捎过一缕哧呛的白雾。 “紫薇花散金香片?是谁> 紫薇散金香片,是暄昭特有的一种专门用来迷人心神的毒香花味。 因其花味清雅恬淡,不会轻易被入闻者发觉,遂成为江湖刺客杀人喜于买卖,用来毒害他人性命的药物。 暄昭永和皇帝得知此物非属常物,其药性轻辄害人匪浅,重则可取人之性命,于是派朝中文案官特别书写昭令记入史典之中,严名不许暄昭各处再调制此药,一经被人举`报查访,则需当即立派守城府衙查封严办,不得请出半分情面。 安若语揽襟蹲身在火炉前,以手袖遮掩着香味回旋在气息之间,望着炭块上沾染的紫薇散金片的粉沫,俊美的脸颊上映照着一抹淡淡的,闪烁着金色潋华的微光,不禁疑惑布满玉颜美眸,恍然,惊起一道仿佛渗了喜色的光影。 “难道> 进退得失之间,差乎在于,他为她等待已久的一颗真心。 如果她是有心之人,意不在于他的真心厮守,那他的一厢情愿,怎能换得他与她的两情相悦? 感情里的分寸,是他把握错了方向,还是她> 1683.小丫头,当心祸从口出 “相爷,请用湿帕。” 婢女前来伺侍梳洗的时候,安若语坐在妆台镜面前凝眸锁眉,忧愁几许,深埋眉间,不尽如人意。 洗好手帕呈在托盘里,婢女站到安若语的面前,把湿帕呈上。 “嗯,更衣吧。” 安若语接过湿帕擦拭过面脸后,站起身,由婢女伺候着更换朝服,束上朝冠。[ “咱们相爷,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俊美少年。想必在皇上面前,也都把皇上给比下去了吧?” 替安若语更换朝衣的婢女扣好安若语腰上的花带,配好一方衬着白流苏的白玉配花,望着镜子中那个风逸飘然的俊美身影,不觉脱口而出,似是忘了身为婢女的身份,此时,并不应该说些如此过分的言论。 “呵呵,皇上尊威,圣临满朝,岂是本相能够比得的?小丫头,当心祸从口出,贻误终身。这一次本相便不与你计较,倘若下次再生出如此有欠妥当的言论,小心本相赏你几大板子,赶出相府。” 对待府里的奴婢,奴才们,安若语向来和善宽仁,温润有佳。 就是因为如此,那些奴才婢女的,才会在平时对他藏不了多少的防备之心。 如果不是出现类似昨日领着扇儿回府那般严重的事情,相府里的奴才婢女们多是心存着几许赞叹的陪在安若语的面前,偶而也会被迷的七神六主无心,说出一些容易惹人怪罪的话来,多数的时候,都是被安若语闲心安可的一语带过,不作惩罚。 安若语脑中正思量着早晨发现的炭炉里的痕迹,忽听得身边冒出一句婢女不怕死的言语,竟然拿他把皇上比了下去,这要是被别人听到了,他安若语不得被上折一章,让别人论成罪臣? 轻声斥责一句,安若语收起书案上整理好的文本捧在怀中,走出院子坐上软轿,准备在轿里多做一些熟识强记,用来打发在坐轿子入朝的路程上的时间。 “相爷,一定要趁热把早膳食了啊!” 管家拎着厨房里做好的餐点送给轿里陪同安若语在路上伺候的小厮手里,朝着小厮使了使眼色,低身轻语一言,放下轿帘,喊了一声相爷起轿,六名轿夫便抬着安若语的软轿大步疾行,向皇宫里行去。 入朝皇宫大门,进了当朝大殿,正如安若语料想的一样,在他归家拜祀祖先的十日里,朝中群臣之中早已有人把他的一言一行报告给皇上。 亦有对他和南染夕心怀羡慕嫉妒恨的朝臣们,像是积累了多年的忿怨之心,只道他与南染夕二人有失朝官体统,年少轻为,非是成大器之才,竟然当着他与南染夕的面以顶上官帽为赌,声言要永和皇帝下旨,废除他与南染夕的文武双相之职。 面对满朝官僚的逼迫之切,南染夕一言不发,玉颜沉敛似水,淡无波痕,身静如玉树,站立在朝堂之上,挺拔英俊,风雅美逸之姿不在儒生书郎之下。 安若语站在南染夕的身侧,手持官牌垂首而立,美眸里的光丝暗中朝南染夕扫瞥些许,瞬然发现,南染夕的美颜之上,淡然挑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大有风不惊,草未动的泰然之势,似是根本就没有把那些朝臣的谏言放在眼里。 顿时,安若语亦被南染夕的那抹安然自处所感染,把先前准备好要应对群臣的话语全部收入腹中,不作应答,等着南染夕在他的面前,演一出单人独挑众群臣的潇洒戏码。 1684.对我,还不曾放心么? “皇上,臣,有禀所奏!” 听完众朝臣的禀议,南染夕向前一步,手持官牌,向着端坐于大殿之上的永和皇帝躬身敬行一礼,请示说道。 “准奏!” 龙椅之上的永和皇帝,目光里含着一抹深讳莫沉的揣测,用眼神止住周边旁侧大臣们意欲出言的阻止,声如朗鼓,允许南染夕向前谏言。 “禀皇上,臣与文相,自认安分守己,并未有如众位大臣们所言的有失体统之事。古语有训,已欲言其人,需先正其身。其身不正,焉可为善人之举?所以,臣这里,也有一份奏书,是乃臣归家几日寻访各处所得,皇上一看便知臣之奏折中所述何事,勿需臣再多加言论。臣与文相尚有要事相商,这便向皇上请退早朝,待明日皇上批阅完臣之奏章,若有责罚之处,且一并处罚。臣告退。”[ 朝堂之上,南染夕一人奏禀,百臣听言。 有声言比皇上先行退朝者,当朝武相实属第一人。 群臣惊骇,马上扣拜于朝,三呼皇上三思,请治武相冒犯君颜之罪。 永和皇帝居于龙椅之中,斜睨一缕颇为愕然的目光,眼神轻瞟,淡淡瞥向身旁的随侍太监,太监立刻心领神受,当朝吩咐候在殿下的小太监们把武相所呈之奏折全部收纳,在永和皇帝的授意下,先武相一语,宣布退朝,不论众臣有任何异议,皆待明日拟好折子再来另行禀明。 群臣惶惑,伏身三扣礼行跪安。 文相与武相同于跪安之列,先后坐上来时的轿子,各自出了皇宫武门,聚于贵安皇者城街最繁华的街路道市,在一间名为‘雅人深致’的茶桩,相邀品茗,点论朝中之事。 “染夕,你当朝请退,难道就不担心皇上迫于群臣的压力,而重治责罚于你吗?” 本是想着可以观看一场精彩的好戏,没想到自己竟也成了陷入戏局中的人。 安若语端起茶杯,启盖轻抹掉茶杯边沿泛出来的茶沫,看了眼茶楼下人影拥挤的闹市,挑着唇色里的一弯清淡,放下茶杯,无心饮啜。 “呵呵,若语,你我相识多年,对我,还不曾放心么?与其站在波涛浪尖儿上与人顶头相对,费力辩解,不如激流勇退,以退为进,可防可守,防得了群臣谏言,守得住武相尊威。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莫非,在若语的心里,染夕成了不敢与人正面交锋的胆小鬼,少了平日里在若语心中的正直分量?” 朝堂之事,本属意料之中。 避退敌势,方可为欲擒故纵做成铺垫,以便明日朝堂之上,有理可依,有据可寻的反扑。 南染夕端茶轻饮一口,美眸里的视线顺着安若语的目光向窗外瞥扫而去,全然不把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ps:亲们,最近书城的同步似乎抽了,很早发上来的文,但是要等到一天才有可能被同步上去,好让小殇担心。也许是因为周末的关系?还望亲们见谅。 1685.替你留个好印象 “分量,倒是没有降低。我只是担心,你我初入朝堂,对朝堂里的局势许还尚不能彻底的分看清楚。若是在无意之间,伤惹他人仇视,以后在朝中,岂不是要树敌甚多?再者,你我入朝为官,本就另有意属,朝中要事,其实,与我等,又何曾有相关联?染夕,今日我之言语,怕是要让你笑话了。” 入文举之初,安若语曾经深思熟虑,彻夜不眠的思考着,是否要随南染夕一同举试。 若不是有着那个应该可以接近某个人的理由,安若语断然不会放开鸿门里轻松自在的逍闲日子入朝为官,每日要朝起晚睡,思量朝中之事。 如今,内心里的不愿在渐渐习惯入朝后的尔虞我诈,阿谀奉承之后,安若语还算是接受良好,暂时未有辞官休隐的打算。 而且,现在的时局,离安若语当初所料想的局面相差太多,安若语当初入朝为官的目的也尚未达成,因此,安若语为免提前惹出退离朝堂之事,不相在朝臣的面前,太过锋芒毕露,所向逼人,引得朝臣对他另眼相谋,多番招人注意。[ “怎么会呢?世事百常,无一处尽然相同。彼此胸怀里的挂牵不同,自然看待事情的角度,亦不可同云而语。 但是,若语,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既你我生乃暄昭之人,自然要与国之存亡同在。且入朝为官,可有益于体察百姓疾苦,少生一些当年我与你相遇之时,守城发生的那类守府欺压百姓的事情,不是更好么? 这样,也能在四国之内搏个宽仁厚德的好名声,指不定哪日传到了你心心惦念的那位小人儿的耳朵里,也好顺便替你留个好印象不是么?” 飘移在格窗之外的视线,刻意隐藏起埋没在眸海里的深暗颜色。 南染夕在提及安若语惦念不忘的心上人儿时,一张花容俊颜之上,略微现出些许不安,避开安若语的眼神,漫无目的的在茶楼下来来过往的人群里,随意看着。 “呵呵,那样的事情,还是勿做他想的为好。也不晓得皇上之言,是否当真作数。都说君无戏言,当初若不是许下了那样的招引,想来我也不会与你一同,有心入选文举,还一招得成,光耀门楣。惹得三月如今对我态度冷淡,似是相当不喜我有如此想法。” 留得再好的印象,也比不过亲身贴心的相处之日。 耳听无凭,口说无据。 人言可畏,自有两极分化,安若语与南染夕皆心知腹明。 想要在四国天之内,传扬美名佳话,那可不是孩提之儿随意就能道出口的事情。 没有真正的得以传扬的好事,再任他人怎样传颂,百年之后,史书册记,必有书写论载。 功过得失,长年历史,岂是单就一个朝代所能描画得出来的? 安若语并非想成为一名世间大圣之人,惟愿多年埋藏于内心里的心愿得了便成,不像再染夕那般,有如腾龙跃虎,胸怀远志。 1686.替你置件出嫁的好衣裳 “是么?三月生性硬朗,以男儿本色为尊,不喜女子尊权至上。在鸿门里,除却已故的老门主,他唯一信任,且尊爱敬重的那个人,便是你。其它的鸿门门众,甚至是就连一向都站在他那边的我,皆未曾入过他那高深的眼底。你论嫁于女子,纯属一念之间,却颠覆了他所有的人生信仰,犹若颠倒鸾凤,凰尊戏珠,这叫他怎能心安?莫不说自小陪伴你的三月,即便是我的家人,也未尝能够得以明白我之心愿。你我,不过是陷入情感之中的困兽,挣脱不了凡尘谷世的困缚罢了。淡看如常,莫愁肠。等待柳暗花明见云月,让本相替你置件出嫁的好衣裳?” 一语拖着玩笑的押韵尾音彰显着南染夕此时颇为愉悦的畅然心情,南染夕托着下巴靠在窗扇台边上,侧眸望向窗外,留给安若语一张精美绝伦的玉貌花颜,虽然淘气,却不失美艳。 “嗯?出嫁的好衣裳?呵呵,亏你倒想得出来。本门主出嫁,需要你来替本门主置办嫁妆么?鸿门里,师傅貌似还给我留了一份聘礼?或许,会派得上用场?” 师傅待他如父,自小循循善诱,从未重语斥责于他。 在临逝之前,还特意派人去置办了一份厚礼锁于鸿门藏金库里,吩咐他待娶妻成婚之日,可以把那份厚礼当作聘礼送于中意的女儿家。[ 安若语当时忙于鸿门内务,无暇分神惦顾此事,并未曾真正见过师傅留于他的那份身为父辈的心意。 等到现在想起来了,安若语方发觉,匆匆岁月流逝,在不经意间,已然走过多个未曾消歇的白昼黑夜。 那份从未拆过封条来看的聘礼,许是适时候,该翻摆出来,见过天日了? “聘礼?先门主果然深思远谋,待你如亲生子儿一般,惹得染夕都颇为羡慕了。若然安府伯伯知晓你欲嫁女国的心思,会作何想法?你此次回府省亲,有否将此事告知一`二?” 不宁的心绪,近日来多为梦魇所扰。 南染夕品尝着杯中的菊花清茶宁神,白的玉指按在额角上轻揉,淡语轻问,关心起安若语的家事,犹为上心。 “呵呵,居府十日,忙得毫无闲暇空隙,哪里来得时间去和父亲禀报婚娶之事?而且,计划之事,总会被无端的变化所扰。你我今日所料,未必会是明日之所发生,尽管筹谋周详,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种种迹象信报自鸿门发来,皆信朝所指,是那个属于凰凤国叱诧风云的凰笞九王所来。 她在向他靠近,如同鱼游入海,返迹寻滩一般,快速的向着他在靠近。 似乎,她想在他的身上,寻求到某种应该可以得到的答案? 冥冥之中,上天早已注定好了她与他还未开始,就已然深陷囫囵境地的姻缘,在他未曾预料过的那段时间里,俨然发生了不可被抵御的变化,这让安若语在休闲下来的时候,感情里无所适从,内心上百般纠结。 1687.与她,擦肩而过 “是么?若语你的见解,比之于我,似乎总有些属于女子般的儿女情长,薄凉透尽的感伤?不过我倒是听说了,这次你回府后,带了个小丫头回来?怎么,那小丫头对你来说,有特殊意义么?无缘无故的,留个麻烦在身边做什么?听说,凡是嫁入凰凤国的男子,身旁都不得有婢女随行伺候,因为那在凰凤国里,算得上是男子失洁的一种象征,伤风败俗的咯?若语,你不会傻到自行断了嫁去女国的路吧?你说的计划赶不上变化,不会指的就是那个小丫头吧?小心得不偿失咯~” 文相府里来了一位身份尊贵的神秘大小姐,深得文相的喜爱。 对外传言,是文丞相于府内多年前认的义妹。 可是,对外边人是如此称呼,但对他来说,那就不一定了。 南染夕自认他的消息传递渠道虽然不如安若语的鸿门威武霸道,得来的消息真实可靠不说,而且还方便简洁,但在可信度上,南染夕还是非常有自信能与安若语的鸿门拼上一拼的。[ 消息上说,那个小丫头对安若语一片深情,用意良苦,在短短的十日里,居于安府没有一天是好受着过去,可那又能怨得了谁呢? 想要得到自己追求的那一个,不付出一点残忍的代价怎么行? 也就只有安若语这样单纯的小少年,脑袋里的智慧全都用在朝堂之上,一丝都没有留给感情上。 南染夕想想在朝堂上看到安若语准备出来一大堆的奏折要去与那帮心存恶心念的朝臣们去对峙,有必要么? 浪费时间而已嘛~ 有那种闲暇时光,还不如去好好思量着,怎么嫁去女国比较好。 “麻烦?谈不上吧。算是还了一份归于亏欠的情。等着那丫头的身子好起来,我准备把她送到鸿门里去,让三月替她寻位差不多的夫君,好生嫁人便算了。以免总是留在我的身边,贻误了她的豆蔻年华。” 扇儿的去向,安若语在心中早有打算。 要么送入鸿门,要么留在相府里。 两种选择不论是哪一种的结果,到最后,都只会变成一个,那就是不许留在他的身边。 若是进鸿门,可能将来她的夫君会是一位江湖上的侠客,若是留在府内,他怎么也会动用手中的权利,替他这位好义妹寻个正经的府上,明媒正娶,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如果扇儿执意留在他的身边,那他只能如实和她道明,他的未来,不在暄昭,是在凰凤。 跟着他去凰凤国? 那除非是她有比天还要大的胆子,不怕遭受折磨,不怕遇到危险。 否则,他注定会成为别的女人的夫君,与她,擦肩而过。 “原来是这样?若语,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相中的那位女国里的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是哪户人家里的大家闺秀?依着你一定要以入文举考相,再由皇上钦点派嫁的方式嫁到凰凤国里去,难道,令你心仪多年的姑娘,是皇亲国戚?还是将军府首?身份> 话说,南染夕心里有个疑问已经深藏在心中很久了。 此时再不相问,南染夕深怕他会一辈子都听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谁让安若语守着秘密的功夫,深得鸿门真传,绝对不会轻易吐露着?[ 1688.静静的听我把话说完 “呵呵,是啊,也是时候该告诉你了。我心仪的那位女子,若说是凰凤国内响彻国朝的人物,也不算假,她就是凰凤国的九王爷,凰笞九王诗晗烟。当年我离家初走,曾在龙凉国的景山寺里与她有过短暂的一次会面。但是多年过去,未晓她可曾还会记得,在那个梅花瓣飘飘,霰雪妖娆的冬季,曾经有位少年,与她在雪中相遇。这是本相从不说与人听的秘密,你不许告诉别人。” 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相思,不吐不快。 从来都没有与人提起的记忆,如今说出来,安若语仿佛落下一块儿心中的大石,霎那间轻松许多。 “什、什么?诗、诗晗烟?” 拈在指间的茶杯盖子,在听到安若语道出那个神秘的名姓之时,应声落在桌面上。[ 啪咚的一小声,震得南染夕耳畔嗡嗡作响,花容大失颜色,似是相当吃惊安若语说出来的话语,一时被莫名的哽咽住,明目美眸里,震撼不已。 “嗯,凰凤国的九王爷,诗晗烟。她的身份,也是我在相遇很久之后费尽心思才查得到的。怎么,吓到你了吗?我就猜你的反应会是这样,所以才一直没有和你说啊。现在,你就明白为什么我会听你的话,前来参加文举试考,以及一定要皇上赐旨婚书,方能安枕无忧的嫁入女国里去了吧?” 一团团的迷雾,在南染夕俊美的面孔上,化作一阵阵的惊讶愕然。 安若语望着南染夕霎时变了神色的面孔,以为南染夕是被他的话给着实震撼到了,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还没有达到适应的程度,自顾的解释着。 言语之中,不乏渗着几丝自豪的荣耀。 “嗯,明、明白了。懂、懂了。” 两句话,简单的五个字。 却异常结巴的,在南染夕的口中,重复了两次。 南染夕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僵硬的扯了扯唇,把受到震撼的眼眸转向窗外,混乱的寻找着可以定住视线的目标,南染夕停滞在安若语说出来的答案里,露着一缕微弱迷茫的光。 “染夕,你怎么了?难道不祝贺我吗?我看中的人,可是举世难得的小凤凰,多数人,应该没有那样的姻缘偶遇,直至今日,仍恋恋不舍,难以忘怀。” 看出南染夕面容之上显现出来的不正常,安若语怀疑的盯着南染夕不觉闪躲回避的眼眸,总觉得南染夕对他此时说出来的话语,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相反,还像是很不喜欢的模样?‘ 但安若语不记得,南染夕有说过不喜欢男子为嫁,女子为娶的想法啊? 如果早知道事情的结果会变成这样,那他还不如不说,把这个秘密一直独留给自己一个人,等到成亲那天,再当众宣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小凤凰?是啊,确实是举世难得。若语,如果、如果我告诉你一件非常巧合,但是又非常为难的无法做出割舍的事情,你> 刻意压低的声音,故意语调变得轻缓,真挚的商量态度。 南染夕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口抿尽杯中全部热茶,烫得腹内五脏都腾起一股热冉冉的茶气,终是作下决定的抚摸着胸口,想要把他之所以感觉到震撼的原因,向安若语道个明白。 1689.我们,喜欢上了相同的女人 “非常巧合,且无法割舍的事情?染夕,你为何会有此问?” 南染夕突然言语之中,变得严肃的说话口吻,让安若语察觉出来一丝与平常的与众不同。 安若语料是南染夕遇到了模棱两可难以做出抉择的事情要他来帮忙参详一下,可是,为什么需要他来放平心态? 难道> “若语,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 强调的比喻,在安若语的面前,一次次的重复着。 仿佛是生怕伤到了与安若语之间,两个人长达多年的手足情谊,南染夕在话里做了多处假设,留了一丝得以后退的余地,不想让安若语一下子就猜出藏在他话里的含义。 “染夕,你是说> 拍手称悦,安若语一直都以为南染夕以后会留在暄昭,迎娶一门才德兼备的大家闺秀,继续做他的风光大丞相,日后若是要再有相聚之日,就变得发难了。 可是听了南染夕的话,安若语忽然觉得,如果南染夕和他一起嫁入凰凤女国,做个闲来无事品茶赏月,听风赋词典的散人夫君也算不错。 毕竟在凰凤国里,出门在外征战打仗,护家保国,抛头露面的,全部都是比男人还要硬骨生生的女人。 他们虽是暄昭的男子,生性得来一副男子的思想,但如果到了凰凤国,也得入乡随俗,省得乱了凰凤国里的规矩不是? 平淡乏味的日子里,倘是南染夕还能与他一起,陪伴在他的身旁,那两人在凰凤国里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太难熬过去。 想到这种有可能发生的结果,安若语的心中即使有了些许小小的疑惑,也没有太过在意,还是颇感高兴的说道。 “那个> 都说朋友之妻不可戏,戏之实乃无情无意,比街边乞丐尚不如。 南染夕硬着眉额把话在安若语的面前挑明,不想等到他日事情发生了,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惟安若语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握着茶杯的指,无端的加大了力气,兹的轻微发出一声碎响,似是把茶杯握出了裂痕,南染夕垂眸盯着杯中逐渐下沉的茶水浮线,些许水丝,缓缓从南染夕的掌心里滴渗出来。 --ps:最近小殇的状态不是很好,多半在晚上,入夜了才会码,有在白天等文的亲吗?如果有,辛苦了。 1690.是我伤害到你了吗? “嗯?喜欢上了相同的女人?染夕,你是说,你喜欢的那个人,也是> 临近午膳的时刻,茶楼里前来就膳的食客越加的增多。 清静安宁的茶楼二层上,也渐渐的走上来许多衣着华贵,锦服绸衫,在贵安城内身份都是排属上层的富贵公子们,再加上富贵公子们随身携带在身后的一众家仆小厮们,在通往茶楼二层的楼梯上,来来往往的踩踏着,踏出不少扰人的咚咚楼板的声响。 两袭纯白素雅的绣花清衫,踱走在前面一行奴仆小厮的身后,随着几多富贵的食客,一同出现在茶楼二层的楼梯廊口处,视线略微轻扫环视一圈,似是瞥到了一处视野宽阔的雅座,朝着与安若语和安染夕旁边靠向窗扇的方向,在安若语恍然惊呼,明白南染夕所言之意的震憾里,飘逸如风的身影,轻悠雅步,无声走来。 刚好,被安若语猛转回眸的目光,望了个整齐,瞬然,止住了安若语口中的惊愕。[ 下意识的,安若语捂住已经被惊震到停滞状态的唇瓣,迅速转回视线,怔怔的望着南染夕,无法停止内心里的惊动,却,半点言语,都说不出来。 “若语,你怎么了?是我> 看到安若语花眸陡然惊色的样子,南染夕不安的站起身,双手抓住安若语的肩膀,焦急切实的念念解释着,希望可以得到安若语的谅解,而不要轻易就毁掉两个人多年相处的情谊。 却不想,在下一刻,出现了令南染夕颇为震惊的转机。 “嘘,不要说话。染夕,你朝那边看。” 未等到南染夕心中想说的话全部都告白出来,安若语好似忽然之间反应过来一般,快速的伸手捂住南染夕的唇,手指放在唇前作了一个消声的动作,止住南染夕的叨唠不休的话语,小心翼翼的向雅座边上,那两抹淡雅清白的身影望去。 “哪、哪边?嗯?他们是--” 很少见到安若语谨慎小心的模样,南染夕一时木然,随着安若语望过的方向看去。 当南染夕看到那两束正坐在雅座里欣赏窗外街景,容颜之上蒙着面纱的绝美身影时,惊愕的眨眨眼眸,扬眺着密实卷翘的睫羽,转首回看向安若语,面孔上流露出来的震惊之色,绝对不亚于适才安若语所表现出来的。 记忆里的身影,与现实跳出在眼前银妆素裹的美丽身影逐渐恍惚的重叠,南染夕不敢置信,在那个重叠的轮廓里,用记忆描画出来的相似程度,竟然达到七层以上? 那个女人> 会是真的吗? 1691.小师妹,你好羞人 “两位贵客,要点些什么膳品?敝店应有尽有,保准贵客来了一次,下次还想来。” 雅座之外,在安若语的视线里,茶楼的小二仿佛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看出了坐在靠近窗口里一身素白,看起来极为雅致清逸的神秘人儿身份非同寻常,一踏上楼梯迎客备膳,马上就直接冲着被安若语看在眸里的两抹飘白明澈的身影奔去,在两位浑身都散发着尊贵俊雅气息的人儿面前,点头躬身的自吹着茶楼里的膳肴,态度恭敬的做着介绍。 “呵呵,是么?真的如此美味?小师妹,依着你的想法点好了,师兄不是说了,只要不是在家里,便是师兄付银子么?不要跟大师兄我客气哟~” 薄纱之下,绝美的唇,淡语轻启。 接过膳品的品目递给坐在对面的人儿,言语之中,不乏深藏着的一丝宠溺。[ “哈哈!师兄此言当真?小心师妹把你吃到要拿人抵在这里洗碗刷筷来付银子呢。师妹的口妹师兄又不是不知,还是由师兄来点好了。也省得师妹万一算错了分寸,惹得师兄没有银子付,岂不是伤了师兄向来大度的颜面?” 朗声爽笑,笑声里带着一股不输男儿郎的苍茫豪迈。 揽襟拂袖,接过送到面前的膳品目本轻轻推却,婉言相拒,似是一缕秋季的晚风,骸酢跚柔韵,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小师妹,你好坏喔。能把话语说得如此懂得分寸,怎会不明晓师兄的身上,带了多少银两来付帐哟~莫不是小师妹嫌得师兄陪在你的身边烦腻了,想寻个机会把师兄给抛弃了?小师妹,你就不怕伤到师兄的心么?师兄我的心,可是比软骨硬玉还要脆弱哟~被你一伤,瞧?都出了裂痕了。小师妹难道不心疼么?” 语带亲俏的温柔笑道,作势认真的扯着衣领的盘扣就要拧开给眼前人儿看上一看受到伤害的胸口,两个俊美的人儿相比之下,反倒是后来道出言语,自称为师妹的小人儿性格颇为强硬一些。 “呵呵,大庭广众之下,师兄倒还真是放得开。师兄若是喜欢,大可把衣服扯着一丝不剩,也好让师妹图个眼眸里的爽快?师妹自是满意不得。” 两个俊美人儿之间相互绕来绕去的言语,似乎从午膳菜品这个话题上渐渐的转向某个其它藏于深闺之中的羞涩昵语,并未在意其它人的眼光,随心随欲的闲聊着。 茶楼里负责务膳的小二听着两个俊美人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之言,且愈发惹火的暧`昧着,在不知不觉中,躁得脸颊通红,低着头瞅在地面上,内心里不禁感叹,这是哪户大贵人家里教养出来,女扮男装的闺阁小姐,怎么说起话来,如此惊人? 其言语之风,是要吓坏几个不成么? “小师妹你> 俊美人儿之间继续发展的话题不断升级,不仅听得茶楼小二心火翻涌,就连站在旁边雅座里侧耳倾听的安若语和南染夕听了,也不由得耳畔悄红,热烫几分,而那两双紧紧盯着两个俊美人儿的眸子,互相照看对视一眼,亦是羞赧的面如火烧,心如鹿跳,悸动不止。 1692.一个非常意外的巧合 “小声一点,不要被他们发现。” 靠近处于震惊之中的南染夕,安若语贴着南染夕的耳畔附手轻声说道,并以不会被其它人注意的力道,拉着南染夕坐回雅座上,撩下雅座门上挂着遮挡的一层帘纱,以免惊动到被偷窥到的两位开着玩笑未曾止住的人儿。 “若语,你确定这是真的吗?虽然看背影与之有着近七分相似的程度,但是这世界上的人如此之多,怎会无有身骨面相相似之人?会不会是若语你多心了?” 揪着心神,不似安然的坐下。 南染夕脑海里不停的闪现着出现在眼前的那抹与记忆里女人犹为相似的身影,一幕幕,细心斟酌,仔细回想,偏就不管怎么去想,都觉得那个相似的身影,真的就是曾经在记忆里一见倾心的那个身影。[ 而且,从那两个人的言语之中,南染夕明显能听出一丝那个自称为师妹的人儿,似乎根本未把‘男女之间授受不亲,非礼者勿加视看’这种尘世俗规给放在心上。 话语里,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大胆刻薄的轻狂血性,傲然,嚣张。 倘若是暄昭国内之女子,断然不敢有如此大胆,不以羞意为何的言论。 只不过,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暄昭? 过多的疑问盘旋在南染夕的心中,南染夕看向安若语,此刻,安若语脸上的表情,比之南染夕,似乎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安若语与他一样,同是被不解的困惑给混乱了思绪,需得连喝几杯凉茶,方能稳定住情绪,淡然看待发现的一切。 “染夕,若是我多心了,为何你的反应,会是剧烈如此?若是事实非你我猜测那样,你不是应该大声的反驳我的猜疑吗?可是,为何现在,你会不安的问我是否多心?难道不是因为,在你的心里,你也是如我一样,都认出了那个人的,身份了吗?” 安府里遇到的事情,安若语尚没有闲暇和南染夕说明。 鸿门里查到的消息,安若语也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告知南染夕。 归府十日回来,这是安若语和南染夕的初次会面,本来互相之间想要倾谈的事情放在心里盘算了很多,可是再多的事情,都不及眼前这件事情让安若语来的惊慌不已。 与梅花树下的那个记忆里的少女时隔多年未见,在安若语的记忆里,依然是少女当年那美艳尊贵的模样,多年之后的改变,早已不得而知。 可若论衣着扮衫来看,安若语记得非常清楚,鸿门里信报所言,两名白衫少年,面蒙白纱,不论走至何处,皆形影不离。 这样的描述,与相邻雅座里的人儿,分毫不差。 即使脑海里的猜测不能够做为准确的推断,可是,可是声音呢? 在安府的那一夜,他当时,分明有记住夜探安府时出现的那两道声音,和刚才的那两个人的说话声音,全然一模一样,不会虚假。 种种迹象全部扑混在一起,难道只能说,这是一个非常意外的巧合吗? 双手捧着茶杯放在唇边止住未饮,安若语无论如何想尽缘由,都找不到一个理由说服自己,让他相信,他的猜测,是假的。 1693.雅兴而来,败兴而归 “若语,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记议。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我且先行回府,待独自冷静之后,再行商议如何?过了晚膳时间,我再亲自到你府上。” 端着茶杯的手,受控不住的微微颤动着。 南染夕饮下一口凉茶,舒顺内心里受惊不小的震荡,沉着声音提议着说道。 “也好。一日之事,过于繁乱。你我都需要安宁独处稍歇,晚膳过后,我在府上等你。” 混乱的思维里,一波未平,一波再起。[ 心心相念的人心,突然出现在眼前,本是应该该欢喜的事情,可现在,安若语的脸上,并无半点喜色。 站起身同意南染夕的提议,安若语从袖里取出一绽碎银子放于桌面上付了茶钱,在临近午膳的时候,与南染夕一前一后,各自离开。 临走到茶楼二层的楼梯口时,也不知是内心里挂念着匪夷所思的困惑,还是自我毫无根据的猜想,安若语似乎总能感觉到束若有若无的眸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后,追逐着他的身影,一直延伸到楼梯的转弯处,再也看不到身影的地方,方再也察觉不到那股被人盯住,有如茫刺在背,针扎于胸的目光。 “若语,你还好么?你以这种心绪离开,能让我放心么?” 走出茶桩,安若语的脸色苍白惨淡,似受了严重的挫伤。 南染夕站在安若语的轿子前,亲自扶着安若语坐进轿子里,略有担忧的注视着安若语青白的脸颊,心中生出一丝愧疚。 如果他没有和安若语说出那个让安若语或许不能接受的事实,安若语在看到那个人儿时,会不会反应没有这么大? “染夕,我没事,你勿需担忧。关于她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你不需要有太多的想法。回去罢。” 空泛虚飘的声音里,渗透着受惊不住的虚脱无力。 安若语摇首否认,说完话语便放下轿帘,拍了一声轿环,示意抬轿的轿夫可以起轿,勿要再作停留。 “是,相爷!起轿!南相爷,小的退了。” 陪同安若语随行伺候的小厮站在轿外向南染夕行了一记尊礼,扯嗓喊开行路,安若语的轿子便悠悠晃晃的,离开南染夕的身边,越走越远。 “明赫,咱们也起轿吧。雅兴而来,败兴而归,实属常人之所难料啊。” 美眸,扬起一抹轻挑的光线,向着茶桩二楼瞥望一眼,难辩真假的收回。 心里生着一股疑惑不得解开,南染夕低身坐进轿子,对候在轿侧,一名年岁不大,身上却背着一把沉重宝剑的小少年吩咐道。 “是,相爷。起轿!” 剑的重量,好像随时都能压塌小少年的肩头。 小少年咯着手腕在肩上一荡,转而抱着剑入怀中,用双臂捧着,按照南染夕的吩咐命令轿夫起轿。 两顶软轿,朝着同一个方向缓缓离去。[ 逐渐远离的软轿影子,模糊不清的映入坐在茶楼里靠窗而食的白衣少年的眼眸里,着实是一道美丽的风景,让白衣少年看的入迷,颇为赏心悦目。 1694.禁不起男人的争风吃醋 “师兄,来这里欣赏风景的感觉怎样?看得清么?” 蒙着面纱的少女,虽然是一身少年的装束模样,可是说出的话来,并不曾稍减掉声音里的女儿音色,让人一听,便与白衣少年区分开来,知是绿叶红花,不会轻易当作少年一般对待。 “小师妹,师兄的眼神那般差么?连一顶轿子的品阶都分辨不出来么?是不是太小看师兄了?不怕师兄罚你么?喝杯热茶吧!天气渐凉,别冷坏了身子。” 望着眼眸里逐渐远去的美丽的风景,白衣少年收回落在软轿上的视线,目视着坐在对面的白衣少女,端起茶壶替少女斟满一杯热茶,言语里,满是关心。 “呵呵,师兄,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做好呢?安家的医术,举世闻名,比起西领天雪崖上的太冥仙人,就算是赶上不及,也能比上八`九`十的份量。将来战火延绵杀场,死伤无数,如果能有安家在后方阵线上的扶持与帮助,想来离成大事之时,也必不久远矣。但是,那个小家伙,似是聪明的很啊。你我不过刚刚现身而已,那小家伙就带着武相匆匆离去,或许其实,是不愿让吾等靠近?难缠的小人儿,以后留在身边,恐也是个不听话的小麻烦啊。”[ 少女的话语里,似是朝着避其如祸毒的安家小子所说。 凭心发出一声感叹,少女的眉额里,透出一股淡淡的担忧,仿佛真的是为早早离开的安家小子而愁肠百解,不必安怀。 “小师妹,对于男人,还能有难为得了你的?府中那么多的如花美眷,对付起来,自然应该手到擒来的,是不是?” 颇为惊讶于困于少女心中的烦扰,白衣少年笑着说着少女身边的趣事,对少女的烦扰不以为然,听若无闻。 “府里的如花美眷?哈哈,皇姐赏赐的多了,师妹不是也没有办法?” 薄美的唇瓣淡然勾起一抹笑意,少女听出白衣少年话里的刻意打趣,故是状作为难的在白衣少年的面前表明立场,以求搏得白衣少年的柔软心肠,莫在拿外边的闲言碎语,当作旁听之事。 “呵呵,府里的师妹没有办法,那远在外的小醋坛子咧?从西领到暄昭,想来也有几个月未曾回去了吧?不担心你那小醋坛子发难,跑过来和师兄理论一番?师兄是闲事之人,可禁不起男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咧。” 对于少女的求饶,白衫少年似乎存心不放在心上,故意要和少女作对一般,把先前讨论的事情完全抛到了脑袋后面去,美眸一瞥,玉唇一哼,说是无心,却是在话语里飘出一股淡淡的酸涩味道,似抱怨,亦是责备。 “是么?小酸坛子和师兄有几年未见了?都说女大十八变,其实男儿亦是如此。多年未曾相见的人儿,师妹怕是要担心你们如今即使是见到了,或许也认不出彼此的模样,权当是过路之人,擦肩而过罢了。” 昔日瘦弱的小人儿,在短短的几年里,经由岁月一悠,变得愈发英美,挺拔。 以前总是被她护在怀里的人儿,也早已经变成可以在夜里把手臂放于她的头下供以枕睡的堂堂男子。 少女想着身边人儿莫大的转变,道出一语轻言,犹为感慨。 1695.变化那么大? “是么?变化那么大?倒也是的,你那小醋坛子,生得一身泼辣劲儿,你师兄我是不敢靠近去沾染的咯,谁让你师兄是这么胆小怕事的人,不忍心去伤害身边,最最重要的,那个两面为难的小师妹你咧,是不是?” 讨好的向少女抛了一个充满魅惑的眉角,白衫少年站起身合上边旁的百扇窗,只留了一点供已透气的小阁,挡住边外的一窗街景,留了一个相对比较安宁的环境给少女。 “呵呵,师兄不也不是容易招惹的人?等到将来,或许能师妹的小醋坛子有的一拼?等忙完了这边的事情,师妹需得回去看一看那小醋坛子怎么样了,独留他一个人在营里,师妹有些不放心。那个家伙,脑袋里不知都藏了些什么,总是会把师妹想成很坏,很坏,很坏的女人,真是让师妹我心里窝火啊!” 她的小醋坛子,总是把她论作花心的女子一般,在与她相见的夜里,和她论苦斑斑。 熟知的人,知是她们之间闹了情绪,不熟知的人,还以为是她对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惹得在她的身边,流言四起,谣语满天飞布。[ 这不,连最信任她的师兄都要开始不相信她了。 到底,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道理,在有些时候,是无法让人相信,且淡然处之滴。 想起多月没有通过书信的小人儿,少女掩露在面纱之外的眉眸之间,隐隐散着一丝忧虑,苦恼的向白衫少年诉着内心里的苦衷。 “小师妹你本来就是很坏的人儿好不好?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了,等一会儿膳食上来了,全都当着内心里的苦水也咽下去不就成了?师兄记得,小师妹小的时候就是这样解决理顺不开的麻烦的。” 听到少女藏在内心里的忧闷,白衫少年非但不加劝说,倒是火中浇油,好像存心和少女斗气一般,没有去看少女烦心的眸色,故意不太讨好的说道。 “晓得师兄不喜欢师妹在你的面前提起和小醋坛子的事情,也罢,算是师妹忘了师兄的情绪,以茶代酒,希望师兄不要再计在心上。言归正传,现在最为难的事情,还是要解决眼下之事才行啊。师兄可有好的意见么?如果没有,师妹这里倒是有个想法,或许可以一试。” 随着白衫少年挑起来的话语,少女暂时忘记了白衫少年从知道小醋坛子存在之时起就不再愿意提及的话题,等到看出白衫少年稍有些冷淡的态度时,少女方记起来,她那小醋坛子,现在正是白衫少年心里最想剔之于外一颗心头刺,她这一提,怕是又刺中了白衫少年心中的要害,惹得白衫少年内心里不悦,但是并未表露出来。 意识到白衫少年情绪上的变化,少女替白衫少年倒上一杯清茶,端起自己的茶杯轻碰一下,碰出清脆的一声啪响,先行饮尽杯内的清茶,算是向白衫少年缓化了态度,重新提起他们此行的最重要的,那个目的。 1696.和师兄之间的隔阂在哪里 “算小丫头还有点察言观色的本事。小师妹,你要是再让大师兄伤心了,大师兄就背着行囊回景山寺随师傅剃度为僧去,再也不来见你了。” 端起茶杯,饮尽茶里的一杯清香。 白衫少年不悦的皱着眉头,瞥瞧一眼,少女淡然自处的神色,知是少女拿话来哄他,也便就势下坡,不再和少女硬着态度执拗下去。 “呵呵,随师傅剃度为僧?景山寺上那些善女信客们,会放过大师兄你么?师妹记得师傅捎来的书信里,好像曾经写过,在心中挂念于你的少女们,好像都可以排着长队溜到景山寺的山脚下去了。你若是回去,不得把你连衣服都给扒干净了才算?师兄呐,闹闹脾气,寻个小别扭都是可以的,不要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好不好?真是的,话题不本来是大师兄提起来的,真是明摆着欺负师妹舍不得你呢?威`胁这种赤`裸`裸的方式,可是师妹喜闻乐见的哟。” 她的大师兄,好歹也算得上是景山寺上最美丽的绿叶花枝一枚,讨得无数少女香客的喜欢。[ 少女的思绪随着记忆飘远,犹记得当年在景山寺上修行的时候,还见过她的大师兄被一群小女娃娃追着在景山寺的山间小路上一路狂奔,差点都要把她的大师兄给逼跳崖了咧。 她的大师兄,就真的那么好吗? 在别的女人眼里,似乎,此刻就坐在她的面前,一心和她闹脾气的人儿,是世上最珍贵的无价之宝,人人得而抢之,却偏偏,她就不为所动。 为了什么? 如果真的是世间最珍贵的无价之宝,以她识人断察的敏锐视觉来看,没有理由会把一个向来视她若珍宝的人儿给忽略不计了不是么? 她和师兄之间的隔阂,到底在哪里? “尊贵的客人,膳食备好,请慢用。” 雅座的座帘被从外挑开,店里的服务小厮送着膳食一一排布在桌面上,飘起缕缕美味的饭菜香气。 扑面而来的菜香,吸引了少女跑得没有边际的思绪回神,少女举筷,夹了一箸白衫少年喜欢的膳品送入白衫少年的食碟里,默默不语的关心着,心境,陡然失沉。 “小师妹真的舍不得师兄么?若是真的舍不得,就趁早把师兄给捞回去吧。总在外面空放闲置着,小师妹竟不担心有朝一日师兄被其它的人儿给夺走了么?菜色如此美味,莫辜负了好时光啊。小师妹,这道龙眼珊瑚鹿肉汤,有补脾益气,温肾壮阳的功效,是大师兄特别为你点膳而来,替你补补身体里的血气,暖暖手脚冰凉的身子。莫再让师兄终日为你担忧。刚才的事情,是师兄过得分了些。师兄以后在小师妹的面前,不再提那些事情了便是。有师妹陪伴着,师兄少寻思点其它的事情,还不行么?” 硬下来的心肠,总还是会被少女的黯然低落而融化变软。 白衫少年取来汤碗为少女舀起一碗泛着馨香的鹿肉,软声软语的骸酢跚着。 1697.女国天下,未有男子论娶之说 “哎,真是拿你没办法。听说,鹿血可作养孕身质之物,师兄若是想有朝一日与师妹可修成正果,是不是师兄的身子,也应当补一补了?” 揭下蒙在面孔之上的白纱,露出一张冰清玉洁,美绝惊世的绝色容颜。 少女接过白衫少年手中的汤碗,饮啜一口,一股清香芳甜的滋味瞬时拢入喉间,沁着胃腹舒缓,四肢百脉里流畅着一股通涤的温热。 放下汤碗抿出一唇的轻笑,少女存心拿白衫少年开起了玩笑,清澈好似流泉的水眸冰神里,流露出一丝看似认真的闪烁光茫。 “呃> 干着声音轻笑两声,声音里隐藏不住的透着几许尴尬。 白衫少年端起茶杯快速饮了几口,眯着漂亮美美的眼眸忽然转移话题,不再之前的话题里停留,像是非常害怕一样。 “哈哈!嗯,好。师兄想听,师妹当然全数详细道来,就且暂时,先放过师兄一回,让师兄得以逃个安然喽。” 笑意漾在少女的唇畔,飘起一丝少女不曾自觉的宠溺。 少女自是明晓了白衫少年慌张逃避的话题,也不再追问下去,想着来日方长,她的师兄再怎么逃,也终逃不出她的手心,与她论嫁一方。 若是想让她身披嫁衣,坐于轿中允他为聘,那是她那大师兄想都不要该想的事情。 女儿国里的天下,哪有男子论娶这一说? 先古之例未开,她,亦是自然,不会打破这个亘古不变的惯例,破了皇室祖宗的律法。 “呃> 一边仍然不解心火的饮着茶水,一边努力的少女辩解。 白衫少年揭开面纱露出原本一张俊美的过分,此时经少女暗藏玄机的话语一言道中,飞上几抹羞赧红晕的花容月颜,绝美之姿,比之少女,犹有过而不足之嫌。 “也罢。师兄你且就慢慢思量着罢。反正不管思量的过程如何,到最后,总会如得师妹所愿,就让师妹多等些日子,倒也无妨。师兄你若是不想让师妹等着了,大可回景山寺去寻师傅找个青春靓丽的少女自行婚配了便是,师妹绝不会贻误师兄的终生大事。” 白衫少年紧张慌乱的神色,被少女不遗一丝的看在眼眸里。 少女心知要白衫少年一时之间接受她的想法,对白衫少年来说,是一件颇为难以理解的事情,遂亦不做强行他求。 既然处在她的人生里,就要遵她的人生规则才是。 对于白衫少年的心意,她宁愿选择在时光的流逝中慢慢等待,也不愿去用强硬的手段威迫得来,这也算是,她对他长久以来表持爱意的一种尊重。 1698.一将功成,必会万骨焚枯 “呃> 逃避的态度,在听到少女说出的话时,依然不自觉的开始逃避。 白衫少年刻间避开两个人都应该正视的问题,撇去内心里不安的烦躁,僵硬的扯扯唇,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把话题再一次转移,不和少女多作深谈。 “师兄,师妹在前来暄昭之时,特命营里的药师配了一种在西领国里甚为罕见的迷毒。这种迷毒一旦混入水中被人饮入,即会产生一种类似瘟疫,传染速度非常快的苦疾。但这种苦疾并非药方无医,只是在战祸中,因为环境造人,而没有办法迅速抑制灾患所然。试想,一旦两国开战,伤兵无药救治,那就会导致尸莩遍野,伤损千以万至。师妹觉得,如果安家能在三日之内寻出病因,得出病果,控制病疾传播,那么,也就不枉费师妹日后要在安家那个小人儿身上费得的一番力气了?” 取出袖里用白绢包好的一个木质药盒交给白衫少年,少女绝美的容颜上,露出一丝冷若刀锋的残忍。[ “这是> 木质的工盒尚未打开,白衫少年只是贴着木盒的封口闻了一下,便已然知晓盒内所装之物蕴含着何种剧烈的毒性,不觉大惊失色,产生后怕几分。 要知道,西领苏家的两位公子,与他可是共同驻守边防的两位西领猛将,在国与国之间,那是可拼掉性命的仇敌! “呵呵,师妹自幼于景山寺修行。自母皇辞世至今,少说也有五、六个年头的死里逃生,师兄莫要惊怪。西领的苏家,与暄昭的安家,向来是医毒不两立。师妹之所以选择西领的毒物,也是想藉此机会试探一番,究竟是西领的毒术比较厉害,还是安家的医术可为传颂。师兄,你难道不想看到这个结果么?一将功成,必会万骨焚枯。若然出现无辜死去的冤魂,就让他们在地狱里,向师妹讨回来罢。” 挑`拨`撩`人的目光,充满魅惑,在白衫少年的身上飘来飘去。 少女容颜之上逐渐深沉的残忍,越发的在白衫少年的眼前显露出来,充斥着一股不可违逆强烈气场,却在话尾的末端,来了些许淡然伤感,惹得白衫少年心存怜意,悯惜着少女的身不由已,疼痛,萦绕在胸口,无法宣泄。 “师妹,你打算> 静默小会儿,白衫少年明白少女言出必行的性格,不再多加阻拦,开口询问道。 “呵呵,当然是从那位小人儿最珍惜的人儿开始了。安府里不是新来了一位大小姐?她若有幸能逃得出此次祸事,师妹便饶了她的性命,不对她赶尽杀绝好了。师妹想要抓住的人儿,怎么会允许有其它的女人存在?哪怕只是短暂的利用> 施药的目标,在夜探安府的那一夜,就有了不可改变的打算。 美眸里迸射出一抹寒厉,少女绝不会允许任何可以扰乱她自小筹谋大计的因素存在,不管,那样的因素,是人为,还是天设,她都会,毫无怜悯的,斩草除决。 --ps:今日五章,明日再码喔。嘿嘿。 1699.身份也是一种自来的权利象征 “呵呵,有师妹如此想法,安家那个小人儿,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不过师妹,倘若要陪在你身边,难道还得经过你的抉择,和考验不成?你是在挑夫君,还是在挑随从?没点真本事,就入不得你的凰榻么?会不会有些强人所难了?” 除却凰凤女国,其它三国之中,男子娶女子,只求其品德端正,言行有礼,心思大度,宽容持家便好。 可她的小师妹咧? 寻个不是真正领入房榻的男子也要千挑万选,费经百般波折? 不禁让白衫男子大开眼界,从心里发觉,他的小师妹已经不是当初在景山寺里那个骨性随和,不喜于物的小孩子了。[ 是多年的苦痛,仇恨,给锻造出来的么? 白衫少年瞅着少女眸里透散出来的丝丝冷意,胸口,揪起一阵闷疼,暗恨自己,没有把少女幼小的心灵给保护好,直让少女一个人独自垂伤了这么多年。 “师兄所言,也非全无道理。师妹将来要走的,是一条历尽艰险的不归路,一旦出手,便要一直,绝不回头的走下去,直至心愿达成,或是,在心愿到达不及之前,损身碎骨。所以,能够站在师妹身边的人,也必得善于一已之长,掌握世上一方天下,得用于师妹方可。不然,师妹费尽心力,布下地网天罗,仅仅是捕捉到一只小麻雀,不是完全失了颜面?无能无德者,以何资格入得师妹的眼帘?” 举筷食夹盘中膳品,少女自行为白衫少年添菜布食,平淡的言语里,蕴含着无法让白衫少年做出任何反驳的道理。 “那、那师妹府里那位清宁淡泊的正主人儿呢?师兄好像也不记得,那位正主有什么本事啊,不也被师妹你收入府里了?而且还是位明正言顺的正主儿咧?师兄当初还以为,你会把正主的位置留给那个和你恩爱执手,百年不离的小醋坛子呢。虽然正主儿不太得师兄的满意,不过没有把那位置让给小醋坛子,师兄觉得还不错,也就没什么异议喽。” 少女身边的小醋坛子,远隔三千里之外都能闻到小醋坛子散发出来的那股酸味。 想当年他随首少女入检兵营时,还曾经被那小醋坛子用相当强烈的眼光狠狠盯瞧过,那眼神里,摆明了就两个字,嫉妒。 白衫少年估摸着,要是少女让小醋坛子当了府里的正主,从此在府里做个权势相辅的掌权人,那少女的府里,可能就只能容得下一个小醋坛子了,至于其它的男子,想踏进王府的话,门都不会有咯~ “呵呵,师兄,有的时候,高贵的身份也是一种自来的权利象征,不需要任何其它的附加条件来作为陪衬。师妹比之于皇姐,没有其它国家的助势,以顺利牵制其中权限得失,师妹还能存活至今日么?而妆儿他心思微小,狭情善妒,对师妹自是真心不二,可是对其它人,倒也是手下无情啊。由他来做师妹府里的正主子,不出三天不就得让师妹的身家全都给暴露了?行不得啊。” 膳食渐凉,热腾起的雾气逐渐在少女的眼前消失。 少女放下手中竹筷,端起热茶漱去口中泛凉的菜味,思量起许久未见的心爱人儿,眉眸生忧,扰乱着一颗,相思苦守的心。 --ps:传言中的世界末日,太阳又照常升起来了,小殇又照常码文了咯,嘿嘿。。。 1700.他的心,伤的比冰还要凉 “哈哈哈!小师妹,你陪师兄这么多天来,头一次说到师兄最中听的话。师兄喜欢的不得了。可是师兄非常不解啊,小师妹你不是知道小醋坛子的本性么?为什么还留他在身边?师兄很想不通啊,给师兄解释一下?” 一顿饭,经由堵塞胸口的怨闷,未食几口。 忽然听到少女发自内心肺腑这么一说,白衫少年被少女先前招惹起来的不好心情,刹那出现了转变,对少女的私人感情,格外关切。 “哪有什么好解释的?师兄不是不喜欢听师妹提起他的么?刚才不还和师妹发了脾气?有在这里好奇打探的时间,不如早些结膳付了银子去办正事。” 每每谈到正经的话题上,总会被白衫少年不觉的拐到其它的话题上去,难以收回。[ 少女不是太习惯被别人主导话题的谈话方式,取出帕子擦了擦手面,似是已经食膳完毕,端起茶水轻啜一口,等着白衫少年把碗里的白饭用完。 “呃> 一直以为,陪在她身边的,只有他。 所以,他可以经历漫长无期的等待,等待着他的小师妹可以看得到他对她的一片心思,收留他的一片等待。 可是等来等去,他却发现,他的小师妹,竟然在他不曾发觉的时候,把本该属于他的那份收留交给了其它的男人,而且,对待那个抢了他位置的男人,还是出乎意料的好,出乎意料的专一。 白衫少年独自守在巳守城的时候,一个人日夜独思良久,怎么,都思量不出,他的小师妹一心守护的那个小人儿,到底是哪里比他好,为什么他的小师妹可以对他视若惘闻,但是对那个人,却是一如既往的真彻的去爱。 他的心,要伤的比冰块还要凉透了。 不问出一个究竟来,他怕他整个以后的日子里,都会被这个问题给纠缠着,再也无法把心思放到其它的事情上。 他,想要一个,属于真相的结果。他的小师妹,会给他么? “呵呵,师妹和他的姻缘,早在师妹八岁,母皇驾崩的时候就结下了。师妹要了他的人,就得负责啊。不管他是好是坏,是贫穷,还是富贵,要了别人的身子,哪里还能避得过责任?你当他混进兵营里来,真的是想投伍作将么?是因为查到了师妹的身份,来寻师妹为他负责来了。好算他对师妹是一番真心,没有怀了坏祸的心思。不然,你以为师妹会留他一命吗?” 谋算得失,少女自认不是能够亏负之人。 许是缘由心生,少女在多年后看到那小家伙的第一眼,就颇为喜欢那样一张美艳清颖的容貌,遂也就允了拥有那样容貌的人儿陪在她身边伺候,不想时光匆匆,转眼已是五`六载时光过去。 1701.为什么要拦着本相? “小师妹你骗人喔,师兄可是从来都没有提及这样的想法。不会是为了安抚师兄一颗受了伤的心才这样说的吧?” 伤心,伤心,白衫少年真的好伤心。 他的小师妹居然为了同情他,让他的心情好过一点,编个可笑且荒诞的谎言来欺骗他? “呵呵,师兄你何时也来得多疑的性格了?师妹何时欺骗过师兄你了?就算骗尽天下人,师妹也不会欺骗师兄你的,师兄你连这一丁点的自信都没有?真是让师妹失望嗳!师兄啊,话止于此,师妹食膳好了,师兄慢慢吃?师妹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待师兄离开的时候,不要忘了师妹嘱托给师兄去做的事情,有劳。” 遇到她的师兄脑筋不灵通的时候,少女通常的解决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能避则避,能躲则躲,跑得了多远就跪多远,决不留下陪着她的师兄一起脑筋不灵通。[ 站起身,向听到她说的话之后,表情瞬间变得木然的白衫少年作势告别,少女稍显出几分客套的话里,带着几许不该出现的陌生口吻,不由分说,直把白衫少年甩在视线之后,抽身离去。 “呀,小师妹,不带这么丢下师兄不理的。师兄哪里也没有得罪你呀。干什么这么冷漠嘛。不就是问问你和那小醋坛子的事情嘛!有疑问还不能相问解惑了吗?” 拿起少女临走时特意嘱咐过的迷毒花粉放入袖中,白衫少年取出十两银子放在桌面上,挑来雅座的帘纱,追着少女匆然离去的身影,快着步子跑上去,粘在少女的身旁,任由少女行走的速度是如何的快,都未曾被落下一丝距离。 在白衫少年和少女离开雅座的当夜,贵安守城的文丞相府里就发生了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奇怪事情。 文丞相府里刚被文相接回来的大小姐在深夜里不过是食了一碗厨房送过去补养身子的枣红汤,结果在次日清晨奴婢们前去敲门,伺候大小姐梳洗的时候,就被发现面色苍白的昏倒在床榻上,久睡不醒。 文承相入完早朝归来,听闻相府里发生的诡异事情,匆忙的连身上的朝服都未曾换过,直接吩咐软轿赶往昏厥中的大小姐的院子,刚一下轿,就神色焦急的揽着朝服拖长的衣摆,步入大小姐的房间,却被管家快速的挡在门外。 “管家,扇儿怎么样了?为什么要拦着本相?查出是什么问题了吗?” 扇儿的房间里,一群走出的婢女们全都脸上蒙着白纱,端着水盆衣物的手上也都套了绢布,见到安若语站在门前强行要闯进扇儿的屋子,马上向后退避几步,给安若语齐整的行了见面礼,道了一句相爷福安之后,贴着屋外的墙面,远远离着安若语离开。 安若语望着避他三舍的婢女们,仿佛察觉出了一丝异常,慢慢放弃了挣扎,眸里,透出一股疑惑,望向表情严肃的管家,等着管家回给他的答复。 1702.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相爷,大小姐好像得了有传染性的疫毒,大夫暂时还没有查出病源出自哪里。所以,还请相爷多顾惜着自己的身体,大小姐这边,有小的们照顾着,一定会照料大小姐安全,希望相爷尽情回房去吧,等到大小姐的病情稳定了,小的自会前去请相爷前来与大小姐相见。” 管家挡在安若语的面前恭敬的回禀着,整个人完全占据了屋门的位置,不让安若语得已望见屋子里面发生的一切,好让屋子里染了毒疫的气息,半点都不会碰触到安若语的身上。 “放肆,本相想见的人,几时轮到你来作主?快让开,本相要进去询问扇儿的情况。” 不过是一夜之间的变相而已,安若语记得早朝之前,他曾来过扇儿的屋子,并未发现扇儿生出异常的地方。 为什么等他一回来,就发生这种事情?[ 难道是有人在他离开相府的时候,对扇儿下了毒? 灵敏的心思,转瞬即朝着事情正面发展的方向思考过去,安若语说不准他所想的方向是对是错,但就是在冥冥之中有种预感,认为扇儿的事情,绝非偶然,应该是有人在背后刻意为之。 “这> 一动未动的挡在屋门口处,管家用身体遮着屋子里发生的一举情况,极力劝言,不恳听安若语的命令,给安若语放行。 “可是,本相放不下扇儿,一定要了解扇儿的情况才行。管家,你快让开,你快让开。” 停止的挣扎,再一次想要突破管家的阻挡闯入扇儿的屋子里一看究竟。 安若语不顾身上的朝服会出现拥挤过后的褶皱,硬生生的闯在门口的地方,强行要从管家挡住的门口空隙里把身体挤进去,和管家两个人在门前你推我攘,谁都不肯让谁。 “呵呵,若语,你这是演了什么好戏竟让我给观看到了?荣兴之致?” 吵嚷不堪的院子里,突然出现了一道纯白似雪的俊美身影,瞅着安若语和管家在门口挤来挡去的,秋眸含笑,浅语如风。 “染、染夕?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 停下与管家在屋门口的互不相让,安若语望着在院子中央,脸上露着一抹温婉笑容徐步走来的俊美身影,怔怔的,发问。 “呵呵,在宫门口看你走的有些急了,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担心你么。所以就跟着来了?可是若语啊,你的文相府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都闹到了我都看不下去的地步了?你们两个人,是在打架么?管家,你好大的胆子哦,都敢动手动到主子头上来了?” 故意把看在眼里的事实夸张扩大化,南染夕生怕事情不乱,他再来多添上几笔。 1703.在你的心里,谁重要? “武相爷严重了,奴才不敢!奴才对相爷忠心耿耿,哪里敢动手到相爷的身上?奴才是在制止相爷进入大小姐的房间,以免相爷千金贵体染上传染性极强的病疾,奴才是为相爷着想。还望武相爷明察!” 噗通一声,双膝跪地,管家伏身扣在地面上磕起咚咚的响头,被南染夕话里的威严惊得心跳胆慌,以言明志,道清与安若语在屋门口牵扯的来龙去脉。 “喔?染疾?大小姐因何会得此疫症?提前可以预兆?若语,管家之言,确实所在情理,你就休要再行争执,与我到邻院里等候大夫检查出来的结果再作打算不是更好?随我走吧。管家,你在这里照顾好大小姐,一小消息,立刻报与本相,不得有误。” 不听话的人儿,也就只能等他来才能制得住。 南染夕在宫门前听到文相府前去报信的人在安若语的轿子前隐约说了一些有关于什么大小姐的事情,还以为是安若语带回府里的丫头闹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就跟过来瞧一瞧。[ 哪里曾想,竟然是染了疫病? 都说疫病无情,一染可传百数。 安若语如果真的进去了没有被管家挡住的话,那他倒要真的拿管家开刀,以怪责管家的候主不利了。 扯住安若语的手袖直往院外走去,南染夕淡眸瞥着安若语那一步三回头的忧心模样,轻呵一笑,无语了。 “是,武相爷,奴才遵命。” 在两个人的身后,传来管家暗含着佩服的声音。 管家看着不管在任何时候,发生什么事情都能把他家相爷说服的南染夕,完全把南染夕供奉为神人一样。 “若语,在你的心里,是扇儿重要,还是那个深藏在你心里的人儿最重要?” 昨日一别,直至早朝相见,未曾再有联系。 南染夕说着入夜了要去寻安若语倾谈白日里谈到的事情,可由于身子过于乏累,也就躺在榻上歇息,没再去思考那件事情。 现在,两个人单独相处在一间屋子里,也没有传唤奴婢们进来伺候,刚好在等待大夫诊治结果出来的时候,把他们未曾说完的事情,彻底闲谈一番。 “当、当然是那个人重要了。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还会有比她还重要的人?染夕,如果你想问我昨天的问题是否考虑出给你的答案,我、我是不会回答你的。我还没有想好。” 站在打开的窗扇前面,安若语张望着眼眸,一刻不离的守住院门的地方,盼着下一刻钟,眼睫眨过的短暂瞬间,就会传来扇儿的消息。 听到南染夕的话语,安若语拂手合上门窗,放下心中对扇儿的担忧坐到南染夕的面前,不肯和南染夕说出藏在心底里的那个回答。 “呵呵,没想好就算了。我也不会逼迫于你。我有很多时间可以等待,等你想好了,再回复我就好。” 目光越过安若语咬着唇瓣别开视线,美玉一般的容颜,南染夕明白要安若语在一时半刻里接受自己与他想要同许一名女子,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感情里的结扣,需得当事人自己解开才行。 他,强行逼迫不得。 1704.能相信多少,我说的话? “我> 文武双举入试,让南染夕与安若语两个少年得意的名字传遍四国天下。 可是安若语今日在早朝之上,看到暄昭永和皇帝在批阅过南染夕送上去的奏章后,贬黜了不少奏章上所提及的当朝官员。 在被贬黜的官员里,其中一大部分全部都是和皇后与太子产生牵联的旁联附枝。 安若语的心里有种不太安妥的感觉,不理解曾经跟随在太子身边多年,视太子为少主的南染夕,为何在武举之后,大肆进言太子与皇后那边的人,而且多数进言,皆被当朝永和皇旁所采纳。[ 朝堂之上的困惑,朝堂之下,私人之间的迷茫,不论是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安若语对南染夕的意图,都处于不明不清的状态,无法了透于心,很希望南染夕,能道个明白。 “若语,你是被早朝之上发生的事情给惊吓到了么?如果我说,这全都是当今皇上的想法,我只不过是被皇上推出在外的那个傀儡,你会相信吗?那些所有指责其它官员的奏章,其实全部都是皇上暗中交由我去查的线索,再由我把查来的事实光明正大的禀于朝上,是为了配合皇上削减皇后与太子独揽朝政的举措施,你,又会相信么?有了怀疑的心,能相信多少,我说的话?” 所做的事情,情非得已,不可说的苦衷,无法详细道来。 南染夕注视着安若语犹为伤感的面孔,无奈的道出心中深埋的原由,试而问之。 “我> 听到朝中之事的变局由来,安若语大为震惊。 众所周知暄昭的永和皇帝甚为喜爱其原配夫人,即当朝平宝德淑贤贵佟皇后,与皇后之间相濡以墨多年的琴瑟之情,亦为暄昭百姓所传闻乐道。 为什么会在皇宫里,远离百姓所知的地方,会突然转化情谊,变得如此深仇含恨? 难道是> 安若语想起流传在苏尔河边上的一段有关于永和皇帝野花闲摘的风`流`韵`事,不由的心下一沉,记住了在那段故事里,好像有个关于美丽清秀的少女,一夜之间,人世里蒸发消失,永和皇帝多番寻找亦不得见的戚凉插曲。 那个叫苏月娘的少女,会是残留在永和皇帝记忆里挥之不去的梦魇,因此,才导致了现在朝堂里,风起云涌的波涛浪起吗? 1705.两个人一起送走 “呵呵,朝中的事情,一日三变,岂是你我能够预料得到的。我也不过是替皇上办事,替皇上扫除一些心腹大患罢了。皇上之心,也许不一定会然皆在暄昭。若是皆在,也就不用得办文武举试,收得你我二人了,不是么?皇后与太子的朝中势力一经铲除,怕是你我的麻烦也就到来了。这也是皇上深为担忧的一点,所以,皇上也做了之后的打算,此次前来,也正是想向你告知这件事情,想听听你的想法。” 都言傀儡是最好做的一件事情。 可是要当一位有实力的傀儡,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南染夕自认他当傀儡的实力不差,唯独败在安若语这个无法让他放心的弱点上,所以,在府内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前来和安若语把话说清楚比较好,以防止日后安若语在朝上公然与他作对,坏了皇上的大事,也坏了他的大事。 “什、什么打算?你先说来听听,我再详加考虑。”[ 南染夕的神秘,总是让安若语难以妄加揣测。 鸿门的能力,连皇宫深院里百年不得一见的秘闻奇事都能查出来,更何况,是被安若语已经知道大部根底的南染夕。 只不过是安若语并不想用鸿门的手段,把南染夕当作不可以信任的人去查,安若语很怕查出来的结果会让他难以接受。 所以,在等着南染夕把藏起来的秘密一点一点的告诉他,他在等待着。 安若语看着南染夕纠结的眉额里,流露着一股深深掩盖起的愁郁,明白事情严重,南染夕亦有为难之处。 “皇上的打算,或许,真的应了你我当初所想,能够让你多年来的苦想期盼,可以达成所愿。” 一语道出话出端倪,含着几许无奈,南染夕抬眸看着仿似明白他的话语里所言何意的安若语,在安若语没有表示出抗拒的示意下,继而说道:“皇上的意思是,以你我为饵,除掉皇后与太子大部分的势力,等到朝臣力谏你们耸动朝政的话,皇上便会与皇后商议,将你送入凰凤国,算是逃避皇后与太子势力围党的一种方法。当然,在这种方法的背后,你我,要负责进入凰凤国,伺机取回皇上想要的消息才行。” “皇上果然,是按照这样的想法才举办文武举入试的?当初查来的消息,确实不假。但是,送入凰凤国的话,皇上的意思是,你与我> 皇上的计谋,一石二鸟,即可清除皇后与太子的党羽,还可保护住他与南染夕,确实是能够救得了他们方法。 可皇上把他和南染夕当成了什么? 一同送入女国里,那不是让他和南染夕同侍一妻? 这、这怎么使得? 惊愕于皇上的想法,安若语无法相信的追问一句,想要问清楚,皇上的想法是真是假,他一直以为,皇上即使要出将合亲,也是应该从他和南染夕之间挑选一个人送去凰凤国,哪里想到,是两个人一起送走? 1706.无法不去抛舍的心疼 “呵呵,嗯,两个人,一起送到凰凤国去。皇上的意思是,你我两个人一起处在陌生的环境里,可以相互照顾一些,有利于消息的查得。送到凰凤国里的人选有两个,一位是女皇,一位是凰笞王爷。但女皇早年已经允了二皇子和亲,怕是不会同时迎娶三位夫君入宫,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凰笞王爷,也就是,你我在不同的时间里,却无一例外的,相中的那个女人。若语,我这样说,你明白了么?” 事情的前因后果,皆因皇宫内室里的纷争而起。 南染夕也不晓得应该是感谢,还是应该唾弃宫庭里的一场争斗,把他和安若语连接在一起,卷入到本来就希望会到达的地方。 现在,只需要安若语同意,那么就可万事俱备,只差在凰笞王爷那里,留个可以入府的好印象了。 “明白,是明白了。既然是皇上的意思,身为臣子,本就需得以皇命为尊。你不需来寻得我的同意。我遵从皇上的意思,没有异议。”[ 清楚了永和皇帝的安排,安若语的思绪里想着鸿门里传来有关于凰笞王爷最近的行踪,以及出现在安府的目光,恍然觉得,人心谋事,万变总不会离得其中。 永和皇帝想要他们进入凰凤国去探查凰凤的消息,凰凤国里的王爷又在暗中把目标放在了他的身上,如此算计之策,难道只有他,是被放置于棋盘里的棋子么? 凰笞王爷怕是根本不会知道,在她一心想要寻求利用之人的时候,别人也正如同虎狼盯肉一般,目光灼灼的在背后注视着她,不会让她轻易逃之夭夭。 看透世事的人,难道只有他一个么? 只可惜,即使再看透所有人的动向,他依然只能静坐以待,等候皇上的圣旨一下,便乖乖入了凰笞王爷事先设下的圈套,成为两方权利争夺的中心,左右为难。 情绪,一时感伤,安若语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美眸里,遮掩不住失落划过的,一抹轻伤,留下一丝苦痕,清浅荡漾。 “若语,不要这样好吗?就算是我抢了你心中喜欢的女子,你也不要这样好吗?为了喜欢的女人,你难道连与我之间的情谊都不要了么?你若是不喜欢,给、给我一点时间,我、我尽量把那个女人给忘了不行吗?到王府里去,只是逢场作戏,我必须得完成皇上的交待。大不了,我、我绝不与她单独相处不行吗?” 妥协,失望,无法不去抛舍的心疼。 南染夕握在手袖里的指,紧紧的攥着,走到安若语的面前,认真的崩起一张严肃的面容,向安若语发誓。 “呃> 委屈的心,藏在不会被人看到的地方。 安若语无奈的道出一番谁都不可能去改变的事实,他和南染夕之间,全都是再清楚不过。 1707.让他现在离开,可能吗 “若语> 听出安若语话里言不由衷的苦涩,南染夕知是再多言语,也无法能够马上就消除安若语心里那个没有走过的坎,垂了垂了眼眸,话音伤至的道出两个字,声音哽咽在喉咙里,再也无法说出来。 “我没事,想得清楚了,也就了然了。染夕,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你就先回去吧,我还得等着扇儿的诊断出来,陪不了你了。我现在,心里很乱。” 带扇儿离开安府,本是好意。 可安若语觉得,扇儿在相府里,似乎还不如在安府里过得平静安稳一些。[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会染上传染性的恶疾?是有人故意为之吗? 无暇分心去想着别的事情,安若语只想把扇儿医好,如果可以得到扇儿的同意,安若语打算把扇儿送到鸿门去,反正,他在相府里,也呆不了多久,也快要离开了,不是吗? “若语,我陪着你,等到扇儿有消息了,一切都安置妥当了,我再离开。” 心烦意乱的家伙,让他现在离开,可能吗? 南染夕看着一筹莫展的安若语,轻叹着摇头,陪同安若语在房间里,默默的等候着。 时间慢慢过去,一个时辰,接一个时辰。 安若语和南染夕在屋子里等得望穿秋水,似要达到等待的极限,安若语屡次都想离开屋子前去探看扇儿院子里的情况,每一次都被南染夕给拦在门口,没有办法走出屋子。 从上午等到中午,再从中午等到下午,安若语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焦躁不安。 天色渐黑,差不多到了傍晚时候,管家手上托着两碗熬好的药汁,面带愁容的前来禀告,声言扇儿被大夫证实,是患了暄昭多年未见,传染性极强,始发于西领国的一种扩散速度非常广泛的流疫,刚才所有进出过扇儿院子里的奴婢和家仆全都食过大夫吩咐防治流疫的药汤,所以,也给南染夕和安若语各自备了一碗,以防止被药毒所感染,患上疫病。 “发始于西领的流疾?扇儿常年生活在暄昭,根本不曾去得西领,哪里会患上这等药性严重的流疾?大夫没有诊断错么?” 听到管家的禀告,疑惑拢上心头。 安若语仔细回想着扇儿在安府的具体事宜,晓得扇儿曾经出府修习阵法,但安若语听得,好像并不曾是在西领啊。 他的父亲也不可能把当时还要与他的哥哥成亲的丫头放到西领国家去啊。 那扇儿的病因,由何而来? 不会引人生出奇怪的想法么? “回相爷,大小姐服过大夫开过的药,口中咳唾成珠的情况已经减少,而且神智也逐渐变得清醒,呕吐现象也减少的次数,以这种情形来看,大夫的诊断,似乎并没有错。相爷若是不信,大可再观察整晚,如果大小姐的病情有所缓解,就可证明大夫之言,所诊不虚。” 守在扇儿的院子里一整天,管家亲眼看过扇儿服药之后的改变,报给安若语的回答里,并不曾虚言。 1708.寻找一个能站上高处的地方 “管家,大夫可有说过此流疫的传染方式?若是传染速度无法遏制,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相较于安若语担心的是扇儿的身体,南染夕所担心的,则是流疫传染的速度如果来不及制止的话,那造成的影响,可能不单单是一个文相府的事情。 “回武相爷,大夫说,当下,所有身在文相府里的人,都不得外出,身处文相府外的人,亦不得进入。传染的方式虽然是因为气息的流通,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呼吸交谈,衣衫所带,皆有可能成为传染之源。所以,劳烦武相在府内小住几日,以免有可能将流疫带回到武相府,到时若流疫散发开来,后果不堪设想。流疫严重,还望两位相爷,把预防的药给尽快饮了吧?” 望着安若语和南染夕迟迟未把端来的药喝尽,管家如实回禀,话语里透着对主子的浓浓担忧。 “不得外出?那怎么行?明日> 想起南染夕之前说的事情,安若语瞅向低眉吟思的南染夕,明白他所想到的事情,自然会被南染夕先行想到,不觉,止住相问的话语,替明日早朝担心的紧。 “不必担忧。明日早朝,我让府里的人去你我请个早假便是。管家,流疫于人可传度大,若是箭矢之硬件器物如何?可否传染性会稍低一些?你去询问一下大夫,快速来回复本相。” 想到一个可以传达消息的方法,南染夕走到桌面前铺开黄纸,滴水蘸墨,写好一封书信,用白绢卷着拿起系在屋子里羽箭之上,伸手,拈了一下份量,向院子里走去。 “染夕,你要做什么?” 不懂南染夕拿着羽箭的目的是什么,安若语追着南染夕走到院子里,看着南染夕在院墙的墙底左中来回观察着,似是在找寻什么东西。 “当然是寻找一个能站上高处的地方。人不能出去,东西总还是可以出去的。若是大夫的回话是允许的,那最好的方法,不就是把消息射出文相府里吗?幸好文相府与武相府只相临一条街,用不着本相费大力爬高送远,否则,本相就得动用武力飘到天上去了。” 一不小心,心软了一回。 结果,一小小心,被困在一个流疫杂生的地方,一不小心,出不去了。 南染夕揽着衫摆在墙角边上,侧着身子踩了几下试着地面上的硬度,暗暗捉摸着,要是一会儿拿梯子架在这个地方的时候,会不会被梯脚给架塌,边踩边回。 “喔。你想把请早假的消息用箭射出去?那倒也是,可以减少很多流疫传播的机率。” 听到南染夕的话,安若语猜出南染夕想出来的办法,颇为同意的点点头,自认南染夕的办法,算是可以执行的一个,不觉减少了几分内心里的焦躁,瞅着南染夕还在踩踏地面的影子,发笑叹道:“呵呵,跟你在一起,似乎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本相今日算是体会到,什么是相互帮忙了。若是以这样的情形,被皇上送入凰凤国,好像也不错?” 1709.连累无辜的人,是犯了大罪 “喏,把药吃了。” 从昨日开始就一直黯淡下来的心情,总算在被南染夕站在墙角边上走来走去的模样给惹得多了几分笑意,安若语不再去看南染夕站在墙边认真思考的身影,转身走回屋内,端着管家送来的两碗药汁折回院中,其中一碗递给南染夕,不让南染夕有蒙混过关的机会。 “啧啧!药真苦啊~若语,你敢不敢给我端盘蜜饯过来润润喉咙?以前你都是这样子的。若语,你说如果你为女子我为男子,那我们现在的感情里,是不是就没有那个女人的份了?真的我们的关系相处的很好嗳!和自家的亲生哥哥之间,好像都没有放在这里的情谊多,你说是为什么咧?” 接过安若语递过来的药碗一饮而尽,南染夕试出了可以架设梯子的位置,把手中的药碗复递回给安若语,不经意的说出一番话,让安若语接着药碗手颤然一抖,啪的一声,药碗摔在地面上,碎成几片。 “怎么了?被我的话吓到了?我只是假设嘛,你又不是女子,我则确实是个男人,就算是情投意合,也没有办法投怀送抱嘛。你那么震惊干什么?有伤到手么?没有划出血口吧?流疫最容易传染于血腥,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听到身后药碗摔碎的声音,南染夕回头一看,看到安若语一手拿着滴着墨色汤汁的药碗站在破碎的药碗旁边,玉颜之上,尽是无法相信的错愕,怔然迷蒙的望着他,担心的走过去,握起安若语的手腕查看安若语的手指有没有被碗的碎片划伤。 “没、没、没划出血口,还不都是你惹的?说那些话来吓我作什么?两个男人之间,谈什么投怀送抱的,忙完了就乖乖回屋里去,不要被流疫给感染了。晚上,就在我院子里睡好了,房子多的是,但是,要是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把你丢回武相府去,让你把满府的人都染上流疫,看你怎么医。” 固执的抽回被南染夕握在掌心里的手腕,安若语瞥了眼南染夕焦急的神色,把药碗往南染夕的怀里一推,没有什么好态度的走进屋子内,等着管家的回报。 “医?医者父母心嘛,连累无辜的人,岂不是犯了大罪孽?不过若语,你们安家本来就是医府圣地,对这种流疫的传染医治,应该会手到擒来吧。如果我可以把消息传回相府,你不是也可以利用相同的手段,把消息传回安府么?如果这次流疫产生真的像大夫所说的,乃是疫症之大躁,仅凭府里的大夫,怕是应付起来,不可得心应手啊。即使没什么大事,也向安府里讨个安心要好的很多吧?” 人都没有见到,就被强硬的隔离开来。 南染夕料定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的结束,遂向安若语提出一个可以防范于未然的措施。 --ps:今天的五章,更的有些晚了。但是小殇还是努力的去码了,嘿嘿,亲们晚安喽~ 1710.为了我,放弃她? “你的意思是让我向安府求助?虽然话是这样说,可是> 提起暄昭的安家,最赋盛名的,当然是安家举世闻名的医术。 可他,偏偏就是这盛名之下,一个逃跑的胆小鬼。 即使如今,他官有所成,安若语亦为当年逃跑的事情,而迷失心底的一片清明,含愧于心。 “若语,都是小时候的事情的,何必再挂念于心间?再者,你已闯出一番成就,身份尊贵立于世人之上,也并非是做了安家伤败名声的人,所以,有何愧疚可言?相反,不是医者世家就一定要出一位好大夫,能出一位体恤百姓疾苦,为百姓安居乐业而尽心费神的丞相高官,不是也同样让先祖前辈们得以安慰?有言谓之,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有安府在医理方面的扶持,更能减少病患的发生,减少无辜的生命死去,这难道不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吗?若语,凡事要懂得往大的方向去看,不要拘泥内心里最小的那一块束缚,然后去纠结不已,黯然伤感。”[ 出言相劝,南染夕不想让安若语在流疫尚未开始大规模传染时浪费了可以抑制流疫产生的好时机。 有时候安若语沉入低谷的情绪,似乎只有他的三言两语,才能解开安若语心中缠成拧结般的束缚。 这么多年以来,南染夕早已经习惯了在安若语情绪出现低迷的时候,适当的出现在安若语的面前替安若语解开心中的疑惑,做安若语思绪里,从未有过的那一方开拓者。 “染夕,你刚刚说的话> 南染夕的话,声声敲击在安若语的心头,动摇着安若语僵古不化的心。 安若语不答反问,问起了之前南染夕说过的话,眼眸里全是期盼,想要得开南染夕一个确切的回答。 “那、那个,当、当然的啊。这个> 说出来的话,磕磕拌拌。 故意装出来的无所谓,在南染夕俊美的容颜之上,明显透着仿佛突然在冬天被冷水浇了一身的可怜。 快要纠结到树上的逼问,南染夕在安若语的面前强作镇定,尴尬的寻着能够劝服安若语相信他的话的理由,百无头绪的回答着,东边凑一句,西边捉一言,胡乱的思维,好像被安若语重新提起来的话题,受了惊,吓得不轻。 1711.原来你是这么好的菩萨心肠 “呵呵,当我是七岁小孩子?就你那差到地面底下的遮掩水准?真是好笑,是想存心惹我笑的么?” 被南染夕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惹得心里发笑,安若语长吁了一口气,美眸里透出一缕似是看淡的平和的光茫,落在南染夕的身上,抿了抿薄薄的唇,呵笑起来。 “呃> 讨好的站到安若语的面前,似是非常真心的和安若语说着心里想了许久后,才决定下来的割舍,南染夕对自已的选择都觉得不可思议,简直是,他对安若语的好,都到达了他自己无法接受的程度。 会不会太宠溺安若语了?[ 南染夕的心里,和安若语一样,也相当纳闷。 “呵呵,算是你还有点良心,没有心安理得的上来跟我抢人。不过,你的道理也算是一种程度上的中听吧。要是真的被皇上送去了凰凤,那就是不跟祭祀的供品差不多?供品那么多,供主定会挑得眼花缭乱,到时候,万一挑不上我,我不是会落得孤单寂寥,一个人很没意思?反正都是要和其它的人共同和一个女人在同一片的屋檐下生活,那就算了吧。你想和谁在一起,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想和我一起被送入凰凤,也随你好了。我才没功夫去理那些闲事。” 轻笑不止,一语定音。 安若语心中的介乎之处,无异于南染夕未曾事先告知在他们彼此的心里,都曾深爱着那一个女人的秘密而已。 那样的感觉,像是遭受到了背叛,不是不能理解,而是不可原谅。 还好南染夕懂得及时解除两个人之间,藏于心底的芥蒂,解开了安若语心底那份不可以打开的原谅,让安若语内心里紧锁着的背叛感,在两个人的温暖之间逐渐消失,对两个人共同喜欢上同一个女人的事情,也便可以坦然相对,再无伤痕放在心里。 “咦?若语,原来你是这么好的菩萨心肠?看来哪一日我得去烧香拜佛,多谢菩萨保佑,让若语原谅我了?本相想要求得你的原谅,还真是低声下气了不少嗳,也就只有你能让我如此,你可曾见过我与其它人如此相待过?” 戏语一言,不知不觉的缓解了两个人之间的紧张气息。 南染夕哄得了安若语的原谅,却又在安若语的面前,娇弱的抱怨起来,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存心要安若语善良的小心脏,对他之前的冷漠,非常过意不去。 1712.适可而止,以人命为先 “染夕,你知道什么叫作‘得了便宜还卖乖’么?就是你这种人。讨一得二不说,还想奔三?你想怎么滴?喜欢上我的女人,难不成还想让我去放弃不成?南染夕,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府去?以后割袖断义,再也不见于你。看你以后,还向谁抱怨去。还是那句话说的对,有些人啊,就不该被原谅,你呢,就首当其冲,坏得不得了。” 南染夕的抱怨,换来安若语带着笑意的娇言轻叱。 美眸如玉,渗着淡淡的玉色光潋,柔柔的瞥扫过南染夕,安若语忽然眉额一皱,想起当下还需要去解决的事情,美眸里的光华瞬时黯淡下来,失色无光。 “怎么了?不是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又变得情绪不好了?若语,你刚刚可以答应过我,允许了我可以随你一起嫁去凰凤的,不许耍赖反悔喔,要不然,你就不是铁骨金血的男人。” 瞧见到安若语陡然低落下去的情绪,南染夕以为安若语是回过话里的滋味来,要反悔答应给他的事情,提前赶在安若语欲要说出口的话之前,拿了一个会损伤到安若语尊严的借口,把安若语可能会说出反悔的话给顶回去。[ “你---” 气结的指着让人无语的南染夕,安若语伸指一弹,敲在南染夕的脑门上算做惩罚,对南染夕孩子一般幼稚的行为,相当无奈。 “呀!若语,很疼的,不就说了句你不是男人嘛。又没有说其它的事情,你干嘛> 额头上被邦的敲出一记声响,南染夕揉着被敲红的额头,向安若语对他实施武力进行扩大范围的讲解。 “谁让你先来惹我?大丈夫一言既出,四马难追。你当本相是学了你的那些狡猾行为呢?本相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向来不会胡乱混淆。你再来惹我试试看?看本相不把你满额头敲出一整行红印过来?真是的,我是在担心扇儿,还有流疫的事情,哪有闲功夫把心思放在你的身上?” 警`告式的朝着南染夕挥挥手袖,安若语提起府内的流疫,满眸里不觉流露出一丝怜悯,为扇儿所遭遇到的波折,心里担心的紧。 “若语,流疫的事情,我认为不可视作小觑,随意而待。等着一会儿管家前来回禀,如果可以,依我之言,还是尽早向安府询问一下比较好。正如医之所言,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两者两形而看,皆只一字‘难’,足以形容矣。不可随意而待。安府的医术,近则入得皇宫御医院,远则开得民士医馆,所诊得的奇难杂症,一定会比你我料想之多。对待流疫的方法,也定会多重多样,比及相府里,亦应该会多出几则良方。” 流疫之患,变幻无常。 一旦抑止不住,整城皆废,亦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南染夕心中明白安若语不愿向安府寻求扶助的坚持,但人命关天的紧急时刻,那份可有可无的坚持,是否也应该适可而止,以人命为先行选择? 1713.难道是传染扩散了么? “嗯,我心里自有分寸。一切等到管家回禀时再说?” 南染夕话里的意思,安若语不是不懂,也明白他的坚持,仅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而流疫若然全速爆发,则是整个相府,乃至是整个贵安守城的大事情。 安若语断然不会为了一已私念,而让整个贵安守城全部荒废在流疫之中,酿成灭城惨剧。 “嗯,不用担心,会没事的。” 安抚着安若语内心里稍显不安的慌乱,南染夕向院子外见瞥望着,惊讶管家已经出去甚久,为何迟迟不见回禀归来。[ 南染夕和安若语在房内继续等着差不多一个时辰,管家蒙着面纱的身影总算是摇晃着步履蹒跚的混乱步子,一路小跑的冲进院子里,赶在屋子门口处紧急停住,言语之中,似有慌乱,颤着声音向屋子里的两位等待颇急的人儿禀道:“两位相爷,不得了啊。刚才、刚才凡是进了大小姐屋子里伺候的婢子们,全都出现与大小姐一模一样的昏迷,神智不清的状态。大夫陪伴在大小姐榻侧,好像也出现了轻微的受染迹象,已经被另外一位大夫急时替换而下。大夫让小的前来询问两位相爷,是否也同样出现晕低、神慌气短的现象,若然出现,还请两位相爷速去就医。如果晚了,恐有病患生变啊!” “什么?” “难道是> 南染夕和安若语两个人听到管家的回禀,一人吃惊呼问,一人暗自喃语,眉额之间,隐忧不断。 “回相爷,正是。大夫还让小的捎言过来,若是武相想要往府外传递消息,需得尽快,等不及流疫感染扩大,怕是相爷想要再往外传递消息,是不可能之事。小的还要马上回大小姐的院子里照顾着,两位相爷如无大事,最好不要出院,尽量连屋子也不要出,以防被传染。小的会每隔一个时辰前来向两位相爷禀报府里的情况,还请两位相爷,保重贵体。小的告退。” 站在门外,向安若语和南染夕禀完需要回答的事情,管家恭敬的朝着屋子躬身行了一个退礼,用来时飞快奔走的小步子,又沿着来时的路,快速的奔跑出院子,留给南染夕和安若语一个来去匆匆的背影。 “若语,看来事情,确实朝着你我所预料的,最不好的那个方向发展了。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就是现在流疫还没有传至你我身上,想要活命,就得快些想到解决的办法啊。若语,我先去院里传回请早假的消息,你尽快写好与安府详细记述的书信,此事,再也不得怠慢!” 拿起箭袋背在肩上走向院子,南染夕向安若语叮咛嘱咐了一句,看到光滑平整的墙角处,不得已内脉运力,始于足下,鞋尖轻踩着地面跨起一步,身影于平地之上飘然而起,凌空翻折几许,跃然站在墙头,搭箭拉弓,朝着街道对面两扇金漆刷刻,铜环紧扣的武丞相府门,嗖的一声射出载了纸条的箭枝,把写在纸条上的紧急消息,传达出了文相府。 1714.他被流疫感染了? “哎,在文相府里干活,难道连个梯子都不给么?白让本相在墙脚底下测了半天放梯子的位置了?不过,多事之秋,本相也就不和你们计较了?” 站在院墙上,视线直望着武相府里听闻门上声音,打开大门查看发生什么事情的小厮以一种惊慌失措的模样取走了箭枝,南染夕悠然飘下院墙,俨然如落叶一片,浮沉于地面之上,不染尘埃,俊美的身影,逸然绝然。 “若语,思量的怎么样了?准备向安府询问如何解决目前困境了吗?” 走回屋子里,南染夕看到安若语坐在桌案前,佛首沉思,抿咬着唇瓣,一副下不定决心的模样,放下手中的箭袋走到安若语的身侧,拿起石砚替安若语磨墨,轻言轻语,不去打扰安若语费心思考着的言语。 “嗯,思量的差不多了。写来写去,也就那几句话了。希望父亲看到了信,可以尽快寻思出来一个解决的办法,替府内众人,免去一些受苦受罪的时间。可是,要把消息传给谁呢?这种时候,大夫不是说过了,不许府里的人外出吗?”[ 难以解决的事情,接连而来。 安若语把写好的书信给南染夕观瞧一遍,谨防言语之中,犹有不慎之处。 “呵呵,不许府里的人外出,不是还有我呢么?把消息传给武相府里的人,再传送到安府去不就可以了?这件事情,放心交给我吧。你先歇息一会儿?等管家一会儿再来回禀,再且看看情况再说。” 拎起箭袋再一次走向院外,南染夕想着又要一次飞到院墙之上,不免啧舌,劝着安若语不要太过烦扰,劳累到了身子。 “染夕,那我先睡一会儿。” 躺在床榻之上,安若语听着南染夕的话,在朦胧的意识里,小睡了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 在睡梦里,安若语能够隐约听到每一次管家前来向南染夕禀告的语气,都是比上一次更加焦急,每一次来去匆匆的脚步,都会比上一次更加多了几分踩在地面上的重力。 安若语很想从睡梦里醒来,和南染夕一同听着管家的报禀,想要询问府里受了传染的丫头们,是否都出现了好转,可是任凭安若语如何想要撑起身子从床榻上坐起来,始终都觉得手上无力,没有办法从迷糊的意识里清醒过来。 不会是> 他被感染了?怎么会? 怵然惊起的一道思绪,在安若语沉睡不醒的梦魇里仿若雷鸣闪电,惊得安若语瞬间睁开眼眸,清醒的望着视线里能够看到的一切,朝着站在床榻前俊颜之上,布满忧愁的南染夕动了动干渴的唇,沙哑的声音里,道出一丝细小微弱的问语:“染夕,过去几个时辰了?” “不多,五个时辰而已。想喝水么?” 扶起安若语柔软的身子靠在怀里,南染夕伸手接过伺候在身侧的婢女递过来的一杯盛满乌黑汤水的汤碗送到安若语的唇边,指腹扣着安若语的下巴轻轻一咯,汤碗里的汤水就顺着安若语的唇瓣,滑了进去。 1715.大哥?你怎么来了? “染夕,这是什么?” 喉咙里甜滑的水汁,缓解了热火干燥的口感,安若语指指南染夕放好的汤药,接过南染夕递过来的帕子,抹去唇边的药汁,声音沙哑的问道。 “味道怎么样?还好么?是甜的吧?这是安伯父派人特意送来的治疗风寒的甘参汤,我提前尝过一口,味道还不错?怎么,是要躺下,还是要靠着我坐一会儿?” 看得出来安若语此时并没有之前那般紧张了,南染夕接回安若语用过的帕子递给在一旁候着的奴婢去清洗,坐在安若语的榻边,摸了下安若语的额头,感觉没有那么发烫了,才放心的舒了口气,对这个已经照顾成习惯的身边人儿,态度转变如常。 “染夕,扇儿呢?她还好吗?有没有严重?我想去看看她,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她会害怕吧。毕竟,她是依靠着我而来到这里了,如果一出事就把她丢下,她的心里一定会不好过,不是吗?”[ 自然而然的靠在南染夕的手臂上,眼眸望着门外的方向,安若语忧心忡忡的想着被自己没有能力去救治的孩子,内心里生出一丝愧疚,勉强着,想要下榻,去探望那个可怜的小人儿。 “你啊,扇儿喝过安府里送来的药,正在睡着,你突然跑过去惊醒她,扰了她的休养怎么办?流疾已经被控制住了,不要担心,明白吗?” 收到消息的安府,用了非常短的时间,短到南染夕有些无法相信的速度,带来了大批可以医治流疾的药材,并派了专门负责熬药的人过来,完全没有需要相府里的人帮忙的意思,直接把所有的事情都接手了过去,当然,最先开始熬制的,就是安若语现在喝的这一碗汤药。 南染夕大概把事情的发生经过同安若语说了一遍,安若语听完,算是放心的点点头,安稳的去睡了。 这一睡,一直睡到了第三天的清晨,安若语听着窗外的鸟儿鸣叫声,从有着雪花梅树美人的图画里悠悠睁开眼睛,刚看清楚眼眸里亮白的视线,立刻,就看到一张神情严肃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帘里,是安府的大公子,也就是安若语的大哥,安若臻。 “大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随医队去> 安若语撑着身子坐起来,揉揉发痛的额头,问的疑惑。 “嗯,听到你这里出现了流疫,所以> 点点头,安若臻锁紧的脸色,稍微缓了缓,线条柔和了些。 “呵呵,谢谢大哥,大哥去看扇儿了吗?两个人分开,连最简单的离别都没有,我看着都心疼了,大哥不能和心爱的女孩子在一起,应该会比我还心疼吧。” 安若语望见安若臻眉眼里隐有闪烁,晓得安若臻此行,不一定是全部为他而来,更多的,可能是担心扇儿那个丫头,淡笑一声,把藏在安若臻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却兄弟之间的芥蒂,不愿安若臻在心里,对他把扇儿带回府来的事情,产生误会。 --ps:为了把新文结束,差不多有一个月没有继续更凰文了,如果有亲还在一直看番外,小殇真心谢谢亲们了,在此,也为将近一个多月的断更向大家道歉,小殇会渐渐开始更凰文的。另外,因为小殇有一部新文马上要开本,也希望还在看凰文的亲们,可以捧个场,增加个收藏,给个评论之类的,嘿嘿,谢谢亲们,要时刻关注小殇的新文喔,小殇爱你们。 1716.不要对大哥的女人出手 “若语,大哥我> 安若臻的脸上,在提到扇儿的时候,出现了很多种伤感的表情,像是拿取不定下来主意,但又像是要守护着不愿失去的东西,在安若语的面前,即使要用强求,也要来完成他不愿意把女人拱手让来的执着。 “呵呵,大哥,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要对扇儿做些什么,而我的心里,也一直把扇儿当作妹妹一般,未曾有过其它想法。不瞒大哥,我的心中,有喜欢的人了。虽然那个喜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接触到,但是大哥请放心,我对扇儿,会始如一,保持着最开始的想法,不会伤害扇儿,更不会伤害大哥。只不过,这些都是我和大哥的片面想法,至于扇儿内心里想要去做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大哥与我能够预料并去阻止的。希望大哥能看开一点,凡事,勿要勉强,伤了他了,亦伤了自身。” 他的心中,只有那个让他牵挂多年的少女,其它的女人,从来都没有入得过他的内心。 安若语明白喜欢一个人而得不到的滋味,是人生里的一大苦楚,可是让安若语比较不安的,是他的大哥,会不会因此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 感情里的不能放手,总会把人逼上一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嗯,放心吧。若语,大哥自有分寸,等扇儿身子康复以后,大哥会再来一次,找扇儿认真谈一谈的。可是,若语,在这之前,你> 耳后,升起一股红热。 安若臻低着头瞅向地面,嚅嚅的说着含糊不清的话,一直没有敢于直视安若语的眼眸。 安若语听得一声半解,好在天生理解能力较强,没怎么听明白大部分的话语,仅是凭着听到的一小部分,也揣摩出了安若臻的意思。 他大哥,这是想让他做红娘,向他来寻求帮助来了? “呃> 长这么大了,安若语还没尝试过给别人牵线拉媒的滋味,暗暗在心里想着有可能遇到的特殊待遇。 “呵呵,扇儿可能会生你的气,但是,应该不会把你轰出来的。她> 尴尬的笑声,回荡在安若语的耳边。 扇儿对安若语的心意,在安若臻的心里,早有定数,明白已久,非是一日两日。 话语稍顿,安若臻一语道明其中缘由,自是把安若语能够理解到的,也一同添加了进去,抿着嘴唇,带着一胸里酸麻麻的醋意,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1717.大哥不会忘记你的好 “呃> 知道还来请他做扇儿的说客? 安若语的心声,透着无可理解的惊疑,安若语倒是没想到,他的大哥对感情里的执着,还有这股冲劲儿,就是要可怜他了,如果真的跑去扇儿那里当说客,少不得要被扇儿烦上几日,做个大坏人。 “嗯,早就知道了。你离家十载,扇儿那丫头思念了你十载,她的心思,我怎么会不知?我不知的,倒是你十年之后的归来。但是,还是回来的好,一家人整整齐齐,省得人少了,像是缺掉点什么东西似的。若语,以后要常回家陪父亲吃顿饭,你都不知道,父亲见你回到家里了,笑了多么久。” 点头,一语轻叹,苦恼万分。[ 如果眼前的人儿没有突然归家,打乱了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心里的计划,说不定,现在他已经能够抱得美人归了。 安若臻自叹天意难违,并无过多的感慨,只是希望能借由安若语,快点让喜欢的女人回心转意,投入他的怀抱里就是了。 可他这个想法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 “嗯,知道了。等身体好了,我若寻了空,朝事不忙的时候,就赶回家中几日陪陪父亲,倒是大哥,你也可以带着父亲来我的相府里呆些时日啊?一家人团聚,全当里游山玩水了还不成?安府与相府,隔了也不算远嘛。至于扇儿的事情,大哥你放心,话是会尽到,心是会尽到,可是扇儿那里,我是不敢保证一定会听到心里去。想要追逐喜欢的人,也要大哥亲自努力才行。世间感情事,其它的人,皆是无用。” 十年之前,离家出走,想念最多的,莫不是家里放不下的老人家。 安若语自知身为人子,孝义理应摆在当前,对安若臻的话,并不多加叙说,想要说的,还是关于扇儿的事。 喜欢了他十年的小女孩,就算他不能给予相同的感情做为回报,但至少是真心的祝愿这个小娃能够得到属于她的幸福,有着能够相守的人陪伴一生。 “呵呵,不大的人儿,怎么竟教训起大哥来了?若语,既然你的身体已经差不多了,再喝两服药,身子就能全好起来,我也该回去向父亲禀报消息,免得他老人家担心得你食不下咽。如果你再有什么事情,尽可发信回府,也算给了大哥一个可以常来见扇儿的机会,大哥不会忘记你的好的。” 挂在心头上的事情,已经和安若语交待得无所遗漏。 安若臻站起身,向安若语道了别,就要离去,不再多作停留。 “大哥,等等若语,我去送你。” 安若语见着安若臻马上就要离开,忍着身体里的虚浮感,起了床榻,披上一件棉布褂子急忙追上去。 “呵呵,傻小子,送什么送?身子差了,就得在屋里休养着,你多在扇儿那丫头面前说说大哥的好话,让她的心里多记着大哥几分,比送大家出门还要让大哥暖心,听懂了没?外面天凉,快回去!别送了!” 堵着安若语的身子走不出屋门,安若臻直把安若语推回了里屋榻上,揉揉安若语的头发,宠溺的笑着看了眼,转身走了出去。 1718.说谎都不会的笨丫头 “呃> 突来的兄弟之间的亲昵,让安若语有片刻的呆神停顿。 等停顿缓和过来,追到了屋门外,安若臻的人影已经走出了院门,在安若语的眼帘里,快速的消失。 “大哥> 望着安若臻离去的背影,安若语摸着被安若臻揉过的头发,心里,笃的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充斥得心里暖暖热热的,心情异常的好。[ “公、公子,你的身体> 扇儿的声音,带着一丝黯然,停留在安若语的身后。 一股鸡汤的香味,飘过安若语的气息之前。 “嗯?扇儿?你> 事情,总是一环扣一环,巧得很。 安若语怔怔的望着站在走廊加固的柱边上,手里端着鸡汤,脸色看上去不太佳致的扇儿,想起之前安若臻与他在房内说的话,不禁愣住。 这小丫头,走路不带声音的?还是他敏锐的洞察力下降了? “喔,没、没听进去多少。” 扇儿看到安若语恍有心惊的模样,摇摇头,回答的笨拙。 “呵呵,说谎都不会的笨丫头。没听进去多少,那是多少?一半?还是一半的一半?扇儿,站在外面不冷吗?快点进屋吧,正好,我们聊聊?” 从扇儿的脸上,安若语发现了一样的痛处,那就是,爱与被爱,其实都带些痛苦和为难,因为不懂得如何去付出,同样,也不懂得如何去接受。 招呼着站在走廊里全身瑟瑟发抖的小丫头进屋,安若语一瞧,就知扇儿这丫头,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全听进去了,所以整个人的脸色,才会那么的异常。 “公子,你真的> 自寻前那一夜在屋里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扇儿端着鸡汤站在廊柱前,单薄的身体吹得直打颤,可是,脚步却没有听话的移动,而是,在等着安若语的答案,仿佛,答案如果是肯定的,她马上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或是,撞向身边的柱子,誓不妥协。 “扇儿,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进屋吧,别在外面站着了。和我谈谈,可以吗?我可以保证,如果你不喜欢与大哥结成姻缘,我不会勉强你,好吗?既然把你带离安府,就是希望你会过些自由的日子,明白吗?” 心疼在廊风里被吹得脸面通红,却异常倔强的小女人。 安若语走到扇儿面前,接过扇儿端着的鸡汤,伸手,牵起扇儿的手袖,握着小女人的手腕,扯向屋子里走去。 “公子> 两盘茶点,一壶清茶,温热的甘甜药汁一碗,再置上一小汤碗的美味鸡汤,早餐,算是齐全了。[ 扇儿坐在膳桌旁,看着安若语合好门窗,关上满室的冷嗖空气,知道安若语在内心里是关心她的,可就是这种无名的关心,让扇儿越发的烦燥,隐忍不耐,甚至,有点恼火,生出一种埋藏许久的恨,让她,不得不去问刚刚所发生的事情。 1719.像小时候那样不好吗? “呵呵,扇儿,如果当真呢?你还会留在相府吗?” 自行舀了一碗鸡汤抿了一口漱着药汁残留在舌尖的味道,安若语凝视着扇儿许久,接了话。 “公子你是> 听到安若语的话,扇儿清秀的眉毛抖了抖,握着茶杯的手,不期然的,轻颤。 “扇儿,你如今是自由之身,想去哪里,我都不会横加阻拦。我想和你说的是,易寻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倘若大哥对你一片真心,你不妨,给他一些时间,如果他能做到你要求的,那你何妨给他一个机会?寻一个对你好,总比寻一个人你去对他好,要来的,幸福的多吧?是不是?”[ 早在替扇儿拿回卖身契的时候,安若语就做了这样的打算,随扇儿之意去留,他不再多加干涉,而和安若臻的谈话,也是为了能替扇儿不去错过一门或许可行的亲事,并非有勉强之意,现在看来,是扇儿误会他的意思了? “公子> 握着茶杯的手,带着一股热热的温度,从茶杯的杯沿转移到了安若语的手背,扇儿紧张的握着似要把她抛弃的人,明亮的黑色眼眸,璨然闪烁着担忧和害怕,惴惴的问。 “像小时候那样?” 思绪里一闪而过小时候荷花亭子里认真下棋的小影子,安若语勾了勾唇,飘起一抹轻笑。 那样的他,现在,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吧。 “嗯,像小时候那样不好吗?公子,扇儿一定会对公子好的,扇儿只要能和公子在一起,不求名分也可以。真的,公子。” 抓住安若语的手,越发的用力,似用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卑微的请求着,渴望着心里那处柔软的,不想失去的,最美丽的珍惜。 “唉,扇儿,不要再痴迷下去,好么?你该有属于你好人生,当初你不同意与大哥的婚事,为的,不就是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可是那样的生活,在我这里,是注定得不到满足的。而且,我未来的路,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拿什么,要去保证给你一个不会让你受伤的未来?扇儿,你可以不选择大哥,但是,我,一定不是你能够选择的男人,知道吗?” 他与南染夕,都是皇帝亲自点明的可以用作特殊用途的人。 虽然安若语不确定皇帝是否会把他按照预计里的用途去用,但是只要有南染夕在,他们的想法,多半,不会出现差错的。 他们现在所需要的,就是等待,在等待中,慢慢度过那些,需要用来等待的漫长时间。 再一次在扇儿的面前明确了不可以去做的事情,安若语下定了决心,不想让事情继续复杂下去,那样,对谁都不会好。 他不想,看到他的大哥,因为他,而受到任何的伤害。 1720.好一方闲暇之余的静土 “公子,那、那扇儿先不打扰你了,扇儿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先、先回去了,这件事情,以后再谈,好吗?公子慢用,鸡汤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听出安若语话里的认真,扇儿不愿接受这样一个可见而不可以去喜欢的事实,抚着额头轻揉,向安若语行了一礼,不由安若语多说,先行由身边的小婢女扶着告退。 “相爷,奴婢告退。” 朝安若语欠了欠身,小婢女得到安若语的点头允许之后,这才扶着扇儿离开。 “唉,女儿情伤,何苦?”[ 扇儿离开之后,安若语一顿早膳食不知味,无聊空泛的下咽,心中总还挂念着扇儿的事情,可又觉得话已说到如此明白,给扇儿一点时间去慢慢思考,也是好的。他总是在扇儿失落的时候,前去安慰,那不是让扇儿对他的心思,永远都没有消去的可能了? 心里的矛盾,百般犹豫纠结,安若语思考到最后,还是觉得,女儿家的事情,就由着扇儿她自己去做主好了,他管得多了,就失了事情本来的原有滋味。 食过早膳,安若语在小院子里散了一会儿步,呼息着几日未曾得见的清新空气,像个隐居于此的世外高人,独自感怀着人生里的美好,随意,而恬然。 “呵呵,暄昭的文相,竟然得以如此清闲?不需要上朝么?莫非暄昭果然如外界传言所云,为官者,清政廉洁,为民者,安居乐业?好一方闲暇之余的静土啊!文相爷,身子可好些了?” 一道自上而下传来的少女声音,清冷,凉冽,似青柏松枝,碧脆之中,含着一股尊贵的冷傲,打扰到了安若语独自一人的休暇,但却,让安若语不由自主的在心底,攀上几丝欣喜。 会是> 风寒患了几日,每天休养在睡榻上,安若语自觉有一段时日没有记起管家曾经和他提过的,那两位主动送上门来的少年,想不到,风寒初好,就又遇到了? 视线描着声音道来的方向追寻望去,安若语在屋檐的顶角上,望到了被他曾经思念过无数次的,蒙着面纱,一身白衫衣袂飘飘,似天上仙女远来的心上人儿,不觉,惊呆了闪烁着喜悦的一双美眸。 “你> 蒙着面纱的少女,站在屋檐勾起来的琉璃瓦角片上,瓦角之下,挂着的,是一串用来记凭风向的半米长的铜铃串子。 每当微风吹过,铜铃串子就会微微作响,铃铃的青脆声音,划过少女与安若语的耳际,在彼此的心里,酝酿着一抹异样的情怀。 少女垂眸淡淡扫过站在院子中,抬首扬眸望向自己的少年,烟眉忽的紧皱,产生些许疑惑。 那少年望着她的眼神,为何会藏着一股似乎蛰伏已久的期盼?那种期盼,似乎比之眼前的明媚光线,还要映入她的眼帘,格外扎眼,让少女平静的心,油然感染到一丝散着痴惑的迷恋,引得少女薄唇轻动,逸出一个字带着疑惑的字,便再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1721.那个,怎么称呼? “呃> 望着站在屋檐上,仅仅吐露出来一个字的少女,安若语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两个人的相遇,会来的如此这般尴尬,以及无语。 什么叫做‘相对无言’? 安若语现在是体会到了,吱唔着打呼着站在视野上方的少女,进屋喝茶,略尽地主之宜。 “额> 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喝茶的好不好? 听完安若语的话,少女在心里忍不住翻了翻无语的情绪,暗自恼火一番。 可是思来想去之后,少女纵身向下一跃,轻盈如燕,还是顺着安若语的邀请,高傲的落在安若语的面前,冷眸里,带着有些高估眼前人儿的诧异,向安若语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的’。 “姑、姑娘请!” 没想到少女真的能接受他的邀请,安若语沉浮了多年的思念,又在眼眸里闪烁了一次,然后,又很不巧的,被少女不经意回眸间,给捕捉到了,接着,少女那双冷眸里的高估意味,又一次涨满了不少,停下脚步,等待安若语走在她的前面,少女这才迈起轻盈的步子,随着安若语走向屋里。 看这样子,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主导权,日后在谁哪里,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那、那个,怎么称呼?屋子里的药味有些浓重,不好意思。要、要不换一间屋子?” 居于屋子里久了,安若语倒没有觉得什么。 可是站在外面呼吸了些许新鲜的空气,冷不丁的走回屋里,安若语方发现,他的屋子里,弥漫着的药味,很是浓烈。 安若语回首,看向跟在身后走进屋子的少女,尴尬的向少女解释着,忽然觉得,他怎么能犯这种低等错误,真是丢光了他文相爷的面子。 “无碍。不问自来者,自然客随主便,不是喝茶么?相爷家中,倒是珍藏了什么好茶?” 皱眉的动作,似乎是少女重复的频率很多次的一件事情。 所代表的含义是不悦,亦或是烦燥,安若语不得而知。 遇到少女,安若语仿佛就变成了被热水蒸煮了的小鱼,挣着四肢腿脚,动也动不了。 少女自动寻找到了茶桌的位置,优雅落座,转首望向站在门口崩直了身子,表情里泛着即使不用说也能一眼就瞧出来紧张的安若语,大方的讨起茶来。 “呃> 尔候茶,是安若语在鸿门里时,有一位鸿门的门众花了一年的时间,守在峡谷边上,方采到的,回来之后,给安若语送了二两左右。 安若语随着行礼携带着,很少饮用,之前就打算着,若是真嫁去了凰凤国,便拿这份茶去和凰笞王爷府里先来的各位王夫们打点下彼此之间的关系。 但是现在,好像先给眼前的人儿品尝一下,似乎更好。[ 走进里室,安若语取出装着尔候茶的茶包送到少女的面前,只轻轻拨开了最外面的一层纱纸袋,尔候茶温润香醇的茶香,已然迸散而出,浓郁的淡雅,弥漫满室。 1722.痴痴不忘的小影子 “灵兽?都是些人言可畏的传说罢了。想不到文相爷还相信这个?有些让我出乎所料啊!不过这茶香的味道,确实要比平日里饮的茶味要香浓一些,我还是要多谢文相爷赏光,能与文相品茶,实乃小女子之荣幸。”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少女对鬼神之说,向来不为深信。 早前她的女兵营里闹鬼之说,也并未见得是真有其事。 为了免于之后的事情,还需继续相谈,少女瞥见安若语的脸色明显降了一格热度,话峰一转,抚上安若语的手袖,向安若语真心道起谢意。[ “呃> 手腕,隔着衣袖被少女紧紧的握在掌心里。 感受着从少女掌心里传来的温度,安若语不太能够适应少女的主动,多少有些让安若语受之胆惊。 安若语知道凰凤国很注重男子的贞洁,下意识的以为,若是他不加阻止,让少女有机会误会他是随便的男子,将来万一得来两国联姻的机会,如果不娶他了,那不就坏了? 出于这种多愁的考虑,安若语挣着手腕在少女的掌心里向回抽了抽,却被少女大力气的紧紧握住,没有抽回。 “也罢,既然文相如此说了,我若再一意妄为,倒显得我有些不在理数之内了。来日方长,品过这杯尔候茶,我与相爷你的缘分,就算是结下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不必急于一朝。相爷,这茶难道准备要摆放在这里吗?” 少女此行的目的,其实并无其它。 只是碍于与她师兄之间的意见不同,前来试探一番眼前少年对她的态度罢了。 少女见到此行目的既已得手,也便不再强行逼`迫着安若语与她亲近,询问起茶的饮由来。 “啊,姑娘稍候,迟些马上送来。” 拿着茶袋,安若语恍然大悟般,向着少女稍作解释,然后,捧着手心里的尔候茶,人在少女的面前,跑得不见了踪影。 “这是> 再一次皱眉,少女的不悦,隐约在持续。 安若语异乎寻常的,对待她的态度,这让少女一直忐忑于心底的不安,稍微放得平稳了一些。 站起身,视线在屋子里环视一周,少女取出衫里的一个银袋,往里面装了一张百两的银票,连同银袋子一起放在茶桌上,少女没有多做停留,走到院子之中,纵身向上翻身一跃,如仙的白色身影,隐于屋檐顶端,悄然离去。 “姑娘,姑娘茶来了,让你久等了!” 少女离开约有半刻钟的时候,安若语端着茶杯匆忙赶回屋子里,大声向少女道着签意,身后跟着刚刚下了早朝,连朝服都未曾更换过的南染夕。 可是,偌大的房间里,只留下一股浓漫未散的茶香,哪里还有少女,那绝尘轻逸,令安若语痴痴不忘的小影子? 1723.付你的茶钱 “若语,你是不是想她想疯了?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上哪来得姑娘?亏你还亲自去烧水泡茶,也不晓得到底有没有人能够知得道你这一份心意?” 怀着希望而来,见到满室的冷清,空无一人,南染夕的心里,希望转变成失望,心情,灰暗不已。 “没有啊,她真的来过了。还和我说,来日方长,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怎么可能是假?是不是躲在哪里了?小女孩,应该都喜欢那种藏来躲去的游戏吧?” 放下茶盘,安若语像是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跑在整个屋子里,内室,外厅,屏风后,衣柜里,安若语认认真真的寻了一遍,最后,还是没有找到想要寻找的人,颓然了满腔的热情,伏在桌边,懊恼的自责道:“要是我不去烧水倒茶就好了,把这种事情吩咐给丫头们去做就好了。她就不会离开了。” “若语,你确定她真的来过?她有和你提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毕竟,如果你说的那个少女真的是她,那她,一定会带着某种目的而来,没理由直接找你上门,还离开的悄无声意?若语,怕不是她盯上了你,是看上了你身上,某种重要的关键所在?”[ 安若语陷在情感的自责里,想到的事情,自会与南染夕所想的,相差偏大。 南染夕想着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又想起安若语在安府被人在夜里跟踪的事情,总觉得若是安若语所言非虚,那么,少女找到安若语的目的,绝非仅仅是饮茶那么简单。 极有可能,是那个她,想在安若语的身上,得到某种利益所图。 是鸿门?可能么? “什么重要的关键所在嘛!染夕?你看,你看,我就说她来过吧。你看这个,是钱袋子,我刚刚离开的时候,还没有看到这个!里面装得是什么?咦?一百两银票?她干嘛给我银子?” 他缺这一百两银子么? 伏在桌子上的眼眸,不经意的一扫,看到了少女留在桌面上的钱袋。 安若语惊奇的打开钱袋,看到放在里面的百两银票,纳闷的盯着,像是要把银票上的印鉴给盯出花儿来一样。 “呵!还能干嘛,付你的茶钱呗!你不是说请她来喝茶?” 南染夕无语了。 敢情他刚才跟安若语说的话,安若语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那安若语他都听进去什么了? 一张百两的银票,要给也不给多点? 南染夕烦躁的情绪里,对少女给出一百两银子的用意,几番捉摸,不太喜欢。 “额> 美眸里,飘荡着一丝困惑。 安若语惆怅的伏在桌面上,额角划下几道黑线,算是服了那位少女的天资聪颖,连这种后续事件,都帮他给安排好了? 心里泛起一阵得到后忽然失去的空虚,安若语瞅着银袋子里发呆,回忆着少女拽住她手腕时的情形,悦然收好银袋子,想把少女留下的东西,随身携带,好能时时感受到少女曾经来到过他身边的气息。 1724.都是怀着不同目的接近彼此的人 “呃> 南染夕瞥眼仍然深陷在自我想象里出神的安若语,推了安若语一把,把安若语从失神里唤回理智中来,端起安若语沏好的尔候茶,抿一口入喉,宁神定气中。 “呵呵,偶而傻一下也无所谓。染夕,早朝时都发生什么大事了么?皇上怎么说?需要我去上朝么?停留府内多日,总是休朝,也不是办法。” 温和的笑容,如茶香在唇边漫化开来。 安若语对南染夕的报怨不以为然,想起朝中的事情,一张俊颜之上,多了些许正色。[ “该去就去呗!皇上能说什么,你若是风寒没有好,上了朝,怕是他老人家还不愿意咧!不过朝中有些大臣,似乎针对你我,暗中开始展开调查了。” 谈起朝中之事,南染夕勾了勾唇,道出朝中所发后的事情,唇边挂起一抹不屑。 “针对你我?是皇后与太子那一边的?他们的势力,不是已经被你参去半成了?怎么还有那个胆子?” 闻过茶香,欲知茶味。 安若语打着杯沿,视线里飘过缕缕茶雾,冷哼一声,眸内,闪过一丝漠然。 “据我所知,全都是太子那边的余党,在之前,一直处于暗中谋合太子,如今,太子在明面里的势力,已经被皇上削的差不多了,那些黑暗里的支持,自然就浮出水面,你我都要小心,倘是你被查出与鸿门的关联,我担心,就算是皇上,也保不了你。鸿门虽然不是邪教,但是你的掌权势力有多大,我都不尽全部晓得,若语,要做好防犯措施。近日,让鸿门里的人,都小心些吧。” 安若语的鸿门,若是被朝廷里的人抓住了把柄,终是朝廷的心头大患,南染夕有些替安若语守护鸿门,出言相劝。 “嗯,我知道了。明日看看状况吧,如果我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就会同你一起去上朝了。太长时间不出面,那些不安分的人,还当本相是容易受欺负的人了。” 许久没有和鸿门联系,安若语倒是也想看看三月把鸿门管理的如何了。 若是三月没有出现什么大的纰漏,安若语宁愿当一个挂名的门主,闲在外面,逍`遥自得。 “哈哈!你容易受欺负?本相可从来都未曾这么觉得。对了,那位来访的少女,你打算怎么办?我刚才和你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多少?无缘无故自主找上门来,你不会以为,她是寄情于你,对你有意吧?凡事,多斟酌。” 安若语的话,逗得南染夕心里因为先前没有得见到少女而产生的一系列不好的情绪,空扫而光。 南染夕叹着少女的先行离开,可惜了这一杯世间难寻的好茶。 “斟酌?染夕,如果你遇上苦恋多年的人儿,突然出现在你面前,思绪里什么理智都好像静止住一样的感觉,眼睛里,心里,只能望得到她一个人,想得到她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不会和我说出这句话了。我知道她对我有目的,在安府的时候,就知道。可那又能如何?我对她,不是也有目的么?一盘棋局,谁胜谁负,不是在于谁的理智居多,而是在于用心。我以一片诚心换她一腔虚情假意,这么不划算的棋,你认为我会去下么?呵呵,慢慢等着吧,未来的事儿,谁知道呢?” 都是怀着不同目的接近彼此的人,少女要的,应该是在他身后的安府医术,而他要的,是少女一颗为他,而悸动的心。 薄美的唇,漾起一丝漂浮不定的茶色。 安若语轻飘的话语,就像院子里轻轻荡起来的风,拂过南染夕的耳畔,亦正,亦邪,扰乱了南染夕对安若语在记忆里的影子,虚幻,像一点就碎的泡影般,不似真的存在。 1725.王爷走错了喜房 “若语你> 南染夕从未晓得,原来在安若语的心中,对那位远居在凰凤国里的女子,已经不再是简碟的一句喜欢而已,是深深埋藏在思念深处里的痴迷? 这样的认知,让南染夕的心中,掠起些许震惊。 如果安若语以这种心态与那个女子纠缠下去,那受到伤害的,一定会是安若语,这位,在感情的世界里永远都输不起的主儿吧? 一输,全输,一赢,皆赢,就是赢了整整一辈子?[ 南染夕非常确信,安若语可以做到一辈子都守在那个女子的身边,但他,可以吗? 永和二十六年,凰凤国凰笞王爷与暄昭文武双相邂逅于暄昭石景,遂两国联姻,暄昭文武双相共同下嫁凰笞王爷府,成为凰笞王爷府上,第四位,第五位,名媒正聘之夫君。 后世史书把此次联姻书于文史记册上,史称《凰暄之志》,并借以此来标示两国外交关系暂时得以相互安国定邦,实乃国之万幸,民之万幸。 大婚初夜,凰笞王府内张灯结彩,喜迎朝廷官臣,远方来客,热热闹闹的,在凰笞王府里喧吵了整夜。 两位新婚夫君独守在空荡荡的新房里,一丝不苟的端坐于床榻之上,听着窗外不时响起的吵嚷之声,祝酒之贺,乏倦了疲惫的身子,酸软无力的疼着,却始终没有取上盖在头上的红头巾,若苦撑熬,直至夜深,宾客归去,两位新婚夫君也没能等来妻主的身影,最后体力不支,歪歪倒倒的在床榻上,昏睡了过去。 “两位王夫,昨个夜里王爷喝得酒醉些了,走错了喜房,还请两位王夫多多海涵。王爷至今酒醉未醒,两位王夫,您看这头上的红盖头,要如何处理是好?” 凰笞王府里的小管家落阳,一大清早,领着王府里的一众小厮奴婢来到两位新婚公子的喜房里,站在寝卧的厅帘外,整齐排开,恭敬的向倒在床榻上合衣而睡,睡姿入了管家眼帘里的两位公子请示道。 “嗯?王爷、王爷昨夜未归吗?” 蒙在头上的红纱巾,被新婚的公子含着怒气一把扯下,丢在冰冷无温的床榻上。 安若语咬着唇瓣忽然站起身想向往离去,身体却是麻木瘫软的一步都未行出,就浑身无力的朝着地面摔去。 幸好南染夕在蒙纱里隐约看到安若语猛然飘晃在视线里的影子,伸手拉住安若语的手臂拽回床榻,这才免得安若语在新婚第一天,就要把初吻献给凰凤国这片深载女性光辉大地上的悲惨命运。 “若语,小心一点,此处不比暄昭,凡事不可动气伤神,慢慢来,有事与管家好生商量,不要心思一动,气得大了,极欲伤身,明白了吗?” 安若语骨子里的淡泊,似乎在遇到凰凤国里那个叫作诗晗烟的女人时,总是会被惹得比炊烟还浓烈。 南染夕掀开蒙纱盖头,露出一张淡施粉黛的精美容颜,伏在安若语的耳旁,好言相劝,后怕安若语一恼,伤了与那个女人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不算和谐的关系。 --ps:亲,不好意思,今天只能先码一章了,明天再多更。小殇今天发了新文,所以才会有点忙,希望亲们可以去关注下小殇的新文喔,应该还算可以。嘿嘿,亲们明天见,小殇爱你们! 1726.怕他会吃了她不成? “伤身?娶了本相回来,却连真人都不露上一面,把本相当成什么了?” 尤记得当初在石景园里,那个女人摘下面纱时,对他露出的一抹惊艳。 时隔多年,未料想,她清美的模样比之先前记忆中的,又能让他的眼前闪过显眩的目光。 她不是说,娶得他回来,就会给他一个交待么? 现在,是当逃兵了?[ 堂党凰凤国的凰笞王爷,居然当了他的逃兵,还怕他会吃了她不成? 整日整夜未曾进食的身子,瘫软无力,安若语靠在床榻的榻柱子上,直觉认为,又被那位凰凤国的女王爷给摆了一道,心里恼怒的,恨不得一掌劈了红烛高燃,喜庆至极的新房。 “呵呵,稍安勿燥,就算是要寻她去讨个道理,也得等到身子有力气了,能走出这间喜房再说,不是么?王爷打算好了的安排,与其它的人能有得什么关系?若语,你且不要为难这位暖心的小管家了。由着他们伺候着洗漱吧。” 安若语的脾气,似乎只有在遇到诗晗烟的时候,才会无法保持正常的心态与理智,去思考眼前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南染夕看着安若语坐在床榻边上,一张玉颜气得染上一片彤红,无奈的瞥瞧一眼站在内厅门旁处前来报禀伺侍的小管家,继续他的苦口婆心,好生相劝。 “染夕王夫说的正是。想要寻得王爷前来对峙,讨要个理所应当的理由,也得首先有力气能把身上的喜服给更换下来,走得出屋子才行啊。陌风王夫念在两位王夫远道而来,遂贴心补顾,免去两位王夫新婚拜见之礼,并派人送了六盒喜饼,六盒麻仁酥,六盒大米果糕过来,传言道此乃凰凤国里赐礼行拜的风俗,还望两位王夫以后在府内,可以和乐自处,权当在自个儿家里,怎么住着舒服,怎么自由来的便好。” 招招手,落阳身后有三位小厮端着饼盒躬身走入内厅,取出饼盒里的糕点一一放在早膳的桌面上,每一盘糕点的最上方,都是粉色的糖纱点了一个双喜字,喻意的确喜庆。 “陌风王夫?就是龙凉国的七皇子,凰笞王爷府里的正主?” 思绪稍停,疑问在脑海里滋生。 安若语听进了南染夕劝言的话语,明白此处不是他和南染夕的地主之处,需得多留心些,凰笞王府里暗中拧着的几股劲儿,谁会晓得不会在背后,伤出一刀? 倒是这位凰笞王爷府里的正主子让安若语的心,稍微感觉到了一丝与众不同,没有刻意刁难,反而是好意送来拜回礼? 世上可能会出现,这种与世无争的男人么? “回若语王夫,正是。奴婢在府里伺候陌风王夫差不多三载了,陌风王夫性子好静,不喜与人接触,平日居在烟苒阁里,也不常与各位王夫主子们走动,有些过于淡泊了。若语王夫勿要见怪。” 落阳瞅着两位王夫初听自家王爷新婚之夜落跑后生出不愠的脸色稍微缓和些了,忙趁着气氛好,把府里主子们的喜性能多说一点,便多道明一些,以免日后会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1727.还会有谁比他更漂亮? “呵呵,是么?淡泊?嫁入王府里来,半年都不见着一次人影,想不淡泊,也难怪了。” 靠在榻柱上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不少体力。 安若语酝酿已久的伶牙俐齿,存心是要把他闷在心里多时的恼火传到在新婚之夜,把他丢到一边上的女人耳朵里去。 那个女人若是不服,就来找他啊,他才不怕! “额> 话语里说的有点心虚,落阳想着在边关女兵营里,那个常常陪在自家王爷身边风华绝代的美少年,不由得在内心里暗想,她们那自家王爷,说得好听点的名堂是保家为国去了,实在里呢?就是陪那位身边的小美人去了,美人心情好了,王爷才会顺便理会一下国事,让国事家事两不相误。 但这种实情,还是少向府里面的各位主子明说的比较好,如果她还希望凰笞王府里能安静一些的话。 虽然初见未曾多语,小管家落阳直觉上认为,这回府里,似乎是来了一位不是吃素的主儿,以后王府里,怕是要时常热火朝天的烧起来了。 “罢了,罢了。身子都快累的水干了,哪还有力气去扰那种烦心事?快快伺侍我等更衣换衫,这女儿国里的新婚衣裳,怎么比打仗的军服还厚重?都是金子银子做的?一辈子不也就穿这一回?留着有什么用?” 头上的凤冠,不知点了几两金片在上面,明灿灿的一片金光投设在梳妆台的铜镜上,铜镜里,映出一张男子略显苍白,却不失华美的绝色面容。 安若语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思绪有刹那失神,难道是他的面孔,长的不够漂亮? 要不然怎么就吸引不来那女人的注意思呢? 这世上,还会有谁比他更漂亮? 安若语脑海里的疑惑,是在新婚夜隔了约有一旬后的晚宴上,他终于见到了把他迎娶进凰笞府里的那位正主儿,一名身若游龙穿梭在晚宴众宾客身边,脸上戴着一张银色面具,展露不出真容,走到哪里都会华笑生风,身上时时都会透散着一股尊贵,高傲的冷色少女,他的妻主诗晗烟。 晚宴,是女皇为了庆祝凰笞王爷与周边小国里相继签写了守关互防条文,守得凰凤女国一方安宁而特别设宴的,地点,就在凰笞王爷府的迎客宾厅里,凰凤国里朝中大臣,几乎无一人缺席当晚。 安若语与南染夕接到了赴宴的邀请,换了出席宴会的华贵唯美正衫端坐在宴厅里。眼神四下里游移,搜寻着记忆里,十日未曾出现在视线里的一片银光,翻来复去的,倒是把同坐在一张桌子上,凰笞王爷之前迎娶到府内的三位王夫给看了个真透,还真的,都不是一般世间里难以寻得的美人。 1728.见一面,她才能知道我的好 “染夕,我出去透透风,心里闷得难受。” 望着坐在近处,每一个都是人间绝色的美男子,每一张面容,都是恍若繁花的惊艳景致。 安若语之前藏在心里的疑惑,慢慢有了答案,一向深埋于心的自信,也被他身边那几位俊美如仙的男子给削去了不少。 顶顶南染夕的胳膊,安若语沉着一张花容月貌,贴在南染夕的耳边道了句意志消沉的话语,离开宴席的位置,向着迎宾厅外的院落走去。 “怎么了,若语?不是一直都想见那个女人一面么?怎的真正寻个机会见到面了,偏偏又没有了见面的兴趣?照例,怎么也要与王爷如同在石景园里相遇那般,打个招呼,叙个旧,喝杯水酒才行?”[ 见着安若语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南染夕追着安若语出来,没有预想中的严肃,只是淡淡吊着精致美丽的唇角,在安若语的面前,故意笑着问道,存心想要招惹着安若语此时一颗并不痛快的心。 “染夕,你存心的?知道我心里不舒服,还偏来寻我的恼火是不是?挺大阵势的一场宴席,可是与你我有什么关系么?我不喜欢这种喧宾吵囔的地方。有时候,染夕,是不是人离得远了,便会相思,离得近了,便会相厌?王爷一再将你我推拒在门外,即使我是有心之人,又能拿眼前之事,拿王爷,奈何分毫?王爷迎娶你我入府之前的条件,可是并非如此规定的啊!想要让我赢了约定,至少,也应该让我捞着个人,见一面,她才能知道我的好,不是吗?” 与南染夕携手并肩多年,对彼此的内心之事,安若语早已不再隐瞒。 借着适才一杯酒酿滑入口舌之间抿起的醉意,安若语道出闷在内心里多日不得缓解的话语,一股苦涩的滋味,拢上眉宇之间,忧愁满怀,紧紧缠于心绪。 “呵呵,若语啊,你又钻了死结想不开了是不是?那么多年都等了,还差这近在身边而不得的一段等待中的日子吗?照比于暄昭,不是已经离得王爷近一大步了?哪怕即使无空得见,可凰笞王府就这么大,是王爷永远也离不开的地方,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也并非全是虚假。切勿生急,一急,则乱。” 当初在暄昭石景园里遇上娶他们回府的这个女人时,南染夕就下意识的猜想,他们与她的相遇,或许并没有世人所料的那般简单。 可不管是那个女人设下的局,还是安若语事先埋好的安排,总之,大家所有人的目的,全都达到了。 那一日,安若语与那个女人就着歇息的亭子里缺失了好几颗棋子的残破棋盘,下了一盘长达两个时辰的迷棋局。 从下午日中,一直下到了傍晚日落西斜,每走一子,都要深思熟虑些许,未尝有一丝倦怠。 南染夕坐在亭子的边上看风景,无聊的等着两个下完棋盘,虽然两个下棋的人在半个下午里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但南染夕心里晓得,安若语和那个女人想说的话,全都下到棋局里去了,一点心思的影子都没有让他听到。 寻思着那日里发生的事情,南染夕猜测安若语与诗晗烟一定是做下了什么约定,否则,安若语不会如此失了平常稳重的心态。 1729.一声长叹,无尽相思 “染夕,我疼,是真的疼。那个女人,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倒也是的,府里的王夫主子们,哪一个都是出得厅堂的主。难不成是本门主身上,多了几丝消磨不了的江湖气质?王爷受不了?” 虽然,他也美,而且美的十分妖娆,甚至在妖娆之中,多了一分妖冶。 然而,凡是女人,或许都是应该喜欢烟苒阁里那位淡泊致远的男主子,再不就是照曦楼里,那两位颇有男人仙气的骁勇将军? 不知怎的,安若语今天晚上的情绪,异常低落。 他觉得诗晗烟娶进府内里的这几位人间绝`色,天生就像极了手工做好的面食糕点,凰笞王府里的男人各式各样,种类齐全,任妻挑选,喜欢哪个,派人在晚膳之前通传一声,到晚上,便如胶似漆了。[ 安若语难以形容今夜他在晚宴上,初次见到王府里另外三位王夫主子们的感觉,那滋味,还真是百花齐放,非他一个人在盛开着! 羡慕?嫉妒? 所有最终,全都化成一个字,恨!恨得不得了! 恨得安若语想像一只小野猫,抓花那几位平淡无痕,似乎见惯了如此冷漠场面,处变不惊的王夫主子们的绝美容颜! 恼着心里的一腔烦燥,扭拧着俊秀的眉峰,安若语捂着胸口坐在院长的长藤椅子上,思绪里起伏不宁,可话语里,却是做足了自我反省,一眸的烟雨迷,伤情感逝,曾经的一往情深,付诸于风。 “呵呵,棋盘里的局,可解,可拖,可等,可赖,但是在现实里,藏了利益与赌约的游戏,一旦开始,那就由不得谁想去退缩。若语,不管疼也好,辛苦也罢,这条路既然走上来了,那不走到头儿,不论是你,或是我,就都没有回路了。个人心里面的情丝,还是小心收些好吧。这个凰笞王府,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平静,与简单。” 南染夕理解安若语此时迫切的想要吮味那个女人气息的心情,可,欲速,则不达,这个浅显的道理,他懂,他不信安若语会不懂,安若语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而已。 厉害原由,南染夕细数之下,想让安若语明白个透彻,不要刚刚入得王府,就忍不住对那个女人的心思,坏了他们事先布好的大局。 “嗯,知道了。连她的身边我都近不去,就算有什么心思,也只能是想想罢了,当不得真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在皇上那里,你还是该怎么回,就怎么回吧。进得凰笞王府,有几个人,是没有带着目的进来的?那个女人能够把所有的事情游刃有余的掌控在手中,未被利用,想来,也是生活的辛苦至极,我不想太过逼她。” 一名年龄比他小之一岁的少女,利用自身所学的智慧谋略,令人折服的手碗,游说于其它三个男子国度里,抵挡着三国君主的虎视眈眈,硬是守得了凰凤国一方安宁,为凰凤女国赢得一寸不输给男人国家的女人尊贵,这份傲气,值得他去尊重,更令他去敬佩! 安若语昂首望着夜空里繁星闪烁,拱衬着那轮弯弯的月色,忽然在月色里,映出了女人含笑望向她的绝美身影,一声长叹,满载无限诉说不尽的相思。 1730.做了一场令他安心的梦 “呵呵,不想逼她,但也不要强迫自己。若语,天色有些晚了,你我出来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心情若是好了,就先回去吧。上面三位王夫公子们都未离席,你我先行离开,算不得礼数。等着日后大家相处的熟了,再少顾及些礼数也不迟。回去吧。” 瞥看一眼迎宴厅里,那道从银白色面具里若有若无散发出来的冷光,南染夕估摸着面具下的那张少女容颜的忍耐应该是快要达到了底线,话语里停顿少许,婉言催促着安若语时间差不多了,要回去了。 “嗯,好啊,回去吧。” 挑挑眉梢,望着月色的眼眸泛起一股酸涩。 安若语随着南染夕重新返回宴客厅里,独自沉淀在难以抑制的忧伤里,倾倒在酒杯里的酒酿,一杯接一杯的饮着,饮至醉意朦胧,他人谁劝着都不听,没有注意到自从他和南染夕回到宴席上时,总是在暗处,隐约有一道透着不尽意味的深邃眸光,时不时的停留在他的身上,一直,随着他入了新婚之后,就与南染夕分隔开来的卧房。[ “唔!好痛!” 酒醉入夜,醉得不醒人事,怎么回到寝榻上的,都犹不自知。 安若语抚着胀疼的额头想要坐起身来,刚睁开眼眸,还未看得到视线里清晰的景致,就被一只带着冰凉体温,皮肤白细长的手按着胸口给压回了床榻上。 随后,冰凉的体温轻轻覆在安若语发胀的额头上,收着力度一下,一下的按着安若语的额头,似乎有几分想要替安若语缓解头痛之苦的意思。 “你是> 颤颤的声音,止住在没有底气的收尾上。 能入得他的喜房的人,明显还是一名女子,又敢如此张扬的与他发生肌肤接触的,除了凰笞王府里的女主人,还会有谁? 可是> 安若语像是做了一场最令他安心的梦,紧紧的闭着眼眸,浓密的眼睫毛紧张的抖动着,他不敢相信,梦里的盼想,会真正的发生在现实之中,深怕一睁开眼睛,所有他能感受到的,全都是他的一相臆想,空荡荡的让他失了魂魄。 “呵!日夜挂念着本王,有胆子在本王设宴款待群臣的晚宴上,都能喝的酩酊大醉,丝毫不顾着本王的颜面,撕心裂肺的喊着本王的名字的人,怎么,现在竟是,敢做不敢认了?惹了大祸,就想如此算了?” 银白色的软甲面具,一身纯白如莲的素雅衣裳,嫡美如仙,衣袂飘荡。 隐藏在面具下的真实面容,无法得以窥视,只能从面具里露出在外的两道精锐的眸光里,看出些许浅存的笑意,带着几分玩味的戏弄感觉。 少女坐在床榻边旁,扯过被子盖在安若语只着了一件单衣的身子上,摸着安若语的额头,已不再像昨夜里那般发烫,唇角勾起一抹淡然,指腹按在安若语的额上,一丝缓解头痛的内力,缓缓输入安若语额间的穴位上。 1731.不要走,不要走 “额> 脑中的疑问,像是晃着圈圈的手指,一圈一圈的绕在安若语闭着眼眸,一片黑暗的视野里,晃得安若语头痛不止。 安若语听出是他那位妻主的声音,也感受到了额头上不断传入的清凉气息,努力在记忆里回想,再回想,不停的回想,可就是想不起来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喝醉了是事实,可是他当真在所有朝臣都在场的情况下,闹腾着喊着诗晗烟的名字了吗? 一向自制能力掌控较好的他,怎么会做出那么丢脸的事情?[ 此时,安若语很希望时间能够重转一次,让他也‘欣赏’下他当时风光无比的壮举。 “呵呵,本王的手腕都让你给咬了一口,还说没印象,不记得?在本王的印象里,暄昭的文丞相,似乎非是如此敢做而不敢为之人喔。要不要亲自摸一摸你在本王身上,留下的印迹?” 源源输送到安若语额上的内力,迟迟没有停止。 思绪里回放着昨夜里亲自抱着酒醉的安若语回房,却不小心被安若语莫名其妙咬到一口的手臂,少女提高手臂,露出一段雪白的手腕摆到安若语的面前,那上面,真的印着一个齿缘漂亮的牙齿咬过的痕迹。 “额> 是不是哪里误会了? 迟疑,犹豫,踌躇,不安。 安若语能够闻到少女手腕送到他面前时带过来空气里飞浮的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知道他的聪慧王爷是在等着他睁开眼睛,好拿证据跟他讲道理,吱唔着小声哼了几个字,却没有睁开眼睛。 他现在料不定诗晗烟是什么心思,想为难他,就不会替他按头痛的额头了,可是不想为难他,怎么还要提他咬了她这件事? 一颗忐忑的心,在时间的缓缓流逝中,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越发有加速上升的趋势,安若语努力压制着急聚骤起的心跳,努力保持平静,寻找他属于文丞相的理智,急速归来。 “呵呵,本王还遇上个不认帐的主?打算一直不睁开眼睛了?看来本王是白忙一个晚上了,终究抵不过某些人的无情无义呐。本王原是还打算陪着王夫你一同想用午膳着,瞧着王夫一身病容,也罢,本王去寻着染夕陪本王一同用膳好了。省得留在这里费心费力,还不得小家伙的喜欢!” 少女靠近安若语的手腕,随着少女的话语道完,毫无留恋的撤离安若语的面前,带走了萦绕在安若语面前的一缕茉莉花香。 按在安若语额上可以缓解头痛的冰凉温度,也随着茉莉花香的消散紧跟着离去,像是有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强大的吸引力一般,抽走了安若语难得舒缓放松了一些的心绪,惊起一心湖面的波澜。 “不要!不要走!不要> 心,似被挖空了一般,少了少女气息的存在。 安若语陡然睁开眼眸,猛得坐起来,抓住少女离开的手袖,紧紧的攥在指间,慌张的团缩着,咬着唇瓣,小声的说。 1732.本王有多少年没有被人咬过了? “不要> 确切的说,她除了在床榻上被她身边的那小醋坛子咬过,还就真没被别人咬到肌肤过。 眼前这个会耍酒醉的小男银,居然敢欺负她?胆子大了不是? 泛着牙印红痕的手腕证据十足的摆在安若语的面前,少女躲藏在面具之下的眸子里,瞟着几丝青玉般的光茫,唇角微微上扬,挑着几丝清淡的笑容,一身纯白的衣裳,净洁的挡在安若语的眼帘里,占去了安若语大半块目所能及的地方,似是要跟安若语算帐,但又,不太像是那么回事? “呃> 摇摇头,目光里一片真挚,绝无虚假。 安若语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他昨天晚上为什么会扑上去咬了那一口。 在他的记忆里,安若语不记得他有咬人的习惯啊? 可是在看到少女手腕上被咬的应该是泛出血痕,已经被清理干净了的手腕,忽的,心上一热,握住少女冰凉的手臂,小心翼翼,不失温柔的抚摸着那个确定无疑是他制造出来的齿痕,轻轻吹着热气,心疼的问。 “呵呵,不疼。你> 俯身,白色的衣裳,缓缓靠近。 轻柔的少女声音,吹荡着温暖的热气,暧`昧的徘徊在安若语的耳边,蛊`惑了人心,异常妖冶的味道。 “呃> 少女的一声轻问,是打探,是靠近,是拉着两个人的关系走的亲密了一些,亦或是其它的目的,安若语不得而知。 安若语的目光怔怔的看着少女腕上的牙印儿,木然的光线,抬起头望向戴着银色面具的少女,眼眸里,再一次升起那抹真挚的光茫,全心全意,一点不假。 伤了她的人,他比她还心疼,他宁愿自己是流了血的那个人,也不忍心,去伤害这个他用真心去思念那么多年的人儿。 “打晕?哈哈哈!若语王夫呐,本王可不是一个会打自己夫君的女人哟!那些女人玩男人的把戏,本王是烦之又烦!你来府上少算也有十日了吧,你见过本王碰过哪位夫君了么?” 唇上,回味着安若语提出可以解决问题的想法,少女大笑,豪气干云,颇有几分沙场上苍穹劲儿迈的味道。 少女不曾想过,她堂堂王爷,在眼前这个小少年的印象里,竟然会是个不懂得体贴,会出手动男人的凰凤国女子。 笑声朗朗,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想,少女越想越觉得眼前的小少年好像透着一股迷糊的可爱气质,全然忽略了,她其实才是那个,比小少年小了一岁的小女娃娃。 “唉!王爷若是碰了哪个,还便好了。” 问题就在于,她根本就不去碰任何一个男人嘛! 昨晚在宴席上,南染夕向另外三位夫君打听了诗晗烟与他们的榻房之事,得到的回应,全都是不约而同的沉默。 安若语一下子就蒙了,隐隐的不好预感,成了昨夜里他借酒消愁的全部理由。[ 因为,一个凰凤国里的女子,若是不碰一个男人,这还说的过去,也许只是单纯的厌恶着,若是一个男人都不碰,那只能证明一件事情,就是> 而被女人放在心里的那个男人,却不是他! 1733.喜欢抱怨的男人 “呵呵,你在说什么?暄昭国的男子,说话怎么也和本王身边男人说话的方式是一个模样?都喜欢私下里说些小声的言语?若语王夫呐,本王是个心直的人,喜好把什么话都谈到明面上来。若语王夫心里若是有什么本王招待不周的不痛快,尽管和本王说出来即可!本王定当尽力而为?” 没有过于注意安若语话里说的是什么内容,可是单看着安若语那两道皱得紧蹙的漂亮额眉,少女已然猜出安若语现在的心里,一定是牢骚满腹,不吐为快。 像什么样子?喜欢抱怨的男人? 少女在心中暗暗给安若语下了这样一个定义,坐到安若语的身边,有意与安若语详谈,以解决安若语内心里百般在乎的事情。 “尽力而为?王爷是在说笑吧?若语要求的事情,恐怕王爷无心而为,亦无力而为,王爷费心在若语身上,若语心领,只是若语在这府内过得还算尚可,王爷切勿多虑。”[ 感情里的事情,靠得近了,是说不出来的伤,离得远了,是解不开的痛。 隔着一层心思,彼此都含着目的在一起的人,就算是挖开了心腹,也不会坦言实情,怕的,不是自己会受伤,而是坦言之后,被拒绝承认的无从冷漠。 安若语喜欢陪在身边的这个女人,哪怕是这个女人在百忙之中,肯抽出一个时辰给他,他也就知足了,当然,这些想法都是在他昨夜没有入醉时的。 经过了昨天夜里听到的那一震惊的事实,再经历了昨个儿夜里的一场酒醉,安若语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信心,一下子丧失了,只能暗道姻缘在因,在果,在于命,他如果没有命里和眼前少女相守的那个缘分,就算是他费尽了心,少女的心,还是不会在他这里。 少女有喜欢的人了,这个事实,让安若语久思而难安,难以接受的很。 “呵呵,还和本王别扭上了?本王都亲自来陪你了,还别扭什么?在本王的凰笞王府里,还从来没有哪一个男子敢用这等方法和手段来引起本王的注意,你做到了,恭喜。今晚本王就留宿在这里陪陪你罢,也省得你胡思乱想,把该注意的章法都给丢乱了。” 安若语的妄自菲薄,微微触动了少女的心。 少女眯着美艳的眸子散着缕缕飘浮的光凝视着垂下头,情绪失落的安若语,懒洋洋的开了口,似笑非笑,道出一语宠`溺,让安若语惊愕的抬起头。 “王爷你?” 安若语想问向少女的,是少女平时不是都没有在府中各位王夫的院子里留宿过吗,可是怎么感觉少女说出留宿那个字时,竟然是如同用膳那般稀松平常,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转变的更加有些淡了。 “呵呵,又乱想了不是?留宿就一定要做些什么吗?女人与男人在一起,难道就只有床榻上的那点事情?教本王下些棋局如何?等本王回兵营里了,也好去唬弄下本王的将军们。记得教本王几手好棋,知道吗?” 不经细想,就能料到安若语话里潜藏着的意思。 少女的身子向后一躺,枕在松软的枕头上,笑着安若语的不良心思。 1734.这个王爷,很含蓄 “下棋?王爷你打算整夜下棋?” 难道是他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还是他猜测了? 这王爷> 听到少女没有一丝不自然的话语,全都是再轻松不过的说着,安若语红着脸颊,没有意思转回头来,看来在床榻之间的事情,还是男人想的比较实际些。 虽然安若语也没觉得躺在身边的少女会动他的心思,但是不可否认,他在心底,还是私下里悄喜了一番,只不过,被少女一杆子打沉河底,失了希望而已。[ “呵呵,棋么,是不会下一整夜。本王明日还要早起回兵营,新婚之时,在皇都呆得时间也算久了,是该回去看看了。现在四国分守天下,表面上看着和平,实际上,非是那般明朗啊。凰凤女国,与男国自比下来,早有弱势,倘若它日三国联手举兵来犯,本王只怕,无法守得凰凤江山呐。未雨筹谋之事,向来属远虑之册,饶有尔等前来联姻和亲,本王亦是不可不防,明白么?等到夜深了,便早儿歇息了吧。你若与本王同榻委屈了,本王倒也不勉强你,院子里的房间那么大,本王随处都可安歇。” 眯起的美眸,渐渐生出一丝睡意。 少女瞥着安若语悄悄红起的侧面脸颊,在视线里勾勒着一幅比画中人儿还要美丽的男子容颜,颇有几分欣赏的观瞧着,如同在观赏一处最美的见景,可远望,而不可近触。 能让她揽在怀里的,也许就只有那一位跟在她身边多年,却未曾向她讨要过一次赏赐的可爱小醋坛子? 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另外一张美颜如玉的面孔,少女沉思的心,被寂寞填的满满的。 身居高位,有些事情,是不可以轻易尝试的。 凰笞王府里迎娶回来的这几位主子们,即使对她用了真心,少女也没那份心思敢去要,免得将来两国争战,爱恨情仇,皆要战场之中见分晓。 让她与心爱之人动手为敌?她可没有那么崇高的雅兴。 大义灭亲?更是她举手做不来的活。 而被心爱之人所伤?那就万万不可能了。 凰凤国还有万千百姓等着她去守护,她的心中,还有未完成的心愿,少女思来想去,始终是认为,要碰男人的时候,还是她的小醋坛子比较可靠。 至少,她的小醋坛子是凰凤国的人么,隶属,自己人! 内战爆发,是合情合理,可论到两国交兵,再有内战,也会兵匪一家,联合起来一起抗战不是? 思绪里不知不觉的越想越远,少女处于走神状态,远得脑海里睡意绵绵,接连飘过几张不同的绝美面孔,那一张张,全都是绝世美人,美的,让人只看一眼,便已难忘,继而心动,悸赏在心底里,无声无息的隐藏。 “王爷,你> 安若语垂着眼眸瞅着绣了两只展翅追逐的凰凤鸟儿,颜色比朱砂还要红透的大喜婚被,静静的抚摸着,等少女把话说完,没想到少女胸怀里装的,居然是国家安危,江山社稷千载大`业,不由的再次愕然抬首,想说的话赌在胸口,噎咽的生疼。 1735.本王不是赢得很没面子? “怎么了?本王不是纨绔子弟,心里头,还不能装点江山社稷了?若是本王果真不是爱江山之人,又何须把你们这一尊尊大佛请进府里来?若语王夫,凰笞王府也不是想呆,就能呆下的地方,本王不在府里的时候,言行都小心着些,若然一旦出了事情,派人在尽快之内,把消息传到兵营里来,本王看着观照一下,明白吗?本王暂时还想府里头闹出什么风波来,类似此次酒醉事件,最好不要再一次发生。为什么?本王深信你懂。” 凰笞王府,本就在她皇姐的监视管辖之中。 她远征兵营,固守边外,哪里晓得皇都云`雨突来,狂风大作? 摆在凰笞王爷府里的这三国天下绝世美人儿,一来是为了拉拢三国在她背后好作支撑的势力,好与她的皇姐暗中较着狠劲,二来,也是为了给她的皇姐留下一个性`情中人的好印象,让皇姐即使是想变得手段威`胁她,也找不到最佳的人选。 牵一发而动全身,少女碍着宫廷里的争斗,并非想把与之有关连的所有男子都拖入水,既然大家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得了其中的好处便可以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井水还是河水,大家谁心里都明镜似的。[ 少女轻易,还不想沾染到人命上身。 可是,就是近在眼前的这名眼眸里总是藏着一股忧伤,在她的迎宾宴上酒醉而闹,闹出了眼泪的男子,却惹到了少女内心里柔软的地方,令少女不由的多吩咐了几句善心之言,管了本不该间入的闲事。 但却让安若语的心上一热,温暖,横溢滋生。 “王、王爷,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隐约听出了少女话里的含义,安若语颤着声音问的发抖。 他发现自打他醉着头痛醒来以后,他的惊愕明显增多,伴随着惊愕而出现的,是越发加快的心跳。 安若语几乎可以听见他跳得飞快的心跳声。 像大地回暖,万物复苏,心情,不自觉的变得舒心起来,少得头上的醉痛,也变得轻了。 “呵呵,你是本王娶回来的王夫,本王为什么会不关心你?先在府内忍忍吧。等着本王把外面的事情办妥了,而你与本王,又能分出彼此之间约好的承诺谁胜谁负了,本王再来慢慢和你谈‘关心’这两个字究竟是何等意义。听说你的棋下得不错,在石景园里也曾见识过了。但本王始终觉得在石景园里你有所保留,现在,是使出真章的时候了。去备棋盘吧?本王来了棋趣,一定不可以再对本王手软了,让子取得而赢,本王不是赢得很没面子?输也要输得坦荡,才对得起本王凰笞王爷的名声是不是?” 拉过安若语的手袖,扯过来安若语的身。 少女坦言他们相遇那一次,看穿是安若语故意手下留情放她一马,才容得她与安若语的棋子摆满棋盘,直至斜阳西落,也未见分晓,字里行间,尽是有些丢人的味道,执意要与安若语比个高下。 --ps:小殇出来冒个泡泡?嘿嘿,快过年了啊!亲们现在怎么样啊,天气越来越寒冷了,要记得多穿衣服喔,小殇爱你们!非常的爱喔!现在还有亲一直在看安若语的番外吗?快到过年,小殇也有点忙了,所以更的可能不会太有规律,但小殇一有空就会仔细更,认真更,希望亲们能体谅,小殇真的超爱你们喔。还有新文的,废后称皇,那本文,因为逢面的原因,好像需要重新修一下,而且章节也重复了,如果有等新文的亲,麻烦多等几日吧,小殇尽量快一点修改完发上来!亲们安!小殇飘去码字了。 1736.从未有过的失落感 “呃> 没有想到少女对棋局上的输赢看得如此过于用心,安若语起身下榻,披了一件外衫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去吩咐身边的小侍把棋盘拿过来。 “是,主子。” 小侍听到安若语的吩咐,恭敬的应了声,马上跑去置办。 安若语由于昨夜的酒醉宿痛,突然见了屋外明亮的阳光,不太适应的伸手一挡,定了定慵散的心视,靠在门扇上休息缓和着身体里酸软的力气,脑中迟钝的疑问着,这到底谁是病号着了?[ 王爷是来看他,照顾他来了,还是准备来折腾他了? 和他一个头脑都有些不清醒的人,在这个时候下棋,那不是毁他思路呢么? 再赢也不能用这个手段来对付他吧? 安若语好像记得,他清醒来之后,到现在还应该属于滴水未沾的可怜体质吧? 王爷不是在虐待他么? “若语王夫,怎么还没交待完么?” 眸底里的余光,透过内外厅相连隐约可以瞥看的空隙,少女看到安若语靠在门扇上,昂着很貌似十分认真的在想着什么,一张花颜之上,隐有疑惑,还有遗憾。 像是从未有过的失落感,在默默无声的委屈着。 少女思绪一转,大概能猜得到安若语想象到的,挑了挑,一丝无所谓的态度,挂上少女薄而精致的唇角。 “噢,就回来了。” 话语里怀着几丝落寞,像个被别人夺走糖果,但又得不到身边之人安慰的小孩子。 虽不致于闹脾气,但心底,还是不太好受。 尤其是被心中一直喜欢的人所忽略的滋味,更是让安若语此时的心情雪上加霜,清凉的很。 安若语停在门口小一会儿,默默想着少女对他未有关怀的举动,独自黯然伤感着,等到适应了屋外明亮的光线,眸子能够看清院里的景物之时,方才应声点头,闷闷不乐的走回屋子里,坐在榻前发呆,心底那热情,被水浇了个通通透透,凉意无边。 这个女人,怎么就不晓得问一下他好不好呢? 安若语在心中如此不解的想着。 “呵呵,身体不适?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还是若语王夫有心事?” 一脸被冷落的表情,全部都显现在脸上,毫无遗漏。 少女整整衣衫,起身下了榻,坐到安若语的身边,对安若语的伤感再也无法当作视而不见。[ “没、没。” 摇首,垂眸,直直的盯着地面,不去看少女盯着他的眼神。 安若语顿着声音,给了少女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否认。 惹来少女不由自主的一声轻笑。 “呵呵,人不大,性子脾气倒是不小。当着本王的面,都敢说的口不对心,当真以为本王是那么好骗的?若语王夫,有什么心事,尽管和本王说便是,本王若是想办,还没有办不来的事情。” 在她过去的十五年人生里,除了母皇驾崩,父君辞世这两件带着感伤的事是她无力所去挽回的事情,其余的,只要她想,她喜欢的,便全都去做了,而且,大多数做得,还是比较令她满意。 少女伸手扣住安若语的下巴,轻轻向上一抬,视线里锁定安若语复杂无味的眼眸,猝然靠近,似是,早已把安若语心中所想给看透,故意寻着安若语,且玩,且乐。 1737.心都要被你吓得跳出来 “回、回王爷,若语心中并无它想,就、就是觉得屋子里呆得闷了,王爷勿要多虑。” 被女人扣住下巴,遭受了类似于一个女人的对待,安若语从心底里觉得不适应。 安若语飘乎着视线不去与少女相对,尴尬的顿着声音,寻着一听起来,就不是真实的解释。 “闷?与本王在一起会闷?本王还是第一次听到本王的王夫们这样说。本王难道会让男人觉得闷么?” 那她的小醋坛子怎么没有觉得闷?[ 一回到兵营,她的小醋坛子可是缠她缠的紧呢! 扣住安若语的手指,忽的松开,状似真的受到了打击。 少女的脸上闪烁着疑问,想到了别处,分了神。 “呃> 少女的话,无疑让安若语的心更加的沉闷了。 能够在睁开眼睛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那个人,就是心中恋恋不忘多年的女人,如似梦`幻,已经是安若语多年来不敢想象中的事情,他怎么会说和少女在一起,是一件很闷的事情? 安若语皱着眉额解释,看到少女隐约不太相信的表情,慌忙站起身来,想要去开窗户。 可是昨夜里光是酒醉不说,洒醉之后还狠狠的折腾了一番,本已耗尽了体力,结果醒来之后,还没有食得半点能补充体力的食物,能用上的体能少得可怜。 安若语这一惊慌起来不要紧,身子刚刚站起来,就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身子软软的倒向地面,什么都看不见了。 “你呀> 失去光线倾身跌倒的身子,出乎意料的,摔在了一个飘着茉莉花香的柔软怀抱里。 少女见着安若语软绵绵的倒下去,像一朵凋零枯萎的花儿,伸手一捞,把无力的男儿捞在她的臂弯里,紧紧的贴近她的胸怀,略为惆怅的说道。 “呃> 所有的能言巧词,善辩之答,在少女的感慨面前,似乎都不足以成为最好的解释答案。 安若语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他在喜爱的女人面前,总是连话都说不明白。 想着曾经有过的,在暄昭的朝堂上,与大臣对峙时掷地有声的那些随着拈之的智慧,到了少女面前,微薄浅显的一文不值,连个转身的机会都没有。 安若语之前,可是没打算在少女的面前,如此丢失颜面,但是现在,却是事得其反,懊恼的安若语都无法去深看少女打探怀疑的眼眸。 “罢了,罢了,无事的。不用紧张,心跳得那么快,本王难道是个危险的人么?” 胸怀里,安若语咚咚响起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猛烈。[ 少女搂着安若语在怀中,感受着安若语那强烈的心跳声,内心里,有一种不可描述的感觉,吸引着少女忍不住箍紧手臂,不自觉和把安若语搂得更紧,给安若语以依托。 1738.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王、王爷,我、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能够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就算危险又如何? 他不也是鸿门之主,暗藏了天下最大危险的男人? 安若语从来都不觉得这样的事情,应该是横在两个相互喜欢的人之间的束缚,而且,他从来也不觉得,女子为了争权夺势,而满载心机,城府至深,是一件很坏的事情。 在凰凤国这种女人当家的地方,女子争权夺势,其实和暄昭,龙凉,西领国那些男人为了财权而谋其实并没有多大本质上的区别,都是不想过着被人踩于脚下的生活而已。[ 安若语倒是希望他喜欢的女人,可以拥有实权的站在所有人之上,那样,他就可以省得替女人担忧的那颗心,尽情尽意的,只守候在心爱女人的身边,不理世事,不过问凡尘俗念,只一心,与心爱的女人,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那种生活,也是安若语对未来所向往的一种生活,特别,是与眼前少女,一起能过着的,美妙的生活。 “哈哈!本王就说么,本王平时对待自己的夫君还算是谦和有礼的么!若是换了平常女子,怎么不也得备点鹿血,兽筋的?本王的手段,向来都很温存和蔼的喔!” 在榻上,亦如是。 笑语温吐如珠,少女被安若语的话儿勾起一汪莫名的相思,身体里不安的泛起一股燥热,不安分的心思,绕在安若语的身上,话中藏着一股能令安若语想偏的意味。 “额> 额上无奈的挑了挑,安若语饶是再不明白少女话语里的意思,多少还是懂得一些医学术理常识的。 对于鹿血的用处,安若语不算了理的十分通透,也能理解个大概,即使是在男人的世界里,那也是用来补身体气血亏失的方子,安若语心中冒出一个疑问,同样的东西,用来女人的身上,也会有相同的效果吗? “嗯,凰凤国里女子身上常备的东西。既是逍`遥令,也是怡然锁,锁得榻上噬`骨`销`魂,得不完的好处。有机会本王带些来给你尝尝,让你也品品其中的乐趣,如何?” 少女说着这话的时候,纯属无意而谈,并非是往心底深处刻了去。 鹿血与兽筋,即使是用着,那也是得往她家小醋坛子身上用,若是用在了其它男子的身上? 少女一想到这种丝毫没有产生可能的问题,总会不自觉的下意识否定,当作从未想过一般,避而不思。 她是怕极了那只小醋坛子,很担心哪一日,醋坛子给她闹个醋意大发,吵到凰笞王府里来,那她所有的布局筹谋,可就真的毁在一颗色`心上,变成色字头上一把刀的可怜之景了。 “王、王爷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安若语听着少女话语里的询问,低着头沉思一会儿,再抬起头时,俨然眸内已经掠起一丝波波,缓缓荡漾起来。 1739.最不安忍的小麻烦 “嗯?咳咳!这个> 尴尬,无语。 她不过是说说而已,这傻儿人怎么还就当真作了数? 少女侧过身子轻咳,对安若语眼眸里的一波荡漾的清水,视作不见,晓是玩笑开的过大,引得安若语认了真,忙收拾话语中的偏差,压后再议。 “喔,是,王爷。”[ 遇见了少女,简单的一个字,或是两个字,似乎成了安若语最常说的话,也间接的表达了接受少女指挥的良好态度。 安若语点点头,被少女扶着落回坐位上,两个人正不知该谈些什么的时候,刚刚跑出去拿棋盘的小侍背着棋篓子回来了,手上还拎着一个三层搭得竹屉子,显然,是给安若语带来的膳食。 “禀王夫主子,棋盘备好了。还有王爷吩咐过的暖胃膳食也一并拎来了。” 小侍敲过门,得到安若语的允许之后,提着竹屉,背着棋篓走进来了,候在安若语的面前放下棋篓子搁在一旁,打开竹屉,把摆在里面的膳食布上桌子,规规矩矩的三菜一汤,一荤两素,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 “王、王爷吩咐折?” 听到小侍的话,安若语有些吃惊。 少女给他安排膳食了? “回王夫主子的话,王爷早有吩咐,一旦王夫醒来,要马上备好膳食,不容小的们出了差错。王夫主子若是暖些心了,小的这就退下去边上布棋了,不打扰王夫主子向王爷道谢。” 小侍拎着竹屉在一旁候着,温和的声音,绵绵若云,飘在安若语的心底,是满满张不开口的感动。 “王爷你> 停留在小侍身上不解的目光,带着发自内心的感动转向少女,安若语为之前自己怪责少女未曾想到他滴水未沾的状况的想法,感到难得的自责。 少女明明就对他很好,都是他把少女给想得坏了。 不管是要在别人面前给他留份尊严也好,还是少女真心待他,总之,他那样想着,是不对的。 “嗯,下去吧。王夫这里,有本王陪着,你就不需担心了,如无特别传唤,不用伺候了。” 安若语眼眸里的感动,少女微一轻瞄,便瞄出个大概。 朝着小侍微微颔首,少女接着安若语的话,示意小侍下去,勿需留在这里,看着安若语有可能滴下的泪水。 “是,王爷。王夫主子,小的告退了。” 小侍得了少女的吩咐,朝着少女和安若语行了礼,退到大厅里去布棋。 “若语王夫,不要和本王说你没有想到本王会如此贴心,还是,你的心里,在怪责着本王什么,突然被眼前的事实推翻,所以才露出这种容易令本王心醉的表情?”[ 美人如花,花开绚烂,那是任何女子都喜欢观赏到的极美模样。 可是一双玉眸泪痕泛滥的望着她,那是身为主子的软弱骨性,怎能轻易在下人面前展露出来? 以后他这个主子在府里,在下人的面前,还想不想立个威了? 少女盯着安若语泪水朦胧的眼眸,暗自忖度,这个从暄昭来的美人儿,恐怕在将来,会成为凰笞王府里最不安忍的小麻烦呐。 1740.美人在侧春常在,怡似桃花始盛开 “王爷> 一句想错,似是触动了安若语心境里最为崩紧的那处柔软。 安若语想起之前还曾经对少女在内心里产生的责怪,不觉生出几分愧疚在心里,狠狠的疼着。 “呵呵,想错了?没事,现在不是想好了么?本王会是心腹狭隘之人?听话,赶紧动筷子用膳,补充足了体力,才能与本王用了真力气,真智慧来较量,本王当然会是先想着不能亏了若语王夫嘛!听完本王这番话,你是不是又觉得想错了?” 安府里的孩子,难道个个都是如此单纯?[ 暄昭国里的丞相,难道个个都是如此容易伤感? 怎么那位武丞相就没给她这种感觉。 少女站在安若语的面前,抱着双臂在胸前,注视着安若语马上就快要滴下来的眼泪,在听到她把话说完时鄹然止住的可爱表情,真想背过去偷偷大笑着,可少女还是忍住了,用了几分认真的眼神,在打量着。 她很好奇的安若语的反应,不会立刻又伤到了吧? “呃> 不出少女所料,安若语重重的点下头,浓密的眼睫毛覆住了眸里那一汪透彻的清水,心,在抽痛。 原来,她只是为了和他下棋,只是为了,想用实力赢他一次? 赢了他,他的心情就那么好吗? 他让着她不就行了? 大不了,让得不着痕迹,不让她看出来不就行了? 眼眸里的眼泪,终究是没能在少女的面前滴落下来,安若语稳定好了心里的情绪,乖乖的听话拿起筷子,沉默的坐在少女的面前用膳,脑海里想的,全都是怎么让着少女下棋的开局布棋,以及棋势的大体走向。 在那次石景园里和少女于棋盘上交手,安若语只凭一局,便可以对少女的棋路做个大概的理解。 凡是高手过招,哪怕只是开盘一手棋,便已知对方的棋艺是否值得揣摩,过招。 而在揣摩,过招的同时,也便是一个以棋为战,了解彼此的过程。 安若语静静的喝完碗里的白粥,又在少女威`迫凌厉的眼神强压之下,不得不把放在桌子上的一碗莲藕粉丝汤给喝了,少女才笑吟吟的眯起美眸,允许安若语走到屏风之后去换衫,再唤来候在门外的小侍去伺候洗漱。 等到安若语全身上下都整理完毕站到少女面前了,少女已然坐在棋盘前,喝了半杯茶水的功夫了。 “嗯,梳妆打扮一番,果然透着股渗入骨子里的妖娆,是个美人胚子呐!本王这一生,能娶得五位夫君玉貌如花,是本王前世修来的福气,本王都有些惭愧了。” 眼前的美人儿,一身正红的绸缎衣衫,华贵优雅,玉树如立,美似天上的瑶池锦绣仙子,不入凡尘,惹人惊艳。 少女很少见到男子穿着纯红胜血的衣衫,能穿出非是尘流之辈,带着少许仙气的,不觉眸含赞许,流露出一丝欣赏之色,由衷的感叹着,‘美人在侧春常在,怡似桃`花始盛开’的美人绝妙之景。[ 1741.男人,都是有占有欲的吧? “王爷本乃女中尊凰,能入得王爷府中了,是若语生之有幸。多谢王爷夸奖!” 女人的赞叹,听过这次,下一次许不知会在什么地方。 安若语的心中滑过一丝暖意,笑着坐到少女的对面,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女,以及少女眸内的些许欣赏,如梦一般,不尽真实。 “呵呵,客气话就少叙吧!本王像是喜欢听奉承的人?” 一番言语上的交谈,似是发现了很多存于男子眼中的误解。[ 少女愠着眸色拧起眉梢,反问的语气显得有些不善。 “是若语多言了。王爷不是要摆棋,可以了。王爷先请?” 对弈之局,黑先白后。 少女居于黑子之方,安若语探手拈来一颗白子于指间翻叠而转,对少女言语之中的愠色,忍让于胸,不再讨论,另起话题。 “嗯?> 少女高傲的自尊心,难以忍下未开棋局,已先输一招的败势,敛下眸内深沉,瞥了眼候于外厅里的小侍,吩咐道。 “呃> 安若语的内心,漾起一泉波澜。 如果有足够的信心,相信自己在少女心中是存在着一丝地位的,安若语很想说一句,其实棋者,谁先谁后,差距甚微。 但是好像少女把这短短的一步之差,看得很重要? 其实少女不知道,若是安若语想赢,那就绝对不是一字,或是半字的问题,只不过,在与少女的这盘棋势上,安若语并不想赢,而是> “是,王爷。” 候在外厅里的小侍,正竖起耳朵听着主人们之间的交谈,以防止落下个什么一言半语的,若是寻了他去问话而答不上来,那就不是简单的挨板子的事情了。 小侍听到少女的吩咐,快步走过来,向少女和安若语行了一礼,端起棋桌对调,并把摆放在两位主子面前的茶水一滴未洒的换过,摆在可以触及的位置,低着头的退后一步,等着后续的吩咐。 “嗯,这样看着,本王的心才算是舒坦。若语王夫,这一次,你不要手下留情,本王与你定要下个开怀。” 摆好的棋盘,黑子移到了安若语的面前。 少女满意的点点头,唇边噙着清淡的笑容,转眸瞥向退后候着的小侍,似想到了什么,忽而再次吩咐:“别站着了,去备些茶点来,本王棋兴正起,怕是不熬到兴致结束,是不会离开了。” “是,王爷。” 小侍恭敬如命的退出,留下安若语与少女相视而对,两个人的心思,似乎已经在眼神里交换过了。[ “没想到王爷乃是如此细心之人,若语何其幸运?” 与女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不足两日,甚至,一天一夜的时间都没有过完。 安若语却像是理解了面前这位被世人传至神人顶峰之上的女人,心里一股暖意,不停的在漫不经心的飘涨。 很开心,他中意的女人,是一位细心,体贴,懂得照顾人,不喜欢让他受到委屈的女人,可就是这样的女人,才会让他心系多年而不舍。 如果有一天,少女能明白她在他心中的位置,该有多好? 男人,都是有占有欲的吧? 安若语抖了抖贝扇般的睫羽,暗自在心里想着。 1742.不经意间道出一个约定 “呵呵,摆棋之时,切勿分心。本王难得有时间做些闲情雅致的事情,你且陪着本王尽兴即可。本王的若语王夫,请?” 手袖一摊,露出一掌白如玉的肌肤,晃开了安若语的眼帘。 少女看着安若语眸内的怔然之色,轻声笑语,大方请安若语出棋,适才的恼愠之色再也未见半丝。 “是,王爷。” 一子黑色,轻轻点于棋心正中的地方。[ 那是所有人都最常用的开子之势,四面八方,皆有生机可存,安若语的意思,任由少女在四周围劫阻挡,给了少女一步开盘让步的棋势。 “若语王夫,你不乖啊!莫非是存心让着本王?本王在你的眼中,难道就如此弱不禁风?” 白色的棋子,跳开两步的距离,偏上了棋盘的边角,只需一颗黑子,便可完全堵住所有通路。 少女看出来安若语有意摆开棋局来让人,倒也未加阻责,一子下定,早在棋风上显出了她的不满,故意摆出一招弱势,漏得一手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的漂亮好棋。 “呃> 高手过招,尤其是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地方,那更是一眼便能望穿整盘棋势的自信。 安若语看到少女在棋面上故意把白子放得离黑子很远,都快贴到了边限之上,一语道出心中所想,内心里,自然也明白少女把棋子下到那里的原因。 “消极应战?若语王夫,本王不是说过,此次对弈,需得真心实意么?你让棋于本王,本王会看不出来?在你心中,本王的话,就如此不尽让人全信?若语王夫,本王是真心想与你来一盘好棋,怎就换不来你的信任?” 反问的语气,说出来的口吻却是肯定的内容。 少女放下指间摩挲的棋子,正眼望向安若语,目光璀璨炯炯,盯得安若语脸颊绯红,火辣辣的。 “王爷> 火烧起的一片红云,沿着安若语的脸颊,顺势漫延进了安若语的白净的脖颈,直达到胸口,那个最接近心脏的地方,砰砰直跳。 安若语不能直视少女近乎责问的目光,努力保持好自己冷情的情绪。 分明,少女人那话里,一点过分的言语都没有,相反的,还是情真意切,可是,听在安若语的耳畔,就是让安若语无法心神气宁,安静的理顺想要说的话。 他这是> “呵呵,怪本王说的严重了?本王不再说了便是,但若语王夫你,可得认真下棋了哟!你若赢了,本王便陪着你用膳,赢一次,便是晚膳,赢两次,便是明天早膳,赢三次,三次的话?便是明日午膳,晚膳,这样,可好?” 男人泛着红晕的脸色,少女揽入眸内,便已知晓几分。 不经意间道出一个约定,只是为了能真真正正的与面前的男人下一盘拥有实在意义的棋局,来证明,她亦尚可的棋盘上的实力。 但是,少女却忽略了一点,这样的约定,对她来说或许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提议,可对安若语来讲,却是一个能够留下少女陪在身边的,最为中意的,绝妙手段。[ 1743.一早就埋好了阱等着她跳? “王爷此话当真?” 美眸里闪耀着比天上星光还要美丽的光华,煜璨繁光。 安若语直直注视着少女的目光里,凝起一抹亮彩,格外的明艳通透,清澈无比,欣喜的向少女询问。 “自是当真!晨时皇姐派宫里的人过了信文来,希望本王能多留在府里陪陪几位王夫,也过些甜蜜的日子,你若是真能赢得过本王,从现在开始,到夜里掌灯时分,你赢多少,本王便在这府里陪你多少时间,如何?是否还能值得你用心与本来下一盘?” 安若语的心动,是少女意料之中的想法。[ 若是安若语一点都无动于衷,那少女才会觉得她敏锐的观察,是失败了。 只不过,现在安若语的反应,却也着实让少女在心底发了一番感叹,原来天下男子皆如是,对入了心的女人,或许全都无法去拒绝。 安若语他,莫非对她动了真心思? 可能么? 两国之间的姻亲,会有真正的喜欢存在? 少女对这种没有多少可能性存在的事情,全然不作相信,很快,扫掉了心里腾起的这种想法。 “呵呵,王爷,你会后悔的。” 一子黑棋,下在与少女相对成直线的位置上,紧贴着棋盘边缘,似是有意漏下一棋给少女。 眉宇之间敛收起一抹羞涩,安若语抿着薄美的唇轻笑一声,似是提前预知了棋局的结果,俊美的容颜之上,是少女从未见过的,胸有成足! “你确定> 安若语眼眸里躲藏不掉的自信,是少女生出怀疑的来源。 少女看到安若语眉眼之间含着自若的淡定笑容,忽然内心里泛起一股疑惑,怎么有一种,挖了个坑,把自己埋掉的感觉? 她是不是做了什么比较不正常的决定了?貌似她的理智> 少女的怀疑,并非空想。 在从少女与安若语定下约定,直到傍晚入夜,掌起烛火的几个时辰里,少女的脸色,几乎快沉到冰霜覆盖的谷底。 少女与安若语一共下了十`五盘棋局,在这所有的棋局之中,安若语十`五胜,少女十`五负,输的那叫一个狼狈不堪,少女的心,冷若寒山。 “呵呵,王爷,已经掌烛了,还需要再布棋摆局么?” 候在厅里的小侍,在屋外天色渐晚的时候,贴着地面悄声走进来,点亮烛光,套上烛罩,为整个即将陷入到黑暗之中的厅堂,布满烛火跳动的光茫。 安若语悠然摆上最后一颗棋子,结束本来还可以暂缓几步,留给少女做无力挣扎的棋势,侧首瞥了眼窗外的暗色,端起放在边旁的茶杯,不疾不徐的饮茶。[ 从少女暗到比屋外天色还黑的表情上来看,安若有些不忍,他赢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 但是,他真的很想少女多陪他几日,空荡荡的喜房,少了少女存在的气息,他的心,就像空了一样,冷冷的疼着。 “咳!不、不需要了!输了十`五盘棋,若语王夫当真是四国之中,棋艺之高人,本王自叹不如,本王甘愿> 十五局,惨不忍睹的战况全败! 整整五天,需要陪着眼前这个棋艺高超的男子,用膳! 到了这个时候,少女恍然明白了一种至高无尚的觉悟,安若语他> 蛮、蛮轻狂的小子么! 是不一早就埋好了阱等着她跳呢? 1744.输了棋,不能再输了诚信 “嗯,好。全都听王爷的。” 收起棋盘上的利落爪牙,安若语在少女的面前,还是乐于乖巧柔顺,讨得少女的欢心。 安若语明白少女在棋局上失了兴致,脾气里一定恼他恼得不行,也便没有多讲,毕竟,一局未赢,想来,这种事换了谁都不好受。 “呵呵,输的人是本王,你怎么还变得没有语言了?赢了本王就如此开心么?若语王夫,本王向来就有好胜的性格,这次在你这里输得全盘,本王一定不会从此罢休的。等着本王揣摩好棋艺,再来讨战于你。时间不早了,吩咐厨房置办晚膳去吧。本王今夜,就留在你这了,愿赌服输么!” 输了棋,不能再输了诚信。[ 少女下了对棋的小榻,靠着软椅舒缓着背上的僵硬,按照约定的,准备履行与安若语的棋局的承诺。 “嗯,好,那若语等着王爷。不过,王爷若是不喜欢,若语也不会强求于你的。若语不是喜欢细迫别人的那种人。” 看得出少女在小榻上端正身子坐的乏了,安若语跟着少女下了小榻,走到软椅之后,伸手搭在少女的肩上,温柔的按着。 “呵呵,本王不喜欢做的事情,还没有人能阻止。若语王夫啊,本王之所以会心甘情愿的陪在你身边,也是因为你这里,是本王的一方净土呐。不似照曦楼里那两个孩子,一个闹,一个吵,每次本王过去,都会被他们赶出来。他们住在本王的凰王府里,不中意着呐!去了烟苒阁,那里可藏着一位淡凉泊性的主子,本王若是不主动与他说话,他便真能一日都不看上本王一眼,本王所有的尊者威严,到那位主子面前,就成了无用的空架子摆设。还是若语王夫好些,闲来无事,竟然能与本王下几盘棋来,暖了本王的一片心意呐。以后本王若是不在府里了,你得在府里小心些,有些事情,不是眼看着比别人好,就会真的好了。” 凰笞王府里,到处都是别人的眼线。 少女自知与安若语定下了约定,需要履行过之后,安若语一定会受到多方不明人氏的观注,到时候,她人在边防军营里,纵然安若语出了什么事情,从皇都到边防军营,一来二去的,也得多半个月,等她收到消息,还能否见着安若语这个人都是个非常值得考究的问题。 她这样说,无非就是提前劝告一声安若语,勿要放低警戒,会对自身不利。 “是,王爷,我懂了。” 按在少女肩上的手略为停顿,继而无事般拿捏着力道抚着少女酸涩的肩膀。 安若语玉颜之上带着笑容,低垂着一缕温和的眸光,落在软椅里闭起眼眸吩咐的少女身上,不作辩驳的应答,心里生出一丝欣喜。 少女是在关心他么? 安若语对内心里的这个认知,非常感到安慰。 他多年的苦恋,似乎在一朝之内,产生了些许不同于之前的变化,他,很喜欢,喜欢的,心都要随着少女的那些话,溶得碎了。 1745.不知我会担心你么? “呵呵,懂了?你懂什么了?本王就是把话全都说出来,也不见得你能懂得多少。若语王夫,在凰王府里,最好做到平时无事不出门,那样才能活得长久。本王虽然会陪着你几天,但是却不能陪着你几年。三载时光,长短皆在各人所看,本王的心中对你有所期待,自然是希望你会好着了,明白么?” 闭着眼眸感受着安若语按在肩上的舒适,少女不忘再多加提醒一些,在少女的印象里,总觉得安若语似乎是个比较单纯安然的人。 虽然人长得比较妖娆,但内心里却和澄澈的湖水一般,清净透明,凝了少许的存在感,脆弱的,不堪折枝。 少女不知自己的担心方向是否存在偏差,但该交待的事情,还是不能少说了,不然,以后她还能上哪寻个这般会与她下棋的美人来? “嗯,懂了。谢谢王爷关心。王爷喜欢吃什么菜?若语幼年离家,曾经遇到过一个不错的师傅教了我几道做菜的手艺,王爷若是等的不急,不妨让若语亲自给王爷备几道膳品?”[ 在鸿门的时候,安若语一直想着,念着凰凤国里都是男子主内,女子主外,他若是嫁去了女国,少不了要去应对这些另暄昭国男子恼火的事情。 于是,安大门主就用了一些不太光明的小手段恭恭敬敬的把暄昭民间已经洗手退界多年的御厨名家请到鸿门住了小半个月,教了安若语不少在厨艺方面需要学习的东西。 安若语与少女见面的机会少之甚少,能像今日这般坐在一起安静的摆棋对弈,安若语担心一年之内,都不会再发生了,索性,也不管在少女的心中会不会留下唐突的印象,直觉认为,他若这一次把机会放掉了,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暗自揣摩着言词,安若语问话的语气里,带着小小的胆怯,生怕少女会回绝。 “呵呵,你有拿手的菜色么?若是没有,随意做些甜味的膳品即可,行兵打仗,累得事情苦的多了,难得休歇在府,就备些甜食与本王食用罢。” 安若语的提议,少女并没有放进去心里多少,仅是不想卷了安若语的好意,免得惹了美人不痛快,她还要费了力气去哄。 以她现在的心思,怕是简单的一个哄字,都不想说出去呢。 “嗯,好的,甜食?王爷请稍后,待若语去准备着。王爷若是身子乏了,就先休息着。等晚膳备好了,若语再来唤你?” 安若语的问询,得到了少女浅薄均匀的呼息声。 低头一看,少女似是已经靠在软椅上睡得有些觉了。 站在少女身后的安若语,似是在脑海里产生一点点的迷惑。 “呵呵,怎么这样便睡着了?不知我会担心你么?” 安若语走到适才布棋的小榻上搬来一张纯白的绸料小毯子盖在少女的身上,转身向外走去,没走几步,即又挪步回来,掌心轻放在少女的额上抚了小会儿,似在感觉着少女的体温,发现少女体温正常,并未有任何异常之后,复才放心的关好屋门,安然离去,去备少女所点的甜品晚膳。 1746.王爷平时饭量不好么? “桂圆炖蛋?花生卤猪蹄?香辣豆花鱼?冰糖炖桥尾?芙蓉海四珍?紫薯椰蓉球?银耳甜梨汤?葱花鸡蛋饼?这、这些,都是你做的?” 男子国度里,不是都有着‘君子远庖厨’的喜好么? 安若语竟然不是? 安稳的小睡了半个时辰之后,当少女拂褪身上的小毯,被餐桌上摆好的膳食飘出来的阵阵香味吸引了注意的时候,少女走到餐桌看,愣愣的看着满桌子摆好的饭食,瞅向安若语,眸内明显带着疑惑,还有不为少数的惊讶。 “呵呵,想不到其它的东西,就随意做了些。这些都是暄昭的本土特色,不知能否符合王爷平日里食膳志需。呃> 鸡蛋饼的口味,稍属咸余,安若语想着一桌子的甜食,再加上满口的咸味,担心少女无法解了甜咸的腻味,周道的说道。 “嗯,半晚即可。佳肴美食在前,饭可少用。” 安若语想到食无味白饭的理由,少女在听到安若语适才的解释时就已经想到了,正打算有意让小侍去盛两碗白米饭送过来,没想到却是安若语先行提出来了,少女点点头,顺了安若语的意。 “王爷平时饭量不好么?” 安若语盛了小半碗饭送到少女的面前,神色有些担忧的问。 “非也。行兵打仗,练得就是体力和毅力。本王在兵营里随军驻守,可不想被士兵们给比下去咧。少食一些,不是有若语王夫你做的膳食比较让本王有兴趣空下多余的胃腹尝尝么?” 拿起筷箸,少女夹起一颗紫薯椰蓉球放入口中细细品尝,默然点点头,口上没有说什么夸奖的赞语,但是再一筷子下去,夹的还是一颗紫薯椰蓉球,似是异常欣赏的品着。 “呵呵,王爷还真是> 接连两筷箸都是夹在了紫薯椰蓉的菜品上,安若语取来备在一旁的汤匙,舀起一勺桂圆放在少女面前的食盘里,劝说着问道。 “嗯,方便。本王连日来也觉得在府内休养的身子较之兵营里要好些了,你安府乃医者世家,你说的,便是当真有用,本王自是不会浪费了你这番好意。若语王夫,有什么膳食方子是针对男人的身子么?若是有,你也一并写来,本王寻了方子发给府内的厨娘,每日按照份量都替你们备上一份,都是远国他乡来客,本王担心你们不能适应凰凤国的水土,担忧着。” 听闻安若语在食膳方面还有医理可寻,少女忽的想起了在兵营里的小醋坛子,寻思着要替那个小人儿也得寻一份补身的单子,为了不被安若语猜透其用意,也就把话直接说到了王府里各院的王夫们身上,一视同仁嘛! 少女的心思,聪敏的计算着。 1747.莫名不真实的疑惑 “这样?那若语替府里的各院子谢谢王爷关心了。等明天寻到空了,我亲自写了方子送去厨娘那里就可以了,这种小事,不劳王爷费心的。” 见到少女没有犹豫的就把自己舀过去的桂圆送进口中,食过了方说话,安若语眯起眼眸,笑若繁花,似锦,格外的美艳,对少女的提议,更是心意盎然,泛起水纹,暗道少女能把他们放在心上,也是难得的一份情谊。 “嗯,也好,那就有劳若语王夫费心了,本王便不再过问了。” 点头同意安若语的提议,少女似乎觉得安若语把话已经说到此处,她再横意纠结,怕是就引得安若语胡乱猜想,也就没有再继续下去,安然的食用着安若语亲手做的美味晚膳,食不言中。 “嗯,王爷多吃一点。尝尝这品膳肴?”[ 一块带着透明筋色的小块猪蹄送到少女的膳盘子,安若语看着少女未经挑捡的就品进口里,有滋有味的尝着,唇边不禁飘起一丝轻笑。 他很喜欢看着少女在他面前,把他亲手做的膳食一点一点吃完,然后略带赞许的挑挑眉,好像那是对他最大的赞赏,让他的心,静如止水,微风一吹,便满湖涟漪,停都停不住。 一顿晚膳,在少女和安若语的尚属和谐的氛围下食尽,满盘皆清,除了配菜的花色胡萝卜和青椒之外,全都入了少女的口中,伴随着菜色消失的,还有一壶小侍烫好的竹甜酿,饮的少女醉意微薰,由小侍伺候梳洗完毕,便倒身醉躺在安若语的床榻上,整衣未褪,合身而眠。 “唉,王爷> 安若语躺在榻上,睡在少女的身边,气息里闻着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些许酒味,那是一股能够蔓延到心底的竹叶的清香,绵延着挥之不去的酒色的醉感,萦绕在安若语的心上,恼出一声轻浅的叹息。 “嗯?怎么了?在本王身边睡不踏实?本王搂着你> 闭着眼眸,少女侧着身子躺在榻内,不知是醒了,还是醉了。 却在听到安若的一声叹息之后,忽然转回过身,揽手在榻边一收,把安若语的身子,丝毫不费力气的收在怀里,让安若语的头枕在她的手臂上,抱着安若语,迷糊的说道。 “呃> 一股热流,仿佛在瞬间窜满全身,击打的安若语僵直了被少女搂在怀里的身子,一动不动,噤不哼声。 她、她抱他了? 安若语从来都没想过,他与少女之间的关系,进展的速度,会是如此的快,快的,让安若语好像是置身在梦里,一点,都不知道,现在发生中的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过,他似乎非常喜欢这样被女人搂在怀里的感觉,虽然只是一抹竹香的温暖,但这种温暖,由衷的让安若语感到很安心,很踏实,就像,曾经幻想过的那种,被母亲搂在怀里的感觉。 “呃> 少女的手臂,搂在他的腰上,带了几分小小的力道。 安若语不适的移动下身子,换了倾斜一点的角度靠近少女的胸口,闻着少女身上的酒香,一时之间,对忽然到手的幸福,有些难以置信,甚至,产生了些许莫名不真实的疑惑。 1748.本王答应陪你三天 “安分点,不要动。本王喝了酒,控制力是会变差的,明白么?” 许是感觉到了安若语若有若无的在身体上的触碰,少女揽在安若语腰上的指,轻轻捏了一下,隔着衣衫,把安若语搂得更加的紧了,而少女迷糊之中说出来的警告话语,更是出乎安若语能够接受的范围,引得安若语不禁要怀疑,少女是否真的,被竹叶的酒香,给迷的醉了。 是真醉?还是假醉?亦或,是他自己闻着她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就已经醉了? “王爷> 纵合内心里的疑惑再多,可是传至嘴边,也只单调的只剩下一句咽噎在嗓子里的名称上的呼唤,软绵绵的,没有多少的力气,声音浅轻的很。[ 安若语被少女强行搂着,紧紧的贴着少女的身子,闻着少女身上迷`惑他心神的酒香,痴痴的唤着,但却不知,在他的内心里,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那样的感觉,有一点欣喜,有一点骄傲,还有一点舒心,更有一点,胜之于王府里其它院子里王夫主子们的自豪。 真实?还是幻境? 安若语在少女的怀里,缓缓闭上眼眸,自由的放任着,如同梦境里的美好,发生在现实之中,他的身上。 “呵呵> 安若语在昏昏沉沉的梦境里,似乎听到搂着他的少女,说了一句如此让他喜惊同受的话语。 “嗯,王爷喜欢,那就吃了吧。若语> 动了动身子,合着衣衫而睡的安若语,被少女搂出一身的燥热。 在混沌不觉醒梦的迷糊意识下,安若语又似乎听到了,他是这般没有防备意识的说着。 “呵呵,是吗?那本王不客气了?” 少女在笑,笑的一抹妖娆身姿,在安若语的边上直打颤。 安若语感觉身边的气息好像有所不对,但也没有深想,他把所有发生过的,都当作一场梦境,包括少女对他所说过的话,以及,他所回给少女的那些,没有经过仔细思考,完全不走大脑,邀人品尝的羞人话语。 当然,安若语梦境里想要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在现实中出现,而少女与安若许下陪着安若语用膳三日的约定,也并没有实现。 “王爷,要去兵营了吗?那、那一路小心。” 次日安若语早上醒来的时候,少女已经穿好衣衫从屏风后走出来,穿得是一件白的刺眼的军营服。 安若语望着站在他面前不语的少女,视线打量着少女穿在身上的军服,明白少女这是马上就要赶去边防女兵营了,没有做任何挽留的,在榻上向少女道了别。 “嗯,等> 少女看向安若语的眼神,带着一股低沉,深晦的复杂。 停顿了许久,少女才向安若语道出一声询问,似在考虑着安若语的意见。[ --ps:亲们,今天是传说中的小年呐,亲们都有在吃饺子吗?呵呵,还有亲一直在看凰文,看到这一节吗?小年了,亲们都应该舒服的在家里开心着呢吧!嘿嘿,小殇祝大家小年快乐喔,要多吃饺子喔。亲们都喜欢吃什么陷儿的?小殇喜欢是芹菜的,酸菜的,香菜的,香菇的,虾仁的,哈哈,小殇是不折不扣的小馋猫啊!亲们万福! 1749.措词,就不能含蓄点? “呃> 少女会在意他的感受? 安若语愣着神儿,木然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少女,然后,望着少女再无言语的看向他的眼神,目送少女的身影,从他的视线里离开。 “若语,昨夜王爷留宿在你这里了?” 少女走后不过半刻的时间,一抹身影携带着户外的冷风,不顾烟语轩里一众小侍的阻挡,急步匆匆的飘闪进安若语的屋子,好不清凉。[ “染、染夕?你怎么来了?” 少女离去的身影,仿佛还停留在安若语的眸底。 安若语怔忡的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身影,不明白南染夕出现在他面前的原因,是来质问他抢在了前面,得到了少女的亲近吗? “我、我还能为什么来?当然是担心你啊!若语,别的先不说,我问你,王爷她、她碰你了吗?” 南染夕的脸上,有着明显易见的焦急。 问着若语的话,也是直白中的,一听,就能明白。 “你、你怎么能问这种问题> 安若语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被问的有些无语。 南染夕的措词,就不能含蓄点? 问得这么直接,要他怎么回答?答是?还是答不是?若是后者的回答,他多没面子? “哎呀,我不能问这种问题吗?你这笨笨的脑袋,怎么就不开窍?若语,我问了,是为了你好。王爷之前在府里,从未碰过任何夫君,虽然这只是暗下里谁都不说出去的事情,但是,王爷若真是为你存了例,你觉得王爷之前迎娶的那三位夫君,会是好惹的?你啊,真是让我愁闷了,一时守不到你,就闯了事出来,快点告诉我,王爷碰了你没?” 南染夕快语不停的在安若语的面前说完来意,安若语扬着一张花颜玉貌,美眸里泛着听不懂的疑惑,好像并没有明了南染夕所说的意思,在努力理解中。 “你、你瞅什么呢?” 南染夕被安若语疑惑的眼眸盯得坐立难安,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带着不解的话语。 “呃> 收起思绪里的混乱,安若语摇摇头,起身下榻,避开南染夕追寻的目光,走到屏风后面去换衣服,轻叹。 他总不好说,他尚未从少女离开的视线里回神,刚刚,才反应过来吧。 南染夕一定会伸手扼在他的脖子上,掐死他! 安若语为了成功留下自己的命等着见到少女回来实现给他的承诺,做保守手段逃离南染夕触手可及的势力范围,故作无事的去换衣。[ “就是问你王爷有没有碰你啊!担心你会被其它院子里的男人欺负呗!你又不是不知道,凰笞王府里暗流深涌,意外的凶险多着,要你小心一些,总没有坏处。” 自顾坐在桌旁喝茶,那是小侍清早新换的一壶紫罗香茶。 南染夕饮下一口,点点头,算是比较满意茶的味道,这才回了安若语的问话,不是太引以为然。 1750.是劝告,也是忠告 “哈哈!染夕,你在说笑话?休要说王爷未曾碰过我,就算王爷真的碰着我了,那几位主子们想来讨我的麻烦,不也得看我中不中意才行么?烟语轩的门,是他们想踩就能踩的?未免小瞧了鸿门之主的震慑之威?” 换好衣衫,安若语走到梳洗台前,见着小侍已经备好的温水,毛巾,也不去传唤小侍来伺候,直接挽起袖子,自行洗面梳发,扑了一层淡淡的薄粉,转首回眸,安若语瞥看着摆在妆台上的铜镜,挑唇轻笑,笑若樱云绚烂。 视线转回的那里,映在铜镜里一片白如玉的颜色,美不胜收,却又弥漫着淡淡的,漾起来的讽刺。 “呃> 听出安若语言语之间的轻意待之,南染夕深感头痛。[ 安若语任性的不听话,他向来都理解,也都懂,可是,怎么现在,越来越不听话,越来,越不懂了? “嗯,我懂了。在凰王府里,自保为上策嘛!我怎么会不懂?反正出了事情,又没办法指望那个远在天边的女人,等着她回来,本门主的一条命都要攥在别人的手心里了。” 南染夕所担心的,和少女所担心的,是在同一个地方,安若语昨夜里,就听少女说过了,现在再听南染夕说来一遍,料是再不明时事,也能懂得,事情的严重性,不由的坐到南染夕的身旁,怨叹说道。 “呵呵,不止是你的一条命,还有我的一条命,整个暄昭上上下下多少百万黎民的命,全都牵系在你的身上。你出了事情,你以为不管是凰笞王爷也好,还是女皇也罢,再或者是其它院子里的男人,你觉得他们会不去查?一查,那该被查出来的事情,总不会密不透风的保密着,纸啊,永远都包不住火。倘若到时女皇得知你我和亲来凰凤的真实意图,一旦命王爷举兵攻打暄昭,那才是战争开始,国民永无宁日了,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和安若语是带着两国之间不可道来的秘密而入嫁凰笞王府,这种秘密,就和另外两个国家嫁入凰笞王府里的男人一样,都是见不得光,入不得人眼的。 若是见了光,入了人眼,那也就证明着,他们马上就要进入灰飞烟灭的阶段,说得好听点,那叫光荣陨落,说得不好听点,那就是离死不远了。 他暂时还没想到要去过那种烟消云散的日子,因此才匆匆赶来,把其中厉害说给安若语听,不过安若语好像不太领情? 南染夕有些懊恼了,说话的口吻,很像是在下命令。 1751.我是为你担心 “放心,我有分寸。我虽不如你能心怀里装着满满的全是国家,但若是因为我一人,而造就国之不幸,百姓之痛,我不会原谅自己的。你的担忧,多虑了。王爷她> 起身道完想说的话,安若语转身走进书房,搬了一套笔墨纸砚过来,眉目微沉,不愠之色,自然显露神情里,是在面对南染夕之时,少有出现的一丝薄怒。 当真,惊到了南染夕。 “若语,你生气了?我不过是提醒你就算真的被王爷碰了,出去也要说成是没碰,省得其它院子里的人来找你麻烦。如果是光明正大的来,就算你怕,我都不会怕。但若是在暗处,都说暗处之箭,难以防身,我是为你担心啊!为什么你还要生气?” 察觉出安若语话里的不太对味,南染夕探着身子靠近安若语,软下态度劝着,心里惆怅的想着,相识十年,安若语的脾气是在什么时候长起来的?[ 怎么听,都叫人心里产生一股生气的想法? “没有生气,是在做事情,答应王爷的。王爷一早走的勤,没来及和王爷说上一句,可该做的事情,还是不能放。” 和少女提起的药膳食谱,其实都蕴藏在安若语的脑海里。 古时饮食向来与补身有关,尤其是官宦人家。 安若语自幼出身名门,即使未曾得过高人指点,也都能记住食用过的药膳食谱,所以少女所言的药膳谱一事,对安若语来说,实在不值得一提。 研开满室的墨香,安若语蘸了墨汁,忆起脑海里存在的药膳食谱,再结合着药膳食材的属性,开始遵循着少女的意愿,替凰笞王府里各院主子们写起药膳食谱来。 “若语,你在做什么?药膳吗?你写这个做什么?是王爷吩咐你做的?不过,怎么好像全是应对干阳身体的,很像写给男子的处方?” 盯在安若语笔下写出的一张工整的膳食方子,南染夕拿起来认真的看了眼,看到上面的药方膳食里尽是一些滋补阳明气息的食材,不解的望得安若语,问。 “王爷吩咐给府里的几位王夫主子们写几张补身子的药膳食谱,我有心,便照着做了,怎么?你不喜欢?” 拿着药膳方子的南染夕,有着安若语眼眸里看不清楚的疑问,安若语抬头看过,便复又低下头,没有任何情绪的回道。 “当然不喜欢!给我写张膳食方子嘛,那还算有点着落!为什么要给他们写?王爷还真是一点都不偏爱,若语,你写这些东西的时候,会不会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疼?” 疑惑,盘踞在南染夕的脑海里。 南染夕想到少女为其它男人的身子而忧心,心里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疼,真的疼。 1752.没什么好疼的 “没什么好疼的。难得王爷对待府里的男子们都一视同仁,若是只偏爱一个,且那个又还不是你我,那才应该是疼的时候。染夕,你何时变得如此心怀柔弱,不经锤练了?” 在安若语的心中,南染夕沉稳,庄重,凡事,都不会过多的表露在脸上,是比他更要成熟优雅的男子,深沉如海,一眼望不穿眸底。 不过,今日一看,是他料错了? 斜过一缕余光扫过南染夕状是真正痛到的面孔,安若语不觉轻笑,他何时见过南染夕这副委屈受伤的模样? 真可爱![ “会么?呵呵,凰凤又不是暄昭,露出一点本性倒也无所谓,你不去告发我,不就没事了?但是若语,都说对症下药,你难道识得其它院子里的男人体质?胡乱开药膳,若是把他们补出个三长两短来,小心王爷饶不了你,到时功不抵过,我可是不会帮你,替你求情的喔。” 安若语的聪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南染夕是相当明了的。 可是一点查、闻、问、看都没有,直接下方子,会不会太没准了? 南染夕不是不相信安若语的能力,而是担心这种能力所产生出来的负面后果,很大,很困扰。 “放心!王爷如果对我心存怀疑,早就不会费神提出这件事情了。再者,我会那么犯糊涂?就算是想对付那几个人,也不会如此昭明大胆的来,利器伤人,必得暗处。你不也才说过,暗箭难防,小心有毒么?” 常言有道,身之所缺,为食所补,好饮之。 安若语在昨日给少女备晚膳时,曾经留了意,多询问了一些其它院子里日常采购的食材,以望能按照少女的口味,做出一些少女平日里喜欢食用的膳品。 奈何问了一圈,安若语发现一个让他容易迷惘的事实,那就是,每处院子的日常采购都不一样,或者偏食荤膳,或者偏食清淡。 安若语记住了各院子里主子们平日里喜欢的食材,进而得出他们本身所缺乏的食材,明白了他们的体质,自然安若语所写出的药膳谱,也就全都是按照其它院子里主子们日常喜好之食所写,但这样的道理说给南染夕,南染夕也会觉得他是在拿着生命去冒险,然后就在他的耳旁念叨不停。 认识南染夕之前,安若语都不知道南染夕的说话能力,那么强悍,比之他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是怕了南染夕那张万人不敌的小话筒了。 无所谓的笑笑,安若语接过南染夕手上的方子铺叠在桌案上,端正身姿,继续写其它的药膳。 “呵呵,既然你说没事了,那我也就信得过了。这里面> 后知后觉,南染夕忽然想起这件事情,煞是认真的问安若语。 “你想着有你,便有你,想着没你,便没你了。” 故意想看一看南染夕困窘的模样,安若语再次写好一张药膳方子,瞅了眼南染夕立刻变得深沉的脸色,迅速提笔在药膳方子的右下角处写上一个‘夕’字,递给南染夕,唇上,飘着玩味的轻笑。 1753.管得多了,我也乏了 “是吗?哈哈,王爷既然说了是整个王府院子里的,那就定是有我这么一个人存在了。若语,王爷一走,王府空落落的,你我暂时还没有扫探清楚王府里的环境,也不可轻举妄动,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没意思啊。” 药膳方子下写了一个属于他的名字,南染夕看着笑盈盈的眯了眯眸,放下药膳单子,无聊的说道。 “没意思?我怎么不觉的?不过,有时间的话,我可能要回去一趟,你不是也说王爷不在府里么?好长时间没有回去了,应该去看看,你要和我一同回去么?” 刻意隐掉了要去的地方的名字,安若语没有南染夕等待中的无聊,单是在心里似乎总有一种不太安稳的预感发生,想到久未回去的神秘地方去瞧瞧。 “你是指> 知道安若语会读唇语,为了安全,南染夕比着口型说出安若语想要去的地方,心里有些惊讶,安若语没有回鸿门,已经有多少时间了? 他都记不得了。 现在安若语提出要回去,难道是鸿门发生什么大事了? “嗯,想回去看一看。近来睡梦总是不太安稳,而且因由成亲之事,三月恼火在怀,也多日未曾与我传递消息,我放心不下,准备亲自回去看看。但在这之前,想先回趟安府,顺便,也到相府里看看扇儿。我这一出嫁,她受到的打击不小啊!没有寻死觅活的,我就感谢上苍了。也不晓得那个丫头,怎么就生来脾气倔强的很。” 整张药膳方子全部写完,安若语放下手中墨笔,想起鸿门里的渺无音讯,再想着相府里与他闭门不见的扇儿,内心里生出一丝惆怅,不得舒缓。 “呵呵,扇儿那丫头,当初也不为就是个伺候你的丫头,你善待于她,她才有了今日的宽裕生活,却还妄想得了你的人?若语,都是你把那丫头给惯得,她是什么身份,竟能配得上你了?不自量力!” 提起在相府里看到安若语如同对待大家小姐一般软言软语的劝着,却还是被扇儿给挡在门外不让进屋解释的画面,南染夕就越发的觉得安若语对待下人的态度,简直是不能用言语来表达的那种好。 一个丫头罢了,哪个丫头的心里没有多多少少那么一点对自家主子的恋想?一个人,一种命,给了点颜色,想要得到的,还越发多了起来,那种痴心不足的贪婪女人,有什么好的? 南染夕闷气的挑了挑唇角,眸里满是不屑。 “呵呵,你想过的,我也想过了。虽然该说的话,都已经和她讲道清楚了,但是终究是希望她能嫁户好人家。再者,我大哥对她的心一直没有变过,我想着回府去安排下,如果能劝服父亲同意便好,也可了却大哥一桩心愿,若是父亲不同意,我便想把扇儿送去三月那里,让三月替她寻户人家,早嫁出去为好。管得多了,我也乏了。” 安若语的一颗心思,在嫁入凰笞王府之前,就已经无暇再分给别人。 如今,与心爱的女人同榻而眠一夜,安若语连替她人着想的一点点心思也都不再有了,在以后的人生里,安若语只想一心念着远守边防的女人,对于其它,包括扇儿,再无它顾,因此,才有了回府打点的计划。 1754.你到哪,我跟去哪 “要我说啊,早该乏了。你没乏,我都见得乏了。脾气如此大的丫头,我还是首次见到。这样的丫头,惯不得。纵然是你大哥的喜爱之人,也惯不得。不管你日后能否真的与凰笞王爷在一起生活,有了她在,总是个差不多的麻烦。你不要忘了,在凰凤什么最重要?男子的贞洁最重要。失了贞洁,怕是连活,都活不下去了,何况你还拖个扇儿?趁着王爷不在府内,也正好赶上可以有个借口回府,好好处理这些身外之事吧。” 拍拍安若语的肩膀,南染夕觉得若是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安若语还没有领悟的话,那他以后在安若语的面前,就可以不用再说话了。 完全没有一点可取的价值嘛! “嗯,我明白。你还没有说,要不要同我一起回去?我等着你的答案呢。” 多年来,与南染夕形影不离,安若语有时会恍惚觉得,若是他与南染夕之间,任何一个是个女孩子,可能连带一些不该出现的感情都会衍生出来了。[ 每当这样想时,安若语都万分庆幸,他与南染夕都是堂堂正正的好男儿,不会扰到他心中的那一抹纯洁的恋想。 转首看向南染夕,眸内点点星光闪烁着,安若语似是真的很殷盼着南染夕的回答。 “去,去,多少年了,不全是你到哪,我跟去哪么?可是新婚初始,你我一同离府,会不会招人话柄?若语,你考虑过这件事情么?” 两国之间的距离,不算得远,行路走着,也不会耽误太久的行程。 南染夕只担心他与安若语真是一起离府的,会惹来其它人的注意,那以后的日子就会不好过了。 “放心吧,没事的。你我又没办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担心什么?如果真有不该做的事情,那些院子里的人,不是比你我要做的还多了?咱们就清清静静的回家,等回府时,再给他们带一些暄昭的特产,互相认识着好了。王爷不在府里,我们再不和睦,那不是要恼坏王爷了?再者,我也不喜欢王府里的冷清,表面上的关系,还是需要融洽的!” 女人的王府里,各院封门锁户,一丝闲杂的事情都不理。 安若语不喜欢有女人存在的王府里,是如此清宁僵硬的气氛,打算把王府里改造成一片和乐溶溶之景,等着心爱的女人回来大吃一惊。 “额> 皱着眉头听安若语非常憧憬的讲着,南染夕明显被安若语的想法给震到了,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安若语,不太赞同的问道。 “唉,王爷不在身边,王府空空,榻边空空,不给自己想一些不太可能达到目标的事情去做,怎么度过漫漫长日?寻些值得打发心思的事情,不也是很好?” 多年来,他思念女人的心,已经自然成了习惯。 昨夜与女人同榻,明明他的心情,还是如之前一样,可就是不知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他的心情,好像产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他迫切的需要一些棘手的事情来打发时间。 安若语收起药膳方子,低垂的目光落在那药方下标明所属院子的小字时,莫名的烦燥,不安。 1755.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切\’ “呵呵,你总是有一番理论来堵我的话,文相的心思,果然比我之大大有余啊。那就商量下时间吧,其余的事情交给我去办,办好了写张单子给你,若是有缺失的,你再添上。凰凤这里也有很多暄昭国不常见的东西,我看要不要多带些回去,给朝堂上那些同僚们备份礼。” 眸线扫在安若语透散着一丝叹息的玉颜上,南染夕仿佛能够窥视到那躲藏在安若语眸内的缕缕不尽消匿的相思,不禁心情酸涩,隐有痴心难付的相思,得不到回应的伤感,随提起其它的事情,消去心中不该存在的愁绪。 “嗯,好,那你就去准备吧。早上被王爷离去给吵得醒了,我现在还需要小睡一会儿,就不送你了。对了,你走的时候,顺便把这几张药膳方子送到厨膳食娘的手里,让她按着方子上面的药谱晚上先做一次,如果合了其它院子里的口味,便可常做了,一日一次即可。” 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就是思念那个心爱的女人时候。 安若语站起身,指着桌面的几张纸向南染夕道完,便一个人走进内室里休息,不再理会南染夕到底离开了没有。[ 南染夕看到安若语默不声语,连多余一眼都没瞧过他,拿起药膳方子,向内室瞥了眼,看见安若语已然换了衣衫躺下,也就没再打扰安若语的休息,轻步离开,合上安若语的房门。 两个月之后,安若语和南染夕忙完在王府里的一切,总算在拖拖拉拉的日子里,得到了凰凤女皇的昭旨允赦,一路通关,畅顺无阻的回到暄昭国。 当马车驶进暄昭国境,安若语伸手挑开车窗,侧首望向车外,见到暄昭国特有的风土人情时,不知怎的,眸内突然泛起一丝红润,漾起雾蒙蒙的水花。 “染夕,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切’?” 放下车帘,安若语瞅了眼坐在车内阅读书卷,丝毫未被外界事物所感染的南染夕,话语幽幽,哽咽着声音问。 “嗯,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此难过,不回凰凤不就好了?” 放下书卷,南染夕抬眸瞟着安若语红红的眼眸,不解风`情的随意说道。 “呃> 安若语被南染夕话里的无所谓态度气到了心底,索性回了一句之后,便再次挑开车帘去看车窗外的景色,和南染夕质气,惹得南染夕一阵轻笑,也不去劝气恼中的安若语,拿起书卷,继续翻看中。 闷着相对无语的低沉气氛,马车在几天之后,终是回到了暄昭皇都贵安,南染夕吩咐车夫先把车赶到安府,卸下给安府带来的那一份凰凤备礼,亲自送安若语到府内和安府老爷叙谈了一会儿,才在安若语怒目横视之下,顶着冰冷的眸刀离开安府,去处理他那些朝堂之上,没有应付完的事情。 “父亲,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回来暄昭的时间有限,安若语等着南染夕离开了,开口和安府老爷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一件已经被安府老爷猜得差不多的事情。 1756.女人是祸水,女人是灾患 “有什么事,用过晚膳再说吧。先去看看你大哥,在府里懒着有一段日子未起了。” 站起身,走过安若语的身边,安府老爷深入细沉的眸光里,透着一丝耐人寻味的隐忍。 “啊?” 安若语一声轻呼,受惊不小。 他的大哥懒在府里做什么?[ 安若语急忙赶到安若臻的院子里,看到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懒洋洋乏力感觉的安若臻,忽然思绪里有了一种奇怪的念想,他这次回来安府的决定,似乎有些错了。 坐在安若臻的床榻前,听着安若臻泪痕如雨的讲述着他多月里来的遭遇,安若语这才明白,自从他下嫁凰凤之后,安若臻就有事无事的前往相府里去找扇儿,希望可以用诚心来打动扇儿,让扇儿明白他的一片真情,但扇儿就是风吹不动,雨打不开的,每每都把他往门外撵。 时间长了,安府老爷也有所发觉了,就把安若臻困在府里,不许安若臻去相府讨好扇儿,安若臻被情所伤,伤的身心受创,也就越发自暴自弃,谁的话都不听了。 安若语听完安若臻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完,也没有多语什么,只是轻轻抚拍着安若臻的背,等安若臻不再痛哭了,安若语才问了一句:“大哥,是不是扇儿不在相府,离开贵安了,你就死心,可以娶别的好姑娘了?” “嗯,是。男人不都是那样,没有惦记了,无处可想了,也就慢慢过去了嘛!” 安若臻点点头,不负责任的赖在安若语的怀里,嘟囔着哭嚷过后的鼻音,眼睛红红的,泪水又一次滚涌而至。 “呵呵,那成,等我回凰凤了,就把扇儿带走,让你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她了,好吗?你就顺了父亲的意思,娶门好亲事,别再惹父亲生气了。父亲年岁大了,经不起你这番激烈的折腾。你将来是继承安府大`业的人,你也希望,可以担当这个重任是不是?” 女人是祸水,女人灾患。 非是安若语的想法转变的太快,而是安若语在看到了安若臻被情思折磨的不成样子之后,突然想到了安府老爷在对他说话之时,眸内露出的隐忍,那里面,折射着一缕寒光,是杀人的动机。 安若语很担心,如若他不打消了劝说他父亲的念头,那扇儿的命,有可能会活不到明天。 他大哥对扇儿的一腔情意,未料,会成为扇儿的催命符吧? 从安若臻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安若语派家仆提前通知了相府的管家,告知管家他会在安府留宿一夜,明日再回相府,要管家他们不要提早准备迎接他,还顺便问了扇儿的情况。 打开相府管家回覆而来的书信,安若语看到书信的内容里写着‘大小姐一切平安,请相爷勿要担忧!’的几个字时,担心了一整天的心暂时得以放下,美美的在安府里睡了整夜。 次日,安若语向安府老爷告别之后,便坐着马车返回相府,可是马车刚刚停靠在安府门前,安若语就听到府内传来了一阵震荡的哭声,在哭声里,还夹杂着一些凌乱的话语,句句都在呼喊着一句话,“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啊!” 1757.让人不费力气的死法 “发生什么事情了?扇儿?扇儿?” 安若语听到相府里传来的哭喊声,纵身一跃,跳下马车喊着扇儿的名字进了相府,直朝着扇儿的院子奔去。 “管家,这到底> 扇儿的院子里,负责伺候扇儿的丫鬟们全都神色惊慌,揪着衣襟跪在扇儿的门前,有几个胆小的,眼泪不停的簌簌流着。 安若语刚一走进屋里,就闻到一股呛人的血腥味,当下快走几步进了内室,就看到扇儿穿着一件夜里入睡的中衣躺在床榻上,紧闭着的眼眸,一股不断涌出的血柱,从扇儿的脖颈处沽沽流出。[ 那是一种可以让人不费力气的死法,一刃割喉。 安若语在看到眼前发生之景时,心里已经忐忑不安的猜出些许事实,可是若想真的去承认,无论怎样,安若语都无法相信。 他带扇儿离开安府,是为了让扇儿可以有更自由的生活,不是为了让她以命相抵,作为交换自由的代价。 人若真正死了,那还算得上自由么? 定了定神,安若语故作不知的把话锋对准管家,厉声问道。 “回、回相爷,这、这小的不知啊。昨个夜里大小姐确是安好的,可怎知今个晨时,丫头们前来扣门伺候大小姐梳洗的时候,就发现了这样的事情,丫头们谁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屋内一点打斗,甚至是挣扎的痕迹都没有。相爷,小的甘愿受罚,只望相爷饶小的一命。” 管家听到安若语的声音,也没看清安若语在哪里,扑通一声跪在床榻前,脑袋磕在地上砰砰直响,话没说完,已然磕出一脑门的血,蹦得地上,衣服上全是,看得满屋子里跪着的丫鬟们全都跟着他一起磕头,不停的喊着‘相爷饶命。’ “扇儿> 安若语一心担忧着的扇儿,在安若语刚刚回到相府的早晨里,突然带着一股冰凉的体温,回到了安若语的怀抱里。 口中喃喃着伤感之词,安若语摒退屋子里所有的人到屋外去候着,自己一个人守在扇儿的床榻前,定定的瞅着,木然望了一整天。 到了晚上,处理好其它事情的南染夕得知相府里发生的事情,在宫里急忙和暄昭的永和帝结了叙旧之词,匆匆赶回相府里,吩咐管家和一众陪跪在外面的丫鬟们快点起来,该休息的去休息,该用膳的去用膳,不要再像铁柱子一样跪着,大煞风景。 另外,南染夕又命人把他从宫里带回来永和皇帝赐赏的膳食给安若语热了去,然后几步闯进扇儿的房间,抓着呆在扇儿榻前不思言语的安若语扛在肩上,不由分说的给绑回了安若语的房间。 --ps:因为最近要忙一些过年的事情,所以小殇每天最多只能保持更四章,如果有亲还在看,小殇当然开心啦,如果没有人再看,小殇也要为了自己的梦想给码下去,希望还在看的亲,可以多多等待了喔!亲们万福!晚上还有一更! 1758.我有叫你陪着我吗? “若语,你就吃点东西好不好?你就算不吃东西,那个丫头也活不过来。过几天,我们还要返回凰凤,你难道忘记了你的生命里,应该还会有一个更重要的女人存在吗?” 热好的膳食,在安若语的面前一遍遍的放凉。 南染夕缕次劝说无效之后,没办法,只有拿出对安若语来说最有效的胁`迫方式,半是劝导,半是安慰的问。 “喔。” 一直沉默不响的声音,听到南染夕的话,终是有了回应。[ 安若语点点头,拿起汤匙搅动着放在面前的椰蓉果丝粥,脑海里好像忆起了心爱女人离开他之前,他做给女人最喜欢吃的那道膳品,不知不觉的,一勺又一勺的舀着,送进口里,细嚼慢咽的品着。 最后,一碗散发着甜腻果香的粥,全部送进了安若语的口中,安静的吃完。 碗,见了底,南染夕的脸上,露出些许放松的笑容。 “染夕,明天起程去鸿门罢!这里,我不想再留着了。还有,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皇上不是在你我嫁入女国之时,就选了新的文丞武相了吗?那就交给他们吧。府里的事情,你都去看着办吧。我没有意见。我想睡了,累了。” 无视南染夕一眸惊讶的目光,安若语未经梳洗,合着一身染血的衣裳,倒在床榻上,闭着眸子就睡了,不一会儿,传来微浅的呼吸声。 “呃> 南染夕看着似乎睡得很沉的安若语,无奈的摇摇头,吩咐伺候的人把安若语没有用过的膳食撤下去,自己则在下人们伺候梳洗好了之后,把管家招到书房详谈了一个时辰,方转回安若语睡着的屋子,在外室的小榻上,对付着而眠。 夜里,安若语睡在梦中,好像做了难以忍受的噩梦,南染夕听到安若语被噩梦扰乱睡眠的迷`乱声音,裹着被子把靠椅搬到安若语的榻前,像是哄着一只睡梦里的小猫,握着小猫的爪子,僵硬着手臂被小猫当了一夜的安全靠山,等次日清晨安若语醒来的时候,南染夕的手臂已然麻木的没有知觉了。 “呵呵,我有叫你陪着我吗?” 被帮助的小猫,在睡醒之后,马上露出锋利的爪子,狠狠的瞥了一眼倒在靠椅上,浑身酸痛起不来身的南染夕,冷言冷语的挫了一把。 “> 南染夕一夜酝酿起来的豪情满怀,全都在安若语的冷言冷语里,消了火,停了步,止住了话语,乖乖的摇摇头。 现在他身上唯一能动的地方,就只有脖颈以上的部分了。 “什么时候起程?都安排好了吗?” 南染夕的痛苦没有引来安若语的可怜,安若语自顾换掉身上染了血味的衣衫,走到南染夕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垂眸望着,淡淡的眼神里,黑白分明,丝毫看不清楚昨日里受伤的痕迹。 “嗯,安排好了,您老人家用过早膳就能走了。” 南染夕抬着下巴望着在自己面前挡住一片阳光的安若语,点点头,努力寻找着安若语此时不应该如此沉默,平淡的理由。 1759.老人家?难道你比我小? “老人家?难道你比我小?能走动了,就快些出来。若是我用完了早膳没等到你的人影,我就先走了,你什么时候愿意起程了,随时可以来追我!” 挡住阳光的俊美身影,转身离开,让出大片清白的日光。 安若语走在白日光线下泛着银光的影子,好似一朵流云,飘逸,美丽,却无形之中,弥漫着被风一吹就会散去的单薄,忧伤的一塌糊涂。 “呃> 相府里备好的马车,驶出暄昭皇都贵安,沿着山路,辗转而行。[ 安若语一路上默然无语,有时望着窗外发怔,有时看着马车里的一盏香茶紧紧盯着,眼眸空荡无神。 在熬到三个时辰过后,南染夕再无心思去看书卷上黑色的文字,合上书卷,坐到安若语的身边,寻着话和安若语说道。 “染夕,那件事情,是父亲做的。扇儿的死,是父亲派人去做的。目的,是要断了大哥的念想。染夕,安府世代为医,悬壶济世,以救人命为己任。父亲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如果大哥能少一分执着,或者,扇儿的性子可以妥协一些,事情都会还有转还的余地。你说,人太偏执而行,是不是,也犯了人生里的过错?” 沉思良久,安若语盯在香茶上的目光打着微波收回,映在香茶的水面上,是一张看不出此刻内心表情的美丽容颜,苍白的慑人。 “呵呵,父母之心,犯了再大的错,也不为过。若语,不是我泼你的冷水,你大哥与扇儿,一个强求,一个在利用完抛弃,本来就是命里无缘,何必硬要凑在一起? 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你没有在十年之后考中文丞归来,扇儿还能有决心断了与你大哥的牵连吗? 你不在时,她把你大哥当成你,你在时,她便抛弃了喜欢了她十多年,已然有了婚约的男人。她若真不想嫁,当初又何必答应?既然答应了,想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了,你一回来,她就改了心意,这种女人,将来只能成为祸水,不会再作其它! 伯父是做了一件对事,只是有些过分了。如果哪一天扇儿追着你到凰凤国去,你认为,她不会成为你与王爷之间的隔阂吗?凡事,应该换个角度,非是以小人之心,而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你我不认。喝杯茶吧,宁神。” 安若语心里的那个结,是结在安府老爷的身上,也是结在扇儿的那条性命之上,南染夕从来都不认为安若语是个可以置他人生死于不顾的人,虽然,死在安若语手上的人命也不算少数,可是比起亲近的人来,那些死去的人,或许纯粹是为了鸿门更往远处的发展而必须使去的手段? 1760.远不如意想中描画的那样美丽 “染夕> 听在耳畔里的理论,似是与安若语想象之中应该听到,相距太大。 安若语一脸惊讶的望向南染夕,嚅嚅的念着南染夕的名字,想要说出来的,全都咽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被南染夕的理论,说的有些混乱了。 “若语,放下吧!扇儿不是能够成为你生命中留下的人,已经逝去了,那就逝者心哀,生者过得无所在意些吧。”[ 南染夕认为安若语现在需要的,可能只是一个发泄的出口,等到内心里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了,也就恢复正常,看淡一切了。 但那个时间,还需要他继续劝说,才能到来而已。 一杯香茶,送至安若语的唇边,南染夕伸手关上马车的窗户,放下车的挡帘,熟捻的伸出手指按在安若语的头上,轻轻的按着,再这样下去,南染夕要觉得他成为安若语的私人丫鬟了。 “嗯,我知道。什么都懂。染夕,你说王爷每日都在军营里做些什么呢?打仗的日子,就那么好过?眼下里,龙凉,西领,暄昭,与凰凤都相继签订的暂时和平的条约,凰凤可以说是至少能保得三十年太平,为何王爷还是对兵营恋恋不舍?” 留不住的性命,那就是阎王手里的催命薄到了时辰,安若语不想去翻改什么。 可如今,想通了一件事情,另外一件愁人的事情又闯进他的脑海里了,挥之不去,抛甩不掉。 安若语啜口香茶,感受着额上承受的力道,嗯,头痛减少了许多。 “舒服?若语,想明白了,就躺下休息会吧。离去鸿门的路途,还要走上十日半个月的,伤了身子,满眸憔悴的回到鸿门,不担心你的九妹妹来担心你?那娃儿年少的时候,不是追你追的紧?这么一回想起来,若语,喜欢你的女人还真是不少,不得不让我佩服啊!若是你到凰凤国里去走上一圈,估计凰笞王府的门前,就得天天挤满求见的女子了。” 小时候的九,因由三月的关系,转移了放在安若语身上的那股念想。 再之后,鸿门里也有不少心思放在安若语身上的,可是因为鸿门的门规,身份上不相称的原因,那些少女们只能把对安若语的一腔爱恋埋在心底。 平时安若语如果是走在街上,去了庙会,遇到大家闺阁多了的,也常常会被丢个绣帕,被丫鬟们送首替她们小姐主子们表□□意的诗词之类的,安若语看过之后笑笑,全都没有放在心底。 再之后回了安府,遇上扇儿,不想,竟然闹出了人命。 南染夕给安若语认真的的当着小丫鬟,对安若语少年英气的魅力,深表佩服。 “呵呵,有那么夸张?我倒是希望能如此呢。王爷也好多回府里几次,省得长年累月见不到她。府里走到哪里,都是扑着脂粉香嫣的男子,我注定是受不惯的。女人国里的男子,都长得如此极具阴柔之美?” 从心爱的女人离开凰笞王府远去边关,安若语呆在王府里的两个月,把王府内的详情摸了个大概。 其它的都还能适应,就是不能适应一群比女人还要柔上几分的男人在凰王府里没事走来走去,安若语只觉那样的风景,远不如在意想中描画般的那样美丽。 1761.隐藏着的神秘道理 “哈哈!那暄昭国里的女人如果都像男人一般彪悍,你不就是要疯了?若语,你得庆幸,在凰凤国里,咱们这英俊绝美的容颜没有被那一群软绵绵的小男人给比了下去。都道是女人暮年残花,是为‘美人迟暮’之说,咱们暄昭国里的女人,也不尽是涂些脂粉来掩盖住岁月流逝的痕迹以博取男人的欢心垂怜?凰凤国里的男子,也就是做了他们该作的事情,思想里固住的想法,哪里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 安若语的疑惑,听在南染夕的耳朵里,就像一个泛开了满天星火的极大笑话,有着难以言述的乐趣。 南染夕没想到诸如拥有美貌如安若语这般的男子,到了凰凤国里,也会被凰凤国里的民风俗规所扰,思绪里想的,全都是些再正常却又不太正常的事情。 “呃> 被南染夕的笑声笑的思绪里有些混沌,安若语料是怎么也没有想明白,男子涂粉,与不涂粉的差别,是在哪里。[ 多一股缠绕在身上的粉香,难道就能多一点吸引女人注意的魅力? 安若语有些想不通这其中隐藏着的神秘道理。 “呵呵,王爷生于凰凤,长于凰凤,虽年幼于龙凉景山寺修身养性,熟闻男子国度,但更多的,还是成长在凰凤国里,那是女人一手遮天的国度,她见不到你描了淡妆的样子,入不得心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若语啊,你若是真想吸引王爷的注意力,我倒觉得,你不妨把妆描得浓烈一些呀,不要和烟苒阁里那位七皇子一样,明明是美艳动人,如假包换的美人胚子,却硬是淡泊清雅的如同一朵雪莲花,圣洁明净似的,不好吗?王爷见惯了七皇子那样淡雅生香的美人,自然对没有描妆,或是只描了一丝淡妆的你,没有多少深刻的印象了,对不对?” 安若语的身上,总是自然散发着一股漫透天地造物的灵蕴雅性,平淡安然,薄薄的古色薰陶的气息,比之烟苒阁里那位少涉入世的美人主子,两个人都是举世不可多攀的倾世玉颜,一代芳华,各有千秋,难分出一个上下。 放眼瞧去,尽是漫天飞雪凌花,独尘绝傲的精致玉人一枚。 可在凰笞王府里那位少女王爷的眼中,总有个先来后到之景,若说安若语输了那位主子在哪里,大概就是输在了那位主子早了两年比安若语入了凰笞王爷的王府里。 此等事情,只有局外之人如南染夕才可以看透,身处局迷之中的人如安若语,当然是领会不到,即使心里有疑惑,也仅仅只能把疑惑放在心里,愁闷着。 南染夕见安若语好像放了挺多的心思在这个问题上,善心大发,好意的给出了一个安若语无法想通的答案,至于后续的想法,就得由安若语自己去想办法解决,改变了。 1762.他怎么能接受? “额> 南染夕话里拐拐绕绕的意思,从第一句话,到最后一句语,总结在安若语的脑海里,就是一个非常委婉且明了的说法,那就是他比烟苒阁里的那位美人主子在容颜上差了下去? 这种结论,他、他怎么能接受? 月眉一挑,美眸流转出一缕冷瑟的寒光,安若语瞥向南染夕的眸色不是很友善。 “没、没,你我相识多年,我怎么会觉得你没有苒陌风漂亮?我的意思是,你不觉得凰笞王府里很像一个收集天下各种美人的地方吗?在王爷的眼中,已经存在一位那么淡泊宁雅,不问尘世的仙子美人了,你再去王爷面前当第二个仙子美人,不是很明显就落了下风?如果你真想让王爷能够注意到你,就该成为王爷眼中一见惊艳的天人之美,绝色于世的美人,是不是?”[ 安若语性格里的执拗,总让南染夕的措词有欠妥当。 南染夕试着用最合适的话语来表明自己的意思,而又不让安若语去胡思乱想,着实在言语功夫上下了不少的力气。 “你是说,要我变成王爷眼中未曾出现在王府里的那种男人?可能吗?” 似是当真把南染夕的话给听了进去,安若语眉间的厉色稍歇,缓缓拧上一丝不解,顾自问着,在内心里捉摸着。 “呵呵,事在人为,可能与不可能,谁会知道?” 成功转移了安若语放在扇儿与安府之事上的注意力,南染夕见到安若语不再恼火的凝眉了,甩甩伺候酸疼的手臂,靠在车内的棉枕上,眯起眼梢,揉着他的手指,一副疲倦困乏的受累模样。 “> 安若语听着南染夕的话,没有作答,盘旋在内里的疑惑,一直无声的思考着。 在之后的日子里,直到马车行到了鸿门,又在鸿门里居住了小半个月,安若语每到夜深人静,独自一个人无法入眠的时候,总会想起南染夕那些措词很把握分寸的话语,心态也由最初的不平衡,转变成慢慢的接受,思考到后来,安若语想着,思索着,忽然也就想明白了,竟然觉得南染夕的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吸引,虽然外在的容貌不一定会决定着可以让人注意到的最初印象,但是如果一个人,总是在别人的眼中,成为了令一个人存在的影子,那么,这个人还有存在于世的意义么? 于是,在某一个天色尚未明亮的清晨,当鸿门里的专门负责伺候鸿门门主日常起居的丫头敲开自家门主的房门,看到坐在梳妆台前手持画黛对着铜镜自描点妆的红衣男子时,不禁倒吸一口冰凉的冷气,猛得捂住嘴巴,陡然震惊的说不出任何话语。 丫头那一双白指纤纤的玉手不受控制的一松,啪! 摔坏了一盏透着薄纸光茫的金花纸烛灯,那一滴滴红色的烛蕊,绝美妖艳的倾洒了满地。 1763.果然不是描眉的料子 “门、门主> 眼前的男子,褪去了往昔里常穿的雪白素花袍子,换上一身血色妖娆,胜染河山的绣金尾丝缎子红衣,身姿优雅,清艳绝美,见到有人进了屋门,手中描着眉骨的黛墨忽而一顿,放在眉台之上,侧着身子转首回眸,一张玉面如花,初绽展露在小丫头的面前。 “啊!门、门主> 玉白的肌肤晶莹胜雪,闪着妆台上尚未燃尽的火光,缕缕透着清美白的色泽。 薄美的唇瓣点了唇砂,红似樱花,绚烂如火。[ 美人眨动着扇羽般的浓郁睫毛,遮挡着深邃幽沉的狭长玉眸,婉软流波,一股轻浅,渗着几丝妖冶媚态的诱`惑,在看到屋中来来的那一刻,瞬时,就百般繁若的荡漾出来,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无限惹人的勾`魂风`情。 他,再也不是一袭素衣行走江湖,待世事云远风清,空为无物的淡泊小公子,而是媚眸如丝,美颜如玉,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丝妖孽般气韵的美人公子,飘逸风雅,华贵妖娆。 彻底的,侵扰了站在门口的那个直愣愣的小人儿,云里雾里的,不知发生了何事,笨笨的想着,她们家门主那好端端玉树临风的英俊少年,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形象,妖艳的很? 会不会是中邪了? “呵呵,吓到了?去把南公子给我唤过来!” 轻笑一声,无视丫头脸上的震惊。 转身重新面对着铜镜,红衣美少年丝毫未曾在意的下了命令,指间拈起黛墨继续在那抹淡了些许颜色的眉梢上,姿态盈美温婉的描着。 却,一不小心,描花了! 看得小丫头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神单愣愣的望着那道被描花的眉毛,惊到眼睛都不眨一下了。 “呃> 描花了眉的美人主子,不悦的望向铜镜里被描坏了的眉,流露出一丝被败了兴致的不耐烦。 透过铜镜的照射,心情不悦的美人主子见到伺候的丫头还没有离开屋子,不觉命令的口吻里多了几分刁难的气息,再无平日里温存和善,容易接近的可亲模样。 “是、是门主!” 受到惊吓的小丫头捂着唇瓣慌张的点着头退出美人门主的屋子,临出屋时,还由于惊慌,不小心绊在了门槛上,仰面朝天的摔了个对于少女来说,最为可悲的姿势,逃难一般的跑开去寻南染夕这个救兵来帮忙了。 “南公子,你快去看看吧,我们那比仙人还要漂亮的美人门主不知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咒,变得神智不清,学着女人涂脂抹粉不说,还拿着眉黛描眉呢,都快变成妖了。一身血红的衣裳,就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似的,好恐怖喔!特别是那件红衣裳呐,就是艳红一片,连个其它颜色的盘花都没有,穿在门主的身上,那叫一个让人胆颤心惊啊!” 敲开了南染夕的屋门,小丫头候在床榻前对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醒来的南染夕大肆铺张渲染的说着,完全不理会南染夕有没有听得明白。 1764.站到墙脚去捶墙 “什么,你说什么?若语他难道想通了?” 等到南染夕困难重重的从床榻上清醒的起身,弄明白了整件整情的来龙去脉,那已经是食过早膳之后,距美人邀约已经过去满整一个时辰。 “快快,伺候洗漱,你们门主怕是心里有想法了,要是我去得晚了,说不定就要恼了。” 快速下了床榻,南染夕的身边跟着三、四个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的丫头在伺候着洗漱、换衣、梳头,穿靴,动作训练有速,可下手的力道却十分轻柔,没有半点因为南染夕的催促而紧张慌乱,错了手脚。 “快走,早膳备好了,直接送到你们门主房间里去!”[ 南染夕收拾妥当,又过了一刻钟,围了条披褂匆忙赶去安若语的屋子,一进屋门,就见到一副伏倒在梳妆台前美人扶额生叹的凄婉之景,看背影,绝对是曼妙之姿,天下无双。 可是等到扶额的美人听到南染夕的脚步,迅速回头的时候,南染夕当下就止住脚步,内心里发出一声感叹,难怪小丫头说她们门主变成妖了,看来果然名符其实啊! “若语,你在做什么?你的脸> 怎么好好的变成了殷红,殷红的颜色? 南染夕望着出现在眼前慢慢转过来的一张红粉扑面,根本看不出原来相貌的安若语,突然有了一种很想转身站到墙脚去捶墙的冲动。 太、太妖艳了! 妖艳的他快要无法忍受了! “怎么了?不好看么?我不太懂得描妆,本想描好了请你来作个评价,可是等了很久你都没有过来,而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又总感觉色彩的搭配不太对,所以就多黛青多描了一些,脂粉多打了一些。但是怎么感觉有种越来越不对劲的样子?你看完之后,也有这种感觉吗?” 指着自己被画成一朵鲜花,娇艳欲滴的脸颊,安若语懊恼的咬着唇瓣,蹙着额眉,仿佛遇到了生平里最大的难题,急需南染夕来帮他一把。 “呃> 脑海里想象着安若语如果是以这种尊容去迎接心爱的女人回府的场景,南染夕几乎可以预测到安若语会被那个少女抬起一脚踹离面前的狼狈模样。 忍住去撞墙的冲动,南染夕挪着步子靠近安若语,贴着安若语的耳边小声问。 “嗯?粉打太多了?染夕,你之前不是说我平淡如水吗?所以啊,我才想改变一下,我认为如果改变的不大,王爷一定还会对我没什么印象。所以就逆其向而行,怎么,见到本门主如此装束,除了多了一点的胭脂,其它方面呢?有没有被惊艳到?” 想了那么长的时候,好算是想通了南染夕话里问题的关键所在。 安若语站起身,在南染夕面前转身衣衫走了一圈,笑颜美美的问。 --ps:快年关了,小殇今天有点忙,更不了太多,还在看的亲,多体谅啊,一会再码一章,不好意思啊,亲,新年快乐。 1765.选择也是看不见硝烟的战场! “呃> 美眸狠烈的扫过安若语脸颊上沾染的那层脂粉,南染夕闻着气息里浓重厚郁的脂粉香,选择用词的谨慎询问,故作一脸镇定,实则内心里小湖面早就被晃荡的实在不能平静。 南染夕万分不解安若语脸上的那股自信从何而来。 “染夕,你没听过毁灭即是重生这句话么?在王爷的眼里,我清澈透明,如山涧里的溪水般明净,自然比不得烟苒阁里那雪化初开的一抹温暖。可是,哪怕我就是悬崖山顶上那股最甘甜的山泉水,也不一定能入了王爷时常饮茶的品味。与其走和别人相同的道路,莫不如去做王爷从未见过的食人花,妖冶艳美,让喜好品茶的王爷,偶而也要品尝下烈酒的美味么!也许,就能讨个好彩了。我给王爷留下的印象,也要先毁灭而后生才行啊。” 抚摸着自己涂满脂粉香气的脸颊,安若语望着铜镜里那张妆色全部花掉的面容,话里,说着道理满堆,却不见一丝底气的存在,仅是在南染夕的面前逞能道着几句,一时蒙混着。[ “若语,我是担心你往后的人生里,只有毁了,没有成了。如此大胆的妆容描风,非是作画般儿戏,一旦决定了,就必须顶着红颜妖道的日子过下去,我只是担心你会走上一条你自己都不喜欢的不归路,到时,难以抽身。凡事三思而后行,我劝你的话也点到为止,你若真的定了决心,我不会阻拦,而且,我会帮你,帮你成为一名不输给凰凤国里任何男子的风华绝代的小美人儿!” 男人喜欢女人,便想把女人的心占为己有,如同圈围狩猎,享受的,是捕捉的过程,与虏获后的归属感。 各人出招不同,劫夺女人之心的方式不同,得到的结果,也必然不尽相同。 南染夕了解安若语想了便会去做,做了便不会更改的性子,也没指望着安若语会改变心意,放弃想了那么久的改变方法,只是希望安若语在下决定之时,要仔细考虑之后再做决定。 因为有些决定,一旦下了,便再无机会更改了。 如同他所走的路一样,踏上了,要么成功,要么失败,愉悦与痛苦都是自己一个人得到了,允许不了胆怯后退。 有时,选择也是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 靠在梳妆台前,南染夕按住安若语的肩膀,拿起放在妆台前的软棉帕子沾了温水一点一点清理着安若语毫无规则扑打的妆粉,盯着逐渐在铜镜里展露出一张雪色肌肤的俊美男子,认真,且诚挚的说道。 1766.我们都会幸福的 “只有毁了,没有成了?染夕,你说话可不可以不气我?而且,我决定的事情,怎么都不会改变的。你不是知道的吗?” 红艳的衣袖在妆台上妖冶的甩开一道美艳的色泽,安若语侧着眼眸望向南染夕,看到南染夕眸里的一抹认真,动了动唇,似是想说些什么可以解释的话语,但终究,没有把话说的太决对,不以为然的故作听不懂南染夕话里的意思,言语一转,把话儿带到了别处,不去深谈。 “呵呵,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和你说这番话。我想告诉你,不管是你的什么决定,只要是你决定好了,不会再悔改的,哪怕那是一条没有尽头的不归路,我也会努力的陪在你身边支持你,像之前的那些日夜一样,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完成你的平生所愿,不会改变。即使到了最后,你会后悔,你会难过,我也不会放弃现在对你决定的尊重,明白了吗?” 走到安若语的身边,俯身望向铜镜。 南染夕扶着安若语的肩膀,看着在铜镜里明显一怔,流露出些许妖美气蕴的绝色面孔,缓缓一笑,勾起薄薄的唇,滑出淡淡的一丝坚毅。[ “嗯> 得到女人的垂爱,是他一辈子最大的心愿。 若有朝一日可以得偿所愿,那他> 如花般美艳妖娆的绝色容颜在铜镜里映出一个无以伦比的惊鸿笑魇,□□下的手紧紧握住南染夕的,安若语的心,是从未有过的,一弯平静,丝毫未起涟漪。 “嗯,好。若语,我们都会幸福的。” 回握住安若语的手臂,南染夕仿佛听到了安若语心里那个坚定不移的希望,如同深深藏在他心底的那个希望,是一样的,自从遇见那个女人开始,就一直没有改变过。 “好,一定> 清晨里的阳光,直射进照在铜镜里拥有着相同幸福的俊美人儿的脸上,温馨,祥和,洋溢着漫肆无边的欣然喜悦,透彻如溪。 鸿门里一个看似不经风雪的改变,在凰凤国的凰笞王府里恍然一道明媚的阳光,照进烟语轩里一个妖娆如孽的美人身影,莲步如履轻风,媚影如似幽香绕怀,翘首娇姿,傲然绝艳。 从此,美若仙子嫡瑶,芳华寸丝若缕,一身红妆似血,玉颜国色,天香绝代,不可一世! 凰凤国六百三十一年,四国安平,百姓和乐。凰笞王爷驻守边关,与邻边小国和谈有功,凰凤国凰宝女皇敕令凰笞王爷回朝封赐领赏,凰笞王爷不幸遇伏,损三百亲卫,孤身一人,负伤回府,伤情几欲丧命,幸得诊治及时,保住性命,奉女皇之命,居府休养。 --ps:小殇过年回家,这两天没办法更,今天先码先更,亲们新年快乐喔! 1767.连死人都能救得活 “什么?王爷受伤回府了?有多严重?去查过了吗?” 暄昭鸿门门主堂会里,一名红衣男子,半腰间垂散披着纯白的兔子绒羽毛被子,身在堂会首上,侧身倚着一方斜睡榻椅,妖颜艳美如画,眯着漆黑如夜的眸子,似睡非睡的倾后倚着,在听到堂下人前来报禀的消息时,容颜陡然失色,半眯起的美眸怵然凝望着前来报信的堂主,惊慌的撑起身子,话语里带着不安,还有不愿相信耳畔里所听到事实的疑惑。 “回门主,已经查过了。王爷确实在归途路中受到伏袭,随身所有亲卫,全部丧命,唯有王爷一人最后逃脱,但是已经身负重伤,目前居于凰笞王府内养伤,具体情况,府内封锁了消息,暂时查不得。” 跪在堂下前来禀明的堂主扣首伏身于地,把所探得的全部消息向斜榻上的妖颜男子禀告。 “查不得?普天之下,还有本门主的鸿门查不到的消息?莫非,王爷手上的能力,确实不在本门主之下?这也便倒好了,省得本门主心里不踏实,担心王爷的日夜不得食睡,如今得着王爷的消息了,那本门主担忧的心,也总算能放下心了。如果无事,你且先下去吧,不用回了。”[ 眼眸里泛起一阵晕眩,是刚刚快速坐起惹来的不好的结果。 红衣男子扶着额头复又躺下,寻思着堂主禀明的话语,一声叹息,夹杂着陈述不清的无奈,朝着跪在堂下的人儿挥挥手袖,慵懒的姿容里,隐隐现着些许打发愁绪的倦怠。 “是,门主。可是> 堂主朝红衣男子深深扣拜一,站起身子转身欲离开,快要走出门的时候,忽然停下,问着红衣男子的话里,隐有闪烁,似是非常担心,却又是不敢多言。 “嗯,还好,传话下去,都别再担忧着了。本门主都亲自去寻他了,他若是再丢了性命,岂不是太对不住本门主的一片心意了?你们,也是不是太小看本门主的能力了?连一个死人都救不活,本门主还能什么资格留在这里?” 躺在斜榻上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边旁卷了卷,携着被子扯靠在榻被的最里侧,斜睨起的一缕暗色眸光,淡淡的扫向门口里噤若寒蝉的可怜堂主,不屑的挑挑眉梢,轻狂的扬起薄唇,勾起一抹凉笑。 “呃> 连死人都能救得活,那杀死一个碍眼的活人,还不就是儿戏之事? 听完躺在榻上人儿张扬嚣张的狂傲话语,站在门口边的堂主额上划过几道冷线,当即吓得浑身一哆嗦,向红衣男子道了退礼,乖乖退去。 “呵呵,万福?要真的有福气享受才是啊!该死的三月,怎么偏偏就在王爷出了事情的时候,他也出了事?伤死本门主的心了。哎> 接连的叹息声,无声的再次飘了出来。 红衣男子躺在榻上回想起心爱之人事发当日出现的情形,心,不觉的揪紧。 如果早知道他的一个选择就有可能导致他心爱的女人丧命,他就算是去死,都不会发出那样的,令他后悔的命令。 1768.讨人厌的大傻瓜 “呵呵,叹息什么?不开心?王爷的事情,不要记挂在心上,事情已然发生,再空自叹息,不是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斜榻的一侧,一道黑色的身影忽然而至,来者无声,近得榻上红衣男子的身了,方垂眸浅笑,看着榻上愁眉不展的红衣男子,轻声相问。 “染夕,事情怎么就偏得如此恰巧?三月这个偏爱惹事生非的家伙,若不是看在他追随我多年的份上,也好在王爷虽然九死一生,但总算平安清醒过来,我当真会废了他,让他一世都不得安宁!” 思绪里的一缕忧愁,幻化在清眸的波纹里,渲染着一汪眉目如花,透澈美艳。 躺在榻上的红衣男子枕着手臂望向站在榻边的黑色身影,美眸濯濯,敛着一丝邪睨起来的妖冶气息,放纵着性子,语肆轻狂。[ “呵呵,你啊,说说气话就好了。你若是当真废了他,九和小娃儿找谁过一辈子去?你替三月负责?三月是在不应该的时间里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可事情的起因,终不在他的身上,你怪责他也没有用处,怎么说来,他也是受了委屈的人,不对么?” 笑着望向榻上的红衣男子,南染夕伸指点了下红衣男子的额头,不理解怎么相处十多年的人儿换了一身衣裳,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性格都和以前的随意,淡然完全不相符合,整个人都渗透着一股邪肆妖冶的气质,越发娇纵刁蛮了起来。 “不怪他怪谁?难道要去怪皇上?皇上不过是动了动小手指,说要整合国内的权重势力,以便于对边境牧族统一管理,这关他的事么?与他有什么关系? 可他呢?倒是好么,居然跑去龙凉国刺杀人家的皇储太子?两件事情,有关联吗?国家大事,又需要他去操心么? 去也就去了,还那么巧得遇到人家闻名天下的四皇子,打了败仗回来,丢不丢本门主鸿门的面子? 幸好人家四皇子还没查过来,要是查到了是鸿门的事情,本门主不是要把面子丢到龙凉去了? 伤了他一剑,算是让他尝尝人世里的教训,让他知道一次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旧道理,让他管着一个鸿门,还真当全天下都是他的了? 知不知道本门主为了救他,差点就失去了一个爱了十几年的女人?本门主的心痛,他能知得多少? 本门主为他担惊受怕了多少,他又能知得多少?他啊,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遇到事情只会横冲直撞的笨瓜,呆瓜,讨人厌的大傻瓜!” 躺在榻上的红衣男子,被南染夕指间轻轻一点,顺着倒势向小榻内里妖娆魅惑的倒下去,却是不肯消歇的转身翻过来,哼着眉心里的一抹嚣张,在南染夕的面前,横起冷眉一缕,扭捏的似要扯断言在话语里的人儿一般,恨恨的,咯着雪白的贝齿,气得不亦乐乎,把不能在其它人面前说出来的怒火,全部都发泄了出来,懊恼的心思,不能用简单的言语来形容。 1769.玉不磨不成器 “呵呵,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若语,你这样夸奖三月,他会伤心的。怎么样,来鸿门也有一段时间了,当时和府里报由说是回暄昭省亲来了,才放你我归回暄昭。如今几个月过去,打算什么时候回凰凤?王爷大伤初愈,你我不过去看看,总是不好说吧。” 暄昭一行,出了多番曲折,先是暄昭的永和皇帝下令收回边境牧族的大部分自行统辖权利,九缠着安若语替其父亲的牧族说情,把安若语恼得不行就全部推托到了南染夕的身上。 等南染夕好不容易说服了永和皇帝给九父亲的牧族破例不收回权限,又发生了鸿门副门主三月接受刺杀龙凉太子任务不及,铩羽而归的坏消息,着实让南染夕替安若语担忧了一阵子。 看到安若语日夜处理鸿门被积压下来的要务,一张玉月白的容颜憔悴不堪,南染夕有心帮安若语去解决鸿门里的内务,但终觉得身份上抵不过鸿门,还是尽量少去接触为妙。 现在,三月的伤在九的悉心照料下已经恢复大半,可以自由行走,不会再闷咳吐血,南染夕捉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遂向安若语提起回程之期,希望可以早一点回到王府里,亲自去看一看心爱女人伤势的情况。[ “要去看看她么?其它院子里的人都没有去看,你我单独去了,不是太过突显了?反正那个女人的消息你我从来都不缺,等过了些日子再回去吧。鸿门里自由自在,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回到王府里,日夜受人监`视着不说,想知道一点喜欢女人的消息都还要躲躲藏藏的,我不喜欢。染夕,你若是等不及了想回去,你便回去吧,我不要回去,就是不想回去。” 提到回程,安若语美眸里一丝欣喜消然闪逝,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黯淡颜色。 安若语躺在小榻上,拂着衣袖上的丝丝绣线,抿了抿唇角,皱着漂亮的眉头转过身去任性的说道,可是摆在话语意思里的那份很想要回去的想法,却是被南染夕看得真真切切,一丝都不含糊。 “若语,跟我说谎话,你认为可以蒙混的过去吗?我还不了解你?为什么要逃避回府,是因为没能在三国伏击王爷的时候,及时赶过去?若语,事情错不在你,无须自责。也许,王爷命里需得遭受此一劫方可能成大事,明白吗?我们不在她的身边,是为了让她能够更好的去适应她所应该承受的苦难,命运,向来都有它自己的安排,想宽一点,就可以了。” 安若语绑在心里的纠结,南染夕大概能猜个贴边儿的几分。\t 南染夕扳回安若语背过去面壁思过的身子,对安若语藏着别扭的小心思,语重心长的开导着。 他也不希望心爱的女人去遭受那种痛苦,也希望喜欢的女人可以一世无波无阑的过着,但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谁都无力去更改,不是吗? 随性淡然,看得多了,自然就不会那么多的担忧了。 南染夕深信古人云之‘玉不磨不成器’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1770.心动,只在刹那之间 “我、我哪里有说谎,也没有逃避和自责啊!她是凰凤国一呼万人皆起的尊贵王爷,外面的仇家多的是了,需要我去自责吗?想成就天大的事情,那就得有天大的本事,如果这样一点难关都闯不过去,还配当本门主看中的女人?我、我只是喜欢在鸿门里不受约束的生活,不想回到府里安分守已的过日子而已。至少、至少在这里,我可以每日都得到她的消息,回到府里了,拿个消息都要谨慎防着,谁愿意去过那种被绑了手脚的坏日子?” 似被南染夕说中了心思,安若语一张薄颜晕开两朵红云,染满双颊,挥手打开南染夕放在肩上的手臂,安若语恼着脾气下了小榻,一道红色的身影,在南染夕的面前擦身而过,妖娆似火。 “呵呵,坏日子吗?我还以为,有王爷陪伴的日子,对你来说,就是最好的日子呢。若语啊,你想想啊,就是因为其它院子里的人都不去陪着王爷,你才更应该在此时出现在王爷的面前啊,让王爷在受伤之际,感受到你的一片心意,那不就是正中你的想法吗?难道你不喜欢王爷的眼里能够留下你的身影吗?再者说了,自从你换上一身红衫之后,王爷好像还不曾与你打过照面吧?你难道就不想让王爷为你的转变而惊艳一次吗?” 得到的答案有些出乎意料,南染夕跟在若语的身后,走进外厅里的饮茶小室,见着候在茶室里伺候的两名婢女,挥挥手袖示意婢女把茶奉好之后便可以自行离去不必随身伺候,手里捧着一杯清茶站在安若语的面前,挡住安若语望向窗外的视线,继续对安若语进行言语上的劝说,采取的,是怀柔政策,故意挑着安若语感兴趣的话儿来说。 “惊> 心动,只在刹那之间,稍纵即逝,迅速的被掩藏,覆盖,如同从未出现过那般,消声匿迹。 安若语饮着清茶漱口,咂着唇齿间的茶香,停顿的话语,说的几次欲断。 像是穿了银线的珍珠帘子,顺着穿口滴嗒,滴嗒在心底里最宁静的角落,泛着浅显易见的忧伤,还有淡淡的伤感,笼罩在那个狭小的地方,渗着一丝丝着手而上的血红,延张在血脉的最深处,波涛汹涌的滚动着。 “若语,你是不是低瞧了自己的> 平静的暗流里,深藏着的是眼前红衣人儿羞赧的不敢承认。 南染夕放下手里的茶杯,夹着火炭送入炭盆里,望着飘乎而上的一缕木炭白烟,眯着俊美的眸子,笑吟吟的问道。 1771.想到王爷面前惊艳一次 “咳!咳!告白信?怎、怎么可能?没有,没有!” 听到南染夕的话,安若语猛得呛起一口清茶,意欲遮掩的咳声不断,失口否认。 心中暗想,那些书信他明明都投进火盆里给烧掉了,南染夕是如何得知的? 南染夕在暗中偷窥他? “哈哈!真的没有?那你反应干嘛这么大?害我以为还真的说中了。可是若语啊,怎么可能没有呢?我明明有听到她们在背后里议论着相互学习怎么给你写告白信的嘛!不可能一封信都没有啊!”[ 闲聊的话一经说出来,就变得无法收拾,会越说越远。 南染夕见着安若语过于激动的反应,也不当真,自我疑问着,向安若语寻着解释。 “呃> 断掉的思绪经由南染夕的解释方知道是南染夕戏弄了他,安若语顿觉在南染夕的面前总是有种被看透的感觉,懊恼的盯着南染夕添木炭的身影,凝如生冰。 如果眼神能杀人,南染夕现在大概已经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是吗?你不是说不回府的?怎么,改主意了?想到王爷面前惊艳一次了?还有啊,若语,我哪里和王爷很亲,很近了?王爷去我那里,都是整夜和我谈兵法的呢,害得我想和王爷来点亲近的动作都不行,每次一接近王爷啊,马上就有一把利刃架在这里,前进一步,就砍一下,疼的厉害咧!” 感受到身后一股炽热的视线强烈袭`来,南染夕横着手面在自己脖子上比了一个砍头的动作,作势害怕的抖了抖肩,带着颤音胆小的为自己打抱不平。 “呵呵,是吗?王爷与你彻夜讨论兵法?到我这里来是彻夜不眠的举棋对弈,唉,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也不知道王爷到了他们的屋子,都是整夜的在做着什么。难怪府外里知情的人都说王爷雨露均沾,每间院子都同等留宿,可只有我们这些身处其中的人才明白,所谓‘雨露均沾’到底是作何解释吧!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换到尽头?” 轻叹一声,叹尽心中所伤,心中所感。 安若语扶额支在桌子上,望着泛起白雾的清茶凝神些许,言语道不尽的心内滋味,仿佛一眼便看穿全局,苦伤自知,皆在其中。 “呵,可不是全都‘雨露均沾’了么?夏天的时候熬到晨露初现,雨打枝头方能休罢,冬天的时候熬到早雪临下,沾了满院子的松挂才能被王爷从寝榻上放下来,累得身子酸痛不说,隔日都要一整天卧在榻上不起,这就是王爷想要的效果,你不会不懂吧?” 女人的心思,总像大海一样,宽阔,不着边际。 南染夕从未见过男人和女人,可以只穿着一件小衣,盖着同一件被子,然后睡在同一张榻上,做着熟读兵法的事情,不会很暧`昧么? 惹起南染夕对床榻生了厌,产生出了习惯,每逢入夜,都必须在床榻上手握着兵书才能睡着,在睡梦里,全都是有着一个女人的兵法论`道,南染夕夜夜不得安眠,青丝都断了好一些,每日心疼着。 1772.同生同死,永世不离 “呵呵,王爷是想做给有心的人看,我们这些居于她身边的男子,有哪一个不是在演着戏中之戏?伤人,伤身。染夕,去收拾细软吧。等我稍后去探望过三月,看了他的伤势再说,如果并无大碍,我们就趁早起程吧。什么都顾不得了,王爷怨我也好,恼我也罢,总是,该见的,还是要见。逃不开,避不过。” 误了营救心上女人的最佳时机,是安若语心中此时最后悔的痛。 一想起那日里亲眼见到的死尸成堆,血流成河,他在尸体里疯狂的翻着心上女人的身影,却怎么都无法找到的恐惧感,安若语总是有一种突然窒息,难以喘气的悲伤,压得他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 虽然也有埋首在桌案,可是看在眼里的,没有一个能入眼帘的字符,全都是那个恋恋不忘的女人面孔,往往都是一见了,便再也拔不出来。 安若语曾想,如果他心爱的女人就那么去了,他一定也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所有,忘我跟随而去,但是,还好,他心爱的女人活下来的,而他满满藏在内心里的思念,则化作满腔的自责,没有胆量去见那个,在棋盘上,与他针锋相对,不肯退让的女人。[ 薄唇轻挑,挑出淡淡的相思离愁,□□抚在胸口上,安若语按住那一方痛苦边缘的由来,眉目里的一丝无奈,伤绪满怀。 “若语,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王爷身边那么多人都没了,就算是你及时赶到了,也就只能做个衬底的,救不救得上且不说,万一再牵联了王爷,或是被王爷发现了身份,那都是不太好的事情,明白吗?王爷身负重伤而归,能得到这个保全的结果,已经算是万幸,不需要再多想了。在王爷面前,也要谨言慎行,别让王爷察出端倪,你也知道,王爷的心,志不在于一个王府,除了安府的医术,你若是被王爷发现鸿门的存在,那你想单纯得到王爷的一颗心,便就更难了。懂么?男人与女人,有了利益,还会有真正的感情存在吗?” 盯着茶杯不饮生叹的男子,带着骨子里窜出的一点妩`媚。 南染夕坐在安若语的对面,同安若语一起盯着茶杯凝视着看,透过缕缕上升起来的白雾,雾影里渲染着一个妖孽般的美艳影子,随着白雾一飘一晃的,是无数分辨不清的白色影子,南染夕眼花撩乱的看着,耐心的劝着。 “会么?在暄昭,是女人依附男人活着,在凰凤,是男人依附女人活着。强弱之分,乃是人世里的定论,当真有些什么不得当的利益,也是因由是真心想得到才会那样做的吧。就像你我,想得到的,是王爷的心,而王爷,想得到是我们手上能帮助她的东西,不论过程怎么样,结果最重要不就好了吗?染夕,若是我手中的一切可以得到我想要的全部,那我宁愿拿我所拥有的一切去交换,我,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人,喜欢的,想把她时刻都揉到心里去,同生同死,永世不离。你呢?你也这样吗?” 伸出白净的手指敲敲桌面,指上纯白的纸色,清晰可见流动着血液的脉流。 安若语扬眸看向白雾后的南染夕,唇上,扯出一丝苦涩,生出一个不解的疑问。 1773.王爷不会有事吧? “我?指哪方面?指我与王爷之间是否有利益存在?还是指我对王爷的心?如果是前者,我有权利不回答的喔。是后者的话嘛,答案很肯定啊,我不是早和你说过的,我喜欢王爷,从来没有停止喜欢过王爷,我们的目的都一样,呵呵,怪我说的这么直白吗?” 透过白雾的眸光,似在询问着被雾水打湿的妩`媚身影,南染夕从水雾里侧过头来,认真看着安若语的眼眸,深如点漆,色如墨玉,沉浮似海,等待安若语回答的过程里,弥漫着一股由衷真挚的不安。 “你说> 时间像是凝滞了,停固在一处,静止不动。 安若语也从白雾里侧过头来,与南染夕隔着小桌对视着,话语里,略有迟疑。[ “呵呵,我怎么知道?怪> 一道浅薄如丝的轻笑,笑语盈盈。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诉说无言,用沉默代替了彼此心底的想法,最后,不约而同的失声淡笑,笑颜如花,玉致天成,同是美若繁景,人世里,不可方物的美人儿绝`色。 “那我们什么时候起程回府?” “你说?” “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我知道?” 南染夕与安若语的回府计划,是在两天之后,安若语和三月彻底商谈过了,并且三月向安若语许诺暂时会留在鸿门不会出去寻仇的保证下,安若语方放心的把鸿门的权利交还给三月,同南染夕一起踏上回凰笞王府的归程,路上遇上罕见的大风雪耽误了几天,紧赶慢赶的向王府奔去。 “快点,快点。再晚了王爷就要进宫了,我得在王爷进宫之前见王爷一面,必需得见一面。” 马车还没驶到凰笞王府时,安若语在路上收到鸿门的线报,凰凤女皇心怀不轨,以恭祝凰笞王爷身体康复为由于皇宫摆设朝宴,而这场朝宴极有可能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断头宴,急得安若语心急如火焚烧,一路上挑着车帘不停的催促赶车的马夫加快速度赶回王府。 “若语,不要着急,先回车内里来,也许事情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稍安勿燥,别急出了内火。我已派了明赫骑快马回府禀告,让王爷在府内小作歇息,等你我片刻有要事相谈,王爷应该不会急着离开王府。快,捧着水袋放进怀里暖暖身子。” 马蹄溅起飘零飞碎的雪花,车轮在无痕的雪地里轧出两道新鲜清楚的痕印。 揽过安若语被风雪吹的一额白发,布满雪尘的冰冷身子,南染夕放下车帘挡住车风飞来的风雪,拿起放在棉被里的暖手水袋递到安若语的手里,强行让安若语捧起来暖着。 “染、染夕,王爷不会有事吧?王爷是那般聪明的人,应该能明白你我话里的意思> 冻得发紫的唇瓣,冰花一样透着冰晶秀润的光泽。 安若语捧着水袋蜷缩在马车的一角,颤栗的身子岁着颠簸的马车一起晃来晃去,心里,却是担忧的紧,惊慌的拽着南染夕的手袖不肯松开。 1774.跟在我的身后 “若语,不要慌,不要惊慌。你我即使是回了府里了,也不可以如此明言张胆的和王爷把实情说出来,只能旁敲侧击,迷糊的说着,让王爷小心着便是。若然如你这等惊慌,怕是准要被王爷猜出来藏在背后的事情,若语,你先静下心来再去见王爷。如果无法静心自持,就先回烟语轩歇着去,王爷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隐约听得手边拉起一声‘’的轻响,南染夕猜着大概是手袖被安若语扯开了裂缝。 低眸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安若语颤抖着手指搅在他的手袖上,一根手指没进了手袖的布料里,似用了颇大的力气,一时使然。 南染夕从手袖的衣衫料子里握出安若语深陷的手指,一股温热的湿气,袭上南染夕的掌心。 “你> 半块被衣料扯裂的指甲触上掌心里的肌肤,沽沽的流出鲜红的色丝,引起南染夕的一阵心疼。南染夕掏出手帕替安若语缠好受伤的手指,默默的握着,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却无话可讲,单是拧得两道修长的俊眉似要凝出水滴来,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低沉,压迫的气息,握着安若语的手指不觉中多用了些许力气。 “染、染夕,我、我想陪着王爷,我、我不说话,一会儿全都交给你和王爷去谈还不行吗?看不到王爷,我、我心里难受> 咬着唇瓣小声的求着南染夕,少了性子里的任性,多了几分忌惮南染夕沉默里的爆发,安若语看着南染夕紧抿着严肃的俊颜,胆瑟的缩了一下被南染夕握在掌心里的手指,不敢在这个模样的南染夕的面前再胡乱用着脾气。 “哎,若语,真是拿你没办法。离回府的路程不远了,调整好心态,跟在我的身后,不许多说话,明白吗?等回到王府了,就迅速把手指上的伤给处理好,要是留下了疤痕,看我以后还会不会让你见到王爷一面。” 松开安若语一直想要收回的手指,南染夕瞥了眼安若语指尖上没有停止过的血痕,冷冷的闷出一句严辞`禁`令,伸手挑开车帘,吩咐车夫再赶得快一点,免得迟了。 车夫恭敬的向车里坐着的两位主子道了声‘小心’,手上马鞭一挥,当真赶着马车在皑皑白雪里奋力狂奔,不到一刻钟就停在凰笞王府的门前,车夫紧急的拉住缰绳,马儿嘶鸣长啸一声,向前收不住速度的续跑一段距离,停下。\t “两位王夫主子回来了?路上雪大,车内避风的物品也不尽齐全,辛苦两位王夫主子路途遥遥的赶回来,快些进得府里暖着,免得受冻了。王爷也正在厅里等着,说是要尝一尝两位王夫主子带回来的暄昭特品?呃> 冒着风雪赶回来的马车刚刚停稳在凰笞王府的门口,凰笞王府的管家落阳已经撑着遮雪的皮纸伞躬身等在马车的门前,疑惑不解的询问道。 1775.安分点,把伤包好 “嗯,去置备些烧茶的器具,我与若语带了些暄昭特产的名品恭茶回来,一年只产一季,一季只生一斗茶料,是四国茶品之中最为稀有珍贵的茶圣酴绿,料是王爷应该喜欢的,有劳你先去备着了。” 车门一开,立即有两名小婢撑开纸伞挡在南染夕与安若语的头上,替两个人挡去从天上漫天飘落的纷纭雪绒,余得两个人的眼帘里少了白雪芜杂的映景,清宁干净了不少。 南染夕扶着安若语踩着踏台下了马车,眸底的余光一扫,瞥到安若语渗了血迹的手袖,转头对身边伺候的小侍另外吩咐道:“取药箱送到茶厅来,给若语主子包好手上的伤。先扶若语主子进去罢。” “是,主子。” 负责给南染夕撑伞的小侍把纸伞交给身后紧随跟着的另外一名小侍,躬身走向安若语,接过挡着安若语头上雪花的纸伞,扶着安若语向凰笞王府走去。[ “染夕> 不肯轻易向前移动的步子深深的陷在愈发深厚的白雪里,安若语转身望着怀里暖着棉绒捂手的南染夕,慢腾腾的飘出两个字,不知是委屈,还是在请求,眼眸里,忽然闪现一畔水雾,浓浓的,泛着股红晕。 “烧茶不是需要时间来等?先去把手指处理好,我与王爷先推研些兵书上的道`法,想见着王爷,就安分点,把伤包好快点赶来。” 安若语隐藏在话里的意思,南染夕看过一眼,听过一个字便能全然理解。 南染夕担忧安若语随时都有可能无法忍住的性子,回给安若语一个能够放心治伤的理由,话里话外,满是无奈。 “喔,好。那我> 得到南染夕的承诺,安若语甚为乖巧的点点头,让小侍扶着走进王府,没有再作推托,南染夕看着安若语逐渐消失在雪中的背影,抖了抖落在手捂上的雪花,扬眸淡瞥了眼凰笞王府金漆点描的府门金匾,玉颜之上,凝眉轻望,聚起一丝沉重。 “落阳,引我去见王爷吧,近日里习得一些没见过的兵法,我正打算向王爷讨学一些,王爷既然空出时间来等待品茶,想必也应该有时间多多指点着我了。” 凰笞王府的大门,门里门外皆是一片白茫茫看不到脚步走过的痕迹。 虽然早有府里的婢奴们扫出一条无雪的开净路面,上又铺了大红暖软的毛毯来迎接府里两位王夫主子们的回府,可是因由在雪里等的时间毕竟有些长了,红毯上面也积满了厚厚一层化不开的浓雪,踩上一步,就会发出一声嘎吱的轻绵动静。 细小轻微,但却不会漏出宁静无声的耳际。 南染夕抬步迈进凰笞王府的大门内,站在凰笞王府的大门里,转身回首望着门外空茫阔视刺目凄眩的一片雪色无边,眉额之间的沉重,越发的浓郁深凝,邃寂空漠,淡淡的,渗着些许寒脉,向陪在身侧,早已被厚雪打湿肩头的落阳吩咐说道。 1776.变动,会是在什么时候 “是,染夕主子。落阳这就叫她们备好炉灶,烧上热水,烫好茶器在茶厅里候着,等着若语王夫包好手指了,再一起品茶。王爷此时正在宾厅里阅读书卷,染夕主子算是得着好时候与王爷共度一段静好的时光了。” 无视被雪花打湿的衣衫,落阳走在南染夕的身后,适当的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主仆距离,没有过分亲密,也没有过分疏远,说出来的话,也刚好能让该听的人听得到,不该听说人听不到,做足了本分了应该做的事情。 “呵呵,是么?看起来好的事情,就真的一定会好么?大凶大恶之事,在临近发生之前,难道都会有得预兆么?落阳,你是王爷身边伺候的最贴近的人,王爷的心思,也就只有你才懂得,王爷想不到的事情,你都该提前想到,伺候王爷周全,莫非不是你分内之事?紧盯着点罢,凰凤国,怕是要躲不过这场天降的瑞雪了啊!变动,会是在什么时候呢?本相,也很期待。” 淡声轻语,浅眸低笑。 南染夕隔着皮纸伞的伞檐看着转成一圈的伞面上的绒毛似连绵起伏坠起,漂浮的雪色,挑唇扬起一丝冰色,泛着滴水无缝的清流般的冷漠。[ “染夕主子说的是,是落阳心里放的目光短浅了,日后一定多替王爷顾着周全些,为王爷烦心忧虑的事情,就交给落阳来好了。染夕王夫在凰笞王府里,似乎还是比之今日要更为平淡一些才好,凰笞王府里冷清惯了,若然多出个什么火热的事情来,不管是对王爷,还是对染夕主子,抑或是若语主子,都不甚太好。若语主子那边,还要劳烦染夕主子多照顾一些,好说歹算的,咱王府如果哪一天真没个什么人了,即使王爷没能力撑得住场面,可还有皇上在那给王爷撑着腰不是?染夕主子,恕落阳多言了,若有不得当的地方,还望染夕主子勿怪。” 靠近南染夕的身边,落阳把伞面撑在南染夕的伞檐之下,其它人看不到落阳在面对着南染夕时的表情,也听不到落阳与南染夕到底说了些什么,那是只属于两个人之间的,不容被外人窥探到的秘密,还有不言而喻的警告,只能深深埋藏在心底,由不得其它的人听到。 “嗯,多谢落管家的有心提醒,我,放在心里了。至于若语主子那里,日后也定当不会再劳落管家费心了。凰笞王府里三院并立,情、势均分,我与若语心底都明白着。落管家还是与我和若语短些距离为好,免得不中了别人的意,引些火端伤了自身,我与若语也没得相劝。落管家的好意,自后定当寻着机会谢了。这就> 白色手捂里的纤纤玉指轻轻一推,推开撑在伞底下扎纸绣扣,隔开自己与落阳的距离。 南染夕停住踩在雪绒里的步子,微微侧眸,眸里漾出一抹光蕴流转的笑容,清淡浅薄,疏离清远,合着停步的姿势,身子微有前倾,似是在向落阳缓缓行着谢意。 1777.你骗我,你骗我 “呃> 临近步子边缘的,被日光照射在雪地上的影子,不过是碍于披在身上的狐裘披褂挡住了动荡的身形,极其短暂的,若昙花一现,恍惚映在落阳和一众奴婢小侍的眼眸里,如同梦境一样。 等落阳意识到那是一种身为主子在向仆人致着尊贵优雅的谢意时再抬眸看去,梦境里的佳人身影早已渐行渐远,空在雪色绵绵的前方地面上,拖出一道狐裘披褂的寂寞影子,还有陪在佳人身边,一刻不敢怠慢,紧紧相随的连串步子,走得甚为紧急。 “行了,你们都不用跟着了,没听到染夕主子的话吗?不用跟去伺候了,各自回屋避雪去罢!” 耳畔里始终响荡着南染夕临走时谨慎不容推拒的命令言语,落阳怔在原地回神了小会儿,按着南染夕的吩咐支开身后一干奴婢们,待所有人都走开了,急忙轻咳一声,暗中放快了脚步,再也无暇顾及其它,肃起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色容颜在张扬的白色雪海里急行而去。[ 安若语在茶厅里修剪掉破损的指甲,缠好了受伤的手指,看着逐渐烧开的热水等了约有一个时辰,也没有等到想见的人儿到来,而茶厅里伺候着的奴婢们,也都在安若语的耐心快要磨没的时候各自寻着理由远离了燥火烧燃之地,避免被安若语随时都会爆发的怒火给波及。 “南染夕,南染夕,你骗我,你骗我。” 炉灶上的水,烧的滚滚腾起热气,冲撞在水壶的瓶口,顶着壶盖不断的向上涌起,落下,砸出一声声嗒嗒的燥音。 安若语在茶厅里等的烦了,无聊的拿起面前的空茶杯拈在指间,离得垫杯的磁盘约有半指的高度了,指尖儿一下松开,空茶杯就朝着磁盘摔去,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当~~ 吵得安若语捂住耳朵不去听,闹得站在茶厅外等候传唤的小侍们个个心惊胆颤,就怕他们下一刻会成为安若语拈在指尖儿里的茶杯,被安若语打发时间一般的,摔个叮当乱响,面目全非,折了一身脆弱的腰骨。 “来人,来人,来人。水都烧得快要干涸见底了,快去看看王爷怎么还不来?” 空茶杯与磁盘相撞的声音细丝还在空气里回响,捞出着尾音没有停歇,安若语受禁不住的烦躁不安就开始慌乱起来,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使劲拍着桌面闹吵起来。 “是,主子。” 候在门外的小侍一听到安若语在茶厅里的呼喊,急急的站在门前朝着里面躬身行礼,道了一声回应着,拔开步子就往院子外面跑去,箭步如飞,身似雀影,离开的速度,几乎可以与身上会着轻功的人儿相形媲美,就差没长着两个翅膀扑扇年扇的起飞了。 其它的小侍见到有人成功逃脱候在茶厅外一颗活人胆,生生要被吓成死人胆的可怜命运,都暗自叹息怎么刚才没快一点抢先应声离开这块是非之地,那远离怒火波及的人,就有可能是他们了。 1778.什么叫作逢场作戏? “若语,你寻我?” 得了令的小侍前面刚离开,南染夕就在另一处拐弯的小道里现出了坐着轿辇的影子,人未进门,耳边就已经响起安若语吵嚷着要见王爷的任性脾气,坐在轿辇内,扶着眉额生叹,下了轿辇,开口已有浅薄的怒气怀于胸内。 “嗯,喔,是啊。呃> 探着身子向站在门口处的南染夕身后望去,又小作隐忍的休息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见到心上人儿的到来,安若语斜着一双美眸侧着脑袋看向南染夕,不悦的皱着眉头,视线闪烁着,不死心的向着门外偏又望去。 “若语,王爷承蒙女皇圣恩,赶去宫中赴宴,哪里有得闲来的时间陪你我饮茶?以后类似的事情,还是少作些为妙,平日里多呆在你的烟语轩里练些琴棋书画,也好等王爷从宫里回来,陪得王爷赏词抚琴,多个相处的念想。今日的茶约,就算了吧。”[ 走进屋里,带来户外的一股冷空气,寒霜遇着火炉上的热温缓化成水,一滴落打在南染夕浓密的睫毛上,湿了南染夕的视线,顺着眸子滑落脸颊,冰凉中,带着清心的温度,南染夕取出帕子擦干,递给跟在身后的小侍,不由分说的命令道。 “为、为什么?你不是说我的手包好了,不多说话就会让王爷过来> 听不惯南染夕话语里的强硬,安若语走回茶厅,内心里的欣喜一扫而光,烦愠渐起,说话的语气不觉生硬严肃了几分。 “不是在命令你,而是在担心你,明不明白?你对王爷的示好表现的太明显了,都让府里的奴人们给看出来了,以后还能得好?你我在凰笞王府里,不管是有多么真心的想对那个女人好,也要把它当作逢场作戏,说过便罢。这也是保护你我安全的重要方法。如果你还想在那女人的身边呆得长久一些,就先学会保护好自己,其余的,再作打算。” 茶厅外伺候的小侍们,都被南染夕摒退了下去,留下几个守在门外的,都是南染夕身边的亲信,可以肆无忌惮的在茶厅里说话。 南染夕取来湿帕把烧得滚开的热水从火炉上取下来,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在手里暖着,俊美的容颜里,严肃的态度不比安若语差得多少。 “你、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作逢场作戏?我对王爷,从来都是认真的,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纯心戏弄,你为什么要叫我那么做?” 看着南染夕深沉凝重的表情,安若语察觉到事情许是不同寻常,但南染夕的说话,以及态度,并没有得到安若语的认可,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事出非所愿,安若语真的很不喜欢南染夕用‘戏’这个字来形容他对心爱女人的认真态度。 他不允许有任何人,来侮辱,或是降低,他对梦里都离不开的那个女人的,真正的爱。 1779.王爷喝了那杯茶了吗 “若语,你是个清楚的明白人,怎么一遇上王爷,就什么都不明白了?‘水满则溢,月圆则亏’的道理你不懂吗?太过对王爷表示你内心里的示好想好,只会让有心人给钻了不必要的心思,惹来大祸。若语,以后如果有了什么想法,要多和我商量一下,好么?只有其它院子里有了动静,你我才好赶赴过去。你理解我的意思了吗?若语,忍得了一时风平浪静,才能静等雨后天睛,万里安宁。” 年少轻狂,锋芒所向逼人,软骨毕露,那遗留下来的,就只会有无穷无尽的祸患伤感。 眼下里凰凤国两凰之争,早有先兆,南染夕心里担忧着凰争之战的后果,亦担忧着安若语会被卷入这场无妄之灾里,成了争战之后的血腥杀戮,白白浪费了十几年来对女人的用心,软言硬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得安若语无言以对。 “染、染夕,那、那王爷喝了那杯茶了吗?” 送回凰笞王府的贡品茶里,藏了安府里快马加鞭送来可解天下万毒的解药,只需饮上一杯,即使遇到了再锋利的毒,动了再多的真气,也可在生命弥留之际,保得体内气息尚存,不会断血折脉,停了呼吸。[ 安若语知道南染夕的话里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情感中的理智也没有完全被覆盖住,些许斟酌过后,气馁的呼了口气,坐回原来的地方,拈起适才把玩的空茶杯继续拿起丢下,在茶厅里发出好一阵瓷器碰撞的声响,也不去看南染夕沉得铁青的脸色,玩得倦了,才开口问道。 “嗯,你我都把话说到尽处了,王爷那么聪慧的人倘是还不明白,那只能说王爷福薄命浅,与你我无由。” 铁青的脸色,见到安若语说话了,终是缓和一些。 南染夕握着手中杯里的热水变得发凉,想着一杯热水变凉的时间里,再不能办的事情也该办妥当了,点点头,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回道。 “嗯,知了。与你我无由。可是王爷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我该怎么办?” 松了拈在指间不知掉了多少次的茶杯,啪的一声,掉落在磁盘上,碎了几块。 安若语的指面划过碎茶杯的杯沿,不小心划出一道红色的伤痕,安若语看着,丝毫不觉得疼闯,眼眸里的颜色,却是仿佛忽然之间深了又深,深了再深,深暗的,不见底色。 “若语,怎么又伤了手指?哎,来人,快把药箱拿过来。” 指尖儿被划出的血痕,鲜红的流淌,湿了纯白的桌布。 南染夕瞥着纯白桌布上一摊越发变大的血迹,头痛的揉着额角,拿安若语一旦伤神,便会伤身的性子颇为无奈。 唤来屋外伺候着的人提来药箱,南染夕打开药箱,亲自替安若语蘸了盐水清洗,被安若语麻木空洞的眼神,浇得心上火烧,愁绪乍起,直认凰笞王府里的这位天子真主,当真是要变成了安若语命里的苦劫,难熬似剪,藕断丝连,非一时半刻能消减。 1780.但愿王爷能安然无恙 “染夕,但愿王爷她> 不好的预感,在指尖儿划破的时候,猛得沉入心底。 安若语僵着手指给南染夕包扎,意识里浑浑噩噩的,仿佛眼前总是能够闪现出恋在心底里的女人浑身是血与人撕杀的样子,想着想着,便突然陷入一片黑暗里,迷失了眼界。 “染夕,我看不到东西了,什么都看不到。染夕,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黑暗的视野里,被滚滚升起的浓烟笼罩了所有能看见的事物,不消一会儿,安若语便被绊倒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依稀的记忆里,好像总是在重复闪现着一颗顶着厚厚白雪积压的梅花树,还有站在梅花树下,朝他回眸一笑的美艳少女,如冰雪一般瑰丽,毫无征兆的,就夺走了他那颗不曾设防的男儿心。[ “王爷,王爷?王爷!!!” 大喊一声,从黑暗的意境里挣扎的奔逃出来,睁开眼眸迎入视线里的,是一道强烈刺目的明光。 这是> “染、染夕?你> 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屋内置品,熟悉的床榻,是他所熟悉的烟语轩。 他,是在自己的房间。 身子有些绵软,用不上体内的力气,安若语试着想要坐起身子,努力了几次,都因身体内的虚浮力气倒回床榻上,抓着在床榻边前睡着的南染夕的袖子,扯了几扯,把南染夕扯醒。 “呵呵,在茶厅里晕倒了,睡了一天一夜。还好么?要不要喝点清粥?大夫说你干火燥盛,烧干了心肺,食不得荤腥,我吩咐厨房给你备了些清菜小粥,都是素食,你先喝些,别饿伤了胃腹。明赫,去厨房取些膳食过来。” 眼眸里混着些许红色的血丝,是夜里没有休息好引起的。 南染夕揉着睡间朦胧的眸子,向着门外一名握剑守候着的清俊少年吩咐道。 “是,主子。” 手里的剑鞘利落的向身后一别,清俊少年低身向屋内的人儿行礼,轻足点地一跃,身形如云,飘匿无踪,不消少会儿,就提着一个装满膳食的竹篮从墙头飞跃进来,走进屋内,打开竹篮一看,盛在小碗中的白粥与清茶,半滴汤水未洒,竹篮内垫好的纸铺,未曾沾有一丝湿润。 “下去吧。” 明赫摆好桌盘,四样小菜,连带着南染夕的份,四碗清粥,两碗白米,两碗橙黄色的小米,都是熬煮的非常到火候,香郁浓稠,散着一股清甜的味道。 南染夕挥挥手,明赫行了退礼离开屋内,复站在门外,清俊的容颜一丝不苟笑意,冰冷的守候着。 安若语端着白粥闻了一闻,闻到一丝甜点味道的米香,取来汤匙舀了一勺送进口中,眼眸向站守在门外的清俊少年看着,轻声呵笑道:“府里这是出了大事件了?怎么都让明赫给我守门来了?那么明晃晃的一把碧波剑,可别吓着了我院子里的人,不然我饶不得你。” 1781.我们一起去看看王爷好不好 “呵呵,是吗?饶不得我,能把我怎样?你打得过我?喜欢吃白粥?把我这一碗也让给你,得把身体调养好才行啊。” 挑眉一瞥,瞥洒着淡淡的笑意。 南染夕推过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白粥送到安若语的面前,手臂环胸靠在椅子上,微微眯着眼眸养神。 “呃> 不肯服输的拿汤匙敲了几下南染夕推送过来的粥碗,敲起几个叮当的脆响,安若语单手支在桌子上,挑衅的目光傲慢的睨在南染夕的身上,透澈的打量着。[ “是吗?鞭子?原来你的兵器是鞭子?好像从来没有见你用过,看来我以后要少管一些你的闲事,省得你堂堂一门之主,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不过,想跟我切磋,也得先养好身子是吧?以前没见你身子弱的如此厉害,自从入了凰笞王府,怎么天天弱不禁风,像个正经极了的女子一般,扰得我不停的多费心神,恩?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以前的安若语虽然清美秀逸,但身骨尚属精奇灵壁,隽洁明朗,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股淡淡的笔书香墨的气质,俊雅如风,手持一柄青竹扇行走于江湖,乃身如玉树银华闪耀,有道是‘翩翩美人佳影,公子端妆’,常年见不得病症。 哪像现在,时常因由一点小事便晕倒无识? 和安若语相识多年,南染夕对于发生在安若语身上的变化了如指掌,可现在,南染夕居然记不得安若语的身子是从何时起开始变得比女子还要脆弱,忆念里隐约能记得的时间,大概就是在扇儿离世之后开始的这种状况。 南染夕忧虑安若语的身子变化,担心是安若语内心里压抑的事情太多而导致,有朝一日,会让安若语的忍耐崩溃,到那个时候,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谁都料不准。 尤其是如今,他又不许安若语私自去见王爷,南染夕很怕把安若语逼得急了,惹得安若语相思里的苦闷无处发泄,到最后,坏了所有人的大事,那结果,就严重了。 南染夕很想在事发之前,及时调整好安若语的心态,让安若语可以理解所有人的处境,不仅是他们,还有从龙凉,西领国来的那三位公子岌岌可危的相同处境。 “嗯?解释?什么解释?我的身子有什么打紧的,如果真的得了病,那也人美人清瘦的相思病,能治我的药,只有一味,那就是王爷,你不需要多想了。染夕啊,王、王爷回来了吗?我睡了一天一夜,照理说王爷的宫宴也应该结束了,我> 食了几勺白粥,回味口齿唇舌之间。 抿抿唇瓣,安若语望着站在门外的少年身影,想起晕倒之前南染夕和他说过的话,以为南染夕是想禁锢着他的自由,放下手中的勺子,再也食不进一粒米,迟疑少许,低着头和南染夕商量。 1782.皇上留王爷在宫里歇息? “王爷?呃> 眉眸里的笑意,不经意的,飘洒而散。\t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藏隐忍的愁绪,转瞬消逝,没有在安若语的面前展现出来。 南染夕微眯的眼眸,慵懒的挑了挑,手上拿起勺子品了口粥食的香,不觉皱起眉梢,似是不太衬心如意。 “喔,还没有回来?皇上留王爷在宫里歇息?染夕,你不觉得事情听起来很奇怪吗?从我们得来的消息里,皇上应该,不会喜欢留王爷在宫里歇息吧?”[ 一股疑惑绵卷在脑海里,安若语盯着南染夕皱起的眉梢,思绪一转,察颜观色着总觉得哪里似乎有不太对的地方,没理由一向水火不容的两个人,会好到留宿同寝,莫非,女皇是想软禁王爷? “若语,你没有把我的话放进心里?王爷与皇上之间发生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够参与的。你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把身子调养好,不要再无缘无故的晕倒,这一次是晕在我的面前,若是下一次晕倒在王爷的面前,你当王爷还会再来见你吗?听说> 那个女人一入皇朝,就中了毒酒而失去踪迹。 烟苒阁的主子陪着去的,在女人中毒之后,是由女人护送着回府,而女人为了引开路途中行刺的人,独自一个忍着中毒之身引开刺客离去,至今未归。 凰笞王府里的四座院子,烟苒阁,照曦楼,烟语轩,夕朝院全都惊慌惶乱了起来。 南染夕命人锁紧口风,不许下人们向安若语透露半句,可当安若语直白的在他面前问起那个女人的去向,南染夕也没有多少把握可以在安若语面前做到不动声色的把谎话讲个完整,胡乱寻了一个足可以让安若语脸红羞涩的理由,堵住安若语不肯停止的话端。 “呃> 耳后泛起一丝红晕,安若语停顿细想着南染夕话里的意思,先是不太明白,后明白了,忽然又觉得南染夕是故意提起这种床榻之间的话题来和他谈,谈的目的不太明确,意图,也不太明显。 难道是南染夕嫉妒他了? 也不应该啊! 要是嫉妒怎么不早一点嫉妒? 安若语端起粥碗埋首喝粥,思绪被南染夕提起来的话扰的烦乱不堪,忙于遮挡内心里的情绪,险些贝齿咬在碗沿儿上,啪的一声,咯出碗瓷上的脆响,惹开了南染夕不绝于耳的轰然大笑,笑声,几度传达屋外,飘出烟语轩的院子里。 1783.真当我好欺负了? 凰笞王爷于皇宴之上遇毒酒遭害失踪之事,在事情发生之后的几天里迅速传来。 最初的消息不知是从皇宴之上偷漏出来的消息,还是经由有心人的传播,在凰凤国里,忽然被百姓大肆渲染开来,出现多种遥传,甚嚣如尘。 虽然遥传的过程不尽相同,但总体上,大致的结果还是有迹可寻,皆言凰笞王爷路遇神仙指点,救得一命,凭着坚强的毅力支撑到最后一步赶回凰笞王府,至于生死,性命攸关之处,能否逃出血伤,保得性命,实属世人难料,无可去猜测。 凰凤历六百三十二年,夏,六月,距离凰笞王爷身中剧毒,死生未卜的谣言传开,已经两个半月有余。 “南染夕,你给我停下,停下!不许走!不许走!外面都传的沸沸扬扬了,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王爷中毒昏迷了你不告诉我,王爷醒来了你还不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样?真当我好欺负了?”[ 空荡荡的烟语轩里,传来几声嘻哈的笑声。 紧接着,是一名男子怒火中烧的暴躁脾气,甩开了声音的发泄。 烟语轩的院子里,一袭碧绿色的身影,在百花盛开的院子里抓来追去,坚持不懈的扑扯着前面躲藏在花枝粉瓣里的黑色影子,呼息急促,似是追了很久也没有抓到。 碧绿色的身影追的急了,索性摘下眼前随意看到的一朵盛开的茉莉花,花瓣在掌心里揉着一捻,转瞬脱离掌心,片片成刺,寸寸锋利的朝着前面的黑影飞去,兹的发出几声衣衫破裂的响音,花瓣划出几道漂浮在空气里的黑色绸缎丝,在绿叶之间,极速飞过。 碧绿色的身影,好像是对久追无果的黑色影子,真心动了手。 “若语,你什么时候不恨不恼了,我再和你解释。我很担心被你抓到,会一个字都还没说,就被卸成几块啊。真是平日里太惯着你了,什么时候养成这么骄纵的性子?喜欢暗器伤人?非要把人拆成几块来表示欢迎?难道是我的错了?” 花瓣穿透碧枝,擦着肩膀的袖子而过,带洒了几滴鲜红的血珠,溅落在绿茵油油的花叶子上。血珠闪着红艳透亮的光华,格外眩目。 南染夕捂着让花瓣划出血口的肩膀,蹲身依偎在一团大朵盛开的花瓣下,盯着指间不停流出的血液,晓是快要逃脱不了安若语的怒火,却还是故作挣扎中。 六月的暖风徐徐吹来,吹落花团锦簇下的绒毯似的花瓣,伴着暖风轻落,扬扬洒洒的落在南染夕乌黑的发丝上,染了血的肩膀上,泛着纯玉色泽的丝绸衣摆上,凋扬出一股别致浓郁的尊贵的,优雅的美,低浅,却奢侈昂贵。 “哎,这回有的受了。” 南染夕摇首荡下发丝上沾着的花瓣,暂时躲避在精美的花团之下,深怕他不折腾的惨一些,安若语真的会不听他的解释,不肯原谅他。 谁让他隐瞒有关王爷的消息咧? 而且,还一瞒,就瞒了两个多月? 安若语找他来寻个理由也无可厚菲,南染夕自认理亏。 1784.以后不再骗你了 “不恼不恨?可能么?躲在花下面做什么?你又不是采花人,还不快出来?” 花瓣飘飞,美人公子藏于花下的美丽画面被站在花色前的碧绿身影傲气十足的娇言横语打破,安若语顺着滴在花枝上的血迹寻来,看到南染夕靠在花下一派悠然自恃的模样,不客气的绸靴一抬,踢在南染夕的脚踝上,精致的绸缎面子上,接下了不少飞落的花瓣,向上一抖,全都抖到了南染夕的衣襟上,挑衅的意味颇浓。 “呵呵,都已经见了血了,你就算了罢。隐瞒你王爷的事情,是我的不对。可是,你若是知道发生在王爷身上的这些事情,不得把四国的天都翻出来?鸿门刃刃见血,你会饶了那些伤害王爷的人?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也就算了罢。凰凤国里的恩怨,不是你我能掺进来的,好算来说,王爷有惊无除,度过此次灾劫,也应算是大祸避及,往后的日子,会多些福庆,一帆风顺了。你、你就不要再追究了,我给你赔礼了还不行?” 站在眼前挡住了阳光的碧色影子,在眼帘里慢慢扩张,放大。 南染夕看着视线里越靠越近的妖冶容颜,推拒的想要远离,背部靠到了带刺的花针儿无处可躲,摊开捂在肩上沾了血水的手掌摆在安若语的面前,向安若语软言软语的求饶着。[ “哼!赔礼?你拿什么赔?有什么是我需要你赔的?南染夕,这是最后一次再容忍你骗我,你如果以后再敢骗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伤势要紧么?还不回去包扎?” 湿润的血色,顺着修长美好的手指,淋淋的滴落在安若语的眼前,看得安若语心上一颤。 他何时对南染夕动了如此大的身手?血> 内心里怀着些许愧疚,安若语轻哼着撇开眸光,站得离南染夕远了些,向南染夕伸出手袖。 “好,以后不再骗你了就是。可若语啊,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情,王爷自醒来之后,几乎哪座院子都没有留宿过,为什么会这样?以前即便是逢场作戏,也会刻意做给人看,但如今,似是作戏都显得为难了?” 伸手搭上安若语的掌心,南染夕晃悠着身子从花海枝头中探了出来。 似是被安若语踢疼了脚踝,走起路来一拐一扭的,南染夕整个人的重量全都倚在了安若语的身上,靠着安若语的耳畔,和安若语秘密私语,烦得安若语频皱眉额,不停的把南染夕往身外推。 “王爷做事,自有王爷的理论,何须你来关心?她不去其它的院子,我还高兴着呢。若是其它人的院子里,谁知道会做些什么?光是猜着,就会很心烦了不是?” 南染夕的身体,像是沾糖一样,总是不禁住的靠过来,在六月的暖色天气里,惹得安若语湿了一身的碧色衣衫,玉颜之上,染了一丝愠色,伸出一根手指,再一次,把南染夕靠在自己肩上的重量推离开去。 --ps:过年的时候,由于小殇家里太忙,没时间用在码文上,凰文停更了好久,可是让小殇好伤心喔,难道就没有亲再看了吗?嘿嘿,现在小殇又辛苦努力了呀,希望亲们可以一如既往的支持小殇呐,小殇最爱亲们了。嘿嘿,希望亲们也可以支持小殇的新文,只要一查小殇的名字,就能找到了喔。最新出现的那一本就是。也是穿越文喔,喜欢穿越的朋友可以尽情去看。嘿 1785.我不会惹事的,以大局为重 “是吗?那你估计要更烦了。据可靠消息说,王爷今天晚上要夜宿烟苒阁,不知> 女人在府里的一举一动,都自有人向南染夕前来汇报。 能入得南染夕的耳朵,自然也就入了其它院子里王夫主子们的耳朵。 南染夕有些诧异女人的举动,怎么突然就会下了命令留宿烟苒阁,毕竟,烟苒阁里的那位主子,正是害得女人身中剧毒的罪魁祸首的表哥。 女人是兴师问罪去了,还是> “什么?烟苒阁?王爷去烟苒阁留宿?南染夕,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准确?” 踩在花枝上的脚步,不觉停下,被南染夕说出来的话深深所吸引。\t 安若语扶着南染夕的手臂,猛的用力抓紧,抓到了南染夕受伤的地方,一股微热,血水迸流。 “唔!疼!若语,疼,快松开!”\t 俊颜之上,倏地变了神色。 南染夕闷声哼了几下,用力扯开被安若语握在手中的手臂,跳着远离安若语几步的地方,点点头,回道:“准、当然准确。可是若语,你的反应也不用这么大吧。王爷以前也常在各个院子里走动,也没见发生过什么。你那一颗心思,就是想的太多,才会整日整夜没了命的忧虑着。” “呃,染、染夕,我不是故意的,你的手臂,没、没事吧?” 察觉到掌心里粘上了湿湿的液体,安若语低眸一看,竟然是鲜红的血迹,眸里掠过一丝疑惑,看向南染夕紧捂的肩膀,方意识到手上的血迹全都是他惊乱之下的杰作,不由得泛起好些惭愧,有点对不住南染夕。 他那个失控时的手劲儿,应该会很大,南染夕应该> “你还知道关心我的伤?一听到有关王爷的事情就失魂落魄的,若语,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小心误了相思,我先回去了,不用你送了。” 捂着流血的肩膀,南染夕担心他要是再在安若语的面前不消失,安若语如果恼火大了起来,连他都能一起给拆了。 都说相思中的女人惹不得,在凰凤国这片天下里,应该是说,相思中的男人,更加的惹不得。 “若语,你好好想着我的话,别再胡乱失神,王爷去了烟苒阁,说不准明日就来烟语轩了,你且静等便好。不要出去惹事。” 望了一眼脸色有些淡白,木然站在原地不动的安若语,南染夕走到安若语的面前,在安若语淡白的面孔上,仿佛看到一丝脆弱的不安,嫩如花茎,指甲轻轻一折,便会从中断开,一分两散,无来由的让人心疼。 南染夕单手拥着安若语入怀,轻声劝道。 “嗯,知道了。我不会惹事的,你走吧。以大局为重,我懂。” 沉甸甸的心境,像埋了泥沙般的厚重。 情绪里的失意,总在女人去了别的男人房里的时候,来的格外清析。 安若语推开南染夕的怀抱,玉颜闪过一丝难以忘怀的淡漠,转身黯然离去,那一打照在覆盖了绿枝红瓣上略显消瘦的背影,隐约,透着股令人伤感的孤寂。[ 1786.传开的起因是什么? “唉>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迷足深陷,到了不能自已的程度? 玉眸里闪过一丝带着自嘲的讽刺,南染夕扭着步子转过身,捂着还在滴血的伤口慢慢的向门外走去。 “候儿,听说昨个王爷留宿烟苒阁了?是真的,还是假的啊?快给我们说说,别的院子里都传开了中!” 烟苒阁里凰笞王爷与王夫的一夜风`流`韵`事,在次日清晨天尚未亮时,就已经在整个凰笞王府里下人们的口中,交头接耳的暗下里传开了。[ 传开的起因是什么? 正是因为在烟苒阁伺候王夫主子的小侍候儿在清晨时,把王夫主子用的整套棉被,和褥子赶早的送去了王府里的浣洗堂。 浣洗堂里的平日和小侍候儿关系较好的一名侍从接过棉被,褥子还没等放进泡洗的木盆里,忽就在棉被闻出了王夫平时并不常用的女人香味,侍从大失所色,惊疑不已,细问之下,原来是王爷昨日留宿烟苒阁而残留下来了身子体香,那就难怪,他从前没有闻到过这种香淡的女人味道。 王府里的传言,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像风儿一样快速的飘散,传播。 不出晌午,凰笞王府里几个院子中的小侍奴婢们便全都众说纷芸,议论起这件事情来,虽是捕风捉影,可却在后起的广为流传中加入了诸多的个人意见,致使传言愈加嚣尘猜妄,已经到了烟苒阁的王夫主子会否早已怀上小王爷,王府里是否不日即将有小王爷临世的夸张程度。 一时间,凰笞王府里,除了身在局中的王夫主子们未见有什么异样,其它的,包括上至府内总管,下至赶车的外来小侍,婢厮全都在几个时辰之内端正了态度,明白了凰笞王府里风向的转变。 烟语轩内,一身红妆,妖冶美艳的男子,倚靠在烟语轩二楼小居的凭栏上,手里拿着一枝盛开的火红色的花儿,不停的敲打在栏杆上。 速度时缓时急,用的力道偶而发些狠劲,偶而又软绵绵的,一丝轻声都不带,花枝打在凭栏上,像是打入了一团厚厚的棉花,没半点力气。 倒是零碎的花瓣敲落了一地,有些随着风丝飘的远了,有些就近落在小楼的楼栏下。 在烟语轩的小楼下,拖出一条长长的花带,粉色的,白色的,红色的,颜色五彩斑斓,绚烂美丽。 南染夕的手臂上包了厚厚一层白色的纱布,身后跟着手握佩剑的明赫,一进烟语轩的院门,就看到了一副美人凭栏,薄怒碎花枝的凄美画面,犹如天卷,伤致婉约顿袭心头,锁紧了胸口最为感情的地方,伤楚戚戚,意境游迷。 “明赫,你先去外面守着,我与若语有些话要商谈。” 那个女人留宿在烟苒阁里过了夜的事情,在下人们的口中传得有模有样。 不管事实为何,女人是否与烟苒阁的王夫主子过了夜,可他知道了,安若语定也知道了。 如果没有知道,怎么会闲来无事,拿一朵绽开的花儿发泄心中的怨气? 南染夕站在门口好一阵观望,等着安若语把一朵花儿的花瓣几乎快要打没了,方对跟在身后的明赫吩咐道说道。 1787.在白纸上大大的写出一个死字 “是,主子。” 面容清美的少年,得了主人的命令之后,一股烟云般的飘远了。 南染夕淡淡瞥了眼烟语轩里人影少见的空荡,独自踏上楼梯,踩的楼梯踏板噔噔的响。 “若语> 走到安若语的面前,伸手,摘去花枝上残余下的最后一片花瓣置于风中吹散,南染夕揉揉安若语未系垂散披开来的长发,坐到安若语的身边,两个人一同望着楼栏外偌大的深院高墙,眼眸里散着些许深邃悠沉的锐利的光。[ “王府里,都在议论的事情,你怎么看?这一次,似乎比平时,传的还要更快,范围更广。听起来,也更加让人揪心啊。就算是假的,也快变成真的了。我怎么不知道,王府里可以有这么多的闲杂人等,从谁那里借来的胆子,敢在暗中偷偷议论主子的事情?假的东西,说的次数多了,也就变成真的了。” 乌黑的长发,被风轻轻的吹动着。 漂浮起来的发梢,像湖水一样微微荡漾。 安若语捋着被风吹乱的长发,思绪里回想着府里到处都在张扬传说的话,眼神空茫,姣美的容颜渗了一丝苍白的憔悴,苦涩的说道。 “呵呵,照曦楼里的两位主子邀请我们去亭子里赋诗作画,你去么?依着我的意思,那两位想必也是来探探你我的口风罢,你的心情若是不好,不想见便算了,我吩咐明赫去把他们回了,如何?” 凰笞王府里的四处院子,平日里除了烟苒阁,互相多少有些来往,聚在一起闲谈着国与国之间不相关的事情,彼此来说,并不算太陌生。 照曦楼里的邀约,是在南染夕一夜未尝睡好,严重失眠的情况下让伺候院子的小侍捎来的口讯,传给了明赫。 明赫看着南染夕起榻的时辰把邀约向后压了一个时辰转诉给南染夕,南染夕洗漱完毕,食过早膳后,一切都收拾妥当了,才来烟语轩向安若语询问着意见。 一路上,南染夕没有少听到有关于凰笞王爷夜宿烟苒阁的小道消息,料是安若语心情不会好到哪里去,索性也没有打算逼着安若语去赴约。 以安若语现在的心态,南染夕当真怕极了安若语会在作画的时候把王爷的画像画上去,又或是在写字的时候,在白纸上大大的写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死’字,来表达内心里的感慨是妒火中烧。 南染夕不希望在这种时候,会发生一些能让安若语失了分寸的事情,那对安若语来说,无疑,只意味着伤害。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ps:亲们,想小殇了吗?嘿嘿,小殇最近更文的时间都是在下午三,四点钟左右,喜欢看凰文的亲们,一定不要忘了来看喔,小语的的文码了三十多万,终于快要码到结局了,亲们之后想看谁的番外呢?鸢碧菡怎么样?小殇有点喜欢这位颇为女子化的暄昭将军耶。 1788.我不相信她真的会碰 “不必,平时里都去了,怎么今儿就能不去了?该去的地方还得去,还走的过场还得走。我不相信她会真的碰了烟苒阁里的那个男人,如果真的想碰,为什么娶进府里四年了都没碰过?我不相信> 断然否决掉南染夕的提议,安若语站起身子,手袖一甩,扔掉手中没了花瓣的花枝,不屑的走进屋子,去更换衣衫。 “呵呵,不相信?世上有那么多不值得人去相信的事实,可到了最多,大抵都变成打破俗规的现实。有多少事实,会是我们不相信,它便不存在的?” 望着安若语隐在屋子里的背影,南染夕扶着楼栏扬眸远望,望尽眸野里最为清晰的,不过是大片飞洒开来的美艳花瓣,随着风儿渐起,越飞越高,越飘越远,逐渐,模糊了视线。 凰笞王爷与烟苒阁里王夫主子的事情,在接连的几天里,慢慢收了声,一场风波,看似暂时得到了平息,府里的几院主子们,也都没有再起生事,凰笞王府好像一下子恢复了往日里的宁静,安祥,还有和谐。[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流水般逝去,大伤初愈的凰笞王爷在凰笞王府里大刀阔斧的做了好多些平时里看起来异常奇怪的事情。 在此之中首当其冲的,便是凰笞王爷大张旗鼓的‘休夫事件’,除了凰笞王爷用正轿娶回府里的五位王夫,其余的侧夫,侍郎,陪榻小侍等等,全都被凰笞王爷封赏了银子各归了自己的去处,没有再多留于王府内。 少了诸多需要伺候的主子,凰笞王府里的下人数量自然也高涨起来,出乎所有人意外的,凰笞王爷在此时又做出一件出人意料的壮举,那就是精减府里的开支,把大批多余出来的府里的婢女,小侍们,统一发配了银两,还了卖身的契约,让下人们自行寻个谋生的出路,不用一辈子为奴当婢,做些伺候人的活计。 凰笞王府里,忽然变得安静起来,不管走到哪里,能遇见的人影都变得少了起来,孤零零的多了一些萧索的枯凋感。 时间一晃,夏末秋至,三个多月的时间,转瞬消逝,凰笞王府里发生了很多的大事,有关于烟苒阁里那位主子的,也有关于照曦楼里那两位主子的,也有时常跑到烟语轩来陪着安若语聊天的这两位主子们的,只是这些,并不足以全部细致的道说出来。 到了凰凤历六百三`十`二年,九月十`八日,是凰笞王爷的载生之日,凰笞王府大摆筵席,恭贺凰笞王爷生辰之喜。 生辰之上,出现了一段不算愉快的小插曲,插曲过后,得来的最大的结果,就是凰笞王爷要领兵出征,决战龙凉。 而凰笞王爷在出征之前,又做了一件曾经做过的真正大事,再一次把王府里所剩无已的五位王夫全部召来,然后,休书一人一封,断了所有人可以挽留的回路,容不得五位王夫做出任何异议,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1789.天下里最不好笑的笑话 五位王夫被迫接下凰笞王爷的休书,从此,算是了却了与凰笞王爷纠`缠多年的爱恨情仇,是痛是伤,是喜是悲,是等待,还是停留,各人尽知。 凰凤历六百三十二年,九月十`九日,凰笞王爷领兵出征的前三日。 夜凉如水,月悬明空,入夜,子时,烟语轩。 “王夫,多少用点膳食吧?您已经一天一夜不动水米了,身子怎么能熬得下去?” 一袭美人衣衫,妖娆凌乱的飘在楼阁的木栏上。[ 浅浅漾起的清泪凝绕在如画的眉眸里,泛着如月透白的微波,盈盈玉动,美则美矣,一滴落下,便已黯`然`销`魂,伤了自古对月当空的孤独与寂寞。 小侍端着热了不下十次的晚膳陪在美人公子的身后,担忧的劝道。 “人心都不在了,身子还有什么打紧的?东西放在那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的呆会,休要再来吵我。” 眼眸下的一道湿湿的水痕,是被夜风吹打过的泪水消逝的痕迹,一半已经风干,另一半还残留在被泪水冲刷了散开脂粉描妆的脸上,在寒意瑟瑟的夜风里,独留一抹美人凄楚,是忧伤诉尽的滋味。 安若语倚在木栏上,闻听小侍之言,苦涩的勾了勾唇角,失神的望着一轮圆月高挂的漆黑夜空,道出的话语里,早已了无生气,像被挖空了的虚壳,慵懒的困守着眸子里那片漆黑无物的目光。 那个心中系了多年的女人,已经狠心把休书留给他了,还会在乎他的身子吗? 笑话! 这是天下里最不好笑的笑话吧? “王夫,那怎么行呢?王爷过三日便要出征了,如果您在这个时候伤了身子,一定会让王爷忧着心思离去,王爷会担心您的啊。” 凰笞王爷休夫之事,都是紧密严防,肃清所有下人之后才决定做出的事情,小侍对于自家主子早已拿下了王爷的休书一事并不知情,反而在心里以为自家主子是惦念着王爷,不愿王爷远出征战所致,遂拿着王爷的理由来劝自家主子。 可是小侍哪里知道,虽然自家主子确实是因为王爷才不喜食膳,可那不喜食膳的真正原由,却是和小侍所想的千差万别,差了十万八千里,绝对是悖道而驰,不相同论。 “都说了不要再吵我,王爷要出征,与我何干?说不吃便不吃,全都撤下,给我撤下!” 小侍的话不说还好,一说更惹起了安若语内心里的伤感,似被人拿着刀刃戳在痛处,疼的麻木了,脾气却还是照发,全都发泄在不知因何说错话了的小侍身上。 “知错了,知错了。” 见到安若语硬声吼起来的脾气,小侍端着手里的食盘惊吓着膝盖一软,着急的就要跪下向自家主子认错。 但小侍的膝盖还没有挨着地,忽的就觉手腕上传来一股风劲,轻轻的接住了他下靠的身子。 小侍惊讶的抬头,眼眸瞬间睁大,睁着眼眸瞅着无声出现在屋子里的少女美人,更是愕然的不敢相信。 1790.呵呵,你让本王退下? “啊?王> 急忙欠身行礼,只是小侍的嘴边刚说出一个字,就被眼前的少女美人玉指一按,按在了嘴唇上,带来阵阵少女的清香,惹跳了小侍未经女子的悸动,羞红了小侍的胀热发烫的耳根,愣愣的,睁着眼睛望着,一瞬都不闭起。 “知道错了?呵呵,你根本就不知道错在何处,又何必认错?下去吧,我现在的心情,已经无力顾暇于你,你留在这里,也只是空增添了我对你的恼怒而已,留些清静给我,自然就无事了。” 独自陷入到伤忧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屋内里俨然已经多出来的一道浑身散着股英挺俊美之气的少女气息,安若语惆怅的靠在楼栏上,望着夜空里弥漫起蜜白雾光的朦胧月色,挥挥手袖,示意小侍退下,不需再伺候了。 “是,王夫> 按在小侍唇边的手指,在安若语说话之时,迅速向小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少女接过小侍端在手中的食膳,站在一旁看着安若语的身影,眸里,似乎染着些许微浅没逝的忧愁。 小侍忍着未曾多语,向安若语道了别,再向少女行了退礼,躬身退下。 “嗯,退了吧。”\t 身后传来逐渐走远的脚步声,安若语似是终于卸下了勉强伪装起来的无事,眼神迷茫且空洞,望着夜空里被浓云遮挡起来的月色,喃喃的喊着心中溺恋女人的名字,沉郁深凝的声音,缓缓在烟语轩里飘荡。 “诗晗烟> 忧伤的身影,在少女的面前,飘出一声顾自哀怨的叹息,带着一丝淡薄的苦味。 少女听了,薄唇上挂着些许无端的温和笑容,端着膳食摆在桌上,故意大动作的发出了可以吸引安若语回身的声响, “不是让你退下吗?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退下,退下!” 身后传来盘碗放在桌面上相互碰撞的声音,越发的频繁,吵得安若语独思的怀绪不慌而乱,乱得恼火大肆纷飞,厉声呵斥着不懂事的身后之人。 凰笞王府里的奴才,都不晓得给他一点自己独处的时间吗? “呵呵,你让本王退下?退到何处去?退到哪一处院子里去?” 摆好的食桌上,三荤两素,一味鹿骨百草汤。 荤菜是一品红焖烧肉,一品葱烧墨海参,一品蟹黄豆腐,素菜是一品黄金满地素杂锦,和一品素丝千层塔。 少女入夜而来,晚膳上又未食得多少,看着桌上色香味美俱全的菜肴,不觉食欲大增,正想开口邀请倚在楼栏上的美人公子一同用膳,冷不防的,被安若语厉声一吼,吼得身子乍一打颤,停了半响,才缓过神来,戏谑的轻笑两声,走到安若语的背后,离安若语近的仅有半步之遥,呼着气息,吹拂着安若语未系的飘逸长发。 1791.为什么不是我 “你> 颈间传来一股温热的温度,散发着夜里凄迷清冷的安慰,点点扣紧着安若语的心,不敢回眸。 “我是谁?你不知道?天下男子果然都是薄性的啊。前一秒还记挂着,后一秒出现了,却连声音都听不出来?料是整个凰笞王府,还有谁,敢于在这个时辰,这种情形下站在你的身后?不希望本王出现么?那本王,就不便打扰了吧?” 本来夜里就不该私下里前来,如果被她那小醋坛子发现她是等他睡熟了,就跑出来与别的男人幽会,安抚别的男人受伤的心灵,一定会和她好生闹个几天的脾气。 但是,她确实是放心不下,眼前这个在她面前,孤单单的离开的影子。[ 少女站在美人公子的身后,环臂揽住美人公子颤抖的的身子带向温软的胸口,拥得不是很紧,却意外的用情真挚。 “王、王爷,真的是你?你、你怎么会来这里?我> 投入少女的怀里,是记忆里熟悉的女人清香,温暖了他一颗伤至冰冷的心。 安若语颤着手拥住少女的腰身,紧紧的贴靠着,不愿抬头,怕是忧心梦语,伤了梦中的景象,艰难的回声。 “若语,你对本王,就> 怀里的男子,在她的怀里瑟缩的抖着身子,可怜无辜,伤心难忍,对她的感情,似是恋到了此生不改的地步。 少女心知,在男子的身上不仅有失去爱情里的痛苦,还有被深信朋友背叛的伤感。 她不希望在这样的情形下,把眼前男人推离开自己的身旁,或许,在少女的意念里,有对于男人受伤的同情,有对于男人在爱情里坚持的怜悯,或许还有一丝不曾发觉过的,对待爱人那种缓慢且忧伤的心疼。 “可是王爷> 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和少女对坐而谈,谈他与她的初遇,谈他对她倾心不忘的那一个美好的瞬间。 可是安若语万万没有想到,他向少女告白表露心迹,会是在这样一种令他连抬起头来看着少女眼眸把话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的悲哀情境下。 安若语想到了一个词,足以用来形容他此时的困厄状态,是想利用少女仅存不多的良心发现,做一次最后的垂死挣扎么? 1792.那一年,我七岁 “若语> 她怎么不记得?又是她惹下的一笔情债? 少女在回忆里仔细搜索,费尽心神的想了半天,也没发现,她曾经与这样一个美如花月的男子,有过很久之前的邂逅,更休要说此时怀里人儿向她的告白了,少女听得思绪里一片空白,不知作何回应。 “王爷> 感觉到拥着自己的怀抱倏地僵了僵,隐约松开了手劲儿,要向后退去,安若语紧紧的抱住怀里传递着热度的温暖,颤缩着身子窝在少女怀里最柔软的地方,不去看少女此时的表情,也没有胆量去接受被少女遗忘的伤痛,当然,也忽略的忘记了,他此时正在触碰的少女身上最柔软的地方,恰好是女人拥有绵软弹性的胸口。[ 如果安若语记起来,怕是早就要羞红了脸颊,不安忐忑起来。 “喔~你七岁的时候,龙凉的景山寺?雪打> 少女的眸子里,大有恍然领悟过后的痕迹,还带着一丝极力克制的躲闪。 离开的手臂重新搂着怀里的男子,少女尴尬着抚摸着怀里男子柔顺如绢的光滑长发,俯身贴近,压低了声音而问,迅速整理着自己险些失控的表情。 “呃> 石景园的相遇,本是彼此双方都刻意盯着对方的落脚时间而故意制造成的偶遇,一见如故。 实则真正的情况,是君心暗许,妻意难寻。 安若语看不透坐在棋盘对面,表情总是挂着一丝淡雅冷漠的笑容,说出来的话语却又不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少女。 越是猜不透,便越是想知道。\t 安若语故意下漏了两个棋子,又故意拖着对局的时间,可真到日落西山,他仍然读不懂总是对他彬彬有礼的少女的心。 如今,许是少女的怀抱给了安若语莫名的鼓励和信心,安若语把藏在心中许久的话都说出来,很怕一旦失去这个抓住少女的机会,以后,便再也没有可能让少女能够得知他的心意,进而把他装在心中,记在回忆里。 --ps:嘿嘿,小殇又跑出来泡冒啦。最近看凰文的亲好像很少,很少嗳,所以小殇就出来和亲们打招呼啦,难道没有亲在看了吗?小殇很不希望是这个样子的嗳 1793.本王的仗,是一定会打 “呵呵,也好,权且算是本王的错吧。不过> 也许以后,会蔓延到属于你的国度。本王不想你有朝一日会陷入家国两难之地,所以,早些与本王扯开些关系,不好吗? 你与秋涟,都是带着任务来到凰凤的吧?不论你们拿到了什么,本王都不会再做追究。日后两国交兵,捍卫国土,咱们都各凭本事,输赢自有天定。 这些,就是目前本王心中不会更改的想法,本王不希望你为了本王付出什么,但也不希望你因为本王而受到伤害。 若语,你刚才问本王为什么会带走苒陌风,想知道原因?很简单,本王碰了他,就会对他负责。如果本王没有碰了他,本王自然也就不会带他走。[ 本王不会让自己的男人流离失索在外,即使不爱,也不会对不起他,而是会把他留在身边,真心真意的待他,只要他不选择离开本王,本王就不会抛弃他,只会对他更好,来弥补曾经有过的缺憾。 你与本王没有肌肤之亲,有的,仅是远远观望的数面之缘,你的人生还很长,不需要守在本王这颗唯一的树上,外面还有好大的森林在等着你,知道吗?” 不知用什么样的言语才能清楚的解释明白男人与女人之间细致复杂的情感,少女直起弯累的腰身,哄溺的拍着怀里人儿的背,长长的话儿止不住的全说出来,语重心长,道得是两个人之间必须有一个人放弃才可以的身不由己。 “王爷,你让苒陌风留在你身边,不是因为其它的原因?只是因为你碰了他,要对他负责?可是> 听完少女一番长长的话语,安若语诧异的在少女的怀里抬起头,美眸泛着些许红丝疑惑的望向少女,完全不理解少女对男人的想法。 ‘负责’这个词,在女人的世界里,究竟代表着什么? 凰凤国里所有的女人都像她这般认真对待男子的感情吗? 连续的疑问盘旋在安若语的脑海里,安若语受到震撼的,仿佛懂了一些,又仿佛不太懂了一些。 至少,在他的思想里,‘负责’这个词,是应该用在男人对待女人的感情上。 如果哪个男人能对一个女人做到有过肌肤之亲就会认真负责到底的话,那这个男人,在女人的眼中,绝对会是个任何女人都想抓住的良人。 相同的情况,若是在凰凤国里发生,那是不是就代表眼前的这个留下苒陌风的少女,其实就应该是凰凤国里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妻主良人? 想到这里,安若语的心不觉漾上一股甜甜的幸福,他看上的女人,果然,在其它男人的眼中,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宝啊? 可是,怎么才能让眼前的珍宝,变成他之所有呢? 安若语望着少女秀眉微皱的美艳容颜,一个念头忽然从安若语的脑海里闪现出来,若是> 1794.哪怕以死为生,又何足惧 “王爷> 思绪里几经波折的动荡,在想出最后的应对办法时轻松沉寂了下来,安若语别有心思的目光看在少女的眼眸里,只是浓浓的透露出一股情深义重的含情脉脉,温柔的似要滴出水来,忍不住摇曳了少女的心神,刹那春风拂动,湖波微粼,越幻越大。 “呵呵,本王不会碰你,人如何能成得本王的男人?若语,可能在龙凉,在西领,在暄昭,都是男人为尊的地方,女人能做的微乎其微。可是在凰凤,不太一样。女人是男人的天,是男人的整个世界。 本王很荣幸,能成为一个身心都投向本王的男人微不可见的那方天空,本王,不会像男人游戏女人的感情那般始乱终弃,也不会像女人玩弄男子那般喜新厌旧,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本王面前,本王不会不收,只不过,是尽量不收而已。 当着若语的面,本王不妨与你道句实情,天下男子,凡是和本王沾染上关系的,都会危险伴随终生,有语妆和陌风留在本王的身边,本王已然照顾不暇,哪还有闲余的心思去照顾其它的男子?[ 若语呐,本王三日内即将出兵,你如此茶饭不思可是不好的,本王会担心你的,懂么?来吧,不要再多想了,陪本王补顿晚膳,本王也好久没有和你在一起用膳了,免得日后得了相思,早些留个意想。” 瞥过眼眸不再去看安若语眸内的一缕脉脉情丝,少女拉起安若语的手走向摆满膳食的小桌,挨着安若语的身边一同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蟹黄豆腐放在安若语面前的盘子里,话语淡淡的,听得出来,是染了几分散着诱惑的笨拙玩笑。 “王、王爷> 少女的话,本是婉转的向安若语交待两人日后不可能在一起的态度。 听在安若语的心中,主要的意思没有记得多少,唯一能烙在思绪里的,便是那句非常富有可想像力的四个字‘不会不收’。 安若语的心,听过了,有些不好受。不太认同少女神仙挽救世人一样的处世态度,却没有注意,他的言语,落在少女的耳畔里,竟是带着一股发自内心的浓烈酸意,让少女不禁想起总是缠绕在身边的小醋坛子,无奈的摇首叹息。 “若语,本王命里定下的男人会有多少,如果不出意外,本王心里有数。命运里自来带着的,本王不会去擅自更改什么,而且,也没有能力去更改。本王只会追随着上天安排好的路,一劫一难的走下去。无怨无悔。” 她来到这个世界里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改变诗晗烟的命运,进而可以让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得到幸福,哪怕以死为生,又何足惧乎? 1795.你就没有一点私心吗? “但王爷,你就没有一点私心吗?那种,除了打仗> 少女胸怀里的家国天下,豁达大度,一直是安若语心底里所深藏而不露的一抹惊艳。 可是当惊艳大过了惊喜,安若语的心,再也无法在少女的面前故作无事的露出笑容,是他贪婪了吗? “若然说本王曾经有什么私心,只会是想那些被本王刻了痕迹的男子平安无波的过完一生便好,其它的凡尘俗世,已经不再去想。那些在本王生命里毫无原由就会多出来的人或事,本生这一生,算是注定看不见了。不知这样的答案,是否如了若语王夫的意思?鹿骨汤就要凉了,本王适才看了,里面所谓的百草,其实是味补身的药膳?你给自己配的?用料不错,很适合你!” 动手盛了一碗鹿骨百草汤送到安若语的面前,滑过气息之间的时候,透着股浓郁清香的草药味。[ 少女想起了很久之前离开王府的那一次,诗晗烟曾吩咐过让安若语给府里每个院子里都备一味补身的药膳,安若语倒是很听诗晗烟的话,即使在诗晗烟后来一直没有回府的情况下,还是让厨膳司每日熬了药膳送给每个院子。 一碗鹿骨汤,在隐约的回忆里,勾起安若语不涂脂粉的玉貌容颜渐渐浮现在少女的脑海里。 少女犹记得临行离府前时,那一衫素身衣裳似仙子摇云下凡般飘逸清雅的影子。 怎生得再回首,美人仙袖不再,凭生多出一丝妖冶轻狂的男子本`色,火红的一件衣裳,美艳夺目,妖娆瑰丽、 虽也赏心悦目,但怎样,都无法欣赏到再心底的那个地方,是她的,也是诗晗烟的。 暗自叹息一声,少女再盛一碗鹿骨汤送至自己的唇边,饮抿一下尝了尝滋味,汤里似乎放了一味清甜的甘草,褪去了鹿骨的血生味,品在舌尖儿之上,口感不错,也是她喜欢的味道。 少女没有吝啬的向安若语投去一道颇为赞叹的眼神,煞是羡慕。 “多谢王爷夸奖,王爷喜欢,就多尝尝,王爷常年征战在外,若语也给王爷配道药膳?王爷若是有时间,明晚子时再过来取?” 白瓷面衬着碧青色花纹的汤匙在鹿骨汤里迟缓的搅动着,安若语凝视着少女抛来的赞叹眼神,思绪忽然一转,提出了一个看似并无他意的想法,内心里紧张的等待着少女的回答。 “呃> 少女放下汤碗,拿起桌好备好的湿帕沾了沾唇,动作停滞在碰到唇边的地方,略有迟疑,沉思考虑着。 “怎么> 紧张的等待,在少女的沉默中变成了最为拖长的煎熬。 安若语啪当的慌掉了拿在指间里的汤匙,吱唔着话语猛得握住少女的手腕,握得很紧,生怕他的手一松开,少女就会从他的面前消失。 1796.温柔的妥协 “呃,也不是不得空。若语啊,本王听说你今日整日都没有进食,若是本王明夜依着约定来了,就不要再让本王听到这些话,能做到么?” 被握住的手腕,崩紧了的疼。\t 少女扶额暗叹了小会儿,终是熬不过每一秒都在迟续加剧的男人的力气,硬着头皮的点点头,为难的说出一个能让她勉强明夜里再出现在安若语面前的理由。 “嗯,王爷来了,若语,一切都听王爷的。” 咬着唇瓣点点头,安若语忐忑心惊的做出承诺,不就是白天多吃两顿饭的事么?[ 别人的事情他都摆平,自己的胃他会摆不平? “呵呵,那就好。若语王夫啊,你现在可不可以松开本王的手腕了?好像> 她是放开胆子要在她的小醋坛子面前张扬度世了,大不了明个儿夜里再偷偷的跑出来一回? 小醋坛子如果喜欢吃醋,就先让他吃去好了,心软的男人,哄几日,便会好了。 权衡了下眼前发生的事情,少女用眼神瞟瞟被安若语握得血色不通泛出淡淡苍白痕色的手腕,弱弱的说道。 “嗯?啊!那个、王、王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马上,就去找药箱,给王爷涂上,受了这么大的伤,王爷怎么还能忍着?若语看见了都心疼了。” 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紧张的握着少女精巧玉致的手腕,等到松开时,上面已经现出一圈红紫色的握痕。 站起身子,安若语愧疚的向少女说着抱歉的话语,惊慌措乱的夸张程度,让少女几乎要怀疑她是不是遇到了刺客入`侵伤了重要的身体脏器,还是被人活生生的卸去了两条流着血水的断胳膊。 “若语,等等,本王没事,你先不要惊慌,没有流血,也没有伤口,何须乱?天下的事,不是还有本王在上面顶着?你坐到本王身边先乖乖把饭吃了再说。” 伸手向前一够,抓住安若语的衣襟扯回座位上,少女甩甩被握疼的手腕,瞥了眼坐在座位上仍是很不安的美男人,安抚着命令道,内心里真发感慨。 她真是怕了力气大的男人了!随便一握就能套个镯子戴着? 悲催滴神啊,怎么总喜欢她在办大事之前,先要让她苦其肌肤一番?\t “嗯,喔。吃饭。” 被少女扯回座位上,安若语点头,听话,拿起筷子认真的吃饭,内心里带着深深的愧疚,沉默不语。 少女给他夹菜,他便吃,不给他夹菜,他便干干的吃着白米饭,一口汤水也不尽,少女夹菜夹的累了,到最后索性想出了好办法,把一整盘的菜,给安若语拨一半,她留一半。 然后少女很凶狠狠滴对安若语说,如果安若语不把分成两半的那一份饭菜都吃掉,那她明天便不来看他。 于是,安若语温柔的妥协了,乖乖吃饭。 1797.你是要在里面睡,还是? “王爷,我快吃好了,你还没有动筷子。” 抬起头,安若语看着少女的目光,又转回了之前的含情脉脉,相视无言,内心里想说的话儿,全部都含在眉眸之间,盯得少女很想一巴掌拍到安若语俊美的面孔上。 “嗯,就吃,就吃。” 埋下内心里的不自在,少女低头吃饭,很想告诉安若语,想追女人,方法多的是。 虽然精神上可以大胆,但是在动作上,绝对不可以冒失大条。[ 在凰凤国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男子都是矜持一点比较珍贵,容易得到女人的珍惜,迎来女人的好感。 总是露出迷茫木然的眼神看着她,任她是座石雕,都得被安若语火热的目光给盯得七窍生出一股白烟来遮挡住安若语那双美艳水灵,时刻都透出一股极致诱惑的,比水晶还要深邃淡雅的眸子。 两个人一人看,一人吃,另外一人吃好了便看,而看的人才恍惚着神情匆忙吃着碗里的饭菜,浑然不知其味的,总算是把拖延了几个时辰的晚膳用毕,吩咐候在楼下的小侍前来撤了桌子,伺候洗漱。 “王爷,王夫,床榻已经铺好,可以入睡了。” 小侍抱来一枕新的锦花被子铺在里室的床榻上,又贴心的在香炉里燃上了供以入眠的檀香,在火灶前备好热水,桌子上的茶杯里填好了随时倒水即可充饮的茶叶。 等着一切都收拾好之后,小侍方捧着之前的旧被、褥子向安若语和少女行了退礼,恭敬有序的离开了安若语的二层小楼,回到楼下一层里屋歇息,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相对无言,对入睡这个词都有着几分尴尬敏`感态度的安若语和少女。 “呃> 褪下红得似火的衣衫,套在里面的,不过是最为素气的白绸水缎,洗尽胭脂花粉的容颜,也是晶莹玉致,漫着烛火跳动的银白光泽。 白日里的红,暗夜里的素,在安若语的身上,似乎如同白昼,化作了令少女惊艳的两个极端,幻化出互不相融合的极致美好,红妆妖娆,渗着清冽阳光下的妩`媚,素妆淡裹,散发着白梨花般儒雅的芳香。 少女的视线里,看得一片忘我的痴迷。 安若语目送着小侍的离开,并没有立刻就转头回身看向少女,而是在心底里先是斟酌考虑了一番,几次犹豫着,要不要留少女在烟语轩里过夜,毕竟,能在子夜这种甚晚的时间里过来,相必也不是用了什么光明正大的言词走出来的。 安若语想到少女极有可能是等着某位男子睡着了才赶来烟语轩,不觉言语里多了几分伤怀,没有底气的问道。 --ps:咚咚咚,小殇又准时出来冒泡啦。嘿嘿,这两天收藏渐长啊,昨天长了三个,今天长了五个,对于小殇这种很容易知足的人来说,是非常满意的数字啦。嘿嘿,希望亲们看的愉快啊,小殇也会更加努力的码文滴。亲们万福啊!! 1798.心,砰然悸动! “人都来了,还要赶本王走?若语,你不能这么狠心吧?本王之前与你也曾同榻共枕,并未发生过什么。如今发生了那件事情,你若觉得不方便,本王去外厅里睡上两个时辰便是,大晚上的跑出来,怎么着也让本王休息了之后再回去,也好心理上做个挨训的准备?呵呵,你且睡吧,本王就不扰你的睡眠了。” 见了面,用过膳,到夜里了,连张能够睡的舒服的床榻也不给一张就开始赶人? 少女以为安若语的不自在是因为自己写了那封休书给他,于情于理,孤男寡女的不该共处一室,更不该同榻共枕而眠,英眉里略带几分不悦的咂着唇瓣自榻上起身,心中暗念这个世界里的男人真是小气,随后就揽起外衫披在肩上,不等安若语更加直白的出口赶人,相当主动的自行穿好棉靴,困倦的看也不看安若语一眼,抬步慵懒的向外厅里挪去。 路过安若语的身边,少女的身上又飘出了那股容易让安若语伤神的熟悉清香。 “王爷> 伸手,抓住少女错过身边的衣袖,空荡荡的,飘落一件披在少女身上的外衫。 安若语上前一步想要追着少女的脚步赶上去,不想,少女闻言愕然回首,转身,停下了脚步。 时间,一刹那静止,仿佛连空气里飘浮的烟香都霎时停滞。 少女与安若语面对面的站着,安若语促不及防的步子使得他险些倾身撞在少女的身上,幸好,及时止步,避免了尴尬的事情发生。 可下一刻,当安若语意识到他与少女此时是以一种鼻尖儿贴着鼻尖的方式近距离下接触时,整个人,一瞬间就怔然断了思绪里的那根牵扯的线,啪的一声,意识消失在一片空白的界限里,浑然不知所处。 安若语可以感受到少女薄薄的唇瓣,和他的唇,似乎只存在着一根头发丝的距离,少女呼出来的气息,迎面就扑在他的脸上,热热的,沁着股迷人的清香。 少女浓郁密实的眼睫,就在他的面前,扑扇扑扇的眨动着,覆盖起那扇绒羽之下,美丽娟秀的清澈眸子。 心,砰然悸动! 像是有什么声响划过安若语的心底,好像听到了一些破碎的声音,紧接着,便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安若语知道,那是他用了极大的意志而构建起来的心防,在此时不小心和少女打了个紧密的照面的时候,轰然崩溃倒塌的声音。 “王、王爷,我、我、” 胸口里涨出一股汹涌□□的燥热。 安若语盯着女人惊愕,刹时也没有反应过来的神色,猛然向前,身子倾压了足够靠近少女的角度。 不等少女给出任何回应,一张柔软丝滑的唇,已然炽烈迅速的印在了少女微张的薄唇上,舌尖在少女的薄唇上火热的吻过,进而,香舌轻巧的顶入,缠绵在少女的唇齿之间,品味着少女独有的香甜,流连忘返的缠绕着,充满男子妩`媚的诱`惑。 1799.这只是个意外 “呃>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少女还来不及细想,口中柔软的香舌已经连番扰着她的思绪,乱了少女所有镇静的心神。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安若语竟然在、在吻她?在她给他送去一封休书之后疯狂的吻了她,并且,似乎是在比较生涩的诱`惑她? 他不知道这种活色生香的生涩诱`惑,随时都会惹火她吗?[ 少女未做回应,被顶开的唇瓣,在安若语不算技巧的吻吮下,泛起丝丝红晕,性`感饱满的肿胀起来。 安若语有些紧张的拥着少女在怀中,用了全身上所有的力气去吻着少女,忘了此时此刻,彼此应该在意的身份。 “王爷> 少女在安若语的怀里,一动不动。 安若语感觉到少女在他的怀里没有一丝回应,冷然降了兴致,抿着唇从少女的舌尖儿上移开,把视线撇向别处,不敢去看少女此时望向他的眼神,脸颊上染了一层酒醉后的红晕,拥着少女的力气非但没有收回,反而更加的拥紧了,就怕他一松手,怀里的人儿,便没了。 “嗯,吻完了?” 一吻作罢,直至安若语重新放开了少女的唇,少女的意识,才有了短暂性的连接。 可是少女千思万想,万想千思过后,不经意问出来的话语里没有半丝怒气,平淡的,如同是在问安若语是否把饭吃完了一样。 “呃> 听到少女的问题,安若语直觉上点点头,但又觉得这么回答不太妥当,马上又摇头否定,可安若语再想想少女提出来的问题,确实应该点头啊。 安若语的心,似乎在这偶然的一个吻下,变得乱了,乱到了只会点头摇头的程度,不停的换来换去,在少女的面前,很像一个人在自问自答,答了又觉的不对,然后再答再怀疑,如此往复,没了应该有的尽头。 “你想说什么?向本王道歉?” 少女试图猜测安若语的想法,得到安若语点点头的答案。 “呵呵,那就不必了。这种事情,在凰凤国里,吃亏的,应该是你吧?不过本王不会说出去了,为了你的名洁,本王会守口如瓶,怎么样?” 少女再次试图猜测安若语的想法,得到的答案,是安若语紧接相连的一个点头,和一个迅速反应起来的摇头。 “那你想怎么办?一个吻就让本王负责?那吃亏的,就应该是本王了吧?” 都说上了床榻才能算得了真正的夫妻。 少女看着安若语的样子,难不成安若语打算用一个吻就拿下他? 说不准喔?[ “王爷> 安若语低下了头,委屈的抽抽唇角,俊美的眉宇里,洋溢着伴随着羞涩的难过。 “若语> 少女明了安若语的想法,一吻订终生? 怎么可能嘛! 她连苒陌风和漠语妆都照顾不明白,再多一个安若语,不是要了她的命? 狠下心,无视安若语心中的难过,少女不以为然的挑挑眉,故意说的很无所谓,淡薄的表情,出现在安若语水色迷蒙的视线里,恍惚中有些冰冷。 1800.一吻香唇,万劫不赴 “王爷,若、若语没那么想,只、只是> 抬起头,刻意去忽略少女脸上的淡漠。 安若语松开怀里的少女,不再紧紧的拥着,捂着胸口闷闷的呼出一丝绵长的气息,向后颤着步子退了几步,望着少女没有多少表情的面孔,像是做了一场由自己编织起来的短暂的梦。 在梦里,他看到了少女分给他的几许温柔,另他难似舍弃,却也在梦醒的时候,让他难以呼息。 在少女的心里,他与她之间所发生的,就仅仅> 有了这种伤人的认知,安若语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或是单纯的想解释些什么,就像被打破的雕漆古镜,有些伤害,一旦做出了,就会疼的无法想象,让他无从认知,宁愿,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时光可以回转,而他,也从来没有向少女表白过。 那样,心就不会如此的伤。 “只是什么?若语,别乱想了,好吗?刚才的话,可能是本王说的重了些,夜也深了,你与本王就不谈那些发生不了的事情了,早些睡吧!本王就不扰你了,先去外面睡了。” 安若语站在她的面前,失了魂魄一样,这让少女的心里升起一丝说错话的内疚,对安若语,感到有些抱歉。 但是道歉的话语绕在唇边,少女忍住了,并没有说出来。 少女不想再给两个人的气氛里,增添一些女人与男人之间的可行性,不管安若语与她在之前,有了多少年幼的渊源,那都是夹杂在过去里的事情,应该再被提起来吗? 如果注定会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少女的答案,宁愿那段年幼时里的记忆,根本就没有回想起来,因此,毫不犹豫的> 虽然也想着这样的结果注定会伤到安若语的心,但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感情,不是应该遵循了那个道理,早断> 安若语还很年轻,想要再寻一个中意的女子,应该不会很难的吧。 少女内心里怀着如此的心思,自觉的再站在安若语的面前会使两个人变得都很尴尬,故作无事的尽量避开安若语的眼神,话语说完,便转身自顾的离开。 “王爷,不要> 相同的挽留,带着不同的含义,前一次,是扯落了少女披在肩上的衣衫,这一次,是扯住了少女的手袖,拉扯之间,不经意的,触碰到了少女的肌肤,擦碰而过,带起安若语脸上乍然飞上的红晕,顿时,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暧`昧,不清不楚。 “呃> 美人夜里的邀约,难得的挡住了少女再次想要拒绝的话语。 少女没有拉回被安若语攥在手心里的衣袖,想要表白心中所想,可是一看到安若语红润的面孔在烛火的跳动之下仿佛染了一层含羞娇怯的等待,渗透着浓浓的深情,袭卷而来,转瞬,扑上她的胸口,点燃她平静的血液,似要揭开蒙在美人容颜上那巾娇羞的面纱,一吻香唇,继而,万劫不赴。 1801.令人心碎的艰难! “王爷,你、你不要走,我、我去外面睡,外厅里的气温不是太暖,王爷赶在三日后出兵,别冻坏了身子。我独居府内,不、不碍事。” 被少女盯在脸上认真看的眼神看得心底有些发慌,安若语注意到少女的眸内似乎带着一分对他的探究,不想听到少女再一次对他表示出来的直白的伤害,不太好意思的松开扯住少女的手,低着头向少女解释。 “喔,这样、这样啊。没事,没事。可外面,不冷吗?等本王离府了,过些日子,你与染夕也还是要回暄昭的,眼下是九月底了,十月初冬,从皇都到临境小城也要走上一段日子,你若感染了风寒,定也不好受?你也知道,本王心思宽,或许到时候,会、会担心你的。” 拉在手上的力气,一下子变得失空,没有了扯力的手袖落落的垂在身侧,少女的心也一同跟着跌到了谷底。 敢情她自己一个在那里纠结了半天,安若语的心思完全就没往她想的那方面想?[ 烧燃的血液,闷在少女的心里,奔腾的涌进心脏里砰砰跳动着。 少女脑海里的乱绪无端,点点头,附和的说着她也不太明了的话语,说是关心有些谈不上,若不是关心,照少女话里的意思,两个人之间,说这样的话,算是有些过了。 “没、没事。若语倘是染了风寒,或是还就如了若语的意了。凰笞王府里,就算没有了王爷的身影,总还有王爷的气息留在这里,若语想多留一些时日。带不走王爷的心,得不到王爷的身,多感受一些王爷的气息,总还是可以的吧?王爷,你不会那般小气,您一离开王府,就让管家把我们全都扫地出门吧?” 薄唇上挑出一丝苦笑,安若语深信这样的事实,在少女离开王府之后,绝对会下令做的出来。 如果是在之前,他可能还会怀疑,还会动摇,但自从少女把休书给了他之后,他对少女那仅剩下的一点信任,也随之消失了。 不论他是否深深恋着眼前的少女很多年,少女心底里的想法,才是最能决定一切事情的发生。 即使,那对他来说,是一种失去了人生里最为重要信仰的一世痛苦,少女对他,依然不会手软。 他,很有自知之明。 “若语,本王不是那个意思。本王是担心你的身体,是真的> 安若语的话里,带着股容易让人心伤的凄凉,误解了她想要表达出来的意思。 少女听得出来,安若语的话里藏着委屈,那是一种多年得不到倾述的寂寞,还有倾述过后,却得不到回应的伤感,和再也回不到当初的惋惜? 一时间,少女的心头一颤,似乎可以感受得到,安若语此刻在她的面前故作微笑,是多么令人心碎的艰难! 1802.长夜漫漫,如何以歇 “王爷,我懂,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懂。可是人心,总是如此复杂难以掌控的。我懂了,不代表我的心就可以不会痛,可以不留恋,可以不挂牵任何人,毅然决然的离开,不是吗?王爷,如你所说,夜深了,该休息了。我在外室睡着,不会冷。” 站在少女的面前,安若语冷静的说完很久之前就想对少女说的话,摇摇头拒绝了少女的提议,转身走向置放棉被的柜子,打开柜箱的门,取出一席略薄的绒毯送到少女面前给少女看,证明他真的不会冷。 他本是暄昭男儿,属干阳火性,身子怎么可能会像凰凤国里的男子那般柔弱,夜里冰冷的很? 若说真有哪里冷了,那也只是他的心,被心爱的女人写了休书,他的心能不冷吗? 他都老远的追到凰凤国来委屈下嫁了,她却不要他?[ 死缠烂打的方式,不太符合他! 鸿门的门主,能是轻易> 安若语担心如果真的那样做了,也许三月就真的会派人把他接回鸿门去,不一定非要锁住他,三月也没有那个胆子,但短时间内禁`足却是必然的。 不想在失去少女气息的地方生活着,可能只有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散了,就能得到解脱了吧? 安若语在少女怔愣的眼神里,从容的走向外厅,静静的躺到小榻上盖好被子,把绒毯搭在被子上,盖得腿上多了一些重量,不再理会里厅里少女是否安睡,闭上眼眸独自享受着思绪里从未有过的安宁。 “哎> 一声微浅的叹息,发自安若语的唇边。 与少女说的话已至此,再多说一字,怕已人心生厌,倦了仅有的那一点能够思念的回忆。 外厅里,烛火烧燃,蕊心殆尽,檀香在香炉里泛起云白色的轻烟。 安若语凝神闭目,细听着里屋的动静好久,发现除了无声的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也便作罢。 不觉挑起唇角,无声的轻笑,长夜漫漫,如何以歇? 守着女人碰不到的滋味,他算是尝过不止一次了。 是否不应如此君子从仁,得为优柔寡断之列? 安若语以为他大概会整夜都睡不着,却没想到,不消一会儿,他便安静的进入了梦乡,做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大胆的梦。 在梦里,他和喜欢的女人,终于把妻主与夫君之间,该做的所有美好的事情,全都完美圆满的做了。 他,很喜欢。 喜欢到了一个人在梦里,吟出了轻微的声响,扭动了不安分的腰肢,那席盖在腿上的绒毯,几经动荡,最后无声的滑落在某个一直站在里厅里凝眸相望,暗暗注视着的少女的掌心里。 “若语,本王> 微浅的睡眠里,安若语似乎感觉到一股重力向自己袭`来,伴随着他记忆里熟悉的女人香气,在他四周弥漫飘飞,久久不散,不停的吸引着他去忘记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还有那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陌生体温。[ 1803.王爷的赏赐? “若语,想> 安若语的耳畔里,仿佛传来女人低沉充满魅惑的声音,一入了他的耳际,就窜起一股热烫的火,跳动在他的胸口,砰然炸裂。 瞬间,丧了意识里最后一丝得以忍耐的理智,不由自主的迷失在女人的香气里,再也无法自持。 “王、王爷,我、我> 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语,全数吞没在女人冰凉的唇瓣里。[ 安若语身上的燥热因由唇上柔滑的清凉稍微缓解,迷的意识里,指骨深深陷在榻褥的白棉金线里,根根绕上手指,勒出丝丝美艳的红痕,被动的想要索取的更多。 “交给本王,听本王的话> 冰冷的温度,持续的覆盖而来。 安若语迷离的思绪里出现了藏在心里多年不敢相问的美艳身影,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执起他的手,领他走进一副白雪茫茫,大片的雪花纷飞之下,远远的,朝着他在过去这十二年里,一时一刻都没有忘记过的那树盛开绽放的梅花枝下,徐步走去。 一夜的露`水`姻`缘,在烟语轩不算太大,却足够精致的楼阁里,云雨往覆,缠`绵不休。 烟语轩里女人的轻声细语,伴着男人无足轻重的隐忍声音,似海如波,忽明忽暗的在九月入秋的夜里,神秘的荡漾。 清晨,阳光洒透烟语轩,整个二层的小楼,在夜里的绵绵秋雨浸染下,泛着些许温润的清新气息。 烟语轩的屋檐上,还残留着夜里未曾流淌下来的雨滴,一滴,一滴的,顺着屋檐的曲瓦向下滑行,混成一行行时而飘扬的的雨注,滴嗒在烟语轩一楼的楼台底石上,溅出晶莹的水花,折射着阳光里五色琉璃的光线。 吱的一声,烟语轩的大门自外推开,走进一行端着洗漱器具、干净的备换衣衫,还有一盘为数不少的金绽子,以及两个黑色小木盒子的小侍,步履整齐而无声的向着烟语轩的二楼走去,前后数来,共有五人。 “王夫,您醒了吗?王、王爷的赏赐到了。” 缓慢的扣门声响起在紧闭的门扇上,安若语的贴身小侍吵走在其它五个人的前面敲响了安若语卧房的房门小声问禀,吵到了睡在内厅榻上衣衫平整的人儿。 “王爷的赏赐?” 榻上睡熟了的人儿被吵到了睡眠,不悦的睁开眼睛。 想起小侍禀来的话,不悦的眼神转成黯然失神的淡色,望着紧闭的门,轻浅的疑惑。 她,为什么要给他赏赐? 大军临近出兵,无故赐他东西,究竟为何? 不待榻上躺着的人儿细想,门外的小侍好像提前预知了自家主子的回答,贴着门扇就近说道:“王夫主子,那个> --ps:真好啊,最近收藏又开始长了,有更多的亲来看凰文了,小殇非常开心,谢谢亲们的支持,非常感谢。小殇爱你们! 1804.药放在我这里就好! “晚上?再来看我?” 持续的疑惑,不明所以。 榻上的人儿撑着手起欲起身下榻,下身忽然传来一股胀痛,美眸乍惊,猛然怔愕! 昨夜,他和王爷,不是一场梦? “王夫主子,您这是做什么啊?受了伤的地方得让小的们给您上药啊!王爷那边传了话过来,这药对您的身子退肿是极好的,您一用便知。可是您总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这让小的们怎么给您上药啊!王夫主子呐,您可别再为难小的了,小的还要回去复禀交差给王爷呐!”[ 半刻时间过后,洗漱完毕的烟语轩主子生凭头一次做了胆小鬼,被前来伺候的小侍们围堵在床榻上,蒙着被子卷裹着自己的身子,任小侍们磨破了嘴皮子,也硬是不肯让小侍们再上前一步替他治伤,完全没有妥协的余地可讲。 “你们、你们都下去!药、药放在我这里就好!不需要你们伺候,等我唤你们进来了,你们再进来!” 安若语靠在床榻的最里侧,厚厚的两层新被子把他裹的紧紧的,额头上渗出湿热的汗丝,不由分说的指了指小侍拿在手上的小黑盒子,又指了指床榻的边沿儿,示意小侍把东西放在那里就可以了。 其它的,不概不允许! “这、这> 小侍手里拿着木盒子不敢放下,两边都是主子,都是动一动小手指就能要了他命的厉害人物,哪边都不敢得罪啊! “我、我不是说了我自己涂吗?哪里用得着你们?本王夫的身子,岂是你们随意想看就看的?” 讲道理? 他的道理一大堆,他是主子,他说怎样便怎样。 更何况,他玉体冰肌的,除了碰过他的女人之外,他还没准备让其它人看了占掉便宜去! 皱着俊美的眉梢盯着小侍手里的小黑盒子,安若语语气不悦的说道。 “可、可是王爷说她晚上还会来看您的啊!离王爷出兵,也就两日了,王夫您伤着身子,怎么能应付得了王爷啊?王爷虽不是喜好纵然的女子,但这种事情,好歹也得让王爷尽了兴不是?王爷尽兴了,您不也就一并尽兴了?王夫主子,您就听小的一句话,让小的替您涂药吧?” 小侍心中所想,在凰笞王府里,最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听在安若语的心上,也觉得像是那么一回事! 可是,等等!\t 什么叫王爷尽兴了,他也就尽兴了? 莫非> 安若语眨眨眼眸,盯着小侍手上的黑木盒子出神,思绪里生出一个让有些羞涩的想法,内心里紧固的守卫,开始有些动摇。 “王夫主子,您就别再为难小的了?让小的给您涂药成不成?涂了药小的马上离开,绝对不会再吵到王夫主子您清修,小的求您了。王爷的命令要是完成不了,小的回去就得挨板子了啊!”[ 苦口婆心的劝着榻上躲闪回避的王夫主子,小侍快被安若语的不肯配合逗下了眼泪,一对眸子水雾茫茫的,看着安若语躲在床榻上仍然没有配合想法的意思,揉了揉眼眸,满是雾里看花的可怜之景。 1805.真的伤到了? “你们、你们不要再吵了,吵得我心里很烦啦。东西放下,你们,你们,还有你、你、你,所有人,全部都出去!出去!不要你们看啦!” 蒙在被子里对围在床榻前的一群小侍指点江山,安若语捂着羞红的面孔不愿让小侍看到,内心里快要后悔到暄昭去了。 十九年没碰过女人,费尽心思的好不容易碰到了,倒是把那么隐秘的地方给伤到了,而且,还被一群人都知道了他伤在了什么地方,王爷那个女人,怎么好意思把话命令出来? 总之,浑身上下,都胀热的快要死掉了! 安若语自觉一辈子都没有如此丢人过,因此在小侍们的面前,感觉头都无法抬起来一样,固执的不肯让小侍们上药,赶着一群人离开房间。[ “这> 得了王爷的命令完不成,回去挨了板子倒还好说,皮肉伤的事儿。 若是办事不利,被管家赶出了王府,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啊? 小侍忧虑了自己模糊不清的未来,寻思着现在屋子里所有人的以后都拈在若语王夫主子这根线儿上,还是别把王夫主子给逼得太过分为好。 否则到时就算完成了命令,少不了也会在王爷面前失了办事儿的机会,王夫主子说亲自动手,那他们,就消停儿边歇菜去吧。 向着围在床榻边上的其它小侍们各自使了眼色,拿着木盒子的小侍恭敬的把木盒子放在榻沿儿边上,一众人等低腰弯背的小声离去,自外合上房门。 “呼!” 屋子里,在小侍们退出后得来片刻的宁静。 安若语掀开被子露出面孔,抱着被子在怀里,放松的喘着闷闷的气息,咬着唇瓣,盯着榻沿上放着的两个黑色的木盒子看得出神。 “真、真的伤到了?男人与女人榻上的事情,要受伤也该是女人受伤啊,怎么会是男人受伤?不应该啊!” 梦里春`宵一度,不知情`事何来,亦无可解处。 安若语转着眼神羞涩的望着屋顶,颤着指尖儿摸向被子下面,隐约泛起一丝胀疼的地方,忐忑的摸着。 “呃> 脑海里记起昨夜榻上女人模糊不清的疯狂模样,安若语愠烦的恼火,恍然大悟般明白了什么的。 没有发现,此时的他,语气软软的,单纯的是在抱怨。 和凰凤国里埋怨妻主的男儿们,相差无几。 “可是怎么会有一种麻麻的,酸酸的> 指尖上触及的柔软,似乎突然变了些许模样。 安若语的心陡然一沉,花容大失颜色,转瞬变得苍白,慢慢得,转成水`桃`粉`色,粉里透着几丝不经见的红晕,最后,红`霞`满`天,飘`飘`欲`仙。[ 1806.离你有些远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 他不过是想着碰过他的女人,然后,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那里而已,再然后,就莫名的动了身子上的想法? 酸酸的,疼疼的,还带着几分麻木和焦躁,一碰的重了,还会肿肿的胀起来的疼。 安若语感到一种由衷难忍的,从未有过的快乐里的痛苦,像是空虚寂寞的情感里所期盼的那般,爱上了,等待着,殷殷向往,憧憬着,那个女人对他,得来不易的美好。 “呼> 被子厚重的裹在身上,安若语取来榻沿儿上黑色的木盒子打开,里面放了一个掌心大小的圆形小锦盒,安若语拿在手上拧开盖子,一股雪莲花的清香从锦盒子里扑面飞了出来。 “是雪莲仙草?王爷她> 雪莲仙草是凰凤女国莲草河边自然生长着的一种恰似莲花般美丽的白色花草,形状模样与雪莲花极为相似,只不过,雪连花是绽放盛开的花朵,而雪连仙草,纯粹是一种以河底贝虫为食的肉性甘草,属性为稀罕御药。 一年之内,仅有十天光阴出现,出现的数量,也是寥寥可数,非是擅长采药之能人,十年都不见得会遇上一次。 采得雪莲仙草的机会,就如同在深山野林里采摘成了精儿的千年人参那般只得有缘的人儿,方能采摘。 那个女人,居然拿这么珍贵的药送来给他,想必他在她心中的份量,是真真正正的存在了。 倘若早知道一夜房榻之事就可以拉近他与心爱之人的关系,那他又何需接了那女人的休书,弃那女人于不理不顾? 爱恨交织,情缠难解。 当走过坎坷蜿蜒的曲折路途,站在意想里盼得已久的最高处,却恍然发现,来时的路,也许并非是想象中那般遥远。 山风起了,青枝飘摇,碧水回旋,绿波荡漾,他与她的距离,不过,是转身回首,擦肩而过了,互不相识的那种陌生的缘分。 没有谁主动靠向谁,只有谁,会先记得走过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是谁。 他记住了她的,可是她却没有记住她,不是她没有理会他,而是他,从来没有把埋藏在心底里的那份爱,告诉她。 他深信,那个女人不是不懂得珍惜他的女人,否则不会送如此珍贵的东西给他。 是他的沉默,让他与她错过了整整嫁入凰笞王府里,三载寂寞虚度的光阴? “王爷> 闻着药盒里清淡飘出来的雪莲花香,清澈如水的美眸里渐渐溢满了盈盈一波的水色。 安若语盯着药盒,泪水无声涌出,一滴一滴的流下眼眸。 滴在被子上,溶渗进被子宣厚的棉花里,湿了朵朵绣缝精致的美艳牡丹花儿。 屋里,寂静,安宁,仿佛根本没有人的气息存在。[ 安若语就那么盯着装了雪莲仙草的锦盒默默流泪,不动,不言,哭红了美丽漂亮的清澈眸子。 1807.那一抹相思里的羞涩 午日一过,凰笞王爷久候小侍们的回话而不得见,复派了其它小侍前来烟语轩询问发生何事,伺候在烟语轩楼下的小侍们不敢得罪楼上的王夫主子,也不敢完全不向凰笞王爷把话禀明,斟酌着话语把二楼上王夫主子的情形大概和前来问话的小侍模糊的说了一遍,小侍意会神领的点头记下,离开烟语轩去回复王爷的命令了。 过了一会儿,烟语轩上的王夫主子还是没有半点声响,之前询问了情况去向王爷回禀的小侍却是又匆匆的赶来了。 小侍给烟语轩的王夫主子传了一封王爷的手写书信,嘱咐伺候在楼下王夫主子的贴身小侍一定送给王夫主子去看,也没等着回信,匆匆的来,匆匆的离开了,闹得等候在楼下的小侍们不明所以,想不通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夫,王爷给您送了封信来?您> 安若语的贴身小侍没有弄明白自己主子的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想法,敲响了二楼紧闭的门扉,胆颤心惊的小声禀告。[ “信?送进来!” 眼泪流了一个上午,流出两道干涸的水痕。 安若语埋头而起,听到小侍的传禀,模糊的视线里逐渐清析起来,吩咐道。 “是,王夫。王爷没见着过来伺候的小侍们回去,另派了其它的人过来询问您的状况,特意给您送了书信过来。王夫慢瞧,切勿伤了眼睛。” 自家主子红红的眼眸,向小侍昭明了一切。 小侍虽是不解王爷何处招惹了自己的主子,可是翻来复去的,也就只有昨个儿夜里王爷留宿那点事情。 难不成是王爷弄疼了王夫这件事情,惹得自已主子委屈到了? 暄昭来的男子,怎么都比凰凤里的男子还要娇惯? “入夜子时,来、看、你?” 指间单薄的一页白纸,飘然落下。 安若语微张着唇,动了动,再动了动,脸颊忽的染上一层漾开的红晕,视线紧紧盯着纸上歪曲的字,无语。 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暧`昧。 安若语拿起放在身边的锦盒,决然的闭眸,狠狠一咬贝齿,指腹沾了少许锦盒里漫出清香的雪莲仙草,缓缓向被子底下,受伤的隐秘地方涂去。 雪莲仙草的药效确实名不虚传,不到三个时辰,安若语已经隐约感觉到身下受伤的地方,掠起淡淡的冰凉,揭开被子一看,受伤处的红痕变得淡了许多,大胆的摸了摸,也不会再有肿痛的感觉。 屋子没有其它的人,就连从早上等傍晚的小侍们也坚难的站在阁楼下忍耐着,不敢轻易软着身子离开。 安若语不好意思的收回放在下身处的手,羞赧的下了床榻,腰上,传来一股酸疼,那是昨天夜里与心爱的女人共处过的痕迹。 没有唤来小侍伺候,安若语在泛凉的水里洗脸漱口,擦了一遍身子,简单的披了件棉衫坐在膳桌前,一口散着余温的白米饭,一口清菜的就着桌上满杯的凉茶不知不觉的饮尽,缓解了胸腔里升起来的闷热,还有等待着入夜来临的,那一抹相思里的羞涩。 1808.置之死地而后生? “王夫主子,需要准备热水沐浴吗?” 傍晚与入夜,前后仅是相差一个时辰。 贴身伺候的小侍在撤下桌上凉透的膳食时,看着手中端着空空的盘子和碗,料想着怎么自家主子连凉饭都送入了口中,担心安若语会身子着了凉,欠身行礼,恭敬的询问。 “嗯,备着吧。等等,你先回来,王爷派来的人离开了么?” 站起身,褪了棉衫,安若语上了床榻,盖着薄毯躺下,身子还是一如白天的泛着酸疼,之前抹药的地方,却是不再疼了。[ 招手唤回已经得了命令身屋外走去的小侍,安若语忽而想到在烟语轩里陪候了整日的小侍们, “回王夫主子,王爷派来的人知道您把药用上了,就已经回去复命了。那个> 端着手上的盘碗,房门还半开着,小侍用肩头顶上房门关上,轻着步子快速溜回屋内,回着安若语的话。 “嗯,下去吧。” 身子绵软,生出几分困乏。 安若语躺在榻上眸光漫出一丝慵懒,摒退了小侍,独自暗思着,以他现在的情形,算不算是被女人‘爱’的整日下不了床榻了? 这叫作什么?叫作‘置之死地而后生?’,叫作‘柳暗花明?’,总之,是踩到了命运里最高昂的运气,他和相中的女人在命里,终究算是有缘之人了罢? 想到这里,安若语的唇角不禁沾了些许自喜,俊美的向上扬起,思绪里回忆起女人在睡梦里真实的那抹昙花一现,痴迷的笑着,笑了不知多久,竟然连小侍备好了热水抬进了楼上都没有发觉。 “王夫主子,沐浴的水备好了,小的扶您起身沐浴。” 备好热水,试过水温,小侍走到床榻前禀告,发现安若语微眯着美丽的眼眸,眸里淡淡的洒出一丝烁若的光,似睡非睡,意识里迷着的,仿佛只剩下唇畔边角轻轻张扬起来的笑意,惑动人心。 安若语在不知不觉里,沉沉的睡着了。 可能是昨天夜里折腾疲累的身子没有舒缓过来,也可能是入了胃腹的晚膳太过清凉,安若语在榻上,紧紧的搂着被子,毯子睡得煞是安然。 小侍无语了,站在榻前,不敢惊扰,亦不敢离开,更不敢擅自坐下等候,只好内心里叫苦连天的陪伺着,忍着入夜的困意,等待着安若语的醒来,或是,凰笞王爷可以大驾光临,可以把他从苦难的守候里解脱出来。 子夜,三更鼓敲响,烟语轩的院墙上,飘过一抹黑色的影子。 在银白的月光下,划出一道俊美凌厉的弧线,悄然翻进烟语轩的院墙,隐入院中的暗色地方,发出轻微的衣料扯拉的声响。 不一会儿,一名少女,锦衣环身,长发垂肩,衬着月色如潋,走在夜风里,优雅的踱着步子踏上烟语轩的二层楼阁,推门入户,未发出任何的声响。 少许,屋内传来一声小侍告退的声音,房门打开,走出一名面色泛红的小侍,端着碗盘呼息急促的离开。 1809.要走,也只是我走而已 “呵呵,王爷,你来了?” 美梦初醒,其实是闻到了屋内突然之间多出来的女人香气。 安若语支起半个身子,衣领宽松的向下垂散着,露出隐约带着几块淡红色吻痕的白胸膛,看着坐在榻前品茶的锦衣少女,淡声浅问,薄唇上,泛着轻盈的笑意。 “嗯,来了。”\t 眼眸向着安若语的胸膛瞥了瞥,少女的眉梢不可思议的挑了挑,视作未曾看见印在安若语胸口上的红色吻痕,啜饮着清茶,抿了抿唇回道。[ 半夜里喝茶,提神中! “呵呵,还好王爷准时来了,我还担心着王爷会不会爽约了呢。王爷,你刚刚说了什么?把我院子里的小侍都给招惹了?说来听听,我好奇着。” 小侍一脸红润的退了出去,就算安若语没有看见,也能猜个八`九分,准是眼前的少女见他没有醒来,换着方式去逗着小侍退下,不消说,言语之上,定没少了女人与男子之间不经试探的那点温柔。 心里有些不太好受,堵得呼息不平,安若语的话里,醋意颇浓。 “没说什么,只是道着夜已深了,本王与王夫该入榻了,他站在这里,本王不是不好行事么?” 少女轻笑,笑声如珠。 故意说着讨安若语欢喜的话来说,一言,便缓解了安若语内心里的醋意,引起安若语眨着眼眸抛来的不满。 “王爷,你> 暄昭国里,通常这种话,这种事情,都是由女人来开口。 当真由个男人来说出口的滋味,不言而喻,安若语不太适应的垂下的扇绒般的羽睫,抖颤着遮挡住了眸子里的一往情深。 “怎么?本王若是不认真,若是不负责,你现在要怎么做?把本王赶出烟语轩去?” 少女听了安若语的话,并不忙着作答。 端着手中温暖的茶杯捧在指音捂着,没白白浪费了茶杯的温度,暖着她一路赶来冻凉了的掌心。 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扔给安若语一个提问,视线对上安若语垂下的眼眸,若有所思。 “怎、怎么会?凰笞王府是王爷,凰凤国里一半的江山也是王爷的,烟语轩如此小的地方,更是王爷的。我有什么理由把王爷赶出去吗?要走,也只是我走而已。” 纠结不已的心,以为在和少女发生了那种亲密的事情之后,便沉淀了下来。 可是一听到少女模棱两可的提问,那是一种变相否认的答案,少女似乎,并没有把那种亲密的关系看得很重。 安若语摇摇头,唇边泛起苦涩,充满涩味的回答渗着受伤过后的麻木,潜意识里发现的,少女对他,可能并没有他预想中的那般在乎。 “呵呵,傻瓜,忘了本王和你说过,本王是个负责任的人吗?你本来就是和本王划不开命运的男子,本王不顾你的意愿一味的推你离开本王的身边,你在心里,应该是怨着本王的吧。”[ 放下暖了掌心的茶杯,萦绕在指间的,是一股香茶的味道。 少女走至榻前,坐在安若语面前,修长的手指勾起安若语的下巴,下一瞬间,女人的身子,飘然而至,袭上安若语怔然微张的唇。 1810.和将军交了手?简言之,切磋?打架? “唔!王、王爷> 女人的唇,带着一丝香茶的清淡味道,嚣张猜傲的席卷而来。 像是要吞没了他的整个天下,毁了他所有坚强的认知,让他全部的理智都投降在她的搅乱之下。 安若语感觉到少女温热的手,游移在他的背上,扶着他僵硬被动的身子,压往少女的方向。 被少女堵住发声的唇,渐渐被少女的强势所感染。[ 慢慢的,在少女的强取攻占之下,出现了少许不太自然的回应,嚅嚅不清的说着似乎忽然想起来的什么话语。 “若语,有话,,等到天明你如果能下得了床榻,再和本王来说> 一句深沉喑哑的话,渗着充满诱`惑的情`色,响起在安若语的耳畔,适时阻止了安若语不太坚持的挣扎。 少女手袖向着卧房里的烛火一挥,满室的明亮瞬时陷入一片黑暗,仅剩下衣衫丢在地上的轻微声音,还有不时会被少女挑乱了节奏的男子的呻`吟声音。 又是一夜和春`宵`暗`渡,又是一夜的秋雨浓重。 安若语清晨醒来时,屋子里打开了窗扇上的小支,不太大的纸面方口里,透进了自外射进来的明艳阳光,照得灭了烛火的屋子里出现一道微薄的明亮。 “咳!” 动了动唇瓣,安若语咳了一声,有些口干。 撑起身子想要自行起榻下地拿杯水喝,安若语的人尚未起来,压在身上的一份没有太过用力的重量却伸臂一捞,扣在他精瘦的腰间,带着安若语刚离开一点的身子倒回床榻上,紧紧的扣住。 “呃> 安若语惊诧,顺着扣在他腰上的手臂追寻望去,出乎意料的盯看着,呼出了声。 “嗯,醒了?再陪本王休息一会儿,昨个白天去检兵,跟几位将军交了下手,累乏了身子,晚上还要到你这里来熬着省得你不放心,看在本王如此辛苦的份上,不要吵了本王的睡眠。” 扣在安若语腰上的手臂示意般的再扣紧了一些,仿佛是要定住安若语的身子,睡在床榻里侧的少女眯着眼眸在安若语的脸颊亲吻了一下,揽着安若语搂在怀里,继续沉睡,睡得很沉。 “> 安若语被少女搂在怀里,以一种男人对待女人的方式,被少女温柔的对待着,少女均匀的呼吸就轻轻吐在他的发丝上,吹起几丝披散开的柔顺的青丝,飘起,落下,落在安若语流露出些许疲惫的容颜之上。 不适的移动了几下身子,在少女的怀里寻了一个比较适合他安心躺下的位置,安若语的思绪里念念不忘的,竟然不是昨夜里他曾和此时共同睡在一张床榻上的少女发生了什么亲密无间的事情,而是那一句让他惊魂动魄的,她和其它的女人在校场里交了手。 --ps:今天小殇有点忙,发的有点晚了,希望亲们不要见怪喔!小殇还是一如既往,会努力码文,呵呵,最近收藏增加不错,小殇真的好开心啊。希望大家和小殇一样快乐。 1811.怎么,为本王心疼了? “王爷你> 睁着眼眸去看少女睡熟中的容颜,少女的睡颜里脸色有些荞花一样的清白,透着些许虚弱的憔悴。 紧闭的眸子下,是明显能够看到的一层淡淡的黑色,应该是长时间睡眠不足所导致的。 少女的脖颈上,在松垮系着扣子的衣领下,若明若暗的现着一块青紫色的手指印,安若语猜想,应该是少女在与人交手时被扼住了咽喉没有及时化解招式所至。 想到这里,安若语的脑海里忽然出现少女被人抵着咽喉陷于危险之境的样子,心,倏地抽紧,不觉疼了。[ “呵呵,怎么,为本王心疼了?” 扣在安若语腰上的手臂轻轻一动,继而松开,解掉了安若语身上的束缚。 少女感觉到了来自身边的那缕炽热的目光,无心浅眠,被怀里不安分的男子吵扰了睡眠。 “王爷,您乃尊贵之躯,怎么可以和那些粗鲁的女子动手?万一真伤到了哪里,怕是为王爷心疼的人,就不是只有我一人了。整个凰笞王府里,哪个对王爷有心有意,王爷难道真的猜不出来?” 赶上了少女离别时的宠爱,虽然时日不长,却分分秒秒都充荡着柔情蜜意,好像时间永远都是停止在了原点那般漫长。 少女的话不多,但似乎总能猜到安若语的心中所想,这份敏锐的心思,让安若语在少女挥手抛来的宠爱里,防不胜防。 安若语靠在少女带着几分如同男子一般稍显强劲儿的手臂上,感受着那强势肌肤上传来的光滑触感,安若语担心的抬眸望着少女脖颈下的手指印,眉额紧锁,目光定定的不动。 “若语的心,总是让本王深感负担啊。身为男子,怎么可以如此聪慧?就不能让着本王点?本王身边那几个男人,谁对本王有意,本王不是傻子,因何看不出来?” 起身,轻吻安若语的鼻尖儿。 没有情`欲里的起伏,也没有刻意做出来的温柔。 少女俯身用手撑在榻板上支着身子,由上自下的眯起深遂的眼神静静观望,给两个人留下了可以呼息的空隙,没有如同昨夜,强硬的压在安若语的身上。 “王爷,你都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 被少女盯住了面孔一瞬不移,安若语的脸色泛起一层薄薄的红色。 安若语想问少女休书的事情,但又怕少女想起了休书之事,再一次把他甩开,话在唇边转了两圈,终是忍着咽了下去,不再去看少女素白的面孔,那双幽暗无底的眼眸,似要把他看穿一般,红晕染满脸颊,看在少女的眼底,秀色可餐,绝对的美味。 “若语,你说男人喜欢女人,想要的是什么?身体?爱情?” 美`色当前,诱的心上似火烧燎。 少女略有停顿,转首去看外面的天色已然大亮,料是再不回去,定要受了小醋坛子抱怨起来无可收拾的罪,盯着安若语的面孔莞尔一笑,丢给安若语一个不明所以的问题,坐起了身子,不再把安若语圈在她的影子里,脱离不了两个人之间肆意飘散的暧`昧。 1812.我不需要你负责 “想要的?那个> 少女的直白,多少令安若语有些震惊,从羞怯的意识里抽身回来,但却陷入少女留给他的尴尬问题里。 男人喜欢女人,想要的,不是女人的身体,还会是什么?是> 当然,就是女人爱男人的,那份可以为之付出全部的心! 别的男人怎样去想如何以手段得到喜欢的女人他不知道,安若语的心里很清楚,他想要的,绝非仅仅是少女的身子这样如此简单。[ 心中默默有了答案,安若语不想把这个答案说给少女听,说了就代表想去希望,想去得到,可是,以少女此刻对他的态度,安若语很担心,他会希望落空,两夜的相守同榻,不过是少女对他一时的善心大发。 “呵呵,本王也没有说什么,你倒是紧张的说不出来话了? 若语,本王与你的关系,既然已经如此,本王也不想再和你说一些见外的话。有那么多优秀的男子心仪本王,这是本王的荣幸。但是,女人的一颗心,怎么能分给那么多人? 就像一碗白米饭,一个人吃的时候会觉得不错,两个人吃的时候也还可以,三个人一起吃就会饿到。本王不希望陪在身边的男人们会饿到,明白吗? 再把话说得透彻一些,就是本王如今,应付不过来那么多的男人。 本来,有了语妆,本王就想一辈子只对他一个男人好。可是糊里糊涂的做了错事,连带到了陌风,所以,本王就想一辈子只对他们两个男人好。 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你,本王这辈子,注定要对你们三个男人好了。若语,你怪不怪本王花心?亦或是多情?” 安若语在对待情感时候退缩的表情像一根针,刺在少女的心上,猛的扎出了血,心疼的厉害。 少女拉着被子给安若语盖好,掩好被角,在被子底下握着安若语的手,感觉到了那丝薄沁的冷汗,凝着眸子望向安若语,美艳的容颜上现出少有的严肃,问的认真。 “王、王爷,我> 安若语在紧张,紧张到身子在被里轻微的颤动而不自知。 不需要怜悯,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凰凤国是所谓‘女人应该承担下来的责任’。 如果感情之始,不是因为相识,相知,而两心相守,那即使是每夜同榻而眠,也不过是过着貌和神离的日子,彼此之间相敬如宾,毫无关爱可言。 那种充满陌生与束缚的感情,不是他想要得到的,更不是他想留给少女的。 “> 少女未动,亦不回答。 深暗的眼神里平静无波,似是在想着什么,又似什么都没有在想,仅是单纯的想听到更多一点,更深刻的回答。 “真、真的。王爷心里没有我,我、我亦不想要这样的王爷。” 颤着手往回缩了缩,安若语盯着床榻的眼眸闪烁出神,想要侧过身去,偏偏手被少女握在掌心里不放,侧过去的半边身子就那般拧着一股绳劲儿似的僵在榻上,扭得衣衫凌乱,露出被少女吻出不少红痕的白胸口,看得少女盯直了眼眸,手松不开,视线,也无法挪移向别处。[ 1813.重情重义,此生不渝! “若语> 少女在安若语的面前,少有的一次,失态了。 眼神炽热,像只奔腾在牧野上的狼,盯着垂手可得的猎物,失了神的流下了口水。 未说完的话,就止在和安若语眸眼相视的那一刻,刹时停住,险些闷出内伤。 “王、王爷> 许是发现少女盯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里过于浓烈的神秘色彩,安若语沿着少女的视线随之往下望,不期然,望见了印了红色吻痕的赤`裸胸口,陡然一怔,玉颜瞬时红如火烧,薄唇轻启,吱唔着说话不敢去看少女的眼眸,娇媚横生,红晕缭绕,羞涩的一塌糊涂。 “嗯,喔,好,好。那、那本王去更换衣衫。” 察觉到榻上男子对自己过分的惊艳吸引,少女悻悻的松开了握紧不放的男人的手,走向屏风后去换衫。 心中暗道自己是不是被鬼蒙了心窍,怎么一见到安若语就会浮想联翩的记起夜里美好的滋味,很想,很想不顾形象的扑、扑、扑上去! “> 少女的话,没有得到安若语多少的回应。 回眸一瞥,少女瞥到在床榻上慌张穿好衣衫,系上扣子的男人影子,轻笑一声,照着铜镜穿好她来时的一身墨色衣衫,站到红着脸庞还没有从羞涩里缓过神来的男子面前。 “王爷,你的衣服> 墨色的轻装,利落洒脱。 从上至下,见不到一丝其它的颜色。 安若语抬头看到少女负手于身后,身姿绝美,气宇轩昂的站在他的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凝视着他的时候,心,倏的漏掉了一拍。 情感,差点失控。 安若语真的很想赞叹一句,他的女人,不愧是人中凰者,他一直都没看错了眼。 “嗯,昨个儿夜里来时穿的,忧着会被别人发现么!不过看外面的天色,穿着哪件都会让人发现,还不如穿件没有被扔在地上的。呵呵,若语,本王还有事情,晚上再来看你,困在你心中的疑惑,等着晚上本王回来,给你一并解答如何?” 从安若语看着她的眼神,再到对待着她的态度,以及委婉拒绝她的接受,高傲的维持着他那不容别人去看低的男人尊严,少女知道,安若语对她的心意是真的。 人,总是喜欢对自己最在乎的人刻薄。 在刻薄着最在乎的同时,也在刻薄着深深爱着那个人的自已。 安若语在她身上想要得到的,是与他等同付出的那种全心全意的爱,哪怕没有全部,有着二分之一,三分之一,再或者是四分之一都好。 只要那是对他的爱,他就会接受。[ 但是,如果,那里面所存在的,只是因为身子相触过后的责任,同情,还有怜悯,安若语断然就不会接受。 这一点,少女在安若语生硬拒绝她的话语里,就已深深领悟透,不需要再多作怀疑。 如此男子,若非不爱,否者,必重情重义,此生不渝! 1814.他费尽心思也抓不到。 站在安若语的面前,少女眯着狭长的眸,眸里的目光飘忽不定。 少女的身子挡住了从窗阁里透出来明亮的阳光,映在安若语的眼眸里,成了一抹暗色的黑影,深沉,凝重,缓慢的,在黑影里渗出一股低霾的气息,笼罩在安若语的周围。 从未有过的冷遽感,铺天盖地的袭`来,迷失了安若语的视线,逐渐模糊不清。 “王爷,时辰不早了,你> 两个夜晚养成了一个任性的坏习惯,喜欢在夜晚随手向身侧摸去的时候,可以触碰到一股冰凉的体温,足以让他继续安睡。[ 安若语很难想象,在没有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出现时,他是怎么能舍得让眼前的少女,从他的身边离开。 “不来怎么办?你心里的困惑不是还没有打开么?不需要本王负责的话,说过一次就算了,本王不会再计较。如果明日早晨再让本王听见这样的话,那你就可以从本王的面前消失了。若语,记住本王的话,本王这话,只会说一遍,本王的世界里,没有因为同情,或是怜悯所付出的爱。明白了么?” 男人的自尊心,总是能让男女之间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崩在最紧的那一根弦线上,交织着无法化解开的误会,层层矛盾着,剥离着,互相伤害着。 少女俯下身,带来一股纯黑色的诱`惑,似夜露落下花瓣的冰凉,友好的吻在安若语的脸颊上,转瞬即逝,了若轻风,来去,尽无痕迹。 “王爷> 安若语,有片刻的失神,望着卷袖离开的人影木然发愣。 等从失神中醒来,安若语恍惚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液体在他的眼眸里旋转,蔓延。 那个碰过他的女人说了什么?在她临离开之前? 心砰砰的跳着,安若语细细的回想,咬着唇瓣认真的回想,一个字都不差的全部都在回想。 少女的笑容,少女的强势,少女身上淡如花茶般的香气,每一处值得他去回忆的地方,他都在回想。 隐约的觉着,少女对他,似乎改变了些许什么,在他的脑海里,躲来藏去的,他费尽了心思也抓不到。 “到底> 少女离开之后,安若语躺在榻上沉浸在少女的话里,身子酸痛的不肯起榻。 小侍噔楼送早餐过来,安若语在榻上靠着枕头随便应付的吃了几口,待小侍撤桌离开了,安若语还是沉浸在少女的话里,努力想着少女说出的那些话,对他来说,是代表了什么含义。 “王夫主子,小的们得了王爷吩咐给您送药来了,您是> 烟语轩的院子里,响起了昨日那个小侍的声音,听着有点沙哑,安若语估计着是昨夜在烟语轩楼下站着的结果,可怜兮兮的,一整日滴水未沾,半粒米没有进。 是他把这件事情给忽略了。 听到小侍在门外的传禀,安若语拍着额头坐起身子,掀起被子向身下看了一眼,神情里没了昨日的羞赧淡然许多。 1815.他哭都没地方诉苦去 “进来吧,把药放下,你们就且下楼去喝杯茶水,食些茶点候着吧!” 伤势,好像没有昨天那般重,就是该有的胀疼还存在着。 安若语吩咐完便重新躺回榻上,闭眸养神,悄悄的眯起狭窄的目光盯着小侍恭敬的把药放在床榻前的小几上,无声退出,在外合上房门,才装作初醒的模样揉揉眼睛,卷着被子在身上走下床榻。 “昨天送的是雪莲仙草,今天呢?会是什么?” 步子缓慢的走到小几前,安若语拿起小侍放在小几上的黑盒子,并没有急着打开黑盒,而是先在面前闻了闻,又放在耳边摇了摇,听到黑盒子里面发出的闷闷声响,知道里面肯定还有另外一个盒子存在,终是露出放心的笑容,躺回榻上,蒙着被子自作好笑的问着。[ “会是什么?会是什么?会是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 烟语轩的二楼里,在小侍合上门不久,传来一阵男子轻快的笑声,笑声不大,像是在自问自答,一个人的声音飘荡在屋子里,反反复复问着的,总是那一句带着笑意的疑问。 小侍狐疑的斜着眼睛向二楼上瞅了一眼,不小心脚底忽然踩空,一个扑倒,整个人就蜷成一个圆滚滚的肉球,轱辘到楼下去了,摔得四肢飞扬,五体投地,小脸正好扑在楼下积了雨水的泥洼洼里,黑乎乎的沾了满脸泥水,呛得一口泥沙。 其它等在楼下的小侍看到一个大活人就那么毫无预兆的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自上而下的滚过去,以躲闪不及的速度奔向泥水里,全都惊讶的张着嘴巴成了一个大大的圆,收不回来了。 “救、救我啊!快!”\t 含着一口的泥沙,撞的头昏眼花。 小侍看着黑乎乎的视线里逐渐靠近的几条黑影,痛苦不堪的求救,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去好奇主子们的事情了,这不,天上来的惩罚,想把他风干成个泥雕不成?他哭都没地方诉苦去! 围观的小侍们听到呼救声,急的手忙脚乱,笨手笨脚的抬着满身泥沙的小侍前往屋内休息,换衫。 楼下,一片乱遭遭的吵嚷之景。而楼上,蒙着被子越笑越开心的男子则完全没有被楼下攘乱的吵闹声打扰到,扯去被子露出精致的面孔,笑魇里难掩内心里的欣喜之色。 “咦?紫昙云泥?比雪莲仙草还要珍贵的东西?王爷都是> 如果说雪莲仙草是人世里可以救命的神药,那紫昙云泥就是仙界瑶台里的琼珠玉树,凡尘俗世,不需多言,便已晓得两者之差,存于何处。 笑容渐隐,消至唇畔。 凝眉相望,竟无言语可以描述。 ps:亲爱的亲们,小殇又来报到了,嘿嘿,希望今天可以把小安子的番外给码完,亲们想看到吗?应该会是很不错的结局喔!差不多明天,或者是后天,小殇就会开新的番外了,希望亲们可以喜欢呐!小殇想来想去,还是想码鸢碧函呐!亲是不是也很想?嘿嘿,亲们万福喔! 1816.妻夫陌路,不相往来 “哎> 抚摸略微肿起来的薄唇,仿佛少女残留在唇瓣上的淡淡花香还在。 掌心里的不到半指长的红色锦盒轻轻一卷带入袖中,安若语起身下榻,走到妆台前,取出昨日尚未用完的雪莲仙草放在妆台上抿着薄唇沉思小会儿,似是想到了什么。 伸手拉开妆台下面最靠近地面的一层小抽屉,把里面放着的一个看似平常的绣花袋子取了出来,掏出里面装着的一张薄薄的纸片,保存的平整干净,半丝划痕都没有。 摊开来看,竟是三年前少女在暄昭登门入室时,放在茶桌上留给安若语的那张百两银票,是少女曾经付给他的品茶银子。[ “王爷,你还记得这个装了银票的绣袋么?” 安若语望着摊开在妆台上的百两银票,美眸瞥到在绣袋上多出来的那一个用七彩线绣出来的漂亮的‘安’字,不禁勾了勾唇,抹开一丝轻笑。 一如多年前,他手持绣花针,秉烛夜熬扎破了多少次手指都无所谓的,也要把那个‘安’字绣得天衣无缝,找不出半个针角的时候,露出的那抹弥漫着淡淡情丝的笑容。 凰凤历六百三十二年,凰宝帝十年九月末,凰凤女国因受东龙凉国屡次侵扰边境之苦,旨令凰笞王爷领兵出征,与东龙凉国兵戎相见,血溅杀场。 凰笞王爷于战前出兵,为防祸起内患之争,领旨授命当日即拟休书五封,严令凰笞王府内五位和亲王夫倾刻各自回国,不得于凰笞王府多做停留,否者,杀令无赦。 休书一接,五位王夫纵使不愿也无从它法,依凰笞王爷之命,前后离府而去,从此与凰笞王爷妻夫陌路,不相往来。 凰凤历六百三十三年,暄昭安府五子,曾入嫁凰凤国为凰笞王爷第五位侧王夫的安若语于安府内产下一子,身随父姓,大名安煜熙,后被暄昭晟涟大帝收为义子,入住暄昭皇宫,在暄昭国史上,留下一己之名,乃闻名四国的‘宝熙太子’是也。 后世之人对于宝熙太子的身份多有追究,有文者述语宝熙太子实为后来平定四国,一统天下之大凰帝之子,因为在大凰历上,确实明文标记大凰帝于大凰国太学始成之时,于百官文武朝臣面前昭告天下,宝熙太子为其长子,并以滴血认亲之方式,证明实事果然如此。 然,也有野文者云,大凰帝此举,实因是念及昔日王府里的一段露`水`姻`缘旧情,不忍见四处漂泊的落魄安家最后一子不得大气人才,遂才故意寻来百官做了一场如此费心费力的戏,以替安家寻回最后一位家族的血脉,得以勉强延续。 1817.你怎么会英文? 历史里的是是非非,风云诡异,渗杂着多种不同的人生,流传至后世书传成册,编写成文,是真是假,早已不再得人关注。 而那些本该淹没在岁月流逝里静静消失的一段又一段的传奇,依然在以它的方式,慢慢的行走,细致的描述,在时光轮回千百年的忧郁里,越发的耐人寻味,引人难以忘却。 如同那个绣了‘安’字的钱袋子,少女丝毫未曾想到,当多年,多年的以后,在她隐居于空谷低涧里每时每刻都过着天`上`神`仙般的逍遥日子的时候,某一天,会重新被当作生日礼物转回她的手上。 “这是什么?送钱袋子给我当礼物?若语,我的钱都堆的快要洒满太平洋了好不好?” 少女望着接在手上的钱袋子,秀气的眸里存满疑惑。[ “呵呵,送你的礼物。多少年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回它?” 天仙般精致妖冶的美人儿,温和的眸光里泛着一丝妖娆的妩媚,浅笑着转身离开。 “呃> 少女迷糊的眨眨眼眸,不解的打开那个绣了一个漂亮的‘安’字的钱袋子。 取出里面的东西一看,少女再次眨巴眨巴眼皮,用力的揉一揉,不敢相信似的自言自语:“额滴神啊,这么多东西,不得早过了保质期啊?亏我当年还下了血本偷来滴?安若语,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送你的东西呐!” “额滴银票票过了版本啦!现在都出第三版大凰纸币啦!” “额滴雪连仙草,可怜滴你们怎么都长出绿色的小毛毛啦!仙草的有效期不都是应该长一点的米?” “额滴紫昙云泥啊,封都没开呐,就这么失效了?” “啊!安若语,你给我解释清楚!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我就把你折腾的再把所有的药给用上一遍!” “还有?还有这是什么呐!休书?” “安!若!语!” 咬牙切齿的大吼一声惹她心情不好的罪魁祸首的名字,少女打着袋子上的锦绳一系,扯出一个完整不会松开的结扣,气乎乎的追着美人男子的身影离去,几乎拼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力恨恨的朝着那个早就不见人影飘过的方向吼去:“不就休了你一次嘛!你有本事就休我休回来啊!三天两头给我看休书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讲清楚啦!” “意思就是> 美人儿字正腔圆的英文语调顺着山涧里忽而扬起的风声飘进少女的耳朵。 少女吧嗒一声,掉了拎在手中的钱袋子,惊讶的捂住嘴唇,透着手指难以置信的问着漂浮在风里的美人儿声音:“你、你怎么会英文?” --ps:呵呵,今天就只能码到这里了,明天结束,呵呵,亲们一定要喜欢呐! 1818.差不多?也许?maybe? “呵呵,我答应季云澈可以允许他没事去鸿门里转转,顺便还给他办了一个修习武功心法,可以免费阅读天下任何武功秘籍的vip卡,贵宾极的喔!他就把英语书借给我喽!没办法,谁让你夫君我天生聪慧,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你们世界里那点东西,我一看就会呢?” 美人儿声音里,带着几分刻薄的戏谑。 常年躲在山谷里学一些空乏无聊的异世界里的知识,难得遇到了好心情,可以陪着他心爱的女人玩一玩,乐一乐。 用异世界里的话来说,他现在的生活状态,简直就是相当的‘free’啊! “你给云澈办了参观鸿门的vip?我说怎么这段日子找不见他了。他一个道貌岸然的不正经商人学什么武功内法啊?是不是平时赚钱太奸诈,有人找他寻仇啊!”[ 少女的注意力很容易分散,转瞬,她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另外一件事情上,对刚才她还气愤不满的事情,非常彻底的忘了个干净。 “差不多?也许?maybe?” 浮在空气里的美人声音,似是在困惑着如何回答。 “哎呀,你又不是我们那个世界里的人,不要随便和我说英文了好不好?反正你学多了,说多了,我也听不懂啊!你以为谁都像你脑含量百分之三百三啊?若语,我想吃你做的饭啦,今天放假,不许学了。” 少女顽皮的吐吐香舌,拾起掉在地上的钱袋子,小心翼翼的吹掉沾在钱袋子上的灰尘,放进衣衫的最里面,左右摇了摇身体确定钱袋子不会在她的身上掉下来,满意的拍拍胸口,用最娇声惯语的语气向着空气里飘荡的美人声音撒娇。 他那么珍惜收好的东西,她当然也会当成宝贝一样珍贵啦,虽然,都是一堆过了期限的宝贝。 “呵呵,ok!” 许是美人仙子真的漫步在云端之上,美眸一眼望尽天下,把少女摆在脸上的所有表情全都收入眼底,没有再过分苛难少女,用了最简捷的方式回答了少女的问题。 随后,轻风一卷,美人仙子踏着云雾而来,伸开双臂朝向少女,等着少女主动投怀送抱。 “哼!哼哼!英文学的那么好,小心以后都不会说国语了嗳!若语啊,我们今天吃什么呐?” 投入美人仙子的怀抱,立刻被美人仙子身上的温暖牢牢的环抱住。 少女发个脾气哼了两声,眉眼弯弯,笑容里完全不像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随你!就地取材!” 美人仙子宠溺的揉揉少女被风吹乱的头乱,修长的指在少女的青丝里顺着风向而划,捋起飘扬的发丝在风中似无止境的肆意飞舞,形成一幅美丽衬在山谷中的画儿。 “呃> 拉起美人仙子的手跳着小步子向自己的小木院子走去,少女没有发现在清山水雾间,美人仙子怔了怔神,忽而变得红润的脸色,和被少女拉着手臂,略显迟疑的矜持步子。 1819.那一年,我们曾经相遇过 “快点啦!我等不及了嘛!再不做我会死掉了啦!” 拉着美人仙子的手狠狠的摇了两下,少女泄气的扯着美人仙子往前走,边走边催促,催促中还带着一丝愠烦,他走的慢,她来背他? “好啊!做,当然> 少女的身子倏地腾空而起,被美人仙子抱在怀中。 步履生风,衣袂飘飘,眨眼,已落在空阔静谧的高处,风声依旧。[ “来、来这里做什么?” 环视四周,尽是绵绵万里浮云。 偶有几只黑色的鸟儿影子,在她头顶上方那片浮云里盘旋。 美人仙子的轻功,向来深藏不露,独步江湖。 少女只是不晓得美人仙子轻功一飞,到底飞到了多少高处。 而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难道是为了抓几只鸟儿回去烤着吃? “呵呵,闭上眼睛!” 站在山谷里空出来十几米高的山岩台上,脚下流云波荡如海,远远望去,满世界的渺茫。 美人仙子命令道。 “喔!可是若语啊,伤了谷里的生灵是不对的啊。语妆说> 没有依着命令闭起来的美丽眼眸惊怔停滞! 他、他在云里?在云里吻她? 这气场,这阵势,也太有点大气磅礴了吧? “在我的面前,不许再提别的男人的名字!乖> 吻了下少女的额头,蜻蜓点水般的在少女的眼眸上划过些许烫热。 美人仙子不由分说的吻上了少女的唇,疯狂攫夺了少女口中所有剩下的呼息。 修长纤美的手指在少女衣衫的盘花扣上轻轻一抽,少女的衣裳,就像一朵浮云,霎时离开美人仙子的指尖儿,缠了风儿妖`娆而去。 “唔!唔!” 少女在美人仙子的怀里挣扎着捶开了双臂,没有衣衫遮挡的白皙身子整信藏躲在美人仙子的怀里,隐约从少女不断吱唔的话语里,凌乱的传出几声破碎的呻吟,狂傲不羁![ “丫头,听着,不论你是烟儿,还是寒儿,本门主这一生,就指定你了。不论你飞到天涯海角,化成烟灰,我> 迷了泪花的耳畔,少女仿佛听到美人仙子的声音悠远的传来,似在指天为誓,与地为约。 那种藐视万里山河的轻狂气焰,是少女从来未曾见到过的。 恍惚的意识里,少女仿佛真的看见了当年美人仙子和她所说过的那个绝美的画面。 那一年,雪打梅花枝,你乘着轿子下山> -----正文(完) --ps:今日,终于把安若语的番外写到最后一章,结束。从明天或者后天开始,就会码新的番外,希望有亲们会喜欢吧!呵呵,安若语的番外,应该算是所有番外中最长的一个,前前后后写了长达三十万字以上,或许对于普通的文,已经可以码成一整篇文了。但是小殇很开心,能把一个喜欢的人物,描写的这么久,虽然有一点点的繁冗,但是还好,故事的结局没有太糟糕,整体大纲也没有脱出小殇的喜欢,所以,非常感谢亲们的支持!希望亲们还会继续支持小殇的文,以及小殇其它的两部文。非常感谢大家! 1820.凰文物语 致凰文读者亲: 从二零一`一年十`二月十`三日起,凰文码至今日,已经一年零三个多月了。一部正文,加上六篇番外,小殇码了差不多将近两百三十万字。小殇的女皇文三部曲之第一部《千古一帝大凰儿》,算是给了小殇一个比较安慰的依靠。 非常感谢在小殇零零碎碎码文的时候,一直守在凰文前,没有丢弃凰文的亲们,如果没有你们,小殇或许难得以走下这样一条漫长的道路。 话说到这里,可能亲们也都意识到了,再接下来的话,小殇会说出一些转折,但是不管转折如何,小殇都非常感谢能一直守在凰文前的亲们,朋友们,再一次,感谢所有为了凰文,辛苦观看的亲们。小殇双掌合十,由衷感谢。 呃> 因此在码到《美人谋:枭邪女帝霸天下》这本文的时候,由于也是一开始的一心两用,边码凰文,边码美人文,结果导致美人文的剧情,以及情节上的描写严重失控,超出小殇能够预想的范围,招来看过美人文的亲们毫不客气的一片骂名。 为此,小殇颇为忧虑,甚感难过。 经过几番思考,小殇做出一个慎重的决定,准备暂时把凰文停文!希望广大的凰文亲们可以理解小殇想要码出一本好文的苦衷,也可以体谅小殇想把每一本文都码好的认真心情! 但是,小殇之前曾经说过,会把每一位主子的番外都码出来,一共十三位男主子,现在只码了六位,所以,剩下来的七位主子,小殇是这样考虑的,准备在以后的日子里,如果小殇能有闲下来的空余时间的话,会把每位主子的番外或许单本码成新的故事,或者统集成一本合集码出来。喜欢的亲们,日后可以偶而关注下,说不定哪天就会有惊喜发生喔。 最后,在停文之前,小殇总结下收藏吧,和帝文一样,报成绩,留作以后供以自省,多多勉励。 书城收藏793,网页收藏872。这个成绩,小殇很满足了,虽然这时间,远比帝文要用时的多。 小殇一直都想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网络作家,将来可以有机会把自己码在电脑上的文字,变成纸质书分发给任何一位喜欢女尊文的亲们。亲们一定要陪小殇走到那个时候喔,小殇因为一路有亲的陪伴,会非常开心的。 小殇建了一个读者群,号码是277919109,有喜欢的亲们,可以进群,验证信息随意哪个文里的名字,或是文名都可以。小殇平时要封群码文,偶而才会在群里说话,而且,小殇的群里,向来冷清,亲们很少,所以,想要进群的亲们,要做好防寒准备,需得淡定! 最后,小殇来总结下小殇以后,也就是这一年内准备的码文计划吧。美人文严格说来,算是女尊宫斗文吧。讲的内容呢,也是架空世界里,一位女皇的成长史。文风自然延续了小殇比较掌握得当的古言文,而没有再讲述现代的故事。女主呢,也是一位腹黑强势的厉害女主,和凰文里的冷雨寒,还有帝文里的孤慕臣有着明显的不同。三位女主,三种不同的传奇人生,希望亲们会喜欢。 在码完美人文之后,小殇打算码三本江湖美人的系列文,和女皇系列文一样,女皇讲的宫斗,皇庭,而江湖美人系列文则讲的是江湖红尘,侠骨柔情。嘿嘿,小殇是比较喜欢换风格码文的人啊。同样是女强文,小殇喜欢码出不同的味道。希望亲们会喜欢。 那么,小殇要说的话,仅止于此。再一次感谢一直守候在凰文这儿的亲们,也再一次,希望能够得到亲们的体谅。 还有喔,亲们一定要记得支持小殇的女皇三部曲系列文,《女尊天下:朕的十三美男)《风流女首席:异世女帝》《美人谋:枭邪女帝霸天下》喔。 如果有可能,小殇真心希望,以后码出来的每一本文,都能得到亲们的喜欢与支持,非常感谢!非常感谢! 2013> > 【另:以后的章节,小殇会上一些新文的章节试读,喜欢的亲们可继续观看,不喜欢的亲们,可以直接路过便好。呵呵。】 1821.风流女首席01(新文试读) 夜,迷乱。 灯,朦胧。 酒醉茶香,奢靡之始。 暗夜王朝,一所伫立a市仅一年就成功站稳脚跟,仅三年便垄断a市所有暗间娱乐场所的高档会馆,专为市内各大财权高官、集团董事配备的人色地方,没有身财千万,根本入不得其内。 女帝天下,乃暗夜王朝投资钱财最重,娱乐设施最强的一处分营主店,楼高三十层,由底至上,消费依次量贩提高,喻以其意为‘高者,乃世尊之顶峰’。[ 楼厦高耸,透明的玻璃电梯行至二十八层停住,一名长发累积过腰,长得一副柳眉月眸颇有几分古色古香的妖艳男子走出走梯,越过吧台前一路纷娆的男女景致,敲开距离道廊最远的一处包房门扇。 “孤少,外面新来了一批小公子,要不要本少为你介绍几个新验过货的?” 包房里,慵懒迷散的坐着几名姿色绝美的男子,似躺似卧的饮着杯里勾兑了迷`幻药品变成琥珀色质的烈性酒水,看到妖艳男子走进房内,伸手一拽,扯开了胸口白洁纯色衬衫的纽扣。 啪啪几声,纽扣落地,着光滑的地面溜到房间里光线较暗的一处角落,停在一双黑色的七寸高根鞋的根尾,止住。 “哟~~” 妖艳男子视线轻浅的望了眼躲在暗色光束里端杯自饮的身影,拿起放在饮几上的酒瓶子,看着上面的商标,讶异的念道:“嗯?pimm\\’s no> 这是什么品牌? 飘、飘仙一号? 二十八层里什么时候出现这类低价的洋毡酒了?不是应该在一、二层出现的? “咱们孤少什么时候穷得喝起百十来块的洋酒了?” 顾自从冰桶里倒了满杯的冰块,妖艳男子修长纤美的指尖勾着酒瓶缓缓的往冰块里倒了三分之一,续而倒满了现榨的柠檬汁,一股酸酸甜甜,冰冰爽爽的清凉酒味迅速渗出杯缘,绕到了妖艳男子的口舌之上,细品。 “低价的洒品,你也会喝?” 黑暗里,一抹带了冷意的轻飘话语传入妖艳男子的耳际,是道女人不染醉意的清澈声音。 如泉石入谷,低低的迷荡在偌大的包房里,侵占了寂夜无声的酒醉暧`昧,幽幽婉婉的在包房里回旋,悠扬。 “飘仙,飘仙。飘`飘`欲`仙,毓屏是个尘世里沾染了尘埃的男人,怎会不晓得男子世界里最赋盛名且价格低廉的飘`仙滋味?” 他姓古,名毓屏。 是个陪衬在女人身边三年都无法近得女人床`上的伺候男人。 他对女人的一抹情丝,自见得女人之始,就已如树根发芽,长在了他的心间,长在了他的肉里,可女人对他,向来不问不理。 他曾问女人,为何别人可以,他却不可以?[ 女人笑着把他推倒在床,替酒醉不浅的他掩盖好了被子,伸手在他的胸口处随意那么一按,胸上倏然一麻,木劲儿一片。 然后,他不醒人事,忘了她的答案,忘了她媚眸如丝的眼帘,忘了她在他的床边,无声无息的抽了一夜的中华软烟。 次日,他醒来。 起身换衣,看到床下,一地烟蒂,蒂灰狼藉。 站在镜前,他与身后的烟渍相形映章,一如他宿了酒醉未醒的心肺,满是狼狈! 1822.风流女首席02 “找到他了么?” 女人的声音,打乱了妖艳男子的回忆。 听闻女人口里的那个他,古毓屏的心,像被利器划过般的伤疼。 七年了,女人一直在找当初逃离她的那名少年,不辞辛苦,孜孜不倦。 找得到,要找。[ 找不到,还是要找。 找个没完,找个永世不休。 女人手上那枚低廉的钻戒,就像他腕上那颗难以磨灭的肉粉`色烟花,从来,未曾褪退。 “没有。” 昂首,喝尽杯中酒味,品尝心伤的愁痛苦闷。 他,做了个不想让女人知道的决定。 永远,都不想再让那名少年能够回到a市找她。 他要封`锁消息,封`锁那名少年赶回a市的消息,即使不能彻底锁住女人的眼线,他也要,尽量拖延时间,让女人在他的身边留的天数多一点。 “毓屏,以前的你,是不会跟我说谎的,对么?” 走出暗色,自高根鞋面向上,是一名极赋东方色彩的古色女子。 美艳冷峻的绝色面孔,高挑张扬,睥睨万物的傲然眼眸,一米七八的女性高昂身姿,一副冰冷强势的硬性肢骨,居高临下的站在古毓屏的面前,霸冷,强悍,淡漠森凉的勾起一弯沾了琥珀酒滴的耦合唇色。 “孤少,放手吧。就当他消失,就当他人间蒸发,就当再也没有他这个人不行吗?” 隐忍的倔犟,委屈的爱意。 不甘落寞空静的夜里,他无数次的想对她说出这般强硬的话语,不管她听与不听,他都要将心底的愤怨倾述而出,他也需要发泄,也需要女人的眼里,偶尔出现属于他的影子。 看到女人孤傲执着的眼神,妖艳男子借着酒意站起身,抓住女子的肩膀,狠狠摇晃。 “毓屏,你醉了。” 如三年之前那般,没有防犯之心的醉了。 那夜,她若要了他,他便会从此走出她的世界,不能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再也看不到他,再也看不到他孽冶如妖的美丽,欣赏不了他颠覆众生的举世繁华。[ 不想那样失去,不想那样任由他像手中的流沙,一点点失散在指节的骨缝里,风来了,云动了,海水涨潮了,他在她的世界里,不见了。 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被爱,只能是爱吗? 她仰慕他的能力,珍惜他的才华,她们可以做这世上最美好的朋友,背负着这世上最感动人的兄弟情谊,唯有爱情,那样不切实际的空华东西,对她们来说,毫无意义。 她与他之间,仅仅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她不爱他,而他,却在不知什么时间,哪年哪月的哪一天里,在没经过她允许的情况下,迫不得已,不由自主的爱上了她。 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世界里,有时> 他的眼神,总是那般的凄苦,仿佛她抢了他的身子,占了他的清白,夺去了那颗只属于他自己的心。 所有的冤孽,源自于她么? 她不解,万分的不解。 伸出手指,想要去安抚他受了伤楚的脸庞,被他身形一闪,妖娆躲过。 长长的发丝滑过她的指腹,残留了一丝伤感的皂水味道,清新,芳香,不染尘杂。 1823.风流女首席03 “别、别碰我!” 还想像三年前那样点了他的睡穴? 不可能!绝不可能! 柔道八段,跆拳道八段,各种散打都会且已达到高数等阶的女人,比他想象中要危险很多。 古毓屏单手撑着饮几的玻璃光面,侧身翻起跳过饮台,华丽的在空中扬起一束弯折曲沃的优美弧线,避转女人的靠近,犹似避难。[ “呵呵。” 男子的迅速逃脱,在女子的眸里显得格外好笑。 女子踩着高根鞋哒哒的走近,优雅的坐在离古毓屏两处沙发的地方,手肘抵在几案上,眼神微晃,透出一缕淡化痕迹的清光。 倒了杯飘仙自饮自酌,女子指端轻摇,望着杯里随光晃散的冰块,痴迷几许,似沉醉不悟的说道:“毓屏,他回来了,我看到他了。” 等了七年,她那头逃跑的小狮子,终于准备回头,张口来咬她了。 七年呐! 二千伍佰伍十伍天,她竟能忍了性子不食男色,等了他这么久远的日子? 她自己都有些无法相信! 食者,色也。 她忍住馋食那般久了,他该怎么补偿她呢? “你> 心底的痛,加深几分。 古毓屏探着女人陷在云里雾里的口风,不知女人之语,掺混了几分真假。 女人最近总在晃点他,无时无刻不在用各种理由晃点他,害得他次次都当真,千防万防的阻挡着那个人与女人的见面,可每次,都无功而返,费尽心思布置好的一切,只换来女人甚为玩乐的一句,‘本少闲着无聊,逗耍你们玩呢!’ “嗯,有。在这里。” 指着自己的胸口位置,女子扯过沙发上一名眼神失了焦距的绝美男子,扯开男子的衬衫,俯身压了男子上去,唇瓣深唇。 “孤少> 包房里,温热感渐生。 古毓屏望见男子身上愈加减少的衣衫,躬身垂首,缓缓退了出去。[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几个?八个?八个男人?她、她又做了这种让人担心的事? 门扇关合,古毓屏守在隔音效果很好的包房外面,回想起临退时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数量,不免惊讶。 女人是神? 竟可夜驭八男? 苦苦等了那个人七年不曾开`荤,却在那人快要回来之前,碰了其它的男人? 女人所作之事,常常超乎古毓屏的意料,惹得古毓屏无可理喻,心里的伤痛,丝丝剥落,疼见骨血。 等了一夜,等到窗外日照天明,酒吧里的人影渐散,古毓屏趴在离包房不远的敞开包座里,忽然听到包房里传来两声嘣乱的动响,扰了轻眠漠淡晨暮未过的浅梦。 “嗯?好吵?” 拄着饮几的台面坐起,披散的长发瀑散围过腰身,黑亮的色泽垂流折进酒杯的倒影,映着古毓屏一张迷了烟花醉色的妖艳面孔。 “古少,不好了!孤少在包房里出事了!” 候守在包房外的男子保镖在古毓屏尚未清醒之际,匆匆跑进包座,一面禀告,一面恭敬的递上醒神毛巾。 1824.风流女首席04 “出事?不早说!” 接过毛巾握在手里,古毓屏一股烟火似的一脚踹开锁扣紧拧的房门,冲进包房,迅速的> 包房内,一地的鲜淋血色,两名伤势甚重的绝美男子倒在血水中,俨然已失去了清醒的意识,那两名男子的胸口上,活生生的印着一个冒出血柱飞窜的血洞,似为利器穿透胸骨肋条所成。 地下的血水,全是从那两处血洞里涌出,浸染,沽沽流淌,扩散出圈圈血痕,漫起包房空气里筱悠扬溢的腥血味儿。 “孤少?”[ 眉心一乱,古毓屏的视线滑着女人赤`裸的上身向下直落脚踝,惊愕定住。 女人脚下的高根鞋上,根尖沾了点点朱红的血滴,正顺着鞋根的坡度汇聚成细微的血流,凝在鞋根底部,一摊小小的血迹。 古毓屏无语了。 那男子胸口上的血洞,是被女人鞋根踹出来的? 女人的力气,越来越不可估量了。 “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于我?非是清白之身,居然敢进献暗夜?” 混在酒杯里的,是暗夜验`身的处水之药,凡饮过此药者,皆会迷思三日,眸内不可清明如洗,认得黑白。 可倒在地上的两名男子,竟能辨出左右方向,扳合上下之阴阳,将她按在身下? 此等不可饶恕之罪人,若是放在她的世界里,定要处以腰`斩剥皮之极刑,以示王命尊者,不可违逆之女人天下。 现在只是区区踹了他们两脚,算是便宜了他们。 “孤少,算了,政`府现在跟的紧。若是弄出人命来,暗夜少不了会增添很多麻烦。” 树大招风,肉肥招屠。 现在的a市政府里,把权之人太多,个个都想从暗夜捞点好处,没事就寻思着怎么向暗夜摸几把黑手,涉足房产、金融、水利、娱乐等暗夜操控在手的资金项目,大有波潮滚滚向前的趋势,不得不防。 “呵!” 冷喝一声,捎携着几丝嘲讽,女人冷清的余光扫过躺在血里的男子,披上送来的纱纺薄绸衬衫,不带任何情感的走出包房。 “搜身,送去医院!” 暗夜初建的时候,女人在包房里踹伤不少人。 其中不乏有藏了小型微缩摄像机在身上的商业敌对,娱报记者,皆是为窃得暗夜幕后主事人的神秘身份而来,每每爬上女人的床塌,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被女人打的浑身是伤,如肉袋般被人拖出房间,或死或伤。 古毓屏忆起第一次看到女人凌厉敏捷的身手,女人的骨子里颇具了几分傲世枭雄的王者尊威。[ 面对那名把窃听器吞进口腹里的塌上男子,女人长臂一挽,就势揣着男子腕骨狠力向后一掰,喀嚓一声,男子腕骨断裂,挂着红血丝肉的白色骨头破出手臂上的肌肤,活活拽断。 男子当场昏了过去,其坚决厚忍的程度,不下于在地震中为了性命扯断脚踝的男子。 女人扬手,粉色的钞票大把洒落,埋住了塌上男人苍白的面孔。 二万,女人买了那男子的一只手骨。 女人走出房间,踩着男子的手骨,路过他的面前,没有丝许温度的话语沉声吩咐:“搜身,送去医院。” 古毓屏的心脏,瞬间停跳,被女人的狂妄所征服。 他很疑惑,法制的社会,钢铁一般的约束条文,在女人的眼里,视空无物,不值一提? 杀生戮世,在女人的手中,是比捻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人命如草芥,贪`官如尘凡!清廉几时有?把酒对月圆! 女人自己做的诗,甚是得意的标榜在办公室的顶墙厚匾上,是她自己亲手刻的梵文字样,大多数只识汉文的人是看不懂的。 1825.风流女首席05 “毓屏,帮我寻个时间,约见一下咱们a市的韩大市长,就说请他赏个脸面来暗夜喝杯水酒。” 一卷清风,盘音绕堂。 古毓屏的身后,女人似刀锋刃利的声音渐行渐远。 四月飘雪的凌花瓣儿在女人换了西装正衫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女帝天下的楼宇之外,前来接送女人的座驾,是一辆产地为意大利,极具时尚美感的纯黑色pagani zonda旗舰型跑车。[ 车身外型张扬霸气,线长优美流畅,强势健悍的暗冷之中,润滋婉约的强光下悄然韵染开来的黑色颜墨,妩媚妖`娆的缱绻着一股柔如美玉的女儿妆色,很符合女人低调行事,冷魅无常的辛狠性格。 “孤少!” 司机下车推开车门,躬身敬请女人入座。 跟随女人出了女帝天下的六名贴身随从,两名坐入跑车后座,其余四名分别坐入停置在跑车前后各一辆的布加迪威龙16> “嗯!” 中指微微向上轻抬,顶着一副银钛枪色的偏光镜架优雅的推上眉骨,女人涂了薄荷莹色的冷艳唇瓣扬勾淡挑,在恭顺礼敬的司机眼底,划出一抹干净清澈的素白颜彩。 “回哪里?” 女人的办公大楼在a市共有四座。 两座在市中心,负责处理规策金融商企等事务。 一座在市环远郊,偏向外河池道位置,主要用于督查市建水利方面的项目,如堤防、河坝等城市规划投资。 最后一处,离车子现在停步的地方不远,是女人五年前得了公司滚黑`钱洗`白后的红利着手新建的娱乐公司‘孤氏y> y> 女人在y> 孤氏内部的黄头文件一经下发,所属y> 司机跟在女人身边近七年,对女人日常的行程猜得不算准透,但至少晓得主子面前不可擅作主张的道理,每每车子欲行驶过y> “去y> 侧首回瞥一眼白日里宁静如水的女帝楼厦,女人闭合了掩光镜下那双渗了冰感的眸子,吩咐了车路行程。 “是,孤少。” 桃华夭夭,皓雪遥遥。[ 三辆世界排名三甲之内的顶级名贵跑车,一红,一黑,一白,在满路的桃花瑞雪相映衬塞中绝尘离去,极尽世间之清泛,极逞奢华之绝美。 1826.风流女首席06 女人的车,挤进a市繁华要道,三辆跑车首尾相连攘接在路途中央,风光华丽的车身气势,尤为惹人注目。 四月的天气,冬霜刚过,春意初来,a市的气候,在昨夜,奇怪的下了一场厚重的雨丝夹雪,化得街道路面,灰尘拧了雪水辗压在车胎皮轮上,湿漉泥泞。 城道堵车,女人手肘磕着车门的玻璃扇闭目养神,耳边传来了临边车道里同在等候绿灯行驶的女子们谈话。 “听说了吗?刚夺了某x奖的影帝风凝筠要来a市拍长剧了。” 一名女孩异常激动的声音,吸引了女人镜下缓缓睁开的冰凉目光。[ “真的?风少爷要进军影视双栖?是冲着今年圣诞档杀来a市的不?” 另一名搭话的女孩声音,较之前的那名女孩更显兴奋。 “不知道呐!演而优则唱,唱而优则演,咱们风少论人长的俊美,论歌唱的响亮,论演技,自然也不差咯~~” 女孩的话里行间,全是对风凝筠的称赞和夸奖,心底深处的爱慕之情,不言以表。 “他> 凝筠> 眼眸里的冰凉着激动的声音望去,女人的视线里出现两名衣着大胆前卫,面容一般的小姑娘。 她们的年龄不大,也就十八九岁,手挎名包,穿着名牌,开着名车,是这个世界里对生命较为激`情热捧的女性一族,炫财,炫富,炫身家,生活高傲的很。 女人不懂,为什么这个社会里的女人都是这般样子。 小小年纪,除了较为年轻的青春身骨可以利用,她们有什么去拼,去炫,去耀,甚至是去追星的资本? 来到怪异的社会里将近十三年,女人还是不太能适应这个社会里千奇百怪的五味人生。 官场要懂贪,权场要懂粘,赌场要懂送,情场要懂玩,工程项目得懂得提个回`扣,娱乐行业得懂得身子被潜。 各行各业都不容易,犯`法的,不犯`法的,似乎都很为难。 和她先前生活的那个民风高尚,百姓淳朴厚道的世界,完合不同,根本就走不到一个拍子上去。 还是以前的日子好? 感怀现世,纠结前生,女人回转目光,陷入沉思。 曾记得,莫名穿越的那一日,阳光明媚,万里晴空无半片云彩。 她手持刀刃杀了两名勾魂厉鬼,砸了投生河畔前那片血红如火的曼珠沙华结界镜,逃出暗界,失足摔入一眸漆黑之中,沉睡不已。 等到醒来,她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相当陌生的环境里,陌生到她分不清眼前的地方是梦是幻,是假是真。[ 她害怕惊慌,抱头逃窜,庆得了一位好心乞丐的帮忙,引了她蹲在十字路口的天桥底下苦思冥想不食不喝,整整三天三夜。 第四日,她想通了一切。 活着,是命运给了她再一次体验人生,不去当猫当狗任人宰割的机会,她应该好好珍惜,不能浪费上天交给她的这份希望。 以前,她在女国里杀伐太多,伤了无数冤魂灵魄,如今,她决定好生做人,痛改前非,再不做恶多端,要日行一善,积补前世的因差劣果。 拿出身上仅有的十几两银子送给临时收留下她的好心乞丐,她走出天桥的乞丐帮会,跑到天桥最高峰的桥杆处纵身一跃站到天桥桥柱之顶,她骄傲,她自豪! 她要好好看看这个欣向繁荣的世界,她想好好品味这个赐她重生的美好社会。 1827.风流女首席07 “呃> 印入眼底的景致,云里雾里的让她迷茫混乱。 她对这个世界最开始的印象,只有三好。 哪三好? 一?人好多![ 二?房子好高! 三?城池好大! 男人阳刚帅气,女人阴柔美丽。 茶楼膳食飘香,会跑的马车穿来梭去。 嗡嗡滴! 看得她满眼轰鸣,不知所以,头晕目晃,身子一飘,险些坠下桥杆柱顶,摔得五肢离身,芳魂归矣。 “姑娘,你有什么事儿想不开?千万不能自杀啊!” 紧紧的抱住桥杆,女人听到桥下传来一声声奇怪的鸣笛声,有个身上穿得黄道道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方盒子正对着她说话。 自杀? 她没想自杀啊? 只是想看看高处的风景,总结下日后完美的生活追求,这也有错? 疑惑的朝着天桥上逐渐聚起的观望人群看去,女人神思开了小差,手臂一滑,唰拉一下子,噗通一声,掉进地上急速充起的气囊里,软绵绵的,躺着还挺舒服。 “带回警`局录下口供,此种严重扰民现象,看看该罚多少,让她签个字!” 女人蒙了,带着手`铐进了警`局。 懵懂的吃了两天的牢狱饭,对民`警的例行问话,一问三不知。 除非不答,一答就是冒火的冲突,警`民对垒状态。 具体事例如下: 民`警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一拍桌案:“大胆,居然敢询问孤王之名姓?”[ 民`警又问:“现居何地?” 女人再拍桌案:“大胆,放眼天下,皆为孤王之权土,尽可为家!” 民`警挠挠脑袋,惆怅怨尤的看了眼室内的有声录像机,无奈的问:“身份证、户口簿、有无当地政`府关系证明?” 女人三拍桌案,不解:“何为身份之证?户口之簿?当地府衙之证明?” “宋局,你看这> 负责办案的民`警眼尾余光瞄瞄女人身上穿的脏乱不堪的古代正黄裙衫,抓住刚从门外走进的一名身姿挺拔帅气的中年男子,伸出右手食指对着自己的太阳穴转了几圈,以请求允肯的口吻说道:“要不要派人去查查市内各大精神院所的电子档案?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相关的视频影像线索?” “嗯,可以。再派人去查查最近半年收录在案的市内人口失踪名单,遇有相似的,都拿回来瞧瞧!吃着国家的皇粮,别净想着光拿钱,不办事!” 帅气的中年男子扔给女人一件早春应季的纯棉小衫和一套黑白颜色渐溶的牛仔裤,指指没有人用的闲置屋子,用肢体语言告诉女人去那里更换衣服。 “多谢!” 呆在警`局两天,多谢这两个字,是女人口里说出来的最正常的话语。 锁个屋门换好衣裤,女人对现代衣饰里低腰紧袖的裤线非常不习惯,所幸小衫是沿着腰肢放宽,向下正好全部遮住了露出的腰腹肌肤,女人勉强的扯大衣衫襟边,抱着自己的皇袍走出屋子,站到中年男子的面前。 1828.风流女首席08 “喔?不错的女娃。怎么好好的就成了戏痴?天桥轻生,会是因为考不上戏剧学院受的打击太大?” 坐在民`警的办案位置上,中年男子大略看过女人‘轻生’的起因经过,对女人的出发动机做出系列条理清析的判断。 看到女人换好衣服,中年男子拍拍椅背,招来女人坐在对面。 “呵呵,姑娘同志,跟叔说说,叫什么名字?家住哪?没名没户的,总住在警局里也不是个办法啊。” 与女人同住在一起的,是当天逮捕的几名天桥小偷。[ 这些小偷,没脸没皮,偷的钱财不多,大部分都是平常百姓买菜逛街带得千百块现钱,入活时钻得就是法`律的漏洞,警员逮进来关不了几日,签了字,改造三两个月,跑出去又没命没口的作案去了。 民警把这类专偷小数额人民币的罪犯,叫‘牛毛肋岔子’,意为,多如牛毛不可除,断了还能接上,接了还能断开,打不灭,伤不亡,是为可气可恨的头号警`察天敌,比小强还要敌对。 女人在局所里的两天,可好么! 替他们这些无法解气的人民公仆着实做了件好事,出了口平时不能舒解的恶气! 两天打残六个男人,其中受伤最严重的一个,踢到了延缓子孙后代发育的地方,依他估计,十有八`九,那里是废了。 他是看了女人一挑六的监视录像之后,忽然对女人起了点点不可忽视的观注兴趣。 他很着迷,女人的打人功夫,踩床踏墙的,不吊维亚都能原地跃起三米之高,撞上了局所的屋顶,捂着被撞疼的脑袋可怜兮兮的弹回到地面上。 看了那般夸张的画面,他哈哈大笑,决定来看看新奇的‘轻生’女人,想看看她的身段是否如录像里那般轻飘,想试试她的招式是否如录像里那般武侠! 合上手中的录本,中年男子抬起鞋面,一脚踹向刚刚坐下没有丝毫防备的女人。 “你干什么?” 果不其然,不出男子的预料,女人翻身向后凌空腾跃一圈,避躲开了男子的攻`击。 “姑娘同志,你学过功夫?” 试出了女人货真价实的身手,中年男子十分讶异。 现在的武术学校,真能培养出这么个打斗界的好苗子? 没有参加特警考`核,白瞎了! 中年男子在心底为女人很是惋惜。 “自幼习之,已有二十三载!” 在她的世界里,她是女国的王,是男子世界里的天。 她领军打仗,无往不利,鲜有败北![ 与临国比赛骑`射,专打开喉之雁,以一敌三! 单武力切磋,她一人可独对百名军将! 她的女皇尊号,在女国的世界里,人人敬赞,人人惧怕! “喔,原来二十三岁了。” 周旋女人敏`感的神经,中年男子提笔,把得到的女人信息填在需要记录的表格上。 “那个> 见到中年男子把自己的年岁写到表格上去,女人走近了观看,脑海里出现了女国里的户籍名册。 1829.风流女首席09 “嗯,一种身份的象征。给你看看这个。” 中年男子打开抽屉,取出一张身份证指给女人看,解释说道:“记载你的名字,性别,年龄,地址,每个人都需要有一份,必不可少的公`民证据,代表你在国家里的存在。” “喔> 理顺了中年男子话里的意思,女人脑中的思维快速运转,已经可以走到男子说话的前面。 “先挂失,再补办!”[ 跟着女人的问题,中年男子回答的很顺口。 “如果忘了呢?失忆?想不起来地址?” “记得名字么?” “> 女人沉默,安静的在思考。 她的名姓,危及女国之根本,不能轻易说给人听。 要不,寻个假办的名姓? 世界里的人如此之多,姓氏肯定会有重复的。 “不记得名字?” 男子追问,看到女人迟钝的努力回想,对女人的同情暗自多了几分。 “孤姓> 取个什么姓氏好? 换了名姓,日后入土为安,何颜以对皇祖先人? 蹙眉深愁,一旦想到日后需要假以他人名姓来过日子,女人就很犹豫不定。 “姓孤?呵呵,很霸道的小姑娘啊!在古代,孤字可是君王的自诩尊号呐!小姑娘,你叫孤什么?” 中性笔在姓名栏里方方正正的写下一个‘孤’字,男子继续追问。 “孤?君王?” 那不正好是她在女国里的身份象征? 孤姓,女国里独一无二的尊贵君王![ 思绪里霎时来了灵感,女人拉了凳子坐到男子的面前,笑容一缕似风儿,说道:“我叫孤慕臣,好像失忆很久了。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应往何处去。从我醒来,我就穿着这件衣服,其它的,我什么都不记得。美男,你能不能替我办个和你一样能证明我身份的小卡片?” 摸着男子放在桌面上可以记录身份的奇怪卡面,女人异常迷糊的望着中年男子的眼睛,弱弱的问道:“美男,我的样子也会被画上去吗?” 喀嚓一声,记忆里白光一闪,把女人引出沉淀了十三年的旧时痕迹。 “孤少,到了。” 卸档停车,司机走下跑车,快步移到另一扇车门打开迎女人移驾。 天色阴暗,下起微小的雪丝。 女人的贴身随从在女人走下车座时,撑开一纸雪伞替女人挡去头顶上方无休的湿润。 “蓝印,下晚再来接我。今日不出y> 风凝筠要回a市拍戏,她身为旧日之客,应该好好准备些欢迎仪式。 她要让外界所有人都知道,她,暗夜孤少,送给他的,是一场多么声势浩大,不容推拒的盛世尊礼! “是,孤少!” 司机躬身垂首,恭送女人的身影没入y> 电梯直上五十二层,滴的一声停住,女人身后跟着六名男子迈出电梯,朝着总裁办公室走去。 “总裁好!” “总裁早安!” “总裁今日还是一如往常的帅!” “胡说!总裁明明就比昨天更帅了,好不好?” 推门而入,从秘书群的办公隔断到女人的总裁专用办公厅室,不过短短十几米,以女人的步子速度,最多不超过十步。但女人听到闲言杂语的频率,却比步子的振幅还要高。 1830.风流女首席10 “是不是早上喝咖啡都闹精神了?要不要取消一个月的咖啡福利?” 八卦的女人,女人的八卦,如同权者好财,男子好`色,女人好美般,自古有之。 闲时,听听尚可,用以缓释心内烦忧,是为养神逸志。 问题是,她现在正提心吊胆忐忑着,她的心脏,忽来的一阵儿,很忙。 眉眸冷冷一瞥,女人警告威胁的言语一出,身体所过之处,瞬时鸦雀无声,安静至极。[ “子浼呢?还没到?” 四位能力出众,骨段或美艳,或娇小,或可人,或温雅的女秘书全都在位就座,唯少了统帅美女团队之师,女人y> “回总裁,ceo在您的办公室里应付一个难缠的人呢。” 美艳小秘书奉上一杯醒神的柠檬茶递到女人手中,趁势回答。 她灵敏的嗅觉告诉她,她玉树临风的美女老大总裁,昨晚开`荤了,弄得今日一早上朝,浑身都是淡淡的酒香味,惹得她胃里馋虫作怪,晚上定要去女帝为老大的营业额辛苦奉献了。 “难缠的人?缠到本少的办公室来了?” 柠檬茶抿入口中,女人的神思静谧了不少,挨着美艳小秘书的椅位坐靠在旁,细细品茶,一时半刻的,似乎并不急于走进来了访客的私人办公室。 “呵呵,a市声名雀燥的韩大市长,韩雪飞。” 身材娇小水嫩,皮肤仿佛一掐就能揪出几分红痕的小秘书,指尖如飞,敲打在键盘上迅速打印出一份屋内来客的身份资料呈交给女人过目。 “韩雪飞?性别:男?身高:一米八零?年龄:28岁?呵!八零后?年纪轻轻,便能入了a市统编政位,非有得天独厚的老一辈暗中帮了忙,就是真的才华横溢,是位不可多得的举世人才。不过,挺男人的小伙,怎么取了个女娃的名字?” 女人阅览文字的功底很强,可一目十行,七八页的a4纸,转眼在女人的手中合上,心底,对屋内男子了解了大概。 “女娃的名字?会不会是因为他出生的时候正巧下着大雪?封门十里的那种?” 珍珠一样的可人小秘书,停下手中翻看的企划案,在厚厚的文件中探出一颗珍珠般的可爱脑袋。 “> 女人无以回答,这位可人的小秘书有时候,思想比较短路,和大家的思维不太一致,总是脱离主线轨道。 “怎么可能?要是下冰雹,还能叫了‘暴`打’不成?” 温雅的小秘书,眯着金丝框架下的一双美丽眸眼,用了史上最柔和的说话口吻,呛了可人小秘书一把。 “呵呵> 柠檬香茶,散着漫热的清新淡爽气息,消除了女人狂`野一夜的身体怠倦感。[ 女人放下手中的资料,伸伸木麻的手臂,起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路过娇小秘书的桌前,不忘提醒一句:“浪费了本少八页a4纸,纸钱从工资里扣,晚些自行向财务处报备。” 1831.风流女首席11 “嗯?” “呃> “耶?” “哈哈!” 四个女人,四种说话声音,面对女人故意的讨罚,四种无法反驳的态度。[ 谁让她们的美女老大总裁心情一好了,就喜欢和她们这几位美女军团的四虎将玩金钱游戏呢? “真> 随从男子推开办公室的门扇,女人径直走进,耳后传来一声让女人面上沾上笑意的被呜呼悲唤。 “孤少,韩市长已久候多时。” 旧茶饮凉,再续新茶。 茶杯里的水,续了两壶,苏子浼亲自端了茶盘候在会客厅室,一语道明厅内状况。 “嗯,出去吧!” 五十二层的高楼,采用的是女人犹为喜欢的落地窗扇设计,站在窗扇之前,整个a市城区,风景无限,尽收眸底。 女人看了眼站在窗前欣赏窗外越下越大雪景的高挺男子,眉间蕴藏了一抹不会轻易露出的悦目之色。 “市长大驾,有失远迎!” 五年前不知名姓的邂逅一别,再无纠葛。 不想今日,命运重回,她与他再次相遇。 熟悉的背影,熟悉的男人身姿,是她曾经搂在怀里的熟悉感觉。 “不请自来,是雪飞无故叨扰了。” 听到女人的声色,男子不曾回首,淡定如常。 “怎会?就算市长今日不来,以政`府咬紧暗夜的情势来说,本少亦有心思想要邀约市长于女帝二十九层小聚呢。” 语气里的疏离,情感里的陌生。 女人对待情感,比较随性。 市长大人不记得她了,她自然也不会记得他曾是她枕边的过客。[ “慕臣,我没忘了你。” 一语掷下,沉重肃穆。 悠远的,发自心际,近前的,呼出有声。 男子转身,墨眸深邃如玉,五官俊美绝伦,好似从古色书画里勾勒出的舞扇美人,风绰翩翩。 “忘与不忘,都要忘。如若市长大人与暗夜孤少的一夜`情`色被外报的消息记者传了出去,势必会影响市长大人一帆风顺的政路仕途,不可不防。” 玫瑰花茶,一缕玫瑰花香。 数不尽的千古情仇,皆以玫瑰为花中之最。 女人不晓得苏子浼送上一壶玫瑰花茶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茶味飘飘,引起了她思念七年未见男子的压抑愁绪。 “一夜情蛊,永生难忘。刻在心里的记忆,如何能忘?” 寻了女人五年,只凭着那一夜月光下相拥而眠的微弱光感。 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如此疯狂的找寻她是为了什么。 现在,他可以告诉她。 因为,她偷了他的心。 所以,他必须找到她,把她锁在身边,此生此世,再不放开。 “雪飞,本少在暗夜的规矩,你懂的。碰过的男人,本少不会再碰。” 他能找到她,就说明他事前做足了探查准备。 她是暗夜孤少,她的规矩,只碰没有女人碰过的男子,而且,只碰一次,除了风凝筠,不会再有其它人破例。 “为什么?” 五年来,他为了寻她,早已忽略了男女之事。 即使想她到不能自已,也会选择凉水浸泡的方法来解决。 她是他第一个女人,是他为了心中所爱,甘心情愿守身的唯一女人。 1832.风流女首席12 “想听?” 没有人会想听到问题的真实答案吧。 女人品茶如品酒,品酒如品人,品人即是品味了整个人生,生涩枯燥,平凡乏味。 时日久了,会累,也会醉。 麻木了感官的肢体交`合,机械的重复着心理包括精神上的疲倦困怠,弃之可惜,食之无觉。一如生活,不得已而为之。[ “给我答案。” 站在男人的面前,女人踩着五寸根鞋的身高比男子多出半个手拳的位置,男子抬眸相望,目光含了稍许不太自然的仰视。 “因为> 端了杯玫瑰香茶放在男子手中,女人抱臂走到落地窗前,视线随着四下舞落的雪花,凌散的飘零出几丝冰碎,乱了云淡风轻般存在拟底的那抹无人打理的落寞伤感。 “脏?” 女人的思想,出脱于世。 男子握着茶杯的手轻颤,不稳的松开。 啪! 杯瓷摔地,热茶瓷屑溅洒在男子板装精致的西装裤上,烫的男子扭眉皱成褶痕,脚步始终未移一步,强忍受着。 现今社会,男挑女子的贞洁,或许存在大多数。 但女人挑男人的贞洁? 怎么可能成立? 女人的想法,是否太过苛刻? 他查过暗夜孤少的选人规矩,大部分都是来自初高中生,年龄未满十八岁未碰过女人身子的干净男童,按照社律,属于侵`占未成年之男子,理应触犯当今规法条例,但因那些少年皆属于自愿,事后又被女人拿了大批封口费收买,所以,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与其它人无关。 可是,他无法接受。 至少在他没有碰第二个女人之前,他不接受。 “嗯> 一个脏字,女人说的斩钉截铁。 女人对社会里的男人认知,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描述。[ 结婚的年龄很晚,享受婚姻生活的时光过早。 通过世界里最为发达的一项信息交流工具,互联网,女人了解到了很多关于这个世界先进开`放的男女知识。 这里,是个水深摸不到鱼的地方,女人不确定上哪能再去找一个像小狮子那样干净透洁的男子。 “慕臣,不选我,你会后悔!” 手中掌握着a市最为重要的预定举措,男子走到女人身后,双手穿过女人柔软的腰肢,环上女人的小腹,埋在女人的耳侧,张唇,含上女人的耳垂,轻轻咬着。 “你可以试试!看本少的暗夜会否倒下!” 肩臂一甩,女人后肩发出的力量震得男子胸口发麻。 伸臂推开男人挡在面前的身子,女人坐到厅室里的沙发上,十指交握叠放在膝盖上,眸目妆闪着点点冷意,毅然与男子杠开了口舌。 “呵呵,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舍得让你谋生的手段倒下?不过> 指腹,沾着茶水在落地窗的玻璃面上画出一个好看漂亮的‘风’字,男子折身走到女人面前,放下一串银色钥匙,淡笑离开。 1833.风流女首席13 “嗯?” 男子的身影消失门外,女人收回追随在男子身上的目光,看向饮几上的银色钥匙串。 女帝天下三十层套房房卡? 那是她和风凝筠共同居住过一年的地方,那里有她珍藏了七年的保贵回忆。 可房卡,怎么会在韩雪飞的手里?[ 女帝天下里,出了内鬼? 女人按下内线,电话那头传来美艳小秘书娇媚无比的声音:“总裁,请吩咐!” “叫子浼进来。” 挂了电话,女人倚靠在沙发上,目色深沉,瞥向落地窗前染了霜雾结成冰片的风字,静静思忖起韩雪飞话里的意思。 想坏了风凝筠的星途? 韩雪飞能有那个捅露天的本事? 占有a市四分之一政`权的风家,是风氏老太爷年青时一手打来的天下,不论商`政民行,听到风氏太爷风狄月的大名,都会主动给出些许薄面,礼让三分。 当年她和风凝筠的事情,也是经由风老太爷的插手才不得已为现实逼迫,坏了她对风凝筠一生的大事。 如今风凝筠消失七年卷土重来,表面上是沾了影视公司的拍戏名号,但若是没得到风老太爷的私下里允许,a市里的人定不敢放手给风凝筠下了通行令。 七年的时间,对很多人来说,可能只是一晃而过的平淡岁月,但对她和风凝筠,或许都是化茧成蝶,此生都难以轻易忘怀的最艰难时刻。 五年前,她费尽周折打听到了风凝筠从事影业方面的下落,遂在年末得了公司福利,建起一座闻名a市的影视公司y> 但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古毓屏的抵触情绪,韩雪飞的敌对态度,风凝筠在这个时候回到a市,对她或他,真的好吗? 而且,时隔七年未见,风凝筠时此心中的想法,又是如何的? 会与她一样,难忘旧情么? “孤少,韩市长所来何意?” 听闻总局里下了限制娱乐的新闻告令,y> 听到女人的传唤,苏子浼拿着一份月绩额份报表走进办公室,交给女人。 “呵呵,私人恩怨。” 翻开报表大略看了几眼合上,女人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调出公司财务部的上缴数据,只凭记在脑中的粗略印迹,一一进行核对。[ “喔?私人恩怨?” 韩雪飞与孤少,哪来的私人恩怨? 跟在女人身边十二年,苏子浼自认女人身边不曾出现过一个叫作韩雪飞,且功成名就的男人。 除非> 苏子浼想出了一种可能,除非女人在外偷食,没有被自己发现。 难道是五年前女人受了枪伤去海外休养的日子里发生的? 1834.风流女首席14 “嗯,支零破碎的片断,不太记得了。子浼,他要回来了。” 头眼示抬,女人集中精神注视着眼前的电脑屏幕,说话的声音,很淡,淡若无声。 “谁?小公子?” 耳朵里听到自己惊讶到破音的高分贝叫喊,苏子浼清眸秀眉的漂亮脸蛋上现出难以置信的动荡。 “嗯。回来拍戏,听说是电视剧,会拍很长时间。”[ 女人的眸底,漾着一抹深不见渊的薄弱笑意。 统计完报表上并无差错的数据,女人关了电脑站起身,走到苏子浼面前,犹为严肃认真的握起苏子浼的手,美艳冷盈的面孔上染了一丝庄严肃穆,颇为谨慎沉重的说道:“调集y> “呃> 不见女人失神落魄的样子,差不多有三四年的光景,如今见着了,苏子浼竟有些不知所措。 女人给苏子浼的印象,精明,智慧,干练。 对入了心的姐妹们,有气拔云天的豪迈,对不入心的外人,冷若冰霜,远远隔着百十米都能感觉到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阴寒迫人的危险气息。 女人不常失神,看待事物景致的见解理性独特,骨子里永无疲倦的精神如朝阳般冉冉升起,光茫四射,十二年间,除了小公子离开后的那一年夜夜酒醉消愁,从来不曾倒歇。 然而今儿,这是怎么了? “记住,本少要的,是一个可以搏得原谅的结果。” 说完心底想要交待的话,女人拥着苏子浼在怀里安静的靠了一会松开,迈着在苏子浼看来是非常憔悴的步子走进办公室的楼上套间,高根鞋底的声音,哒哒作响。 “孤少,小公子什么时候回来,有消息吗?” 孤少这人,一旦涉及到小公子的事情,聪慧的头脑就会变得很白,很痴,简称很白痴。 风家老太爷七年来把小公子的消息封查的滴水不漏,y> 女人半点消息都不透露给自己就让着手开始准备,到底要准备个什么? “五月一日,国家法定的人民劳动节!” 站在楼梯上方的女人身影停步回首,斜睨一眼愣在原地的苏子浼,说出心上人归来的时间。 “五、五一?” 气,在所难免! 苏子浼今年二十七岁,典型的大龄愁嫁剩女,快要奔三的白骨妖孽一枚。[ 个人拥有房产五栋富苑豪华别墅,专业职场赛车十几辆,名下各种金额股票、基金暂无详细描述,总的身家差不多在九千万之上,在a市的专报富豪榜里,苏子浼排得上女性富人榜前五十名。 五一长休,苏子浼料及自己多年孤独矜寡的寂寞单身,早已提前预订好飞去杭州西湖的机票,还预设了一套豪华套房,想把她相中多年的美男子一举拿下,尽快领证结婚,步入围城一族。 小公子这一回来,计划随时都有可能产生不在情境中的变动更改,她的强掳美男计划,是不又得搁浅了? 1835.风流女首席15 眨眨睁得吃痛的眼眸,苏子浼怔怔的,差点没憋出内伤。 小公子的行程,是哪个无良经纪人安排的? 非得赶在节假日回a市? 一辈子没见过热闹场面? 定要趁人多的时候挤个人山人海才甘愿?[ “对了,子浼,替本少捎个话给毓屏,女帝有内鬼,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没有人在女帝和韩雪飞里应外合,韩雪飞根本就拿不到女帝三十层的房卡,因为,女帝天下的第三十层楼,只是一间大到看不到尽头的私人住所,相当于一座置顶于空中的云楼别墅,是女人仿制她那个世界里的宫庭设计,专为自己装饰设定,用来睹物思乡的封闭式空间。 云楼建立始发至今,唯有风凝筠一人见过套房里面的家居摆设,闲庭阁道。 云楼的房卡,在风凝筠逃出女帝天下之后,女人伤心欲绝,万般悲痛之下,索性锁了云楼把房卡交给古毓屏保管,七年过去,女人于外寻了新的住所,再未踏进云楼一步。 七年之后,云楼房卡重回她的手里,如果不是韩雪飞派人混进女帝天下的高层管理,就是古毓屏的眼皮懒得看事,与韩雪飞同流合污,算计她准备用命追回的姻缘了。 事事条条,中中样样,女人总是能把事态分析的过于清楚明朗,有好处,也有坏处。 具体作何解决,就看古毓屏给她的交待是什么吧。 夜暮时分,女帝天下尚未营业。 一辆黑色跑车停至在女帝天下的楼外转门前,一名全身泛着冷艳味道的美丽女子踩着高根细如指骨的墨色印花美鞋,尊贵清雅的迈出车子,走进女帝天下的大门。 “孤少!古少在二十八层等您!” 前来迎接女人的,是名身躯健壮的中年男子。 男子望见载着女人的车子远远驶来,不等女人下车,已然候在边侧,垂首禀告。 “嗯!查出来了没?” 冷意肆虐,女人走在中年男子的前面,强大浓烈的迫人气场,危险,如临冰川。 “这> 梅漠引着女人入了电梯,自有随行男子按了二十八层的楼位。 女人不再说话,电梯内的男子们候站无声,视线中正,望向电梯梯门开合关好的地方。 叮的一声,梯门打开。 电梯里一行十来号人,跟在女人的身后,走进古毓屏等候的包房。[ 包房里,血光冲天。 五名男子拿着木棒铁棍,手不留情的砸向躺在地上不时传出几声闷哼的三名男子。 血肉模糊的面脸,看不到真实的相貌,摇晃无骨的手臂,皆被铁棍敲折,伤势不浅。 闻到鲜腥的血味,女人的视线瞟向坐在饮几上摆着的几瓶未经调制的烈酒,坐到古毓屏的身边,取下古毓屏指间的酒杯。 “孤少,人我带来了,要杀要刮,请便!” 洒杯,送给女人。 古毓屏指着地上被打成失去人形的三名男子,仰倒在沙发里端,躲在包房黑暗的光线下,身体,似有抽搐。 1836.风流女首席16 “梅叔,放他们走吧。” 视线一直停留在古毓屏的身上,女人看也不看地上的男子,直接向梅漠点点头,吩咐道。 “孤少> 放他们走? 女人说放他们走?[ 自己没有听错? 梅漠怀疑的站在女人旁边,未敢移动身子,很怕万一是耳朵不灵敏听错了女人交待的话,犯了暗夜里女人定下的规矩,被不着痕迹的削没就惨了。 “放他们走。” 指尖触上古毓屏越发抽搐的身子,女人暗淡了眉间的冷色,挥挥手,叫所有人散去。 负责随身保护女人的六名男子依了女人的命令退出包房,梅漠指挥着女帝天下的护场打手把受伤的男子抬出包房,向女人作身鞠躬,有礼退出,在外面,合上门锁。 “兄弟们,辛苦了,孤少的小意思,兄弟们抽着乐呵。” 暗夜王朝的女帝天下,是银财满罐之地。 区区小钱,从不被女人看在眼里。 梅漠唤人领来女帝天下的库料经理到地下一层的库房里取来一个黑色皮包,交给为首一个手持器棒的男子,满意的拍拍男子肩膀。 “梅叔,您这是?” 男子打开皮包一看,立马愣住。 皮包里面装的是二十万人民币现金,十条软中华。 “呵呵,你是聪明人。梅叔的意思,不会不懂吧?” 眼眸朝着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三名男子,梅漠脸上露出一丝残忍如刀的锋利色彩。 “可孤少不是说?” 梅漠的意思,男人懂得。 二十万现金,是把三名受伤男子作了的酬劳。 但孤少都说放过他们了,若是哪天被孤少发现他们私下悖逆了意思,到时不得白道黑道一起通`辑他们? 钱财的诱`惑,男人喜欢,却不敢轻易接收。[ “放心,照了梅叔的意思办,把该了的了干净点,梅叔保你平安无事,孤少不会再追究此事。” 梅漠与古毓屏的关系,属于少爷和管家。 梅漠的父辈是古毓屏父母的管家,自小梅漠就站在了伺候古毓屏这代的位置上,亲眼看着古毓屏在古家衣食无忧的长大,直到古毓屏十五岁出国留学,十九岁海外归来,认识了当时暗夜王朝的孤少,那个被梅漠尊称为妖魔的女人。 “少爷> 古毓屏十年前认识女人的时候,梅漠就担心会在将来的某一天,会发生单纯少爷苦恋上妖魔女人,最后被啃得肉血不剩的凄伤故事。 果不其然,不出梅漠所料,古毓屏一爱女人,便爱了十年。 以前古毓屏负责女帝绣纺里的工作,与女人每月能够见面的机会不足三次,很少有能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刻。 梅漠对古毓屏一头热的单恋情况也就没怎么在意,只是全心全意的尊从古家夫人的叮咛,尽职尽责的照顾着古毓屏的日常生活。 可是三年前妖魔女人不知抽了什么疯,对暗夜高层管理人员进行大规模的调整更换,古毓屏亦在调配名单之列。 1837.风流女首席17 他家那单纯无害的少爷被女人逮来身边,管理女帝天下。 结果,可想而知,他家少爷风吹不熄,雨浇不灭的单恋爱情,不可抑制的成长起来,酿成今日为了爱情不顾烧身的恶`性做法。 要不的,能害得他违了良心做这等缺`德害命的坏事? 一想到女帝三十层的房卡是古毓屏当着自己的面儿亲自交给韩雪飞,用来阻止风家小少爷回到a市的,梅漠就悔不当初,怎么没多劝拦着点。 他那单纯的少爷怎么也想不到韩雪飞是个腹藏利刀的主儿,中途换样,把应该送给风凝筠的房卡转路送到女人手上,惹得女人震怒,追查到底,白白害了跟在古毓屏身边快有八年的兄弟无辜丧命。[ 罪孽深重呐! 包房外,梅漠带着护场的人安静退离,准备营业之前的各项事宜,包房内,女人看着古毓屏逐渐安稳的身体,莫名惆怅。 “毓屏,你想让本少怎么对你?受用一刻,还是享用一生?” 睡梦里的古毓屏,沉沉呼着体内急骤聚起的酒味,一张染了酒晕的玉颜韶华,妖`媚惑众,眉额里,隐隐带着难以抹刹的忧伤。 伸手抚上睡颜梦里皱起的额角,女人取出包里的薄荷香烟,悄然点上,轻吸一口,吐出弥漫在空气中袅袅上升的圆弧烟圈。 女人纳闷,困惑在一个她所不太知晓的领域里。 这个世界里的男人,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不好管?全都跟拼了命似的和她做对? 风凝筠不好管,逃了。 古毓屏不好管,醉了。 韩雪飞不好管,缠上了。 就不能像她那个世界里的男人们,乖一点,温柔一点,懂事一点,明理一点? 若说风凝筠的逃跑,女人承认,是她不对。 在暗夜王朝不是非常坚固的时候,主动受了风老爷子的逼迫,以爱情换来了她现在所有拥有的东西,物质,名誉,钱财,还有男人。 可古毓屏呢?也是她错? 她不碰他,希望他能找个女人简单的过一辈子,难道不可以? 他有必要联手韩雪飞,合力阻挠风凝筠回a市? 刚进女帝天下,女人听了梅漠躲闪避讳的回答,就觉得事有蹊跷,肯定和古毓屏有关。等到进了包房,女人看到古毓屏在她到来之前就对那三人动了手,当下就对事情了然知晓。 怪不得古毓屏会喝不兑软饮的烈酒,是想快些醉了,好逃避那三个人死在她鞋根之下的惨状? 来到这个现代社会,女人找不到顺手的防身武器来用,国`法明文规定不可携带危险物品出门,亦不可随意使用枪支弹药。[ 万般无奈之下,女人把寻找武器防身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鞋面之上,用特质的硬性塑材以铅漏的方式填进高根鞋的根柱里,既可增加鞋根本身的受重能力,还可加大伤人时的打击力度,一举两得,颇讨女人喜欢。 女人觉得,如果把自己这个超越寻常的想法广泛分享给这个社会里众多不懂防身之术的女人,或许她又能多了一门赚钱的行当,得一笔申请发明专利的有偿资金。 1838.风流女首席18 胡思乱想,脑中的世界杂混纷繁,女人坐在醉酒的古毓屏身边,享受着抽烟喝酒带来的迷`幻感觉,守了整夜。 天亮,听闻事件始末的苏子浼取代女人司机的位置,很早就等候在女帝天下准备接女人回y> 女人坐在车上,喝着苏子浼费尽千辛万苦排队买来的无糖手磨豆浆,对着企划案里不太妥善的地方依次作了建议标注,每一处,都提改的十分详细。 苏子浼单手开车,单手拿着罐装咖啡,偶尔眼神瞥闪两下,望见的,都是女人非常完美的脸部弧线,和女人细致白嫩的颈部皮肤,像牛奶般丝滑如绸。 “孤少,十多年过去了,怎不见您的皮肤长出一条皱纹?难道孤少是传说中的长生不老?”[ 孤少好食,对饮食膳物很是讲究,几乎到了牙龇必算的可怕地步。 所谓蒸、煮、炖、熬,孤少对暗夜王朝里所有的厨师都规定了明确的火候掌握,不得烧减一分,更不得多烧一毫。 一开始,苏子浼对女人较针儿到变`态神`经`质般的心理状态甚为恐怖,曾给女人提了建议,问女人需不需要去看看神经科医生。 她有位朋友,儿时玩到大的异性伙伴,是位研修心理学非常出色的心理神经专家,她本想把女人送到那位朋友面前的。 可是不巧,那位朋友因着国内某项重要的学术研讨会放了她好说歹说领来的女人一场记忆深刻的鸽子,害得女人把y> 另外,女人还颁下了独行令,三个月内不准她乘坐电梯上楼,必须步行爬够五十层楼梯方能进办公室处理事务。 悲惨的三个月,她瘦了二十斤,对女人惩罚下属的手段,彻底虚心领教。 打那之后,y> “长生不老?” 十几年了,女人奔波在东走西忙中,从来未把眼神放在自己的容貌上品瞧过。 化妆品、护肤品等日常所需,皆是古毓屏看着时间适时备好,她有的用就成。 在某些意义来说,古毓屏了解她的皮肤比她自己还懂得真切。 时间过了这般久远,真的一点都没有改变过吗? 透过车镜,女人头一次以专注的目光望着镜中自己粉润玉白的容颜,似乎> 怎么会这样? 那她不成了故事里千年不死的妖精,空存有一副鲜活的皮囊,却无力挽留自己爱人逐渐老去的生命吗? 这般毫无价值的人生,得来,还有什么意义? 1839.风流女首席19 “哈哈!也对,能在a市建立起一个女权高高在上的暗夜王朝,岂是寻常百姓能够当的?长生不老就长生不老吧,让我们下面这些员工养眼呐!” 苏子浼放下手中咖啡在车侧茶座上,说得兴致起了,脚下一踩油门,车身猛得向前一冲,如离弦之箭,以一百二十迈的公里时速嗖的一声,滑胎向前,在地面上打起阵阵夹雪的白烟。 “子浼,你疯了!” 市中心的走道上,一百二十迈? 车技再好能怎样?[ 到了y> “哈哈,孤少,想当年你不是把子浼比下去了?怎么?现在胆子变小了?” 迅速打盘左侧一圈,苏子浼在女人的前车镜里好像看到女人惊吓中随车身漂移挣裂束带的墨色发丝,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般,丝丝飘荡,根根落目,散漫的滑过苏子浼眯起幽黑色泽的眼帘,三分真实,七分虚幻,掺渗着女人惶慌苍白的面孔,美的惊艳刺激,心脏凸鼓胀涨,似要呼之`欲`出,撞破骨锁,砰!!砰!! 难以平复的起伏跌宕,异常震撼身肢感官!! “放肆!” 人声喧闹的市集,苏子浼开起跑车鱼游而窜,滑翔荡开胎底,女人手面一挥按住被车带穿风刮起的企划案纸,声严厉色的喝道。 “哈哈!放肆?孤少,您是打算和小公子一起拍戏么?学古代人说话?” 不以为然的听着女人在耳边威胁肆溢的斥喊,苏子浼向左猛的一打偏转,车身驶入y> 苏子浼的车技不错,少年时曾经参加过国外举办的几场赛车漂移赛,正式列文报道的赛势共参加了五次,夺得四金一铜。 铜牌之后,苏子浼再也没有玩过赛车,原因很简单,在最后一场车赛上,她的总裁老大孤慕臣,和她的副总裁老大姬玉扇,分别以十分零五秒,五分零五秒的绝对落差优势胜出,把她和其它选手悲惨的甩在身后,一点面子都不给。 怕输的苏子浼,为了避免再次被总裁老大们伤了过气金牌得主的自尊心,从此暗下决心,丢了比赛的兴好,再不碰赛车。 今天是被女人给惹出比赛的馋趣,一时没能忍住,小试身手一把,付出的代价就是跟随在她们身后围追堵截的十几台交通警车。 “把麻烦处理掉,步行上楼!” 看了眼快要追赶驶来嗡嗡作响的警车群,女人抬步迈进y> “孤少,不要遗弃我嘛!” 可怜小声的把钥匙交给等候在楼门入口处的蓝印,苏子浼看着女人头也不回的身影撇撇唇瓣,取了车上的咖啡打开,慢慢品着,目光望向迎面走来的那群身穿橙`黄制服的警`察们。 罚单!罚单!还是罚单! 各种违背交通法则的罚单一张张落在苏子浼的手里,苏子浼皱皱眉,好大的一笔消费,够她老人家一套西装钱了。 1840.风流女首席20 “苏小姐,十五个工作日内,请将罚款速交银行,否则会产生相应的滞交金,谢谢合作。” 为首的一名警员打出所有罚单,和苏子浼握手告别,临行时不忘细心叮嘱。 “好的,一定合作。” 官民合作,权力行使的唯一途径,是y> 苏子浼含笑送走收钱的官权代表们,怏怏的爬了五十层楼梯,上气不接下气的站到电梯前,按了五十二层的数字键。[ “哼哼!就算只有两层,本小姐也要坐电梯上去!” 孤少的命令,截止在五十层,苏子浼可没那个好心自己再多加两层自罚,自虐的事情,她向来舍不得去做。 电梯到了五十二层,苏子浼把罚单交给温文尔雅的小秘书,走进孤少的私人办公室,想要了解下孤少对接封企划案的审查态度。 “呵呵,速度快了不少。” 以前爬楼,要花一个上午,走走停停,歇歇喘喘,现在半个小时就上来了? 看到苏子浼进来,女人第一句话,是道不折不扣的客观赞扬。 “有孤少在看着,能不快么?” y> 苏子浼自认倒霉,次次都逃不过孤少的掌控,总是被罚。 “呵呵,看过企划案了,可行。时间不多了,放手去做吧。” 离风凝筠回a市的时间只剩下半个多月,想要在半个月里筹集一台以响应劳动人民最可敬为主题的接风晚会,对于y> 难的是要通过晚会让风凝筠参与进去,那头逃跑的小狮子,才是这台晚会上应该受到万人瞩目的主角。 她很期待与小狮子的久别重逢,应该会是个扣人心弦的热情场面? “孤少,您要在晚会上宣布签约小公子为y> 两百万人民币,的确是够山里的小学改善教学条件。 但问题是,这捐出去的钱,有多少是能真真正正用在孩子们身上的? 地震的时候,全国人民捐了那么多的钱,连乞丐都能拿着平时讨来的饭钱一块两块的捐出去,可那些主事的人呢? 网络的传闻里,主事们偷挪善款,改用资金私伪乱花,所用的捐款,大部分被借用到了别的地方。 不管这样的传闻是真是假,听到了,总是个该防备的事情,不能胡乱的捐了,迷糊的忘了,最后不了了之的解决。[ 那样是治标不治本,救不了贫困灾区的孩子们,改变不了那里人们的生存现状。 苏子浼对女人的做法,不表赞同。 “呵呵,你有好建议?本少签约凝筠来y> 用少量的钱财去提升可以带来更多更好利益的公众形象,等同商业投资,虽然有风险,但回报率很大。 女人是喜欢风凝筠,是想把风凝筠捧在手心里宠着爱着,可她毕竟也是领导y> “孤少,个人觉得,与其让小公子拿钱去白送,不如免费为a市政府拍两部宣传片,一来可以利用娱乐效应加大政府对市内某项举措的宣传力度,二来可以提升小公子的正面形象。现在各行各业,都要求与政府文件相承应,小公子此举亦可表明y> 脑筋转的很快,苏子浼提出一个让女人频频点头的好策划。 > 【亲们若是喜欢看,就请移驾《风流女首席:异世女帝》来看文吧。】 1841.美人谋01(新文试读) 景`云国一百八`十`七年,景昭帝十五年,皇都景浙城,景`云皇宫御花园内。 “皇上,你快来追臣妾啊!臣妾就在你的身旁,等着你来追呢,快点,快点把臣妾抓起来好好惩罚一次嘛,臣妾,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四月的景`云国,春始如伊,暖阳四照,百花娇羞绽开,属南土之国,最为尚美之景。 景`云国的御花园里,一名妙龄少女,凤目樱唇,描眉似月,高耸的鼻梁,峦美如峰,躲映在盛开绚烂的百花之中,好像上古花仙里的画中人儿,半掩含羞,玉面轻遮。 少女的身上穿着一件雍容华贵的百褶牡丹花莲蓬裙衣,肩瘦如削,腰如柳细,小巧的莲花三尺寸足,未着棉袜,只单单光着两只白莲藕般的玉足,踩踏在五光十彩的百花花瓣里,小巧,轻盈。[ 少女没在草枝花干里赤`裸的脚踝,偶而被花枝上锋利的花刺划破了细腻嫩滑的肌肤,染洒上鲜红妖冶的一丝血色,凌落在少女润白的小腿间,飘起怵然惊心,渗着暴虐的腥凄美色。 可这并没有扰了少女玩`乐的好兴`致,少女忘情的在花瓣扬起一圈圈色光绚烂的美景里,和着足踝上渐渐干涸风化了变成绵软微砂的血丝,在碧色的清枝枯草间,跑在身后一名用纱巾蒙着双眼,年纪大约在六`十左右,脚步跑起来颤然蹒跚的老者面前,脸上露着一抹天真,不停的向老者招着葱尖儿般漂亮的小手,一声声比蜜糖还要甜腻的呼喊声,充满了少女纯情的致命诱`惑, “雪儿,不要逃,不要再逃了。朕都快要追不上你了。你看着等朕追上你了,怎么罚你!不把你罚得躺在朕得身下大哭大叫,朕以后就随你处理!” 六`十多岁的老者,自称为朕,是景`云国当今的皇帝,景昭帝龙啸,四十六岁初登宝基,如今,已岁月匆匆,过去十五载有余。 龙啸奔跑着早已疲倦的身体,使上身体里所有的猛劲儿,伸开双臂,向前一记大跨步,朝着马上就要消失在眼前的少女直扑过去。 砰!的一声,少女应着龙啸摔倒在地上的声音,软绵绵的,倒在了龙啸的身下,被龙啸牢牢的压在了孱弱的身体底下。 “皇、皇上?” 被压在地面上的少女,显然没有预料到龙啸会突然扑身而上,愣愣的望着纱巾未掀的龙啸,眸里闪过一丝疑惑,可随即便如同什么都没有出现过一般,疑惑,隐藏进了少女漆黑如夜的眸海里。 “皇上,你> 搂上龙啸的脖子,少女勾着龙啸的脖子靠近她散着芳香的饱满胸口,媚眼如丝,轻俏一笑。 暖暖的气息,带着一股湿润打在龙啸的后颈子上,瞬间,就把龙啸几近风烛的身子,勾上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无名火。 “小妖精,从哪里学来的如此妖`术,扰得朕心神不宁,看朕不罚得你溃败失堤,向朕讨饶!” 女`色当前,那是一种属于最原始的野性冲动。 扯下遮住眼睛的纱巾,露出一双泛着精光,与之孱弱的身体完全不相符合的充满征`服的眼眸,龙啸扣住少女挂在他颈子上的手臂按向少女头上的地面,并用纱巾紧紧的缠住,随后,挥臂大力一扯,的一声,少女身上,那件价值连城的百褶裙,就像风中吹散的枯黄落叶,飘飘荡荡的,掩盖住了龙啸未有任何预知的,凶猛奔哮进少女体内的,残忍身子。 1842.美人谋02 “啊!啊!皇上,皇上,你轻点,你要害死臣妾吗?臣妾受不了的啦~” 少女被束缚住手臂,在男人身下纵`情扭曲的娇躯,似乎成了百花园里,令所有百花全都黯然失色的最美丽、香`艳的一处风景,令整座百花园都失去了它原有的华丽色彩。 御花园外,两名玉冠华美的英俊男子,两套相同款式的尊贵皇族金蟒锦服,一黑一白,站在不会被园内人儿窥见的隐蔽地方,眯着美丽狭长的一对,隐有相似的凤眸,冷眼观瞧着御花园里正在进行着的一园春`色,不约而同的,凤眸里,全然都飘荡着一丝渗透着讽刺的不屑,丝毫不去掩藏情感里的喜憎,对园里的人儿,犹为厌恶。 唯有不同的是,两名男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雍容闲雅的气质,还有那两张四`五分美如冠玉的英俊容颜,似是天生相辅相补,相助相成,一人轻淡,一人浓烈,一人深邃内敛,一人霸气外露,相形同处,浑然一体,默契如渊潭深水,景境相溶。 “哼!老家伙,不知羞耻!想做伤风败俗的事情,也不寻个人看守着点!五国天下,要是被其它国家的奸`细给传回自家国里去,当真就丢人丢大发了。六皇兄,还看什么?走吧!怕被那老家伙的无耻之知,给晃瞎了眼!”[ 身着黑色金蟒锦服的男子,玉气英发,较之身穿白色金蟒锦服的男子,年龄稍幼,当年正值十七满岁,为景`云国八皇子,大名,龙泊。 龙泊扯了扯站在原地位置没有移动步子的白色锦服男子,凤眸里,载满年轻气燥的怒色。 “呵呵,都看了十几年了,也不在乎多看这一时半刻,再者,八皇弟,你怎知我看的是那位老人家,未尝不是其它的美人景色?你呐,就是这个性子,让我总是放心不下,怎能把大事交托于你?” 眯起的凤眸,漫弥着一丝深邃无底的冷色。 时候一至,许就会欣起轩然大波。 他是景`云国的六皇子,稍长龙泊一岁,大名,龙肆。 肆无忌惮的肆,肆意妄为的肆,肆`欲轻狂的> 他,很喜欢老家伙赐给他的这个名字,至少,让他在讨厌老家伙的同时,不至于让他讨厌拥有老家伙赐予血缘的自己。 穿着白色金蟒锦服的英俊男子,悠然站在御花园的边口,薄唇微抿,噙着淡如玉致的笑容,如若轻风,若有若无。 “六皇兄,话不是这样说的。你让我去完成的任务,我有没完成的么?当然,除了卓家小姐的那一个,其它的,我都有很认真的完成了,对吗?你仔细想想?年纪大了,人难免糊涂嘛!” 听到龙肆用‘不放心’这三个字来形容自己,龙泊斜吊着眼角,露出一副完全没有那回事的自信表情,扯着龙肆走得离御花园的门边远了好些,站在一处无人的假山石后,理直气状的向龙肆反驳,并且在话语的末尾,还藐视了一番龙肆比他大了一岁,上了一岁年龄的糊涂记忆。 1843.美人谋03 “呵!世界上还能再找出一个比你更糊搅蛮缠的男人么?说不过本皇子,就拿岁数来抵赖?你是成功了许多事情,不假,这点我从来就没有否认过,但是,知道征仗固权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是兵!论到现在,就凭你还没有娶下卓将军那位宠爱至珍的千金,替皇兄我拿来卓家那百万兵权的这一件事情,就够本皇子给你这个完不成任务的定论!你有意见?” 呵笑一声,逸出唇畔。 龙肆双手环胸,慵懒的靠在假山石上,视线漫无目的的随处飘忽,轻声睨语,带着几分清泉般怡然的声音,不假任何悬念的,一击即挑中龙泊的痛处,挑得龙泊败下阵来,那一对散着傲慢色彩的凤眸里,高高在上的尊威,犹似君主临阵,睥睨天下! “呃> 笑眯眯的脸上,在提起卓将军府家的小姐时,转动着几许晶亮的光茫。[ 龙泊一反常态的没有继续顶撞龙肆的话语,也没有像平时打死都不肯向龙肆低头的硬骨气般,而是软下了声音,放低了态度,粘声粘气的向龙肆讨饶,小心翼翼,像是全然怕会不被允许一样,可怜的,像龙肆正在养着的,一只应景发`情中的猫。 “呵呵,是么?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儿,能让本皇子风`流`成`性,榻上美人不断的八皇弟收心养性,回了心志?本皇子倒是有些好奇了。有什么关于那位美人的有趣故事么?说来听听?本皇子若是听的喜欢了,便允了你,若是不喜欢,本皇子就打算亲自上阵,去夺了那应该属于本皇子的百万兵权,省的夜长,梦多!” 卓家,是景`云国五代从将的将才名门,手握景`云国百万雄兵,是景`云历代君主不仅依赖且深感敬畏的保国良将。 在景`云国里,卓家四世同堂将,一门五杰的英勇将帅,在朝堂里,向来都有着举足轻重,敢于向当朝皇者逆天谏言的崇高尊位,而在百姓心目中,卓家军更是景`云国可以保得家国平安的,不可缺失守护勇士。 百姓在茶余饭后,人人皆赞卓家军,卓府一众杰出将军们的尊威,可谓是功高过主,深入民心。 虽然上辈将军们的荣耀光环没有掩埋在历史的浩瀚尘烟里,但是卓家到了这一代,俨然已经小有颓废之势,其它暂且不说,就单说在卓远霄这辈里,已是独苗一枝,散叶难续。 可偏偏卓远霄还是一位至情至善之人,在迎娶结发妻子之时,订下了誓与结发妻子相携同守,一生不弃不离约定。 为了守得对妻子的约定,卓远霄不仅对妻子十年内只产下一女的超低产量值未有微言,更是大半生走过,未曾纳得一妾半室,连个陪嫁填`房的丫头都没有碰过。 结果使得声名赫赫的卓家,到了卓远霄这位将军手了,就只剩下一位宠尽世间繁华都不够,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碎了的心爱女儿,卓香雅。 龙肆在思绪里细细斟酌着这个透着几丝春风如沐,颇为大气的名字,好奇心一起,凤眸里的深邃不由的变深,想听听龙泊口中的卓香雅是个什么样子,值不值得他去费心思欣赏一番。 1844.美人谋04 “有趣?香雅没有有趣的故事啊!可能是因为家教的原因?她留在我心底里的每一个记忆,都是一处让人从感动转到心动的故事。六皇哥,虽然卓将军把她当男孩子来养,让她识文学字,让她和我们一样去读国学堂,可不晓得为什么,是我多心么?我总能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一股谁都看不懂的忧伤。我觉得她并不快乐,也许她只有在将军府的时候,才是快乐的吧。” 眉宇微挑,回忆起之前在国学堂里每一次与那个一身男装打扮的美丽女子总是刻意的偶然相遇,相识,相错过的美好瞬间,龙泊龙泊默然的耸耸肩,仿佛受了很严重的打击,真心的在伤感。 “呵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宠儿会有多愁善感的时候?景`云国里所有的制度条例几乎都被她一个人给破过了,她还有什么好不开心的?龙泊,是你想多了?” 听说,卓府将军把他的心爱女儿当成儿子一般来养。 三岁习文,四岁习武,五岁已经开始练习琴棋箭射,马上刀枪,六岁已经被卓府将军带至国防守军驻营里,与将士们同食同饮,同起同睡同兵练,受的苦,非是平常孩童有机会能够历练到的,就连身为皇族子嗣的龙肆,都自叹不如。[ 若是按照如此教程,卓府小姐理应是位不折不扣的将门之后,巾帼豪杰,可为什么卓府的小姐,在□□国里的名声,却远远不如她所经历过的精彩呢? 胆小?懦弱?单纯?体弱多病?冷漠于人?是国学院里,最受他人欺负的可怜女人? 挂在这女人身上的名词符号,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思绪迅速的在脑海里的旋转,收集一切与卓府小姐卓香雅的信息,龙肆的唇畔,哼出一声嘲讽,不以为然。 “我没有多想啊,给你看看这个?这是我们在国学堂里,文师傅出的一道命题文,大概的意思就是要写一首能够动员士兵保家卫国的文章,你猜她是怎么做的吗?她居然拿着毛笔站到文师傅的教桌前,把整首文章唱了出来。虽然整副曲子都蛮怪的,是首没有听过的调子,但是,很有韵味,让人一听就会沉陷进去,才华横溢!你看完要还给我,我还没有学会怎么唱。如果学会了,或许我就能走近她的世界了。喜欢一个人,要那个人心甘情愿的下嫁,不能皇令威使,是吧?” 从衣衫里掏出一张保存的极为平整的白纸,龙泊自问自答的唠叨着,献宝似的在龙肆面前打开,交到龙肆的手上,探着脑袋望着白纸上的黑字,露出一脸俊俏的傻笑,对心仪女人的曲唱文章,相当珍惜。 “嗯?这是什么?是她写的?好> 透白的白纸面上,印着简短的几行小字。 字迹秀美如林,好似行云流水,逸然出仙的绝致笔风。 令龙肆初看之时,已然满目惊愕,芳华乍现! 再看之时,是一眼望穿不透的,视觉里的,潋鸿惊艳! 三看之时,则是,不由自主的,一声赞叹,脱口而出。 1845.美人谋05 “当然是她的字,这是我缠了她一个下午,她才肯把这篇文章给我,没有撕掉的。若是平时,她写过的东西,只有文师傅看过一遍,然后,就会被她撕的粉身碎骨,焚尸灭迹,那女人,怪异的很。” 见到龙肆不太相信的询问,龙泊极力的替心爱的女人打消龙肆心中的疑问,在打消疑问的同时,不觉又说出另外一个能够吸引起龙肆注意力的话题,给龙肆的感觉,很像拆掉东边的墙来补西边的墙那种笨拙到家的感觉。 “呵呵,你啊,就是因为有如此态度,才迟迟追不到本皇子的百万兵权呐!” 一掌心,带着少许责难,拍上龙泊的额头。 龙肆转过目光不去看龙泊,视线紧紧锁定在手中白纸的黑字上,品味着被龙泊奉为珍品收藏的文章,薄唇轻吐,浅声念道:“千里刀光影,仇恨染九城。月圆之夜人不归,花香之地无和平。一腔无声血,万缕慈母情。为雪国耻身先去,重整山河待> 一首可以称之为小调唱曲的文章,寥寥数笔,并无刻意的修饰,以及重描添彩的悲伤。 却把国与国之间所爆`发的残`酷,冷`血,与不得不去抵抗的壮士心中,那抹伤情无限的感怀,和抛离家人亲情,远走国土边疆的思念,以及壮士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豪情壮志,抒发的淋漓尽致,大气磅礴! 而在文章的最后,小女子的一句‘重整山河待后生’,又把战争毁灭掉的亲情,苦痛,伤感,别离,全都化作了可以祈盼的希望,让结束,带来圆满,让一段历史的消亡去成就另外一片更加广阔的悠久岁月。 “她想传达的意思> 深邃眸眼里的震撼,如同天上瞬间划过的流星,撞在暗然沉寂的眼波里,摔出一波璀璨绚烂的墨色波澜,激荡在望不见渊底的眸海里,暗涛汹涌,拍打着龙肆一颗淡然冷漠,不为情丝所动的心,悄悄,起了风雨欲来的雷云大作。 “六皇兄,你在说什么?什么涅盘,什么火凤啊!香雅是我的女人,你不要动歪脑筋,你拿皇命来压我,我也是六亲不认的。你要百万兵权,我可以替你去拿,但是,你不要想着动香雅,还有三皇兄,五皇兄,他们两个和香雅走的亲近,香雅只有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才会笑,所以,你将来就算怎么样了,也不可以要了三皇兄与五皇兄的命,我担心香雅难过,这是条件,是我去替你拿百万兵权的条件!” 或许是真的可以心绪相通,龙肆内心里的变化,并没有表现在面容上来,而且,龙肆在心里也是极力的去克制,未曾让龙泊看出分毫。 可是龙泊一感受到身边突然多出来的一股弥漫着无声压迫的气息,就像野兽即使在百里之外,也能察觉到欲要争食的同类出现,龙泊敏锐的发现,他六皇哥身上出现了好久未曾出现的邪肆戾`气,他的六皇哥,不太对劲! 1846.美人谋06 “呵,条件?龙泊,你拿什么跟我讲条件?” 冷哼一声,龙肆的脸上冰雪飞霜,在龙泊的面前,扬起手中的白纸,衅然恣意的追问道:“就为了这个区区写了几句蛊`惑人心词语的妖女,和六皇哥我翻帐?龙泊,你太幼稚了!” “六皇兄,我没有幼稚!就算幼稚了,那又能怎样?人这一辈子,谁说就遇不上一个想要真心相待的女人?我遇上了,不想伤害她,你让我去做什么我都会去,除了她不可以,只有她不可以。你想要的,只是登基为皇,何必把事情做绝?六皇兄,求你了,快把东西给我!这是我的!你不给我,我就不让你走。” 从龙肆的话语里,听出一丝龙肆不轻易散发出来的薄怒。 龙泊伸手去夺龙肆手上的纸文,却被龙肆随意向上一挑,收回,然后没入自己的手袖。[ 得不到纸文的龙泊,目光瞟着龙肆脸上冷起来的神色,知道此时不是和龙肆硬讲道理的时候,只好耍赖的伸着双臂挡在龙肆的面前,跟小孩子抢糖果的模样,没什么区别。 “呵呵,小家伙,算你机灵。你若是当真为了个女人跟我发火,我马上就去毁了那个女人。这东西还给你也可以,但是任务,就不用你去做了。本皇子要亲自去见识一番那个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明白么?走吧,六皇兄饿了,陪我用膳去?” 细长的手指,夹着龙泊最为珍爱的收藏,在龙泊的面前轻晃,龙肆挑眉轻笑,对龙泊的适时妥协,还算满意。 负手行步,龙肆先龙泊一步走在前面,指尖儿一松,龙泊珍爱的纸文便稳稳的落入龙泊及时上前接住的掌心,有惊无险的逃离了龙肆的魔爪,重新落回安全地带。 “龙泊,你刚刚说什么着?三皇兄和五皇兄与卓府小姐走得近?知道什么原因么?三皇兄与五皇兄一文一武,能言善辨,好武争雄,都是皇储之位的有力人选,不得不防。我要先老家伙一步除去这两块绊脚石才可以,你去探探风声!” 眉额微皱,皱起一弯好看的月柳弯眉。 龙肆踱着慢步徐行,边走边吩咐,负背在身后的掌心里,几根漂亮的手指,轮番打在掌心上,节奏轻缓,慢而有力。 “喔,知道了。可是六皇兄,你一定不可以对三皇兄和五皇兄出手喔,还有香雅,你也不准动她的心思,她是我的。我这一辈子,是非她不娶了。六皇兄你如果想让我当和尚,我死都不会原谅你!” 抚平被龙肆夹出指痕的纸文,龙泊心疼的把纸文放进衣衫的最里面,跟上龙肆走在前面的身影,看着龙肆忽然停顿了一下的手指,为了他想要守护一生的女人,豁出去跟龙肆一争高低了,咬着嘴唇把话说到底。 “呵呵,你要保的人,还真多!不过,如果可以,我可以考虑!” 龙泊得到的,只是走在前面,那一袭白缎锦衣的华贵身影,传来的不甚自傲的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伤得龙泊险些一口鲜血,吐在那华贵美丽的身影上,染出几朵血色妖娆的怵目梅花。 他、他的六皇兄太气人了! 1847.美人谋07 景昭帝十五年夏,六月,景`云国明榜发昭,景`云国六皇子龙肆迎娶卓将军府千金小姐卓香雅封为正室皇子妃,入主六皇子府邸,卓将军府上百万良兵,成为六皇子手中,最为有利有背后支援。 景昭帝十五年秋,九月,景`云国景昭帝突患恶疾,一连十五日未曾上朝,朝野疏政,群臣惶恐不安。九月下旬,景昭帝不忍国事荒废,下令退殿休朝,传位于其六子龙肆,号景明帝。 景明帝初登大宝,手握重兵,月余之内,接连削去景`云国三皇子龙烨,五皇子龙两位皇子的尊王,华王封号,夺回两位皇子手中兵权,各自囚圈于府内,明令月奉文银十两,无重大节庆,不得私自步足出府,府内一切粮膳日用所需,皆由景明帝亲命管家出府采购。两位皇子若有要事需得出府,需得提前十日奉笔成文,交由皇室内务处,呈于景明帝亲自过目,再行允肯于否。 景明帝初年十月初,景明帝颁发昭文,昭告天下,于景元国天云祖坛大摆立后仪式,册封皇子妃龙卓氏香雅为景`云国德清皇后,居于后宫庄元殿。 景明帝初年十二月,景明帝昭赏景`云国八皇子龙泊拥驾有功,特赐一品神候王,于京都景浙城南赐千坪神候王府一座,黄金万两,白银一百万两,良骑千匹,各类牲畜,不计其数。[ 自此,景`云国的历史,由景明帝龙肆之始,掀开新的一页,暴`虐与怜`悯,残忍与同情,痛苦与欢乐,寂寞与守护,数不清的纷纷扰扰,诉不完的爱恨离歌,同运相生,一脉相连,孰是孰非,全都付诸黄纸青史,千百年后,自有人来评断。 三年后,景明帝四年六月,庄元殿,寒花池。 “皇后娘娘,午后的阳光正烈,你坐在池边做什么呢?” 景元国的六月,炎夏正照,缕缕织白的光线,漫洒下满天的炽热温度,如似腾火炙烤,烧红了守候在寒花池边上站得整齐的两排太监奴婢的脸颊。 寒花池内,粉荷白藕碧青叶,色彩依依,颜色清新鲜丽。 浅浅的清水池子里,游泛着成群结队的金色红锦鲤鱼,湖波粼粼,耀起织白的光线反射着漫美天边的水色,映入眼帘里的一池明媚,风光无限,景致怡人。 池子外迂回曲折的绣纹花廊卷池道上,雕梁画栋,相接排布起来的木花柱子,玉砌兰薰,美丽如斯,四处之景,尽是大气辉煌的碧瓦金墙。 一名少女,清姿雅颜,手里打着柄扬花绒白纸扇,身上穿得是水`粉颜色,配着白衬底花衣的宫女缎子十褶裙衫。 从上身到衣衫的下摆裙尾,一套连绣而成,单只在中间柔软细致的腰肢上,配了款镶嵌了猫眼蓝碧青色宝石的纯白腰带。 少女的脚下踩着的是一双由丝金花线编成彩缝密绣出宝相花纹在鞋侧边沿上绕以卷云行霞,间以瑞草散花修幅而成的漂亮花图作样的云头锦鞋,此时,正向着正坐在寒花池旁,默视湖面不语的精装女子快步走来,一身招摆的衣裳简约大方,清怡美观,不失后宫华贵之气。 启唇轻开,少女呼喊的是一声并无见外的亲昵之语,可见,少女应该乃是皇后娘娘身边正热的大红之人。 1848.美人谋08 “呵呵,在看天气云雨,许是不久,将要下雨了。” 六月的雨天,忽如徐风吹过,时缓时急,奈不得人心。 坐在池边的精装女子,未曾回首,墨玉般的清澈眸底,痕轻波芜,好似飘浮在湖边上的绒草花儿,扬洒在蔚蓝无云的天空上,略显薄削的唇,似如点樱,美若花乡里的云火,淡然的勾起一丝笑意,清泉雪茶一般,美好,温润。 “呃> 少女手里拿着扬花绒白纸扇走到女子身侧,把扇面挡在女子的头额上方,替女子抵住天空上无情照下的一片暖阳,眨巴着眼睛望向连只鸟儿都不曾飞过的后宫中殿,怎么看,都难掩心底里泛着酸意的那股冷清,娇滴滴的抱怨着。[ “雪妃?那个怀着身孕被皇上接回宫里的少女?” 心,揪紧。 疼的厉害。 声音里带着些许疑惑,女子停顿半晌,无痕无波的墨色眸子里,飘过一缕极其锐刃的冷色,转瞬消失,化为一滩虚无缥缈的散沙,埋藏进那潭幽深的墨水渊海里,孤落落的沉寂。 “可不就是呗!怀了五个多月的身孕被皇上接回宫里封为淑妃,入宫不到四个月,就产下了咱们皇上的第一子的那个雪淑妃嘛!皇后娘娘,你说雪淑妃那孩子能是皇上的嘛?有呆在宫里年长的宫女嬷嬷们,都说那雪淑妃还曾是是太皇上的妃子呢!是在太皇上退位之后,被皇上横刀夺爱给怀着孩子抢过来的,皇后娘娘,你信这事不?你说后宫里的事情,怎么都这么复杂呢?现在孩子都三岁多了,是叫皇上哥哥好呢,还是叫皇上‘父皇’好呢?好有意思喔。” 少女认真的挡着扇子替女子避着阳光,不知怎的,兴许是无聊想要打发时间,脑袋里突然就想起了平时里在一起做事的时候,听到宫女们之间的闲讲秘谈,把听来的事情,偷偷的贴在女子的耳侧,小声的说出来给女子解闷。 “呵呵,那个> 散射的眸光,望着漫无边野的天际,飘的越发悠远。 女子想起三年前被某个男人围`追`堵`截,不分时刻,不分地点,对她穷追不舍向她示好的情景,不禁心底又是抽起一阵触痛,痛的,溶进了骨髓。 樱唇轻勾,勾起一丝讽刺的笑容,女子碍于自身的皇后尊位,转眸望向身侧口无遮拦的少女,雾眸涟涟似含了水砂揉疼了泪,轻言训斥,对少女的疑问不作解答。 1849.美人谋09 “是,皇后娘娘,奴婢尊旨,奴婢以后不敢了。可是皇后娘娘,奴婢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嘛!皇上三年前还是六皇子的时候,对你那么关怀倍至,可这一旦把你迎进府里了,反倒是夫妻相敬如冰,得到了,莫不如不得。奴婢替娘娘委屈着。” 恭敬的在女子面前欠身垂首,少女作足了悔改的模样,却在一句语都未曾言尽的时候,依旧面不改色的犯着女子刚刚训斥过的错误,不似先前内心里的无聊,少女此时,好像是存心要给女子的心里填堵,惹得女子不快。 “凋月,委屈,就能够解决吗?” 少女的话,缠绕在女子的耳边,仿佛是一股深入到女人心里的魔音,道出了女子在人前刻意装扮好的一切,引出女子内心里潜伏着的感伤。 一抹愁绪,笼上女子秀逸的眉额,透着解不开的疑问。[ “委屈是不能够解决,那娘娘的等待,就能解决吗?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娘娘都在宫里等了皇上三载时光了,等来皇上的一夜垂怜了吗?都说女子容颜易老,芳华易逝,皇上若是对娘娘无意,依着奴婢的意思,娘娘还是去寻一寻皇上,让他老人家没事儿别霸占着鲜花一朵,也给其它的男人留条活路嘛,也给娘娘您放个生路嘛!奴婢觉得八王爷就不错,去年冬个,都舍弃整个王府不要了,跑来这庄元殿陪娘娘过大年夜,就凭八王爷对娘娘的这份心思,都够娘娘日后幸福的了。比皇上那个自私的男人好很多。” 日盼夜盼,少女总算是盼来了女子积聚三载的疑问,少女瞄着女子的心情好像是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一张小嘴,就跟早春的麻雀似的,在女子的耳旁,叽叽喳喳的,吵闹个不停,快要把一辈子没有说过的话全都说尽了。 “呵呵,神候王对本宫再好,始终叔嫂有别。本宫是皇上亲自册封的景`云国德清皇后,名册祖牌是进了皇室祖庙的人,就算本宫钟意于他,也无可他法。除非> 记忆里,在三年前更为久远的一点时光里,女子曾经记住过这个在三年里,从来不曾掩饰对她之情意的神候王爷。 那个时候,她们都还处于青涩葱翠一样的年月,在景`云国的国学院里读书,他苦苦哀求她把一张她写过的,留作废弃的文章送给他,甚至,为了得到那篇她并未多加留意,仅是顺着文师傅的意随手拈来的唱词,他不惜给她下跪,也要求她手下留情,不要把美好的事情毁灭撕碎。 他曾经非常明确的告诉过他,他的内心里,有她,他的王府里,日后也会有她,而且,是只会有她。 可是,她与他之前,是从什么时候,变了关系呢? 会是那个打乱她平静心湖的男子,也就是他的六皇哥龙肆,出现在她的眼帘里,用着她在这个世界里,听到了最温柔的声音,呼喊出她的名字的时候吗? 心,被揪的更猛烈了,呼吸紧窒,似要把女子所有的回忆湮灭。 1850.美人谋10 “皇上娘娘,难道你舍不得皇后的位置吗?如果能寻得一位才子良人,像是神候王那般可以保家卫国的良将做夫君,就算是舍弃整个后宫里的华贵天下,不是也应该值得的吗?娘娘要是害羞抹不开面子,奴婢去替娘娘向神候王说说?废除皇后封号这件事情,虽然有些为难,但奴婢相信,神候王爷一定能办得到的,好不好?将爷还在将军府里等着娘娘您三年抱俩呢,这下子咧,别说两个,就连半个都得不来嘛。” 抬着发酸的手臂,左手换右手,凋月秀气的小脸上,透出无可忍耐的焦急,在女子的身旁,拐弯抹角的催促说道。 “凋月,有些事情,你不懂,休要再胡乱讲述。本宫不是舍不得后宫之主的皇后高位,而是> 叹息一声,莞尔而笑。 笑容里带着追忆往事的伤感,诸多迷惑,盘旋在女子的脑海里,似乎,总会有浮出海面,水漏石穿的那一天。[ 女子犹记得那一次与龙肆的初次相遇,龙肆故意寻着借口向她问路,转身,强硬的扣住她的手臂,强行靠近她的耳畔时,贴着她的颈子上的皮肤,低声沙哑的说出的那一句霸道的话。 令她,深感痴`迷,铭心刻骨。 隐约在龙肆的身上,仿佛找到了可以吸引她目光追随的有趣东西。 即使那一开始,只是由她定义的一场,不负责任的,用来排解寂寞的感情游戏,可是游戏到了最后,她却失足深陷,成了游戏里,输不起结局的最大玩家,不顾着家里卓将军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嫁给了如今这个登基成为景`云国君主,在与她的那场感情游戏里成功抽身而退,夜夜搂着其它女人风流成`情,冷酷潇洒的寒血男人。 ‘听说,你就是在国学院里总被人欺负的可怜人儿,卓香雅?’ ‘以后,要不要由我来保护你,不收你保护银子的,怎么样?’ ‘卓小姐,八皇弟那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性`情中人,你心里有他,不如有我?’ ‘香雅,你送给八皇弟的杏仁糯米糕不错,下次也带一份给本皇子,本皇子喜欢核桃片酥味的,记得喔!’ ‘雅儿,你嫁给我嘛!你嫁给我嘛!你嫁给我嘛!再不嫁给我,我就准备嫁给你了,怎么样?考虑一下?本皇子也得要个十箱八车聘礼的,金银珠宝,丫头,美人,一样都不能少?你备齐了,本皇子就风光下嫁,光荣的成为你的入闺之宾,好不好?’ 记忆里,男人的甜言蜜语,浓情蜜意,就像空气,成了她命里躲不掉的囚牢,把她玩味的心,慢慢的捉紧,套牢,让她欲罢不能,犯了药瘾般,成了他囚牢里挣扎不脱的野兽。 卓香雅每一日都在回忆,都在猜测,都在揣摩,想要知道,男人自从迎她入府大婚之后,对她故意冷落的态度,缘由何来,是因为总是站在她身边守护着她的神候王龙泊吗? 1851.美人谋11 “凋月,本宫晚上想吃鱼了。御膳房里的宫人做的不好吃,你给本宫做,好不好?” 思绪里的故作紧张,缓缓松懈下来,卓香雅细思下来三年里遭受到的委屈原因,却又不像是与龙泊有着直接的关系。 龙肆对她的冷落,应该还会有其它的原因,难得的苦衷? 再等等,一定,会等来他向她亲口解释事情的因果,到时,再来定夺彼此的缘分,是姻缘,还是孽缘? 暗自苦笑,一人独品,酒酿般的珍藏。[ 她终究,还不想过着自欺欺人的日子,能拖一天,便是一天。 抬起一张未施粉黛但却肤美如玉的精致素颜,卓香雅抖着扇绒般微微上翘的卷睫毛,向着站在她身旁,好像正在努力思索她话里内涵意思的凋月,给凋月出了一个大难题。 “额> 忠言逆耳,在她家这位娘娘面前,向来都不管用,而且还会适得其反。 凋月深知女子不饶人的性恪,自知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主动向卓香雅举手投降,老实向卓香雅认错,希望可以得到卓香雅的宽待处理,交枪不杀。 “呵呵,本宫哪敢惩罚你这位父亲派来照顾本宫的刁蛮丫头?本宫是真的想吃鱼了,虽说你这丫头在其它事情方面,比不过花残那个冷血薄性的孩子,但好在还算有个做菜的本事,顺了本宫的心意,不然,你以为本宫会留得你在身边如此放肆?” 讨饶的小丫头,一副被雷劈中了头发的受苦受难的悲哀模样,逗得卓香雅忍俊不禁,暂时忘却了缠绕在心里的疑惑,美人临湖,应着湖池边上的怡人景观,轻声呵语,浅笑盈盈。 “那、那皇后娘娘,你打算吃哪一种口味的?大热天了,咱想用鱼膳解解口乏,也得起驾回宫不是?都说巧妇难为无米炊,可这就算是有了米,没有制膳的炊具,也是一门颇为头痛的大事件啊!” 居于冷清的庄元殿三载,凋月难得见到卓香雅被她惹得难以自持,愉悦的大笑一次,今儿可算是见着了,没有白白浪费她练习了三载多的智慧口才,遂也被卓香雅的笑声感染,向卓香雅笑滋滋的请示着,她们何时可以回宫,她是受烦了在午后晒太阳的燥热。 “本宫想吃烤鱼,就是用本宫教你的那种方法,用烤架把鱼放在炉炭上烤熟的那一种。凋月,你去把烤架拿来,再准备一些可以刷蘸的调料,顺便在去拿东西的路上,把站在池外的那两排碍眼的木桩子解决掉就行了。本宫不想看到他们,也让他们都去休息歇了罢。” 眸里的余光,借着凋月身子的阻挡,向站在寒池外侍候的一众宫女太监们瞥去,卓香雅抿在唇畔的笑意渐渐收起一丝清冷,压低了声音吩咐道。 1852.美人谋12 “额> 无语的抽抽唇角,凋月顺着卓香雅瞥去的方向,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她预料中两排眼睛朝着她们都快要盯出花儿来的太监宫女们,立刻就明白了卓香雅话里的意思,向卓香雅恭敬的行了退礼,躬身离退寒花池,去解决卓香雅交给她的大麻烦。 “呵!夏雨欲来,望穿春水。本宫等待的雨,似乎不久,就要出现了罢。” 远远的听到了凋月哼着脾气辇走站在寒花池外一众太监奴才的声音,卓香雅望着平静未起波澜的碧池青水,伸手取下盘发之上的几枚细小的金花簪,抚摸在指腹间转如流水轻盈,一声轻呵,荡在唇边。 在那些人里,有的,是罔顾了她一往情深的那位皇帝派来的,也有的,是一心恋慕她三年未曾更改的神候王派来的,若是还有其它的人,就是应该觊觎她这个皇后位置的那些各宫无聊争宠的嫔妃派来的。[ 三年默守于景`云后宫,她早已习惯活在所有人监视之下,过着如同透明人的生活。 但是现在> 等待,如果注定是一个漫长,且得不到回应的残忍过程,那就让她替这个残忍的过程,拉起一道可以得到回应的导火锁,是聚是散,是离是合,全部,都听由天命,但愿,能天随人意,还她一许可以放手成全的安宁。 “鱼儿,本宫今日,要借你们一命,来圆本宫三载相思之所盼,愿你们可以死后早登西方极乐,享尽鱼世之欢跃,吾佛> 薄唇里默念有声,卓香雅手中的几枚金花簪借着鱼儿浅游映在花池碧水面上的粼粼微光飘影,不着痕迹的迅速打下没入水中浮游的动影,如同凭空消失一般,金簪离手的速度,只在眨眼之间,一气呵成。 “主子,功夫不错?身手渐长?” 寒花池的上方,突来的一道少女声音,带着几丝戏谑的夸奖,吓乱了池里潜游的鱼儿。 几条抽畜着尾巴仍在做垂死挣扎的鱼儿随着少女的声音扑腾着窜上水面,缓缓停止了抽动,向上翻起了白肚,霹雳啪啦的被一股无形中的力量卷上了岸边,丢在了卓香雅的脚边,腥鲜的鱼味,溅污了卓香雅一身精美的凤服华裙。 “花残?怎么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打听的事情,有着落了么?” 迎面飘来的鱼腥味道,恼得卓香雅愠色蹙上眉梢。 卓香雅扬眸看向居然在白日里出现的黑衣少女,紧蹙的眉,不觉又增添了些许疑惑,记起之前交待给黑衣少女去做的事情,疑惑里又覆盖上几分深沉晦暗的冷色,一缕思绪在瞬间转成百般纠`结,幻化无常。 “主子,花残再不出现,怕就见不着你了。你在庄元殿内深居简出,可曾晓得外界都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大事?咱们卓家将军府,被你一心恋得的冷血皇帝,以叛逆谋乱之罪,给封了。” 淡漠的语气,如斯平常,说出来的内容,异乎寻常的残忍。 黑衣少女站在池湖边上,双手负于身后,眺眸远望,秀气的眉宇之中,露出一抹看惯人情冷暖的平淡。 1853.美人谋13 “什、什么?卓府被封?怎么可能?父亲对朝庭向来忠心耿耿,怎么可能狠上叛逆谋乱> 脑中恍若一道惊天旱雷,滚滚而来,击开了脑海里的火花电石。 卓香雅扶着池亭的边座,身体隐隐发颤,不曾想象,养育了她十八载的卓府,居然就在黑衣少女轻描淡写之言里,化为乌有,被刻上了谋`乱的罪名。 “主子,若不是你当初选择了现在登上皇位的这个充满野`心权`欲的男人,卓家军百万兵权岂会一夜之间,转换他人之手?老爷当初不同意主子与他的婚事,的确是有先见之明呐!男人的世界,野心膨胀下的权利欲望,在任何朝代里,都被历史刻画出了鲜明的篇章。主子,这句话不是你说给花残听的么?可为何,还会深陷迷途,悔不知改,连累卓府至今,老爷与夫人,不得安老?” 没有回头去看卓香雅震惊的表情,是不愿看到自己主子在属下的面前,丢了该有的尊威。[ 黑衣少女听着卓香雅的话里之音,完全可以想象到卓香雅此刻难以平静的心态,但这,却并不足以赎回所犯下的罪错,不是么? “花残,你是说,龙肆他为了夺卓家军的百万兵权,所以、所以故意诬陷卓府?怎么会这样?难道龙肆他当初来接近我,也是故意为了> 带着疑惑的话音,似乎突然之间,醍醐灌顶,想了一个通透。 没有说完的话语,截下了一半,含着苦涩埋入心底,卓香雅现在好像有些明白了,那个叫龙肆的男人,为什么肯花那么长的时间围绕在她的身边,也明白了,为何一朝娶主皇子府内,便避她如蛇蝎,视而不见。 “龙肆> 荒唐的真实,可笑的理由。 权利,永远都是男人相互追逐,炙手可热的目标。 一滴清泪,含着被伤痕划破感情里关于那份纯真的期待,滴落在飘泛着鱼腥味的凤袍裙上,如果往事在记忆里烟消云散,刀刃般的锋利,斩颈的痛意,来不及躲避,内心里,早已伤痕累累。 卓香雅不是没有预料过这样一无所有赌输的结局,她只是没有预料到,龙肆扔给她的游戏感情,是这样的痛苦浓烈,让她自食恶果,损失惨重,不仅赔上了她那一颗原本属于别人的心,更是赔上了整个卓府,以及,被龙肆自然收归强取的那百万卓家军的兵权。 “主子,事到如今,你还对谁在存有希望?花残此次前来,其实是奉老爷夫人之命,带小姐远离后宫是非之地,老爷和夫人担心在他们受难之后,下一个龙肆要对付的人,便是你。斩草不除根,不是那个男人的作事风格,主子,要跟花残离开么?” 许是没有经历过人生里遇到真命天子的情感波折,黑衣少女并不懂得男女之间所谓的感情,是为何物。 因此在听到卓香雅仍带有不确定的疑问时,黑衣少女脸上的平淡表情,变得生出一丝僵硬,望着眼前湖池里漂浮上来的几尾银白色的鲤鱼,神色烦愠,不耐烦的道明来意,询问着卓香雅的意思,似乎只要卓香雅当下说一个不字,她马上就会旋身消失,一句多余的劝语都不会说出来。 1854.美人谋14 “花残,父亲和母亲,他们怎么样了?他们> 说不出的话语,颤抖着哽咽在嘴边。 卓香雅对两位老人年近迟暮所受到的遭遇,内心充满自责,担忧的眼泪,成行划下脸颊,湿了耳边垂落的发梢,轻泣无声。 “还能怎么样?都被皇帝的亲卫带走了,三日后午时三刻,于大马关法场,斩首示众,以敬效尤!主子,如此伤情应景之地,难道还有你所留恋的事,或者人吗?花残虽是老爷指给主子的护身侍卫,但老爷对花残有性命再造之恩,花残不会由着老爷丢去性命,若是力不能敌,日后不能得侍于主子身旁,还望主子见谅!花残给主子告别了!” 问出的话语,得不到一个准确的回答。[ 黑衣少女似乎已然看透卓香雅心中所想,料着卓香雅必定不会随她而去,索性单膝跪地,一个扣首脑门磕在池台边上的沙土里,撞出满额头上沾着的泥沙,有些,迸到了卓香雅的掌心里,沾了池边土层下的温润气息,俨然,用了全力。 “花残,你> 男人没有一丝怜忍的手段,卓香雅深信,斩草除根绝对会是龙肆向来秉行的作风,她留在庄元殿里,也一定会成为朝臣的众失之地,逃生的希望,不大。 可在此之前,她还能做些什么吗? 聪慧的七巧玲珑心轻易猜出花残欲行之事,眼眸里瞥到一个闪进寒花池远处假山里的影子,卓香雅思绪一转,想到了一招险计,拉起黑衣少女,靠近少女的身子,伸手抚掉少女磕进额头刘海里的砂子粒,借机在少女的耳边说道。 “什、什么?主子你要> 听到卓香雅话语的少女身子,猛的一震,诧异的望向卓香雅,看着那张映入眼帘里,脸颊上尤挂着湿润泪痕的素颜美人儿,终是没能忍住心底的那抹不信任,轻视的目光打量着卓香雅,不信的说道。 “花残,无义之争,非是此时重要之事。你且先行出宫打探营救时逃离的路线,如果可以,办完事就尽快赶来这里,我担心以龙肆那么警觉的人,一旦发现四龙令牌不见,会马上有所察觉,所以,需得尽快行事,越快越好。” 劫狱之事,虽然有所风险,但花残与凋月,本就属于自小修习武学,内修身法深厚的习武之人,在江湖上,亦是盛名久赋。 若非如此,她的父亲,也不会把她们安排在她的身边,用来保护她的性命。 卓香雅明白此事只有一次机会,多一点保障,就是多一分成功的希望,而若是想要拖住龙肆那种冷漠辛狠的人,就得在龙肆的身上,玩点狠毒的手段,否则,事,必不能成! 1855.美人谋15 “是,主子。” 感觉到周遭不同于己的寒慑逼人,花残瞅着眼前散发着无比强烈寒光的女子,像是在观瞧着陌生人一般,愣愣的,看着,不可思议着。 最后,还是在卓香雅的推攘之下,才缓过心底里的震惊,赶在凋月搬着烤鱼的烤架回来之前,遁影消失。 “龙肆,你如此待我,害我家毁人散,那就莫怪我也会回赠你一份血生大礼,让你也尝一尝,血肉分离的滋味!是神候王?还是雪妃?能拖得住你这个人的,到底会是亲情,还是感情?亦或,两种都不是?” 深眸潋起一澜冷洌,卓香雅望着那个躲在假山后匆匆逃离的身影,一股戾冷阴凉的狠厉,似蛰藏眸渊里的一条玉蛟龙,翻然跃出渊潭,摇首摆尾,濯然乍生![ “你们,点好干柴之后,去把池子里漂上来的鱼儿都给捞上来,去鳞除净,清洗完整了,就放在旁边的盆子里,然后悄悄走人就行了,都听懂了没?” 花残走后的半个时辰,卓香雅早已在独自一个静思的时间里,梳理了内心里焦躁的情绪,恢复了凋月临离开时清淡,从容的模样,依旧是抬着额头望向有着大海一样美丽颜色的蔚蓝天空,耳旁听着凋月零碎的叨叨念语,等着一会儿,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急风骤雨的道来。 “皇后娘娘,你这回又在看什么呢?天空就那么好看么?如果你还在看云雨,最好祈祷等会云雨不要下来,不然你的烤鱼就没咧!” 吩咐好一旁跟随而来,撒网捞鱼,清理鱼腹的小太监们该做的事情,凋月走到卓香雅面前,扯着邪上月亮边的唇角,站在卓香雅的身后,调侃着自己主子有时会特别让人惆怅的古怪习惯。 “呵呵,本宫在看天空!不同的地方,能看到的天空总是一样的,想从这一片天空里,望到另外一片不同的天空。” 接连发生在眼前的事情,纷繁冗乱。 她的心情如此沉重,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 卓香雅在脑海里忆起了曾经在她自己世界里的生活,想着如果她能够提前预知一觉醒来,就会带着先前的记忆穿越到了另外一个异时空里,以婴儿的幼体降生的话。 她一定不会那么坦然的,像日常生活里每天都会重复发生的,上班,吃饭,然后按步就班的休息。 结果,穿越到这个男尊女卑的古代封建制社会里,过了十五年被父母疼在手心里的宝贝生活,又过了三年被人唾弃,丢掉的可怜日子。 弄到现在,好端端的生活,被她过分要求的奢侈,击打的支离破碎。 是不是如果一开始,就不该去奢望爱情,就不该去对那个男人动心,就好了?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她现在所经历过的一切,远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的,从来不曾关心过她的父母,会看得到么? 忧伤的思绪,总在突逢大事来临之时,变得格外伤感,卓香雅望着飘上几朵白云的天空,默然发怔,说着凋月听不懂的话语。 1856.美人谋16 “皇后娘娘,你是不是> 一日之间,连续转变了两次的情绪,忽而悦然赏心,忽尔忧郁伤感,女人情绪上的大起大落,不就是因为每个月特别来到的那两天? 凋月在脑袋里计算着日子,咦?也就今明儿两天了? 眉头一皱,凋月咬着唇瓣苦思,皇后娘娘这个月的日子,来得提前了? “呵呵,胡说,本宫的身体,何时需要你担心了?有时间在这里与本宫耍嘴皮子,不如快点把鱼烤好,省得本宫吃不到东西,没有心思去跟小麻烦打架。”[ 躲在假山石后的身影,离开也有快一个时辰了。 不论那个人影是哪宫妃子,亦或是神候王爷派来的人,只要是看到她在这里,与神秘的女人接触了,那她一直在等待着的,要见到龙肆,听龙肆一个解释的机会,离她还会远么? 笑着催促着凋月快些去做好她喜欢的膳食,卓香雅内心里的苦楚,无人可知。 “是,皇后娘娘。” 凋月见到卓香雅的脸上挂着点平常不易见到的焦急,以为是当真让卓香雅等的久了,恼了,嚅嚅的点着头,拎着裙角向烤架跑过去,把太监们洗好控在镂空架枝上去了鱼头的鱼身子洒上调制好的油料,夹在架排上,放入烤架上烧烤。 鱼肉的鲜香,泛着扑迎的水鲜味道,弥漫在空气里,鱼肉烤下的油汁流淌在冒着红色火光的炉炭里,发出烧油的诱人声响。 卓香雅望着天空脑海里错综复杂的闪现着在两个世界里所经历里的不同过往,现实与虚幻的景象在视觉里迷离参扯,分辨不清,何处才应该是她能够停留的地方。 越想,越迷乱;越乱,便越迷茫! “皇后娘娘,鱼好了,快来吃啊!” 卓香雅吃上味美可口的烤鱼时,天空上的白色云朵,已经飘荡的越发多了。 随着云朵在天空上的不断聚集,明亮的阳光悄悄躲进云层里,照得半个时辰之前还是暖日融融的寒花池滩上,阴沉的光线,逐渐笼罩下来,好像,还捎带起了些许吹起的风儿,吹得花池里开得正艳的花儿,随风荡漾,飘浮在水面上,起起沉沉。 “皇后娘娘,真的被你说中了?你看这天上阴的,快要卷雨了吧,咱们,要不要兜着鱼儿回宫先?炉火就不用灭了,等一会雨下了,自然就浇了,省得我们麻烦?” 不喜欢凡事都去认真解决的懒人性格,总是会在关键的明刻发挥一下懒人本色。 凋月站起身手面搭着眼眸望向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对野外食膳的兴趣,马上下降为零,打起溜走的退堂鼓。 “本宫也想回去,可是你觉得,以眼下的情势,本宫> 手中扯到一半的鱼身,缓缓放下。 卓香雅拿起放在小登上备好的湿帕擦着沾了些许油色的尊贵玉指,套上放在边旁盒子里的金花护甲戴在左右手的小指和无名指上,眸光直视向寒花池外挺着七个月身孕,领着一众奴才来势汹汹的千娇贵体,整好以暇,双手交握手袖于腹前,庄正,严肃,静候挑事者的到来。 原着,敢情那个躲在假山后面偷窥她的背后主使者,居然是雪羞殿的雪妃娘娘? 好!来得正好![ 1857.美人谋17 “皇后姐姐安,雪儿不请自来,实有叨扰了!雪儿现在身怀有孕,不便给姐姐行正身拜礼,这就欠身行个问候,皇上已经允许过了的。” 傲然前来的女子,人未到,先见着少女能隔开一个人的圆满肚腹了。 雪妃由两名宫女搀扶着走到卓香雅的面前,象征性的朝着卓香雅点点头,不等卓香雅出声回应,便自行指着椅子的方向,由宫女搀扶着过去坐下了。 不论是在风头上,还是在气派上,全都盖过卓香雅这位正牌皇后的驾势,颇有些盛气凌人,拿着板斧来劈木头,存心给卓香雅下马威的味道。 “呵呵,雪儿妹妹前来,本宫自是欢迎不得!雪儿妹妹身怀有孕,不便于行,想打招呼传个话儿过来就是,本宫就领着雪儿妹妹的心意了,何苦亲自前来,倒要本宫有些过意不去了。本宫正在食得鱼膳,雪儿妹妹不妨尝尝?美味的很。”[ 雪妃的婢女,见到卓香雅并未行礼拜扣。 凋月见着生气,刚要出言教训几句,被卓香雅素手一拨挡了回去。 卓香雅听着雪妃话里话外皆是深得皇帝宠`幸,蒙受圣恩的招显之意,眸色微凛,凛起一束冷光,向凋月使了使眼色,示意凋月把未曾食用的烤鱼盛上一盘来送给雪妃尝尝味道。 “娘娘> 雪妃的丫头们都不给自己主子行拜礼,自己还要给雪妃盛亲手做出来的食物? 哪来的刁蛮道理? 凋月气极的努着小嘴,跺着脚底去盛鱼,盛好了,递交到雪妃身边候着的婢女手里。 “哎呦,皇后姐姐,庄元殿里是没有用食的俸银了么?怎得皇后姐姐净食些野人才食的东西? 看这大风吹的,土灰沙尘飞的,说不准就飞沙走石了,皇后姐姐吃着,难道不怕磨了牙齿吗? 雪儿现在是怀有皇上子嗣的珍贵人了,身子贵重且不说,就算是没有怀着孕事的时候,皇上也尽是把雪儿护在怀里般,珍馐美味的伺候着,哪里沦落到要自行烤着野食的狼狈地步? 皇后姐姐,不要怪雪儿多事,雪儿说这些也是为了皇后姐姐好。 皇上也是喜欢主动温柔的男人,皇后姐姐若是能放下点清高的姿态去求求皇上,那兴许皇上一时高兴了,也就不会三年都踏足庄元殿,三年未留宿皇后姐姐的睡榻喽? 噢,对了,皇后姐姐,这鱼> 皇后姐姐,雪儿是真心为你担忧了呢~” 恼人的话语,不留情面的讽刺,是典型的坏人出场的模式。 雪妃的身上,有着天生让人想去在那脆弱的瘦小脖子上掐断一把的毒舌风格,仰仗着当朝皇帝溺到天边上去的宠爱,丝毫不把卓香雅的正室之位放在眼里。 一出口,便话语成脏,把卓香雅损得满身光华怠尽,体无完肤! 怎一个惨字了得? 听得凋月站在卓香雅的身后,手中一条香帕,颤狠的撕成两半,咬得银牙咯咯碎响。[ 1858.美人谋18 “呀!你--” 手中撕裂的香帕一分为二,狠狠的丢在地上。 凋月跟随在卓香雅身边多年,又在江湖里飘荡处世几载,还从没见过这么不讨喜,惹人厌恶的口舌之人,越听着雪妃叨念不止的话语心里越发的来气,大喊一声,连着尊称也不记了,上前跨了一步,就要和雪妃去理论。 “凋月,退下!你这是在做什么?雪儿妹妹不忍看着本宫独守寝榻前来指点,本宫感激尚为不及,何来无辜的道理去置闲气?雪儿妹妹,是本宫疏于管教了,还请妹妹勿要和个丫头计较。妹妹的腹中孩儿,有多少个月大了?应该> 厉声喝退控制不住脾气的凋月,卓香雅换上一副抿着眉尖里都渗着关怀的笑容,视线落在雪妃高高隆起的肚腹之上,情真意切的,望着,欣赏着,似在欣赏着一件尚未成形的雕塑品,眼神里,透着些许沉醉。[ “那是当然了呢,一个卑贱的丫头,值得雪儿去动怒么?倒是雪儿肚子里这个调皮的皇儿,好生让雪儿困扰。 每到夜晚的时候,雪儿这个调皮的皇上就会跑出来做乱,扰得雪儿无法安睡,自然也就缠得皇上无法安眠,整夜拥着雪儿,陪雪儿说话,说给雪儿听,也说给调皮的皇儿听。 皇上说,等皇儿长大了,就封他为储君,将来继承皇上的大统,也就能让雪儿有个名正言顺的正位,皇后姐姐,你怪雪儿夺走了皇上的心吗? 哎,雪儿也劝过皇上要多对姐姐好一些呢,毕竟皇上当年能夺得皇位,是借助了姐姐娘家的兵势造威,才能逼`宫令太上皇退位,皇上如今这般冷淡的对待姐姐,那不就是委屈了头等功臣了吗? 可是皇上说,感恩,不代表感情,没有感情的在一起,也不会变成感恩,皇上说的话好深奥喔!雪儿一点都听不懂,皇后姐姐呢?皇后姐姐听懂了吗?” 如此流利顺畅的话语,似乎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组织,并多次强记下来背好的。 雪妃抚摸着高耸的小腹,在整番话语说出来的时候,都没有抬头去看卓香雅愈听愈发变冷的眼神,只是一个人在那里,像是说给卓香雅听,又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给凋月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躲在谎言里不敢直视现实的女人,用美丽的谎言,给自己编织一个漂亮的房子,她住在其中,自得其乐。 虽然孤独,虽然寂寞,但却也,得到了满足与快乐。 但这种可怜与看上去表面上的卑微,并不能引发凋月对她的同情感,反而,在心中想要一把掐死她的冲动,无形中,更加扩大了。 “呵呵,是么?雪儿妹妹,本宫还从来都不知道,皇上迎娶本宫,是为了抢夺四子争帝的兵权霸位,雪儿妹妹好福气,能让皇上把这么多隐秘的事情说给你听,本宫自叹不如。本宫> 苦笑着附和着雪妃咄咄逼人的话语,卓香雅冷如针刺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雪妃抚摸着的肚子上,说着雪妃料想里想要听到的话,配合着在脸上露出一抹悲戚的光,轻移脚步,缓缓向低着头,丝毫没有戒备的雪妃,靠了过去。 1859.美人谋19 “皇后姐姐,你也寂寞吗?雪儿> 陡然抬起的一张娇美柔媚的小脸,大眼睛扑闪扑闪,有那么片刻,是闪着真诚而发亮的光茫。 瞬间阻止了卓香雅向前移动的步子。 可在下一刻,马上情形扭转,真诚闪亮的眼睛里,是散发着捉到别人痛处的邪恶,雪妃脸上的笑容,在离得近距离看的时候,变得有些不合常观的扭曲,笑容里,藏着显而易见的不怀好意。 “雪儿妹妹,说话要负责的呢,雪儿妹妹何是见得本宫偷`人了?无凭无据,污蔑当朝皇后,也是重罪一条?看来雪儿妹妹此行的目的,不仅仅是来向本宫问好,如此简单吧?想要威`胁本宫,不事先做足了功课再来?”[ 卓香雅在心里冷哼一声,雪妃的人,竟然把花残看成了男子?想用毁污她名声这种只有女人才会想出来的手段来逼她离宫? 幼稚的女人!让她不屑与之成为对手! 不过,事情这样发展下来也好办,省得她多费心思去布局,不是么? “皇后姐姐,雪儿可是有真人实据的喔,要不,怎么能到姐姐面前招摇过市呢?雪儿也并不想为难姐姐,雪儿要的,只是姐姐留着也无用的皇后之位而已,姐姐与其在庄元殿里独守空房,还不如与小情郎离开景`云国,到其它国家里去生活,到时候皇上也找不到你,姐姐不就能幸福了吗?” 卓香雅在这边暗暗思量,雪妃扰人的话语,又在卓香雅的耳畔不消一刻的响起来,满口都是道理满堆,快要堆满了景`云后宫里锁人的高墙。 “是么?呵呵,如果本宫不接受妹妹指点的这番好意呢?” 眉上挑起一丝冷色,卓香雅藏在袖口里的指间,握了一枚细小的金花簪,脚下,再次向雪儿移了一步,站到了雪儿的正面前。 “那雪儿就只能向皇上坦白姐姐与人在皇宫里私会这件事情了,以皇上对雪儿的宠溺,就算是雪儿说错了,姐姐你猜,皇上会选择相信谁呢?” 晃着脑袋,完全没有意思到危机的降临。 雪妃看到了卓香雅眸内飘起的冷意,晓得卓香雅此时一定心慌难平,可是雪妃想到龙肆曾经不止在她面前一次提起过卓香雅乃是一个身体柔弱的病孱女子,料想卓香雅也不会怎么为难她,最多,骂她几句,还回来就算了。 可就是她的这一疏忽,直接,让她与她腹中的孩子,陷到了一个危险至极的境地。 “呵呵,皇上宠着妹妹,自然是听信妹妹的话了。可是,妹妹能否有机会睁着眼睛见得到皇上,就无人条晓了!” 戴在指间的金花护甲,不知在何时悄悄褪去。 素眸里倏然睁起一抹冷冽,爆发着嗜血般的愤怒,卓香雅忽然单手扣住雪妃的脖颈,瞬间大力的狠狠收缩着,在所有宫婢太监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枚金花簪,高高举在雪妃的隆起的肚腹之上,闪着刺目耀眼的金光,映着雪妃一张被掐入失去呼吸的青紫色脸庞。 1860.美人谋20 “你、你要干什么?你要害我的皇儿?疯女人,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我腹中怀的,是皇上的龙嗣,你要是动了我,你就狠了诛杀皇族子孙的大罪,你也逃不掉的!逃不掉的!快来人,救我,救我!” 喉咙里的呼吸,一瞬间被突然来袭的手指紧紧扼住,快要喘不过气。 雪妃惊恐的望着站在自己眼前,一双水润的眸子里,满眸皆是堪比鬼神的戾气女人,脑中的思维像是被定了封条般,无法思考,无法言语,只能一遍又一遍,机械式的重复着龙肆曾给说给她的,卓府的女儿,是位病纸糊上的残柳美人,手无握笔之力,可、可是现在她所看到的,是呈现在龙肆眼睛里的,那个柔弱不堪的女人吗? 来不及细想太多,雪妃单觉得阻塞在喉咙里的呼吸再一次变得少了,而她,也从惊滞之中脱离出来,挥舞着双臂,冒着滑胎的危险,在卓香雅扣住她脖颈的指间,用力的挣扎着,呼救着。 “雪妃娘娘> 跟着雪妃前来的二十多名太监宫女,都是居于宫中不久,资历尚浅的小辈份,一碰到这种两宫里的娘娘因为口角之争而相形动手的事情,全都吓得软了裤腿,躬着身子聚成两条歪歪扭扭的曲线,蚯蚓一般,嚅嚅的胆怯呼喊着,却没有一个胆敢走上前来,劝说一个字,更没有人想到,在这种紧要关头,应该快点去向皇上禀告,搬救兵来才是他们份内里应该做的事情。 “你、你们这帮不长眼的奴才,快去找皇上,快去找皇上。让皇上来惩治这个疯女人。 皇后姐姐,以为你拿着一根金簪就能吓唬得了我吗?实话不妨和你说了,皇上当年会娶你,就是为了拿你卓府的百万兵权,现在,你卓府的兵权已经全部都被皇上收入囊中,卓府又犯了私谋叛逆的死罪,你当皇上还会像以前一样把你当着神儿宠着么? 哈哈哈!三天后,就是你卓府人亡的死忌,那之后的事,还用雪儿仔细说么?自然是削了你的后位,传给雪儿喽! 皇后姐姐,你卓府早已注定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你若是再敢对本宫不敬,伤了本宫与皇上的皇上,那恐怕姐姐的命也不保了吧,那到时候,卓府就是真的家损人亡,一点骨血都不剩了,不是吗? 所以姐姐,为了卓府的血脉,你放了雪儿,也就等行放了你自己,你当那枚金簪,那么细小的一根针刺,当真能把雪儿置于死地?别在这里糊弄人了!” 等不来太监和宫女们的帮忙,雪妃朝着那两条软趴趴的曲线惊忙的大吼一声,看到其中有太监跪着向外跑去了,这才定了定神,思绪一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和卓香雅讲起她所谓的人生大道理,而眼睛,则是盯着卓香雅手上那根金簪,随时防备着卓香雅是否会真的一簪子戳在她好不容易隔了三年才怀上的,属于龙肆的那个孩子。 因为,之前那个孩子,是属于龙肆的父皇,龙啸的。 1861.美人谋21 “呵!雪儿妹妹,好的话,坏的话,全都让你说尽了,还需要姐姐我说些什么吗?就像你说的,卓府,在龙肆接近本宫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个无法逃脱的悲哀命运,本宫不会不认。他让本宫失去父母,这笔仇,本宫也会记着。雪儿妹妹口口声声对皇上一片炽热之心,那不如,皇上欠给本宫的债,就由雪儿妹妹来还了?两命抵两命,不是刚刚好么?” 被激怒的理智,一直在情感里纠`缠,徘徊。 眸底的水光淡淡一瞥,瞥到那个跑了半天仍然跪在原地上的小太监,卓香雅丢给凋月一个任其自由来去的眼神,转过头,一抹幽光落在雪妃的小腹之上,紧紧盯着那块高高凸起的小山,冷色,悄然扬起在毫无生机的唇角边缘,透着死亡前的恐惧,黎明前的黑暗。 既然爱情从来都没有存在过,那她,又何必深陷泥沼之中,失足不前? 她若是被龙肆定了罪,没了,那卓家二老趁着人入四十不惑,许还能再为卓家添些香火,可卓家二老若是没了,她这一瓢泼出去的雨水,注定是收不回卓府的一脉血源![ 何苦,留此残生,风度于年? 死,也要死得重如泰山压顶,压得龙肆几年,几十年都喘不过气来,不是么? 卓香雅的心里如是想着,高高举在雪妃肚腹上的金簪,也便随着念想缓缓压下,雪妃惊骇着望着那枚恐怖的金簪愈发离得近,张着嘴巴不敢置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雪儿妹妹,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如何?这个秘密,本宫在这个世界里,还从来没有和其它人说过,你,要不要听听?” 扣在雪妃颈子上的手忽然松了半许力道,卓香雅冰冷的唇,贴近雪妃的耳边,一个字,一个字,故意放缓慢了速度在雪妃的耳边问着,唇上,一抹笑意无声,异常的诡异。 “你、你要说什么?你、你不要> 惊心悼胆的望着卓香雅,雪妃整个人蜷缩在椅子里,颤抖的声音渐渐失去了下文。 她现在只能盼着龙肆可以快一点赶来救她,她还没有享受过人世间最高昂的荣华富贵,她还不想,她还不想离开龙肆对他的宠爱。 “呵呵,本宫想说,那自然就是旁人无法得知的秘密。这个秘密,也是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的秘密!本宫> 贴着雪妃,卓香雅小声的说着不会被其它人听到的话,倾述着自己隐藏了十八年的秘密。 “妇、妇产科?那是什么鬼东西!不要和我说那些见不得人的话!我不听,我不听!” 躲在椅子里,雪妃捂着耳朵恐惧的尽可能往里靠,可是她越躲,卓香雅越离得近了。 卓香雅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似冰冷的寒天里,甩入她身体上的冷风,顺着她的四肢百骸,每一个毛孔,渗进她的身体里,穿梭在她的五脏六腑,划得她的心脏砰砰直跳,毛骨悚然。 1862.美人谋22 “呵呵!你不听?也无妨!本宫这就告诉你,这妇产科呐,做的事还真就多了。接生小孩,照顾小孩,若是小孩死了,还得负责往医院外倒卖呢! 本宫心好,从来不做那祸害人的买卖,可是不见得没有其它人去做啊! 雪妃妹妹,你知道七个月大的小孩,头是朝着哪个方向的吗?你又知道,七个月大的小孩,在你的肚子里,他的心脏是在哪个位置吗? 女人的身体,真是一件值得称赞的艺术品,不但能装得下男人,还能装得下各形各色的男人,和女人! 你说,本宫这金簪,若是朝着这个位置猛得扎下去,是不是就能刺中他的心脏,让他,在你的身体里停止跳动了呢?[ 龙肆血染卓府,那本宫,是不是要以牙还牙,以`暴`制`暴,来一次,血染皇宫呢?” 低语,轻笑。 一连几个伴着轻笑的,不似认真的疑问。 卓香雅的指尖,顺着雪妃的小腹,慢慢划着一个整圈,最后,停止在整圈的中央,指尖一用力,稍稍向一按! “啊!卓香雅,你不要碰我,你不准碰我的孩子,不许碰!不许> 猛得大叫一声,雪妃捂住耳朵的双手急忙护在小腹之上,打开卓香雅的手臂,泪水滚滚流下,仿佛,感受到了小腹之中,快要停止跳动的那个小生命,正在向她苦苦喊着,求饶着。 “哈哈哈!一命赔两命,本宫认赔了!怎么,你倒是玩不起了?哈哈哈,龙肆负了本宫,本宫都没说玩不起,龙肆毁了卓府,本宫也没说玩不起。到了你这,你就要说玩不起?是你先挑起来的游戏,由得你说玩不起吗?由得龙肆,他说玩不起吗?本宫,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好人,从来都得不到好报!” 她就是因为想救一个被医院拿去贩卖的孩子,结果被贩卖孩子的人贩子团伙发现,遭受到了十几个人贩子的围殴,险些,丧了命。 可是当警`察来到的时候,那个拿着孩子去卖的主任,竟然把事情推到她的身上,给上面送去了几十万块钱消灾解难,结果,她便被关进了那布满电网和高墙的小城楼里,和那十几个殴打她的人贩子,共同关押在一个牢班里。 后来的事情,当然就是她在牢班里,每日都会受到那群女人贩子的群聚殴打,例行一次,她被折磨的,遍体临伤。 家人,失去联系,朋友,没人来探望,所有的人,知道她在医院里贩卖小孩的消息,全都痛恨她,辱骂她,说她,是个不懂得人命为何物的东西,是这个社会里的害群之马,活着,不如死了。 有些话,听得多了,也许就入得心了。 当她抱着那些女人贩子的头儿狠狠撞向十几万伏的高压电网上一心求死的时候,她仿佛回到了一切都未曾发生过的那个岁月里,按部就班的吃饭,上班,回家,休息,倒在床`上便睡,睡醒了一觉,她就出现在景`云国这片天空下。 可是她的梦里,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两具在高压电网上,烤得如同黑炭一般的干枯尸体,那是,一场她永远都无法化解的恶梦,伴随着她在命运里的重生,永远消歇,再无宁日。 寒花池外,隐约传来阵阵由远至近的吵闹声。 卓香雅知道,那是雪妃请的救兵搬到了,更日,她一心所盼的好戏,要开场了。 1863.美人谋23 “皇上?是皇上来了吗?皇上,救救雪儿啊,皇后娘娘要杀雪儿,还要杀雪儿肚子里的孩子,皇上,求您替雪儿做主啊!” 凌乱的脚步声音,成了雪妃心中的救命草,那是她心中能够活下去的希望。 雪妃看到卓香雅听到外来的声音,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手忙脚乱的跑下了椅子,朝着寒花池外匆忙赶来的脚步声就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心中犹自庆幸,她就知道,卓香雅没有敢向她动手的那份胆量,最多也就是吓吓她,什么妇产科,什么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都是用来吓她的,但她是吓大的吗?她是--- “你> 雪妃内心里的活动,在这一时刻,是静止的,恼中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得到,有一股钻心的疼,从小腹的地方,迅速窜泛开来,瞬间,让她支撑不住,扑通一声,摔倒在寒花池外的湿润沙土里。[ 她低下头,不可思议的望着那枚****她的小腹深处,已经深深埋没进去,只剩下一朵金花的花面留在她的衣衫之外,伸手去摸,摸到了一团湿腻腻的血迹。 “卓、卓、卓香雅!你杀了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为我的皇儿报仇!” 染满鲜血的双手,在沙土里扒着沙子,雪妃满眼愤恨的目光,直直盯在卓香雅淡漠无痕的素颜面孔之上,奋力的爬起来,疯狂的扑向卓香雅,要去掐卓香雅的脖子。 “呵!你,有本事杀本宫么?” 绣着金花的鞋面轻抬,一脚踹在雪妃的扎了金花簪子的小肚子上。 把那枚金花簪扎入的深度,踢得更深,几乎全部没入了雪妃小腹之上,被腹中孩儿撑得半呈亮色的嫩白皮肉里,呼的溅起一股喷出来的血迹,洒满了雪妃华贵美艳的衣衫,也染红了卓香雅一双素色,淡雅,描着金花的云头鞋。 “卓、卓香雅,你如此蛇蝎心肠,连我的孩儿都不放过,我诅咒你,一生无子,临死> 阴沉的天空里,下起了细碎靡迷的雨丝。 卓香雅预料中的那场云雨,在雪妃不甘心闭上眼睛的时候,悄悄下了起来,下的,正及时。 卓香雅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倒在她面前,离她只有一步之遥,被鲜血和雨水尽情冲刷,漫盖的少女,胸腔里忽然一阵急蹙的收缩,痛苦不堪。 呼吸,瞬间如同停止。 迷的雨帘,隔断了卓向雅望向远方来人的影子,恍惚之中,那好像是一个曾经她很熟悉过的男子。 是谁? 卓香雅有些记不起来了,或许,是根本就不想再记起。 “凋月,药> 捂着胸口慢慢滑倒在雨中,卓香雅艰难的喘着粗气,抽颤的手臂毫无力气的朝着站在十米开外的凋月挥了两下,声音,被莫大的雨声所覆盖。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雨中发病,这是一场来得太突然的意外事故,并不在卓香雅的预计范围之内。 卓香雅以为是雪妃的诅咒有效用了,老天,想用一场雨,就轻松把她给埋了,送走了。[ 险些,她以为她就要死了!死在一场及时雨中,死在一次没有挽留住卓府老爷夫人的遗憾中。 可是当她的噩梦,一如往常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卓香雅猛然睁开眼睛,看到陪在她榻边睡着了的人儿时,眼眸里,散出一丝疑惑,皱了皱眉,她推醒睡着的人,道了句带了问号音符的:“龙泊?” 1864.美人谋24 “雅、雅儿?喔不,皇、皇后娘娘!臣弟拜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景`云国的封建等级制度,森严如垒。 倘若在皇宫里相见,必须行得尊位礼数。 龙泊在雨中救下呼吸难奈的卓香雅,马上就把卓香雅送回了休寝的寝宫,请来了御医来看,写方子,配药,熬药,不分时辰的照顾了卓香雅一整夜,累得在卓香雅的枕边,慢慢望着卓香雅熟睡的容颜满足的睡着了。 可这忽然被卓香雅一叫醒来,脑袋里累的还犯着迷糊,口由心声,就像在国学院时候那种独自相处的感觉,脱口而出喊出了卓香雅的小名,喊完才发觉失了礼数,赶忙起身撩起衣摆站直了,向着躺在床榻上的卓香雅行了一个拜礼,欠身躬背,虽然不喜欢这种称呼,却还是恭敬的唤了卓香雅一声尊称,还给卓香雅套了三个‘千岁’的大厚帽子。[ “行了,皇上不在这里,你就少些礼数,自在些吧。龙泊,本宫有话问你,本宫睡了整夜,宫中> 两宫相争,皇后娘娘踹死了雪妃娘娘,还有雪妃肚子里的孩子,这种皇室丑闻,若是没有一夜传遍京都大街小巷,那她卓相雅三个字倒过来写! 卓香雅透过宫窗看到外面已经白的发亮的天色,在心里暗暗计算着时辰,思考着一夜之期已过,花残到底有没有去探好劫囚的路。 她都在宫里闯下这种弥天大祸,若是还不能救出卓家二老,那她的命,不是白折腾了? 卓香雅的心,有些担忧,怕世事无常,出了意外。 “皇后娘娘,你> 躺在床榻上的女子,一张素颜,静静的听着,那双如水深沉的眸眼,此时,墨玉一般,黑的不见水底。 龙泊猜不出卓香雅心里在想着什么,可是他隐约能猜得到,这件事情,可能和发生在宫外的那件事情有关。 要不,以平日吃顿荤`菜都会默念一句‘阿弥陀佛’的善良女子,怎么能狠得下心去杀了一个怀孕七个月大的妇人? 此时,龙泊的心中,载满疑问,想出声询问,看着卓香雅那张平静不起波澜的脸,他又问不下去。 问了,就代表他怀疑卓香雅的杀人动机了,也就代表,他对卓香雅的信任,失去意义了。 在事情没有证据确凿,水落石出之前,龙泊下了一个死决心,那就是卓香雅不说,他便不问,只要卓香雅说了,那他就义无反顾的相信,那那皇帝老哥说不信都不行! 他龙泊,这一辈子,就是认准了躺在床榻上的这个女人当他的王妃,不管生死,他都认定她了,也,要、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