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宝妈当自强》 001.两块钱引发的战争 盛夏，骄阳似火。 晒得那大道两旁的柳树叶子都打了绺儿，院子里的鸡鸭鹅狗的都彻底没了精神。 生产队上都把薅田里大草的活计给延迟到了一早一晚儿稍凉快儿的时候，就怕贪那一时的进度把队员儿们给热得中了暑去。 为了下午干活儿的时候能更有点儿精气神儿，人们吃了午饭之后总要抓紧时间小憩一会儿。 原本也要歇个晌，下午好上工的秦家却因为侄子秦昭的一句话平地起波澜。 “啥，昭子你给大娘再说一遍，玉家那遭瘟的死老娘们儿又特么的胡咧咧啥了？一百零一，特么的还真敢舔那个大脸，张那个嘴！ 老娘连着娶了仨媳妇儿，哪个不是顺顺当当的九十九块改了口。咋玉娇那小娘们儿就那么矜贵？他娘的是镶金了、是嵌玉了，还是嫁妆多的没法儿说？”秦大成媳妇儿吴翠一双三角眼霎时倒立，吊客眉拧成个死疙瘩。便是那满脸的横肉都因为愤怒而抖个不停，大喊之间秦昭甚至能看到她那沾了葱叶子的满口黄牙后的喉咙眼儿。 “可是大娘，人家我玉婶儿说的也不差。旁人家闺女都有一百零一的改口钱，咱们玉娇也不差啥，咋就当不起那百里挑一了？ 你就瞅着人家玉娇这一百零一的改口钱，咋不说人家连三转一响儿的大件儿、聘礼之类的提都没提咧！”从小父母双亡，是大爷和大娘把他给拉扯大。这份恩情，秦昭从小就记在心里，不止一次地想着要把他们当成亲生父母般孝敬。 是以一直以来他都秉持着少说话多做事的原则，对大爷秦大成和大娘吴翠儿的话更是奉如圭臬。 可今儿这事儿关系到他最爱的姑娘、未来媳妇儿的脸面。再是不愿违抗大爷大娘，他也少不得要为她争取一二。 “哼，不差？人家都是黄花大闺女儿，她却是娶一送一。哪里是不差，分明就是差多了好么！而且昭弟你虽然不是公婆亲生子，可二老也是当亲生子一般养大的。 咱们这正经儿媳都才没捞着那百里挑一，你那破鞋可哪儿来的那么大脸呢？”秦家老大秦良的媳妇儿于红梅冷笑，脸上的鄙夷之色半点儿不遮掩。 “大嫂你说话注意点儿，玉娇肚子里的是我儿，你的侄子！那天，那天的事情是个意外，玉娇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别说是百里挑一，就是千里挑一、万一挑一她也当得起！”秦昭冷眼，大爷大娘他不好也不敢多说旁的，对于于红梅这个大堂嫂却是半点儿不假辞色的。 毕竟有了未婚先孕的茬子在先，想也知道他的玉娇以后要承受多少的白眼与嘲讽。他若是再不摆正了自己的态度，娇娇那看似泼辣实则没什么主意的性子还不得被揉圆搓扁了？ “再万里挑一，也是个不贞不洁，未婚就能爬上爷们儿炕头的腌臜货！ 呸，这也就赶上了好时候，搁在头两年那也就是个剃阴阳头、戴大高帽儿被游街的角色。再往前没解放那会儿，连游街都特么的轮不上她，直接就是个沉塘的料儿！ 能接纳她，都是咱们秦家仁和宽厚。还特么的敢要聘礼、改口钱儿的？识相的就赶紧夹个小包袱滚过来得了，不然等月份深了，肚子藏不住了…… 呵呵，那一百块钱可够买蒙头巾遮羞么？”见小叔子脸色青黑，如暴风雨欲来之前的天空一般。唯恐跑慢点儿就被因为嘴欠被揍的于红梅像是游击队员般，且战且退且掰扯。 那着意放大的嗓门儿，生怕隔着堪堪三家的玉家玉克勤两口子并他们的独女—绯闻事件的女主儿玉娇听不见般！ 是以那逃跑的路线，竟也是直奔着玉家的方向。简直叫因为女儿之事被折腾的心力交瘁的玉克勤气怒交加，恨不得拎锄头出去跟那嘴贱的婆媳俩拼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自家娇儿都叫她们给羞臊的晕迷了过去，还想怎么样？ 事实上同是女人，于红梅也不乐意这么揭人疮疤。 可这一百块钱涉及到她的自身利益不说，还严重关系到了她在诸多妯娌之间的地位。为了公共财产不受伤，也为了不继续当这名为长嫂实则最垫底儿的存在，可不就得踩着有污点儿的玉娇搏上位么？ 瞧她和婆婆这么一唱一和的两嗓子，可不就把街坊邻居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房檐儿底下，篱笆墙边儿的不多功夫就冒出不老少的好信儿人来。原本惺忪的睡眼看到有热闹可看后，眼珠子一个个儿的都瞪得铮亮。 先是秦家秦昭考上了大学，从此走出这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生活，成了吃公家粮的能耐人儿！随后跟他一起长大，早早就定下了儿女亲事的玉娇生怕他有了出息做了陈世美。趁着秦昭醉酒的空档成就了好事儿，未婚的夫妻有了已定的事实，更在肚子里揣了孩子。 其实这事儿虽说来不好听，但终归两人早早名分已定，只赶紧趁着没显怀的时候办了酒席、扯了证儿也就是了。偏这秦家婆娘以此为由，百般刁难。 不但把聘礼、三大件儿之类克扣的一干二净。便是那新娘子改口的钱也以他们秦家素来就九十九、天长到地久的由头，死活不肯给那百里挑一的一百零一块。 每每因为两块钱的事儿把秦昭给贬损一通不算，还要作天作地的叫骂。可是让教书育人了一辈子，在乡里屯间颇有些声名的于克勤正经丢了好大脸面。也叫乡邻们，看足了这两家的笑话儿。 虽然今儿挑头儿的是秦家大儿媳妇儿，可这十里八乡的，谁又不知道那于红梅就是吴翠儿手中的一杆好枪呢？ 为防于红梅那张破车嘴胡乱嘚嘚，搅合了自己已经万分艰难的婚事，秦昭黑着一张脸快步追赶。迷迷糊糊的玉娇听着的就是前大嫂于红梅的叫嚣贬损，前夫秦昭的怒极低吼。窗外隐隐传来的，是老妈带着啜泣的阻拦，与老爸豁出去要拿锄头给一群王八羔子敲死的挣扎？ 002.这个梦，有些略真啊！ 昏昏沉沉之中的玉娇无奈扶额：果然人老了，想得就多了么？怎么最近老是梦到当初和前夫秦昭成亲前的那段？ 就算，不能与那人相守到老是她毕生的遗憾吧，你也整两段儿温馨回忆不是！ 虽然嫁进秦家就好像一脚踩进了极品窝点，不断挣扎在被欺负与忍让之间，可说是一段儿打落牙齿活血吞的苦难经历。 可那人虽愚孝，却也真心疼她、爱她呀。 要不然，她也不能忍忍忍，宁可把自己忍成了忍者神龟般的存在，也不想让那张俊颜上有丝毫的为难啊！ 被越来越吵的声音闹腾得再也睡不下去，玉娇只好满脸悻悻地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可，可她看见了什么？ 水泥地、白纸墙，墙角处并排两个漆成红色的樟木大箱子。棚上简简单单垂着一根电线，上面耷拉着四十瓦灯泡儿一枚。而她身下的，则是在她生活中绝迹了多年的大土炕，身上盖着粉色缎面儿的花开并蒂棉被。 伸出虽有薄茧遍布，却绝对青春无敌的小手往自己同样玉白的胳膊上掐了一把。清晰的痛感叫玉娇皱眉：这个梦，有些略真啊！ 不过不管怎么样，能见见暌违了多年也愧疚了多年的父母，对于玉娇来说就是幸事一桩。 很有些匆忙地趿拉着地上的手工布鞋，快步往出跑去。就怕慢了一星半点儿这梦就会醒来，她就再也看不见打从故去后就频频希望梦见却半次也没见着的父母。 “娇儿，你，你醒了？还头疼不，有哪嘎达儿不得劲儿不？”再恨铁不成钢，见女儿晕迷醒来，温婉也是欣喜不已的。这不问话的同时便快步上前，将闺女上上下下地看了个透彻。 就怕孩子报喜不报忧，有什么不舒坦的隐瞒不说。 在孩儿娘问话的同时，于克勤也是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闺女。目光中半点儿没有因为孩子少不更事让自己丢了大脸的愤恨、嫌弃，只满满的心疼。 “妈，我没事儿，你和爸别担心。我以后都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再不让你们操心了！”所谓病在儿身忧在娘心，也为人母的她可是真切体会了。对于父母来说，儿女能照顾好自己就是最大的孝敬了吧？ 自己少不更事时从未叫父母省过心，如今在梦里，就好生做一回孝顺女儿好了。 呃…… 玉克勤和温婉对视一眼，皆是满满的错愕。不明白自家的小娇娇女咋突然间就如此的感性了，不过孩子能懂事儿，于父母来说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是以便是心存疑惑，夫妻俩也是连连点头，欣慰无比地答应着。 好容易梦到父母，玉娇自是希望一家和乐，尽可能多的好好相处。 只是烦人精吵闹不休，污言秽语之间把人的好心情儿简直破坏殆尽。忍了一辈子也没忍出个好结果，倒把自己给忍出一肚子毛病的玉娇出离愤怒。转身儿就风风火火地往院外面儿奔，大步流星地奔着仍在污言秽语不休的于红梅而去。 生怕自家闺女吃亏的玉克勤夫妻俩紧随其后，眼瞅着自家外表厉害实则绵软的女儿啪啪两巴掌煽到了那于红梅脸上。 只防着身后‘猛虎’咆哮，却未曾想前路‘豹子’袭击的于红梅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两巴掌。但绵羊变豹子什么的，太玄幻也太猎奇，竟让她一时半会儿之间没反应过来。 直到众人伴着嘲讽嬉笑的指点声传来，脸上火辣辣的真实痛感提醒，才叫她嗷地一声大骂：“呸，你个死不要脸的，特么敢打我？” “有啥敢不敢的，已经打了不是！”啪地一下子打掉了这泼妇直戳戳指着自己的手指，玉娇闲闲地答道。仿佛不过是丁点儿小事儿，她玉娇想打就打了一般。 如此彪悍到反常的行径，别说是被打的于红梅惊呆。就是秦昭、玉克勤夫妻还有房前屋后的吃瓜群众们也很有些开眼呐！ 见过狼吃羊，谁见羊逆袭来着？ 这往常见了于红梅如耗子见了猫一般，只剩下唯唯诺诺的玉娇居然给了她两巴掌。难道是，兔子急了也咬人的节奏？ 想想之前于红梅叫嚣的那些个不堪入耳的言辞，也确实，特么的挺欠揍。 “你……，你个死不要脸的，凭啥动手打人？我爹娘男人都没跟我动过手，你个小贱蹄子凭的是啥？”众人的哄笑更叫于红梅恨红了双眼，嗷地一声就冲着玉娇扑过来。 这动作吓得秦昭和随后赶来的玉克勤、温婉夫妻满身白毛汗。齐齐挡在玉娇身前，就怕她被于红梅那膀大腰圆的大体格子给扑实诚了。 却不防玉娇跟于红梅早就交手多年，完全了解她的套路了。是以在扯冷子给了她两个大嘴巴子之后，玉娇就麻溜儿一个拧身退到了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外。 看着被爸妈和前夫秦昭死死挡住，各种气急败坏的于红梅，还忍不住噗嗤一笑：“就是你爹你娘你男人都只忖思惯着你，不知道管教才纵得你这么的吃人饭不干人事儿不是？ 为免你以后一言得咎，招惹了招惹不起的人物。我这才好心教你学个乖，秦大嫂子不必太过感谢！”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诸多吃瓜群众觉得玉娇这会儿就是了。 观众都是如是想法儿，更别说被打的于红梅了。当下挣扎不休，试图通过玉家夫妻和自家小叔子的三重封锁，手撕了玉娇那个手黑心黑的小贱.货。 嘴上更是腌臜怒骂不断，什么不要脸爬男人床、未婚先孕养了野孩子之类。直骂得本想着拉仗的玉家夫妻齐齐怒目，直接把拉偏仗的行为进化成了混合双打。 “特么的吃人饭不说人话的瘪.犊子，叫你满嘴喷.粪！”众人的目瞪口呆中，素来人如其名的温婉啪啪两巴掌印在于红梅的脸上。 旧伤未平，新伤又至的，瞬间叫她脸上肿起了老高，嘴丫子都有些冒血。玉克勤倒是没往脸上招呼，只双手一推，就叫于红梅成了滚地葫芦一般。 003.意图讹诈？ “啊，你们，你们竟敢合起伙儿来欺负俺一个？秦建国，秦建国你个死王八头，再特么的不赶紧过来，你媳妇儿都要被人给欺负死啦！”吃一堑长一智，眼瞅着人家夫妻联手。又有秦昭那个该死的拉偏仗，她就是再强悍也妥妥的双拳难敌四手。 于红梅索性就势坐在地上，一拍大腿，扯嗓子一嚎，拉开了泼妇骂街的标准模式。 就忖思着借着救兵到来前的那么一小会儿功夫，最好能激得玉克勤两口子甚至秦昭再小动下手儿。哪么豁出去自己受点儿小伤呢，也把理给占住。 到时候别说是那一百零一的改口钱了，自己不讹他们玉家一把都不错儿！ 心中计议已定，于红梅自是更加卖力表演。 不愧是做了多年婆媳的，彼此间早就有了常人不可想象的默契。打从于红梅往地上那么一坐、大腿一拍，吴翠儿就瞬间领悟了她的目的。 都不等自家老头子和大儿子出来，她就嗷地一声从人群中冲出来：“咋的啦红梅？你这没事儿吧！可别吓娘啊，咱们家这一大摊子可都指望你呢！” “娘咧，你可来了，再晚会儿俺都叫玉家这一家子给欺负死咧！ 不就是说了几句实话么？ 玉娇和玉家婶子就舞了嚎疯的冲着俺来，你瞅瞅俺这脸叫她们娘俩给打的！还有玉家叔，个大老爷们儿的跟俺个小媳妇儿动手也不嫌乎磕碜。 哎呦俺这尾巴骨啊，火烧火燎的疼，怕是一时半会儿养不好啦……”正瞌睡来了枕头，于红梅打心眼儿里中意自家老婆婆这阵儿及时雨。 当下大腿一拍，眼泪儿扑簌簌的一对一双儿往下掉，瞬间从当街骂人的泼妇秒变无辜受欺负的小白花儿。 这演技，也是没谁了。 至少旁观的玉娇就忍不住为她大大竖了个拇指，就是份儿能耍横、更能卖乖扮可怜的劲头儿，都不得不让她献上个大大的服字儿！ 不过过去的已经无法弥补，眼前的却可以阻止。哪怕在梦里呢，玉娇也见不得这对儿婆媳再奚落甚至讹诈自家爸妈了。 抱着这样呃想法儿，玉娇在她这个前大娘婆婆开口撒泼放刁之前就冷笑开口，坚决不给这对儿泼妇婆媳再行讹诈自家的机会。 哪么是一针一线呢，都甭想着再从自家惦记了去！ “哼，秦家大嫂只说自己被揍，咋不跟大家伙儿学学，因为啥现场这老多人。咱们一家三口儿旁人不揍，偏就瞅你不顺当呢？ 好好学学，看看咱们最是公平公正的秦大队长会不会因为这个叫秦家大哥再给重重茬！”秦大队长这四个字儿被玉娇特特加重了读音，看着于红梅的目光也是尤为的意味深长。 无它，那一家子极品中，就属秦大爷秦大成最是阴险狡诈。端着一张忠厚老实脸，赚尽了名声好处的他，最不喜吴翠儿和于红梅婆媳俩做与名声有损的事儿了。 想起公公那不气不恼，只轻描淡写告诉自家男人打倒的媳妇儿、揉倒的面，该收拾就收拾、该归拢就归拢。然后自家那老爹面前如乖猫一般的男人就会立马变成下山的猛虎，狂风暴雨般的拳头就会落在自己身上时…… 虽然不知道几十年之后有那么句流行语，于红梅还是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再是恐惧，她也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老公公虽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她泼妇了一把却半点儿利益都没挣到。 这会儿半途而废，等待她的只能是公公的怂恿、男人的暴打外加婆婆的怒骂、撺掇。 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干系，她也就不再装可怜。只艮艮个小脖子，理直气壮地说：“我咋不敢说，你做都做了，我还有啥不敢说的？ 要不是又怕我家孩儿他昭子叔功成名就做了陈世美，趁着他醉了爬了炕有了娃儿。还半点儿不肯乖顺，非搅合着他跟家里争讲什么百里挑一的改口钱儿。俺们和和乐乐的一家子，能之为这个这吵吵的翻天覆地的？ 别说你一样儿的秦家媳妇儿，断没有咱们妯娌几个都九十九、偏你起高调的理儿。就俺公婆是大爷大娘，不是爹妈这茬儿，你就要不着这劳什子改口钱儿！ 俺也是秦家的一份子，咋就不行俺鸣鸣不平了？虽然这话儿不好听，可俺也没有半分的捏造不是？ 干事儿的时候你没嫌弃不好看，这会儿嫌弃不好听了？还特么的一家三口儿合着伙儿的打人，今儿你们敢下手，就得负责我这伤势和营养！ 又不是俺爹娘公婆的，断没有那个白白受了你们的窝囊气和毒打的理儿！” 为了打压玉娇的气焰的同时讹出俩钱儿来，于红梅正经的绞尽脑汁来拼凑了这么一番话。就想着有理有据的前提下，她就能稳稳站在那个什么不败之地上了。 瞅着乡亲们看玉娇立马变得嫌弃、厌恶的眼神儿，她就觉得自己的思路果然没错儿。怪不得那阴损老公公豁出那么大力气供秦家每一个后生都去上学，连进门的媳妇儿也得在读过书的里面儿挑拣，知道的道理多了，心眼儿就是活络。 可惜秦家大小四个儿子就没有一个能糊的上墙的，都特么的是烂泥。唯一一个考上了大学的，还是这个为了名声好处才捏着鼻子养大的侄子…… 见于红梅又如以前一般拿着脏水泼人，玉娇眼睛都恨红了。因为她这一席话，叫自己和爸妈在村里儿步履维艰了多少年呐？连闺女都被指指点点，一个小伙伴儿都没有。 可事实上，自己这所谓的不要脸、搁早些年理当游街、沉塘的罪名都特么的是该死的吴翠儿出的幺蛾子！ 现实中委屈了那么多年，在梦里玉娇哪里还能叫她们得逞？ 当下决定狠狠撕开这其中的肮脏龌蹉，为自己讨回个公道。左右她也不耐烦做秦家的媳妇儿了，自然也不可能为她们那狗屁名声再行隐忍，生生背下了那口大黑锅。 004.狗屁的情不自禁！ “我怕秦昭功成名就做了陈世美，这才趁着他醉酒爬了炕？呵呵，这里面儿的细节秦家大嫂你怎么知道，秦昭跟你说的？”玉娇冷笑，声音中满满的嘲讽。 轰地一下子，人群中就如同炸了锅一般，也是满满的哄笑。甚至有那混不吝的拿捏着嗓子，隐在人群里问：“可不咋地，人家小两口儿的炕头事儿，你个当嫂子的咋知道的这么一清二楚？ 秦建国家的，你和你小叔子的感情都好到这份儿上啦？” 那拿腔作调的好字儿被念得格外意味深长，满满的意有所指。气得于红梅连伤都装不下去，嗷地一声蹿进人群，想要把那个说混账话的人给逮出来生撕了。 被感情的好的秦昭也是爆红了一张俊脸，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连跟玉娇解释：“娇儿你别生气，都是大嫂狗戴嚼子——胡叻叻的！ 我们的事儿从来都不怪你，是我不好，是我酒后失德冒犯了你…… 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以后的一辈子我都对你好，成不？” 就是这番话，就是这番话，让曾经的自己感动莫名。生生吃了下那天大的委屈，不顾爸妈的反对在没有聘礼、彩礼、改口钱儿等一切新嫁娘所该有的。就抱着他以后会对自己很好很好的期待，寒酸无比地嫁给了她，让那帮子极品有了欺压、嘲讽她的名头和机会。 虽时隔多年，玉娇也是一想起来便是无比的痛心懊悔。 如今梦境重现，她才不要再管这人是有多为难呢。她只要洗去这一身的污名，给自己讨个公道！ 恨恨地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无比坚毅地走到了犹自叫嚣的于红梅面前，嘲讽十足地冷笑：“秦家大嫂的尾巴骨儿，不疼了？” 也不等恼羞成怒的她解释，只挺直了腰杆，郑重无比地说道：“既然好了，也就甭琢磨放鸭子放鹅的事儿了，好好解决下咱们这纠纷好了！” 一片哄笑声中，于红梅涨红了脸反驳：“还他娘的什么纠纷？我都吃了这么大亏！” “这就是吃亏了？呵呵，那我被你们婆媳毁的一干二净的名声要怎么算？明明我爸妈都说了新事新办，不冲你们家要彩礼、三大件之类。 只给我一百零一的改口钱，叫我别一文不名地叫乡亲们说嘴便是。 可你们婆媳就因为两块钱大吵大嚷，闹得远近皆知。处处抹黑着我说话，难道这会儿不该给我个说法么？ 什么叫我玉娇唯恐秦昭功成名就变了陈世美，趁他醉酒爬炕？ 难道不是你秦家大娘你生怕秦昭见多了京都的花花世界，跟我退婚另娶，你再拿捏不住城里来的侄媳妇儿？ 不然我和秦昭素来发乎情止乎礼，这么多年来连手都没牵过，能毁在区区几杯酒上？满山溪村儿的扫听扫听，谁不知道秦昭随了他爸，最是个千杯不醉的体质来着！ 是，我玉娇是未婚先孕，清白有失。但我绝不厚颜无耻，更没什么酒后乱性。是我倒霉，遭了你这黑心老虔婆算计，又要被她那泼妇碎嘴子的儿媳抹黑。 呜呜呜，我玉娇，也是受害者！”便是泪如雨下，也保持着字字铿锵。芊芊玉指就那么清楚明确地指着吴翠儿，目光中满满的控诉。 而被她指着的吴翠儿的则像是见了鬼一般，脸色乍青乍红，慢慢苍白成一张纸。 如此玉克勤和温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们的娇儿，虽然被宠的有些过娇蛮，却半点儿不撒谎的呀！既然她敢这么说，就定然是吴翠儿那么做了！ 一想起闺女受了这么大的侮辱欺负，她这当妈的不但没有护着孩子给她撑腰。反而还满是恨铁不成钢，不止一次地数落过她，温婉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狗屁的情不自禁！ 她闺女是被吴翠儿那个臭娘们儿给骗了呀！ 又是扯冷子两巴掌，直扇得猝不及防的吴翠儿大声惨叫，一张胖脸顷刻间红肿如猪头。向来什么都吃，就是没吃过亏的吴翠儿哪里肯让？ 当下便嗷地一声冲着温婉追了过去，边跑还边叫骂：“温婉你个遭瘟的死娘们儿，居然敢打俺？有种你站住，今儿老娘不把你揍的连你爹妈都不认识，俺都跟你姓儿！” “可别，我们温家可没有你这么心狠手辣、畜生不如的玩意儿！”温婉冷笑，目光中满满的嘲讽：“也不用你不放过我，只你敢把你那龌蹉主意打到我闺女头上的那天儿，咱们之间就绝不可能善了！ 不把你整巴厘子里去，这事儿就不算完！” “对，咱们新中国是讲究法制的国家，不如就交给法律审判。看是我闺女伤风败俗活该沉塘游街，还是你吴翠儿丧尽天良、罪该万死！”玉克勤俊脸含霜，目光如刀，很是坚定地附和着妻子的话。 虽然事情已经过了月余，很难有证人证据之类佐证自家女儿对吴翠儿的控诉。但他们夫妻这态度摆出来，好歹也能压制住种种不堪流言，减轻女儿所遭受的侮辱、歧视。 听着自家婆娘叫喊匆匆赶来助阵，以为可以讹玉家一把的秦建国，和主持公道为名将名声和好处都占尽了为实的大队长秦大cd纷纷傻了眼。 这…… 屁大的功夫，这娘俩儿怎么从讹人的一方成了被告了？ 尤其是玉娇所说的算计之事，旁人不知道，秦大成却是知道底细的呀！这会儿听着玉家两口子口径一致地要经公，自家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老娘们儿如斗败公鸡般畏畏缩缩、煞白个脸，怎么不叫他心急如焚？ 要是那玉娇手里真的有证据…… 坚决不能成为十里八村儿的笑柄，更不能因为这污点丢了官帽儿的思想下。秦大成脸色一肃，大声喝骂：“干啥呢？下午不上工了是咋？赶紧的各回各家，眯愣一会儿下午地里还有老多的活儿呢！ 散了吧，散了吧，没啥好看的啊！ 谁家结婚之前不是争争讲讲的？都是爱孩子的心思，和这不方便的条件。都好好的干活儿，兜里大白边儿装得满满的，等孩子们嫁娶的时候就都不用难心了……” 005.揭穿真相 呵，这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玉娇冷笑，之前是自己稀罕死了秦昭，宁愿委曲求全的也要和他一起。爸妈拿她这独生爱女没有办法，才含着眼泪送她进了秦家。 这会儿她都说了那所谓的担心被甩之下的主动爬炕是吴翠儿的算计、诋毁了，自家爱女如命的爸妈还能再被他给敷衍过去？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玉克勤甚至都不等秦大成的话音儿落地，就十足强势地反驳：“秦队长这话儿说的可不对，且不说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我家娇儿和秦昭都是那有志气的，早就说好了新事新办，没有那些个争讲。除了一百零一的改口钱之外，分毛没要你们秦家的。 就是要了，也是秦队长你应该应分的！ 大信哥当年可是豁出去性命救了你，于亲于理，你都该照顾他的遗孤。再者他的积蓄、房子可都落在了你手里。就是昭子，在你们家也是五岁喂鸡、七岁下地。赶山打猎样样儿不落，你们家能有今天的光景，那孩子功不可没！ 当然那是你们兄弟伯侄儿的事儿，我们外人也是不便参与。 咱们今天就说说吴翠儿下药害我闺女名节的事儿！ 这警，倒是你来报，还是我来？” 管你是大义灭亲也好，包庇到底也罢，反正我是铁了心儿要给闺女讨回个公道的！ 玉克勤掷地有声的一番话说得众人尚未走远的村民们心中暗暗赞叹：不愧是当老师教书育人的，就是有学问！ 被指责的秦大成则是脸上墨云翻滚，勉力挤出来的笑容越发僵硬。可再怎么愤恨，这会儿也不敢表露在脸上。自家娘们儿惹出来的火，他就是再卑躬屈膝也得灭了：“哈哈，亲家这话儿说的，咱们可都是眼瞅着两好嘎一好，马上就成了百年不散亲戚的一家人。 就因为孩子的一句赌气话，没证没据得就把亲家母告上法庭…… 不是叫俩孩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么？” 说着，秦大成还特特往傻傻呆呆、明显就被打击得不轻的侄子身上看了看。也往俏脸含煞，全不似往常恭敬热络的玉娇身上瞅瞅，目光还别有深意地在她小腹处微微停顿了下。 果然，只这么几句话、两个眼神儿，义正词严的玉克勤立马就纠结了。 爱女心切，恨不得把吴翠儿扔进监狱，一辈子都出不来是真。 怜惜俩孩子甚笃的感情，不愿意让他们因为不靠谱儿的长辈作祟今生无缘也不假啊！ 而且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闺女的名声也都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在，真跟秦家闹崩了之后，闺女的以后可就大大的不好整了啊！ 而在玉克勤剑眉紧蹙，无比纠结的同时，吴翠儿却被自家男人那没证没据四个字儿瞬间点醒。立马挺直了腰杆子：“昭子从小儿就跟俺们家长大，俺们两口子拿他当亲儿子也二影不差！供他上大学，给他娶媳妇儿，就是亲爹亲妈又能咋样？ 坑害侄子的事儿俺可是半点儿都没做过，你这死妮子别跟这含血喷人！ 不要脸就是不要脸，做了就要敢认，为了洗清自己的名声往长辈头上泼脏水算怎么回事儿？这么不孝不敬的，还指望嫁进俺们家，成昭子媳妇儿不？” 只当是在梦里给年少无知的自己报仇出气，玉娇自然半点儿不含糊、不留手的。当下看都不看秦昭那如遭雷击的可怜样儿，只想着弥补一把毕生的遗憾，再不做委曲求全的自己。 轻轻拨了拨额前的刘海儿，把两条大辫子甩在身后。在吴翠儿纵是极力伪装，也藏不住满心忐忑的目光中闲闲一笑：“是啊，没证没据！ 秦大娘你微晓药理，那淫羊藿什么的都是你自己亲自上山借着挖野菜的功夫采了、炮制的。加了料儿的酒也是你亲手递给我和昭子哥，说他好歹也是金榜题名时，要我意思意思跟他庆祝下的。 过后你又是肥皂又是锅灰的，处理的那叫一个小心细致，可不就是无迹可寻么？” “俺，俺没有…… 没证据，你这就都是胡说的！”还来不及为玉娇那没证没据的回答窃喜呢，就被人家连用药带过程的说了个清楚明白。这怎么不叫原本心里就有鬼的吴翠儿更加的惊恐莫名？ 要不然，她就是再傻也整不出这么句类似于坦诚的嗑儿啊！ 玉娇窃笑，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v字：看吧，人这玩意儿，就是横的怕楞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只要豁出去了，就没有极品是完虐不了的！ 可恨自己竟是生生晚了半辈子才领悟了这个道理，不然的话，何苦将美好人生过到如斯惨淡的境地？ 微微一叹之后，玉娇便把全部心力放在怎么叫吴翠儿不打自招上了：“有没有的，天知地知你自己知。我只知道我玉娇虽不肖，却一直谨记着父母教诲时时刻刻把自尊自爱记在心头上。会有如今这未婚先孕声名狼藉的下场，全是因为涉世未深，被秦大娘你蒙骗。 我玉娇敢为自己的话负责，也敢对天盟誓。若我玉娇的话有半点儿不实，情愿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亦或是断子绝孙、死不瞑目！ 那么秦大娘你，可敢随我发誓证明你自己的清白？ 就说你心底无私，把秦昭当成自己亲儿子一般。去年刚恢复高考时你没从中作梗，想要把通知书换给秦爱国不成就装病、装穷，逼得秦昭自己撕了通知书。也没有丧尽天良地往他和我的酒里下药，留下声名尽毁的我做他的掣肘，让他一辈子也飞不出你的手掌心儿。考上了大学，也是你手里的牵线木偶、印钞机。 快说你没有那个心思，若有便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只要你敢发这个誓，我就在乡亲父老面前跟你赔罪，承认是我信口雌黄，为了推卸责任而诬陷你！ 快说啊，只要你没做过，没起过心思，便是誓言发得再狠再毒，也不会应验的……” 006.可敢发誓？ 话虽如此，可玉娇却知道这吴翠儿虽然坏事做尽却又敬畏鬼神的纠结性子。让她拿着宝贝儿孙们发誓，她定然是万般不肯的。 除了秦昭这个被她‘视如亲子’的侄子，其余的四男一女秦建国、秦忠国、秦保国、秦爱国和秦爱娟和一众孙男外女的，可都是她的心尖子来着。 但凡对他们几个有一丝一毫的妨碍，她都断然不敢冒险的。 果然，她这话儿一出，不管‘十佳好大爷’秦大成再是如何示意，说‘他们两口子心底无私天地宽，并不畏惧这些个毒誓、血誓之类。若只有如此才能叫侄媳妇儿释怀，就叫吴翠儿尽管学着她的样子发了誓好了。’ 吴翠儿也只是咬紧了牙关，对玉娇所指桩桩件件断然否认，却半点儿不肯随之发誓自证清白。 秦大成见此，少不得狠狠横了一眼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傻娘们儿。无奈何之下，亲自上阵把话儿给圆回来。 哪么把彩礼、聘礼还有那见鬼的百里挑一给补齐了呢！也不能叫眼瞅着就飞出农门，从此便鱼跃龙门的侄子因为这个跟他们离了心去不是？ 可惜他这心思电转之间，还没琢磨好是直接剜肉放血、做个里子面子皆硬的好大爷。还是再把玉娇这丫头未婚先孕、已是除了昭子再嫁不得旁人的事儿拿来威胁一二呢。 却不防一旁听了秦昭恨红了双眼，满满不可置信地问道：“大娘，你这是之为啥呀？要是奏个大学的名头，您说，我给，让爱国去就是了。 何苦还要这么糟践我和玉娇？ 你侄子个男爷们儿家家的，就是丢点儿磕碜也没啥。可这整得满城风雨的，你可让玉娇个姑娘家家的咋活呀！” “昭子这话儿说得就有意思了，啥叫你大娘整得呀？你大娘可是从头到尾到没有认过，都是你搁这儿编排罪名来着。 咋？ 你大娘大爷这些年的养育之恩，还不敌玉娇那个小娘们儿随口糊弄几句更叫你相信的？”于红梅掐腰，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昭，用目光给他打上了个忘恩负义的标签儿。 她男人秦建国握了握手中的锄头，一副你小子敢忘恩负义，爷就活活打死你的凶狠模样。 特么的又来这招儿？ 玉娇又气又急，立马就要开口跟这一文一武的两口子干上。就怕慢了一星半点儿，愚孝的秦昭又拿他拿十足愧疚的眼神儿看着她，央她为了他咽下所有的委屈。 现实中的玉娇已经隐忍了太久，梦里的她却想肆意一回。让那些顾忌什么的统统都去见鬼，她只想为曾经的自己讨一个公道。 “大娘是没说，可她做了不是么？ 去年的冬天高考之后，大娘的确试探了我好几回。要爱国顶了我的名字去上学，我用爱国的名字好好继续学以备来年。而我也答应了，只是后来风声太紧就拉倒了。再后来，大娘就病了、家里的饥荒也多了……”秦昭冷笑，嘴角勾勒起讽刺的弧度：“是，仅凭这些，我个深受大恩的侄子也不好说大娘是不是诚心。 毕竟，天灾人祸在所难免。 所以咱们远的不说，就说眼前。吴家姥爷是赤脚大夫，大娘你不说多知晓药理，这一般的草药倒也是认识的。 而且大娘你也许不知道，你越是心虚的时候，就越是喜欢大声、还会不错儿眼珠地盯着对方看，以此来证明你的坦荡不慌张。 你也不用否认、哭骂，只需要发个誓言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好。” 再如何的孝顺，秦昭也不是傻子来着。 就是想明白了自家大娘的险恶用心，才越发的气恨难当。也更怕，等他上学走了之后，孤零零的玉娇会受了她们婆媳几个的磋磨。 是以秦昭就想着趁着他还没走的时候，把这事儿给撕撸明白了，也摆正了他的态度。让丈人丈母娘消气的同时，也叫大娘她们再不敢欺负玉娇。 只他这话一出，就被自家大爷秦大成狠狠地横了一眼。嫌弃他不压事儿，反而挑事儿的意思简直不能更明显。 秦昭有些懵，不明白向来最是公平公正的大爷为啥会是这样的表现。不过到底秦大成在他心中积威已久，就是心中无限困惑，他也是强忍着没再多说什么。而是默默后退一步，站在了秦大成身后，将主场交给了对方。 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就这么个习惯成自然的动作，看得一直关注他行为的老丈人玉克勤大摇其头。 当玉娇提出宁可独身一辈子，也不嫁进秦家那个虎穴狼窝般的人家。跟个秦昭那样平日里千好万好，遇到事儿、尤其是秦家人的事儿时却没有半点儿担当的男人时。想到此番场景的玉克勤不但点头附和了玉娇的想法儿，还帮着做通了温婉的思想工作，给秦昭的追妻路添的麻烦正经的不止一星半点儿。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就说玉娇这突如其来的揭穿与干脆利落的发誓，瞬间被逼到墙角、各种的进退维谷之下。又被自己一手拉拔大的侄子给火上浇了一把油，吴翠儿的心情简直是又急又气，恨不得大巴掌掴到那养不熟的白眼狼与得理不让人的小贱人脸上。 只当前的形势告诉她：若是不想着红口白牙亲自咒念自家儿孙一把，就得赶紧抓住了机会！ 整好了，不单能解了眼目前儿的困局，还能反手坑那白眼狼一把。 心下如此思忖，吴翠儿脸上随之满是被至亲冤枉的伤心欲绝：“发誓？呵呵，俺这个做大娘的，还得赌咒发誓才能得着昭子你的信任么？ 那俺就，俺就……” 俺就发誓这俩字儿都还没有出口呢，吴翠儿山一般壮硕的身躯便轰然倒地，夯起身边尘土无数。 秦昭瞬间掉落的男儿泪与愧悔的眼神儿告诉玉娇：她之前所有的铺垫、披露什么的都彻底成了无用之功。 真相什么的，已经不再重要，因为秦昭心中的天平已经在这吴翠儿影后级别的一晕中彻底偏移。再下来，绝对是他满目愧悔，求她看着他的面子上将一切高高提起轻轻放下的话语。 007.表态&震惊 不想再梦里都要重复一把被牺牲、被妥协的场景，玉娇拉着自家爸妈转身就走。难得梦见二老一把，她才不乐意把时间浪费在跟极品扯皮里呢！ 只可惜有时候人不惹事儿，往往事不饶人。 比如说见着玉娇拽着自家爸妈利落转身，很有点儿抽身而去的意思时。于红梅就嗷地一声大喊，差点儿将她那满是绿色草浆子的手指头指到玉娇鼻子尖儿上：“走？你个败家娘们儿几句话挑唆得昭子兄弟跟咱们家离了心，将俺婆婆气得迷糊了过去。 今儿不把事情给撕撸明白了，你们还想走？ 姓玉的，你是不惦记着跟昭子兄弟结婚，成咱们秦家的媳妇儿了是吧！” “呵，动不动就拿我要不要嫁过去说事儿，就不能换点儿新鲜的说辞？”玉娇冷笑，用冰寒的目光梭巡了秦家这几个极品与前夫秦昭那个愚孝受气包后，无比嘲讽地说：“还是，你们觉得再没有什么比这招儿更管用的了？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我玉娇这会儿未婚有孕是事实。要想不被人戳烂了脊梁杆子、让爸妈因为我蒙羞。再怎么捏着鼻子，也得认了这么亲事是不？” …… “谁叫，这世道虽然高喊着男女平等的口号，却总免不了对女子的要求更高、更苛刻呢！ 再多的冤屈和苦难，也抹不去没有保护好自己贞洁的原罪……” …… “自己犯的蠢，我玉娇认了。但想叫我因为一次的失足，就受一辈子的欺压，那是门儿都没有！天底下就没有那个不判贼有罪，反而怪失主没有看好钱包的道理。 因为个不当吃不当喝的名声，把自己整进个阴谋遍地、鬼蜮丛生的环境里受一辈子的欺压。那么赔本儿的买卖，我才不干呢！”在于红梅的目瞪口呆中，玉娇轻启红唇：“所以，秦大嫂你也不必口口声声拿嫁不嫁你这好兄弟的话儿点我。 就这么个口口声声说稀罕我，把我看得比命都重要。却总因为这样那样的为难央我妥协的愚孝无用货，若不是为了给孩子们个名正言顺的出身，你当我乐意多看他一眼呢！” 呃…… 这下不止于红梅，所有人都惊呆了好么！ 那个，谁不知道玉娇和秦昭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小无猜的感情钢钢儿好啊？ 要不是她的坚持，就是坏了身子、揣了娃儿。爱女如命的玉克勤两口子也不能不要彩礼、聘礼，只一百零一的改口钱儿就同意把闺女嫁过去不是！ 要知道这玉克勤虽然缩在这小小的山溪村儿当个老师，没什么能水的样子。可他那在新疆某建设兵团当团长的哥、小小年纪便有一番建树的侄子，可都不是一般人物来着。 对于玉娇这个玉家唯一的女儿，可是正经矜贵着呢! 若是玉娇坚持不肯低头，人家玉家完全可以把孩子做掉再远走新疆。让玉娇二大爷玉克良从手下的兵蛋子里找个靠谱儿的嫁过去，重新开启一段儿人生来着。 但人家玉娇能够重新开始，他秦家在方圆十里却要顶风臭出二里地，彻底地没法子做人了！ 先是思量着要儿子替侄子上大学不成，便装病、装穷地逼着侄子撕了录取通知书。孩子争气，转年又自己考上了、也拼拼凑凑地挣足了路费之类。这当大娘的又怕孩子出息了脱离自己的掌控，竟是给侄子和他未婚媳妇儿下药。就为了省下彩礼、聘礼的同时，也拿捏住小两口儿的小辫子…… 什么，你说这是以讹传讹？ 呵呵，要真的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只单单小两口儿情不自禁。人家姑娘咋还宁可做掉孩子，远走他乡也不肯顺理成章地嫁过来？！ 只今天玉娇这番赌咒发誓，再加上她宁可背负骂名也不肯嫁过来这两点，就足以叫秦家上下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而他，也绝对分分钟从人们交口称赞的十佳好大爷秒变脊梁杆子都能被戳烂的无耻小人。名声不保不说，人人觊觎的生产队队长位置没准儿也得被撬了行…… 一想起那样严重的后果，秦大成就忍不住六月天儿里出了一脑门子白毛汗。 咣当一脚踹在仍在地上装昏的自家老蒯身上：“赶紧他娘的起来，人都走了，还特么的在这儿装犊子给谁看？” 眼见着他这老脸黑得跟锅底儿似的，吴翠儿也不敢犟嘴。只悻悻然地拍打拍打身上的土灰，揉了揉生疼的后脊梁，一言不发地跟在自家老头后面儿。 原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儿出了纰漏，这钱没省下反倒还可能大赔一把，更可能因此跟眼瞅着鱼跃龙门、身价百倍的侄子起了隔膜…… 这桩桩件件的，老头子不气得恨不得把她吃了才怪呢！ 吴翠儿一激灵，心头升起浓烈的恐惧。 不过这会儿的秦大成只惦记着怎么能把这事儿给最快速度的压下去，免得影响了自家名声什么的。至于要损失的钱、票儿？ 哼，只要他在这大队长的位置上呆着，那玩意儿还能缺了不成！ 秦家几个趁着歇晌的空档儿开紧急碰头会议，玉娇则是满满头疼地看着眼泪含眼圈儿的秦昭。她就纳闷儿了：冷言冷语暴脾气交替出现，咋还撵不走这块儿牛皮糖了呢？ 好容易梦到自家爸妈一回，她还心急火燎地回去彩衣娱亲各种卖萌打滚儿地当孝女，跟爸妈共享天伦呢好吧！ 哪有那个功夫跟你这儿唧唧歪歪的？ 见闺女眼中的嫌弃、不耐半点儿不似伪装，女控爹玉克勤赶紧出声增援：“咳咳，那个昭子啊！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事到如今，不是单纯的道歉和保证就能解决问题的。 与其在这儿立些个华而不实的保证书，还不如回去好好醒醒脑子。看看有什么办法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 不然的话，便是娇儿顾念着你们打小儿一起的感情。我这个做爸爸的，也不可能放任自己唯一的爱女嫁过去跟那么个心思诡谲的大娘婆婆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 008.要你啥用？ “可不，尤其那个大娘婆婆还当自己正经婆婆一般。半点儿慈爱没有，倒是满肚子龌蹉！”温婉忿忿，提起吴翠儿来就是恨火滔天。 要不是闺女跟昭子有了夫妻之实，肚子里更有了孩子。温婉都恨不得一纸诉状把吴翠儿那个毒妇给告到法庭去，哪么证据不全判不了刑呢，也好好叫她丢丢磕碜！ 可惜…… 为了闺女的以后，便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她也得死死地忍着。 不过不能彻底撕破了脸皮，把亲家变成仇家。却也不妨碍她端端架子，为闺女争取更多、更好的待遇就是。 最起码，吴翠儿那个贼婆娘想拿那见鬼的养育之恩说事儿。把自家闺女和女婿如马牛般牢牢拴住为他们一家子效力什么的，就是想也别再想的天方夜谭！ “这……，我……，娇娇你听我说……”秦昭急得脑门子见汗，却半天也找不出为自家大娘辩解一二的词语来。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大娘吴翠儿的种种表现，无一不表明了娇娇所说半点儿不差。 “我听你说什么？说你心里也很愤懑怨念，可她是你的大娘？ 若是没有她和大娘的好心收养，年幼失去父母的他能不能活到如今都是个问题！单就这份儿山高海深的养育之恩，秦昭这辈子就得对她恭敬至极。哪怕，她有千不该，万不对？”看着秦昭满眼就是如此的目光，玉娇嘲讽一笑：“对，养育之恩大如天，你就是粉身碎骨回报也不为过。 但是秦昭，那是你的大娘，跟我玉娇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你不能仗着我稀罕你，就把她对你的恩德加诸在我、甚至是孩子的身上。你有那个义务，我们却没有那个责任做马牛的。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哪个姑娘离开对自己如珠如宝的爸妈战战兢兢地嫁进婆家，尽心竭力地孝顺翁姑、养育儿女，不是图个知冷知热能给她撑起一片天空的男人来着？ 若这个男人不但不能护着我，叫我成为十里八村儿女人羡慕的对象。反而倍受作贱，央我为了他不断隐忍退步。那我，要你啥用？” 铿锵有力的一段话，说得玉克勤、温婉夫妻俩眼中精光闪现，心里不断为不知咋就醒了腔儿的闺女喝彩。 也说的秦昭如兜头被掌掴了无数大巴掌般，又疼又羞，真真地无地自容。 只匆匆扔下了句‘娇娇我错了，是我糊涂。以后我都改，再不叫你受这样儿的委屈。’后转身就跑，直说不把事情完美解决了就绝不回来。 玉娇在心里狠狠切了一声：谁管你丫的回不回来？姐还得趁着好梦正酣，抓紧时间跟暌违了太久的爸妈好好亲香亲香呢！ 好吧，虽然无聊时也曾翻过几本重生题材的小说儿，但一向对之嗤之以鼻的玉娇仍坚定地认为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 半点儿没觉得自己这冗长如电视剧般的‘梦’有什么不对劲儿，直到小娃娃般腻在妈妈怀里好一会儿，肚子里传来清晰的咕噜声。 “哎呀，这光顾着说话了，都十二点了，我娇儿可不得饿了么？快快快，老玉你放桌子，我把锅里给娇儿蒸的鸡蛋糕给拿出来。 这今时不同往日的，娇儿的肚子可是禁不住饿来着！”温婉扬腕看了看手表惊呼出声儿，赶紧树懒般挂在自己身上的女儿给轻轻推开，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厨房走。玉克勤也半点儿不耽搁地拿起了立在墙边儿上的炕桌儿，麻利地放在炕上。 以为闺女行差踏错以至于未婚先孕的时候，两口子都是说教了一通后便细心伺候着。更何况这会儿真相大白，知道了闺女其实是个受害者呢？ 那必须是好上加好，把闺女和外孙/外孙女儿都养得白白胖胖才是呀！ 吃着带着母亲味道的鸡蛋糕儿，感受着父母慈爱的视线。玉娇只觉得整颗心都暖暖的，恨不得沉浸在这个美梦中永远不要醒来才好。 反正，宝贝女儿也已经找到了今生的依靠。夫妻俩好得蜜里调油一般不说，还公婆慈爱、儿子聪慧的。 在现实的世界里，她可以说是半点儿牵挂也没有了！ “你看你这傻孩子，好好的哭什么？万事有爸在，哪么秦家真是龙潭虎穴呢，也别想委屈了我宝贝姑娘去！ 快别哭了啊，整得爸这个心疼劲儿的。”见玉娇眼圈儿通红，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一对儿一双儿地往下掉。 搁后世绝对能称得上一句女控属性的二十四孝老爸玉克勤忙抢步上前，拿手巾小心翼翼地给宝贝闺女擦干了眼泪。 “可不咋的，别哭了闺女。你要是觉得心里还憋屈的话，等晚上下工了之后妈再逮着吴翠儿那个该死的娘们儿狠狠修理一顿。 保证叫她以后见着你都绕着走，再也不敢对着你使一星半点儿的坏水儿！”虽然打架什么的从来都不是温婉的强项，可有句话叫为母则强不是？ 为了闺女，她分分钟化身护崽子老母鸡妥妥的！ 只是如她这般的自信，玉娇是半点儿也没有的。见老妈满脸磨刀霍霍，真个儿要找吴翠儿再拼一场的样子。 玉娇赶紧阻止：“成了妈，您这拳拳爱子心，女儿我真切感受到了。但跟吴翠儿干架这事儿还是算了吧，毕竟这体力什么的相差太悬殊，我怕您吃亏呀！” 不是玉娇这个做闺女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家亲妈威风。实在是，自家妈的体型儿和吴翠儿的一比…… 简直就如同是麻杆对肥猪。 光从力量上，就是稳稳被压制的角色。 更何况，人家吴翠儿还有于红梅那个猪队友呢？ “闺女说的对，收拾人的法子多着呢，小婉你犯不着用自己的弱项对上敌人的强项。一切都交给我，保证收拾得那一家子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再也不敢炸刺儿，以后都拿咱们闺女当活祖宗一般的好好敬着、高高供着！”玉克勤轻笑接话儿，眼中阴婺一闪而逝。 009.真，真的倒带重来啦？！ 以后？ 可是爸，女儿再也不想跟那一家子有什么以后啦！ 玉娇心中腹诽，面上却是半点儿不动声色。时间这么宝贵，机会这么难得，她才不要把口水都浪费在那些不愉快上呢。 只以还有些小小不舒服为由，磨的爸妈都请了假，整个下午都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旁。 便是夜幕降临之后，她也是熬到疲惫得不能更疲惫。才在爸妈双双保证看着她睡，寸步不离开的前提下渐渐阖上双眸。 原以为再度睁眼，会回到病房中，靠着呼吸机帮助勉强维持生命。 可第二天一早，她却是被一阵浓香的鸡汤味儿给生生诱惑醒的。睁眼就看着自家老爸端着碗滚热飘香的鸡汤满眼揶揄地看着自己：“就说么，这孩子怎么叫都不醒，还得是出绝招儿管用！ 这不，你妈这玉温记鸡汤一出，半点儿都不用废话的，自己自动地觉地就醒了。” 玉娇惊呆，再怎么迟钝，这会儿她也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了！ 再是好梦难醒，也没有那个日夜不停做的道理。而且梦中人的她还有痛觉、味觉等一系列感觉，蓝天绿树红太阳之类也都鲜明无比。 狠狠一把掐在自己的胳膊上，清晰的痛感告诉她：可能、大概、也许她真的美梦成真，重生回到结婚之前了！ 一九七八年夏天，呵呵，多么希望满满、机会遍地的年代啊！想想即将到来的八零年代，玉娇就忍不住一阵的热血沸腾好么？ “嗨嗨嗨，你这糟心孩子！不就碗鸡汤么，至于你难以置信到这样儿？瞅这一下子都把自个儿给掐青了，傻不傻啊！”玉克勤赶紧回手把鸡汤放在身边儿的炕桌上，捧着闺女被掐得通红的胳膊又是揉又是吹的：“眼瞅着都要做妈妈的人了，咋还这么没轻没重呢？” “咳咳，我这不是激动的么？做了这么大的错事儿，害你和我妈丢了那么大的磕碜。我还以为，你们都恨死我了，老后悔没生下来的时候就把我这个祸头子给掐死算了。 呜呜呜…… 哪曾想你和我妈还这么护着我、惦着我，连下蛋的老母鸡都舍得杀了给我炖汤呢！”心里的小人儿高兴得手舞足蹈，恨不得喜极而泣。偏这死而重生、时光逆转的事儿太过玄幻离奇。就是自家爸妈，玉娇也半点儿牙口缝儿不敢嵌。 为了不叫向来精明的老爸起疑，她只好祭出多年没机会用的撒娇大法，把自己的失常往感动的方向上引。 “混说！你可是我和你妈唯一的闺女，正经的掌上明珠呢。别说这事儿你也是遭了小人算计，妥妥的受害人一个。 就是，就是你年少无知，真的行差踏错了。那也不是你的原因，是我和你妈这当长辈的没有管教好你……”玉克勤皱眉，很有些义正词严地强调。 “可……”被算计什么的，也是我够蠢够白痴啊！玉娇苦笑，要不是当初她的不设防，就吴翠儿那点子小伎俩咋能得逞？ “可什么可？没见你们爷俩这样儿，争着抢着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分明就是吴翠儿那个恶婆娘心存歹毒，她那以有心算无心的，哪是你个小丫头能防得住的？ 能在事后想明白她的阴谋，在昨儿那样的场合逼得她骑虎难下，我闺女已经顶顶有出息了！”温婉慈爱地摸了摸女儿黝黑的大辫子，满眼欣慰地说：“接下来的事儿，你就放心交给我和你爸。保证整治得那该死的阴毒老娘们儿服服帖帖，再不敢仗着那狗屁的养育之恩在你跟前儿炸刺儿！” “可是妈，眼瞅着秦家就一个个儿的不省心，明损的、蔫儿坏的，老少十几个恨不得百多个心眼儿…… 明晃晃的就一坑啊，咱不跳不成么！”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与其劳心费力地各种斗极品，玉娇更乐意从一开始就置身事外。 虽然叫一对儿儿女们顶着私生子女的名头难免有些难堪。可那也比被秦家那一家子给明挑拨、暗算计的，好好一对儿龙凤胎愣是给害成了龙死凤生强出八里地去不是？ 诚然以她如今的阅历与心路，碾压那一家子极品绝对不在话下。秦昭更是个不用培养，就十足忠犬般的存在。 逆袭什么的，简直不能更轻松。 但她干嘛要这么做？ 纠缠了半辈子，遗憾、懊恼、悔恨了一辈子，她对秦家人的厌恶早就深入骨髓了好么？ 没一个个地送巴厘子里去改过自新，都是因为她刚刚回来，条件什么的都不成熟。还想着叫她再嫁进去，跟那帮子黑心黑肺的做姻亲？ 哼，真是想都别想！ 有那个闲工夫，她还得趁着这即将到来的美好年代大肆敛财，给爸妈养老、儿女成长打下良好的坚实基础呢！ 玉克勤和温婉可不知道自家姑娘心思电转之间想了那么多，只无奈地看了眼她才将将怀孕一个多月，半点儿没有显怀的肚子。 这些日子秦家那婆媳俩闹得厉害，他们夫妻俩也不是没想过让闺女打了孩子，再去她二大爷那边儿重新开始的。 只是…… 领着孩子去了省会h市，做了超声波检查。知道闺女不但怀了俩孩子，还子宫壁薄、身体孱弱带着情绪不稳定。做了流产之后很可能会伤及子宫，导致终生不育之后，他们就彻底熄了心中的想法儿。 只想着秦家再怎么不堪，昭子始终是个好的。而且树大分枝，儿大分家，更何况他个侄子呢？ 千难万难的，等昭子毕了业、有了工作之后，也就好了。再不济，不还有他们两把老骨头帮衬着么！ 玉克勤夫妻俩简直操碎了心，为玉娇这个掌上明珠娇娇女儿设想了他们力所能及的一切。眼瞅着情况渐入佳境了，咋这恨不得跟昭子一起吃糠咽菜也香甜的傻闺女突然就反悔了呢？ 温婉皱眉，看着同样不明就里的丈夫与神情分外坚定，半点儿不似玩笑的闺女。长长一叹之后，心里开始琢磨着该怎么样儿说劝，才能叫这傻孩子打消了这不靠谱儿的想法儿。 009.真，真的倒带重来啦？！ 以后？ 可是爸，女儿再也不想跟那一家子有什么以后啦！ 玉娇心中腹诽，面上却是半点儿不动声色。时间这么宝贵，机会这么难得，她才不要把口水都浪费在那些不愉快上呢。 只以还有些小小不舒服为由，磨的爸妈都请了假，整个下午都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旁。 便是夜幕降临之后，她也是熬到疲惫得不能更疲惫。才在爸妈双双保证看着她睡，寸步不离开的前提下渐渐阖上双眸。 原以为再度睁眼，会回到病房中，靠着呼吸机帮助勉强维持生命。 可第二天一早，她却是被一阵浓香的鸡汤味儿给生生诱惑醒的。睁眼就看着自家老爸端着碗滚热飘香的鸡汤满眼揶揄地看着自己：“就说么，这孩子怎么叫都不醒，还得是出绝招儿管用！ 这不，你妈这玉温记鸡汤一出，半点儿都不用废话的，自己自动地觉地就醒了。” 玉娇惊呆，再怎么迟钝，这会儿她也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了！ 再是好梦难醒，也没有那个日夜不停做的道理。而且梦中人的她还有痛觉、味觉等一系列感觉，蓝天绿树红太阳之类也都鲜明无比。 狠狠一把掐在自己的胳膊上，清晰的痛感告诉她：可能、大概、也许她真的美梦成真，重生回到结婚之前了！ 一九七八年夏天，呵呵，多么希望满满、机会遍地的年代啊！想想即将到来的八零年代，玉娇就忍不住一阵的热血沸腾好么？ “嗨嗨嗨，你这糟心孩子！不就碗鸡汤么，至于你难以置信到这样儿？瞅这一下子都把自个儿给掐青了，傻不傻啊！”玉克勤赶紧回手把鸡汤放在身边儿的炕桌上，捧着闺女被掐得通红的胳膊又是揉又是吹的：“眼瞅着都要做妈妈的人了，咋还这么没轻没重呢？” “咳咳，我这不是激动的么？做了这么大的错事儿，害你和我妈丢了那么大的磕碜。我还以为，你们都恨死我了，老后悔没生下来的时候就把我这个祸头子给掐死算了。 呜呜呜…… 哪曾想你和我妈还这么护着我、惦着我，连下蛋的老母鸡都舍得杀了给我炖汤呢！”心里的小人儿高兴得手舞足蹈，恨不得喜极而泣。偏这死而重生、时光逆转的事儿太过玄幻离奇。就是自家爸妈，玉娇也半点儿牙口缝儿不敢嵌。 为了不叫向来精明的老爸起疑，她只好祭出多年没机会用的撒娇大法，把自己的失常往感动的方向上引。 “混说！你可是我和你妈唯一的闺女，正经的掌上明珠呢。别说这事儿你也是遭了小人算计，妥妥的受害人一个。 就是，就是你年少无知，真的行差踏错了。那也不是你的原因，是我和你妈这当长辈的没有管教好你……”玉克勤皱眉，很有些义正词严地强调。 “可……”被算计什么的，也是我够蠢够白痴啊！玉娇苦笑，要不是当初她的不设防，就吴翠儿那点子小伎俩咋能得逞？ “可什么可？没见你们爷俩这样儿，争着抢着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分明就是吴翠儿那个恶婆娘心存歹毒，她那以有心算无心的，哪是你个小丫头能防得住的？ 能在事后想明白她的阴谋，在昨儿那样的场合逼得她骑虎难下，我闺女已经顶顶有出息了！”温婉慈爱地摸了摸女儿黝黑的大辫子，满眼欣慰地说：“接下来的事儿，你就放心交给我和你爸。保证整治得那该死的阴毒老娘们儿服服帖帖，再不敢仗着那狗屁的养育之恩在你跟前儿炸刺儿！” “可是妈，眼瞅着秦家就一个个儿的不省心，明损的、蔫儿坏的，老少十几个恨不得百多个心眼儿…… 明晃晃的就一坑啊，咱不跳不成么！”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与其劳心费力地各种斗极品，玉娇更乐意从一开始就置身事外。 虽然叫一对儿儿女们顶着私生子女的名头难免有些难堪。可那也比被秦家那一家子给明挑拨、暗算计的，好好一对儿龙凤胎愣是给害成了龙死凤生强出八里地去不是？ 诚然以她如今的阅历与心路，碾压那一家子极品绝对不在话下。秦昭更是个不用培养，就十足忠犬般的存在。 逆袭什么的，简直不能更轻松。 但她干嘛要这么做？ 纠缠了半辈子，遗憾、懊恼、悔恨了一辈子，她对秦家人的厌恶早就深入骨髓了好么？ 没一个个地送巴厘子里去改过自新，都是因为她刚刚回来，条件什么的都不成熟。还想着叫她再嫁进去，跟那帮子黑心黑肺的做姻亲？ 哼，真是想都别想！ 有那个闲工夫，她还得趁着这即将到来的美好年代大肆敛财，给爸妈养老、儿女成长打下良好的坚实基础呢！ 玉克勤和温婉可不知道自家姑娘心思电转之间想了那么多，只无奈地看了眼她才将将怀孕一个多月，半点儿没有显怀的肚子。 这些日子秦家那婆媳俩闹得厉害，他们夫妻俩也不是没想过让闺女打了孩子，再去她二大爷那边儿重新开始的。 只是…… 领着孩子去了省会h市，做了超声波检查。知道闺女不但怀了俩孩子，还子宫壁薄、身体孱弱带着情绪不稳定。做了流产之后很可能会伤及子宫，导致终生不育之后，他们就彻底熄了心中的想法儿。 只想着秦家再怎么不堪，昭子始终是个好的。而且树大分枝，儿大分家，更何况他个侄子呢？ 千难万难的，等昭子毕了业、有了工作之后，也就好了。再不济，不还有他们两把老骨头帮衬着么！ 玉克勤夫妻俩简直操碎了心，为玉娇这个掌上明珠娇娇女儿设想了他们力所能及的一切。眼瞅着情况渐入佳境了，咋这恨不得跟昭子一起吃糠咽菜也香甜的傻闺女突然就反悔了呢？ 温婉皱眉，看着同样不明就里的丈夫与神情分外坚定，半点儿不似玩笑的闺女。长长一叹之后，心里开始琢磨着该怎么样儿说劝，才能叫这傻孩子打消了这不靠谱儿的想法儿。 010.一家子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闺女你把心放在肚子里，爸保准儿把秦家那个天坑整治成沃土。让你这棵好苗子到了那儿就能顺利生根发芽，肆意生长。 来来来，快起来把鸡汤给喝了。一个人儿吃仨人儿补的时候，这营养什么的可是半点儿也马虎不得！”玉克勤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尽己所能地打消自家闺女的恐惧心理。 “对对对，先把鸡汤喝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把身体给保养好了才是正格儿的。”紧随着丈夫身后使出拖字诀儿，半点儿不给玉娇旧话重提的机会。 眼见着爸妈有志一同地转移话题，玉娇也知道这讨论今儿是彻底进行不下去了。索性就赶紧起身，简单收拾下之后跟爸妈一起喝鸡汤。 “好闺女，爸知道你孝顺。可这鸡汤是你妈专门儿炖给你补身体的，爸可喝不上。你呀，有这份心思，我和你妈就乐得找不着北了！”玉克勤笑，狠狠咬了一口苞米面儿大饼子。 “可不，咱们这没病没灾的，喝的哪门子鸡汤呢？好闺女快自己喝，剩下的妈搁在井上给你吊着，够你喝到明儿早上呢！”向来只知道吃独食儿，或者把好东西藏起来给秦昭那小子解馋的闺女知道惦记自己了，温婉也是乐得见牙不见眼。 不过这高兴归高兴，拒绝的态度却是异常的坚定。 这年头缺衣少食的，鸡汤可是一般人家过年都享受不着的好物。若不是闺女身体实在太虚，就是疼孩子如温婉，也绝对舍不得杀鸡的。 眼下这一只鸡分成了八份儿，用盐腌了。隔三岔五儿的拿出来点儿，正经能给闺女补养一段儿时间呢！ “不行，不行。一家子就得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哪能我个当闺女的喝汤吃肉，却瞅着爸妈大葱大酱就苞米面儿饼子呢！ 这差别待遇的，噎得我这心都没缝儿了，还补养什么呀补养？ 爸妈你们要是真的为我好，就跟我一起喝汤。不然的话，我是宁可把这汤统统剩扔了，也绝对不喝一口儿的！”上辈子爸妈就是节衣缩食地帮衬着她们母女俩，才熬坏了身体。等她有能力好好奉养他们的时候，却已经无力回天。 如今往昔重来，玉娇哪里还会叫自己重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剧？ “好，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鸡汤也一起喝！啧啧，真是受不了你这小犟毛驴似的倔巴脾气。”玉克勤好气又好笑地用手点了点闺女的脑门儿，神情中却满满的受用。 “嘿，不过是一碗鸡汤而已，瞧把你给嘚瑟的！”温婉失笑，对自家丈夫那恨不得抿一口吧嗒一下嘴，几乎要论滴儿喝汤的行为满满取笑。 “瞎说，这能是一碗普通的鸡汤么？这分明，就是我家宝贝闺女满满一片孝心好吧！”玉克勤瞪眼，对老伴儿轻描淡写的态度表示不赞同。 “哈哈，爸您尽管大口大口的喝！以后您闺女我保证积极努力地挣钱、挣大钱。让您和我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样儿的各种美食佳肴都不在话下。 您二位呀，就擎等着享闺女福吧！”玉娇被自家老爸的逗得哈哈一乐，继而又心下微酸，豪言壮语什么的自然而然也就随之脱口而出。 被闺女逗得哈哈直笑的玉克勤两口子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家闺女胡吹大气儿般的句子，居然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了事实。 只那时候品尝了珍馐佳肴无数的他们，心底最难忘的却始终是当年那碗在女儿撒泼打赖下勉强喝的老母鸡汤。 玉娇三口儿其乐融融，你谦我让的吃着早饭。秦家那边儿却好比是风雨欲来，阴霾满屋。 别说秦建国家的俩闺女俩儿子战战兢兢，大气儿都不敢喘。就连吴翠儿和于红梅婆媳俩也都鹌鹑似的，咀嚼都不敢大声儿。 就怕哪下子不对引爆了秦大成的火山口儿，一个不小心再被炮灰了。 食不知味地喝了碗大馇子粥后，秦昭就放下了碗筷儿。说了句大爷、大娘我去上工了就走。可那分明跟生产队集合上工地点相反的方向，不用想也知道他这是到哪儿上工去了。 不过这会儿吴翠儿婆媳俩自己都是一脑门子撕撸不开的官司，谁还有心情儿对他冷嘲热讽呢？ 这不就秦昭前脚一出门儿，婆媳俩后脚儿就对秦大成这个一家之主举起了反对旗。 那什么，不是她们俩吃了雄心豹子胆，要倒返天罡。 而是老头子/老公公这个口子开得实在忒大，整得她们心肝脾胃肾哪儿哪儿都疼！ 三转一响儿外加三百块钱聘礼、一百零一的改口钱儿。里里外外准得一千大几，这分明就是叫他们家倾家荡产给秦昭那个拖油瓶娶媳妇儿的意思啊。 婆媳俩对视一眼，齐齐咬牙切齿地说了句不可能，她们不同意！ “不同意，不同意他娘的当初就别出那个损招儿！自己办事儿不利落，叫人给抓住了小辫子赖谁？ 不特么的赶紧描补，你是想等着咱们家的名声臭大街了、我这队长因为你们娘俩的心狠手黑、小气吧啦给撸了。昭子个前途无量的大学生也彻底跟家里离了心，再来着急么！”秦大成手中的烟袋锅子狠狠敲在炕桌上，眼光怨毒地看着吴翠儿和于红梅。 婆媳俩齐齐一颤，就好像那烟袋锅子敲在了她们心尖儿上了似的。可再咋怕，也不能就这么听喝儿啊！ 三转一响外加聘礼、改口钱儿的，就是娶个城里有正式工作的姑娘也绰绰有余了好么？ 给玉娇那个代理小学老师，还因为作风问题被撸了的村妞儿？ 呸，凭什么呀！ 于红梅满心满眼的嫉妒简直要化为实质，而吴翠儿则是全然的不舍了。省吃俭用这老些年，可下子攒了这么点儿家底儿。就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几个儿子、闺女的，都没舍得从手指缝儿里漏出个一星半点儿。老头子却要都给了秦昭那个侄子…… 不管是之为啥，都很叫她接受不了啊！ 010.一家子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闺女你把心放在肚子里，爸保准儿把秦家那个天坑整治成沃土。让你这棵好苗子到了那儿就能顺利生根发芽，肆意生长。 来来来，快起来把鸡汤给喝了。一个人儿吃仨人儿补的时候，这营养什么的可是半点儿也马虎不得！”玉克勤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尽己所能地打消自家闺女的恐惧心理。 “对对对，先把鸡汤喝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把身体给保养好了才是正格儿的。”紧随着丈夫身后使出拖字诀儿，半点儿不给玉娇旧话重提的机会。 眼见着爸妈有志一同地转移话题，玉娇也知道这讨论今儿是彻底进行不下去了。索性就赶紧起身，简单收拾下之后跟爸妈一起喝鸡汤。 “好闺女，爸知道你孝顺。可这鸡汤是你妈专门儿炖给你补身体的，爸可喝不上。你呀，有这份心思，我和你妈就乐得找不着北了！”玉克勤笑，狠狠咬了一口苞米面儿大饼子。 “可不，咱们这没病没灾的，喝的哪门子鸡汤呢？好闺女快自己喝，剩下的妈搁在井上给你吊着，够你喝到明儿早上呢！”向来只知道吃独食儿，或者把好东西藏起来给秦昭那小子解馋的闺女知道惦记自己了，温婉也是乐得见牙不见眼。 不过这高兴归高兴，拒绝的态度却是异常的坚定。 这年头缺衣少食的，鸡汤可是一般人家过年都享受不着的好物。若不是闺女身体实在太虚，就是疼孩子如温婉，也绝对舍不得杀鸡的。 眼下这一只鸡分成了八份儿，用盐腌了。隔三岔五儿的拿出来点儿，正经能给闺女补养一段儿时间呢！ “不行，不行。一家子就得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哪能我个当闺女的喝汤吃肉，却瞅着爸妈大葱大酱就苞米面儿饼子呢！ 这差别待遇的，噎得我这心都没缝儿了，还补养什么呀补养？ 爸妈你们要是真的为我好，就跟我一起喝汤。不然的话，我是宁可把这汤统统剩扔了，也绝对不喝一口儿的！”上辈子爸妈就是节衣缩食地帮衬着她们母女俩，才熬坏了身体。等她有能力好好奉养他们的时候，却已经无力回天。 如今往昔重来，玉娇哪里还会叫自己重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剧？ “好，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鸡汤也一起喝！啧啧，真是受不了你这小犟毛驴似的倔巴脾气。”玉克勤好气又好笑地用手点了点闺女的脑门儿，神情中却满满的受用。 “嘿，不过是一碗鸡汤而已，瞧把你给嘚瑟的！”温婉失笑，对自家丈夫那恨不得抿一口吧嗒一下嘴，几乎要论滴儿喝汤的行为满满取笑。 “瞎说，这能是一碗普通的鸡汤么？这分明，就是我家宝贝闺女满满一片孝心好吧！”玉克勤瞪眼，对老伴儿轻描淡写的态度表示不赞同。 “哈哈，爸您尽管大口大口的喝！以后您闺女我保证积极努力地挣钱、挣大钱。让您和我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样儿的各种美食佳肴都不在话下。 您二位呀，就擎等着享闺女福吧！”玉娇被自家老爸的逗得哈哈一乐，继而又心下微酸，豪言壮语什么的自然而然也就随之脱口而出。 被闺女逗得哈哈直笑的玉克勤两口子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家闺女胡吹大气儿般的句子，居然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了事实。 只那时候品尝了珍馐佳肴无数的他们，心底最难忘的却始终是当年那碗在女儿撒泼打赖下勉强喝的老母鸡汤。 玉娇三口儿其乐融融，你谦我让的吃着早饭。秦家那边儿却好比是风雨欲来，阴霾满屋。 别说秦建国家的俩闺女俩儿子战战兢兢，大气儿都不敢喘。就连吴翠儿和于红梅婆媳俩也都鹌鹑似的，咀嚼都不敢大声儿。 就怕哪下子不对引爆了秦大成的火山口儿，一个不小心再被炮灰了。 食不知味地喝了碗大馇子粥后，秦昭就放下了碗筷儿。说了句大爷、大娘我去上工了就走。可那分明跟生产队集合上工地点相反的方向，不用想也知道他这是到哪儿上工去了。 不过这会儿吴翠儿婆媳俩自己都是一脑门子撕撸不开的官司，谁还有心情儿对他冷嘲热讽呢？ 这不就秦昭前脚一出门儿，婆媳俩后脚儿就对秦大成这个一家之主举起了反对旗。 那什么，不是她们俩吃了雄心豹子胆，要倒返天罡。 而是老头子/老公公这个口子开得实在忒大，整得她们心肝脾胃肾哪儿哪儿都疼！ 三转一响儿外加三百块钱聘礼、一百零一的改口钱儿。里里外外准得一千大几，这分明就是叫他们家倾家荡产给秦昭那个拖油瓶娶媳妇儿的意思啊。 婆媳俩对视一眼，齐齐咬牙切齿地说了句不可能，她们不同意！ “不同意，不同意他娘的当初就别出那个损招儿！自己办事儿不利落，叫人给抓住了小辫子赖谁？ 不特么的赶紧描补，你是想等着咱们家的名声臭大街了、我这队长因为你们娘俩的心狠手黑、小气吧啦给撸了。昭子个前途无量的大学生也彻底跟家里离了心，再来着急么！”秦大成手中的烟袋锅子狠狠敲在炕桌上，眼光怨毒地看着吴翠儿和于红梅。 婆媳俩齐齐一颤，就好像那烟袋锅子敲在了她们心尖儿上了似的。可再咋怕，也不能就这么听喝儿啊！ 三转一响外加聘礼、改口钱儿的，就是娶个城里有正式工作的姑娘也绰绰有余了好么？ 给玉娇那个代理小学老师，还因为作风问题被撸了的村妞儿？ 呸，凭什么呀！ 于红梅满心满眼的嫉妒简直要化为实质，而吴翠儿则是全然的不舍了。省吃俭用这老些年，可下子攒了这么点儿家底儿。就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几个儿子、闺女的，都没舍得从手指缝儿里漏出个一星半点儿。老头子却要都给了秦昭那个侄子…… 不管是之为啥，都很叫她接受不了啊！ 011.各自思量 眼瞅着吴翠儿肥墩墩的身子往水泥地上一坐，随即就要拉开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大儿媳妇儿于红梅也是眼泪儿含眼圈儿，明摆着要跟她婆婆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秦大成气极，把手中的烟袋锅子往炕桌沿儿上越磕越响。 只还不等他骂这俩头发长见识短的婆媳俩一顿呢，他那向来以他马首是瞻的大儿子就先开了腔儿：“爸，你别急眼。也听听儿子和俺妈、俺媳妇儿的想法儿！ 是，咱们秦家的名声要紧，爸你这生产队队长的位置也要紧。最要紧的是昭子这会儿眼瞅着鱼跃龙门，咱得跟他打好了关系，千万不能叫这十几年的感情儿因为这点子事儿淡薄了！ 按说爸这想法是半点儿不差，可这造价是不是忒高了些？” “可……” “是，爸你见多识广，这么决定肯定有你的道理。可再咋地，也得量力而为不是？三转一响外加三百块钱，还带百里挑一啥的，这细算下来至少也得千多块。 您要是拿着这笔钱给昭子娶了媳妇儿，倒是没谁敢嚼舌头根子说你这个当大爷的是非了。 但再把侄子当成亲儿，那也跟亲儿差着一层呢是不？ 昭子娶媳妇儿你出一千大几，那以后爱国呢？ 总不好叫人嘀咕他这金金贵贵的老幺儿，到了真章儿上还不如他秦昭个侄子来得受重视吧！”这话儿一出，秦建国就遭到了自家爸妈和媳妇儿的共同瞪视。 秦建国当耳旁风似的，连脸色都没变半下子。只在自家老爸骂了一句‘你那不是废话么！再咋地，你爹还能不知道一捺没有四指近得道理？’后，心中腹诽了句偏心眼子。眉头拧成个愁疙瘩，双手一摊：“就是这话儿，问题就在这儿了！ 你看爸妈你们要是给昭子忒多、爱国的忒少，幺弟少不得被人笑话。要是一边齐的话，且不说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会不会闹腾，单是队员儿们能不能怀疑甚至举报你贪腐就是个大问题……” 贪腐，只这么简简单单的俩字儿，就叫秦大成的眉头死死拧成了个川字儿。本来照量（打算的意思）着要割肉放血，不惜一切代价叫这事儿压服下来的心思也随之动摇：“那依你说，这事儿得是咋个章程？” 向来只会听喝，懒得动脑筋的大儿子突然说了这么入情入理的一番话。秦大成感概之余难免就有了想要听听他意见的想法儿，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圣人不也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么！ 依我看？ 干脆就把秦昭那个拖油瓶给了玉家做养老姑爷最好！ 什么彩礼、聘礼三转一响儿、改口钱儿的，统统都能之为这个被忽略掉。有这老些年的养育之恩在，还不愁他那只孙猴子能翻过自家爹娘的五指山去。 只是自家老子把那张脸皮看得比天大，五好哥哥、大爷了一辈子。说出大天来，怕是也不能同意这种断了二叔传承的事儿。 索性秦建国也不去讨那个没用的骂，只装模作样的沉吟了一会儿，才在爹妈和媳妇儿的焦急目光下笃定开口：“要俺说，这事儿咱家就稍稍往后退退就行。把那三转一响什么的给省略了，拿那个准备做彩礼的三百块钱给秦昭整治个三间小草房。 家像家，院儿像院儿的，结婚就给他们俩分出去单过，保证玉家那边儿半点儿意见都没有！” “花钱给他盖房子？他特么的想得倒美，俺幺儿都没捞着新房子呢！”吴翠儿吊客眉毛倒竖，三角眼狠狠瞪着自己大儿子：出道儿（出主意的意思）就出道儿呗，咋还胳膊肘儿往外拐？ 相比于自家兄弟留下的五间青砖瓦房，给侄子整治三间茅草房结婚啥的，对于秦大成来说真不是什么亏本买卖。 左右他自个儿就是生产队长，大笔一挥就能给侄子整块儿宅基地。再找几个人儿上山伐几根儿木头当檩子、大梁啥的。脱些个土坯，再割点儿茅草苫个房顶啥的。 林林总总的算下来，有二百块钱都得是往多了说。剩下的一百连改口钱儿都有了，三百块钱绝对把侄子的婚事儿好里好面儿的给置办齐了。 小两口儿热热闹闹的结婚了，这漫天的流言蜚语自然也就散了。不在一个锅里搅马勺，这是非纷争的自然也就少了。 可…… 那样的话，自己对这个侄子的掌控力度也是大大下降了呀！ 满老秦家上下就出了这么个大学生，板上钉钉儿的出息人儿。秦大成是一千一万个不想让他飞出自己的手掌心儿，跟家里越来越生分的。 见老两口子瞪眼的瞪眼，拧眉的拧眉，都是满满不同意的样子。秦建国索性也就不多说，只拿了草帽、带了水罐子，跟自家媳妇儿往生产队上工集合的场院走。 反正有他这番话在，他爸也彻底打消了用全部家底儿给秦昭成家的打算。剩下的事儿，他才不操心呢！ 有玉克勤那个老狐狸在，这个家，可不是他爸想不分就能一起对付过的。 只可惜他是头大的，几个兄弟又都离得远，不然就势把他也分出才好呢！省得一到分粮之后，老妈就跟老鼠搬家的，老二那儿折腾点儿、老三那儿折腾点儿。整得媳妇儿成天念叨个没完，听的他耳朵都要起茧子。 正被‘前夫’的各种保证书折腾得昏昏欲睡的玉娇可不知道，因为自己之前的大胆披露让秦大成起了怎样宁可割肉放血，也要保全秦家名声、维持跟秦昭这个前途无量侄子良好关系的决心。 而向来唯父命是从，孝子了好些年。直到老父年迈体衰，再也不能给自己带来利益之后才露出自私凉薄本性的秦建国又是怎么出谋划策，直接提议给他们盖房子、叫他们分家另过的事儿。 不然的话，她非得找机会抽丫的一顿闷棍不可！ 就因为你的多嘴，直接叫有意支持我退婚另作打算的开明老爸都直接投敌了好么？ 011.各自思量 眼瞅着吴翠儿肥墩墩的身子往水泥地上一坐，随即就要拉开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大儿媳妇儿于红梅也是眼泪儿含眼圈儿，明摆着要跟她婆婆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秦大成气极，把手中的烟袋锅子往炕桌沿儿上越磕越响。 只还不等他骂这俩头发长见识短的婆媳俩一顿呢，他那向来以他马首是瞻的大儿子就先开了腔儿：“爸，你别急眼。也听听儿子和俺妈、俺媳妇儿的想法儿！ 是，咱们秦家的名声要紧，爸你这生产队队长的位置也要紧。最要紧的是昭子这会儿眼瞅着鱼跃龙门，咱得跟他打好了关系，千万不能叫这十几年的感情儿因为这点子事儿淡薄了！ 按说爸这想法是半点儿不差，可这造价是不是忒高了些？” “可……” “是，爸你见多识广，这么决定肯定有你的道理。可再咋地，也得量力而为不是？三转一响外加三百块钱，还带百里挑一啥的，这细算下来至少也得千多块。 您要是拿着这笔钱给昭子娶了媳妇儿，倒是没谁敢嚼舌头根子说你这个当大爷的是非了。 但再把侄子当成亲儿，那也跟亲儿差着一层呢是不？ 昭子娶媳妇儿你出一千大几，那以后爱国呢？ 总不好叫人嘀咕他这金金贵贵的老幺儿，到了真章儿上还不如他秦昭个侄子来得受重视吧！”这话儿一出，秦建国就遭到了自家爸妈和媳妇儿的共同瞪视。 秦建国当耳旁风似的，连脸色都没变半下子。只在自家老爸骂了一句‘你那不是废话么！再咋地，你爹还能不知道一捺没有四指近得道理？’后，心中腹诽了句偏心眼子。眉头拧成个愁疙瘩，双手一摊：“就是这话儿，问题就在这儿了！ 你看爸妈你们要是给昭子忒多、爱国的忒少，幺弟少不得被人笑话。要是一边齐的话，且不说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会不会闹腾，单是队员儿们能不能怀疑甚至举报你贪腐就是个大问题……” 贪腐，只这么简简单单的俩字儿，就叫秦大成的眉头死死拧成了个川字儿。本来照量（打算的意思）着要割肉放血，不惜一切代价叫这事儿压服下来的心思也随之动摇：“那依你说，这事儿得是咋个章程？” 向来只会听喝，懒得动脑筋的大儿子突然说了这么入情入理的一番话。秦大成感概之余难免就有了想要听听他意见的想法儿，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圣人不也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么！ 依我看？ 干脆就把秦昭那个拖油瓶给了玉家做养老姑爷最好！ 什么彩礼、聘礼三转一响儿、改口钱儿的，统统都能之为这个被忽略掉。有这老些年的养育之恩在，还不愁他那只孙猴子能翻过自家爹娘的五指山去。 只是自家老子把那张脸皮看得比天大，五好哥哥、大爷了一辈子。说出大天来，怕是也不能同意这种断了二叔传承的事儿。 索性秦建国也不去讨那个没用的骂，只装模作样的沉吟了一会儿，才在爹妈和媳妇儿的焦急目光下笃定开口：“要俺说，这事儿咱家就稍稍往后退退就行。把那三转一响什么的给省略了，拿那个准备做彩礼的三百块钱给秦昭整治个三间小草房。 家像家，院儿像院儿的，结婚就给他们俩分出去单过，保证玉家那边儿半点儿意见都没有！” “花钱给他盖房子？他特么的想得倒美，俺幺儿都没捞着新房子呢！”吴翠儿吊客眉毛倒竖，三角眼狠狠瞪着自己大儿子：出道儿（出主意的意思）就出道儿呗，咋还胳膊肘儿往外拐？ 相比于自家兄弟留下的五间青砖瓦房，给侄子整治三间茅草房结婚啥的，对于秦大成来说真不是什么亏本买卖。 左右他自个儿就是生产队长，大笔一挥就能给侄子整块儿宅基地。再找几个人儿上山伐几根儿木头当檩子、大梁啥的。脱些个土坯，再割点儿茅草苫个房顶啥的。 林林总总的算下来，有二百块钱都得是往多了说。剩下的一百连改口钱儿都有了，三百块钱绝对把侄子的婚事儿好里好面儿的给置办齐了。 小两口儿热热闹闹的结婚了，这漫天的流言蜚语自然也就散了。不在一个锅里搅马勺，这是非纷争的自然也就少了。 可…… 那样的话，自己对这个侄子的掌控力度也是大大下降了呀！ 满老秦家上下就出了这么个大学生，板上钉钉儿的出息人儿。秦大成是一千一万个不想让他飞出自己的手掌心儿，跟家里越来越生分的。 见老两口子瞪眼的瞪眼，拧眉的拧眉，都是满满不同意的样子。秦建国索性也就不多说，只拿了草帽、带了水罐子，跟自家媳妇儿往生产队上工集合的场院走。 反正有他这番话在，他爸也彻底打消了用全部家底儿给秦昭成家的打算。剩下的事儿，他才不操心呢！ 有玉克勤那个老狐狸在，这个家，可不是他爸想不分就能一起对付过的。 只可惜他是头大的，几个兄弟又都离得远，不然就势把他也分出才好呢！省得一到分粮之后，老妈就跟老鼠搬家的，老二那儿折腾点儿、老三那儿折腾点儿。整得媳妇儿成天念叨个没完，听的他耳朵都要起茧子。 正被‘前夫’的各种保证书折腾得昏昏欲睡的玉娇可不知道，因为自己之前的大胆披露让秦大成起了怎样宁可割肉放血，也要保全秦家名声、维持跟秦昭这个前途无量侄子良好关系的决心。 而向来唯父命是从，孝子了好些年。直到老父年迈体衰，再也不能给自己带来利益之后才露出自私凉薄本性的秦建国又是怎么出谋划策，直接提议给他们盖房子、叫他们分家另过的事儿。 不然的话，她非得找机会抽丫的一顿闷棍不可！ 就因为你的多嘴，直接叫有意支持我退婚另作打算的开明老爸都直接投敌了好么？ 012.快刀斩乱麻 心不在焉地草草吃了早饭之后，秦昭根本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去出工干活儿，而是直接拐进了玉家。 虽然昨儿发下了不把事情彻底解决就绝不再来的狠话，今儿一早就再度登门什么的实在很有些羞窘。可在婚姻大事，一辈子的幸福面前，脸面又算个啥？ 做好了被未来丈人、丈母娘双双炮轰，顶着锅盖也要上的准备。进了门儿才发现人家夫妻俩上班的上班，上工的上工，家里只剩下玉娇。 秦昭当时就心下一松，却不料今非昔比。他记忆中稀罕他稀罕得不行，愿意为他们的幸福小日子无限妥协的好姑娘，现在才是最最不好攻克的一个。 毕竟玉克勤两口子再咋爱女心切，也得从大局着眼、从长久出发。不能叫闺女顶着未婚先孕的名头，让俩外孙子成了人人鄙夷的私生子，那是最基本的。 而原本最怕被人指指点点，为了丈夫和名声百般隐忍，直到把自己憋屈成了忍者神龟般存在的玉娇如今却恰恰相反。 为了换个方式肆意而活，不再跟秦家那一家子魑魅魍魉扯上关系，她宁愿被指点两句。左右昨天那么一闹，乡亲们也都了然了具体情况。名声什么的，就算说不上彻底洗白，也绝对大有好转。 若再有那少数口上无德的，玉娇也不介意用拳头教会他们重新做人！ 现在的她，可不是上辈子那个只会靠父母、靠男人的没用娇娇女。苦心练习了多年的散打，收拾几个长舌妇什么的还不是小菜一碟？ 边养胎边赚钱，把龙凤胎养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更把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发家养娃两不误，想想都是挺美好的存在！ 结果还没等她畅想完呢，前夫就眼带祈求地进了屋，玉娇的心情要是能好才是怪事儿呢好吧？ 眼见着刚刚还哼着小曲儿做家务的玉娇看到他之后就立马停了歌声，小脸儿像门帘子似的呱嗒一声撂了下来。 秦昭暗自失落的同时也表示理解，谁叫自家那不靠谱儿的大娘那么损呢？ 这也就是事情过了太久已经无迹可寻，不然那市监狱里准保都能有一个属于她的位置。 害了人之后还倒打一耙，拿她自己做的孽往娇儿头上扣屎盆子，拼命地贬损、辱骂。要不是她这身份上占了个俏儿，秦昭都有那豁出去坐牢也不叫她好过的心思。 可再咋不济，那也是从小把他抚养长大的亲大娘。就冲着自家大爷昨晚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连连给他赔罪的行为，秦昭就做不到再狠心追究。 而且事已至此，就如大爷说的那样，旧账翻下去除了叫秦玉两家丢更多、更大的磕碜之外于事无补。既然这样的话，何不尽可能地给玉娇些彩礼、聘礼的，用实实在在的重视叫那些嚼舌头根子的无聊人闭嘴？ 也叫他那爱财如命的大娘痛彻心扉地悔一次，再不敢轻易动坏心思。 按说秦昭这样面上放过，实际却狠狠用金钱给了吴翠儿个教训的方法其实效果上很立竿见影。虽然能不能震慑住吴翠儿的坏心思这个不好说，但叫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她出离愤怒，甚至小病一场却是必不可少的。 只可惜，前世。 哦，她人都在这里了，想必医院中靠呼吸机勉强维持生命的老年版玉娇定然是停止呼吸了。那她这，以前的记忆可不就正正经经的是上辈子了么？ 前世的玉娇受了秦家太多次的诓骗，早就有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就是这把秦大成真的是之为自家老蒯情亏理屈，为了挽回恶劣影响、牢固与出息侄子的关系各种的剜肉放血。 在玉娇看来也不过是打着补偿幌子的权宜之计，等秦昭上学走了，那家子极品绝对是拧成一股绳地齐心合力对付她！ 上辈子她秦家一个草刺儿都没要着还没免去被各种折腾呢，更何况今生叫吴翠儿和于红梅丢了那么大的脸、还狠狠敲了他们一笔？ 好容易脱离了秦家那个大坑，玉娇可不想再一猛子扎进去。没能顺利游到对岸，过上秦昭许诺过的幸福生活。反而为他处处隐忍，把自己修炼成了忍着神龟一般的存在还不算。更硬生生因为营养不良、郁结在心、劳累过度等原因叫一双儿女身体孱弱。儿子下生就没有了呼吸，费尽心思养大的女儿被骂成赔钱货，小不点点儿的敏感、多疑，差点儿成了自闭症患儿…… 一想起这种种过往，玉娇就忍不住恨火蒸腾，就差拿刀把秦家那几个人面兽心的玩意儿给挨个儿放血了，还原谅？ “如果你只是拿着这些个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来博取我的同情，叫我感同身受、理解万岁地放过你那畜生不如的大娘，那你就走吧！ 权当你没来过，我们的婚事也没有定过。咱俩一拍两散，各自安好。你做你的孝侄子，为你那好大爷、好大娘倾尽一切，我带着我闺女儿子自在过活。 以后咱们就做两条平行线，再也别有什么交叉点就好！”看着自家前世今生爱了两辈子的男人，玉娇到底压住了喉头那个激越的‘滚’字儿。 只冷清了眉眼，无比清晰坚定地说了如上话语。 有秦家那群身负养育之恩光环的豺狼在侧，就是再稀罕这个男人，玉娇也没有那个再尝试一把跟他相濡以沫的心。打从确定她这不是做梦，而是真的回来了那一刻起。对于前夫秦昭，她都只有一个态度：快刀斩乱麻！ “娇儿，你，你是在开玩笑的吧？”秦昭脸色惨白，声音急切：“我们，我们头两天儿还在琢磨着婚礼该怎么办，婚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呢。咋能好好的就拉倒了呢？ 是，我大娘那事儿是出的挺混账。可大爷都把她给打了，她也保证以后再也不使坏心眼子，把你当亲闺女的待。 大爷还说要给你买三转一响，外带聘礼、改口钱儿的。叫你风风光光的出嫁，保证旁人再说起咱们的时候都是满满的嫉妒……” 012.快刀斩乱麻 心不在焉地草草吃了早饭之后，秦昭根本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去出工干活儿，而是直接拐进了玉家。 虽然昨儿发下了不把事情彻底解决就绝不再来的狠话，今儿一早就再度登门什么的实在很有些羞窘。可在婚姻大事，一辈子的幸福面前，脸面又算个啥？ 做好了被未来丈人、丈母娘双双炮轰，顶着锅盖也要上的准备。进了门儿才发现人家夫妻俩上班的上班，上工的上工，家里只剩下玉娇。 秦昭当时就心下一松，却不料今非昔比。他记忆中稀罕他稀罕得不行，愿意为他们的幸福小日子无限妥协的好姑娘，现在才是最最不好攻克的一个。 毕竟玉克勤两口子再咋爱女心切，也得从大局着眼、从长久出发。不能叫闺女顶着未婚先孕的名头，让俩外孙子成了人人鄙夷的私生子，那是最基本的。 而原本最怕被人指指点点，为了丈夫和名声百般隐忍，直到把自己憋屈成了忍者神龟般存在的玉娇如今却恰恰相反。 为了换个方式肆意而活，不再跟秦家那一家子魑魅魍魉扯上关系，她宁愿被指点两句。左右昨天那么一闹，乡亲们也都了然了具体情况。名声什么的，就算说不上彻底洗白，也绝对大有好转。 若再有那少数口上无德的，玉娇也不介意用拳头教会他们重新做人！ 现在的她，可不是上辈子那个只会靠父母、靠男人的没用娇娇女。苦心练习了多年的散打，收拾几个长舌妇什么的还不是小菜一碟？ 边养胎边赚钱，把龙凤胎养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更把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发家养娃两不误，想想都是挺美好的存在！ 结果还没等她畅想完呢，前夫就眼带祈求地进了屋，玉娇的心情要是能好才是怪事儿呢好吧？ 眼见着刚刚还哼着小曲儿做家务的玉娇看到他之后就立马停了歌声，小脸儿像门帘子似的呱嗒一声撂了下来。 秦昭暗自失落的同时也表示理解，谁叫自家那不靠谱儿的大娘那么损呢？ 这也就是事情过了太久已经无迹可寻，不然那市监狱里准保都能有一个属于她的位置。 害了人之后还倒打一耙，拿她自己做的孽往娇儿头上扣屎盆子，拼命地贬损、辱骂。要不是她这身份上占了个俏儿，秦昭都有那豁出去坐牢也不叫她好过的心思。 可再咋不济，那也是从小把他抚养长大的亲大娘。就冲着自家大爷昨晚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连连给他赔罪的行为，秦昭就做不到再狠心追究。 而且事已至此，就如大爷说的那样，旧账翻下去除了叫秦玉两家丢更多、更大的磕碜之外于事无补。既然这样的话，何不尽可能地给玉娇些彩礼、聘礼的，用实实在在的重视叫那些嚼舌头根子的无聊人闭嘴？ 也叫他那爱财如命的大娘痛彻心扉地悔一次，再不敢轻易动坏心思。 按说秦昭这样面上放过，实际却狠狠用金钱给了吴翠儿个教训的方法其实效果上很立竿见影。虽然能不能震慑住吴翠儿的坏心思这个不好说，但叫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她出离愤怒，甚至小病一场却是必不可少的。 只可惜，前世。 哦，她人都在这里了，想必医院中靠呼吸机勉强维持生命的老年版玉娇定然是停止呼吸了。那她这，以前的记忆可不就正正经经的是上辈子了么？ 前世的玉娇受了秦家太多次的诓骗，早就有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就是这把秦大成真的是之为自家老蒯情亏理屈，为了挽回恶劣影响、牢固与出息侄子的关系各种的剜肉放血。 在玉娇看来也不过是打着补偿幌子的权宜之计，等秦昭上学走了，那家子极品绝对是拧成一股绳地齐心合力对付她！ 上辈子她秦家一个草刺儿都没要着还没免去被各种折腾呢，更何况今生叫吴翠儿和于红梅丢了那么大的脸、还狠狠敲了他们一笔？ 好容易脱离了秦家那个大坑，玉娇可不想再一猛子扎进去。没能顺利游到对岸，过上秦昭许诺过的幸福生活。反而为他处处隐忍，把自己修炼成了忍着神龟一般的存在还不算。更硬生生因为营养不良、郁结在心、劳累过度等原因叫一双儿女身体孱弱。儿子下生就没有了呼吸，费尽心思养大的女儿被骂成赔钱货，小不点点儿的敏感、多疑，差点儿成了自闭症患儿…… 一想起这种种过往，玉娇就忍不住恨火蒸腾，就差拿刀把秦家那几个人面兽心的玩意儿给挨个儿放血了，还原谅？ “如果你只是拿着这些个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来博取我的同情，叫我感同身受、理解万岁地放过你那畜生不如的大娘，那你就走吧！ 权当你没来过，我们的婚事也没有定过。咱俩一拍两散，各自安好。你做你的孝侄子，为你那好大爷、好大娘倾尽一切，我带着我闺女儿子自在过活。 以后咱们就做两条平行线，再也别有什么交叉点就好！”看着自家前世今生爱了两辈子的男人，玉娇到底压住了喉头那个激越的‘滚’字儿。 只冷清了眉眼，无比清晰坚定地说了如上话语。 有秦家那群身负养育之恩光环的豺狼在侧，就是再稀罕这个男人，玉娇也没有那个再尝试一把跟他相濡以沫的心。打从确定她这不是做梦，而是真的回来了那一刻起。对于前夫秦昭，她都只有一个态度：快刀斩乱麻！ “娇儿，你，你是在开玩笑的吧？”秦昭脸色惨白，声音急切：“我们，我们头两天儿还在琢磨着婚礼该怎么办，婚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呢。咋能好好的就拉倒了呢？ 是，我大娘那事儿是出的挺混账。可大爷都把她给打了，她也保证以后再也不使坏心眼子，把你当亲闺女的待。 大爷还说要给你买三转一响，外带聘礼、改口钱儿的。叫你风风光光的出嫁，保证旁人再说起咱们的时候都是满满的嫉妒……” 013.不肯看开 ‘家里给铺好了厚底子，我上大学还给补助，毕业了之后国家给安排工作。 咱们的小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的，娇儿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对你，一辈子宠着你，再不叫你受一星半点儿的委屈。你别离开我，我不要跟你变成两条平行线再没有交叉点！’ 秦昭目光含悲，虔诚许诺。 只可惜，他这后半段儿的诚挚誓言都还没有诉诸于口，就被丈母娘劈头盖脸一顿笤帚嘎哒给揍得连连呼痛：“妈，妈，妈您有话儿好好说，咋还动手咧？” “呸！别叫我妈，我可没你这么狼心狗肺的儿子！更没有这么混账到家的姑爷！人模人样的就是不说人话，不办人事儿，难怪我闺女宁可自己拉扯俩孩子也不肯要你。 老娘养的闺女就是睿智，看出来了跟你这小王八犊子过就是一辈子受气的命儿！”把公认的老实人温婉都给气成茶壶状，口吐脏话。她这愤怒程度，可见一斑。 至少向来在她面前属于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一类的秦昭是从来没享受过这待遇来着。从这番举动中，就不难看出温婉对秦昭这个准女婿急转直下的态度。 玉娇点头含笑，心中默默为老妈的给力点赞：正愁着没辙撕开姓秦的这块儿狗皮膏药呢，老妈这会儿绝对的神兵天降啊！ “怎麽会？妈您……”被温婉目光含煞地狠狠一瞪，秦昭讪讪一笑，忙改了口：“婶儿，是玉婶儿。玉婶儿您可是眼瞅着我长大的，我什么人品您还不清楚么？ 那指定是宁可委屈了自己，也绝不叫娇儿受一丝半点儿委屈的。” “呵呵。”温婉冷笑：“说的倒比唱的都要好听，真的那么为娇儿考虑，你能趁着我和她爸不在就可劲儿忽悠我闺女？ 三转一响儿外带聘礼、改口钱儿，你是不是觉得这些个身外之物比我闺女清清白白的名声更重要？” “不，不是的，我绝对没有这么想过。只是……”秦昭找急忙慌地连连摆手，生怕慢了一丝半点儿未来丈母娘那不重视玉娇名声感受的大帽子就扣到了自己头上。 不过可惜的是，玉娇虽然对无法与两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共白头深觉遗憾。却也半点儿没有明知道秦家极品遍地、牵扯上就等于跟麻烦、灾难挂了勾，也还睁着眼睛往坑里再跳一次的打算。 被宠她、爱她，一辈子始终不变。却永远把她和孩子们排在他那比亲爹妈还要亲的大爷大娘之后，总试图叫她跟一帮子盘剥、欺压她们母子几个的蛇蝎愉快相处，好家和万事兴的愚孝男人。上辈子都已经伤得玉娇痛彻心扉，间接害得俩孩子一死一病，这辈子玉娇是半点儿也不想再跟他扯上关系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儿，她自然不可能给秦昭半点儿解释、甚至说动自家老妈的机会。更不会允许他把温婉这个态度虽凶悍，立场却半点儿不坚定的盟友给说服了！ 是以在他开口解释的时候，玉娇姑娘当即冷笑插话儿：“只是，想着左右都事已至此。与其把事情闹大，叫秦家颜面无存。还不如叫我这当小辈儿的吃点儿亏，默认了为保名誉攀咬长辈的事情对么？ 也不用旁的，只在人多的场合对他们婆媳俩状似愧疚地说几句话儿，再受了那三转一响与聘礼啥的。 就自有人把整件事情描补好了不是？” 好歹也打了半辈子的交道，玉娇对秦大成的套路可正经熟悉着呢！ 那个表面儿憨厚老实，靠着养大侄子、将侄子供上大学帮衬着成家立业而得了十里八村乡亲的赞誉。哄了秦昭这个傻子恨不得将一生打拼成果都双手奉上还甘之如饴的十佳大爷，实际上可是正经的肮脏龌蹉、见钱眼开呢！ 左不过如今的乡民淳朴，他自己又端了十足的清正廉洁样儿。所有的龌蹉事儿，都有吴翠儿那杆装枪就放的好傀儡出头罢了。 真有那么无私、博爱，七七届的高考秦昭不就能顺利就学了？ 身为山溪村儿生产大队的大队长，漫说秦家的日子正经过得不赖。就真个一贫如洗，还能到凑不齐侄子点儿路费钱的程度？ 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伙儿知，唯独秦昭这个遇到他大爷就秒变一根筋的傻子被那所谓亲情、恩义蒙蔽了双眼，不肯看开罢了。 当然上辈子努力了n多年，直到俩人劳燕分飞也没成功‘离间’了人家深厚的叔侄情，这辈子的玉娇自然也不屑做那个无用功。 只快刀斩乱麻，再不叫自己跌落那个火坑般的存在就好！ 秦昭可不知道这么眨眼的工夫，玉娇心里竟是闪过了这老多的想法儿。不过瞅着温婉越发不善的目光，他也明白这个头是坚决不能点的。 不然的话，丈母娘老实人上来了暴脾气，绝对就是要把他分分钟扫地出门、再也甭想进来的节奏！而不管是从感情还是责任，娇儿和孩子们的幸福都是他这辈子都卸不下、也不想卸的甜蜜负担。 “没有的娇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儿。是，从着两家的名誉、亲戚之间相处等等方面考虑，这事儿都不适合闹大。可，可那绝不会是以牺牲你的名誉为基础。娇儿，你信我。不管到什么时候，我肯定都会极力保护你的，任何方面！”为了不叫媳妇儿跟自己离心，山盟海誓技能素来满点的秦昭小甜话儿张口就来。 只可惜，眼前这个，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有情饮水饱的单纯玉娇了。 深情保证什么的，在她耳朵里只有微微一哂的效果。 年长阅历深的温婉更是擅长透过表象看实质，听秦昭洋洋洒洒的一大篇子，只挥了挥手中的笤帚嘎哒：“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真有那个心思就别光说不练。眼目前儿不就有个让你表现的机会？ 也不用什么三转一响、又聘礼的，说得好像咱们家闺女图惜你家底儿似的。只把你那恶毒大娘是怎么个丧心病狂的黑心样儿揭穿了，再叫她当着全村儿的面儿给我们娇儿道歉。 把娇儿被抹黑的名誉给洗白了，我就信了你的真心，还拿你当女婿看待。不然的话，三条腿的蛤蟆不好碰，像模像样儿的小伙子却满大街都是。 就凭我闺女这人才家境，不愁找不出个好小伙子来！实在不成，她二大爷手底下还有好些个优秀的革命战士呢！” 013.不肯看开 ‘家里给铺好了厚底子，我上大学还给补助，毕业了之后国家给安排工作。 咱们的小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的，娇儿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对你，一辈子宠着你，再不叫你受一星半点儿的委屈。你别离开我，我不要跟你变成两条平行线再没有交叉点！’ 秦昭目光含悲，虔诚许诺。 只可惜，他这后半段儿的诚挚誓言都还没有诉诸于口，就被丈母娘劈头盖脸一顿笤帚嘎哒给揍得连连呼痛：“妈，妈，妈您有话儿好好说，咋还动手咧？” “呸！别叫我妈，我可没你这么狼心狗肺的儿子！更没有这么混账到家的姑爷！人模人样的就是不说人话，不办人事儿，难怪我闺女宁可自己拉扯俩孩子也不肯要你。 老娘养的闺女就是睿智，看出来了跟你这小王八犊子过就是一辈子受气的命儿！”把公认的老实人温婉都给气成茶壶状，口吐脏话。她这愤怒程度，可见一斑。 至少向来在她面前属于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一类的秦昭是从来没享受过这待遇来着。从这番举动中，就不难看出温婉对秦昭这个准女婿急转直下的态度。 玉娇点头含笑，心中默默为老妈的给力点赞：正愁着没辙撕开姓秦的这块儿狗皮膏药呢，老妈这会儿绝对的神兵天降啊！ “怎麽会？妈您……”被温婉目光含煞地狠狠一瞪，秦昭讪讪一笑，忙改了口：“婶儿，是玉婶儿。玉婶儿您可是眼瞅着我长大的，我什么人品您还不清楚么？ 那指定是宁可委屈了自己，也绝不叫娇儿受一丝半点儿委屈的。” “呵呵。”温婉冷笑：“说的倒比唱的都要好听，真的那么为娇儿考虑，你能趁着我和她爸不在就可劲儿忽悠我闺女？ 三转一响儿外带聘礼、改口钱儿，你是不是觉得这些个身外之物比我闺女清清白白的名声更重要？” “不，不是的，我绝对没有这么想过。只是……”秦昭找急忙慌地连连摆手，生怕慢了一丝半点儿未来丈母娘那不重视玉娇名声感受的大帽子就扣到了自己头上。 不过可惜的是，玉娇虽然对无法与两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共白头深觉遗憾。却也半点儿没有明知道秦家极品遍地、牵扯上就等于跟麻烦、灾难挂了勾，也还睁着眼睛往坑里再跳一次的打算。 被宠她、爱她，一辈子始终不变。却永远把她和孩子们排在他那比亲爹妈还要亲的大爷大娘之后，总试图叫她跟一帮子盘剥、欺压她们母子几个的蛇蝎愉快相处，好家和万事兴的愚孝男人。上辈子都已经伤得玉娇痛彻心扉，间接害得俩孩子一死一病，这辈子玉娇是半点儿也不想再跟他扯上关系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儿，她自然不可能给秦昭半点儿解释、甚至说动自家老妈的机会。更不会允许他把温婉这个态度虽凶悍，立场却半点儿不坚定的盟友给说服了！ 是以在他开口解释的时候，玉娇姑娘当即冷笑插话儿：“只是，想着左右都事已至此。与其把事情闹大，叫秦家颜面无存。还不如叫我这当小辈儿的吃点儿亏，默认了为保名誉攀咬长辈的事情对么？ 也不用旁的，只在人多的场合对他们婆媳俩状似愧疚地说几句话儿，再受了那三转一响与聘礼啥的。 就自有人把整件事情描补好了不是？” 好歹也打了半辈子的交道，玉娇对秦大成的套路可正经熟悉着呢！ 那个表面儿憨厚老实，靠着养大侄子、将侄子供上大学帮衬着成家立业而得了十里八村乡亲的赞誉。哄了秦昭这个傻子恨不得将一生打拼成果都双手奉上还甘之如饴的十佳大爷，实际上可是正经的肮脏龌蹉、见钱眼开呢！ 左不过如今的乡民淳朴，他自己又端了十足的清正廉洁样儿。所有的龌蹉事儿，都有吴翠儿那杆装枪就放的好傀儡出头罢了。 真有那么无私、博爱，七七届的高考秦昭不就能顺利就学了？ 身为山溪村儿生产大队的大队长，漫说秦家的日子正经过得不赖。就真个一贫如洗，还能到凑不齐侄子点儿路费钱的程度？ 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伙儿知，唯独秦昭这个遇到他大爷就秒变一根筋的傻子被那所谓亲情、恩义蒙蔽了双眼，不肯看开罢了。 当然上辈子努力了n多年，直到俩人劳燕分飞也没成功‘离间’了人家深厚的叔侄情，这辈子的玉娇自然也不屑做那个无用功。 只快刀斩乱麻，再不叫自己跌落那个火坑般的存在就好！ 秦昭可不知道这么眨眼的工夫，玉娇心里竟是闪过了这老多的想法儿。不过瞅着温婉越发不善的目光，他也明白这个头是坚决不能点的。 不然的话，丈母娘老实人上来了暴脾气，绝对就是要把他分分钟扫地出门、再也甭想进来的节奏！而不管是从感情还是责任，娇儿和孩子们的幸福都是他这辈子都卸不下、也不想卸的甜蜜负担。 “没有的娇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儿。是，从着两家的名誉、亲戚之间相处等等方面考虑，这事儿都不适合闹大。可，可那绝不会是以牺牲你的名誉为基础。娇儿，你信我。不管到什么时候，我肯定都会极力保护你的，任何方面！”为了不叫媳妇儿跟自己离心，山盟海誓技能素来满点的秦昭小甜话儿张口就来。 只可惜，眼前这个，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有情饮水饱的单纯玉娇了。 深情保证什么的，在她耳朵里只有微微一哂的效果。 年长阅历深的温婉更是擅长透过表象看实质，听秦昭洋洋洒洒的一大篇子，只挥了挥手中的笤帚嘎哒：“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真有那个心思就别光说不练。眼目前儿不就有个让你表现的机会？ 也不用什么三转一响、又聘礼的，说得好像咱们家闺女图惜你家底儿似的。只把你那恶毒大娘是怎么个丧心病狂的黑心样儿揭穿了，再叫她当着全村儿的面儿给我们娇儿道歉。 把娇儿被抹黑的名誉给洗白了，我就信了你的真心，还拿你当女婿看待。不然的话，三条腿的蛤蟆不好碰，像模像样儿的小伙子却满大街都是。 就凭我闺女这人才家境，不愁找不出个好小伙子来！实在不成，她二大爷手底下还有好些个优秀的革命战士呢！” 014.失望 三条腿儿的蛤蟆不好找，像模像样儿的好小伙儿却满大街都是？ 秦昭怔愣，很想说玉娇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这辈子除了他秦昭，她再也找不到像样儿的女婿了。 可看着玉娇那清清冷冷不见半点儿维护的眼神儿，秦昭不由得心下一沉。到了嘴边儿的这虽是实嗑儿，却很有点儿威胁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关系到他一辈子幸福的大事儿，可不能毁在拔犟眼儿上！ 但直接答应下来啥的，更是不可能。打小儿在大爷秦大成身边儿长大，可没谁比秦昭更清楚他的好面子了。 不然的话，也干不出宁可豁出去千八百块的表示对侄子、侄媳妇儿重视。也不直接当面锣、对面鼓，把事儿摊了开说的行为不是？ 要知道从头到尾，玉家和玉娇更重视的也不过是公道俩字儿而已。 可偏偏这最合情合理的要求，却是秦昭大爷秦大成决计不会答应的。明知道成不了的事儿，秦昭当然不敢点这个头儿。 就怕说得出办不到，叫丈母娘和玉娇更瞧他不上。 殊不知就是他这想也不想就直接摇头拒绝的态度，才叫玉娇更加失望。以为他这是半点儿不顾及她的感受，只一颗心跟他拿好大爷共同进退。 他这样的表现，叫玉娇倍感失落的同时，也是越发坚定玉娇跟他一刀两断再不踏进秦家那个天坑半步的决心。 也是因此，给秦昭的追妻路平添了不止一星半点儿的坎坷。叫后来知悉真相的秦昭每每扼腕，恨不得时光再度倒流，叫他掐死重生前那个愚蠢不已的自己。 当然，这个都是后话。 眼下就说自己合情合理的要求之后，秦昭竟是惨白了脸色。那囊怂样儿可叫温婉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手中笤帚嘎哒挥舞得虎虎生风，嘴里还恶骂着：“滚滚滚，看着你这完犊子玩意儿心里就长气！见天儿说肯定好好对待我闺女，定型儿的不叫她受委屈。 结果呢？ 坑了她，害了她的仇人就在那儿呢，你特么的倒是给她说句公道话也成啊！ 就这德行还指望我闺女嫁过去，当牛做马的伺候你们那一家子仇人不成？ 呸，给我远远的滚着！ 我宁可白养她一辈子，也不叫这么不清不白地去你们那虎口狼窝里受罪！” 眼瞅着跟前儿卖呆儿看热闹的越来越多，温婉也是情绪激动半点儿不肯听他解释的样子。秦昭自然也就不再傻傻地白挨揍，只隔空跟玉娇喊了几嗓子要等他、相信他的句子。然后转身就跑，说是回去上工之后就跟他大爷好生商量。 却不知这般在温婉看来绝对算得上临阵脱逃的行为，又给他减了好些分儿。生生把温婉这个更倾向于他的绝佳助力变成了阻力，真真的，聪明反被聪明误来着！ “闺女啊，你别上火。这……”大发雌威了好一场，把未来姑爷揍得抱头鼠蹿之后。温婉不禁有些小后悔：别不别的，就怕自家闺女着急上火啊！ 能因为吴翠儿和于红梅几句抹黑贬损生生气晕的小心眼儿，可不就叫温婉说句话都小心了再小心，生怕碰到了她的伤心处么？ 今儿要不是恰恰好赶上了秦昭那混蛋明里暗里地劝着自家傻姑娘委曲求全，她也不至于发这老大的火儿不是！ “妈，我明白的。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儿，有些事儿忍了一时之气就得受一辈子的磋磨。不是所有人都会想着各退一步，两好嘎一好的。 就吴翠儿那人品和心胸，肯定把咱们的退让当成可欺。那秦大成也是个明里忠厚、实则无利不起早儿的。 今儿他跟秦昭许了多大的愿，来日就得从他身上榨多少倍的油水回去。秦昭念着养育之恩肯定步步妥协，我和孩子们到时候就是被牺牲的一方儿。 眼瞅着悲剧就在眼前，我是虎透腔儿了才放着自己好好的家不待，非弯门盗洞地瞪眼儿往火坑里跳呢！”玉娇挽着自家老妈的手，轻声慢语地反安慰。 呃…… 这孩子咋了？ 温婉纳闷儿，身手抚上闺女的脑门儿。 “哎呀妈，你闺女没发烧，也没说胡话！不过是被昨儿那场景给刺激的，想开了些以往一直不肯面对的事实罢了。 再怎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秦昭心里更重要的也永远都是秦大成他们一家子。口口声声的稀罕我，要给我撑腰。可一遇到事情头儿上，被委屈、被牺牲，做出妥协的永远都是我。 就吴翠儿这么罪恶滔天，险些毁了我一辈子，他也就是象征性地指责了几句。人家轻轻往地上一倒，他心里的天平立马就斜歪了…… 是，一边儿长辈亲人、一边儿对象的，他个夹心饼干左右为难。可这么严重恶劣的事儿，就算是不旗帜鲜明地站在我这边儿，也不能帮着他大爷大娘做說客吧？”爱娇地扑在温婉怀里，一边感受着暌违了多年的母爱怀抱，一边玉指轻点细数着秦昭的点点错误。 甭管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但凡有欠妥之处的都拿出来说一说。 不遗余力地毁损他这当年的模范女婿在自家爸妈眼里的光辉形象，为跟他一刀两断打下坚实基础。改变命运，走向不一样精彩人生啥的，就从跟愚孝前夫跟他的极品亲友团儿开始。 对于闺女的指控，温婉自然是同仇敌忾的。 可要说就此pass掉这个准女婿，叫闺女另择良人啥的，那也是路远且艰的。毕竟除去愚孝这一点，秦昭长相英俊、为人善良，更是凤毛麟角的大学生前途正经的远大。 而女儿不管被害还是怎样，婚前失贞又有孕的是事实。相比于捏着鼻子在一堆歪瓜劣枣儿里面儿选女婿，温婉自然更倾向于跟丈夫俩联手把秦家那帮子极品给收拾了，让不管是责任还是感情上都不会也不敢对闺女有半点儿嫌弃的秦昭来！ 至于之前对秦昭的那番威胁，跟玉娇的妥协？ 呵呵，前者是警告、后者是敷衍，完全当不得真的好么！ 015.致富计划 答应的这么干脆利落，真真是：不用想也知道是缓兵之计啊！ 玉娇心下暗忖，脸上却是满满世上只有妈妈好的幸福模样，半点儿不拆穿。 反正不管是缓兵之计也好，真心实意也罢。只要她努力上进，向爸妈证明自己完全可以带着孩子们活得肆意潇洒。再一点点儿揭穿秦家那窝子极品的丑恶面目，就不信爱女如命的爸妈还能眼瞅着她往火坑里跳！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想法子挣钱改善生活兼向爸妈证明她自己就很有活得很好的资本与实力。肚子里还有俩已经落地生根，正需要营养满足茁壮成长需要的宝贝疙瘩呢。 这辈子她可不希望再听着闺女嫌弃她自己微有o形的双腿抱怨她这个当妈的怀孕时不好好补养，以至于连累了她大小姐的完美形象生生减了分了！ 送走了取个草帽的工夫就为给她撑腰狂暴了一把的老妈，玉娇就直接把房门从里面儿用门栓拴住。然后再往属于她的西屋，找出少女时代的这事 开始查看自己的小金库，这‘创业’什么的，可是不能少了启动资金！ 好在她是家中独女，爸妈对她爱若珍宝一般。不但没有叫她上缴当小学代课老师的工资，还时不时贴补她点儿，生怕宝贝闺女稀罕什么东西了再囊中羞涩。 偏她那会儿满心满眼的都是秦昭，恨不得一分钱都攥出水来的省。就惦记着穷家富路的，多攒些个钱、票之类的出来，也省得心上人到时候人地两生的再之为钱财琐事受了委屈。 不过秦昭嚷嚷着他个大老爷们儿家的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遭不了的罪。反倒她个女人家家的，没有了工作收入上本就差了好大一截儿，又怀着孩子需要补养。好说歹说的，愣是坚持不肯收。言说便是她有秦家和她爸妈照顾也还是多留些钱财傍身的好，毕竟手里有粮心不慌！ 当初玉娇还曾为了他这全然关心的态度给狠狠感动了一把，即便那些个钱、票什么的到底没躲过吴翠儿的搜刮…… 忆起往事，玉娇不禁摇头失笑。再好的情侣也架不住一家子十几个极品有志一同地挑拨、磋磨，为了不再重蹈上辈子的覆辙，心头的那点子遗憾什么的还是彻底忘了吧。 好生养胎赚大钱，将来做个有钱又有闲的超级辣妈才是奋斗目标呢！ 玉娇握拳，默默给自己加油鼓劲儿。 只是，这一百三十五块二毛七的家底虽在眼下看来正经不小的一笔钱，可要是说以此为成本折腾起个大事业的话…… 呵呵，那也就只能想想。 更何况，这年岁虽然斗倒了那三男一女，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毕竟第十一届三中全会都还没有胜利召开，改革开放什么的都还在某位伟人的脑海中酝酿。 人们都还生活在吃饭要粮票，穿衣要布票的计划经济时代。个体经营什么的，还属于人人喊打的投机倒把行为。 不管是主观的大环境，还是微薄的成本、注定日渐沉重不便的身体，都严重制约了玉娇想要一口吃成个胖子的可能性。 “我去的，说好的八十年代遍地是黄金，敢干就能发财呢？难道还得先琢磨养胎生娃，等条件成熟了再发家致富？”玉娇凝眉，就是自己能等，爸妈也肯定为了能把她嫁出去各种积极努力的吧！ 不然，就学那些个穿越重生小说里面儿的女主一般，秀秀惊艳厨艺？ 自家老爸好歹也是桃李满天下，人脉那是正经有一些的，还身负女控属性。自己只要扮个嫩，撒个娇，他应该能跟他那个在县里供销商场做采购部长的同学打个招呼，让她的手艺摇身一变出现在供销商场里的吧？ 此时此刻，玉娇由衷感谢自家闺女那挑剔到令人发指的胃口。若不是为了干净又挑剔的小丫头能上放心美食，她可是正经下了死力苦心钻研厨艺来着。从上能入口到媲美大厨，说起来都是一本血泪史！ 如今看来，付出总有回报么！ 不但前世伺候的闺女身强体健，母女俩亲密无间。还能成为今生攫取第一桶金的基础，这个厨艺真心没白练。 翻找了被自家老妈珍而重之地放在老榆木箱子里的各色粮食，发现稻谷一麻袋大概一百七八十斤；大米半口袋，有三十多斤的样子；白面一口袋，多说还有八十斤；苞米馇子一麻袋、苞米面儿两口袋；黄豆、红豆、绿豆、高粱米各有十余斤的样子，还有五十斤塑料壶装着的大半壶黄豆油。 目光扫视到红豆、绿豆上时，玉娇不禁眼前一亮。脑海中闪过清凉夹沙绿豆糕的作法，与宝贝闺女每每吃到她做的绿豆糕时那甜美餍足的笑魇。 闺女那么挑剔的小嘴儿都说她妈做的清凉夹沙绿豆糕实在是天下一绝，玉娇就觉得拿它来做实例，征服自家爸妈的味蕾什么的保管好使！ 回手拿盆子装了大概有三斤绿豆，一斤红豆分别用水泡上。又从自己的小金库拿了十块钱、二斤肉票一斤糖票。 换了二大娘董淑芬特意给她寄过来的军装裤、军装半袖。脚上穿了老爸去市里开会时给买的白球鞋，再把有些凌乱的两条大辫子重梳过。就拿了钥匙锁了门，要往村里的供销社买点儿白糖之类的辅料做她那清凉夹沙绿豆糕。 原以为这正忙着薅田间大草的功夫，这七月流火的时节，人们不是忙着挣工分儿就是屋里树荫儿躲荫凉的时候。她这话题人物就是再怎么出来溜达，那也绝对不会碰上半点儿八卦目光的。 可是看着宁可累到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也要赶来名为关心则是嘲讽几句的某姑娘身影。玉娇瞪大一双水润杏眸：就为了嘲讽咱一回，把自己给累得喝哧气喘的，姑娘你犯得上不？ 当然她是没有问出口，不然李美肯定连连点头，毫不犹豫地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014.失望 三条腿儿的蛤蟆不好找，像模像样儿的好小伙儿却满大街都是？ 秦昭怔愣，很想说玉娇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这辈子除了他秦昭，她再也找不到像样儿的女婿了。 可看着玉娇那清清冷冷不见半点儿维护的眼神儿，秦昭不由得心下一沉。到了嘴边儿的这虽是实嗑儿，却很有点儿威胁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关系到他一辈子幸福的大事儿，可不能毁在拔犟眼儿上！ 但直接答应下来啥的，更是不可能。打小儿在大爷秦大成身边儿长大，可没谁比秦昭更清楚他的好面子了。 不然的话，也干不出宁可豁出去千八百块的表示对侄子、侄媳妇儿重视。也不直接当面锣、对面鼓，把事儿摊了开说的行为不是？ 要知道从头到尾，玉家和玉娇更重视的也不过是公道俩字儿而已。 可偏偏这最合情合理的要求，却是秦昭大爷秦大成决计不会答应的。明知道成不了的事儿，秦昭当然不敢点这个头儿。 就怕说得出办不到，叫丈母娘和玉娇更瞧他不上。 殊不知就是他这想也不想就直接摇头拒绝的态度，才叫玉娇更加失望。以为他这是半点儿不顾及她的感受，只一颗心跟他拿好大爷共同进退。 他这样的表现，叫玉娇倍感失落的同时，也是越发坚定玉娇跟他一刀两断再不踏进秦家那个天坑半步的决心。 也是因此，给秦昭的追妻路平添了不止一星半点儿的坎坷。叫后来知悉真相的秦昭每每扼腕，恨不得时光再度倒流，叫他掐死重生前那个愚蠢不已的自己。 当然，这个都是后话。 眼下就说自己合情合理的要求之后，秦昭竟是惨白了脸色。那囊怂样儿可叫温婉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手中笤帚嘎哒挥舞得虎虎生风，嘴里还恶骂着：“滚滚滚，看着你这完犊子玩意儿心里就长气！见天儿说肯定好好对待我闺女，定型儿的不叫她受委屈。 结果呢？ 坑了她，害了她的仇人就在那儿呢，你特么的倒是给她说句公道话也成啊！ 就这德行还指望我闺女嫁过去，当牛做马的伺候你们那一家子仇人不成？ 呸，给我远远的滚着！ 我宁可白养她一辈子，也不叫这么不清不白地去你们那虎口狼窝里受罪！” 眼瞅着跟前儿卖呆儿看热闹的越来越多，温婉也是情绪激动半点儿不肯听他解释的样子。秦昭自然也就不再傻傻地白挨揍，只隔空跟玉娇喊了几嗓子要等他、相信他的句子。然后转身就跑，说是回去上工之后就跟他大爷好生商量。 却不知这般在温婉看来绝对算得上临阵脱逃的行为，又给他减了好些分儿。生生把温婉这个更倾向于他的绝佳助力变成了阻力，真真的，聪明反被聪明误来着！ “闺女啊，你别上火。这……”大发雌威了好一场，把未来姑爷揍得抱头鼠蹿之后。温婉不禁有些小后悔：别不别的，就怕自家闺女着急上火啊！ 能因为吴翠儿和于红梅几句抹黑贬损生生气晕的小心眼儿，可不就叫温婉说句话都小心了再小心，生怕碰到了她的伤心处么？ 今儿要不是恰恰好赶上了秦昭那混蛋明里暗里地劝着自家傻姑娘委曲求全，她也不至于发这老大的火儿不是！ “妈，我明白的。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儿，有些事儿忍了一时之气就得受一辈子的磋磨。不是所有人都会想着各退一步，两好嘎一好的。 就吴翠儿那人品和心胸，肯定把咱们的退让当成可欺。那秦大成也是个明里忠厚、实则无利不起早儿的。 今儿他跟秦昭许了多大的愿，来日就得从他身上榨多少倍的油水回去。秦昭念着养育之恩肯定步步妥协，我和孩子们到时候就是被牺牲的一方儿。 眼瞅着悲剧就在眼前，我是虎透腔儿了才放着自己好好的家不待，非弯门盗洞地瞪眼儿往火坑里跳呢！”玉娇挽着自家老妈的手，轻声慢语地反安慰。 呃…… 这孩子咋了？ 温婉纳闷儿，身手抚上闺女的脑门儿。 “哎呀妈，你闺女没发烧，也没说胡话！不过是被昨儿那场景给刺激的，想开了些以往一直不肯面对的事实罢了。 再怎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秦昭心里更重要的也永远都是秦大成他们一家子。口口声声的稀罕我，要给我撑腰。可一遇到事情头儿上，被委屈、被牺牲，做出妥协的永远都是我。 就吴翠儿这么罪恶滔天，险些毁了我一辈子，他也就是象征性地指责了几句。人家轻轻往地上一倒，他心里的天平立马就斜歪了…… 是，一边儿长辈亲人、一边儿对象的，他个夹心饼干左右为难。可这么严重恶劣的事儿，就算是不旗帜鲜明地站在我这边儿，也不能帮着他大爷大娘做說客吧？”爱娇地扑在温婉怀里，一边感受着暌违了多年的母爱怀抱，一边玉指轻点细数着秦昭的点点错误。 甭管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但凡有欠妥之处的都拿出来说一说。 不遗余力地毁损他这当年的模范女婿在自家爸妈眼里的光辉形象，为跟他一刀两断打下坚实基础。改变命运，走向不一样精彩人生啥的，就从跟愚孝前夫跟他的极品亲友团儿开始。 对于闺女的指控，温婉自然是同仇敌忾的。 可要说就此pass掉这个准女婿，叫闺女另择良人啥的，那也是路远且艰的。毕竟除去愚孝这一点，秦昭长相英俊、为人善良，更是凤毛麟角的大学生前途正经的远大。 而女儿不管被害还是怎样，婚前失贞又有孕的是事实。相比于捏着鼻子在一堆歪瓜劣枣儿里面儿选女婿，温婉自然更倾向于跟丈夫俩联手把秦家那帮子极品给收拾了，让不管是责任还是感情上都不会也不敢对闺女有半点儿嫌弃的秦昭来！ 至于之前对秦昭的那番威胁，跟玉娇的妥协？ 呵呵，前者是警告、后者是敷衍，完全当不得真的好么！ 016.刺挠白莲闺蜜 “娇儿，真的是你！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容易被流言给打倒的！ 这样就对了，就是要这么坚强勇敢、我行我素，时间长了那些个嘴大舌长的自然也就消停了……”李美抚掌大笑，满满由衷为小伙伴儿高兴的样子。 这要是当年心思简单又拿她当最好朋友，从来都对她不设防的玉娇。说不得就傻乎乎任由人家把污水泼到自己身上，还满心欢喜的当对方是知己良朋呢！ 现在多活了一世，又早早知悉了她和秦家老幺秦爱国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玉娇哪里还能叫她再一次当面是人，背面是鬼的，打着朋友的旗号将自己卖个干净？ 急忙后退一步，叫李美想要挽上自己胳膊的手落了空。 “娇儿，你…… 你这可是怨了我么？ 嗔着我这些天人影儿不见，没在你最艰难的时节陪在你身边了？”本就雾蒙蒙的大眼瞬间聚起满满水雾，眼泪要掉不掉的十足可怜。 搁在往常，早就心疼的玉娇连连赔礼。为了哄好好闺密各种伏低做小，不惜割地赔款了。 可现在？ 玉娇只会火上浇油，让她的眼泪来得更猛烈些。 哭哭啼啼了好半天的功夫，都没等来玉娇手忙脚乱的哄劝，更没有像以往那样儿为了哄她不哭巴巴献上零嘴儿、发卡之类的哄她乐呵。 觉得有些不对的李美期期艾艾地抬头，看见的却是玉娇闲闲如看戏般似笑非笑的表情。到底十八九岁的姑娘家，就算有那为达目的不惜牺牲一切的狠辣疯狂，心机手段上到底也不够几年后那么狠辣圆融。 只玉娇那仿佛洞穿了一切的眼神儿，就看得她心里怦怦直跳。当然心虚、愧疚啥的不过转瞬即逝，为了秦爱国嘴里那美好的未来生活，这姑娘早把那叫良心的奢侈品给丢得一干二净了。 “对不起娇儿，我也不想的。可，可我妈说，我也老大不小的，马上要出门子的大闺女了。要……”着紧自己个儿的名声，别之为仨瓜俩枣的小利让玉家那个小不要脸的给带累了。自家老妈的原话太村也太现实，李美自然不可能如实转达给玉娇的。 这么欲言又止的，也就是为了聊表下苦衷，叫她知道自己的为难。 同样的话，前世今生听到后却是截然相反的想法儿。上辈子的傻瓜听到‘好友’如此剖心之语后感动得热泪盈眶，抱着她好好的大哭了一场。 为了朋友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及，连亲妈都敢对着干，这得多真诚、对她多情深意重啊？ 现在么，玉娇呵呵，只觉得当初的自己真是蠢得叫人无法直视。就这么个两面三刀，连亲妈都能眨眼间卖得彻底的货，哪里还认得真诚俩字儿？ 倒是擅长用看似真诚的脸，做尽了阴险龌鹾的事儿！ 知道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玉娇自然不乐意再跟她纠缠下去。只冷冷的一个‘没’字儿，就叫李美声泪俱下的解释搁了浅。 “呃…… 娇儿，你说啥？”李美呆愣，很有点儿蒙圈。早先被自己一忽悠一个准儿傻丫头突然之间改了套路，冷不丁的她很有些适应不来啊！ “我说没，没之为你生怕连累了自己的名声绕着我们家走的行为生气，也没觉得自己有啥见不得人需要躲在家里的。 作孽的都还在招摇过市，我个受害者怕啥？”玉娇轻蔑开口，一脸你这话儿说得很不知所谓的表情：“至于你，怕跟我掺合一起坏了你的名声，那咱就远着点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呗! 省得之为这点儿小事儿让你们母女俩格叽（矛盾的意思）不说，也防着你找不着好对象赖上我不是？虽然你这要文化没文化，要长相没长相，还那么个重男轻女一级赤贫的家庭。就是跟省长的闺女成了好友，怕也是找不着啥出奇人物！” 为了跟这个前世‘闺蜜’划清界限，再不给黏上自己、占尽了自己的便宜还要狠狠捅她一刀的机会，玉娇也是极尽嘲讽挖苦之能事了。 “玉娇，你……”李美瞪眼，看着玉娇的眼光蹭蹭冒着火星子。 “怎么，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玉娇冷哼，扳着手指头细数：“那你倒是说说看，我说的哪点儿不符合实际来着？ 是你妈没挡着你跟我来往，还是这段儿日子你上我们家来过一回？ 你小学五年级都没念完，当然算不上有文化。头发枯黄，脸色黯淡还有色斑、再加上这干煸豆芽菜的身材可不就把原本还有的三分清秀给折腾没了…… 至于那一级赤贫什么的，可是政府认定的。” “……” “哎，你别哭啊，我又没打你没骂你的，不就说了几句实话么？我这倒霉催的被人四处编排、贬损，时不时还要被莫名同情或是鄙视一把的都没哭。你就听了几句实话就眼泪珠子长淌，可真是太不勇敢，太不坚强了呀！”看着李美如小白花般风中摇曳的楚楚可怜样儿，玉娇如是唠叨着，眉眼中满满的促狭。 小样儿的，叫你口蜜腹剑、叫你两面三刀，叫你老是端着满满关心的面孔在姐的伤口上撒盐！再跟姐玩儿心眼儿，小心姐连上辈子的老账儿都一起算给你不说，还把利息加得足足的。 “呦嘿，难得啊，小奶猫终于舍得亮爪子，刺挠下你这虚伪到可笑的真诚朋友了？”恰逢其会看看整整一场的苏蓝调侃出声，眼神中却满满的喜悦。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自家小表妹摔了这么老大个跟头儿，该是彻底的心明眼亮了吧？ 想想刚一回村儿就听到小表妹大战吴翠儿、于红梅那对儿泼妇婆媳组而不败，反而把自己的名声洗清个七七八八的战绩，苏蓝心里就忍不住一阵暗乐：这肯定是自己日夜不辍地开导那傻丫头要自立、自强，她才能完成从小奶猫儿到雌老虎的超级进化。不然的话，在秦家那帮子缺德带冒烟儿的犊子跟前儿，这乖猫儿似的小表妹啥时候这么有底气过？ 017.暴力护短表姐 要是玉娇能知道苏蓝这会儿心中的自得，肯定二话不说先给对儿大白眼。 她的进步完全就是死而重生，多了一辈子的经历与阅历好么？ 就凭你那恨铁不成钢的训诫？ 呵呵，倒是很有洗脑的架势，却没有半点儿预期的效果。倒是把原本深厚的姐妹情破坏个一干二净，好多年都被不搭理的。 不过这表姐的训导功力虽然差，但一心为她的情谊却是半点儿也不掺假的。 而且不管怎么提搂耳根子训斥、贬损她，却容不得旁人对她有半点儿指摘的，甚至不止一次为了回护她跟旁人大打出手。 想起这些过往，玉娇就禁不住满心感动。急走两步，狠狠一个熊抱把目瞪口呆中的苏蓝给抱得严严实实：“表姐，我都想死你了！” “玉娇，你……”没发烧啊，这也！ 那咋这么反常？不止被熊抱的苏蓝心中闪过疑惑，叫玉娇打击到不行的李美也是满脸的懵比。不正常，这样儿的玉娇简直撞了邪一般，实在太不正常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傻妞不是该被她哄得团团乱转，对苏蓝那个赖皮赖脸占尽了玉家便宜还满心恶毒地企图棒打鸳鸯的坏丫头不屑一顾么？ 李美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却明白今儿她那主意算是彻底打不成了。 只不过还不等她摆出‘我知道你是心情儿不好才乱发脾气，我包容、我理解，我半点儿不怪你’的宽容大度款儿。眼角带泪，却满脸坚强地跟玉娇道别呢，就被她随手一挥哄苍蝇似的：“得了，就当我乱说实话伤害了你那善良脆弱的内心好了。 对不起，请原谅。如果你善良大度地原谅了我的话，就请远着点儿哭，别影响了我们姐妹久别重逢的好心情儿！” “你……”李美原就不小的眼睛顿时瞪得铜铃儿般大，看着玉娇的眼光满满的震惊、愤怒、伤心。 “你什么你，没听我家小表妹叫你远点儿滚着么？赶紧的，别在这哭叽尿嚎地影响了我们姐妹俩的好心情儿。 不然惹毛了姑奶奶，立马就叫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暴力蓝冷哼一声，双手握拳把指节捏得咔咔直响。看着李美的目光如看垃圾一般满满都是嫌弃不说，还威慑十足，仿佛她要是滚慢了一点儿就会被狠狠修理一顿似的。 在这煞神身上吃过太多的亏，李美早就把畏惧俩字儿深深刻在了骨子里。见苏蓝把拳头捏得咔咔直响，不想做沙包的她麻溜儿抱头鼠窜。 如同被狗撵的兔子一般没命的跑，把形象、演技什么的统统扔在了脑子后。狼狈到不行的身影叫玉娇看得嘿嘿直笑，忍不住对暴力表姐竖起大拇指狠狠点了个赞。 早早之为老是‘不怀好意’地掺合人家的美满姻缘，被打上坏人的标签。人前被无视，人后被冷哼的，老长时间都没被这么亲亲热热叫一声表姐的苏蓝叫小表妹又是拥抱又是想念还带点赞的小样儿给乐呵的不行。 忍不住一拳捶到她肩膀上，做老怀大慰状：“哎呀妈亲呐，忒不容易！这老天可算是开眼让你这小迷糊精儿长心啦，居然都能分得清里外拐啦。 不错不错，对于李美那样儿面上各种柔弱善良、私底下阴险毒辣，为达目的不惜一切的狠角儿，你这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单纯人儿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不然哪天一不小心被人家给坑了，没准儿还得傻乎乎地替人数钱去！” 呃…… 玉娇白眼：果然一个巴掌拍不响！表姐妹俩能从亲密无间到渐行渐远，除了她好心恶意傻傻分不清楚之外，这货的毒舌也绝对是必不可少的主要因素。 也就是她现在两世为人，气度涵养什么的早不是当初十八岁的娇娇女玉娇可比，又深知她那满满嫌弃之下的浓浓关心。不然哪里还管她苏蓝是好心还是恶意呢，光一而再再而三地嘲讽她傻、不开窍儿，就足够叫她火冒三丈将臭表姐打上嫌恶标签儿视而不见好长一段儿了好么？ 见小表妹被自己连连嘲讽都只是小小翻了个白眼儿，没有立即炸毛儿更没十倍、百倍的恶语还回来，苏蓝这才长舒一口气：看来老姨父和老姨这把还真没有夸大其词，娇滴滴的小表妹确实在成长起来了。 不过一想起她之所以成长的原因，苏蓝这满心的喜悦又立马被全然的暴虐取代。吴翠儿那个阴险龌蹉的死娘们儿敢冲着娇儿下手，就别怪她投桃报李收拾她的心尖子！ 苏蓝阴笑着默默下巴，决定暗自一天一遍儿的频率给秦爱国和秦昭套麻袋。 把秦昭那个口口声声稀罕她妹子，却每每之为他那个伪善大爷、杂碎大娘而委屈自家妹子的软蛋给打服。叫秦爱国那个之为不靠谱儿亲妈、亲嫂子受了池鱼之殃的倒霉蛋儿怕到骨子里。不整得他宁可撒泼打滚也要护着玉娇，彻底跟吴翠儿那个泼妇离心、于红梅那个贱.人对立这事儿就不算完！ 就算小表妹未婚先孕，不得不下嫁到秦家那个乌七八糟的地界儿。苏蓝也得叫她活得抬头挺胸，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不然的话，她都对不起老姨父这些年的谆谆教诲、全力帮衬。 至于她个姑娘家家的能不能成功给俩壮小伙子套麻袋？ 呵呵，苏蓝冷笑：老姨父学识渊博又心怀仁厚，十里八村受过他恩惠的学生多着呢，哪一个不是铭感五内？ 要知道是给他独生爱女出气、撑场子，那绝对是报名者众，一人一拳都能捶死秦昭和那个狗屁的秦建国，都不带让她亲自上手的。 今儿这不就是么？ 她刚露出一脸要给小表妹出气的愤然，苏保国、刘建仓和林斌三个就自告奋勇了。最迟黑天儿，就能听到秦昭和秦爱国两个被揍的信儿了。 而这麻袋要套多久，呵呵，那就得取决于吴翠儿和于红梅那对儿婆媳的识相程度了！ 018.挑衅么？倒是够胆！ 苏蓝心中闪过如是想法儿，面上儿却是半点儿不透。就怕对秦昭死心塌地的小表妹激烈反对，叫她揍人出气不成还之为过度暴力被老姨父和老姨批评教育。 要知道苏姑娘连自家老子娘的擀面杖都不以为意，却偏偏怕极了老姨父一个钟头都不带重样儿的思想教育和老姨那自责到眼泪汪汪儿的眼神儿啦！ 殊不知她这欲盖弥彰的小样儿早就分分钟叫玉娇看了个透彻，只不过好奇她到底要用什么方式为自己报仇而没有吱声而已。 打了个招呼之后想着继续往供销社走，把她这发家致富的第一桶金的所需材料给凑兑齐了。可惜小手儿挥了又挥，到底没能成功跟暴力又毒舌的蓝表姐告别成功。 “一块儿去吧，正好儿我也给家里那几个小崽子买点儿糖块儿啥的甜甜嘴。不然你大姨又该叨咕丫头片子赔钱货，养我不如养头猪了！”苏蓝摸了摸额前碎发，声音中满满的自嘲。 对比于小表妹这个被无限娇宠的宝贝蛋，她这个赔钱货在家里的待遇可是正经的天差地别来着。要不是老姨父怜惜她可怜、刻苦又有天份，顶着自家爸妈的白眼儿又是搭钱又是搭功夫的全力栽培。这会儿她苏蓝别说是出人头地做个光鲜无比的大学生了，还指不定被那对儿重男轻女的狠心爸妈卖到哪家给他们的宝贝儿孙换钱花了呢！ 之为这般犹如再造的恩德，叫苏蓝对玉克勤夫妻无比感恩尊重的同时，也愿意拼尽全力将玉娇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即便她对玉娇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还特别不知道好赖的娇娇女其实不大看得上。玉娇也并不待见她，对那个假假咕咕的李美都比对她这个正宗的表姐好上千百倍。 “呃…… 表姐可别这么说，现在大姨可拿你为傲了呢。前几天跟我妈唠嗑儿还说呢，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养活了你这个好闺女呢！”见风风火火的表姐难得露出几分脆弱来，玉娇不由安慰了两句。倒不是为重男轻女简直到了极致的大姨和大姨父说情儿，只单纯叫表姐别那么失落而已。 不管儿女，可不都是从当妈的身上掉下来的肉么？ 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呢！ 自家大姨，咳咳，不过是醒悟的比较晚罢了。想想上辈子被一年三个儿子家每家四个月，挨盘儿轮关。最后还是靠着叫了一辈子的‘赔钱货’闺女养老送终的老两口浑浊悔恨的目光，玉娇颇有些唏嘘地想到。 相比于多年后叫当爸妈的大姨和大姨父痛哭流涕，后悔没有对闺女好一点儿。让当女儿的表姐在二老故去之后再体味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凄凉，玉娇更愿意现在就开始努力，叫以前的遗憾不在今生重演。 只她这个想法儿刚刚起了个头儿，就遭到了暴力表姐的无情鄙视：“呵，可不以我为傲么！不搭钱儿、不操心的，就让他们多了个大学生的闺女。跟人胡吹乱侃的时候有了底气不说，还能当成摇钱树用用。 现在要卡尺我的补助，将来能享受我的工资。运气好的话，还能捞个家境好、工资高的女婿给他们搜刮。 为了达成这高远目标，你大姨和大姨父正经努力着呢！从前吃饭都捞不着上桌儿的我，今早儿到家之后竟然得了鸡蛋面条的待遇呀！ 啧啧，搁以前我可是连点儿面条汤都不敢多喝，就怕被我那亲妈骂馋嘴丫头来着……” 对于自家那心眼儿偏到胳肢窝里的爸妈，苏蓝心里的怨念正经的山高海深呢。哪里会因为玉娇几句劝解就能软化，甚至彻底改观呢？ 几件记忆深刻的偏心事件一叨咕，别说劝解了，连玉娇都险些被她说得同仇敌忾了去。 讪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差点儿被带跑偏了的玉娇无奈地暂时放弃了做和事佬的和稀泥计划。跟着素来风风火火，如今却小方步一点一点儿踱，就为了照顾她身体的表姐到了村里的供销社。 这会儿正是薅田间大草的时节，队上的劳力们都在忙活着干活挣工分。酷暑难当的，孩子们又都跑去树荫儿底下、小河沟边儿的玩耍。供销社里可不就显得分外冷清了么？ 一溜儿五间青砖大瓦房里，分门别类地摆了好些个货架子，空间倒是正经的不小。大到桌椅板凳，小到油盐酱醋，经营范围倒是广的很。 只是布料等一些个紧俏物品被销售一空，只剩下光秃秃的柜台。罐头、麦乳精等些个在农家算是奢侈品，唯独探病送礼走人情儿时才舍得买的‘高档物’上却落了薄薄一层灰。 两个售货员儿正说说笑笑地纳着鞋底子，见有人进来，眼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不耐烦。发现那人正是最近被传到沸沸扬扬的玉娇时，那不耐烦瞬间就升级成了鄙夷不屑。 虽然经过昨儿那么一闹，长眼睛的都知道玉娇才是受害者。可在某些个心思龌蹉的人看来，吴翠儿即便恶毒，玉娇也绝对不是没错儿。毕竟这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不是？ 为了能嫁给秦昭那个前途无量的大学生，没准儿她就明知道是计也半推半就了呢！ 作为山溪村儿第一才子兼帅小伙儿的准未婚妻，玉娇在姑娘堆儿里的受排斥度可是向来居高不下的。 只是之前她长得好、工作好，家庭也是十分的给力。叫她们想要冷嘲热讽几句也没那个由头与胆量，可是现在么？ 对秦昭有着那么点儿小心思的售货员王芳儿可就觉得自己逮着机会了！ 知道这光景的售货员各种高高在上，半点儿服务态度没有。也了然这个叫王芳的姑娘对秦昭有那么点子心思，被敌意包围了的玉娇也没多在意。 只客客气气地问有没有白糖、蜂蜜、桂花酱等等些个做点心能用到的材料。还想着称点肉、买点儿酒，给自家爸妈改善一下。可惜没等她把需要的东西一样样儿问个明白呢，王芳姑娘恶意满满的嘲讽就已经劈头盖脸而来…… 019.反击 被个嫉妒心上头的小丫头片子给飞两个眼刀子啥的，玉娇本不打算计较来着。偏这事儿精蹬鼻子上脸，不止嘲讽她，还特么的敢质疑她的家教。 实在作死的不行。 这下不仅是玉娇了，就是素来拿老姨父玉克勤当神灵般敬仰、尊重的苏蓝也腾地一下子就炸了：“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这连剜带瞪的是个啥态度？党和人民培养了你这么多年，就是教你这么为人民服务的？ 痛快儿的，就你这态度给我家小表妹赔礼道歉，再态度良好地回答她的问题、帮她把需要的东西都给我一一齐备了。 不然的话，姑奶奶可不管你身后站着的是哪路神佛，直接上访告你。村里不成就上镇上，镇上不成就往县里。咱中国这老大，我还不信就没有个说理的地方了！ 实在不成，我还能求新闻系现在搁报社实习的学姐帮个忙儿，把你这丑恶嘴脸登在报纸上。” “好主意表姐！等你忙活完了，我再一张状纸把她给告到警察局，谁叫她好好的诽谤我来着？先杀了她这只鸡之后，保管十里八村儿的猴儿就都知道诽谤也是种罪，信口胡嘞嘞也能把自个儿给整进大牢里了。 到时候看谁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楞往我这受害者身上扣屎盆子！”玉娇随后附和，满眼的跃跃欲试。 吓得没念过什么书，只靠着家里给秦大成送礼两麻袋稻子才挠扯上村供销社售货员宝座的王芳信以为真。当下哇地一声大哭，死死拽着苏蓝和玉娇的衣襟，就怕手松了点儿就叫她们姐妹俩走脱了真去告状。 “那个，苏蓝、玉娇，你们看王芳都已经吓成这德行了。你们姐妹俩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她这一回呗！”见事儿不好，跟王芳一同搭班儿的刘红忙讪笑开口。真怕苏蓝这个没理还要搅三分儿的家伙抓住了理，真个不依不饶起来。 万一闹大了，王芳这个啥子诽谤的罪名跑不了，她这上班时间纳鞋底子也好不了哪儿去好么！ 虽然这时节大家都在上班时间扯闲篇儿、纳鞋底子或是织毛衣的，玩忽职守已经成了常态。可那毕竟是私底下的事儿，真要拿到台面上来，一个不爱岗不敬业的名头砸下来，那就是妥妥被训斥、罚款甚至开除的货。 脑袋瓜子削尖儿才瓦隆着这么个好活计，刘红才不乐意受王芳的连累给糊里糊涂的丢了呢！ 好么，光顾着迁怒，这姑娘早就忘了刚刚自己那嫌恶、鄙视的小眼神儿也没少往玉娇身上飘来着。 玉娇冷笑，看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王芳的眼神儿中满满的同情。能一起八卦，不能一起承担就够呛了。事到临头，好闺蜜还以帮忙求情者的身份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她身上…… 这交朋友的眼光，跟当年被李美卖个彻底的自己也是没啥两样儿了！ 之为这份儿算的上‘同病相怜’的唏嘘，原本想着杀鸡儆猴，借着这事儿叫村里一些个惯爱扯老婆舌头的就此闭嘴的安然瞬间意兴阑珊了起来。 只一句下不为例，就放了哭哭啼啼的王芳。速度买了东西之后，就拽了犹自愤愤不平的苏蓝出了供销社。 气得暴脾气的苏蓝白眼连翻，恨不得一个爆栗子把这脑子不知道在琢磨啥的小表妹给砸醒腔儿喽！可考虑到人家这怀孕中的娇贵体质，这手扬了好几次到底是没舍得落在她脑袋上。 那无奈纠结的样儿逗得玉娇噗嗤一笑，刺激得苏蓝差点儿把手指头戳在玉娇的脑门儿上，语气中满满的恨铁不成钢：“都说好了要杀鸡儆猴的，结果我这架子都拉开了，刀子也准备好了，你这心软的臭毛病又犯了！ 多好的机会呀，你就这么白白给错过啦？” “是是是，是我不好，辜负了姐姐您的一片美意。我这不也忖思着小姑娘瓦隆个工作不容易，一时犯了恻隐之心么！ 左右经过刚才这么个阵仗，就是再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再明里暗里地说些个有的没的了不是？”见暴力蓝表姐眉毛倒竖，眼瞅着就要暴走的样子，玉娇哪里还敢再火上浇油？ 赶紧的伏低做小，一张嘴儿抹了蜜似的接连给人家戴高帽儿。原指望着一通马屁把人给拍迷糊了，结果定力十足的苏蓝同志不但没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谄媚给造懵，倒把手又按在了玉娇的脑门儿上：“吔，这也没发烧啊，咋这么反常咧？” 那疑惑满满的腔调听得玉娇脸色一黑，很有点儿想问问苏蓝姑娘是不是好说好商量不成，非得对她横眉立目才受用的冲动。 可一想想人家上辈子对她各种不遗余力的好，那啪叽一下把苏蓝摸在她脑门儿上的手打掉的想法儿瞬间消失。转而轻轻皱眉：“瞧表姐这话儿说的，对你态度好点儿就是发烧了呀？就不能往好了想想，就不行是我长大了、懂事了。能从你那向来好话不得好说的外表下，分析出你其实都是为我好的真相儿了？” “嘁，谁好话不得好说啦？我那是恨铁不成钢好么！好说好商量的，你这一条道儿跑到黑的死心眼儿也得听算！”虽然千百人都说自己嘴毒、说话冲，但苏蓝自己却坚定认为那就是她的个性来着。不虚与委蛇，不玄天二地，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可惜的是这世道实话什么的大多不是很中听，以至于她这耿直真诚的好品质到现在也是欣赏者稀。 “是，表姐说的是。当初小妹我年少无知，误了你一片好意。姐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千万别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就跟妹子生疏了。 不然弄丢了你这个好姐姐，我爸妈可是轻饶了不了我！”为了跟苏蓝重归于好，玉娇把姿态放得低极了。 没办法，不知道好赖的事儿干得太多，她实在是怕大度表姐上来那个小气劲儿，说啥也不给她那个台阶下啊！ 020.秀厨艺 对于这个胳膊肘永远往外弯，连亲戚跟朋友都分不出个远近亲疏的二愣子属性表妹，苏蓝心中的失望正经不是一星半点儿。 不过她到底深受老姨父玉克勤和老姨温婉的大恩，再如何的看不惯，于亲于理上，苏蓝也得不遗余力地护着她。 眼瞅着被好心当做驴肝肺了好些年，都快把她这满腔热血给冷冻了。结果这二愣子突然间就开了窍儿，不但懂了她的用心良苦，还满满要跟她就此亲近起来的架势…… 期盼已久的事情陡然间变成了现实，怎么不叫苏蓝很有些欣喜若狂？ 当下拍着胸脯保证：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尽管找表姐，保证随时随地帮你出气！至于你是有理没理？ 苏蓝姑娘表示这个毫不重要，因为打明白事儿那天起，她就是个帮亲不帮理的性子！ 两方世人入了她的眼还能肝胆相照呢，更何况是她嫡嫡亲的表妹呢？必须两肋插刀不解释。 乐呵呵接受了表姐热情拥抱的玉娇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就要为这位的铁血作风惊呆呢。最是真诚耿直的苏蓝姑娘可不兴说一套做一套的假招子，说帮她出气就是帮她出气，半点儿都不带折扣的。 这一点，被重茬的秦昭和秦爱国八成最是感同身受了。 玉娇但凡有点儿不开心，苏蓝只要觉得吴翠儿太无耻、太过分，就要找找他们兄弟俩的晦气啥的，实在也是叫人防不胜防。 秦昭还好，毕竟是要成为那煞星妹夫的存在。便是挨揍，也绝不往脸上招呼，更不会伤筋动骨。而秦爱国么，呵呵，那就是为了出气兼往吴翠儿心窝子捅刀子去的，当然是怎么邪乎怎么来了！ 不打到丫的听到玉娇俩字就条件反射，瞬间痛哭流涕嚷嚷着再不敢叫家里任何一个儿为难她都不算完。 从苏蓝放暑假到秦家搬离山溪村儿之前的日子，是从小顺风顺水的秦爱国一辈子最深、最痛，最不愿怀念的黑历史，没有之一。 当然，这个都是后话咱们暂且不提。 这会儿就说玉娇笑着送走了说她身体今非昔比，不能受一丝半点儿的劳累，坚持拎了所有的东西送她回来的表姐苏蓝之后。便开始琢磨起她曾经的拿手糕点：清凉夹沙绿豆糕来。 先是往菜园子里薅了好一把老妈种来做凉茶的薄荷叶儿。用水洗净了之后，拿纱布拧了汁子备用。再把泡得差不多的红豆、绿豆分别下了锅开煮。 多年不用这大土灶，冷不丁再用的时候那别扭劲儿绝对不止一星半点儿。好在她家这儿离着山上近便，烧火大多都是劈材。只用茅草点燃了桦树皮，再添上劈材之后，通常到饭熟了都不带用得着添第二回柴的。 若是用那得老是添火，一顿饭恨不得用上一大抱的稻草…… 玉娇觉得自己肯定得手忙脚乱，顾上不顾下都是轻的！ 大伏天的守着锅灶前边儿，绝对不是啥愉悦身心的体验。不过为了以后的肆意生活，就是热成了狗，玉娇也必须得坚挺！ 汗流浃背地完成了将绿豆、红豆煮熟，捣碎再一遍遍过滤、炒干，直到成细腻无比的红绿豆沙之后，玉娇才算长长地舒了口气。 稍稍放凉之后，再在绿豆沙中揉进了白糖粉、薄荷汁儿和少许熟豆油。当然放色拉油、橄榄油之类的 效果会更好，可谁让咱没有不是？ 只好退而求其次地用大豆油上了！ 将活好的绿豆沙团成一个个小小的团子，再在里面儿夹上红豆沙做的馅料。用老妈做用月饼的模子往上那么一压，嘿，月饼型儿印着花好月圆字样儿的清凉夹沙绿豆糕可不就新鲜出炉了么？ 掰下一块儿还带着温热的绿豆糕一尝，还是那么细腻香软、入口即化。不过许是这会儿的绿豆、红豆甚至做白糖的原料甜菜or甘蔗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环境下生成的纯绿色食品。 也或者是完全自己动手的劳动成果格外的香甜，总之玉娇觉得她这回出品的清凉夹沙绿豆糕比之以往的水平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不错，不错，照这个水平发挥，第一桶金什么的该是没跑儿了！ 抱着这样的强大信心，玉娇又一边儿哼着歌儿一边儿做了肉末茄子、拍黄瓜外加西红柿鸡蛋汤，焖了大米饭。两菜一汤做得营养又美味，正经叫玉克勤夫妻俩惊艳了一把。 从前干啥都成，就这厨艺叫人实在难以恭维的闺女陡然间变成大师级什么的，心宽的温婉只觉得这丫头以前绝对是装憨。为了躲懒而装出的不会，这不一懂事儿了就知道心疼她这个当妈的了？ 虽然这又是米饭又是肉沫的，茄子都赶上搁油炸的了，实在有够浪费。 向来心细的玉克勤眼里却闪过一道幽光，很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等一家子酒足饭饱，玉娇端出亲手制作的绿豆糕，说出想要靠着这玩意儿挣点儿零花钱的想法儿时，他眼中的疑惑更是犹如实质：“好好的，娇儿怎么想起折腾这些？” 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叫玉娇心下一凛，准备好了的说辞竟是很有些说不出来的样子。 倒是温婉见闺女窘迫，急忙关心开口：“是想要买啥没钱了么？妈支援点儿就是，别死热荒天的折腾这些。比起那几个小钱儿，还是你的身子骨来得更重要！” “可是妈，我现在没有了工作，又不能下地挣工分儿。总要做点儿什么，挣点儿零花钱啊！您闺女这都眼瞅着当妈的人啦，咋还能跟您和我爸伸手当啃老族呢？”老妈的关怀叫玉娇眼角酸涩，心生温暖。可上辈子都连累惨了二老，她哪里还有脸再当啃老族，拖二老的后腿？！ 她还要想方设法地累积资金，好趁着这即将到来的美好时代大展拳脚，挣他个盆满钵满。给孩子们打下个坚实的良好基础，叫爸妈因为她而风光无限呢！ 哪能还没开始，就偃旗息鼓？ 021.疑问&想法儿 温婉不知道啥子叫做啃老族，但从字面儿上和自家闺女的语气神情里，就不难推测出是个啥意思。 啪地一下似重还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臂，颇为埋怨地说：“瞎说啥呢？我和你爸这辈子就你这么根儿独苗儿，你就是不啃，将来这点儿家底子还能给了别人儿么！ 你呀，就该吃吃、该喝喝，把那些个嚼舌头根子的都当成是狗放屁。我自己个儿的闺女，我就是乐意这么个疼法儿！ 要不咋说你是你爸的骄傲，你妈的娇儿呢？” “可是妈，我都当了这么多年的娇儿了，您总该给我点儿机会，叫我名副其实一把，也当当我爸的骄傲不是？”玉娇就势拉住了温婉的手，很是爱娇地说道。 当年温婉难产生下玉娇，之后便损了身子难以生育。玉娇奶奶不是没动过叫儿子另娶或是过继的心思，碍着玉克勤的抵死不从，虽然许多算计都成了空。也妨碍不了老太太掐半拉眼珠子看不上玉娇这个赔钱货不是？ 为了表明自己一辈子就温婉一个媳妇儿、玉娇一个闺女的决心，向来孝顺的玉克勤难得在老娘的一哭二闹中坚定了心思，愣是给闺女取名叫玉骄。 是的，骄傲的骄！ 因为他觉得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儿。连伟大领袖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谁又说他玉克勤的闺女不能长成他们夫妻俩的骄傲、晚年的依靠来着？ 玉奶奶虽说被儿子的倔犟气得不轻，可到底没再敢多说什么。那虎小子连伟大领袖都搬出来了，她老婆再唱反调莫非是嫌日子过得忒恣意了？ 为了不被那些个疯狂的红小兵拉出去批斗，老太太就是有再多的不满也都得乖乖咽在肚子里。再不敢提叫儿子休妻另娶，或是过继收养孩子以继承香火的事儿了。 再后来，玉家温良恭俭让五个兄弟相继娶妻，一水儿的小蛋子里，玉娇这万绿丛中一点红自然而然的就物以稀为贵起来。 现如今的她，早就已经是奶奶心中最可爱的贴心小棉袄来着。就连这其中的故事，都是老太太闲来无事的当笑话讲给她听的。 至于为啥这骄傲的骄变成了娇宠的娇？ 纯粹是温婉觉得这出人头地成为骄傲什么的，那都得是刻苦努力到一定程度的，没听说梅花香自苦寒来么？ 比起叫宝贝疙瘩努力上进啥的，温婉更希望她小时能被父母娇惯、出嫁能在丈夫的娇宠下无忧生活。再养三两个聪慧孝顺的好孩子，做一辈子快乐幸福的娇娃娃…… 嘴角含笑，思想微微开了个小差的玉娇却没发现自家老爸的眼神儿越发深邃了起来。尤其是，当他尝了一口清凉夹沙绿豆糕之后。 平时厨艺渣啥的，还能赖到耳濡目染上去！毕竟没吃过猪肉，也终归见过猪跑不是？ 便是菜色新奇了些，味道好吃了些，也大可一句天资聪慧、心思灵巧褶过去。 可平日里就没咋进过厨房的人，头一回就整治出来比商店卖的还要品相出众、口味独特的糕点来，这个就很说不过去了吧？ 貌似从昨儿中午晕阙中醒来后，宝贝女儿就很有些不同？ 先是绵羊变豹子般，干脆利落地给了于红梅两个嘴巴子。又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吴翠儿的阴谋，怒斥了昭子…… 全不见半点儿之前为了跟昭子的以后委曲求全模样，到好像很有些决绝的样子。听小婉说早上的时候还很是跟昭子吵吵了一把，连拉倒分手的话都嚷嚷出来了？ 这之前，玉克勤还当闺女是经历了诸般变化，被逼着瞬间成长起来了。可现在，捏着手中色香味俱全的绿豆糕，向来智珠在握的他突然间很有些迷茫了…… “你看你，这是在瞎琢磨啥呢？孩子跟你说话都没听见的样子！”见丈夫一瞬不瞬地地盯着闺女，眼中满满都是探究的样子。温婉皱眉，狠狠推了他一把：“告儿你啊，甭管这事儿可不可行，终究是我闺女一颗自强自立的好心。 你这当爸的可以不赞同，但决不能批评孩子！ 我掌心儿里长大的乖宝，可不是你那些个老老实实听训的好学生……” “说啥呢？好像就只有你心疼宝贝闺女似的。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可这十里八村儿的谁不知道玉克勤玉老师那就是个甘为老婆奴、女儿奴，时刻把妻女放在心中第一位的？ 告儿你说找到摊上我这么豁达大度又温柔贴的，你们母女俩正经赚大发了！”玉克勤双手一摊，神气十足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摊上您和我妈这样的好家长，闺女我绝对三生有幸。那么十佳好爹，说说您的看法呗？ 女儿我是真的想把它们给销售出去，为把咱们这个小家儿建设得更加美丽富饶出一把力的。爸您帮帮忙，让我这梦想变成现实好不！”见自家老爸终于不用拿洞若观火般的犀利目光看着自己了，玉娇心下陡然一松。 忙各种撒娇卖萌给自家老爸捧哏，就想着把人给哄乐呵了自己好心想事成。从小到大这招儿用了不下千百遍，玉娇正经驾轻就熟着呢！ 玉克勤一乐，暗忖：你以为自己这小家雀儿还能玩儿过爹这老鹞鹰是咋？ 乐在其中地享受着闺女端茶递水的殷勤伺候，被自家媳妇儿的嫉妒目光狠狠剜了好几眼之后。玉克勤才放下手中的水杯，貌似不经意地说道：“娇儿想要把靠这手艺换点儿零花钱不难，可是这之前你是不是得跟爸透个底儿？ 比方说这什么清凉夹沙绿豆糕的，你是哪儿学来的手艺……” 轻描淡写的几个问题一出，玉娇瞬间汗流浃背：那什么，说好的女控爹妈只会欣喜于自家闺女的聪明伶俐。所有变化都会被无条件接受，一切突破都被自动自发认为是孩子深肖其父/母，生来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小说故事什么的，果然都是骗人的。至少她家老爸就没有那么粗心，更没有那个想当然的好习惯。 022.说辞 不经意间被抓到了小辫子，这个要怎么破？ 坦白从宽…… 那是坚决不可能的。 之为她的未婚先孕，声名尽毁，自家爸妈已经承受了太多的心理压力，这会儿正经的身心俱疲呢。自己再这么个石破天惊般的大消息一出，不把他们吓出个好歹也得气个够呛。 可不说的话，自己该怎么解释这对他们来说不啻于凭空出现的手艺，和对秦昭翻天覆地般的态度变化？ 玉娇纠结咬唇，秀眉紧皱成一团愁疙瘩。这个辙儿，很有些不好想啊！ “闺女啊，你这是咋了？到底是之为啥把你给难为成这样儿啊？说给妈听听，没准儿妈就能给你解解心疑呢！”眼瞅着闺女都要把自己花瓣儿般的嘴唇咬出深深的齿痕，眉头皱的跟小山儿似的。就是再如何的粗心，温婉也察觉出不对了。 赶紧把人给半抱在怀里，温柔轻哄。想着闺女能跟小时候一样，在妈怀里想哭就哭，等哭够了就把心中的块垒统统说出来。 而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玉娇确实很有些一吐为快的冲动来着。只是死而重生这事儿太过匪夷所思，她自己这个当事人都很有些接受不来，更何况思想上保守得多的爸妈？ 只是现在老爸已经明显起疑，若是不能拿出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玉娇真怕，他老人家再误会她是遭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想法子给她祛邪除灾之类的。为了叫爸妈安心，玉娇倒是不介意被跳个大神儿、喝个符水之类。 可万一真个碰到个世外高人，把她给送回到三四十年之后可咋办？ 好容易重新开始，她还想着将来父母在侧、儿女绕膝呢。哪里会愿意回到重病缠身、风烛残年的曾经？ “这些个问题很难么？竟然叫娇儿你迟疑了这么长的时间！”玉克勤凝眉，不知道为啥心里蓦地一紧。没来由地觉得闺女接下来要说的话肯定是自己不乐意听，更不乐意相信的。但那些内容却至关重要，直接关系到了她对秦昭陡然转变的态度和她几乎是一夜之间的飞速成长。 这个感觉来得很莫名，却不知道为何叫他深信不疑。 也就是因为这个，向来舍不得为难女儿，妥妥女儿奴一个的他才破天荒在女儿明显不愿深谈的时候刨根问底儿。 “不是的，爸爸。只是，这事儿说起来很有点儿玄幻的色彩。我到现在都是半信半疑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和我妈说而已。”玉娇吞吞吐吐，做不知道从何说起的纠结样儿。内心却决定为了叫爸妈能够支持自己的想法儿，发家致富的同时再不搅合秦家那淌子浑水里再套路一把。 试试那传说中最容易成功的撒谎办法：九分真实，一分杜撰。 在玉克勤夫妻俩鼓励的目光中，玉娇缓缓开口：“说来我会有这么大的变化，都是因为昏迷的时候做得一场梦，一场真实到我都险些以为自己真正经历的长梦。 在那个梦里我没能揭发秦家大娘的真实面目，就顶着怕秦昭变心才先下手为强的名声啥也没有的嫁进了秦家。接手了一切的家务还不算，连爸妈给我预备的嫁妆也都被秦家几个儿媳妇儿搜刮一空，正经受尽了欺负。” …… “怕秦昭将来有了出息不肯拉拔叔伯兄弟，秦大爷一直压着我们俩不许分家。他在的时候，一家子把我当上宾似的照顾着，等他上学、上班走了之后就故态复萌。 秦昭心疼我，想要跟他们分家，可是每每一提及他大爷就噼里啪啦掉眼泪。他大娘撒泼打滚甚至寻死觅活地折腾，指着他鼻子骂他忘恩负义丧良心。 为了不叫秦昭左右为难，我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把忍字诀修炼到了极致。可那一家子豺狼还是不肯死心，生怕我生下孩子之后腰杆子硬了，有了挑唆秦昭跟他们离心的依仗。 竟然，呜呜呜…… 竟然生生弄得我好好的龙凤胎变成了龙死凤生，末了又栽给我个大不祥的名头……” 在闺女的声嘶力竭的讲述中，温婉早就泪流成河。心中对秦昭的印象坏上加坏，第一次生出了宁可养闺女一辈子，也不送她进秦家那狼窝的想法儿。 “我百忍成刚地煎熬了好些年，却忽然间发现了当年的真相。等我跟秦昭说要为死去的儿子讨个公道时，他却求我看在往事已矣，他大爷对他又恩深似海的份上放过这事儿。 气得我肝胆俱裂的，恨不得跟他们那一家子同归于尽了才好。醒来却发现不过是一场梦，一场真实无比的梦…… 可是爸妈，我这一醒来就听着于红梅搁那儿骂街，那腔调、说辞都跟我梦里的开头儿一模一样。还有梦里的我会做的糕点、饭菜之类，我竟然二影不差的都能做出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咋了，却知道决不能叫自己活得如梦中一般的凄惨。所以我要改变，我要自强，我要跟秦昭那个只对他大爷言听计从却对妻儿少了些担当的愚孝子划清界限。 梦里那龙死凤生的下场太凄惨，我，我承担不起……”说到最后，玉娇虽声音嘶哑、泪如雨下，眼神中却满满都是坚定。 “放心吧闺女，不确定秦昭那小子能给你幸福之前，爸绝不会轻易把你嫁过去的。流言蜚语啥的我和你妈眼里，连你一根儿头发丝儿的重量都没有。 你就放宽了心思好好养着，不然将来生了一对儿哭包才叫人头疼又心疼呢！”压下心中翻江倒海般的愤怒，玉克勤满面轻松地安慰自家闺女：“至于你想要的自立自强，爸也不反对了。回头我就联系下你二大爷那个专业到市食品厂做厂长的战友，看看他那里需不需要像你这什么清凉夹沙绿豆糕的方子。 能行的话，我闺女就指点下他们厂子里的师傅，卖个方子、做个技术指导之类的。绝对叫你不犯任何说道儿，还不必吃苦挨累地折腾，稳稳当当就把钱儿给挣了！” 023.憧憬（春节加更） 这，就顺利过关了？ 玉娇泪中带笑，眼神中都瞬间带出几分轻松来。看得玉克勤心里猛一抽抽，满满都是对宝贝闺女的疼惜和对秦家的愤恨、对秦昭的质疑。 虽然很有些难以置信自己打小看到大的孩子会糊涂到那个程度，可准女婿和亲闺女之间，不用想也知道他心里的天平是偏向于哪边儿好么？ 居然敢那么作贱他千娇百宠的宝贝闺女，真当他玉克勤和他身后的玉家是泥捏的么？！ 玉克勤冷笑，决定好好爆发一把，来个狠的。叫秦大成那个明里憨厚老实，暗地却贪钱、贪色、贪名的伪君子好好尝尝厉害。 务必叫他把怕字儿刻在骨子里，余生都不敢对着自家闺女动一点一滴的坏心思。 至于吴翠儿？ 敢那么坑害他的宝贝闺女，从一开始就没在他的赦免名单上。不过是娇儿身子越来越沉，婚事不宜再拖，他还没倒出来功夫收拾那个胆大包天的毒妇而已。 现在么，貌似可以拿她杀鸡儆猴，给秦大成施加压力？ 正感叹小说什么的虽高于生活，但也有源于生活之处。套路了一把，却歪打正着过了关的玉娇可不知道自家老爸心思电转之间就想了n多为自己出气的办法。 连‘梦’里的帐儿都要在现实中算一算什么的，这短护的如何不叫她感动至极？ 可惜这么个帮亲不帮理的绝世好爹，上辈子就毁在自家闺女的忍气吞声里。连给闺女撑个腰啥的都要反复思量，生怕好心办坏事儿叫独生女儿更疏远他。 “好了闺女，咱不哭了啊！老话儿说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有爸妈在，就是豁出命去也不会叫你落得那么凄惨的境地的。 你呀，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被闺女描述得仿佛身临其境的场景惹得嚎啕大哭的温婉尴尬抹脸，耐心十足地哄劝。 ‘那倒是，漫说您和我爸，就是暴力蓝表姐也没少敲吴翠儿婆媳的闷棍来着。可再多人帮衬着，也架不住她自己立不起来不是？ 烂泥扶不上墙，说的就是我这样儿的了！’玉娇心中暗忖，脸上却对自家老妈绽放出一抹依赖十足的微笑：“嗯，我不怕，有爸妈给我掌舵呢！任他秦大成再有能水儿，还能在我爸跟前儿翻出什么浪花来不成？ 我又不像梦里那个不争气的，为了个秦昭天大的委屈都能眉头都不皱一下吞下去的…… 现在的我啊，警醒着呢，万万不会给那一家子缠上我的机会！” 既然她和一对儿儿女注定争夺不过秦家那一家子在秦昭心中的地位，那就打一开始就不要掺合好了。为了不叫自己好容易得来的重生再耗费在跟那一家子极品的纠缠里，便是微有遗憾，玉娇也决定再不跟秦昭有所牵连。 只是她这话儿说得倒是决绝，但眉眼中那抹遗憾哪里能瞒的过对女儿关心至极的玉克勤和温婉？ 再者现在到底不是风气相对开放的二三十年后，未婚先孕、私生子女之类的指指点点，就足以叫闺女和外孙们被戳弯了脊梁骨。 除非，他们一家子愿意远走他乡，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可这话儿说来简单，不到万不得已，谁又乐意真的背井离乡呢？ 出门儿得有介绍信，有钱没票都不好买东西的当下，换个环境开始新生活啥的可是正经不简单来着。而且最要紧的是：娇儿跟昭子两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正经的两小无猜。难道还真就之为个梦境和秦家几个极品，彻底的就分道扬镳啦？ 虽说俩人儿都风华正茂，不愁各自嫁娶。可闺女再找个好男人不难，却不好踅摸个能真正对俩孩子视若己出的啊！ 再是宠闺女，玉克勤也不得不承认，还是原配夫妻、幸福家庭啥的更有利于孩子们的成长。 自家不乐意搬，秦昭那孩子还有些个抢救余地。那么为了自家闺女的余生幸福，玉克勤觉得：还是想辙子叫秦大成一家子背井离乡好了！ 那个贪钱好色又重名的家伙，只要揭开了他那身伪君子的画皮…… 想来不用自己出手，估计那丢尽了脸面的家伙自己也会张罗着灰溜溜滚出山溪村儿吧？！ 玉克勤眸光一狠：连山溪村儿的土皇帝都之为败家婆娘和儿媳妇儿的恶行被撸了官儿，再在村儿里呆不下去。这样的例子在先，村儿里那些个长舌妇就该彻底消停，再不敢对娇儿冷嘲热讽了吧？ 全不知自家老爸心中如是狠戾想法儿，只惦记着他说的要把她这清凉夹沙绿豆糕的方子想招儿卖给食品厂的说法儿。为了能叫自己的第一桶金多多益善，玉娇拿出当初当老师写教案的精神头儿。好一阵的奋笔疾书，写下了整整十张各色的点心方子。 当然这其中以月饼为主，月余光景儿就要到来的中秋节啊，向来都是各大月饼厂家圈钱的利器来着。相比于眼下市面儿上的传统五仁、枣泥、青红丝等简单版馅料。玉娇对自己写下的鲜肉、蛋黄、果味儿、抹茶等几个前世耳熟能详，放现在的北方却绝对独树一帜的方子可是大有信心呢。 等挣了钱，生了孩子后，第十一届三中全会啥的也早就胜利召开了。等她养好了月子，给孩子们忌了奶，估摸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就都吹遍大江南北了！ 分产到户之后，她就撺掇着老爸包了家跟前儿的几个山头儿。好生伺弄几年后，将来春卖山野菜，夏卖蓝莓、蘑菇、猴头、榛蘑，等到秋天还有榛子、松子儿等等。 更可以在山上散养些个鸡鸭，到时候产蛋、卖鸡鸭的又是一笔收入…… 哎呀呀，这简直就是不用伐木卖木材都能赚个盆满钵满的节奏啊！ 玉娇握拳，守家在地做土豪什么的，可比背井离乡出外打拼什么的来得恣意多了。上辈子她目光短浅、实力也不足，今生都有重生这么个天赐良机了，哪里还能叫这般美事儿在眼前错过呢？ 024.牢骚 “嘿，这大白天的想啥美事儿呢？乐得跟那偷了鸡的黄狼子似的！”甫一进屋儿就见小表妹手拄着下巴，乐得见牙不见眼的小模样儿。苏蓝立即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大小包裹，边用手在她眼前划拉个不停边打趣道。 “啥叫像偷了鸡的黄狼子啊？还新时代的大学生呢，表姐你真该为自己贫瘠的词汇量感到羞愧！”被她冷不丁一下子吓得一激灵，玉娇都顾不得要当好妹妹巩固跟表姐感情这码事儿了。当下一个嗔怒的白眼儿翻过去：“再说把我给比成了黄狼子，你这嫡嫡亲的表姐又是个啥？” “我是啥不要紧，要紧的是小表妹你为啥这么乐呵呀？说出来听听，也叫表姐我开心开心呗！被你大姨鬼念穷秧了半晌午，我这倍受摧残的耳朵与心灵都急需些个好消息来拯救一下。 好表妹说来听听，别那么抠门儿啊！”苏蓝大咧咧地往玉娇的炕边儿上一偎，做洗耳恭听状。 “咋？我大姨又嘱咐你要省吃俭用，口挪肚赞的帮衬着表哥、表弟他们了？”玉娇皱眉，对自家那个再混账的儿子也当成宝儿、多顾家优秀的闺女也好比街边草的大姨相当无语。 可介于她前世的凄凉晚景与表姐最后隐隐的后悔，玉娇还是想着若能够就劝慰一二。便不能彻底改变吧，好歹也努力改善一下不是？ 毕竟再是怎么重男轻女，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外甥女，大姨也是有几分疼爱的。而表姐，更是曾不遗余力地护着过她。 ——虽然当年少不更事的她半点儿不领情儿不说，还很是干了一大堆好心当成驴肝肺的蠢事儿，叫一心朴实为她的表姐伤透了心。 “可不么！絮絮叨叨的说是挣钱不易，叫我省着点儿花销。家里俩哥哥一个弟弟、仨侄子，大人干活累要补养，小孩子长身体更是不能缺了营养。 小弟这眼瞅着要长成说媳妇儿大汉了，彩礼聘礼的都不是小数目。我这老大闺女一不挣工分儿，二没有工资的，可不就得口挪肚赞了么？ 从我到家开始就一个劲儿墨迹，连我暑假回来人家都嫌乎浪费路费了。告儿我寒假要是能行的话就别回来了，省了来回路费不算，还能找个临时工儿啥的干干…… 要不是我跟她长得二影不差，跟一个模子扒下来似的，我真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粪堆里刨出来的。不就少了那么疙瘩肉么，咋就被轻视到这个份堆儿了？”一提起家里那个重男轻女到不行的老妈，苏蓝的怨念就如同江河泛滥似的，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小词儿甩的那叫一个彪悍哟，都叫玉娇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儿了！ 而且大姨都已经抠搜到连亲闺女的路费都要算计的地步了，表姐你还敢往咱家大包小裹地拎？ 万一大姨她老人家之为这个闹起来，你这是表孝心呢还是给你老姨添堵？！ “你呀，就把那点儿小心思搁在肚子里吧！我又不是你这时不时把脑子忘家的，哪能干叫我老姨父和老姨作难的事儿？ 我妈你大姨虽然唠叨起来没完没了，偏心眼儿到令人发指。可你姐我已经今非昔比，不是能被她分分钟嫁了换彩礼的小村妞儿了不是？ 为了叫我以后巴心巴肺地贴补那几个不争气的，家里还真没谁敢跟我硬碰硬儿呢！”而且老姨比自家条件好了太多，老姨父又是个出了名护妻爱女的。她那很有些势利眼的爸妈就是再抠搜，也绝不会克扣她买给老姨父和老姨的礼物的。 只是真相什么的太过难以启齿，就是不忌讳家丑扬给表妹的苏蓝也没好意思大哧哧地说出来。 嘿，这随时自夸几句再踩她两脚的坏习惯哎！ 都快把玉娇修炼了一辈子的宁静优雅给整破功了好么？ 玉娇瞪眼，默默在自己的计划表里添加了改正表姐毒舌属性一条。不然就照着她这时不时刺挠自己两句的德行，玉娇真怕这辈子的她们也难逃渐行渐远的命运。 至于咋叫她移了那比江山还难改的脾性，玉娇表示很简单。只要引着这位在自家爸妈面前暴露本性就好，爱女心切的他们肯定不遗余力地督促表姐改掉坏习惯的！ 正大快朵颐地啃着自家表妹出品的清凉夹沙绿豆糕，连连惊叹着她的各种奇思妙想的苏蓝可不知道小表妹心中的‘恶毒’想法儿。 不然的话，苏蓝肯定立马赔礼道歉保证再不贬损她啊！ 对于教她学习，说通了重男轻女爸妈同意她参加高考又不止一次赞助学费的老姨父，在苏蓝心中绝对是第一尊重敬仰的偶像。宁可被自家偏心眼儿爸妈给不间断唠叨三天三夜，她也不乐意被老姨父丢半个失望眼神儿来着！ 可惜，这世上没有早知道这事儿，也没有后悔药这说儿。有玉娇这个以有心算无心的‘小坏蛋’在，苏蓝这个嘴损到堪称毒舌的毛病注定要被强制改掉。 当然那个都是后话，咱现在就不再赘述。 就说玉克勤下班之后，看甥女兼得意门生的苏蓝正系着围裙做饭边跟烧火的娇儿热热闹恼的唠着嗑儿。往日里冤家对头般的小姐俩这会儿唠的其乐融融的，从外女儿的眼中不见对闺女的半点儿鄙薄、怜悯。玉克勤的心里就舒服得好像是三伏天里吃了冰棍儿一般，从心里往外的舒坦。 “呀，老姨父你回来啦！还买了鲤子（鱼），是忖思着我指定能过来么？”苏蓝扬着饭勺子跟老姨父玉克勤打招呼，神情中满满的儒慕。 “是呗，晌午就听娇儿说看见你了。就忖思着下晌的时候你这丫头指定得过来，这不正好儿碰着街上有卖鱼的就买了两条回来。给你接风，也给我闺女补补身子。等会儿我把它们给收拾了，做个你最得意的红烧鲤鱼，再整个娇儿稀罕的清蒸鲤子！”玉克勤拎了拎手里的鱼，笑得很是温润儒雅。 025.赖上门儿 一听偶像老姨父这么说，苏蓝嘴角的笑意可就越发的灿烂明媚了。 玉克勤厨艺极佳，但有幸尝到他手艺的人却是寥寥无几。能得他亲自下厨做一道自己最喜欢的红烧鲤鱼，还频频被放在跟表妹并列的位置。这可不就是说老姨父拿她半点儿不惜外，权当自家孩子一样的么？ “德行，不就条红烧鱼么？瞧把你给乐呵的，还能找到北在哪边儿不！”玉娇嗤笑，表示最受不了表姐那自家老爸给点儿阳光她就能至少灿烂一个星期的没出息样儿了。 要不是知晓她只单纯地拿老爸当亲爹般孝顺、恩人样儿感激、偶像似的敬仰。玉娇都要多心，提醒自家老妈防火、防盗、防外甥女儿了！ “嘿，那能是普通的红烧鱼么？那就是老姨父对我这个外甥女儿的一片惦念！”苏蓝眼中阵阵潮湿：千城百里的回来，连亲妈都没说特意给闺女整点儿啥好吃的。偏老姨父就想到了，明知道表妹买了不少肉的前提下又提喽了鱼回来，还亲自下厨要给她做红烧鱼…… 这满满一片关爱怎么不叫她感动至极？ 好吧，上辈子一生的经验告诉玉娇：她这个表姐就是自家老爸的骨灰级脑残粉来着！老爸对她的点滴善意都能被这位当成山高海深之恩，等她有能力了之后那回报可真真是不止涌泉。就为这个，大姨和大姨父可是正经没少吃醋拈酸来着。 父女、姐妹几个大显身手，等温婉下工回来已经是满室飘香了。 跟小半年儿没见的外甥女儿好一阵亲香之后，几人就开始大快朵颐。边享受美食边笑谈聊天啥的，小气氛正经的和谐美好呢！ “玉克勤你个阴损蔫儿坏的，你特么的给俺滚出来!心里有啥不平不满的，你要杀要剐冲俺这个老婆子来，对俩孩子下黑手算啥男子汉大丈夫？”咣当一声踹了门之后，吴翠儿舞了嚎疯地冲了进来。用她那黑黢黢的手指着玉克勤，声音中满满的恨毒。 瞅着吴翠儿这破马张飞的德行，玉克勤就眉头紧皱，神情中止不住地厌恶。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居然敢在做了那么大的孽事儿之后还理直气壮地出现在自家。 不过他搞不明白，苏蓝却是秒懂的，尤其是看到跟在吴翠儿身后鼻青脸肿简直不成人形的秦爱国之后。 无它，这孽是她做的呀！ 虽然因为体力和保密原则的缘故，她没能亲自参加，但却切切实实策划、煽动了这次的偷袭事件来着。 比起苏保国、刘建仓和林斌这几个实施者，她这个主谋才更应该是吴翠儿要算账的对象来着。老姨父这，纯粹是替她受过了呀！ 当然，就是心里明白是咋回事儿，苏蓝这会儿也万万不会为了不叫老姨父无辜被冤枉而挺身而出承认的。 因为那样非但不能如愿把事情如愿解决，反而会给吴翠儿这块儿狗皮膏药彻底黏上的机会。 不能叫老姨父无辜受过，又不能坦白从宽。那么为今之计，只有上，干她丫的！ 左右吴翠儿这个恶婆娘心存歹毒，为了点儿龌蹉心思生生毁了自家表妹的名声，她这做表姐的咋就不能狠狠揍她一顿出口恶气了？ 心思电转之间想明白了的苏蓝冷不防全力一脚踹了出去，嗷地一声，吴翠儿山一般肥硕的身躯就轰然倒地。 都不等横眉立目的秦爱国张嘴呢，踹了人的苏蓝又指着地上的吴翠儿破口大骂：“黑心烂肝的死老娘们儿，忖思着家里有个大队长就能无法无天了咋着？ 还是觉着我老姨父高风亮节不惜的跟你个无知蠢妇一般见识，就特么的蹬鼻子上脸、越发的得寸进尺起来？ 把我家表妹坑得那么惨，我老姨和老姨父都念着秦队长和秦昭的面子上没往死里整你。不然的话，你这会儿就是吃牢饭的女流氓，搁头几年都是打死不论的货！ 得了天大的便宜还不给家老实鼠眯着，还特么的敢上门儿来叫嚣。真拿社会主义法律治不了你是不？ 林斌你腿儿快，骑我老姨父的自行车往镇上派出所走一趟。就说秦村长夫人无故擅闯民宅，喊打喊杀地要对我老姨父一家子不利呢！” “小事儿一桩，包在我身上，保证给你办的妥妥的！”人群中的林斌响亮开口，丝毫不惧得罪秦大成这个生产队队长的山溪村儿土皇帝。 都是玉老师有教无类的暗中接济、悉心指导，他这个人人喊打的地主崽子哪有今天？ 不折损在那缺衣少食的苦难岁月里，也得泯然于众人之间。 心中记着玉老师的大恩，恨不得结草衔环的林斌自然不惧因此得罪了秦大成这个生产队长。反正，他这一人儿吃饱了全家不饿的主儿，也没啥好叫秦大队长拿捏的不是？ “不，不行去！”一听说要经派出所，躺在地上放挺儿的吴翠儿骨碌一下就爬扯了起来。肥硕无朋的身子死死挡在林斌的前面儿，双手还紧紧拽着他的衣襟：“俺，俺不是擅闯，是找玉克勤要说法儿的！冤有头债有主的，有啥邪乎气儿你冲着俺来就是，做啥为难个孩子？ 俺爱国那么俊秀个好小伙子，瞅叫你给打的！这要是破了相，耽误了他说媳妇儿，俺就，俺就跟你没完俺跟你说！” 急匆匆赶来，正好听着自家老蒯个话儿尾巴的秦大成只觉得眼前都一阵发黑：自己上辈子到底是造了啥孽啊？咋就摊上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熊老娘们儿！ 特么的虎超超的以为自己个儿多占理呢，却不知就冤有头债有主这六个字儿就相当于不打自招，变相承认了她确实算计了玉娇和昭子。这叫玉克勤那老奸巨猾的拿住了短儿，不整的她哭爹喊娘、老脸丢尽的能停得了手？ 迎着玉克勤那似笑非笑的深幽眼神儿，秦大成只觉自己这一张老脸都快被寒碜的冒火了…… 026.僵持 “瞎他娘的胡咧咧个啥？灌了二两黄汤都不知道自个儿姓甚名谁的完犊子玩意儿！ 咱和玉家是啥关系？ 那是百年不散的亲戚，玉娇那是咱嫡嫡亲的侄媳妇儿！ 两好嘎一好都还来不及呢，哪有那功夫整那些个计生格斗的？”见玉克勤只青黑着一张脸，半点儿没有阻止苏蓝那死丫头指派林斌去派出所报案的样子。秦大成心里大急，忙越众而出对着吴翠儿就是一通恶骂。只中心思想总围绕着两家马上就要结成亲家，玉娇转眼儿就是秦家媳妇儿。 意思么，自然就是暗指玉娇未婚先孕，除了嫁到秦家再没有更好的出路。想要玉克勤夫妻俩适可而止，不然真个闹僵了秦家固然丢脸，但玉家又能捡到什么好儿去？ 真拿捏过了一拍两散，难心的可是玉家和玉娇！ 若在今儿晌午之前，秦大成这么说没准儿玉克勤为了顾忌闺女的心情儿与未来也就忍了这口窝囊气。可今儿知道了闺女心中到底是个啥子想法儿，又听了她那个真实到让他到这会儿还心有余悸的梦境。玉克勤哪里还能慑于秦大成几句似是而非的威胁，给了秦家这窝子极品得寸进尺、叫玉娇那可怕梦境有丝毫变成现实的丁点儿机会？ 当下冷笑一声：“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亲戚之说，秦大队长还是打住的好。我们两口子一辈子就只得了玉娇这么一滴骨血，正经的珍惜宝贝着呢！ 就尊夫人这么恶毒阴险，还时不时胡乱攀咬的大娘婆婆，我们娇儿可消受不起。” “俺……”吴翠儿拉着堪称面目全非的秦爱国上前欲辩，却被秦大成一巴掌给烀了个趔趄：“你啥你？不就是我惦记着给昭子和玉娇俩盖上三间房，叫小两口儿结婚后就能过自己的小日子叫你心里不舒坦了么？是，家里是不宽绰。 可再咋紧吧，也不能为难了昭子和玉娇！ 昭子是咱们老秦家的骄傲，玉娇肚子里怀的，是我二弟的孙子。 再特么的这么看不开事儿，你就给我滚回你们老吴家去，我们秦家容不得这么不孝不贤的媳妇儿！” 一番话，说得四转圈儿看热闹的交口称赞，感动得才来的秦昭眼泪含眼圈儿。就连玉克勤和温婉都之为他说的单给秦昭和玉娇盖上三间房，叫小两口结婚后就分家另过的话儿而无限意动。 只玉娇面色清冷，心下鄙夷，半点儿不为所动。 没办法，见多了秦家人开出的空头支票，她已经很难兴起那种名为感动的情绪了！ 而且她也不觉得秦家真能放弃摇钱树一般存在的秦昭，当真让她们小两口儿在一旁自在过活。更不觉得自己和孩子们能让二十四孝好侄子的秦昭改变了愚孝想法儿，把妻儿放在心头最重要的位置…… 既然妥协也不可能换来圆满幸福，那她为啥要放过这个叫秦家丢了大脸的好机会？ “秦大队长可别这么说，我玉娇虽然倒霉遭了小人算计，失了清白、有了孩子。可那不代表我就得因此忍气吞声，嫁进你们那个乌烟瘴气的家。再郑重提醒你一次，可别继续想当然下去了。不然我为了捍卫自己的名誉把你给告上法庭了，也好说不好听不是？”如同没见着秦大成瞬间瞪大的双眼与秦昭如遭雷击般的表情般：“你也别顾左右而言他了，好好说说吴翠儿她们母子俩擅闯民宅、试图恐吓、污蔑这事儿该咋个说法儿吧！ 之前的下药事件证据不足，我自认倒霉。 这会儿的种种，大家伙儿的眼睛可都雪亮着，不容抵赖呢！” “可不，架势的咣当一声就把门给踢了，吓得我这小心脏现在还扑通扑通蹦跶个不停呢。秦大队长您这可得给个说法儿，至少我家表妹这又是惊又是怒的，得好好补养补养。那踢坏的外屋门，您得给以旧换新喽！还有我可怜的老姨父哎，好好的愣是被兜头给泼了一盆子的脏水。 且不说这身体和心灵上所遭受的巨大伤害吧，就是这名誉上也是巨大的损失来着！ 不把这事儿掰扯明白了，以后他上班儿处事儿啥的都受影响。毕竟都是直来直去的爽直东北大汉，谁乐意跟惯爱为点儿私怨就不顾身份对小辈儿敲闷棍的人为伍？ 哎呀，这案情复杂、影响深远的，咱还是交给警方来处理吧！”见小表妹终于雄起，半点儿没被秦大成那明里撑腰暗里威胁的德行给威胁住。心里大乐的苏蓝赶紧出声帮腔儿，就怕晚了一星半点儿就被老姨父和老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去。 “可不呗，事关身心健康与名誉的，这事儿可是正经不小。咱们这帮子门外汉也是撕撸不清楚，要不还是交给专业人士的好。凭证据说话，不能放过一个心思不正的，也冤枉不着半个好人去！”作为苏蓝的忠实拥趸，又抱着某些隐秘小心思，在为玉娇张目的事儿上，林斌别提有多积极主动啦！ “可不你奶奶个孙子！这咋说也是我秦家和玉家的事儿，你林斌算是哪根儿葱，哪根儿蒜？跟着嘚啵嘚啵的不下好茬子，是打算豁拉黄了我昭子哥和玉娇，你个地主崽子癞蛤蟆好趁机上位咋的？”呸地一声狠狠吐在地上，秦爱国那跟吴翠儿如出一辙的三角眼儿中满满都是恶意。无限唏嘘的语气，无比质疑、嫌恶的眼神儿，好像林斌和玉娇之间有着啥不可言说的关系一般。 把林斌给气得呀，当下挥着拳头就照着他那双贼眼上砸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特么的纯属揍得轻！爷今儿就特么的给你重重茬儿，也叫你学着点儿吃一堑长一智，省得老大个人了，光特么的吃人饭不说人话！” 没想着这地主崽子能有这老大胆子，当着自家队长爹的面儿就敢挥着拳头揍人。半点儿没防备的秦爱国可是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记老拳，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乌眼青。 027.求情儿 在自个儿眼皮子底下就叫最最寄予厚望的儿子被揍了个正着儿啥的，对于秦大成来说简直就是不能容易之耻辱。 是对他这个生产队大队长——山溪村儿土皇帝般存在的绝大侮辱来着。 严重到让他觉得：今儿要是不整治了林斌这个地主崽子，以后他都没法儿在整个山溪村儿耀武扬威的程度。 可今儿林斌根本就是被自家外甥女儿点了名儿，又怀着感恩之心才淌的这滩子浑水。之为这个被秦爱国那个畜生泼脏水都已经够委屈了，玉克勤哪里还能让他再被秦大成责难？ 是以见秦大成脸色丕变，眸光闪过阴冷时，玉克勤就当机立断地冷哼一声先发制人了：“林斌住手，跟这人语不通的玩意儿你能争出个啥理表儿来？没看出人家本身就是带伤来的呀！躲都躲不及呢，你还敢往前凑乎，就不怕人家一不做二不休。琢磨不清到底是得罪了谁才遭了黑手，索性就拿你顶缸儿啊？” 对于玉克勤这个恩人兼恩师的存在，便是桀骜如林斌那也从来都言听计从的。 这不就他这一嗓子喊下去，刚刚还剑拔弩张、喊打喊杀的林斌就秒变乖宝宝，即刻就停了手？ 令行禁止的，好像他就是玉克勤这个司令手下的一个忠诚列兵般。 越是这样儿，就越气得秦大成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老脸憋成了茄子皮色儿。原打算借着话头子挑起事端，激得秦昭和林斌打成一团，逼得玉家之为秦昭这个未来姑爷的面子不得不糊涂庙儿糊涂神儿的秦爱国也霜打茄子——蔫了秧儿。 挑拨不成反被揍不说，还被玉克勤三言两语给挤兑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怕一个不小心被硬扣上顶穷极饿赖的帽子，生生给毁了名声不说，还借引子折腾到派出所去…… 秦爱国心中的悲伤、郁闷，简直到了逆流成河的程度。 最可气都特么的这光景了，那要债的秦昭还特么的满眼愧疚地瞅着玉娇，好像在为自己两母子的行为默默致歉似的。瘪犊子样儿瞅得秦爱国真真是憋气又窝火，忍不住一脚踹在了他的大腿弯儿上：“都特么的啥时候啦，你还搁这儿隔岸观火的？ 真要折腾到派出所的地步，叫两家就此做了仇儿，你们这对儿青梅竹马的苦命鸳鸯还指望着修成正果不？” 冷不防被踹了个正着儿，直接整得秦昭一个趔趄，险些跟玉家的水泥地面儿来了个亲密接触。没等他涨红着脸站稳当呢，就被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秦大成满满希冀的目光盯上。 秦昭心里一苦，脸上却也还是对着秦大成挤出抹笑容来。到底是养大了自己的嫡亲大爷，到啥时候秦昭都舍不得他为难。而且那不靠谱儿的大娘再咋千不对万不对，秦昭也是不能叫老丈人一怒之下把人给送到派出所去。不然的话…… 两家别说是结亲了，不结仇都不大可能！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这么些年，他一片真心都放在了玉娇身上。没有她的未来会咋样儿，秦昭半点儿都不敢想。 所以不管是为了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的大爷，还是为了他和玉娇之间的未来，秦昭今儿都得硬着头皮往上上。只要能把问题顺利解决了，哪么是叫暴怒中的老丈人打折了腿、去了半条命呢！ 抱着这样的心思，好容易稳定了身形的秦昭脸色一肃，端端正正地跪在了玉家的外屋地（厨房）上：“玉叔、玉婶儿，我知道今儿这事儿是我大娘不对，没凭没据的就仗着心里那点子怀疑就尥这儿来乱发脾气。我替她给您二位磕头赔罪，求您们看着她也一把年纪、儿孙满堂的份上给她留点儿脸面。 真进了派出所之后，她在儿孙们跟前儿还有啥脸面？ 再者…… 我和娇儿是要成亲的呀，玉叔、玉婶儿！” 现在把关系整得这么僵硬，以后可要怎么相处？ 自家大爷、大娘从小把他给拉扯大，又要张罗着给他盖房子、娶媳妇儿的。这往后他要是不拿大爷大娘当亲爸妈似得孝敬，岂不是要叫人家指着脊梁杆子骂忘恩负义？ 一想起将来玉娇要跟他一起承受村人指指点点的场景，秦昭就觉得接受无力。只砰砰几个响头下去，充分表达自己的深切歉意，希望老丈人能看在他的份儿上网开一面。 晌午的时候刚听自家闺女讲了她那真实到叫他拍案而起的惨烈梦境，晚上秦昭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毫无原则地护着他那四六不懂的大娘。本就无辜被冤枉的玉克勤可不就更加的火冒三丈，不自觉地就开始想着若是闺女梦境中的一切现实发生了，秦昭这个拎不清的会怎么处理么？ “可别，就你这么不知道倒正的，我们老公母俩可舍不得把唯一的闺女许给你！这没结婚呢，就左一回又一回的，老是叫娇儿为你们家那些个不靠谱儿的玩意妥协。将来结婚了，成了你们老秦家人了，我的宝贝闺女不叫你那些个不着四六的亲戚长辈的给活欺负死？”见丈夫沉默，生怕他会之为秦昭的话语和行为而踟蹰，真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去。护女心切的温婉忙冷笑开口，直言她们夫妻俩不同意把闺女许配给秦昭。哪怕他和自家闺女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连孩子都怀上了…… “这，亲家母，你这说的是啥话？哪能之为咱大人之间的点儿罗烂事儿，牵扯着孩子们好好的姻缘呢？我们昭子和你们家玉娇可是打小儿就有的婚约，俩孩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分呐！”一听温婉不但没有半点儿软化，甚至连侄子和玉娇的婚事都要作罢，秦大成可是彻底急了眼。 侄子的姻缘、秦家的血脉之类都还是小事儿，最紧要的是没了这层姻亲在，玉克勤还不得放开了手脚来整治他啊？ 虽然在山溪村儿，他这个生产队大队长貌似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可在靠山硬，自身又交友广泛的玉克勤面前，他真心没啥斤两的呀！ 028.恐惧 被捧着、让着，憋屈得要死也得跟自个儿赔个笑脸儿啥的，不是人家玉克勤惧了他。 只是玉娇那傻丫头把自己栓死在了侄子秦昭那棵歪脖儿树上，而昭子又对他言听计从的厉害罢了！ 归根结底只一句话：玉克勤两口子爱女心切而已。情知昭子对他这个大爷言听计从，为了能叫闺女过门儿以后能过得顺心些个，玉家夫妻俩才拿他这个芝麻绿豆大的村官儿无限尊敬起来。久而久之的，就叫原本对玉家背景及玉克勤这人儿有三分忌惮的他慢慢卸下了心防：心尖尖儿都在自家侄子手里攥着呢，他玉克勤就是再牛逼又能尿性到哪儿？ 可这会儿玉娇那丫头不知道哪里犯了轴，竟不再对昭子言听计从了！ 搁在以往，别说下跪磕头了，就是昭子之为她爸妈的缘故皱一下眉头，都够那丫头心疼半晌、跟她爸妈大干一场了。哪能像现在这么冷眼旁观、无动于衷的样子？ 玉娇的反常、玉家夫妻突如其来的强势都叫秦大成有些慌了手脚。直觉告诉他：玉家三口这一次，绝对不是说说而已。自家侄子这煮熟的鸭子，整不好怕是要飞！ 而这，是他绝不乐意看到的场景。 有了玉娇这个名声差、脾气软，好拿捏到不行的侄媳妇儿在家里，侄子那只雄鹰就是飞得再高再远，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儿。再强悍的能力，也不过是给自家几个儿子挣家业的料儿！换了个脾性暴的，或干脆就是城里的、外地的，他听喝孝顺的侄子可不就得跟他慢慢离了心？ 再者就是自家那胡老娘们儿行事不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识破甚至抓住把柄。有这层子姻亲关系，还能含糊过去。不然的话，出了名儿爱女如命的玉克勤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真叫吴翠儿那蠢货进了派出所，他秦大成和诸多儿孙还有啥脸面在山溪村儿立足？ 抱着这样的担心，秦大成可不就得立马放下身段儿，一切以维持住侄子那岌岌可危的婚事为提前么！ 只是他这般作态，却叫玉克勤两口子齐齐一哂：这光景知道叨咕旧情了，特么的早干啥去了？孩子死了特么的来奶了——不赶趟儿了知道不！ 就秦昭这平时千好万好，关键时刻就坚定不移地站在他那好大爷的身边儿。半点儿不能给娇儿撑腰不算，还特么的要为了一帮子心思歹毒的所谓亲人而不断委屈自家宝贝闺女的干法儿。玉克勤没一棒子把他给削死，都是看在他死去的爸妈份上了，哪里还会乐意叫他当自家女婿？ 当然心里这么忖思着，表现上玉克勤可不会像妻子温婉那么干脆直接。只温润一笑，对着脑袋急得冒汗、不断诉说着秦昭和自家闺女的婚约、感情，试图挽回局面并已经将秦昭感动得不轻的秦大成说：“秦大队长可快别这么说，好像是我们夫妻在俩孩子中间作梗似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可都是你们家里挑起来的。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儿跟我夸夸其谈，而不是四下活动着从派出所儿里面儿保人，可不就是我们夫妻俩网开一面的后果么？ 都是为人父母的，谁乐意把自家掌珠硬生生往火坑里推呢！ 要知道你们虽不是我家娇儿的正牌公婆，可因着那所谓的养育之恩，昭子那实诚孩子可是拿你们比亲生的爹妈还更孝顺三分来着。” “可不，本就立场不坚定，再马上上学了千城百里的远…… 啧啧，想想吴翠儿那狠辣恶毒劲儿，和之为我们娇儿叫她丢得几次大脸，我就不寒而栗。这你还许愿说要给他们盖房子又三转一响并彩礼、改口钱儿的。要是一一兑现了，我们娇儿还不被怒火、妒火齐齐上升的某些人给活撕了呀？ 到时候秦昭能不能给我们闺女个公平公道且不说，就是把祸头子给剁吧剁吧喂狗了，谁又能赔给我个千伶百俐的闺女来？”温婉忿忿，看着秦大成的目光尤其嘲讽：“为了阻止悲剧的发生，这婚事啥的咱还是别提了吧！” “不，不要！玉婶儿，我和娇儿是打小儿就定下的姻缘，是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我们情投意合，我们孩子都有了，玉叔、玉婶儿我求求你们千万别把我们分开。你们有什么不满意的我都改，只求你们再别说婚事作罢的话……”眼瞅着求情儿求得连媳妇儿孩子都要给折腾没了，秦昭可是彻底麻了爪儿。就着跪地的姿势砰砰磕起了响头，几下下去原本就有些青紫的脑门就开始破皮流血了起来。 “改？叫你以后都以我和孩子为先，孝顺可以有，却绝不盲从。比方说介于你这好大娘的恶毒阴狠，深受其害的我要求你以后跟他们家保持距离。除非婚丧嫁娶之类的大事儿，否则概不掺和。报答养育之恩啥的，也只能在你有了工作收入之后，一个月拿出个五块、十块的贴补而已…… 以上种种，你都能答应么？ 如果可以，咱就把这篇儿翻过去不说。不然的话，你也甭在这儿开空头支票了。 我能为了感情无限迁就包容你，却不能之为自己的感情用事让爸妈愁苦、将孩子们陷入危险……”见自家爸妈面露不忍，神色动摇，很有些犹豫的样子。玉娇赶紧清冷开口，免得二老一个心软叫自己的新生再度跟苦难之类挂上了钩儿。 上来就捏着秦昭的软肋说话，就不信他这‘苦肉计’还能顺利演绎下去！ “这……”这是要自己跟大爷一家划清界限？ 秦昭怔楞，怎么也想不到最是理解、欣赏他孝顺、温柔、知恩图报品行的玉娇会提出如此条件。 “这个屁这？老娘把你从板凳高一直供养到上了大学成了出息人儿，眼瞅着飞黄腾达了还一天儿的光都没借到。你就想听这小-婊-子的挑唆，忘恩负义地把我和你大爷踢到一边儿去了？呸，俺告儿你，不可能！！！”都没等秦昭从愣怔中回神儿呢，吴翠儿就一口浓痰吐到了地上。 029.许诺 “给我闭嘴！连句人话都特么不会说的完犊子玩意儿！”秦大成气急，都忘了在外人面前保持他那见人三分笑的和蔼亲民形象了。直接一个大脖溜子打得吴翠儿那肥硕的身躯生生后退了好几步，吓得她鹌鹑般的一个劲儿瑟缩。 又用杀人般的目光吓住了要给败家娘们儿助阵的老儿子，秦大成才满脸堆笑地对着秦昭说：“昭子，你甭听你大娘狗戴嚼子——胡叻叻！你是你爸妈唯一的血脉，我嫡亲的侄子。把你好好养大，是我这当亲大爷应当应分的。只是大爷娶妻不贤，叫你和玉娇之为那搅家精受了好些的苦、遭了好大的罪。 以往的事儿都已经发生了，就是揍死那个败家娘们儿也于事无补。 回头，回头大爷就给你批房场，咱们立刻量的就准备盖房子！不就是三间房加上三转一响儿、彩礼、改口钱儿么，大爷就是勒紧裤腰带也给你置办齐了。说啥也得在你开学之前把婚给你结了，让你半点儿不挂心地往学校上学去。将来学成了，也好为建设新中国出力，为咱们山溪村儿增光……” 虽然一番话唠叨完，秦大成心疼得都快滴血了。可为了保住和玉家的姻亲关系，为了把眼目前儿的事儿给全圆过去。不然这好好的亲家反了目，再把玉克勤那个能力强、关系更不弱的老好人给气狂化了，一门心思跟他作对起来…… 那他丢掉的可能就不仅仅是一千大几的钱财，八成还得搭上名声、甚至是官位儿啊！ 虽然那‘官位’不过芝麻绿豆点儿大，可也足够叫他在山溪村儿的地界上作威作福了不是？而且自家四儿一女和儿媳、闺女们能混上工作或者继任成下一任队长啥的，可不全凭他这工作之便么。 不管咋着儿，这村官儿的地位绝不能丢！ 秦大成心里如是想着，说话的时候就越发的真诚、激动了起来。 那眼眶微红，慷慨激昂的样子，简直就活脱脱一为了给侄子成家立业而不惜一切的绝世好大爷形象。围观群众里有那眼泪窝子浅的都偷偷红了眼眶，更遑论秦昭那个向来拿他大爷的话当成圣旨一般推崇的了？ 要不是这事儿关系到他和玉娇的婚姻，实在退让不得，感动莫名的他没准儿就直接开口拒绝了：家里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呢，哪能就之为自己的婚事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不算还得举债呢？他下边儿，可是还有个高考失利了两届，现在还在努力的老幺儿爱国呢！ 他把钱都花了，以后爱国成家的时候可咋办？ 大爷大娘年岁一年比一年高了，挣钱越发的不易了呀！ 只再多的忧心、犹疑，在玉娇‘要么万事俱备，要么分道扬镳’的态度下，也只能喟然一叹，十分愧疚、羞惭地说：“谢谢大爷，我以后，以后一定努力学习，将来找个好工作。为建设现代化祖国尽心尽力，努力成为咱山溪村儿人的骄傲。 回头，回头您把房场给我批了吧！ 赶着我开学之前把房子盖起来，婚事张罗上。就在我玉叔家跟前儿的空场上就成，也省得我以后上学了还老惦记娇儿…… 至于钱的事儿，权当侄子是问您借的。以后我工作了，有钱了，肯定十倍、百倍地还给您，绝不叫您将来之为钱的事儿作难！ 以后，以后我拿您当亲爹一般的孝顺！” 呃…… 秦大成傻眼，咋也没想到他话都说到那个程度了，玉克勤两口子都没有半点儿松动。感动到热泪盈眶的侄子也没跟往常似的，各种为了家里考虑、习惯性地委屈他自己。而是，而是满口答应了？ 看着满脸痛苦，如同被挖了心肝儿的自家老蒯；再瞅瞅气得额角青筋暴跳，恨不得把侄子嚼吧嚼吧给活吞了的幺儿。秦大成不禁心中一跳，很有点儿按倒了葫芦又起瓢的感觉。 不过这会儿磨盘压着手呢，也容不得他多想。只满满讨好的看着玉克勤，指望着自己的大手笔加上玉娇那丫头贞洁已失、未婚先孕的艰难处境能叫他改变想法儿。把之前和眼下的事儿都糊涂庙儿糊涂神地遮掩过去，以后大家还是两好嘎一好的亲家。 至于自己许出去的那些个愿？ 哼，有昭子这个孝心满满的侄子在手心儿里攥着，还不是左手倒右手的事儿么！ “以后的话以后再说，秦队长还是先把自己刚许的愿先兑现了吧。还有管束好你家的败家娘们儿、不孝子，再这么舞马长枪地往我家里撒泼来，别说玉某人不给你情面！”在秦大成的满眼希冀中，玉克勤高冷开口。直接把吴翠儿和秦爱国母子定位成败家娘们儿、不孝子，半点儿没给秦大成这个生产队长留面子。 气得秦大成脸色紫涨，瞬间成了茄子皮色儿。可都不等他咂摸咂摸嘴儿说点儿啥为自己找回些个脸面呢，玉克勤就拿起了门后的扁担做横扫状，吓得生怕被抡的他和吴翠儿、秦爱国匆匆退出了门外。宁可挨打也不愿离开的秦昭则是被苏蓝和林斌两个给架了出去，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因为温婉随后便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他堂堂山溪村儿生产大队队长兼村支书的秦大成，就被这么丢脸地关在了门外！当着许许多多名为纳凉、实则看热闹的村民们面儿，他都不知道该咋把自己丢掉的脸面给捡起来。臊红了一张老脸逃也似的回了家，到屋后还得应付老蒯、大儿、儿媳和幺儿异口同声的反对。秦大成的心情儿啊，简直就好像是那理不清的乱麻似的，要多纠结、有多纠结。 当然这纠结啥的，绝对不独他一个儿。比方说现在的玉娇，不也正怒气冲冲地缠着自家老爸，问他为啥好好的偏要临时变卦。难道是嫌弃她这个闺女挣得少、吃得多，一千多块钱儿就要卖到秦家那个火坑里好图个清静么？！ 030.态度 “快拉倒吧，谁不知道我老姨父是可这十里八村儿乃至岭山、甚至黑省最最疼闺女的存在了？这就是没有那啥的二十四慈亲榜，不然他肯定榜上有名，妥妥完败二十四孝的人物来着！”见小表妹竟然往她最最尊敬的老姨父身上‘泼脏水’，身为脑残粉儿的苏蓝立马就不干了：“甭管老姨父做啥决定，绝对都是以为你好为第一前提的！” 又不是自家那对儿重男轻女又见钱眼开的爸妈，哪能为了点儿钱就把闺女往火坑里推？ 嗯！ 甭管那秦昭对小表妹咋真心一片又前途无量，只困囿于所谓的恩情而屡屡叫自家表妹为难这条儿，八成他在老姨父心里就被否定个七七八八了。没被彻底放弃，估计也是念在他终究和小表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谊深厚的面儿上，还托了小外甥/小外女儿的福！ 否则就他那敌我不分的拎不清样儿，十佳好爹的老姨父能给他半点儿好脸色？ “可不，小没良心的居然对老爸这么没有信心？真的是，叫老爸好生伤心失望。”玉克勤很是夸张地手捂心脏，一副被无良闺女伤透老心模样。直说得玉娇脸色通红，满满羞窘。温婉含笑，苏蓝弯了腰，就是素来不苟言笑的林斌都难得扬了扬唇，眼角眉梢间都晕染出几许笑意。 “哎呀爸，我那不是着急了么！嘿嘿，关心则乱么，这个您应该理解的吧？”玉娇拉着自家老爸的手臂一阵摇晃，满满的撒娇模样：“要知道秦家那可是集毒妇、泼妇、阴损、蔫儿坏等种种极品为一体的，正经的火坑呢！是，昭子对我的确情深义重，会竭尽所能地给我和孩子们提供更好、更幸福的生活，也能包容我的所有缺点。 可…… 相比之下，他也更知道感恩、孝顺。心里记挂着他大爷的养育之恩，时刻把孝敬他大爷大娘、拉拔他那些个堂兄弟姐妹当成责任扛在肩头。 事关名节、名誉的大事儿，他都能想着让我为了家庭和谐忍下。那么以后，又有啥是他觉得不能忍、忍不下的？ 被牺牲了太多次，我也是身心俱疲了。为了不叫孩子们将来也有这样的委屈、怨怼，我跟昭子还是各自安好来得更合适些。” 见宝贝闺女的眼神儿从淡淡痛苦失望到微微迷茫，转而满满坚定。就如同，蜕变成蝶的毛毛虫一般。旁人眼里也许是伟大成功、华丽蜕变，而在他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揪疼：到底是怎么样的灰心绝望，才叫闺女宁可叫孩子们成为备受唾弃的私生子，也不愿就坡下驴受了秦大成铁公鸡拔毛下的盛大婚事？ 秦昭，秦大成，吴翠儿！ 敢叫我家宝贝闺女受气，我玉克勤就叫你们用千百倍的伤心、后悔来偿还！ 玉克勤微眯双眼，心中如是想着。脸上却笑得风光霁月，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点了点玉娇的脑门儿：“就这么点儿出息，哪有一点儿你爹我的威武霸气来着？之为几颗老鼠屎，连囤子里的粮食都一并彻底扔了？你好歹抢救一下嘛! 咋说昭子跟你也是两小无猜的感情儿，又有了共同的孩子不是？” “可，就他那个大爷奴，还有啥抢救的可能和必要了么？”玉娇皱眉，对此深表怀疑。上辈子耗费了半辈子心力都没能达成的伟大目标，如今她对他的愚孝已经不报任何期望了好么！尤其是，当他毫不犹豫地跪在自家爸妈面前，为他那狼心狗肺、屡屡犯错的大娘求情儿时…… “就是不确定这可能性，老师才想着替你考验一把不是？用模棱两可的态度让秦大成许下了大愿，估摸着秦家这会儿都得开始家庭大战了。要是这房子能顺利盖起来，可不就是叫娇儿你结婚之后就当家做主。再不用小媳妇儿似的受秦家的闲气，只把他们当成寻常亲戚走动就行。 反之的话，你也牢牢抓住了有利形势不是？”林斌扬唇，声音中满满都是对老师玉克勤的崇拜、敬服。当然也有那么一丢丢的隐隐期待，希望秦昭那厮一日既往的不靠谱儿。还如同以往似的把深受了他大爷、大娘的恩情谨记心头，却忘了今时今日，他更应该扛起的是个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 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就有机会了？ 也知道这样儿绝对会叫玉娇伤心、失望的期盼很不好，可是林斌就是压抑不住内心蠢蠢欲动的渴望。同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可因为婚约的缘故，玉娇打一开始就把他放在了兄长般的位置上，半点儿绮思没有。而自己，则是自卑于地主崽子的身份，又不好破坏他们早就既定的婚约…… 而今是秦昭自己不懂得珍惜，那他为何还要再度退让？ 林斌眼中一闪而逝的坚定，除了他自己没人看见，更没谁发现他掩藏了好些年的隐秘心思。温婉甚至还颇为赞同地点头，以此来劝说玉娇：“可不就是这个话儿么？你爸为了能叫你能进退从容，可是费了不少的脑筋来着。你呀，可快放放你那倔巴劲儿，把眼睛擦擦亮，瞅瞅昭子值不值当咱们再给他个机会了吧！” 再是不喜秦昭那遇着他大爷大娘的事儿就各种拎不清的性子，温婉也得耐着性子一次次劝说闺女再给他个机会啥的。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家闺女和一对儿还在娘胎里的可怜外孙。 被明里暗里地讥讽了多年‘不下蛋的鸡’，温婉可是正经领受过流言蜚语的苦。那几乎无时无刻不被戳脊梁骨的滋味儿太凄惨，她一分钟也不想让自家闺女体会。哪么秦昭还有一丝的抢救机会呢，温婉都不乐意轻易放弃，定然会劝着闺女宽和大度些。 她这态度叫林斌笑容登时一僵，说不出的酸爽、痛悔。无意中给情敌帮了个大忙啥的，简直不能叫人更堵心了好么？ 尤其是当很久之后秦昭满眼真诚地跟他说谢谢你哥们儿时，林斌简直把那个小人得志的玩意揍死的心都有啦！ 031.牵红线 更叫林斌堵得心里没缝儿的是：温婉竟然通过他仗义执言的行为，发现了他正直、勇敢又睿智的好品质，起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当然这个肥水么，指的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玉娇，而是让风风火火、比他个真汉子还爷们儿三分的苏蓝。 最要命的是，老师玉克勤一点头附和他的好人品后，原本即将炸毛的苏蓝立刻量儿的就温顺了起来。直说若是她老姨父都认可的人，定是满身的优点。虽然她眼拙，除了仗义、知恩之外还没发现别的，但是肯定存在！要是他眼前心里的没啥更合适目标的话，不妨她们俩就试试看…… 一听这话儿，林斌整个人都不好了：姑娘，这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搞对象！不是你上街溜达着买衣裳，家里长辈都觉得你穿着不错，你就二话不说掏腰包给买了。这特喵的是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儿，且得慎重着呢！ “我咋就不慎重了？老姨和老姨父都觉得你不赖，我又是跟你从小一块儿玩到大的，正经的知根知底儿。你现在是大学生，享受国家补助，将来国家也会给分配工作，正经的前途无忧。还老哥儿一个，没有刁蛮婆婆挑事儿、少了事儿精姐妹戳祸的，咋瞅都是挺不错一选择哎！”像是看不惯好哥们儿的妄自菲薄般，苏蓝扳着手指头很是细数了一通林斌的优点。 可惜小伙子心有所属，不然的话，还真是个不错的可嫁人选哎！ 心里不无可惜地低叹一声，面上却丝毫不显不说，还努力憋出了点儿红晕来。为了能卖呆儿助拳两不误，苏蓝姑娘这也是正经的不遗余力啦。 本就之为师娘这突如其来的乱点鸳鸯谱儿心烦意乱，更没料到以耿直著称的苏蓝会有如此的小心思。忙乱之间，很怕被就此一锤定音，跟心上某人再无机会的林斌急得连连摆手：“谢谢苏蓝你对我这么高的评价，你也很好，值得更好、更优秀的男子。 我…… 我心里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装进了一个姑娘，如果不是她的话，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娶也绝不随意将就！” 来自于师娘和老师的撮合，没有正经的理由肯定是不好推却的。亲眼瞧见了玉娇对秦昭如今的排斥之后，心中又瞬间滋生了种名叫期待的情绪。再不觉得自己的真心注定隐藏心中一辈子的林斌涨红着脸，很有些郑重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算是，较为隐晦地跟玉娇侧面表白了一把？ 温婉和玉克勤尴尬脸，怎么也没有想到林斌已经有了用情至深的对象。也是他们做事欠了考虑，没问清楚就起了做媒的心思。但愿俩孩子的交情不会因此受到影响，不然的话他们夫妻可就罪过了。 苏蓝暗乐，闷葫芦啥的果然要逼一逼才会开窍儿。脸上却做一副不依不饶的震怒状，非要知道那姑娘是谁、啥条件。是真实存在，还是林斌为了搪塞她特意虚构出来的人物。 唯独玉娇眼底闪过了然的光芒：难怪林斌哥上辈子始终孓然一身，任凭身边各色美女疯狂倒追也半点儿不为所动呢！却原来，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么？宁可一辈子孤独，也绝不退而求其次啥的。这事儿搁在别人身上是浪漫唯美的故事，搁在自家亲哥一般的人物上…… 玉娇觉得心中只剩下满满的心疼了。 嗯，回头得套套林斌哥的话儿，确定下那姑娘究竟是谁，她才好研究下有没有排除万难帮他抱得美人归的可能啊！ 对于这个曾放弃了自身良好发展，只一心一意在自家老爸身边帮扶，让搞教育的老爸在他完全陌生的商海中闯出一片天地的不二功臣。对她和女儿也是全心照顾，更拿出几乎全部财产给干女儿陪嫁的好哥哥、好干爸，玉娇心中也是万分关切的。 只是也许是他们打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的关系早就让她卸下了全部的心防与疑虑。也许是她将所有的感情都燃烧释放在了秦昭身上，离婚后除了好生抚养女儿外再无一丝旁的想法儿…… 总之对于林斌，她从来没有一丁点儿别的想法儿。 即便是，他对她们母女的照顾早就超越了绝大多数亲哥对亲妹子。 就是之为没有丁点儿想法儿，听着林斌清晰有力地说她就是他心中的挚爱、宁可一生不娶也要守候的存在时，玉娇才会如同被炸雷凌空劈在了脑袋上一般。只觉得天旋地转，满心震惊：“怎么会？林斌哥你，你逗乐儿呢吧？我可是，一直拿你当哥哥的。 而且我……” “事关一辈子的婚姻，我哪会拿这事儿开玩笑？娇儿，我喜欢你。不是哥哥对妹妹式的，而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从你闹着叫老师有教无类，不能之为成分就错过了一个祖国未来的栋梁时，你就是我心中阳光般的存在。你就像上帝单留给我的那扇窗，让我在绝境中看到了希望、有了拼搏的勇气。 可惜你早早地就跟秦昭有了婚约，我又是个人人喊打的地主崽子。除了掩藏起自己全部的热情，谨守住做哥哥的本分外，连跟你一起玩耍、学习的机会都没有…… 本来，我还想着将来在你隔壁盖房子，做你邻居，远远看着你也祝福你幸福一辈子。而现在，既然秦昭那个混蛋不懂得珍惜，娇儿你能不能考虑给我个机会？ 我会加倍的疼你、爱你，将你的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一样儿稀罕……”林斌一张脸红得如火炭似的，语气却是满满的真诚、坚定。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玉娇，万分期盼着她能轻轻点点头，说上个好字儿。虽然他这表白有些个突如其来，可是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心中最最真实的想法儿。 若能得玉娇相伴，就是他此生最大的幸福。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视若己出的话也不是说说而已，因为在他眼里：他/她绝不是拖油瓶，而是自己能够心愿得偿的良好契机。若不是吴翠儿的恶毒算计，这会儿的玉娇和秦昭就还是亲密无间的一对儿，哪儿还有半点儿叫他介入的余地？ 032.突如其来的表白 “你说的这些，都能如实做到？不会之为一些个流言蜚语，把责任都推卸到娇儿的身上。觉得她们母子的存在，影响了你的好名声、阻碍了你的良好发展？”玉克勤把几乎所有可能发生的一切不良后果都统统问个到，满眼审视地盯着林斌。 在他的心里，自家闺女就是天底下最好、最优秀的。就算是发生了某些的不幸，叫她的名声和以后的境遇注定会受到严重影响，也绝不是在婚姻、在未来的伴侣面前有一丝低气的理由。 否则的话，他宁可养她一辈子，也绝不叫她为了全圆那所谓的名声而妥协。 任何想要磋磨娇儿的混小子，都得做好了要从他玉克勤尸体上踏过去的准备！ “是的，老师，我能做到。若是您能把娇儿交给我，以后我会带着您二老和她们母子一起到我工作的地方。在那里，没有人会知道孩子不是我亲生的，更不会有人知道娇儿的过去，自然也就没了那些所谓的流言蜚语。不管真实还是外表，咱们都是亲密和谐的一家人。除了为人称道之外，再不会有别的话题度。 至于发展？ 难道那不是靠着男人自身的实力么！ 到啥时候打铁还需自身硬，可是老师耳提面命过的。就算是没有对娇儿的这份情，徒弟我也是不屑于靠裙带儿关系上位的。 就像苏蓝说的那样，我这上无刁蛮婆婆、下无难缠小姑的。清清静静一个人儿，又素来对老师和师母敬重无匹、对娇儿情根深种的。只要我们结了婚，您和师母就是我的双亲，咱们就是亲密无间的一家子……”见玉克勤审女婿似的，恨不得拿放大镜把自己上上下下看个透彻，林斌这心里正经的慷慨激昂着呢！ 似乎把毕生的口才都用在了这番回答上一样，眼瞅着玉老师眼中的审视渐散，满意慢慢爬上眼角。 他都好像听到胜利的号角在吹响了，却在临门一脚时听到了当事人玉娇的反对：“林斌哥，谢谢。你很好，可是我一直拿你当亲哥哥似的，从没有过一丝一毫别的想法儿。而且我和秦昭，现在也都还没有掰扯个清楚明白。现在谈这些，对你对我都很不好。 再者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容不得半点儿的迟疑与将就。 我们还是都再好好考虑下，别之为一时的冲动酿成一辈子的苦果才好！” 话落，玉娇就把顾忌着她的身体不敢强硬反对的林斌和卖呆儿不怕事大，犹自说着‘既然你的心上人是小表妹的话，那我还真是甘拜下风。虽然有秦昭那个青梅竹马的劲敌在，你这前途正经堪忧。不过就冲你这用心和光棍一根的绝对优势，我就看好并支持你！’的表姐苏蓝给双双推到门外。 砰地一声响亮关门声中，林斌和苏蓝两个就如同之前的秦家人似的，彻底被关在了外面。 这对在老姨家比自家还轻松肆意的苏蓝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打击。为了一除心中的郁气，她决定找机会再敲秦爱国和秦昭两个闷棍一二三四五六次，直到她的心情儿变得明媚了为止。当然，为了出气效果更佳，她决定以后都亲自参与。 至于暴露了小心思的林斌么，以后就不适合干这活计了。省得等他变成自家妹夫之后，再传出来点儿他早就跟小表妹眉来眼去，就之为深恨秦昭先摘了桃子才各种打击报复的脏话来。 为了小表妹的幸福安乐，苏蓝觉得自己这个当表姐的真真是操碎了一颗真心啊！ 还好这会儿小表妹经一事长一智，了解并接纳了她的关心了。不然的话，她这心里可得有多憋屈呢？ “哎，你这是干嘛？咋用这么狐疑满满的眼光瞅着我？”天马行空地乱想了一气，结果转身儿就发现了林斌这疑虑十足的眼神儿。就是女汉子如苏蓝，也不禁有点儿被吓了一跳的感觉。十足豪放地拍了拍自己扑通扑通跳的小心脏，拧着眉头粗声粗气地问道。 “没咋，就是纳闷儿我那点儿小心思明明就掩藏得挺好。咋就被你给码着了须子？（看出了痕迹的意思）”明明，他连玉老师都给骗过了的。 “可拉倒吧！就你，还掩藏得好？ 从小到大，有好吃的、好玩的，哪回你不是紧着娇儿？有谁说她坏话儿，多咱不是你第一个冲上去的！也就是我那小表妹心思单纯，才信了你的鬼话！拿她当妹妹，哼，我家哥哥弟弟一大把，哪个对我有你对玉娇那么上心了？ 真是的，你以为人家秦昭老是跟你劲儿劲儿的，就单纯是瞅你不顺呐！ 还不是瞧着你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子，怕好好的媳妇儿被你给半路截了胡去？”苏蓝哂笑，一副姐早就看穿了你这大尾巴狼的真面目了，只是懒得拆穿你的傲娇样儿。 瞅得林斌脸色爆红，如同被调戏的小媳妇儿样儿，哪里还有刚刚在玉家侃侃而谈的坚定？ 不过再咋窘迫，他也不会放任这大好良机在眼前生生错过。这么天然的神队友，必须得要趁热打铁地赶紧争取过来：“咳咳，以前的事儿咱就把它给翻篇儿过去，彻底别提了哈。为了能叫娇儿过上不被极品亲戚纠缠的好日子，苏蓝你可得好好帮我啊！ 以后咱们做了一家人，我保管劝着娇儿远离李美那个心怀鬼胎的，只亲近你这个贤姐……” “嘁，说得比唱得都好听！有那个功夫，你还是往我那好表妹身边表现吧。不然你就是打通了所有的关节、取得了一致支持，获得不了她的认可也是白搭。 我么，就是为了不让她被秦家那一窝子豺狼欺负，也绝对不会扯你的后腿！”苏蓝笑骂，直接给好哥们儿指点了最为紧要的关键。 林斌听后大喜，在夜色中小声与苏蓝交谈着。却不知他们的私语会被因为家里吵得翻天，独自一个儿在跑到玉家篱笆墙外蹲守的秦昭耳朵里。 033.妥协 林斌他，终于忍不住那点儿龌蹉小心思，想要趁着他和娇儿矛盾的时节趁虚而入了么？ 满心怒火、恨不得一拳把这个无耻小人活活打死的同时，心头也油然升起一股子极度的恐慌来。 就怕玉娇在被自家大娘左一次又一次的闹腾，自己的屡屡不作为给弄伤了心，干脆就彻底放了手…… 一想到玉娇将会跟他分手，投进旁人的怀抱里，秦昭心里就蔓延起铭心刻骨的疼，半点儿不敢想象。 从小就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眼瞅着就娇妻在怀、爱子在抱的美好生活，怎么能叫林斌这个打着趁虚而入算盘的卑鄙小人破坏？ 强忍住揍丫的一顿的想法儿，免得叫已经频频对他表示失望的玉娇更加气恼。也彻底收回了求玉娇改变想法儿，稍稍通融些个，别叫家里之为他们俩的婚事闹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的目的。只更用心地出工干活儿，盼着能早日完工，将盖房子的事儿提上日程。 让林斌那个混账的如意算盘胎死腹中，只能眼看着他和娇儿两个一双两好、恩爱无极！ 只可惜，想法儿倒是不错，可实施起来这难度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大。 又是盖房子、又是三大件儿加上彩礼改口钱儿啥的，一个侄媳妇儿就花了秦家仨儿媳妇儿的价码儿。这结果别说吴翠儿撒泼，没娶媳妇儿的秦爱国瞪眼。就是已然娶了、嫁了的秦家另外三男一女也是嫉妒满满啊！听着信儿之后，兄弟姐妹几个轮番上阵，穿花儿似的往山溪村儿这边赶过来。 各种的不平，各种反对。最为泼辣的二儿媳妇儿刘兰甚至大明旗鼓地质问秦大成：“爸，帮早逝的兄弟养大侄子，是您当哥的责任。咱们做小辈儿的心里佩服，也万分尊敬。可到底一捺没有四指近，亲生的和代养的是不是也该有点儿区别？ 您这么疼侄子胜过亲生子，考虑过忠国他们哥几个的感受么！ 还是说，您和我妈这晚年就指望着前途无量的侄子了，半点儿不靠着几个不争气的儿子了？” “咳咳，老二，你特娘的还是不是个爷们儿了？就这么眼瞅着你媳妇儿这么怼你老子？还不赶紧给我揍一顿，教教她啥叫长幼尊卑！”当着一家子被个儿媳妇儿质问啥的，瞬间叫秦大成一张老脸黑了个通透。当下一扬手中的茶碗，泼了秦忠国一脸的温热茶水。 “爸，你这是干啥？好好的咋还发这大脾气！白瞎了这老好的茶叶不是？快消消火，别动不动喊打喊杀的，人家兰子唠得也是实嗑儿呀……”半点儿不在意地扑拉掉脸上的茶叶末子，秦忠国非但没有像老爹怂恿的那样去打自家媳妇儿，反而‘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儿。 瞬间把老爹秦大成愤怒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把气得他连连咳嗽的自家媳妇儿给忘了个彻底。 自家老爷们儿宁可自己被老公公泼茶水、揍鞋底子也要护着自己的行为叫刘兰心中一暖，不禁露出了今天过来之后的第一个微笑：老秦家这支子人虽说牛鬼蛇神多了点儿，可自家老爷们儿却是正经不错的。至少他会无时无刻护在老婆孩子身前，不叫任何人欺负了去。 不像大伯哥儿秦建国那个傻缺似的，只他爹一吆喝，就往死里打自家媳妇儿。也亏得于红梅那个外表泼辣，实则囊怂的能忍着委屈跟他过。换了她的话，就是豁出去命去，也绝不叫人那么欺凌！ 被儿子媳妇儿齐齐反对，向来在家里、队里都说一不二的秦大成感觉十分挫败。整日里的长吁短叹，就惦记着向来孝顺的侄子能善解人意一把，别叫家里之为他的婚事在这么的乌烟瘴气下去。 却不知无意中偷听到了林斌和苏蓝的对话儿，秦昭且提心吊胆着呢！ 就怕哪块儿做得不够好、不够到位，被丈人、丈母娘给否定了去。到时候媳妇儿被别人娶走，自己的骨肉叫旁人爹啥的…… 想想就觉得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特别的生无可恋啊！ 为了不叫这么悲惨的事情变成现实，他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当自己完全没有看懂大爷的为难，没听到大娘和大嫂的指桑骂槐。 他的不搭茬儿，加上为了给闺女出气的玉克勤频频施压。秦大成就是再咋不情不愿，也得摆出副言出必行的姿态。头一天生产队忙完了薅大草的活计，进入到临秋之前的歇息时间后，第二天秦大成就开始张罗上山砍树、割草脱坯地准备给侄子盖房子、娶媳妇儿。 家里老蒯和孩子们闹腾？ 哼，到如今他们哪里还敢！ 虽然觉得林斌这个预备役也正经不错，但孩子们么，终归还是生活在亲爹、亲妈的关爱下才好茁壮成长不是？ 为了外孙子们的原装父爱，为了闺女以后能过上半点儿遗憾没有的幸福无忧生活，也为了防止叫她们小两口儿跟秦家那块狗皮膏药彻底撕撸开的良机折损在秦昭的心软里。向来克己复礼的玉克勤甚至破天荒地动用了自家二哥的关系，直接给秦大成施加了压力。 从他最珍视的‘官位’、名声入手，连他暗箱操作给几个儿女违规安排工作的事儿也丁点儿没有放过。摆明了再不识相，叫他山溪村儿土皇帝的生活彻底结束还不算。连他的儿子、儿媳、女儿、女婿们都得被打回原型儿，再回到好容易爬扯出去的农村来！ 这样严重的后果一出，秦建国、秦忠国他们几个哪里还敢反对？ 绝对马上变成赞成票不解释啊！ 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好工作没了，他们可都咋整？ 习惯了双职工，逢年过节福利不断、工资票据不缺，还有村长老爹/公公时时补贴的神仙生活。谁还乐意再回到乡下，过那钱挣不到几大毛、辛苦却是十成十的苦日子？ 脸朝黄土背朝天啥的，已经离他们很远、很远了呀！ 034.意外 全票赞成之下，给秦昭盖房子的事情很快就提上了日程：等个三五天，薅完了田间大草之后，马上就开始动工。争取在俩星期之内彻底完工，务必叫他在开学之前住进新房子、娶上新媳妇儿！ 再度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啥的，叫吴翠儿简直不能更憋屈。可惜自己有短儿被抓在玉家手里，为了不被抓去派出所一日游，她就是再咋憋气也是没辙。只是光吃亏不往回找补向来不是她的风格来着，既然没法儿彻底搅和黄了这事儿，她可不得把想招儿叫这钱花的更有价值些？ 譬如说当着秦昭的面儿时不时地抹抹眼泪儿，说说给他盖了房、结了婚之后自家得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要倒欠饥荒啥的。听得秦昭愧疚满满，不止一次地表态以后出息了要孝敬大爷、大娘、拉拔兄弟姐妹啥的。不止他自己孝顺，也要劝服着玉娇放下前嫌、原谅大娘吴翠儿的一时行差踏错。都是血脉亲人，哪有那个老死不相往来的道理？ 小甜话儿说得吴翠儿心花怒放的，仿佛看到了玉娇那只孙猴子又回到了自己这如来佛手掌心儿的可喜画面。 心里正琢磨着以后要咋把这把花出去的钱给连本带利地卡尺回来，折腾得玉娇那个小娘们儿把对她的惧怕写到骨子里呢，就被晴天一个霹雳砸过来，吴翠儿登时整个人都是懵的了：“啥玩意儿？你说昭子他之为盖房子伐树没整明白，倒把自个儿给砸着了？” 哎呀俺地老天爷啊！ 她可是好容易接受了家里的钱都给拖油瓶侄子娶媳妇儿，极力风光大办。就惦记着大学生侄子将来飞黄腾达呢！ 这人要真被大树给砸个瓷实，还能好利索赶得上开学不？ “可不是咋的，听说是你家大哥走了神儿。不知道咋整得就差点儿被倒下的大树给拍了个瓷实，还是昭子见事儿不好一把把他大爷给推开了。结果他自己倒是没躲过去，被倒下了的大树给砸了腿。血呼啦的看着就挺严重，这会儿你家大哥他们已经赶车往县医院去了。让你赶紧收拾收拾家里的钱，也跟着过去呢！”报信儿的这位知道吴翠儿对秦昭有多不待见，生怕她在这紧关节要的时候掉链子，耽误了他的病情啥的。直接大着嗓门儿把秦昭之所以受伤，完全是为了救他大爷秦大成的原因给点明了。 这样，就算是吴翠儿把后槽牙给咬碎了，也得忍着心疼往出掏钱了！ 不然的话，连累自家老爷们儿摊上个知恩不报、冷血凉薄的名声，等秦大成倒出功夫来能活捶死她。 正如这个报信人所想的一样，尽管吴翠儿骂骂咧咧的很是不情愿，到底也收拾了家里的钱票儿坐了牛车往县里去了。 当然等她到了之后，秦昭已经经过了初步的急救与检查。正赶上下了手术台的大夫宣布噩耗：“病人因为砸伤的缘故导致双腿骨折，其中右腿小腿骨断裂成三段。虽然已经做了手术，但依照他的伤势严重程度，不排除致残的可能性……” “啥？大夫你的意思是说，俺这侄子以后就……就成了瘫子了？”吴翠儿惊恐，花了这老些的钱财给他置办婚事，可全指望着他以后飞黄腾达呢。要是他连学都上不了，还成了个瘫子…… 那特么的不就是叫她们家那老些钱打了水漂儿不说，还得一辈子养活着个大累赘？ 他是为了他大爷出的事儿，这会儿还不得传得十里八村儿都知道了呀！ “这不一定，只是病人伤势严重，不排除这个可能！”有了同科室大夫之为话说得太满而险些被病人家属给讹上的前车之鉴后，王大夫现在正经的谨慎小心呢！但凡有可能出现的状况，他都得跟病人家属详细通报下。宁可担上个啰嗦甚至危言耸听的名声，也不能叫自己有半点儿被讹上的可能。 只是他今儿这如同往常的报备在吴翠儿和秦大成听来，却相当于委婉的判决书了：昭子这，八成是要落了残疾了。不然的话，人家大夫也不会反复提醒着！ 当然不同于吴翠儿的全然失望，秦大成心里还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内疚、感动、疼惜与点点复杂。在那么生死攸关的时候，自个儿的亲儿子都傻呵呵地瞅着他险些被拍在倒下的大树底下。只有这个嘴上无比疼惜，实则像长工一般在家里长大的侄子不顾自身的安危推开了他…… 若不是他的临危相救，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他秦大成了呀！ 之为着这股子感动，秦大成就是心里滴着血似的疼那好比流水般哗哗往外淌的医药费，也想着要让侄子搁医院里多待些个日子。哪么多花俩钱儿呢，也尽可能地把人给治好喽！ 见自家老爷们儿脸色黑沉如墨似的，情知反对也肯定无用的吴翠儿只得满心的排斥咬牙吞进肚子里。强笑着对要赶回去处理后续事宜的秦大成保证说她肯定能照顾好秦昭，让他尽管放心。 “那你可得好好照应着，等昭子醒了就告诉他，我得赶回去把剩下的事儿处理好，过会儿就回来。让他别担心，就凭着他拼死救了我这点，他大爷就不能眼瞅着他掉地上！”秦大成横眉，看着吴翠儿的眼神儿中满满都是警告。 “放心吧，俺知道。好歹也是俺打小儿带到大的孩子，再咋不济，俺也就是刮敛点儿到头儿了，还能咋地他是咋？”吴翠儿被吓得肩膀一缩，忙涎着脸保证。 只是等着秦大成放心离开之后，她就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病床上，直接扭了身子往窗外看，都不带往秦昭的病床上瞅一眼的。很可能会成为瘫子，拖累自家一辈子的活累赘，没一把掐死他都是自己仁义了。还惦记着叫她尽心尽力的伺候着？ 呸！有那么大的命么？ 嘀嘀咕咕之中，吴翠儿却没发现她嘴里的瘫子、活累赘，已经悄然睁开了双眼…… 035.归来 白灰墙，水泥地，铺着白色床单的铁架子病床，空气中难闻刺鼻的消毒水味儿。背对着他坐着的，嘴里正喋喋不休、低声咒骂的，可不就是他家那恶毒阴险的肥硕大娘？ 莫非空间满级的奖励是真的？ 他，真的回到了梦寐以求的年轻时代。回到了那个跟他的娇儿只有浪漫温馨，没有隔阂争吵、更没有分道扬镳的少年时候？！ 秦昭只觉得脑袋一疼，大段大段的记忆从幻灯片似的疯狂涌入脑海。而收拾好了这些个记忆之后，他就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是的，他是回来了。 努力了一辈子，也幻想、期待了一辈子的事情终于变成了现实。 只是时机啥的很有些晚，大娘的阴谋已经得逞。他和玉娇已经如前世般遭了算计，娇儿现在都已经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改口钱儿事件也早就过去，娇儿的名声被这对儿恶毒婆媳破坏的点滴不剩。可，不同的是，娇儿没有像以前那样逆来顺受，为了顾及他的感受而百般隐忍。 反而是干脆利落地扇了大嫂于红梅两个嘴巴子，毫不留情地当众拆穿了大娘的丑恶嘴脸。面对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自己’也没有丝毫的退让。而是要跟他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不相往来？ 回想起娇儿那深恶痛绝，半点儿不想再跟自己有半点儿牵扯的眼神儿，秦昭心里就一阵的发凉：莫非，重生回到过去的不仅是他一个？他的娇儿，他一生最爱也最亏待的妻子也一起回来了，还如他一般带着所有的记忆？！ 若是那样的话，他这回头的老浪子，还有半点儿被接纳的可能不？ 早就之为愚孝、拎不清被离婚的自己，在娇儿那里的信用度一准儿是个巨大的负数。别说是一辈子不娶，痴情不悔地守了她终生的林斌了。八成路边随意的甲乙丙丁，都比他这个带给她重重伤害的‘前夫’的接受度更高一些。 孩子们亲爹的身份，在老丈人和丈母娘面前很有说服力。搁同样有前世记忆的娇儿眼里，却是更能促成她跟自己彻底分道扬镳的原因之一吧！ 毕竟…… 更糟糕的是上辈子只知道痴情守护的林斌这会儿不知道咋就开了窍儿，竟然特么的准备由暗转明了！ 前有明显不愿意‘破镜重圆’，正积极主动地说服岳父母准备单飞的伤心妻子。后有守候了一辈子，曾与妻女都相处融洽、感情深厚的强劲情敌…… 情况如此的紧迫，让秦昭简直一分钟都不乐意在病房中虚耗。只是伤情什么的，委实严重，叫他连起身拔掉腕上点滴管儿这样的小事儿都无能为力。再简单不过的起身动作，就折腾得他满身大汗，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钻心的疼痛从双腿的部位传来，让自从拥有了空间后就与病痛彻底绝缘的他忍不住闷哼出声儿。 “哎呀，你这不好好的躺着瞎折腾啥？有啥想要的就吱声呗！这瞎嘚瑟劲儿的，万一把腿给折腾严重了可咋整？”被倒霉侄子的哼唧声给打断了碎碎念，扭头往后一瞅，就瞅着了这么叫她魂飞魄散的惊险一幕。吴翠儿气得当下一阵大骂，语气中满满的责备。 当然这跟关心则乱啥的，完全扯不上半点儿关系。她这单纯就是瞅着自家老爷们儿感动于秦昭这所谓的救命之恩，大有点儿宁可砸锅卖铁也要把人给治好了的架势。小胳膊拧不过老爷们儿大粗腿的吴翠儿反抗无力，只好盯紧了秦昭。让他好好的养伤，别给家里增添负担喽！ “大娘，我就是想着起来穿衣服、赶紧回家。又不是多大的伤，咋能在医院里待着糟蹋钱？”见吴翠儿这副怒火冲天的德行，秦昭也不恼。只用一双满满真诚的眼睛看着她，字字句句都是为了家里经济状况考虑的实诚样儿。却把急着回去追妻、打跑情敌，捍卫自己主权的真正目的遮盖得彻彻底底。 “那哪行呢？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伤得这老严重，又刚刚做了手术，咋也得像大夫说的那个……住院…… 哦，对，是住院观察几天再说！ 要不这来回折腾的，再把你这腿给折腾大发了，那可就是一辈子的大事儿了。”再咋恨不得秦昭现在、立刻、马上的出院，吴翠儿也不敢背着秦大成就把人给折腾家里去。不然一个不幸，这小子真成瘫子了，那死老头还不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来？ “可是大娘，手术都做完了，咱回家养着也没啥不同。何苦在医院里，住一天花一天的住院费、还得打针吃药的变样儿花钱嘞？要是命中注定我能好，就是在家里养着也一样的活蹦乱跳，若是…… 若是注定了我后半辈子都没法儿有个全乎的腿脚，再咋折腾不也是给家里增加负担么！”为了能早早儿见到想了、盼了半辈子的媳妇儿，秦昭只得从吴翠儿最重视的钱财上入手。各种的真诚劝说，就等着她能从善如流。可秦大成在吴翠儿心里正经的积威已久，哪里是他几句话就煽动得了的？ 任凭秦昭如何的舌灿莲花，她也只是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直说这种大事儿你跟你大爷商量去，俺的任务就是好好照顾你！等着吧，等你大爷处理完那些个杂七杂八的事儿就过来，到时候有啥话你跟他说。只要他不反对你这会儿就出院，俺绝对半点儿不拦着！ 秦昭傻眼：咋的？这出儿上辈子根本没发生过的舍身救大爷戏码，还真感动了他那心如钢铁的好大爷？ 呵，前世自己拼命栽花，恨不得献上自己的所有也没得半点儿青眼。这辈子无心插柳，却叫他那好大爷心生感动，愿意拿他当真正的侄子看待了么？ 好可惜，知晓了恩情背后一切龌蹉的他，再也不是曾经愚孝到近乎痴傻的秦昭了。 如今的他就好比是披着羊皮的狼，时刻准备着揭开伪善的羊皮，向昔日最最尊重、崇拜的好大爷露出复仇的爪牙！ 036.惊闻&计划 得着信儿，听说秦昭出事儿的时候，玉娇整个人都是懵的。 明明按着前世的轨迹，他这把会顺利去京都念大学。并且之为无意中救了某高官子弟性命的缘故，意外又幸运地挤进了那个圈子，为以后恢宏壮丽的大秦实业建立打下了坚实的人脉基础。从一介农民子弟成为举国闻名的成功商人，无数现代商业人士心中的楷模来着。 经典的屌丝逆袭案例，当代商界励志人物no.1啊！ 那么风生水起的人生，咋能在即将起航的关键时刻被一棵大树给彻底改写了呢？ 难道自己这只小蝴蝶的威力就这么强劲，小小改变了下态度，就将前夫秦昭的人生给扇得面目全非了？！ 老天，即便是这辈子没打算跟那个外事精明、家事糊涂，愚孝到令人发指的男人再做夫妻，她也半点儿没盼着他会遭遇不幸啊！ 再咋不济，那还是自家儿女的亲爹呢不是？ “娇儿你别急，王大喇叭那人就是蝎蝎螫螫的，三分事实往往都被夸张成十分严重的架势。爸都打听了，虽然昭子关键时候推开他大爷，被大树给砸了双腿。但那棵树的树冠被跟前儿的树给架住了，根本就没砸实称。昭子那腿呀，看着血呼啦的很吓人，实际却并不一定那么严重。 你呀，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该吃吃、该喝喝，把我外孙子们都照应的好好的。等他从县医院里出来了，爸保证陪你过去看他成不？”见闺女愁眉紧锁，满满担忧的模样。玉克勤忙柔声劝说，无视妻子的反对将打听过来的状况认真讲给她听。就为了叫她了解了基本情况，省得不明就里之下胡思乱想反而更焦虑不安。 至于探望啥的，玉克勤觉得：在不确定秦昭那小子真能恢复如初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家闺女见到人的。凉薄也好，狠心也罢，他玉克勤就是个自私的父亲。为了不叫闺女的美好人生跟个连行动都有问题的跛子甚至瘫子一起挂上钩儿，他宁可被千夫所指！ 虽然前世活了五六十岁，阅历什么的正经丰富。可在自己最最崇拜、信任的老爸跟前，玉娇却从来想不起诸如防备、审视的情绪。只以为他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怕医院的环境、秦昭的伤情啥的会影响到她的身体和心情儿。笑意满满地点了头之后，立刻松散了纠结的眉头，绝口不提跟秦昭以及他的伤势有关的话题。 而她这一淡定，就叫特特想法子叫前来探病的昔年好友传信儿，盼着妻子能前来一见的秦昭变成了望妻石。直把眼睛盼酸了、脖子抻长了，也没有如愿看到那抹期待已久的身影。 连身受重伤都无法勾起媳妇儿心里的同情了么？ 看来，这辈子，娇儿想要跟他井河不犯的想法儿很迫切嘛！ 秦昭苦笑，知道他的娇儿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为免自己和孩子们再度遭受前世般的欺凌、伤害，就干脆挥剑断情，彻底跟他这个危险源划清界线。个人造孽个人担，为自己曾经的愚孝、蠢笨买单，秦昭倒是没啥怨言。 不过为了让这些错误有被纠正的机会，他都已经付出了孤苦半生的代价。如今心心念念的重生终于到来，他哪能允许娇妻爱女再度游离在自己的生命之外？ 甭管是死缠烂打还是死皮赖脸，哪么甩尽了节操、丢没了底线呢！只要能把那叫她魂牵梦萦的娇人儿重新拥进怀中，让他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至于那个痴心守候了一辈子的林斌？ 给爷有多远滚多远吧！ 想想宝贝闺女对自己半点不假辞色，却亲亲热热叫那厮老爸的场景。秦昭就心头就不禁一阵翻滚，咕嘟咕嘟地冒着醋酸的泡泡。 当然这美好的未来，得从把自己装成一只乖猫开始。 同样重生，并拥有前世记忆啥的，就得成为他和娇儿之间唯一并永恒的秘密。 否则的话，娇儿绝对啪啪两巴掌扇到他的俊脸上不说，还得外带老死不相往来的决定。 第二么，就是得把自己的极品亲戚们解决一下。 虽然说娇儿前世会跟他分道扬镳，根本原因其实在于他愚孝、愚蠢。为了报那所谓的养育之恩，一次又一次地在大娘的鬼念穷秧儿、大爷的无奈辛酸泪里妥协。让她们母女受尽了委屈，也让娇儿保护女儿的心压过了对他的留恋不舍，最终他们才会以离婚收场。 虽然那张离婚协议他到死也没签，也拒不承认他们已经离异。可长达半辈子的分居，不承认难道就不是既定事实？ 属于自己的责任，他秦昭半点不推卸。可若是没有那些黑心肝的所谓亲戚暗中使坏，他们之间咋也不能落到那般境地不是？！ 而且依着秦大成那般丧心病狂的行径，早就不配称亲人二字。 吴翠儿和于红梅两个，更是欠着他儿子的一条命呢！ 秦昭眸光一狠，虽然上辈子得知全部的真相以后，叫于红梅那个泼妇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可是彼时，秦大成和吴翠儿夫妻已然双双作古，甚至在他的操持下拥有了隆重至极的葬礼呢！ 生前孝顺无极，死后哀容无限，结果特么孝顺尊敬了一辈子的却是自己头号敌人。那个时候，他心里可是正经憋屈、愤恨了好一段儿时间来着！ 天幸时光倒转，一切重来。 这回，就让他把一切的公道都讨回来，也让极品亲戚这个叫他和娇儿渐行渐远的主因之一彻底的再也够不成威胁吧！ 正好儿现在他那好大爷感动满满，每天不管多忙多累都要赶到医院里来给他这个救命恩人、好侄子陪床，吴翠儿也是忍着满心的腻烦整天不离医院。 虽然人家把照顾病人的时间都花费在了呼呼大睡上，可到底给他的行动提供了无上便利不是？ 再加上医院这会儿病人少，只他一个就占了一间病房啥的真心忒方便做点儿小动作啦！ 037.分分钟被踹，半点儿没商量的节奏啊！ 他那好大爷最会装成一副善良大度的老好人形象，常把‘平时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的话儿挂在嘴边儿上。改明儿个就让他真个活见鬼一把，看看他能否真的那么坦荡如坻？ 瞅了旁边床上睡得昏天黑地，呼噜声如雷的吴翠儿一眼。秦昭忍着腿上钻心的疼，慢慢挪到床边。不过个区区起身、拄拐下床的动作，就折腾得他汗出如瀑，眨眼的功夫就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还好有那个可升级，能容万物的空间在。不然的话，他这腿就是不残疾也绝对会留下后遗症。 拿仇人当恩人，上辈子为了孝顺他丢了自己的小家，今生为了救人家豁出去小命儿的。蠢到这种程度，应该也是另一种程度上的登峰造极了！ 秦昭苦中作乐地想着，神色中满满的自嘲。 折腾了好半天，才终于从病床上一点点挪到了隔壁的空置病房里，反锁了房门。又仔细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确定自己所处的位置确实安全无虞后。才神情激动地摩挲了胸前一处木槿花纹状印记，默念了一句进去。 片刻失重的感觉过后，再度睁眼，秦昭就已经身处在自己的随身空间中了。 “是回到过去所需要的能量太大了么，咋空间缩小了这老些倍？”眼瞅着自己如拓荒牛一般耕耘不辍，努力了半辈子才建立起来的伟大成果被全部归零，回到最初那不足二亩地大小、寸草不生只中间一米见方个小泉眼的状态。 就是再有心理准备，秦昭也不禁心头油然升起一股子辛辛苦苦好些年、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慨来。 不过这些牺牲能换个人生重来，让他有机会弥补前世的错误与遗憾、彻底了断那些恩怨啥的，他倒是没有啥惋惜、悔恨之类的情绪。只可惜这时间点赶得有些不妙，妻子玉娇又同样有前世的记忆在。加上那个贼心不死又颇有前途、真心的林斌在，自己这追妻路难度绝不止一星半点儿啊！ 好在这世道民风相对保守，感谢娇儿那个万事以孩子为第一要素的思想。不然的话，依着自己前世今生犯的蠢…… 那绝对是分分钟被踹，半点儿没有商量的节奏啊！ 秦昭捂脸，羞惭懊恼之后就是满满的庆幸，庆幸他无意间得的这个随身空间和它带来的重新开始的机会。 虽然晚了点儿，有些的伤害已经造成。但他还能摆平了那些个包藏祸心的极品，改了自己这愚孝的性格。把自己从狼人驯化成忠犬，守候在妻子儿女身边幸福一辈子的不是？ 即便这过程也许很艰辛，但只要还有能够努力的方向，他就会拼死坚持、绝不放弃。把自己整个浸泡在沁凉的泉水中，感受着分筋错骨般的剧烈疼痛，秦昭的心中却是满满的乐观。 疼晕了又醒来，醒来又疼晕过去，如此反复了许多次，秦昭才顶着满身的污垢与熏人的气息从小小的泉眼中跨步走出。 是的，走出。 只在泉眼中泡了个澡儿，他那被大夫断定了至少要精心护理、卧床百日还有很大程度会落下残疾的腿就已经恢复如初。 非但如此，那清清澈澈，看起来跟山泉也没啥两样儿的水还最大程度上改善了他的体质。不但排除了身体中一切的毒素，还在体力、体能上有了质的飞跃。现如今的他，就是被五七八个壮汉围攻也半点儿问题没有。 至少林斌他们仨想要再敲他闷棍，就绝对是分分钟被反攻的料儿！ 蹦蹦跳跳地活动了好一会儿，秦昭才又满脸嫌恶地重新跳进泉眼中，里里外外恨不得把自个儿搓下来一层皮似的好生洗刷。 带着自洁功能的泉眼连换了五次水，才堪堪达到他满意的程度。 满满嫌弃地穿上之前下泉眼之前脱下来的汗臭扑鼻的衣服，连腿上的夹板儿都照着原先的样儿半点不差地绑上。 没成功跟那帮子极品划清界限，争取老婆大人的原谅之前，秦昭可半点儿没打算把自己从残疾人的队伍中脱离出来！ 等他忙活完这一切再开开门准备溜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却不知秦家一家子之为找他已经折腾得全医院患者怨声载道的程度。 “哎呦俺可怜的侄子哎，你咋这么想不开嘞！不就是点子医药费么？咱这一大家子，就是砸锅卖铁的也给你凑兑齐了，哪就值当你为了不拖累家里就一人儿鸟悄儿地走了？呜呜呜……”为了演好这个情真意切的好大娘，吴翠儿也是蛮拼的。 单就那瘫坐在地上，手拍大腿、眼泪一对儿接一双的状态，就很悲从中来。如果，她看着出现在门口满脸错愕地看着她的秦昭，不突然皲裂了表情、中断了哭声，把元该欢喜至极的情绪愣生生整成了怒发冲冠的话。 “昭子，你这是嘚瑟哪儿去了？有伤在身都不吱一声就蔫不登走了，多让人操心呐？瞅把你大娘给急的！”眼瞅着自家老妈这好大娘人设要崩，秦建国赶紧的出声救场，开口就是顶不好好养伤叫长辈操心的大帽子扣过去。 随后便是秦昭低声认错儿，保证绝不再犯的戏码…… 如此，可不就简单快速地把之前的岔头儿给褶过去了？ 不过眼下的秦昭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被所谓的恩情蒙蔽了双眼，满心愚孝至上的傻小子了。心里满满的仇恨怨怼，只想着跟他们划清界限并清算旧账的他又哪里会再配合秦建国的意思，为了维护吴翠儿将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只脸色一赧，无限迷茫地说：“咋了这是？我也就是内急，想要上个茅厕的功夫，咋就闹腾成这样了？” “净特么的胡叻叻！俺们几个都把整个医院的茅厕都给找遍嘞，也没见你的影儿！要不是之为这，我妈能这么着急上火？”秦昭没有按着自己的剧本演，都已经够叫秦建国火冒三丈了，还能听得了他这明显推脱的话儿？！ 当下就五马长枪的好一通叫嚷，要不是念着秦昭断了腿，再招呼两下就得花更多钱的份上，今儿这事儿他都别想着能轻描淡写地遮掩过去！ 038.演技派 替他大爷自家爹挡了一下子是咋？ 苦心养育了他二十年，为了报恩可不就得豁出命去么！ 应当应分的事儿，自家能把人给整进医院里花钱像流水儿似的下力气治，已经很对得起他了。要是搁在别个穷家，还不就是赤脚大夫整点儿土药方，熬过去就算、熬不过拉倒啊？ 从小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秦建国几个已经自然而然地就把秦昭当成了小长工、踏脚石般的存在。觉得无论他为了家里咋辛苦付出都是应当应分的，谁叫，他欠了自家爸妈山高海深的活命之恩呢！ 在很久以前的上辈子，便是秦昭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现在么，他就只想送秦建国这个惯会想当然的傻x个大写的呵呵。 分分钟拆穿他，将吴翠儿耗费了好些脑细胞才整治出来的一场催泪大戏变成年度笑话儿那是半点儿不带犹豫的：“我，我那不是看着大娘睡得实在香甜，不忍心打扰。这才上了茅厕、对付着洗了头脸之后钻隔壁空病房里面儿迷糊一会儿么！ 原想着这会儿蔫不登出来回自个儿病房也就是了，哪曾想，大娘今儿还早起了这老些时候、你们又过来的这么早呢……” 讪笑着挠挠脑袋，很有些不好意思让大家伙儿跟着操心的模样。实则将吴翠儿这个名为陪护，实则睡到连腿折了的侄子出去方便、清洗都毫无所知的情况给说了个一清二楚。 直听得秦大成老脸黑如锅底儿，气得双眼冒火一般。狠狠一个嘴巴子过去，就把刚刚爬扯起来的吴翠儿又重重掴到了地上：“特么的老子叫你好好照顾我侄子，你特么的就是这么照顾的？孩子还拖着条残腿呢，你就让他自己去上茅厕、洗头洗脸的？ 整天的傻吃捏呵睡，你特么的是老母猪托生的咋？” 都特么的不怕这么折腾把他那腿给整得更严重、花更多的钱，还带累得家里的名声更加的雪上加霜么！ 周围医护人员和被打扰的病人们嘲讽鄙夷的目光好像巴掌一般，瞅得秦大成羞愤欲死。偏吴翠儿也觉得自己无辜被打怨气冲天，竟忘了在秦大成面前惯常的怯懦卑微，分外胆大地跟他对打了起来。 “哎，大爷你这是干啥？又不是我大娘的错儿，是我瞅着她白天晚上的照顾我、也是累得慌，这才没好意思打搅她。 您要是心里有气，也该冲着侄子我发不是？ 建国哥、忠国哥、爱国你们快点儿，快把我大爷给拉开呀！也不多大点儿事儿，干啥整得这么剑拔弩张的？”见吴翠儿如滚地葫芦般被一巴掌扇出去，气急的她反手一把就往秦大成老脸上添了几道血檩子。心里大叫畅快的秦昭，面上却是焦急万分，叫嚷着让呆愣的秦家三兄弟拉架。 反正他就是不说，反应过来的秦家三兄弟也会齐心协力地把人给拉开。那就趁着这档口儿，给自己加点儿委曲求全的孝顺分儿呗！ 他这越是通情达理，秦大成才越会愧疚、怜惜、遗憾不是？ 若不是吴翠儿那个泼妇和于红梅那个蠢货自作主张，也没有现在这老些个岔头儿。从天之骄子到疑似残疾固然只一棵大树的距离，但一切的引子可都在那婆媳俩身上呢。 要不是她们…… 秦昭就妥妥是秦家的摇钱树，而不是拖累全家的重病号！ 只要把他那好大爷顺利引到这个思路上来，让他对吴翠儿和于红梅起了怨怼之心，就等于在那家子里埋下了颗争吵不休的种子。 而自己这不见半点儿好转，倒是钱越花越多的腿，可不就是那让种子催生的沃土与甘霖么？ 为了不叫闺女纠结在秦昭那小子的伤情中，最是兢兢业业的玉克勤破天荒地请了假。坐了两个多小时的班车，一路颠簸地往市食品厂而去。 “哎哟喂，今儿这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的吧？咋咱们最是爱岗敬业的玉老师还请假离岗，跑我这小庙里来了！ 刚听着门卫报告我都楞没敢信，还当是重名重姓儿呢。你说说，你都多久没来看看我这老大哥啦！”听说玉克勤来访，特特推迟了俩重要会议的张文轩朗笑，蒲扇似的大掌重重拍在玉克勤的肩膀上。 “瞧张哥这话儿说的，小弟不是怕你工作忙，贸然前来的打扰了你的正经事儿么！”而且，我也得为自己的肩膀头子好生考虑下不是？ 回回来都免不了一下子，整不好就要被拍个趔趄啥的，实在叫他对市食品厂这个地方望而生畏啊。绕道而行啥的都快成了本能了，哪里还惦记找抽似的自己儿呢？ 一切，都是为了闺女啊！ “嘁，你可快别扯那些个没用的哩个楞了。有啥需要哥哥伸把手的就支声，但凡法律允许的、我能力范围内的，保管给你办的妥妥的。 谁叫你二哥是咱过命的兄弟、多少年的老战友，你又是我这大老粗最最敬服的文化人儿呢！”张文轩鄙视脸，毫不犹豫地拆穿了玉克勤的套词儿。 满意地看到那俊秀的脸上布满窘迫的红云后，才又拍着胸脯保证。把开后门儿说得那么声音洪亮、理直气壮的，也是没谁了。 “有张哥你这话儿，兄弟我可就放心了。别说，我这儿还真有点儿互利双赢的好事儿要跟你唠唠。要是成了的话，那就是哥哥你的业绩、我家你侄女儿的财路了！”玉克勤朗笑，脸上不见半点儿求人办事儿的低气、局促。反倒很有点儿咱是看在你是我二哥的战友、多年的老大哥面儿上，才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慷慨。 在张文轩满满期待、兴味的眼神中，玉克勤从随身的公文包中取出油纸反复包裹的清凉夹沙绿豆糕。然后，张大厂长就在他眼前完成了从不过如此——眼前一亮再到喜出望外的一系列表情变化。 而从这些个变化中，玉克勤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闺女跟前夸下的海口，总算是能实现无虞了。而且是靠实力，而非走后门儿！ 039.第一桶金 “爸，您这是？”不言不语地一进门儿就塞给自己一大叠子大团结啥的，玉娇表示有些懵。就怕他老人家告诉他这是压箱底儿钱，是要带去秦家的嫁妆啥的。 虽然很有些怀疑秦昭的意外是出自于她这只小蝴蝶的翅膀煽动，但是玉娇可没有半点儿用余生偿还的意思。了不得，就是以后发家致富了后给他点儿经济援助呗！ “就是啊，克勤，你这搁哪儿淘弄来这老些钱？”那老厚的一沓子，还不得有五六百块呀！个向来工资奖金全部上交的好男人突然拿出这么大笔巨款来，温婉心里也是满满的疑惑啊。 “嘿，淘弄？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这是我闺女的劳动成果！”玉克勤乐，满脸的与有荣焉：“之前咱闺女不是说让我给她找找门路，用她那清凉夹沙绿豆糕啥的挣上一笔么？ 今儿我就请假往市里去了一趟，找了二哥的老战友，现在在市食品厂做厂长的张文轩张大哥。琢磨着借着他的路子，看看能不能把配方啥的卖给他们食品厂。 结果啊，都没用我多说，这老家伙只尝了块儿就两眼铮亮的。张嘴就给了五百块钱买断配方的大价儿，说是要咱们娇儿去他们厂里实地指导几天。 要是那几张月饼、饼干的方子也能像绿豆糕的口感那么好，就照着五百一张方子全部买断，销售额高的话还有奖金可以拿。 要不是娇儿这身子不适合，张大哥还惦记着聘请她当厂里的技术员来着！” “这，这，克勤，这是真的？”就那么个加了点儿薄荷叶子、裹了红豆馅儿的绿豆糕，居然就卖出了五百块一张方子的天价儿来？ 温婉惊呼，幸福啥的来得太快，她有些接受不来啊！ “爸都把钱给拿回来了，这还假得了么？我就说老天给我关上了一扇门，咋也得留下扇窗的不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说的就是这个了。 这回妈你和我爸得把心搁在肚子里了吧！ 你们闺女我啊，就是那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好命格。这不就丢了小学老师的职位，转眼就能一张方子五百块、技术员的好位置等着？”玉娇扬了扬手中的五百块钱，十足傲娇地说道。 “是是是，我闺女就是厉害，随手折腾个点心就能卖个大价钱……”难得见闺女笑得这么明媚鲜活，温婉忙满口子的夸赞，把原本到了嘴边儿的‘大姑娘家家的说话不能这么自满，没得叫人笑话张狂’的说教死死咽回了肚子里。 名声啥的再咋重要，也不敌闺女能走出往日的阴霾重新开朗乐观起来的好。 “那可不，你和我爸就擎好吧！等我越混越好，将来带着你们一起吃香喝辣，活成十里八乡最最恣意的老头老太太！ 让那些个笑话你们没儿子的都自打嘴巴，发自肺腑地念叨一句‘有儿子是咋，这年头十个儿子也抵不上人家玉家一个闺女！’”第一桶金顺利到手，玉娇这小心情儿正经澎湃着呢！当下就顺着老妈的夸奖一个劲儿的豪言壮语，哄得玉克勤夫妻俩眉开眼笑。 又从那五百块里抽出二百递给温婉：“妈这钱你拿着，家里缺啥少啥的就添置、想吃啥了就买着。千万别省着，要是不够的话就跟你老闺女说，现在人家我也是赚钱小能手来着！” “可不用，你呀有这份儿心就是对我和你爸最好的孝顺了。家里啥啥都不缺，妈手头上也不缺钱。这些啊，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回头去市里要是相中啥稀罕玩意儿，手里有钱也能淘腾回来不是？”温婉推拒，嘴角的笑容却比盛开的春花还要灿烂。 “那不成，家里有钱是家里的，能跟我这当闺女的孝顺混为一谈么？这可是我头一把挣这老多钱，咋也得跟爸妈分享下喜悦心情儿。 你要是不要啊，回头儿我去市里的时候就看着啥觉着你和我爸能稀罕的买，不把这二百块钱花没了不罢休！”玉娇撅嘴，故作刁蛮的小眼神儿中满满的促狭。着意铺张啥的，绝对是克制自家老妈坚辞不受的不二法宝。 听她这么一说，温婉果然上当，几乎是抢一般地把玉娇手中二百块钱给捞进了手里。半点儿没注意到自家闺女得逞的坏笑，与丈夫对着闺女高高竖起的大拇指。 五百块，在十几二十年后可说是不值一提，但在七八年的当下却无疑是笔巨款来着。要不是她那清凉夹沙绿豆糕在当下的北方实在别具一格，又有张厂长这个强悍的后门儿在，结果绝对不会这么理想。 收了人家的高额回报，又惦记着把后续那几张方子变成钱，玉娇可不正经就很迫不及待？ 第二天就收拾了随身的衣物，在爸妈的陪同下坐上了开往市里的公交车。 没办法，她要是坚持谢绝爸妈陪同的话，就会被驳回往市里去的请求。用老爸的话说就是：宁可不挣那五百块钱，也不能让她独自一个地往市里去冒险。 老天，从山溪村儿到市里啥的，才不过区区俩小时的车程好么！ 玉娇扶额，到底也没有推拒，咳咳，好吧她也推拒不了爸妈的一片爱女之心。只得坐着老爸抢来的座位，喝着老妈起早熬煮又晾凉的白开水，在他们的呵护中坐着老旧的大客车往市里而去。 许是客车中汽油味儿太熏，也许是车上太挤、太颠簸，总之前世到生也没体会过啥叫孕吐的玉娇是真实感受了把啥叫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车子才将将停靠，她就一个箭步冲了下去，抱着路旁的柳树就是一阵狂吐。把玉克勤两口子给心疼的呀，差点儿就要直接领着她打道回府啦！ 挣钱啥的再如何紧要，还能越过闺女的身体么？ 左右那五百块钱都还一分没动，了不得就给张大哥原封不动地送回去呗！ 只他们两口子疼闺女胜过一切，没有半点儿的舍不得。玉娇又哪里能够同意？好容易到手的第一桶金啊，说啥也不能退回去！ 040.流言起，被‘打胎\’ 她还要以市食品厂为根据地，把她这累积原始资本的行为进行到底呢！ 左右都是百度来的各色方子，搁在后世烂大街般的存在，她脑子里多得不胜枚举。别说一张五百了，就是五十都够她大赚特赚，攒出一笔不菲的本钱来。 等着过两年形势好了，她手里钱也多了，还愁不能鸡生蛋、蛋生鸡子子孙孙无穷极？ 就为这个伟大的目标，她也得忍着孕吐把这短短几天的技术指导给圆满完成了不是！ 见闺女坚持，玉克勤夫妻俩也就不再反对。只是这原定的早出晚归，来回乘坐大客车的计划势必要因为玉娇的孕吐而更改。 最后的解决方案就是：张文轩大笔一挥，在食品厂的女子单身宿舍里给玉娇腾出来个位置，温婉留下来陪着她直到厂里能大批量生产出清凉夹沙绿豆糕为止。 当然对于让老妈留下来陪同照顾这事儿，玉娇是坚决反对的：“爸妈，我能照顾好自己，就不用我妈搁这儿陪着啦！ 这眼瞅着就到割麦子的时候了，还是让妈回去好好歇几天。要不抢收时候那么累，可得咋熬过去啊？而且就我爸那生活水平，也照顾不好他自己和那一院子的鸡鸭鹅狗不是！” “没事儿，你爸不行，不还有你蓝姐呢么！就她那你爸说地球是方的都毫不犹豫点头附和的盲目崇拜样儿，保管一听说咱娘俩不在家就麻溜儿颠颠跑过去帮忙了。”温婉淡定接话，半点儿不怀疑自家外甥女儿对丈夫的尊敬、崇拜。 “可不，就蓝蓝没功夫，不还有林斌那小子么！成天老师长老师短，抓紧一切机会往咱家套近乎的，这可不就到了叫他这个弟子服其劳的时候啦？ 闺女你就放心吧，有蓝蓝和林斌他们几个在，爸绝对能把自己和那一院子的鸡鸭鹅狗都给养胖喽！倒是你，拖着怀孕的身子还要辛苦劳碌的，要是不留你妈给跟前儿陪着，可叫老爸咋能放心哦！”玉克勤轻笑，半点儿不为一个人生活几天担忧，只放不下孕中闺女的表情让玉娇瞬间投降。 再不敢反对老妈留下来陪她的决定，只求老爸能不再似笑非笑、满满意味深长地提起林斌的名字。 是，小伙子一表人才、品行端方，又痴心一片的。还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正经的前途无量，绝对好女婿、好丈夫的绝佳首选。 可奈何自己和他打小一起长大，前世今生都把他当成自家哥哥一般看待。便是知晓了这哥哥从来就心思不纯，对自己很有些觊觎，玉娇也没半点儿踹了秦昭那个愚孝男之后便抓牢他这个绩优股的想法儿。 没招儿，但凡这哥们儿往自己跟前儿一凑合，俊脸发红、说几句暧昧情话啥的，她这心里就油然而生起股子***般的羞耻感…… 实在是，只能当哥们儿，没法儿做夫妻啊！ 安顿好了妻女之后，玉克勤便谢绝了张文轩的苦苦挽留，坐了晚班的客车回村儿。把温婉和玉娇母女留在了食品厂，约定等过些日子玉娇大功告成了之后他再过来接人。 而家里也确实如他预料的那样，打从知道温婉母女出门儿之后，苏蓝和林斌两个就自动自发地过来帮忙喂鸡喂鸭、打理自留地里的蔬菜庄稼之类。勤快的苏蓝还包揽了收拾屋子、做饭的活计。要不是玉克勤不好意思叫甥女儿给洗衣服，每每换下之后就即刻清洗，苏蓝都能全部代劳喽！ 谁叫小姑娘感念他的援手、教育之恩，对他如后世的脑残粉儿对偶像明星般追捧、崇敬、热爱呢。好容易能为偶像老姨父尽点儿绵薄之力，她可不就各种的尽心竭力么？ 忙忙碌碌之间，几天悄然而过。相传十有八九是残了的秦昭都已经以不拖累家里为由，苦苦求着出了院，挣钱挣到乐不思蜀的玉娇都还没有半点儿回家的想法儿。 就连即将到来的麦收，都是玉克勤帮她往队上告了假。说是事情没办完，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 可有啥事儿能比麦收更紧要？ 这一年到头儿的粮食可就指望着麦收和老秋那点儿苞米、土豆之类呢。不参加麦收啥的，那得扣下去多少工分儿、少得多少粮食啊！ 村民们暗地里嘀嘀咕咕揣测着，有说肯定是玉家瞅着秦昭躺在炕上变残疾了，舍不得闺女嫁过去遭罪了。两口子商量商量干脆就带着玉娇上市里，蔫不登地把孩子给做了。再把人给送边疆她二大爷那儿，随便找个死了媳妇儿或是年岁大些、二婚头的小连长、营长啥的不都比守着个残废强啊？ 又有说玉娇跟秦昭打小儿的婚约，俩人儿好得也跟一个似的，肯定不能干着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事儿。上市里啥的，没准儿就是托关系、张罗钱啥的给秦昭治病呢！ 当然这种说法儿虽美好，却没啥公信力，不大会儿的功夫就淹没在玉娇是往市里去打胎的浪潮里。不出两天的功夫，玉娇嫌弃秦昭是个瘸子往市里去打胎的传言就有鼻子有眼儿的。并以山溪村儿为中心，飞速往十里八村儿扩散。 不过流言什么的，往往当事人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正忙忙活活地试烤各种口味月饼，打算借着月余后的中秋节东风火上一把的玉娇可不知道：继未婚先孕之后，她又被打上了薄情寡义的印记。刚刚漂白了些许的名声，随着被‘打胎’事件再度被迅速染黑。 倒是于红梅正笑容满脸地跟吴翠儿汇报：“妈，你就放心吧！你交待的那些个事儿，俺都给散播出去了。 这会儿十里八村儿都知道玉娇被温婉那老娘们儿带到市里打胎去了，大家伙儿没少骂玉家不仗义的，再没人儿说你当初给昭子和玉娇下药那事儿了。 倒有不少觉着昭子之所以出事儿就是为了给玉娇盖婚房，合该让他们俩赶紧结婚，玉娇有名有份的好方便照看昭子的。 妈你看，咱们啥时候把昭子那拖油瓶送玉家去啊？” 041.窥破阴谋之将计就计 “急啥？还不得确定了那小子是不是真残了，没有半点儿治愈可能才往出撵人呐！这会儿急巴巴地把人给整走，万一几天功夫人就好了呢？”吴翠儿低声喝骂，分外看不上儿媳妇这半点儿远见没有、只心狠毒辣的德行。 “是是是，妈你说得对，是俺这榆木脑袋欠考虑了。那你说咋整，俺照办不就得了么！”于红梅满脸堆笑，心里却在暗骂死老婆子臭摆架子。要不是看着你那事成之后分给咱二百的大饼，谁有那功夫听你咋吠吠呢？ “咋整？等着呗！等你老公公心里那点儿愧疚、心疼给磨没了。觉得他那好侄子不是骄傲、恩人，不能给他添光彩不说，还不少带累家里心里生烦的时节。可不就轮着咱们娘们儿上场儿，给那个完犊子玩意儿个去处的时候了！”吴翠儿阴阴一笑，满是恶毒地说：“左右他心心念念想着玉娇那个小妖精儿，连重伤昏迷的时候都叨咕人家的名字。俺这当大娘的就成全他一把又能咋地？ 从你老公公那儿整出张介绍信，忽悠来玉娇的户口，到那儿还不就扯个结婚证出来？ 到时候把日子提前到昭子还没受伤的时候，玉家就是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大有前途的时候往炕上爬，大姑娘家家的宁可背了没结婚就养活孩子的臭名。等这人才变累赘了想撒手？ 哪有那样的好事儿呢！” 死老婆子还真是够阴、够毒，这么阴损的招儿都能想出来。这要是让她成了事儿，娇儿可不就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么！ 秦昭握拳，努力压抑住内心想要蹿出去把这对儿恶毒婆媳毒打一顿，揭露她们丑恶嘴脸的冲动。 早晚，他都会让这表面伪善、实则阴毒贪婪的一家子在世人面前暴露出真面目。但现在，却不是个好时机。 不过不着急，咱们慢慢来。 前世加上今生，所有秦家欠他秦昭的、欠他媳妇儿玉娇的，他都会一点点加倍讨回来。今晚，就先收点儿利息，看你们还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算计人不？ 正和于红梅说得热火朝天的吴翠儿突然间脊背一凉，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的她还当是仓房里阴凉自己又穿得少了些。忙又拧着眉头吩咐了于红梅几句，就扭着肥硕的腰肢往自家炕头上躺尸去了。 于红梅满脸赔笑，连连叫她好好歇着，可得把身子骨将养好了。不然她要是有个一差二错儿的，家里一帮子老老少少的都没了主心骨儿了！ 小话儿说得吴翠儿开怀大笑，满脸的横肉把原就不大的三角眼都挤成条缝儿了。浑然不知眼前这孝顺至极的好儿媳，实际却在心里暗暗念叨盼她早早地两腿儿一蹬，人家好翻身农奴做主人呐！ 心里头有了定计，又有了于红梅这杆子指哪儿打哪儿的好枪，吴翠儿这心里正经稳当着呢。一扫之前在医院陪床时候又疼钱、又心焦的状态，到晚上挨着枕头就着，正经的一觉到天亮呢。 只是这晚许是于红梅那娘们儿的汤整得忒咸，她这井拔凉水喝得忒多。向来不知道起夜是个咋回事儿的人，睡到半夜时就被尿意给生生憋醒了。 “昭子，这三更半夜的咋上俺们屋里啦？”半夜三更的醒来，陡然发现这屋里多了个人啥的，任谁冷不丁也得吓一跳，这语气啥的也不能好了。 “你个败家老娘们不好好睡觉鬼喊个啥？”好梦正酣的时候被吵醒，秦大成的语气自然也是蛮冲的。不过借着朦胧的月光一瞅，却见元该在紧西屋躺着养伤的侄子笔直地站在那儿，他这满腔的怒火瞬间就转变成满满的喜悦了：“昭子，你，你，你这腿是好了？！” 都能站起来了都！ 再养上些日子，是不是就能好利索，不耽误开学上北京了？ 要是能那样的话，可真就是忒好了。这么孝顺的好侄子，若是再出息出息，可不正经的锦上添花呢！秦大成心里乐呵呵地想着，趿拉着鞋就往脸朝窗外的身影跟前儿走：“你这孩子，大半夜的不言不语的就钻咱们这屋来了，就是为了给大爷个惊喜对不？ 啊……” 刚要满满亲切地拍拍侄子的肩膀，结果却发现对方往前飘了两步出去啥的，饶是秦大成自诩胆量过人也不禁吓得惊叫出声。 而且更要命的是：在这当口儿，一直背对着他的身影倏然回头。朦胧月光下，那虽然跟侄子像了个十成十，却明显苍老了不少，还眼眶青幽幽、嘴角血淋淋，身穿被血染红了的老土布褂子、沙哑着嗓子叫他大哥的，哪里是侄子秦昭啊？ 分明，分明就是他那死去多年的二弟秦大信么！ 可，可他不是早就死去了老些年？ 还是…… 还是他亲手埋的呢！ 一想起自己很可能是活见了鬼，秦大成就忍不住双腿颤栗，鸡皮疙瘩一层层地往出冒。再咋安慰自己鬼神之说都是糊弄人的，属于四旧，是要坚决破除的，也是安慰不了自己。 无它，这心里有鬼、有愧，这腰杆子啥的到老也是硬实不起来呀！ “呵呵，一别经年，大哥居然都认不得我这个二弟了么？亏我在下边儿心心念念的，就惦记着能过来跟你兄弟团圆呐！ 咋样？ 这些年花着俺的钱、霸占着俺的房子，还虐待俺的娃儿、算计俺那可怜的儿媳妇儿和一对儿小孙子孙女儿。 丧良心到这个粪堆儿上，是打量着孩子们岁数小、辈分低，争讲不过你是咋？ 那没事儿，昭子干不来的事儿，俺这个当爹的来！ 不把这事儿给掰扯明白了，俺就隔三岔五的找你和嫂子唠嗑儿……”阴恻恻的笑声过后，就见秦大成痛哭流涕地跪下忏悔。本就尿急起床的吴翠儿更是被直接吓尿了裤子，难闻的气味儿整得满屋子都是。 偏她自己还无知无觉般，只咣咣一个劲儿的磕头：“他二叔啊，千错万错都是俺和孩子他爹的错儿。俺们改，俺们以后指定改，你就放心吧！ 打今儿开始，俺和你大哥指定把昭子当成亲生儿子似的疼着宠着，再不叫他受半点儿的委屈。你就别老是过来了，咱们，咱们这都是俩世界的人了呀！ 老过来，对你也不好不是？” 042.弄鬼&恫吓 呵，都吓成这德行了，还有心思试探呢？ 坑死自家老爸的时候都没见这恶毒两口子有啥心慈手软的，这会儿说啥人鬼殊途、频繁往来不好的。秦昭就是再傻缺，也不会觉得人家这事迟来的手足爱爆发，或者黑到底儿的品性里多了一丝良善因子啥的。 错不过是求饶加试探，中心思想就是要保住小命的同时也不舍得他这个奴隶、摇钱树加靠山三合一的超级愚孝侄子罢了。 谁叫他们两口子养活了四子一女，却捆吧捆吧绑一块儿也没有他这个‘拖油瓶’来得前程远大呢？ 不过上辈子都已经被奴役、算计了一辈子，满腔孝心却换来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凄惨结局了。这辈子还想着把他拿捏在手心儿里，为他们这一家子蛇蝎任劳任怨？ 秦昭冷笑，看着秦大成和吴翠儿的目光又添三分森寒：“唯一的儿子都要被你们这对丧良心的夫妻给磋磨、算计死了，俺这当爹的还在乎啥好不好的？ 识相的，就赶紧停了你们那种种恶毒的想法儿和行为。别再拿那所谓的养育之恩当由头来哄骗、压榨昭子。 不然的话，俺今晚儿上就托梦给山溪村儿所有德高望重的长辈和你们的一帮子儿孙，让他们看看你秦大成那伪善的脸孔下到底是有多肮脏龌蹉！ 哼，拿亲兄弟挡野猪，自己逃生也就算了。你倒是如自己说的那样好生照顾我那可怜的寡妻孤儿啊？为了那点子钱财和脏心思，竟然生生逼得孟萱走投无路，把昭子当奴才、长工似的虐待……” “不，不是的，大信！你听哥说，哥当年也是生死关头吓破了胆，才把你给推出去的。要不，依着我打小儿那么疼你，有啥好吃的都可着你的性子，哪能舍得让你遇险？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呀！”眼见着当年自己牙口缝儿都半点儿没嵌，连自家老蒯都瞒得死死的亏心事儿被倒个一干二净，秦大成是震惊、愤怒又深深地恐惧着。 就怕这‘死鬼二弟’痛陈完当年后就要新帐老账一起算，硬拉着他往地下去作伴儿啊！ 吴翠儿惊呆，连磕头求饶啥的都给忘了。当初自家男人和小叔子一起进山打猎，结果时气不好碰上了野猪。俩背着自制弓箭、拿着镰刀头的纯农民哪里抵挡得过数百斤的成年大野猪？ 眼瞅着两兄弟就要成了野猪嘴里的口粮，还是小叔子自告奋勇地引开了野猪，给自家男人争取了逃命的时间。等自家男人脱险之后带着全村儿的壮劳力救兄弟的时候，野猪早就渺无踪迹，小叔子也没啃得葫芦半片了。 她都还记得自家男人是咋一边儿嚎啕大哭着，一边儿亲手埋了小叔子。 这咋，咋还成了他心存歹意，为了逃命把自家弟弟当成了挡箭牌呢？ 还有她那妯娌孟萱，不是见小叔子死了，家里没了顶梁柱、没了收入来源，受不了苦日子跟人跑了么？ 咋还是自家男人起了色心又贪财，活把人给逼得寻了短见呢？ 心里笃信的事实跟真相什么的差距忒远，叫她很有些接受不来。可男人啥的，再咋人面兽心，那也是自己和孩子们的倚靠啊！ 要是没有了他这个山溪村儿生产大队队长的名头在那儿戳着，自己和孩子们哪能过得那么恣意？ 就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她也得忍着心里的震惊跟恐惧，死命地帮他求情儿。把眼前这个难关过去了，才好再图以后啊！ 这么一想，吴翠儿这头磕的可就越发响亮头痛快了。不大会儿的功夫，就把自己的胖脑袋磕的青青紫紫、血乎淋啦的。一边儿磕头还一边儿叨咕着，诸如改明儿亮天了就张罗着继续给昭子盖房子。新房子、三大件儿外加聘礼、改口钱儿啥的保证都给置办利落了，让孩子敞敞亮亮的就把婚给结了。 要是昭子腿好了，能继续上大学光宗耀祖了，他们这些人就远远地看着。绝不打扰，更不会试图沾光给昭子添麻烦啥的。 万一一个不幸，那孩子的腿再也恢复不了的话。他们老两口就带着四儿一女，一大家子齐心合力地帮衬昭子，说啥也不能让孩子掉地上…… 甚至连两家就此生分，会不会对秦昭的名声有不好影响啥的，吴翠儿都考虑到了：“等房子盖好了，昭子张罗搬家的时候，俺就张罗着置办几桌子酒席，把村儿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们都给叫上。 到时候就让你大哥往多了喝，往醉了喝，喝多了之后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儿就哭着把当年的事儿往出说！” 虽免不得被人骂几句、吐几口唾沫啥的。但比起性命来，名声算个球？ 反正昭子对他大爷孝顺得不得了，为了护着他能豁出去自己的命去。就算是听了那半真半假的事实，还能之为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就不顾这老些年的感情是咋？ 对于秦昭那帮亲不帮理的尿性，吴翠儿可是信心十足的很。 再者这都是权宜之计而已，主要目的就是送走眼前这尊大佛，哦不，应该是恶鬼才对。等把他给答对走了，她第一件事儿绝对是咂摸个厉害的神婆子，收了这个恶鬼彻底绝了后患才是。 跟这个大字儿不认识几个，却尤其阴狠毒辣的大娘，秦昭可是正经没少打交道的。对方眼珠子一转，他就知道她是在打啥鬼主意。 左不过就是再费点事儿装扮好了过来吓唬他们一把而已，恐吓出气两不误的，他倒也不嫌弃麻烦。是以他只当没看破吴翠儿的小算计，只冷冷扔下句：“说得出，就要做得到，俺可是在地下盯着你们呢！再耍啥花招儿，别说俺把你们夫妻俩和你们一帮子儿孙都带下去赎罪……” 飘飘缈缈的声音衬着这凄迷惨淡的月色，听起来自然尤为的阴森恐怖。更何况，秦大成和吴翠儿这俩还是心里有鬼、眼前见鬼，还被‘鬼’狠狠威胁了一顿的呢！ 043.吓死？ 好容易送走了这煞神，吴翠儿登时像面团儿似的瘫软在地上。浑身上下半点儿精气神儿都没有，连起身啥的都半点儿做不到。 就这么满身骚臭、满脸血乎淋啦地瘫软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一声声招呼着一墙之隔的大儿子秦建国和于红梅，希望能把他们从睡梦中叫醒，把她跟秦大成俩搀到炕上去。 可也不知道是她的动静儿太小，还是秦建国两口子睡得忒沉忒死。总之她都把嗓子喊哑了，都没如愿。 等第二天一早，做好了早饭却不见公婆出来的于红梅敲门来喊时。却发现吴翠儿还保持那个瘫坐的姿势，顶着满身的骚臭。青紫的脑门儿上糊满了干涸的血迹，肥到冒油的嘴角哈喇子直淌。这死老婆子，莫不是中风了吧？ 于红梅心下暗忖：这症状，跟前趟街的老余头可是二影不差的！ 在她身边儿，同样脑门儿青紫、上面儿血乎淋啦的公公秦大成却是满脸惊恐地倒在那儿，胳膊腿儿都已经发僵了…… 好好的叫个起炕看到这么惊悚的一幕，差点儿没把于红梅给吓傻了。咋也没想到头天白天还跟她叽叽咕咕，算计着咋把昭子那个累赘给解决的婆婆会成了这副德行。而自家最高领导、顶梁柱的老公公，居然好好的就没了？ “啊……啊……啊……”一连串高亢嘹亮的喊声过后，秦建国不耐烦的喝骂也随之而来：“个败家娘们儿，大清早的起来鬼喊鬼叫的，你特么的是皮子又刺挠了是不？” “不……，不是啊他爹，你，你快过来！爸妈，爸妈他们不好啦！”话说到这儿，于红梅声音里都带了几分颤抖哭腔儿。 从小长到这老大，她见过最最惨烈的场景也就是小叔子秦昭被大树砸伤腿了。就那，她都没见着第一场景，还是人大夫给做完了手术后、啥都清理完了的画面。 这冷不丁地公公婆婆一死一伤病的就在眼前，没被直接给吓傻过去，于红梅都很觉得自己实在是胆量过人了！ “一大清早儿的瞎逼叨咕，还爸妈不好了。要是你这乌鸦嘴真把爸妈说不好了，看老子不扒下你层皮来！”先是被自家那败家娘们儿一嗓子给吓得打翻了洗脸盆儿，半盆子凉水一点儿没糟践地全洒在了自己身上。 结果还不等他换了身上湿的能拧出水来的衣裳呢，就又听着这娘们儿虎超超的喊啥爸妈不好了。秦建国可不就瞬间爆发，把他在于红梅面前向来没个好儿的脾气给加了个更字儿么？ 不过絮烦归絮烦，恼怒归恼怒，事关自家爸妈的身体状况，秦建国还是挺担心。抛开亲情孝道这层子不谈，老爹秦大成还是他在山溪村儿如鱼得水的护身符、手里还攥着山溪村儿第一人的接力棒呢不是！ 三个弟弟进厂子的进厂子、当兵的当兵、学文化的学文化。只有他这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跟老头子在村儿里苦熬，为的，可不就是这个村官儿的帽子？ 好事未成之前，他可正经得孝顺着呢！ 登登登三步并作两步的，一转眼儿的功夫就蹿哒到了秦大成和吴翠儿所住的东屋。结果那句‘爸妈倒是咋了？是担心昭子的伤势给愁坏了，还是一早一晚的没加小心给整感冒了。’的暖心话儿都还没说完，就叫眼前堪称惨烈的场景给吓了个魂飞魄散。 “爸，爸，爸！爸你这是咋了呀？昨儿晚黑临睡以头还好好的，这咋，这咋说走就走了哎！”他这个接班人都没做好半点儿准备，就猝然间倒了保护伞、塌了后台啥的，秦建国这会儿科正经的痛哭流涕了。 那声震四野的痛哭声不但震醒了说不好是晕迷还是熟睡的吴翠儿，更招来了左右邻居无数。就是昨晚竭力控制空间装了一把神鬼，干了点儿虽坏但终究情有可原之事而累极酣睡的秦昭，都生生被秦建国这狼嚎般的嗓门儿给嚷了起来。 秦大成，自己那好大爷居然就这么没了？ 就之为，他为了震慑恐吓他们，不叫他们成为自己幸福路上的绊脚石而装成故去老爸的模样吓了吓他们…… 结果心里有鬼更有愧的秦大成，就那么生生被吓死了？！ 秦昭懵比，咋也没想到居然会是如此的结果。他还想着吓唬他们一下，叫他们把自己给分出去。以此扒下秦大成的伪善面具，一点点儿揭露他的真面目。为自己和娇儿以后的幸福未来扫清障碍的同时，也顺带着为爸妈报仇雪恨。 好长的一大串谋划来着，才刚刚开了个头儿就彻底结尾了？ 说实话，这般发展真真大出秦昭的意外，也叫他分外不满来着。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俩腿一蹬，实在忒便宜了秦大成那个阴损恶毒的呀！ 不过事已至此，唏嘘感叹啥的都没有半点儿作用。当务之急还是赶紧爬扯起来，一瘸一拐地往东屋去当他的贤孝侄子。再慢上个一时半会儿，说不得他那好大哥大嫂就要漫天脏水勤泼洒，借机扫他这个累赘出门呢。 虽然秦昭半点儿不介意跟他们划清界限啥的，但被泼一脑袋这脏水啥的就算了吧。心里面胡乱寻思着，面上却是急急切切的。就那么拄着双拐，步履艰难地往秦大成两口子所在的东屋挪：“咋了大哥，我大爷大娘咋了？ 昨晚儿还好好的呢，咋一宿黑的功夫就……” “别，别过来！他二叔你别过来，别把俺带下去。俺听话，俺以后都改。再不磋磨昭子了，不骂他是拖油瓶了，你别过来，别过来…… 俺，俺还给你磕头还不成么？”原本就被昨晚的场景给吓得不轻，一睁眼又见了秦昭这跟死鬼小叔子有八成相似的脸，可不就吓得吴翠儿三魂掉了两魂半？ 可饶是吓得要命，她也是极力挣扎着半边儿不咋听使唤的身子，踉踉跄跄地挡在大儿子秦建国身前。这。拼命挥舞着双手不叫秦昭上前，还扯着那沙哑到不行的嗓子连连道歉么：“千错万错都是俺们当老辈人做得孽，你就行行好，别冲着俺儿孙们来成不？ 害死你和他二婶儿的是老头子，折腾昭子是俺，跟孩子们没有关系啊！” 044.提议彻查 哗…… 吴翠儿这番话就好比是千钧巨石砸进了平静湖面，又好比是滚烫的油锅里掉进了冷水般，让整个场面瞬间沸腾起来。 那些个或好关心，或好信儿，或献媚的人们都纷纷变了脸色。 报纸上那个词儿咋说的来着？ 新闻啊，简直就是特大的新闻咧！ 谁能想到，十佳好大爷的秦大成秦大队长这满身赞誉底下竟是这么的肮脏龌蹉呢？ 想当初，那老小子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说他兄弟宁可豁出去命去拖住野猪就是想着哥俩儿好歹能有一个逃出来了，别叫两家六个孩子都成没爹的孤儿。现在他活下来了，就有责任照管秦昭这个可怜孩子，亲爹能给孩子的一切他都不能叫侄子缺了。 好家伙，谁提起这段儿来不得竖起大拇指，说人家一句仁义？ 就是昭子那可怜孩子在秦家跟小长工似的，苦活累活啥啥不拉架儿，村里人也都说吴翠儿刻薄，没谁叨咕秦大成不是人的。 闹了半天，不是丫的人品好，是丫的伪装技术高啊！ 人人称颂的十佳大爷好队长，骨子里原来是个拿亲兄弟挡野猪、逼迫寡妇弟妹霸占兄弟遗产还虐待侄子的畜生…… 这样从圣人到败类的落差实在忒大，叫村民们很有些接受不来。这不就越聚拢越多的人群中，就渐渐传出不少的鄙夷不屑和对秦昭这个小可怜儿的同情了？ 认贼作父啥的就挺叫人闹心了，偏他还为了愚孝他那畜生不如的大爷、为了维护吴翠儿那个狠毒至极的大娘一回回偏心眼儿，老叫玉娇丫头受委屈啥的。 之为救秦大成那个不是人的玩意儿，还搭上了自己的腿。这要是真个残疾了，依着玉老师那爱女如命的性子还能叫闺女嫁给他么？ 不是有慌信儿说：温婉带着玉娇进城，就是听说昭子这腿没啥治愈的希望了，想着做了孩子好再找好人家么？ 虽然这没结婚就失了姑娘身子，名声也不咋地，在跟前儿怕是说不着啥好人家儿。可架不住人家还有个有能有势的二哥／二大爷呢，手底下成千上万的兵，咋还不给侄女儿划拉个好小伙儿来！ 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塌了顶梁柱，都够叫秦建国和于红梅觉得悲伤绝望的了。结果这更雪上加霜的是：之为自家妈／婆婆的惊惶之下的几句求饶，死不瞑目的爸／公公就分分钟被认定了害死兄弟、逼迫弟媳还虐待侄子的罪行？ 当年的事儿到底是咋个情况他们两口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清楚这事儿决不能这么发展下去，否则甭说继承老父的遗志挑起山溪村儿生产大队队长的担子了，他们一家子能不能在山溪村儿继续混下去都是个问题！ 两口子对视一眼，一个紧紧搂着老妈吴翠儿并捂了嘴，叫她再不能挣扎、胡说。另一个则是泪落如雨地求着乡亲们看着婆婆猛然间失了丈夫、心智失常下的面子上，对今儿这事儿守口如瓶。把秦大成养大了秦昭、供他上了大学还张罗着给他娶媳妇儿的事儿说了又说。 单就秦昭娶媳妇儿的花费比秦建国哥仨儿都多这一点儿，就足以叫谣言站不住脚儿云云。说罢，还用满是祈求的目光看着秦昭。 一笔写不出俩秦字儿来，希望秦昭看着公公往日的恩德和这一大家子的名声上，能说句良心话儿。否则，就是让他那可怜的大爷死不瞑目的节奏。 这要是搁在以前，打从人群中传出点儿对他大爷不敬的话音儿来时，秦昭就能拼了命的上去跟对方斗一斗。不把那质疑贬损他大爷的人给揍趴下，连连求饶说以后再也不敢了，这事儿都不算完。 可现在，他只想顺水推舟，叫秦大成的脏污名声给整得更臭不可闻！ 为了给枉死的父亲报仇、为流落海外多年受尽了苦楚的亲妈的出气。更为了，将自己和那帮子极品彻底撕撸开，省得他日自己功成名就后，秦家这些个残存的吸血鬼再攀附过来吸他的肉喝他的血不算还特么的坑害他的老婆孩子。 一想起当初被他的愚孝屡屡伤害，伤心绝望之下留下一张签好的离婚协议书带着女儿远走他乡，任他翻天覆地也找不到的妻子。这悲伤的情绪都不需要酝酿，眼泪就如断线儿珠子似的噼里叭啦掉不停。 转眼儿的功夫，七尺高的汉子就哭红了眼眶：“嫂子说的这是啥话？我大爷这么死不瞑目地躺在这儿，我就是把腿给累瘸了，也得把他身上这老些的脏水给洗清了呀！ 不然叫他老人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去了，可是咱当晚辈的不孝来着。 要我说，咱还得好好跟我大娘唠唠，知道知道昨晚儿上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咋好好的我大爷那么好的体格儿说走就走了，还把我大娘给吓成这样儿。” 嘴里义正词严地说着，脚下也是拄着拐一点点儿的往被秦建国强按住的吴翠儿跟前儿凑。那豁出去健康、前程也要让大爷死个明白的劲儿，简直就再度刷新了他在众人眼中的愚孝程度。 也之为这，在秦建国气急败坏地拒绝了他，让他好生呆着别添乱。瞬间灰暗了眸子，想着从他大爷生前日记中找出点儿线索、力求证实秦大成的暴毙其实是为人所害、而不是吴翠儿叨咕的鬼神作祟时，才得到了众人加倍的怜悯与感动。 尤其是曾作为秦大成忠实拥趸，还打算着拥立秦建国好继续跟着吃香喝辣的吴二和赖三两个。更自告奋勇地劈开了秦大成书桌上的大铁锁，从被牢牢锁死的抽屉里寻出了几本发黄的日记本。 争先恐后着立功的他们却没有注意到秦建国瞬间苍白的脸色，与秦昭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得逞笑意。彻底黑了老领导名声、断了少领导的晋级之路啥的，这俩惯会溜须拍马的家伙也是合该碰上了马蹄子，好日子啥的是彻底到头了呀！ 045.假面拆穿、罪证暴露 他那上过私塾，自诩文化人儿的大爷特别喜欢写日记这习惯秦昭倒是早就知道。可把心底所有阴私不堪都写在日记里，贪污受贿啥的都弄个详细账本之类的行为，他还是前世听秦建国醉酒之后跟秦爱国吵架时无意知悉的。 而那时，日记、账本之类的第一手资料已然被秦建国付之一炬。为的就是保住秦大成这个恩人面具，唯恐他早年的诸般罪恶被发现，连累得一众借着那点儿养育之恩余荫在他身边做寄生虫的吸血鬼们被打回原型。 若不是老天有眼，秦昭觉得自己都很可能被蒙蔽一辈子。 如今光阴重来，证据近在咫尺，他哪有不抓住机会物尽其用的道理？ 当下急急慌慌地从吴二、赖三手里抢过几本泛黄的日记本，分发给身边几位德高望重又识些字儿的长辈，连老丈人玉克勤都没有错过。 而理由么？ 呵呵，就是人多力量大，他都迫不及待想知道到底儿是哪个孙子害了自家大爷了。大家伙儿一起翻找，这效率指定是最高的呀！ 涉及到个人隐私之事，玉克勤原本是不打算掺合的。死不瞑目也好，罪有应得也罢，左右自家闺女也不打算嫁给秦昭这个眼睛挺大、眼神儿却有些不济，还有些个拿不起放不下、颇有残疾之虞的臭小子了。那秦大成啥的，也就是一般的乡邻了。 除了暴毙而亡叫他徒增一声叹息之外，更多的则是对吴翠儿、于红梅之流失去了靠山从此就要吃苦受累的快意吧。 只是不等他把手中半开的本子推送回去，目光就被胶着在上边儿的字迹上了：五零年土改，收王家麦子两斗，将其成分从富农划分成贫农。 收李家地瓜两筐，放过了其子错背伟人语录，免了他一家子被批斗游行之罪。 六九年割资本主义尾巴，收刘家鸡两只，没将他们打成典型…… 密密麻麻的一整本子，居然是秦大成受贿受贿的记录？ 当然，这其中也有他往上行贿的。比方说为了儿子、儿媳、闺女能顺利找到工作、参军之类，女婿能被推荐上工农兵大学。甚至还有去年昭子高考高分录取，秦爱国却黯然落榜，他这个十佳好大爷为了亲儿子的前途往上送礼，期望儿子能顶了侄子名额的记录。 就是自家闺女从小学代课老师的位置上被拿下来，也有他二斤小酒的功劳呢！ 看到这儿，玉克勤可就淡定不起来了：特么的连自家宝贝闺女都敢下手，跟挖他的心肝有啥两样儿？想想闺女当初之为所谓的作风问题被校长撵回家时那泪眼朦胧的小模样儿，玉克勤就不禁一阵心疼。那沸腾翻涌的怒火，简直就是瞅着秦大成横死当场都无法平复的节奏。 当下把这黑账本般的存在往一直觊觎着大队长位置，心心念念取秦大成而代之的张卫红手里一塞。看着对方倏尔铮亮的双眸，和那眸中燃烧的野望，玉克勤就知道自己完全可以什么多余动作都不做，只老老实实的隔岸观火就好。 因为张卫红若是不想盼了好久的桃子落到秦建国的嘴里，就绝对会让手中的账本起到最大的作用。搞臭秦大成，那绝对是势在必行的。 而事实上，张卫红远比他想得更心黑手狠。不但以最快时间披露了秦大成受贿、行贿的事实，把人人称颂的仁义好队长瞬间打落泥潭，成了人人喊打、畜生不如的存在，连死都背负着一身的脏污名声。 就连秦大成费劲巴力安排的儿子、儿媳、闺女、女婿等人的工作，都之为他授意的检举揭发而被撸了去。 原本在部队中表现良好，眼瞅着就提干的秦卫国，更是一封检举信落在竞争对手手里。不但提干变成了转业，就连热恋情深的军三代女友都随即跟他分道扬镳了去。 秦家唯一个将来在仕途上小有作为的人物在未成长起来的时候就夭折了璀璨前途，倒很是生了秦昭一番周折。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就说秦大成那些个诸如日记、账本之类在众人间流传。那时而伤心愧疚、时而庆幸，深觉无毒不丈夫的笔触，可是白纸黑字写明了他是如何害了自己亲兄弟，又意欲强逼弟妹，结果人家宁死不从地跳了河落得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两条人命在先，霸占遗产、奴役幼儿在后，这一摞子哪里是日记？ 分明条条页页的都是这畜生不如的玩意儿的罪状！！！ 能被秦昭挑中的，自然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品行上很有些淳朴无私的长辈们。刻在骨子里的正直善良让他们少了些个圆滑，多了种宁折不弯的钢骨。 是以即便是秦大成尸横当场，吴翠儿状似疯癫、秦建国哭得泪雨滂沱，也没能阻止他们说出真相的脚步。 单他们这刚正的性子，秦昭就不虞秦大成的名声还能洗白。而张卫红那个凡事儿不留后患的性子，怕他的上位之日就是秦家几兄弟的落魄之时。 彻底ko了秦家那帮子极品之后，他就能以全新的姿态去找他的娇儿。夫妻双双把家欢，从此娇妻爱子在怀，绝对的不羡鸳鸯不羡仙啊！ 秦昭心里暗乐，眸中期待神色一闪而逝后，又在众人的同情目光中泪落如雨：“不，这不是真的！我大爷说我爸是他唯一的、最亲的、一奶同胞的兄弟，我是他嫡嫡亲的侄子。 他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对我们父子？ 不是的，一定不是这样的。他还说知道我稀罕玉娇，就愿意她做我媳妇儿，他就帮我把娇儿娶回来。就算是砸骨头渣子卖眼药，也得成全我们一对儿有情人呢！ 他咋会，咋会在我们的婚事上使绊子呢？ 不，我不信！ 大爷，大爷你说这日记啥的都是骗人的对不？昭子还是你最疼爱的侄子，咱们秦家发扬光大的希望是不？哥哥、弟弟、侄子、侄女儿的都还指望着我将来出息了好拉拔呢！ 大爷，你说呀，别叫他们用这么嫌弃的眼光看着你……” 046.苦肉计，为的就是沾边儿赖！ 秦昭状若癫狂，甚至扔下了手中的拐杖。踉踉跄跄地往秦大成停尸的地方奔，一副要把他给生生摇醒，说清楚一切的模样。 那嘶哑的嗓音、红肿的双眼与绝望痛苦的眼神儿，都叫人无比的怜悯心伤。当成亲爹般孝顺了十几年、尊敬了十几年的大爷却是害死父母的凶手啥的。这翻天覆地般的反差，简直就能把活人给逼疯的节奏啊！ 认贼作父啥的，大概齐也就这个意思了。 “昭子，不管往事如何，现在秦队长人都已经过世了，你就别太纠结了。把眼光放远些，你还有大好的人生要继续呢！”到底是自己眼皮底下长大的孩子，曾当成女婿般疼惜、教育的存在。就算他跟闺女没有那个相伴白头的缘分，玉克勤也不希望他钻了牛角尖儿，被仇恨迷失了自己。 是以在秦昭拼了命似的往秦大成的尸体上时，一直置身事外做旁观状玉克勤忙手疾眼快地把人给拦住，语重心长地说了如上话语。 至于以他那堪称单薄的身子如何能拉住癫狂状的秦昭？ 这么引人深思的问题，玉老师表示没琢磨过。当然等他倒出功夫来琢磨时，却无奈发现：自己都已经入套儿多时啦！ 多年打雁被雁啄了眼，老鷂鹰没鬼过小家雀儿啥的。就是心不服气不顺，这船到江心的，玉老师也得捏着鼻子认了这个贼女婿了。 不过那个都是后话来着，这会儿就说秦昭见老丈人果然心软过来拦他。忙暗中卸下一半儿的力道，叫他能轻易拦下自己。又在他语重心长的劝慰中痛苦回答：“可是，可是当了这老些年的傻子，我憋屈、我恨、我悔呀，爸！ 之为他，我昧着良心叫娇儿体谅，祈求她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忍再忍。 为的，可不就是报他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么？ 呵呵，结果这狗屁的养育之恩背后是杀父仇人呐！ 要不是他自私自利、狠毒贪婪，我父母健在自会拿我这独生子当眼珠子，哪个用他们活命来着？ 娇儿，我的娇儿，都之为他们这家子混蛋不要我了，再也不要我了……” 噗地一口血喷出老远，‘悲伤绝望’的秦昭就陡然晕阙在玉克勤的怀里。叫听着他说委屈了自家闺女就想着放手，让这个马后炮的混账小子爱哪去哪去的玉克勤生生慢了一步，无奈何之间只得接手了这个烫手山芋。 不然秦家这头儿兵荒马乱的，谁能照顾他这个病号？ 咳咳，就算有人儿，玉克勤也不放心好么！ 无他，就怕秦家几兄弟怒火中烧、恶向胆边生之下，活掐死了这小子啊。虽然他本意是要通过日记啥的找出点儿秦大成被害的线索，可实际上却生生找出一堆催命符啊。也得亏这会儿秦大成已经驾鹤了，不然那些个日记、账本之流暴露出来，那也得是难逃牢底坐穿的命。 不过他这一撒手，可就惨了剩下的一家子。 旁的不说，就秦大成这丑恶嘴脸一被揭穿，原本人声鼎沸的秦家瞬间人去屋空。别说秦建国夫妻俩原计划的封口、阻止事态扩散了，连个愿意留下帮个手儿处理后事的人都没有。 终于从‘活见鬼’的刺激中醒来，试着接受老伴儿离世的残酷事实的吴翠儿见此连声怒骂。直说村民们狼心狗肺，老伴儿都还没入土呢就人走茶凉。 被好信儿村名讥讽这是跟坏分子划清界限，免得距离忒近沾染上一身的畜生味儿。连亲兄弟、弟媳妇儿都能下得了狠手。坑了人家性命、霸了人家遗产还特么的奴役人家儿子啥的，简直就畜生不如，活该被生生吓死…… 一番话不但气得吴翠儿怒火冲天，更叫她回想起昨晚那诡异一幕。啊地一声惊呼过后，肥硕的身躯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同样的晕迷，她却没有秦昭的好运。与冰凉坚硬的水泥地板亲密接触了一阵儿后，原就有点儿中风征兆的吴翠儿就彻底地嘴歪眼斜、半身瘫痪了起来。 不过这些，都跟秦昭没有关系。从恩人变成仇敌，关系上质的转变叫他和秦家那帮子除了个一笔写不俩的秦字儿外再无丝毫牵连。 所有的伤心绝望都是为了以后‘大彻大悟’的铺垫，也是为了能顺利赖进玉家的悲情手段。 虽然有点不入流，可在妻儿面前，脸皮那玩意儿真心不值一毛钱。 趁着老丈人出门儿给他找大夫的空档儿，秦昭赶紧做贼似的四下张望了会儿。确定了安全性之后，才用意念控制着留在空间中的葫芦瓢取了半下泉水。一大口水含在嘴里，感受着被咬得血肉模糊的腮帮子慢慢恢复如初后，才长长舒了口气。 苦肉计啥的虽然真实有效，可若一个行事不密暴露了，那绝对就是雪上加霜的后果啊！ 听着去而复返的老丈人渐渐逼近的脚步声，秦昭紧忙收拾好自己。确定毫无遗漏之处后，忙又摆出副深受打击到生无可恋般的表情。 “昭子啊，醒了就好。凡事儿啊，往开了点儿想，没有迈不出去的坎儿。就是为了孩子，你也得打起精神来不是？”眼瞅着意气风发的大好青年霜打的茄子般，玉克勤到底忍不住又劝了两句。希望能激发他的斗志，一扫现在的颓废。 不然的话…… 少年吐血，那可是早夭之相啊！ “对，玉叔您说得对，我得振作，我得好好的。我还得努力上进给娇儿最好的生活，跟她一起奉养您和婶子，养育孩子们呢。我，我不能倒下！”犹如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抱住玉克勤的腰，颇为感性地说了如上话语。 听得被拽来的大夫连连点头，说遇事儿就是得往宽了想。说不定上半辈子的坎坷，都是为了下半辈子的衣食无忧做铺垫呢？ 看着乖乖配合治疗，让伸手伸手、让看舌苔就伸舌头的秦昭，玉克勤放心之余又很有点儿把这小子立马扔出去的冲动。 不然这顺杆儿往上爬，时时刻刻明里暗里宣誓主权的家伙再沾边赖了咋整？ 047.将示弱进行到底 事实证明，玉克勤同志很有点儿一语成谶的天赋。 接下来的时间里，秦昭用实际行动向他演示了啥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总之平时无比配合，让吃药吃药、让打针打针。哪么玉克勤坏心眼儿地往中药汤子里加上二两的黄连呢，人家也能甘之如饴地喝下去。然后再礼貌至极地道谢，表示会铭记他的疼惜、爱护，将来和娇儿一起好好孝顺他和温婉。 任玉克勤把一张斯文俊脸拉成长白山状，人家也照样儿的安之若素。 但只要一提起让他回家这个话题，保证铁汉变哭吧精，分分钟让你见识到什么叫泪落如雨。就算来帮忙操持家务/刺探敌情的苏蓝和林斌再咋冷嘲热讽，人家也是巍然不动。 脸面？ 那玩意儿多少钱一斤？ 只要能换来叫爱妻回头的机会，多少钱一斤他都能豁出去！ “娇儿一心一意为你的时候，你弃若敝履。只惦记着咋委屈她，才能换你那好大爷的欢颜、维系你秦家的脸面。 现在你这好大爷成杀父仇人了，你丫的就顿悟了、悔过了，想着找娇儿重修旧好了。秦昭你特么的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太阳啊，整个地球都得围着你转？ 识相的赶紧土豆搬家——滚球子得了！ 别利用老师的同情怜悯达到你这沾边赖的目的，娇儿可是老师唯一的掌珠。就算再心地善良，也绝不会把她给施舍出去的！”说真的，林斌早就看不上秦昭这赖上门的恶客了。这会儿奉了玉老师的命令来撵人，那可不就得撕了儒雅外衣，极尽毒舌之能事么？ 不然让这犊子成功浪子回头了，他自己这一片萌动春心要往哪里安放？ 虽然上次的表白效果不甚理想，娇儿到现在自己还很有点儿避之则吉的架势。但架不住老师和师娘看自己越来越顺眼，渐渐将他列为第一候补对象啊！ 再坚持坚持、多努力努力，没准儿这多年的痴念就能梦想成真了呢？ 情敌挑衅上门儿，还是这么东道主的姿态，搁在眼前，秦昭早就一巴掌上去抽丫个金光灿烂了！ 可是现在，明知道娇儿也是带着前世记忆而来，心里对这个该死的林斌正经敬重、愧疚着呢。自己跟他干架，岂不是给对方趁机博好感、给自己找训？ 这么蠢的事儿，他才不干呢！ 反正这会儿自己是‘残疾人’，还是倍受打击、生无可恋的‘残疾人’。会哭、会丧气甚至轻生啥的，都不是啥出人意表的事儿。 那么他又干啥跟林斌硬碰硬，而不将弱势进行到底呢？ 只有能得了媳妇儿这个绝世大便宜，些许脸面啥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心中闪念过如此想法儿后，眼泪啥的就在眼窝里迅速聚集，分分钟泪流满面，绝对比某些个要靠眼药水才能hold住哭戏的三流小明星专业多了。 “之前的事儿，是我被愚孝蒙蔽了双眼，为了些不值得的人委屈了娇儿。可是时光不能倒流，那些个愚蠢的、错误的过往我也是无力改写。 我能做的，只是把整个人、整颗心都赔付给娇儿。以后她说往东，我绝不往西，她说打狗我也是不敢撵鸡。 绝对把她当成我们家的第一领导人，一切都以她的意愿为第一宗旨还不成么？” “我会早日养好腿伤，尽力给她们母子最好的生活。现在的我，已经啥都没有了，只有她和孩子了。失去她们，我真的会生不如死的。 阿斌，我求求你，帮我劝劝娇儿。求她看在我们好歹也是自小订立的婚约，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份上，原谅我这一回。给我个活下去的理由，也给孩子个生在正常幸福家庭的机会好不好？”痛哭流涕地拽住林斌的手，一副你不答应，我就绝不松开的无赖模样。 气得林斌牙根紧咬，青筋暴跳，恨不得一脚把这不要脸的给踹飞到千里之外去。可偏偏人家本就重伤在身，又郁结于心的，属于不碰还要防备散花儿的高危行列，这要是一脚踹过去…… 难保这厮不就此赖上他，各种鞍前马后地帮衬他追玉娇啊！ 帮着情敌追自己心上人啥的，那么虐心的画面简直就想想都接受不了好么。 偏林斌还是个特别言而有信的人，答应的事儿绝对是排除万难也要办到的。是以为了不叫那虐心的画面在未来某一天变成现实，他就得啥承诺也不留地摆脱秦昭这个死不要脸的。 秦昭拽他衣服拽得死紧，他又顾忌着对方的伤势不敢下死力气。是以这最后的结果就是：雄赳赳气昂昂奉命撵人的林斌如霜打茄子般蔫秧儿败退，再不敢轻易到秦昭面前晃荡。就怕人家再来出儿硬汉变泪包，哭着喊着求他撮合。 却不见他前脚出门儿，后脚哭得声嘶力竭的秦昭就立马云住雨歇，对着门口儿的方向比了个大大的v字儿！ 想撵走他？ 天皇老子来了也不成，经过了半辈子的艰苦努力、捱过了半生的刻骨相思，才终于换来了这重新开始的机会。就是山崩地裂、山呼海啸，也不能阻止他要和媳妇儿月圆花好、幸福终老的决心。 老丈人、情敌啥的，都放马过来吧！ 掉节操、甩下限，只要能见招拆招的，他才不顾及啥脸面不脸面呢。 秦昭握拳，不断给自己打气。身在市里，正跟张文轩讨论着该咋策划、营销，让他们的月饼一炮而红迅速占领整个北方市场的玉娇猛然打了俩响亮的喷嚏。明明七月流火的天气，她却冷得一哆嗦，就好像被饿狼盯住的小白兔般。虽不清楚夙敌身在何处，却满心的危机感。 莫非，秦家那家子极品又不甘寂寞了？也不知道为省下那三转一响啥的，吴翠儿和于红梅两婆媳又想出啥恶毒法子没有。 玉娇暗忖，莫名很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前世被欺负的那么惨，有机会的可不就想着给自己报仇么？那婆媳俩要是一直沉寂下去，她也师出无名不是！ 048.整治 而事实上，秦家随着顶梁柱秦大成猝不及防的轰然倒塌，又曝出行贿、受贿，害死嫡亲兄弟等等一系列的罪行。现在的秦家人，简直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存在。 原本秦建国哥几个还打算为老父举行个体面些的葬礼，也好挽回些形象、拉拢点儿人脉啥的。 可之为那些个黑账本的存在，跟秦家有所勾连的都被坑害得不轻，没有瓜葛的又都鄙夷秦大成的人品。绕着走都还来不及呢，谁还傻乎乎的往前凑合？ 不怕凭白无故的被误解下啊！ 在这人人或记仇、或自危的大前提下，秦大成的葬礼啥的自是逃不开草草了事的结局。只停灵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蔫不登地被几个子女们拉去坟茔地草草掩埋了。 没办法，不赶紧着点儿，这老伏天容易发臭不说。他们也是扛不住满屯子的小孩伢子往自家墙上甩泥饼子、往院里撇垃圾啊！ 死热荒天的，招惹得苍蝇哄哄还不算。秦家三代十来个孩子，打从他们爷爷死信儿传出来后甭管是噶伴儿还是单蹦儿，只要一出了自家院子，那就没有不挨揍的。遇着大人警告，小孩崽子们还都一个比一个理直气壮地说：“咋？揍他/她又咋了？一帮子死黑心队长的后代，吃的用的都是咱们村民的血汗嘞！瞅瞅、瞅瞅，这几个小崽子身上穿的的确良衬衫就是证据！ 要不是秦大成弯门盗洞地贪，咱庄稼院儿人家的小娃谁能个个穿得上的确良？” 秦家几兄弟自是极力辩驳，可小家伙儿们都是领了糖块儿过来的。拿了好处，自然能想方设法地把秦家抹黑到底了，哪里会给他们丝毫洗白的机会？ 总之辩驳不停，训斥就反驳。威胁恐吓啥的，小家伙儿们就更不怕了！反正张大大说了，但凡秦家几个大人变脸动粗就扯着嗓子使劲儿的嚎。到时候甭说是水果糖、冰棍儿了，就是那香死人的大肥肉，也准保给他们来几斤。 那么不是逢年过节来贵客就绝对闻不着香儿的金贵玩意儿，吸溜，想想就叫人哈喇子淌多长好么？ 有‘儿童团’的倾力帮忙，又写了几封义正词严的举报信。秦忠国两口子、秦爱娟夫妻俩的得来不易的工作就被统统辞退。就连千里之外的军营中，原本内定了要提干的秦保国也因此受到影响从提干改成了到年限便转业退伍。 秦家二代除了原本坚定不移维护，这会儿恨不得跟他们老死不相往来的秦昭外。失业的失业，失学的失学，目测十几二十年都再无翻身之力的节奏。 “张队长果然雷厉风行，这么几天的功夫居然就心想事成了！”秦昭似笑非笑地看着志得意满的张卫红，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嘲讽。 “哪里，哪里，这都是托了秦昭兄弟你的洪福来着，要不然哪有老哥哥我的今日？兄弟你的大恩大德，哥哥我记着呢！ 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兄弟你就尽管吱声，哥哥我保证头拱地儿也给你张罗了！”张卫红讪笑，语气中满满的恭维。 自己处心积虑了那么多年，都没能如愿扳倒秦大成那块儿绊脚石顺利上位。结果就听了他小子几句点拨，就心想事成了。这么智多星般的人物，他是吃饱了撑的才和人家过不去呢！ 堂堂大学生身份，又有玉家那么给力的岳家支应着，再去掉了秦大成、吴翠儿之流的累赘，这小子咋瞅咋是前途无量的节奏好么？ 是以不管是出于忌惮还是打算结交，张卫红这话儿说得都十足真心。 秦昭闻言淡笑：“不怪我在咱村儿那老多人里面儿，就独独看中了张哥你。光是这份儿识时务的劲儿，都叫人无比赞赏来着。 希望你能始终保持着这份睿智冷静，不然的话，兄弟我虽然没啥本事，但叫山溪村儿生产大队再换个大队长啥的还是不费啥力气的！” “是，兄弟你放心，哥哥我啥都缺，就是不缺眼力见儿这玩意！从今往后，我是咱山溪村儿的老大、你是我的老大，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还不成？”张卫红讪笑，有短处在人家手里啥的，除了听命之外他也没有旁的法子不是！ 除非他好好的村官儿不当，非要去大狱里溜达溜达。 明明自己行事那么谨慎，却还是被这贼小子给闻着腥儿，张卫红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看着他那憋屈至极还要强扯笑容的脸，秦昭这回可是真正开怀了：“张大哥放心，只要你作死的非要和兄弟过不去、找玉家麻烦之类，我也肯定对得起你。 别的不敢说，叫你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是半点儿问题都没有的。而且咱还犯不着搞贪污受贿那一套，光明正大的来财！” “成，以后哥哥都听你的，跟在你这智多星身后发财。有事儿的话，你就吱声！”虽然对秦昭的豪言壮语有些不敢相信，但张卫红的神色间却是半点儿不显。 可再咋极力伪装，又哪里瞒的过秦昭这成了精的狐狸？ 索性也不过是个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也无所谓交不交心的，只要老实听话就成。秦昭也就不在乎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左右把柄在手，谅他浑身是胆也不敢翻出啥浪花来！ 是以秦昭就当没看见对方眼底一闪而逝的犹疑般，只毫不惜外地吩咐着：“倒还真有点儿小事儿劳烦张大哥，这不眼瞅着都到了麦收么？张哥还是费心给秦家那几个少爷、少奶奶的找点儿活干，也省得一个个的精力旺盛到老找我这个无关之人的晦气。 还有咱们村里走出去的优秀大学生人才不是暑假了么，张大哥可以考虑组织他们给村里孩子们办个补习班啥的不是？ 提高孩子们学习积极性的同时，也加强大学生们对家乡的归属感啊！ 这么一举两得还为你队长生涯增光添彩的好事儿，再不抓紧，人家可就要准备开学返校啦。” 049.悲催的相见 张卫红瞬间晶亮的眼眸告诉秦昭：他这个坑儿，挖成了！ 让林斌那个胆敢觊觎自家媳妇的家伙老是过来献殷勤，刷老丈人的好感度。让苏蓝那个嘴尖舌快的总在他伤口上撒盐！ 派一群小娃娃缠上你们，哦不，是帮助孩子们树立远大目标、正确人生观的重责大任交给你们。忙得昏天黑地的，看还有功夫给咱添堵不？ 那么殷勤、那么话唠，都特么的跟村儿里那帮小毛头献媚、唠叨去吧！ 秦昭阴险一笑，丝毫不觉得自己个活了两辈子六七十年的老家伙跟俩二十来岁的娃娃计较有啥不对。所有试图在他和娇儿之间搞破坏的，甭管是男女老幼，统统都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若不是沾了是娇儿亲友团的光儿，就凭他们俩那态度也捞不着如此的小惩大诫好么？ 本就跟秦家站在对立面儿上，终于翻身农奴做了主人。就是没有秦昭的吩咐，张卫红也绝不会叫秦建国哥几个好过的。 积肥、挑粪、拉人力犁铧、修河工，什么苦活儿累活儿保管都有秦家几兄弟一份儿。反正有秦大成那个天怒人怨的骂名在，也没少花用贿赂的他们哥几个就是再苦再累也没人儿说嘴。 没跟着一起墙倒众人推，已经是村民们的仁义了。要知道当初仗着秦大成这个队长，秦家人在山溪村儿可正经没少耀武扬威来着！ 习惯了靠在队长爹的大树下乘凉，冷不丁再干最苦最累的农活儿就够苦不堪言的了。更别说还是积肥、挑粪这样儿熏死人的活计。 那恶臭的气味儿，嗡嗡乱飞的苍蝇…… 刚一走到跟前儿，就把打小儿被爹妈娇养，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秦爱国吐了个昏天黑地。感觉受了大委屈的他当下就来了个猪八戒摔耙子，径直找张卫红这个处事不公的新队长论理去了。 结果人家正眼儿都没瞅他一眼，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公平？可不是不公平咋！这都眼瞅着麦收了，还给你们几个安排了活计、好在分粮食的光景也能捞着点儿小麦啥的。原来顶着那老些队员的反对拍板儿，我还是自作多情了？ 要不你们等着明年开春儿再干活儿，也省得我为难，老在背后里被叨咕着一碗水端不平照顾遭瘟的吸血虫家属？” 秦爱国被抢白得脸色青黑，却不敢再跟他叫板。不然真等明年开春儿再分配活儿的话，分不着粮食的二哥两口子还不活捶死自己？！ 秦爱国虽然没啥读书的天分，却不是个傻的。知道几个哥哥明明嫉妒他得爸妈偏爱嫉妒得要死，却还都捧着他来，不仅仅是摄于爸妈的威严，也是指望着他能出人头地好拉拔大家伙儿一把。如今爸死、妈中风，这晋身之梯又被拦腰斩断了，一个赛一个泼辣的嫂子们哪里还把他放在眼里？ 挺着吧，挺过了夏收、秋收，就撺掇着大哥离开这儿。虽然离乡背井的指定诸多艰难，但好歹换了个地方就能重新开始，能逃出流言蜚语的覆盖范围，也不用再担心随时被穿小鞋儿不是！ 反正在他看来，只要张卫红这厮还当着山溪村儿生产大队的大队长，他们几兄弟就甭想有好日子过。 一次反抗就认清现实了？ 这也忒识时务了点儿吧！ 秦昭摸了摸下颌，很有些小遗憾的样子。明明准备了三十六计，结果刚亮了亮兵器对方就缴械投降了啥的。赢得万分轻松不假，也是真心有些憋屈啊。 那感觉，就好比是重拳打在棉花上了一般。 不过那帮子极品能消停儿做苦力，不再来骚扰他，到底是好事一桩：“行，这事儿我知道了张大哥，叫你费心了。 这眼瞅着就越来越忙，估计他们也是没那个时间和体力来烦我了。以后张大哥你还是全心投入工作吧，新官上任，咱这头三脚儿可得踢敞亮喽！ 我这儿你就别再来了，‘纠结了’这老长时间，我也是该‘想开’了！” 张卫红笑着称是，这几天打着劝慰秦昭，不让他这个山溪村儿走出的大学生、祖国未来的栋梁之才钻进牛角尖儿的幌子。实则听令于人，人家指哪儿他打哪儿的日子，他早早就过够了。 这会儿禁令解除，可不就正中他的下怀么？ 当下只客套了几句，告诉秦昭有事儿就托人招呼他，他保证随传随到后就赶紧告辞走了。 撕撸开了那一家子极品，摆平了情敌和破坏者。剩下的，就只有盼星星儿盼月亮的等着娇妻归来了。眼瞅着麦浪都渐渐泛黄了，丈母娘和媳妇儿也该快回来了吧？ 可恨之为先前的种种傻缺行为叫自己在老丈人跟前的信誉度成了负数，现在不论他咋旁敲侧击，人家就是不肯给个准信儿来着。 于是秦昭就悲剧了。 日日期盼，当真望眼欲穿到就差变成望妻石，结果娇妻真的回来了，看到的却是不修边幅的自己…… 乱蓬蓬的头发，三天没刮的胡子，光溜溜的大膀子下军绿色的大裤衩子，脚上趿拉着的是老丈人出品的半旧草鞋。 腿上还打着夹板儿、缠着绷带，手里还拄着根儿杨树杈子卡尺的拐棍儿…… 这形象，简直就跟非洲难民有一拼了好么？ 别说时隔半生后再度相见，一个照面儿就把媳妇儿给迷的不知今夕何夕了。不被人家扯领子薅到洗脸盆儿那，直接给秃噜了都是好事儿！ 让小洁癖的媳妇儿看到脏兮兮的自己…… 秦昭顿时苦瓜脸，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正当他酝酿着怎么开口，才能将这糟糕的印象从媳妇儿脑海里抹去时，玉娇就已经冷悠悠地开口了：“咋，你那好大爷终于受不了那又盖房子又三转一响的高额投入，决定出尔反尔，派你来做說客了么？ 回去告诉他，我玉娇从未要求过啥。都是他为了帮不懂事儿、不争气的老婆孩子赎罪自己主动开口的。他要是不介意有个劳改过的媳妇儿，我是无所谓……” 050.震惊 “娇儿不许胡说，到底死者为大。”玉克勤皱眉，很有些不赞同地瞪了闺女一眼。虽然秦大成那厮确实罪行累累，但他不希望自家闺女长成个惯爱道人是非的长舌妇。 “死？ 呃…… 老爸，是谁死了？不会是，他那个祸害遗千年的大爷吧！”玉娇瞪眼，手指微颤地指着秦昭，声音中满满的震惊。艾玛，她这只小蝴蝶的翅膀也未免忒力量强劲了吧？ 秦大成哎，前世足足活了七十来岁，正经意气风发了一辈子的他居然好好的就死了？！ “你还说！都不注意胎教的么？满嘴跑火车，小心教坏了我宝贝外孙儿和外孙女儿。”玉克勤横眉，再度扔给自家闺女个眼刀子。 虽然对于闺女所说那个梦境啥的始终有些个半信半疑，但龙凤胎那么吉利的事儿。玉克勤能说他打知道闺女是双胞胎那天起，就开始默默期待了么！ “哎呀妈亲是真的呀？克勤，秦家那个心里蔫坏，面上却最能装腔作势的秦大队长真没啦！啧啧，可怜了吴翠儿，这老年丧偶的。没了依仗，以后可咋继续横行乡里哟！”温婉像模像样的叹息出声，可眉眼之间的幸灾乐祸，简直瞎子都看得见好么。 也不在，谁叫吴翠儿那恶婆娘算计了她的宝贝闺女，又和于红梅两个贼喊捉贼，生生毁了娇儿的名声呢？ 要不是自家老爷们儿苦劝，叫她且待来日。就她这护崽子老母鸡的性格，早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怼死吴翠儿那个贱人了。 这下好，彻底釜底抽薪了！ 自家老爷们儿就是给力，温婉浅笑，向丈夫投去赞赏一瞥。 玉克勤冷汗：媳妇儿你忒高看你男人了，杀人是犯法的。我没疯狂到放着好日子不过，跟那个人渣一命换一命的程度。 秦大成这暴毙啊，是纯纯粹粹的意外来着。亏心事儿干多了，疑心生暗鬼啦！ 对于发现秦大成身死后的清早，吴翠儿那诡异的表现，玉克勤觉得那绝对就是秦大成心里愧疚忒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不然大信哥真有那个能耐的话，不早八百年就收拾了那个狼心狗肺的，还用等到现在？ 好吧，单纯的玉老师不了解重生这码子事儿，没听说过空间那么神奇的存在。只看多了秦大成那老小子的日记，知悉他那复杂矛盾的心情儿，这才做了如此推论。 “哎呀，爸，您到是跟我和我妈说说看，咱们娘俩不在家的这段儿，到底发生了啥重大事件呗？这都了解清楚了，也省得我们出去跟人唠嗑儿的时候出啥岔子、闹了笑话儿不是？ 还有……”还有咱不都有了默契，把那小子从您女婿的候选栏里清除掉，您这咋还把人给整家里来了？不会是秦大成一死，秦昭这个前摇钱树、现疑似包袱就没人儿乐意要，直接给踹吧出来了吧？ 然后心软的老爸善心大发，就把人给整家里来了！ 顾忌着一墙之隔外，正艰难洗涮自己的秦昭在，有些话玉娇没有说得太明、太透。但是那双会说话的杏核大眼，可是把所有的意思都表露无疑啦。 狼狈形象被爱妻撞破后，秦昭一张俊脸就迅速爆红，差点儿囧的挖个地缝儿钻进去。要不是玉娇那清凌凌无比嫌弃的眼神儿勉强唤回了他些许神智，说不得伪装重伤的事实都得被羞窘之下忘了分寸的他给暴露了。 强自压抑着满心的激动，拄着拐一点点儿挪出屋儿，正费劲巴力搞个人卫生的秦昭可不知道。一墙之隔外，自家娇妻就是这么揣测自己的。 玉娇瞪眼：怪我喽？谁叫你丫的一见到我就抱头鼠窜，满满无地自容的德行！ 秦昭望天：如果可以，我都恨不得跟你变成连体婴，时时刻刻不分开的。不是见你一副恶心欲呕的样子，生怕这邋遢形象会把你给熏吐了么？ 早知道你今儿回来，我就不为了演好苦肉计，向老丈人证明自己这‘重症’病人离不开人照顾的事实啦！ 目的是达到了没有错，可这代价也是忒高了些。心心念念了好久的隔世重逢啊，都毁在这邋遢形象上了有没有？ 无辜被闺女质疑啥的，玉克勤觉得自己比那六月飞霜的窦娥还冤枉。秦昭这小子固然可怜，可他那左一出又一出的愚孝做派，也是叫自己死了心不惦记叫他做自家女婿了好么？ 引狼入室这么愚蠢的事儿，他哪里会干？ 可哪曾想那小子说晕就晕的…… 到底是从小一起看到大的故人之子，总不好放任着他重伤晕倒而不闻不问吧！ 然后，他就开始品味啥叫沾边赖、啥叫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听了自家老爸简单明快的讲述之后，玉娇彻底的斯巴达了：秦大成疑似被吓死，吴翠儿中风偏瘫？接替秦大成当了山溪村儿第一把交椅的不是他老早就开始培养的接班人秦建国，反而是堪称秦家敌对势力的张卫红？ 现如今秦爱国被退学、秦忠国哥几个都被辞退，这会儿都在生产队做苦力？ 老天，这一切都跟前世的发展天差地远好么！ 其中最玄幻的是：秦昭愚孝了这老些年，只为报答养育活命恩德的大爷，到头来竟然是杀父害母的仇人？ 我的个天爷，上辈子到死也没听说过这事儿好么？秦昭一直对秦大成和吴翠儿孝顺有加，死了还负责风光大葬的。有侄如此，秦大成可是正经没少被羡慕嫉妒恨来着，连带着跟前儿的丧夫/丧母的孤儿们都提高了待遇。 原本皮球般被踢来踢去的小负担，之为有了秦昭这个前车之鉴后，就有越来越多的亲长邻居等伸出援助之手。左右不过些个粮食、旧衣等物再加上点子学费之类，万一孩子以后有了大出息，这会儿的雪中送炭不就正经结了善缘了？ 这般连民风都改变了的善举，其中居然藏了这么骇人的肮脏龌蹉？ 玉娇迷茫，实在有些想不通是自己的重生归来让一切改变了原本的轨迹，还是上辈子秦大成的伪装忒成功、到死也没能叫秦昭发现端倪。 051.不带这么坑女婿的！ 心里存着疑虑，玉娇看着秦昭的目光就很有些纠结。虽然这会儿他还是个连村口儿都还没咋走出去过的单纯少年，可玉娇还是忍不住通过那熟悉的眉眼猜想：若前世秦大成也这么丧心病狂，知悉真相后的他该怎么的悲伤绝望？ 一想想这人可能的痛不欲生，玉娇就莫名觉得自己怨了、恨了多年的心情儿平复了不少。毕竟自己煎熬痛苦，他也没快意到哪儿去不是？ 而且造成两人分道扬镳固然有秦昭的愚孝盲从因素，自己的包子隐忍又何尝不是重要原因呢！细琢磨琢磨，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何况现在她都重生归来，开启美好新生了，又何必再纠结那些个无法挽回的过去？有那个功夫想想咋发家致富奔小康，叫闺女儿子赢在起跑线上才是正经呢。 甫一洗簌干净，换了身儿衣服出来，结果就被娇儿这充满审视的目光看着，简直吓得秦昭心跳都快停止了好么！ 努力平缓表情，温柔浅笑，就怕被发现重生归来的事实。虽然他无比期盼着能和媳妇儿重归于好，夫妻双双把家还啥的，可是，现在绝对不是个好时机来着。 怎么揣着明白装好糊涂，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 只是还没等他想好该咋打破眼前这颇有些尴尬的场面，说几句暖心话之类叫玉娇见了他之后明显清冷了好些的情绪好转呢，就见玉娇的眼神中少了些审视、排斥，多了些个释然的味道。 就好像，前世终于被自己伤到底，决定放手婚姻带着闺女远远离开之前。笑容温柔，处事得体，好到让他以为她真的放下了过往那些仇恨怨怼，愿意一家三口儿乐乐呵呵地一起生活了。 结果却…… 现在，又看到这种看似温柔甜美，实则疏离至极，直接将他排除在家人、爱人之外的笑容，怎么不叫秦昭颇有些肝胆俱裂的味道？ “娇儿，我知道之前是我蠢、我笨。以为欠着秦大成山高海深的养育之恩，就得拿他比亲爹还要孝顺、尊重。 毕竟亲爹养育子女是天经地义、是心甘情愿，而当大爷的却对侄子没有这项义务。尤其是在他们家已经有了四子一女，生活也称得上一句艰辛的状态下。 之为我的私心让你受委屈，是我的不对。 可……”可我真的没有半点儿委屈你去尽孝的意思，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伤害已然造成，一味去追究责任也是于事无补。 还不如各退一步，用眼下的委屈换永远的清净。生怕再度被扔下，秦昭急急慌慌地就要为自己解释。想把他的顾虑、他的想法儿都说给玉娇听。 只是他不明白，有些个想法儿在事情最开始的时候没能说清楚，等尘埃落定后再咋苦心孤诣都是砌词狡辩了。尤其是，在他都已经被玉娇一家子打上了愚孝偏颇还没担当的标签儿时。 诚然被蒙在鼓里好些年，拿着仇人当亲爹般孝敬啥的经历委实有些悲催可怜。但那绝不是被原谅的理由，玉克勤可没有那个拿自己宝贝闺女去给旁人犯的蠢买单的爱好。 青梅竹马咋了？ 孩子们的亲爹又咋了？ 这小子要是再看不清形势，找不准自己的位置…… 呵呵，他就是把闺女娇养在家里一辈子，也不大笔陪嫁地送到旁人家吃苦去！ 至于闺女未婚就养活了俩孩子，会不会有啥闲言碎语啥的。哼，这个问题可难不住老谋深算的玉老师。 下晌儿有功夫的时候就叫媳妇儿把闺女这几天的丰功伟绩透露出去，保证闪瞎那些长舌妇的狗眼！到时候甭说指指点点了，准保一个儿赛一个儿的巴结谄媚。惦记着把闺女给吹捧乐呵了，大发善心地带着她们一起发财啥的。 后知后觉了村里的流言蜚语后，向来与人为善的玉老师终于怒了。不但叫外甥女儿苏蓝和她的小伙伴儿们密切注意着事态发展，务必揪出来那搅风搅雨的幕后黑手啥的。还打算一改往日里的低调做派，彻底底展扬起来。 好好炫一炫自家闺女的心灵手巧、多才多艺，用事实啥的狠狠喷那些个无所事事专注道人是非的长舌妇们一脸。 计划是个不错的计划，方法也是可行的方法。可出乎玉老师意料的是：闺女这强悍的搂钱能力不止叫一众村们们各种叹服、各种吹捧，也着实勾起了不少少年心中的野望来着。 毕竟共同发财啥的，再也没有比姻亲更紧密的关系了不是？ 虽然玉娇坏了名声，还怀着身孕啥的导致身价暴跌。可架不住小姑娘长相好、气质佳、有文化还生财有道啊！ 就是累赘级别的玉克勤两口子，那也是一对儿镶金的负担好么？ 真要是入了老两口子的眼，能娶了玉娇，岂不是玉家的家业和玉克勤身后的人脉关系都能唾手可得？！ 牺牲一点子名誉却能实实在在得个美人儿，还附带家业、人脉之类，觉得这买卖值个儿的十里八村儿不止三家五家儿啊。 至于尚有玉娇未婚夫身份，甚至现在都还赖在玉家的秦昭，则被默契地忽略了。一个被风传瘸腿将失去大学资格；又之为错把仇人当至亲孝顺大受刺激导致吐血，据说很有些个早夭之相的倒霉小子，就是再有名有份有孩子又能咋？ 没有那个小红本本儿，就不是那个啥子合法夫妻。 而且十里八村儿的，说不知道玉克勤最是个爱女如命的？别说之前秦昭那一桩桩一件件的表现浑身都是小辫子了，就是毫无错处，也躲不过被拉倒的命！ 继‘被瘸’、被‘短命’之后，苦逼的秦昭又之为老丈人的炫闺女辟谣而被‘早晚退婚’了。在他这绞尽脑汁地琢磨着该咋和媳妇儿解除旧怨，好涛声依旧、恩爱如初的时候，一大波企图撬他墙角的混蛋正汹涌而来。你方唱罢我登场，恨不得三十六计都使尽啥的，就惦记着忽悠走他的娇娇小媳妇儿呢！ 知道其中情由的秦昭都恨不得化身咆哮秦，拎着老丈人的领子边拼命摇晃边厉声质问：有没有这么坑女婿的老丈人之冲动了。 052.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当然这个都是后话，这会儿暂不赘述。 就说秦昭还在情真意切地瞅着玉娇，温柔无比深情道歉、表白，想要来个深刻的内心剖白啥的呢。结果这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不耐烦的玉娇给闲闲打断：“坐了两个小时的大客，我这会儿可是累得很，没功夫听你的老调重弹。 没啥诚意的道歉，你没说累，我都听够兴了！ 成天把对不起挂在嘴边儿上，有特么的卵用？没摊上我跟你大爷有啥冲突的呢，不然你就是再愧疚、再不舍也得是把我和孩子们牺牲出去的货。” 把对不起长嘴边儿上，道歉词儿熟悉到信口拈来的程度，却始终不肯为了妻子儿女雄起一回的愚孝男人，她真是想想就够了好么？ 玉娇狠狠皱眉，半点儿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丝毫不以他那瞬间惨白了的脸色为意。 爱情那种风花雪月的无聊消遣，她早在上辈子的时候就已经看透兼放弃了，现在啥也没有肚子里这对儿娇宝贝儿来得重要。 至于秦昭这个和秦家那帮子极品的连接点？ 哼哼，自然是有多远就滚多远的好。不然整得这么副胜似非洲难民般的凄惨模样，还偏要到她跟前儿来故作坚强啥的，不是诚心破坏人家心情么！ 玉娇傲娇脸，坚决不肯承认咋一看到他的伤腿时那虽一闪而逝却真实存在的难过情绪名为心疼。为救大爷挺身而出悍不畏死的，人家且英雄着呢！哪里用得着她紧张？ 上辈子伏低做小了忒多次，已然深谙哪种方式最能激发妻子的恻隐之心的秦昭无意间驾轻就熟了一把。 结果…… 适得其反啥的，说得也就是这了。 直戳中心，朝着痛点狠狠踩啥的。那被打脸的火辣辣感觉，饶是秦昭上辈子沉浮商海一辈子练就的厚实脸皮，这会儿也火烧火燎的。 尤其是卖单儿不怕事大的老丈人还放声大笑，称娇儿这透过表象看清本质的眼力深得他老人家的真传云云。简直就窘迫得秦昭恨不得化身田鼠，分分钟在地当间儿刨扯出来个坑把自己装进去好么！ 可再咋丢脸，为了追回媳妇儿，他也得哄着捧着呵护着。放下身段儿各种小意讨好着，不然媳妇儿真的一来气就带着孩子们另嫁了，他才是哭都找不着调儿呢：“是是是娇儿，之前是我不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以后……” “以后？ 说实话一想想你那些个摇摆不定的从前，我就一点儿也不想跟你有啥子以后了。虽然孩子们落个私生子女的名声有些不雅，可那也比被亲爹给牺牲、妥协掉来得舒心不是？”玉娇哂笑，半点儿不迟疑地再度打断他的话头儿。 虽然有些不礼貌，可听多了特殊时代生产报告般的假大空诺言，她真心半点儿不想重温那些个虽动听却半点儿实际作用没有的废嗑儿了好么。 万一给恶心出了孕吐，遭罪的还不是她？ “娇儿，秦大成已死，秦家现在和我也是彻彻底底的仇人关系，永远都不可能重归于好的那种。现在的我，就只有你和孩子们，你们就是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存在。 以前那些个已经铸成的错儿，就让我以后对你加倍的好来弥补好不好？ 就当是为了孩子们能有个幸福和乐的家，你也给我个机会，看我以后的表现还不成么！”一而再的被打断，秦昭生怕自己的想法儿再没有完全表达出来的机会了，是以在玉娇转身欲走的时候。他忙拄拐上前，迅速抓住了她的小手儿，迅速却也坚定地做了如上的表白。 当着他这当爹的面儿就敢违背娇儿的意愿，还敢搁他那狗爪子抓着闺女的小嫩手啥的，玉老师当时就火冒三丈了：“咳咳，这话儿说得倒是中听。 可大夫都说现在很可能就此残疾，失去上大学机会的你，要拿啥给我闺女幸福？ 别不别的，就秦家之前答应的三间房、三转一响外带聘礼改口钱之类，你都一样儿拿不出来了吧！ 虽然说我们娇儿不是那看重物质的虚荣性子，可那些东西也实实在在的表示了夫家对女方的看重来着。 背信弃义也好，见利忘义也罢。总之我玉克勤这辈子就娇儿这么一滴骨血，为了她的幸福安乐，就是拼着被千夫所指，我也照样儿甘之如饴。” 先是疑问后是表态，玉老师很是光棍地表示了自己为了闺女的幸福宁可背信弃义也要解除了秦昭这个疑似残疾的未来女婿的婚约之决心。 一番话话，说得温婉连连点头，玉娇满心感动眼带期盼。秦昭一颗心却是拔凉拔凉的：原本最最看好的丈人、丈母娘统统倒戈，媳妇儿还带着前世的记忆而来、心心念念地跟他分道扬镳啥的。这情况，简直就不能更糟糕了呀！ 再度搁心里碎碎念，把前世今生被愚孝蒙蔽了双眼的愚蠢自己骂个臭头之后。秦昭还得涎着一张笑脸跟老丈人保证：“玉叔你放心，我的腿一定会好的，大学开学也不会错过。我还会努力上进，给娇儿一个盛大奢华的婚礼，让她成为旁人羡慕嫉妒的对象。 真的玉叔，你相信我。这腿伤虽然严重，却在慢慢好转。我一定，一定不会瘸，变成娇儿的负担的。不然的话，不用您说，我也肯定躲得远远的，不去困扰她。” 老丈人半信半疑的目光实在有够刺人，若不是怕暴露了腿伤早就彻底痊愈的事儿后立马就被轰出去，秦昭真想现在就利利索索的给他走两圈儿看看。 县医院大夫咋了？ 就他那走后门儿进来的医术，还能媲美自己那包治百病、好处多多的宝贝泉水？！ “哟呵，几天不见秦大才子都有这么高的觉悟啦？那你还等啥以后啊，现在就赶紧的土豆搬家，不正好儿与人方便也与己方便！”还不等满满审视目光的玉克勤开口，恰逢其会听了个话尾巴的苏蓝就噗嗤一笑，闲闲开口讥笑。 053.虽无心却插得一手好柳 对于这个只懂得开空头支票，却半点儿实事儿不干。还特么的这么不谨慎、不果断又没担当的，害得自家小表妹十里八村儿一枝花成了眼下这般任人耻笑的境地。愁的老姨动不动就背人儿抹眼泪，老姨父花白了头发的窝囊废准表妹夫，苏蓝能说她是看不上极了么？ 尤其是这货还特么的为了救秦大成那杂碎残了腿，这要真格儿的留了后遗症，难道还让自家小表妹用余生幸福为他的愚孝、愚蠢买单？！ 雪上加霜啥的会不会不太仗义苏蓝不知道，只觉得一辈子的幸福大事儿可得慎重。别抱着同甘共苦的美好愿望开始，落得个贫贱夫妻百事哀的窘迫境地。 不是苏蓝轻瞧了自家小表妹，老姨父和老姨千娇百宠出来的娇娇女儿。正经的人如其名呢，反正她是横看竖看也没瞅出来表妹玉娇有啥诸如吃苦耐劳的闪光点。 种种的考虑加上表妹之前的态度，让苏蓝积极活跃在破坏秦昭和玉娇的婚约给自己换个表妹夫的活动中。 而自打从记忆中get到了苏蓝这死丫头竟帮衬着林斌准备撬自己墙角啥的，秦昭就对这个上辈子都没啥好感的暴力蓝更加的看不上了。 而且这几天，她借着帮老丈人料理家务的机会，可正经没少对自己冷嘲热讽来着。 小主人架势十足，防狼之意满满的。 虽然这出发点啥的是对自家娇儿好，可架不住被刺挠的是自己啊。而且这姑娘还实打实地冲着自己的软肋动手，企图做那棒打鸳鸯的大棒啥的，简直不可饶恕。 秦昭冷哼：老丈人啥的，那属于辈分、情感上的双重压制，再牛气的姑爷在老泰山跟前儿他也是半点儿没有用武之地。可对付不了老丈人，还奈何不了你么？ 当然以他现在这靠卖惨博同情才得以登堂入室，时不时被老丈人或隐晦、或婉转地撵人的寄人篱下身份，是挑衅不了苏蓝这个老丈人得意门生、丈母娘心爱外甥女儿的崇高地位的。 但，逞强不行，咱还能示弱不是？ 心思电转之间，秦昭同志瞬间红了眼眶，一副被打击苏蓝打击得不轻却又倔强不肯流泪的样子。怎么看，玉娇都觉得怎么满满的白莲花气息。 可是？ 一贯乐观开朗、积极向上，骨子还颇有点儿大男子主义，流血、流汗就是不肯轻易流泪的秦昭啊！话说自己前世跟他夫妻好几年，也算是历经风雨了、诸多坎坷了，除了她难产生下女儿同时夭折了儿子、知悉真相要他在妻女和孝道之间做选择外，都是鲜少见他流泪的呀。 这怎么…… 今生好多的事情都和前世有很大出入、甚至翻天覆地般的变化，难道是她重生的姿势不对？还是她之前太过委曲求全，让秦昭这大男子主义背后隐藏的弱受倾向少了被发掘出来的机会？ 玉娇都这么凌乱了，向来沾火就着的苏蓝更能暴走了。不为旁的，就是偶像老姨父那不赞同的一皱眉，对她来说就仿佛棍棒加身了好么！ 受了这么老大的委屈，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哪里是她暴力蓝的风格？ 左右老姨父都已经不乐意了，那就一次作到底，把问题给解决了呗。不然依着老姨父这善良到很有些圣父的性子，一来二去的真把小表妹给赔里咋整？ 因此，深为忧虑的苏蓝非但没有像往常一般在偶像老姨父的不虞之下立即收敛，反而笑得越加嘲讽：“嘿，居然掉猫崽儿啦？ 啧啧，平时都够拿不起放不下的了，居然又添了个掉猫崽儿这么个不爷们儿的举动。我说秦昭，干脆你也甭上啥大学浪费咱们国家的宝贵资源了。找根儿绣花针啥的好好学学缝补，踏实儿的跟咱们广大女同胞做姐妹得了。 也省得耽误我小表妹的如花美貌、青春年华。连累得孩子以后都跟你这个麻绳提豆腐——提不起来的货遭人耻笑……” 一番话说得又急又毒，不给人半点儿插嘴拉架的空间不说，还句句冲着秦昭的肺管子而来。 仿佛被人凌空几巴掌啪啪掴在脸上似的，让秦昭酝酿中的悲情攻略彻底卡了壳儿。都被人笑成娘们儿了还继续哭，这脸面被丢个一干二净啥的倒是其次，万一老丈人和丈母娘也觉得他难当大任可咋整？ 突逢巨变啥的，悲伤绝望、烦恼感伤个一阵子倒是无可厚非。老这么欲语泪先流的，男版的林黛玉一样儿，可不就招人看不起了么！ 秦昭心下一凛，赶紧把自己有些个偏差的思想扳回到正轨上来。 再这么拿悲情当手段的，没准儿同情没得来，倒把仅剩的点儿优势都给折腾没了。 嘿，没想到苏蓝这个旨在打他脸、给他难堪的家伙却歪打正着，给差点儿本末倒置的他提了个好大的醒儿。 看在她这虽然是无心却着实插得一手好柳的面子上，要不咱这回击的力度就小点儿？ 眼瞅着秦昭的脸色青青白白地转了好几转，生怕他被嘴毒的外甥女儿再给气吐血了的玉克勤忙佯怒训斥了苏蓝几句。又赶紧好言安抚秦昭，希望他能大人大量的没跟苏蓝这个有嘴无心的一般见识云云。 当然实际上么，他其实就是怕这小子把‘赖’字决进行到底，咬定自家这青山不放松、住进来了就再也不想出去了。 好吧，玉老师料事如神，之前的秦昭心里打得还真是这个主意来着。算计着他这个当老丈人的心软善良又有点儿抹不开面、狠不下心的。打着伤情绝望的幌子进了玉家，再以孩子和昔日感情为由想法子先跟玉娇有了夫妻的名分。 断了那些个蠢蠢欲动的狂蜂浪蝶们的希望后，再用全部的热情和真心来疼爱、补偿妻子和儿女们。只要能达到重归于好的目的，哪么用尽他余生的时间去努力呢！ 可是现在，认识到这般作为的缺点之后，秦昭自然要随之做出改变。不然娇儿对他的态度除了失望灰心外再添上那么点子鄙夷不屑，他可到哪儿哭去？ 054.怼 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之后，秦昭忙深深一躬鞠下去，态度无比真诚郑重地道：“玉叔您这样，才是真叫侄子我无地自容呢！ 虽然苏蓝姐是觉得林斌比我更适合娇儿，才有的这么一番当头棒喝。可事实上，她说的并没有错。是我，是我急着求得娇儿原谅，有些个无所不用其极了。 而且就我犯的那些个蠢，回头想想自己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哪里怪的了苏蓝姐？她就是有些啥想法儿，也是，也是，为了娇儿着想。” 当然在自己最诚挚歉意的同时，秦昭也是毫不留情地给抓紧时间给苏蓝狠狠上了把眼药。 光是老丈人和丈母娘愕然张大的眼睛和娇儿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秦昭就知道苏蓝今儿非但讨不了好儿去。以后再在玉家叨咕林斌咋咋好啥的，也都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谈笑之间灭掉个情敌的强力外援啥的，秦昭总算觉得这些天被冷嘲热讽的憋屈少了大半。就连刚刚被苏蓝那死丫头指着鼻子撵人、大骂的窘迫都消失个一干二净。 果然这想要海阔天空的方式就是打倒一切在眼皮子底下晃荡的不顺眼人或物，叫他们滚一边儿去独自憋屈。有容乃大啥的，不是圣人的准则就是完犊子的聊以**来着。 “你，你特么的这是在道歉还是告状啊？啥叫我瞅着林斌比你合适？娇儿的婚姻，且有我老姨父和老姨把关、娇儿自个儿人上心呢。 我觉得，我觉得有个鬼用！ 真要听我的，那别说林斌了，咱们满黑省随便提咯出来个不傻不捏的都照你强……”当着面儿被告状啥的，她苏蓝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老大的亏！ 当下这小嘴儿跟连珠炮似的，对准了秦昭就噼里叭啦一阵猛轰。 可是姑娘，你这越心虚就越是声高气壮的毛病，除了你自己外，直近的亲朋都知道好么？ 打从你气急败坏的第一句责问开始，这别有用心的罪名就被定了你造么！非但如此，你还坑苦了同一个战壕里的林斌呢。 还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来着。 秦昭暗乐，继续被逼无奈（顺势而为）地告状：“就我和秦爱国被揍那天晚上，大……吴翠儿带着秦爱国过来讹诈撒泼，结果被玉叔狠狠吓唬了一把的光景。 我怕两家越弄越僵，真的影响了我和娇儿的婚事。就一直在门外的墙根底下蹲着，琢磨着咋能把大事儿化小、小事儿化了来着。 结果，却把苏蓝姐你和林斌的对话听了个真切。” “听，听着了又咋？人家林斌没有难缠极品的长辈亲戚戳祸，又对我们娇儿一片痴心多少年不变的。横看竖看，咋看不比你个拿不起更放不下的完犊子强？”苏蓝瞪眼，虽然背后说人啥的被抓包有些个丢人，可架不住她出发点正确美好啊！ 听着了又咋？ 别说人坏人姻缘缺德之类的鬼话，事关自家小表妹的一辈子幸福，难道自己还能眼瞅着她往火坑里跳？！ “林斌？那人是不错，敦厚老实还一颗热心肠。现在更是没有了地主崽子的坏成分，摇身一变成了少年英才的大学生，正经的前程远大。”秦昭点头，半点儿不避讳地当着老丈人和妻子的面儿对情敌做出公正客观的评价：“可他再优秀又怎样？ 娇儿是我的，是我打小儿就定下的媳妇儿，是我孩子的妈。是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的爱人，跟我生同寝死同穴的存在。 过去的愚蠢和错误，我没有办法改写。但我会把这些个教训刻进骨子里，提醒自己决不再犯。再用余生来努力，让娇儿过得幸福快乐。 还请娇儿和玉叔玉婶儿你们尝试着再信我一次，也麻烦苏蓝姐你别再为了帮助林斌而特意针对我。虽然你肯定是全心全意的为娇儿考虑，但你毕竟不是林斌，无法保证他在心愿得偿之后还能不能坚守本心、真当我的孩子如亲生骨血般疼爱。 尤其在他有了自己的骨血后……” 你，危言耸听。为的就是挑起老姨父和小表妹的怀疑、忌惮，叫他们为了孩子着想也不得不把你这个已经出局的混账重新列入考虑名单。 苏蓝怒目，很想大声拆穿这个卑鄙小人的企图，但向来赶趟儿的嘴这会儿却像是黏了胶水一般，怎么也张不开。 人都是有私心的，在自己的孩子和情敌的血脉之间，又有谁能毫无芥蒂地说一声一视同仁呢？更何况，生活不是随口一说，而是天长日久、琐碎繁杂。 眼瞅着彪悍表姐都被秦昭的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自家爸妈更是频频对视、颇有些意动的样子。再不想跟这人有啥牵扯的玉娇按捺不住了：“呵，照你这么说，这世上除了你，我好像这辈子还就找不出个合适的对象了是吧？ 就是找，怕也是没人比你更合适。 毕竟，孩子的亲爹么，没谁比你更真心实意疼孩子了。 只可惜，我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是被你牺牲、妥协出后遗症来了。虽然这会儿秦家不是障碍了，可谁知道以后你还遇到点儿啥比我和孩子更重要的选择呢。 浪子回头金不换啥的到底只是传说，更多的却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来着。 与其时时小心在意，生怕啥时候就被你给委屈妥协了去，我还不如自己带着孩子潇洒自在呢。至少在爸妈面前，我不会被委屈、被妥协，可以永远做他们的掌上明珠！” 有爸妈陪伴，儿女在侧，她是傻缺了才犯着省心不省心的找个男人来给自己添堵。爱情那个挂浆苦瓜般苦涩大于甜蜜的玩意儿，她上辈子都已经够够的了，这辈子再不想尝试。 把那个烦恼纠结的时间用在发家致富上，几年过去，叫爸妈和孩子们过上叫人艳羡的富裕幸福生活啥的才是当务之急呢！ 玉克勤两口子傻眼，咋也没有想到闺女心中居然存了这么个要不得的想法儿。都是秦昭这个小混账给刺激的，刚刚有些个动摇的心思就在玉娇这出人意表的想法儿中消失无踪，转而怒火满满的瞪视着始作俑者的秦昭。 055.一年之约 妻子宁可守着孩子们孤独终老也不肯给自己个机会啥的，可是把秦昭给打击的不轻。 老丈人和丈母娘又是这么个墙头草，随着闺女态度倒的架势。还有林斌那个契而不舍的情敌正找寻一切机会积极准备上位，苏蓝这个认定了自己不是个良配的强力破坏者…… 这四面楚歌的，貌似比前世还要糟糕啊！ 毕竟前世妻子的心没被自己的愚孝伤透之前，他们两口子可是正经的夫唱妇随，团结一心来着。 哪像现在，自己都已经可怜成这样儿了，惯来善良心软的她都不肯多看自己一眼的。 不过再咋郁闷，秦昭也知道这事儿与人无尤，全是自己当初愚孝、愚蠢做的孽。既然亲自酿了苦酒，那就得哭着也要喝完。 反正当初积极努力着想要回来时，不都已经做好了豁出去一辈子做攻坚战的准备么？ 好一阵的静默之后，秦昭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再抬头，却发现玉娇已经快步进屋。关得严严实实的屋门，就好像她此刻上锁的心扉般，无声拒绝着他的进驻。 秦昭面色一苦，到底没敢逆着她的心思强行推门进去。只用他那低沉醇厚的嗓音在门外述说：“娇儿，我知道这会儿说得再多也是枉然。 所以接下来我再也不说那些个没有用的废话，只用实际行动来表示。一年之内，我若是能叫你给改观、有了能让你和孩子们宽裕生活的基础，咱们就再谈婚事。 否则的话，我绝不多纠缠！” 只周而复始，继续努力。一年再一年，直到你忘了曾经那些个痛苦心伤，愿意咱们一家四口儿幸福生活为止，秦昭在心中默默补充。 反正不管前世还是今生，玉娇都是他唯一的挚爱。想让他剜了心头肉拱手送给旁人？ 哼，除非他死！ 紧紧贴着屋门述说，是以秦昭眼中那誓死也不放手的坚定除了他自己外再无人得知。倒是房内的玉娇听说有机会摆脱牛皮糖心下一喜，忙趁热打铁地问道：“这话儿当真？不是忽悠着我给你机会的随口托辞吧！ 那，你的信用额度在我这儿都已经成了负数啦。以后肯定会言出必行，避免遭到破产停牌的命运是不？” “是，若是一年后，你还觉得我是个靠不住的、不能给你和孩子幸福的话。我保证说话算数！不信的话，咱们可以拉钩。”一门之隔外，秦昭笑得无比温柔宠溺。甚至右手的尾指都已经微微弯曲，好似等着屋里的玉娇出来跟他拉钩的模样。 提起拉钩为证，玉娇也是不由一阵恍惚，不禁想起青梅竹马的孩提岁月。只是那过往的甜蜜刚刚浮上心头，结婚后的种种憋闷甚至儿子的早夭之痛也随之在脑海中不断回放。 叫玉娇刚刚有些柔软的嘴角再度僵硬，语气也随之冰凉：“那种小孩子的把戏，我早八百年都已经不玩儿了。真有那个心思表达诚意的话，你就赶紧的从我们家里搬出去吧！ 挺大个人愣是赖在我们家，忒不方便。 反正你和秦家这会儿也撕破脸了，回头把秦忠国一家子往外一撵、秦卫国两口子的东西往秦家一送。五间青砖大瓦房一要回来，咋也住的下你不是？” 到底是怜惜着他受了打击又瘸了腿，怕他这怂了吧唧的被撵出去后真没个落脚之地啥的。纵是觉得自己有够多嘴，玉娇也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娇儿，你放心。回头我就要房子去，属于咱们家的产业，就是荒成了废墟也绝不便宜秦家一丝半点儿！”即便明知道隔着厚厚的门板，娇儿丝毫看不见自己的动作。秦昭也是重重点头，仿佛出征前跟将军立志凯旋的战士般。 “呸，臭不要脸的，谁跟你是咱们家来着？娇儿就是耐不住你这赖皮赖脸的，才勉强同意给你个一年的期限来着。 不过是从死刑改成死缓而已，还真当自己能咸鱼翻身成了我表妹夫不成？真是，一张纸画个鼻子，忒大的脸！”先前被这货给不动声色地狠坑了一把，遭了老姨父的说教不算，还特么连累得好哥们儿林斌被无端揣测啥的。这老大的仇，苏蓝的炮仗脾气哪里能忍？ 正巧看着这不要脸的还敢自家小表妹献媚，这讽刺挖苦的话儿可不就不要钱似的纷至沓来了么！ 反正这会儿老姨父和老姨回房休息去了，小表妹又明显站在自己这边儿的，那她还怕个屁？ “呵呵，不脸大皮厚的，哪里能娶着咱十里八村儿最最优秀的娇儿呢？只要能让我梦想成真，脸皮子啥的随时都可以扔在脚底下踩。 谁让我稀罕娇儿，就愿意为她上山下海不要脸呢！ 倒是苏蓝姐你，这么不遗余力地帮衬林斌来撬我的墙角。到底出于哥们儿义气呢，还是淑女之思爆棚，舍不得心上人求而不得呀？”秦昭痞笑，把最后的问话声压得低低的，只他们两个能听见的样子。 “你…… 特么的这么肮脏龌蹉的话儿你也敢说，都不怕老天爷一道雷劈死你？”苏蓝气极，狠狠推了他一把。那力度，怎么说呢，要秦昭真是个货真价实折了腿。之为她这一推，非得再去医院接一把不可。 就势倒地的秦昭惨白了一张俊脸，在玉娇呼啦一下子拉开了门之后还在尤自咬唇倔强：“我就说咋了？娶了娇儿，好好照顾她和孩子们是我从未变过的理想。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愿意付出毕生的精力！” 眼瞅着小表妹极不赞同地看着自己，怒火中烧的苏蓝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而后很是懊恼地拍了自己的脑门儿一把：妈蛋，又特么的中了秦昭这个贱人的计了！ 这混球就是看准了自己这急脾气、眼睛里又不揉沙子的性子，才特么的堂而皇之地给她下套儿来着。要不然他那恨不得有多大声吼多大声儿，生怕屋里的小表妹和老姨父、老姨听不真亮的嗑儿里咋就掺合了那么句小小声儿又拱火的？ 056.忒不按套路出牌了这也！【客户端推荐加更】 对，就是算计你来着！ 让你丫的嘴欠，好死不死的非要咒念我追不回娇儿。只小惩大诫下，都是看着你好歹也是一片真心对待娇儿的份儿上。哼哼，不然的话，爷分分钟整到你欲哭无泪！ 秦昭挑眉，看着苏蓝的目光中满满都是威胁：要么开口道歉，再不许插手我和娇儿之间的事儿；不然的话，就做好被讹上的准备吧！ 苏蓝瞪眼，咋也没想到这货居然趁机要挟。 虽然放手不管小表妹和好兄弟之间的事儿不过轻轻一点头，简单得紧。可，她苏蓝这宁折不弯的性子会接受威胁？ 而且秦昭这孙子表面看起来文质彬彬、纯良忠厚模样，实际上皮厚心黑还特么的鬼主意多多。就此放手的话，岂不是双手把小表妹这美人羊送进了狼窝里？ 不成，不成，她可是受了老姨父和老姨大恩的，合该投桃报李，豁出命去保护他们唯一的宝贝闺女。哪有眼睁睁瞅着，就让小表妹往火坑里跳的道理？！ 至于被讹啥的，不就是钱么？ 了不得，她就担负起秦昭以后的治疗费用了呗！ 实在不行就给老姨父打个欠条儿，等她毕业了，有了工资收入再加倍奉还便是。 该死的秦昭想用这个拿捏姑奶奶，做梦去吧！ 苏蓝冷哼，看着秦昭的目光分外鄙夷：“不就是看病么？走着，咱这就往县医院去，让专业大夫给你详详细细做个检查，看看姑奶奶这一推到底给你秦大才子造成了多严重的后果。 照顾也好，赔钱也罢，我苏蓝自己闯祸自己扛着。就是以后挣钱还债一辈子我认了，你特么的休想拿这事儿要挟我。 我宁可还一辈子的饥荒，也绝不昧着良心把娇儿推进你这个火坑里！想我帮忙，你特么的就死了那颗心吧！ 到啥时候，我都坚定不移站在小表妹身后，以她的幸福快乐作为第一考虑目标的。” 一听说上医院这仨字儿，秦昭的身子就不由一僵。满满不可置信地看着苏蓝，想不明白这虎丫头到底是发得啥疯：不过是暗示她不许横亘在自己的追妻路上，横八竖挡着不说，还特么的给情敌制造便利条件。挺正常的眼神儿，咋就被她给解读成这样了？ 忒不按套路出牌了，这也！ 秦昭皱眉，不去想这些个细枝末节，只努力把话题从上医院上岔开。不然叫这虎妞儿真把他给整医院去，那就是分分钟被暴露的结局啊！ 虽然他并不介意跟媳妇儿共同分享空间的秘密，但绝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不然他想要的感动、信任之类的情绪分毫没有不说，还妥妥得之为欺瞒、哄骗借着腿伤大行苦肉计这条罪上加罪。 追妻路上已经诸多艰难了，秦昭自然不会再给自己添半点儿不自在。 当下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瞅苏蓝姐这话儿说的，好像算准了我能讹你似的。虽然你那笃定了我不能咸鱼翻生，成不了你妹夫的话实在气人得不得了。可看在你也是一心为我们娇儿的面儿上，我也不能那么不是人不是？” 秦昭挠了挠头，很有些无奈地看着目瞪口呆的苏蓝：“还不赶紧着扶我一下，等着玉叔听见了动静儿过来教训你啊！ 真是的，老把帮护着我们娇儿挂在嘴边儿上。这会儿咋不知道她这头三个月最是危险的时候，抻不得累不得呢？ 一颗红心儿啥的，要是没有相应的眼力见儿搭配着又有啥用？ 不然揣着好心办坏事儿，你后悔旁人也无语不是！” “我……”苏蓝张嘴欲辩，却不妨玉娇在旁边儿轻轻拽了下她的衣袖：“表姐，你还是帮忙赶紧把这个大沉坨子给拽起来吧。 不然这冰凉的水泥地上在坐一会儿，他就是腿没事儿的话也得往医院跑跑了。 到时候讹不讹人的倒是其次，最主要他这可是孤家寡人一个了。真要之为你这一推出个啥一差二错儿，这洗衣做饭的活计可就别说表妹我爱莫能助了！” 苏蓝瞪眼，可再咋不忿也得在现实面前妥协。毕竟自己受不得刺激，遭了这小人的道儿在先。不赶紧的就坡下驴，难道真等着这混账讹上她么？ 当然因为心里有气，这姑娘的动作半点儿不温柔就是了。 成功瞒混过关，又小小报复了一把苏蓝的出言不逊，还叫玉娇深切体会到了苏蓝对他山高海深的成见…… 一举好几得的，秦昭高兴都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在乎她这小小的无礼？ 只是谢绝了苏姑娘直接搀扶的动作，而是摸起拐棍儿往前一伸，示意苏蓝拽着另一端把他给扶起来。 “你这是啥意思？”苏蓝瞪眼，这货不是在防备她，怕她扯冷子再推他一把吧？老天，鲁莽一把都已经够呛了，她哪里还能再犯蠢？！ “咳咳，苏蓝姐你实在是想多了，我没你想得那么记仇小心眼儿。虽然不咋赞同你的眼光，但你一心一意为娇儿的心情我还是了解的。 不让你扶我，是之为男女有别。我可是娇儿的人，可不得洁身自爱，跟一切非血亲女性保持距离么！”秦昭郑重点头，满满的理直气壮。 还在为自己无意间叨咕出来了心里话儿而难得羞窘的苏蓝瞠目，而后满满的鄙夷：还特么考上京大的高材生呢，连害臊俩字儿都不知道咋写么？ 这不要脸的劲头儿，也是简直了。 “我只是答应给你一年的时间努力而已，可没说你是我的人。拜你的好大娘、好大嫂所赐，我的名声已经被毁个七七八八了，你就行行好，别再雪上加霜了成不？”玉娇皱眉，对于秦昭这甩节操、秀下限的行为尤其反感。 伤害都已经造成了再来谈挽救、弥补啥的最是讨厌了。上辈子都已经在希望、失望、原谅到失望乃至绝望之间挣扎了那么久，今生她得有多傻缺才会任由自己再跳进那个名叫秦昭的万年深坑里？ 那所谓的一年之约，她纯属就是随口说来敷衍他，换个暂时的耳根清净的好么！ 057.找援兵 说起这个，秦昭就难免气短。 摊上一帮子居心叵测的极品亲戚不是他的错儿，但之为心里那点子可笑的顾忌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大事化小，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上的纵容？ 若是他能坚定些，严厉些，那一家子又怎么敢变本加厉地磋磨、算计他的妻女？ 秦昭垂眸，遮住眼中浓得化不开的后悔、愧疚。 好一阵之后，才重新抬头，努力勾唇浅笑：“以前的愧疚加上满心的真爱，我会用一辈子努力为你和孩子构建出最幸福的家，一辈子宠你爱你，风雨同舟。 对你的心意，我从来都不是随口说说的。 娇儿且看着，且用心感受着。经过这么多风雨波折，你单纯到有些幼稚的昭子哥真的成长了，能承担起一个丈夫、父亲的责任了……” 苏蓝腹诽：这还真是，说得比唱的都要好听啊！ 有他这么舌灿莲花的主儿，林斌那个只会默默付出的还能有一丝丝机会不？ 不成，她不能瞅着自家单纯小表妹就这么生生入了套儿，被秦昭这个大尾巴狼给叼走了。 她得想个辙子…… 嘿，有了！ 苏蓝坏笑：她这会儿推人在先却半点儿没被追究啥的，到底不好再坚持落井下石。显得不仗义不说，还忒容易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儿。 但她不行，不代表她不可以请援兵不是？ 玉谦那家伙不是老摩拳擦掌的惦记帮妹妹撑腰么？嘿嘿，这不就到了他表现得时候了！ 正深情表白中的秦昭可不知道，之为他的肉麻表现被苏大小姐唾弃兼防备，就被一封挂号信寄到了新疆某兵团去。 玉家头号妹控玉谦不但耗费攒了三年的假期跋山涉水而来给玉娇撑场子，还巴巴地给他带回来个竞争者。 摆平了苏蓝这头母老虎，却又招来了玉谦那护短的雄狮、还带来一条觊觎自家媳妇儿的饿狼啥的。按倒了葫芦又起瓢，说的也就是他了！再加上老丈人玉克勤为了给宝贝闺女洗清名誉而放出的消息…… 简直焦头烂额四字都不足以形容秦昭的惨啊！ 几天功夫就挣了好几百块的爆炸性消息带来的不仅仅是改观，更引来了有心人的觊觎好么？ 打从秦昭故作大方地搬离了玉家开始，那些个见钱眼开却不脚踏实地、只想着超近道儿的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托亲戚的托亲戚，请媒人的请媒人，真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啊！ 简直就把玉娇当成了那点石成金的财神爷一般，弯门盗洞地想要娶回家去。 气得秦昭三尸神暴跳，没少可哪儿堵人放话又单挑儿的。也急得他夜不能寐，就怕一个错眼儿，自家媳妇儿就赌气把自己给嫁了。 心上人嫁做他人妇，孩子们管别人叫爸爸啥的，简直想想就抓心挠肝的难受好么？ 当然，这个都是后话，咱们暂不赘述。 这会儿就说秦昭这满腔深情的表白再度得了玉娇个假大空的评价后，这位就略憔悴地告辞出门儿，找张卫红为他主持公道去了。 说一千道一万，媳妇儿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前世那么浓重的阴影在，她咋可能之为几句空话就既往不咎了？ 想要哄回媳妇儿啥的，还得拿出实际行动来呀！ 虽然对曾经住过秦忠国、秦保国两对夫妻的房子颇有些嫌弃，可属于自家的东西，说啥也不能叫秦家那一帮子占了便宜不是？ 五间砖瓦房事儿小，被娇儿认定了他这包子属性、对秦家人还念着旧情啥的就事儿大了呀！ 上辈子可就是之为这个被离婚的，这把说啥秦昭也不允许自己再犯同一个错儿。 再者二堂哥秦忠国虽说没有像秦建国、秦保国和秦爱国、秦爱娟几个小时拿他当奴隶、大了之后拿他当靠山兼算计对象啥的那么狠。可该占的便宜，那两口子也是半点儿没少过。譬如这五间砖瓦房啥的，上辈子这俩可不就住了一辈子，还当成遗产留给儿子了么？ 鹊巢鸠占啥的，被他们夫妻俩演绎得不要太彻底。 前世今生的都住了几十年了，这会儿，也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如此一想，秦昭心底那点子纠结尽去，往张家挪腾的脚步就越发快了些。 “哎呀秦昭老弟，这老大热天儿的，你咋还过来了？有啥事儿，就指使个小嘎儿过来跟我说一声儿，我还不腾一下就蹿过去给你效力了？”正坐炕上享受饺子就酒的好滋味儿呢，结果打从窗户里就看到这尊大佛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冲着自家而来。惊得张卫红赶紧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跐溜一下下了地，趿拉了鞋就笑呵呵地迎了出来。 那小样儿谄媚的，好家伙，就是自家老公公、他亲爹活着的时候，都没享受过这等的待遇！屋里张卫红媳妇儿嫌弃地瞥了一眼自家男人那溜须拍马的磕碜样儿，心里默默地腹诽道。 好吧，就张卫红这见着长辈亲人的殷勤样儿，秦昭也很有些受不了。当下轻咳了两声儿，拒绝了张卫红那进屋喝两盅儿的提议，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说起这事儿来，还真是我这当大哥欠考虑了。要不然早早地把秦忠国一家子给轰出去，你也有个住的地方不是？”张卫红一拍额头，很有些惭愧的模样：“行，咱们这就去，让那帮犊子赶紧的该滚哪儿滚哪儿去。 把兄弟你的房子赶紧给让出来，收拾利索的！” “不急，不急，张哥你还是把饭给吃好了再说。不然到那儿之后还有得扯皮呢，饿坏了你，嫂子还不得跟我算账？”秦昭轻笑打趣，脸上却满是关切。 “咋不急？兄弟你的事儿就是哥哥我的事儿！不把事儿办明白了，哥哥我就是吃御宴那也不香甜不是？ 放心，咱们占着情儿占着理儿的事儿，好办的紧。到那儿嘁哩喀喳办完了，保证这饺子还没凉呢！ 听哥的，赶紧把事儿给办了。回头咱们再吃饺子、喝酒。”有把柄在人家手里握着，又打定了主意想要抱大腿啥的，张卫红的态度正经积极主动着呢。 058.放话 见他这么热络，秦昭也就不再反对。两人边说边唠地就往秦忠国家，哦不，应该说是秦昭家里去。 甚至为了照顾到秦昭的伤腿，张卫红还推出了他那轻易不舍得骑、每天早晚都得擦两遍的大永久。先在车子后边垫了垫子，再叫他媳妇儿把着车子，他亲自扶了秦昭上后车座上坐稳了才骑车走人。 小态度殷勤的，叫他媳妇儿惊得眼珠子都瞪圆了。心里暗自决定等这死鬼回来了之后可得好好拷问拷问，这到底是秦昭那小子有多大的靠山，让他这不见三分利不起大五更的势利眼看在眼里了。 还是…… 有啥短儿被人家给拿住了？ 不然咋溜须拍马到这个程度，连点儿脸面都不要了？！ 一个炕上睡了这老些年，这老娘们儿眼珠子一转转，张卫红就知道她是打得啥主意。不过这个时候还是答对秦家这位爷满意才是第一要务，他可没那闲工夫跟这败家娘们儿闲磕牙儿！ 翻身上车，狠劲一蹬，自行车就稳稳行走在乡间小路上。不大的功夫，就到了目的地。正好这会儿是晌午饭时候，两人倒是没扑空。 “那个张队长、昭子，你们这是打哪儿来啊？吃了没有，没吃的话，再这儿对付一口呗！”见张卫红和秦昭两个结伴而来，秦忠国心里就是一凛。 有道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啊！ 打从老爸突然离世，闹出二叔当年身死真相的时候，秦昭这个昔日的兄弟就把他们一家子所有人当仇人看待了。平日里就是走了顶头碰儿，都直接无视不带多说一句话儿的。张卫红更是跟老爷子做对了多少年，头号对立的人物。 这俩人结伴到他的门口儿了，应该、大概、八成不是啥好事儿！ 可心里头再咋不欢迎，面儿上的客气还是得做到。不然得罪了张卫红这个瑕眦必报的，谁知道还有没有比掏大粪更苦逼的活计等着他们两口子？ “不用，不用，我和秦昭兄弟来也就是嘱咐你们两口子一句。你们赶紧吃吧，吃完了好抓紧收拾。把房子啥的给秦昭兄弟倒出来，总不好你们这借住的占了五间大瓦房，倒挤兑得人家正当房主儿没个落脚之地吧？”张卫红摆手，很有些嫌弃地扫了眼秦忠国饭桌子上的高粱饼子、大葱沾大酱和炖茄子。三下五除二地说明了来意，半点儿不觉得自己是给这一家子扔下了多大个炸雷般的轰动消息。 “啥，要房子？张大队长，我这耳朵没毛病吧！你这是，带着昭子来要俺家的房子？真逗乐儿，这可是俺家公公拍着胸脯答应，给的俺们两间半婚房！ 你这上嘴皮儿一搭下嘴皮儿的就要把俺们往外撵，难道还叫俺这一大家子五口人住大敞地儿去？”刘兰瞪眼，咋也没想到张卫红是这么个来意。 还有啥借住、房主的，难道？ 心头一道不详的预感闪过，刘兰的心里莫名的惊慌：难道这些日子以来，村里的流言其实都不是流言？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实？！ 果然听了她的话之后，张卫红毫不掩饰地讥笑道：“你家那死鬼公公拍胸脯答应你的呀？真可惜，这房子是人家秦昭他爸秦大信盖的，现在就该是属于人家秦昭的。他秦大成，根本就没有那个权利处置属于人家秦昭的房子。 识相的，就沙楞痛快儿的赶紧收拾。 不然的话，我就把这事儿原原本本的往上面儿一报。哼哼，到时候你们不但得老实儿的把房子给让出来，没准儿连老宅都保不住。 还有你们屋里这缝纫机、收音机啥的，说不得都得被当成是赃物给收缴了呐！” “你胡说，那缝纫机是俺的嫁妆，收音机啥的是俺两口子辛辛苦苦上班、口挪肚攒地省出来的，绝不是啥赃物！”刘兰气极，看着张卫红的眼神儿都快喷出火来了。 “缝纫机是嫁妆不假，可也是彩礼钱买的不是？而彩礼钱呢，就是秦大成贪来的。收音机是你们自己买的不假，可那发工资的工作，却是你那死鬼老公公给人送礼瓦隆来的不是？ 你也甭不承认，咱可是有账本为证的。之前念着好歹也是一个村儿里的，沾亲挂拐的处得都挺好，我才留了一线。只把账本在村里流传了一下，没往上边儿告。或者你们是想彻底撕开了这脸皮，一切都公事公办？”张卫红阴笑，声音中满满的威胁。 公办？ 只俩字儿，就叫刘兰彻底蔫了秧儿。到了这会儿，她这心里就再也没有侥幸了。啥中了人家的道道儿、村民以讹传讹啊，都特么的是狗屁！ 他秦大成就是那么个贪赃枉法又心狠手辣的畜生，活着的时候作威作福摆老太爷款儿，死了还给儿女留下这么老大的罗乱。 之为他，可是把这一家子都给坑苦了！ 三言两语吓唬住了刘兰之后，张卫红又把目光转向了秦忠国。而秦忠国呢，则是满脸苦涩地看着秦昭：“昭子，咋说咱也是二十来年的兄弟，从小就在一个屋檐儿底下一起长大的。你就，你就，半点儿也不顾念这些年的情分么？ 不管当年的事儿是谁对谁错，咱们也终归是兄弟呀！” “这个时候再玩儿感情牌，不觉得太晚了么？虽然你是秦家兄弟几个里面唯一没大明旗鼓地打骂、奴役过我的。可该占的便宜，你也半点儿没落下不是？”秦昭勾唇，笑容十足嘲讽：“而且，打从我知道自家亲爹到底是咋个死法，自己这老些年的孝心到底孝敬了咋样个禽兽的那天起，咱们就注定做不成兄弟了。 秦家二哥就甭搁那儿话当年、谈旧情地算计着我能网开一面了。我爸建起来给我娶媳妇儿的房子我必须要回来的，不然，张队长张大哥要秉公执法的时候，我就少不得要做个证人了！ 给你们一个下午的时间，明天早上我来的时候，希望这里已经没有你们兄弟的任何痕迹了。否则，哼哼……” 059.拒绝【客户端推荐加更】 秦忠国傻眼，咋也没想到最是重情重义的秦昭非但没有半点儿感念情分的想法儿，还给他来了个最后通牒。 眼瞅着秦昭又被张卫红像是伺候大爷似的，再度扶上自行车扬长而去，秦忠国气得差点儿咬碎了满口牙。 “他爸，咱们咋整？下晌真的不出工往出搬啊？”刘兰皱眉，很有些犯愁地问道。这在一水儿的泥草房里难得一见的青砖大瓦房，她当年许嫁的原因之一，她是真心舍不得呀！ 可是不搬，万一张卫红真的说出办到…… 到时候还不得倒出房子丢了脸，还得承受更大的损失啊？ “不搬咋整？真惹毛了张卫红和秦昭，把所有的事儿都捅出来，到时候没说是这房子了，咱啥都保不住还得彻底臭了名声。 对付吧！ 先把东西收拾收拾往大哥那头儿搬过去，熬到秋收分了粮食之后咱就走。离乡背井的虽说是艰苦了点儿，可也比留在村儿挨累、受气还连累孩子们都被孤立的强……”重重打了个咳声之后，秦忠国到底做了搬家给秦昭腾房子的决定。 虽然他也很舍不得住了多年的房子，可再舍不得，人家凤凰都找回来了，自个儿这个老鸹还能继续霸占、不给人家倒窝儿不成？ 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的时候，他可不想再伸出嘴巴子让人家扇了！ 现在，可不是自家老子当土皇帝，连带着他们哥几个都高人一等的时候。形势比人强的光景，能鼠眯着就鼠眯着吧。 一听说往秦建国那儿搬，刘兰这眉头登时就拧成了个愁疙瘩。先不说于红梅那个泼妇能不能叫她们顺顺当当的搬进去，就是她点头了，自己一家子也得往东屋搬，跟瘫巴婆婆、孤拐小叔子挤啊。 真要是那样儿的话，于红梅还不嘴一歪歪，直接把老太太那个大包袱甩给她？ 为了不叫那么可怕的事儿成了现实，刘兰赶紧开动脑筋琢磨。抬眼往前面儿一看的空档儿，别说还真叫她琢磨出个主意来：“大哥那儿六间房子住着他们一家六口儿，还有妈和小叔子，也是满满登登的。再说就大嫂那个性子…… 不行的话，咱往玉家叫玉老师或者玉娇给说和说和，让秦昭允许咱们住到秋收以后你看能成不？实在不行，哪么咱出点儿租金呢！ 好赖不济地过了这段儿，等收拾完秋儿了，再琢磨往哪儿走。这撇家舍业的也是老大个事儿呢，也不好草率决定不是？” 玉老师？ 秦昭心心念念的娶玉娇，对玉老师倒是言听计从的。可再咋多年的老邻居、曾经的老师学生，也抵不过人家的翁婿之情吧？ 秦忠国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地想着，却到底投降在媳妇儿的祈求目光下。好吧，有可能的话，他也不乐意搬回去听大嫂鬼念穷秧儿。 两口子对视一眼，也没心思吃饭啥的了。赶紧草草收拾了下，嘱咐孩子们看好了家。他们俩就出门儿一路往供销社去了，这求人办事儿啥的，总不好空着俩爪子上门儿吧？ 之为老娘/婆婆之前犯的蠢，玉家上下可都对他们哥/妯娌几个半点儿看不上来着。不拿点儿东西表表诚意，秦忠国真怕他们两口子不等张嘴就被玉克勤搁扁担给揍出来！ 挑挑拣拣买了两瓶子罐头、二斤白糖、一斤散装饼干并一袋茶叶，凑足了还算体面的四盒礼之后。秦忠国两口子才结伴而行，到了玉家大门前。 “忠国，你这是？”玉克勤皱眉，有些想不通这两口子不年不节的重礼上门儿是干啥。 “玉老师，是这样的。今儿秦昭去俺家想要房子，给了一下午的时间让我们腾地方。按说这本就是二叔的房子，秦昭让倒，我们就该二话不说地给腾出来。 可这仓促之间，我们也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往出搬。 就想着能不能托玉老师您给说和说和，让我们再对付个俩仨月的。等收拾完秋儿，分了粮食，我们一家子就打算离开这儿往我娘家哥那边儿去了。到时候，一准儿把房子给腾出来。 玉老师，秦昭一向最听您的话，而且依着他和玉娇的关系……”见自家男人被玉老师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儿给看得脸色通红，磨叽了半天也没说出个里表来。急性子的刘兰干脆自己开口，清晰明了地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原以为不过一句话儿的事儿，玉克勤咋也得看在多年邻居的面儿上点头。 却不料她这话儿还没等说完，玉克勤那原本还算温和的微笑便凝结在了脸上：“忠国媳妇儿这话说的，啥叫秦昭最听我的？ 可着十里八村的扫听扫听，谁不知道秦昭这个侄子比儿子还来得贴心孝顺呢！论起对他的影响力来，我可是拍马也赶不上你家公婆。 这事儿啊，你找我根本就是烧香进错了庙门儿，你再有诚意我也是爱莫能助。 而且我们家娇儿和秦昭没啥关系，还请忠国媳妇儿你不要胡说。我们娇儿可还没结婚呢，没得影响了她的名誉！” 郑重其事地警告过刘兰之后，玉克勤便冷着一张脸送客。半点儿没有同情被逼得立即搬家，很有可能会住露天地儿的秦忠国一家子的打算。 再可怜，那也是吴翠儿和秦大成的儿子。骨子里就有那么点儿的自私凉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一声不吭地就把他二叔的血汗当成了自己的新房。 这会儿话说的好听，谁知道等收拾完秋儿了，他们会不会出尔反尔倒叫他这个说情儿的难做？ 而且他们秦家可有兄弟四个，除了还在部队的老三秦保国之外，跟前儿的每一个都在张卫红的操作下过得挺惨。他今儿要是恻隐之心一发，帮衬了秦忠国，谁知道秦建国、秦爱国哥俩会不会缠上来？ 哼，好友秦大信可都是之为他们的爹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局，昭子也是受尽了磋磨，到现在腿都还没好利索。就连自家闺女也遭了吴翠儿的算计，于红梅的诋毁…… 前仇旧恨的，他没再去踩一脚已经算是良善了，还指望他帮忙？ 060.难道？ 被毫不留情地这么抢白、警告了一番，又被迫不及待地送客。秦忠国两口子只好讪讪地拎着东西往家走，暗悔自己就不该动心走这么一趟。 不敢挑战秦昭的最后通牒，就怕明早儿之前不搬利落了那张卫红真的就说到做到。两口子赶紧的兵分两路，一个拎东西回家收拾细软，一个小跑儿着往前院儿秦建国那走。想要趁着大哥秦建国和小弟秦爱国他们没上工之前拉他们过来帮手，不然自家这零零碎碎加上老三那半院子。光靠他们两口子别说今晚上了，就是明儿黑也折腾不完！ “啥？家里都这么挤了，你们还要往回搬？真是的，当初不是说好了谁搬到后院儿去，就不能再惦记家里的房子么？”秦爱国皱眉，第一个表示反对。 当初他可是一眼就相中二叔家那五间瓦房来着，敞亮又大气不说，还独门独院儿的有足够的私人空间。 结果咧！ 二嫂非闹腾要新房，三哥也说要娶个啥首长的千金必须要有个敞亮的地方住。即便他们只是办婚礼、探亲假啥的回来那么三天两宿的，也得有个像样的屋子。 整整五间大房子被他们俩瓜分一空，宁可锁头看家也不让旁人碰。这会儿秦昭给撵出来了惦记回家？那肯定不成啊！ 秦爱国这一明确反对，于红梅那到了嘴边儿的赞成也随着生生拐了好大个弯儿。不是她不想把刘兰整进来伺候那瘫巴老婆婆，实在自家这边儿两间房已经满满登登，小叔子秦爱国又不是个听劝的主儿啊。 秦忠国见小弟艮艮个小脖子，一副坚决不妥协的样子也懒得跟他费嘴皮子。只把张卫红那一番话二影不差地给他们学了一遍，转身儿就走。该咋整啥的，叫他们自己决定去。 果然，这杀手锏一出，强横的小弟也不死鸭子嘴硬了，隔岸观火的大哥也突然间有了兄弟情义了。仨人下午都没上工，乖乖地过来帮着他往前院儿搬家了。 秦忠国心里嘲讽一笑，越发决定了等秋收过后就走，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的想法儿。 “咋样儿？哥哥就说那几个囊怂货得乖乖听喝儿，沙楞儿把房子给你倒出来吧？没了秦大成那个镇山太岁，秦家四兄弟就是那没牙的老虎，还不是想咋揉捏就咋揉捏！”张卫红乐呵呵地给了报信儿小孩把糖块儿，把人打发走了之后就开始给秦昭殷勤倒酒，言语之间满满的谄媚。 “是是是，今儿这事儿啊，还真是多亏了张哥你。不然的话，就我这势单力薄的，没说是要回房子了，不让人给揍个乌眼青就是好事儿。 来来来，兄弟以茶代酒敬哥哥你一杯。等我这腿好了的，上山逮来那野猪、狍子啥的，亲自下厨犒劳你！”秦昭微笑，跟张卫红碰了一杯。 “客套了不是，兄弟！咱们这是啥交情啊？就这么‘吱’一声就能利索的芝麻绿豆大点儿事，还值当你左一个感激、右一个多谢的？ 那必须得是有事儿你说话，哥们儿赴汤蹈火给你办了的意思啊！”张卫红醉眼朦胧地拍了拍秦昭的肩膀，满满兄弟情深的模样：“不过兄弟你打猎手艺高，这野猪、狍子啥的还真可以有。要是运气好的话，咱再整对儿飞龙调个汤就更恣了！” 说完，这货还馋兮兮地吧嗒了下嘴，看得秦昭那叫一个无语啊。不明白自己不过是顺势而为地帮了他一把，出发点其实更多是要挟、利用，咋这货还就认准了他是个可交的呢？ 于此同时，玉家三口这会儿也正议论着秦忠国一家子痛快儿腾房子的事儿。 “上午你才说叫昭子往回要房子，结果这小子下午就给你实现了。这一回，倒是挺有行动力的哈！”温婉挑眉，貌似不经意地叨咕道。眼角的余光却牢牢盯着自家闺女，争取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哼，都快要露宿街头了，他再不果决点儿，遭罪就是自个儿了。这就应了那句话了：事关切身利益的时候，再优柔寡断的人都会勇敢坚毅起来的。 况且他这还是从养育之恩跨度到了杀父之仇，彻底抛开了那层恩情的枷锁呢！”玉娇哂笑，像是评价个于己无关的人一般侃侃而谈。 那随性的姿态，叫温婉愣是半点儿也没看出来自家闺女对秦昭有丝毫余情未了的意思。 难道？ 那小子一次次的偏颇软弱终于磨灭了闺女心中的热情，真的心灰意冷决心放手啦！ 可是，她冷眼瞅着秦昭那小子这回是真心的想要改过、珍惜、挽回呀。 而且，秦大成一死，秦家彻底从亲人变仇人。那帮子极品算是彻底跟秦昭断了关系，以后再给闺女造不成威胁烦恼。秦昭又跟娇儿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最是两小无猜的感情，闺女肚子里又有了俩人的孩子…… 这咋看，秦昭那孩子都还是最佳人选呐！ 眼瞅着媳妇儿满脸纠结，很有点儿张嘴欲劝的架势，玉克勤忙笑着岔开了话头儿：“旁人家的事儿叫旁人纠结去，你们娘俩儿啊，还是跟我学学这些日子以来的辛苦和收获吧。 可怜我这家里家外形单影只地忙活了这老长时间，好歹也叫我知道知道这付出到底值不值个儿不是？” 说起这市食品厂一行，温婉眉宇间的愁绪顿时消散个一干二净，瞬间眉飞色舞起来。言语之间都是对自家闺女聪明机灵又有创意的赞许，一水儿的夸奖简直停不下来。 虽然被夸得俏脸儿绯红，玉娇还是坚定地对自家老爸竖起大拇指：这转移话题、混淆注意力的能力，也是没谁了！ 玉克勤挑眉，半点儿不推拒地受了闺女的恭维。并表示以后有诸如此类的问题他都包了，玉娇只管按着自己的心意走便是。秦昭也好、林斌也罢，甚至是别家小子，只要人品端正能对孩子们视如己出还入了闺女的眼，那就是他玉克勤的好女婿！ 一时决定不了也不要紧，咱们今年才十八，有的是时间！ 061.初探 对于如此开明的老爸，玉娇只想说：请继续保持！ 玉克勤笑笑，见闺女确实没有了诸如郁闷、无奈之类的负面情绪后。立马把注意力转向妻子的叙述内容上，先是秦昭又是苏蓝、刚刚才打发走了裹乱的秦忠国两口子。好容易有点儿空闲时间，他可不得好好听听妻女这几天的经历与收获啊？ “跟你说克勤，咱家娇儿可正经的出息着呢！架势的，不但对着那些个积年的老师傅半点儿不露怯，还能指点人家的缺点不足。 跟着她张大爷讨论这新产品的啥子推广、营销的也是头头是道儿。 这么几天的功夫，不但把那些个饼干、月饼啥的都给琢磨了出来，还想了好些个那叫啥的营销攻略。 整得张哥见天儿的跟我竖大拇指夸她，一天八遍的劝，让她留下主抓新产品的研发或者往销售部啥的。 也就是听着咱娇儿怀孕了，受不得操劳才拉倒。就这，他还说市食品厂的大门永远为咱娇儿敞开着，只要他还是厂长、只要娇儿乐意，随意都可以过去上岗工作呢！”温婉滔滔不绝地夸着闺女，玉克勤乐呵呵的听着，满脸的与有荣焉。 倒是被夸的玉娇双手合十，做求饶状：“哎呀我的亲妈呀，您可快别夸了！再夸啊，都把你大闺女给挎扯没毛儿了。 得亏咱这是自己家这几个人儿没走的话儿，不然的话，肯定得叫人怀疑您其实跟那卖瓜的王婆有啥亲属关系。” “去，你个猴孩子！”温婉瞪眼，抬手给了玉娇个脑瓜蹦儿：“妈这不也是为你高兴么！这要是等孩子生了，我给你看着，你上食品厂上个班儿啥的。 不用脸朝黄土背朝天地下庄稼院儿地了不说，不也省得被那些个三姑六婆的碎嘴子们编排了！ 丢了个小学代课老师的班儿又咋了？ 我闺女就是有那个能耐，跌倒了不仅能爬起来，咱还能走得更远更好！” 想起之前骄傲自信又活泼的闺女怀孕后霜打的茄子般蔫了秧儿，连屋子都不乐意出，走道儿都不肯抬头动不动就泪流成河的样子，温婉就忍不住红了眼眶。这可下子孩子看开了，想通了，还这么的灵巧活泛了，她这可不就打心眼儿里乐呵么？ “妈，你放心，我会好好努力的，让你和我爸之为养了我这个大宝贝骄傲自傲一辈子。”轻轻给老妈擦了眼泪后，玉娇轻轻拥住她，宣誓般郑重而严肃地道。 “什么骄傲自豪的，你呀，只乐乐呵呵、顺顺当当的，就是对我和你妈最大的孝顺了。现在几千大元的到了手，你也得消停的在家里养胎了吧？ 再东跑西颠儿的，爸这颗老心可要受不了喽！”玉克勤揉了揉玉娇的头顶，满目慈爱地说。 “那哪行？我还想着用这几千块钱做本儿，鸡生蛋、蛋生鸡地越折腾越多。为以后包山林、买土地的累积经济基础呢。 机会这么难得，爸妈你们可别拦着我！”才刚掘到第一桶金，老爸就想着叫她就此收手啥的，这怎么可以？ 咳咳，夸闺女夸到口干舌燥正喝水解渴的温婉华丽丽地被呛到了：“还包山林、买土地，你这死妮子是喝多了没醒吧？ 现在可是社会主义社会，一草一木都是国家的，还能由得了个人买卖？ 以后可别这么胡诌八咧了，小心被革委会听着抓你去上思想教育课。虽然这会儿那四个已经倒台子了，政策啥的也都放宽了不少。可有些事儿，还得是加倍了的小心谨慎。” 头些年之为言语不谨慎被批到死去活来的人家海了去了，曾亲眼见过不少的温婉自然免不了耳提面命，生怕自家闺女犯了错误。 玉娇诺诺称是，生怕慢了一星半点儿被老妈提喽着耳根子照俩点儿及俩点儿以上教育。不过认错儿归认错儿，这难得机遇她还是一千一万个舍不得放弃的。 反正有之前的那个‘梦境’做引子，爸妈已经有了些许的接受力了不是？ 再试探着透露点儿未来国家发展政策啥的，说服了爸妈，全家一起齐心合力的，不就稳稳成了最先富裕起来的一小拨儿了？！ 玉娇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靠谱儿。顺着之前那个梦的引子就接着往下的一溜儿忽悠，大有点儿不把自家爸妈拖下水绝不罢休的架势。 当然考虑到老妈的保守思想和现在尚未明朗的大环境，玉娇叨咕的都是些个简单易行风险小的项目。譬如说多养些个鸡鸭、猪等。自留地里扣个大棚，琢磨茬儿反季节蔬菜之类的。 “闷声发大财啥的，这个爸不反对。但是啥事儿啥的你得跟爸妈商量着来，不能自己鸟悄儿的蛮干。要知道你这会儿可是个孕妇，啥也没有你肚子里的孩子来得紧要。 逞强好胜的，万一你和孩子们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挣出来个金山银山也弥补不来心头的遗憾！”玉克勤沉吟了好久，如是强调。 “克勤，你咋由着孩子胡闹呢？这老大的投资整下去，万一都被割了尾巴，孩子不是白忙活了这老些天？”温婉大急：你就是惯孩子，也没有这么个惯法儿的呀！ 梦境的事儿，那能当真么？ “放心吧，妈，这种事儿肯定不会发生的。未来的世界啊，那就是以经济建设为纲，一切向钱看的时候。政府只会鼓励公民积极响应国家号召，为建设社会主义强国做贡献。给第一个吃螃蟹的名誉肯定、物质奖励的树立模范带头作用都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割啥资本主义尾巴？”玉娇可是记得当年周围乡镇评比那些个啥甜菜大王、西瓜大王、大棚蔬菜大王之类的活动呢。 那架势报纸、电视的大幅度播报，就为了叫村民们学而习之来着。貌似自家大姨还之为种土豆挺厉害，得了个马铃薯大王的称号。那张大姨父带着大红花领奖的报纸，大姨可是塑封起来保存了一辈子，逮谁就跟谁絮叨一遍她们家的光辉历史。 062.看法儿【客户端推荐加更】 “啥？以后还能一切往钱看？净瞎扯，伟人可说了要以艰苦朴素为荣来着。咱们这些年都是秉持着勤俭节约的美德过日子，越穷越光荣，越穷越根红苗正。 咋还能丢掉传统美德，学那万恶的资本主义呢？”温婉瞪眼，满脸你个小孩伢家家的别胡扯，老娘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样子：“我跟你说娇儿，咱做人可得脚踏实地，不管啥时候这做人的原则、道德标准都不能下降，这勤俭节约的美德不能丢。 你看看你，才挣了点儿这尾巴就有些翘。这个可不好，要不，你那钱妈给你放着？” 兜里没钱了，这丫头也就不得瑟了，更惦记不了啥鸡生蛋、蛋生鸡了吧？本就是个小富即安的性子，又顾虑着闺女的身子、复杂的大环境啥的，温婉真心不想叫闺女过于折腾来着。 呃…… 这说服不成反被说教啥的都已经够悲催了，好容易得来的第一桶金还要被没收？ 求不要！ 玉娇惊恐脸，忙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笑眯眯看戏状的老爸。 “咳咳，小婉你冷静点儿，咱别激动啊！”悄然给闺女打了个撤退的手势，眼瞅着小惹祸精退到了自己的房间后。玉克勤才笑着揽过娇妻，温柔哄劝：“咱娇儿都已经是大姑娘了，该对自己的人生有所规划了。 既然她觉得未来的社会会是经济飞速发展的时代，想要抓住这个机会一飞冲天的话。那咱们这当爸妈的有啥理由不全力支持，却反而给孩子拉后腿呢？ 这要是之为咱们的阻拦而叫孩子错过了好机会，她便是不怨不恨，心里也会很遗憾吧。毕竟，机会就在眼前，却……” “可是，形势这么不明朗的就叫孩子这么蛮干，万一碰到枪眼子上可咋整？”把钱赔里面儿事小，闺女之为这个叫人给收拾了才叫憋屈呢。 “放心，一切有我呢！而且现在这形势越来越稳定，国家要富强这发展经济是必然的。娇儿说的，并不是啥梦话，而是大势所趋。 就像，之前的高考一样。咱们的国家百废待兴，正是需要各种人才建设的时候。孩子有这个上进心，是好事儿。而且，她不也答应啥事儿都跟咱商量着，不逞强、不冒蒙儿么！”玉克勤掰饽饽说馅儿的一点点儿劝服温婉，心里却想着找时间打电话跟自家二哥沟通下。 若闺女所说的未来走向会变成现实，那么了然大致的方向，至少能帮二哥少走些个弯路不是？ 妻子认为闺女是被梦境所迷，分不清现实和梦幻，他可半点儿也没这么觉得。 无论是对昭子天翻地覆般的态度变化，还是陡然精进了许多的厨艺。待人接物上的成熟老练，或者那些个堪称奇思妙想般的营销方法。都不是个简单的噩梦能够敷衍，也不像个十八岁少女的思维表现。 只是闺女眼中偶尔闪过的沉痛哀婉叫玉克勤不忍逼问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却不由自主地相信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好容易老爸出马说服了老妈，玉娇自然要抓紧一切机会的。虽然这养殖、种植啥的没有当倒爷来钱儿快，可到底蚊子再小也是块儿肉不是？ 一切能够为她包山买地累积资金的项目都必须不能放过。 本着这个原则，第二天一早儿，玉娇就开始催着自家老妈可大街的给她淘换种蛋孵小鸡、小鸭、小鹅儿。央着老爸玉克勤在后院儿扩建猪圈，准备整他个十几二十头猪的养活着。有记忆中几乎是家喻户晓的快速养猪法在手，玉娇相信她就是大伏天的才开始抓猪，等过年的时候也是一笔好钱。 “个臭丫头不懂净瞎指挥，这都啥光景了还孵小鸡啥的？别说没有那些个老抱子，就是有，让你麻溜就用上。那也得一个二十多天以后再出壳儿，下雪的时候老毛儿都没长全，一个个还不都是冻死的货？ 还有那猪，这会儿开抓天热不爱长，等天冷了又不爱吃食了。养半年不够个儿，等来年夏天的功夫又卖不上价儿；将就到过年的话，这成本又上去了。咋算咋都不合适，咱还是等等过年的吧！ 这发家致富的，也不差这一时半朝不是？ 正好秋天的时候咱也多留点儿粮食啥的，不然那老多的张嘴兽不给粮食它也不上膘啊……”温婉皱眉，扳着手指头一样样儿地跟闺女细数，中心思想就是这会儿发展养殖业啥的软件硬件都不完备，建议取消。 可费了好大的心思和口舌，终于磨得了保守派老妈的同意，玉娇哪里愿意半途而废？ 忙撒娇又卖萌拽着温婉的胳膊好一阵歪缠，把前世稍有涉猎的蚯蚓养殖法、秸秆养殖法、温室养殖法等等说个遍。 惦记着逐一驳回了老妈的顾虑后，让她跟自己一起甩开膀子大干一场。虽说这开始的时候忙活了点儿，可现在的辛苦都是为了将来的享受不是？ 不累积够了原始资金，可拿啥包山买地做个悠闲地主婆呢！ 扣大棚，养蚯蚓啥的，温婉听着就觉得挺天方夜谭。又有前些年的阴影在，自然就惦记着劝阻住闺女，不叫她趟这浑水。 倒是玉克勤听得津津有味儿的，遇到不理解的地方还问了又问的。到最后，甚至还找了纸笔来好一阵的奋笔疾书，竟是要把玉娇所说整理成册的意思。 吓得生怕他头脑一热，扔下正经工作不干跟着闺女穷折腾的温婉一个劲儿劝：“克勤呐，你可是光荣人民教师，桃李满天下说的就是你了。祖国百废待兴的，还等着你教书育人，培养更多的社会主义建设人才呢。 你可不能丢了西瓜捡芝麻的，随着闺女一起胡闹啊！ 了不得，了不得这臭丫头想要干啥我跟着她折腾呗。你是养蚯蚓、粉秸秆还是扣塑料大鹏子，种啥反季节蔬菜的，闺女说咋干我就咋干还不成么？ 你放心，就凭我这下了也是十几年大地的手法儿，咋也比你个拿教鞭、粉笔的利落得多……” 063.大功告成啦？ 呃…… 他这是被鄙视了么？ 是吧，是吧！ 玉克勤苦笑，虽然他长得就挺文弱，这老些年也是一直从事教师工作没出过啥体力。可他也是个男人好么？ 被自家爱妻当着爱女如此‘鄙视’啥的，玉克勤觉得今晚儿很有必要叫温婉好生领教下他的体力。不整治到她认错儿求饶，这事儿就不算完！ 轻咳一声驱逐了脑海中某些个带点儿颜色的内容后，玉克勤眼中精光闪闪，狐狸般笑得意味深长：“小婉你可别拦着我，等我把闺女说的这些个种植养殖方面儿的思路给整理好了，回头给张大队长送过去。 运作好了，咱闺女转身儿的功夫就能从有‘资本主义’思想的危险分子，摇身一变成带领全体村民共同发展富强的标杆儿、模范。 一准儿的人人称颂，争相夸奖。 巴结奉承她都还来不及呢，谁还敢诋毁质疑她？” “爸你是说？”玉娇抿了抿嘴，在玉克勤鼓励的目光中朗声问道：“是说要把这些东西以我的名义交给张大队长，让他号召咱全村儿的人一起参与。 成了的话，我就是带着全体村民发家致富奔小康的小福星、引路人。不成的话，我这心意也是有的，奈何村民们胆子小、目光不够长远，生生叫发财的机会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主意倒是好主意，可是爸，我之前可也是个小学代课老师。又在你和我妈的娇宠下长大的，不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也差不多了。这突然间成了饲养能手啥的，也没啥说服力的吧！” “就是啊，克勤你这主意有点儿不靠谱儿。就说咱闺女是天资聪颖，看看书就能照葫芦画瓢，把这老些的饲养方法都给整明白了。 那全村儿人都跟着有样学样儿的，到时候整出老些个鸡鸭鹅狗的，要是卖不上价儿或者干脆就卖不出去啥的，闺女这功臣还不得成罪人？ 而且这有数的家趁万贯，带毛的不算。谁知道哪杆儿风没刮好，就摊上灾了。咱自家的咋赔也伤不了筋动不了骨的，了不得就当闺女那外捞没挣着也就是了。可那些个掏光了家底儿想要大干一把的，万一倒霉赔个溜溜光儿，还不得迁怒在你和闺女头上啊……”絮絮叨叨说了好大一堆，温婉的中心思想就是想劝着这爷俩放弃这个养殖、种植的计划。 左右自家有挣工资的，有挣工分儿的，还有闺女这大几千的收入在。不说富甲一方吧，在一左一右也绝对是首屈一指了。 干啥还得泛消停不消停，非得挨累、遭罪、冒风险地瞎折腾呢？ 玉娇瞪眼，对于自家老妈顽固的小富即安思想万般无奈，只好给老爸玉克勤丢过去个‘交给你了’的眼神儿，然后就闲闲地回去养神去了。 她可是孕妇来着，还是万中无一的龙凤胎宝宝，当然得多吃多睡好好保重了。 嗯，真心不是她懒，而是为了孩子们的发育！ 玉克勤无奈：合着他昨儿温言软语了那么老半天，各种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都是白折腾了？媳妇儿这小胆儿哎！ 不过再咋无奈，对于闺女交待的任务，他还是要积极完成的。 不光是为了发家致富奔小康，也为了彻底洗白闺女的名誉。不然就是娇儿开朗豁达，不觉得她作为受害人有啥情亏理屈的，也免不了那些个嘴大舌长的三姑六婆给孩子们的幼小心灵造成啥伤害不是？ 既然闺女不愿意远走他乡重新开始，那么他这个做爸爸的就得为她的幸福生活扫平一切障碍。 譬如秦家那搅乱的一家子，就得想招儿让他们在山溪村儿过不下去。那些个诋毁闺女的流言蜚语就得揪出来主犯狠狠严惩，至于那些个人云亦云的？ 呵呵，受了闺女的恩惠或者正准备着借她的东风把日子过好的，还不得各种的拉拢示好？哪个还能诋毁她，又谁敢诋毁她？！ 玉克勤冷笑，新官上任三把火，或者他可以借着张卫红刚刚走马上任的好时机运作点啥？ 民生和屯风啥的，可都是他那个官迷想要更进一步的重中之重呢。 正带着一帮子小嘎给秦昭收拾房子，美其名曰关爱行动不便大学生儿的张卫红可没想到：玉老师这么一转转眼珠子，就又有好事儿落到他头上了。 至于利用不利用的，张卫红倒是不介意。只要对他有好处的事儿，谁管对方当初是个啥目的呢！ 要不是这么心大，他也干不出来叫秦昭给威胁个一溜十三招儿的，不但不记恨。还当人家是亲兄弟似的照应，时时惦记着抱大腿，而不是趁着他没成长起来的时候就一不做二不休彻底除了这威胁。 当然也之为他这心大，才能躲过一劫不说还财源滚滚，跟在秦昭屁股后头混了个盆满钵满。 不过这都是后话，咱们暂且不提。 就说玉娇迷迷糊糊睡了个回笼觉之后，就惦记着帮老妈捯饬晌午饭。表表孝心的同时，也再旁敲侧击下，帮老爸敲敲边鼓啥的。 却不料等她梳完头、洗完脸的晃悠到厨房，却发现老妈已经把前两天她叨咕过的过水面条捞出了锅儿。正忙忙活活的准备她最稀罕的青椒茄子卤儿，而一旁帮着烧火的老爸则悄悄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依旧俊朗的脸上堆满了邀功的微笑。 这是，大功告成啦？ 玉娇笑得眉眼弯弯：果然，对付顽固派老妈，还得是老爸出马。 玉克勤扬眉，笑得无比得意：那可不，虽说老爸我平时啥事儿一般不发表意见，都是以你妈为主。可到了关系到家庭未来发展的大事儿上，你妈她还得对我言听计从！ 怎么说服的？有没有什么绝招？ 玉克勤故作神秘的一笑，心里却想着改天有时间了可得忽悠着媳妇儿把那劳什子的保证书给撕了撕了。不然哪天被这小妮子给马着了须子，翻腾出来啥的，多影响他这个当爹的威严呢！ 064.好虎架不住一群狼 见老爸没有半点儿分享秘密的意思，玉娇也就不多问。反正这秘诀啥的，很多时候都是因人而异的。老爸的招数她拿来用，老妈也未见起能乐意买单不是？ 左右以后但凡有需要说服顽固老妈的事儿，就都直接推到老爸身上呗！ 见闺女笑得偷了鸡的小狐狸似的，玉克勤哪里还不知道她那小脑袋里面儿到底转转了啥鬼主意？虽然帮着闺女完成心愿、达成目标啥的，他这个做人家爸爸的义不容辞。 可，他真心不希望若干年后，自己各种事由写就的保证书多到可以装订成册，发行个百十本书的地步啊！ 玉克勤挠头，也不知道现在开始教育闺女自食其力、自己事情自己做啥的还来不来的及。 玉娇才不管老爸心里是咋个想法儿呢，她只想着趁老妈还没有改变主意赶紧把这事儿给砸瓦实了。不然母上大人真的反悔了，再对她各种的苦口婆心，那才叫郁闷呢！ 匆匆吃过午饭之后，她就翻腾出家里的拎筐，拿上了草帽，一副顶着大太阳也要艰苦努力的勤奋形象。 看得玉克勤和温婉双双皱眉：“干啥去？这老死热荒天的大晌午头子，你就是着急也不差那一时半会儿的吧！ 赶紧把筐撂那儿，等过了晌儿，我就给你窜换种蛋去。 不然你现在去，十有八九打扰了人家歇晌不说。就是有人乐意窜换给你，你也不知道人家给的到底是种蛋还是实蛋不是？ 消停的回屋歇着去，好好整理整理思路。别我这鸡鸭也孵了、猪羔子也抓了，结果你那啥蚯蚓养殖、秸秆粉碎啥的统统都不好使了。饿的一帮子张嘴兽吱哇乱叫唤的，才是乐景儿呢！” “嘿嘿，我这不也是惦记着帮妈您点儿忙么？这走东家窜西家的倒腾点儿种鸡蛋不容易，到底我跟着，能增加点儿效率不是……”被老妈一个箭步上前，不由分说夺了手中拎筐又说教了一通啥的，玉娇这笑容里难免就多了那么一丢丢的讪讪。 心急发家致富是真，怕老妈受累这点也是不假啊！ 至于怀了孕需不需要静养这个问题，前世都要临盆还得压水、做饭洗衣服，连大田地里的活儿都没错过一时半朝的玉娇表示：怀个孕而已，哪里就那么娇气？ 买个鸡蛋啥的，又不是啥体力活儿！ 而且打从回来之后，就是去了趟供销社、走了回市里。整天憋在家里啥的，她也想着出去放放风好么？ 略委屈的眨眨眼，把希冀的目光投向老爸，谁知老爸却干咳两声，让她好好在家呆着跟他好好回忆回忆这种植、养殖方面的细节。 可之前但凡她了解的、明白的，都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呀！老爸这，明显就是变相地在偏帮老妈么！ 玉克勤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傻闺女哎，老爸这明显就是在照顾你的情绪好么？虽然打从昨儿下晌起，我就特意散播了许多你们娘俩之为啥进城的消息。把你这心灵手巧、生财有道等等的优点说了又说，很大程度上驳斥了之前那些个以讹传讹的流言。 可谁知道还有没有几只上脚面的癞蛤蟆，不咬人只为了膈应人来着？为了不叫你陷入到那些个蜚短流长里，咱还是在家多呆些个日子吧。 等过两天爸说动了张卫红那厮，蚯蚓养殖之类的消息在村里彻底轰动起来时。就再也没谁会、或者敢拿那么异样的眼光看着你了，你就是天天出去疯跑，爸也绝不阻止可好？ 这边儿玉娇父女俩正就着昨晚玉克勤根据玉娇口述抄写的资料反复推敲，认真琢磨其中的缺点与不足。还要绞尽脑汁，给这份相当超前的资料个合理的出处。 而秦昭这边儿，则是在一帮由新村长张卫红率领的半大嘎子的帮忙下，风风火火的折腾新居。有张卫红出面，加上秦昭那堪称最后通牒般的威胁，秦忠国两口子倒也乖顺。果然连夜搬了家，连带着秦保国那两间半里的零零碎碎都一搬而空。 而当初秦大信在时折腾的那些个家具之类，能用的都被吴翠儿给搜刮一空，看不上眼儿的则是统统成了秦忠国两口子的引火柴。 秦昭之前又是个愚孝到出了名儿的，忙时在生产队挣工分儿、闲时往山里打猎的，但凡收入点儿便自觉自动地交给大爷大娘管理。 那点儿可丁可卯的路费，就是长这么老大在吴翠儿反对下攒的唯一一笔钱了。 可，就那么三十多块钱儿，也不当啥事儿不是？ 看着堪称家徒四壁、空荡荡的五间房，秦昭深深地忧伤了。 有跟外面时间流速30比1的空间，妙处多多的泉水在，挣钱啥的对他来说真心不是个问题。难就难在，拖着这条明明好全了却不得不装残的腿，他要咋把空间里已然收了两茬的小麦、水稻找个合适的名头儿拿出来。 好容易磨得娇儿许下了个一年之约，他总得好好表现力争做个二十四孝好男友吧？再这么装穷、装可怜下去，万一老丈人看不过去给娇儿换了个更好、更优秀的结婚对象，他要到哪里哭去？ 昨儿跟张卫红喝痛快了之后，可是听他吞吞吐吐地说了村里对于娇儿无端端往市里去的猜测来着。知道妻子也是带着记忆重生归来，秦昭自然深信最爱孩子不过的她会狠心舍弃儿女。 但，娇儿走了食品厂厂长张文轩的路子，几天功夫赚了好几大百的消息传来时，他可就淡定不了。 有前世那些个隔阂在，他想要重新挽回啥的本就千难万难。现在媳妇儿除了再不跟他牵扯的坚定心情儿外，又get到了发家致富的新技能。 有父母在侧，儿女绕膝的她，会不会觉得人生已经圆满，不再需要他来增光添彩啦？ 好吧，这个时候的秦昭还没意识到：他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强大起来就觉得男人这玩意儿可有可无的强悍爱人，还有一帮子挥舞着锄头时刻惦记挖他墙角的对手。 虽然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在，又有孩子们亲父这个底牌，那些个狂蜂浪蝶的在他看来造不成啥威胁，可还有那好虎架不住一群狼的说法不是？ 065.这大腿，可算是抱住了！ 见秦昭瞅着空荡荡的房子默然无语，张卫红不禁满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那么老多，兄弟！ 这日子都是一点点儿从无到有过起来的，你这有文化有能力的，困难对你来说那都是暂时的。 今儿我先嘱咐这帮小嘎子们给你打些个柴火，再上俺家拉两车干木头、桦树皮啥的先烧着。家里缺啥少啥的，我让你嫂子划拉划拉布票、油票、工业票啥的，再在公帐上给你预支个百十块钱带粮食啥的。 把该置办的都置办上，等熬过了这一个多月开学了，你就是吃国家补助的大学生啦！ 哎呀妈亲，这搁在大往前，兄弟你可是正儿八经的举人老爷呢。功成名就了之后，这些个苦难日子那都是励志史诗啊！ 哈哈，那话儿是这么说的吧？ 我昨儿见你不咋乐呵，特意叫俺家上初三那大小子教我的。嘿嘿，也不知道我学岔劈了没！” 张卫红在秦昭的注视下挠了挠头，很有点儿小尴尬地说。 “谢谢你，张哥。”只简短无比的五个字儿，却代表着秦昭内心最真挚的感谢。这个自己只看准了他和秦大成不对付，为更顺理成章折腾秦建国兄弟几个，逼得他们在山溪村儿呆不下去的随意选择。对自己却是颇为照顾，处处帮着想到头里。 虽然有些帮助自己未必需要，但这份雪中送炭的心思却难能可贵，至少值得真心实意叫上一声张哥。能叫他放下那些个利用、要挟的心思，试着真心相处一把。 “客气啥，咱哥俩谁跟谁？有事儿啊，你就说话！”张卫红一拍胸脯，满脸的义不容辞。好容易抱上的大粗腿，他可不得各种的鞍前马后么？ 趁着龙困浅滩的时候不赶紧的雪中送炭，等人家飞龙在天了，你就是想要凑合上去，也得能靠得上前儿！ 自家大儿子是仨孩子里最聪明的一个，他说的话，张卫红这个当老子的从来就深信不疑。而事实证明，这小子就从来没叫他爹失望过。 现在儿子叫他真心结交秦昭，那也是一准儿的半点儿错都没有！ 见他如此表态，早习惯了的秦昭也半点儿不意外。而是笑着点头，真的就随口提了个小小要求。 “啥？兄弟，你是想叫我带着这帮子小嘎儿给你在山脚下挖几个陷阱？”张卫红瞪大了牛眼，一副我没听拧歪吧的怀疑神色：“咱们跟前儿这山虽说有点子野物，可到底成天人来人往的。那山鸡野兔啥的都成了精似的，就你全盛的时候能打些个。 挖陷阱啥的，那纯属瞎忙活啊！ 这么的吧，兄弟，你要是馋肉了，哥回去叫你嫂子逮个老母鸡给你改改馋。挖陷阱这茬儿，咱还是忘了吧。” 好歹咱也是一村之长来着，带着一群半大嘎子挖陷阱啥的。要是成功了还好说，不成的话不是倒捞着一堆排揎？ 诸如馋疯了之类的词儿，可不适合跟他这个村长扯上关系。 可是，好容易找个不显山不露水，正适合他这‘残疾人’的来钱方式，秦昭哪能轻易放弃？ 旁人累了一身臭汗挖的陷阱毛都没捞着一根，那是之为他们没有空间水。那么霸气的诱饵在手，秦昭敢说自己就是把附近的山林打绝根儿了都不在话下。 苦口婆心好一顿劝，简直拿出了前世洽谈亿万大单时的谈判技巧，秦昭才算说服了张卫红。至于那群小孩子？ 呵呵，他们根本就是被张队长的糖块诱惑来的，只要有好吃的，凡是力所能及的活儿他们都干。虽然相比弄柴火啥的，挖陷阱更累些，可秦昭哥答应有收获了之后请大家伙儿吃肉来着。 小嘎豆子们对陷阱啥的没信心，但若是这陷阱实在秦昭的指点下挖的，可就另当别论了！ 可这十里八村儿的谁不知道，秦大成能有本事盖砖房，秦昭的打猎手艺占了大半功劳来着？ 叮叮当当的一整天，在张卫红和一帮小嘎儿的帮助下，秦昭总算是收拾干净了五间房子。从张家搬腾过来满满两大牛车的劈柴，在队上预支了一百块钱。又在张卫红媳妇儿的窜换下凑了些个工业票、油票、布票、棉花票、肥皂票等等。 不等到天黑，空荡荡的炕上就已经铺上了崭崭新的苇子炕席。白花旗做里，大红绸子并蒂花开图样做面儿的新被子。灶台上也安上了新买的俩十二印大铁锅，锅台上摆满了盆碗、调料等些个厨房用具。 连大暖壶、茶缸子、茶盘、洗脸盆、牙缸牙具等些个日用品，张卫红媳妇儿都贴心地给置办了个齐全。 “张哥，真是谢谢你和嫂子了。兄弟我这会儿钱不凑手，身子也不灵便，等我时来运转了，绝不辜负你和嫂子今日的相助。”秦昭拄着拐，屋里屋外的看过后，不禁对张卫红表示感激。 “咳，兄弟你说这话可就外道了不是？哥们弟兄之间的，这也算个事儿？！你先将就两天，等我踅摸点儿木材，找我那当木匠的小舅子过来。 咋也给你琢磨些个碗架子、炕琴、整俩箱子啥的。咱再把墙上刷刷白灰，窗框子上重刷刷漆啥的。这哪不像哪儿的，弟妹要是能答应你结婚才是怪事儿呢！”张卫红嗔怪，不满意秦昭的见外。只等着秦昭赔笑，承认错误之后，才四下一撒膜，做了如上的决定。 “哎，都听张哥的。这时候嫂子想必都做好了饭菜，我也就不虚留你。明儿赶早儿，咱们一块儿瞅陷阱去，有啥算啥，兄弟我请你。到时候，可就不许张哥你推脱了！”说笑之间，秦昭把张卫红远远送到了大门外。 “成，哥等着你请客儿。不过咱可说好了，万一你这牛皮吹破了，哥可不给你兜着。反而要给你记账，不等你发达了熊你一顿海陆大餐都不带罢休的。”张卫红笑着打哈哈，半点儿没把秦昭那个所谓的收获给放在眼里。 那陷阱挖的倒是有模有样，可连个像样的诱饵都没有，又能抓住个啥？ 066.野猪 见张卫红满脸的不以为然，秦昭也不辩解。只在暮色四合之后，拆了腿上的夹板儿、扔了拐杖。恢复成健康模样往后山陷阱处走了一圈儿，往里面儿撒了些个拌了点儿稀释灵泉水的麦粒儿。 前世都能引诱得以忠诚著称的藏獒背主，秦昭对自己的灵泉水可是信心百倍的很。 果然，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工夫，门口就传来昨天来帮忙的小嘎之一王兵的兴奋大喊：“昭子哥，昭子哥，你赶紧起来，咱们昨儿挖的陷阱有收获啦！ 有野鸡有兔子，还有老大一头大野猪。你赶紧起来，昨儿可是说好了要请俺们吃肉的！” 啪啪啪的拍窗户声，叫正梦着跟玉娇消除隔阂、月圆花好的秦昭彻底清醒。忙用被子掩盖住了光滑紧实，连点儿破皮儿都没有的‘残腿’。再借着被子的遮挡熟练绑上夹板、绷带等物，直到确定半点儿纰漏没有了，才拄着拐杖慢吞吞给王兵开门。 “哎呀昭子哥你也是忒懒，这天光大亮的都还不起炕。咱快点儿往陷阱那儿走吧，黑虎子、二蛋他们都给那儿猴猴着呢。 拢共三只兔子，俩野鸡，还有老大一头黑毛大野猪。咱赶紧过去整回来，昨儿可是说好了要大锅炖肉请俺们一大帮子的……”一提起这满锅的大香肉，王兵就忍不住犯馋，哈喇子都忍不住顺着嘴丫子往外淌。 不逢年过节捞不着肉吃啥的，可把大伙儿都给熬扣坏了好么？ 有机会能大炖老虎肉一把啥的，别说是半大嘎子了，就是大人也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 瞅了眼天边儿犹自闪烁的启明星，秦昭很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不就是点儿肉么？瞅把你小子给猴急的！ 这老风风火火的，可通知了你卫红叔没？” 之为年龄上的差距，称兄道弟的秦昭和张卫红被分别划分为哥哥级和叔叔级。无端被掉了一个辈分的秦昭反对过，可惜无效。 因为半大嘎子们特理直气壮地反问：昭子哥你连胡子都没有，还想着当叔？嘴上没毛儿，办事不牢，你也就是比俺们大个七八九岁，妥妥一哥！ “那当然，俺们哥几个办事儿牢绷着呢跟你说！咱们瞅着陷阱里面儿有东西的时候就商量好了，兵分两路。黑虎子、二蛋他们年岁小些个的守在陷阱边上，别叫咱们辛苦了半天二晌的叫旁人给摘了桃子去。 年岁大点儿、腿快的我和林二猛子分头招呼你和卫红叔去。顺带的让他多招呼几个人，带着家乎什儿，不然咱们这帮子小嘎伢子哪里整得了那老大的野猪？”王兵点头，乐不颠地学着他们几个小伙伴儿商量出来的对策。 嘿，别说还挺全面的。只是不知道大清早的被拍窗户，困得要死的张哥心里怨念不。有没有黑着一张脸，恨不得照着二猛子的屁股蛋子踹两脚的冲动。 秦昭暗乐，慢悠悠地跟在王兵的后面儿。急的王兵顺脑瓜儿淌汗也不敢再催他，谁叫，这哥们儿现在是个残疾人形象呢？ 而且他们这帮成天上山下河的捣蛋小子可没少鼓捣陷阱、下套子之类的玩意儿，却从来没有过啥收获。在昭子哥指点下挖了陷阱却一宿的功夫就捉到了野鸡、兔子、大野猪啥的，咋不叫这帮半大孩子对他佩服无比？ 还惦记着跟这哥们儿混有肉吃呢，态度上自然万分的殷勤。 好在他们挖陷阱的地方离村子很近，倒也没让王兵焦急太多的功夫。 “哎呀，兄弟，哥哥我这回可是服了。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挖了个坑，结果就陷进去这老些野物啥的。不愧咱们山溪村儿的这个，没得说！”张卫红哈哈大笑，对着秦昭高高竖起大拇指。 想着自己昨儿还横八竖挡着不叫人家挖陷阱，就勉强同意了也很不以为然他折腾的那老大、那老深，还插上了削得溜尖儿的木棒之类。结果一宿的功夫人家就捕获了头瞅着得有千来斤的大野猪…… 张卫红老脸就不禁一红，语气中满满的庆幸：“昨儿得亏没听我的偷工减料，不然的话这野猪就是掉坑儿里也得刨扯出去。 还是兄弟你这眼光够用、运道好。 正巧这个人单门独院的过日子，啥啥都缺，这头野猪来得呀，倒是正经是时候！” 生怕昨儿参与挖陷阱的小嘎家长打着分野猪的主意，张卫红赶紧故作唏嘘的感叹道。 只是他倒是好意，可盼着吃肉都盼到眼蓝的小家伙们能叫他如意？ 昨晚觉都没睡好，天上还满是星子呢就爬扯起炕，为的可不就是来个大炖老虎肉，吃他个肚皮滚圆么？ 一听说卫红叔有那个叫昭子哥把野猪卖了换钱的想法儿，小家伙们儿眼珠子都瞪圆了。争先恐后的嚷嚷着，非叫秦昭履行承诺不可。 有了陷阱和灵泉水，野物啥的对于秦昭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心下有所依仗，又哪里会跟小孩子们斤斤计较。当下爽朗一笑：“赶紧的，大伙儿招手把这大家伙给整家去。 咱灌血肠、煳猪头、蒜泥白肉、红烧兔子！大肉片子随便造，回头还按家分，每个帮着我挖陷阱收拾屋子和今儿来帮忙抬野猪的一家给二斤肉回去慢慢吃。 剩下的也不往收购站整了，就在咱村头儿卖吧了。按着家猪的价儿走，一斤猪肉七毛钱，不要票。想买的抓紧，先到先得喽！” 秦昭话音儿一落，一帮小嘎豆子都嗷嗷开喊，那欢呼声儿大的，把林间的飞鸟都吓得扑棱棱飞起四下逃窜。 便是被张卫红招呼来那些个大人，也都是满脸的笑容。齐齐竖起大拇指，夸秦昭仗义。 唯独张卫红摇了摇头，感叹这小子敞亮倒是敞亮了，就是有些不会过日子。这眼瞅着玉娇的月份越来越大了，结婚的事儿也得提上日程了。正罗锅上山——钱（前）紧的时候，咋就不会精打细算着过日子呢？ 不成，回头可得嘱咐这傻小子，别手丫子贼拉松泛的把钱都给祸祸了。不紧称着点儿，将来小侄子的零嘴钱打哪儿出？ 067.送肉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十几个大小伙子把已经被尖木刺死的野猪驷马倒蹿蹄的绑在根松木杆子上，八人一组的轮班扛着。 不到半小时的功夫，就顺利把这得有小一千来斤的大家伙给折腾下了山。 这一来一回间，秦昭领着一帮小嘎伢子挖陷阱结果猎到头千来斤大野猪的消息也不胫而走。等众人喝哧气喘地抬着野猪到了秦昭家门口儿时，就发现院门口已经里三圈儿外三圈儿围了不少村民了。 原来啊，孩子们图惜秦昭这野猪肉卖得便宜，就想着磨家里大人多买些做成咸肉，好隔三岔五的就能捞着几块儿吃啥的。 结果这消息么，一传十、十传百的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等秦昭他们回来的时候，这买猪肉的、看热闹的，甚至还有那想要蹭上顿猪肉吃的，可不就都围拢上来了么！ 但等着秦昭一到跟前儿，众人就七嘴八舌地问猪肉七毛钱一斤的信儿是不是真的。秦昭点头称是后，人群中顿时又响起了一阵欢呼、夸赞声。 纷纷说秦昭这小子是真仁义，这老难得的野猪肉就这么便宜处理给乡亲们了，事儿办的敞亮！要不然的话，只把村里的牛车一套往镇上的收获站一去，这老大的野猪就是毛着也得六毛左右。 虽说这野猪肉没有家养的油多、肉丝还粗，可架不住人家是个野味儿不是？ 而且卖给收购站的话，可还得有不老少的肉票呢！ 当然这不和谐的音符也是有的，譬如说之前跟着挖陷阱的小嘎家里。就难免有那么几个眼皮子浅的，觉得自家孩子功不可没，二斤猪肉有些太少。合该二一添作五，多少个参与挖陷阱的加上秦昭和村长张卫红，大家一起平摊。 只不过这话儿一出，不用旁人，她们各自家的孩子就先涨红了一张小脸儿。拽着他妈就往家走，生怕慢了一星半点儿的以后被小伙伴儿们排斥、鄙视了不说，昭子哥再有这好事儿也不带他了。 自家崽子都是这样的做派，村长张卫红又从鼻子里哼声：都不是磕碜你，连个孩子都不如！这嗑儿都唠出来了，不明摆着站在秦昭那头的么! 连村长都这个态度了，谁还敢炸刺儿？ 起刺儿那几个老实了，剩下的就更没挑儿了。毕竟这七毛钱一斤还不要票的野猪肉可不好碰，谁不惦记着整点儿回去给孩子大人的改改馋呢！ 苦熬干休的大半年，谁家肚子都缺油水着呢不是？ 大人都脖子伸多长的等着了，更别说盼肉盼到眼蓝的孩子们了。那架势一个个儿的抱柴禾、刷锅烧水的那叫一个利落。就盼着早早把杀好猪、褪了毛、砍碎煮熟成香喷喷的大肉片子呢。 而在这个空档里，张卫红已经跑步回家取了称回来。还拽来了自家大儿子拿了纸笔当小账房，为的就是帮衬秦昭把卖肉这事儿整得利利索索的。 省得有那脸皮厚的过来穷极恶赖，惦记着白占便宜啥的。 你别说，原本都吃惯了秦昭打回来的野物，这冷不丁听说他新猎了头大野猪啥的。于红梅还真想来浑水摸鱼下来着，大人不好开腔儿就叫孩子们哭嚎呗！ 到底是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侄子侄女儿，他秦昭还能那么冷血无情？ 只可惜她这小算盘倒是扒拉的啪啪响，却没料到自家几个熊孩子见了秦昭院里那一帮子时会抱头鼠窜，撒丫子就往回跑。 而她自己，也是瞅着黑面神一般肃着脸拿称的张卫红顿时蔫了秧儿。被这老小子明里暗里地整治了好些天，见他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往前凑合？ 见张卫红如此威武，秦昭也就彻底放了心。把这一摊子都交给他总揽之后，就拎着预留好的一整扇排骨、二十斤精肉、四个猪蹄子和两只野鸡往前院儿玉家去了。 村民们那么购买热情澎湃，小噶们又都眼睛放亮光的盯着那肉。再不赶紧把媳妇儿这份儿给提前送过来，秦昭真怕等他倒出功夫来时已经啥啥都没有了。 前后院儿住着，直线距离都不足百米的。又是这老大夏天，门窗大敞的时候，那么老大的动静玉家又怎么会听不着？ 没去凑那个热闹，纯属就是玉娇不想跟秦昭有啥牵扯了。而玉克勤和温婉有都是宠闺女的，自然不会之为这点儿小事儿跟她唱反调儿。 等秦昭带着大盆堆得老高的肉，外带俩野鸡来的时候，一家子正坐桌上吃着早饭呢。 “昭子来了，吃了没？”东北人见面儿例行问好般的话语，温婉也是随口就这么一问。 却不料秦昭是个不拿自己当外人儿的，都不等温婉这话音儿落下呢。这位就笑嘻嘻地搭话儿：“没呢，婶儿。 这不昨儿下晌儿带那帮小嘎子整了俩陷阱，没曾想天老爷照顾真就得了头野猪、俩野鸡还有仨兔子。大早起的，净忙活这个了，哪有功夫做饭呐！” 也不用人照顾，自个儿就洗了手脸又径直往碗架子里拿了碗筷、盛了粥拿了馒头的秦昭笑着回答。那半点儿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样儿，看得玉娇秀眉紧蹙，玉克勤火冒三丈恨不得拿扁担把人给揍出去。 可到底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人家这笑脸人还不是空手而来的呢？ 打从重生到现在，玉娇可就吃了只鸡、两条鱼、还有少少那么两回的肉来着。在旁人看来奢侈到不行的水平，对于她个身怀双胞胎、亟待补充营养的孕妇来说却是远远不够的。 偏偏这见鬼的年代买肉啥的还不是有钱就可以，相中哪块儿来哪块儿。手里攥着几千块，却连块儿肉都吃不着啥的，玉娇觉得再没有比这更悲催的了。 现在馋了好久的排骨就在眼前，还是整整一扇儿，那是说啥也不能放过的好吧？ 至于送肉来的这货会不会打蛇随棍上的就此黏上她？玉娇冷哼：不是说野猪肉七毛钱一斤不要票儿么？ 姐有的是钱，完全可以跟那货银货两讫，半点儿亏情都不差他的！ 068.姐不差钱，姐就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 啥？ 按斤约称，然后按价给钱？ 秦昭懵比：媳妇儿这是要坚决跟他划清界限，半点儿便宜都不肯占的节奏啊！ 可他还挂着以给媳妇儿淘换各种好吃的为己任，叫媳妇儿感受到自己一颗真心，让林斌那个不知所谓的知难而退呢。哪能之为几块钱，就把这满满的爱意转化成买卖关系了？ 忙快手快脚地拦住了乐呵呵往隔壁走，要去借称的老丈人：“玉叔，娇儿，你们这是干啥？我不就是想着娇儿怀着孕，需要好好补养才特意送过来的么！ 娇儿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闺女、儿子不是？ 要之为给孩子补养收了这钱，以后我哪有脸听孩子叫声爸？干脆也别出门儿了，免得被街坊邻居的吐沫星子给活淹死喽！ 所以说娇儿你就行行好，饶我一条小命呗！” 秦昭双手合十，做虔诚祈祷状。但是可惜，玉娇半点儿没有卖他面子的想法儿：“要么，就让我爸去借了称，咱们银货两讫。 要么，你就赶紧把东西咋拿来的咋拿回去。不然的话，我就是馋哭了，也绝不碰一口的。 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我啥性子，不用说你也知道的！” 啥性子？ 撞了南墙也不回头，非得想招儿把墙给弄倒了再过去的倔呗！ 秦昭暗叹，拿满脸姐不差钱，姐就是半点儿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的玉娇半点儿办法都没有。只好颓然放开紧紧拽着老丈人胳膊的手，无比憋屈地让他去隔壁借称，好回来把自己这一腔心意称斤论两然后按价儿买断。 不然的话，倔脾气上来的媳妇儿一准儿把他精选过来的好肉给扔了喂狗。 一心惦记着前世之为媳妇儿劳累过度又严重营养不良而无缘的儿子，想给她们娘仨好好补补的秦昭哪敢跟玉娇叫板？ 只想着甭管咋憋屈，咋无奈，也得保证老婆孩子们的充足营养。 哪么三天一回五天一遍的过来被‘强买’呢，只要她们娘几个都白白胖胖的，他也就认了。给钱就给钱呗，左右自己整个人都是她的，这钱不钱的，还不是左手倒右手的事儿？ 这么阿q的一想，秦昭的心里果然好受了不少。 等玉克勤乐呵呵地把称借回来了之后，他都忙前忙后的跟着搭把手儿了。玉娇回身儿进屋，转身儿就把排骨、猪肉并俩野鸡钱都给了时。他甚至都没半点儿恼羞成怒的迹象，只无比认真地说：“如果非得这样，娇儿你才肯吃我送过来的肉，那么这钱我收着。 以后你想吃啥就言语一声，我碰上对孕妇有益的东西也会给你留意着。不仅仅是对你的感情，也是我这当爸的对孩子一点心意。 你要是觉得接受不了，大可以像现在似的按价给钱。左右，我和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和孩子的，绝对的予取予求。” “呸！谁要跟你扯上关系？孩子们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说好的银货两讫，收了钱你就给我麻溜儿的滚蛋！”孩子死了来奶了，特么的这纯属是迟来的爱！这么认真负责的话，上辈子特么的干啥去了？ 玉娇怒目，表示最看不上秦昭这深情款款的德行。 “好好好，我这就滚，这就滚，你可千万别动气啊。深呼吸，深呼吸，别把你给气着了！”见玉娇暴怒，秦昭立即举双手投降。连拐杖都放在了一边儿，踉踉跄跄的，竟是真有点儿要奉命滚出去的意思。 这满满弱受气息扑面而来的感觉，没说玉娇了，就是玉克勤两口子也双双惊呆了好么。 尤其素来心软的温婉，看着玉娇的目光都难得有了丝不赞同。毕竟这张嘴就叫人滚啥的本就不对，再者秦昭腿上还打着夹板呢不是？ 本就被秦昭那突如其来的表白给恶心的不行，又get到了来自自家老妈的不赞同表情。玉娇那打从秦昭进屋起就没咋明媚过的心情更是急转直下：“得得得，你赶紧走吧！ 真滚上两圈儿把伤腿给折腾严重了，叫我这坏名声雪上加霜事儿小，你再打蛇随棍上的赖定了我就糟了。” 上辈子都已经委屈了自己半辈子的大坑，今生她可是半点儿没有再往里面儿蹦哒的兴致了。 秦昭乐：娇儿都气成这样儿了还担心着自己的腿，那么她在内心里还是关心着他的是吧？只是过往的伤害太深太重，让她一时半会儿的放不开心中的芥蒂。 那么只要他继续努力，总归有一天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吧！只这么一想，刚刚还被打击的有些颓丧的他瞬间就斗志昂扬了起来。 等人都架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好远，懵比中的温婉都还有些没缓过神儿来：这孩子，是叫自家闺女给打击傻了吧？ 被这么劈头盖脸的好一顿排揎都没生气，反而捡了宝贝似的喜出望外？！ “傻？他特么的才不傻呢，他那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了！”玉克勤冷哼，很有点儿不知道该拿这个打不死的小强般顽强的家伙怎么办的头疼。 呃，好吧，这小子要是就这么鸣金收兵，从此跟他闺女桥归桥、路归路了，估计他就不止是头疼了。 天下的老丈人心啊，他就是这么的纠结。 “吔？”温婉疑惑，很有点儿不知道自家男人是唱的哪出儿的迷茫。 可是很显然的，已经秒懂了的玉娇半点儿不想让老妈就这个话题继续纠缠下去。于是兴致勃勃地指着那整整一扇的排骨欢声道：“哎呀妈，咱们能不能把话题从那个讨厌的家伙身上转移开，聊聊别的？ 比如说，这么新鲜肉多的排骨要怎么个吃法！ 红烧呢、糖醋呢，还是来个排骨炖豆角？蒜泥排骨也很不错的样子！ 这野鸡这么大，看着就挺肥的，一半儿做小鸡炖蘑菇，一半儿来个口水鸡啥的，一鸡两吃是个不错的选择。还有那肉，妈呀，您算算，咱们家都得有多久没包过饺子了？ 再不叫闺女改改馋，我这可真的要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啦！” 069.请客 “瞅把你给乐的，这嘴都快咧到耳丫子了！咋，这一片诚心的叫玉叔和弟妹感动的不轻，提起啥时候叫兄弟你如愿以偿啦？”见秦昭嘿嘿一阵傻笑的归来，还当这是娶妻有望的张卫红不禁打趣了他两句。 “哪儿啊，你家弟妹主意正着呢，哪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不过啊，娇儿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实际上心里关心我着呢。 嘿嘿，没准儿我再努努力，年前就能心想事成了！”弟妹俩字儿叫原本提及婚事还有些个低落的秦昭瞬间被治愈，笑呵呵信心满满地答道。 啥？ 还能拖到年前？ 老天，玉家这是咋想的咧！ 不趁着闺女没显怀、秦昭开学没走之前把婚事给办了。拖到年前等玉娇挺着个大肚子办婚礼啥的，那也是好说不好听啊。 张卫红惊呆，到底顾忌着跟前儿人多眼杂的没好多说啥。只说等秦昭好日子定了肯定来讨喜酒喝，就把话题岔开到这次的卖肉上。 目测得有小一千斤的大野猪去掉头蹄下水板油之类，还开了三百六十多斤的猪肉半子。去掉秦昭拿去孝敬玉家的排骨、精肉还有分给那帮小嘎和帮忙抬猪的每家二斤肉。今儿晌午要煳的猪头、炖肉的用肉等林林总总加上得有一百零八斤肉之外。 现在已经卖出去了五百二十四斤肉，连肉带骨头的还剩下九十斤左右的样子。 不过村儿里该买的可也都买的差不多了，再想卖的话就得套牛车往旁的村里吆喝一下了。 接过张卫红递过来的厚厚一沓子零碎钞票和总计三百六十六块八的长长账单后，秦昭拒绝了他要回去套车继续吆喝把剩下的肉卖完的提议：“加外就剩下九十斤左右了，还卖啥卖？都卖没了咱哥们儿搁啥改馋！这老大个头儿的野猪可是正经的可遇不可求，咱哥俩就二一添作五，直接给分巴了！ 你是叫嫂子腌成咸肉，还是做成肉干的自家添加营养，还是走亲串友的做礼我就不管。反正我那板油啥的，得麻烦嫂子给熬成荤油喽。 那个高难度的活计，我可没有那技术。” “那咋行？ 四十好几斤肉，那可是三十多块钱啊兄弟！你哥我一个月也没有那么大的收入，咋能大嘴马哈的就给造了？ 你可别的，你有这心思比啥都强。 这肉啥的你还是留着卖点儿钱吧，这以后你上北京上学、结婚、兄弟媳妇儿生大侄子啥的，可是哪哪儿都离不得钱。”张卫红瞪眼，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虽然那喷香的猪肉挺馋人，可自家兄弟正是哪儿哪儿都要用钱的时候。可不得之为嘴馋，就这么随便儿糟践钱。 “可不么，秦昭兄弟你有这个心思比啥都强。那肉啥的还是留着卖钱吧，今儿这么大炖老虎肉的造上一顿，保证甭管是你哥还是你侄子们都得好长一段儿时间不犯馋！”张卫红媳妇儿牟玉香也是哈哈大笑，如此劝慰着，半点儿不觉得自家老爷们儿一句话就拒绝了四十几斤的肉有啥可惜的。 打从那天见了自家老爷们儿对秦昭热情到几近谄媚的态度后，回家她就是一顿的逼问。现在啊，她可知道自家这翻身农奴做了主人靠了谁的暗中帮扶呢！ 投桃报李之下，她对秦昭这个‘可怜人’就不免多了那么点儿感激又怜悯的味道。之前帮衬着秦昭窜换各类票证，帮着买东西、做被子啥的也都很积极主动。 这不得知陷阱里猎了头大野猪，二话不说的就过来帮忙了？ “行行行，张哥和嫂子的心意弟弟我领了，可是这肉啊咱该分还是要分的。钱那王八蛋，没了咱还能再赚，错过了这难得的大野猪，可就再也不好碰了！ 左右兄弟我有这手艺在身，还愁没有肉吃么？ 我可是残着一条腿儿都能整来大野猪的人！”秦昭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颇有些傲娇地说道。 尽管知道他这是特特安慰自己两口子，张卫红还是感动的不轻：“行，既然兄弟都把话说到这儿了，那哥哥我也不矫情。 这肉啊，我就偏了兄弟你的。以后俺家有啥好嚼头儿，也让小子给你送过来！” “那是，咱哥们还用得着外道？你就是不召唤我，我自个儿闻着味儿了也得蹿哒过去。好吃的不蹭到嘴儿，绝不走人！”秦昭边说，还边搞怪地横了张卫红一眼，逗得等着吃饭的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晌午饭跟秦昭承诺的一样儿，血肠、猪头肉、红烧兔子和蒜泥白肉。每样都冒尖儿的一大盆，随吃随添的，吃的大人孩子们的满嘴淌油大呼过瘾。 有几个胆子大些的，还一个劲儿的追问秦昭到底还啥时候挖陷阱，他们保证随传随到。昭子哥指哪儿，他们就挖哪儿，半点儿不带含糊的。只等着有收获的时候，昭子哥能再这么招呼他们一顿就好。 “还招呼你们？那老大的猪头，仨兔子外带十几斤肉、杠尖儿一大盆子血肠。好家伙，得有小百十来斤的肉，一顿都叫咱们大嘴马哈的给造了。我的妈亲呐，还请？”张卫红到抽了口凉气，很有点儿为秦昭心疼的样子。 逗得大家伙儿哄堂大笑，都说这才叫大炖老虎肉呢么！ 当然这个光景儿，秦昭是没功夫跟他们扯皮的。之为‘腿伤未愈’被张卫红勒令着以水代酒地跟大家伙儿致意，说了两句吃好喝好之类的客套话之后。秦昭就忙着去厨房找出之前拜托牟玉香留出来的猪口条、耳朵、拱嘴儿，一大碗血肠、白肉还有条兔子腿儿往玉家献殷勤去了。 满满当当一大盆放筐里拎着，紧赶慢赶的，就怕晚了一星半点儿的人玉家吃完了午饭。或者东西凉了失了味道，叫他的娇儿吃得不香甜。 结果…… 一进门儿就听着玉家欢声笑语的满屋子，那个对自家媳妇儿虎视眈眈的家伙还在那儿边说笑边幹着饺子皮儿。 070.亲疏 看到林斌满满主人姿态地跟他打招呼时，秦昭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儿，差点儿挥拳揍在丫那温文尔雅的笑脸上。 左勾拳、右勾拳，揍得丫面目全非，看他还敢上自家媳妇儿跟前嘚瑟不？这跟岁数、阅历、休养啥的统统没有关系，纯属不愿自己配偶被觊觎的雄性本能。 早在遥远的上辈子，第一次听到自己寻找了多年的宝贝闺女管那丫的叫老爸时，秦昭心里就翻腾不休着一股子整死丫的冲动了。 可惜那时候这厮在闺女的庇护之下，别说整死了，就是瞪两眼都会被自家闺女给狠狠瞪回来。为了不叫他们那岌岌可危的父女情更雪上加霜，他只好忍了这口恶气。 现在么…… 知道媳妇儿也是重生而来，带着前世的记忆，并且必定也把这货划归了自己人的行列。说实话，秦昭明面儿上也是不敢对人家咋样儿。 不过明里的不成，还有暗地的不是？ 譬如说眼前这位势利眼倾向严重，特热衷于卖了闺女给儿子铺路的姨丈母娘就是个不错的选择来着。 秦昭坏笑，看来很有必要侧面透露下林斌祖上将被证实为红色地主、大多数被抄没财产都会奉还的消息给娇儿她大姨了呢。 只要她动了将苏蓝和林斌送作堆儿的心思，不管成与不成的，他都能推波助澜整出好大的阵仗来。到时候，看这小子还有脸、有胆往自家媳妇儿跟前儿凑合不？ 心下如此琢磨，秦昭对玉娇的大姨温娴笑得就更加亲和恭谨了。让原就听说他打了头千来斤的大野猪，想着过来妹子家蹭顿肉再往秦昭那儿拐块肉的温娴满意无比：“你说你这孩子，腿都还伤着呢，咋能费劲巴力地拿这老些好吃的来？ 有这份儿心思，大姨就挺乐呵了。 快坐下好好歇歇，蓝子啊，快给你妹夫倒碗水喝！” 糟糕，光记得这位势利眼，忘了她也极度自以为是还特爱占小便宜了。 为了不叫自家媳妇儿的心头好儿都被这位大姨给吃不了兜着走了，秦昭忙把手里的筐又提了起来：“不用大姨，这么点儿的路我也不累，不用麻烦苏蓝姐了。 我去看看娇儿，正好儿我特意给她留出来的口条、猪耳朵还有血肠、肉片儿啥的。趁着热乎让她好好尝尝，怀孕辛苦，可得让她好好补养补养。” 也不等温娴答话，就一手拄拐、一手拎筐地往厨房里去了。熟门熟路地搁碗架子里掏出个大海碗来，把玉娇喜欢的口条、耳朵全部装上，还添了不少的瘦肉和血肠，整了杠尖儿的一大海碗。别说是玉娇一个了，就是她们一家三口也足够美美吃一顿的了。 看得温娴极为眼馋，恨不得开口叫他给自家儿子们留点儿。可再咋不济，她挺大个人也不好跟怀孕的外甥女儿争一口吃的吧？ 不是她舍不下来那个脸，实在是畏惧妹夫那个把个赔钱货宠上天的劲头儿啊！ 当然到底是玉娇的大姨，秦昭自然不会叫她过于窘迫。这不好容易进了媳妇儿房间，却只得了个东西放下人麻溜走的待遇后。 他就又火速回家，转身的功夫就又拿了两块肉两根肉骨头过来。一块肉和两块满满都是肉的肉骨头交给温娴，另一块儿肉则是给了林斌。言称是上一阵子他婶儿和娇儿不在家，苏蓝和林斌帮着照顾他和他叔的谢礼。 只轻飘飘的俩字儿，就旗帜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半子身份、主人立场。 那无比嘚瑟的眼神儿气得苏蓝瞪眼，林斌神伤。最叫他难过的是师娘还面带几分歉疚地说：“前两天儿可是正经没少劳累斌子，师娘真该好好谢谢你。既然你昭子哥有这个心思的话，你就甭跟他客气了。这小子听说猎了头千来斤的大野猪呢，眼下这肉啊正经富裕着呢！” 亲疏立判的话，听在林斌耳朵里无异于伤口上撒盐一般。偏温娴还在那儿哈哈大笑，说那我可就不客气，笑纳了外甥姑爷这一片孝心啦。苏蓝那俩哥一个弟，仨眼皮子浅的也是一口一个表妹夫/表姐夫地叫着。 叫得秦昭那混账满面春风，却听得他恨不得夺路而逃。 林斌失魂落魄的表情看在名为感谢，实则也是把那天秦昭的话听在心里，存着考察下林斌心思的玉克勤无声叹息。 妻子一句无心之言都能叫这孩子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秧儿，可见他这内心是敏感脆弱到了啥程度。这要是将来真的跟娇儿一起了，又哪能在那如潮的流言蜚语中保持本心，几十年如一日的对娇儿好、把俩孩子视如己出呢？ 看来，甭管秦昭那混小子是出于啥目的说的那番话，林斌这孩子也确实不是娇儿的良配啊！ 自怨自艾中的林斌咋也想不到，自己最后的机会就在这一霎那间彻底破碎。打从这顿饺子之后，不管他再咋默默付出或是努力表现，原本挺看好他的老师都再也没在玉娇面前为他说过一句好过。就连师母，都在老师的耳提面命、反复分析中彻底保持了缄默。 当然注意到了这一切，也猜到自己大概是不动声色之间彻底踩死了林斌这个偶像剧中相当于痴情男二的上位之路，把情敌啥的消灭在了萌芽状态。 可危机啥的过去之后，迎接他的并不是月圆花好。而是一大波儿带着锄头、锹镐，妄图刨了他墙角然后取而代之的各路棒小伙儿。 随着几天赚了好几百块，市里食品厂都专门请她过去上班的消息被广而告之后，玉娇就从人人唾弃的未婚先孕败德女成了挣钱有道的金娃娃。 相信等通过人工养殖蚯蚓的方式来大量饲养家禽、畜，种暖棚蔬菜等消息被证实并传开后。她的身价儿更会一路飘高，引得小伙子们争相追逐，宁可喜当爹也要把金娃娃迎进家门儿。 前有狼后有虎，娇妻身边儿桃花朵朵开啥的，秦昭以后的路啊，且艰辛着呢！ 071.差错（求首订） 自打有了秦昭用陷阱捕获了一头千来斤的大野猪，得了好些肉还卖了三百多块钱的先例后。挖陷阱、打猎的活动在山溪村儿空前风行了起来。 弓箭、土枪、套子、陷阱轮番上阵，就是没谁有秦昭那个好运气。甭说是野猪了，就是大点儿的獾子、狍子之类的都没见过半个。 至多也就整个兔子、野鸡之类的给家里多少肉都不够改馋的熊孩子们开开荤。 就这，也没进行几天。 因为眼瞅着麦浪泛黄，又到了该下镰麦收的光景了。 山溪村儿男女老少齐上阵，忙着忙抢忙收的都来不及，哪里还有那美国时间出来打猎？ 也就是玉娇这样儿有了身孕，家里还极为娇惯的和秦昭那样有伤在身，腿脚不灵便的能够例外吧。就是玉克勤这有公职在身的都被放了麦收假，拿着镰刀往地里顶替温婉出工了。 没办法，谁叫宠妻爱女的他舍不得叫自家妻子受那烈日下挥汗如雨的罪呢！早在秦大成还当队长的时候，他就无数次登门请托，以温婉‘体弱’不能进行过重体力劳动为由。给她磨来了夏收时不用出工，而她该干的活计由他来完成的特赦令。 就是秋收时节，温婉那也是被独立划分出一片任务田，干完了直接以整工分结帐的主儿。 谁叫人家男人知疼知热，闺女孝顺贴心，还时不时有未来女婿、得意门生啥的过来争抢着献殷勤呢！按着最能干的庄稼把式一天最大劳动量划分的任务，有不服的也可以照此办理不是？ 可除了温婉这个帮手多的之外，哪个还有那样的底气啊！ 长此以往的，温婉这个特例可不就保持下来了么。就是现在换了张卫红当村长，可谁又不知道他是跟秦昭穿一条裤子的？ 忙前忙后的帮衬着兄弟讨好老丈人、丈母娘都还来不及，哪里还能使绊子呢！ 只是玉克勤舍不得媳妇儿，温婉也同样舍不得他一个人在地里劳累。愣是不顾劝说地拿着镰刀一起下了地，在加上林斌和苏蓝这俩好帮手，四人一起忙活的倒也不是很累。 还在扮演‘残疾人’之中，下地干活争抢表现啥的，这个是轮不到秦昭了。但是他可以昼伏夜出，往更深的山里猎取更多、更肥美的野物来给老丈人添菜不是？ 有灵泉水在手，小伙子可说是无往而不利呀。小到野鸡、野兔，大到狍子、野猪、马鹿。就是熊瞎子、东北虎的，他也是遇到了不少。 只是那些个濒危的保护动物，天赐给家乡的骄傲，到底让他没舍得下手。虽然这个时候动物保护法啥的还不知道在哪位的脑子里酝酿，有能耐就是猎条龙也没人说你违法。 可秦昭还是抑制了心底蠢蠢欲动的贪念，给它们喂了点儿灵泉水了事。而不是像旁的猎物般，趁着它被掺了灵泉水的诱饵麦粒儿吸引时打开空间将它收入其中。寻常如野鸡、兔子、野猪之类都即刻宰杀，成了每天送去玉家改善的佳肴，或是被秦昭处理成腊肉、风干肉之类，相准了时机拿出去倒卖换钱。就好比是那地上三四天就能收获一把的麦子、水稻一般。 而难得一点又倍受自家媳妇儿喜欢的譬如锦鸡、飞龙之属，则是被秦昭钉了木头笼子圈养着。左右空间中三十比一的时间流速，几天的功夫一对儿飞龙就能繁衍出一窝崽子来，完全可以供应上娇儿隔三岔五吃一顿的需要。 至于飞龙也将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啥的，秦昭呵呵：这也就是娇儿她不稀罕熊掌、虎皮子！ 打从那次杀猪过后送去的熟菜没被银货两讫，只得了满满一大碗的红烧排骨，加上两盘子的饺子做回礼之后。秦昭就get到了新技能：不再颠颠的往玉家送那生肉、整鸡啥的了。而是直接把肉都给做好了再送去，不但省了称斤论两的烦恼纠结，还能免了媳妇儿这老大热天受烟熏火燎坚持做饭的辛苦。 最最主要的是：他可以把灵泉水稀释了放进菜里面，虽然效果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可架不住聚少成多不是？ 上辈子就之为媳妇儿劳累过度还严重营养不良，他们的儿子才会没来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永远的离去了。 今生虽然秦大成已死，吴翠儿中风，秦家那帮子极品都撕撸开了。就是曾经愚孝无比，成了叫她受苦受累的帮凶的自己也已经痛改前非了。可秦昭还是怕，怕一切在已经脱离前世轨迹了那么远之后又被莫名的还原。好好的，媳妇儿还是要经历那九死一生的难产，明明吉祥无比的龙凤胎又变成龙死凤生的凄惨境地…… 满心的恐惧叫秦昭无所适从，竟是连专门儿炖给玉娇的飞龙汤里滴落了好些个没有稀释过的灵泉水都没有发现。 闻着那馨香扑鼻的味道，这位还以为自己的厨艺突飞猛进了呢！ “都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别整那些个没用的假招子，我是不会被你这些个糖衣炮弹给收买的。反而是你越殷勤，我越会想起你之前的种种不作为，越是看你不顺眼。 要是识相的话，你就赶紧给我滚犊子，远点儿闪着！”看着秦昭又一手拄拐，一手拎筐地如期而来，玉娇登时就冷了一张俏脸儿。 狠狠剜了对方一眼之后，自认凶狠严厉地叱责道。 可惜这在盼了半辈子、等了半辈子，只要能远远看她一眼都觉得无上满足的秦昭来说，自家媳妇儿简直就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是满满的风情。分分钟诱惑的他失态出丑倒是毫无问题，想要达到赶人的目的？ 那绝不能够好么！ 现如今的秦昭，早就把那点儿大男子主义扔到海角天涯去了。为了能跟玉娇重归于好，这位都不惜化身牛皮糖般的存在，任凭打骂嘲讽，就是坚决不肯退缩稍离。 分手？ 呵呵，有过一次如失伴孤雁般的痛苦经历，秦昭怎么可能允许自己重蹈覆辙？这辈子，玉娇想要脱离他，除非丧偶！ 072.怀疑（求首订） “你，你特么的简直不可理喻！”玉娇瞪眼，咋也想不到曾经绵软无比，一辈子也没翻出他那好大爷五指山的秦昭竟然有了自己的坚持。 除非死，否则绝不跟她划清界限、拉开距离啥的，这特么的简直太让打回来那天儿起就没打算跟他继续纠缠的玉娇忧伤了有没有？ 还是那句话，早知道老婆孩儿这么重要，丫的早干嘛去了？！ 孩子死了来奶了，不觉得这爱来得太迟了么？ 等着盼着你给呵护、温暖的时候你无动于衷，现在想回头弥补啥的，已经晚了，姐都在没有你的日子里学会坚强了！ 无意中呢喃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啥的，秦昭也是蛮无奈的。尤其是，当媳妇儿连最爱的飞龙汤都不喝，只心心念念地撵他走，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时候。 “不可理喻也好，死皮赖脸也罢。反正你是我打小儿就认定了的媳妇儿，是我孩子的妈。我要是有啥不可你心意的，你是打也好、骂也好。实在不解气的话，你就踹两脚、抽几鞭子的，我也二话没有。 但你想跟我井河不犯，带着我的娃儿找下家，那是做梦也没想！ 你和孩子都是我的心肝宝儿，我舍不得动一个手指头。但是那些个想要撬我墙角的癞蛤蟆，哼，别怪我见一个收拾一个，不整得这十里八村儿再没有那不开眼的想打你主意的，这事儿就不算完！”一瞬不瞬地盯着玉娇，秦昭倔强的声音中满满的认真坚定。 “你……”玉娇气苦，忍不住一枕头打在了他的脊梁杆子上。可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秦昭真的没有半点儿反抗，只小心翼翼地护住了被他摆在炕桌上的那一二大碗飞龙汤。就怕她在盛怒之下把得来不易的好汤也给糟践了，过后再后悔啥的。 那任打任骂，只要别憋在心里气坏了自己。别糟蹋东西、浪费了好好的营养，伤害了自己和孩子身体的态度，整得玉娇半点儿章程都没有。 只恨恨地全干了那满满一二大碗的飞龙汤：“行了，这汤我喝了，你闺女儿子的营养也补上了。这回，你该滚了，不在我眼前添堵了吧？” 来自于媳妇那满满嫌弃的目光看得秦昭心尖儿一疼，俊脸顿时刷白。可脚下的泡是自己走的，种下了孽因如今这苦果自然也得亲自尝。 勉力扯了扯嘴角，对玉娇露出个哭一般难看的笑容：“行，我这就回去。给玉叔和玉婶整的红烧肉炖蛋搁在碗架子里了，还有给你炸的茄盒，主食我准备的是白面馒头。 等会儿他们下了工进屋就可以吃饭，碗筷啥的你就放那儿等我下晌过来再收拾就成。晚上的时候我给你做排骨玉米汤，张哥给淘弄的新鲜黏苞米，配野猪净排，肯定香糯好吃又滋补。” 说完就走，半点儿不给玉娇拒绝的机会。即便是晚上过来的时候再被排揎一通、鄙视一把，他也必定风雨无阻的前来。 就这个撞了南墙也不知道回头的佞劲儿，跟玉娇两个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儿。 当然关于这一点，玉娇是坚决不会认同的。 在她看来自己是经历了上辈子的辛苦神伤之后，如今正走在弃暗投明的光辉大道上。而秦昭这个安上尾巴就是头活驴的货，纯粹就是拥有的时候不好好珍惜，如今失去了才特么的知道追悔莫及。 也就是她重生归来的是时候，不然的话，这会儿还不知道在秦家的哪个旮旯里一边干活儿一边抹眼泪呢。 而他秦昭？ 一心想着努力进学，好为建设现代化祖国、光耀他们秦家门楣、更好回报他大爷大娘养育之恩的呆子。除了讲述那些个叫她听了之后会更心疼他的遭遇、更惦记忍下心头委屈，帮他一起孝敬秦大成，给他秦家做牛做马还美其名曰家和万事兴的废话外，还能干啥？ 若不是这辈子阴差阳错地暴露了秦大成这十佳好大爷实则是他杀父仇人的秘密，叫他因此跟秦家彻底决裂。恐怕这会儿，他也还得奔波在替他那好大爷、好大娘开脱的路上吧！ 毕竟，人家可是个生死关头宁可以命换命也要护着他大爷的无敌孝侄子来着。 越是这么想，玉娇心里的怒火就越是高涨。这么个敌我不分的傻蛋玩意儿，就是对自己和孩子再好都不值当原谅。就该叫他眼巴巴地瞅着自己儿女绕膝，为他当初的愚蠢后悔遗憾一辈子！ 玉娇咬牙，在心里臆想着千百种叫秦昭悔不当初的法子，越想就越……肚子疼？ 小腹处一阵阵的绞痛感，汹涌澎湃到止不住的便意袭来。吓得她边哭边往厕所的位置飞奔，一边儿跑还一边咬牙切齿地低声骂着：“秦昭，若是孩子们之为你有个啥三长两短，我特么的跟你同归于尽也得给孩子们报仇。 让特么的你非得惹我生气，让特么的你净说些个不着四六的话！” 还当那么剧烈的疼痛，孩子们整不好就得凶多吉少。结果这冲天的臭气弥漫开来，痛痛快快地解了个大手之后，预想之中的落红甚至滑胎啥的根本就没出现。反而身体说不出的轻松舒泰？ 揉了揉自己之为痛哭而有些红肿的眼皮，忍着强烈的恶心确定自己的排泄物里除了黑漆漆、臭到不行的宿便外，半点儿血丝都没有后。 再瞅瞅被一层油腻腻、黑乎乎、臭烘烘的脏东西覆盖的双手、四肢。玉娇就是再迟钝，也明白这其中肯定有啥不对了。 都说是气大伤肝，可没谁听说过生气能把自己气到眼下这般传说中洗筋伐髓效果的。 而从打麦收到现在，自家的一日三餐可都是出自秦昭那货之手。就是刚刚自己有这番反应之前，也才赌气似的喝了他送来的飞龙汤。 玉娇眯眼：看来，她真的很有必要跟那货谈谈了。他有啥秘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贼似的加在自己饮食里面儿的东西到底是啥，有什么作用，又会不会对孩子们产生啥不好的影响。 073.空间的由来 可是再忙着去质问，玉娇也忍受不了自己这么顶风都能臭出去二里地的形象。赶紧回去洗澡，整整换了三次水才把自己彻底清洗干净。 而去除污垢之后，自己越发白皙水润，都可以用吹弹可破四个字儿形容的肌肤就越是印证了她心底的某些个想法儿。 跟重生文一样儿火遍网络的随身流啊，或者秦昭那货就是得了类似的奇遇？ 灵泉？ 系统？ 或者是更牛b点的随身空间？ 玉娇暗暗猜测，心里越发有种想要揍死他的冲动了怎么办？！ 打从重生回来到现在，秦昭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能跟玉娇消除隔阂，重回那段纯真美好的岁月。可惜一样带着前世记忆而来的玉娇对他只有避之而唯恐不及的嫌弃，别说原谅了，人家多看他一眼、多说句话都觉得浪费。 难得今儿玉娇愿意到他家来，咋不叫他乐得手舞足蹈？ “哎呀，娇儿你咋来了？有啥事儿你就搁后窗户那喊一嗓子，我不就立马连跑带颠的过去了！哪用的着你这大热天的来回折腾。 这碗啥的，不是说好了等我下晌的时候过去刷么！”快步上前接过玉娇手里充当道具的拎筐，看着里面儿被洗刷干净的盘碗说。 “咋，你这屋里有啥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方便被我看着？”玉娇冷脸，一副只要你说是，我绝不多留的架势。 “哪有，哪有。我在你跟前，啥时候有过秘密这俩字儿？我这不是怕这老热的天，把你给整中了暑气么。 咋是不方便让你来？ 天知道我有多欢迎，多盼着你能早早地过来跟我一起过日子……”见媳妇冷脸，秦昭立马认怂。满脸堆笑地在前面带路，亦步亦趋地护着玉娇往屋里走。 只是那笑容满面的表情下，一颗心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儿：自打重生回来到现在，媳妇儿对自己向来是各种的不待见。心心念念想着跟他分道扬镳来着，最是讨厌听他说啥结婚啊、以后之类的事情。 可今天不但亲自上门儿，还对他说盼着她早点搬过来跟他过日子的话恍如未闻…… 看来，这个事情比较严重啊！ 惦记确定心中的猜想，玉娇可不管秦昭的心情是明媚还是沉重。只四下瞅了又瞅，确定周围没有旁人之后就拽着秦昭进了屋，干脆利落地拴上了门栓。 眼瞅着媳妇皱眉看着光秃秃没有个遮挡的窗户，像是很不满意没有窗帘的情况时。秦昭赶紧开口：“有啥话娇儿你就说吧，现在大家伙都忙着麦收呢，可屯子的闲人也就你我两个。啥话保准儿是出了你的口入了我的耳，半点没走的可能。” 可饶是这样，也没能叫玉娇的警惕心降低个一星半点儿。四下撒膜了半天，才又把秦昭推到了厨房的门后，整个五间房里唯一个从外面特意看也看不到分毫的视觉死角处。 就这，人家还反反复复地确定了好些回。才在秦昭满满疑惑地目光中高冷开口：“既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话。那你现在就给我说说看，之前那碗飞龙汤里你到底是加了啥？ 咋我喝了之后就肚子疼的受不了……” “肚子疼？咋能肚子疼，我，我明明是选的最新鲜的飞龙，亲手收拾了，再精心熬的汤。除了两片姜、一点儿盐和水之外旁的就啥也没放啊！ 难道是灵……”一听说玉娇肚子疼，生怕孩子有个好歹的秦昭立马的关心则乱。满脑袋是汗的回忆着自己做飞龙汤时所有的材料与细节，慌乱之下可不就差点儿把灵泉水仨字儿给秃噜出来了！ 可便是他反应过来及时刹车，又哪里瞒的过本就有心试探的玉娇？ 是以在秦昭紧张又无措地非要拽着玉娇去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时，看到的就是她了然的神情：“灵，灵泉水是么！ 传说中能生死人肉白骨，饮之百病全消的灵泉水？ 是你之前救了你那好大爷，生死之间得的奇遇？” 疑问的句子，却是肯定的语气。就好像，他所有的秘密都被她了然于心，只等着他坦白从宽一般。 而本也没打算背着她，只想等找了合适机会再交待的秦昭见此也就不再隐瞒。很是干脆利落地点了头：“是的，娇儿还记得我从小戴到大的一对藏银木槿花纹的同心佩么？” “就是你说大娘家时代相传了好些年的传家宝，因为你外公只得一女所以到了大娘手里那对？”前世当宝贝似的贴身戴了半辈子，直到决定离婚才摘下来原样奉还的物件，玉娇岂止是记得。 “对，就是那对同心佩。之为藏银说白了就是白铜，没啥含银量还黑漆漆的不咋好看。又是我从小戴到大的，大……吴翠儿瞅着犯不着之为个小玩意叫人说嘴，这才让它们一直保留了下来。 之前我一直当是爸妈留下的念想戴着，也没觉出啥不同来。还是被大树砸那一下子，血染在了那同心佩上，我才知道那平凡无奇的东西里竟藏着一方能够升级的空间，空间里还有口可以强身健体叫人百病全消的灵泉。”秦昭点头，缓缓说起这空间的由来。 当然为了不泄露同为重生的秘密，秦昭只好谎称空间是在他救下秦大成的时候被激活的。生平第一次跟媳妇撒谎，语气神情上都免不了有些许的不自然。 也就是玉娇的关注点根本就不在这上，才会叫他给轻易蒙混了过去。 不过下一秒，他心底那抹终于险险过关的庆幸就烟消云散。满眼哀求地看着玉娇，只盼着她能给个解释的机会。 没办法，谁叫他在玉娇面前就没长过那根名为防备的弦儿呢！ 人家对着他那假作残疾的腿一脚狠踹过去，猝不及防的他就忍不住抱着腿小小哀嚎了声痛。然后在玉娇了然的目光中，他就彻底石化了。 还等什么？ 赶紧的坦白从宽吧！ 不然慢了一星半点儿，你就是乐意解释，人家还未见起乐意听了呢！ 074.空间分你一半 秦昭心下一凛，忙双头举过头顶无比娴熟地做了个投降的动作。然后就开始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都一一交待了个清楚。 包括装神弄鬼地吓死了秦大成、吓瘫了吴翠儿。揭穿了他那好大爷的真实面目，背后帮着张卫红上位好方便他磋磨秦家那四子一女。 甚至连为了能顺利进驻玉家，好方便近水楼台而演的苦肉计都没落下。除了他努力了半辈子，疯狂给空间升级就为了领取满级奖励跟她重头再来的一桩外，剩下的可是半点也没有隐瞒。 至于他是咋知道秦大成那好大爷的面孔下掩藏着杀父仇人的真相？ 秦昭推说是他生命垂危之际，秦大成悔愧难当自己在他病床前说的。却不料想外表重度昏迷的他，实际上思维清醒的很。 然后被这么晴天霹雳的消息惊呆，咋也不肯相信这会是事实的他装成父亲模样半夜去找秦大成求证，结果却吓死了心里有鬼的他…… “这，这就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吧！也是秦大成心里有鬼，要不然咋能连站在眼前的是自家兄弟还是养了二十年的侄子都分不出来？”玉娇瞠目，咋也没想到秦大成之死的真相竟是如此的奇葩。 当然，作为前世害死自家儿子的幕后推手之一，玉娇对他这个堪称窝囊的死法只有快意而无半点同情就是。 秦昭：…… 媳妇如此的善良美好，他还是别告诉她自己利用空间的神奇和特意伪装的惨样儿，拍鬼片都绰绰有余，吓唬个原本就心里有鬼的秦大成就更加手到擒来的事实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咋对待秦大成和秦家都情有可原。那么我和我爸妈呢，凭啥被你左一出又一出的苦肉计给哄的溜溜转？ 这要不是我机灵聪慧，谁知道会被你忽悠到啥时候去？”想起这事，玉娇就一阵怒火翻腾，这货可是用他这伪装的残腿博了不少的同情分啊！ 旁的不说，就自家大姨都不止一次语重心长地说教过她。连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的嗑儿都唠出来了。把小两口能成一家人家共同生儿育女是前世的缘分，不能之为他这会受伤了、落魄了就存了旁的想法儿云云。 说得好像自己是那见他秦昭伤了腿没了前途才变心的势力女一样，真是想想就觉得闹心得紧。 “呵呵，那不也是当初刚送医院那会儿的伤势忒重么，这腿骨都断成了好几节，大夫说都很有点致残的可能了。 要是十几天的功夫就恢复得完全彻底了，我还不被当成小白鼠似的切片研究啊！”秦昭讪笑，一副我这也是迫不得已、为了自保的委屈样儿，俨然忘记了刚刚招供的苦肉计。 玉娇轻嗤，嘲讽之意半点儿不加掩饰：“说说看，你那灵泉到底有啥作用，使用上有没有啥禁忌。要是没有的话，多给我弄些个。” 虽然前脚要跟人家划清界限，最好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随后知道人家有好东西了，就忘了之前的态度，涎着脸要啥的貌似有些无耻。 可孩子们的发育、爸妈的身体啥的，对她来说都是重中之重来着。既然秦昭有这么逆天的好宝贝，玉娇哪里能够错过？ 秦昭乐，很喜欢玉娇这半点儿不跟他见外的态度。刚想说我的还不就是你的，需要多少你吱声！那玩意没啥禁忌，只小心些个使用，别被人发现了端倪就成。 只是他这话还没等说出口呢，脑海中就响起一阵久违的机械质感声音。默默听完了那道声音所表达的意思后，秦昭很是认真地看着玉娇：“娇儿，像我这样有土地、有灵泉的空间，你觉得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你想不想要一个？” “咋样？天赐的福缘，可遇不可求的金手指呗！如果可以的话，估计没谁会拒绝的。”玉娇白眼，你丫的这不是废话么？ 而且咱现在说的灵泉水啊灵泉水，你别转移话题好么！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了。”玉娇只听得秦昭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之后，就感觉自己右手无名指处一阵刺痛传来。抬眼一看，却发现是秦昭这货在用针扎她的手指头。 不知道这货是在发什么疯的玉娇全力反抗，试图在他手中抢救出自己已然滴血的手指头。可男女之间的力量差距在，玉娇又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们，自然在下风之处又落了更字儿。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滴血的手指头被秦昭拽着往他胸口处按，在那同时他胸口处那个似木槿花般的印记渐渐实质化，变成她和他曾佩戴过很多年的藏银木槿同心佩模样。 这…… 这特么的简直就像看神话片一样的玄幻好么？ 玉娇双眼圆睁，震惊的无以复加。就这么傻愣愣地看着秦昭熟练掰开同心佩，将她那滴血的手指头往稍小的那块上一挨。那颗本应该滚落在地的血珠就被她曾戴了多年的藏银同心佩给吸收了，吸收，了！ 还不等玉娇从这玄幻的一幕中醒过神儿来，更加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 原本还在秦昭的厨房门后，跟他剑拔弩张无限对峙的她，居然一眨眼就到了个流水潺潺、麦浪翻滚的地方。 大约五亩地的大小，正中一眼汩汩流淌的清泉，泉边正生长大约各八九分地的水稻与小麦。挨着小麦边儿上还有块也就三十平米左右的平地，地面上用木板铺着，上面是高高摞起的麻袋、蛇皮袋。 里面满满登登装着稻子、小麦。还有被熏制、风干好的各色野味。最边上还有俩老大的木头笼子，里面叽叽喳喳地养着飞龙鸟和锦鸡。 其余的三亩地倒是空着没动，只孤零零树立着一座古风十足的中式二层楼，黑底描金的牌匾上写着古今图书馆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再就是楼后百米处有一处冒着腾腾热气，疑似温泉的地界儿。 不用说，玉娇也知道这里就是秦昭那个传说中的随身空间了。不过这大小和内容上，似乎跟他之前交待的有些个出入？ 玉娇斜睨了秦昭一眼，目光中满满的怀疑。 075.反应 被媳妇这么充满怀疑的眼光一瞅，秦昭心里自是无限委屈：“冤枉啊，娇儿。我也不知道这空间咋就突然变大了这老多，还多出了这么个古今图书馆的玩意儿。 按说我这开启空间统共也没有几天的时间，麦子、水稻啥的也都只收了三茬。远远达不到那个叫空间升级扩大的要求，也没有做多少好事儿得多少功德的，空间没道理突然就扩大这老多的。 大概，也许，可能是之为你也把同心佩认主了缘故？” 毕竟不管前世还是今生，空间里就从未出现过图书馆、温泉之类的东东。这会他刚按着脑海中的提示让媳妇也将空间认了主，图书馆啥的就出现了。秦昭觉得也许是这同心佩本就是一对儿，该有夫妻两个都认主了之后才能全部开启吧! 果然他刚这么一琢磨，脑海中随后响起的提示音就证实了他的猜测。 原来这对藏银木槿纹的同心佩来自于三千年之后，一个科技与修真并重的年代。原属于一对进行时空旅行的道侣，因为他们欠了自家姥爷祖上的因果才以此相赠。 只是那对道侣怕恩人子孙因身怀重宝而死于非命；或不劳而获惯了而养成好逸恶劳的性子；甚至因为有所凭恃而滋生野心等等，叫他们的感恩之心结下罪恶之果。是以虽然赠宝，却也规矩多多。 譬如说若想完全开启拥有这一方空间，那么必须双人持有，并且两人均为神魂强大、意志坚定、善心不泯又皆是重生而来的恩爱夫妻。 而单人持有的话，那么持有人得为姥爷家的血亲晚辈等。 总之想要把这方空间完全解封成真正的样子，那规矩简直就多如牛毛，过程说不出的艰难曲折。便是上辈子他努力了半生，可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升到了单人持有可达到的满级，也不过将将开启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大小…… 想想那其中的艰辛，这辈子的秦昭连点努力的心气儿都没有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之为他前世今生都率先开启的缘故，空间自动视他为主。这道冰冷冷没有半点温度、机械感十足的提示音，只会在他脑海里响起。 这样的话，倒是不必担心娇儿知道了自己也是重生而来，却一个劲儿在她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后各种怒火蒸腾，即刻跟他划清界限了。 至于说万一纸里包不住火了咋办？ 秦昭眯眼，他就不信到那时候他还不能顺利抱得美人归！ 了解了空间的由来，升级的具体规则之后心里有了底的秦昭勾唇一笑，想着给媳妇科普下。结果还不等他开口呢，就迎来了玉娇的咆哮：“啥？啥叫我也把同心佩认主了？秦昭，你特么的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这…… 这方同心佩空间本就是一对儿，可以由神魂强大、意志坚定又善心未泯的恩爱夫妻共同持有。我看你正好附和这个要求，你又说不会拒绝这样天赐的福缘，可遇不可求的金手指。 虽然我不大明白这金手指是个啥意思，但你喜欢的话，这空间就分你一半呗！”秦昭挠头，满是‘这明明是好事儿，明明你也喜欢，我都这么大量了为啥你还不乐呵’的迷茫。 “分我一半儿？谁叫你擅作主张了，你特么的有征询过我的意见么？你，你，你赶紧给我解开，啥狗屁的福缘、金手指的，老娘统统不要，我只要你离我远远的！”玉娇气急，一把薅住秦昭的脖领子，怒火冲天地大喊。 秦昭晶亮的双眸瞬间黯淡：这是得有多怨、多恨、多不待见，才会连空间这么逆天的福利都不要，只为再跟他没有任何的瓜葛？ 那一瞬间，他甚至都想着要不就算了吧。 他都叫娇儿委屈了前半生、孤单了后半世，害她一辈子虽生活优渥却没过过几天的舒心日子。如果重生的日子里没有他，就是她的期盼，就能让她幸福快乐的话，那他就是远远的走开又何妨？ 不过得知空间一经绑定便无法解除，除非持有人身死之后，心底疯狂翻涌的喜悦又切切实实地告诉他：他盼着她幸福快乐，愿意为之做尽一切。但这其中，并不包括他远远离开，由别个男人代替自己给她幸福。 甚至只要一想起这个可能，他就很有点儿要杀人的冲动。 “赶紧的，别墨迹。解除了那狗屁的认主之后，你就麻溜给我滚到北京上学去！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领着孩子过我们的独木桥，咱们再见，哦不，是再也不见！”懒得看他那如丧考妣的死德性，玉娇狠狠地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把。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又当头一棒地来了这么句。 “抱歉娇儿，没问清楚你的意愿是我的错。可这空间一经认主就无法解除绑定，除非……除非生命终结。”秦昭讪讪，很有些赔笑地说。 “或者，我叫你的生命终结呢？没有你这碍眼的添堵，又能独得这一方宝物……”玉娇气结，狠狠瞪了他一眼后，故意如此的找茬儿。 “不成的，同心佩同心佩，既是夫妻共同持有的宝物就不容许一方生害人之心。不然的话，就是你如愿了，也会在我身亡的同时不幸。同心佩则恢复到初始状态，等下一对符合条件的夫妻认主之后再度开启。”秦昭摊手，如实说出他所了解的关于同心佩空间主人万一不同心之后的后果。 那架势，在玉娇看来十足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以为她跟他共有了个空间，就连人生都彻底绑定在一起了？ 想得美！ 这世上貌合神离的夫妻多着呢！ 实在不成，就领个结婚证，当一对儿挂名夫妻好了。免了孩子们成为非婚生子的尴尬外，也省得爸妈再绞尽脑汁地再给她琢磨段儿良缘啥的。 上辈子被所谓的情爱伤透了心，这辈子她是说啥也不乐意委屈自己了。男人啥的，打从她确定自己不是做梦，而是实打实地重生归来后，就彻底被摒除在了她的幸福人生规划之外。 076.各自打算 当然，这个是万般无奈之下的选择，暂不予考虑。现在玉娇更纠结的是：她该咋从这个所谓的空间中出去！ 来的时候都眼瞅着晌午了，这又是‘逼供’又是认主空间的跟秦昭耗了这么久。没准儿爸妈都已经下工回家了，这要是看着她没在家的话得有多着急？ 说来挺简单的问题，只一吱声秦昭必然屁颠颠地亲自演示并讲解。可现在玉娇连多一眼都不乐意瞅他，更别说是唠嗑了。 等她出去了，保管把那厮列为拒绝往来对象！ 别说他是送飞龙汤啊，他特么这把就是送龙肝凤胆，姑奶奶也绝不多瞅一眼！ 玉娇气呼呼地想着，一阵如同坐电梯般的瞬间失重感传来，一睁眼她就发现自己已经出来了，正站在秦昭的厨房门后。 看着如同戏法大变活人般突然出现的秦昭，玉娇愣是木呆呆的好半天没说话。不是姑娘心理承受能力差，实在是，这一切都忒玄幻离奇了有没有？ 颠覆三观呐，简直就！ “感觉很神奇是不是？我刚得着空间时候也是这样，跟做梦似的，动不动就掐自己一把确定是不是幻觉。翻来覆去的出来进去，连着鼓捣了两三天才整明白，原来只要心里想着出来或者进去就能随意在现实和空间中转换……”媳妇呆萌的小模样实在可爱无极，勾得秦昭的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般，总忍不住往她那小脑袋上摩挲。 见她很有些震惊，搞不清楚到底自己为啥回到了现实的样子，秦昭又赶紧贴心地解释起这空间该咋出来进去的诀窍。 “废那么多话有啥用？反正我也不打算再进去了，更不打算跟你再有啥牵扯了。既然那个啥的空间不能解除绑定的话，那就全部都归你好了。原本那也是你们家的东西，我一个外人收着也不合适。 我走了，再见，哦不，是再也不见！ 看见你就烦，以后别老往我们家出溜了知道不？ 再嘚瑟，我明儿就随便找个人把自己给嫁了！”玉娇蹙眉，看着抬脚欲随着她的秦昭，很是正经严肃地警告。 秦昭黯然，讪讪收回已经迈出的脚步，放弃了要送她回去的打算。 虽然很不放心她这个状态，可也明白今儿她受的打击有些大，需要时间来慢慢平复。自己再不顾她的意愿顶烟上，绝对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深深了解自家媳妇倔脾气的秦昭无奈叹息，再咋不情愿的也得遵命行事，给她个接受的过程。 正好，这麦收也快结束了，眼瞅着大学也快要开学了。那几个跟他同生死、共患难的好兄弟还等着他去结交。大江大浪都走过了，偏在小阴沟里翻了船的倒霉孩子还需要他的搭救。 那几位爱才如命又固执得不行的老教授也得他一个个说服，已经全优毕业成为学弟学妹们崇拜向往的人物了，哪里还有那个时间和精力以及耐心来重复一把大学生涯啊？ 对付对付念个一两个月，就请个病或事假得了。只期中、期末的去参加考试，这样才能学业、事业的两不误不是！ 虽然说这辈子他没打算把时间都浪费在拼搏事业上，只娇妻在怀、爱子女在侧就万分满足。可生活毕竟不是偶像剧，容不得有情喝水饱不是！ 不趁着这大好年代、空间这样的作弊神器努力两年，拿啥保证老婆孩子的优渥生活呢？ 为了更加美好的未来，他就是再咋不舍，也得暂时离开自家媳妇一段儿了。 当然他若是知道自己这一走，叫好些个惦记他媳妇儿的大尾巴狼自认有了机会，花样翻新地到玉娇跟前献媚的话。估计他宁可老守田园、清贫一生，也绝不肯离开山溪村半步的。 可惜还是那句老话，有钱难买早知道啊！ 不过那个都是后话了，咱们暂且不提。就说玉娇边跑边琢磨着等会被爸妈抓个正着之后该咋说，怎么才能叫这些日子以来有明显被秦昭打动迹象的爸妈彻底改变看法，跟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拒绝他的糖衣炮弹诱惑，坚决把他从他们的女婿候选人里面剔除出去！ 虽然在汤汤水水被伺候了好几天之后陡然转变态度啥的，难免叫爸妈心里疑惑。可既然不打算再跟那货有啥牵扯，也不觊觎空间那么逆天的宝贝，那么就得跟他拉开距离，然后再对这事守口如瓶不是？ 就是自家爸妈，玉娇也半点儿口风都不准备透露。 倒不是怕爸妈保守不住秘密啥的，而是很多时候、很多事，知道得太多本身就是一种偌大的压力。连自己这个重生而来的都觉得匪夷所思，更何况是爸妈这样土生土长连本随身流小说都没见识过的？ 再者知道了秦昭连那样的秘密都肯跟她坦诚，那样的宝贝都乐意跟她共享的话。爸妈心里那点小怨怼还不顷刻间烟消云散，老两口联手各种不遗余力地劝和她和秦昭啊！ 上辈子已经跳过一次的火坑，今生玉娇是说啥也不想再沾了。可是看着秦昭的认真执着劲儿，想也知道那块超级牛皮糖不好甩。 或者，她该琢磨琢磨如前世那般来他个远走高飞，叫他连影儿都摸不着？ 只是这想法刚一在脑海中浮现，玉娇就想起前世爸妈遥望家乡的凄凉。背井离乡，离开心爱的讲台，便是后来事业做得如日中天，也是老爸心中最大的遗憾。 再来一次，她不舍也不能再叫老爸重复前世的遗憾。而且她自己，也不愿再灰溜溜地逃走，有生之年都不再轻易踏上家乡的土地。 明明她就没有错，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凭啥每次都要她像是丧家之犬般仓皇出逃？ 这一次，她偏不！ 她还要包山林、买土地，做个悠悠闲闲的现代小地主婆呢。 玉娇握拳：秦昭什么的，空间什么的，都滚远点吧！姐有多了一辈子的眼界、心胸和阅历，还能斗不过个才将将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还不能单纯靠自己的能力，就把自家的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077.告别 因为空间中的时间流速快过现实三十倍的比率，玉娇以为很长的时间其实在现实中才只过了几分钟而已。 是以她所担心的被抓包啥的，根本就没有发生。倒是白瞎了她浪费了好多脑细胞，才想出的比较靠谱些的说辞。 偷偷长出了一口气之后，玉娇迅速决定把这事儿彻底封存在心底。不对任何人提起，也不让自己去觊觎。 就当她从未去过秦昭那儿，也从没将那块她曾佩戴了半辈子的藏银木槿花同心佩认主并跟秦昭共同拥有了一方空间。 只各种小心翼翼地看着老妈搜罗了好几天才凑齐的五百枚种鸡蛋，把它们盛放在老爸按她要求钉成的木头框架里。摆在装了塑料水袋的炕头上，用厚厚的棉被盖着，一天无数次地翻蛋，希望二十一天后会有五百来只小鸡破壳而出。 房后菜园子一角也被老爸整理出来，弄好了蚓床和上面的遮阳棚。作为蚯蚓饲料的秸秆、猪牛粪之类也已经开始发酵。等这两天忙完了麦收，就可以开始挖掘蚓种养殖了。依着现在的温度和蚯蚓的迅速生长、高繁殖能力，等小鸡出壳而后就有高蛋白饲料可以吃了。 只遗憾的是，老爸走了好几个村子也才抓了一窝八只小猪羔子，实在有些浪费了那新建的偌大猪圈。而且他那个动员全村跟着一起发家致富，把她从资本主义坏思想转变成发家致富带头羊的计划也尤其不顺利。 可着山溪村也就村长张卫红一个敢想敢干又慧眼识珠的，剩下的，都在擦亮眼睛等着看他们两家的笑话。 越是这样，玉娇就越得努力把这事干好，不仅是想让那些个想要幸灾乐祸的后悔到恨不得撞墙去。也是用事实证明自己所说的可行性，让自家老妈来年不但不会阻止她大干一场，还会成为自己的忠实拥趸一个！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老是用担忧、怀疑的眼光看着她。生怕这五百个鸡蛋、八个小猪羔子都成了她试验失败的佐证一般。 玉娇是那种一旦对啥事儿上了心，就定然全神贯注、全力以赴的人。而且她下定了决心要跟秦昭拉开距离、撇清关系啥的，就真的拒绝到底。 连银货两讫的买卖方式都不愿继续了，更遑论是秦昭亲自上手做的饭菜了。 接连三天雇小孩送饭都被严正拒绝，再嘚瑟就彻底搬家的嗑儿都唠出来了，秦昭哪里还敢再造次？ 虽说俩人现在有空间的联系，她就是跑到深山老林里也能分分钟被他找到。可找得到不代表能靠得近不是，更不能如恋爱时那般恩愛情浓，而不是迫于孩子、家长或者空间等外力勉强结合不是！ 无数次在心里劝慰自己，暂时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可当想法儿真的要化成实际行动时，秦昭的心里还是弥漫起万千的不舍。 还好之为玉娇的严词拒绝，作为空间载体的两块藏银木槿同心佩还都在他手上。只要找机会把属于媳妇的那块放进玉家，他就可以利用两块同心佩之间的联系，三不五时地回来看看她。 偷偷往她家的水缸里加几滴灵泉水，保障下老婆孩子和岳父岳母的身体健康。也给她那蚓床、即将出壳的小鸡、准备建设中的蔬菜大棚啥的，都偷摸加点灵泉水做饲料或肥料。 咋也得让媳妇这小折腾整出大名堂来，名声财富两不误才是。 “啥？你过两天就要走，往北京去？”温婉惊呆：“可，你们学校开学不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么？走那么早的话吃住的抛费多不说，也不利于你养伤啊！” 说着，温婉还特特瞅了眼秦昭那还打着夹板的腿，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虽然闺女一直严正声明不想跟他扯上关系，绝不叫他成为自家女婿啥的。可到底也是当成自家孩子、准女婿从小疼到大的，这独自一个还带着‘伤’远走好几千里的，温婉可不就难免有几分惦记么！ 哼！ 养伤？ 那货的腿上甭说是伤了，被灵泉水滋润过的身体八成找个粗大点儿的毛孔都费劲。 不愿意叫自家老妈被某人着意表现出的惨样给迷惑了，玉娇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如果你就是过来告诉一声你要走了，那么我知道了。” 当然这话要是说完了，你也可以滚了。 碍于虽娇宠她，在礼仪品德等事上对她也是高标准、严要求的爸妈在。有些个不雅词汇玉娇不敢说，但那语气神情也把心里的想法儿表露得十分彻底。 目的没有达成，秦昭哪里就甘心这么‘滚’了？ 当下赔笑，转身往外一会儿的工夫就拎进来挺大个塑料袋子：“这不是我眼瞅着就走了，家里房子啥的也没个人照应着。 我就琢磨着能不能请玉叔和玉婶费费心，帮我看着点儿。 到底也是我爸累死累活好几年给我留的念想，不管我以后在哪发展，山溪村也始终是我的根儿不是？ 这些个腊肉、风干鸡啥的，就当是给您和玉叔的报酬好了！” “哎，你这孩子，不就是照看下房子么？前后街的瞅一眼的事儿，哪就用得着你这么郑重其事的了！快把你这玩意拿回去，不然的话不叫人戳我和你玉叔的脊梁杆子呢么？”温婉大急，拦着要把东西搁置在厨房的秦昭。 只是她的力气又哪能比得过身强力壮的秦昭？ 更何况，这位除了力量大还深谙示弱技巧呢！在温婉的再三推拒下，他只一个满满无奈、求助的眼神儿就成功让她动摇了。 起早贪黑地拖着条‘伤’腿钻山林子挖陷阱啥的，就为了整点野物来给自家闺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们增加营养。结果这丫头上来了小性儿，不但情不领、人不待见，现在更是东西也半点儿不碰，无奈何的秦昭只能用送谢礼的方式。 好好的一对青梅竹马，楞叫秦大成和吴翠儿那俩损贼给整得磨难重重的。 温婉在心里暗骂，却没见她眼里那个‘可怜兮兮’的秦昭正趁她不注意时把个啥东西瞧瞧放在了自家厨房的角落里。那俊脸上一闪而逝的大功告成的喜悦，哪有半点可怜来着？ 078.没啥好谈 咋也是离别在即，就算闺女不打算要秦昭这个女婿了，温婉也觉得很有必要让他们俩好好谈谈。把话彻底谈开了，以后是分是和的，也别互相耽误不是？ 无比开明的温婉主动让开，给了秦昭和玉娇个彻谈一下的时间和空间。 乐得做梦都想着跟玉娇沟通一下，却苦于没有半点儿机会的秦昭嘴角差点咧到耳丫子后边，一声声玉婶叫得含糖量绝对爆表。 当然，若是玉娇和温婉不反对的话，他更乐意直接改口叫妈的。 对于自家这毫不犹豫就送亲闺女羊入虎口的妈，玉娇只想问：我真的不是捡来的么？这要是搁老爸在家的话，保管一棒子把人打走。 还彻谈？ 做梦去吧！ 把老子闺女哄明白了，你小子就是叼走娇花的强盗，拱了嫩白菜的猪。哄不明白，叫老子闺女伤心了，那就更是不可饶恕的坏蛋了。 左右都是敌人，还谈啥谈？ 教鞭还是扁担，你小子自选一样吧！ 咳咳，贴心又护短的老爸没在家，老妈又是个靠不住的。挥着棒子把这苦肉计演上瘾了的大尾巴狼给打跑的重责大任，玉娇也只好自己亲自来了。 刷地一下子冷了俏脸，蹙着秀眉，十足高冷地说：“该说的，那天我都已经说完了。现在的我，跟你没啥好谈的！ 你走吧，我累了，需要休息。” “是么？可是我还有好多的话要跟娇儿你说，半点也不想浪费这难得的机会呢！”不出意料地被下了逐客令，秦昭倒是半点也不恼。只微笑着上前一步，趁着玉娇没有防备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再一晃眼，两人已经站在了空间的古今图书馆门前。 如今的空间已经不是之前玉娇看到的那半是荒芜半是丰收的样子，而是满满的生机盎然。除了条一米左右宽由婴儿拳头大小鹅卵石铺就的供人行走的小径外，剩下的可栽种土地上简直没有半点浪费的地方。 灵泉边上，温泉池旁，就连图书馆的墙根底下都因地制宜地种了不少的豆角、黄瓜等爬藤的蔬菜。顺着被秦昭插在墙根底下的树杈一路攀爬高过一层的上窗棂，远远看着就好像是一片浓绿中绽出座小楼般。 粗粗看去，茄子、豆角、黄瓜、青椒等所有北方能够种植的蔬菜都尽皆在列，长得郁郁葱葱。面积上，更占了小二亩地的位置。 原本种着小麦水稻的地界，现在则换成了玉米和大豆。两米多高的苞米棵子，个顶个的尺余长双棒，想也知道等收获了之后绝对是个吓人一跳的高产量。大豆也都长得齐腰高，上面密密麻麻结满了豆荚，简直叫密集恐惧症都要犯病的那种。 倒是那方小小的水田上没啥变化，依旧一片金黄。只是那水面上游来游去的，难道不是鲫鱼、鲤子还有大马哈？ 空间什么的，果然是绝对逆天的存在。居然能让大马哈鱼这样的溯河洄游鱼类与鲤鱼、鲫鱼一起共存于小小的稻田地里。看样子，生长得还很不错？ “很意外吧？我也是看着古今图书馆里面的稻田养鱼技术，才照葫芦画瓢的。也不知道是这技术真心可靠，还是这空间里的灵气足。反正误打误撞的，是让我给摸索成了。 眼瞅着这鱼苗子越来越大，咱这甭管是自用还是卖钱都是不错的选择啊！ 还有那个图书馆娇儿，嘿，真是神了你知道么？ 那家伙还真是纵横古今、囊括中外啊。可惜咱们的等级忒低，很多孤版或者太超前的诸如武器、科技、医学等等都无法翻阅。更没有办法把图书馆里的书籍带到现实空间中，只能抄写或背诵上面的内容。”说到这个，秦昭就万分想念说不定连研发都还没研发的激光打印机了。 要是有了那个神器，啥复印、影印的还不都是小菜一碟？ “滚蛋，谁跟你咱们？我都说了，这空间啥的我不要，你，我也不要。未来什么的，我会用我自己的双手创造，不劳你费心！ 你要是真那么善解人意又把我的感受放在第一位的话，那就赶紧的放我出去。再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掺合我的生活，我就感激不尽了。”玉娇冷哼，转过身不去看秦昭那恍若雷劈般的凄楚神色。若不是默念了无数次的出去也没能如愿，谁耐烦多跟他说一个字呢？ “娇儿，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又何必说来刺我的心！ 眼瞅着我再过两天就要走了，你都不能心平气和地跟我说说话，让我走得安心些。不要千城百里的，还惦记着家里的你么？”秦昭扶额，语气中半是脆弱半是祈求。 “说啥说？跟你说少扯那没用的蛋！赶紧把我给放出去，不然让我妈发现点儿端倪，你特么的就啥也不用说了！”玉娇蹙眉，这特么的火上房了，谁还耐心听你那万变不离其宗的陈词滥调？ 赶紧出去，别被抓包了才是真的呢。 “是不用说了，我都把这样的秘密告诉你、这么宝贝空间分给你了，爸妈肯定相信我是真心真意地对他们的宝贝闺女。 只这一条，就足以抵消我过往所有的糊涂和愚蠢了。 要不，咱就试试？”所有的颓丧、心伤都在媳妇这名为嫌弃实则关心的话语里消失殆尽。心情就好像那拨云见日的天空，瞬间明朗了起来。 玉娇要是知道自己的担忧会被曲解成这样，肯定咬紧牙关绝不开口的。这让牛皮糖属性的家伙把错觉当成了现实，更加契而不舍地黏上来…… 真是，想想就郁闷的紧好么？ 当然就是不知道这货心里是个啥想法，玉娇也是被他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赖皮劲儿给气得够呛。刚惦记着给他两句狠的，叫他认清楚现实呢，就见刚刚还嬉皮笑脸的某人瞬间面沉如水，双眼却燃烧着熊熊的怒焰。 还不等玉娇问清楚他是发得啥疯呢，就发现她们俩已经回到了她的房间里。 得，那震耳欲聋的争吵，不用科普，玉娇也知道那货到底是受了啥刺激了！ 079.癞蛤蟆上脚面 常言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好姑娘到了婚嫁之期有媒人络绎不绝是常事，也是美事。说明被提亲的这家家风好，教出来的闺女品行好又能干。 庄稼院儿日子么，娶媳妇这亲家的人品家教、闺女的性情活计才是重中之重。 至于长相、身材、学识啥的？ 那都是附加项，有是喜上加喜，没有呢也无可厚非。 毕竟这居家过日子么，要的就是吃苦耐劳有奉献精神的好媳妇。 越是膀大腰圆的能干活，又好生养的才好。反而是玉娇这样看着就弱不经风，还被家里娇宠的没边儿，连庄稼地都没下过几回；更没有个兄弟帮衬的，才是最最不受公婆待见的媳妇人选。 虽说玉家的条件不差，俩孤老棒子也都不是吃闲饭的。可不到过不下去的份上，谁也不乐意担个发绝户财的名声不是？ 上门女婿的日子不好过，当了上门女婿的也都自觉或不自觉地直不起腰杆子来。 更何况她这还是个前边婚约还没撕撸清，肚子里揣着俩娃娃的呢？ 虽然温婉和玉克勤都把自家闺女看得千好万好，可也不得不承认：若真放弃了秦昭这个准女婿，闺女再想找个家庭、小伙各方面都不缺彩儿，还对她实心实意、拿俩孩子视如己出的对象十分艰难。 也就是之为这，她才看着积极表现、努力挽回的秦昭越发动摇。时不时地就想着劝劝闺女，往事已矣来事犹可追。老是沉浸在那些过往的伤痛里，还不如趁着可以补救的时候努力一把。 左右秦大成已死，吴翠儿也中风了，秦家那些个小辈儿现在更是凑都不敢往秦昭跟前凑。最主要秦昭自己也改了那愚孝到不行的性子，把老婆孩子放在第一位了不是？ 抱着准女婿还可以抢救下的小心思，又着实看不上眼前这个愿意把亲儿子送来做上门女婿的黄嫂子，温婉的态度自是要多敷衍有多敷衍。就是想着打个哈哈把这事给褶过去也就算了，没得说太多影响了乡里乡亲之间的和气。 却不想这惦着给自家当上门女婿，把娇儿肚子里的孩子当成亲生疼爱的还真不少。邻村的、本屯的整整四个，都能凑成一桌麻将了。 都还没等温婉一个个的婉言拒绝呢，这几个来提亲的就乌眼鸡似的争讲起来了。 这个说那个心思不正，偏疼儿女不想给不得意的张罗娶媳妇儿，就把儿子推出来捡破鞋。那个说这个不地道，心思黑。做养老姑爷啥的都是屁嗑儿，主要目的是发绝户财！ 真真是啥话赶劲念叨啥，把素来人如其名的温婉都给气得爆发了。这帮死老娘们儿乐意咋掐咋掐，把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她也就当个乐景瞧了。 可是，这特么的含沙射影说她闺女是破鞋，她们两口子是绝户啥的，这个就不能忍了！ 只是还不等她操起扁担来送客呢，秦昭就嗷地一声冲出去了。架势大扁担舞得虎虎生风的，甭管是男的女的，但凡是言语间贬损了玉家和玉娇的，就没有一个能幸免的。 至于那俩一句脏话没说，还一个劲儿劝各自家长或媒人少说两句的为啥也遭了殃？ 呵呵，不打勤勤不打懒，专特么的打这不长眼！ 撬墙角都撬到爷眼皮子底下了，还想着全身而退？ “秦昭，好好的你这是特么的发哪门子疯？”黄嫂子捂着发青的嘴角嚎叫，一副你今儿不给个说法这事就没完的架势。她这话一出，四家十二人，瞬间就同仇敌忾起来。 “发疯？癞蛤蟆都特么的上脚面子了，不打走，难道留着给自己添膈应么？”秦昭撇嘴，笑得无比轻蔑：“是，我家娇儿貌美如花又才华横溢，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简直就是所有小伙子做梦都想娶的媳妇。 但是，她是有主儿的了！ 我们从小的婚约，十几年的感情，她肚子里还怀着我们的孩子。 当着我面儿撬我的墙角，打你们? 信不信爷今儿就是抡扁担打死你们，旁人听着也得竖大拇指说我一声好小子，有血性！” 说着，秦昭还很应景地比了比手中的扁担，满满哪个要是不服就站出来单挑或者群殴的邪肆张扬。 他这脚面水——平趟的架势，可是气坏了几个上门提亲的当妈的。当下命令的命令，搓火的搓火，指使他们四个打一个，好好把秦昭揍一顿出口恶气啥的。 不过个瘸子而已，再厉害又咋了？ 好虎还架不住一群狼呢！ 按说这主意倒是不错，可架不住这四个两对儿囊怂啊。 可也是，要不是没主见到了一定的程度，哪能被爹妈一说就同意过来当上门女婿不说，还得同时喜当爹呢？ 而且他们几个怂归怂，但也绝对不傻。 眼下这秦昭伤了腿是不假，可那是一般的瘸子么？ 残着一条腿都能整死野猪的凶残存在，他们是活得不自在了才去挑衅他！ 而且邻村那俩无所谓，本村这俩可是要受张卫红管制呐。就是侥幸能把秦昭给狠揍一顿，回头不也是免不了被穿小鞋？ 可这口气当儿子的能忍，几个做妈的却咋也忍不了。 原本惦记着面子上吃的亏、受点讲究，再豁出去个儿子，就能得个会挣钱的儿媳妇。以后一家子靠着儿媳妇的手艺，挣钱的挣钱、进厂子的进厂子。 结果这美好蓝图刚一开始描画，就发现这特么的聪明人儿不止自家一个。还没等她们把对手抹黑了好突出自家儿子呢，秦昭就拎着扁担风风火火地出来了。 啥便宜都没捞着，却白白挨了一顿打啥的，这对在家里都是天老大、地老二，她们绝对能排上老三的几个可不是奇耻大辱么？ 这口气，说啥也不能咽下去！ 武的打不过，她们还有一张利嘴呢不是？ 就不信那秦昭就是再咋混，还能跟一帮老娘们儿动手？ 而且你说玉娇是你媳妇就是啦？一没领证，二没请酒的。人玉娇就是大闺女一个，有完全的婚姻自主权。你就再咋放赖，也不能逼着人家闺女放着好好的小伙子不嫁，非跟你个瘸子纠缠不是？ 080.秦昭发飙 原本秦昭就为玉娇要跟他分道扬镳而各种不顺，上门提亲这几头烂蒜可不就正好堵在枪眼儿上？ 以为自己是个女的，他就不好下重手，就得由得她们编排？ 呵呵，这可是打错了算盘！ 前世今生最最看重的婚姻，做梦都想着挽回的媳妇儿。谁敢居中破坏，那就是他的生死仇人，哪还有男女之分？ “瘸子？ 棒小伙儿？ 呵呵，要是不想你们家的棒小伙儿统统变成比我还不如的瘸子，就特么的赶紧给我滚！ 再给脸不要脸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别说爷像捏这个扁担似的，一个个儿捏碎了你们的骨头！”秦昭冷笑出声，同时双手在扁担上一握，也没见他咋用力三寸宽、一寸厚的毛竹扁担就被他徒手掰成了两截。 那狠戾的眼神加上这么霸气的一手，几个在自家炕头上一手遮天在外边啥也不是的娘们儿立马吓成了鹌鹑，登时把嘴闭得紧紧的。 再不敢多说一字半句，就怕秦昭这疯劲上来，把她们的胳膊腿也那么捏一捏。 当事人都这样了，只受雇而来的媒婆更是不敢多言多语。满心后悔着咋就接了这倒霉活计的同时，就想着混在认怂的雇主们身后撤退。谢媒钱啥的有没有无所谓，重要的是她们得平安回去！ 眼瞅着就要顺利逃脱时，却发现秦昭那煞星已经在眼前了啥的。几个媒婆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那个，秦昭啊，你看今儿这事整得。也是我们的不对，没证实下消息的真假，就冲着男方的重礼过来了。” “可不的，要不是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你和玉娇已经黄了。俺们几个也不能干这缺德事儿不是？” “就说的呢，要知道你和玉娇这么和和美美的，给多少钱俺们也不能走这一趟啊！”被抓个正着啥的，抵赖肯定是赖不了的。 可那几家都走了，这其中的细节，还不是由着她们咋编排？ 都用不上一秒钟思索，见打头有一个开始推诿的，剩下的就赶紧紧随其后。几句话的工夫就洗白了自己，厘清了责任。还真不愧是靠口才吃饭的媒婆子。 “不知者不怪，整成这样儿也不是你们的本意。”秦昭嘴角微翘，深表理解地微微点头：“只是，这以后？” “没有以后了，绝对没有以后了！” “可不，玉娇妹子都已经有秦昭兄弟你这么个上上大吉的好女婿了，哪里还用得着俺们跟着捣蛋？” “就是，就是，你们才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双呢！” “对对对，月季老早就牵好的红绳了，哪还用得着俺们显欠儿登？”见识过秦昭的超高武力值后，谁还敢顶烟上继续作死？ 真要被他给打坏了啥的，他倒是赔得起那个医药费，可谁又乐意遭那个罪呢？ 秦昭点头，很满意她们的识相。浅笑着后退几步，让开了挡着的路。几个媒人赶紧如蒙大赦般离开，生怕慢了一星半点这祖宗再反悔的样子。 “婶儿、娇儿你们放心吧，这往后就不会有那不三不四、自不量力的癞蛤蟆再来家里膈应人了。”见温婉捂着胸口，满满心有余悸的样子，秦昭赶紧温言安慰。 “哼，是以后再没有任何人敢上门儿来提亲了吧？你那一番话之后，但凡有点脸的都不会乐意担了个抢人姻缘的恶名。而不要脸的，又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扛住你的报复。 就真有那又抗揍又不要脸的，也不能自己上门来毛遂自荐不是？”玉娇冷哼，半点不客气地点明了这货的‘险恶’居心。 免得他使了一肚子的花花肠子，还得被自家老妈摆在英雄的位置上。 “娇儿你咋说话呢？不管咋地，今儿都是亏了昭子。要不是有他在，你妈我可打不过那几个胡搅蛮缠的。 就冲着他给咱们家狠狠出了口恶气的份上，也值当你道一声谢！”见秦昭被自家闺女说得脸色讪讪，分分钟从之前的威武霸气缩成了现在的蔫秧儿瘪茄子，大感替自家出了口恶气的温婉难得说了闺女两句。 眼瞅着媳妇儿一双杏核大眼都快瞪圆了，秦昭哪里还敢叫这姑奶奶道谢啊？ 不脑羞成怒，照着他这腿窝子再来一脚都是好的。 分别在即，再归来就能‘恢复如初’的玩意，他可不希望媳妇这一刺激大发了直接揭了他的老底。 空间啥的暴露在老丈人、丈母娘面前无所谓。让老丈人知道自己装病、装瘸地跟他老人家玩苦肉计，那还不分分钟教他复习并感受啥叫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啊？ “婶子瞧你这话说得多外道啊？家里的事儿还不都是我自己的事儿么！”看玉娇真的冲着他过来，明显有话要说的样子，秦昭忙连连推拒：“娇儿你别客气，这……” 这男人大丈夫的，保护妻儿那是与生俱来的责任。我自己的应当应分的事，可谈不上啥谢不谢的后半句没说出口呢，就被玉娇理直气壮的一句给彻底怼没了音儿。 “谁跟你客气？几只小虾米而已，我抬抬手就打发了，用得着招惹个大尾巴狼给自己添堵？以为满屯子的这么一宣扬，我玉娇就得打上你秦昭的烙印，随随便便的就再也没谁敢打我的主意了是吧？ 呵呵，没用！ 因为在我这儿，婚姻从来就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事。而认真起来，你那点小手段又有个啥用？”玉娇轻嗤，瞅着他那翘起的嘴角瞬间僵直了，她原本还颇有几分不爽的心情就立马明媚了。 果然这快乐啥的，还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效果才会呈倍数增加的吧！ 之为那个破空间被憋屈了好几回的玉娇，就看着秦昭吃瘪才会心情愉悦：“你莽莽撞撞地掰碎了我们家的扁担这事儿我大人大量地原谅你一把，但是损坏东西要赔偿，这个是原则问题。 你这么明事理的人，不会之为自己的过失叫我们家没有称手的家务什儿吧？” 总而言之一句话：掰折了俺家的扁担，丫的速赔！ 081.玉谦到来 这这这，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明明就是人家秦昭帮衬把那几个恶心吧啦的玩意给吓唬走了，免了她们母女俩一桩挠头事儿。结果这熊孩子不说道谢也就算了，还理直气壮地要求人家赔扁担？！ 温婉瞠目，都不大好意思去看人秦昭那错愕的脸。 当然也就之为她没看，才没发现秦昭片刻的怔愣之后那发自内心的，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 至于接连挨怼咋还笑得出来这个问题，他才不会说因为他那宝贝媳妇就是这么个别扭性子呢！ 越是亲近在意的人惹了她生气的话，才会越会被她想法子各种折腾。这么接连被怼，除了媳妇这气生得很大、很深刻外，也代表了他再接再厉努力争取就终有一天会被原谅的信号。 若真的打心眼里被判了死刑，怕是死在眼前，都不带让这狠心丫头都看一眼的。 就好像前世她被伤透了心之后坚持离婚，不管他怎么哀求、忏悔，也没能挡住她毅然决然的脚步。丢下一纸空白离婚协议就带着孩子撤离他的生命，再不提不念，就好像从未认识他这个人似的。 所以说秦昭不怕被怼，不怕丢面子，就怕玉娇连搭理都不乐意搭理他。 在温婉看来玉娇这极度失礼的表现，搁秦昭来说却仿佛大寒过后的瑞雪，再咋凛冽那也是春天即将到来的信号。 竭力压下不由自主上翘的嘴角，对着玉娇转身回屋的背影喊道：“娇儿说得是，损坏了东西要赔偿。今儿是我莽撞了，毁了家里一根好扁担。等我回来的，一定拿根新的过来。 你放心，这趟出去我肯定学业挣钱两不误，给咱们未来的生活打下坚实基础。少则俩月，多则半年，等你到了预产期的时候，我肯定寸步不离地在跟前守着。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跟你一起迎接孩子的到来！ 娇儿，你等我！” 这一次，我不会再被愚孝、愚蠢蒙蔽了双眼，再不叫你受半点儿的委屈磨难。深深看了眼始终没有回头，脚步却微微凌乱的玉娇一眼后，秦昭到底狠了狠抬步离去。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觉得很有必要做些个安排。免得苍蝇臭虫的可哪儿乱飞，戴个帽子的都以为自己是个人儿！ 敢撬他的墙角？ 呵呵，那就得做好被反扑的准备。 当天下午，秦昭就把那四只想要惦记玉娇的癞蛤蟆一一拜会过。就拖着那条‘残’腿，把四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儿揍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他自己却连块儿油皮都没蹭破。 之为这，原本家有恶婆婆就特别不好娶妻的几人就越发的艰难了起来：又穷又蔫就够呛了，还特么的不受家里爹妈待见、怂到连个‘瘸子’都打不过…… 这样麻绳提豆——提都提不起来的主儿，谁家好姑娘会瞪俩眼珠子往火坑里跳？ 当然这个威慑啊、揍人啊啥的都不是长久之计，还得说釜底抽薪才是王道。 可刚刚才见媳妇有点松动的迹象，秦昭实在不敢再作那么大个死。琢磨了半晌，还是忍痛放弃了那先斩后奏的方案。 而是把张卫红拜托了又拜托，昔日里跟他一起打猎挖陷阱的小嘎们也都挨个贿赂了个遍。让他们在帮衬玉娇扯猪草、干杂活的同时也注意着村里的风吹草动。要是有哪个有贼心又有贼胆的妄想要太岁头上动土，一定要写信告诉他。 他到了北京之后就会即刻往家里写信，告知地址和联系方式等等。 那认真细致的劲头整得张卫红一阵摇头，不明白他这兄弟到底是几辈子没娶媳妇了，才对个玉娇紧张到了这种程度。 要知道比起玉娇那个娇生惯养、负担重还坏名声来说，秦昭才是凤毛麟角、前途无量的大学生哎！他这一朝跳出了农门，没想着之为没有共同语言啥的解除玉娇这个‘包办婚姻’就是有良心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生怕被甩的德行？ 不过心里琢磨归琢磨，难得秦昭这么积极严肃地拜托自己点儿事，张卫红自然胸脯拍得当当响，答应得干脆利落。 只是等他见识到玉家那络绎不绝的提亲人之后，才知道秦昭的担心半点儿不为过。也明白，自己到底是脑袋一热，揽下了个咋样的烫手山芋。 暴打了试图挖墙脚的癞蛤蟆，跟媳妇告了别，又托付了他所能托付的所有人之后。次日一早，秦昭收敛起所有的不舍，只身一人踏上了北上的道路。 而同一天下午，接到了苏蓝报信，急急慌慌从新疆某部赶过来给妹子出气的玉谦也到了。与他同行的，还有他煞费苦心为妹妹找的好归宿。 “咋，你个臭丫头，这日子过得忒消闲是不？连自家哥哥都认不得啦！”玉谦咧嘴大笑，洁白的牙齿和黝黑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颇有些嫌弃地斜睨了惊喜中很有些回不过来神玉娇一眼，可那目光中却是满满的宠溺。 最喜欢作弄她、撩拨她，也最宠着她，会在她被欺负的时候狠狠帮她欺负回去的小堂哥啊。少年英雄，却在两年后喋血沙场的玉谦。 这会儿人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玉娇怎么不欣喜若狂？ 短暂的愣怔过后，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去，如幼时般拽着他的胳膊摇晃：“谦哥，啊，谦哥是你来啦！你咋这么突然的就来了呢？都不给家里拍个电报啥的，我好过去接你呀！ 爸妈你们快出来，是我谦哥来了！” 见妹妹还跟幼时一般跟自己亲近，半点没见生分。千里迢迢赶过来为她做主的玉谦心情大好，忍不住在她的小辫子上狠狠胡撸了一把大声嚷嚷道：“我咋来了？我来给你撑腰出气呗！ 敢欺负我玉谦的宝贝妹妹，真真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娇儿你放心，可着老秦家上下但凡欺负过你的，无论是男女一个都跑不了。 哥就是不穿这身儿军装了，也得给你出了这口鸟气！” 082.千里奔袭为虐渣，结果…… “胡说八道些个啥？一天天口无遮拦的，都不怕被你的战友看了笑话去！”玉克勤凝眉训斥：“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要知道你是个人民子弟兵，不是那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别一天天把揍这个，削那个的话挂在嘴边上。 凡事多动动脑子……” “哎呀我的亲叔哎，咱这都老长时间没见面了，不指望您来个热情拥抱呗，咋也别立马把人民教师的范儿摆出来呀！ 要知道侄子我这方式虽然简单粗暴，但却绝对切实有效呢。 知道咱们玉家不仅仅有您这么不动手的君子，还有我这枪杆子底下出政权的莽汉，哪个活腻歪的还敢欺负我宝贝妹妹？”玉谦大叫反驳，颇有点嬉皮笑脸的味道。 也不管玉克勤气得要去找教鞭抽他的生气样，笑嘻嘻地揽着他的胳膊介绍：“叔，这是我的好哥们魏红兵，今年二十七岁，正营级、中校军衔。因伤转业，即将成为咱们乡的派出所所长。 人品端方、无不良嗜好，家中没有啰里八嗦的亲戚。只一母、一哥，老母跟着哥哥养老……” 玉谦有心思想要撮合好哥们和自家妹子，自然见面就把他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个清楚明白。就好让妹子一眼就生出好感来，把那个狗屁的秦昭忘到海角天边去！ 说实话他的用意倒是蛮好的，可第一次见面就整这阵仗，真的合适？ 没瞅着你好哥们那全身血液都往脸部运动，那刚正有型的脸上都快热得能摊鸡蛋啦！ 就是活了两辈子的玉娇，这会也很有点儿呛不住劲。无它，自家蠢哥哥这拉郎配的意思简直不能更明显了。那迫不及待的劲头，好像她是个嫁不出去的般。 玉娇都觉得不自在，更何况是爱女如命、觉得自家闺女配得上天下任何优秀男子的玉克勤呢？ 当下眼风凛冽，狠狠刮了这用意虽好、方法却拙劣的要命的蠢侄子一眼。才微笑着对魏红兵伸出右手：“你好魏营长，欢迎你到咱们这小小的山溪村儿，到咱们玉家来做客。这是我的妻子温婉，爱女玉娇。” “您好，玉叔叔。我和玉首长一手带出来的兵，也是谦子过命的好兄弟。您就拿我当自家子侄，叫一声红兵就好。魏营长啥的，实在是太客气也太生疏了！”只那刀子似凌冽的一眼，和特特加重的做客二字，魏红兵就知道玉克勤没有半点让女儿跟他牵扯上的意思。心下一松的同时，魏红兵的态度不免更加热情真切了好多。 说实话，虽然被玉谦如洗脑般灌输了好多玉娇的美好一面，心里对玉娇的印象正经不错。可到底关系到一辈子幸福的大事儿，哪能就凭好哥们的三言两语就给敲定了？ 能跟着一起过来，眼见为实下，都是难却老首长和玉谦的情面。不然的话，二十七岁的正科级干部，可不愁找不到媳妇儿。犯不着将就个未婚先孕的姑娘，当人家的便宜爹。 看着他虽然一闪而过却真实存在的轻松眼神，玉娇就知道这绝对是被自家蠢哥哥给赶鸭子上架过来的。 默默在心里为对方点了根儿蜡之后，玉娇随即对他伸出了友谊之手。乡派出所的所长呢，又是县官又是现管的，以后说不定有啥事儿用到人家呢。 这会建立了和谐友好的关系，也省得以后临时抱佛脚了不是？ 玉娇落落大方，魏红兵自然也不矫情，忙伸手握住了玉娇的。只这个时候的他却不知道，就那么个一闪而逝的眼神、这么轻轻的一握，就叫玉娇将他定位在好朋友、好大哥的位置上。几十年如一日，任他如何的努力也没能按着他所期待的方向发生改变。 “我的好妹妹，家里有啥吃的没？快给哥整点，这一路的干粮盒饭的都快把我给吃吐了。现在亟需妹妹你的好手艺来拯救下哥哥我的可怜的肠胃啊！”之前被自家叔叔狠狠刮了一眼，玉谦是不敢再摆明车马地拉红线了。 但直接的不能，还可以曲折婉转不是？ 叫魏红兵那小子眼见为实了自家妹子的优秀，还怕他主动咬钩，屁颠颠地争抢着来做自己的妹夫？ 至于秦昭那个连心爱女人都护不住的窝囊废，只知道跟娇儿耍心眼儿的完犊子。玉谦能说，早在他接到苏蓝的信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之后，就把那厮在妹夫候选人上直接划掉了么？ 蠢哥哥那点小心眼，玉娇真是不用瞅都能清晰明了。 可再咋不济，那也是一片红心、千里迢迢跑回来为自己撑腰的不是？ 这点儿面子，玉娇还是坚决要给的。 好脾气地问清楚了他想要吃什么，又问过了魏红兵的口味后，玉娇才系着围裙进了厨房。自打闺女怀孕之后就舍不得她多动一下的温婉见状，也赶紧过去帮忙。只留下也想着过去，却不好撂下魏红兵这个客人的玉克勤陪着魏红兵聊天。 至于玉谦？ 他可是为了给妹妹撑腰出气而来的，为此还耗费了积攒了好久的探亲假。现在可下子跟妹妹面对面儿了，还不得再好好了解下具体情节，然后再制定报复对象啊！ 再就是他把自家阵营的未婚男青年都扒拉了个遍，才找出魏红兵这么一个堪堪入眼的。可不得跟妹子详细科普下他的具体情况、性格爱好啥的。 万一千里姻缘一线牵，这小子就有那个缘分做他的妹夫呢？ “哥你这心思当妹妹的可是感动极了，只是你这情报有点跟不上趟儿。就差那么一天的功夫，人家秦昭都已经上大学走了。嗯，就是今早的事儿，严格上说哥你是晚了半天的时间！”玉娇双手一摊，很有些遗憾地说。 “啥？走了，苏蓝不是说他跟她们开学的时间差不多，还有一个来月的工夫呢么？”玉谦瞪眼，咣当一拳砸在门框上。千里奔袭为虐渣，结果只差了半天功夫就叫那混账逃过一劫啥的，这样的事实简直不能再虐心。请输入正文 083.歪打 “哦？是表姐给你写的信？我倒是不知道，哥你啥时候跟我表姐这么来往密切啦！ 号称提起笔来就头疼的你，居然跟表姐鸿雁传书？ 老天，你一年中给我这个妹妹写的信用不上一只手都能查过来！”玉娇撅嘴，一副吃醋的样子。可那满是揶揄的眼神儿么，却是怎么看怎么促狭。 整得温婉都有些替闺女担心，生怕侄子老羞成怒了。 偏偏一根肠子通到底，仿佛少了一根情弦的玉谦还完全状况之外。半点没注意到玉娇的打趣，只满满为无意之间卖了队友而着急。 要知道那男人婆连亲爹妈都不咋亲近，却把自家老叔当偶像似的崇拜，连带着对娇儿都很有些个爱屋及乌的意思。 偏偏娇儿对她却不咋热络，这好容易两姐妹的关系融洽些了。再之为自己的多嘴起了嫌隙…… 玉谦冷颤，仿佛都看到苏蓝要挠死他的暴怒脸了！ “咳咳，娇儿啊。那个，那个你表姐她也没有旁的意思，就是怕你被秦昭那个心眼比蜂窝还多的倒霉玩意给糊弄了去。 拿不起放不下的怂包蛋，里外不分的完犊子。那么孝顺就让他守着他大爷大娘呗，少来祸害我的宝贝妹妹……”最开始的时候，玉谦还一心一意地帮苏蓝解释，可一提起他厌烦了多年的秦昭来，他就开了闸的水库般咋也停不下来了。 那小词儿犀利的，就是一墙之隔外的玉克勤都忍不住一个劲的咳嗦。就怕蠢侄子越说越离谱，叫魏红兵看了笑话去。 被身为老师也最好为人师的老叔咳嗦警告，玉谦忙掐了脖子的鸡一般即刻闭嘴。再是满心愤懑，也不肯再多说半个字儿。就怕惹怒了老叔之后，又罚他写大字儿啥的。 可他偃旗息鼓了，不代表玉娇能轻易放过不是？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仇怨也自己报。秦家虽说秦大成已死，吴翠儿偏瘫在床一副生不如死的德行。可于红梅还好好的呢不是？ 虽然被罚去脏活累活可劲儿干，回家之后还一屋子老小的等她伺候着，日子可说是凄惨极了。但是比起来自己曾经的丧子之痛，玉娇自然觉得远远不够。 那个蛇蝎心肠，为了利益可以不惜一切的恶毒女人，玉娇觉得怎么凄惨都不足以洗清她的罪孽。只是她不想也不愿谦哥参与其中，折损了他的风度、影响了他的前程啥的。 至于千城百里赶回来就只为了给她撑腰的玉谦能不能同意？ 玉娇笑：敢不同意么？只轻轻摇一摇头，我这电报就拍过去，告诉二娘你稀罕我表姐，俩人都已经鸿雁传书老长时间啦！ 已经二十五岁高龄还没把娶妻计划提上日程啥的，奶奶和二娘都快急得火上房了。但凡有一点苗头，娘俩绝对是即刻杀过来拍板定案的节奏。 这么厉害的杀招一出，还怕玉谦不立马举双手投降？ 玉娇淡笑不语，眼中却满满的笃定。帮忙烧火兼唠嗑的玉谦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有种被盯上的不安。 玉谦千城百里的几年都难得过来一次，魏红兵又是头趟上门的客人，玉娇母女俩这饭菜整治的自然也就格外的上心。 咸野猪肉做的红烧肉，风干野鸡炖蘑菇，红烧的排骨。现抡的粉皮拌上园子里现摘的嫩黄瓜，上面还淋着喷香的肉沫。 依着送行饺子迎客的面之说，温婉还擀了手擀面，打了西红柿鸡蛋的卤子。 材料讲究，厨师手艺高，再加上玉谦和魏红兵两个也是长途跋涉地饿到不行。这香气一出，玉谦就大呼受不了。连说有日子不见，自家妹妹这厨艺真真是精进了不少。可惜老叔没有那个举家搬迁，到新疆那边跟他们一家团聚的想法儿，生生害他少了许多大饱口福的好机会。 一大盆的面条加上满满登登四个菜，硬是叫两人给解决了个盆干碗净。下桌的时候，魏红兵都很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头回上人家做客就把饭菜吃溜光啥的，都够叫他不好意思的了。偏玉谦那个没正溜儿的还跟他挤眉弄眼，各种夸耀他妹子是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还家庭富裕没负担、心思简单好相处。简直就百里挑一，可遇不可求的好媳妇人选。叫他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的意思实在不能更明显。 但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娶错了媳妇那绝对会家宅不宁、祸延三代的。纵然玉娇这姑娘美丽大方、知书达理又有一手好厨艺啥的，看着就是个不错的选择，魏红兵也觉得不能草率。 好在他以后就在附近任职，两人有大把的机会可以相处。要真合适的话，以后再谈其他也不迟。 介于玉娇有孕在身的关系，自己又是个有前程的，魏红兵半点没想过有他看上了玉娇、玉家却反对的可能。 酒足饭饱之后，送走了家就在乡里的魏红兵后。玉谦就眼瞅着自家老叔的脸像门帘子似的呱嗒一声就掉了下来，双眼冒火一样儿的盯着他。 明明就是个再文弱不过的书生样了，给他的压力却比自家那征战沙场的老子还大。 真是，见了鬼了！ 玉谦挠头，飞快使出遁字诀：“哎，娇儿。你不是最喜欢咱新疆那边的玉么？这回来之前，小哥我可是跟老大老二一起专程去了趟和田。 正经给你整回来不少的好东西来着，传说中的羊脂白玉啊，你要不要看看？ 啧啧，和田青玉、白玉、碧玉，老大还给你淘换了块和田墨玉。 俺们哥仨可是花了百多块钱、三十多斤粮票，才精选出那一包袱原石，就为了哄你乐呵的。快，咱赶紧过去看看，稀罕不。 要是稀罕的话，赶明儿哥回去再多往那边跑跑，多整点那玩意给你存着做嫁妆。 老大说了，别瞅着那玩意儿现在不咋地，赶上点好几个馒头都能换块不错的原石。可搁在大往前的时候，那可是皇家贡品级的，正经的奢侈品呢。 等咱们国家啥时候经济复苏了，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这衣食住行上自然也就开始讲究了。没准儿你手上的小石头就瞬间身价百倍，不可同日而语了呢！” 084.正着 嘴上喋喋不休，脚下动作不停。其实玉谦的根本目的就是迅速闪人，逃到自家老叔的攻击范围之外。 而这话却听得玉娇眼前一亮，仿佛无限‘钱途’在眼前铺展开一般。 和田玉啊，从八十年代开始一路猛涨、三十年间价格翻番数万倍的存在啊！ 都不用别的，就这会儿挑着好料下手囤着。等他个三五十年的一出手，都绝对是赤贫变神壕的节奏啊。 八十年代末都才八十块钱左右一公斤的价儿，七八年的现在只会更便宜。 没听说谦哥他们只花了百多块钱、三十多斤粮票就给她踅摸了整整一包袱的青玉、白玉、碧玉甚至还有墨玉么？ 这跟白捡似的价格，又有二大爷和几个哥哥的便利条件在，不插一脚简直就天理难容啊！ 或者，她可以把谦哥忽悠得跟她合伙挣大钱。利益均分的同时，也叫他从军队转业，彻底避开两年之后的死劫？ 玉娇点头，决定回头试试看，咋也得在悲剧尚未开始前就彻底避开不是！ 她还想着看谦哥被二大娘逼婚，吓得抱头鼠窜呢。 嗯，谦哥这么英俊帅气，想必他的孩子也肯定青出于蓝的。将来差个三两岁的大小，正好做自家宝贝们的小跟班儿。 “妹妹你想啥呢，咋笑得这么阴险？”玉谦刮了刮玉娇的鼻子，很有些疑惑地问道。 “哪有？”欺负了哥哥这些年，还惦记着自家孩子将来再接再厉欺负人家孩子的打算坚决不能说。玉娇装作吃痛的拍了下某人的欠手，哼了一声说：“我就是觉得大哥说得特别有道理，现在各大高校都恢复招生了，以后肯定有源源不断的人才投入祖国建设。 各行各业全面发展，经济高速腾飞。 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了，各方面的消费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毕竟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么。 手里的余钱多了，有条件了，自然而然地就会追求更奢华、更体面、更气质了。而国人喜玉、爱玉，都已经几千年的传统了好么？ 从这一点来说，未来玉石市场的走俏都是必然……” “嘿，行啊，娇儿。简直士别三日，叫哥哥我刮目相看啊！”玉谦拍手鼓掌，一副被她的真知灼见征服了的模样。 虽然他没觉得随处可见被牧民们几个馒头都乐意拿出来交换的玩意儿，真能有自家哥哥、妹妹说得那么邪乎，可架不住他打小对大哥各种盲目崇拜啊！ 能和大哥所见略同的妹子，不是英雄又是什么？ “那可不，跟你说我厉害着呢！咋样，要不要跟着厉害的玉大小姐一起努力奋斗，做咱新中国鼎鼎有名的玉石商？”玉娇用胳膊肘拐了拐玉谦，声音中满满的诱哄。 “做商人？娇儿你糊涂了吧！倒买倒卖的可是投机倒把，逮着了会被判刑的。而且就算不挨抓了，哥哥我也去不了。 因为我呀，要做一辈子的革命战士。身上挂满了军功章，将来披着党旗入土……” 的那种仨字儿都还没说完，玉谦就见刚刚还言笑晏晏的妹妹哇地一声痛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逼着他赶紧呸呸两口，自己说自己是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好好好，小祖宗，我说，我说还不成么？你呀可快别哭了，再哭我老叔的冰刀子眼都快把我给冻成冰棍了嘿。 好妹妹，你就心疼心疼哥哥，擦擦眼泪成不？”从小到大，玉谦最怕的就是女性亲人的眼泪了。尤其是作为家里万绿丛中一点红的小堂妹玉娇，简直就用这招儿压得他死死的。 “就不管，你就是欠瞪！红口白牙的啥都乱嘚嘚，保家卫国的大英雄，你倒是光荣了。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真有个啥三长两短的，奶奶和二大爷、二娘咋办？ 再高的荣誉，能抵消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绝望么！”玉娇瞪眼，狠狠地掐了一把叫她失态的罪魁祸首，声音中满是忿忿。 玉谦笑，觉得妹妹这未免有些个小题大做。 温婉和玉克勤却是心惊胆战，无它，他们夫妻俩都是知晓闺女那个‘梦境’的人呐！ 娇儿之为谦子那随口之言的一句起了那么大的反应，神色之间都是满满恐惧的样子。莫不是，‘梦’中的谦子，真的就壮烈了吧？ 以一路奔波，旅途劳累为由，把玉谦撵去休息。听着他鼾声如雷，确定已经好梦正酣后。玉克勤才留下温婉望风，自己则是满脸严肃的找到闺女玉娇。 别说他风声鹤唳，把闺女的梦境当成预言似的重视着。 实在是，闺女这判若两人般的变化，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啊！ 正愁自己人微言轻的劝阻不了堂哥。无法把他从危险的边缘拉回来啥的。这当口儿自家老爸就出现了，咋不叫玉娇眼前一亮，继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 “两年后，对越自卫反击战？”玉克勤双眉紧拧，满是疑惑地看着自家闺女。 “是，明年的2月17日至3月16日爆发在我国和越南之间的战争。越南在苏联的支持下，对中国采取敌对行为，我国采取了自卫措施。 这场战争令中越两国关系进一步恶化直至最低点。两国持续对战了长达十年，才在九十年代初逐步恢复了正常关系，陆地边界也最终划定。”玉娇在自家老爸满满震惊的眼神中缓缓复述，把自己记忆中的所有关于中越战争的片段一点点说出来。 着重说小堂哥玉谦是在哪一年、那一场战役中牺牲的。介于自家二大爷的身份，玉娇还想着多说些个她所知道的相关战役具体情况。 也许有所准备之下，我军就能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能早些结束战斗呢？ 却不想这话到了嘴边儿之后却咋也说不出来，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豆大的汗珠子如小雨似的，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她的衣裳给湿的透彻。 迷迷糊糊之中，玉娇只听到自家老爸焦急的喊声。想要告诉他自己没事儿的玉娇却发现：她现在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085.警示 “这，这是咋了呀？咋好好的，就这么个疼法呢！娇儿你忍忍，爸这就带你去医院哈！”玉克勤大惊，吓得拦腰抱起玉娇就要带她去医院。 守在门外的温婉也顾不得望风了，直接脚底生风地蹿到玉娇屋里，满眼紧张地看着宝贝闺女。 就连刚刚还鼾声震天的玉谦都之为玉克勤之前的惊叫瞬间转醒，以紧急集合的速度往玉娇房间这边来。 看着疼得双眉紧锁，浑身像是水里捞出来似的玉娇连声问道：“咋了，老叔？娇儿这是咋了？哪里不得劲，咋疼成这样？” 玉克勤急的毛焦火燥的，哪有那个心情答对他。只冷冷一眼横过去，满满你小子再搁那耽误事就别怪我一脚把你给踹开的愤怒模式。 玉谦知道向来女儿奴的老叔这是真急了，可再急，也不能把娇儿这么抱出去找大夫啊？ 雅不雅的扔开外，也忒容易受风感冒不是！ 就为了不叫妹妹的病情雪上加霜，他也得顶着老叔的怒火把人给截住啊。不然回头娇儿要是真不幸感冒了，那绝对不是老叔忙中出错，而是他这当哥的脑袋不够转儿，问题就在眼前都发现不了。 类似的锅背了太多，玉谦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那，小婉你赶紧的给娇儿擦擦身子，换身衣裳。你小子，赶紧往村卫生所把村医给我找过来，先给你妹看看。不行的话，咱再找车往医院去。 赶紧的，一点眼力价儿都没有！”玉克勤小心翼翼地把闺女放回到炕头上之后，咣当一脚踹在侄子的小腿上，满满的迁怒意味。 谁叫，娇儿是在提及他的时候才发生这突然状况、疼得冷汗直冒呢？ 无端被踹，玉谦也不恼。只当自家叔叔是太过心急小堂妹，忙连连应声，拿出百米行军的速度往村委会狂奔而去。 而在他出门两分钟都没有的功夫，之为头痛而陷入短暂晕迷的玉娇就睁开了水润杏眸：“爸妈你们别担心，我没事儿。” 眼瞅着老爸急得直在地上转圈圈儿，老妈看样子是想帮她换身干净衣服，结果手哆嗦了半天才没能成功解开扣子…… 玉娇就知道肯定是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晕，把他们给急坏了。是以甫一睁眼，就哑着嗓子安慰道。果然她这一睁眼、一张嘴的，爸妈就不约而同地长出一口气，屋里的紧张气氛瞬间缓和了好多。 “都疼晕过去了还能没事？你呀，就知道报喜不报忧的安慰妈。今儿我也不受你那个忽悠，等会村医来了就让村医给你看看，不成的话咱就往县里、市里的走。 不把这毛病看明白了，我反正是不放心的！”温婉难得板起了脸，毫不温柔地训斥了玉娇两句。 “是啊，娇儿。有事没事儿的，得看看大夫才能作准。不然的话，我和你妈也不放心啊！听话，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还关系着俩孩子的健康呢！”玉克勤点头附和，无视掉闺女求助的眼神，坚决跟妻子站在了同一阵线上。 玉娇无奈，只得跟自家爸妈连连解释自己身体倍棒儿、吃嘛嘛香，半点问题都没有。那突如其来的痛和晕阙，搞不好就是之为提起了那场战争的缘故。 因为她想着透露更多、更详细的内容给自家二大爷以作参考。一旦成功了，肯定会大幅度改变历史。 肯定是这点不被允许，才有了这入骨的头疼做警示。 否则的话，怎么疼过之后她再没哪不舒服，倒是记忆中关于那场战争的详尽内容仿佛被清空了一般。只剩下最笼统的关于开始、结束和小堂哥玉谦的牺牲时间不说。还只要一刻意想起，脑袋就仿佛针扎似的疼呢？ 虽然这解释实在超出科学认知之外，可她的重生、秦昭的空间，又有哪点是科学能够解释的呢！ 要知道前世今生，她可都没有过头疼的毛病。 “也就是说，你之所以会头疼，是因为将梦中的情景泄露了太多？就像是，就像是算命的透露了太多的天机，被天道反噬了一样？”玉克勤一双浓眉拧的紧紧的，满脸担忧地看着玉娇。生怕她下一秒就直接点头，给他蹦出个‘是’字来。 温婉也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玉娇，含在眼圈里的泪随时都可能之为她的答案而决堤。 失笑于老爸竟然把她跟神棍画上了等号的玉娇忙肃着一张小脸儿，万分坚定地摇头：“不是，绝对不是，我这没有那么严重。 一个逼真的梦境而已，就算是预见了某些未来可能发生的事件，又哪有那么强大的杀伤力？ 只不去刻意想，不去试图大幅度改变战局，就对我半点影响都没有。 不信你们看，我这不就活蹦乱跳的啥事儿都没有了？” 麻利地下炕穿鞋，在爸妈跟前儿转了好几圈之后，才见他们眼中的担忧稍减了些许。剩下的，要不去医院检查下确定她半点问题都没有，玉娇觉得自家爸妈是绝对不会放心的。 虽然对医院那么个遭罪又糟钱的地方半点好感都没有，可为了叫爸妈安心的话，玉娇也是乐意走那么一程的。 草草洗了个战斗澡，换了身干爽衣裳之后，一路狂奔的玉谦也领着气喘吁吁的村医到位了。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累得呼哧气喘的张卫红。 昨儿刚答应了好兄弟秦昭要在他外出的这段时间帮忙照看弟媳妇啥的，结果一天没到黑的功夫人就晕了。不跟过来瞅瞅，他可是没法儿向好兄弟交待。 不过…… 不是说人脑袋疼的够呛都晕过去了，浑身冷汗出的跟水里捞出来似的。吓得他都指使人套牛车，不行就往县里医院送，介绍信啥的都开好了呀！ 结果这眼前唇红齿白，笑呵呵跟他叫村长大哥的，真的不是‘重病’的玉娇？ 张卫红觉得：玉谦得感谢自己有个争气的老子。不然就今儿这么一急一吓，自己都得火冒三丈地给他一脖溜子。 忒特么的不拿村长当干部了，这也！ 086.池鱼之殃 对此，玉谦表示相当委屈：他眼瞅着自家妹子疼得生生晕了过去，冷汗如瀑整得像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要不他也不能拿出急行军的速度来，连拉带拽的把村医老头给累得进屋老半天到现在气儿都没喘匀净不是？ 不属于自己的锅，他是向来不背的。 这会瞅着老村医和新村长尽皆不善地看着自己，他赶紧就满眼关心地瞅着玉娇：“娇儿你醒啦？感觉咋样儿，脑袋还疼不疼。 赶紧让胡大爷给你把把脉啥的，看看这好好的脑袋咋还疼上了！” 听他这么一说，玉克勤和温婉也都纷纷点头，拜托胡姓村医给玉娇好好把把脉。看看需不需要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或者开点对孕妇没有妨碍的补药啥的。 见他们夫妻俩也都这么慎重，好容易喘匀了气的老村医自然而然地也跟着郑重起来。毕竟没谁会拿亲人的健康开玩笑，没准儿玉家丫头这会瞅着啥事没有，刚刚真就疼的够呛呢！ 老村医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手指按在玉娇的手腕上。玉克勤紧张相问地问：“咋样大夫，我闺女没事儿吧？” “就是啊，刚刚她疼的那么邪乎，是不得开点药啥的？”玉谦搓手，刚刚妹妹那汗湿到水里捞出来的样子实在叫他担心的很。 “不好吧，娇儿毕竟怀着孕呢。这是药三分毒的，能不吃还是不吃的好。”温婉蹙眉，闺女这会可不是一个人来着，吃药啥的还是谨慎些好。 “对，婶子这话说得对！”张卫红点头，对叫温婉这样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做婶子，这人是半点不自在没有：“弟……” 眼瞅着玉谦眼光不善，张卫红赶紧把到了嘴边儿的弟媳妇改成玉娇妹子。不然的话，他真心怕玉谦那钵大的拳头削到自己的小身板子上。 别以为这厮披了一身绿皮，就能让他忘了这货曾打遍全村无敌手的豪横了！ “玉娇妹子如今身体毕竟与往日不同，那中药汤子啥的还是少喝点的好。实在不成的话，俺家还有个小棒槌。也就是三四十年的龄，补身子倒是正经不错。 不然老胡叔你给瞅瞅，那玩意对玉娇妹子合用不合用?”张卫红真诚满满地瞅着老村医，但凡他老人家点头说行，他就立马飞身回去取人参的样子。 “不用的张大哥，我这会已经不疼了，身上也没哪儿不得劲的。犯不着浪费了人参那么好的药材，倒是多谢您的好意了！”温婉笑着摇头：“那么可遇不可求的好玩意，您还是留着更需要的时候用吧。” “这要不要用的可不是你说了算，那得听老胡叔的。他老人家要是说你这身子需要补养，我这立马就回家取去。 你也甭跟我客气，不就是根小棒槌么？ 跟我和秦昭兄弟的感情一比，那根本就啥也不是！”张卫红笑着打哈哈，仿若顺口之言地带出了秦昭走之前曾嘱咐了又嘱咐他照看玉娇这事儿。 为自家兄弟刷好感的同时，也顺带表明了自己这么热忱的原因。 省得玉谦那个不靠谱的老拿怀疑的眼光看着他，好想他能有啥别的居心似的。脑子进水的混账小子，也不看看自家大儿子都不比玉娇小多少不是？ 只是显然，他这好感度刷得不太成功。最明显就原本还张大哥长、张大哥短的玉娇，听到秦昭俩字后原本弯弯的嘴角瞬间变得僵直。 玉谦那小子的眼神也从防备变成了嫌恶，等等嫌恶？ 他这是不待见秦昭，所以连自己也嫌弃上了？！ 张卫红叹息，在心里默默给好兄弟点了根儿蜡。为了孝顺大爷大娘报多年的养育之恩而各种委屈媳妇，结果这好心大爷实际上是杀父仇人啥的。这个跟头栽的，也实在是瓷实。 现在看玉家这个态度，好兄弟想要顺利抱得美人归可是有的磨了！ “哎呀，不赖呀，小红子。三四十年的小棒槌，你小子倒是挺有货！不过玉娇丫头身强体健的倒是用不着那玩意，倒是你老叔我挺稀罕的。 拿来给三小队老孙头配药正好，他那个病啊倒是正合用这野山参。可惜这玩意这些年越来越少，他家那五个小子动不动就往山里出溜踅摸了小俩月，也没踅摸着。昨儿还吵吵着，要是谁家有他们哥几个乐意高价给他爹淘换呢！”老村医摸着花白的胡子，滔滔不绝地说着，着重点都在老孙头久病在炕多多需要这个野山参上。 至于玉娇？ 那丫头壮得不行，俩娃娃发育的也是再好不过。连个阵痛片儿都用不着，还至于浪费这么难得的野山参？ 不胡闹么！ 眼瞅着闺女/妹妹疼成那样，却被老村医一口咬定了啥事没有。玉克勤两口子和玉谦到底是不放心，正好之前张卫红指使人套的牛车也过来了，这介绍信啥的也都开好了。玉克勤就决定还是带着闺女去县里的医院做个检查，不然的话，他实在是不能放心。 结果么，这折腾了一溜十三招结论也是半点没变。县里的医院和老村医的诊脉结果是二影不差：检查的结果表面玉娇不但啥事没有，还十分的健康，比人家怀单胎孕妇的状况还好些。 介于县医院的医疗设备、医生水平啥的都不如市里、省里来得先进高明。担心妹子的玉谦甚至还央着大夫给开介绍信啥的，好带着玉娇转去条件更好的医院再做更详细的检查。结果却被大夫以浪费医疗资源的名头，狠狠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 倒是玉克勤两口子彻底信了玉娇的话，觉得她应该的确是啥毛病没有。就因为试图透露太多的‘天机’，才会有此一难。 她那所谓的梦境，也许就是即将发生的未来也说不定。玉克勤眸光一沉，决定若是明年那场战争如期打响的话，他就是想啥招儿也得阻止侄子自请往前线的作法儿。 这想法或者有些自私，但国家少了他一个烈士与整个战役的影响不大，家里却绝对会之为他的壮烈而彻底塌了天。 而且，为祖国建设做贡献的方式多着呢，也未必明知必死，还要跑去做烈士不是？ 087.坑哥/姐的想法儿 玉谦还想着为妹子争取下，却被玉娇拽住了衣角：“没事儿了哥，我现在浑身是劲，身体正经好着呢。 不用往市里更不用往省里折腾了，咱还是回家吧。我炕上那老些的鸡蛋还等着，这都好半天的功夫没翻蛋了。万一它们受热不匀，影响了孵化率可咋整？” 发家致富第二步，包山买地的可全靠那些个宝贝蛋蛋孵鸡，鸡生蛋的这么无限循环呢，可是半点儿也闪失不得! “咋整，都扔了呗咋整！脑袋都疼成那样了，还惦记你那几个破鸡崽子，你可真行你！”玉谦狠狠地横了她一眼，一手指戳在玉娇的脑门儿上。 不分轻重的坏丫头，他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来着？ ‘啪’地一声，却是玉克勤瞅着闺女被欺负，一巴掌拍在了蠢侄子作乱的手上。还附带严正警告：“有点当哥哥的样儿，再欺负妹妹，别说我削你！” “我欺负她？我的亲叔哎，我明明就是关心成不？”玉谦委屈地抬了抬自己被拍红的手背：“而且从小到大，啥时候不是她欺负我来着？ 整得过就单打独斗，整不过就你们爷俩组团儿。被你们爷俩合伙欺负了，寻思找我妈、我奶帮忙吧，保准再挨一顿狠的不说。还得被提喽耳根子教育，是哥哥就得让着妹妹。平时得任着妹妹欺负，又旁人欺负妹妹的时候得像小狼似的嗷一声冲上去。把对方给揍服了、揍怕了，以后再也不敢招惹妹妹为止。 就为这个，我小时候就老憋屈了你们知道么！ 那都不止一次的想着管她叫姐，都不指望她能跟人家的姐似的处处护着我吧。你那小刁状也少告点儿不行？” 玉谦那满满控诉的样子逗得温婉和玉娇哈哈大笑，就连平日温文尔雅见到他就自动转化严师状态的玉克勤都不禁弯了嘴角，颇为无奈地指着他。 一家子乐呵呵的赶着牛车，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夕阳西斜时候，少了几分酷暑的闷热。微风吹过树梢，带来点点清凉。 折腾了一天的玉娇觉得有些困，就依偎在温婉的怀里，身下铺着张卫红嘱咐人特意铺的被子，盖着玉谦的军装。顺着牛车慢慢悠悠恍如摇篮的动作，竟是渐渐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月上柳梢，她也从晃悠悠的牛车上到自己炕头儿。 玉娇眨眨眼，果然怀了孕这精神头就是不行。居然从牛车被抱到了炕头上都半点儿反应没有，就那么傻乎乎的睡着。 “醒了娇儿，咋样头还疼不疼？”已经第n次经过，却因为她好梦正酣不忍打扰的苏蓝见小表妹终于醒来，不禁开门进屋朗声相问。 “我很好，表……”姐别担心的回答都还没说完，就听着堂哥玉谦带着几分不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都说了娇儿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你这个土篮子咋就不听呢？赶紧给我出来，别打扰了我妹子睡觉！” “啥叫打扰？我这不是关心么！你个光长个儿不长脑袋的臭竹签子，这么多年还是没改了不爱刷牙的坏毛病不是？ 要不然，这嘴咋还这么臭呢！”苏蓝掐腰，小嘴跟机关枪似的扫射了过后，腾地开了房门，双眸冒火似的狠瞪着玉谦。 可是…… 土篮子？ 竹签子？ 这么和谐有爱的昵称，那么鸿雁传书的行为。难道说，这俩之间有那么点她所没发现过的暧昧情愫？ 玉娇摸了摸下巴，貌似、好像，前世小堂哥牺牲的消息传来时，表姐很是痛哭了一场。还，狠狠骂了哭得不那么凄惨的自己没心肝来着？！ 嘿，这得好好观察下。 若真是郎有情、妹有意的，自己可是少不得化身红娘撮合一下。也省得表姐之为出身农村被婆家不喜，硬是为了老公孩子隐忍多年。而堂哥更是英年早逝，连个恋爱大概都没正经八百谈过。 大眼瞪小眼的苏蓝和玉谦可是没想到，自家表妹/妹妹竟然起了把自己跟对面这讨厌鬼捆绑一起的坑姐/坑哥想法儿。 不然的话，他们肯定离彼此八丈远。要多礼貌有多礼貌，要多疏离有多疏离！ “娇儿你醒了，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老婶晚上做了野鸡汤，还在砂锅里给你温着呢。你是在这屋吃还是厨房？ 要是这屋的话，我给你搬桌子、端汤去。”妹妹都醒了，玉谦也就没那个心思跟苏蓝嘴仗了。忙上前去摸了摸玉娇的额头，确定不烫，瞅着她也不像是有啥疼痛的表情后才温声问道。 之为家里的阴盛阳衰，万绿丛中一点红的玉娇又是个惯会装乖卖萌的。就连当初抻着她是个不带把的而万分不乐意的奶奶都变了态度，成天大孙女长大孙女短的挂在嘴边上。 自幼又都是被老叔玉克勤的启蒙的，玉谦他们哥几个自然是小小年纪就点亮了好哥哥技能。别看平时一个个的糙汉子，照顾起妹妹来可都个顶个的头头是道呢！ 这不苏蓝就很撇嘴，笑他个糙汉子倒有耐心，以后谁要是嫁给他可是有福了。 小话说的玉娇眼睛铮亮，一瞬不瞬地瞅着表姐的表情、堂哥的反应。就惦记着从些微的表情变化、只言片语的回答里看出点啥暧昧信息来。 结果人玉谦根本就眼皮都没撩一下，十足淡定地说：“媳妇？指望我个大老爷们家家的累了一天了，还回去伺候媳妇儿这个那个的？ 扯淡呢么，不是！ 告儿你说这地球上也就是我妹，能让我们哥几个这么捧在手心里哄着。连我妈，都是留着给仨儿媳和一帮子孙男外女的孝顺的！” 望着自家蠢哥哥那一脸全天下哥哥就对你最好的求表扬脸，玉娇只想学着自家老爸那样，一巴掌拍到他脑门子上去：哥，你这样，真的会娶不到媳妇儿的你造么？ 看着茫然不知所‘错’的憨直傻哥哥，和不知道是被怼伤了还是惊呆了的表姐，玉娇在心里默默祈祷：将来甭管是表姐或者旁的谁做了自家的小堂嫂，都不要忒腻烦自己这个小姑子就好。 088.乱点鸳鸯谱 也就是听说表妹突然脑袋疼，不光请了村医还折腾着去了县医院。苏蓝才忍不住惦记，一下午的功夫跑了好些趟。 这会见玉娇醒了，精神头不错、也没再嚷嚷着疼。连村医带医院的都说没啥事，她这心里也就放心了：“那行，娇儿，你赶紧吃饭吧。这天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回去告诉你大姨她们一声，也省得都跟着惦记。” “那行表姐，明儿来啊。我这就让谦哥送你，省你个姑娘家家的走夜路招人惦记。”玉娇笑眯眯的点头，随手就把自家蠢哥哥给指派了出去。 玉谦瞪眼：就这泼辣丫头还用搁人送？老天，哪个不长眼的坏小子敢打她的主意？就是一万个不幸遇上了，那也说不好谁倒霉呢好吧！ 土篮子的战斗力，曾亲身领教过的玉谦觉得没谁比他更有发言权。 不过，这丫头暑假放的早，比自己早回来老多天。对于秦家那帮子杂碎的具体情况，肯定也了解的比自己详细具体的多。 虽然最欠揍的秦昭已经去了北京让他鞭长莫及，但吴翠儿、于红梅之流还在不是？ 侧面了解下敌情，给妹妹出口恶气啥的，那绝对是好哥哥必要条件啊！深觉不能白跑这一趟的玉谦领命，在苏蓝不断推拒中硬是随着一起出了屋。 而彼时，玉娇嘴角那抹如偷了鸡的小狐狸般得逞笑容正好清晰印入了玉克勤和温婉的眼帘。 “算计成功了玉谦那个蠢小子就让我闺女这么有成就感啊，瞧这小嘴咧的！”也是摸脑门儿、看气色又问询的一套流程下来，确定闺女的身体真的无碍了，玉克勤才笑着打趣道。 “爸，哪有你这么说自家闺女和侄子的？ 我哪有算计啊！ 分明就是瞅着谦哥英俊潇洒，表姐也是开朗大方的，俩人咋看咋般配。我就想着帮帮那忙昏了头，还没来得及给他们扯上条红线的月老。 咱先下手为强给玉家添个好媳妇不说，也解了奶奶和二大爷二娘的燃眉之急不是么！”玉娇跺脚，很是不赞同地看着自家老爸。 坚决不承认自己是算计兄姐的狡猾妹妹，倒是半点不惭愧地给自己打上了贴心的标签儿。 逗得温婉大笑不止，玉克勤更是笑着凌空虚点着她的脑门儿道：“果然生女肖母，居然跟你妈似的乱点的一手好鸳鸯谱！” 温婉佯怒：“都不带你这样儿的，合着闺女好的方面都是深肖其父，尽得了你这当爹的真传。这不靠谱儿的方面，都是随了我这个当妈的呗！” “就是，就是，老爸这话说得忒不地道！明明我就是一颗好心来着，哪里乱点鸳鸯谱来着？”玉娇也跟着瞪眼，这种时候要是不坚定不移地站在老妈这一边，嘚瑟过头的老爸就得体验把九阴白骨爪的厉害。 “哪儿乱点鸳鸯谱了还？我的傻闺女哎，你都没觉着你大姨这阵儿对林斌那小子的笑容越发亲切柔和了。 不但不觉得你表姐跟个地主崽子一起玩儿掉面子，生怕给她们家带来负面的影响不说。还动不动就找他吃饭，说是想着他和表姐在一个城市上学，想拜托他多照应你表姐啥的。 但之前开学的时候，可没见她对林斌多客气来着！”看着妻女双双瞪圆的大眼睛，玉克勤难得起了八卦的心思。抿了口茶，准备继续科普。 “那，也许是大姨她母爱爆棚，终于觉得表姐平时表现得再汉子那也是个彻彻底底的姑娘家呢！嘱咐下林斌哥照顾照顾啥的，也是人之常情吧？”玉娇疑惑着插话，半点不觉得依着大姨那双颇有些势力的眼能看上林斌那个一穷二白的地主崽子。 “哼，人之常情？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姨那个势……”势力劲儿几个字还没说完，玉克勤就觉得腰间一疼，太座大人的眼光也是凌厉如刀锋。 半点儿不想睡厨房的他马上转了话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姨那个事事为儿女考虑到极致的性子，没有点儿心思哪里会这么积极主动地邀请林斌呢？ 不怕传出点闲言碎语的，影响了你表姐的名声啊！”见这娘俩还是疑惑满满，不肯相信他所说的样子。玉克勤索性轻咳一声，把自己所知道的最新情况给抖落了出来。 “啥？林家作为红色地主要被平反了，还会归还乡里的林家大院、市里的小别墅和咱村那两排青砖大瓦房？”温婉惊呼，满满不可置信地看着丈夫。 “可不，人林家当年虽然是地主不假可从未干过为富不仁的事，连家里的下人、雇工、佃户啥的都不曾亏待过。更资助、收留掩护过受伤的八路军司令员。 要不是现在土地啥的都归集体了，抄没的东西也大多都找不回来了。林斌那孩子的所得，可不是这么一星半点儿。”玉克勤点头，把自己从张卫红那儿得来的八卦分享给妻女。 玉娇闻听恍然大悟：“原来是林家的财帛动了大姨的心啊！可是，林家被定性红色地主归还一切财务这事是八五年的事吧？这会还早着呢！” 当年人人喊打的地主崽子一跃成了对革命事业有卓越贡献的进步人士之后，可是在山溪村儿引起了轰动效应来着。凑上来拉关系、攀交情的络绎不绝，上赶着给做媒的都能从村头排到村尾。 可惜那些个早早就划清了界限、甚至为自保而落井下石的所谓亲友一个都没得到林家这唯一嫡系继承人林斌的谅解。从始至终，他所亲近尊重的都只有自家老爸这个不嫌弃成分不好、多年如一日偷偷接济他教他读书识字鼓励他考大学的玉老师。 甘愿为了辅佐他的老师成就玉氏而放弃了独自打拼事业，用主帅的能力干着军师的事儿，一生未变。即便这里面有对她的些许旖旎心思，有那么点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想法。但更多的，玉娇还是相信他是为了报答当年爸妈对他援助、教诲。鼓励的恩德。 089.报复方略【打赏加更】 已经深信闺女那个所谓的梦，实际上就是某种预示的玉克勤夫妻见她再度说起未来之事吓得尽皆变了脸色。 生怕她像白天的时候那样，好好的就抱着脑袋喊疼，把自己折腾的满头大汗的样子。 夫妻俩一瞬不瞬地盯着闺女瞅了好久，确定她没有貌似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后才齐齐长出一口气：“娇儿啊，答应爸/妈，以后你那个梦啥的，咱就彻底忘了吧！ 别试图用梦中的记忆来改变现实的生活，干涉未来的发展啥的。咱就稳稳当当，脚踏实地的过日子。只有你好好的，爸/妈和你妈/爸才能放心呐！” 神同步堪称异口同声的俩人逗得玉娇噗嗤一乐，可爸妈那满满焦虑、无限担忧的眼神又让她清晰地知道：他们，是被之前自己毫无预兆的头疼给吓怕了。深怕她再来这么一下子，或者泄露了太多的‘天机’再受到‘天谴’啥的。 那样明知道有捷径可以走，能让自家迅速富裕起来，甚至连带着整个玉家都能迈上个新台阶的诱惑。可爸妈却没有半点儿的动摇、向往，反而要求她守口如瓶，唯恐她有一丝丝被妨碍的可能性…… 这么全心全意不参杂丝毫杂质的纯澈关爱，怎么不叫玉娇无限感动，越发以生为他们的女儿为傲？ “放心吧，爸妈。我肯定加小心，绝不让你们担心的。”玉娇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笑着保证道。既然上天不乐意叫她做个改写历史的女英雄啥的，她就乖乖守着自家这一亩三分地喽！ 左右她原也没有啥叱诧风云的伟大理想，只想着包山买地做个悠悠闲闲的现代地主婆而已。相信天道之类的东东也没那么忙，连孵小鸡、养蚯蚓、扣大棚之类的小事儿也要反对一下。 见爸妈仍心有余悸，一心想着活络气氛的玉娇只好把话题重又扯回到苏蓝和玉谦的身上。不过不管是玉克勤还是温婉，都没有了继续八卦的兴致。 只玉克勤见闺女是真动了这个心思，略略提点了几句。大概就是依着她大姨温娴那个恨不得把闺女卖了给儿子铺路的性子，肯定不会同意好容易养大的大学生闺女就这么草草嫁给玉谦那么个虽说有个团长爹，却更有大哥、二哥在前，预计捞不着啥好处的老三玉谦。 苏家那哥几个不打算也豁不出去当兵谋前途的，千城百里的玉谦可不就没有守家在地的地主吃香了么？ 而自家这边儿，就是再着急玉谦娶媳妇的事儿。二哥二嫂也不能答应越过老大、老二太多，给玉谦置办得忒离谱了，那不利于家庭和谐。 再者玉谦家庭、事业、人品的也都没有缺彩儿的地方，犯不着花大价钱给自己张罗个外带糟心丈母娘、大小舅子的媳妇儿！ 几点分析下来，中心思想就是叫自家闺女：饭吃两碗，闲事少管！若是他们俩有那个缘分的话，不用多说也能走到一起。否则的话，再咋撺掇也是枉然。 再说这都是直近的亲戚，整不好还有把自己搭进去，落得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境地。毕竟不管是大姨子还是嫂子，玉克勤觉得那都不是省油的灯来着！ 老爸都把话说得这么清晰明了了，玉娇哪里还敢把自己那点未熄的小念头露出个一星半点来？ 只忙不迭的点头称是，心里却琢磨着咱不主动拉红线。但他俩要是自己看对眼了，遭遇困满了，她还是可以伸手帮忙的么！ 毕竟一个堂哥一个表姐，都对自己不错，她这个当妹妹的也希望他们能组成相亲相爱的幸福家庭不是么？ 而彼时，被她打上了暧昧标签，觉得未来大有可为的苏蓝和玉谦两个正在村口儿的大树底下密谈来着。 当然这谈论的内容半点儿无关风月，只以这些日子以来玉娇所受的委屈为纲，围绕着需要打击报复的对象范围为主。 “行了，你也不用这么义愤填膺的了。就是把自己的手在树上砸血印了也屁事儿不当不是？过去的事咱谁也没法子改变，但是咱可以集中力量为小表妹出气啊！”苏蓝眼睛一眯，眸光中满满的狠戾：“比如那个秦昭啊、吴翠儿的心尖子秦爱国啊，这我都隔三岔五的揍一顿。 听那死老太太撕心裂肺的哭，就是找不到罪魁祸首啥的，那感觉别提多爽快了！ 而且现在，秦家在山溪村儿可说是墙倒众人推，一个个的过得苦逼的不得了。估计等秋收收完了粮食，那家子就得琢磨着远走他乡重新开始了。 所以说哥们儿你要出气的话，可得抓住这有限的时间了。” “就这么放他们远走高飞、重新开始？这也未免忒便宜他们了吧！”玉谦皱眉，既然山溪村儿够苦、够累、够被排挤的话，那就应该让他们祖祖辈辈都在这儿才好不是？ “切，说你是个棒槌你还真是！留着他们在山溪村是吃苦遭罪受指点，可一样的，也连累娇儿的事被翻腾出来说了又说不是？ 娇儿没有那个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的想法，那咱就得让这事彻底翻篇儿！”苏蓝气极玉谦的不开窍，学着自家老姨父啪嗒一声往他脑门子上拍。结果，两人的身高差距有点大，她这力度角度的也没太掌握好，这脑门没打着倒是叫手心跟他的唇来了个亲密接触。 那软软的触感通过手心传来，温热的鼻息打在手背上…… 饶是汉子如苏蓝，也不禁悄然红了脸颊。好在朦胧的月色给她做了足够的掩饰，让她这小女儿姿态没有尽收玉谦的眼底。而相应的，她也是没能发现玉谦怔愣到几乎无法反应的囧态，更没看着向来粗枝大叶的家伙跟个煮熟虾子似的脸色。 齐齐静默了片刻后，两人再度若无其事地商量着为妹妹报仇出气的计划。只是这回，苏蓝不再唇枪舌剑逮着机会就各种挖苦、嘲讽，玉谦也不顶烟儿上，专挑着苏蓝不乐意听的话说。 用玉谦的话说就是：自打认识土篮子这个暴力女，俩人就从来没像今儿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过话！头一回啊，头一回。不过这感觉，似乎还不错？ 090.不看好 从月上柳梢开始送人，一直送到月上中天了才回来啥的。不止玉娇看着玉谦的目光满满的暧昧，就连玉克勤和温婉都有些疑惑：难道？这俩孩子都没等着娇儿撮合呢，自己就看对眼啦！ 可，孩子都是好孩子，但他们夫妻都不是很看好这一对儿啊。 当然玉克勤的不待见全全来自于不靠谱的大姨姐两口子和那几个不思进取，只一味盼着妹子/姐出息了然后坐等提携的外甥。摊上那样的丈人丈母娘、大小舅子啥的，别说侄子会活得很累，搞不好两口子的感情都有影响。 而温婉么，则只单纯琢磨着军嫂难当，不乐意当闺女似疼大的外甥女儿受夫妻长期分居还担惊受怕之苦。 而且新疆那么老远，外甥女要是嫁过去之后再想见面就正经不易啦！ 两口子各有各担忧，看着玉谦的目光就难免有些不赞同。 “咋，咋了老叔老婶娇儿，你们咋都这么看着我？是有啥想说的么！”被他们这一家子看得很有点头皮发麻，向来耿直的玉谦就忍不住开口问话了。 到底是不是跟土篮子的密谋暴露了，您几个倒是给个痛快话儿啊！ “没啥，就琢磨这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如此良辰如此夜，谦哥你跟我苏蓝姐有没有擦出点儿小火花来！ 毕竟从咱家到我大姨那儿，统齐也没多远的道儿。别说把表姐送家去了，你们就是十八相送的话，这时间上也绝对够用啦。”玉娇揶揄一笑，声音中满满的促狭。 咳咳咳咳…… 惊天动地的一阵猛咳之后，玉谦简直瞪圆了一双虎目：“你你你，你咋会有这么不靠谱儿的想法？ 我和土篮子？ 俺们是亲戚，她那是没大没小，不然不得正经叫我一声哥呢！” “叫哥又咋了？你们连一丝丝的血缘关系都没有，真要是看对眼儿了，那就谁也没法挡也挡不住！”玉娇摊手，半点儿没把玉谦所说那亲戚俩字放在心上。 一个自家老爸的侄子，一个自家老妈的外甥女，既没有血缘又没有差辈儿的。真要是成了也是妥妥的亲上加亲，半点忌讳不犯的。 “可拉倒吧！你可快别抹黑我和土篮子铁磁的哥们儿感情了，俺们虽说老是打个嘴仗啥的、平时也不咋见面，但我们之间的兄弟情却是半点不做假的。 嗯，我们是兄弟，可以为彼此两肋插刀的那种！”玉谦皱眉，很不乐意妹子把自己和苏蓝之间的兄弟情往歪了想。 左一个哥们儿又一个兄弟的，听得温婉都脸色青黑：她爽快大方的好外甥女，咋就被玉谦给性别忽略的那么彻底？ 还有林斌那小子也是跟她同进同出了老长时间，往来频繁却不见半点亲密的，该不是也拿蓝蓝当哥们儿吧！ 虽然那丫头常年利落的短发，穿衣打扮上也十足的男娃气，性格上也很有点男孩子的爽朗大气。可，像她不代表是啊！ 温婉心里着急，想着以后可得嘱咐外甥女把头发留起来，穿衣打扮啥的也都淑女点。不然的话，这以后可咋找对象哟？ 玉克勤长出一口气，哥们也好朋友也罢，也要不是超越亲情友情之外就都可以接受。 玉娇倒是兴致勃勃地问：“好好好，你们是哥们儿。那么谦哥能不能说说看，你们哥俩这一别经年的，这冷不丁的重逢都唠点儿啥整这么晚才回来啊！” 蓝颜变两口子的多了，现在没萌动不代表以后没机会不是？没准这哥们来哥们去的，就渐渐发现再没有哪个姑娘比自己这个‘哥们儿’更入眼了呢！ “我们……”唠扯些个咋能更好，更有效率的给你出气这实嗑儿差点就顺嘴秃噜出来之际，玉谦突然就想起了苏蓝那个关于保密的提议。 忙瞪了玉娇一眼，转了话锋道：“我们唠啥也不能告诉你不是？小丫头年纪不大，好奇心倒是不小。这都几点了还不赶紧睡觉，别连累的我小外甥长不高我跟你说！”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之后，玉谦赶紧推说自己一路奔波的实在累极了。催着老婶温婉安排他晚上睡在哪儿，他要赶紧的洗簌睡觉云云。 粗枝大叶的他却没发觉，他这为了不泄密而诌的遁字诀在玉娇她们一家三口眼里就活脱脱的欲盖弥彰来着。 “顾左右而言他，谦哥你这分明就是心里有鬼啊！是不是月色朦胧、气氛正好的，突然间就让你发现了我家表姐也是个忒不错的姑娘啊？”玉娇背着手绕玉谦走了几圈儿之后，做如是推论。 “啥跟啥呀，我就是累得不行了想睡觉，这清风明月的哪来那么些个鬼？你……，哎我不跟你说了。睡觉去，明儿见！”许是想起之前苏蓝误打误撞那一下子，玉谦到底没好把‘就你那表姐比我还汉子呢，那也是个男人’的话给嚷嚷出来。 倒不是真的就对她有啥心思，只自家妹子的话让他突然意识到再咋汉子，那也是个闺女家来着。自己这话而要是传开了，叫对方不好找婆家了咋办？ 虽然，土篮子那个比爷们儿还爷们儿的家伙现在也未见得有多好找。 玉谦这落荒而逃般的样子逗得玉娇父女俩哄堂大笑，温婉摇头失笑，用手点了点玉娇的脑门儿：“你个调皮丫头，看把你哥给吓得！” 玉娇故作害怕的往玉克勤身边一躲，调皮的吐了吐小舌头。 白天闺女这突如其来的头疼可是吓坏了玉克勤夫妻俩，便是这会人已经安然无恙，村医、县医院大夫也都说她身体状况非常良好。心有余悸的温婉也还是不能放心，正好那一屋子几乎占了半面炕的种蛋也得时时看着。 她就以帮忙照看那些个种蛋，让闺女好好睡个好觉为由不顾玉娇的反对搬到了西屋她的房间。而且这一搬，就直到小鸡出壳、玉谦离开都还很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好久没跟小棉袄这么亲近的温婉倒是心情愉悦了，恨不得走路都要带风的样子。 可玉娇就很无奈了。 如孩提时代跟老妈同睡一炕，娘俩亲亲热热聊点儿私房话的感觉倒是不错。但，老爸那幽怨的怨夫脸实在忒难看了有木有？ 091.训 好好的被自家妹子旁敲侧击了一把，再见到苏蓝的时候，玉谦难免就有些个别别扭扭的。不但眼神中时不时带着打量，就连言语都不如往常犀利。 呃，好吧，虽然玉娇没能成功激发出他对苏蓝的好感，却把她虽然不娇滴滴需要处处让着，却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姑娘家这事儿记到心里。从小被教育着要让着、宠着、呵护着家里唯一的姑娘家，又向来大男子思想爆棚的他就忍不住想：这也是个姑娘，按理也该叫自己声哥，那是不是以后也得让着？ 只没等他把这个问题给思量明白呢，就被苏蓝一巴掌拍到肩膀上：“哎我说你个竹签子，你是咋了？咋一宿的功夫没见，就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了！” 突如其来的大力一拍，直接拍飞了玉谦心里所有的别扭：“去，你个破土篮子才神叨叨的呢！我就是，就是这折腾了一道儿累得慌，有点没歇过来。 对，就是没歇过来！” 玉谦一口咬定，苏蓝也没有办法。反正他只要不那么神叨叨的看着自己，满满欲言又止的别扭劲儿，她才不管他到底是抽的哪门子疯呢！ 见苏蓝没有刨根问底，玉谦登时心下一松。倒不是觉得心里有鬼不好坦白从宽，实在是，不愿意把自家妹子那么荒唐的猜想和盘托出啊。 不然的话，那破土篮子还不笑话死他？ 消除了那点不自在后，俩人又哥俩好的凑到一起，共商给妹妹报仇出气的大计。却不知往常剑拔弩张的俩人破天荒没吵没闹不说，还正经的有说有笑，在玉家这几个旁观者看来会产生怎样的误解。 至少玉克勤和温婉就有些忧伤了，每每见到俩人都很有些个欲言又止的意思。想提点点儿，叫他们保持点距离吧、又怕原本懵懂拿对方当哥们弟兄的俩人反而开了窍。听之任之呢，还担心某一天这量变引起质变…… 相比于他们的纠结，玉娇倒是满满的乐见其成。见苏蓝一天三趟地过来找玉谦，俩人还动不动闹个失踪啥的。她的嘴角就越翘越高，以为自己这是改口有望了！ 正当她琢磨着誓要叫表姐嫂子，还是改叫哥哥姐夫的当口，秦家那几口子的倒霉事接踵而来。玉娇才恍然：原来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那约会啥的，应该都是她一厢情愿的美好想象。这俩家伙联合作案，变着法儿的折腾秦家人给自己出气才是正解啊！ 要不然，咋于红梅好好的掉进了厕所；秦爱国好好的挑粪在路上走着，却平地卡了个大跟头、造了个大粪满身；甚至瘫痪在床的吴翠儿在炕上掉下来，磕碎了俩门牙啥的。秦家的每一件倒霉事发生时，表姐都和堂哥有话要说恰恰好的不在呢？ 而且，自家堂哥千城百里的就是为自己撑腰出气而来，不可能半点行动都没有的就这么眯着。 现在看来，这明面上的老实，完全是因为暗中已经下了重手啊！ 至于为啥向来当面锣对面鼓，最是不屑于躲躲藏藏的谦哥突然改了路数。玉娇觉得，那应该就是自家表姐之功了。 果然，都没有玉娇探问，这货就喜气洋洋地联袂而来，跟她这邀功来了。 架势仔仔细细地把秦家那几个的倒霉像说了又说，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原本以为自家妹子就是不眉开眼笑也得跟他同仇敌忾呢，结果一抬眼就看到她双眉紧皱、脸色不愉地看着自己。 “娇儿我们都把那几个欺负你的混账挨个收拾了，咋你还不高兴？是不是嫌暗戳戳的使坏没有光明正大的出手解气？ 也是，私底下的动作就是把人给整得再惨。对方不知道，那效果和心里的成就感啥的也都大大减小了。 都是土篮子说怕把事儿搞大了会影响不好，被找上部队或者学校的麻烦不说，还容易叫人对你的印象不好。毕竟人都是同情弱者的，秦家那帮子现在都跟落水狗没啥两样儿了……”见自己越说妹子的眉头皱的越紧，玉谦不禁挠挠头颇有些试探地问：“要不，等明儿我找个由头跟秦建国、秦忠国和秦爱国三兄弟干一架，把他们揍怕了、揍服了给你出气？” 差了几步没拦住这货的苏蓝瞪眼：就这脑子，居然能在部队中适应良好并年纪轻轻就混上了连长啥的，这厮的福缘是有多深厚啊？ 好赖脸儿都看不出来的，还抢功，这回好，抢个满头包等着！ 介于这货一而再再而三的卖队友行为，苏蓝连努力一下都没有就放弃抢救了。只闲闲地抱着肩膀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倚着门框而站，看戏姿态十足。 “还揍？你自己都说了他们跟落水狗无异，那还跟着较什么劲呐？难道是揍几个不成器的囊怂比较光荣么！ 真是的，还光明正大的揍。你都不怕他们破罐子破摔，豁出去跟你来个鱼死网破？” “身为现役军人，动手殴打百姓啥的，就算是你再咋情有可原。闹扯大了，你也搞不好会脱了那身军装的。而且你不单纯是个普通士兵，还是干部子弟呢！ 一个不小心被二大爷的对手给抓住了小辫子啥的，不仅是你倒霉，说不定还会连累二大爷个纵子行凶啥的。” “哥，我知道你是一心为我，是心疼我受的那些个委屈和伤害。我心里很感动，很温暖。但秦家那帮子杂碎不值当你冒险的，几只落水狗而已，我自己都能收拾得干净利落。 所以你，以后别冒险了成不？”从疾言厉色到阐明道理，玉谦都被自家妹子给震得一愣一愣的。从小就在他们哥几个的保护下，老叔老婶的娇宠下的单纯小姑娘，居然出色到这个程度了？ 果然是，磨难使人成长么！ 玉谦看着语气虽严厉，却处处为他着想唯恐他生气的小姑娘，心中一片温软。而再想起没出息、没眼色没能护住自家妹子的某人，眼底的嫌弃、憎恶就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092.夸 被玉娇连训带说的好一通后，又听了她那比自己和土篮子高明了好多的报复方式，玉谦当即举手投降。表态再不跟秦家几条落水狗一般见识，免得降低了他人民解放军的格调云云。 只是他这保证下的太快，弯儿拐的太急，实在让玉娇一时间很难信任。 为了保证他能说到做到，玉娇就很聪明地用数不尽的农活填满了他的时间，还化身高度数电灯泡，再不让他和苏蓝有狼狈为奸的机会。 至于撮合他们俩做红娘之类的想法儿分分钟就被抛弃在角落，这会儿的玉娇只盼着他俩再没有机会合谋去整谁一把。 要知道上两天秦家几口子频繁倒霉，秦爱国就已经冲着自家的方向指桑骂槐了好一阵子。新村长张卫红也没少欲言又止地看着玉克勤，要玉谦适可而止的意思不能更明显。 要是秦家人再倒一茬霉…… 玉娇都怀疑自己会不会从可怜的受害者，变成得理不让人的存在。 毕竟一言不合就叫人在粪水里打滚儿啥的，不仅仅恶心人，这侮辱性质也实在不能更明显。 玉娇的谨慎起见，促成了玉谦如陀螺般的繁忙。比如义务起生产队的牛羊圈，就为了给妹子样的蚯蚓们发酵饲料。把种了小麦现在已经收获了的自留地挨盘深翻，为种那啥子大棚菜做准备。 还得毛驴子似的推磨，把糠皮子、苞米面子、晒干切碎的灰灰菜、苋菜杆子啥的都磨成细细的粉。再按着比例调和，弄成妹子说的那啥快速养猪的饲料。 挑水、劈柴，还得每天挎筐往野外给那些个猪大爷们整猪草、起猪圈。 好吧，他大老爷们家家的，有的是力气。干点活儿而已么，那就是小毛毛雨！最可怕的是妹子养得那些个蚯蚓了。 密密麻麻的老些个，看着就挺麻应人的。 更别说一条条的从土里翻腾出来，再水洗、然后再搁开水锅里开个啥子高温消毒了。每天挖蚯蚓、洗蚯蚓、烫蚯蚓再搁刀把烫好的蚯蚓切段儿晒干啥的。 饶是玉谦这样号称胆大的纯爷们儿，头一把照量的时候那脑瓜皮也是发麻的。要不是怕娇儿笑话，嫌弃他都没土篮子个姑娘家中用，他保证转身就跑妥妥的。 不过这人的胆量、承受力啊啥的，那妥妥都是练出来的。从开始的手忙脚乱、避之唯恐不及，到现在的游刃有余，玉谦统共也没费了几天时间。 尤其是当自家妹子那满炕的种蛋接连出壳，成了四百五十多只毛茸茸的小鸡。见它们嫩嫩的小嘴儿啄着自己出品的高蛋白饲料——蚯蚓时，心中的自豪感简直一路up。 要不是假期啥的实在有限，他都想着等小鸡长成大鸡之后拎回家几只。也叫奶奶和爸妈哥嫂们看看，咱也不缺那吃苦耐劳的好品质，亲手伺候大的小鸡为证！ “你说说，这要是我妹子的想法靠谱儿，真能用一帮子蚯蚓给这鸡鸭鹅猪的都给养起来。再用这家禽畜的粪便养蚯蚓，搁蚯蚓粪再肥地。这么良性循环的顺下来，这一年得多多少收入啊？ 还有那扣大棚，种反季节蔬菜啥的。真要是成了，那不仅像她说的那样丰富人们的菜篮子、给家里创造点收益那么简单呐。 这要是推广开来的话，岂不是全国人民都之为她这小点子受了大益处么？ 啧啧，我这妹子咋这能干呢！”本就打着搓和自家妹子和魏红兵的主意，又真为妹妹的奇思妙想折服。已然变身为炫妹狂魔的玉谦是一有功夫就找他拉呱，三句话没说完就要把玉娇给夸了又夸。 好在魏红兵虽然有些无奈好友这我妹天下第一、世间最好的德行，但终归还是相信他的人品的。是以除了对玉娇越发的佩服、好感与日俱增外，倒没有把玉谦跟卖瓜的王婆划上等号。 反而兴致勃勃的跟玉谦讨论着，畅想玉娇的养鸡、养猪、种大棚菜的行动尽皆取得成功之后会给社会带来多大、多正面的积极影响，为国家做出多大贡献啥的。 听得玉谦眉开眼笑的同时，总免不得要邀请他这个土包子开开眼界，亲身体验一把啥的。 本就对玉娇越发的好奇，故意引着玉谦这个粗枝大叶的往这上提，达成目的后魏红兵自然不会假惺惺的推拒。 不然向来直来直去，最是讨厌酸文假醋的玉谦当了真，再给他扣个矫情的帽子啥的他可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因为每次都是为看她的圈养猪和蚯蚓养鸡而来，谈的都是这技术如果成熟了会给党和国家做出多大贡献之类的高大上问题。没有半点别个心思的玉娇自然不会想多，只把魏红兵当成自家小堂哥的亲密战友、忧国忧民的好干部看待。 每每热情欢迎、周到招待。对于养殖、种植方面的东西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她搞不清楚这货个派出所所长那么关心民生到底是为了哪个。 可她不往多了想，不代表张卫红也不会啊！ 好兄弟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叫他多看顾点儿未来弟媳妇，恨不得到了北京之后气儿都没喘匀净呢就马不停蹄地往回写信。那老厚的一封，恨不得字字句句都是拜托。 结果给玉娇的那封像是石沉大海了般，迟迟也不见那狠心丫头回信不说。这还整个派出所长成天惦记肥鸡的黄鼠狼似的，动不动就上门儿…… 狗屁的关心新的养殖技术吧！ 主抓民生经济的镇长、乡长、副市长的都八风不动地等结果，你个派出所显得是哪门子欠儿？ 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生怕看来看去把未来弟媳妇看成人家的新娘，纵是知道会打扰秦昭的学业，张卫红也还是一五一十地把自打秦昭走了之后跟玉娇有关的一切事情都写了封长长的信，按着之前秦昭来信时交待的地址给邮了过去。 生怕这寄信的过程中出了啥差错，他还特意骑车往镇上的邮局，多费了不少的功夫和钞票专门寄的挂号信。 093.心动 时光如流水般悄然而逝，转眼就玉谦就已经呆了月余。眼瞅着假期将满，他就再是不舍也得准备离开了。 当然为了不叫自家善良、单纯又柔弱的妹子再被哪个不开眼的欺负了，他可是正经对魏红兵拜托了又拜托来着。 就琢磨虽然那小子嘴笨人又闷得入不了自家妹子的眼，可好歹那身衣裳也是个震慑。知道派出所所长跟自己交情莫逆，受了他的嘱咐多多照看妹子啥的，也省得他不在跟前儿叫自家妹子受了委屈啥的。 对他这护窝老母鸡般的架势，玉娇感动的同时也蛮无语的：“我的亲哥啊，你妹子我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专注养胎。一般跟谁连个照面都打不着的，哪有人会不开眼的上门欺负我？ 人家魏大哥新官上任正经的工作繁忙呢，咱还是放过他吧好么！” 要是张卫红听着这话儿都得给玉娇竖起大拇指点赞：就是这个理儿，让那个啥派出所所长的赶紧日理万机忙事业去吧！ 弟媳妇这有我这个土太岁镇着，保准半点差池也没有。 而且，自打玉娇在自家大炕上愣是捂出来四百好几的鸡雏，还用自养的蚯蚓把小鸡们养得一天一个样儿。圈里的那八头小猪羔子也是见风长似的，膘肥体壮。 听说还能扣大棚，隆冬数九种出新鲜蔬菜啥的来。现在别说山溪村儿，就是跟前十里八乡的谁提起她来不得说一声心思巧、能干活？ 连镇上、县里甚至市里的领导们都抻着脖子等着，盼着她这几项都能成功了、普及了，头头脑脑们好跟着添光彩、长政绩呢。 现在的玉娇在众人眼里就是个财神奶奶般的角色，各种攀交情好一起发家致富，哦不，给社会主义现代化的伟大事业添砖加瓦呢。谁还吃饱了撑的，敢去找她的不自在？ 闲扯淡啥的再得劲儿，也不敌花花绿绿的票子更动人不是！ 当然道理是这个道理，玉谦也不是不懂。可作为资深妹控，不把妹子方方面面都安排妥当了，叫他咋能放心呢？ 毕竟妹子这的来钱道儿忒多，眼红的也必然少不了。这会苏蓝、林斌他们又都开学走了，老叔、老婶又都不是那暴脾气的。有魏红兵看着，他多少也能安心些。 唉，也就是妹子的身体现在不适合奔波劳碌，老叔老婶又一个赛一个儿的故土难离。不然跟他一起走了，哪还有这老些个烦恼纠结？ 再不济，自家老子还是不大不小一团长呢，咋还护不住老叔一家子了！ 见玉谦纠结的跟个小老头似的，魏红兵不禁勾唇：“你呀，就把心搁在肚子里好好回去吧。娇儿妹子这不是有我呢么！ 再不济，我这身皮还是挺唬人的。咋也叫那些个别有用心的混蛋们心里发怵，不敢轻易起了不该起的念头。 你就放心，既然娇儿叫我声哥，那我肯定把她当成亲妹子看。喏，这是我办公室的电话，娇儿妹子你揣着。有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用不上十几二十分钟的我保准到！” 魏红兵拿过纸笔，写了个电话号码给玉娇：“听说你们大队不是新装了电话么，按这个电话号码一拨。但凡是上班时间，你都可以打电话过来。就是我不在的话，工作人员也会转告我。” 印象里堪称寡言的人突然间滔滔不绝起来，说实话玉娇还真有点满不适应。不过知道自家小堂哥纯粹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魏红兵根本对自己半点旁的想法都没有。能答应多多照顾她，那都是看了自家二大爷和小堂哥的面子。 玉娇笑着双手接过魏红兵递过来的电话号码，心中想得却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叫它发挥作用。 魏红兵要是知道她的想法非哭不可，之前他是碍不过情面才答应往玉家走的这么一遭，对玉娇这个未婚有孕的姑娘不咋感冒不假。 可，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玉谦持之以恒的洗脑式夸奖，又近距离接触了几次。玉娇这俩字儿已经从笼统的描述变成真实的吸引了好么？ 虽然说依着他这会的地位和收入，找个能勤俭持家的姑娘过日子半点问题没有。 但有玉娇这样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又才色兼备还致富有方，有思想有内涵的美人珠玉在前，谁还看得上那些个唯唯诺诺只懂得干活过日子的寻常村姑？ 现在的魏红兵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好像有了独立意识似的，有事没事的总惦记着往山溪村溜达溜达。哪么不言不语的，就瞅着玉娇指挥玉谦喂猪养鸡呢，他也打心眼里觉得乐呵。 若是能得玉娇笑眯眯地叫声魏大哥，亲手给他切片西瓜、倒碗水啥的，他都能精神亢奋的半宿睡不着觉。 好歹也活了二十七的高龄，就是没吃过肥猪肉，他也没少见过肥猪走的。拿自己的状况跟那些个收到对象、媳妇儿家书的战友们一对比，魏红兵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是对人家姑娘动了心？ 虽然说玉娇未婚先孕，娶了她就得多个便宜儿子啥的叫他多多少少有些个吃心。但又一想想要是没这出，她现在和那个叫秦昭的大学生也不至于整到分道扬镳的地步。 依着那俩人青梅竹马的情分，可轮不到自己插上一脚。再者，还有个贼心不死硬是顶着玉娇的疏离过来献殷勤的林斌呢不是？ 外有秦昭、林斌这样前程远大的大学生虎视眈眈，内有附近村屯的小伙子们宁可倒插门也要为钱为人的跃跃欲试。 想要做玉娇肚子里孩子便宜爸爸的人正经不少，他想上位的话还得正经努力。 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自己比起那些个农村小伙子更有实力、有竞争力，而秦昭、林斌之流的又都开学远走，山高皇帝远。 只要趁着寒假到来之前跟玉娇定下名分，什么青梅竹马、初恋情人的都得迅速退散、一边玩去！ 至于孩子么？ 从出生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除了那点子血缘又跟亲生的有啥两样儿？了不得他就杀上几只猴，把那些个惯爱嚼舌头根子的鸡给震住了，再不敢瞎嘚嘚也就完了呗！ 094.拜托 送行的饺子迎客的面。 玉家条件上本就不差，温婉又惦记着侄子千城百里的为给自家闺女撑腰出气而来。甭管这行为可不可取，但这心思却是挚诚无比的。 而且小伙子来了这老些日子，可也正经没少干活不是？ 等他要走的时候，不但窜换了肉票给包了顿纯肉馅的大饺子。还按着玉娇指点的作法给整了一摞子鸡蛋灌饼、炸的喷香的肉酱，卤了只烧鸡。 除了他好说歹说掰下来给妹子小外甥补充营养的俩鸡腿外，剩下的都给他拿着车上吃。 要不是玉谦非拦着说天忒热，拿太多吃的东西也是放不住，搁坏了倒白瞎啥的。温婉都恨不得把家里的好东西都给这个贴心的侄子带上了。 当然，这她也没少带就是。 干菜、咸菜、杂粮，自家晒的都柿（蓝莓）干、干蘑菇、小鱼干、榛子、松子之类，还有不少秦昭送来的风干野猪肉、野鸡、狍子肉啥的。要不是考虑到玉谦一个人拿着也实在是费劲，她都想着把大米也拿两袋子叫婆婆、大伯子、嫂子他们也尝尝家乡味儿了。 看着老婶恨不得把全部家当都打进行李包让他带走的架势，玉谦不禁哀嚎：“哎呀我的亲婶啊，您可快别啥都给拿了。我们那儿虽说是边疆地方，但真没您想得那么清苦。 我爸妈、哥嫂他们和我都有各自的工资、津贴之类，收入都正经不错。我奶有我爷和大爷、小叔他们的抚恤金。生活上都宽裕着呢，你和我老叔不用惦记着。 这都柿干、干蘑菇、小鱼干和榛子、松子啥的我一样儿拿点给大家伙尝尝也就是了。别的那些就不要了吧！ 我妹子这特殊时期，且需要补充营养呢，就留给她成不？” “得，你可快别拿我当挡箭牌。你们家里有是你们家里的，这些却都是我们家的一片心意。原本这离得远，我们没办法在我奶跟前尽孝都觉得心里不得劲儿。拿点东西聊表孝心你还要推辞，这不是让我妈你老婶难过么！”玉娇撇嘴，半点不留情地拆穿了蠢哥哥这名为关心，实则减负的干法。 这该拿的东西必须都得拿着，东西不在乎贵贱多少是个心意不成？ 小堂哥来的时候，人家二娘可是东西是东西各种的票证是各种票证的。哥哥们还特特跑去了和田，给自己折腾了一包袱原石回来呢！ 再是亲戚的，也得有来有往才能长久。 之为人家条件好，啥啥不缺就啥啥不给、啥啥不做的，时间长了，多亲近的关系也得渐行渐远。 “可不，现在你妹子这么个状况，今年过年我们肯定是没法过去看望你奶奶了。这东西和钱你就都带着，也算是聊表下我们家的孝心吧。 现在你老叔有工资，我有工分。娇儿之前在食品厂卖的方子也没少收入，家里又养了不老少鸡、猪之类，过段时间还要整蔬菜大棚。 这日子指定是越过越好的，你可告诉你奶和你爸妈他们，再别老是往回邮钱邮票的了。”温婉笑着附和，整整十张的大团结拿出来塞给玉谦。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玉谦就是再不乐意折腾，那也得化身搬运工把这老些东西都带上啊！不然自家奶奶感受不到这满满的孝心再对老婶起了啥芥蒂的，可不就都是他这个当孙子/侄子的不孝了么？ 至于看到东西之后，她老人家心疼唯一个在乡下受罪的儿子而给邮回来多少倍的慈爱啥的，那可就不是他的责权范围内了。 拿了东西装了钱，玉谦刚要跟叔婶妹子道别呢，却不料不知道啥时候回了屋的玉娇整出一沓子大团结出来：“妹妹你这是啥意思？” 不会也是要表孝心吧！ 这钱目测可是得有一千块。 玉谦瞪眼，听说自家妹子给食品厂卖了几个方子、出了些个主意啥的挣了些钱，可也没琢磨有这么多呀。 “啥意思，自然是托谦哥你做个采买员喽！妹妹我看好了咱们新疆的和田玉，琢磨着那东西以后肯定得身价百倍、千倍甚至万倍不止。 正好我稀罕那玩意，手头上又有些闲钱。就琢磨着拜托哥哥你帮帮忙，把这一千块钱呢都给我换成玉料原石。 也不拘什么羊脂白、鸡油黄、黄糖玉、墨玉的，只要质量上乘的我都稀罕。 有空的时候你就给我忙活忙活，收了玉之后就先放你那儿，等来回走人的时候你再给我带过来。要是钱不够的话你就言语一声，我随时给你邮过去。”玉娇抖了抖手里的一千块钱，云淡风轻地说，丝毫没把自家蠢哥哥那下巴都快要惊掉的德行看在眼里。 可她淡定，玉谦却淡定不了啊！ 这一出手就是一千块，整整他二年来的津贴啥的买些个不当吃、不当喝的破石头，简直都不是败家俩字可以形容的了好么？ 眼瞅着这倒霉侄子要开始对自家闺女长篇大论，玉克勤忙插话道：“既然娇儿喜欢的话，谦子你就劳累劳累，帮衬你妹妹多张罗些这个。 就是不等着以后升值啥的，自己雕琢个首饰、摆件啥的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小姑娘家家的，难免爱美些。你当哥哥的，就多疼她点儿呗！” “就是，就是。帮我淘换的时候，你自己也看着好的留些个。万一以后水涨船高，这蒙尘的美玉就拂去了尘埃重新光芒万丈了呢！”玉娇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个劲儿的敲着边鼓。 玉谦无奈地瞅了眼笑容满满不带半点反对意见的婶子，心里默默哀嚎：惯孩子惯到这个地步，这两口子算是没救了。 一千块啊，就由着她买那些个不当吃不当喝的破石头！ 当然多年以后玉谦回忆起这段的时候无数次拍打自己的大脑门儿来着，明明可以一起发财一起富的机会，咋他就没听妹子的劝多整些个玉石搁家里存着呢？ 哪么存他个十块八块的好原石，也不用想起来就被媳妇揶揄是个棒槌不是！机会都送到手里了抓不住，岂止一个蠢字了得啊？ 095.上门 走了玉谦这个大劳力，自家老爸结束了暑假开始上班。生产队里也眼瞅着越来越忙，割黄豆然、割谷子、收高粱、割稻子，每天起早贪黑的忙活。 把这些紧要的粮食作物抢收回来之后，还有大片的土豆、苞米等着。拾掇完了庄稼还得收拾秸秆，再整地深翻啥的。 玉娇心疼老妈成天到晚的跟男劳力一样的下地干活，舍不得老爸趁着早出晚归的帮老妈下地。可这会没有那个雇工的说法，能帮忙的几个也都鞭长莫及。 当然就算是允许雇工的话，估计自家老妈也是不会同意出那个风头和工钱。 作为家里唯一的闲人，玉娇为了给爸妈减轻点负担主动接过了三餐和家里的八头半大猪羔子、四百五十二只小鸡喂养等在内的一切家务。 有闲工夫的时候，还要平整、深翻下自家前园子，为之后的扣大棚种菜做准备。 开始的时候，玉克勤和温婉虽然感动于她这一片孝心，但哪舍得唯一的宝贝闺女受累呢？ 就是玉娇一再保证她能干，还能干的很好。他们也是少不得频频嘱咐，生怕宝贝闺女累坏了、或者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啥差池之类。 无奈每次被念叨，这熊孩子都是一副认真听教的模样。然后照样儿第二天天不亮的就起来给他们做饭，打理家务啥的。 屡教不改，实在是阳奉阴违的紧。 玉克勤和温婉实在是感动又无奈，后又看着玉娇把家里这点事安排的井井有条不说，还很极有分寸。更没有出现他们担心的累坏了、累瘦了、身体消受不了之类的等等状况，两人也就不再费那个没用的嘴皮子。 只更早出去，更晚回来，想着早早地把活计都忙完了，也好早点把闺女从家务中解救出来。 事实上喝了秦昭那掺多了灵泉水的飞龙汤后，玉娇的身体素质好的不止一星半点儿。喂个猪、翻个菜地啥的都是毛毛雨般的存在，随便伸伸手就能完成的任务。 就连拎水之类的体力活都能手到擒来，完全无障碍。 对她来说比较艰难的就是喂鸡，哦不，应该说是给鸡做饲料这个环节了。 把成熟的蚯蚓从蚓床上弄下来、洗净、煮熟、切碎啥的，每一样对她来说都是不小的考验来着。 可那老些小鸡都在叽叽喳喳的叫着饿，又再没有第二个玉谦供她使唤。除了亲身上阵之外，她又有啥旁的法子？ 总不好，让自家老爸贪老大的黑回来再打着手电跟她俩一起采蚯蚓吧！ 累了一大天，就是老爸乐意加班加点，她当闺女的还舍不得他操劳呢。 唉！ 玉娇叹息，为了发家致富奔小康，让闺女儿子有个富一代的妈，将来当个风风光光的富二代。 干，干，干，再恶心也得忍着努力干！ 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把配备好的诱捕蚯蚓的糖水均匀洒在蚓床上。然后一脸英勇就义般的表情带戴上了手套，慢慢伸向那闻着甜味出来觅食的蚯蚓们。 噗嗤…… 还没等她的手跟蚯蚓亲密接触呢，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笑声打断。回头一看，却是魏红兵双手环胸，半倚在支撑蚓床上遮阳棚的柱子上。 不用猜，也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听到了之前自己的碎碎念，看到她那夸张表情啥的。玉娇捂脸的同时也不禁对这人不告而入的行为有些许反感，尊不尊重的扔开外，这要是进门之前吱一声的话，她至于出糗被看去么？ 最主要的是你看就看见了呗，还笑！ 都不能憋着点儿，回去自己偷着乐么？ 再不济魏红兵也是干过侦察兵的出身，玉娇这一蹙眉他就知道自己这是坏事儿了。一个没板住，叫小姑娘恼羞成怒啦！ 向来有错就改好同志的他忙轻咳两声缓解尴尬，见玉娇目光投向他之后又开口解释：“正巧今儿休息，就琢磨着这会正忙，看看家里有没有啥可以帮忙的。 毕竟你哥玉谦嘱咐了又嘱咐的，我总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是？” 深怕自己也像林斌那实诚孩子似的，表白即遭受拒绝兼疏离的待遇。在玉娇眼中闪过狐疑时，魏红兵就半是玩笑半是无奈地摊了摊手：“喏，为了跟好兄弟有个交待，我这可是特特换了一身劳动人民装束来的。 诚意十足吧？ 劳动布衣裳裤子、黄胶鞋、宽沿儿大草帽，都是供销社售货员的推荐款。 嗯，我还整了把镰刀，打算帮婶子割谷子啥的。 结果在门口召唤了半天也没人应声儿，瞅着家里门没上锁我就进来了。一瞅果然，你在蚓床这边伺弄蚯蚓呢。” “恰好听到你的自言自语可不是我的本意，笑出声来也没有取笑的意思。我就是，挺意外你指挥起谦子来头头是道儿，经验十足的很。结果自己上阵了，就……” “就什么就？我就是个银样蜡枪头咋了！女孩儿家，有几个稀罕这软趴趴的玩意的？”玉娇瞪眼，在这人再度爆笑出声之前截断了话头：“不过不稀罕归不稀罕，看着这玩意能更快更好更省钱地养大我那群鸡、猪的份上。 一点点的小麻应，我忍忍也就过去了。 反正承受能力啥的，也都是循序渐进地练出来的。” 而她为了她们一家子的美好未来，也没啥是不能忍的。 见惯了她客客气气叫自己魏大哥的样子，冷不丁被含怒带嗔的一抢白。那感觉，魏红兵觉得很新奇。有些羞窘，有些尴尬，更多的却是欣喜。 一种玉娇终于在他面前渐渐放开，不再客客气气地只当他是她哥的同事般的感觉。 尤其是那俏生生的一眼，就好像有万千个小勾子似的，直勾得他心里麻酥酥像是通了电似的。 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几乎是立即起了反应，要不是他的自制力强，玉娇的注意力又没在他身上。说不得他都得被一巴掌甩在脸上，奉送仨字儿臭.流.氓！ 玉娇囧：啥特么的叫俏生生的一眼？我那分明就是货真价实的大白眼一个好么？还是充满嫌弃意味的！ 096.帮忙 原本打算下地干活好好表现，走个丈母娘路线啥的。 结果见心上人在‘鸡饲料’上犯了难，魏红兵哪里还顾得上策略不策略的？赶紧的给心上人解决了燃眉之急才是真格的好么！ 不然跟那个傻瓜林斌似的，把玉家夫妻须乎的对他跟亲儿子似的，到了玉娇跟前儿不也照样没戏？ 前车之鉴不远，魏红兵可不想做林斌第二。 这玉娇都已经明确表示她不太敢收拾这些个蚯蚓，只不过为了生计才不得不勉强为之了。这时候还不上，赶紧着表现，还等啥呢？ 当下撸胳膊挽袖子进了蚓床：“得了，这锻炼承受能力啥的，你还是以后再找机会吧！今儿啊，就交给我好了。 回头跟谦子写信的时候也让哥吹吹，让他知道知道咱不是那光说不练的假把式。说好了替他多照应着家里点儿，那就得吐口唾沫都是钉儿，必须得隔三岔五地过来帮帮忙啥的。 不然以后他捩着我脖领子问之前那些酒都喝哪儿去了，我也没话答不是？” 对此，玉娇当然是抗拒的。 虽然这人是受了自家堂哥的托付，貌似认真地在帮衬自己。可，无缘无故的，总不能老是指望人家来帮忙不是？ 打铁还需自身硬，发家致富啥的那也得自己努力。 就算小蚯蚓啥的多了有点麻应人，可她相信自己肯定能克服的。 “魏大哥，谢谢你……” “谢啥谢？我打从入伍就在你二大爷手底下，能有今天是多亏了首长的提携。你那几个堂哥，跟我也是过命的交情。 咱都正经的不是外人呢，有啥事儿你就吱声。 魏大哥保证随传随到，只千万别客气才好。”装作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打断了玉娇那‘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天长日久的活计，我总不能老是麻烦你。’的话头。 干脆利落地戴上手套就往被糖水吸引出来的蚯蚓成虫上抓去，眨眼的功夫就抓了小半塑料盆。那速度，真心叫玉娇很有些个叹为观止。 她保证，就是之前老被指使，已然熟练工的小堂哥玉谦也比不上眼前这位的速度。 玉娇定了定神，走到蚓床的另一边，慢慢蹲下把戴着手套的手伸向被吸引到地面上进食的蚯蚓…… 尽管在心里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真正上场的时候还是发现手指头在不由自主的发颤。那痛苦纠结的小脸儿，让魏红兵看着就一阵可乐。 当然生怕再把人笑恼了，这回他可是死死压抑着拼命想要上扬的嘴角来着。 到底舍不得她那英勇就义般的小可怜样儿，魏红兵不禁一摆手道：“得了娇儿，这活计我没少听谦子讲过，大概其也知道是咋个弄法。这里还是交给我好了，保证把够个儿的都给逮上来、洗净了、煮熟再剁碎了。 嗯，还有这个蚯蚓粪也得筛出来是吧？ 总之这活都交给我，谁叫我时气好，正好捞着这机会为人民服务了呢！ 你呀，还是干点自己擅长的好。比如说给我和叔婶整点酸梅汤、绿豆水啥的。或者张罗张罗晌午饭，擀点面条之类的。 谦子那家伙白叫了那个谦字，一点儿都不知道谦让。之前你做的那打卤面好家伙让他自己抡了三分之二，整得我好一顿的意犹未尽。 还有那小子成天在我耳根子底下嘀咕他妹子厨艺有多好，他那个当哥的又多幸福啥的。今儿我可下有机会再体验一把了，娇儿妹子不会吝啬吧？” 献了殷勤又蹭了饭，还能不动声色地跟心上人多相处一会儿，又不显得外道、不会让她觉得突兀、局促啥的。 魏红兵不禁为自己点赞：真是忒聪明了有没有？ 洋洋自得的他却不知道玉娇笑盈盈的外表下，则是长出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终于发现了这人为啥殷勤至此的理由：原来除了重义气、讲承诺之外，还对一直提携他至今的二大爷抱着感恩之心。 奈何他的恩人首长山高水远的，领略不到他的满腔感激。于是就把目光转移到首长的亲弟弟家里发光发热来了？ 虽然这理由看着好像有点扯，但玉娇家从小到大可是没少受几个爷爷和几个叔叔大爷的战友、部下之类帮衬。就连她能把绿豆糕、月饼之类的卖到市食品厂去，捞得第一桶金都是全赖厂长张文轩是自家二大爷的老战友过命兄弟来着。 诸般实例在前，玉娇自然不会怀疑魏红兵所说真假。反正这热血重诺，又倍儿讲战友情的兵叔叔、兵哥哥的她见多了不是？ 就是自家二大爷和几个堂哥，不也常匿名给些个家境贫寒的烈士遗属捐款、捐物的么。 给魏红兵同志打上了重信重诺，知恩图报的好战士标签后。玉娇心里那点儿犹疑便彻底散去，只当他真的如自家几个堂哥一般，对自己纯粹兄长般的关切来着。 当然魏红兵是不知道自己为打消玉娇戒心的随口托辞被当了真，让他一开始就被定格在了兄长般的位置上。 只欣喜于玉娇在他面前越来越随性自然的样子，不但不会拒绝他帮着干活儿。还会每每问及想要吃什么、喝什么，然后一一下厨做了留他午饭或是晚饭。 不过这年头粮食啥的都是紧俏物，一般人家每顿饭都是定时定量的，容不得浪费更经不起挥霍。怕自己个大肚汉吃光了玉家的口粮，带粮上门又屡屡遭拒的。魏红兵就另辟蹊径，直接买了鱼、肉等物，或者直接在乡里的饭店炒好了菜搁饭盒子带来加餐。 虽然这花费上免不了直线上升，但能跟心上人近距离接触，两人相处越来越亲切自然啥的，他就觉得这钱花的十分有价值了。 别看现在玉娇成天魏大哥魏大哥的，跟他唠嗑也是围绕着老首长一家子打转，俨然把他当成了玉谦一样的哥哥似的。 架不住好女怕缠郎啊！ 自己这样的条件身份，加上一颗持之以恒的真心，感动她还不是早晚的事儿么？ 097.考验 在揣摩心思这方面，玉娇向来不是个厉害的。又总喜欢把人往好了、事情往简单了想。纵是多活了一辈子，这方面也是没有太大的长进。 可她不擅长，不还有心眼儿跟莲藕窟窿有一拼的老狐狸玉克勤么？ 那小子以为拿着自家二哥和侄子们做托辞，就能瞒混过关？！ 呵呵，那也就能糊弄糊弄自家心思单纯的闺女。 再是战友情浓、提携恩重的，也没见他这样老是对着自家闺女刷好感的。 又是帮着整猪饲料，又是抓蚯蚓、洗蚯蚓、连烫带切的。恨不得包揽了家里一切的体力活，连加餐买菜啥的也是挑的闺女比较喜欢的口味。 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要是没有别的企图就出了鬼了！ 对于又一个起了歪心思，打算拐走自家闺女的大尾巴狼。女控属性的玉克勤当然是半点不待见的，可再咋不待见也越不过妻子那句话：女大当嫁！ 尤其是自家闺女这样情况特别的，若是不赶紧找个相当的小伙儿嫁了，将来连累的孩子都尴尬。私生孩子啥的，古往今来都是忌讳如深的话题。 虽说现在时代变了，对女子的要求不是那么苛刻了。那也免不了些个指指点点，玉克勤可不希望将来自家外孙们被冠上野孩子、小杂种之类的骂名。 当然，再是着急，也不可能剜到筐里就是菜。 毕竟关系着闺女的终生幸福呢，之前就是他这个当爹的嘴欠心又软才让秦家那帮子杂碎有了伤害宝贝闺女的机会。 现在，他咋也得斟酌了再斟酌，万万不能再错了眼珠儿，误了闺女的余生。 所以尽管自家闺女还完全蒙在鼓里，连魏红兵那大尾巴狼的真面目都还没看清楚呢。玉克勤这未来老丈人挑女婿的架势也已经摆得足足的了，时不时地就对魏红兵各种考验。 从人品学时、爱好性格再到家人朋友，恨不得化身显微镜，把他给从里到外的给观察个透彻。 整得魏红兵现在每说一句话都得斟酌思量无数遍，就怕哪时不注意被他给咬了小字眼儿去。未来老丈人诡诈又挑剔，翻来覆去的考验简直要把活人烤糊的节奏。 可是再咋艰难，为了心上人，他也得咬牙坚挺着。不然的话，怕是他那未出口的表白，以后就永远也用不着说了。 再是接触不多，他也知道玉娇是个极为孝顺的。 至少走好了老丈人、丈母娘路线虽未必能如愿抱得美人归，却还有一定的希望在。但若是被玉家夫妻俩反感，那就绝对一丝半毫的机会都没有了。 就是心里清楚这个，魏红兵才积极配合着玉克勤的考验。便是每每被挑剔个死去活来的，一有点儿功夫也必然如期而至。 契而不舍的，倒是坚挺的很。 整得玉娇都有些见不得他总是被自家老爸横挑鼻子竖挑眼了，所以某天当他再度被考成蔫秧茄子之后。玉娇就拽着玉克勤的袖子撒娇：“老爸呀，人家魏大哥也是不容易，您就别那么高标准严要求了。大小那也是个国家干部啊，瞧您这一上来劲儿跟训孙子似的，半点情面都不给留。 亏了魏大哥性子好，比较尊老。不然甩袖子就走了，再之为这个跟二大爷、谦哥他们生分了，不就咱们的不对了？ 好歹，那也是记着我二大爷和几个哥哥的情分才常来常往、各种帮忙的不是！” 刚被自家闺女拽住的时候，玉克勤还满心伤感来着，闺女竟然为了帮外人而说他这个当爹的。简直就是，气得他要更狠、更彻底地折腾魏红兵那个臭小子一通的节奏。 可最后那一句一出，玉克勤那满心的火，熄了；一肚子的醋，干了。只无奈摇头，搞不明白自己是该为那小子掬一把同情泪，还是嘲讽下他那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行为了。 丫的常把提携恩、战友情地挂在嘴边上，引得自家闺女跟他接触越来越多。现在娇儿对此深信不疑了，全当他是跟谦子他们几个差不多的哥哥。 亲近有、关心有，就是没有那小子希望的半点儿绮思…… 哼哼，玉克勤倒是好奇，魏红兵要咋从自己挖的坑儿里面爬扯出来了。 当然对于玉克勤的考量、魏红兵的努力，玉娇是半点儿没察觉的。 本就相信了魏红兵的说辞，以为他频频上门帮忙是记着自家二大爷的提携恩，又受了小堂哥的反复拜托。 再也是她毕竟未婚有孕声名不好，魏红兵又称得上年轻有为、大有前途。人家言语一声想找对象的话，还不大把的黄花大闺女任着挑么？ 没必要也不可能乐意喜当爹，给人家养闺女儿子不是！ 当初自家谦哥有意介绍的时候被老爸打断，她可是分明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一抹如释重负的。 而且魏大哥虽然频频上门，对自家多有帮助。可在她面前却向来正人君子一名，言谈话语之间半点儿暧昧没有。倒把自家几个堂哥常常长嘴上，完完全全的好哥哥形象。 风光霁月至此，也没有让她想多、想歪的余地不是？ 辛苦劳动了月余，鞋底子都快磨破了，结果就给自己在心上人面前得了张好人、好哥哥卡啥的，魏红兵也是郁闷无比。 可旁敲侧击中得知玉娇只想好好养胎、安安静静生下孩子们，再仔细教养孩子们长大。半点没考虑过另组家庭、给孩子们找个后爹的想法。 所以挑明心思啥的，根本就是条行不通的死路。没有半点成功的可能性不说，还妥妥被拒绝后，连个作朋友的机会都没有。 林斌那个前车之鉴不活生生在那摆着呢么？ 那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呢，挑破了那层窗户纸之后还不是被躲避、被疏离？！ 打从走之后都连着往回写了三封信了，不都石沉大海般的。甭说回信了，连被拆开的幸运都没有。 有他那个倒霉催的前例在，没有八层以上的成功率之前，魏红兵哪里敢作死地挑明呢？ 不打没有把握的仗，那可是伟人的教诲！ 098.感谢 一天天起早贪黑的忙活中，可算是把黄豆、谷子、高粱、稻子这些个紧要庄稼给收割回来归了仓。就剩下起土豆、扒苞米些个早一天晚一天都成的活计，自然就不那么着急了。 这不这天儿刚有点阴，小毛毛雨下得地皮都没湿呢，张卫红就搁大喇叭里开始广播了。一大堆套词的背后，中心思想就是趁着天气不好给社员放个两天假，让大家伙消停过个节啥的。 “太好了，居然连放两天假呢，张大队长这个决定真心太英明了！”玉娇乐，自家爸妈起早贪黑了这老些天，可下子能松缓松缓了。 而且好歹也是她重生归来的第一个团圆节么，于情于理都应该好好操持，然后一家子欢乐共度不是？ 东西啥的她都准备了好多，就等着到日子了之后大显身手呢。这会儿听着放假的消息，可不正正好的天随人愿么！ “又不用你下地干活儿，这么兴奋干啥？”温婉横了大呼小叫的闺女一眼，忙把被她打开的窗子关好：“这一场秋雨一场凉的，也不知道加点小心。 万一嘚瑟感冒了可咋整？ 你现在的身子，可是不好吃药的！” “不用我干，我不也乐意让你跟我爸歇歇乏再去嘛！这一天天起早贪黑的，都把我妈给累瘦了。我爸不心疼，我还能不心疼么？”玉娇挽着自家老妈的胳膊，十足谄媚地说道。彩衣娱亲的同时，也是惦记着她老人家能少唠叨两句，放过她大清早的把窗户打开这茬儿。 “嘿你个小马屁精，溜须就溜须呗，你还给老爸使绊子。谁说我就不心疼你妈了？这见天起早贪黑的给自己加班加点，可不就是为了你妈能少干点么！ 不信你哪天装着送水往生产队里瞅瞅，哪家的老娘们儿看着你妈不是眼睛冒火、各种的羡慕嫉妒恨来着？ 你爸我这十里八乡第一疼媳妇儿的名声，那可不是吹出来的！”玉克勤笑着点了点玉娇的脑门，貌似十分不平被指不疼媳妇的样子。 可那眉眼之间，咋还咋瞅着咋满满不怕被挑拨、媳妇心中自有一杆秤的笃定呢？ 温婉脸色爆红，半点不想继续听这没正溜的父女俩废话了。 只借口说是这些天家里一大摊子的，可是累坏了宝贝闺女了。正好这两天生产队放假，她也给闺女放俩天假！ 扔下这话头，人就逃也似的进了厨房。 那小姑娘般的娇羞模样让玉克勤摇头失笑，随之进了厨房帮忙。而玉娇眼底，则是晃过一丝浅浅的羡慕。几十年如一日，一辈子没咋红过脸、吵过架，一个骤然离世另一个没过多久也随之而去。爸妈这样的，才算是真爱吧？ 而她和前世的秦昭，总归是差了些个重视和坚持。他心里把那所谓的恩情放在第一位，而自己则是有了爸妈为参照对婚姻的期望太高，把他也看得太重。才会一步步妥协让步，把自己忍得面目全非，不知反抗。 等到悲剧造成后，再亡羊补牢又如何？ 失去的一切都已经成了心底最深刻难忘的烙印，让她连继续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只能远远的逃离，把过往那些好的坏的都摒除在记忆之外。 喟然一叹之后，玉娇失笑：过往的那些遗憾也好，悔恨也罢，终究是无法挽回不是？最重要的是，要珍惜当下、把握未来。 让曾经的那些个悲剧不再发生，护着孩子们健康长大、快快乐乐地承欢于父母膝下才是她今生所求呢。 至于爱情？ 那是什么鬼？ 能比亲情更纯粹，更久长么！ 既然不能，那为啥她还要放在最珍贵的不好好珍惜，反而为些个没用的风花雪月浪费跟父母子女一起的美好时间？ 舍本逐末呢么，不是！ 当然这想法得掩藏好，半点不能叫自家老妈知道。不然做梦都想着她能有个好归宿的老妈分分钟变成女版唐僧，不把她念叨出嫁了都不带罢休的。 那份功力，她前世可是没少领略，这会想来还觉得不寒而栗呢！ 好在，她现在‘情伤’未愈。 老妈就是再焦急，也得顾虑她的心情三缄其口，轻易不敢叨咕谁家的小伙比较好之类。 “玉叔，玉叔在家么？来且了，快出来迎迎哎！”张卫红嘹亮的大嗓门儿在门外响起，玉娇抬眼一看才发现自家院门口停了辆黑色上海sh760。 而打开车门正下车的，可不是帮她的第一桶金顺利挖掘成功的张文轩、张大爷么？ “爸妈，是张文轩我张大爷过来了。这饭菜啥的交给我，你们出去迎迎。”玉娇转身进了厨房，接过自家老爸老妈手里的活计道。 “张大哥，这一大清早的，他咋还来了？”玉克勤嘀咕着解下围裙，跟妻子一起快步出去准备迎客。 这会子的功夫，张文轩已经拿了一大堆的礼物和他的同伴下了车。见玉克勤两口子迎了出来，赶紧扯开他那一贯的大嗓门：“哈哈，克勤你小子可出来了。快快快，给咱们爷俩分担点儿重量。” 看着那几乎堆积成小山的礼物，玉克勤双眉一拧：“张大哥你看你，来就来呗，这么客气干啥？这大包小裹得，可是过分了啊！ 赶紧的留下三分之二，不然弟弟我可是不让你进门……” “嘿，又不是送你的东西，用你推拒？我玉娇侄女儿呢，她张大爷我这可是专程来看望她这小财神的。 托了她的福，这把俺们食品厂可是咸鱼翻身打了个大胜仗了。跟你说打从转业之后老子就没这么扬眉吐气过，这可都是借了我大侄女儿的聪明灵巧了……”许是心里憋闷了太久，见到玉克勤之后张文轩就很有些滔滔不绝的架势。 玉克勤和温婉那是闺女控一对儿，但凡是夸他们家闺女的话是咋听咋入耳。都怕张文轩说得不全面呢，哪里想得起来要阻止？ 只急坏了国民好哥们儿的张卫红：这玉娇本来就有林斌、魏红兵之流的虎视眈眈了。再加上市食品厂厂长这左一个大侄女、又一个小财神的，还不越发的水涨船高么？ 本就不受待见，这又情敌多多的，秦昭这娶妻之路真是越发艰难了呀！ 不成，这回头还得给他写封信去…… 099.橄榄枝 玉克勤两口子客客气气地把张文轩和他的同伴迎进了家门，张文轩之前嚷嚷的那几句话也如旋风般刮过了整个山溪村儿。并且以山溪村为中心点，光速四面八方传输着。 不多大的功夫，玉家那个能耐闺女玉娇肯定赚了大钱，连市食品厂的一把手都亲自上门送礼，一口一个大侄女叫得亲切。 又是鸡鱼肉蛋、又是烟酒糖茶还布匹、营养品的。好家伙，那东西堆的跟小山似的，比一般人家给新媳妇的彩礼都隆重。 听说这还是小小的谢意，要是玉娇同意上食品厂上班去的话。那绝对是进去就做办公室，领干部工资的意思…… 眼见的，耳听的，心里臆测加上脑补的，总之这寻常的探望在众人的捕风捉影之下是越来越悬乎。 连其实跟在张文轩身边的其实是他儿子，因为玉娇人长得好又脑袋好使手艺好，随便想想就帮了张文轩天大的忙。为了让这个金点子一大把的好丫头跟他们家一心，张文轩把自家儿子都豁出去了。宁可当个便宜爷爷，也要把玉娇娶回去给他出道儿的臆测都出来。 这想象力，也是不得不叫人叹为观止。 作为造成这谣传的始作俑者，张文轩是半点儿不知道刚刚自己那两嗓子经过众人的脑补之后演变成了如果惊人效果的。 随手帮了老战友家人个忙，结果自己倒是受益良多啥的。双赢之下，他是待遇涨了、脸面涨了、连级别都上去了。 得了这么老大的实惠，当然得找玉娇这个小福星感谢兼邀请一下。 虽然说之前那丫头的态度分外坚决，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是？ 万一工资啥的给到位了，小姑娘就动心了呢！ 不过介于自己在小姑娘面前屡战屡败的破口才，学精了的张文轩这把可没打算自己上阵。随他过来的司机小陈，就是他特意甄选出来的说客。 小伙子伶牙俐齿的，做得一手好思想工作。厂里多难弄的刺头儿、泼妇，到他手里保准二话没有。把玉娇侄女忽悠，哦不，是聘请过来那肯定也是半点问题都没有！ 怀着如此的期待，张文轩大着嗓门把他的说客小陈陈文革介绍给玉家三口。 “哎呀呀，玉娇同志你好，你好。那清凉夹沙绿豆糕和月饼、饼干的方子就是你提供给咱们厂子的吧？ 还有那些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包装、营销模式？ 这样少年英才、卓尔不凡的人物，难怪咱们厂长老是挂在嘴边夸着，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玉娇同志你好，鄙人陈文革。 该是痴长你两岁，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陈哥。很高兴见到你，期待咱们有缘可以成为同事，共同为四个现代化建设添砖加瓦！”双手齐伸热情满满的要跟玉娇握手，嘴上还一大串的溢美之词。劝说她过去食品厂上班的意图，简直不能更明显。 痴长鄙人什么的，玉娇只觉这货有点儿酸。 嗯，酸文假醋的那个酸。 至于陈哥？ 呵呵，她能说她介意么！ 嘴角轻扬，一段谦虚又委婉的拒绝就要出口。而口才虽不咋地，但眼力却丝毫问题都没有的张文轩还等着手下多一得力干将呢，咋能让她轻易把拒绝说出口？ “可不么大侄女儿，不止是小陈盼着能跟你成为同事，你张大爷我也惦记着呢。咱们厂子就需要你这种手艺精湛、思想先进的优秀青年，你真的不考虑下？ 待遇啥的，咱们都可以商量的。”朗笑着打断玉娇即将出口的婉拒同时，也是再一次伸出了橄榄枝。 之为这耿直的性子，从市公安局一直被不断调剂，直到如今的市食品厂，不断憋屈中的张文轩还是头一把这么扬眉吐气。 新产品上市，连续不断地创造佳绩。俩月的功夫创造出了以往两年也没有的产值、收益。原本也就不拖党和人民后腿的不温不火小厂子，借着中秋节的东风一路攀升，居然成功压下了闻名省里的xx机械厂、xx制药厂。 连番被表扬、肯定，暴涨的不止是名声和脸面，还有职称待遇等。而这诸般可喜的变化，都是之为玉娇的方子与点子。 对此，张文轩真心感谢的同时，也是满心期待盼着玉娇能在他手底下工作，多多位他出谋划策啥的。有了这么个厉害丫头在，没准儿他就能芝麻开花节节高了呢！ 而且他给出的工资、待遇啥的也是无比优渥。里子面子上，这丫头都不亏不是么？ 现在的市食品厂可是正经的鸟枪换炮，不可同日而语啦。 招工名额紧俏的哟，时时都有给他打电话、套关系，惦记着走后门的。 “谢谢张大爷的美意，只是您也知道我这身体，实在不适合每天操劳着上班的。而且家里又养了几百只鸡，又有八头猪羔子啥的，家里也是离不开我。 食品厂那边的位置，您还是留给更适合的同志吧！”玉娇眉眼含笑地婉拒，随后就把话题岔开。聊起了家常之类，张文轩虽遗憾可也不好太纠缠。 只在玉家吃了顿早饭后，留下了一大堆的礼物和整整三千块钱下来，算作是玉娇之前方子的余款与奖金。 “张大哥你这样就太客气了，不过随意几句，哪就当得起你这又是送礼又是送钱的了？快收起来，咱这关系，用不着这样的。”接到闺女问询的目光后，玉克勤忙拿起其中的一沓子往张文轩怀里塞。该是自家闺女赚的钱咱都拿着，多余的，咱也一分不要的意思十分明显。 毕竟玉娇跟他说过，那些个关于营销方面的东西纯属就是看着她张大爷乐意帮忙、还出了高价买下方子之后的投桃报李。 既然是表达谢意的话，哪能还回身收下这整整一千块的谢礼呢？ “啥叫随意几句，那叫营销方案懂不？就是我大侄女这别出心裁的点子和方子，才有了咱们食品厂现在焕然一新的局面。 这可是咱们全体厂委班子全票通过的结果，是对大侄女的肯定与奖励。你干啥不要，凭啥不要啊，真是！”张文轩瞪眼，大嗓门里满满的不容拒绝。 100.婉拒 这不仅仅是钱财，更是奖励、是荣誉、是整个食品厂全体领导的认可好么？ 呃…… 玉娇懵比，咋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捞个第一桶金，为以后的发家致富奔小康打下坚实基础啥的。居然把张文轩这个大厂长给整得这么激动，又是高薪、高职还高奖励的。 简直就为了挖角她过去，各种的不遗余力啊！ 要不是她现在怀着身孕，又实在志不在找个安逸工作将将温饱地养活一家子，没准就头一点、心一横，彻底投进市食品厂的怀抱啦。 摇头失笑之间，玉娇爽利伸手捞起被张文轩和自家老爸来回推拒的一沓子大团结：“既然张大爷你都这么说了，那大侄女儿我就受之有愧却之不恭了。 还请张大爷替我转达对全体厂委的感谢，谢谢他们的肯定与奖励。” 她这干脆利落的样子叫张文轩和玉克勤尽皆一楞，片刻之后张文轩朗笑出声：“对了呗，这说话办事的就得像我大侄女这么嘎不溜脆的！ 这才东北人呢，讲究的就是个侃快！ 放心，回头你的谢意大爷保证转达。以后啊，遇到啥难题的，大爷我也肯定不客气地上门请教。倒时候大侄女你可是不要抠门啊！” “哪里，哪里，就冲着大爷您这么劳心费力的替侄女争取。侄女我也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虽然不敢说肯定能帮上您，但全力以赴的态度肯定有！”玉娇微笑扬了扬手中的一沓子钞票，眉眼中满满的真诚。 张文轩大笑出声，拉着明显被惊呆了的陈文革转身告辞。 直到上了车离了山溪村老远，才堪堪缓过神来的陈文革满脸愧疚地说：“厂长，对不起。都是我这拙嘴笨腮的，连点嗑儿都唠不明白，坏了您的大事。” “没事，没事儿，我那侄女倔犟的很，本也不是啥好说服的人。我呀，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明知道不大行的事儿，还总是惦记着去试试。 不怪你，不怪你啊。 快麻溜好好开车吧，虽说这股道儿平整、道上也没啥人，那咱也得加点小心。好歹你那方向盘上，挂着咱俩的两条小命儿呢！”张文轩笑着摆手，半点没放在心上的样子。 本来么，这高薪、高职的惦记的不也就是人家玉娇的方子、法子？ 现在玉娇都答应了以后遇事的时候肯定全力以赴，他还用得着非得三顾茅庐似的非把人给挖到手么！ 不过他这放弃了，当不住陈文革心里有些个长草啊。 随便动动手、张张嘴就挣个好几千啥的，实在忒让人眼热了有没有？ 特么的之前都不算，就刚刚那个三千的后续就足够他不吃不喝攒上个八九年了好么！ 更别说，那姑娘还有这么得自家厂长的青眼。这要是谁娶了她，不就等于娶了个钱垛子外带登云梯么？ 旁的不说，就在市食品厂里肯定混得开就是啦。 心思电转中的陈文革闻言一笑：“厂长您放心，我这心里警醒着呢，保证不敢拿您和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只是之前一直听您说起玉娇同志多优秀、多聪慧，这心里早就猫挠似的盼着能跟她做同事呢。 结果却……” “可不，别说你，我这心里也觉得挺遗憾。可那有啥招儿？ 那丫头性子倔，认准了一门儿。 不听劝不说，她这怀着孕呢，也不好勉强不是？”张卫红两手一摊，颇有些无可奈何地说。 “怀，怀孕？”陈文革一慌，差点直接把刹车当成油门踩下去：“不会吧，看着玉娇同志那打扮也不像是结了婚的呀！” 明晃晃的两条四股大辫子呢不是？ 按着当地这未婚两条辫子、结婚了一条的风俗。玉娇她，分明就是云英未嫁的装扮啊。那么谁来告诉他，这个怀孕是个什么鬼？ “嗨，那孩子，也是个命苦的。”长长的一声叹息之后，张文轩说起了玉娇这未婚先孕之后的种种原因。 不是他个大老爷们儿家家的嘴尖舌快，实在是这事儿在附近称得上一句广为人知。 与其叫小陈听着那些个不尽不实的流言对玉娇产生啥不好的印象，还不如他这个知情者先说明白了其中的隐情。 反正就像是玉克勤说得那样，玉娇只是无辜受害，没啥见不得人的。反而是她这对敢于抗争、不妥协的勇气，宁可忍受流言蜚语也要把孩子生下来这对生命负责的态度才叫人佩服、惊叹呢。 原也是好心一片，谁想着多年打雁的他也能被雁啄了眼呢？ 唏嘘感叹之中的张文轩可没注意到，陈文革眼镜后面越发深邃的眼神儿。只当他是真的一心为食品厂的发展壮大着想，才自告奋勇地要继续劝说玉娇加入食品厂，宁可三顾、四顾、五六七八顾的，也要为厂子拉拢这么优秀人才呢。 当下连连点头，应承着只要他能成功把玉娇拉到食品厂来，肯定给他记个大功。却不知人家根本就是拉着他这个虎皮做大旗，打得一手财色兼收的好算盘。 之为他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子，还正经给玉娇带来了个偌大的危机来着。 不过那个都是后话，咱们暂且不提。 就说送走了张文轩和徐文革之后，玉家一家子开始整理那些个礼品。 “米二十斤，面二十斤。大前门一条，北大仓酒一箱。糖茶各两斤。月饼两盒，苹果、梨、西瓜各一大筐。肉二十斤，还有红色碎花丝绸一匹，蓝色净面丝绸一匹。”整整十二样礼，小山似的堆了一炕一地。 看得温婉双眉紧锁，东西忒多，礼物忒重，还礼啥的是个问题不说。这老秋老虎还有几分余威的时候，那肉呀、水果啥的也都不好放不是？ 都怪自家这对不靠谱的父女俩，这么重的礼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就给收下了。 现在八成全村儿都得知道有这么一遭了，自家那个见便宜就上的姐还不听信儿就往过来啊！ 嘿，要么说这白天别说人，晚上别说鬼呢。都不等温婉寻思完，就听着自家大姐温娴的声音了。 101.打秋风啥的，就得有打秋风的自觉！ 这位，可是个天高三尺的主儿。 为了不叫自己再次被搜刮，温婉赶紧把最为紧要的钞票、丝绸，还有烟、肉和酒叫丈夫和闺女赶紧搬走拿闺女屋里去。 不然慢了一星半点儿，她那姐姐就绝对跟她哭天抹泪的哭穷。不是孙子馋肉了，就是儿子好几年没换新衣裳了。一样拿点还不算，非得借钱不可。 好歹也是一奶同胞的亲姐妹，若真是有困难的话，温婉当然不会不管。但明明家里有余钱不给孩子们话，省着细的，反倒上自家来打秋风啥的，这个就不能忍了。 毕竟这善良不等于愚蠢更不等于乐作冤大头不是？ 被有借无还了好几把，温婉就是再笨再豁不出去面子来，也学会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了。 对于自己大姨那个爱占小便宜的性子，玉娇自然也是深深了解的。生怕慢了一步就叫她给占了大便宜去不说，还在外面嘚嘚些个不好听的。 赶紧把钱和茶叶往两匹丝绸上一搁，利落走人。当然在走之前，还不忘拽下被她吓得目瞪口呆的老爸，叫他搬着酒、拎着肉随后跟上。 不然就那么几步道的距离，叫大姨给堵个正着可就不好了。 狠狠瞪了眼莽莽撞撞差点把他心跳吓停的闺女，玉克勤赶紧搬起酒、拎起肉往闺女屋里搬。 没办法，他个当妹夫的有些话不好深说大姨姐。只好趁着她进门之前把东西啥的都藏在闺女屋里，谁叫这位小便宜面前脸面之类都可以不要的大姨姐，唯独不敢擅闯更不敢乱翻的就是自家闺女的房间呢！ 爷俩七手八脚的把东西都塞进了箱柜里，这边温娴也领着小孙子进了屋：“大白天的咋还挂着门，怕俺们这些个穷亲戚过来打秋风是咋？” 甫一进屋，这位就拧着双眉、尖着嗓子，气囊囊地怼了自家妹子一句。小白眼儿翻的，简直不要忒销魂。 只是玉娇就不明白了：她这大姨心里都明镜似的，咋就不能长点儿记性呢！老是省自家的钱粮、刮人家的地皮，再来彰显自己的勤俭持家啥的，这样真的好么？ 反正作为被刮的一方，她是挺不爽的：“瞅我大姨这话儿说的，这不我爸妈都劳累了这老些天。可下子生产队放了两天的假，我就惦记着让他们睡个回笼觉好好歇歇么。 我最近也是反应越来越重，老惦记着眯一觉啥的。 都困得不行不行的，就怕哪个不长眼色的过来一顿穷唠，索性就把门给挂上了。 谁曾想，把大姨你给关外头了呢。真是，挺不好意思的哈！” 天地良心，她真心没有防谁的意思。只是前世住城里多年成了习惯，便是家里有人也都挂着门。虽说这来回串门的得喊开门有些不方便，但私密性有保障不是？ 不过既然大姨都这么说了，她也就顺着话头叨咕了两句。礼不礼貌的扔开外，谁叫她好好的进门儿就怼自家老妈了呢？ 打秋风啥的，就得有打秋风的觉悟。哪有饭碗都还没端起来，就要开始骂娘的道理？！ 至少，作为主人的玉娇，就半点不打算惯她这个毛病。 你…… 这个缺少管教的小贱皮子！ 温娴心里怒骂，恨不得扑上去给这个话里藏刀的臭丫头两巴掌。 可妹夫气定神闲地在一边喝着茶，就是借她几个胆子，那也不敢不是？谁不知道玉克勤看着憨厚老实、好说话的很，实际上却是个最护短不过的。 就玉娇这个败坏了门风的臭丫头片子，那可是他和温婉的眼珠子来的。别说打骂了，就是说道两句，都能把他给气急眼了当没有自家这门亲戚。 每年都不老少在这儿捞好处啥的，温娴哪舍得真跟玉家生分了？ 当下忍着心里的气，强扯了嘴角笑道：“嗯哪，这上了这老些天的工好容易放假了，可不都惦记着好好歇歇是咋。 我这不也是听说你们家里来且了，还是开着小轿车过来的。心里摸不准是咋回事，老惦记着，才领着孩子过来看看么。 咋，家里倒是谁来了？咋送了这老些东西？” “没谁，就是我二哥的一个老战友，市里食品厂的那个。之前娇儿不是往食品厂卖了个绿豆糕的方子么，说是给厂子带来了挺不错的效益。 正好赶上过节了，他就过来串个门儿连带着对娇儿致个谢啥的。”张文轩开着轿车高调而来，这事瞒肯定是瞒不住的。与其让大家伙瞎猜乱想的，玉克勤倒觉得不如开诚布公地把话说明白了。 左右闺女凭本事挣钱，有啥需要遮遮掩掩的？ 至于大姨姐可能借钱的问题，呵呵，这不是养了四百好几的小***头猪么。又是买鸡蛋、买猪羔子、喂食料，还买了那老些的塑料布、菜籽啥的。 桩桩件件的，哪里不需要钱？ 就是剩下个仨瓜俩枣的，不也得留着孩子不时之需么！ 闺女这一胎两宝，以后用钱的地方可多着呢。 推拒的词车载斗量，总之一句话：惦记自家闺女的辛苦钱，那是门都没有。 当然玉克勤没想到的是，人家温娴今儿就不是为了仨瓜俩枣的小便宜而来。听说了自家外甥女和市食品厂的一把手相熟的慌信儿之后，这位的目标顿时就更加高远了。 只是还没等她酝酿好说辞，自家那不争气的小孙子就开始嚎哭了：“糖块儿，果果。哇哇……，奶奶我要吃糖，吃果子。 你都说了要领我吃糖，吃果子，吃不了的咱还往家拿！ 哇哇哇…… 还有肉，还有香香的肉肉。你说话不算话，我都老些日子没吃到肉啦，都要馋死我啦……” 惊天动地的一阵嚎哭声响起，苏家已然八岁乳名小宝的家伙开始在地上打滚儿。之前张文轩几个在屋里唠嗑儿时抽的，还没有来得及打扫的烟头子、他奶奶刚刚吐上的两口的黏痰都半点不糟践的整到他的衣服上不说。这熊孩子还眼泪流成了小河，大黄鼻涕拖拉了多老长…… 那形象，岂止是一个不忍直视啊？ 简直叫玉娇胃里都一阵翻滚，差点强迫症发作把那熊孩子拎去好好洗涮洗涮好么！ 102.要饭还嫌弃馍黑！ 眼瞅着玉娇被自家孙子给恶心成那样，温娴也是窘迫无比。当下大手往他后脊梁杆子上一拍：“多大的孩子了，还学人家撒泼打滚的那一套？ 有啥话，不行好好说啊！ 这可是你嫡嫡亲的姨奶奶家，不跟咱自个家一样么？ 有啥想要的，就好好的跟你姨奶奶、小姑姑说呗。她们还能跟你个小嘎伢子一般见识是咋？ 哭啥哭，别哭了，赶紧给我憋回去！” 好吧，那熊孩子果然憋回去了，只瞪着眼泪含眼圈儿的大眼睛定定地瞅着温婉。一副你赶紧给东西，不然我接着打滚儿的小赖皮样儿。 为了点小便宜把孩子教育成这样啥的，自家这大姨也是简直了。 还有那几句话说的，玉娇都不忍心分析她这是在管孩子还是在怂恿了。从小就这么教育着，难怪这个叫小宝的孩子长大后会成为啃老族一个。小小年纪就辍了学，啥也不干就知道撒泼耍赖地管家里要钱挥霍。 合着，这是打小就被他奶奶影响着，知道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个道理并一直运用着啊！ 对于自家姐姐教育孩子的方式，温婉也是无奈。而且她惯来心软，最是见不得小孩子哭了。这不就看着小宝哭得可怜，忙把那装糖的袋子打开给他抓了一大把：“给，小宝别哭了。搁兜揣着，回去跟弟弟们一块吃啊。” “忒少了，姨奶奶不够分。这儿，小宝这还有个兜儿呢！”把一大把糖都塞了满满一口袋之后，这熊孩子又指着自己另外一个兜示意温婉帮他装满。 这个姨奶奶家里有钱，手脚又大，每次跟着奶奶过来都不空手。久而久之的，苏小宝不用大人告诉就知道上这儿来得先换身有兜、兜还大的衣裳了。 今儿愣是拖延到张文轩他们走了这祖孙俩才到，可不就是他非要折腾着换衣裳了么。 这…… 玉娇惊呆了：这红果果的要饭还嫌弃馍黑啊！ 为了表示诚意张文轩这十二样礼物可是正经的没少花钱，酒是好酒、茶是好茶的。就这糖，也是凭票购买等闲都买不着的大白兔奶糖来着。 村里、镇上的供销社根本就不供应，属于花钱买都不好踅摸的存在。结果这熊孩捞着好大一把都不满意啥的，也是够贪。 要搁在往常，温娴咋也得帮补两句，两袋糖至少熊来一斤才算完。可她今儿另有打算，自然不会眼瞅着玉克勤都皱眉了还纵着孙子胡闹：“还要啥要？个好吃没够的熊货！旁人家的孩子一颗都吃不着，你都得了那老些还不知道知足，随你那个贪嘴的妈。 边呆着去，再嘚瑟，就给你吃笤帚疙瘩炒肉、大锅贴！” 以往她要是这么骂孩子，温婉早就看不过眼再给装点儿只求别闹腾了。可今儿这买都不好买的大白兔，温婉就有点儿舍不得了。 毕竟这姐姐的孙子再咋地，也抵不住自家闺女和外孙子们重要不是？ 都给吧出去了，回头闺女想吃了她上哪儿给淘腾去！ 轻飘飘一句小孩子吃糖多了牙疼后，温婉就把剩下的糖划拉划拉递给了玉娇，让她收到自己屋里去。 “娇儿别忙着走啊，你看大姨这好容易来一趟，你都不说跟大姨唠唠嗑啊？真是的，小时候大姨都白疼你了是咋？”见玉娇接过了糖真的起身要走，温娴就急了。她这来意还没说明白呢，哪能让玉娇这个主要人物给走了？！ 呃…… 玉娇心里狠狠翻着白眼，很想告诉她这大姨：有啥要求你就直说，别整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疼，你倒是真疼我，对我比对亲闺女苏蓝还好些。 可是，您这疼爱的背后真不是为了跟我打好关系，然后更好、更彻底地刮我们家的地皮？ 哪次您对我的付出，随后不是叫我爸妈十倍、百倍地报答来着！ 我虽然看着老妈的面子上不好跟你过分，你可也适可而止些成么？ 只是心里再是如何的腹诽，瞅瞅老妈囧到快把自己挖个地洞藏起来的样子，玉娇也不能整太过了。 所以她一留，玉娇也就顺势又坐了回去，把老妈塞过来的大白兔搁在她身边的炕上。 许是苏家几个孩子都被大姨特意教过，反正甭管多淘、多赖的，就没有一个敢惦记玉娇身边的东西的。就好像现在，苏小宝再咋瞪着糖袋子满满渴望，也不敢往玉娇跟前儿侯侯。 嗯，这一点，玉娇还是很满意的。 再是稀罕孩子，她也没法待见这种邋遢又耍混的。 枯坐了半天，也不见留人的温娴说出个子午卯酉来，玉娇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大姨，你看我都坐这儿半天了，你有啥想要跟我唠的嗑儿就说呗！ 自家姨娘外女的，再亲近不过了，还有啥不好说是咋？” 反正能办的我都不瞅着，不能办的，你就是说出大天来那也没用不是？ 至少那有借无还的钱，我这就没有的。了不得，一会这苹果、梨、西瓜的你一样拿点走就是了。 本着鸡蛋坚决不给，只看着老妈的面儿上少许拔几根鸡毛的玉娇却没想到：自家这大姨已经眼光高到连鸡蛋都看不上，直接惦记着母鸡的程度了。 “可不地，自家姨娘外女，再亲近不过了，我外女这话儿说得在情在理！”温娴激动的一拍大腿，看着玉娇的目光满满都是赞赏：“有你这话儿，大姨我这心呐，就彻底搁回肚子里啦。 是这，不听说你跟市食品厂的厂长关系不错么，你看这过个八月节的人还开车过来送礼啥的。你这孩子就是有出息，打小我就看你是有福的……” 吧啦吧啦老大一堆的赞美之词后，温娴难得有些腼腆地问：“那啥外女儿，你能不能帮着问问张厂长，瞅瞅他们食品厂还招人不？ 也不拘是看大门、扫地还是打杂的。只要是正式工，给分房子、吃供应粮就成。我和你大姨父、你俩表哥、表嫂的俺们都去。 那啥，要是我和你大姨父岁数大了，人家不乐意要了，你就光把你表哥表嫂他们整进去也成！” 103.忒美，想得美 嘿，您的要求还真不高！ 全家都搬到市里去当城里人、吃供应粮啥的，还得给分房子…… 玉娇瞪眼，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的套词咋就给了她大姨温娴这么老大的错觉，让她连这么不靠谱儿的事都拿出来请托。 说实话依着她现在在食品厂和张文轩面前的影响力，真想安排几个人过去上班啥的倒是没啥大问题。可问题是，大姨家三子一女，除了苏蓝之外哪个也不是打架那群兵啊！ 就是真豁出去脸面给整进去了，也是不出俩月要么自己熬不下去、要么人家厂子忍不了他们的货。前世屡屡出去发财，却没有一把干长倒搭了好些个路费的印象犹在，玉娇哪里愿意为几个丢人货去开那个口？ 不过这不想归不想，面儿上却是半点儿不能露的。装作低头沉思状的玉娇，心里琢磨的却是该咋合情合理地把这事给婉拒了。跟前儿就这么一个大姨，真要是整忒生分了，自家老妈的情感和脸面上都过不去。 毕竟这癞痢头儿子，自己的好。同理的，再不着调的姐，老妈也给顾念着那份血脉亲情才是。 不然的话，就凭自家老爸的心机手段，早整得大姨连门儿都不敢登了，还容得她这么嚣张？ “大姐你看你这话儿说的，不是难为咱娇儿呢么！这事要是好办的话，还用得着等你往上提？早八百年，娇儿就往上使劲了。 再咋不济的那也是她嫡亲的表哥，有好事的时候不用你说她也得惦记着。 可是现在啊，大批的知青都开始陆陆续续的返乡。等着安排的城里人都海山海山的，还能轮到咱这半点都不符合要求的农村户口？ 不成的，之前娇儿就问起过。人家张厂长说现在厂子里临时工都爆满，不但不招人，还得挑着那表现不好的往下裁呢！”见闺女低头沉思，好像真要答应的样子，也深知自家外甥是个啥性子的温婉哪能让她跟这罗乱事沾边儿？ 没得到时候好儿捞不着，倒整得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呃…… 玉娇有些懵：自家老妈这是，是为了不叫自己为难，主动把圆场兼圆谎的活儿给接过去了？ 这入情入理又真实细致的说明哎，差点把她这个当事人给骗过去了好么！ 从来没想到，自家惯以老好人著称的妈竟然还扯得一手好谎呢。 这么一惊讶，玉娇的反应难免就有那么一丢丢的跟不上。惹得刚刚被妹子说得失落的温娴不免有些将信将疑：“真的，娇儿？ 你真的之前就跟那个啥张厂长的说过，不忽悠大姨？” “大姐这话问得，旁人你不知道，我家小婉你还不知道么？那从来就是个被人欺、被人骗的老好人性子，啥时候她撒谎骗过谁来着？ 现在返乡知青多，安排难是事实。 到哪儿都要个一技之长、城镇户口的。像外甥他们没有城镇户口、没有学历还没啥一技之长的，就是人家张厂长肯通融，那也过不了厂委、公会之类的一道道关卡不是！ 娇儿都已经豁出去脸面问一次了，没好使，大姐你也别拿这事儿来为难孩子了。子兴、子成他们哥几个要是真想努力上进将来走出这片庄稼地的话，就叫他们下了工来找我，我给他们补习争取来年考大学。 当然，要是子杰也想补习的话，我也随时欢迎。”眼瞅着媳妇被质疑，闺女遭逼问的，玉克勤也顾不得装背景墙了。 现实摆事实、举例子，又是主动提供帮助的。 一句话：你不是望子成龙么？ 行，我这当姨父的辛苦点，加班加点的给他们补习，直到给你再培养出几个大学生来为止！ “那什么，他老姨父，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随便问问，问问。要是人家食品厂不缺人的话就算了，等招人的时候再说。 我们这也出来好半天了，就不多呆了，家里也是一大摊子的活计等着。小宝，走跟奶奶回家了。”妹夫都把辅导俩儿子、儿媳妇的杀手锏给拿出来了，温娴就是有再多的念想那也是分分钟歇菜的货。 无它，实在是儿子们个顶个的不提气啊！ 一个个的见到他们老姨父像是耗子见了猫似的，提起学习来更是脑瓜子疼。早早就放出来宁可顺垄沟儿找一辈子豆包，也绝不在他老姨父跟前补习的话头。 她是劝也劝过、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可楞就是半点效果没有。俩儿媳妇的积极性倒是挺高，可温娴能放心她们出去念啥子大学？ 全力复习的时候家务、孩子都得扔的皮儿片儿的，让她这个老婆婆家家的收拾事小。这特么的万一考上了之后再觉得自家的农民儿子配不上她们这飞上枝头的凤凰了，惦记离婚再找更有共同语言的才叫糟心呢！ 温娴没那个耐心去考验人心，只想把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 可随后的林斌、秦昭等一批自家妹夫的学生相继考上大学，彻底跳出了农门。而自家这几个守着好老师的各种近便的，却只考上了苏蓝那么一个赔钱货。心里的嫉妒后悔和周围如潮水般的嘲讽不屑，简直都要把她们一家子给淹没了。而好好努力考大学啥的，也成了大儿子苏子兴、二儿子苏子成心里最触碰不得的伤疤。 平时多提一句都怕儿子伤心难过的温娴，就是再咋期盼也不敢再劝他们重拾书本了好么？ 这会儿听玉克勤提起，可不就麻溜地告辞么，连小便宜啥的都顾不上了。 还是玉娇说这苹果、梨啥的平时都买不着，正好张厂长送过来了些。就借花献佛，也叫大姨一家跟着尝尝鲜啥的，才叫她停了脚步：“还是我外女儿知道心疼她大姨，那啥小婉你多装点。要不几个小嘎子都造没了，你外甥他们都轮不着尝鲜……” 温婉手一顿，脸一红，很不明白都是一个爹一个妈的，咋大姐就这么爱占小便宜？给点儿东西啥的倒是无所谓，只是自家男人和闺女那憋不住的惊诧和笑意，实在叫她有够臊得慌啊！ 104.舍不得 眼瞅着自家大姨乐不颠地一手一个拎筐，左边半下子苹果、梨上边还有盒月饼；右边则是装了俩大西瓜。身后跟着兜里满满一兜大白兔，一手拿苹果、一手拿梨还啃得正欢的小宝。 娘俩就那么笑容灿烂地满载而归，再不提叫她给当中说和让俩表哥能脱离庄稼院儿、过上工人生活的最初目标。 没有半点怨念失望，满足的就好像人家原本就是为了这些瓜果而来似的。 这效果…… 完美的让玉娇都忍不住立马给自家老爸竖大拇指，狠狠点赞了好么？ 原本她还以为依着大姨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甭管直接还是委婉的拒绝后，自己都免不得被她口沫横飞地编排一顿呢！ “没被念叨两句，你还挺遗憾是咋？”温婉蹙眉，狠狠给了自家这不着调的闺女一记大白眼。虽然说大姐有时候挺不着调，可毕竟是长辈不是！ 护犊子的事儿有她和丈夫呢，可不能让闺女养成了跟长辈犟嘴的坏习惯，没得坏了自己的名声。 玉娇默默摸了摸鼻子，很想往自己那快到不行的嘴上打两把。心里想啥就搁心里呗，非得念叨出来干嘛，找骂呢么不是！ 为防老妈唠叨症发作，就尊老爱幼的课题给她来个仨俩点儿的演讲啥的，玉娇赶紧明智地转移话题：“爸妈，您们看，我张大爷送了这么厚的礼过来，咱们是不是也得略表示一下啊？ 虽然没有人家的财力、实力吧，好歹这诚意也不能缺不是。这有来有往的，关系才能越处越好不是？！” 原本就是捞个第一桶金的事儿，却不想张文轩是这么的仗义、实诚。这态度诚恳的，让玉娇都不忍心只做一锤子买卖了。 必须从合作伙伴晋级成亲密战略伙伴的节奏啊！ 比方说，自家那些个毛茸茸还在鸡雏状态的小鸡以后下的蛋，完全就可以大批量提供给市食品厂不是？ 还有猪肉、蔬菜、坚果、野果、蘑菇之类，这可合作的项目，简直不要忒多啊！ 至于人家一单纯的糕点类食品厂咋会需要猪肉、各种蔬菜、蘑菇啥的。玉娇表示：业务范围啥的，完全可以无限拓展的呀！ 不从产品单一、设备陈旧转变成种类繁多、设备先进，哪能实现做大做强的伟大目标呢？ “理儿是这个理儿，可，咱们也没啥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啊！”温婉蹙眉，她也为张家那丰厚到吓人的礼物发愁呢。 虽然是打着谢礼的名义而来，可也未免忒丰厚了些。 而且就算自家闺女的方子和点子对他的帮助巨大，可自家因此获的利也是正经不少啊！ 正是张哥给了娇儿机会和信任，才得了之后那出人意料的好结果。严格上来说，还得是自家感谢人家呢！要不是有二大伯子的铁磁关系在，自家娇儿就是再好的方子、点子也没有那个变成产品走向市场的机会不是？ 所以这要说谢，那也绝对是互相感谢的事儿。 眼皮一耷拉就收下人家这么份厚礼然后全无表示的事儿，温婉绝对干不出来。可要是回赠一份差不多价值得，自家也确实是有心无力。 别不别的，那烟酒糖茶的，可都是凭票购买的。水果啥的，更是有钱有票都不好踅摸的玩意。就是那只贵、不要票的绸缎，看着也不像是县里、市里能买着的。 所以说起这个来，不但温婉纠结，玉克勤也是挺犯愁。关键这时间紧，任务重啊！今儿都十四了，明儿就是过节。他就是手里掐着一大把的钱，奈何现在物资紧缺呀。没有相应的票据，根本就买不到心仪的东西不是？ 呃…… 原本不过是转移下话题，结果把爸妈都给整纠结了啥的，玉娇赶紧想法子补救。不然让这二位再烦恼下去，她这重生之后的第一个团圆节可就没法儿欢度了：“我觉得送礼这玩意吧，更重要的是心意。咳咳，心诚则灵不是么？ 既然咱们和张大爷家的条件根本没有办法同日而语的话，就干脆不要打肿了脸充胖子。等过段时间山里的山货都下来了，咱整点猴头、榛蘑、榛子、松籽儿之类的山货；野鸡、野猪肉之类的野味，权当给他们尝个鲜也就完了。” “可，漫山遍野的玩意，拿来送礼啥的会不会忒敷衍了？”温婉皱眉，还是觉得闺女叨咕起来这些个回礼啥的比对方送的礼物寒酸忒多。 玉娇无语：好吧，现在不是那个山珍贼贵、野味禁猎的年代。在她看来相当拿得出手的回礼，在老妈眼里实在是寒酸至极。 连提了几个提议被否决后，玉娇也就不跟着纠结这事儿了。反正有老爸在呢不是？他总能选出最恰如其分的礼物来的。 她还是好好眯一觉，然后琢磨琢磨明儿那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的该咋过吧！ 现在月饼、西瓜这赏月必备有了。二十斤肉也圆满到位，锅包肉、红烧肉、粉蒸肉等几个她心水已久的好菜有了用料。 要不再让老爸研究两条大草鱼？ 好久没沾鱼腥，自家儿子想念酸菜鱼、闺女惦记水煮鱼了呢！ 若是可以，再加上个小鸡炖蘑菇、貂蝉豆腐啥的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扳着手指头无限畅想的玉娇却不知道，千里之外，某个人终于成功倒买倒卖空间粮食、蔬菜、野味之类攒了好大一桶金。又拼了重伤救下前世那条最粗、最无敌的金大腿，有了外挂般的存在。好容易‘伤愈出院’回到了学校宿舍。 正积极准备着要跟校方提起学籍挂靠在学校，平时不上课，只以优异成绩完成期中、期末考试。结果却接连接到两封关于她头疼晕倒、有疑似情敌出现的秦昭，这么是多么的怒火冲天。恨不得即刻奔赴新疆，把玉谦那个不着调的给打成猪头。让他呆着没事儿闲的，好死不死地非要给他媳妇保媒拉纤！ 等把他那人脑袋打成猪脑袋了，再想招儿把那货英年早逝的命格给改了。 当然这不是他心胸宽广，对给自家媳妇介绍对象的败家大舅哥还能宽容理解，主要是，他舍不得媳妇再为玉谦那货伤心流泪！ 105.思念如潮 每逢佳节倍思亲，两个来月没见，这思念如潮水般，都快把他给淹没了好么？ 只是之前为了救人而受伤不轻，被救的那个又满满的感恩。又是最好医院、最先进医疗设备还外带二十四小时专人陪护。 严密周全的，简直让他连用空间灵泉为自己恢复下的时间和胆量也没有啊！ 就怕那逆天的效果引来专家们的怀疑，觉得他很有研究价值啥的。媳妇还没追回来，奶爸也没当上的，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始。值得他努力的目标多着呢，哪能叫自己沦落成小白鼠般的存在？ 为了谨慎起见，秦昭愣是咬牙坚持了四十多天。等院方说他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恢复状况良好的时候才堪堪出院回到了学校的宿舍。 也才刚刚看见，张卫红那接连两封的挂号信。 疑似情敌出现，跟媳妇互动良好啥的，老实说秦昭除了浓浓酸意与爱人被觊觎的愤怒外，并没有啥特别浓重的危机感。毕竟深知自家媳妇也是携带前世记忆而来，老丈人又是极度女控的性子。 若不是那人各方面条件都十分过硬、入了娇儿眼的同时，又叫老丈人认定对方会深爱、尊重娇儿并对她的孩子们视如己出，那就绝对没有一丝丝上位的可能。 真正让他担忧的，是无故头疼致昏迷，村医、医院皆未查出原因那几句。要知道前世，自家媳妇可没有啥头疼的毛病来着！ 越想越不放心的秦昭，还是决定先回去看看。左右当初他走之前，把另一块同心佩留在了玉家不是么？ 等到夜深人静，同寝室的几个都睡到昏天黑地后。他才摄手摄脚地进了卫生间，确定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之后，快速反锁了门。一声进去的默念后，整个人在原地瞬间消失。再睁眼，已经身处空间之中。 因为之前做倒爷时的不断耕种、扩充，现在空间早就跟当初不可同日而语。小小的泉眼已经升级成了偌大的湖泊，三四亩地的旱地、稻田也已经扩张了十倍大小。温泉边上被他栽种了大片的竹林，中间还为喜欢泡温泉的玉娇打造了一座精巧的竹楼以供休息、换衣之用。 古今图书馆的西边增加了一道小小的丘陵，上面遍植着各种果木，都是玉娇比较喜欢的水果。而之前救人而得的重大功德，更是让空间在这基础上扩充了十倍有余，还新添了一片百亩大小的小草原。上面长满了优质牧草，让他补充些个禽畜类便能成为牧场的节奏。 可惜现在的秦昭只惦记着回去看媳妇，对良田、果园、牧场统统半点兴趣都没有。径直到了温泉边，该是属于玉娇的那半边同心佩空间的温泉边上。按之前那提示音的提示，努力集中精神想着要到另半边同心佩所在的地点去。 也许是两地之间距离太远，更或者是他和玉娇现在远远达不到同心的状态。这两块同心佩之间的远距离传送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光是那恨不得拿个榔头把自己脑袋砸碎的疼，就让人很有些难以容忍。 若不是他心中要见见玉娇的坚持胜过了一切，都很有可能坚持不下来。 就这，到了目的地之后，秦昭也是累到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身子软趴趴的像面条似的。还好有空间灵泉那么逆天的存在，不然别说探望之后如何回去了，就是怎么走出玉家厨房都是个很艰难的课题。 咕嘟嘟一大瓢的灵泉水灌下肚，终于又生龙活虎起来的秦昭做贼似的往西屋溜，目标——玉娇闺房。 可是到了门口，这家伙就忧伤了：老式的松木门上，明显从里面多了个插棍儿啊！这会儿从里面别的死死的，想要打开的话，那势必得惊动屋里的媳妇和旁边房间里的老丈人、丈母娘来着。 至于利用空间直接穿过去啥的，秦昭能说他怕距离太近了、动用的空间之力太多了，很有可能被同为空间主人的玉娇给抓个现行么？ 好在上天还是疼他这个痴汉的，这不就关了一扇门之后给他留了一扇窗么！ 虽然现在的天气已经谈不上多热了，可习惯了空调房的玉娇还是表示有些不能忍。所以尽管温婉三令五申的，她还是会偷偷把窗户偷偷开开半扇，以保证换气和凉爽的双重需要。 而现在，这扇半开的窗子可不就彻彻底底地便宜了秦昭么？ 悄手悄脚地爬窗而入后，他就直奔玉娇的炕前，借着中秋前夕的皎洁月光痴痴凝望着爱人酣睡的倩影。 那一瞬不瞬的目光犹如实质般，竟是把好梦正酣的玉娇都给盯得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吔，秦昭？” 听她这么一惊呼，吓得以为自己暴露的秦昭赶紧闪身进了空间。 就听玉娇带着浓浓慵懒的声音嘟囔着：“我果然是做梦，那混蛋都上北京上大学了。特么的打从走到现在，就来了两封信，说不定是终于想开了呢。 觉着我这小土妞配不上他那大学生了，转而去找更有共同语言的进步女青年了呢。互不打扰，各自安好，不错，不错。祝福丫的遇着个刁蛮厉害又缠人的女妖精，再没时间和胆量来打扰我和孩子们！” 呃…… 几句话就说得空间中的秦昭闻言咬牙：啥叫他觉得她小土妞儿配不上大学生，转而去找更有共同语言的进步女青女了？ 这是污蔑，红果果的污蔑！ 前世今生，他也就她一个，无论是眼中还是心底。而且就算是在养伤，他也都坚持两天一封信，写好了托人发出去，从未间断过。 两封，二十几封都不止了好么？ 就在今早上，他还又写了一封寄出去了呢！ 倒是这个坏丫头，接到信之后那叫一个无动于衷啊，别说回信了，秦昭都怀疑她有没有把信打开过！ 不过娇儿从来不说谎，既然她说只接到两封信的话，那肯定就是两封。也就是说打从他住院以后，娇儿就再也没接到他写的信？ 秦昭皱眉，觉得这事儿很有必要查一查。 106.差点…… 又在空间里藏了许久，直到玉娇轻微的鼾声又起，再度沉睡时才悄然从空间中出来。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有爬窗幸运的他，第一件事儿就是悄然把另一半的同心佩转移到玉娇的房间里。又在玉家水缸里注入了些个灵泉水，用稀释灵泉水喂了喂玉娇养得那些个小鸡、猪羔子、蚯蚓之类。 老丈人、丈母娘身体状况良好，自家媳妇才能放心。那些个张嘴兽们多吃多长、没有疫病啥的，媳妇的致富之路才能更顺畅不是？ 为了叫媳妇能更好完成心中所愿，秦昭且努力着呢！ 只是不知道等他了解了玉娇积极发展致富，就为了证明自己带着孩子也能活得很好，完全不必找个叫丈夫的累赘玩意儿的真相时，这活儿还能干得这么尽心尽力不。 见媳妇的小脸越发清瘦，唯恐她营养不足的秦昭还特特往蚓床边的栅栏缝隙里塞了两只锦鸡。劳心费力地布置了好半天，就为了造成这俩锦鸡来偷吃蚓床上蚯蚓，结果不小心卡到栅栏缝隙里出不来的假象。 做完了这一切，又痴痴在玉娇身边凝望了许久，等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时，秦昭才恋恋不舍地闪身进了空间准备往回返。 许是一回生二回熟的缘故？ 总之回程虽也折腾得他疲惫不堪，但到底好了太多。至少欲裂的头疼，就减轻到了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身子啥的虽然依旧绵软，但也不像之前那般软趴趴的连动个手指头都费劲了！甚至隐隐的，秦昭觉得自己的精神力都比以前强了那么一丝丝。 只没等他为此露出狂喜笑容呢，就被外边震耳欲聋的叫喊给吓白了脸。差一点点被发现啥的，简直忒可怕了有木有？ 看来这把按部就班念到大学毕业改成平时不来上课，只期中、期末以良好成绩一路直升到毕业啥的真是忒有必要了。 不然这丁点私人空间都没有啥的，对他这个秘密众多的来说简直也是不能再煎熬了好么？ 原来他们所在的宿舍是采用了一层楼共有一个卫生间的作法，而秦昭之前为了保密而反锁了卫生间的门。半夜起夜的某同学久等门不开，气得在外面骂娘。若是秦昭再晚回来那么一丝半点，都免不得被很急又很暴躁的某同学一脚踢开卫生间门的结果。 真要是那样的话，他这半夜三更凭空消失啥的可就很有些藏不住啦！ “都特么的大老爷们儿家家的，用得着这么矫情地锁门？真特么，你锁就锁呗，及时给开也成。这特么的占着茅坑死不开门的，把爷爷憋坏了算你的呀？”大半夜的在厕所门口侯侯了老半天，敲门声气得旁边寝室的同学直骂娘。 受了这老大的冤枉气，某同学瞅秦昭的眼光要是对了才特么的出鬼呢！那绝壁是，一边蹲坑，一边也要数落他几句的节奏啊。 深知理亏的秦昭也不恼，只微笑着道歉：“实在对不住哥们儿，我这肠胃造反，打后半夜就搁这儿蹲到现在。 这…… 这开了闸的水似的，咋也没个停顿的时候。让哥们儿久等了，我这下回指定注意。” 都说这伸手不打笑脸人，秦昭这态度都这么友好了。某同学就是再久等也不好再说啥，而且瞅着秦昭那煞白的脸色也确实像是遭了大罪的样子。 当下蹲坑里一边解决人生大事一边挥手道：“行了，行了，这人哪儿没个三灾五难的时候？赶上这事儿也不怪你，下次注意就是。 毕竟咱们这一层楼上才这么一个厕所，要是大家伙儿都跟你似的，那一天得憋坏多些个呀！” 秦昭笑着点头，心里却琢磨着一会儿收拾收拾就找校长谈去。咱先以实力说话，要是实力也不能助他顺利达成目的的话，那就再找靠山。 正好姜哲心里满满都是对他的感激，等着盼着能帮他做点儿啥呢。而他的家人，大概也希望自己能提些个不大不小的要求吧？ 毕竟相比于凭借一次的救命之恩就跻身于姜家的大船，成了他们下一代家主挚友啥的。那些人肯定更希望自己狮子大开口一把，彻底惹得姜哲不喜同时，也用物质条件买断了这救命之恩。 满心憧憬而去，结果人家校长根本就连让他把话说完的机会都没给。只一句没有那个先例，也不能开这个先例让同学们有样学样地坏了学校良好校风就打发了他。 无奈何的秦昭只好趁着午休的时候出校，往军校那边找姜哲想办法。 救命恩人兼偶像前来拜访，姜哲的动作自然迅速至极。只他再咋快，也没能甩下那条名为便宜表妹的尾巴。 一听说秦昭来了，杜萱萱整个人都振奋了。那绝对是甭管姜哲红脸白脸，她都要死皮赖脸跟去的节奏。 把姜哲气得皱眉：“矜持，矜持俩字咋写的，杜小姐你知道不？就算是这俩字比较生僻不适合你，那还有比较简单的道德呢！ 人家秦昭是有媳妇有儿女的人了，再优秀那也不是你盘子里的菜好么！ 这么死乞白赖的往上凑，除了丢尽我舅舅的脸之外，你还涉嫌蓄意破坏人秦昭的家庭幸福你知道吗？” “真新鲜，行你上蹿下跳地报答救命之恩，就不行我聊表心意了？要知道那天秦昭大哥救的，可不仅仅你一个来着。”费尽心思抱大腿，结果这便宜半点没得着，却险些被他连累得丢了一条小命啥的。杜萱萱对姜哲的态度，早就从恨不得跪舔到无比痛恨了好么？ 丫丫的还敢这么讽刺她，简直就伸着嘴巴子让她扇好么？如此诚意，不比划两下子岂不是大大对不起自己：“而且那个叫玉娇的怀了孕是不假，但他们没有结婚就算不得夫妻。若是，若是秦大哥和我两情相悦，那也是合理合法，谈不上啥破坏家庭、感情的。 你可别在这胡叻叻，坏了我跟秦大哥的名誉，那你可真就是妥妥的恩将仇报了！” 107.真爷们儿 姜哲诧异：“真新鲜，你还有名声那么矜贵的玩意儿？我还当，你也是深得令堂的真传，最会拿真爱、共同语言之类做幌子，时刻准备解救被封建包办婚姻束缚的各类才俊呢！” 杜萱萱瞪眼，很想反唇相讥狠狠给他一顿没脸。只那到了唇边的恶毒句子却在看到校门口处秦昭越来越近的身影时，瞬间止住不说，还立即换了柔弱可怜的风格。 那桃花眼雾蒙蒙、水盈盈的，眼泪含在眼圈里，看着特委屈。好似风中摇曳的小白花似的，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了。 尤其她这还带着哭音儿地说着：“表哥，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为了谢谢秦大哥的救命之恩。 我知道因为我妈和我爸的事情，让你对我有所误解。可是我，我真的没有……” 又特么的来这一套！ 姜哲咬牙，都已经在这同一招儿之下败了好几回，杜萱萱一露出这德行他就知道不好了。果然他们面前的，可不就是秦昭那满满不赞同的脸？ 好容易有个不看他出身、地位，只单纯跟他姜哲这个人做朋友的人选，想不到居然毁在这惯会装巧卖乖的杜萱萱手里。心里倍觉遗憾的同时，姜哲看着杜萱萱的目光都满是杀气腾腾了。 这要是在之前拼命巴结他，想要打好关系时候杜萱萱倒是真会被他这目光吓坏。可现在，她都放弃了他这条大鱼，改选秦昭这个现在虽不显未来却大有可为的寒门子弟了不是么？ 只要秦昭对她死心塌地，她还怕姜哲会对她这个救命恩人之妻不敬？！ 一想到姜哲那厌烦她厌烦得要死，却不得不碍于秦昭的面子对她礼貌周到的憋屈样儿，杜萱萱就觉得满心期待。 那泫然欲泣的小模样、满是崇拜信任的表情，再加上一声无尽缠绵的秦大哥…… 姜哲眼睛一闭，仿佛看到秦昭被狐狸精迷住，磨刀霍霍向自己这个兄弟的样子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啥的，自家舅舅不就是个鲜明的例子？ 这杜萱萱母女虽人品都不堪的紧，可架不住长得出色又演得一手好戏啊! 昨晚刚被媳妇怀疑过，今儿就有女大学生媚眼丝丝地管他叫秦大哥啥的。秦昭只想知道自家媳妇儿是不是点亮了乌鸦嘴的技能，咋随便一叨咕就害他真的遇上了烂桃花呢？ 这个上辈子一直巴着姜哲，各种死皮赖脸的觊觎着姜家少夫人的位置。可是使了不少的龌蹉手段，差点儿害得姜哲痛失了挚爱妻子。 对这么个外表小白花，实则鹤顶红般的存在，秦昭可是半点不想招惹：“咳咳，杜同学是吧？你还是叫我秦昭，或者秦同学好了。毕竟秦某是有家室的人，不宜与女同学过从甚密。不然引起我家娇儿的误会，那可就不好了！” 几句话说得姜哲豁然睁眼，看着杜萱萱从泫然欲泣变成真的嚎啕大哭：“哈哈哈，我就说么，我姜哲认准了兄弟，那哪能是一般人呢？ 男子汉大丈夫么，就得认真负责任。 任外边的野花再摇曳多姿也绝不多瞅一眼，只守着自家娇妻爱子的才是真爷们儿呢！” 像自家舅舅那样被美色迷昏了头，居然抛妻弃子的，纯属糊涂蛋加傻蛋二合一。 “秦大，哦不，秦同学你怎么可以这么误会我？ 我也不过是想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而已，真的没你想的那么龌龊。”仿佛受到了绝大打击般，迷蒙着一双被泪水浸染得越发清澈、美丽的桃花大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秦昭，声音里满满被误解的委屈。 “没有误会，我只是深爱自己的妻子，自觉地严格要求自己，不给自己任何犯错的机会。言语不当之处，就请杜同学多包涵，然后离我远一点。 顺手而为的事儿而已，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不会坐视。所以杜同学你，也不必时时刻刻的挂在心上，更不必谈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你只要离我远一点，少给我带来点不必要的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一顺手就顺回来朵烂桃花啥的，秦昭真心后悔自己的手欠了。 向来心高气傲的杜萱萱难得纡尊降贵地看上秦昭这个毫无根基背景、从农村而来的穷大学生。结果连连献殷勤却屡屡被拒，让她在姜哲面前像是个小丑般的被人嘲笑，她就是再脸皮厚也有些挂不住劲了。忙做伤心欲绝状地瞅了眼秦昭，转身哭着往校园里跑去了。 被她用哭声做武器，很是小冤枉了几把的姜哲见此大为快意。禁不住一阵哥俩好的拍了拍秦昭的肩膀，神色间半是调侃半是试探：“啧啧，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呢，你都能毫不犹豫地拒绝。我真的很好奇，咱嫂子长得到底有多国色天香了。 要不等你寒假回家的时候，也请我过去体验下东北风光？ 棒打狍子瓢舀鱼啊，真是想想就觉得馋的慌。” “不用等放寒假，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秦昭暗乐，没想到这么快到了被拍肩膀的程度。果然共同看不顺眼的人什么的，大大有助于促进友谊啊！ 若今儿不是有杜萱萱这一闹腾，怕是他想再度被这位前世今生的好兄弟、大粗腿划为自己人，还得等上个三年五载。 “啥？”姜哲瞪眼，这下是真的惊呆了。刚开学没几天就为了救自己而耽误了四十多天，刚上课又要回家啥的，他这大学是不想念了咋地？ “平时不上课，只每年的期中、期末参加考试并保证以优异成绩通过。这样的话，我就有更多的时间追媳妇、娶媳妇，守着她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 只是，这个提议没有得到校长的认可。 没办法，为了能达成所愿，我就只好来找你喽！”把自己的想法、请求毫无保留地一说。秦昭就看到了姜哲那一双眼瞪得好像要脱窗一般，满满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在这同学们都在争分夺秒学习，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的时候。他这样‘本末倒置’的，好像真是挺难理解的哈！ 108.吃亏事小，遭惦记事大呀！ 可是，曾经为了所谓的学业、图惜节省往来路费啥的，他倒是一天也没耽误过，更鲜少回家。宁可趁着寒暑假期的多多打零工挣钱往家里邮，就为了孝敬大爷大娘、私下贴补媳妇孩子，让他所珍视的人都能过得更好。 但结果呢？ 娇儿被错待、夹带在信纸里的钱也都分毛不剩地被搜刮走。因为劳累过度、严重营养不良，他们好好的儿女双全竟落了个龙死凤生的大不吉。 每每想起这些，秦昭心里就刀割似的疼。 虽然说现在情况跟前世完全不同，秦大成已死、吴翠儿瘫痪。曾经在山溪村数一数二的秦家这会墙倒众人推，秦家兄弟别说是欺负，就是靠近玉娇的机会都不会有。 在老丈人丈母娘的精心照顾下，媳妇心情舒畅、保养得当。将来定然母子平安，顺顺利利生下一对孩子。 可知道不等于放心啊！ 而且眼下他的名分都还没拿到手，媳妇身边又那么多虎视眈眈的。撬墙角的那老多，不回去瞅着他哪里能放心？ 好话说了三千六，结果这位的眼光依然坚定，半点儿不带改变主意的意思不说。还又一连串的保证拜托，整得准备给人洗脑的姜哲反被彻底洗了脑。 那一个好字出口后，秦昭都丝毫不带给他半点反悔机会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那我这就回去，等姜哲你的好消息了。 你可得快点，不然之为我回去的太晚了叫你嫂子生了气，更不肯嫁我了，那可就是你的罪过了！” “去，还不知道你是犯了啥错儿惹毛了嫂子，让她对你怨念深重呢。往我身上推？告儿你门都没有！”姜哲轻笑，半点不给面子的反驳道。 “所以啊，哥们儿我这要往新疆去一趟。说服了奶奶丈母娘出山，叫你嫂子她长者命，不敢违。再顺道往和田走走，挑了她最喜欢的和田玉亲手雕琢了，哄她开心。 不过哥们这初来乍到的，人生地不熟。卧铺车票啥的，可就麻烦姜哲你了。当然，帮忙归帮忙，这车票钱我还是会给的。”这时候的卧铺票不是单单有钱就可以买到的，想要自己这一路能更轻松顺利些，还真就得求助于眼前这个特权阶级。 “帮你买干部车厢都已经够费劲了，还想不给车票？你倒是想得美呢！”知道这家伙不差钱、也坚决不肯在经济上占自己忒大的便宜，姜哲自然也不勉强：“啥时候走？提前说一声，我好安排人给你买卧铺票。” “当然是越快越好，不过这具体得看你的办事效率了。只要你能说服了我们那个顽固校长，我都恨不得现在就坐车走人！”早早地把玉谦那个欠儿登的命给改了，再搜罗一批玉质上佳的和田玉存着。再把空间里堆得满满的粮食、蔬果之类的倒腾倒腾。 然后他就哪儿也不去了，只在家里守着媳妇和孩子们。 唔，寒暑假之前必备考试除外！ 姜哲无语，真是服了某人这张大脸。 不过再是腹诽，这答应了的事也得办的。谁叫，这人是他的朋友兼救命恩人呢？要不是之前他的见义勇为，没准儿这会自己和杜萱萱那个烦人精七七都已经烧过了。 “哦，对了。之前我住院的时候，隔天就会给家里写封信报平安，然后托你安排的男护工寄出去。而事实上，那些信，却一封也没有被寄出过。 希望你帮忙查下，到底是谁在弄鬼，企图破坏我们夫妻关系的！”虽然他跟玉娇还没领证，但打从上辈子开始她就是他媳妇儿来着。这辈子，当然也不可能、更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 呃…… 还有这事儿？ 姜哲顿时严肃脸，表示回头就严查，绝对给他个满意的交待。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秦昭就不顾姜哲的挽留执意告辞。跟他回去姜宅一起共度佳节啥的，还是算了吧！ 那风波云诡的环境里吃饭，消化不良妥妥的。 事实证明特权什么的，果然是个好东西。晌午十分才向姜哲发出求助，下午第二节课的时候秦昭就已经听到好消息了。 虽然老校长面色还是很不愉，但也只殷殷嘱咐了一番让他别因为不在学校就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云云。 秦昭自是连连点头，满口应承。心里却想：等着吧，娇儿，我这很快就要回去跟你团聚了！ 只他这心心念念地盼着跟玉娇相守，玉娇则在爸妈担忧又期待的目光下系上围裙主灶。玉克勤烧火、温婉洗、切菜，一家子为了佳节到来正经忙活着呢。 其乐融融的，谁想得起来秦昭是哪根葱哟！ 重回之后的第一个团圆节，玉娇可重视着呢。不但浓油酱赤地整了好大一桌子菜，还给老爸老妈来了二两小酒。 吃过了晚饭后，还往院子里放了张桌子，上边放了洗好的苹果、梨、切好的沙瓤大西瓜，还有一盘子月饼。 打算拉着老爸老妈出去赏赏月啥的，也应应节气、浪漫一把啥的。只可惜她那浪漫气氛还都没开始呢，就被自家老妈给破坏个一干二净。 你道为啥？ 因为她这各色好吃的一摆，馋的左邻右舍的小嘎们都爬墙头流口水了呗！ 被几个小嘎可爱的馋相一撩拨，母性爆棚的温婉开始给他们排排坐、吃果果。几家大人见状笑骂了孩子们几句，不免就寒暄起来。 唠着唠着就嫌弃隔山掉远的唠嗑儿不给劲，纷纷齐聚在玉家的院子里。好好的一家子温馨赏月成了左邻右舍茶话会，报销了她一盒月饼、一个大西瓜、若干苹果、梨事小。 麻烦的是总有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她，各种的旁敲侧击，不着痕迹地向自家爸妈推荐她/他们的远房表哥、娘家兄弟、嫡亲的大侄子啥的。 当然这回不像之前那几个被秦昭给揍惨了那几个，家庭、人品啥的还都是经得起考验的。哪个提喽出来，都是正经过日子的好小伙儿，家里也没啥忒极品、奇葩的亲人之类。 可，问题是：她只想发家致富养包子，没计划着给包子们找个后爹啊喂！ 109.恳谈 十个人里面四五个给她介绍对象，如传销份子夸产品一般夸耀着各自亲戚。另外的五六个则把话题都对准了蚯蚓养殖、圈养猪、和大棚蔬菜上。 玉娇心里不耐烦，自然也就不会委屈自己陪着虚与委蛇：“爸妈，各位叔叔大爷、婶婶大娘的，你们聊着。我得回屋躺会儿，这怀着孕呢，就是比较容易累。” “嗯哪，你快回去躺着吧！这些日子可是没轻了忙活，小心累坏了我外孙子、外孙女儿。双胞胎呢，可是马虎不得！”温婉笑着点头，催她赶紧回去歇着。 而刚刚还推销各自亲戚的几个则像是掐了脖子的鸡一般，瞬间的哑口无声了。 娶个不是大姑娘的媳妇不要紧，这给人家养孩子啥的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尤其这，还一养一对儿的那种。 回去还是再劝劝自家亲戚吧，挺好的、没啥缺彩儿地方的小伙儿。努力干活过日子，咋还不娶个好媳妇回来？ 干啥非得上赶着整这么个娶一送二的呢！ 不过他们不知道是，只这一瞬间的静默，就叫玉克勤两口子把他们所提的几个小伙子扒拉出了女婿候选人之外。连带着那几个处得还算不错的邻居，都不免受了些个连累。 谁叫踩在玉家的地盘上，还要从心里轻瞧他玉克勤的宝贝闺女呢？ 反正等以后想跟着自家闺女学点儿技术发家致富啥的，不把她给奉承乐呵了，他是不可能同意就是了。 “该，叫你嘚瑟！还玩啥气氛，这下好，不但搭了不老少的东西进去，还给自己添了不少的堵，看你下回还敢起这个高调不！”温婉点了点玉娇的脑门儿，对仍然有几分郁郁的她揶揄道。 “什么呀，都怪妈你手松面子软。把我好吃的都给散圈了不算，还招来这么一帮子别有用心的。哼，想请我这小财神回去旺家兴门户，又嫌弃我闺女儿子碍眼给他们抹黑，也不瞅瞅自家那几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是个啥样儿！ 为了区区钱财都能豁出来忍气受辱当便宜爹的，不是胸无大志就是为了名利能豁出去一切。我玉娇宁可一生不嫁，也绝不把自己的终生托付到那样玩意儿的手里！”一天不表态，爸妈就一天不死那个给自己张罗个对象的心思。 为了避免此类事情继续发生，玉娇赶紧借题发挥，表明自己不满的同时也在试探着爸妈的态度。 “放心，有你妈那双胞胎仨字儿，今后估计也没谁再惦记着给你保媒了。当然就是有，我也绝不允许目的不纯之人借你的婚姻谋求些啥。”玉克勤的话仿若定心丸一般，让玉娇从心里往外的翻腾着愉悦。 只她这唇边的笑花儿还未彻底绽放呢，就听着老爸的声音又起：“不过到底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和你妈、孩子们都不能陪着你一辈子，就算你舍得孩子们顶着个父不详的私生子名头被旁的孩子排挤、欺负。 我和你妈还舍不得自己千娇百宠大的闺女一辈子孤独终老，连句知心话都不知道说给谁听呢！ 一时磕绊伤了身心，对婚姻事有所抵触这个爸能理解。却不容许你一辈子都因此停滞不前，彻底丧失了重新开始的勇气。” 老爸严肃认真的表情和上辈子临终之前看着自己那尤不放心的眼神在眼前交替出现，玉娇心中酸涩之余忍不住重重点头道了一个好字。 前世她让爸妈操碎了心，今生她想做个孝顺的闺女。若是，他们觉得只有再嫁组成家庭才算幸福，那么她就试着擦亮眼睛找个真正敦厚善良的人吧。 不计较她之前的过往，能拿孩子们视如己出的那种。 呃…… 好容易狠下心来说说，结果却把闺女拉出了蜗牛壳转身又进了死胡同啥的，玉克勤也是郁闷。不过好在这孩子是打消了点儿独自领着孩子们孤独终老的打算，他这目的也算是达成了一小半。 至于她那低迷的士气，琢磨着低嫁凑合过日子的想法儿？ 呵呵，玉克勤不相信自己教书育人一辈子，能教不会自家闺女宁缺毋滥四个字儿！ “行，这篇儿咱们暂时翻过不提，但是我还得批评你！”以为逃过一劫的玉娇瞪眼：不是吧？她还有哪里做错了，让百分百慈父的老爸这么严肃认真？ “好，爸您说，闺女我肯定认真仔细听着，保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尽管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玉娇的认错态度却是极为严肃认真的。 多年来的经验告诉她，诚恳、认真的认错态度，绝对是减轻惩罚的不二法宝。虽然，她从小到大也没真被如何苛责过。 “你妈她最是善良大方，这是极为难得的品质，绝不是你说的什么手松面子软。把那些东西给孩子们吃，也是省得那些人传咱们家越有越抠搜，连给馋嘴小嘎都容不下！ 她不管做啥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作为闺女，你很不该心存埋怨……” “老天，我冤枉啊！我那就是，就是为了不叫你们轻易把我给许出去所做的铺垫、铺垫好么！老爸你不要为了讨好老妈，连亲闺女都卖成么！ 我这辈子最最幸运的就是生成老妈和你的闺女了，怎么可能对她心有埋怨？”玉娇跳脚，装得一手好忿忿表情地看着自家老爸：“真是的，枉我还把你说我是你掌上明珠这话儿当真的听！ 现在一看，涉及到我妈的时候，什么掌上明珠、宝贝爱女的都得靠边站是吧？” “那可不，掌上明珠是真，宝贝爱女也不假，但问题是跟谁比呀！你妈可是跟我有三生盟证的亲媳妇儿，你呀，充其量就是这辈子来向我们讨债的小讨债鬼。 没有可比性啊，没有可比性。”玉克勤摇头笑道，竟是半点不矜持地如此答道。被强塞了一把狗粮的玉娇目瞪口呆，而遭到了间接表白的温婉则是直接把脸红了个彻底通透。忍不住一把掐在玉克勤的腰眼上，轻斥他一把年纪了没个正经。 只那挠痒痒般的力度，和那春意融融的眼神都无一不表达着她的好心情。 110.多多益善 重生归来的第一个中秋，秦昭自然也想跟玉娇一起度过。哪怕是一个睡着，一个在炕边上痴痴凝望着呢？ 也好过干巴巴地对着月亮，遥寄相思不是！ 左右这手续啥的也都办好了，校方表示他随时都可以离校，只等期末回来考试就好。那他还耗在这进空间都得等到万籁俱寂时候，躲在卫生间还那么有味儿且不安全的宿舍里干啥？ 赶紧的走呗，又不差钱儿！ 先找个招待所住下，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有个单间。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把门一锁直接进去空间，想咋瞧自家媳妇的甜美睡颜就咋瞧了。 当然这时候天光大亮的，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现在过去。不然被娇儿发现了个中秘密，那真就是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在如愿取得原谅之前，他可就指着这般偷偷探望以寄相思呢，万万不能连这点儿福利都被剥夺了去。 为防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冒险，秦昭索性把房门锁好直奔最近的自由市场。 马上就要走了，咋也得给空间里补充些个北京地区能购买到的果木树苗、菜种之类不是？ 像是什么钙果、牡丹石榴、无花果、四季草莓、猕猴桃的。这会栽下去，等他溜达一趟新疆之后再回家，没准娇儿就能吃到新鲜的果子了呢！ 就是不成，晒些果干儿、制些个蜜饯啥的，拿出来待客、买卖啥的也保准是紧俏货呀。 抱着这样的想法儿，秦昭进了自由市场就一通买买买。能找到果苗的就买果苗，找不到果苗的有种子也ok。 要不说这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呢，这不今儿就赶巧儿叫他碰上个果农卖主么？一听说他这不拘是啥果苗，只要是北京地区能够生长的种类都可以。每株五毛起，越是品相好、难得珍贵的就价格越高后。六十来岁的老果农乐得脸上的褶子都开了不少。 连摊子都不摆了，收拾收拾就带着秦昭赶牛车回家。一口气儿给他搜罗了桃子、李子、栗子、梨、柿子、无花果、牡丹石榴等等六十二种树苗、种子。光是桃子，就有早熟、晚熟、油桃、毛桃等十几种。满满装了一大牛车，极度热情地非要给秦昭送到家里去。 秦昭可是费了老大的工夫，才让这憨实忠厚的老人家打消了那个念头，只把他放在距离公路没多远的小岔道儿上。 然后他才瞅着四下没人的空档儿，把那满满一牛车的果苗、种子之类转移到空间中。再然后，秦昭就傻眼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他要咋回招待所去？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会儿跟着卖树苗的老爷子可是坐了大概一个小时的牛车来着。 望着眼瞅着跟地平线亲密接触的夕阳，无奈开始一点点往回走。心里琢磨着等回头有空了，一定要置办辆自行车搁在空间里。省得再遇到这种情况，再来把除了步行、跑步之类再没有第三个选择的窘状。 要不是他这身体经过空间灵泉的淬炼，根本就hold不住这老远的距离好不？ 紧赶慢赶的总算在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到了招待所门前，结果还不等他往院里走呢，就听着一声重重地关车门声，姜哲带着些许急迫、怒意和气愤的声音随之响起：“你说你，这伤才刚好，非得往外嘚瑟啥？ 那村子里有啥珍贵玩意儿是咋，让你这傻大胆的坐着牛车就敢跟人家走。真是，一点儿的警惕之心都没有！” 救命恩人兼好友从招待所出去之后就直奔自由市场，又搭上个附近村子果农的牛车之后就没了影儿啥的。姜哲能说他派了好些人去找，又亲自守在这儿到现在么？ 不是他忒谨慎，实在是秦昭救了自己就等于破坏了对方的部署周详的计划。被拿来泄愤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好么！ 秦昭闻言一凛，心中升起满满的庆幸。还好为了万无一失，提前跟老果农对了口供。还好为了遮掩从空间往出拿东西的事实，他特意从裁缝那儿定制了个硕大的双肩背包，等闲从不离身。 不然的话，今儿就很有暴露在姜哲关心下的危险呐！ 从空间转移了满满一大包袱的各类蔬果种子之后，才笑着向姜哲显摆：“呆着也没意思，索性就出去逛逛。这不是那老大爷说他们那儿有最好、最甜的四季草莓、葡萄、西瓜种子，还有好些个我们家乡那边儿见不着的菜籽儿之类。 我就琢磨着买些个回去，弄个塑料大棚试着种些个。真要是能成的话，赶明儿我老婆孩子们可不就有新鲜蔬菜水果吃了么！ 这老黑天把火的等在马路边上，你是找我有事儿么？” 我…… 我特么的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没事儿闲的！ 姜哲气结，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他看。可惜夜色什么忒深沉，被瞪的某人半点反应没有，只依然欢乐地跟他叨咕又给玉娇淘腾了多少新种子。 姜哲腹诽，很想给他句：停停停，成天给嫂子张罗这个、张罗那个的，哥们儿你这样很老婆奴你知道么？ 不过听他那么笑意满满的样子，也知道必然是乐在其中了。 不想被秀一脸的他，自然聪明缄口。只随着秦昭一起进了招待所房间之后，才从兜里掏出卧铺车票和一张批条给他。 “这是？”秦昭看着上边那龙飞凤舞的批条俩字，诧异问道。 “特意找关系给你弄的批条，拿着它你就能买到国家统购统销只用来制作成工艺品出口创汇的和田玉料。 看上哪堆儿哪块儿了，百公斤以下任选，价格都是内部价。也省得你还得跋山涉水地自己往河边儿溜达了不是？ 当然，如果你觉得自己采集到的才更诚意的话，这条子完全可以作废！”姜哲坏笑，作势要把那条子往回拽的架势。 可都到了手的好东西，秦昭哪有让他再拿回去的道理？ 必须得护好了不解释啊，他还等着凭这条子整些个极品好料呢！往牧民家里去淘换啥的，哪有上库房里面挑选来得爽利？ 而且若干年之后，和田玉什么的那是翻翻打滚地往上涨，收藏、屯料之类的那正经是多多益善呢！ 111.调查结果 “那行，多余的客气话哥们就不多说。改明儿等我琢磨着顶级的玉料了，也找个好的玉雕师傅给你来个玉珮、扳指、平安扣啥的，也叫你沾沾玉的灵气儿！”秦昭笑，把车票、批条啥的都收起来。 “嘿，这心偏的！给嫂子的就是亲手雕琢，到我这儿就直接雇人啦？不成，我这强烈抗议，坚决要求一视同仁。”姜哲小孩性子爆发，一副不磨得秦昭一视同仁就绝不妥协模样。 念着两人之间两世的友情，秦昭倒是没有反对。不就是些个玉饰么？雕不好，他还雕不赖？！ 这会儿扬眉吐气，恍如打了大胜仗的姜哲多年之后却是实实在在的后悔了：绝世好玉配初级雕工什么的，怎么看怎么替那玉委屈。 暴殄天物啊，实在是！ “你还有事儿？”秦昭皱眉，看着有些欲言又止的姜哲。有话快说，不然赶紧走人的意思简直不能更明显。 急着去欣赏媳妇甜美睡颜呢，可没工夫跟他这儿闲唠扯。 从小就被各种巴结，从未试过遭冷脸的姜哲瞪眼：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哎！刚刚接过卧铺车票和批条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表情来着。 不过想想之前查到的那个结果…… 他这心里就不免多了一丢丢的心虚。 再大的脾性，也跟秦昭发不起来了呀！ 不管咋否认、冷落、不搭理，那女人大明旗鼓地嫁给了自家舅舅。在法律面前、外人眼里，那就是他的舅妈来着。而杜萱萱那只烦人又不要脸的拖油瓶，也同样是他的便宜表妹。 若不是有那层子的关系，被秦昭拜托寄信的男护士也不会受她的指派阳奉阴违，硬是匿下了那整整二十多封的信。 要是因为这茬儿叫秦昭的追妻路更加艰难，甚至干脆就彻底失败。杜萱萱固然是罪魁祸首，而自己和姜家的名声地位又何尝不是妥妥的帮凶呢？ 虽然，他对此一无所知。 可姜家的人个个儿敢作敢当，该有的歉意和补偿他绝不退缩。毕竟管理不严什么的，也是不容推卸的责任。 再是抹不开面子，姜哲还是选择了和盘托出，然后认打认罚。 “啥，杜萱萱？是她胁迫了照顾我、受我拜托的男护士，私下截留了我写给娇儿的信？”秦昭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咋听咋觉得荒谬：“虽然不过是顺手而为，可我切切实实地救了她这个没错吧？ 不惦记着感恩也就算了，这特么的还恩将仇报？？” 而且比起他这草根一个、心有所属的，难道不是各方面样样人中翘楚、嫁了他就一辈子跟荣华富贵挂了钩的姜哲更有吸引力？ 至少前世，杜萱萱就一颗红心向姜哲，各种的不遗余力来着。 “咳咳，人家这不惦记着以身相许呢么！”本就看不上她们母女俩的做派，又被切切实实地恶心了一把，姜哲毒舌起来自是毫无压力：“毕竟比起你和嫂子的封建糟粕，人家那有思想、有深度的女大学生，才更跟你有共同话题不是？” “屁的共同话题，简直就死不要脸！她的庆幸我不是在职的军人，否则的话，肯定向部队反应她企图破坏军婚！”秦昭怒吼，很有些气急败坏。看着姜哲的目光也是分外的严厉：把他的娇儿比成糟粕啥的，简直就是欠削的节奏！ 不过姜哲却是半点不受他的态度影响，只喃喃嘀咕军婚俩字，双眼越发明亮：秦昭不是军人，杜萱萱却在军校啊！这等恶意劫掠他人信件、企图破坏他人家庭的丑事一出，他不就不用再在学校甚至京城的范围内看到她那张让人倒尽了胃口的哭丧脸了？ 呵呵，身为军校在校生却不思努力学习，将来报效祖国。反而利用家庭影响威逼利诱，劫掠他人信件。以期造成人家夫妻失和，自己好第三者插足啥的， 这简直就知法犯法，必须罪加一等的节奏啊！不严厉打击，狠狠刹住这股歪风，都是对军人形象的绝大抹黑。害群之马啥的，必须即刻清除啊。 越想杜萱萱可能的下场，他那便宜舅妈焦虑绝望却无可奈何的表情，姜哲都觉得分外解气。 “行，这事儿就交给我！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让那个不要脸的以后见你都绕着走，绝不敢再往你跟前儿凑合。”姜哲大笑，在秦昭耳边轻声说了自己的计划。 秦昭眯眼，要是按着他说的那么一来，杜萱萱岂止是再不能也不敢往自己身边凑合呀，简直就是一棒子把人给打死的节奏！ 姜哲那个连发妻亲子女都能轻易舍弃的凉薄之人，哪里会为了个让他丢尽脸面的继女多作奔波？安个留学的名头给发配到国外，事情不平息了就再不准回来啥的，都是比较的好的结局了。差一点儿的话，都有可能匆匆找个对他仕途有帮助的对象，远远的嫁过去了事。 而她那个虽爱女却更爱利益的妈，连巩固自己杜家三夫人的位置都来不及呢，哪有闲暇管那个惹了大祸的倒霉闺女？ 总之，杜萱萱这个弃子算是做定了。 不过秦昭却是半点儿不觉得这手段过于残忍、冷酷之类，反倒还觉得有些太便宜了她。试图破坏他的追妻大计者，那就是个百死莫赎的罪过，绝对怎么惨都不为过的。 只是现在他人单力薄，就是想收拾她也不可能。不如就把这事儿交给姜哲来办，省心省力也省得沾染啥瓜葛。 至于以后…… 杜萱萱最好是就此学乖，不然的话，他可没有那个怜香惜玉的情怀。凡是企图破坏自己和娇儿感情的，那可都是生死大敌来着。 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姜哲的提议，然后就挥苍蝇似的赶人，连杯茶水都不愿提供的样子。 好在眼中钉拔出有望，姜哲这会儿心情正乐呵，也就不再计较他这卸磨杀……，呸！他堂堂姜哲姜中校，才不是驴呢！ 反正他就是大人有大量，不计较秦昭那个想媳妇想到要对月遥寄相思的家伙的无礼就对了！ 112.游说 秦昭才不管他心里是咋个想法儿呢，只要他肯早早告辞，给自己去看娇儿和孩子们的时间和空间就好。 重生之后的第一个中秋夜，他只想跟娇儿一起分享，半点儿没有跟眼前这个话唠秉烛夜谈的想法儿。兄弟什么的，只出现在彼此最需要的时候就足够了。剩下的时间，还是留给最亲密的伴侣才好。 等姜哲走了之后，秦昭就火速关门、反锁。细细观察了屋中环境，确定绝对安全之后，随即闪身进到了空间里。 连晚饭什么的，都只是用几个水果代替。 仍如上次一般，集中精神想着要到另一半同心佩所在的空间去。又一阵虽极度难忍，却比上次好了老多的头疼之后，秦昭再度借着空间偷渡到了玉家。 当然因为另一半同心佩所在地的转移，他这次出现的地点就直接在玉娇的闺房。 为免被捉到现行什么的，他还特特确定了下玉娇是醒还是睡着。再度在玉娇炕边痴痴凝望了好久，期间见她睡得熟还仗着狗胆上了炕，偷偷把人虚虚搂在怀里。 又是摸摸头发，亲亲脸颊啥的，可也是占足……，哦不，该是大大慰籍了下相思之苦啥的。 毕竟在他心里，玉娇那就是他唯一的、明媒正娶的媳妇来着。夫妻一体么，再咋亲密那都是情之所至、理所当然不是么？ 要是玉娇此刻清醒着，肯定一记佛山无影脚把他给踹出去：屁的情之所至、理所当然！咱是夫妻不假，可特么的上辈子已经离异；这辈子的注脚是未婚，还是不打算履行的那种。 你这样暗戳戳的就往人家炕上爬，不扭送你往派出所去定个流氓罪，那都是为孩子们名声考虑的基础上！ 只可惜，之为怀孕的缘故，玉娇的睡眠越来越好也越来越沉。就是偶尔秦昭有那么躲闪不及，被她半梦半醒之间给看了去，也都当成是梦境处理了。 谁叫他得天独厚地拥有一方空间，最是擅长玩儿瞬间消失的把戏呢！没想到他那空间还带两块同心佩之间远距离传送功能的玉娇，自然不会往那方面怀疑。只当自己忘不了前世过往，夜有所梦了而已。 为此，她可是没少着意回想那货前世的种种愚孝、愚蠢。就为了防备自己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再度栽进那个坑里去！ 中秋节过后，生产队又开始了忙碌的秋收生活。温婉照旧早出晚归的去上工，结束了秋收假的玉克勤也依然赶早、赶晚的过去帮忙。 家里这一大摊子，再度落在了玉娇身上。 当然知道闺女有些处理不来那些个蚯蚓饲料，玉克勤两口子趁着这两天假期时把所有的成熟期蚯蚓都给拾掇好了。切成小段儿、用火炕炕干，玉娇只直接喂食就好。 就连蚯蚓棚子、蔬菜大棚的棚子，也都全部完工。只等着再到生产队忙完了之后，再播种、浇水、施肥就好。 应名儿是放了两天的假，自家爸妈愣是比上工过得还要累上好多。 玉娇知道他们是打算自己多干一些，她就能少干一点。爸妈那满满的关心，就是不说，她也能真切感受到。 “玉娇同志，玉娇同志你在么？”嘀嘀嘀几声喇叭声过后，陈文革的声音在玉家院门处响起。 “在的，陈同志。您这，可是我张大爷有啥事儿找我么？”玉娇很有些诧异咋前天才重礼上门的张文轩咋又派人来，所以有这么一问。 “不是的，玉娇同志。我们厂长没有什么特别的指示，是我，我有些话想对玉娇同志说。那个，我方便进去说么？”陈文革笑，很有些真诚礼貌的模样。 可，问询的同时都已经把脚往进迈了，你可让咱们玉娇到了嗓子眼儿的不方面咋继续出口哎？ 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之后，玉娇只好把人客气地让进了父母居住的东屋。为避嫌疑故，惯爱随手挂门的她还特意把大门敞得开开的。 沏了茶、切了个果盘后，玉娇才笑着开口：“前儿你和张大爷一起送过来的茶和水果，我这也是借花献佛了。 陈同志别客气，有啥话呢你也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都会尽力。” 当然这办不到的，你也不必勉强，勉强了也没有用。 “玉娇同志你叫我们厂长张大爷，却叫我陈同志什么的，也未免忒厚彼薄此了些。不然你也叫我声陈大哥，我叫你玉娇可好？ 以后咱们食品厂仰仗你的地方多着呢，咋也算半个同事不是！”陈文革轻笑，满满都是同样的半个同事，积极要求同等待遇模样。 那理所当然的语气让玉娇无比庆幸：好在她现在没喝茶、也没吃水果，否则的话，就是不被这货给害得呛住也少不得被噎个半死啊！ 人张文轩那是我二大爷的老战友、铁磁的兄弟，又对自家助益良多，才被尊称一声张大爷来着。你个只见了一面的货算咋回事儿？ “陈同志抬举了，不过些个浅薄想法而已，哪里当得起一句仰仗？也是张大……张厂长他魄力足、手段高明。 不然的话，就我个小姑娘的想法儿，就是再惊采绝艳又如何呢？”为防这酸货再挑小字眼儿，玉娇很明智地把张大爷改成张厂长。 “是是是，我们厂长啊……”巴拉巴拉一大堆的溢美之词，可算是让玉娇见识到了他那丰富的词语量了。 但，咱能进入正题么？ 开着车从市里到了山溪村儿这老远，不会就为了跟我客套起来没完吧！ 在玉娇足足喝了两杯白开水之后，这货可算是说到了中心思想了。没办法，玉娇的态度虽周到却不热情，再胡扯下去，他怕自己会收到逐客令啊。 “代，代表市食品厂全体员工来说服我这个优秀进步青年，争取让我加入市食品厂这个温暖的大集体。大家团结一致，为社会主义发展添砖加瓦？ 可是，前天的时候，张厂长和我不已经达成一致了么？ 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是每一个中华儿女应尽的义务，我当然也义不容辞。 可是，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啊！”忍着满满的错愕、强烈的笑意，玉娇掰扯起套词儿来那也是一套套的呢！ 113.挺好的小伙，可惜有点眼瞎？ 总之陈文革提思想觉悟，她就说怀孕了，心有余而力不足。陈文革号召她为了社会主义建设而勇于克服一切困难，她也说自己怀孕了，身体状况不允许。 只一句作为一个母亲，现阶段她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把孩子们平安顺利地生下来。生育革命后代啥的，不也是在支持祖国建设么？ 话都说到这儿了，搁一般的都该偃旗息鼓了。 可陈文革这游说啥的就是个纯纯的幌子啊！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的真实目的还是通过频繁接触叫玉娇对他刮目相看，产生点非一般的感情啥的。 要是真的就此打住了，他下次可咋上门儿呢？ “好吧，玉娇。这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谢谢你的款待。”抬腕看了看手表，见玉娇丝毫没有顺势留他午饭的意思，只好拿起公文包往出走。 到底过门是客，现在爸妈都不在家，玉娇这个唯一的主人咋也得送送才不失礼。 笑着把人给送到了篱笆围墙之外后，不过随口客套了句有空再来。却不想陈文革当下就朗笑出声：“放心吧，玉娇。你就是不邀请，我也少不了常常过门做个不速之客的。 我自己没有那个技术和智慧，却是个一心想着咱们厂子越发展越好的。见到你这么个活宝贝，自然要发扬契而不舍的精神。 别说三顾茅庐了，就是五顾、六顾、七八顾。只要能为厂子挖到你这么个人才，我也绝对不辞劳苦的……” 呃，一张纸画个鼻子，真特么的好大张脸。 不过个小小的司机而已，哪里就有那个自诩刘备的底气？ 装得一手好礼贤下士、求贤若渴，都特么的不问问姐是不是愿意被礼、稀不稀罕被求么！ 客套话客套出个死皮赖脸的来，她这心情，也是跟吞了苍蝇一样一样儿的。偏那货还占着为食品厂发展壮大、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的大义，简直叫她怒火冲天地把他扫地出门都不能够。 仗着怀孕了就懈怠劳动，不参与国家建设都够呛。还对一心爱党爱国，为食品厂发展壮大各种不辞劳苦的进步工人啥的，简直就是欠了思想教育的节奏啊！ 不想被教育的玉娇只好轻勾唇角，再度推拒：“陈同志客气了，若是可以，我当然愿意为祖国建设献策出力的。 只是身体状况实在不允许，我也是有心无力。 要不，咱们等我平安分娩之后，再来谈这个要不要往食品厂工作的问题？” 惹不起，躲得起。 拖字诀一出，至少半年多的清净是有了不是？ 不过事实证明，玉娇还是太想当然了些。 那陈文革游说是假，追求是真。打着为厂子笼络人才的幌子，做他那才色权一个都不放过的美梦。趁热打铁还嫌不足呢，哪里会如了玉娇的愿就此偃旗息鼓呢？ 一天不来，两天早早的。从刚开始的三句不离规劝、诱哄，到最后干脆谈天说地、喝茶品茗为主，游说这个主题倒成了一带而过的附加了。 整得玉娇一见她就眉头皱得死紧，后来为了避嫌故，不得不拜托了魏红兵时不时往村儿里走走。遇上陈文革这个恶客的时候跟着攀谈攀谈，或者想招儿把人给请走啥的。 本来心上人被苍蝇围上，魏红兵就各种的心急如焚。就玉娇不支声，他还惦记着想招儿上门，严防死守呢，更别说被玉娇亲自请托了？ 那心情，简直就比大伏天吃了冰棍儿还要爽快、得劲呢！ 再看着陈文革的目光，也不像之前那样的满满防备、战意十足了。而是浅浅的鄙夷、淡淡的不屑。就好像看着只不咬人、却膈应死个人的癞蛤蟆一样。 每每看得陈文革毛焦火燥，恨不得把他给暴揍一顿。可又顾忌着对方派出所所长的身份、超高的武力值而不得不咽了满心的怨愤。 若不是了解得越多，越明白玉娇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多厚的家底儿。说不定他这点儿贪婪的小苗头，在遇到魏红兵这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时就彻底被掐灭了。 一个开轿车、一个骑摩托；一个派出所所长、一个食品厂的优秀员工，俩上好女婿人选的青年才俊。却都看上了玉家没结婚就坏了孕、肚里揣着俩娃娃的玉娇…… 村民们除了可惜这俩挺好的小伙子，却偏偏有点儿眼瞎的同时，也在心里默默同情着秦昭：这老些人都前赴后继地打算撬他的墙角，想要娶了他的媳妇、养他的孩儿，试图把他帽子换换色啥的。小伙子这命，不是一般的苦啊！ 被无限同情中的秦昭心中哀嚎，也觉得自己这命的确是挺苦的。 原想着偷偷摸摸的来新疆，雇个特别厉害的大师，搞把封建迷信，从最是疼爱子孙、也最相信命理的玉奶奶下手。 只让老太太坚信近几年玉谦上不得战场，否则必有血光之灾，弄不好玉家就得再添一位烈士。自然也就会想法设法地拦着玉谦不叫他上战场，如此，玉谦的命运不就自然而然地改了么？ 简单顺利的，都不用他亲自出面的节奏。 可谁想，该死的姜哲居然一个电话打到了兵团，他这不刚下了火车就被逮了个正着么？ 看着玉家三兄弟那一个赛一个冰冷的眼刀子，还有玉谦动不动就在他眼前摇晃一下的拳头，嘴角阴恻恻的笑容。 自觉一阵好打是决计逃不掉的秦昭只好举双手做投降状：“大舅哥们为娇儿出气我很高兴，也绝对配合。只是咱能不能打个商量，别打脸？” 他还惦记着在这地儿发一笔好财呢，带着伤啥的，不合适。 “呸！欺负了我们玉家的宝贝妹妹、惹她伤心、害她名誉受损。打死你个混球都特么的不多，还敢讨价还价？！”跟玉娇关系最好的玉谦一记满满杀气的目光瞪过去，等出了车站的。肯定让你小子深刻认识下，玉家姑娘不好欺负，玉娇的娘家哥哥虽然离得远，但关键时刻绝对给力的事实！ 114.被单殴还是群殴，你选吧！ “三哥你这话儿说得，就是不挨揍，我心里也明白着呢！我爸……哦不，玉叔从小就对我和娇儿耳提面命呢。 说玉家同气连枝，便是远在天涯海角，也绝不能忘最最亲近的亲人。就是平时联络的再少，也绝对是彼此最强有力的依靠。 我和娇儿啊，心里都记得真真儿的呢！”秦昭笑，便是小小地反驳辩解一下，这态度也是谄媚无比。 没办法，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谁叫自己这‘罪行累累’的，还对人家的妹子颇有‘贼’心呢？ “哼，害我妹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遭了那么多的罪，你以为随便说两句好话儿，这事就能翻篇了？告诉你，别做那个青天白日梦了！”玉谦冷哼，看着秦昭的目光无比嘲讽：“你得庆幸，娇儿是个勇敢坚强又负责的。 便是不稀罕你个拿不起更特么放不下的怂货，也没打算要把孩子给做掉。 不然的话，你这会就没法儿在这跟我们哥几个巧舌如簧了。x市监狱那个宽敞地方，就是你和那个该死的吴翠儿栖身之所。 有罪也好、无辜也罢，都特么的往那里边用余生忏悔去吧！” 自己犯错在先，所以这会儿就是被指着鼻子训孙子似的训着，秦昭也老老实实地听着。虽然玉谦这货给自家媳妇牵红线啥的无比讨厌，可到底是满满一片的爱妹之心不是？ 就是一边站着没咋说话的玉谨、玉谆两个，也把玉娇当亲妹妹似的疼。若不然，前世他也不能过了那么久愣是没能查到她的丝毫消息，更别说他们支援老丈人那些个在海外安定生活、开公司的启动资金和人脉了。 没有那些，就凭老丈人和林斌两个，可没有那个能力赤手空拳地闯出名堂来。 可以说，前世的妻女能在离开他之后照样生活安逸，可是正经有玉谨和玉谆哥俩的贡献。当然，林斌那个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也确实功不可没。 但一想起宝贝闺女对自己这个亲爹待搭不惜理儿的，反倒对那货一口一个老爸叫得亲切。秦昭不研究弄死他觉得自己足够大方了，哪里还感谢得出来？ 咳咳，这个话题扯得有点远，总之秦昭就对玉家兄弟满满感谢就对了。而且玉娇拿他们当亲哥，在他这儿，这几个肯定也是大舅子待遇来着。 各种恭敬、讨好都还来不及，哪里敢摆半点脸色！ 不就是被揍么？ 又不是没揍过！ 而且但凡他们还乐意揍他，就说明认为自己还有抢救下的必要。揍服了、气出了，也就承认他这个妹夫了。 要是真的觉得他是个彻底无关的了，那绝对像前世一般，连打的兴致都没有了。只大门一关，上门儿就差警卫员给叉出去；街上遇到了，也跟陌生人一样，连白眼都懒得施舍个的那种。 抱着这样的想法儿，秦昭自然对玉谨哥几个越发恭敬友好。逆来顺受的，在玉谦看来都很有些奴颜婢膝的味道了。 生怕好不容易被他劝出来给玉娇撑场子的大哥、二哥被他那谄媚样儿打动，真的网开一面了。玉谦忙又一个犀利眼风过去：“少整那些个没用的，总之被单殴还是群殴，你自己选吧。反正同样都是娇儿妹妹的哥哥，我们哥仨都免不得为她出气的！” 简而言之就是：甭管单来还是组团，反正哥几个都是要全上的。区别不过是一起来，还是轮着来罢了。 秦昭嘴角狂抽：虽然咱这战斗力是比不上你们几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真要对上手了那纯纯是个被单方面殴打的角色。 但就这么大明旗鼓地说出来，是不是也太小瞧人了？ 不过再是腹诽，秦昭也是没有那个反抗的实力和胆量的。 “如果被揍就能洗清我之前的愚蠢和过错，那么不管是单殴还是群殴，我都积极配合的。只要哥哥们记得留我一口气，让我用余生好好疼爱、弥补娇儿母子就好。”眼瞅着这顿打是决计躲不过去，秦昭也就不再负隅顽抗。 脸不脸的都在其次，只留得一条小命儿就好。 “哼，想得倒美！坑了我妹子一回还不够，还想祸害她一辈子？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离了你这个怂包蛋，我妹子转身就能找到更多、更好、更有担当的纯爷们儿！”比方说魏红兵那个小子就正经不错，不嫌弃娇儿的过往不说，还乐意拿她肚子里的孩子当自己的看待。 “可是，再好的选择也不如原配的夫妻一心、再心善的后爹也没有我这个亲爸疼孩子不是？ 就是真有那样的小伙儿，那他的父母呢、兄弟姐妹呢？ 能像对待亲孙子、亲侄子一样的对待我和娇儿的孩子么？ 就算他们也是一样的善良敦厚，愿意将我们的孩子视如己出。可当他们有了自己的骨血呢，还能对不是自家后代却占据了长子、长女名声的孩子们依然故我么？”当然，就算真有那么个人，秦昭也得想办法鸡蛋里挑骨头把人给和谐掉。 自家的媳妇，自家的娃儿，旁人觊觎下都叫他火冒三丈，更遑论是据为己有了！ 那绝对没门儿，连个窗户缝都没有。 玉谦瞪眼，那个卡到嗓子眼里的当然俩字儿咋也说不出口。 继子和亲儿啥的，不用想也知道哪个会比较受宠爱。若是生活优渥，能在物质上对俩孩子一视同仁还好。 不然的话，对比越是悬殊，俩孩子的隔膜就越大。 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到时候左右为难的，还不是自家妹子么？ “咱出站台上车，有啥话回去再说！”玉谨深深看了秦昭一眼，说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然后就转身，和玉谆两个往站外停车的方向走。 秦昭点头，乖觉地跟在他身后。 玉谦也挠挠头，不再纠结这这些个有的没的。只惦记着回头叫大哥出了车站后就找个背静地方儿，哥几个打架亲兄弟，先把这个让妹子伤心、老叔老婶犯愁的货揍个半死再说！ 115.手下留妹夫啊，大舅哥！ 要么说是亲兄弟呢，这在某些事情的思考方式上真是很有些相似之处的。 这不就吉普车刚行驶了三四十里地，瞅着四周足够人迹罕至的玉谆就用手捅了捅驾驶座上他大哥的胳膊，示意他停车。 吱嘎一声刹车响之后，车子甫一停稳。同在后座的玉谦就拧小鸡仔子似的，拧着秦昭的脖领子要拽他下车。 情知自己这是注定了逃不过这一劫的秦昭也不反抗，乖乖地顺着他的力道下了车。 “怎么样，想好了没？是一个个来，还是大家一起上来个速战速决？”虽然几个优秀解放军干部联合暴揍个文弱书生啥的，实在不能更掉份儿。 但为了妹子出气啥的，就是再磕碜也得上不是？ 得了玉家唯一的小公主，不好好疼着、宠着、宝贝着。反而让她因为他的愚孝、愚蠢叫娇儿受尽了委屈啥的，这小子实在是有够欠揍啊！ 二大舅子那杀气凛凛的眼，看得秦昭一阵心悸。一句叫他们哥仨唾弃了好些年的‘怎么样都成，只求大舅哥手下留妹夫就好！’脱口而出。 直接黑了玉谨一张俊脸：“打个架也这么磨磨唧唧的，简直不能更完犊子了！ 不想被揍得你妈都认不出来，就想尽办法的还手。要是能把咱们哥仨打服了，或者在我们手底下坚持一个小时不求饶。 咱们就送你个服字儿，以后不但不拦着你娶娇儿了，说不定还能帮你吹吹风、说说好话啥的。 不然的话……” 就赶紧哪儿来的滚回哪里去吧，别跟这儿光着屁股拉磨——转着圈儿的丢人了！ 半点儿钢骨都没有的怂饼，就是秦家那帮子祸害全都死光光了，也还得涌出新的不要脸来欺负自家妹子。 宁给好汉牵马坠蹬，不给赖汉当祖宗！ 自家妈和媳妇常你念叨的那句话，玉谨觉得很有道理来着。与其受一群人的气，还不如受一个人的呢！而且既然能被称上一句好汉的，还真没见哪个是专门儿跟老婆孩子逞英雄的。 “大哥你这话是认真的么？只要我能在你们哥仨联手之下挺一个小时不认输，你们就再也不拦着我娶娇儿，还反过来替我说好话？”都不等玉谨那个不然说完，秦昭就急急慌慌地追问。 仨兵王级别的联手，半点水不放的那种，想要逆袭啥的秦昭是想都没敢想。但有空间灵泉在，坚持被殴一个小时不趴下，却半点问题没有的。 若是能用一顿揍来消除玉家哥仨的排斥不说，还换来他们的支持，秦昭就觉得这交易值得极了。 “我大哥说话，那向来是吐口唾沫都是钉儿的。你小子就放心好了，要是你真能坚持一个小时，咱们就高抬贵手放你一马！”玉谦傲娇脸，抢先替玉谨做了回答。 不是他心地好，实在是他不信秦昭个文弱书生真能在丧心病狂的大哥手底下熬过一小时。就算他忍劲儿大，可还有自己和二哥呢不是？ “三哥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现在是上午九点二十五分，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秦昭特特扬腕看了看手表，颇有些雀跃的说。 那迫不及待的表情着实看得玉谦暗骂，简直脑子有坑，居然这么期待挨揍的。 莫不是被秦家那几个黑心肝的给虐待出了毛病，养成受虐体质了？ 心里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是半点不慢，狠狠一拳就照着秦昭的眼眶去了。丫的不是强调不许打脸么，今儿他还就奔他那脸使劲儿了！ 好歹也是从小一起玩过泥巴的竹马竹马，秦昭哪里看不出来玉谦的险恶用心呢？ 当下脑袋一偏，让他那一拳从耳边擦过，避免了成为熊猫的厄运。只是他都还来不及庆幸呢，就被玉谆一脚踹在了小腿上。 双拳都还不敌四手呢，何况他这还单独对战仨兵王级别的？ 躲得开左面，躲不开右面。防得住上面，下盘又被袭击了。 还好这哥几个旨在教训他，叫他狠狠吃些苦头，然后早早认输，答应以后都不再纠缠玉娇就好。不然的话，秦昭就是九命猫也得被他们几个给揍到阎王殿去！ 咬牙坚持了一个多小时，其间觉得自己挺不住了就沙包似的不动不躲。借着护住头脸的动作让空间灵泉化成一小溜儿的样子，从掌心流出直接吸到嘴里。等恢复精神了，再来闪转腾挪，跟玉家哥仨来你们打、我躲的套路。 “停，不打了！”秦昭摆手，脸上满满胜利的喜悦：“开始的时候是九点二十五分，现在都十点四十了。 一个小时零十五分钟，我这也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还希望大哥你，能遵守诺言。把之前的都翻篇儿过去不说，还帮着我美言。” “你做……”玉谦瞪眼，大声反驳。只他那个梦字儿都还没有出口，就被自家大哥分外凌厉的目光给制止住。 “放心，我们玉家人从来言出必行。既然我说了这话，就必然践诺。 但是，你也给我多点儿自觉。若再叫娇儿伤心失望，我们这些当哥哥的依然还会出手。那时候，可就不会像今儿这么轻描淡写了。”玉谨淡淡地扫了秦昭一眼，目光久久停留在他的脖子上。 直看得秦昭心下一突，觉得他那目光中满满叫自己洗干净了脖子等着的威胁。便是无比确定自己对娇儿此生不渝的心思，秦昭也觉得头皮麻麻的。 活了两辈子还能被个小年轻给威胁成这样啥的，秦昭觉得这完全就是玉谨上辈子在他心里积威太深的缘故。 嗯，就是怕，那也有原因的！ 做好了心理建设后，秦昭就勇敢抬头看着玉谨的双眼无比郑重地说道：“大哥放心，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我对娇儿的心意从来没有改变过。经过了秦家的事情后，认识到自己愚蠢和错误的我，只会比以前更珍惜、更疼爱她们母子。 她们，就是我在这世上最深、最无法割舍的羁绊。是我以后努力的目标，我幸福的所在。 我肯定会尽我所能，给她们最好的。 三位哥哥为我作证，也请你们监督。若真有不足的地方，欢迎你们随时过来指点、切磋。” 116.灵机一动 “切磋？ 嗯，倒是挺好俩字儿。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啊，但凡你对娇儿不好。可别说咱哥几个好好戳鼓你一顿，再把你给切了！ 得了咱玉家那么千娇百宠的好姑娘，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就合该哄着、捧着、呵护着，不然的话，呵呵…… 我老叔老婶心善，我妹子好性儿，我们哥几个可不是白给的！ 再叫我妹子受委屈，爷就是豁出去扒了这身皮，也整死你丫的！”玉谦冷哼，把自己钵大的拳头在秦昭眼前晃了又晃。 看得玉谨和玉谆两个频频摇头，很有些不愿承认眼前这个单细胞的家伙真是他们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来着。 一时大意，叫秦昭那小子得了逞啥的不假。可践诺啥的，不代表不遗余力好么？ 他这么晃着拳头一威胁，跟认了这妹夫还有啥两样儿？！ “嗯嗯嗯，三哥说得对，我保证以后都不犯混了。只一心一意地跟娇儿好好过日子，努力赚钱养孩子。 双胞胎呢，这将来要是俩儿子的话，我们可不正经得给老大一笔老婆本呢？”玉谨和玉谆那点鬼心思瞒的过玉谦那个实惠头子，却骗不了秦昭。 装着满心激动、无比受教地一搭话，将媳妇怀着的其实是双胞胎这一事实一说，果然刚刚还云淡风轻的那哥俩脸色登时就不一样儿了。 未婚先孕啥的，对妹子的名声打击不用想也知道是毁灭性的。更别说她还带着俩孩子，身上还有赡养老人的担子了。 就是她再咋心灵手巧，在食品厂没少挣。这婚事上的可选择余地，也绝对是少的可怜。 真要是将来生下俩、一对儿的大胖小子…… 本来已经结了婚，有了自己孩子，更倾向于孩子还是长在亲爹、亲妈身边比较好的玉谨、玉谆，这会儿心里的天平就更倾向于秦昭这边儿了。 青梅竹马的感情，前途无量的大学生，还是孩子的亲爹。宁可被他们哥仨群殴一个多小时也不肯求饶放弃的态度，再加上已死的秦大成、彻底断了来往的秦家一家子。连后顾之忧啥的都没有了，这小子可不又成了最好人选么！ 当然这哥俩心里这么琢磨，面上却是半点不透的。只淡淡扫了秦昭一眼，上车俩字撂下。不是说带着诚意而来，要请自家奶奶出面么？ 那么接下来，就让他们看看这小子的诚意喽！ 秦昭点头，忍着被揍得哪儿都疼，踉跄着上了车。为了防止被玉家三兄弟看出端倪来，最后一段儿他可是没补充灵泉水。这钻心刺骨的疼，可是半点儿都没作假来着。 这个该死的姜哲，特么的还是一如既往的乐意好心办坏事儿啊！ 要不是他这多此一举的，自己哪里能受这份儿罪？ 当然比起这皮肉之苦，更叫他头皮发麻的是奶奶丈母娘一个小时不见起能换词儿的唠叨神功；二大爷丈人不怒自威的气势；还有二娘那看百无一用垃圾似的目光。 真心是，想想就叫人惦记着夺路而逃啊！ 不过被三个大舅逮个正着儿，逃跑啥的秦昭已经不去奢望了。要不在礼物上下点心思，各种投其所好的，没准儿就被从轻发落了呢？ 挨揍啥的真心不是啥愉快的经历，能少挨些，秦昭自然是盼着就少挨些的。 只是人家二大爷玉克良那也是团级领导一枚，刚好达到特供级别。姜哲之前给自己提供的那些个特供烟酒糖茶啥的，在二大爷跟前儿并不多稀有罕见呐！ 可惜他这在空间中大面积种植人参、灵芝、首乌等些个中药材的想法儿还在酝酿中，连人参种子啥的都还没置办。 不然的话，来它个千年老山参啥的，还换不来最最孝顺的二大爷喜出望外？ 奶奶丈母娘早年深受丧夫丧子之痛，身体不是特别康健。自家老丈人和二大爷都没少琢磨，给老太太整点好药补补身体啥的。 这么一举数得，大刷好感度的机会就在眼前，却之为自己准备不足给错过了啥的，秦昭心里很有些小遗憾。决定这把回去之后，肯定抓紧把这个遗憾给补上。 至于这礼物么？ 想到空间，想到灵泉又琢磨起那个古今图书馆啥的，秦昭就灵机一动，分分钟想了个不必装神弄鬼也能改了玉谦命运、助二大爷加官进爵的一举数得好主意。 正好有姜哲那个万能幌子在，他连东西的出处都不必费心琢磨。直接都推到他身上去，转移了二大爷的视线、免除了自己的嫌疑不说。整不好还能让二大爷改变中立立场，提前站到正确队伍里去。 说干就干的秦昭马上装成被打惨了的样子，搂着他那定制版大背包，双眼紧闭地把脑袋伏在背包上。实际上他的意识已经进入到了空间中，正在古今图书馆里，挨个翻腾着新开放了阅读权限的武器方面书籍。 虽然用尽了救姜哲之后所剩余的所有功德福报，多少有些个可惜。但若能在改变玉谦命运的同时，叫二大爷玉克良更进一步。让这些个武器能在不久之后的战场上大放异彩，挽救更多我军战士生命啥的，秦昭就觉得他这也是物有所值了。 明显超出现有水平不少的印刷技术，书扉页上明晃晃的一九九几、二零零几的字样，都注定了它的见不得光。 为了不被怀疑，秦昭只好亲手抄写，然后把手稿啥的带出去。 也亏了他为了省心，这行李物品啥的也都一股脑地搁在了空间中。不然这纸笔啥的往哪儿踅摸，都是个问题。 即便不是专业人士，可毕竟也是有些绘画功底的。而且现成的分解图在，就是个照猫画虎的事儿，又能难到哪里去？ 秦昭想不通这古今图书馆里咋连具体的分解图，技术要点、难点以及该如何掌握、规避甚至改进都有注解。 为啥那么绝密的信息，全都明晃晃写在书里啥的。他只知道有了它们的存在，必然能更快、更好地投入生产…… 117.送你一场泼天功劳 到时候玉谆和玉谦两个负责在后方研发、生产新武器；玉谨和二大爷玉克良在前方用新武器大杀四方，所向披靡…… 真真是，想想就让人觉得热血沸腾好么？ 上阵父子兵，还老子英雄儿好汉的那种。指挥型、冲锋型、技术型人才各方面都有，各方面都很硬的节奏。 这样要是还不得上面看重，那才是奇了怪呢！ 送了这么泼天一功劳给他们父子的他，就算不能被当神一样膜拜吧，满满的感激也是少不了。当然他没指望得到多丰厚的回报，只图惜他们父子几个别在他的追妻路上跟着设卡堵截、给他多加障碍。然后在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小小的敲敲边鼓就好。 越想越happy的秦昭以意识状态在空间中奋笔疾书，现实中的他就成了玉家三兄弟眼中没心没肺的代表性人物。 刚被揍得差点分不清东南西北，又面临着见家长的严峻场面。结果这货还能抱着包袱睡得天昏地暗啥的，简直叫玉谨、玉谆两兄弟心中刚刚偏向他的天平嗖地一下子又倾斜了回来。 别不别的，他们都怀疑像秦昭这么不靠谱儿的存在，真能给他们妹子幸福？ 一时不慎被吴翠儿那个毒婆娘给坑到现在这么惨的境地，都已经够可怜的了。这要是再嫁个这么个不靠谱儿的男人…… 我擦，简直就一辈子都毁利索了的节奏啊！ 拉倒吧，这好话啥的咱还是等等再说，先让奶奶和爸妈好好观察下再说吧！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婚姻啥的，对于女儿家来说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 奋笔疾书中的秦昭还不知道自己刚刚拼着挨顿揍才换来的点儿同情分，就之为他意识进入空间后身体会自动呈现的睡眠状态给祸祸的一干二净。 这位刚刚抄过了两款在后世赫赫有名的冲锋枪之后，又扫了一眼空间扩大后自主开放的中医药书架。惦记着充分利用空间现在已经晋级到四十五比一的时间流速，给素来爱美的二大娘整个美容养颜的方子呢。 图稿拿出去之后，他这一时半会儿的怕是离不开这地界了。正经得有一段儿时间‘寄人篱下’呢，咋也得改变了在女主人心中根深蒂固的坏印象不是？ 想来这神奇图书馆里连枪械的制造这么极端保密的书籍都有，失传古方之类的应该更是不在话下。 没见那线装的《青囊书》、《名医别录》、《肘后备急方》啥的都赫然在架么？ 只可惜，现在他的职权不够，还不能开启那么高大上的失传古医学名著。 略略可惜了一下后，秦昭继续打起精神来在那些个他现在能够抄写的书籍里打转。比较甄选了好一阵之后，才选了赫赫有名的枕中方誊抄下来。 当然这宁拉一屯，不拉一人。讨好二大爷、二娘的法宝有了，秦昭自然也不会忘了奶奶丈母娘。 考虑到老太太的身体，和女人无论什么年纪都爱美的天性，除了张养身的方子之外，秦昭还特特弄了个乌发的方子。 白雪变回青丝啥的，应该是每个女人都无法抗拒的诱惑吧？ 当然这会儿的秦昭没想到的是，他这个乌发的方子一出，不但让老太太刮目相看了，更叫二大爷受益匪浅。 花白的头发变回乌黑啥的，可不就是老当益壮的最明确表达？ 龙马精神的，可不且得为保家卫国尽心尽力着呢！ 至少那俩小嘎子啥的，从包袱里拿出些个特供奶糖啥的，还不哄得他们乐呵呵的？ “呀，总算是完活儿了！这下子，有了它们，玉谦那家伙就不会英年早逝。娇儿就不必为了他而伤心落泪了吧？ 可惜这事儿只能悄悄地进行，不能公开。否则分分钟暴露了我这也是重生货一个的真相，让娇儿妥妥对我越发的厌恶。 不然的话，狠狠地邀一功，没准儿老丈人就网开一面。不在对咱报以成见了不说，还能来个父母之命啥的，直接助咱花好月圆了呢？ 哎，遗憾啊遗憾！”一边叨咕着一边把刚刚誊写好的图纸、药方之类收拾好。秦昭就打了个响指，笑嘻嘻地说了句：“大功告成，出去吧！” 结果这挺轻松自如，干了千八百遍的事情这回却出现了问题。那几张枪械制造的图纸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般，陡然加了千钧重似的。 坠得秦昭胳膊生疼，也是无法顺利把它们带出空间。脑海中那道久违的机械声也随之响起，说这种划时代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有能改变历史轨迹的能力。强行带出空间的话，秦昭这个主人身体会受到严重伤害，建议他放弃此行为。 “不行，我还打量着用这个来帮着玉谦那家伙改变命运、助二大爷一臂之力，减少我军伤亡甚至改变战局呢。 现在八十八拜都拜了，我还能差这一哆嗦？ 不就是受伤么？ 我有空间灵水，我怕谁！”秦昭大喊，眉眼之中满满的倔强。虽随着他一句确定将其带出空间，愿意为此付出受伤代价后，千钧重的图纸又变成原本飘飘轻。很顺利的，就随着秦昭被带出空间外，乖乖出现在被他抱着的背包中。 而秦昭，则被如同被无形之手狠狠拽住了五脏般，全身各处的骨骼都被寸寸碾碎般泛着刻骨的疼。就好像，之前被几个大舅哥狠揍一顿的伤被放大了千万倍的效果般。 更要命的是：百试不爽的空间灵泉，竟然对他现在的状况半点效果都没有！ 而这会儿，玉谨吱嘎一声踩到刹车，他们家所在的新疆xx兵团的军属大院儿到了。 车子甫一停好，前面的玉谨和玉谆两个就开门跳下了车。玉谦则见秦昭这个睡包在那儿纹丝未动的分外来气，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猪啊你，到家了还迷糊。赶紧的下车吧，大哥还等去把车还回去呢！” 结果他这一推，不但没把‘睡着’的秦昭给直接推醒。倒叫他哇地一口鲜血吐出来，正正好地喷了他一脸…… 118.不老实，就修理到老实！ 这…… 玉谦惊呆了：咋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轻轻一推，好吧，那力道算不上轻。可就是重重一推的话，也不至于把人给直接推吐血了吧？ 妈蛋，大老爷们儿家家的，又不是纸包纸裹的，咋就这么脆呢？ 忒不扛振乎了吧！ 看着大哥、二哥，还有刚出来的老爸老妈四个人，八只不赞同的眼。玉谦只觉得六月飞雪：虽然他是万分不待见这货，恨不得整死他再为妹子找个魏红兵那么靠谱儿的。 可想法儿和行动啥的向来天差地远好么？ 秦昭这货的受伤，真心跟他没关系来着！ 咳咳，就算是有关系，也肯定不是他一个人的关系。 “还愣着干啥？不赶紧的，把人给背屋里去！还有你，老二，赶紧的找大夫过来。老大去还车，而且这公车私用的事儿别叫我再碰着。 不然的话，别怪老子抹黑脸儿，军法处置你们几个混账东西！”玉克良大喊，脸色黑的简直跟锅底无限顺色儿。 心里把这几个没分寸的混小子给骂了千万次，特么的给妹子出头、出气啥的老子不反对。可你们就特么的不能掌握点儿方式方法？ 巴掌撇子的哪怕揍个鼻青脸肿的，隔三岔五去重茬呢！也比这一次性的下狠手，把人给直接揍吐血，不省人事了强不是？ 见自家老爹是真来了脾气，哥仨也不辩解。还车的还车，找大夫的找大夫。就是心里巨冤枉的玉谦，也认命地背起秦昭这个大沉坨子。 想着先把这货给治好了再说，回头再解释啥的。 却不料这口黑锅他不但背了一辈子，还成为秦昭要挟他的法宝。 每每这货要找他办啥事儿时，但凡遇到丁点推脱、延误就能拿出来叨咕叨咕那种。啥我帮了天大的忙，你却点小事儿都不肯尽力。说好的当年无心却重伤了我，以后当牛做马补偿呢？ 简直听得玉谦耳朵都起茧子，就不明白明明是他们三兄弟合伙做的案，咋锅都让他一个人儿背了呢？秦昭那个倒霉催的也是，敬着大哥、让着二哥的。只逮着他这个三哥奴役，多少年都不带换人的。 秦昭冷笑：旁人也没欠不登儿的给我媳妇介绍对象不是？ 虽然那个又老又丑的货入不了我家娇儿的眼，可你当大舅哥的有这个想法儿就是千错万错。妹夫这么重要的人物，那是随便乱换的么！ 当然，那个都是后话，咱们暂且不提。 就说玉谦费劲巴力地把秦昭给背回了自家后，又迎来了老太太的责备：“你说你们哥几个也是忒没有分寸，就再为娇儿出气呗，也不能把人给揍成这样啊！ 这要是给打出个好歹来，将来吃苦遭罪的还不是咱们娇儿么？” 在老太太那从一而终的思想里，不管咋说孙女的清白身子都让秦昭给占了，肚子里又有了孩子。那自家就是再不乐意，也得捏着鼻子认了这个女婿。 左右有二儿子这个当团长的在，又一水儿好几个棒小伙儿孙子。想要给玉娇撑腰出气的，那还不简单容易点事儿？ 不老实，就修理到老实呗！ 谁欺负了孙女，就十倍百倍地欺负回去。把对方给整怂了、整怕了，见着孙女就酥骨了，这日子不就好过了？ 再不行的话，就找找关系，把克勤一家子都给整这跟前儿来。搁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看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欺负她孙女的！ 老革命的老伴儿，烈士英雄的妈，老太太正经彪悍着呢。 “冤枉啊奶奶，我们哥仨是揍了这小子一顿不假，可根本就没下那么重的手？也就是巴掌撇子的比划了一会儿，给娇儿出出恶气的事儿。 刚刚上车的时候，他还生龙活虎的呢。谁曾想走半道他就抱着包睡着了呀？ 这不到家了么，我就推了他一下召唤召唤，哪曾想……”哪曾想这货就一口老血喷了我一脸，整得我叫一个含冤莫白啊！ 一边背着秦昭往客房折腾，一边哀嚎为自己喊冤啥的。刚刚都被四双不赞同的眼睛狠瞪了，玉谦一点儿也不希望在自家奶奶这儿收获第五双来着。 自家孙子的话，老太太自然是不怀疑的。也许是，秦昭那孩子打小就没了爹妈，长在那对黑心大爷大娘跟前儿营养啥的都跟不上，底子空不抗振乎呢？ 只随后军医的诊断就彻底推翻了老太太的想法儿：“肋骨骨折、右手手臂脱臼。身体多处瘀伤，青紫。 首长家的亲戚这是，不幸遇到暴徒了么？” 被暴徒的玉家哥仨瞪眼：“啥，方军医，他，他这状况真有这么严重？！” “那可不，没见他这都疼得满脸冷汗，昏迷之中都忍不住哆嗦么？也就是小伙子身强体壮的底子好，不然的话，这一顿殴打都能去了他大半条命去。当然就是现在的话，他也得卧床休息些日子然后好好补养。 若是有条件的话，还应该去医院做下全面检查啥的，免得有啥内脏损伤被忽略了。”方姓军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很是认真严肃地说道。 身为医生么，他可是最讨厌自己的专业水平遭到质疑了。也就今儿当着首长的面儿，质疑他的又是首长家的三位公子。不然的话，他早就猪八戒摔耙子——不伺候这只猴儿了。 被勒令各人造业各人担的哥仨忧伤了，伺候人这活儿，他们不擅长啊！ 而心里清楚明白，却因为刻骨疼痛连睁眼张嘴都办不到的秦昭也是郁卒。他是真心没想到这所谓的身体受伤害，居然是灵泉水都没法缓解、治愈的呀。 不然的话，他就是再咋想改了玉谦的命运，也不至于如此的铤而走险不是？ 这只能用青霉素消炎、阿司匹林镇痛的医疗条件哎！他可得啥时候能养好伤，回去跟媳妇孩子们团聚啊，真是！ 他都为了就玉谦那货付出这老大的代价了，那货居然还敢喊冤、企图撇清责任啥的，秦昭就不乐意了。 新仇旧恨一起报，看你丫的以后还敢欺负我，还敢欠不登儿的给娇儿介绍对象。不整得你小子哭叽尿嚎唱征服，就白瞎咱前后整整活了两辈子！ 119.直接的不成，就只有迂回呗 再咋万般不待见，自家几个虎小子把人给揍成这德行了，玉克良也得嘱咐几个不成器的儿子伺候大爷似的好生给伺候着。不然给这个病号给惹急了，直接告他们几个故意伤害啥的…… 这特么的前途保不保得住扔开外，整不好就是要进巴黎子的节奏啊！ 再咋师出有名呗，那也不带往死里照量的不是？ 而且…… 他这从草根到团长的，一路走来艰辛着呢。四周等着抓他小辫子的一大把，不好好处理了这事儿，也忒容易阴沟里翻船呐！ 有他的死命令在，玉谨哥几个就是再咋不忿也不敢炸刺儿。不然的话，他家暴脾气的老子才不管他们是不是结了婚，有了老婆孩子的爷们儿呢。 照样抬脚就往屁股上踢，不揍得好些天不敢沾板凳儿，这事都不带完的。 怕疼更怕磕碜的哥仨只好草拟了个值班表，轮流照顾秦昭这个被他们‘手黑给打伤了’的病号。先是玉谦伺候两天，玉谆和玉谨一人一天。 若是一轮过后的秦昭还是脱离不了被人照顾的局面，那么就照着这方式重新轮起，直到他伤愈可以照顾自己为此。 当然对于这个轮班法，玉谦是抗议的。都是一样儿的哥兄弟，大家共同动的手，咋到伺候病号时他就生生多了一天？ 架不住玉谆一挑眉，无比淡定的一句：“因为那叫秦昭吐血的重要一推，是你小子伸的手啊！” 一句话，就叫玉谦霜打茄子——蔫了秧儿。 算了吧，谁叫他点儿背呢！ 捏着鼻子认了的玉谦可做梦都没想到：秦昭这倒霉玩意儿居然就认准了他，直说他认真细致还年龄相仿更有共同话题啥的。醒来就几句话把轮班成了专职，郁闷的玉谦很想真给他来顿狠的，让丫的一直昏到痊愈好了！ 嘚啵嘚啵的，一天到晚没特么的闲时候，都快把他腿儿溜细了有没有？ “吶，你要的，奶皮子、奶茶粉、酥油，还有按着你要求请牧民特别制作的奶粉、奶片儿。还有这葡萄、哈密瓜干啥的，都在这儿了。 个大老爷们儿家家的，成天惦记些个零嘴啥的，也不嫌磕碜！”东西不多精贵，可特么的要他亲自往牧民、果农那搜罗，还特么严把卫生关啥的，这个就很叫人咬牙了有没有？ 被迫脱离了两天训练，随身护士般的跟在这货身边，早就把玉谦这不多的耐性给耗个一干二净了好么！ “三哥这话说的，只要娇儿和孩子们吃着好，把身体都养得棒棒的。我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带皱眉头的，更何况是丢点脸呢？”秦昭微笑，目光各种坦然。倒整的玉谦脸色通红，颇有些尴尬的意思。也不知道这位是不好意思自己个当哥的，却没有秦昭个外人想得周到。还是震惊于他的口无遮拦，啥话都敢往外嚷嚷的豪放。 “不过赶上我这行动不便的，倒是让三哥你受累了。 一共用了多少钱回头我给你，只请你把这些东西都寄回去给娇儿，以你的名义。”话说到这儿，秦昭的神色中就很有点儿请托的意思了。 “用你的钱，打我的名义？呵呵，这么舍己为人的，可不像是你秦昭的做派啊！”玉谦哂笑，一副你丫不说明白了，这事儿就半点没有商量的样子。 “呃，这不是，用我的名义怕娇儿直接把东西往大道上撇么！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就是，但凡我整点啥的野味的给她送去补养身体，都必须银货两讫的。 否则的话，她是半点儿我的心意都不接受。 直接不行的话，我只好来迂回的呗！ 她年纪小，早早生孩子本就对身体有害无益。又是怀的双胞胎，这要是营养跟不上…… 那后果，我都不敢想。 书上说孕妇多吃些个奶制品、水果之类的对身体好。打从往这边走的时候，我就合计着给她多整点了。”秦昭落寞开口，脸上写满了失意。妥妥一为了顾虑爱人的心情，宁可委屈自己做个默默奉献的幕后英雄形象。 粗线条的玉谦倒是没觉得咋，却把门外听个正着的玉家奶奶和玉克良夫妻给感动得不轻。都觉得这小子之前虽说是愚孝了点、软弱了些，可对娇儿这份心却从来都是半点不掺假的。 左右现在那个秦大成已经死了，吴翠儿又偏瘫，知道了那家子真面目的秦昭也不可能再跟已经疏远了的秦家几兄弟再近乎。 不如回头劝劝娇儿，差一不二的就把婚事给办了吧！ 要不她这没结婚就怀了一对双的，也难找更好的对象不是？就是找着了，谁又能有秦昭这个亲爹对孩子们好呢！ 没等相求就转了心思的几人还不知道：某人用了空间灵泉之后，正经的耳聪目明着呢！会把自己说得这么惨兮兮的，也多有博取老太太同情的意思。 争取亲友团力量啥的，那必须从奶奶这玉家第一人开始不是？ 不过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叫她们母子、婆媳三个都转变了想法儿啥的，对秦昭来说也是老大的意外之喜了。 “秦昭你醒了，感觉好点了没？都是我这教子不严的，没管好这几个暴脾气的臭小子，才让你受了这老大的罪。 回头我让你二大爷用皮鞭挨个抽他们几个给你出气，再让他们给你道歉。你就大方点儿，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成不？”再咋不待见，现在自家儿子们的前程都攥在人家手里呢，鲁建红也得强装笑脸，各种的礼貌周到。 不然把老实人给挤兑出倔吧脾气来，吃亏的，还不是自家那几个不知道分寸混小子么？ “二娘您可千万不要，哥哥们是疼爱娇儿才会这样的。要是我二大爷这一通鞭子下去，给哥哥们吓得再也不敢护着我们娇儿了，那我可找谁哭去呢？ 我妈曾说过这娘家啊，就是女人的底气和依仗。 虽然挨揍的滋味儿不好受，但我更希望娇儿的腰杆子挺得直直的。让任何人都不敢小瞧了她去，包括我！”秦昭急急阻止，满满生怕说晚了玉克良就真的会拎鞭子把玉家三兄弟挨着个儿的抽一遍似的。 120.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闻言，老太太和建红两个皆是长出了一口气后，眸中又升起满满的喜悦来。抛开之前的不论，依着现在这小子时时处处都为娇儿着想的心思。小两口儿要是重归于好了，娇儿就不带再受委屈的。 而玉克良则是双眸一利，释放出自己征战多年的铁血气势，一瞬不瞬地盯着秦昭。但凡这小子在他的紧迫盯人之下，显露出一丝半毫的心虚、怯懦来，玉克良都会让他这辈子都再也没有见到自家侄女儿的可能。 阴盛阳衰了三代，才出了这么一个娇娇女，正经宝贝着呢！实在不成的话，就是在家当一辈子的姑娘，也不能把余生交在个虚伪圆滑的男人手上。 被二大爷鹰隼般的犀利目光牢牢锁住，原本就浑身疼痛的秦昭瞬间冷汗满脸。前世他满世界找不到玉娇的时候，可是正经没少上门来请求告知。可是每一次，不是被玉谨、玉谆两兄弟暴揍，就是被眼前这位二大爷批成狗。到了最后，干脆连门都进不来就被警卫给撵走…… 过往的记忆太深刻、太惨烈。 阴影浓重到让他可以在姜哲那样的未来军界第一人面前畅所欲言，却被玉克良个小小的团长吓得几乎语无伦次。 可再咋害怕，秦昭也得努力挺直了脊背，坚定了目光。不然被这在玉家很有话语权的二大爷给断定了心虚甚至品行堪忧啥的，那他才是哭都找不着调儿呢！ 对视良久之后，玉克良才堪堪收回目光。秦昭当下精神一松，脸色煞白地靠在床头粗喘。却不防玉克良在耳边幽幽一问：“千城百里的，连学业都顾不上了。就为了请老太太和我们出面，帮你说服娇儿？ 这个倒是不难，但这事儿但凡有我的插手，我就得对娇儿以后的人生负责。比如说她一旦觉得委屈了，我这当大爷的肯定指派她几个哥哥给她出气。 像现在这样的伤，很可能不会是最后一次，更或者能成了家常便饭也说不定。这样的话，你还坚持么？” “二大爷您想多了，我来可不是为了从奶奶和您这曲线救国的。虽然我做梦都想着早早把娇儿娶回家，不止一次地琢磨过从奶奶这入手来个长辈之命的可能性。 可是娇儿那个脾气，绝对是遇强则强的。 真要用逼的，她就是点头应承了，我以后的日子也甭想好过。 而一辈子只得一次的婚姻，我希望她是满怀着喜悦嫁给我的。”差点儿被套路了啥的，秦昭脑门子上的冷汗瞬间又多加了一层。 刚刚才表现了为娇儿心情舒畅都不介意做幕后英雄的奉献精神，结果见了机会就马上顺杆儿往上爬打量着借力威逼啥的…… 那不是，分分钟被看穿的节奏么？ “呵，既然搬救兵、博同情啥的不是目的。那么又是啥，让你连学业都抛在一边儿千里迢迢的来这儿的？ 总不会，就为了倒腾点儿奶制品、划拉点葡萄干儿吧！”玉谦哂笑，很有点儿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的即视感。 “当然不是，不过我这目的么，不宜太多人知道。不如三哥你先把大哥、二哥请过来，让奶奶和二娘先回去，然后你再亲自给我们守门儿？”秦昭勾唇，露出个在玉谦看来无比欠扁的笑容。 “咋，你还要说啥国家机密是咋？还特么的来摈退左右的招式！”玉谦瞪眼，看着秦昭的目光仿佛冒着火一般。 要不是这货刚他们哥几个揍得吐血昏迷，这会儿都还没有伤愈呢。他保准儿嗷地一声冲上去，再给他好好的重重茬！ 特么的他们统齐父子四个，独把他撇外头把门儿啥的，简直就不能更区别对待了。 “对，就是机密，能让咱们玉家更上一层楼。能叫二大爷和几个哥哥能更好发挥所长，决胜沙场的秘密。 三哥你看，这个门儿你是守呢还是不守？”秦昭云淡风轻地一笑，半点没被玉谦怒火冲天模样吓到的样子。还小小将了他一军，让他那燃火的双眸更加炙烈了好些：“行，不就是召唤人、守大门儿么。爷今儿就应了你一回又咋着？” 我倒看看你是有多惊天动地的大秘密，能不能叫我玉家就此一飞冲天。能的话，爷给你写个服字，从此对你马首是瞻。不然的话，这把伤好了，你就接茬儿躺着等养下一把伤吧！ 玉谦怒吼，想着狠狠威胁秦昭一把。却不料话都没等说完，就被自家老子一巴掌拍在了脑袋瓜子上：“你个混犊子，给谁称爷呢？ 还不把你大哥和二哥都给叫回来！ 呜呜喳喳的，一天没个消停。” 自家老子都发火了，玉谦哪里还敢叽歪？赶紧跑下去给大哥、二哥所在营连的打电话。而老太太和鲁建红两个则借口张罗午饭，主动退场。 得知是自家老子有召唤，玉谨和玉谆两个都很迅速。不到半个小时的工夫，就从训练场上到了秦昭所在的客房。 “喏，现在人员到齐了，你小子可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了1”记着之前秦昭让他守门这节，玉谦特阴阳怪气地奚落道：“你放心，我们玉家的地盘儿，就是只苍蝇那都是姓玉的。自带的忠心耿耿，绝不带有半点泄密的！” “呵呵，我也不是质疑咱们家的安全保密性。只是，这事关重大的，怕三哥你一嗓子喊的天下皆知了。 要是你对自己有信心的话，那就一起看看吧。 左右，早晚都要看到并使用的。”秦昭低笑，示意玉谦把他之前抱着的那背包拿过来。 玉谦气结，很想辩解两句自己才不会那么大惊小怪。可惜秦昭的目光已经移向别处，根本就不看他了。 气闷着拿过那个硕大死沉的包袱放到床边上，然后这位就双目炯炯地盯着秦昭，满满要看他到底能玩出个啥花样的神情。 两袋子的特供大白兔奶糖，两条特供烟，还有两袋特供茶叶？ 玉谦刚想嘲讽这货不是拿这些玩意儿来贿赂他爸的吧，就见他又从兜子里掏出几张纸来交到自家老爸的手上。 然后，他爸那万年不咋变化的扑克脸就瞬间激动了？ 121.天上掉下的金馅饼 秦昭那货，到底是给了自家老爸啥？ 居然把老头子给撩拨成这样啊？ 事实上，这个疑问不仅仅是玉谦有，玉谨和玉谆两个也格外强烈来着。 只不过这哥俩定力高，也没有玉谦那么擅于作死。不管咋好奇，也是忍住了要往跟前儿凑凑一探究竟的冲动。 倒是玉谦不但脑袋给凑了过去，还把爪子伸到了纸上妄图把他老爹看过的给顺过来。 结果…… 啪地一声过后，玉谨和玉谆两个都很替蠢弟弟手疼。 “拽啥拽？真把这么宝贵的图纸给拽坏了，剁了你那两只狗爪子都不够赔个线条的！”玉克良虎目一瞪，很有给败家儿子补上几下子的冲动。 当然这满满的严厉在面对秦昭的时候，瞬间就春风化雨各种温柔了：“好孩子，跟二大爷说说，你这图纸是哪来的呀？ 交到我手上，又是咋个意思呢！” 拖了两天才往出拿图纸，这时间秦昭可净一边养伤一边琢磨借口了。因为准备充分的缘故，便是玉克良亲自垂问，他也很能答对自如了：“这图纸么，二大爷可知道因为海外关系被下放到咱们山溪村的武器专家戴老？” “当然！老爷子当初能被下放到咱们那儿，还是我和几位首长、战友共同运作的结果呢。可，他老人家不是家破人亡之下，被刺激疯了么？ 当初我们知道信儿的时候，还正经遗憾了好些日子。 难道……” “没有，老爷子没有装疯。为国家鞠躬尽瘁了一辈子，结果就之为几个从未有过啥来往的海外远亲就被打成敌特，弄了家破人亡啥的，是老爷子到死也没能释怀的痛。 可是他，也是真的爱国爱党。 便是在神智不清的状态下，也常常拿着树枝草棍地在地上画枪械设计图。惦记着做出更好、更先进的枪支来报效祖国。 这两款冲锋枪，就是他最后的研究成果。 只是，一辈子因为枪支声名鹊起，也之为这点能力而祸及家人。他在临死前把草图给了我，希望它们能为祖国的繁荣富强再出把力，却不希望旁人知道这两款抢跟他有任何的关系。”见玉家父子几个都被他忽悠的面露悲戚，秦昭也赶紧低头做沉痛状。免得眼神什么的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再被侦察兵出身的玉谨给看出啥端倪来。 “你不是说老爷子已经疯了？”那还能画出厉害到叫自家老子惊叹的设计图，更条理分明地交待遗言？ “可最后那几天，老爷子清醒了呀！回光返照的说头，三哥你没听说过？”秦昭诧异，很有点儿只你点头说是，我这就马上给你科普的架势。 玉谦悻悻闭嘴，继续满满审视地看着她，随时准备鸡蛋里挑骨头的模样。 秦昭微笑摇头，继续往下白话，哦不是讲述。 虽然他的话中有很多的不尽不实，但绝对是善意的谎言来着！就算是偶有蒙骗，出发点也是为了玉家父子几个好，妥妥的情有可原。 “受了老爷子的重托，我自然不能叫他的毕生心血化为流水。就算是不懂，我也看得出这是两款极为先进、杀伤力巨大的冲锋枪。 若因为我的怯懦让它们埋没甚至毁灭，那简直…… 就是对整个国家的犯罪。” “可是戴老的秘密不能泄露，我又是个学经济的，就是再天才也不可能跨领域设计出这么厉害的枪支来。 简直是，连个褶头儿都没有！ 琢磨来琢磨去的，才终于想起了娇儿说过二哥对枪械改造上很有一套的事儿来。为了不让好东西被埋没，我这不就隔山掉远的奔过来了么？ 为了不引起怀疑，还扯了个从奶奶和二大爷这入手，顺利把娇儿娶回家的幌子。姜哲那小子因为受了我的恩惠，积极地帮着造势。 结果，好心办坏事的，直接把我给送到几个哥哥手里挨了好一顿的胖揍！” “啥？你说，你说要把这图纸给我？！”刚刚从老爸手里接过这几张图纸，就立马被吸引得挪不开眼睛的玉谆闻言大喊，眸光中满满的不可置信。 这两款冲锋枪，可是随便拿出一个来都领先现有枪支水平好些年，直接超越世界水平的存在。这泼天的功劳，秦昭他，就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给了他了？ 天上突然掉下个24k纯金馅饼啥的，玉谆这心里满满的不可置信。 那啥，他们哥几个可是头两天才把人家给暴揍了一顿，现在伤都还没有养好呐！ 别说是玉谆难以置信，就是玉克良也满满的惊呆好么？ 要知道，这轻飘飘的几张纸上，可是足以让他们玉家从此青云直上的钥匙来着。若二儿子真的被当成设计者，那可是青史留名的大好事儿！ “不然呢，咱们家，可不就是二哥你有这方面的才华么？只有你呕心沥血地研究出新型枪支，为国家做出卓越贡献来，才能被称为一句虎父无犬子、少年有为啊！ 到时候升官受奖上报纸的，我也能跟人吹吹牛皮说那是我大舅哥，亲叔伯的不是？”秦昭笑着瞅了他一眼：“到时候，二哥你可别官升脾气张，不认我这个穷亲戚啊！” 玉谆咧嘴：“少大舅哥大舅哥的，能不能晋级成我妹夫，那得看我妹子的想法儿。你小子别以为拿糖衣炮弹的诱惑，我就会变节投降卖妹子！” 吃下糖衣把炮弹打回去啥的，玉谆可有相关经验了。 想做他妹夫？ 且努力着吧！ “就是二哥你这么立场坚定的，我才放心呢。我们娇儿那么好、那么优秀，慧眼识珠的多着呢。要是二哥你这么好收买，我可哪儿哭去？”把腹诽啥的都压在心里，面上只留满满的笑意。 反正老太太和二大爷都已经妥协了，你们几个小兵还能蹦哒到哪儿去？ 有了这老大的‘贡献’，咱这会儿态度越好，才越让二大爷心生欢喜、欣赏呢。要是让他觉得只有咱这样的好小伙才适合他哪儿哪儿都好的宝贝侄女儿，下死力的从中撮合…… 那场景，真是想想都觉得美的不行！ 122.背靠大树好乘凉 原本秦昭还以为这巨大的金馅饼一出，会叫玉家几父子失去理智呢。结果都还没等他婉转提示呢，玉谨就一盆子凉水泼到了激动不已的老爸与二弟身上：“设计图是好，可这功劳忒大，咱们玉家小门小户的怕是独吞不下。 与其之为挺好的设计图给自己遭灾，爸还是赶紧琢磨琢磨找哪个大树好乘凉吧！” 眼见着二大爷的目光从狂喜渐渐转为凝重啥的，秦昭轻咳出声。把自己怎么救了姜家唯一的孙辈，被整个姜家视为恩人的经历娓娓道来：“如果，二大爷觉得姜家还算是棵不错的，能够栖凤的梧桐。那么我可以居中介绍，怎么着也能叫您以贵客身份上船。 加上二哥的两款图纸，相信咱们玉家风生水起之日必然不远。” “当然，事关家族的未来发展，二大爷还是慎重考虑下为好。反正我这破身体，一时半会儿的也离不开。 您若是打定了主意，随时支会我一声就好。 虽然我现在还不是，但我会一直以成为玉家一份子而不懈努力着！”玉家父子几个目瞪口呆之下，秦昭不见半点羞窘，只满满的真诚坚定。 考虑？ 还有啥考虑的？ 就姜家那位跺跺脚，整个华国都颤上三颤的老爷子。在那场动乱中都毫发无损，如今更是炙手可热。一般人眼珠子都盼蓝了也盼不来的超级梧桐树，有机会靠上去的话，傻子才犹豫呢！ 那必须是沙楞、麻溜儿、利索的呀。 玉家父子几个只对视了几眼，就全票通过了要跟姜家和平友好的决定。 然后秦昭就给远在京城的姜哲打了个电话，通过他联系上了姜家威风赫赫的老爷子。事后据姜哲感叹：活了二十来年，就从没见自家爷爷那么激动过！ 远超欧美的新式武器啥的，这吸引力简直大到不可描述好么？ 为了确定它的真实准确性，当天就有军直从北京飞来带走了图纸和它的研发者玉谆。哦，还有他的助手兼保镖玉谦。 只想做驰骋沙场的将军，而不是搞研究的学者，被迫转型啥的，绝不是玉谦所愿。 可架不住，还有特别循循善诱的秦昭在啊！ 一句你不想亲眼见证并参与这么厉害的枪支制造么？ 就叫玉谦坚定的决心瞬间动摇，再加上肩负的‘保护二哥’的重任，这人马上二话不说地就跟着出发了。 在十几二十年后依然赫赫有名的存在，世界冲锋枪中的翘楚，其优越程度当然是毋庸置疑的。从见到图纸到拍板定案，开始投入制造啥的仅仅三天时间。不但玉谆这个设计者被破格提升任命为新武器研发的总负责人，就是培养出了这么优秀儿子的玉克良也受到了姜老的高度赞扬。 凭着这两张图纸加上秦昭在其中的穿针引线，玉家是稳稳站在了姜家这数十年屹立不倒，甚至在三十年后跻身于国内第一的超级大船上。 从此必然水涨船高，越来越发展壮大。当然对于秦昭来说这个都不主要，重要的是玉谦被他忽悠去了研发武器，以后的人生都几乎跟战场绝缘。 如此，可不就彻底挽救了他一条小命儿？ 改了玉谦原本该牺牲在战场上的命运，叫玉家更上一层楼。还因此得了二大爷玉克良的重视、感激，必然为自己多多美言啥的，秦昭这心情儿实在是非一般的乐呵。 主要目的一一达成之后，他就开始忙活着搜罗玉石原石。先是用姜哲给的那张特殊批条，往xx部门的仓库里弄了二百斤的极品羊脂白玉。 又用粮票买了几百斤的粮食，趁着玉家老大玉谨休假的空档让他开车带自己往玉田那边儿找牧民挨家齐兑。当然，不是秦昭不想单独行动，而是他现在这受伤的身体根本就不允许。要么玉谨陪同，要么在家养伤啥的，他也就只好放弃私下行动的想法喽。 采用他们哥几个先前给玉娇淘腾玉石的模式，或是钱买或是粮食换的。妥妥一副只要玉好，他就来者不拒的架势。 那堪称疯狂的样子让玉谨一阵乍舌：“你这，可真是，跟娇儿一样一样的。那丫头之前给老三带回来一千块钱，说是都换成玉石。 只要成色好的不拘羊脂白、鸡油黄啥的她都要，多多益善。钱不够了，随时打招呼，她可以继续补款。 你这更是，有二百斤还不够，还非得挺着一副重伤的身子折腾。” “那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这说明，我跟娇儿心有灵犀来着。都看出咱们国家形势越来越好，黄金珠玉之类要渐渐风行了。 趁着现在这好时候不赶紧囤积，坐等升值，以后价格上来了就只有后悔拍大腿的份儿了！ 大哥现在不买，以后可别后悔就是。”秦昭轻笑，再度不厌其烦地跟玉谨建议。 玉谨沉默：当谁都像你似的？ 有姜家的馈赠、自家老头的支援，票证、票子啥啥不缺？ 好吧，空间什么的，那就是个纯纯见不得光的存在。为了让自己的出手阔绰有个合理出处，秦昭只好说姜家感念他救了姜哲一命，救了整个姜家的未来和希望，所以给了大量的钱、各类票证还有侨汇券之类。 再加上二大爷玉克良强塞过来的一千块、一百斤粮票，数十张工业券。在玉谨眼里，秦昭可不就明晃晃的富豪一枚？ 见玉谨半点没有从善如流的架势，秦昭也就不再多说，只一味心思干自己的。几千块钱就能整着上万斤的极品玉石啥的，简直就是用白菜价儿买宝石来着。这么可遇不可求，傻子才会放过这天赐良机呢！ 当然，在积极购玉的同时，秦昭也是各种搜罗新疆美食，然后以玉谦的名义邮寄回去。各色奶制品、果干甚至是牛肉干、羊肉脯之类不断邮寄过来，让玉娇满满惊喜之余也是淡淡疑惑：自家小堂哥向来拿她当亲妹子照顾不假，可是那位却是个正经粗心的主儿啊！ 再惦记也就是邮回来点儿钱、粮票之类。这咋突然变了画风，耐心细致起来了呢？ 123.挖坑埋自己什么的 玉娇想不明白玉谦咋突然之间兄长爱大爆发，却深谙来而不往非礼也的道理。 每每接到邮包之后，她也会回寄些个松子、榛子、蓝莓干、猴头菇之类的山货。当然还有一封封，长长的热情洋溢的信。 二十五岁高龄的小堂哥终于开始考虑人生大事啥的，她这个当妹子的情感顾问必须得当好啊！ 虽然说吃回头草啥的这个习惯不好，可若女方真的那么品学兼优、哪儿哪儿都好。是小堂哥不懂得珍惜才造成了后来的分道扬镳，那么便是追回来啥的万分不易也得好生努力啊！ 不然照着小堂哥这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架势，万一错过了这个村儿再也没有这个店儿了可咋整？ 当不成烈士了就改当光棍啥的，这绝对不是她玉娇的小堂哥该有的人生。 奋笔疾书中，各种主意接连不断的玉娇咋也没想到：顶着自家小堂哥名义、用着他语气和地址的，居然另有其人。 就是因为这一时失察，叫她很是干了把挖坑埋自己的事。 等某人用自己教的招式来攻略她自己时，气得玉娇啊，恨不得能时光倒转叫她掐死这会儿胡诌八咧的自己。 而接到回信的秦昭则是忍俊不禁：想要追媳妇儿，就得豁出去钱、舍得下脸？拼着三观碎、节操无，讲究的就是个死皮赖脸。 烈女都还怕缠郎呢，更何况普普通通、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呢？ 端正认错态度、随时贴心礼物，还有百折不挠的精神，适当而为的苦肉计…… 看着自家媳妇那娟秀字迹总结出来的四大要点，秦昭瞬间就成了最配合的病号。让打针打针，告诉吃药就吃药啥的，只求赶紧把伤给治好了，好赶紧回去身体力行下媳妇这回头草啃食摘要上的几点精髓。 趁他乐大劲了时悄悄瞄了两眼的玉谨抽了抽嘴角，在心里默默为自家妹子默哀。单纯到把自己卖了，还替人家卖主愁咋能卖个高价的妹子哟，他这个当哥的只能努力奋发。将来用绝对武力镇压，让那个心眼比莲藕还要多几个的家伙不敢欺负了她去。 至于说为啥不趁现在示警，好叫玉娇悬崖勒马？ 答案是有心无胆啊！ 现在家里奶奶、爸妈这三座高峰都一致认同秦昭这个未来孙/侄女婿，这小子的地位已经远超他们哥仨这亲孙/儿子了。 要知道是他从中搅局，害得娇儿错过了秦昭这个正经不错的、又没找到更好的…… 那他那后果，绝对是想象不出来的惨。 自己惨和妹子被坑之间，玉谨果断地选择了后者。反正除去过往那些个错误，如今的秦昭还是个很有点蹲守价值的坑来着。 没有了秦家那一家子的极品，说不定娇儿也是乐在其中呢！ 玉娇：…… 整整忙活了三个来月，眼瞅着到了立冬前后，生产队里大大小小的活计才算是彻底告于段落了。缴了公粮之后，就到了村民们最最期待的分粮时刻。 只张卫红张大队长往广播喇叭里一吆喝，大队门口就立刻量挤挤插插地围满了前来领粮食的村民。 “来来来，排队排队，一个个儿的来。今年年景好，粮食啥的产量都正经不错。但凡是那踏实任干的，都能有个挺好的收入呢！”张卫红拿着铁皮喇叭好一通喊，瞅着里三圈外三圈村民排成有序的两队之后。才满意点头，示意李会计开始算工分、他这好组织人分粮、钱和各种票据。 当然这个统计工作是早早都算好了的，这会也就是当众念一遍、确定无误的意思。就为了树立个公平公正的形象，侧面说明下他们村委会成员的不贪不腐。 一般来说，几年也遇不到个有异议的。 当然这个情况是指着往年说的，今年张卫红这个上任的新官不仅遇到了质疑的，还不仅仅是一个。 “咋，秦建国家的，你这拒不领粮食，是对我这分配有意见？”张卫红皱眉，有些没想到老实了这些日子的于红梅会在分粮食的节骨眼上爆发。 话说，他们一家子不都已经逆来顺受了好久么？ 被安排去挑大粪、拉人力犁铧、出河工啥的都扁屁没有一个。这会儿，咋还来厉害劲儿了？ “哼，难道我还不该有意见了？ 打从俺家公爹走了之后，俺们一家子就都被安排在最苦、最累的岗位上。这为国家建设出力，没有岗位之分的俺们也就认了。 可这脏活、累活俺们都干了，咋分粮的时候张队长还克扣咱们呢！ 辛辛苦苦干一年的，就指望这点钱、粮、票呢。张队长你这么干，可是要逼死咱们一家子么？ 就打孩子他爷爷活着的时候跟你有点儿过节呗，你也不带这么下黑手的呀……”就势往地上一坐，大腿一拍，眼泪瞬间就一对一双的。 要不是跟前都是相处了多年的乡亲，没准儿就被她这悲悲切切的样子给骗了。 当然这会儿就是没被骗住，众人看着张卫红的目光也少不了很有些意味深长。没办法，谁叫秦家和张家确实是积怨多年。 而张卫红又跟秦昭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谁知道他会不会为好兄弟出气而暗自克扣呢！本就无官不贪，又这么便宜卖好两不误的事儿…… “我下黑手？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下黑手来着？只要你说出个子午卯酉来，缺多少钱粮票的，我张卫红双倍补给你。 若是没有，哼哼，就别怪我追求你这诋毁社会主义村干部的罪名！”张卫红冷笑，竟是浑然不惧的样子。 “俺……”之前的排练里明显没有这出儿，于红梅有些懵，目光下意识地就瞅向了人群中的秦爱国。 “打从秋收到现在，我们一家子半个工都没耽误过。还净是捡最苦、最累的活计。到计分的时候不说比旁人多些个吧，咋也不该倒少了不是？ 我和大哥、二哥仨大老爷们都没个家庭妇女分的粮食多，张大队长你，不该稍微解释下么！”狠狠皱眉，暗骂了于红梅声废物之后，秦爱国到底是站了出来。 124.要粮食？行！ 听他这么一说，秦建国也目光不善地瞪着张卫红，一副他今儿不给个说法就绝不善罢甘休的样子。 张卫红冷笑，把目光移向秦忠国夫妻俩：“打虎亲兄弟么，想来这找公平的道理也该是差不多的。那么秦忠国，你们两口子是不是也觉得我这工分之类划的不合理呢？” “我……”秦忠国张嘴要说话，却被手疾眼快的刘兰给一把拽住：“呵呵，没有的事儿。咱们两口子之前一直都搁镇上、县里的上班来着。参与劳动的时间不长，村民们能接受咱们一起干活、还分粮食给咱们就已经是最大的通融了。 别说还有男劳力的六成跟一半儿呢，就是再少点，咱们也没啥好反对的！谢谢大队长和村民们的体谅，有了这些粮食，家里孩子们算是不会挨饿了！” 形势比人强的时候，就得学会干脆利落的低头。 秦家顶梁柱都塌了，正是墙倒众人推的时候。不特么的老实眯着，还充啥大瓣蒜啊！ 她可没有小叔子秦爱国那么天真，觉得张卫红能随便屈服在舆论压力之下。更不像于红梅那个脑袋里少长了一根弦儿，人家给装枪就敢往出放的傻缺。 跟现任一把手对着干那么让自家利益受损的事儿，她才不干呢！ “听着了吧？秦爱国村民，这就是你为啥吭哧瘪肚干了一秋却只得了六成钱粮的理由。春种没你、夏铲没你，特么的秋收你来了，还好意思按整个人分粮食？ 就好像你小学不好好上、中学不好好上，等高考时却惦记着考个好大学是同样的道理。考不上、分不着那才是正常呢。要不地，你让那些个勤奋苦学的、一天不拉干到现在的都咋个想法儿！”张卫红嗤笑，满满的嘲讽半点不加掩饰。 而随着他的话落，四周村民纷纷大笑：“可不就是这个理儿么！春不种还惦记着秋收啥的，秦老四你这思想很有问题啊。” “就是，就是，干得不多、想的倒是不少。还当这是你爹当队长的时候，明面暗里的都得可着你呀！” “谁说不是呢？也是咱们张队长心善，不然的话，就得让他们一家子清闲上半年。分粮啥的，等着过年全程参加了劳动再说……” 如潮水般的鄙夷嘲笑，让本就硬着头皮站出来的秦爱国瞬间恨红了双眼。要不是他二哥秦忠国拽得及时，他都恨不得冲上去把这帮子落井下石的混账们一个个的削死。 前倨后恭的混蛋！ 搁在他爸当队长的时候，村里老老少少谁见了他不是满满夸赞的？ 就连他考了两把没考上大学，在这帮势利眼眼里也是大器晚成。妥妥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而现在呢？ 巨大的落差的强烈的羞耻感叫秦爱国目眦欲裂，心中想着离开后定要不择手段的变强、变富裕。早晚有一天，他要重回山溪村，亲自教这些个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后悔俩字咋写。总有一天，他要让他们这些个看不起自己的混蛋们付出代价！ “二弟和四弟是半路才加入劳动的，我总不是吧？张大队长都不解释下，俺们两口子为啥也比旁人少么！ 还有照着你那春种、秋收的说法儿，我爸和我妈也是全程参与一直到薅完大草的。多多少少的，是不是也该给他们老两口分点儿？ 老太太都那么惨了，张大队长不是她的口粮也要克扣一下吧！”秦建国直直地看着张卫红，那眼光比三九天的冰凌子还要冷上几分。 尽管听他要争秦大成和吴翠儿的工分之后，四周嘘声一片。他也是半点不以为意，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张卫红。 说实在的，就吴翠儿那个点卯式的出工、纯属混工分的干法，便是一分不给都一点也屈不着她。可刚刚于红梅、秦爱国的闹哄那一场，为了不被扣上顶公报私仇的帽子。张卫红只好点头，就这个问题跟会计和几个小队长开了个小会。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给秦大成和吴翠儿算个女全工，每天八个工分的分粮食、钱票之类。就当，村里救济吴翠儿这个瘫子了。 至于秦建国和于红梅？ 从春倒夏都俩不顶一个的玩意，就勤奋了那么几天，还惦记着跟整劳力一样的领工分？！ “哈哈，合着这秦爱国妙计想了三千六，到最后倒是叫秦建国两口子得了便宜？啧啧，之前大家伙那顿群嘲，可是正经不轻呢！”玉娇乐呵呵的听着老妈的转述，很有些遗憾自己没跟着实地观看一把。 虽然没多曲折离奇，可她能说但凡是秦家的笑话她都拭目以待么？ “可不是，那小子还惦记着在他爸妈那份粮食里分杯羹呢，结果于红梅一句话就把他给怼的不轻。要粮食，行！ 老太太以后的吃喝拉撒都归你负责，不但今儿分的粮食给你，就是她那头房子都归你。 一听这话啊，秦爱国的脸儿都绿了。”温婉轻笑，言语中满满的幸灾乐祸。 “哼，能不绿么？现在秦家这烂大街的名声，秦爱国这媳妇本就不好说，这要是再养活个瘫巴恶毒的老妈…… 啧啧，怕是吴翠儿咽气之前，那小子都脱离不开光棍的帽子了！”向来不喜欢说人短长的玉克勤，提起秦家那窝子混账来，那也是怨气满满的。 呃…… 这个么，估计还真不是问题。 她那个曾经的白莲闺蜜李美，不就为了顺利当上大队长家最受宠爱的幺儿媳妇，早早地自荐枕席了么？ 就是这会见形势变了，想要为了将来舍弃爱情了，估计秦爱国也绝不肯轻易放弃她那棵救命稻草的。 当然，就算他们真爱到了为彼此考虑、忍痛分手的地步。玉娇也绝对想招儿把他们撮合一起的，不然，也对不起那俩玩意为了谋算秦昭的家业而对她和闺女的种种挤兑、欺凌不是？ 富贵的时候一起你侬我侬了，患难的时候也该相依相偎么！ 喜欢成人之美的玉娇决定：留住想要逃离的秦爱国，把落魄的他和酷爱攀高枝儿的李美凑合在一块。让他们成为一对儿埋怨不休、争斗不止的终生怨偶。 125.闹剧 当队长的老子一死，还曝出了那害了亲兄弟、虐待亲侄子，贪污受贿无所不为的恶名声来。秦家最小、最受爹妈溺爱的秦爱国瞬间从天堂沦落地狱，在山溪村的地位简直如王子变成贫民般的落差。 要不是图惜混到老秋，能多混些个粮食、钱票之类。换个别的地方也更容易被接受，秦爱国早早地就收拾收拾走人了！ 哪还能忍气吞声地，由着张卫红那个鳖犊子欺负到现在？ 这不就，前脚分了粮食，后脚就琢磨着远走高飞了么！ 当然，在走之前，他还得把李美约出来见见，问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远走高飞啥的。 好歹也是自己生命中第一个女人，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他们之间能有个好结果的。 虽然这会儿他已经不是风光无限的大队长儿子，考大学吃公家饭啥的也彻底成了屁嗑儿。但是他那敢打敢拼的性子不灭，聪明圆滑的头脑还在。只要努力，还是能让她过上好日子的不是么？ 对于自己的能力，秦爱国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只可惜，李美不但半点不觉得他咋潜力巨大，还在挖空心思地琢磨着该咋把这个累赘给踹了，轻手利脚地找个好下家。 要不是怕拒不见面会惹怒了秦爱国，叫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地抖搂出来俩人早就睡在一起的事实。李美都根本懒得走这一趟，还得哭天抹泪儿地演一出‘痴心女愿意随情郎哥吃糠咽菜，却无奈爹妈以死相逼，只得含泪断情’的戏码。 天知道她打从秦家落魄了开始就琢磨着，该咋平风无浪地摆脱了秦爱国这个旧爱。这眼看就要达成所愿了，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哭得出来呢？ 当然心里这么想着，等到见面的时候，却又如见到挚爱时满满的思念欢喜了。只当秦爱国说起实在受不了被肆意欺凌，脏活累活都包圆儿还得不着好儿的日子了，决定远走他乡去寻找未来时。 那满满的欢喜瞬间冻结，双眼像开了闸的水库般，眼泪珠子一对一双地往下掉。 心疼的秦爱国一把把人给搂在怀里，一迭声的哄劝：“美美你别哭，你哭啊，你这一哭啊，我的心都疼了。 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舍不得咱们这些年的感情。 你放心，只要你不怕暂时的吃苦遭罪，我就领着你，我到哪儿都领着你。咱俩同甘共苦，到多咱也不分开……” 呸，同甘倒是没问题，谁要跟你共苦来着？ 爹都已经不是大队长了，自己也被免除了继续学习参加高考的资格了。啥好日子，前途的都特么的打了水漂了，还指望着老娘跟你一起吃糠咽菜去？！ 呵呵，真好，想得可是真好。 只可惜，我李美不是那只活在风花雪月里的蠢子，爱情啥的在我这儿还不抵几张粮票来得重要呢！ 心中如是腹诽着，李美的哭声却越发的哀婉凄切了。习惯了眼泪一抹就把责任啥的推到旁人身上的那一套，直来直往的可不是她的风格。 这凡事还是留上三分余地的好，不然的话，万一哪天秦爱国就马粪蛋子发了烧呢？ 不指望他衣锦还乡的时候还能回来娶自己这个小青梅吧，咋也别混成了他的打击报复对象才好。 当当当的一阵敲盆子声在耳边响起，于红梅那极具标志性的大嗓门在不远处响起：“老少爷们儿们快伸把手啊，快把这对破鞋给逮住了送去派出所！ 咱们山溪村好好的屯风，可不能让这小贱/人一次又一次地败坏了。不狠狠地整治，刹住了这股子歪风，任由着他们这么发展。倒时候咱们屯风败坏了，连累的可是一整个村子的姑娘小伙儿！” 接到那署名为‘同为仇人’递过来的纸条说是玉娇那个死妮子在小树林跟野男人幽会，于红梅心里就是一乐。 紧紧盯梢了一下晌，确定她的确是没在家、还往着小树林的方向过来了。 满心激动地于红梅就飞跑回去敲锣打鼓地找人，恨不得把全村儿的人招呼过来抓玉娇的奸。这会儿可下子‘人赃并获’了，可不就得拼命的撺掇么？ 制造出更大、更劲爆的丑闻出来，就没人专盯着自家下茬子不说。也能狠狠地出上一口恶气啊！ 自家能从山溪村儿第一人家沦落到现在这么惨，秦昭那个瘪犊子绝对功不可没。有机会给他添顶绿帽子啥的，于红梅正经不遗余力着呢！ 被她硬拽来，纯属跟着打哈哈凑趣的几个长舌老娘们儿看着小树林里还真有这么搂搂抱抱的一对儿，眼珠子登时都铮亮了。 连跑带颠儿的往前凑合，哪里还用得着她撺掇啊？ 这不，连让意识到自己被围观了的秦建国和李美分开的时间都没给。就这么抱得严严实实的，叫大家伙儿给抓了个正着。 “咋地，这会儿知道见不得人了？赶紧的，把脑袋抬起来！敢干这不要脸的事儿，就得有那个担起事儿的胆量。 来来来，也让大家伙儿见识见识，这奸夫是长得啥样儿的！”于红梅怪笑着，上前扳住了那‘奸夫’恨不得低到地底下的脑袋。 跟在她身边，只为了凑趣儿而来的老娘们忙把手里的手电照向了那男的脸，简直不能更神配合。 于红梅一个赞赏的眼神儿过去，然后，然后她刚刚还振振有词的她，瞬间就结巴了：“他，他，他他，他老叔，咋，咋是你？” 看着秦爱国那杀人般的目光，和他华丽哭得泪落如雨的李美，于红梅整个人都懵了：说好了的玉娇，咋就变成了李美？ 自家小叔子，又是啥时候跟李美扯到一起的？！ 原本还想着借这事儿来洗洗自家的脏污名声，好好恶心下秦昭和玉家来着。 结果…… 亲自带人抓了自家小叔子的奸啥的，别说是洗名声了，这特么妥妥就更脏上好大一截儿啊！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啥的，说的怕也就是她这会儿的感觉了。 126.推手 跟秦爱国暗通款曲了好长时间都没被发现端倪，临了临了却被抓了个正着啥的。李美的嘴里发苦，看着于红梅的目光也是恨意深重。 从秦爱国怀里挣脱之后，就二话不说狠狠给了于红梅两个响亮的大嘴巴子：“啥叫破鞋？谁特么的又是破鞋？ 你个满嘴喷粪的玩意儿！ 我和爱国哥是正大光明的搞对象，以结婚为目的的那种。 爱国哥想要外出求发展，我这家里独一个的独生女舍不得扔下爹妈跟他一起。这才约出来，俩人到一起琢磨琢磨这事儿该咋办。 挺正大光明的事儿，咋到你嘴里就不是人话了呢？” 都被当众给拿了双啥的，李美也不指望能分说个清楚明白了。为了不被拖进更尴尬、屈辱的境地，只好先咬住了跟秦爱国处对象并张罗结婚。 那样的话，说破了大天去，也就是大姑娘小伙子的感情好、行事没个分寸。就是被议论两句，也能一床被子给完美遮掩了。 至于说这个婚要不要结，能不能结？ 那可就不是她个当姑娘家能够做主的事儿了。 再是情深意重，也挡不住亲生爹妈要死要活的拦着不是？ 作为他们唯一的闺女，她再咋不舍，也得孝顺听话。总不好之为自己的小情小爱，叫生养了她一场的爸妈到最后老无所依啊！ 先是先声夺人，化被动为主动。还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之处，让自己处于无奈、被同情状态下妥善脱身啥的。这姑娘，也着实称得上一句聪明。 只可惜，她遇上的是多活了一辈子，又对她几位了解的玉娇。 早在对方起了那个念头，要把她和秦爱国绑在一起，做一辈子怨偶之时，就注定了她李美的败落。 以有心算无心啥的，实在叫人猝不及防。 这不她柳眉倒竖、义正言辞地揍了于红梅两嘴巴子，说了如上话语之后。迎来的不是，哦不，应该说不仅仅是周围人歉意的目光，还有她老娘震耳欲聋的怒吼：“搞你奶奶个腿儿的对象，搞对象！ 就这么个名声比茅楼还要臭三分的瘪犊子，你特么的还考虑，考虑个屁！ 老娘就是整个瘸瞎鼻子带滚蹄子的当女婿，也不能捏着鼻子认了这么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的玩意儿。 你赶紧给我滚家去，再特么的胡咧咧，老娘豁出去一棍子削死你！” 狠狠一把拽着自家闺女就往家走，半点不以她小声地哭疼为意。倒是眉毛倒竖，声音清冷地对着一众八卦党们挥手：“这都黑了，大家伙儿赶紧各回各家吧。不就是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么？有啥稀奇的，赶紧回吧！” 众人哄笑出声，再意犹未尽也得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走。毕竟这热闹啥的再好看，也没谁乐意为了多瞅一会儿而跟李家结了仇的。 眨眼之间，偌大的小树林里就只剩下被癞蛤蟆的秦爱国，还有懵比中的于红梅。 啪啪两声过后，于红梅瞪圆了一双三角眼：“你，你打我？” “再不好好说说你到底是为啥出现在这儿，还特特纠集了这老些老娘们来捉我的奸，这事就不止简单两嘴巴子能完的了！ 赶紧的，不然，别说我折腾的你恨不得没被你妈生出来过！”月光下，秦爱国阴恻恻勾唇一笑，如厉鬼般渗人。 看得在山溪村泼妇排行榜上也能混个前几的于红梅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忙一五一十地把怎么来怎么去的给说了个明白。 “玉娇？你是说，你这扯仨拽俩的是有人给你递了信儿，你挂着抓玉娇来的？”秦爱国瞪眼，虽然不觉得玉娇会疯狂到豁出去往自己头上泼脏水也要坏他们一把。 而且他和李美的保密工作也是做得相当到位，别说玉娇了，就是他亲妈也不知道其中的根底。所以不管是主观还是客观上，秦爱国都不觉得这事儿会跟玉娇有关系。 可是很诡异的，他就觉得今儿这事里面有玉娇的推手。 而事实上，他猜的是半点没错。 好歹前世也是打了半辈子的交道，玉娇对秦家那一窝子极品的了解，简直就比他们自己还要直观深刻。 不用琢磨，她就知道秦爱国必然受不了日复一日的指点磋磨。会远走他乡啥的，肯定板上钉钉。而在他走之前，也必然会告别或者蛊惑李美跟他一起。 抓那什么成双的戏码虽然俗气，可架不住效果给力啊！ 为了不被当成流氓扭送派出所啥的，那俩都得拼命他们是在搞对象，以结婚为目的的那种。 然后李母霸气出场，强烈反对。为相守一生的小鸳鸯做出点儿啥不理智的事儿来才合情合理不是？ 当然为了让大仇人于红梅好好遭些个活罪，玉娇还特特使人给她送了小纸条啥的，诓她做了带头抓/奸这么个遭人恨的活计。 想来之后甭管是李家还是秦家的怒火、怨气，都很够她喝一壶了。 嗯，老爸那几个得意小门生果然给力。不但行动力迅速、口风紧，人也各种聪明伶俐。这答应好的二斤糖不但可以加点儿，还可以考虑着重培养下他们。毕竟以后自己可是要做个现代版悠闲小地主的，手下没有几个得力的助手哪悠闲的起来呢？ “有啥好事儿啊，娇儿？瞅你乐得像个偷了鸡的小狐狸似的，我这敲了好半天的门了都没反应的。”常来常往的，见的多是玉娇虽礼貌客气却也十足疏离的笑容。这冷不丁看到有些坏坏、痞痞的玉娇，陈文革也正经稀奇的很。 “呃，没啥，就是想起之前我爸说的我家那蔬菜大棚里的菜种都陆续发芽了，现在棚子里面绿油油的一片。 这等到冰天雪地时候要是能长出新鲜的茄子辣椒来，还不正经的财源滚滚么？ 而且还独一份的买卖，想想就让人心动。 陈同志觉得玉娇说得在不在理儿？”被这人死皮赖脸地叫小名，且屡屡纠正而不改啥的，玉娇简直就烦透了。 要不是他拿着为食品厂诚聘人才的名头说事，玉娇都想抡笤帚疙瘩了好么？ 127.逐客 见对方不以为意地笑笑，明显还要就这个称呼上跟她掰扯一会儿。然后几乎隔天一来，各种谈人生、谈理想就是不谈啥时候能在她眼前消失。别再动不动就蹦哒出来，搅扰她清净小日子啥的。 玉娇就有些个不乐意了，想着不把话说明白了，这人就总是跟她兜圈子。玉娇索性就不再婉转：“你看我们家现在又是蔬菜大棚，又是那老些的鸡、猪等养殖的进项。 我爸还上班有工资，我妈也挣着整劳力的工分。之前在食品厂挣的那些个，到现在都没咋花。所以说，我们家是真不缺来钱道。 而且我是我爸妈唯一的闺女，从小就被他们如珠如宝的疼大的。就是日子紧巴，他们都不带舍得我死冷寒天、挺着个肚子去挣钱的。 至少在我生产之前，是绝没有那个心力和能力为咱们伟大祖国建设添砖加瓦了。徐同志你，还是去发掘更有潜力、更适合为社会主义建设鞠躬尽瘁的同志吧。 别之为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了。” 巴拉巴拉一大堆，中心思想就是：老娘半点儿往食品厂上班的计划都没有，你就拿这个当幌子，老往我们家撺掇了！ 你再咋心怀坦荡，也挡不住那帮子联想力丰富的老娘们不是？ 之为眼前这位和魏红兵，还有每个星期必有一封信、随信还得寄回来些个美食、纪念品之类的林斌。在一帮子有一说十的老娘们宣传下，秦昭那货已经被绿城塞北草原了好么？ 当然他咋被编排的她不感兴趣，但自己被牵扯啥的就不好了呀！ “呵呵，玉娇妹子这话说得实在在理儿。再咋求贤若渴的，陈同志也别光瞅着咱们这有心无力的呀！这三不五时的上门儿，知道的是玉娇妹子真才实学。随便想想，就能叫你们食品厂更上一层楼啥的。 这不知道的，还当你这醉翁之意不在酒，有啥不妥当的、见不得人的想法呢！”恰逢其会，正好听着了整场的魏红兵出声声援。 几句话就说得这陈文革脸色紫涨，指着魏红兵的鼻子骂他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念叨了一大推诸如身正不怕影子斜之类，坚定表示他还会再来的之后才甩袖走人。 魏红兵只挑眉轻笑，他前脚走，这人后脚就向玉娇表自己助她赶走烦人苍蝇的功劳。 结果…… 他就郁闷的发现：玉娇妹子这逐客令，还真心不是单方面发放的。虽然自己这份儿措辞上委婉了不好，语气上真诚了不少。可，那中心思想是一样一样的呀！ 说啥她爸妈都已经忙活完了，家里的活计样样都有人干了。不必魏大哥呛风冷气的往过跑，容易感冒不说，还特别影响工作、休息。 实际上嘞？ 魏红兵觉得自己得感谢这老大哥的形象端的稳，行动上也没有特别冒进。不然的话，这以后少来的句子没准儿就得成拒绝往来。 再咋无奈叹息，他也明白这有张有弛才是长远之道。追求追求的，追的是这个人、求的是这颗心啊！想要效果完美，就得豁出去时间和心思慢工出细活。 而作为最优秀的战士，他可是最最擅长潜伏和伪装，也最不缺乏耐心了。 如果这段时间太过频密的上门叫玉娇警醒、反感的话，他就让自己忙起来呗！除非必要的情况不出现，时间长了玉娇不就不会怀疑他有啥不纯良的居心了么？ 而不怀疑，就不会有防备。没有防备，就不会回避。畅所欲言之间，彼此的相互了解啊、好感啊之类的不就越来越深刻啦！ 左右相比于秦昭的话，他没有黑历史；对照林斌，他又胜在近水楼台。至于那个明显目的不纯的陈文革？ 呵呵，魏红兵可没觉得那个傻缺有啥竞争力。 成功给秦爱国和李美日后鸡飞狗跳的生活埋下伏笔，又顺利撵走了陈文革那块酸味牛皮糖，连魏红兵那个老大哥都闻弦歌而知雅意地告退了。 心愿得偿的玉娇只觉得山也青了、水也绿了，连空气都温馨的有些个发甜了。若不是她这会月份渐深，不足五个月的肚子已经有了人家七个月的规模。老爸老妈生怕她发生个跌倒刮蹭啥的，严禁她独自出门儿，好信儿的她都恨不得往李家去围观李美被揍的场景了。 之为有几个给力的小耳报神，玉娇自然第一时间获悉了李美被李家夫妻混合双打的最新消息。原因么，就是因为她不听爹妈教育、自甘堕落地跟秦爱国那么个蛆虫般的货色搅合。 还结婚呢，简直就发昏！ 联合暴揍不孝女的他们却半点没想过：就是因为忒听话，李美才奔着秦爱国那棵他们钦定的高枝儿使劲的。 结果这，费劲巴力地攀上了这高枝儿，还没等着趾高气昂地炫耀一把呢，特么的连树都被连根拔起了。 众人追捧的秦爱国瞬间成了人憎狗嫌的货色，他们夫妻哪里还愿意搭上余生倚靠的闺女？ 这一通好揍之后，就是不能引发秦爱国的怜香惜玉之心，主动背了所有的锅。也能叫他们老两口极力反对，闺女为了孝道不得不屈从的形象深入人心不是！ 简直就一顿暴打将话题彻底扯开的节奏，可有玉娇在，能允许李美就这么顺利逃脱？！ 呵呵，之前秦昭断腿的时候，李美不是参与了传她上市里是为了打胎好再找下家的流言么？现在，玉娇就让她知道啥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在于红梅带人把秦爱国和李美堵在村后小树林的第三天清晨，李美痴恋秦爱国，宁可被专制爹妈活活打死也要跟他贫贱不易、苦难不离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据说秦爱国对此表示理所当然：因为之前李美想要做大队长的儿媳、未来大学生的婆娘，早早的就主动爬了他的炕。早就不是啥黄花大闺女，又怀了孩子的她，能娶都是他的仁慈，还轮到她说不嫁？ 据说，为了取信于人，秦爱国还大咧咧说出了李美屁股上有个青色胎记，大腿里子上长了个大黑痦子等旁人打死也不能知道的私密事儿…… 128.迟来的醒悟 这么石破天惊的消息一出，全指望唯一的闺女能找个好人家，好让他们老两口余生有靠的李家两口子立马就炸了。 夫妻俩合起伙来，连番逼供，确定了李美确实跟秦爱国有了首尾之后。李老汉麻溜纠集了自家的俩兄弟三侄子，兄弟爷们六个把秦爱国一顿胖揍。为他的癞蛤蟆肖想天鹅肉，竟然哄骗他们李家循规蹈矩的好姑娘。 这要不是李家心善，李美又是个好的，准保一个强/奸罪把他给扭送到派出所吃枪子儿去云云。 双拳难敌一帮子的秦爱国被揍得鼻青脸肿，家里也是被砸了个七七八八。心里的怒火、憋屈都无以复加了。 结果‘占尽了便宜’的李家还不肯罢手，愣是拿出了要么三转一响外加三百块钱彩礼，风光娶李美进门；要么就收拾收拾手头的钱票粮食与行李，上他们李家做个倒插门女婿的两条绝路给秦爱国选。 为啥说是绝路呢？ 因为之前他爹秦大成受制于玉克勤，为了保住村官位置，把家里的钱划拉了少半给秦昭张罗盖房子、看病之类。 剩下的大半也都给他爹秦大成治丧、给他妈看病。当然为了不叫他爹秦大成的种种恶行上升到法律层面，免得家里房子、钱粮啥的都被抄没一空，他们兄弟几个也是没少花钱疏通。 般般种种的下来，别说啥三转一响了，就是三百块他都拿不出来好么？ 至于入赘啥的，他要是真点了这个头，以后还能再挺直了腰杆子做人不？！ 放着自己的老妈不养活，到人家给老丈人、丈母娘当牛做马、养老送终，连生下的孩子都得随着媳妇姓啥的。 在秦爱国看来，简直就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大的耻辱。 可要么给钱娶媳妇，要么忍辱倒插门儿，没有第三个选项。 李家那老不死的揍了他之后还扬言：不管是娶是嫁，总之李美这辈子是着落在他身上了。他要是再敢错打算盘、胡言乱语坏李美名声啥的，别怪他老人家心狠一个流氓罪送他秦爱国去蹲大牢、吃枪子儿！ 秦爱国不敢用自己的性命与自由去堵李父的魄力，只好哭着喊着地求他俩哥哥帮忙。不管好赖地全圆着，叫他把眼前这个坎儿过了再说。 全程目睹了李家人的嚣张跋扈，又之为帮他而纷纷挂彩的秦建国、秦忠国哥俩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的，到底没大包大揽的接过话头来。 不是他们做哥哥的薄情，而是看着李家那态度，这钱拿了就等于是肉包子打狗啊！ 注定有去无回不说，他们现在也都是各自艰难着呢。 拖孩子带爪的，一家就俩不咋顶楞的劳动力不说。在村里的人缘也是臭的不行，求借无门四个字对现在的他们来说绝对是真实写照。 若是出钱解了幺弟秦爱国这一难，他们两家就有扎脖儿的危险。 而且那三大件啥的，那也不是单单有钱就能搞定的事儿不是？ 想通了其中关碍之后，哥俩都推说这老大的事儿呢，得两口子好好合计合计。 当然这合计的结果么，就只有人走屋空四个字儿。 早就受够了在村里名誉扫地，处处被贬低、欺负的日子。留到现在，也不过就指望着生产队秋收分粮。 现在啥事儿都搞定了，还不赶紧的搬走，难道留下来等着被李家赖上么？ 不过同样是不告而别，秦忠国两口子留下了信、联系方式和说是送秦爱国这个弟弟结婚的一百块钱和五张工业券。 而秦建国一家子除了荡涤一空的房间外，还有瘫倒在炕上话都说不利索的老娘吴翠儿。 看他那好大哥大言不惭地写着做为长子，他也是奉养了爹妈多年。就是轮，也该轮到底下的几个弟弟接班了。 原本爹妈最疼的就是幺儿，现在让他这个幺儿养老也是天经地义。更别说，当大哥的还留下了三间房百多斤棒子面之类的无耻之语时，秦爱国简直就气疯了：“特么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是个啥样儿，老子今儿算是长了见识了！ 连老人的活命粮食都得克扣走三分之二，还特么的有脸摆出一副小子姿态。秦建国，你他娘的最好躲上一辈子。不然的话，今儿这帐我秦爱国必定千倍万倍地还回去……” 虽然瘫在炕上，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吴翠儿泪流满面地听着老儿子爹长妈短地痛骂大儿子。想想之前自家的风光无限，再琢磨琢磨被死鬼小叔子找上门来后的接连不幸。 生平不知道啥叫后悔的吴翠儿头一把在心头涌上一股子浓浓的悔意：要是当年，要是当年她能对秦昭好点儿，那之后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明明那孩子那么仁义孝顺，拼着自己重伤，也要让他大爷免于危难。就是知道了自家那死鬼老头子是他的杀父仇人，也没有对她和孩子们再做啥打击报复的行为。 好吧，介于秦昭这恨泄的比较隐秘，所以在吴翠儿的眼里，他还是憨厚孝顺又不计前嫌的好侄子呢！浑然不知道自家能落得这么家破人亡的境地，都是来自于好侄子的运筹帷幄。 又是悔当初，又是恨不孝子扔下她这个瘫痪老太太给老儿子添负担啥的。为老儿子着想了一辈子的吴翠儿就惦记着早早走了给孩子减轻点负担算了。 听说人不吃不喝的，三天就能差不多？ 要不，等爱国给她送饭来的时候，她就再不吃了？ 满腔慈母心，恨不得一死来为最爱的老儿子减轻点负担的吴翠儿做梦也没想到：他的宝贝老儿子，居然受不了打击地成天买醉，把她这个当妈的彻底忘在了脑后。 整整醉生梦死了好几天，就那么一墙之隔的，都让她喊破了嗓子也没等到他醒了酒过来看一眼。 就在她饿得头晕眼花、渴的嗓子冒烟时，心里都还在想：难道，这就是老辈人说的偏疼儿女不得继？如珠如宝的护着四子一女长大，结果一个赛一个的没出息更没良心。 倒是当年被她当长工奴役的秦昭，不但媳妇儿好、学业好，将来的前程更是差不了。 惯子如杀子，可惜啊，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忒晚了…… 129.反转 醉生梦死了好几天，终于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含屈受辱也要度过这眼前的困境时。结果这清醒过来，面对的就是老娘那死不瞑目的眼…… 曾也悄然盼着过老太太早走早解脱，他们哥几个也能松泛松泛的秦爱国眼眶一红，泪珠子一对一双地掉个不停。 眼前闪过的，都是从小到大被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的画面。 生病了，有她不眠不休的照顾；嘴馋了，她能立刻量拎刀宰了家里的下蛋鸡。被他爸黑着脸训了好几天也不恼，只看着吃得满嘴流油的傻笑。 七八岁了闹着去县里逛街回来走不动，她二话不说把他和买的东西都背上。哪么累得腰酸腿疼呢，也从不会要求搁旁人家都能顶个半大劳力使唤的他多走几步。 会为了他挨欺负而不顾旁人指指点点，以大人的身份跟一帮小嘎子干仗。也能之为他得了一百分买肉包饺子，逢谁都说她老儿子脑瓜子聪明、人又孝顺，她晚年啊就等着享老儿子的福了。 可是现在，这个被她寄予厚望的老儿子却之为些个狗屁倒灶的事儿，把瘫痪在炕上的亲妈彻底忘在脑袋后面。 都是李家，要不是他们苦苦相逼，自己又哪里会乱了分寸？ 都是秦建国那个丧良心的，要不是他们溜的那么猝不及防，自己又哪能气怒交加的借酒浇愁？ 摩挲了半天才叫老妈那死不瞑目的双眼阖上，秦爱国就赶紧跌跌撞撞地出去找人帮衬着处理老太太的后事。 你说秦家自秦大成死后堪称墙倒众人推，秦家在山溪村的三兄弟人缘简直差到了众人避让的程度。秦爱国更是之为和李美的私会和那些个略缺德的‘据说’后，更显雪上加霜。好事儿都找不到人一起分享呢，这晦气事更没人乐意沾边？！ 呵呵，那不是还有李家那个一心一意想要当他老丈人那个老不死呢么？ 之为他们上门一顿打砸，生生把自家那久病在炕的老太太给这气怒交加之下给活活折腾死了。没叫他跪灵打幡的，已经算是客气了！ 好吧，秦爱国就是个处处利益为先，彻底自私自利的。 便是刚刚经历了丧母的伤痛与悔恨之后，他也能速度把责任、仇恨之类统统转嫁出去。然后以此为由，获得他想要的、能获得的最大利益。 至于说李家是不是会抵赖？ 哼，之前一家子兄弟叔侄整整六个凶神恶煞地往他们家来，村里可是有不少的目击者。他这脸上可是到现在还青一块紫一块呢！ 要是李家玩死鸭子嘴硬那套，他就豁出去把这事儿给捅咕到派出所去。 看是他秦爱国睡了个你情我愿的姑娘家事大，还是他们李家仗着人多势众生生折腾死了人的罪孽更深。 这等威胁一出，李家两口子果然蔫菜。 不但老老实实帮衬着办了吴翠儿的后事，还狗屁的彩礼聘金的没提。就让李美夹着个小包裹，在吴翠儿的七七之后进了秦家门。 至于说为啥着急？ 再不着急，再不着急等肚子大了遮掩不了了咋办！ 偌大个李家可不仅仅李美一个闺女，要是之为她的磕碜事儿毁了另外几个已嫁或者未嫁姑娘的名声，那兄弟妯娌几个急眼了能把他们一家三口给活吞了。 悲悲戚戚的哀乐听得玉娇无限震惊：前世比恶婆婆更恶婆婆，活着就为了磋磨她们母女、搅合她们夫妻情分、惦记秦昭财产的吴翠儿，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 四子一女，只还在跟前的秦爱国和秦爱娟在场。连秦爱娟的丈夫孩子都之为有这么个丈母娘/姥姥而倍觉羞辱，丧事啥的都借故没来，连个过场都没打。 而秦家现在落魄到不行，唯一出息的秦昭又跟他们有仇。半点依仗没有的秦爱娟自然也没有了前世的嚣张跋扈，只委委屈屈地哭个不停。 只想着简单运作下，一石二鸟地把秦爱国和李美那对恶心人绑在一块。小报一下当初她们利用、欺凌自己和闺女的前仇，顺便再叫于红梅和李美彻底对立上。以后时不时地上演个狗咬狗的大戏，让秦家这两对欠她最多的夫妻从此鸡飞狗跳再也没有精力致富、奔小康啥的。 让一帮子为了钱财连人性都能随随便便泯灭的家伙过一辈子穷日子啥的，玉娇觉得自己这报仇方式也算是对症下药了。 结果没想到李家居然会顺利提出叫秦爱国入赘，不情愿倒插门又怕李家真的告他流氓罪的秦爱国求助俩哥哥，结果这狠绝的两家居然直接给他来了个人走屋空。 然后吴翠身死，秦爱国又以此反赖上李家啥的。 玉娇觉得这活脱脱就是：她随便给起了个头，那几家子极品就自动续接，生生给她凑出来部年度大戏啊！ 这曲折离奇的，看得她这叫一个酣畅淋漓来着。 咳咳，别说她没有同情心，谁看着曾经的仇人各种凄惨落魄的，这嘴角也肯定止不住地上扬。 要不是自家老爸拦的紧，老妈就要往乡里的供销社置办鞭炮去了。说是就在吴翠儿出灵的那天放，好好地崩崩霉运晦气啥的。可她那欢欣鼓舞的样子，咋看咋就是丑人已死、大仇得报的快意舒畅好么！ 到底是人死为大，再多的仇恨、怨怼的也都随着她的逝去而再没有追究的意义和价值。与其敲锣打鼓的庆祝而让自己落得个冷血、小气的名头。还不如偷偷乐够了，再摆出个死者已矣往昔仇怨都随之而逝的胸襟宽广样呢。 反正称得上仇人的，眼见着一个个的都捞不着好下场了，她心中的块垒真的消失无踪了好么！ 接下来的日子，她只想着好好的。好好孝敬爸妈、照顾儿女。也好好准备，抓住这即将到来的美好时代，抓住这难得一遇的良好机遇顺势而起。给自己和爸妈、孩子们创造个幸福优渥的生活环境。 眼瞅着十一届三中全会的脚步就越来越近了，机会，真的要来了呢！ 130.说好的祸害遗千年呢 吴翠儿她，死了？ 看到这几个字时，秦昭几乎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说好的祸害遗千年呢？ 她咋才受了这么几个月瘫痪在炕，处处被鄙夷、嫌弃的罪，就两腿一蹬地彻底清净了呢！ 这真是，叫秦昭打心眼往外的遗憾啊。 作为害得他夫妻离心到最后以离婚收场的罪魁祸首，秦昭对她的怨恨甚至比秦大成都更加的猛烈深刻。 毕竟再是父母之仇的，他那时也是小屁孩一个，四六不懂的。就是伤心，也远没有得知媳妇怀了一对龙凤胎、结果之为劳累过度、营养不良等缘故孩子发育不良。一个生下来就没有了气息，一个体质娇弱，眼瞅着就三灾五难很难养活时的痛苦绝望。 而更绝望的是：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吴翠儿说的啥玉娇体质不好，更不是福薄命苦妨了孩子们。而是他全心全意信着的好大娘克扣了他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钱、票不说，还拼命指使娇儿起早贪黑的干活。 那傻丫头为了不叫远在千里之外的自己担心，愣是咬牙吞了所有的委屈苦难，还跟他各种的报喜不报忧。 若非如此，他哪能知道被删减编排过后的儿子早夭真相后，还试图劝着娇儿能为了以后淡忘从前呢？ 就这么一句话，叫原本就在忍耐边缘的娇儿彻底丧失了继续坚持下去的决心。一纸离婚协议，带着闺女彻底离开了他的视线与人生。 每每想起这事儿，秦昭就禁不住恨的双眼通红。前世知道真相太晚，叫悔恨无极的他只能收拾秦家的二代、三代们泄恨。 今生么，他本打算留着那老刁婆慢慢收拾的。 结果…… “真是便宜了她!”玉谨遗憾摇头，他还打量着过年回去的时候好好会会那个老毒妇，给娇儿妹子出了这口恶气呢。 “给我远点扇的！老是这么偷看他人信件，你都不知道尊重下个人隐私么？要是娇儿这信里写了啥不方便对外人言的话，你这样岂不是叫我们俩都尴尬？！”秦昭瞪眼，就算是在心里默念了千万遍这人是大舅哥、大舅哥，也阻止不了胸口熊熊燃烧的怒火。 私密信件老是被他神出鬼没的瞄两眼啥的，简直就是妹妹能忍，妹夫忍不了的节奏！ “嘿，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还个人隐私，不方便对外人言的话。啧啧，你小子是不是忘了自己还在冒名顶替这茬儿了？ 我们娇儿肯给你回信、乐意跟你闲话家常啥的，那时之为你现在顶着俺家小三儿的名头。要不然的话，甭说是写信寄东西了，我保证娇儿只看着信封上署名的秦昭俩字都会毫不犹豫地往灶坑里撇，拆封都不带拆封的！”还没当上妹夫呢，就试图挑衅大舅哥威严啥的。 玉谨觉得小子就是欠归愣！ 照着肺管子狠狠戳几下，打击得他怒火冲天又反击无力啥的，立刻量就老实了。 “个混蛋小子，咋说话呢？昭子和咱们娇儿那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就是被贱人暗中戳鼓的暂时有点疙瘩，那也是早晚重归于好的事。 这该死的秦大成、吴翠儿的也都先后蹬腿了，于红梅那个惯爱扯老婆舌的也知不道哪儿逃荒娶了。欺负咱娇儿的一个个都没捞着好下场，那孩子心里的怨气自然而然地也就散了个七七八八了。 昭子你再对她好点，认错态度真诚点，还愁娇儿想不明白么？ 再咋不济，你们中间还有俩孩子呢！”正巧听了个正着的玉家老太太狠狠拍了自家倒霉孙子一把，然后又语重心长地跟秦昭嘱咐了如上句子。 “呃，奶奶，您这到底哪一边的呀？净向着他说话，赶明儿妹妹非得拽着您的胳膊问您到底是谁亲奶奶不可！”为了个外人‘暴打’孙子、‘出卖’孙女啥的，老太太简直不能更过分了。 “哪边的？咋能叫我孙女过得舒心乐呵，我老太太就是哪边的！”老太太瞪眼，无比的理直气壮：“放心吧，昭子。 但凡你对娇儿能始终如一，到啥时候都把她和孩子们放在第一位上。奶奶我就支持你，帮着你。哪么牛不喝水强按头，也给你争取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当然，你要是再叫我宝贝孙女失望一把，也别怪老太太我手狠心黑，拿你当了练枪的靶子。当年战乱的时候为了自保和保护孩子们，我可是正经苦练过一段枪法呢。” 呃…… 这是要他要么好好做她老人家的孙女婿，哄着捧着的让娇儿母子几个快乐幸福。要是做不到的话，就赶紧退场，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儿！ 不然的话，老太太急眼了就要拿他当靶子练枪，让他付出生命代价的节奏？ 奶奶丈母娘就是奶奶丈母娘，果然彪悍爽利：“奶奶，太多华丽语言我也不说，改天我亲自给您淘腾个后坐力小的手枪去！然后把您接回山溪村养老，您就在眼目前看着。 但凡我再有啥对不起娇儿的，你随时毙了我！” 玉谨无语，看秦昭的目光满满都是鄙视：还特么的不说华丽话，这就是个天大谎言来着！谁不知道奶奶一直跟着自家生活？ 这山高水远的，别说是枪了，就特么的大炮的射程也达不到好么！ 老太太则是哈哈大笑：“行，回头我过年回去就不回来了。落叶归根么，我这个都过了霜降被打蔫了、说不定啥时候就随风刮下树来的老树叶，也该张罗着往家里奔了。 要不再抻拉几年，没准儿就得客死异乡了！” 秦昭和玉谨两个赶紧劝慰，说些个老太太福寿无疆之类的吉祥话。玉谨还很小迷信地非叫老太太吐口唾沫，念叨两句百无禁忌啥的。 把老太太整得直乐：“你可快拉倒吧，还新时代的好军官呢！生死有命的事儿，有啥好忌讳的？ 左右我这年轻时候公婆慈爱、男人贴心。到老也是儿孙满堂，个个孝顺的。旁人求的来求不来的福气我都享过了，这人生也没啥遗憾不是？” 131.种养殖指导手册？ 在家安安稳稳伺候她那些个蚯蚓、小鸡、半大猪，还时不时往蔬菜大棚里鼓捣鼓捣茁壮成长中的小菜苗儿。偶尔往她那唯一的拥趸——大队长张卫红做下技术指导，更多时候都在琢磨着好吃好睡好好养胎的玉娇是做梦也没想到：本该在北京好好上学、努力奋斗的秦昭居然溜到她的大后方。 不但成功叫奶奶和二大爷一家对他的恶感变成了赞赏，还特喵的收获了自家奶奶这么个超级坚强有力的拥趸？ 为了帮丫的说好话，好几年没回过家乡的老太太都不惜重归故里了啥的…… 这无论是对她还是对老妈温婉，都不是个叫人心情愉悦的好消息啊！ 不过比起远在新疆不知道何时才能驾到的老太太，这近在眼前的花样恭维，也很让她有些消受不来的感觉。 至于说为啥三四个月之前还对她嗤之以鼻，争相嘲讽、鄙夷的人们为啥突然改了态度？从以前那走道儿碰上都冷冷一哼过去，连个招呼都不带好好打的，生怕跟她走近一点被人以群分了去。到现在这恨不得一天三遍的登门各种献殷勤，其实中心思想就一句话：财帛动人心！ 眼见着玉娇那被大伙儿当乐子看的蚯蚓养殖整得有模有样儿，四百多只鸡也是无一糟损，这会儿都长成了大鸡模样。八头都入了伏才逮的猪羔子也跟吃了化肥似的见风长，现在都有一百好几十斤的重量，估计到年前长到二百多斤一点问题没有。 就连那劳什子的蔬菜大棚，都楞叫她给折腾的满眼新绿。等到帮年前后的水灵灵的黄瓜、豆角、茄子、辣椒啥的一下来…… 哎呀妈亲，别说是往自由市场鼓捣，就特么的守家在地的卖给供销社，那也是个正经不小的收入啊！ 当初以为玉娇纯属瞎折腾的人纷纷被打了脸、悔青了肠子。恨不得时光能够倒转，让他们也跟着张大队长学学人家的高瞻远瞩。 可是再咋拍大腿，那后悔药也是没地儿买去。想要照葫芦画瓢的跟风挣俩钱，还得抱玉娇这个小财神的大腿来。 谁叫张卫红那个王八犊子没有一点儿人民公仆为人民做主的精神，只一心捧着秦昭的臭脚呢？为了给玉娇洗名声，那老小子愣是谁扫听都一问三不知。直说他们家能把蚯蚓养起来，顺利让鸡、猪和几只鸭子长大，大棚菜出苗啥的都是听了玉娇的指导。 有想过了年开春儿跟着干的，候候他没有用。想取经啥的，那得找玉娇、小玉老师！ 话都说到这儿了，大家伙就是再不乐意也得腆着脸上门儿。宁可之为张好说是非的破车嘴被编排成茄子皮色儿，也不能跟花花绿绿的票子过不去不是？ 之为张卫红的一番好意，玉家随之就宾客满堂了。道歉的、请托的、以打哈哈凑趣卖呆儿之名惦记偷师的。从早上吃过了早饭开始到夜幕深沉之后，除了晚饭那短短的一个小时外，玉家天天人且不断。 最可怕来者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的，都特别的喜欢找她唠扯。当然这期间是各种恭维、赞扬不断，而且总能把话题绕扯到养殖、种植上去。 再度扫出去了一小簸箕的垃圾，把被踹股的不成样儿的水泥地给擦干净了之后。温婉瞅了瞅倦容满脸的闺女，皱眉对丈夫说：“克勤，我看这也差不多了。不仅是咱们村里的，就是嫁到外村儿的都有不少过来的了。 个个逮着咱闺女猛夸的，都指望着她能张张嘴带着大家伙儿一起发财呢，哪还有人敢虎了吧唧的说她的坏话？ 你还是赶紧想招儿让这帮人别往咱家里来了，打扰娇儿休息不说，整得可哪儿都磨磨唧唧的也烦人不是！” “嗯嗯嗯，老妈说的没错儿！爸你请来的大神们，麻烦你还是辛苦辛苦把他们给送走吧。成天花样翻新地夸，再来两天，你闺女都要被他们给夸秃噜皮啦！”玉娇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坚决拥护老妈的送客想法。 为了让耳根恢复清净啥的，她还双手奉上了‘送神秘籍’——蚯蚓养殖要点、大规模养鸡防疫须知、大棚蔬菜种植基础几个村民们关注要点组成的手册一本：“爸你拿着这些去用蜡纸刻一份儿，然后油墨复印个百八十份的。 以后谁再上门就让我妈十块钱一本，让他们回去研究去。 有啥不懂的，就找也养了蚯蚓、扣了大棚的张大队长为人民服务去！ 我这难受吧啦的，哪有功夫听他们那些个言不由衷的夸奖？” 呃…… 他都豁出去老脸，要求张卫红那小子不管谁问都得守口如瓶。让张大队长没少背后被村民们嘀咕，更叫秦昭那小子背了好大的锅。就为了逼着村民们上门讨好，为了给各自的家里增加收入而把之前说的坏话给咽回去，并且以后都再不敢说自家闺女的半句不是。 结果这村民们热情过度，闺女和媳妇都有些个不堪其扰了？ 玉克勤有点无奈，给闺女撑腰都找错了方向啥的，这实在有些个尴尬。谁承想自家闺女这么与众不同，竟是半点儿不以虚名为重呢！ 明明之前连穿件洗衣服都得忖思忖思，生怕旁人说她不够艰苦朴素的性子。 “这，主意倒是好主意，可乡里乡亲的，一本十块是不是有点忒高了？”会，不，是肯定被骂成见钱眼开的吧？ 温婉犹疑，生怕自家闺女刚刚好转的名声又急转直下了去。 “高啥高呀，一点儿都不高！蝎子粑粑——独一份的东西，我是看着乡里乡亲的面子上才半卖半送的呢。 买册子同时提供技术指导，包教包会。正经投入十块钱，买来致富经的美事儿。 瞅瞅咱家里那些猪羔子、大群的鸡和大棚啥的，不抢起来都是好事儿，还能有人嫌贵？”又能送走这些个不请自来的恶客，还耳根子个清净、还能给家里带来点额外收入啥的，玉娇觉得自己这主意正经挺两全其美的呢！ 132.一举数得 可，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这提钱啥的，多让人讲究啊！ 而且那么薄薄的小册子，都没有个作业本厚，就要十块钱啥的，真的不会被人当成资本主义思想给举报了？ 温婉满心的忧思，生怕闺女这钱没捞着还坏了名声、甚至惹了罗乱啥的。 只不等她再多说些啥呢，闺女就打着哈欠回了屋。而准备追上去，再劝几句的她又被自家男人给拽住了胳膊：“唉呀，你撒手。 让我跟闺女说说看，这事儿，不能这么整啊！ 正经工人一个月才三十多块的工资，咱闺女几个道道就要一家十块啥的。被人戳脊梁骨都是轻的，整不好，还不得被举报？” “看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娇儿挺着那老大肚子辛辛苦苦写的，还奉送技术指导、承诺包教包会。这分明就是带着更多人的发家致富奔小康么，哪有啥资本主义思想？ 这一本十块钱啥的，价格听着是高了点，可还附赠技术指导呢不是！而且这找人印刷啥的，不得有成本跟着么？ 你呀，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有咱们家和张家那老些个猪、鸡，还有大棚菜在，这册子印出来了之后正经得供不应求着呢。”见了那些人前倨后恭的嘴脸后，玉克勤才没有那个心情劝闺女发扬那劳什子的风格、搞啥无私奉献呢！ 回头他就找张文轩大哥去，让他找找他那个在印刷厂当干部的老战友帮帮忙开个后门啥的。把闺女这小册子给弄得印刷精美些，价格贵了不就合情合理了么？ 毕竟小批量、私人印刷啥的本就是成本高，没人都办不成的事儿。 为了帮着大家伙共同致富，他们父女俩都积极到这程度了，谁还好意思为了十块八块的叽咯？ 再贵，能有发家致富的宝贵经验值钱、还是能有毫不藏私带着大家一起发展的诚意难得！ 难得睡个消停觉，已经进入黑甜乡的玉娇可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不厌其烦之下的推脱，居然被老爸给运作出了浓浓高风亮节的色彩。 不但在册子上署了她的名，让玉娇俩字儿随着蚯蚓养殖、反季节蔬菜在全村、全县，甚至全市、全省的轰轰烈烈展开而越传越远，成了诸多农民眼中的明星、能人。还很是把这个小册子做出了大文章，正经没少赚钱来着。 当然在最开始的时候，人们都是抗拒的。 毕竟在这个工人工资三四十块、普通农家一年也不好攒下二百块钱的年代，十块钱的消费力正经的不容小觑呢！ 反正不过是养蚯蚓、种小菜儿呗，都是庄稼院儿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把式，多琢磨两把谁还琢磨不出来咋的？ 可费了九牛二虎劲在冻土里挖出来的蚯蚓不是被喂死，就是长不大啥的。可下子长大了，也搞不清楚是咋喂、喂多少才能叫鸡鸭长得更好、更快、下蛋更大还更多。 与其为了省十块钱花老大心思研究，还不如赶紧买了那啥手册的好抓猪、孵小鸡的呢。 天冷不爱长？ 不会学着玉家那样给牲口棚上扣塑料布么！ 只要猪能多长膘、鸡能多下蛋，哪儿还找补不回来那点成本钱？ 有第一个行动的，就有第二个跟风的。听说玉娇那个手册并不多，统齐也就只有二百份啥的，这人们就慌了：光山溪村儿可就三百来户人家呢，明显的僧多粥少啊喂! 更别说还有左近屯子的人家都跃跃欲试着呢？ 知道养蚯蚓那玩意不费事，搁它喂鸡鸭啥的不仅长得快、得病少，还特别的爱下蛋。下得还是那个大黄多、味道都比普通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儿的好蛋。 那蔬菜大棚啥的，也是秋天收拾完了种、来年种地时候就完事儿。不耽误种别的庄稼不说，还能大大滴得一把菜钱。 数九寒天里的绿叶子菜啊，想想就知道忒便宜不了好么？ 还有那啥的快速养猪法，听说一年能养两茬猪，半年功夫就能催肥到二百多三百来斤。 小小一本册子，只要十块钱就有这老些的发家道道儿。而且还都是在增产创收上做文章，咋说都是支援国家建设，半点儿犯忌讳的事儿都没有…… 这么美的事，碰着了还不赶紧下手，难道等着人家那册子卖完了再去拍大腿么？ 啥？ 你说那小本子卖完了就卖完了，实在不成的，就几家噶伙买一个啥的？ 哼哼，还真是想得美哟！ 人家玉老师鬼道着呢，把每本书上都编了序号不说，还留下了每个买书人的基本信息。买书的给技术指导，没买书的？ 呵呵，就是人家不计前嫌，又有谁豁得出去那个脸呢！ 得，事关发家致富，哦不，是为社会主义建设无私奉献的大事儿。大家伙也都敞亮着点，别之为那十块八块的给自己留罗乱了。 听说那蚯蚓说好养也好养，说不好养也不好养的。万一点儿寸，就遇到个自己没法子解决非得请玉娇出山的事儿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儿，观望了几天后。玉克勤专程找人印刷的《玉娇种养殖手册》在卖出了头两本之后，就如同是开闸了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二百本啥的，都没等到过夜的功夫就被抢购一空，还有老些的本外村的村民们络绎不绝地上门表示购买意愿。 “嘿，还是克勤你这脑袋瓜子够转儿！要真听我的就整个一百本的话，咱还等求回人、搭上一回人情儿。”温婉眉眼含笑，看着被搁在自家箱子里整整齐齐的八百本册子像是看着一张张的大团结似的。 把书高价卖出去，不但没被指着脊梁骨骂钻钱眼儿里，还屡屡被夸。甚至有没买着的恨不得一天三遍地过来催，直说这造福大家伙的好事再难也得坚持下去…… 这钱挣着，模范带头的标杆当着，闺女的名声也随着小册子的流行而愈发响亮啥的。这一举数得的好事儿一来，温婉可不就整天的眉眼含笑、恨不得走路都带着风么？ 133.不能比啊，不能比 十块钱一本，二百本就是两千块。 光是这头一期的册子钱，就把之前所有的印刷成本、请客吃饭的饭钱之类统统都挣回来了还带拐弯儿的呢！ 更别说，这柜子里还有八百本呢。整整一千本，要是都卖干净了，那就是妥妥的一万块钱呐！ 卖点心方子挣了好几千，个小册子又要奔一万使劲啥的。 温婉都不知道该感叹下自家闺女的厉害，还是惭愧下她们夫妻俩的没出息了。辛辛苦苦地忙活了半辈子，结果还没有闺女这几个月挣的多…… “当然是骄傲了，这么优秀又孝顺的闺女，那可是咱们俩亲生的。从小不点点的一天天伺候大，她就是再能干、再厉害，也是咱闺女不是？”夫妻多年，对彼此的了解可以说比对方自己还要来得深刻。温婉这一皱眉，玉克勤就知道她纠结的是啥。 “可不滴，这树高千丈也忘不了根啊。我就是再厉害，也得好好孝顺我爸我妈呀！没有你们这么厉害的青，哪能酝酿出我这更优秀的蓝呢？”刚刚巧进屋，恰恰好听个话尾巴的玉娇忙给力接话。然后乖巧投怀，要给自家有些小失落的老妈个爱的抱抱。 结果…… 那扣了个小锅儿似的肚皮哟，让她想要跟自家老妈亲密接触下都不能够啦。 “小臭屁精，拍马屁的时候都不忘自我表扬下。还随了我和你爸呢，我们俩可没有那个自卖自夸的坏习惯来着！”被闺女笨拙的小动作逗得噗嗤一乐，温婉很有些无奈地用手点了点她的脑门。 “哪有自卖自夸？”玉娇瞪眼，很有些不服的样子。 “可不么，我闺女分明就是实话实说！全村脑子最好使的我和最好看的你，这么强强联合出来的孩子，就是想不出色也没有那个先天条件不是？”玉克勤点头，坚定附和闺女的说法不说，还很秀了一把温婉说他没有的那个自卖自夸的坏习惯。 温婉大乐：“嘿，看样子我还真是冤枉了闺女了。老子吹牛儿臭屁，她这百分百是随根儿了呀！” 当着闺女的面儿戳破自家男人的牛皮，这真不是个好习惯。玉克勤阴险一笑，决定晚上亲自动手好好教训下这个不给丈夫留面子的妻子，身体力行地帮着她改了这个坏习惯。 犹自笑得欢快的温婉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小心眼丈夫记上了黑名单，等第二天早上没能按时起来给闺女做早饭的时候才深切了解了‘祸’从口出的道理。 “喏，买册子一共得了两千块，去了请人帮忙、印刷等等的相关费用外还余下六百多块钱和八百本册子。 钱回头让你妈给你，册子啥的就等着过些日子再卖。 毕竟说好了两百本都已经销售一空，再印刷啥的肯定得有时间的不是？ 今儿要货明儿就能到位的话，这玩意儿可就没有那么矜贵难得了！”不时被闺女灌输下生意经啥的，玉克勤这会儿也很能触类旁通了。 都不知道饥饿销售的离年呢，就已经深得它的精髓了。 “嗯，爸说得对，不矜贵难得，哪里显得出来咱们这东西多物超所值啊？ 把后门开到印刷厂，那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办到的事儿。费时费力些，那完全可以理解的。咱就高挂努力牌，把势造的越足才越好呢！ 那些小册子就留着，等过了十二月中旬再往出卖。不但半点儿不带滞销的，没准儿还得加印个千八百本的。”玉娇点头，给了自家老爸个无比赞赏的目光。聪明人搁哪儿都聪明，举一反三啥的，说的就是自家老爸了。 只可惜毕竟经商做富豪来，他老人家更喜欢桃李满天下。不然的话，她就可以只贡献点子坐等老爸叱咤商海，当个在未来人人称羡的富二代了。 “那是为啥呀？”能卖出个二百本啥的，都已经很超出温婉的预想之外了。现在她只图惜着能把剩下的八百本都卖出去，还加印？ 她想都没敢往那上想好么！ 小丫头倒是大胆，都不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么？ “因为到那个时候，我的鸡就可以开始下蛋了，多余的二十多只公鸡也能往出卖卖了。大棚里的那片韭菜，也差不多能换钱了。 有到手的钱为证，想有样学样的自然就更惦记着买册子了。 而且下个月十八号到二十号号，可是咱们……”国家第十一届三中全会胜利召开的日子。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方针被抛弃，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方向一确立，改革开放的序幕一拉开。哪个不甩开膀子好好干，争取早日发家致富奔小康呢？ 从贫穷光荣到向钱看的转变，最紧俏的，可不就是她那致富经般存在的小小册子么！ 可惜玉娇这满肚子的话都还没等说出来呢，就又被手疾眼快的温婉给捂住了嘴：“我的好闺女呀，可不敢乱说了啊！ 上次的事儿就已经把我和你爸三魂吓掉了两魂半了，你可给我小心谨慎点儿吧。” 玉克勤在一边也是连连点头：“对对对，你妈说得对。你现在可是双身子呢，干啥都得加倍再加倍的小心。 半点儿不长记性的，要是有个万一，不还是你遭罪我和你妈糟心么？” 好吧，上次那突如其来的头疼给老爸老妈带来的阴影忒深，整得老两口跟惊弓之鸟似的。就怕自己口无遮掩，哪句话再说不对了又引起剧烈的头疼啥的。 “好好好，是我错。以后再不大大咧咧了还不成么？爸妈你们别担心，我啊福泽深厚着呢，肯定能陪着你们长命百岁哒！”都死了还能重回过来，弥补下前世遗憾啥的。玉娇觉得这世道要是论起福泽这事儿来说，怕是除了秦昭那个好命有了随身空间那货之外，怕是没谁能跟她一较高下来着。 老天爷的私生女啥的，说的大概其就是她了！ 当然，这个想法儿在日后得知某人的全部底牌后彻底碎成了渣渣。私生女啥的，果然还是没有亲儿子来的得天独厚。 地位不同，这待遇么，也是不能比啊，不能比。 134.不速之客 一心想着借着改革的春风乘势而起，惦记着包山林、买土地，做个一次性投入，终生受益的现代地主婆。 玉娇当然没大把这卖册子的两千块钱放在眼里，毕竟搂草打兔子的，那都是顺带。找谁打听打听，哪有自动化的孵化设备才是重中之重呢！ 随着她这小册子的热卖、十一届三中全会的胜利召开，大搞养殖、种植业必然在全市、全省甚至全国的农村蔚然成风。 这老多的禽畜肉蛋一窝蜂的涌入市场，会不会滞销甚至掉价儿的玉娇不知道。但她却清楚弄个孵化场，卖鸡鸭鹅苗儿之类绝对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尤其是在她自家有着三百来只母鸡、种蛋都不咋用花钱买的基础上。 特特托人打听了一番，确定h城某研究所已经研究出了煤电两用的孵化设备，玉娇心中立刻就有了南下实地考察下的念头。 “啥玩应？你再给说一遍？还南下呢，你这会儿的身量就自己出屋上趟厕所妈这心都提喽着。你可快消停消停吧啊！ 咱们这又是卖了月饼啥的方子、又是卖了小册子的，这院子里头还有那老些个眼瞅着就能卖钱的张嘴兽呢！ 你这小半年折腾的钱，都让多少个大老爷们儿一辈子攒不下了。咱可快别急着往钱眼里钻，且把心思放在好好养胎上吧。这天寒地冻又山高水远的，万一出现点啥差错，那就搬石头砸天也不跟趟儿啊！”一听说闺女张罗着要往h城买设备的想法儿，温婉登时就急了。拽着玉娇就好一通的说教，生怕她不知道轻重地真就给她来个先斩后奏。 就连向来宠溺她，一般她说一就绝不说二的玉克勤都紧皱双眉，眼神中满满的反对、不赞同：“真要是觉得那设备好，有投资潜力的话，爸给你买去。 你这怀着孩子呢，可不许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不然你真有个一差二错的，跟要我和你妈的命又有啥差别？” “就是啊，闺女，听你爸的。你要啥样儿的机器、要多少的，跟你爸说。等过些日子他放寒假了，就立马让他往h城那边给你踅摸去。 咱就消停在家呆着，好好照顾我外孙子和外孙女儿啊！”虽然这冻天冻地的，温婉也舍不得自家老伴儿辛苦奔波。可若非得在男人和闺女中间选一个去受累的话，温婉觉得还是让孩子她爸去吧。 毕竟这养家糊口的，历来就是男爷们儿的重责大任不是！ 见爸妈的反对都这么强烈，玉娇哪里还敢说别的？ 赶紧的就坡下驴，别让二老这么担心才是正格的呢：“行行行，爸妈你们别着急，我听话。只要能给我整着那一回能孵化上万枚种蛋，煤电两用的孵化设备来，这谁去买都可以的。 就是这天冷路远的，太辛苦我爸了！” “说啥傻话呢？给亲闺女跑腿干活，那可是我这当爸的荣幸和能力来着！没看你妈就一脸的想去，却不敢自己一个出远门儿的样？”玉克勤笑着摸了摸闺女的脑袋，煽情的同时还不忘小小揶揄了爱妻一把。 “拉倒吧，还我不敢出门儿，分明就是你不放心我一个人出去！要不你留下照顾闺女，我明儿就买票往h城去！ 有啥了不起的，就是没咋自己出过远门，那鼻子下面不还有张嘴么？”温婉撇嘴，满满的输人不输阵。 “别别别，是我错了。哪是孩子她妈不敢，分明就是我不放心么？这么如花似玉个大美人出去，万一被拐跑了，我可上哪儿哭去！”生怕这老实人使起来小性子，真要坚持独自一个往h城去啥的。玉克勤赶紧殷勤道歉，惹得温婉脸上羞红一片：“去你的，眼瞅着当姥爷的人了，一点正溜儿都没有！” “没事儿，没事儿，姥姥和姥爷感情好，小家伙们乐呵着呢！能生在咱们这么幸福和乐的家庭，他们姐弟俩多福气啊。”玉娇轻拍着肚子傻乐，却不料老妈温婉之为她这话越发的霞飞双颊，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架势：“破孩子乱说话，连你妈都敢打趣了是吧？” 温婉作势要打，玉克勤连忙护着：“哪有？我们娇儿这么孝顺的好孩子！她这是，有感而发，绝对的有感而发来着。” “就是，就是。满十里八村儿的扫听扫听，谁不知道玉老师护妻爱女第一名来着？我那纯属是真情实感，绝对没有半点儿打趣您的狗胆！”玉娇呵呵笑着赔礼，只是那语气，咋咋听咋让温婉觉得这孩子分外欠揍呢？ 没那个狗胆，难道不是有心的意思？！ 只刚琢磨明白了，还不等她揪着‘不孝女’的耳根子狠狠惩罚呢，就被一阵分外高亢的大喊打断：“玉老师，玉老师在家不？” 之为玉娇这随时反锁了大门的习惯，来人没法子进来，只好在大门外扯着脖子喊。召唤玉老师，玉克勤就只当是学生家长之类上门儿。赶紧应声，并出门迎接。 却不料这一开门，却见大门外站着的…… 大红棉袄，绿裤子，手里拿着个大烟袋锅子的，真的不是隔壁村上的张媒婆？ 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应该有六十开外了。最小的儿子都已经结了婚，孙辈们也都辍了学的辍了学、没到学龄的没到学龄。 所以说，这位的上门，该不是以学生家长的身份才是。 那么？ 玉克勤眉头一皱：不是又给自家娇儿介绍对象来了吧？！ 果然，都没等他这纠结的眉头松开些许呢，这位张姓媒婆就笑嘻嘻地开口道：“玉老师，在家呢。嘿嘿，在家就好，在家就好。 您在家啊，我这报喜鸟啊，今儿就算没白来！” “啥？不知道喜从何来？从你家我大侄女玉娇身上来呗！正式工人的身份，吃着公家粮的头婚大小伙子。要个有个儿，要样有样的，多少个城里姑娘都巴结不上的好女婿，非就一门心思地相中咱玉娇了。 这还不是喜从天降的大好事儿么？”张媒婆乐不滋的把小伙子夸了又夸，浑然一副玉娇捡了天大便宜模样，却不见玉克勤瞬间青黑的脸。若不是看着这位也好大年岁了，说不得玉老师一怒就直接狠狠一摔门把她拍到门板上了！ 135.婉言拒绝 连句人话的水平都没有，就这样儿的当媒婆，真的不是奔着拆散了人家好姻缘去的？ 玉克勤心中腹诽，脸上漆黑如墨，言语上倒也极力保持客气的：“倒是麻烦张老太太你跑这一趟了，只是咱们娇儿现在怀着身孕呢，眼瞅着再几个月就临产了。我和她妈都舍不得让她劳累着，所以在孩子们出生之前是不打算再折腾的。 那么好的人家，老太太你还是赶紧给张罗个更匹配的闺女吧，别把人好好的小伙子耽误了！ 天冷，我就不多留你了，回见。” 咣当一声关上了半开的大门，把刚刚还很神采飞扬、这会已然目瞪口呆的张媒婆直接关在了门外。别说她之前想的手到擒来了，特么的连个大门都没进去。 都已经收了人家厚礼，还承诺事成之后二十块钱谢媒礼。就冲着那二十块钱，张媒婆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拉倒啊！ 赶紧巴着门缝儿往里大喊：“哎，玉老师，你别走啊！好好歹歹的，你也听我说了那家的基本情况再决定不是？ 市里户口、一家子全是正式工人，有房有工作。上头仨哥哥俩姐都答对完了，剩下这老小一个。 结了婚就愿意分家另过就分家另过，不愿意呢，老头老太太就一个上班、一个在家给看孩子做饭的。条件打着灯笼都不好找不说，人家陈文革那小伙儿也是正经不错啊！ 玉老师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最起码的，也得问问玉娇本人的意见不是？ 好赖不济，那也是她的人生大事，她自己才是最有决定权的呢！” 就这么隔着门大喊的，把一左一右好信儿的邻居都给喊出来好几拨，玉家大门却一直紧紧关着，半点儿响动也没有。 都把张媒婆冻哆嗦了、嗓子喊哑了，也没能等到她期待中的回音儿。 “呸，个没结婚就没了贞洁还怀了野种的破烂货，特么的有人要都是谢天谢地了。还挑三拣四，错过了人陈家这么好的小伙儿，看还能找着啥瘸瞎鼻子带滚蹄子的！”折腾了好半晌，结果连大门都没混进去啥的，张媒婆这怨气何止是冲天啊？ 要知道，之前她可是在陈家拍了胸脯保证马到成功的呀！ 这马腿折的如此剧烈迅猛，让她可回去之后可咋面对老陈家那一屋子的老老少少啊？恨恨地往玉家大门上踹了一脚后，张媒婆骂骂滋滋的扭身走了。 而玉家屋里，哪就像她想得那么风平浪静了？ 要不是玉娇死死地站在门口的位置，挡住了怒火中烧的玉克勤和温婉。今儿张媒婆能不能平安走出山溪村儿都是个问题，还能在玉家门口骂骂滋滋的？！ “行了爸、妈，一个不会说话老太太罢了，你们犯得着跟她一般见识么？骂两句又不吃不当喝的，就让她快叨快叨嘴儿呗！ 跟她一样的，多降低咱自己的层次啊。 回头要是她的亲戚朋友的有上咱家买册子、买鸡雏、蚯蚓种苗啥的，咱双倍价钱和给他们！谁说咱黑心，咱就说怪张老太太嘴上不积德。双倍价钱还是看着乡里乡亲的面子上不想整太过呢，不然的话，就给金山银山的冲着那老太太咱都不卖！ 这话一出，都不用咱咋招儿，保管她到时候哭都找不着调儿！”眼瞅着自家爹妈怒发冲冠，非要冲出去跟人对撕的架势，玉娇赶紧一边堵门一边劝慰。 当然这不是她大人大量，宰相肚里好撑船啥的。实在是，对这老刁婆的印象忒过深刻呀！ 不积口德了一辈子，咋还遇不到俩荤素不忌的？ 上辈子的张媒婆就之为嘴损，让一个愣小子给揍得半死来着。结果这口气是出了，也被那老太太给狠狠讹上了。准备娶妻的新砖房啊，楞就在那位今儿脑袋疼、明儿屁股疼，时不时威胁着上法院告小伙子故意杀人的折腾中生生易了主。 深知这位的滚刀肉做派，玉娇哪能之为几句话的纠葛叫自家爸妈沾染上那么个穷极恶赖的货色？而且比起明火执仗的干，软刀子杀人才更叫人欲哭无泪呢不是么！ 就凭‘野种’俩字儿，这位张媒婆就妥妥出现在玉娇想要打击报复的名单里了。 想被放过？ 哪有那么容易？ 她可是玉克勤和温婉的闺女，小来小去的事儿都不会去计较。但一旦牵涉到孩子身上，那就绝没有被轻轻放过的道理。 秦家那几个仓皇出逃的，其中可不就少不得自家老爸的手笔么？ 还有陈文革那货，就说他假模假式的没安啥好心吧！装得一副为厂子发展鞠躬尽瘁的人民公仆样儿，实则打得一手假公济私的好算盘。 样样儿不差的城里人非得屈就她个怀了别人家娃的乡下妹，说他不是别有所图特么的鬼都不信！ 尤不知自己是惹了多大麻烦的张媒婆这会儿已经坐着公交车一路颠簸到了陈家，猛灌了一阵茶水后正唾沫横飞地白话呢：“跟你说吧，那个玉家闺女真不是个好饼！ 没结婚就大了肚子不说，眼光还高的要命。就咱文革条件这么好的小伙儿，人家都头不抬眼不睁地给拒了。 要我说，你们也别非在那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回头我给你们咂摸个长相好、性子好，还有正当工作的黄花大闺女去，保准儿比那个玉娇好出多老远去……” “可别，这各花入各眼的，我们家文革呀还真就得意玉娇那一款儿！您手头那好闺女啥的，还是找更合适的小伙子去吧！”陈文革二姐陈文丽笑着接口，眉眼间的嘲讽丝毫不加掩饰。 自家弟弟人好嘴甜，想要倒贴的姑娘多了，还用得着你咂摸？ 那个玉娇都是之为她脑袋瓜子好使、能挣钱，能叫她们陈家一家子都更上一层楼。不然的话，就凭着她弟弟那样的人才还能上赶着给人当后爹？！ 眼瞅着手到擒来的事儿都办不明白，真特么的白瞎了之前那些东西了。陈文丽心中腹诽，看着张媒婆的目光自然也就越发不善。 136.莫非，是要赖上我？ 被个小媳妇蛋子的小瞧，张媒婆花白的眉头一拧，当下就要发火。可在陈文丽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又想起之前拍下的胸脯、收下的礼。 生怕被狠哧哒一顿，再让她把收下的东西还回来啥的。老太太赶紧推说家里还有事儿呢，起身就走了，连让陈母说点客气话的功夫都没给。 “哎，这可咋整？前段你老弟回来说起的时候，咱们娘几个就哭着喊着反对。嫌弃人家是农村户口，怕他娶个拖孩带爪的让咱们跟着丢磕碜啥的。 结果咱们同意了，人家又不干了。 连屋都没让媒人进，可见这心里是有多排斥了。可惜……”可惜那丫头身后那么硬实的后台，那一身赚钱的好本事了。 这要是嫁进自家来，还不真像老儿子说的那样：牺牲他一个，幸福一大家啊！ “有啥可惜的，这个张媒婆不行就换李媒婆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咱们把谢媒礼给得高高的，还怕找不到个有三寸不烂之舌的好媒婆？”再说，陈文丽可不觉得那个玉娇会真看不上自家弟弟，无非是拿乔而已。 一不成就二、二不成就三。 她要这个面子，自家就给她做这个脸。至于等结了婚之后，打倒的媳妇揉倒的面。大嫂当初那么泼辣的性子，现在在大哥面前不也跟小绵羊似的咪咪的？ 当然，这个都是陈文丽心中的想法儿。还等着哄好了这未来弟妹，好叫自己两口子在食品厂更上一层楼呢。留话柄的事可不能干，别到时候叫仨嫂子拿着去讨好玉娇去就不好了。 “说的倒也是，回头再踅摸个好媒婆。不然我也跟着去，体现下咱们家对这桩婚事的认真程度？”难得遇着个儿子相中，又对全家都有好大助益的。陈母觉得，自己这当婆婆的也该适当出面上，表明立场啥的。 呃…… 陈文革的仨嫂子面面相觑，很有些不明白这母女俩是发了啥羊癫疯。咋就非得把好好的儿子/弟弟整去给人当便宜爹，吃软饭去。 虽然，那个玉娇是真心能捞钱。小半年挣的，没准儿比他们这几家这些年的存款都多。 可再咋好，那也是个未婚先孕、肚子里揣了俩旁人家娃的呀？ 别说啥俩小孩伢子就多两双筷子的话，要知道现在可是有计划生育这茬儿了。整不好往后一家都只能要一个孩子，这要是养了玉娇带来的俩，以后文革自己的孩子要咋办？！ 当然心里再咋不赞同，架不住小叔子自己乐在其中。亲妈亲爹、亲哥亲姐的都是一帮眼皮子浅到不行的货。身为外拨秧儿的嫂子，她们妯娌几个也是深知万言不如一默的道理。 不然说多说少的叫小叔子不乐呵不说，被这个搅灾的陈文丽在自家男人耳朵边上一顿瞎嘟嘟，再好心不成反被胖揍一顿才特么的冤枉呢。 老陈家这帮瞅着人模人样的犊子玩意儿，打起媳妇儿来可没有一个手软的来着！ 为了早日把玉娇娶回家，好升官发财的在食品厂里大干一场。陈文丽可是正经下了功夫了，只隔了一天的功夫就又踅摸了个据说在市里都数得着的金牌媒人来。 只是这媒人再咋舌灿莲花，架不住玉娇根本就没有那个把自己嫁出去的念头更对陈文革半点好感都欠奉啊！ 虽然这位城里来的媒人态度良好、语气温和，字里行间都是为她着想的意思，把陈文革那个驴粪蛋子直接夸成了镶金嵌玉型儿。好像她玉娇要不是抓紧了陈文革这个好小伙儿，绝对是遗憾终生、终生遗憾的节奏。 但再多的溢美之词，都掩盖不了那货根本就是别有所图的事实好么？ 个想通过娶她而一夜暴富瞬间风生水起，矢志做凤凰男的窝囊玩意。别说她没有找第二春的想法儿，就是有，也看不上他那样的！ 接连被拒绝了两把，玉娇还以为陈文革但凡是个要脸的就绝不会再整第三次了。 毕竟有工作、有房子的城市户口，小伙子又不挫不丑不残不病的。找个像样的媳妇儿啥的，真心不是啥难事来着。 可惜，就是活了两辈子，她也还是难以预料到某些人要走捷径的想法儿与坚持。 第三次上门，是陈文革公车私用，拉着他爸妈和二姐陈文丽来的。 一进屋，这货就以一种特别哀怨忧伤的眼神看着玉娇：“娇儿，冒昧过来提亲是家母和家姐的不对。可是，她们也是心疼我，舍不得让我再受相思之苦才擅作主张的。 娇儿你就消消火，别跟她们一样儿的，更别因此就把我否定的那么彻底好么？ 不管咋说，我也是真的倾慕你，真想跟你组建家庭，一起照顾孩子们的。” 玉娇懵比，不知道这货用这么看负心女的眼神看着自己是要闹哪样儿。话说虽然他打着挖角她到市食品厂的幌子没少往自家蹿哒，可玉娇自认恪守礼节，从未跟他有过任何的暧昧举动，更没给过他不恰当的暗示。 咋这人，还摆出一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怂样呢？ 莫非，是要赖上我？？ 硕大的卧槽俩字儿不断在脑海中盘旋，生怕被赖上的玉娇忙肃了脸色无比郑重地说道：“不管你陈同志之为啥说倾慕我，玉娇都表示感谢。 只是很抱歉，我现在的想法都在于咋把胎养好，把孩子们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地生下来。婚姻事啥的，根本就不再我的考虑之列。 也许三五年，也许七八年。总之在没确定将来的对象会拿我的孩子们当亲生疼爱，孩子们也不排斥多了这么个爸爸的话，我是绝不会考虑结婚这事儿的。 就算是结婚，为了避免孩子们受委屈，我也不打算再生育的。这俩孩子，将是我玉娇唯二的两滴骨血。 我想不管是在时间上，还是再生育的问题上，你恐怕都没办法跟我达成共识的。为了避免彼此的困扰，陈同志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无谓的时间和心思了！” 137.争执 子嗣什么的，从古至今都是个重要问题。 别说是现在相对保守的七十年代末，就是被改革春风吹拂了三四十年的二十一世纪，还有不老少因为不孕问题分道扬镳的恩爱夫妻呢！ 玉娇觉得这陈文革就是再豁得出去，也不至于把婚姻和子嗣啥的都搭上。 当然就算是这人够狠，她还有婚前财产公证那个杀手锏呢不是？ 想要凑成一对眷侣不易，诚心搅合了个提亲啥的还不简单？！ 这番话一出，想来不仅仅是眼前这个陈文革立马偃旗息鼓，就那些个张文革、王文革之流的也得尽皆蔫菜。 果然，玉娇这晴天霹雳般的话语一出，把在场所有人的都给劈蒙了。别说是涉世不深的陈文革了，就是老狐狸般的玉克勤都有点方。 无它：这话要是传出去了，自家闺女要么跟秦昭重归于好，要么就是孤独终老的节奏啊！ 而这两样，显然都是玉老师希望的结果。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虽说秦昭那小子还没糟糕到不忠的层面上，可窝囊到连妻儿都保护不好的废物也不是啥良配。 可…… 不选他的话？ 一般来说这娶妻娶妻的，除了相中这个人，要娶回来好好珍惜、相濡以沫一辈子外。最盼的，可不就是留下帮子两人共同的血脉么？ 娇儿这不仅要带着俩孩子嫁人，还要为防孩子们受委屈而再不生育的态度一出。她就是个聚宝盆，也没哪个好小伙愿意娶回去的吧？！ 玉克勤和温婉两个双双皱眉，悔自己反应慢，叫闺女嘴尖舌快的率先表了态。要知道这话一出，拒绝的可不仅仅是陈文革这么个贪慕虚荣的窝囊废，还有许许多多暗中倾慕的好小伙啊！ 相比于他们夫妻俩的着急，陈家一家子则是恼怒了。 抠了抠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惯来泼辣的陈文丽顿时掐起了腰：“个没结婚就怀了野种的破烂货，我们文革能看上你那都是你八辈子烧的高香了。 还特么的拿乔做致的，真以为自己是黄花闺女城里户口啊？ 我呸，也特么的不撒泼尿照照自己是个啥德行！” 又快又急像连珠炮似的一番话就出了口，叫将将从怔愣中缓应过来的陈文革想要阻止都来不及。眼瞅着玉克勤两口子的脸色都跟锅底顺色了，陈文革赶紧拽着自家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姐要赔罪。婚事成不成的扔开外，可没把人给得罪死了才好。 之前没少玉家来，对于玉家和玉娇的人脉、能力之类，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 可他反应再快，态度再诚恳，玉娇还能强颜欢笑地说一声没关系来彰显自己的肚量么？ 在东北这地界，憨厚大度的过了头可就跟窝囊二虎无限挂钩了的。 尤其在半数以上扫盲班水平的乡下，人们可不会觉得谦让宽容的是啥子涵养。倒过来嘲笑她窝囊无能，才会任由这陈文丽到家里指着鼻子骂是基本。更有甚者，还得猜测她是不是有短儿在人家手里捏着才会被欺负到家了也不敢反抗？ 不想被嘲笑，更不想惯着陈文丽臭脾气、给陈文革这个面子的玉娇当下哂笑出声：“我啥德行，也比某些个吃人饭不说人话的强！ 粗俗无礼、言语不堪，这就是你城里人的教养？ 呵呵，难怪，伟大领袖前些年会号召你们这些个城里人上山下乡的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呢！合着不是城里人都思想不进步，而是受了你们这一小撮人的池鱼之殃啊！ 啧啧，你真该庆幸你那婚姻是父母包办而不是自由恋爱。不然的话，就这比村妇还粗鄙的形象与教养，把自己嫁出去还真心得是挺为难点事儿！” 被打了左脸还要贱兮兮奉上右脸啥的，从来都不是玉娇的风格。当初压抑着自己的本性讨好秦家人、默默忍了他们的磋磨，那也是她爱惨了秦昭，不愿他那个夹心饼干在中间左右为难。 而现在？ 重来一次的玉娇连秦昭这个青梅竹马、孩子他爹都不顾了，还能看陈文革的面子？！ 真当她玉娇有多愁嫁，但凡个人模狗样的上门求娶，她就得乐不颠儿把自己嫁过去并附带所有的家业了是咋？ 本来陈家二老就万般看不上玉娇这未婚先孕、不检点到了极致的当他们幺儿媳妇。也是儿子百般请求，又说玉娇有钱、有势、有能力，将来过了门儿能帮衬哥哥姐姐们，他们才勉强点头。 之前接连两次被拒的，已经让他们到了忍耐边缘。更别说玉娇这来了个第三次拒绝不说，还当他们的面儿骂自家老闺女吃人饭不说人话呢！ 整来这么个不着四六的玩意儿，还特么的敢撂脸啥的，玉克勤和温婉两个心里也是不乐呵了。本来这个陈文革就没啥可取之处，再加上这么帮子无耻程度很可能不下于秦家的家人，两口子直接就在心里给陈文革打叉了。 再是盼着给闺女找个归宿，也绝没有剜筐就是菜的道理。自家哪儿哪儿都好的闺女，且得找个各方面都不差的良人来配呢！ 不过没等着两家互相看不顺眼的长辈们开撕呢，被玉娇噼里啪啦一顿给骂懵了的陈文丽就先炸了庙。长相不错、学习不错，原指望妥妥能嫁个好丈夫不说夫贵妻荣也绝对幸福安乐一辈子。结果一场革命到来，叫她高中毕业就被打发到了农村，嫁了个农民丈夫啥的，绝对是陈文丽此生最痛来着。 尽管风头一变，她就二话不说地离了婚、扔下孩子丈夫回了城，又迅速地再嫁给了现在的丈夫。可是这段过往啥的，也依然是她独一无二的逆鳞来着。 这会歪打正着地被玉娇提起，咋不叫她火冒三丈，疯了一般地恨不得跟玉娇同归于尽？ 等好容易找着了机会能名正言顺地到玉家看看的魏红兵进门后，看到的就是这般叫他目眦欲裂的场景：个疯子般的女人火车头似的要往玉娇身上猛扑，被突然袭击的玉娇傻了般的不知道躲避。而她身后的玉克勤两口子拼命往前跑想护着她，却有些个鞭长莫及…… 138.吓唬 老天！ 现在玉娇可是身怀六甲，要是被这女人给扑瓷实了，轻则受伤重则就是一尸三命啊！魏红兵来不及多想，快步上前抬脚狠狠一踹，把陈文丽踹得跟滚地葫芦似的倒在地上。 也来不及看陈文丽那个泼妇被自己给踹成了啥样，只对着脸色煞白、冷汗遍布的玉娇关切问道：“玉娇妹子你的脸色不太好，需不需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毕竟你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可是大意不得。” 他这话说完，都没等玉娇表态呢，陈家老太太不干了：“我闺女都特么的没挨着她边儿，能有啥事？ 告儿你说，想讹我们，没门儿，连窗户也没有！ 倒是你个大老爷们家家的居然对女人下狠手，今儿必须给我们个说法。不然的话，我就往你们派出所闹腾去，问问看你们所长就是这么教你们这些人民公仆欺负劳苦大众的？” “就是，识相的就赶紧赔礼、赔钱、赔说法儿！否则的话，别怪老子一个劲儿的往上闹腾，整得你连这身皮都穿不下去！”眼瞅着玉家这桩婚事够呛了不说，还很有可能之为二姑娘的鲁莽被人讹上啥的。深觉不能坐以待毙的陈家夫妻俩顿时心有灵犀般的，要把魏红兵这个冤大头给逮牢实了。 就是不狠讹一笔，也好歹把今儿这事给遮掩过去。 毕竟这人踹了文丽是事实，让她疼得捂着肚子现在都还趴在地上起不来也不假。咬住了这茬，玉家还能让帮忙的吃挂落不成？ 一听自家爹妈有要讹人的架势，趴地上的陈文丽立马把十分疼呜咽出十二分的惨来。 听得陈文革紧紧皱眉，无比厌恶地看了这个无比刁蛮也十足无脑的二姐一眼后。试图拉住自家爸妈，停止他们那试图讹诈派出所所长的愚蠢行为。 可这会儿的陈家父母只当儿子被玉娇那个小妖精迷了心去，彻底的胳膊肘往外拐了。心里埋怨都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听他解释？ 撸胳膊挽袖子的就要跟魏红兵争执，却不妨被玉娇一席话给吓破了胆：“说法？哼，你们的宝贝闺女试图谋杀我这个身怀六甲的孕妇，魏红兵魏所长当机立断，关键时刻救我于危难。正经的见义勇为呢，还要啥说法？ 还是说，宁可拼了蓄意谋杀的罪名，你们陈家也不放过讹诈咱们乡派出所所长的机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这个受害人兼证人少不得就要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了。 就不知……” 就不知，你们陈家是不是担得住为钱财利益非要送儿子吃软饭当凤凰男，屡屡遭拒后恼羞成怒甚至对孕妇下手意在故意杀人的罪名了。这后话啥的，玉娇虽然没明说，但是诡异的，陈家老两口愣是在她的眼神中看明白了这未尽之语。 一听说魏红兵竟是派出所所长的身份时，陈家老两口就懵了。再豪横，也知道民不与官斗的道理好么？ 他们个一无根基，二无背景的小工人，之为明显理亏的事儿去叫板派出所所长啥的…… 想也知道毫无胜算啊！ 最可怕是玉娇还要告他们家文丽故意杀人罪，告不告得成不说。只这股慌信一传出去，他们徐家的名声就彻底完了呀。有个这么心狠手辣到人都敢杀的姐姐/姑姑，儿子和孙子孙女们还有个找对象？ 被自己脑补吓得不行的陈家老两口瞬间蔫菜，一个劲儿地赔礼道歉。直说陈文丽也是怒极攻心才失了分寸，还请玉家和魏红兵看着陈文革的面子上高抬贵手放了她这一把。 温婉轻嗤：“情面？这位陈同志跟咱们家可没啥情面好讲，从打认识到现在，他带给我们娇儿的就只有烦恼和困扰。 要知道他那公事公办的嘴脸下隐藏着这么龌鹾不堪的目的。我们两口子当时就拼着落个不支持国家建设、思想落后的名头，也得第一时间把他搁扁担揍出去！ 今儿这事，看着我闺女也是虚惊一场的份上就过去了。但是以后，你们陈家的相关人等还请有点自觉，再别出现在咱们玉家和娇儿面前才好。 无论是公事还是私谊，她跟你们这些个人语不通的都没啥好谈的！” “你们是怨也好、恨也好，出了这个门儿，最好都给我咽回肚子里去。要是之为你们叫我闺女的名誉有丝毫损伤，别说玉某人心狠断了你们全家人的活路！ 毕竟不管是我的人脉，还是娇儿在食品厂的影响力，叫你们和你们的家人下个岗之类简直再容易不过！”玉克勤冷笑补充，简简单单几句话却无一不扣紧了陈家人的命脉。 工人工人的，指望的可不就是工厂的工作么！ 要是真被扫地出门了，没工资没收入的他们可指望啥活着？ 陈家老两口齐齐惊悚，连地上哀嚎的陈文丽都瞬间吓没了音儿。都被自家爹妈给连拖带拽地弄出了玉家，惊魂未定的她才舔舔干涩的唇问道：“小弟，那个，那个玉家真有那个狗屁玉老师说的那么厉害？” “哼，咱们厂长连过个八月节都得千多块钱的重礼上门来打溜须。刚刚那个派出所的所长也三不五时地帮着去干活，拿玉老师当自家叔伯似的敬着。 人家还有个当团长的哥、仨战斗英雄的侄子，牺牲的老父和兄弟们也给留下了大量的人脉，自己又培养了好些个前途无量的大学生，你说厉不厉害？”陈文革深知自家二姐那嘴大舌长的毛病，怕她管不住鼻子下边那破嘴胡咧咧。坏了他好好的婚事之后，再搅合了他的工作啥的，索性就把话说得严重些。 听他这么一说，陈文丽果然满心后悔之余也隐隐愧疚：要是刚刚自己能更隐忍些就好了，不那么鄙夷不屑的，就是不能立马促成了婚事也不会弄得更糟糕啊！ 左右那个玉娇一时半会儿的也不打算找对象，天长日久的，没准自家小弟就能达成所愿了呢？ 无形之中的，陈文丽就把陈文革求娶玉娇失败的责任背在了自己身上，并因此被要挟索取了一辈子。 139.救命恩人 “娇儿你，真的没事么？虽然那个女的没碰着你，可是你脸色真的不太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下吧，至少求个心安不是？”看着冷汗虽然消褪，脸色却依旧惨白的玉娇，魏红兵颇有些不放心的劝慰。 “没事儿的，魏大哥。我也就是被陈文丽那个疯女人给吓到了，没想到她突然间发疯了似的。今儿可真是多亏了有你，不然被她那么猛烈的一下子给扑实诚了，我们娘几个可就惨了。”一想起当时的惊险，玉娇现在都还有些心有余悸呢。 “可不是，真是多谢小魏你了。你那一脚，不仅仅是救了娇儿母子几个，更是救了咱们一家子啊！不然娇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怕是我和你玉叔也没有那个活下去的动力了！”温婉泪湿眼眶，无比郑重地给魏红兵深深鞠了一躬。神色之间的感动，简直无法言表。 “哎，玉婶你这不是折煞了我这个小辈么？快别这样，我跟谦子他们可是好兄弟，有过命的交情呢！之前谦子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托我替他好好照顾娇儿妹妹，我也是尽力而为罢了！”明明红心一片，可为了不被不想谈感情的玉娇拒绝、疏离，魏红兵也只好把自己摆在好大哥的位置上。 想着拉近距离了之后徐徐图之啥的，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么！ “受托也好，主动也罢。总之你今天救了娇儿，叫她免了痛苦危险就是咱们一家子的救命恩人。以后但凡有啥事儿，你就尽管支声。 但凡是不违反法律道德、我玉克勤力所能及范围之内的，我都绝无二话。玉家的大门也永远都为你敞开着，不管啥时候来，你都是我们最最尊贵的客人！”玉克勤微笑开口，声音中满满的郑重。 之前那一幕实在太惊险可怕，要是没有魏红兵的及时出现，他都不敢想自家闺女这会儿是个啥痛苦危险的状态。 陈文丽是吧？ 辱骂、试图伤害他玉克勤的掌上明珠，以为被踹一脚、道个歉就可以顺利过关了？ 做梦都没有那么美的。 现在放你们走，是之为毕竟没造成实质性伤害，就是报警也不过是说服教育也就完了。不能给仇人深刻教训还得小小牵连下恩人啥的，玉克勤才不做那么得不偿失的事呢！ 打蛇打七寸，报仇啥的，就得挑着对方最疼最在意的地方来。 不是为了升官发财的连便宜爹都争着抢着当么？ 那就彻底断了他的晋升之路，让陈家几个之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下岗。之为一个人的贪婪，另一个的愚蠢把一家子拖下水啥的，他倒是看看被拖累的一帮子能不能放过那俩始作俑者？ 呵呵，狗咬狗啥的，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不知道眼前这位笑得清风朗月般的玉老师心里竟是运转着这么堪称‘恶毒’的想法儿，否则的话，魏红兵肯定帮着完善计划、添砖加瓦之类。 甭说人民警察都得是正义化身之类的空话，在心上人险些在自己面前遭遇不测的男人眼里，公平正义啥的都得暂时放两边，他只怕那个叫陈文丽的不够惨！ 特么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够呛了，人家天鹅不乐意，你特么还有脸恼羞成怒？ 行凶不成还惦记讹诈啥的，光这人品也是属于欠教训那拨的。 “嘿嘿，啥尊不尊贵的，玉叔您就拿我当自家子侄后辈就成。有啥事儿你就言语一声，我保证随传随到。”突然间从不受待见到随时欢迎啥的，魏红兵只觉得这幸福来得委实忒快。 不过玉家三口对他的态度齐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啥的，始终也是好事一件。虽然这契机也实在是危险至极，让人想想都觉得心有余悸。 “好孩子，没说的。今儿要是没啥事的话就留下别走，让你玉婶整治几个菜，咱们爷俩好好喝两杯。”玉克勤拍着魏红兵的肩膀，破天荒地热情挽留。 “对对对，留下，留下。我这往后院鸡棚子里抓鸡去，咱一会儿小鸡炖蘑菇。”温婉笑着点头，起身就要往后院鸡棚子走。 魏红兵慌忙阻拦，说他这常来常往的吃啥都行，可别杀了玉娇妹子辛辛苦苦养大的小鸡。玉娇勾唇：“那哪行？今儿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来着，必须盛情款待。 等着，我亲自下厨给你整治几个下酒菜去！” 看着玉娇那虽然因为怀孕早就不再玲珑的身体缓步往厨房走，魏红兵只在心里叨咕：其实，你们一家子不必这么客气的。 真有那个感谢心的话，不妨把娇儿嫁给我就好。 老话不是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么？ 为啥玉叔这个颇为推崇古代先贤的文化人，就没有点这么被他无限期待的想法捏？ 咳咳，玉克勤要是知道魏红兵正气满满的外表下掩藏着这样的腹诽，别特么说留吃饭了。不一扁担把人给揍出去，都是念着他好歹救了玉娇一回了！ 仗着个稳重可靠的长相，魏红兵也算是逃过一劫了。 不但被玉家三口热情招待了一顿佳肴，还从此成为座上宾，被无限欢迎。那一声声亲切的魏大哥，叫也是跟玉娇从小一起玩到大、同有别样心思的林斌寒假归来后看到都嫉妒不已。瞬间警戒之心大涨，把他升级成跟秦昭同级别的情敌位置。 当然，在魏红兵心里，林斌没啥威胁力就是。被他看在眼里能称之为威胁的，从来都只有跟玉娇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有婚约有情分更共同孕育了俩孩子的秦昭。 而后来发生的种种说明：他的预感很准，很正确。 相比于魏红兵的顺风顺水，陈文革这几天可就完完全全惊弓之鸟一只了。生怕遭到玉家的打击报复，他可是正经的小心仔细来着。唯恐被抓着点小辫子，然后小题大做让他好容易挠扯上去的工作被瞬间打回原型。 可是再咋小心在意，也挡不住张文轩知道了事情经过之后心生愧疚，上赶着就各种收拾陈家所有在食品厂工作的人为玉娇出气不是？ 140.要努力 本就跟玉克良感情够深、够铁，连带着对他仅存的弟弟也当自家兄弟般看待。之为玉娇那方子和营销方案里获得了太多的助益，又愧疚于自己的失察，竟是被陈文革那个人模狗样的臭小子给骗了过去。 这得亏是魏红兵那小子及时出现，不然玉娇真有个一差二错的，他可哪还有有脸去兼老友和玉家三口哟？ 开除，必须开除！ 从陈文丽那个工作中惯爱偷奸耍滑，分福利时各种掐尖起刺儿的开始。 至于理由啥的，那都根本不用找。那么爱贪小便宜的人，不可能不往出顺带点点心、饼干之类。只要下班时着意检查下她的拎兜之类，保准的人赃并获。 这么监守自盗、挖社会主义墙角的事，搁以前都得是狠狠批斗的主儿。只做开除处理啥的，他这个厂长都已经够网开一面了。 不服？ 闹腾？ 那就更好办了，哪个跟着一起起哄架秧子的，谁就跟着一起卷铺盖滚蛋！ 正愁着那家子惹的祸忒大，小来小去的整治下抚平不了玉克勤那个闺女奴的怒火呢好么？ 开了夹带产品出厂的陈文丽和不服来找茬儿的陈文丽丈夫和亲爹之后，又随便找了个由头撸了陈文革现在的司机工作明升暗降地把人给整到了工会去后。张文轩就买了好些个营养品，亲自驱车往山溪村探望玉娇兼道歉。 “瞅我张大爷这话说的，那陈文革的心眼子长偏了，跟您有什么关系呢？人心隔着肚皮呢。之前那事不出，谁也看不出来那满口先进思想，张嘴闭嘴都是支持国家建设的人打得居然是那样的如意算盘不是？！”好好的路不脚踏实地的好好走，非要学人家当凤凰男妄图财色兼收啥的，也是没骨气的叫人无语。 好吧，个人有个人的志向，这个玉娇也是不好多作置评。但，你就是慧眼独具相中了姐这个梧桐树，想借势展翅高飞的话。也好计划整得稍微完美些、把演员啥的安排好、先整个彩排之类的不行么？ 整那么个虎超超的玩意儿过来，差点害她们母女一尸三命不说，还让她欠了魏红兵个天大的人情啥的，简直就不可原谅。 “可不滴，熊玩意也忒能装了点儿！要是不出了往你这提亲的事儿，怕是到了我也知不道他这给厂子拉拢优秀人才是假，特么的近水楼台才是真的呢。 得亏是大侄女你眼光好、定力高。要真是被个披着羊皮的狼崽子给忽悠了去，那可就是大爷我的不是了。 不过这事儿你放心，虽说你这运气好躲过了一劫，但那小子起了那龌鹾心思就绝对不可原谅！之前我把陈文丽两口子和他爹都给开除了，又把那小子明升暗降给塞古工会去了。等回头有机会的，指正叫他在厂子里混不下去！”见玉娇半点儿怪他的意思都没有，还好言好语的劝慰着。张文轩这心情啊，就好比三伏天喝了井拔凉似的，那叫一个舒爽痛快！ 都不用玉克勤婉转提醒，自己就顺着话茬往下唠，说着打算咋利用职务之便收拾陈家人替玉娇出气的话。 惹的玉克勤频频皱眉，生怕闺女这善良心软的毛病在不该发作的时候发作。觉得陈家人虽可恶，却罪不至失了赖以生存的工作啥的。白白放过了差点害惨了她的仇人不说，也是白瞎了文轩大哥的心思、卷了对方的面子啥的。 “嗯，谢谢张大爷能给我撑腰。一会让我爸去抓鸡，侄女亲手做小鸡炖蘑菇来慰劳您！现在侄女我这身体不便，就让我爸替我敬您几杯可好？ 等那坏心眼的家伙从厂子里滚蛋了，咱再碰一块堆好好庆祝！”玉娇很是真诚地谢过了张文轩的好意之后，便张罗着杀鸡留饭，全无半点儿同情不忍的意思。 干脆爽利的叫玉克勤好一阵的老怀大慰：虽然这成长的代价有点大，但闺女终究是越发进步优秀了呀！ 不但把动不动就心软的毛病给克服了，这待人接物上也是越来越圆融自然了。 玉娇囧：好歹也是活了两辈子，还能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有张文轩的热心接手，玉娇也就放下了对陈文革一家子的打击报复计划。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工作，陈家姐弟俩也算是为自己的冲动与私心付出了高昂代价。 相信经此一事后，他们是再也没有胆量出现在自己面前，更不敢再打她的主意才是。 这影响了陈家几乎一辈子的事件，在玉娇这儿就如同是投向湖面的石子一般。惊起了最初的涟漪之后，很快就归于平静。 现在的她，只扳着手指头数日子，瞅着日历一页页的往下撕。终于从十一月盼到了十二月，熬到了那个历史性的伟大日子。 第十一届三中全会，终于胜利召开了！ 属于她玉娇的美好时代，即将要徐徐开启了！ 为了庆祝这伟大日子，玉娇还兴高采烈地亲自下厨，叮叮当当地整治了满满一大桌子的好菜来着。 “国家要发展强大，大兴教育、扶植经济之类那都是必然的。至于你个小丫头乐呵成这样？”压抑了太久，心情也是激动的无以复加。可看着闺女激动成这样，玉克勤还是忍不住要调侃她两句。 “当然至于啦！这场伟大会议一开，我就再也不用担心哪天被当成投机倒把给举报了不说。还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趁着这改革春风而起，从这鸡生蛋、蛋生鸡开始，一步步走出属于我的美好天地来。 让这十里八乡提起我玉娇来，除了巴结的就是佩服的，再也没谁敢指指点点。让爸妈你们和俩孩子也跟着成为人人称羡的存在，再也不会被闲言碎语所扰！”玉娇很有些豪迈地拿自己的水杯跟老爸的酒杯碰了一下后，轻声却坚定地说道。 前世之为自己的不争让父母和孩子们都饱受流言蜚语的折磨，今生，玉娇要用实力叫那些个三姑六婆闭嘴。 她要努力，成为爸妈和儿女眼中的骄傲与自豪。 141.你最重要 “有志气，不愧是我玉克勤的闺女！”玉克勤鼓掌，目光中满满的激赏：“就该这样儿，不管到啥时候都不要缺乏了跟困境拼搏到底的韧劲儿。 真正的英雄，从来不会被流言蜚语撂倒。我闺女，绝对有让那些个三姑六婆恨不得自插双目、缝上嘴巴的实力！ 好闺女加油干吧，有啥解决不了的困难就支声，我和你妈就是你最大、最牢固的靠山。不管到啥时候，什么境地下，都绝对给你最大的支持。” “去，闺女别听你爸瞎胡说。”一把拍开还要给闺女灌输啥女子当自强思想的丈夫，温婉拉着玉娇的手无比温柔地叮嘱：“只好好做你想做的，别把那些个流言蜚语放在眼里。 甭管那些个蝲蝲蛄咋叫，咱该种地还是种地！ 之为那些三姑六婆吃饱了撑的胡咧咧而拼死忙活地干，万一要是累坏了我宝贝闺女和外孙子、外孙女儿的，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听话，妈和你爸不惧任何的流言蜚语，只要你好好的。 一辈子就得了你这么一滴骨血，唯有你的健康快乐才是我们最重视的。” “对对对，你妈说得对！再咋努力奋发，也得是保证自己和孩子们的健康前提下。真要是傻干傻干的把自己给累着了，就等着我把你那些个鸡、猪啥的都给卖巴卖巴卖干净了吧！”眼瞅着好好脾气的妻子目光都越发不善了，玉克勤赶紧点头帮着敲打自家闺女。 免得小丫头一撒欢开始拼事业了后，就忘了自己还是个孕妇的身份。万一累到了自己和孩子，那才叫本末倒置呢！ “是，都听爸妈的。”玉娇点头，连说自己保证身体和孩子并列第一，赚钱第二。绝不让爸妈操心啥的，才把颇有些忧心忡忡的温婉哄的重新露出了笑脸。 就跟玉娇当初预料的一样，随着全会的胜利落幕，村民们的养殖、种植热情都极大程度提高。那余下的八百本小册子三天的功夫就卖了一干二净不说，还又接受了一千多本的预定。 不过是躲懒的招数，却捞了小两万的进账啥的，这也算是好大一笔意外之财了。当然笔钱要顺利挣到手也是不易，最起码那技术指导、包教包会一条就得浪费大量的人力和时间。 还好等到春暖花开，那些个村民们开始折腾着养蚯蚓时她都该生了孩子、月子都做好了。不然的话，玉娇还真有些忙活不过来。 千盼万盼的等学校放了寒假之后，老爸玉克勤就在玉娇的催促下上了h城的火车。那刻不容缓的架势引得温婉都一阵皱眉：“瞧你这急惊风的脾气！火燎屁股似的，都不行让你爸歇两天缓应缓应的！” “那哪行呢？商机那玩意从来都是转瞬即逝的，必须要好好把握。这就是为了不耽误我爸那教书育人的伟大事业，不然我早早就催了！ 孵化机早买回来一天，咱们就早一天投入孵化、早一天见着鸡鸭鹅崽。也早一天，先声夺人不是？ 就是这十冬腊月出的鸡崽不好卖，咱自己养活着，用不上立夏前后也开始大份儿下蛋了呀。到时候不管是用来孵小鸡还是卖鸡蛋，都是挺大的一笔收入呢！”玉娇扳手指，滔滔不绝地跟自家老妈白话生意经。 温婉摇头，无奈地发现自家闺女不知道啥时候钻进钱眼里面去了。整天嘀咕那些个生意经，那个是重点么？是么？ 分明那个不惜拔山涉水，宁可之为她们娘俩个不放心就把工作都耽误了的魏红兵，以及自家闺女对他的看法，才是重点好么？！ 说啥感念自家二大伯子的提携，之为玉谦那孩子的嘱托、当娇儿亲妹妹啥的。同在年轻时候过来的温婉觉得，那些都是废话、幌子来着。 那一看着自家闺女就瞬间发亮的小眼神，早早就把他给出卖啦！ 也就是娇儿那个傻实惠的，才一门心思把人当大哥兼救命恩人似的单纯敬重、感激着吧。 一心只想着发家致富，让闺女儿子将来成为富二代啥的，玉娇是半点都没考虑过感情之类好么？见老妈叹气摇头的，玉娇还当她是无法理解自己的生意经呢。 英雄自古多寂寞么，她这个努力想奔跑在时代前沿的人也该是一样的。当然，自家思想无比开放，越来越跟她有话聊的小堂哥玉谦除外! 想起最近跟她频频书信往来，想法上越来越有共同之处，快要被她成功拉上商业坦途并有望顺利吞下回头草的小堂哥。 玉娇不禁回屋找纸笔写信，洋洋洒洒的好几大篇子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写上去，寄到了千里之外的新疆。 却不知，接到这封信之后某人差点醋海翻波淹死了自己。 要不是明儿就可以坐军直往北京参加期末试，最多一个星期就能到家。实在不够时间折腾回老家，身上刚刚痊愈个七七八八的伤也受不了如此远距离的空间传送。他恨不得现在、马上、立刻就回去宣示下主权。 让那个所谓的魏大哥知道知道：娇儿就是再好、再完美，那也是有主的！作为前世今生的丈夫，谁要敢跟他抢媳妇，他就敢要了谁的命！ 当然在走之前，他得把这些日子以来搜罗到的极品美玉都做个安排。除了后来自己私下里鼓捣的那些已经收进了空间，明面上还得有万余斤五吨多呢。 好在现在二大爷玉克良对他印象好到不行，让他帮忙找个可靠的司机给运送下半点问题都没有。不然的话，还真够秦昭挠头的。 “运送倒是没有问题，可这都当成是娇儿那一千块钱买的？”不好吧，虽然我现在挺看好你的，但我的想法儿不代表我侄女的不是。 我想着帮忙劝劝，却没有半点儿强制逼迫的意思来着。毕竟再好的小伙子，那也得是侄女相中了才有可能成为侄媳妇的。 你这半点说法都没有呢，就把好几千块钱的玉石往出送…… 真要我大侄女另有相中的人了，你小子这可就赔的连本上仓啦！ 142.恻隐 说起这个，秦昭的脸色就难免有些落寞：“本就是给娇儿踅摸的，当然都交到她手里才好。我也想亲自送给她，可是…… 她现在连见我都不乐意，又哪里肯要我的东西呢？ 二大爷你就帮帮忙，把这些平安送到她手里就好。只要她乐呵了，管那钱是谁花的呢？左右我和我所有的一切，早早晚晚的都是她和孩子们的不是！” 瞅瞅他那难过到要淌眼泪的脸，再想想这小子冒充自家小三子跟娇儿通信的可怜样儿。玉克良点头答应的同时，也寻思着回头过年碰面的时候得好好劝劝自家弟弟和侄女。 虽然说秦昭这小子之前挺完犊子的，愚孝又愚蠢。可老话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么？而且千错万错，他对娇儿的心意没变过不是！ 这人无完人的，不足的地方狠狠咔哧调教呗，哪能一棒子把人给削死？ 再说了，娇儿再找多优秀、善良又宽厚的小伙，又有谁能把孩子们当成亲生的看待呢？就是那小伙能，他的亲人朋友呢！ 爹这玩意啊，还是亲生的好。 秦昭可不知道，自己这偶然的一脆弱，竟然勾起了二大爷丈人的恻隐之心。叫他心生了好些感慨之后，决定帮自己多多美言啥的。 跟他沟通了玉石的运输问题后，就赶紧的回他暂居的客房里收拾行李。来之前东西都搁在空间中，明面上只有大背包一个，回去的时候可正经弄了老大一堆。 没办法，明儿出了玉家就往机场，一路都在众目睽睽之下。答应了姜哲那小子的特产、美食、美玉之类，他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 个朋友都这么尽心尽力了，难道还能忘了即将见面的媳妇、儿女和老丈人丈母娘？！ 一路买买买的，堆积起来可不就正经很有分量了么。 当然，为了不暴露他人在新疆的事实，给玉娇和丈母娘的维吾尔族传统服饰。诸如绣花帽、绣花衣、绣花鞋、绣花巾等和与之配套的珠宝首饰等，都由玉奶奶代为转交。 就说是老太太瞅着人家维吾尔族姑娘、媳妇的穿着特别漂亮，就给自家儿媳妇和孙女一人来了一套。 至于贵不贵重的，老太太多年没回家乡了，给许久不见的儿媳妇和孙女点礼物，谁又能说出啥不是来呢？ 整理好了之后，秦昭就开始给玉娇写回信。顶着玉谦的名义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给掰饽饽说馅的好一通灌输。直言魏红兵那货就是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叫玉娇千万小心在意别叫丫的给骗了去。 现在她不是一个人，还有孩子们啥的，婚事上得慎重、慎重再慎重。不然这第二次胎没投好，说不定就毁了自己一辈子还连带着孩子们都没法幸福云云。 整的看到回信的玉娇一脸蒙逼，抬笔就回寄了个大大的问号给他：那个叫魏红兵的，难道不是小堂哥你介绍给我的么？ 当初恨不得把人家往秃噜皮了狠夸，这会又说人家是大尾巴狼啥的，真真有够反复无常的。 好在等她这信邮到的时候，秦昭都已经结束了考试往家赶了。这封信被玉谨接收后随手收了起来，后又遗忘，到了也没到秦昭手里。 不然的话，肯定不惜下黑手也得把玉谦一顿好揍。 在他苦追媳妇未果的时候给媳妇介绍对象啥的，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重罪！就是大舅哥，也别指望着能逃过打击报复去！ 之为玉娇信中一连溜的几个魏大哥，就在心头升起了一级警报，秦昭这会儿是正经的归心似箭来着。同在北京，都没说去见见玉谆和玉谦两兄弟啥的。 只在到达当天跟姜哲见了面，一块吃了顿饭。把他点名要的特产、礼物之类给了他，再拜托他在北京给他踅摸着买套房子啥的。 在毕业之前每年都得过来期中、期末考试的，他也不好总是在招待所里住不是？ 花费啥的扔开外，人来人往的不够安全肃静啊！ 而且未来北京那坐了火箭般直线往上蹿升的房价，现在就是闭着眼睛买将来也绝对翻翻个百倍、千倍甚至万倍好么？ 四合院、学区房，哪种都是多多益善啊！ 等他回头置办起个产业来，有了明面上的巨大收入的。绝对是一二线城市的各种买房，让闺女儿子将来靠收房租都能富甲一方那种。 现在么，只能先买一处做两地来回的落脚点喽！ 不然的话，这钱的来历啥的，可就要被姜哲那小子给怀疑啦。 咳咳，虽然现在的话，这小子也常常拐弯抹角地劝他。啥缺钱了跟他说，投机倒把的事儿干不得之类，明显把他归类成低买高卖的倒爷了。 好吧，他干的还真就是这方面的事儿。只不过比那些个倒爷更暴利的是：他这商品都是出自于空间之中，根本就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这几个月的折腾，已经让他从当初分毛没有的赤贫状态到了手握十余万巨款、极品美玉万斤（去掉送给玉娇那些）。空间中还有良田、果园、草原、水产、牲畜无数的土豪一族了。 有能力给娇儿个完美婚礼了，强力帮兵们也都快准备到位了。现在，就差如娇儿信上所说的甩节操、秀下限，死皮赖脸不顾一切地把媳妇给追回来了。 为了两辈子的阖家团圆梦，脸皮算啥呢？ 娇儿你等着，我这就买票回去跟你团聚啦！ 千里之外，玉娇狠狠打了个喷嚏。吓得刚一路奔波回来，正兴致勃勃讲路上见闻得玉克勤瞬间收声，转而和温婉俩关切地问起闺女的身体状况。 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在玉家已如自家般轻松随意的魏红兵更是轻车熟路地下了地。刷锅舀水的，一会儿功夫就给她整了碗热气腾腾的姜糖水：“快喝点姜糖水去去寒气，再上炕好好睡一觉、发发汗啥的。 就是不好喝，也捏着鼻子喝下去。 一身系着你们娘仨健康的关键时候，可是千万大意不得。不然真感冒了，你可就遭了大罪了。吃药又不能吃，挺又不好挺的。” 143.态度 呃…… 打个喷嚏而已，魏大哥不必这么紧张吧？ 玉娇狐疑，难道是被臭三哥给影响了？她咋觉得魏大哥对自己的关心有点儿过，而自家爸妈言语间又多了那么点乐见其成呢！ “不用这么严重的，魏大哥。我也就是打了个喷嚏而已，这一想二骂三念叨的，没准儿是我奶她们谁想我了呢！ 那姜糖水的滋味实在是不敢恭维，我还是，不要了吧！”玉娇推拒，这笑容里不经意的就带了那么丝勉强。 吓得魏红兵心头一颤：莫非是关心太过，一不小心的就露馅了？ 可别，这跋山涉水的好一路，才堪堪得了未来老丈人的初步认同，千万不能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陈文革的前车之鉴不远，他可不能被列为下一个拒绝往来户。 “那哪行？有病治病没病强身的姜糖水，我都整好了，你咋也得喝上一碗。不然一个不小心真的感冒了，回头玉谦那小子该怪我照顾不周了！ 之为你，那小子都快化身碎嘴婆子了。三不五时地来信各种嘱咐，生怕你和他未来小外甥、小外甥女受了一丝半点的委屈。 为了我的耳根清净，你还是免为其难吧！”魏红兵拱手做拜托样，微皱的眉头好像想起了自家小堂哥磨叨起来有多没完没了似的。 惹的最近跟小堂哥通信频繁，也被叨咕个够呛的玉娇顿时生出一股子同病相怜的感觉来：“呵呵，那个，我小堂哥虽然墨迹了点儿，可他也是为我好、也是真的拿魏大哥你当自家兄弟看。 不然换了旁人的话，他连多个眼神都不肯给呢！ 但是为了咱们彼此的耳根子清净，姜糖水啥的，喝就喝吧。” 接过魏红兵手里的碗，以一种壮士断腕般的悲壮姿态猛地把一整晚姜糖水喝净。浓郁的辛辣微甜味道在口腔中瞬间蔓延，叫两辈子都没喜欢过这玩意的玉娇顿时把眉头皱成一团。难受得都眼泪含在眼圈里了，叫魏红兵心疼的哟，都开始暗暗后悔自己为啥欠不登的非要煮了姜糖水、还劝着她喝了。 赶紧掏了掏兜，把准备哄自家侄子们的大白兔拿出一把递给她：“快，吃块糖甜甜嘴，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玉娇接过糖，赶紧剥开一颗放在嘴里。却没见自家老爸和老妈对视了一眼，皆对给她煮姜糖水、拿奶糖的魏红兵露出无比欣赏的表情。 能时时处处地顾及自家闺女的感受，小心细致地照顾她。甚至还坦诚以后若有结婚的那天，要不要孩子的也全由娇儿决定。 而且不管有没有自己亲生的孩子，他都会努力把娇儿肚子里这对孩子当成亲生的一般看待。如此重视，如此表态，就连审慎如玉克勤，也不免被打动。开始认真考虑起，让这小子成为自家女婿的可能性了。 至于说孩子们的亲爹秦昭？ 哼，个在家时千追万求，满满洗心革面。离开后整整四个来月统齐写回来三封信的混蛋，谁知道特么的是不是被外面的花花世界给迷了眼呢！ 好吧，之前的隔天一封信被杜萱萱给坑了个一干二净。去了新疆之后又顶着玉谦的名头跟玉娇俩鸿雁传书各种乐在其中的，秦昭就彻底忘记了以自己名义给玉娇写信啥的。 这会因此被老丈人挑拣，他还真是…… 有冤都没地方诉去呀！ 谁叫从表面上看来，他的确只寄回来三封信呢？ 不知道自家嘴上说要养她一辈子，做一辈子娇娇女，实则一刻也没停止过给她踅摸对象人选的老爹心中转过了如此多的念头。 玉娇这会儿最最关心的，还是她的孵化设备。 都不等嘴里的姜糖水味儿冲淡呢，就开始拽着老爸玉克勤的胳膊摇晃，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被闺女问询的大眼睛一瞅，玉克勤有些游移的思绪瞬间被拉回：“放心吧，闺女。老爸出马，那从来都是一个顶俩的。再说，还有红兵帮忙呢不是？ 也是赶巧了，到了那之后我们才知道。那个孵化设备厂的二把手，居然是红兵的战友来着。这有熟人就是好办事，不但给咱们推荐了更好、更优质的机器，还给了个最低价。 这新出的机器不但比咱们原来计划的那种孵化率更高、耗电量更小，一次性孵化的种蛋数量也从八千增加到了一万二枚，操作上也是简单了不少。 而且这种新机器刚刚研发出来，数量上正经有限。要不是有红兵战友的关系，咱就是有钱也买不到这么好的设备……” “是么？居然这么好运啊！”玉娇惊喜出声，价格便宜点儿是小事，关键是更好更先进的机器啊：“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你魏大哥，还好你跟着一块去了。 这不仅仅是保障了我爸的安全，也实实在在地帮了我的大忙啊！” 一台机器可以多放四千枚种蛋啥的，不就是说同一批次的孵化过程，两台机器就可以多得八千个鸡雏么？ 这效率，提高的可不止是一行半点啊！ “能帮到你就好了，说啥感谢不感谢的？既然叫我一声大哥的话，你不就是我妹子么。当哥的为自家妹子做点啥，那么都是天经地义的？ 再说也是赶巧，我那个战友都好长时间没联系了。要不是这趟过去，我都不知道那小子居然到了h市的孵化设备厂上班。 说起来和他能重新联系上，还得是借了你的光儿呢！”尽管心里无比盼着能把这哥哥妹妹的称呼要么省略下，相互称名字；要么升级下，成情哥哥情妹妹的。但唯恐操之过急了反而把情伤未愈的玉娇给越推越远，魏红兵只得压抑着满心的激动，尽量让态度云淡风轻，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关心妹子的好哥哥样儿。 玉娇闻言轻笑，再不说些个流于表面的感谢。只把魏红兵这个老大哥的种种好处记在心里，等有合适的机会报之涌泉啥的。 毕竟，人家可是结结实实地救了她们母子三个呢！ 那天要不是有他的当机立断，真让陈文丽那个疯女人把自己给扑实诚了，那后果说不定有多惨烈呢。 144.无赖的某人 三天后，办理了托运的煤电两用自动孵化机终于到达。魏红兵又主动前来，帮着雇了车把机器稳稳当当送到了玉家，安置在了早就被玉娇母女俩打扫干净的仓房里。 当然为了满足取暖的需要，仓房里早早地就升起了炉子。 为了感谢魏红兵的帮忙，玉娇还亲自下厨，好生整治了一大桌子的菜来款待他。而彼时，秦昭刚刚下了火车，正往家里奔，打算给玉娇个惊喜。 “来来来，魏大哥，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种种援手。没有你和我爸的这次h市之行，我这孵化机就不可能买的这么顺利。 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以后啊，你们家的鸡、鸡蛋之类就甭买了。没得咱自家养了这老些的这玩意，还往外头花钱买鸡肉、鸡蛋吃的道理不是？”玉娇轻笑，调皮地扬了扬自己手中空空如也的杯子。 魏红兵也拿起手中酒杯，很是豪迈地一饮而尽：“那可不成，娇儿你的心意我领了。这白吃白拿的事儿，我可干不出来。 养鸡、孵化啥的，就没有一样是轻松活儿，那其中的艰辛我可是亲身体验过的。” “再怎么艰辛，也不差自己人点吃的。你们家里老老少少的加起来也不过六个人而已（魏红兵老妈加上哥嫂、俩侄子和他），就是每天两斤鸡蛋、一个星期杀俩鸡，又能吃了多少去？ 你呀，也别那么客气。真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得空的时候多过来帮娇儿剁剁蚯蚓就啥都有了！”玉克勤横了魏红兵一眼，对着这种杆子摆在面前都不知道捋着往上爬的憨货，心中也是无奈极了。 这个时候还不好好表现，难道等着林斌和秦昭那俩小子都考完了试、放了寒假之后再干着急么？ 未来老丈人的话语中都带出来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了，魏红兵哪里还敢推拒？他又不是真傻好么！忙拍着胸脯，保证随传随到，脏活累活随便吩咐。只要玉娇有需要，他保证随时出现啥的。 “嗯，魏大哥你放心，咱都是自己人，我保证不跟你客气的！”玉娇点头，半点没有见外的样子可是把一路风尘仆仆而来连家都没回，就直接过来看她的秦昭气得不轻。 魏大哥？ 叫得还真是亲切呢！ 自己人？ 哼，还真是，叫人恨的牙根痒痒的分类呢！ 要不是理智还在，知道自己现在还属于被判了重罪，合该好好表现争取早日翻身的一类。醋海翻波的秦昭早就一个箭步冲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揍这个姓魏的个满面桃花开再说了。 不过，这直接揍人啥的不行，不代表迂回示威也不可以不是？ 秦昭灿笑，边用无比愉悦欣喜的声音喊着边扛着拎着俩大行李箱子往屋里进：“爸妈，娇儿，我回来了！给你们带了好些的北京特产，你们要不要过来看一下？ 我还给孩子们置办了小衣服、小项圈、小金银锁、小手镯之类的玩意呢。 哎，家里有客人啊？ 这位是……” 一声爸妈的称呼出口，如愿看到被叫魏大哥那货瞬间僵直了脊背。而后那厮就用鹰隼般的目光看着自己，眸光中满满的比较、戒备与排斥。 单这一个照面，秦昭就知道自己之前绝对没有多想，这个叫魏红兵的货就是对自家娇儿有想法。不但打着挖自家墙角的主意，而且这实力还正经的不容小觑。 这该死的玉谦！ 爷救了他一命，送了他和玉谆个天大的功劳，丫的不回报也就算了，还给他招了个这么强有力的情敌？ 秦昭心中腹诽，把玉谦骂了个千万遍。脸上却笑得如沐春风，主人姿态十足：“你好，我是秦昭，欢迎你来咱们家做客，我是娇儿的……” “知道，知道，娇儿的前未婚夫么！你的大名，我早就如雷贯耳了。 拥有了天下最美好的女子，却不知道珍惜的傻缺。今儿可算是见到真人儿了，我想，我得替娇儿未来的夫婿好好感谢你。 要不是你的不惜福，他真就没有那个运气！”微笑着阻止了秦昭那娇儿的未婚夫或者丈夫的自我介绍，给他那未婚夫上加了个前字，还做了段儿拥有不知道珍惜的感叹。 看着秦昭那铁青的脸色，魏红兵果然觉得这胸口的闷气纾解了好些。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情敌的痛苦之上啥的，这体验果然不错。 “说得好，既然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以后秦同志你还是不要往我们家常来常往的比较好。毕竟你和娇儿都是要各自开始新生活的人，走得太近了，对你对她的影响都不太好。 已经坑了她的前半生了，你就高抬贵手放了她的下半世吧！”老是高兴了就出现，不高兴就彻底消失啥的，整得娇儿患得患失啥的最讨厌了。 深恨秦昭这半个学期只区区三封信的行为，玉克勤这话说的可是半点情面都没留。 当着情敌的面儿被老丈人直言送客啥的，按说秦昭但凡要点脸就得转身离去，恨不得一辈子都不登玉家门。 可现在，媳妇儿都快被男小三勾搭走了，他还能顾得上要脸？ 当下把行李往屋地下一放，嬉皮笑脸地抱住了玉克勤的胳膊：“爸您这话说的，我和娇儿的孩子们都快出世了，一家四口恨不得时时刻刻不分开呢，哪能断了联系？ 要是我哪儿惹了您生气，您就直说，我改，我全改了就是。可千万别说那让我放弃娇儿和孩子们的话，要知道我们可是从小订的姻缘。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最是两小无猜的情分。 娇儿她，就是我的命，是我死也不会放手的存在。 您啊，要不就下死力气好好的调教我，把我教导成您心中完美女婿的形象。要么，我倒插门儿，做您的儿子？ 反正不管是嫁还是娶，我这辈子就赖上娇儿和您二老了。给孩子们换个爹这事儿，您还是彻底打消了这念头吧。因为只要我活着一天，那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145.啥叫桥归桥路归路？我只知道生同衾死同穴！ 这，这么不要脸的人，居然是秦昭？ 玉娇满脸懵比地揉了揉眼睛，那个只会在自家爸妈面前保证、道歉或者哀求的人，啥时候点亮了死皮赖脸的技能啦？ 尚不知某人正是受了自己的点拨，转而活学活用到了她身上的玉娇只满满惊呆。连带着魏红兵告辞跟她说再见都答得心不在焉的，叫魏红兵当下就眸光一黯。 不过，二十七年的人生里才出现了这么一个叫他心动，愿意与之共度一生的女孩儿。说什么，魏红兵也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说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现在不都已经拆开了么！ 要不是心中紧张的话，那秦昭又何至于处处在自己面前彰显存在感？ 想要在他这个侦察兵出身的面前欲盖弥彰，不得不说，秦昭的功力还是差了点儿。虽然他这心里不可避免地升腾起了一股子浓浓的醋意，却半点没有误会秦昭和玉娇的关系。更不会，因此望而却步，放弃对玉娇的追求。 反而会之为秦昭这个强有力的情敌出现，更激发出他的斗志。 如此结果，想来那秦昭知道了后，会更加的气急败坏吧？ 无视老丈人的怒目，丈母娘和媳妇的冷脸，径直往厨房给自己拿碗拿筷子的秦昭可不知道，自己这番表演不但没叫情敌不战而退，反而激起了对方的强烈斗志啥的。 只想着娇儿说得还真心没错，这人不要脸果然天下无敌来着。 不过可怜兮兮地摸了摸肚子，说起自己归心似箭为了早点回家一路都没咋吃东西。刚刚还一口一个逐客令，坚持要撵人出门的老丈人就没了音儿。 虽紧紧皱着眉头，却没说叫丈母娘直接捡桌子、宁可把剩饭剩菜喂狗也不便宜他这个白眼狼之类的话。果然再咋说自己都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不到一定程度，他们总是无法对自己真正狠心的。 快速扒拉完两碗饭之后，秦昭就麻溜的捡桌子、刷碗。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屋里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连叫温婉插手帮忙的机会都没给。 紧接着就是开箱子分礼物啥的，之前给姜哲的特产、美食。美玉之后，那小子回赠了他好些个特供的烟酒糖茶和出口创汇的精细瓷器和玉质工艺品。 整整一大箱子，秦昭都装好了拿回来，借花献佛地讨自家老丈人欢心。 当然送给丈母娘和媳妇儿的手表、衣服和北京特产之类，都是他揣着姜哲帮忙倒换的侨汇券往华侨商场买的。 刚刚兴起的羽绒服，老丈人、丈母娘和媳妇每人一件。欧米茄的手表每人一块，还有诸多的北京特色果脯、糕点，全聚德烤鸭啥的。 左右这冬天的天气冷，带啥东西都不虞有馊坏的可能。秦昭就按着玉娇的口味，大肆购买。明面上带一些，空间中再存上大部分。这样要是媳妇喜欢的话，他不就随时可以提供了么？ 秦昭乐呵呵一样样往出掏东西，却不见老丈人玉克勤的脸色难看到了啥程度。直到最后一件东西掏完，依然没有半点他的私人物品，满满两大箱子都是给他们一家三口的礼物啥的。 而且除了那些个果脯、点心之类外，每一样都价值不菲，那些个特供的烟酒糖茶、瓷器、玉质工艺品更是有钱都淘弄不来的好货…… 玉克勤脸色青黑，很想知道这个以前被秦大成两口子拿捏得连五十块钱私房都超不过去的老实孩子到底干了啥大事儿，才能一夜暴富到如此程度。 老丈人提问，秦昭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当然，那个言的程度，得可着他能说的程度来。不然真的把自己这点底儿给抖搂个一干二净了，非吓坏了他老人家不可。 于是，在他的润色之下，一个穷小子见义勇为，却阴差阳错之下救了某高官家独苗苗的事件就被娓娓道来。 他为救人身受重伤，整整调养了四十多天，才勉强能下地走动。高官满心感激，给予了好些个物质上的回报，他家的宝贝孙子还成了他的好朋友。 这些个特供的东西，就是他这高干子弟的好朋友知道他要回家探亲后的主动贡献。而那些个衣服、手表和特产美食之类，则是他亲手一样样挑的。 而这长时间没跟家里联系么，自然是之为受了伤不方面的缘故。 写的信被截留，出手的还是朵莫名奇妙的烂桃花啥的。这个细节，秦昭肯定打死不说的。倒是那已经跟校长达成的共识，只在期中、期末时参加考试，平时都在家自学兼照顾玉娇和孩子们的决定，他可是说了再说来着。 “胡闹，你这简直是在拿好容易考上的学业开玩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你就不怕到时候考试通不过，得不着毕业证？”作为教书育人的老师，玉克勤可是最看不上这等不好好学习的学生了。听秦昭这么忽视学业，可不就即刻忍不住心里的怒火了么。 “毕业证啥的，能有娇儿和孩子们重要么？眼瞅着她这都五个来月了，正是越来越艰辛、困难的时候。不在跟前儿照顾着，我哪能放心？！”秦昭反驳，分外的理直气壮。 “可别，都说好的桥归桥路归路了，你可少给我来这套。死灰复燃、破镜重圆啥的，绝不可能发生在咱俩身上，你还是趁早死了那份心吧！ 反正自古燕赵之地美女多，你现在又是今非昔比的大学生了，完全可以找个志同道合的女同学之类不是？”玉娇冷哼，半点不给面子地直接拒绝。 秦昭瞪眼：“谁，谁说的？啥叫桥归桥路归路，我只知道生同衾死同穴！你玉娇一日是我媳妇，就一辈子都是我媳妇。 啥美女不美女的，就是西施在世、貂蝉重生，在我眼里那也是敌不过你的一星半点的。 所以娇儿你还是别说些个叫我伤心的话了，有时间好好想想要个啥样的婚礼吧。现在我这手头也是正经宽绰呢，想要啥你就尽管支声。我保证，让你成为这十里八乡最叫人羡慕的新娘子！” 146.别样挤兑情敌技巧 “哦？不管我想要啥，你都二话不说地答应么？”玉娇凉凉地瞥了秦昭一眼，满是求证意味：“说话算数，不带反悔的？” 只当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秦昭顿时喜上眉梢，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那是当然，只要娇儿你想要的，只要我能办到的。哪么是九天摘星，下海揽月呢，我也绝对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全部照办！” “倒不用那么麻烦，我就是特别的不待见你，醒来梦中的都不想见到你。带上你和你的东西，赶紧走吧！不送！”看着秦昭那大眼圆瞪，满满不可思议的样子。玉娇心里暗乐，面上却十足高冷：“男子汉大丈夫，讲究的就是一言九鼎。你该不会，惦记着食言而肥吧？” 搁在以往，秦昭肯定小脖子一艮，心里再咋狂点头后悔无及，脸上也得无比傲娇地反问句：怎么可能？咱可是吐口唾沫都是钉儿的东北爷们儿！ 然后收拾收拾东西走人，最起码个三五天都不带出现的。 可现在？ 已经深受玉娇点拨get到了不要脸精髓的他，当下嘿嘿傻笑：“既然娇儿你现在不待见看到我的话，那我就回去好好收拾收拾，明儿再来。 这坐了两三天的火车，也没换衣服没洗澡的，不怪招你不待见。 不过我走是走，东西可不能往回拎。费劲巴力千城百里的扛回来，可都是专程送给你和爸妈，哦不，是玉叔和玉婶的。” 见玉娇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他，秦昭赶紧识相地改了称呼，却坚决不肯听从玉娇的话把东西带走。还撂下了玉家要是坚持不肯收，他就一趟趟过来送，直到被收下为止的话儿。 气得玉克勤那么斯文的人，都要脱了鞋底子抽他！ 一趟趟往自家送东西啥的，不是摆明了叫大家伙儿误会么？要知道，自家闺女是费了多大的劲，才跟这混蛋小子掰扯开的？可不能让他再轻易缠上。 “不拿回去就不拿回去呗，往仓房里一堆，由着那些破烂玩意长毛生蛆去！反正，我是不看、不吃、不用一丝半点的！”玉娇转身进屋，半点多看秦昭一眼的想法儿都没有。 呃…… 虽然媳妇旗帜鲜明地表示了不接受，但东西终归是留下了。这，其实也算是挺大的进步吧？秦昭有些不确定地想着。 第二天一早，秦昭果然早早过来报道。 起猪圈、喂猪，捉蚯蚓、洗煮切蚯蚓，屋里屋外的活抢着干。勤劳勤奋的，简直就拦也拦不住的架势。到了饭点也不用让，自己自觉往碗架子里拿碗拿筷子。撂下饭碗就捡桌子、刷碗，挑水、劈柴的。 等魏红兵过来的时候，他都开始忙活着帮玉克勤安装调制自动孵化机了。 “早上好啊，魏所长！吃过了早饭没？没有的话，就试试我妈做的酸菜馅包子吧！皮薄大馅的特别好吃，我个人就造了五个。 吃了这么多年的包子，还就是我妈这手艺最叫人难忘了！”秦昭笑眯眯地跟魏红兵打招呼，笑容可掬、态度热情。 可那一口一个妈的叫着温婉，听在魏红兵耳朵里却是咋听咋刺耳。叫他心中的怒火、醋意的都忍不住奔流翻滚，很有点儿挥拳把秦昭那张喋喋不休的破嘴打报废了的冲动。 “臭不要脸的毛病就改不了是吧？再让我听你叫一声妈，信不信把你那张破嘴给你缝上了去！”玉娇俏脸含霜，无比气恼地瞪着秦昭。很有点丫的再敢嬉皮笑脸半句，就赶紧回屋找针的意思。 “那，那我叫啥呀娇儿？要不，叫孩子他姥姥、姥爷？可这身份上虽然对头，听起来就难免有些不亲切啊！”秦昭憨笑挠头，好像真心很为难的样子。 可你那一声比一声更亲近的称呼，难道真不是故意在刺激魏红兵呢？ 玉娇瞪眼，秦昭忙双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好好好，天大地大现在咱们家你最大。你说啥就是啥好不好？ 我这也没别的意思，不就是昨晚听卫红大哥说了魏所长救了你们母子三个的事儿，心里对他无限感激么！ 乖乖，听说了那个不要脸的陈文丽居然敢对你动手之后，简直把我一颗心吓到嗓子眼儿了。昨儿晚小半宿我都没睡好，光琢磨着买点啥厚礼来谢谢魏所长的大恩大德了。” “不必，我救人，不是冲你！”魏红兵高冷开口，连个正眼都没给秦昭。 “是是是，魏所长你是大大的人民公仆，当然鞠躬尽瘁为人民了。不过在您眼里小小不然的事儿，与我来说可就是救了我的命一般啊！ 要是娇儿和孩子们有个三长两短，我都不知道该咋活了。”秦昭点头，不但把玉娇归入自己阵营，还张嘴就送了魏红兵顶大帽子，把他救玉娇这事定性成了人民警察对人民的职责救助。 气得魏红兵那脸拉得老长，直接跟锅底顺色。 有心想扭头就走，又舍不得把跟玉娇独处的机会白白让给了秦昭那个不要脸的。继续待下去，又实在瞅着这厮无比厌烦。 这满心的纠结啊，简直都能拧成根麻花了！ 相比之下，秦昭可就落落大方多了。有活抢着干，有吃的也不用让。就是玉家三口没一个对他有丁点好脸儿的，人家也是笑眯眯围前围后的。 整个一我以前错了，我现在悔过。不管你们是打是罚我都接着，各种甘之如饴的态度。 要让玉娇说的话：这货现在就是滚刀肉一块，还特喵的蒸不熟、煮不烂的那种！起早贪黑，各种任劳任怨不说，还颇有点打他左脸，就笑眯眯自动送上右脸的顺服。 真真是，叫人气不得恼不得的。这才几天的功夫啊，村里就已经流言四起了？ 今儿大姨过来的时候看着正干活的他之后就满脸的惊诧，问自家老妈到底啥时候给自己和秦昭办喜事来着。说啥宜早不宜迟，别叫村里整出更多闲言碎语啥的。 听得玉娇这叫一个火冒三丈啊，恨不得当下就拎着擀面杖把这个赖皮缠给打出自家门儿去！前生都跟他憋屈了半辈子，这辈子她再也不想跟他牵扯了好么？ 147.暴力蓝回归 唉！ 玉娇叹息，该想个啥招儿叫秦昭那个赖皮缠过自家门而不入，再不涎着脸来烦她呢？ 这心里有他的时候，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哪么就是什么都不说、不做，只静静地待在一起呢，也叫人从心里往外的舒坦。 要是心里没有这个人了，呵呵，那真是看一眼都多余。 就好像这几天秦昭重礼相送，连家都没回就到了自家。整整两个大箱子，两个属于他的牙刷都没有，全都是给她们一家三口带的各种礼物。 别说这花费，就是心思，也很值得一提了。更别说他还争着抢着的帮着干活，被她各种横眉立目也都温柔以对啥的。 可这旁人眼里的好女婿形象，在玉娇看来就是赖皮缠一个。恨不得分分钟摆脱那种，竟是全无半点的喜悦感动。 宁可孤独终老，也不惦记跟这货月圆花好啥的。玉娇觉得：这个曾经困住了她半辈子，好容易爬扯出来后又叫她遗憾了后半辈子的天坑，现在终于能够释怀了。 只是，这让赖皮缠如何不再赖皮，是个很严肃的问题。想想这几天的无功而返，玉娇禁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哎，我说你这唉声叹气的，将来给我生对儿愁苦脸的外甥、外女儿可咋办？快把这纠结的小眉头捋捋直，有啥烦心事儿跟姐说说。 我倒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居然敢惹到我家小表妹身上。他令堂的，想被单挑还是群殴吱个声儿！”拎着满满两兜子据说对孕妇、胎儿都很补的食物，各色小孩儿衣服、布料等。正准备跟小表妹献宝，就被她这接二连三的纠结叹息给震住，苏蓝赶紧把东西都放下。 先做安慰状地拍了拍自家小表妹的肩膀，随后就撸胳膊挽袖子满满要严惩罪魁祸首模样。 “呀，表姐你回来啦？多时回来的呀？昨儿我大姨来的时候，我爸妈还念叨呢。说是这都眼瞅着快元旦了，你也该放寒假了啥的。”见是苏蓝回来，玉娇惊喜喊道：“爸妈，你们快来啊，昨儿还念叨着的宝贝外甥女儿来看你们啦！” “我今儿回来的，知道我老姨父、老姨和小表妹想我了，我这可不就立即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么！”苏蓝大笑，对宝贝外甥女儿这个称呼分外满意的样子。 生在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里，要不是老姨父打小就一笔一划教她写字明理。长大后又资助她上学念书，恐怕现在的她早就被爸妈给卖了给哥哥换彩礼、替弟弟交学费了吧？ 即便是老弟考试永远中不溜，他们哥三加一块儿都没有自己学习好。爸妈也舍不得一年才几块钱的学费，供她这个注定会成为旁家人人的赔钱货。 可以说，没有老姨父玉克勤，就没有今时今日的苏蓝。 而在苏蓝的眼里，老姨父玉克勤和老姨温婉，绝对是比自家爹妈还要重要的存在。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不过这一晃好几个月没见，还真是挺想你的。”听着闺女的召唤就往回走，正好听了个话尾的玉克勤笑：“咋样，在学校里一切都还顺利吧？又买了这老些东西，别是把你那点补助都省下来买东西了吧！ 你瞅瞅，瘦的跟小麻秆儿似的，肯定是没吃好的缘故。 等会儿老姨父杀鸡，再让你老姨买点肉做红烧肉、炖排骨啥的，好好给你补补。然后下不为例，再不许这么省吃俭用的给我们买东西了啊！ 只要你好好的，比送咱们啥东西不强？” 平时脾气暴烈被戏称为暴力蓝的苏蓝这会儿却含笑倾听，无比乖宝宝模样：“放心吧，老姨父。我呀，吃的香、睡得好，身体健康的不得了。 不但没有半点克扣自己，小日子还过得恣意着呢！” 见他们父女俩都瞪大眼睛，满满不信的看着自己。苏蓝不禁噗嗤一笑，再度严正保证：“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呢！ 说起来，这还都是托了我家小表妹娇儿的福气。 之前她不是给市食品厂提供了几道点心、月饼的方子，还弄了个啥营销方案么？我就按着她提起过的那个啥业务员的想法，和林斌他们几个找到了张厂长，提出了希望在节假日时做他们厂子的兼职推销员的想法。 张厂长看着老姨父你和娇儿的面子上，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也是咱们几个运气好，人家食品厂的产品也实在是过硬。 就这半个学期的工夫，连月饼带饼干、糕点的提成，我们几个每人都分了差不多五百块钱呢。 所以说老姨父您就放心，外甥女我现在也是有钱主，半点没有苛待自己来着！” 平时学校给的补助就完全够花，现在又有外捞挣钱啥的，苏蓝的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美了！就刚才自己大包袱小裹子的往老姨家拎，大嫂二嫂那俩眼皮子浅各种上眼药说她胳膊肘往外拐，有钱孝敬人家爹妈不知道孝敬自己爹妈啥的。 都被自家那心眼儿偏到胳肢窝里的老妈一顿臭骂给撅了回去，随手就能孝敬她五十块钱的亲闺女和只会耍嘴的儿媳妇。这其中谁更招人稀罕一点儿，还用说么？ 老妈那甜的叫她发腻的老闺女，就是红果果的明证啊！ 虽然这钱换来的重视来得快，去的肯定也容易。但只要自己一直努力奋发，至少在明面上，不就再也不被忽略、轻视甚至待价而沽了？ 也许真相啥的让人略寒心，但苏蓝表示很满意。 左右亲情啥的，早八百年她都不指望那一家子了不是？ 想要温暖关怀了，找老姨父、老姨小表妹就好啦！看老姨父不就丝毫没注意她带来的是啥，只惦记着她瘦了是不是吃不好、是不是不顺当？ 各种张罗着给她做好吃的补养，光是听着那杀鸡炖肉的态度就让她这心里跟揣了六月暖阳似的，全身心透着股子温暖。 只看到杀鸡褪毛忙得不亦乐乎的某人时，苏蓝啥温暖惬意的都不翼而飞了，只满满的震惊：“秦昭你个臭不要脸的，既然都消失了那么久，为啥不一直消失到底？ 我小表妹都快忘了你了，你丫的又舔着脸出现。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你特么的特别膈应人你知道么？” 148.真的？ 好心好意的杀鸡待客，结果被指着鼻子骂做上脚面子的癞蛤蟆啥的…… 秦昭当下气极：真是，老虎不发威被当成病猫了么？ 丫丫的暴力蓝又不是他家娇儿，还指望着打了左脸，叫他乖乖奉上右脸么！真是的，就不怕咱当下变本加厉还回来，分分钟叫你没脸不解释？ 当然，这敌强我弱的时候，硬碰硬的愚蠢行为秦昭是坚决不干的。但克敌制胜啥的，有时候曲折迂回更能达到效果不是么？ 这么一想，秦昭当下就十足委屈脸地说：“知道表姐不待见我，我这不就寻思着帮忙杀鸡褪毛的好让我玉叔、玉婶好好款待你。 也好让你心里对我的怒火消减点儿么！ 就算不管咋地也不能让你觉得我比林斌更真心、更适合娇儿吧。咱们之间融洽些，也省得我玉叔、玉婶和娇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是？ 毕竟你是他们不能割舍的亲人，我也是孩子们的父亲呢。不管是为了孩子们还是我和娇儿之间的感情，我都会积极努力成为咱们玉家人的……” 一席话气得苏蓝瞪眼，撸胳膊挽袖子，二话不说上前就想揍丫的一顿狠狠出了这口恶气：明明就是这混蛋拿不起放不下，各种拎不清，叫小表妹受尽了委屈。宁可独自一人领着孩子们，也不肯原谅他把过往抛开好好过日子啥的。 咋到了姓秦的嘴里，就成了她苏蓝看秦昭不顺，愣是里挑外撅地想霍拉黄他和娇儿，帮着跟她关系更好的林斌上位呢？ 马蛋，罗织罪名都不带这么干的。 虽然她一直觉得老哥一个的林斌更适合心思单纯的小表妹，但那是在秦昭犯了错的前提下好么！ 无缘无故坏人姻缘的事儿，她苏蓝才不干呢。 见暴力蓝发了疯，说不过直接上拳头啥的，秦昭赶紧避让，坚决不吃这眼前亏。不过这行动上退让，言语上却是半点不让的：“不是就不是呗，表姐你这么大气性干啥？ 一家人，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呢！ 咱冷静冷静，可别让我玉叔、玉婶和娇儿着急。了不得我以后不这么说你，你也别积极帮着林斌说好话让我误会不就完了么？ 你虽是好心，可架不住娇儿无意，林斌那小子也不像是能丝毫无惧人言、丁点不在意过去的汉子不是？！ 而且，听说那小子家红色地主的成分被敲定，即将要归还大部分抄没财产。昔日的地主崽子摇身一变成新贵啦，正经有不少人家打算把闺女嫁过去呢。 就连大姨都动了这心思，正琢磨着撮合你和林斌……” 受够了暴力蓝又是骂又是打，暴怒狮子般的，但凡见着他和娇儿走近点儿就各种的发狂发怒，恨不得一口咬死他的德行。 是以秦昭两句话占住了大义之后，就装作无意地透露出温娴听说林斌将被归还大笔钱财后，打算撮合他和苏蓝的消息。 虽说之前这事儿温娴也没少干，但都是旁敲侧击的半点不敢叫苏蓝察觉。如今这都快搬到台面上来了，他咋也得好心通报下不是？ 毕竟温娴能这么灵机一动，他也正经的功不可没呢！ 听了他这话儿之后，苏蓝果然震惊。这小鸡也不吃了、架也不打了，撒丫子就往家尥。就怕晚了一丝半点，自家那对见钱眼开的爹妈真的起了把林斌和她凑成一对的糊涂心思。 真要那样的话，她以后可咋面对斌子和娇儿？ 还指望着表姐这块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玉娇顿时泄气：连暴力蓝都没法子驱逐的赖皮缠哟，她到底是该咋办？ 玉娇皱眉回屋，继续叹息，哦不，是琢磨办法。看看咋能叫秦昭忙起来，不再成天的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 而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对秦昭做无视状态的玉克勤两口子却双双把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你说的，可是真的？ 斌子的祖上被认定为红色地主，不但予以平反，还要归还被抄没的财物？” “是的，至少我听到的消息就是这样。虽然古董字画之类可能被毁损过半，归还不了多少。但那几处房产，应该半点问题没有的。 而且红色地主之名被确定，林斌他就再也不会之为成分问题被歧视了。”秦昭点头，好歹一个师傅的带领下学习了好几年。对于林斌心中的最痛之处，他当然也是清楚明白的。见玉克勤动问，赶紧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终于雨过天晴，林斌那孩子以后都不用为那个什么成分问题而自卑了。”玉克勤笑，满满为得意门生高兴的样子。 相比之下，温婉就很有些忧郁了。虽然林斌是个各方面条件都不差的好小伙儿，谁家姑娘嫁了之后都不会遭罪的那种。 可问题是：这好小伙儿他，心里有人了呀！ 好死不死的，他那心里的人还是自家闺女来着。 要是他真和蓝蓝在一起之后能忘了娇儿还好，不然的话，俩人还不得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久而久之的，没准儿自家闺女都能成为他们吵起来的导火索！光是凭这点担心，温婉就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劝劝那个财迷心窍的姐。 可是，温娴那个做梦都惦记着走捷径嫁闺女的同时也想让儿子们狠狠沾一把光彩的，眼瞅着通天大道就在眼前了，能听她这个劝？ 对以前从看不上眼，见面除了冷嘲热讽就是白眼相向的林斌态度一百八，哦不应该说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不说。还对苏蓝各种的苦口婆心，不住嘴地说着林斌的各种好。 气得苏蓝无比烦躁，半天的功夫摔了她仨碗。见了林斌别说像以前那样热络招呼了，恨不得二里地以外就扭头，能不碰上就绝不碰上。 这么明显不待见的态度倒是叫林斌狠狠松了一口气，好哥们儿了这些年，他真不希望他们的友谊终结在温娴的异想天开里。 现在篮子虽然不见他，可却没忘了远远给他比个学校见的手势。那么也就是说：她没打算放弃自己这个朋友，只是不耐烦她爸妈的歪缠喽？ 149.明晃晃的威胁 见苏蓝如此，同样不乐意被乱点鸳鸯谱的林斌自然有样学样，对温娴采取避之则吉的态度。见温娴那不惜围追堵截、大有契而不舍的架势，吓得林斌都好些日子不着家。 倒不是怕了温娴，而是生怕她这态度叫旁人给误会了去。到时候惹出点儿啥蜚短流长来，他可还咋好意思往玉娇跟前儿凑合呢？ 前有孩子们的亲爹秦昭浪子回头，为献殷勤无限死皮赖脸；后有魏红兵高居派出所所长位置，借着救了娇儿的情分在玉家各种如鱼得水…… 这特么前有狼后有虎的，形势都已经对他万分不利了。要是再添点绯色消息啥的，那后果林斌不用琢磨也知道必定很惨。 虽然打从他开学走了之后每周一封信，半学期从未间断过。可玉娇鲜少回复不说，就是难得回个音儿，也必然不涉及半点私情。 规规矩矩的，拿他当自家哥哥一般看待。温暖、关切，却没有一丝半点的绮思。拒绝的态度，其实已经不能更明显了。 可就是这样，玉娇一日不结婚，不幸福，他这想要和她一起给她幸福的小心思就不肯熄灭、也无法看开。 不过秦昭才不管林斌心里是咋想的呢！ 只得意自己当初灵机一动的法子牵绊着了他和苏蓝两个，整得他俩焦头烂额的，自顾都还尚且不暇呢。又哪里还有那个时间和心情来上自家媳妇跟前儿谄媚？或者站在自家的地盘上对自己横眉竖眼，甚至想招儿破坏他们好容易有些缓和的气氛？ 好吧，甭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秦昭始终觉得自己就不是上门女婿，那也绝对是玉家一员来着。而苏蓝仗着是温婉外甥女的身份，老是打着为玉娇好的名义屡屡想要拆散他们夫妻啥的，秦昭可是正经看不上她好久了。 如今这俩货为了逃避温娴的追击，再不敢大明旗鼓地往玉家来，一呆就是大半天，期间还免费附赠自己无数大白眼啥的。秦昭可不就打心眼儿往外的乐呵么？ 大姨丈母娘啥的，简直不能更给力！ 要是魏家也有这么位事儿妈，能二话不说地绊住了魏红兵那伙的老往自家出溜的脚步，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看着被丈母娘倒水、老丈人陪聊，正满面红光中的魏红兵，秦昭狠狠地挥了下柴刀，手腕粗的木头利利索索地被劈成了两半。 “大学生还在劈材呢？话说你这个爱好也真心够独特的，人玉叔和玉婶都说了又说家里的柴够了，不劳你的大驾了。 你还非得上门来帮忙，人家从里面把门给拴上了，你也能跳墙进来帮忙。柴刀收起来了就自备，扁担收起来了就手拎…… 啧啧，这么执着地非把婉拒当客气啥的，无视当不见外的，你这脸皮也真是没谁了！”魏红兵咧嘴，神色之间满满的讥诮：“不过你自己不要脸，不在乎影响也就算了，你都不稍稍为娇儿考虑下么？ 这样的屡屡上门，对一心想要跟你划清界限的她来说，实在是很大的困扰你知道么……” “我是困扰，那端着恩人款儿、扛着哥哥旗号，实则心思龌鹾到想着挤兑走我，当我孩子们后爹的你又是个啥呢？ 别以为把尾巴也翘起来就能伪装成无害的狗了，爷一眼就能看出你这大尾巴狼属性！”秦昭放下柴刀，很是不耐地打断了明显要长篇大论的魏红兵：“之前我人傻又怂，还特么的倍儿好骗。虽无心，却也真真做了些个让我们娇儿伤心的事情。娇儿失望、埋怨之下，自然会说很多的气话。 但小两口儿过日子，哪有舌头不碰牙的？ 只要我悔了，改了，加倍对她们母子几个好了。天长日久的，她当然会原谅我。毕竟，我们有感情、过去还有孩子不是么？” “你……”心底最深的隐秘被陡然揭穿，魏红兵不禁羞恼交加。指着秦昭的鼻子的手指都有些个颤抖，你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话语来反驳他。 “忘了告诉你，我这人平生最讨厌被人用手指着了。”啪地一声打掉了魏红兵的手指后，秦昭吹了吹自己打人的手闲闲地说。 那欠揍的德行，简直叫魏红兵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恨不得两拳把这货给揍的鼻青脸肿，让他妈都认不出来他。 “不服气是么？ 你若是执意插在我和娇儿之间，做个跟我抢媳妇儿的男小三，这以后憋屈的地方多着呢！”一个响亮的流氓哨之后，秦昭看着脸色越发青黑的魏红兵淡定补刀：“最起码这上班时间老是旷工、公车私用地老往咱们山溪村得瑟啥的，你这小辫子就一抓一大把。 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么想撬掉你这个所长好自己上位的好警察想来也是不乏其人的。 信不信老子给你添油加醋，让你这个派出所所长灰溜溜滚回家里去种白薯？” “当然，我们娇儿从来就不是那嫌贫爱富的。她要是相中一个人，那就是吃糠咽菜也绝对能安之若素的。 可不巧我家老丈人、丈母娘都是爱女如命的呀！ 肯定舍不得他们心肝宝贝眼珠子似疼爱的闺女，找个穷苦人家还不算，还外带个视他们宝贝闺女如扫把星般百般嫌弃的婆婆的。 所以为了不人财两空，我劝魏所长你还是扮演好恩人、哥哥的角色就好了。否则，我可是只会对娇儿心软的人！”秦昭眸光一厉，半点不掩饰自己的威胁。 魏红兵瞪眼，满满被秦昭的无耻惊呆了模样。 虽然很想宁折不弯一下，可事实上，他暂时还真就得受了这威胁。无他：只想着先讨了玉娇芳心，再回家跟老妈、哥嫂商量结婚事宜的他，还没跟自家老妈通气呐！ 要是秦昭这损招儿一出，让老妈上了套，真的不管不顾到玉家闹和一通。那完蛋的，可就不仅仅是他那还没有明确的初恋。没准儿自己这好容易得来的工作，昔日老首长的赏识、和玉家三兄弟之间的情分等等都得一并玩完。 代价大的，简直叫他有些不敢想象。 这攘外必先安内的，他还是先搞定了自家老妈和哥嫂再说吧！ 150.愁？我这只有踌躇满志！ 又一个试图抢他媳妇的被收拾，秦昭的心情简直不能更阳光美好！ 虽然老丈人、丈母娘现在还视自己如无物般，媳妇也是从不正眼看他。可都说了这好女怕缠郎不是？ 只要他清除了一切潜在威胁，让他们没有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二个选择。再死皮赖脸、无尽讨好的，该是能心想事成的吧！ 他倒是越想越乐呵，刚巧过来捡鸡蛋听了满满一耳朵的玉娇可就受不了了。当下把篮子往地上一放，风风火火地冲着秦昭过来，二话不说就狠狠拧住了他的耳朵：“还悔了、改了，我就会原谅你了，做你的清秋大梦去！ 我就是一辈子不嫁，在家当舒舒服服的老姑娘也不惦记跟你再牵扯一块儿。 你就给我趁早死了那份心，少狗戴嚼子胡叻叻！ 威胁这个吓唬那个的，你特么的还要不要脸？” 被无视了好些日子，陡然被拧了耳朵啥的，秦昭这心里不但不气还很有些小激动。拧耳朵这么私密的小动作都出来了，媳妇是越来越不拿他当外人了是吧？是吧？ 呸！ 玉娇要是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肯定狠狠啐他一脸。啥外人内人的，她就是看不惯他那胡诌八扯的死德性！ 有的没的扯那么一大堆，叫她以后可咋跟魏大哥来往？ 别不别的，人家可是结结实实救了她们母子几个呢。要不是他那关键时刻的帅气一脚，被陈文丽扑实诚了她还不知道咋个惨法儿呢！ 丫的好歹也是孩儿爹，对救子女的恩人不感恩戴德就够呛了，还威胁人家？简直就，恩将仇报啊这是！ 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做了半辈子夫妻的。玉娇这脸子一撂，秦昭就知道她这是之为啥不乐意了。 虽然心里醋海翻波，不虞她为了别个大尾巴狼而数落自己、甚至说些个刺心话啥的。可是对于玉娇给魏红兵的恩人定位，秦昭还是相当满意的。 无它：自家媳妇心性单纯，对感情上尤其迟钝，而且认定了的事情极其不容易更改。不然林斌那家伙也不会被当了一辈子的哥哥，到死都没努力出一丝半点的情丝来。 这魏红兵也是隔三差五的过来干活，为走老丈人路线连工作都抛在一边了。结果他说是念着二大爷的提携，几个大舅哥的情分、托付，媳妇就信个结结实实。只觉得魏大哥这人讲情谊，重信诺，半点儿没考虑那货很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 以前秦昭只觉得玉娇这性子太单纯、太拧，容易受骗也容易受伤，不止一次地试图改变过她。而现在，他就很想买箱子鞭炮来庆祝她这两辈子都没咋改的性子了。 很是配合地弯了弯腰，让玉娇不用费力也能狠狠拽住自己的耳朵后。秦昭才哀哀开口做求饶状：“娇儿，娇儿，我的好娇儿。咱有话好好说，手下留耳朵哎！ 不然你一激动把我这小元宝耳给拽成招风耳了，以后在外面行走也掉你的面子不是？” “呸！ 别说成招风耳，就是成了秃耳朵，也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姓秦的我跟你说，你少跟我这打马虎眼。咱俩的事儿早八百年就黄了、利索了、拉倒了你知道么？现在桥归桥、路归路的，以后也井水不犯河水。 你以后少一副我家未来姑爷的姿态，上门干活吃饭半点儿不拿自己当外人，还逮谁哧哒谁的。 麻溜给我土豆搬家，再老往我家溜达，小心我告你骚扰！”玉娇大怒，不但没有顺着他的话头撒手，反而拽着他的耳朵一直把人给拽到了大门外。 撂下一番狠话之后，啪地一声关上大门，把某人哀戚戚如被丢弃小狗的身影关在门外。 在自己被拽得通红的耳朵上摸了又摸，很是陶醉了一番跟媳妇亲密接触的美好感觉之后。秦昭才笑嘻嘻地往张卫红家走，想要了解更多他不在这几个月的情况。 至于玉娇那些个扎人心肺的狠话啥的，秦昭是半点没往心里去。 为啥？ 因为之前娇儿在信里说了：但凡女人还乐意打骂、怨怼那个男人，就说明她心中依然有情。虽然挽回的难度略大，但还是可以抢救一下。 就怕就是如死水般平静无澜，见到人跟没见着视的彻底无视。最可怕就是半点怨怼没有不说，还如久别故友般招呼周到，各种的谈笑风生。 之前玉娇对他视而不见的时候，他倒是正经忐忑，愁的半宿半宿睡不着。就怕几个月不见，玉娇那曾经欠了个缝的心门又被紧紧封上，彻底对他心如死灰来着。 结果今儿这一通怒骂、揪耳朵下来，他这心里可是瞬间就敞亮了！ 虽然这过程可能会有些艰难，但这回头草，他还是满有希望再吃到嘴里的不是？ 媳妇亲自给的攻略，他可是向来奉如圭臬来着！ 玉娇…… “哟呵，这是被弟妹给扫地出门了，才终于想起来找哥哥我一醉解千愁来了？”看着秦昭手里标着特供字样的茅台，顿时晶亮了双眼的张卫红顿时上前抢了好酒的同时，也是不忘调侃了秦昭两句。 “愁什么愁？兄弟我这只有踌躇满志的踌！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会风风光光地把娇儿娶回家，让你这声弟妹名副其实的。”秦昭笑，狠狠横了张卫红一眼。虽然这扫地出门啥的着实刺耳，可架不住弟妹俩字儿深得他心啊！ “行行行，我拭目以待那天。那为了庆祝你的强大信心，让你嫂子整几个菜，哥哥陪你喝一盅？特供茅台呢！ 啧啧，这可是有钱都没地买的好玩意。以前我都只听说过，今儿倒是托了你的福了！”张卫红大乐，拍了怕他的肩膀对他无比信任的模样。 可是，那双眼珠子就没离开过酒瓶子啥的，你这态度真的走心了？ 秦昭摇头，很有些后悔这时候拿这特供酒给这酒虫上脑的家伙了。瞧他这忙不迭地招呼嫂子杀鸡、炖肉，连呼多整几个好菜可千万别委屈了他这难得好酒的德行。今儿想要谈点啥畅饮以外的事儿，怕是彻底的没门了。 151.议分产到户 视秦昭为自家大恩人的张卫红媳妇果然听话，无比利落地杀鸡、买肉。把家里准备着过年的肉票都拿出来买了猪肉、排骨啥的，半点心疼的意思都没有。叮叮当当地好一通忙活，不大功夫就整治出了满满一桌子菜。 瞅了眼那荤多素少，整整八大盘、一桌子的菜。秦昭不禁调侃：“哎呀嫂子你也未免忒疼我张哥了，他说要佐酒你就二话不说整治了这一大桌子的。” “那你看，老伴儿老伴儿的么，要的就是这个知冷知热的贤惠劲！不是哥哥吹，你嫂子对哥这心思那绝对是咱们村儿都上数的！”张卫红乐，无比傲娇地冲秦昭比了个大拇指。 “快拉倒吧你，还没等着喝呢就开始说醉话。我这，这分明就是为了给秦昭兄弟接风的。当日要不是你劝着，我和你张哥可没有那个扣大棚、养蚯蚓喂鸡、夏天抓猪羔子养猪的心路和胆量。 虽说咱们就是干了，也没人家玉娇妹子胆量大。才四头猪、二百来只鸡，外带着半亩左右的大棚菜。可这四头猪这会儿都长到了一百七八十斤，小鸡崽子也都成了大鸡。才四个来月的功夫，就陆陆续续的开始下蛋了。 那蔬菜大棚里的菜也都长势良好，眼瞅着就是一笔好钱…… 这些，可都是多亏了秦昭兄弟你的福气！”张卫红媳妇没好气地横了自家那口无遮拦的男人一眼，又对秦昭露出无比感激的笑容。 没有秦昭的提点，就没有自家如今的好日子啊！ “对对对，媳妇这话说得在理！说起这个，哥哥还真是得好好感谢你。要不是你说这事行，我们两口子当初还真就下定不了这决心。 那，这酒虽然是你带来的，但哥哥我的敬意却是实打实的。没说的，我干了，你随意。以后有啥发家致富的好路子，兄弟你可千万告诉我！ 现在可没有资本主义思想那说法了，国家都在号召咱积极发展争取发家致富奔小康呢！”倒酒、碰杯、喝酒亮杯底儿，那叫个一气呵成。动作快的，等秦昭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位都开始大赞好酒了。 张卫红媳妇歉意一笑，推说是一大堆的活儿没干完让他们哥俩先喝着。然后就利落转身，对自家男人这见酒就走不动道儿的德行也是眼不见为净了。 自家媳妇生平最烦酒鬼，秦昭哪里会明知故犯惹她厌烦？ 直说自己旧伤未愈，不宜饮酒。 反正他这无缘无故发大财啥的，总得找个合适的由头遮掩。索性回来之后，就有意透露了些个救了贵人受伤的消息。 给自己这乍富找个合理的依据不说，给人个上面有人的印象，有些事情也是省心、省力了不老少。 听秦昭这么一说，张卫红果然不再劝酒，转而八卦意味满满地谈论起这个贵人的话题来了。 姜哲的事情，秦昭哪里好透露太多？ 又念着张卫红对他也算真心，不愿欺骗。只好再度转移话题，说起了张卫红最最感兴趣的致富经。 “你说啥？真，真有招儿让咱们村成为标杆儿，日子越过越好不说，还闻名全市、全省甚至全国？”张卫红满脸期待地看着秦昭，连特供茅台啥的都吸引不了他了。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光是这勇气都够世人铭记了不是么？ 而且，大锅饭、生产队，干多干少都是那么几分。勤勤人和懒汉一样的领领粮食、分钱，时间长了，谁还不长自己的小心眼儿呢？ 出工不出力的瞎糊弄一阵，可不就被地给糊弄一年么！ 要是包产到户，按人口分口粮田。挣多挣少都是自家的，你看哪个不晃着膀子拼命干？”见张卫红果然心急致富经，秦昭也不卖关子，不疾不徐地跟他讲起了分产到户的事情。 改革开放的春风都刮起来了，包产到户啥的也就不远了不是？ 前世秦大成因循守旧，狠怕做了出头的椽子。愣是挺到了八零年秋收之后，生生落在最后成了反面典型。 今生的张卫红倒是个敢想敢干的，那就干脆点拨他几句，让他成先进模范好了！ 而且早日包产到户了，他也能早早地承包了跟前儿的山林。种药材，收山货的，有空间灵泉在，种人参都跟白萝卜一样简单好么？ 有之前当上大队长、跟着玉娇学养殖、扣大棚的先例在，张卫红对于秦昭的眼光自然是无比认同的。只这涉及到全村的大事，他当然也是不敢草率。 当下就琢磨着跟会计、几个小队长啥的开个碰头会。大家伙都觉得可行的话，再召集全体村民开大会。 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村民们都磨拳搽掌着呢。除了少数几个宁可混吃等死的懒汉赖蛋，谁会反对？ 只隔一宿黑的功夫，关于包产到户的村民表决大会就胜利召开了。 对于这个跟前世截然不同的结果，玉娇有些方：包产到户啥的是好事儿不假，问题是，她准备要承包山林的钱还远远不足啊！ 之前卖方子、卖种植养殖小册子，加上家里林林总总的收入，倒是有两万七千多的收入。可建猪圈、扣大鹏，又为了保障那些猪鸡的安全特特盖了砖院墙啥的，花费也是正经不小。 还给了玉谦一千买玉石，俩自动孵化机又削下去五千来。再有印刷小册子的成本、猪羔子、种鸡蛋的花费等等。 现在玉娇手里还有一万五千多，这时候听着蛮天文的数字。可问题是她的目标是承包山林七十年啊！千多亩山林，就是一百块一亩还得十万呢不是？ 更别说，这承包了之后的管理、维护与开发了。 记忆中还得有差不多两年时间的包产到户提前实现，彻底打破了她的计划。可这么块放在嘴边的肥肉不吃，玉娇还真是千百个不甘心。 钱啊，所以当务之急是挣钱！ 在春暖花开，zf倡导村民积极承包山林、土地之前，攒够了能把这块肥肉买回家去慢慢啃的钱。 虽然压力很大，可是，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不是？ 152.真，真是无辜的呀 当然这分产到户不是个小事儿，除了山溪村全体村民的意愿外，上级部门的意见也占了相当大的比重。 好在张卫红对秦昭可说是俯首帖耳，言听计从的很。 便是被上级诘问、否定的时候，也能据理力争。顺着他那好兄弟秦昭给画的大饼，哦不，该是勾画的美好前景，一路坚定不移地往下走，半点犹豫推搪都不带有的。 这不就一直军令状拍在公社，成就是领导们的领导有方，败则是他张卫红一意孤行的话一出，db地区这分产到户的第一人他就顺利当上了么？ 当然，若是失败的话，他这下场也是惨烈的。芝麻绿豆大的村官当不上了不说，还分分钟被全体村民给讹上的节奏。 毕竟这丰年最高水平的人均收入能否达到，除了取决于村民们是不是勤快伺弄庄稼外，这年景好坏也是巨大因素来着！ “放心，咱们这儿等闲没有大旱大涝的年景，多是风调雨顺时候。分产到户之后，都是自家的活计。多干多得，少干少得的，哪个能不为了多挣两个下死力气的伺弄着？ 再说咱们有圈养猪、蚯蚓养殖、养鸡、大棚蔬菜这几样法宝。就是庄稼全扔了，家家户户的收入也绝不会少。张哥你这个脸儿啊，绝对是露定了！”见张卫红媳妇多少有些个不安的样子，秦昭半是陈述半是调侃地劝慰道。 之为自己一点私心，鼓秋着让人家当了这第一个吃螃蟹的。风光啥的得待来年，压力倒是先背负了个瓷实。生怕他们两口子之为这个再争吵起来啥的，他可不就得把话往好里说么？ “按秦昭兄弟这意思，你张哥这出头的椽子不但烂不了，还能大大的风光一把？”牟玉香双眸晶亮，看着秦昭的目光满满都是期待。 打从自家男人认了这么个兄弟之后，家里的日子可正经芝麻开花节节高来着。太多的实例证明了这小伙子的厉害，是以牟玉香对秦昭也是信服的很。 “那当然，带着全村一起发家致富的模范村长呢！等来年秋收之后，就是我张哥的风光之时。嫂子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挣多挣少都往自己兜里揣的事，没谁会不上心的。”卯日工和自家活的差距，等秋收之后绝对吓人一跳。 而且自家媳妇这么一鼓捣，开春之后养蚯蚓啥的必定蔚然成风。有蚯蚓粪那么好的肥料在，再精心伺候着，还愁地里不能丰产丰收？ 田里产量高、副业收入好，这一年下来，要是能比生产队挣的还少，那才是大白天见鬼了。 曾见识过生产队和包产到户之间的巨大差异，秦昭正经胸有成竹着呢！ 被他这么一安慰，牟玉香心里那点子担忧果然尽去。直说秦昭兄弟这吉言若是成真了，她必然好酒好菜地好好感谢他对自家这比榆木强不了多少的爷们的点拨。 秦昭笑着应承，直说等着嫂子的好手艺。说笑一阵后，在秦昭的有意引领下，这话题就渐渐转移到他走后这几个月玉娇的生活上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秦昭就把自己不在这一段玉娇的生活给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心里也是狠狠把那个叫陈文丽的女人给记了一笔：敢鄙夷怒骂自家媳妇就够该死了，还特么敢动粗？要不是她那个没长脑子的泼辣货，魏红兵哪能有机会救了娇儿、生生在那层大尾巴狼外皮上披了救命恩人的伪装，直接在玉家登堂入室，甚至跟自己指手画脚？ 还有陈文革那个劺足了劲儿，想要飞上梧桐树当了凤凰男的，也不是啥好饼！ 都得狠狠报复回去，不然都对不起媳妇受的那些个委屈和惊吓。 呵呵，工人阶级很了不起么？ 离了那赖以生存的工作，他倒是看看啥啥都得花钱买的城市生活，那一家子如何过得潇洒！ 正为挣钱、攒钱全力忙活，积极为承包山林做一切准备的玉娇可不知道：秦昭正磨刀霍霍向陈家，准备把那一家子工人阶级都变成比农民还要不如的存在。以此，来报复陈文革和他那一家子对她的觊觎和伤害呢。 以有心算无心之下，陈文革一家子是大大的倒霉了。 迟到、早退，无故旷工，还利用工作之便偷拿厂内产品且屡教不改。占全了这几条的陈家老两口外加四子一女仨媳妇，外加女婿，谁也没逃开被开除出厂的命运（陈文丽夫妻俩之前已经被张文轩借故开除）。 最惨就是老四陈文革，除了斑斑劣迹外，还加了个乱搞男女关系的罪名。更不堪的是：他勾搭的，还是个有夫之妇来着。 被人家丈夫撵到厂子里，给打个鼻孔穿血啥的，还特么的口口声声说误会。 那同样披头散发，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女子大哭：“陈文革，敢做不敢当，你特么的简直就不是个男人！ 说好了只要我能想招离婚，带着房子和彩电、冰箱、洗衣机，你就娶我咱俩好好过日子呢？ 现在事漏了你吵吵是误会，是不是真跟他们说的那样，其实你根本就不是稀罕我，是稀罕我那俩钱儿？！” 眼瞅着周围的目光越发鄙夷不屑，陈文革忙脸红脖子粗的辩解：“你，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打人的男子嗤笑，薅着女人的头发凶神恶煞道：“瞅着没？小白脸啥的，就没个好东西。瞅着溜光水滑的，实际上就是个一点担当都没有的废物。 过河拆桥、落井下石，说的就是他们这套玩意，典型的有贼心没有贼胆！ 赶紧把你心里面那点花花心思给老子掐了，回去好好过日子吧！再不济，我也比这废物强百套不是？” 闹闹吵吵好一阵后，‘捉奸的丈夫’扯着‘红杏妻子’的脖领子骂骂咧咧走人，只留下被揍得面目全非、被人差点戳破脊梁骨的‘男小三’陈文革。 纵然解释了千万遍也没人相信，可这一把他真的是无辜的呀！ 欲哭无泪的他却不知，卸下伪装的‘夫妻俩’这会儿眉飞色舞地数钱。打闹一场，演场栽赃陷害的好戏就能收入五百大元，简直抵得过他们在话剧社一年的工资了好么？ 这买卖，也是忒值！ 153.表功&提议 他们满意，策划了这一切的秦昭就更加满意了。 简直是，一想起那个陈文革被揍得哭爹喊娘，百口莫辩的德行，他心里就熨帖的不行！终于给媳妇狠狠出了口恶气，秦昭求表扬的心情就好比那脱缰的野马似的，拉都拉不住。 正好打从那天被撵出门到现在，也是足足有了一个星期的功夫了。就是按娇儿说的不能时时紧逼，得注意张弛有度的攻略，他这也该到了继续出场刷存在感的时候了。 不然这距离拉得太开，没能如愿产生美，倒是给了男小三机会啥的，他可要到哪里哭去？ 魏红兵和林斌那俩货可都虎视眈眈着，随时准备着逆袭上位呢！ 瞅准了四下无人的机会往空间一顿扫荡，苹果、橘子、梨、核桃、板栗、葡萄干的。凡是这时节能合理出现的水果、干果都被一样装了二十左右斤。又整了好些羊肉、牛肉、猪蹄子、飞龙、锦鸡之类，满满登登两个箩筐。 这才乐不滋儿地上了公交车，一路往山溪村而去。 才过了几天消停日子，这赖皮缠又整装归来了啥的，都还没等玉娇想明白心头那股子懊恼又隐隐有些窃喜的感觉是为哪般呢。就见老爸玉克勤已经瞪圆了双眼，比了比手中的扁担，摆出了你小子要不把话说明白就是一顿好揍的架势。 “鬼混？ 天地良心啊，老丈人！ 这世界上的女人对我来说就只有娇儿和外人，连丈母娘和闺女被另眼看待那都是之为爱屋及乌的缘故。 我这眼前心底的，就只有娇儿一个。哪会舍了自家的珍珠，愣往人家的死鱼眼睛上瞅？ 不傻我又！”秦昭大声喊冤，一副你可以说我愚孝、愚蠢，但决不能怀疑我对娇儿真心的模样。 气得玉克勤一扁担揍他小腿上：“再这么不着四六的坏我家娇儿的名声，一扁担打死你我！” 我这明明就是心里话！ 半点儿不掺假，打折的那种。 秦昭心中腹诽，却到底没敢要老丈人的强。就怕给这位提前气出个心脏病之类的来，那他和玉娇之间才真的不可挽回了呢！ 只可惜，原本打量着要私下表功的事注定不成。为了平息老丈人怒火，秦昭明智地选择坦白从宽：“之前不是听说娇儿险些被陈文丽那个疯女人给害了么？ 我这心里搓火儿，就想找找那家子的晦气，给娇儿报仇来着。 之为个破工人家庭出身就自觉高人一等，敢在咱们家颐指气使。歪主意打不成，还特么的敢耍疯，我就毁了他们的资本，看他们还咋耀武扬威！ 至于陈文革那个心眼子不正，好好日子不好好过，非要学人家吃软饭。还好死不死，老来恶心娇儿的，就略施小计，让他成为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存在。 今儿之后，那小子都得把市食品厂当成噩梦似的存在。举家搬走都是轻的，保证再也不敢出现来恶心人了！” 见老丈人果然如想象中一般，非但没有化身道德标兵，各种教育、训斥。还满满老怀大慰的表情，看着自己的目光都不期然地带了些许赞赏。在心中对自己比了个大大的v字后，秦昭把之前设计得陈家一家子丢了工作、陈文革身败名裂的细节一一说来。 “该，让他歪脑筋打到娇儿的身上来！”连惯来好脾气的温婉都狠狠啐了一口，十足解气地道：“虽然这手段狠了点，可也是那小子该有此报。 要知道那天要不是红兵那孩子眼疾手快，关键时候踹了陈文丽一脚，娇儿说不定遭多大的罪呢！说那孩子是她们母子几个的救命恩人都不为过。” 那老结结实实的水泥地，陈文丽那样凶神恶煞的沉坨子…… 真要是被扑个实诚，后果绝对不堪设想来着！ 一想这个，温婉就很有些心有余悸。也越发的，对魏红兵升起满满的感激。 同样目睹了闺女身临险境，自己夫妻俩救援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啥的。玉克勤对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家闺女的魏红兵，心里也是十足的感谢。 俩旁观者的他们都尚且如此，更何况当事人的玉娇呢？ 听老丈人丈母娘说起当时的惊险，生生吓出了秦昭一身的白毛汗。 心里对魏红兵那点子防备、敌视啥的，瞬间被满满的感激淹没：亏了那家伙的及时出现，才叫自家老婆孩子们幸免一难啊！ 不然的话，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是是是，这还真亏了他手疾眼快，要不娇儿和孩子们肯定难免一场惊吓、受伤。这老山高海深的恩德，我肯定铭记在心里的。 明早起我就收拾收拾上山，看看能不能整个野物啥的送给他。 虽然一些个钱财物品的实在比不了他的大恩大德，但好歹瓜子不饱是人心不是？”既然受了人家的大恩，那就得报之涌泉。 作为爷们儿，秦昭断不会之为点小醋意、防备，就无视了魏红兵这老大恩德的。 不过到底男女有别，所以这报恩啥的，就交给他好了！ 秦昭这小算盘打的倒是怪好，可玉娇能容许他打着自己的旗号去对魏红兵表示感谢？ 别感恩不成，倒种了仇吧！ 那天，她可是亲耳听到了，秦昭这个小心眼是咋挤兑人家魏大哥的。 “放心吧娇儿，这恩情是恩情，私怨是私怨，我心里清楚着呢！保证只为表达诚挚谢意而去，不掺杂其余任何私人情绪！”一眼看透了玉娇担忧，秦昭如是笑着保证。 要他跟情敌化干戈为玉帛没啥可能，但抛开情敌身份只单纯感谢之类，却是半点问题都没有的。而且为了脱去魏红兵那恩人光环，这谢、重谢、重重谢，绝对是必不可少的。 至于他会不会愿意把好容易混上的恩人身份物质化？ 秦昭表示那一点也不重要，他不乐意，不还得有人乐意么！ 就是他们魏家所有人都被那小子几天功夫全部摆平了，自己大张旗鼓地谢谢他危急之中救了自家妻儿啥的，也足够先声夺人了不是？ 感恩的同时不着痕迹地明确了自己身份啥的，实在不能更一举两得了！ 154.无心插柳 玉娇语结，人家要感谢魏大哥救了儿女的恩情，她总不好说阻挡吧？ 毕竟再咋不乐意跟这货扯上关系，自己肚子里的这两块肉，也是人家儿女来着。 “乐意去你就去，左右那也是你应当应分的。但是，你要感谢的话，就给我大大方方、堂堂正正的。要是借着感谢的名头整啥幺蛾子，叫魏大哥好好的恩人变了仇人，我就保证叫你好看！”狠狠横了他一眼后，玉娇气呼呼地如是警告。 听着媳妇为别个男人来威胁自己啥的，秦昭能说他咋听咋别愣。恨不得再装一把鬼，把魏红兵那货也活活吓死了事么？ 不过再咋别愣，谢、重谢、重重谢魏红兵这事也必须提上日程。 “好的娇儿，我听你的！再说我也真是就想表达下谢意，没旁的意思。你也知道，我最是个光明磊落的性子了。”秦昭满眼真诚，如是保证。 可你丫的阴谋诡计一大筐，刚刚把陈家一大家子都给坑了够呛。表功的话都还言犹在耳呢，你现在跟我们说光明磊落？ 这还真应了那句俏皮嗑儿：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玉家三口齐齐撇嘴，纷纷给了他个鄙视的眼神。 转眼被拆穿的秦昭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积极转移话题：“那个，我寻思着往市里的自由市场走走，看看能不能踅摸点好东西给娇儿你补养补养。 毕竟这月数越来越深，孩子们生长发育的也正经需要大量的营养呢！ 也该着我运气好，竟是碰上了几份卖水果、干果、野味、牛羊肉的。这可遇不可求的，我就赶紧下手给包了圆。 有苹果、橘子、梨，核桃、梨子葡萄干啥的。还有牛羊肉、锦鸡、飞龙啥的，让妈，玉婶给你做了吃。 要是喜欢的话，我再给你踅摸！” 既然不打算跟这货扯上关系，玉娇自然不乐意再收他任何的东西。可水果啥的，她能说打从中秋张文轩张大爷送来那些吃光了之后，她就再也没吃过了么？ 核桃仁，据说吃了孩子会聪明。 葡萄啥的，听说吃了孩子能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天上龙肉、地上驴肉的，那飞龙熬汤也是汤鲜味美，叫人回味无穷来着。 玉娇心中口水狂流，这推拒的心情就难免不坚定。 看宝贝闺女瞅着那满登登的筐子，眼睛都有点发直。同在孕妇时期过来过，知道这怀了孩子的女人馋起来有多抓心挠肝的温婉马上开口：“难得你有这份心思，那我就不客气了。咱们这地界弄点水果不易，娇儿也是正经好些日子没吃过了。 要不，你说说看买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我照价或者双倍地给你？” “玉婶这话说得，为自己的孩子们进补，提啥钱不钱呢？我又不是二道贩子，见钱眼开的那种。您可，别拿给钱这茬臊我了！ 只管告诉我娇儿稀罕啥，我上山下海的给她淘弄去。她身体好了，将来孩子们才能硬朗结实不是？我可特意打听了不少的老大夫，都说最好、最有效的就是胎里补了。 给孕妇吃的越好，将来孩子们的身体素质就越好。就为了将来孩子们能有个好体格，我这当爸的也得可劲儿掂对好玩意给他们进补不是？”知道娇儿还怨着自己，恨不得此生再无瓜葛啥的。秦昭聪明地避开雷区，只拿孩子们的身体说事儿。 前世龙凤胎一死一病弱，绝对是玉娇心中无法释怀的痛。这会听秦昭提起孩子们的身体，她那将将出口的拒绝就瞬间改了道儿。不但不拒绝了，还说出了一串子对孕妇胎儿都特别好的东西来。 听得玉克勤两口子目瞪口呆，以为闺女这是换了法子折腾秦昭。毕竟大冬天想吃草莓啥的，这根本就不是光有钱能办到的好么？ 还有那椰子啥的，真不是书本上的热带水果？！ 不料被折腾秦昭却是双眼晶亮，如获至宝般，满满的激动。 能不激动么？ 媳妇儿终于不跟他外道，又理直气壮地跟他提要求了呀！ 而且她那些个要求，在旁人听来也许是难如登天。可在他来说，绝对的轻而易举有没有？ 当初空间规模扩大，出现了那座果山开始，他可就有计划地种了好些媳妇喜欢的水果来着。连榴莲、山丁子这么冷门的水果都没落下，还能没有娇儿向来比较偏爱的草莓，和吃过之后就喜欢的不得了的椰子？ “娇儿你放心，回头我就跟姜哲打电话让他帮忙，绝对让你和孩子们吃上草莓和椰子。至于狍子肉饺子啥的，我这叫张卫红张大哥帮我借个猎枪去。明儿早起上山，晚上之前绝对让你尝着！”又要在丈人、丈母娘跟前掩饰空间的存在，又得让媳妇如愿啥的。这反季节的水果由来，只好往姜哲那个高干子弟身上推。 却不料他这弯门道洞就为了让玉娇达成所愿的模样让玉克勤两口子十分满意，竟又从亲情血脉、对玉娇的用心程度等方面考虑。重新把跟秦家那帮子极品脱离开，又越发沉稳干练的秦昭纳入了准女婿备选范围。 这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无心插柳吧？ 只可惜这会已经乐颠颠跑出多老远的秦昭没见老两口这副表情，不然的话，肯定转身回来好好演绎下啥叫趁热打铁。 听说秦昭要他帮忙借猎枪进深山打猎啥的，张卫红二话不说就亲自往自家小舅子那借了他的宝贝猎枪。 还十足热情地要跟随同去，好让秦昭有个照应啥的。 可拿猎枪啥的就是个幌子，实际上还打算着搁灵泉水诱捕。这么必须保密的事，秦昭咋可能带着他一起同去？ 还没等他想出咋个婉拒法儿呢，就见几个小队长来找张卫红合计包产到户后，生产队里一应农机具、牛马等畜力的分配情况。 看着被团团围住的张卫红，秦昭倒是长出了一口气。感谢这几个人的到来，让他连借口都不用想了，直接以不影响他们商量正事为由告辞。 至于明天早上什么的，他天边见了鱼肚白就往山上走。就是张大哥再热心想帮忙，那也得能赶上不是？ 155.釜底抽薪 原以为自家老妈和哥嫂盼着他娶妻简直眼睛都要盼蓝了，听到他有意娶妻时绝对会各种的喜出望外。甭管他找个啥样儿的姑娘，她们都能拿着当宝待那种。 却不料他这刚刚把玉娇的情况一说，老太太就直接炸了庙儿。一句再稀罕孙子，也不稀罕养人家的孙子就让魏红兵十足错愕。更叫他始料不及的是：老太太干脆利落地给了他俩选择，要妈，或者媳妇儿。且明言若老儿媳妇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那么妈和媳妇可以和平共处。否则，他就只能而选其一。 幼年丧父，全靠着老妈又当爹又当妈的把他们哥俩给拉扯大。宁可打光棍，也不能讨个不中意的媳妇回来伤老妈的心，是当年他们哥俩一起发下的誓言。 为娶媳妇而叫老妈伤心的事，自认孝子牌的魏红兵是绝对干不出来的。可二十七年，眼瞅着就二十八年来头一回对个姑娘动心，认认真真地想把她娶回家珍惜一辈子。要他就这么半点挣扎没有的放弃，那也绝对是千难万难。 可老妈和哥嫂统一了阵线，娘仨搞接力似的，轮班对他各种说教、劝服。不但把依着他现在的职位、收入，找啥样大闺女都是手扒拉着挑，犯不着吃苦受罪又被笑话地给人家拉巴孩子的话挂在嘴边上。 还为防他不听说教，阳奉阴违，偷偷跑去找玉娇，愣是让大哥早出晚归地接他一起上下班。各种的严防死守，生怕他一不小心入了歧途啥的，整的魏红兵那叫一个哭笑不得。 天知道人家玉娇现在根本就拿他当哥哥一般，半点绮思都没有好么？ 本就一个头两个大，再甫一下班就见头号情敌跟老妈相谈甚欢啥的，魏红兵这满心的怒火焦灼可不就瞬间冲到了天灵盖儿么：“秦昭，男子汉大丈夫，有种就光明磊落地公平竞争。你这特么的背后下绊子算哪门子的爷们儿？” 被指着鼻子大骂的秦昭纹丝未动，满脸的气定神闲。 却是刚刚还眉开眼笑的魏家老太太一张老脸像门帘子似的，呱嗒一下撂了下来。稀疏花白的眉头顿时紧皱，眼神刀子似的刮向自家儿子：“把你那爪子给我撂下，怎么跟客人说话呢？ 亏得人家还大老远，不顾天冷路滑地过来感谢你！” “可不是，他小叔，过门就是客，你这态度可是不对。而且人家秦先生可是重礼上门，进屋就对你一顿好夸，正经的感恩戴德呢！”公平竞争啥的，难道这位就是自家小叔子惦记那闺女的前对象？ 魏家大嫂心中疑惑，面上却是笑着提点了自家小叔子两句。伸手不打笑脸人，好歹，人家也是带着重礼上门的呢！ 一头小五百斤的黑毛大野猪，俩狍子还有野兔、野鸡、飞龙各两对，这老些玩意甭管是吃肉还是卖钱，都正经不是小数儿。就是收下一半儿，都够自家过个丰盛无比的新年了。 “魏所长救了我家娇儿和孩子们，我这心里真是用感激涕零来形容都不为过。亲手上山打了些个猎物，也算略表下我这满心的谢意……” “不必，我说过，出手救人，我不是看你！”情敌相见，本就分外眼红。更遑论秦昭这犊子还一口一个我家娇儿和孩子们呢？ 这特么哪里是来表示感激？ 分明就是上他跟前儿来耀武扬威的！ 魏红兵气急，看着秦昭的目光刀子般锋利。 “可是，甭管魏所长你是出于啥样的心情救人。你那帅气一腿，救了我家娇儿和孩子们是事实。这份山高海深的恩德，我秦昭绝对铭记于心，片刻不忘的。 这些个小小礼物略表寸心，魏所长要是不肯接受的话，我回头就写表扬信、送锦旗。保证大张旗鼓的，让咱们全乡人民都知道您这见义勇为的光辉形象。”秦昭微笑，双眸之中感激满满。只那一口一个的我家娇儿和孩子们，听得魏红兵怒火翻腾，恨不得一拳揍在他那洋洋得意的脸上。 还有那不收礼就特么的写表扬信、送锦旗啥的，你真特么的不是变相威胁？ 见自家儿子怒火冲天，恨不得提起拳头揍人的德行。已然跟秦昭唠扯了好半天，早把他的底细套出个七七八八的魏家老太太哪还不知道儿子气的是啥？ 心里暗暗把玉娇那个迷了她儿子心智的狐狸精骂了千百遍后，老太太到底是强挤出了一丝笑纹：“看小秦你这客气的，咱们红兵是人民警察，帮助人民群众那就是他的职责所在。 你送来了这老些野味，都已经足见诚心了。哪里还值当为这点子小事儿送锦旗、写感谢信的？” 见老太太如此上道，秦昭也是大乐：“一些个平常的野物，跟魏所长救了我们家娇儿和孩子们的恩德比，那正经的不值一提呢。 索性咱们那离着山近，旁的不说，这野物、野菜、野果子的倒是多的很。大娘得意哪口您支声，我就是披星戴月的也给您送过来！” 拉倒吧，你这来一趟，我家老儿子就气得三尸神暴跳，恨不得跟你决一死战了。再多来两趟？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的场面忒惨烈，她老人家一点儿也不希望亲自观摩下。 尤其在，她家儿子也是其中一只的状态时。 这不就秦昭刚刚告辞离开，魏家老太太就翘脚拧住了魏红兵的耳朵？然后婆媳母子三个联手，把‘贼心不死’的魏红兵给狠狠训了一顿。 单是未婚先孕带俩孩子的，老太太都万万不能接受。更何况这个玉娇，跟前头的对象还牵扯不清呢？寡居守贞了多年，魏家老太太可是半点看不上这样的姑娘当自家小儿媳妇儿。无论她是无辜被害，还是一时的行差踏错。 污点就是污点，她可不管那污点是咋来的。只知道自家堂堂国家干部，早就今非昔比的儿子不能之为娶媳妇成了全乡的笑柄！ 听魏红兵在自家老娘和哥嫂的轮番轰炸之下终于疲惫改口，答应从今往后都跟玉娇保持距离，再不试图追求甚至把人娶回家。以后都老老实实地接受老妈安排，把节假日都空出来相亲，争取早日定下来婚姻大事。 隐在门后窗外偷听的秦昭勾唇：果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啥的才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156.不要脸，要媳妇 解决了魏红兵这个带着救命恩人光环的潜在威胁后，秦昭这心情畅快的不止一星半点儿。 一路蹬着三轮车，唱着歌，乐呵呵地往山溪村赶。 来之前就给媳妇奉上了亲手包的狍子肉馅儿饺子，他这正急着回去问问看娇儿吃的合不合口味。吃过了狍子肉馅饺子后，还想不想吃点啥别的呢！ 骑三轮车平时得半小时的车程，愣是让他十五分钟就给到达了目的地。 而这会儿，玉娇饱餐了一顿狍子肉馅饺子后，正一边看书一边往炕桌上的盘子里抓几枚葡萄干，小模样那叫一个慵懒惬意。 只看得秦昭双眼发直，差点忍不住伸出禄山之爪往那瓷白的小脸儿上摸摸的冲动。 好好看个书，突然被遮挡了视线。结果一抬头就见某人这一脸猪哥相啥的，玉娇这心情可说是从晴空万里瞬间就阴云密布了。 啪地把手中的书往某猪哥脸上一拍，似笑非笑地问道：“瞅这阳光灿烂的，是不要脸技能大获成功，顺利用些个似是而非的话让魏家老太太误会了？ 以感谢为名借机宣示主权啥的，你这算盘打得倒是足够精到。可是，问都不问我的意见就擅作主张，秦昭你都不觉得自己有些过于不要脸了么？” “咳咳，要是在脸皮和你中间选一个，那不要就不要呗！横竖没脸没皮的活着虽然艰难了些，但好歹能继续下去。但没有你和孩子们，我就好像是那离了水面的鱼似的，继续生存都是奢望。”被当面揭穿了‘险恶用心’啥的，秦昭多少有些羞赧。 毕竟再多的理由，都挡不住自己这趟魏家之行对魏红兵来说绝对恩将仇报的行径。 但再多的羞赧也抵不过不惜一切力量捍卫家庭和爱情的决心，是以脸上片刻的红云消散之后，秦昭就瞬间无缝切换到了深情表白界面儿。 娇儿曾不止一次地在信中强调过女人的念旧、心软、乐意听甜言蜜语。牢牢记住了媳妇言传身教的秦昭，可不正经得努力身体力行么？ 这小情话一套套的，半点儿都不用思索就脱口而出。听得同在屋子里的玉克勤、温婉禁不住一阵猛咳：臭小子啥话都敢咧咧，他们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无赖法儿给刺激到了。一不留神被呛了嗓子啥的，真心不是有意破坏气氛来着！ 原本就不止一次地警告自己，别被秦昭那甜言蜜语给坑骗了去。记吃不记打地再犯了傻，虎了吧唧地再跳进他那万年大坑里去。这会儿又被他给连累，叫自家爸妈看了笑话啥的，玉娇哪里还可能对他温柔以对来着？ 当下狠狠剜了他一眼，转身就往自己房间去了。那脚步如风的样子吓得秦昭忙在后边亦步亦趋地跟着，就怕这姑奶奶一个不留心再把自己给卡摔了。 这身怀六甲，一胎双宝啥的，可正经得小心在意着呢！ 直到玉娇当着他的面儿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他都还柔声劝着她怒大伤身，要有啥不乐意的就揍他，千万别在心里憋着。哪么把他当成沙包使唤呢，也好过她暗气暗憋地做了毛病。 “行了，别给那磨磨唧唧的打扰娇儿休息了。有那个功夫，就赶紧的把大棚里的活干干！辣椒得浇水了，西红柿得掐尖打叉了。 还有那鸡棚子的鸡粪，都两天没起了。蚯蚓粪也得收拾出来，正好给大棚里的茄子追肥。蚯蚓饲料也不多了，明儿的鸡饲料也该预备起来了…… 这老一大摊子的活不抓紧干，还有功夫跟那扯闲篇？”玉克勤瞪眼，张嘴就吩咐了一大摊子的活儿下去。 既然已经决定把这个混小子重新列入准女婿的备选名单了，玉克勤可就不会再客气。未婚姑爷啥的，哪个不得到女方家狠干些日子的活计，表现下勤劳能干的美好品质呢？ 赶紧麻溜滚过去干活！ 省得惹我老婆丈母娘看女婿似的，越看越欢喜。也省得唯唯诺诺的过了头，感动没求来，倒惹了娇儿反感！ “哎！好咧，我这就来。叔你放心，我这也是积年的庄稼把式了。田间地头、屋里外头的，正经能干着呢！ 俩点儿，绝对不超过俩点儿，我就能把这些活计给干的利利索索的。您啊，就擎好吧！”秦昭大乐，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虽然不知道这犟得恨不得撞了南墙都不回头，非得把南墙撞塌了他才过去的老丈人咋就这么轻松的改变了主意。但能再度得到认可啥的，就是破天的好事儿不是？ 秦昭哼着小曲儿，一蹦八丈高地挨着样儿地去干老丈人分派下来的种种活计。 起鸡粪、清理猪圈、筛蚯蚓粪，明明就一样比一样更脏污难受的苦差事，他却像是捡了金元宝似的，嘿嘿傻笑个不停。 不但如他所说那样干净利索地把活都干完了，还主动提出以后诸如此类的活计他全部都包了：“左右我现在也没啥事儿可干，索性就过来家里帮忙好了。 啥脏活、累活的叔婶你们别客气，只管留给我。你们就歇着，呆不住就干些个轻松的活计。这辛苦劳作了一辈子，也给是享晚辈福的时候了！” 当然，依着秦昭的本意，他更想说是享女婿福来着。只媳妇大人如刀子般锋利的眼神看得他悻悻然，到底不敢得意忘形。 赶紧识趣地把女婿改成晚辈，还不忘对玉娇讨好一笑。而玉娇则是无比傲娇地冷哼一声，再度转身回了屋，多余的眼神都不给他一个。 被无视的彻底，原本踌躇满志的秦昭难免有些失落。可他也是深深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到底是自己曾经的愚蠢给她带来了太多的伤害。想要渐渐挽回，直到破镜重圆、月圆花好，绝对是个艰难而漫长的过程。不过如今，他最不欠缺的就是时间和耐心了。 只要能把曾经那个眼前心底都只有他，为跟他在一起便是吃糠咽菜也甘之如饴的玉娇找回来，就是搭上一辈子的努力，他也在所不惜。 157.这感觉，咋想咋透着股子憋屈 这…… 看着秦昭忙忙活活地把一个个大概也就二十斤一个的扁平纸壳箱子搬进屋，早就认定了闺女故意闹腾、秦昭随意应承的玉克勤和温婉惊呆了：这死冷寒天的，昭子他还真琢磨了那啥椰子、草莓的？ 答案是不止！ 既然扛出了姜哲这杆大旗，秦昭自然不能就随意拿出两箱椰子、草莓的应付了事。 为了叫媳妇吃得开心顺意，再顺便清理下空间中的内存、挣点年货钱啥的，秦昭可是正经费了不老少的心思。 没办法，空间中各色水果库存丰富，可咋让它们合理出现却是个很大的问题。 来源上，可以借着姜哲的身份优势。 依着姜家的财势，甭说是南方的水果，就是外国的都丝毫问题没有！ 可接下来的包装、运输之类却也让秦昭伤透了脑筋。 无它，票证时代的大背景下，他就是有钱，也没有办法买来足够的纸壳箱子做包装。又不是普通的冻梨、花红之类，不怕冻又不值多少钱。随意整点柳条筐、草袋子啥的就完全可以了。 那怕冻、怕压更怕磕碰的草莓之类，没有个好点的包装根本就解释不通好么？ 在走后门买纸壳箱子无果之后，无奈的秦昭不得不悄悄潜入了临近的b市包装箱厂，用空间之便带走了对方库存中所有的纸壳箱子。 当然，虽无奈做了把‘贼’，但秦昭却有按着之前询问好的价格如数留下货款并多给了三百元的好处。总不好之为他走捷径的行为，坑害了人家厂长、库管等一切相关人员不是？ 为防被密下，他还特特往厂长、副厂长、车间主任等人的办公室都留下了字条，写清楚了买走纸箱具体数目和双倍付款的金额。 相信库存离奇失踪，再加上莫名出现的几张纸条。那几个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把这笔钱给密下！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想的一般，几个相关人员见者有份了那三百元的好处后。厂长同志一声令下，相关的手续迅速被补齐，让秦昭这个神秘人的强买变得合法化。 秦昭得了包装箱之后，也没再找印刷厂印刷品名、产地啥的。只按着每箱二十、三十、四十斤等三个不同规格，装了草莓、椰子、芒果、香蕉、哈密瓜、龙眼、木瓜、荔枝、火龙果等二十种水果，每样一百箱。 借用生产队上的马车，裹着厚厚的棉被一趟趟运回来。佯装是托了姜哲的门道，给玉娇解馋的同时也趁机发一笔小财啥的。 毕竟比方冬季苦寒，运输又尤其不便。水果之类，那简直就是有钱都不好淘弄的存在。更何况，是这老些的南方水果了！ 莲雾、火龙果啥的，温婉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吃了。眼下瞅着秦昭一样一箱子，整整二十个箱子摆可地的，素来节俭的她连忙摆手：“这老贵的玩意，你还是问问看娇儿想吃啥，然后挑拣出她稀罕的那几样，剩下的拿回去卖钱吧！ 多卖一斤就多回来些个本钱，也省得你之为叫娇儿能在这大冷天的吃上南方水果花费太多不是？” “都留着吧婶儿，这会天头冷，一般啥东西都不爱坏。咱留着慢慢吃，实在不稀罕的还能转手送个人情啥的。 你别看我往出八毛、一块的卖，好像很值钱似的，实际上这些玩意在南方稀烂贱着呢！从本钱上论的话，压根就没有多些。 所以啊，咱根本就不用省着，尽管挑稀罕的吃。 等我把这车水果都给卖完了，再给我那个朋友打个电话叫他帮帮忙，再整两车过来。到时候离年帮近的，应该正经能卖上个好价钱！ 眼瞅着娇儿都六个月了，我都快升级当爸了，咋也得给闺女儿子攒点奶粉钱不是？”秦昭利索地把一箱箱果子都安置好了后，又打开装着草莓的箱子洗了满满一大盘子的草莓招呼玉娇出来吃。 能为了娇儿天寒地冻地出去打猎，舍得这一斤都顶上一斤肉还多的水果，一二百斤的往家折腾着随便她们一家子吃。不怕花钱多，就怕娇儿吃不好、肚子里的孩子们营养不良啥的。这份用心，怕是除了孩子亲爹的秦昭之外再也没谁了。 温婉看着乐颠颠鞍前马后如小奴才似的伺候着自家闺女，给个眼神都能乐呵半天的秦昭，心里如是想着。 而玉克勤更在意的是秦昭之为闺女念叨了两声的椰子、草莓，就大费周章地找了姜哲帮忙，半点也不介意用掉那么难能可贵人情的果断。 要知道，凭着秦昭无意之中救人一命的恩情，他完全可以让姜家帮着安排一份坦荡如砥的前程来着。如今这要求变成了帮忙联系水果，给娇儿解馋之余挣点倒买倒卖的小钱儿…… 怎么看，怎么有点高射炮打蚊子的意思。 可是，作为父亲的角度来说，玉克勤很满意秦昭这把前程、名利都放在自家闺女后头的干法。女婿么，可不就是在以后人生里接替他们夫妻俩继续娇宠他们宝贝闺女的存在？ 好吧，对秦昭印象还停留在忠厚老实，更没能脑洞大开预见到空间这种超自然存在的玉克勤夫妻俩不但很轻易相信了秦昭这善意的谎言。还之为这个事儿，对他的认同感直线升高。 不止一次地明示暗示玉娇，说啥夫妻还是原配的好、到底亲生父母才会毫无保留地疼爱孩子云云。 听得明知道秦昭那货到底是做了什么弊的玉娇十足窝火：分明那货就是从空间中摘的水果，装了箱子，佯装是从南方运来的。却被自家爸妈认定了多用心、多难得的样子。 偏知道细底的她还半点不能拆穿不说，还得帮着查漏补缺，生怕空间那个逆天的存在被细心的老爸给发觉了去。 那感觉，真是咋想咋透着那么股子憋屈！ 要不是那水灵灵刚从枝头摘下的水果实在忒好吃、忒诱人，对她这个孕妇和俩孩子好处多多。玉娇都想咣当一声关门，重新把秦昭那个端着一张忠厚脸，实际就一大骗子的货给再度拒之门外了。 真是的，老拿糖衣炮弹来诱惑，就不怕姐把糖衣吃了炮弹再打回去么？ 158.好消息 到底是物以稀为贵，便是这南方水果比肉都贵些，想买的人也是正经不少。 不耐烦之为一点差价而顶风冒雪地折腾，挨累不说还少了陪媳妇的时间。索性秦昭就六毛钱一斤，联系了省会、市里的几家供销商场，把‘三车’水果都如数批发了出去。 表面看着是薄利了些，可实际上除了外包装的纸壳箱子，他根本就丁点儿成本没有好么？ 同样的蝎子粑粑独一份，偏人家那无本万利，轻轻松松挣大钱。她这投入了机械成本、两万四千个鸡蛋外加二十一天光阴才孵出来的两万二千多只小鸡，却成了实打实的滞销货。卖呆儿看热闹的比比皆是，却没有半个想着弄家里些个养活着的。 玉娇叹息，很有些后悔当时一冲动就把两台自动孵化机里都装满了鸡蛋的行为了。 本以为，看到了蚯蚓养殖的种种好处，村民们得有多迫不及待呢！ 到时候卖掉七成，留下三成啥的，挺好的打算。可是现在么，怕是都得她自己一个个的养活着了。 玉娇无奈，打算把秦昭那偌大的院子利用上，都扣上塑料布，充当她临时的鸡棚子。当然她没有白占的打算，但他要是坚持不收取任何好处的话…… 那就当，他这个孩子爸为孩子们以后的优渥生活出一份力了。 “好消息，这回可是真真正正的好消息哦，娇儿。我给你搭个了个买鸡雏的大买主，至少要一万只呢！这回可是真的，绝不是我找的托儿来着。”带了三四个托儿回来假作买鸡雏的，结果三言两语就被识破啥的。留有案底的秦昭被玉娇那仿佛能直入人心的目光一瞄，不由自主地就要为自己解释两句。 看这人的笑容虽有些讪讪，目光却没发飘、也没有那个说谎时的下意识动作。玉娇就有些相信他是真的联系到了买主，可一万只什么的，是不是量有些忒大了？ 见媳妇心存疑惑，秦昭赶紧解释说对方是一家新建的规模化养鸡场。就在临近的b市，开了第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才在全体村民的集资下成立的。 原就想着早投入养殖早赚钱，可这天寒地冻的，买个新鲜鸡蛋都不容易，更别说是种蛋了！无奈的他们还以为得等着来年春年花开了才能开始养殖呢，结果正巧上市里逛街看到了他留在水果摊位上的卖鸡崽信息。 买的终于碰着卖的了，可不就急急忙忙地打了村里的电话联系了他，确定了地址之后就过来了么？ 听秦昭有鼻子有眼儿的这么一说，玉娇终于露出了小鸡出壳儿后的第二个笑容。 为毛是第二个？ 因为第一个是见自动孵化机那百分之九十多的孵化率呀！ 都没咋用操心费力的，两万多只水灵灵十分健康的小鸡崽就陆陆续续的破壳而出了。新机器的高效率被证明，她可不正经的满心欢喜么。 只是这欢喜在要么无人问津，要么来人就是被秦昭花钱雇的托的现实中被打散。 “既然你都费心给找来了买主，那咱就见见吧。要是诚心买的话，肯定能相中我这小鸡崽儿的。”好歹死冷寒天的帮她张罗着，这份好意，玉娇咋也得领情的。 “好咧，人在后边张大哥领着呢，三五分钟功夫就到。”秦昭笑着挠了挠脑袋：“嘿嘿，我腿快，就先跑着过来跟你报告下这好消息，省得你跟这一帮子小鸡崽们着急上火的。 把这一批卖了，咱好抓紧时间整下一批。 一个鸡蛋一毛钱，一只鸡崽能卖五毛，咋的也是卖鸡崽合适不是？中间差着四毛钱的价儿呢！” “账让你算的，不得刨出去实蛋、寡蛋的呀？还有买机器的成本、电费，还有这三天小鸡出壳儿后吃的那些个小米呢！”玉娇冷哼，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正望眼欲穿地等客户呢，捣啥乱？ “是是是，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娇儿你聪明，大帐小账的轻易都不用扒拉算盘珠子！要我说以后咱家的账儿，就都得给你管着。 我当搂钱耙，你当装钱匣，咱俩强强联手肯定富甲一方！”秦昭谄笑，声音中满满的恭维。 玉娇却是半点账儿都不买，直接一个眼刀子飞过去：“呸，谁跟你咱家？你是你，我是我，别以为有俩孩子我就非得跟你扯上关系！” “那不行啊娇儿，尽管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绝对高攀了你。可为了孩子们以后的健康成长，咱也得给他们个和谐幸福的家庭环境啊。 要不你委屈下？ 我保证用余生对你好哒！”get到了不要脸技能之后，秦昭是一改前世那一切都用行动表明，爱你在心很少说的状态。小情话随时随地往外飙，玉娇这抵抗力强的倒是没有啥被攻克的迹象。领着买主尾随在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听了满满一耳朵的张卫红可就很有些个受不了啦。 为了不叫自己心目中神祇般无所不能的秦昭老弟不把一张俊脸丢得更彻底，这位赶紧笑哈哈的打招呼：“玉娇啊，我把刘厂长、李副厂长都给带来了。你看方便的话，是不是带人家看看咱们的鸡崽儿啊？” “对对对，秦家老弟把你们家的小鸡苗夸的天花乱坠，咱咋也得眼见为实一下子。要知道这十冬腊月的养鸡正经不易，鸡苗子要是不好，俺们可不敢照量。”矮矮胖胖，笑起来如弥勒佛的刘厂长点头如是说。 “可不地，全村人份种地伙种瓜的事儿，可得小心慎重着呢。要是这鸡苗子没选好，头三脚没踢开啥的。村里那帮老娘们合起伙儿来，都能给咱哥俩挤兑死！”年长些，瘦高个、容长脸的李副厂长满口应是：“秦家弟妹先带着咱们过去看看鸡苗子，确准儿了真有秦兄弟说的那么好之后，咱们回头再谈价钱。 整不好两万二千多只的鸡苗子，咱们厂子都能一口吃下。这老大的数量，秦家弟妹可得给咱们便宜、便宜再便宜点儿！ 毕竟整好了的话，咱这可不是一锤子买卖……” 159.卖鸡雏 滞销的小鸡崽有机会销售一空，玉娇心里还是十分乐呵的。只是这李副厂长这一口一个的秦家弟妹，让她听着尤其的不顺耳。 “没问题，不管是亲眼看看小鸡崽的品质，还是适当优惠些价格都是应当的。不过作为即将开始交易，以后也会常有合作的伙伴，难道咱们不应该先认识下么？ 刘厂长，李副厂长你们好，我是玉娇。 你们可以叫我名字或者玉同志，相信未来咱们的合作应该不会太少的。”玉娇自信微笑，如是说道。 打从确定了自己是重生来过的那天起，玉娇就下了再不委屈自己的决心。既然不喜欢秦家弟妹这个称呼，那就直接改了它喽！ “哦，呵呵，应该的，应该的。我是b市永兴乡繁强村繁强养鸡厂的厂长，同时也是繁强村的村支部书记，我叫刘昌顺，很高兴认识玉同志你这么年轻有为的女同志。”短暂的错愕之后，刘厂长憨笑点头，学着玉娇的样子自我介绍了一下。 “嗯，我是繁强养鸡场的副厂长，姓李，李建国，我也是繁强村的会计。看了秦兄弟让人搁在市里供销商场水果摊子上的信儿过来的，秦家……，哦不，玉同志咱们还是看看鸡苗去吧！”早一天买回去早一天投入养殖，要是不成的，他们也好再张罗别家不是？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我这就带着两位去仓房里看看。娇儿你的话，还是留在屋里等信儿吧。毕竟怀着孕呢，还是注意些的好。”不等玉娇点头呢，秦昭就率先答话。 统齐六七十个平方的仓房里，除了两台自动孵化机之外，又用木头笼子分十多层装了两万多只小鸡崽子啥的。那空气，可正经称不上新鲜呢！ 万一把媳妇儿给熏吐了，他可得多心疼？ 左右那些个小鸡崽们都被他偷偷喂了灵泉水，正经的活蹦乱跳着呢。姓刘的和姓李的除非是傻，不然肯定乐颠颠大买特买的！ “就是娇儿，那里面味儿不好。你还是别去了，就在这等信儿，让你爸和昭子带人过去看看就成了。”听说家里来了且，就急三火四和丈夫往回赶的温婉接话道，投了跟秦昭一样的反对票。 其实对于仓房里那股子味儿，玉娇也很有些望而却步的味道。现在有老爸和秦昭在，她倒也乐得清闲。 左右那些小鸡崽都欢实的很，对方要是诚心买的话，谁领着过去都是一样的。 “请吧刘厂长、李副厂长，咱家的小鸡崽都在这儿呢，两位尽可以好好看看。”秦昭打开了仓房门，撩起门帘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咱们这都是精选的红皮大鸡蛋孵的小鸡，采取了最先进的自动孵化技术。 小鸡崽们正经硬实欢腾着呢，你看这才出壳儿三整天、四天头上的功夫，就比一般一个礼拜的鸡崽子长得敦实了……” 从被蚯蚓喂大的母鸡开始，滔滔不绝的各种夸。让看着这老些欢蹦乱跳小鸡本就喜出望外的刘、李二人更加坚定决心，一个字儿：买！ 三个字儿：全包圆！ 当然，这一次性买两万二千一百零九个的大手笔，要求便宜那是肯定的。 会计出身，惯会讨价还价的李副厂长甚至张口就是一半价格砍下去，给出两毛五一只的超低价。理由就是他们这一次性全包圆的大客户，本身就得便宜些。再者这死冷寒天的，除了他们之外也没有这老大的买家不是？ 不过这话都还没等玉娇开口，就被秦昭一声冷笑给挡了回去：“李副厂长这话儿说的，你们这样的大客户不好碰，咱们这么量大能满足你们需求、品质上也绝对上乘的鸡崽你也更没地儿踅摸去不是？ 咱们急眼了还能把这小鸡都养成大鸡，然后卖成鸡、鸡蛋之类的赚钱。而两位错过了咱们，怕是只能等到来年春暖花开了吧！ 这致富要趁早，机会不等人，两位可要好好考虑下。听说，c城也新成立了好几家村办的养鸡场呢。不妥的话……” 我上c城看看的话都还没说完，刘厂长就淡定不了了：“别呀，秦兄弟，咱们有话慢慢说。买卖买卖的么，从来就是可以漫天要价也允许坐地还钱的不是？ 你要是觉得价格不合适的话，咱们还可以商量啊！ 不过一次包圆的大客户，怎么着，你也得给点优惠不是？” “就是，就是，价格不拢咱们满满谈么！不妥咱们就再研究研究，比如说各让一步，三毛钱一只啥的。毕竟这鸡蛋商场才一毛钱一个，你们要往收购站的话也就七八分。 鸡苗子三毛钱一个的话，也是不算便宜了……”暗骂了一声沉不住气的死老刘之后，李副厂长脸上却是笑容满满，不疾不徐地开始还价。 而且深觉秦昭那个硬茬儿不太好惹的他，转而跟笑微微，看着就比较好说话的玉娇交谈了起来。毕竟按着之前的介绍，这个玉娇才是鸡苗子们的主人不是？ “李副厂长这话说得可就差了，虽然鸡蛋和鸡崽之间价格差异大，好像挺赚钱的样子。事实上这中间的抛费大了去了，机械设备、鸡蛋糟损、为保暖烧的那些个煤，喂鸡雏的小米等等，真真是细算哪儿都是成本！”玉娇扳着手指头，仔仔细细跟他们算起了鸡蛋到鸡雏之间的巨大辛苦与成本。 好一阵讲学与听课之后，把价格定在了每只四毛的样子。然后作为对大客户的照顾，两万二千一百零九只小鸡雏算作添头。他们只要付整数，两万两千只鸡雏，八千八百块就可以。 刘李两人留下了两千块的定金，约定了第二天一早雇车过来拉鸡雏之后就要告辞。可眼瞅着第一个大客户上门，离着晚班客车的时间又老远，玉娇哪能让他们冷冷呵呵的就这么走了？ 指使秦昭杀了鸡，又炖肉的，整了几个菜。由老爸、秦昭和张卫红作陪，热热乎乎地吃了饭、瞅着差不多的时间才放人。 当然这期间两人被玉家蚯蚓喂出来的美味鸡肉折服，想要有样学样的养蚯蚓，买了小册子啥的那都是附加了。 160.纠结 大冬天的运送刚出壳几天的小鸡雏，在没有保温车的时候绝对是个不小的难题来着。好在人的智慧是无穷的，这不心急火燎要投入养殖的刘、李两位就整来了一辆大货车。然后在车棚上两层棉被、一层苫布地罩了个严严实实、暖暖和和的，才又把秦昭和玉克勤爷俩努力了两三天才钉成的笼子一层层摆在了车上。 就这么严密的措施，普通鸡雏都能安然无恙地运回去。更何况，这些个被秦昭偷偷喂过稀释灵泉水的强悍一群呢？ 买了两万二千一百零九只，成活两万二千一百零九只。百分百的成活率，可正经让繁强养鸡厂红火了一把来着。 “哎呀，这茬鸡崽子一卖，咱这机器钱和鸡蛋钱都出来了。以后再孵小鸡，可都是净赚的了。能这么顺利，可都是昭子的功劳。 晌午想吃点啥，婶子给你改善！”眼瞅着都砸手里的小鸡崽们销售一空，打从小鸡出壳就开始担忧的温婉正经的心头一松。 本就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更何况这会儿秦昭还身负‘功臣’光环呢？ “啥功劳不功劳的，婶子可千万别跟我外道。不过是张罗张罗、跑跑腿的事儿，还不是我应当应分的么？”秦昭憨笑着挠挠脑袋：“不过婶子要是愿意下厨的话，那可就不管做啥都是我的口福了。昨晚娇儿不是叨咕着要吃鸡肉小馄饨了么？ 我这就回家拎个野鸡去，咱剁馅给她包馄饨吧！” 小伙子能干又能抓钱，还大学生前途无量。最紧要对闺女言听计从，连她随口一句都当成是正经事般时刻不忘的。 就是之前受了秦家的蒙骗，愚孝过度的叫闺女伤了心。可古人不也说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么？ 他现在，不是跟秦家那帮子混账撕撸开了，两下再不来往了不是！ 总之温婉觉得现在这变了个人似的秦昭，肯定能把她的宝贝闺女当宝似的疼惜一辈子。只可惜，那个认准了一门的犟丫头怎么劝也不见丝毫软化。 小脸跟翻书似的，昨儿还挺乐呵人昭子给找的这么个大客户呢，睡醒一觉又回复高冷、视而不见的态度了。 玉娇：…… 其实她真心不是个用人朝前，用不着朝后的势力性子。只是对于秦昭，她是既感受得到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又难以释怀曾经的伤害。 有心想要劝自己睁一眼闭一眼，就当是为了孩子有个正常温馨的家。偏又之为曾经那一次次失望到绝望的过往而望而却步，生怕把两辈子的幸福都葬送在同一个坑里。 两种想法儿像拉锯一般，可不就造成了她对秦昭那忽冷忽热的态度？ 可恨这混蛋就是打骂不走，赖皮缠似的恨不得蹲坑守在自家。整得爸妈对他越发改观，老是明里暗里地劝她。 要是能眼不见为净，不就没这么多的烦恼纠结了？ 看着厨房中系着碎花围裙，乐不滋儿拆鸡骨头剁馅儿，要给她做鸡汤鸡肉小馄饨的秦昭，玉娇又忍不住狠狠横了他一眼。 “娇儿别着急，饿了的话就吃点水果、点心之类的。再过俩小时，咱这鸡汤煮的鸡肉小馄饨就能顺利出锅了。 保证原汁原味儿，叫你吃一个想两个！”秦昭抬头谄笑，一副我绝对尽力让你吃到美味的小馄饨模样。 气得玉娇一哽：我特么的是惦记那乱七八糟的馄饨么？我恨不得咬死的，是你这个愣把嫌弃当催促甚至撒娇解读的混蛋！ 看着媳妇被气走的背影，秦昭无奈摇头。事实上，他也不乐意这么死皮赖脸来着。可除了如此，他也没有别的方式能登堂入室甚至一点点攻陷丈人、丈母娘不是？ 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捞不着。为了娇妻在怀，爱子在侧的美好未来，脸皮那无足轻重的玩意儿，不要就不要了吧！ “玉娇，玉娇，有你的来信，新疆的。速到大队领取，速到大队领取。”大喇叭中张卫红中气十足的喊声响起，听着新疆俩字的玉娇瞬间一扫心头烦闷，立刻量的阳光灿烂了起来。 新疆来信啥的，不用说也肯定小堂哥玉谦来着。 那个被逼婚逼得头昏脑涨，又心心念念着初恋的家伙，肯定又是来问计的吧？也不知道他那棵倔强牌的回头草啃的咋样了，在她那么极力的点拨之下没心想事成，也大概其胜利在望了吧！ 穿上衣服想往大队溜达着把信取回来，可这天寒地冻的谁能放心她那身板子往出溜达？都不等她把要去取信的话说出来呢，玉克勤就穿上大棉袄转身出门，主动帮忙了。 一会儿的功夫，信就被取了回来。 “哎？居然不是小堂哥玉谦，反而是大哥玉谨呢！”玉娇挑眉，狐狸似的大堂哥虽然也很疼爱她这个妹妹。可到底年龄差距的大了些，两人之间的交流自然很少。 这位突然间给她写了封信啥的，可不就叫她惊喜之余微微疑惑么？ 三下五除二地拆开了信封之后，通读一遍，玉娇就收获了个对老爸来说大好、对老妈来不咋地，于自己来说估计也不能咋好的消息。 “真的？你奶，你二大爷二娘和哥哥嫂子们都回来过年？”本以为今年闺女怀孕，不适合长途跋涉。他们家这每年一度的团圆年得无奈搁浅了呢，这老妈和哥嫂、侄子侄媳妇小侄孙们要过来啥的，对玉克勤来说可不就个大大的惊喜么？ 最可喜就是老妈有落叶归根的意思，这回回来大概就不会走了。那他不就，有大把的时间来尽孝道了？！ 而这个喜讯对于温婉来说绝称不上个好消息来着。 毕竟老太太虽然阳盛阴衰之下，对唯一的孙女玉娇也是十足疼爱。可这并不代表她那重男轻女的老思想就消失不见了不是？ 没能给丈夫生下个男孩啥的，是温婉心中最深沉的遗憾。被老太太闹腾的，甚至主动求去让丈夫另娶啥的，也是她心中总也释怀不了的伤。 一想起老太太那看不下蛋鸡似的眼光看自己，温婉就止不住一阵心塞来着。 161.做梦都想当上末把手 不过心里再咋排斥，婆婆千城百里的回来过年，做儿媳妇的温婉也得打起精神来，做好一切迎接准备。 衣服、被褥，丰盛又不至于铺张的年货。 没办法，老革命遗孀的婆婆很有些个艰苦奋斗精神，最最看不惯的就是铺张浪费了。为了不被说教，就是兜里不差钱票，温婉也不敢整得太奢靡。 而二大伯子、大伯嫂和侄子、侄媳妇们多年都不登自家门一回，要是只为贴合老太太的标准…… 就是哥嫂、孩子们不挑理，温婉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所以说喽，这款待肯定是款待，但这个度要咋把握法儿，实在是个难题来着。”温婉叹气，婆婆啥的，绝对是她在这世上最最发怵的人物，没有之一。 玉娇闻言苦笑，她能说，其实听到奶奶要来的消息之后，她也是满心的忐忑么？ 重男轻女啥的她倒是不怕，毕竟作为玉家万绿丛中一点红的存在。老太太就是再重男轻女，也免不了对唯一的孙女颇多偏爱。 让她打怵的是：老太太那从一而终的旧思想啊！ 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啥的，真是想想就让玉娇觉得醉醉哒。 本来老太太的思想上就比较因循守旧，铁定觉得夫妻什么的还是原配的好、孩子肯定跟着亲生的爹妈比较享福。秦昭那个赖皮缠再见缝插针地说上些个好话、软话啥的…… 玉娇真怕自家这大年三十上演的不是团圆会，而是老太太领衔主演的逼婚记啊！ 温婉母女俩各自忐忑、焦虑的时候，玉克勤和秦昭却是期待满满的。一直跟老妈、哥嫂和侄子们天南海北的，正经叫一聚少离多。能有机会好好聚聚啥的，玉克勤心里自然万分盼望。 而秦昭的期待，则就大多是对强力后援团的期盼了。 原本还惦记着靠坚持、真心一点点攻克自家媳妇，俩人甜甜蜜蜜地缔结婚约啥的。可这赖皮赖脸地讨好了一个多月，眼瞅着孩子都快出生了，玉娇还没有半点动摇的意思。秦昭就不得不寄希望于外援了，不然的话，他怕是等孩子们能跑能跳了，也未必能捞着丈夫的名分。 奶奶丈母娘身份高、威压足。她老人家一开口，甭管是团长二大爷、还是执拗丈人丈母娘，那妥妥都是磨道驴——听喝的角色！ 除了当年丈母娘生了娇儿后伤了身子，再难有孕，老太太为了四儿子的子嗣故逼着他们夫妻俩要么过继、要么分外遭到强烈抵抗外。秦昭就没听孝子老丈人有啥事儿，是没听老太太意见的。 奶奶丈母娘如此强悍，做梦都想着早早把媳妇娶回来好好的疼爱的秦昭岂能不惦记着好好抱大腿呢！ 嗯，老丈人家地方小、来得人又多。老房子啥的又年久失修，这居住可不就成了问题？ 这个时候，可就突出表现自家那五间大房子的好处了不是！ 想在老丈人、丈母娘前头，分外诚恳热情地提出要把自家房子拾掇拾掇，省得奶奶、二大爷他们过来了之后住不开啥的。 玉克勤两口子都已经打算要重新接受他做女婿了，自然不会在这事儿上跟他客气。 征求同意之后，秦昭就开始叮叮当当的把自家好一通收拾。尽己所能的，想要给来客个舒适、舒服的居住环境。 答对他们乐呵了，也能多多的为他说好话不是？ “兄弟，我说你是不是忒过了有点儿？这搭人、搭钱、搭功夫的撅屁股全力奉献。结果人家玉娇根本对你就带搭不惜理儿的，那话咋说来着？”张卫红皱眉，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哦对，剃头挑子一头热！ 哥哥看你现在就妥妥是这个状况，一颗红心的哄着玉娇，笑嘻嘻任她差遣的。 你这样，不行啊！ 打倒的媳妇，揉倒的面。当然咱是男爷们儿，肯定不能真跟老娘们家家的动真章，可你也别太怂了呀！ 打下啥底儿是啥底儿，这没结婚就这么一点数儿没有的惯着，将来这家里，哪还有你一点点的地位哟？” 皱眉瞅了眼小蜜蜂似的忙活个不停，三九天累出一身臭汗还乐不滋儿当捡了便宜的傻兄弟。早就看不惯了的张卫红忍不住张嘴支声，惦记着劝劝他。别好好的纯爷们儿成天在媳妇面前整个三孙子样儿，忒丢份儿！ 咱长得材料体格好，腰里有赫儿（东北话有钱的意思），还文凭高的。小伙子咋说咋叫一个前途无量，走哪儿都是大姑娘小媳妇的关注目标来着。 能好好的，六礼俱全地把玉娇给娶回家好好过日子，都是正经的不丧良心了。要不然，说啥样的媳妇儿没有呢？ 要搁在早些年，秦昭没准儿也觉得张卫红这话很有道理。他堂堂个大学生都能不忘初心地娶个高中生，一心一意的好好过日子。摊上他这样的丈夫，娇儿简直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到了。 可事实上，等她受够了那样聚少离多、备受欺凌的日子，又被他的愚孝、愚蠢伤透了心，愤而留下一纸离婚协议飘然远走之后。他才知道，自己这个人人称赞的好丈夫带给她的，是怎么样水深火热的生活。 后悔无用，弥补无门，苦苦努力了大半辈子才换来重来一次的机会。拼着一切挽回都还来不及，他还哪里在乎啥地位不地位的？ 只要娇儿还肯要他，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只要娇儿肯嫁，就立刻量的是我们家老大。闺女老二、儿子老三，我老四！我们一家子乐呵呵的在一块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要地位干啥？ 都听娇儿的呗，她那么聪明！”看着张卫红目瞪口呆的表情，秦昭不禁失笑：“张大哥为我着想的心思，我懂。 可每个人的想法不同，追求自然也不一样。在我心里，把娇儿娶回家好好疼着就是最大目标。我一点儿也不介意她熊着我，只怕我之前太蠢、太混蛋，让她连熊着我的心思都不肯有……” 一句话，被老婆管着不要紧，就怕没有老婆肯管啊！ 162.一切都是为了讨好媳妇 还打量着苦口婆心一顿劝，把好兄弟从怕老婆的深渊中解救出来呢。结果话都还没说两句，这小子就露出一副做梦都想当上末把手，心甘情愿为老婆孩儿当牛做马的德行。 张卫红还能怎么着？ 乖乖把剩下的话给咽回肚子里呗！ 还得记着以后都不再说玉娇半点不是，要学着把兄弟这任凭弟媳妇呼来唤去，就怕人家不稀罕指使他的贱皮子样儿当成疼媳妇典范来看。不然的话，张卫红还真怕秦昭会之为这个不认他这个哥们了。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之后，张卫红就拿出来当年给城里来的泥瓦匠当小工偷学来的手艺。撸胳膊挽袖子的一通忙活，和秦昭还有他雇来的几个帮工，把秦家每间房子都整上个洋炉子、砌上火墙。 再往墙上抹上水泥、刷上白灰，整得屋子里亮亮堂堂。又在水泥地上刷了一层棕色油漆，炕上都铺了一水儿的白底红绿两色格子带小碎花的炕席。 配上秦昭之前上学走了之后，托自己找人打的全套上好红松家具。 这小屋一看，简直了！ 绝对的山溪村头一家，就是立刻量的披红挂绿，把玉娇娶回家来当新房都半点问题都没有。 就为了接待几个未来媳妇家的亲戚，大费周折地把房子给改成这样。啧啧，张卫红不禁想起自家媳妇儿那句话：得亏了秦家现在就秦昭光棍一根，手里有钱乐意咋折腾都没人管得着。不然的话，这就是一场家庭大战！哪个当爹妈的乐意儿子花钱挨累的，为老丈人家这么劳心费力呢？ 旁的不说，就张卫红自己都受不了。 养儿防老，就是孝顺，那也得可着自家老子来！溜须舔腚的啥好东西都往老丈人家送算咋回事？ 只要自家后援团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秦昭可不管旁人是咋看、咋想的。 这也就是天寒地冻的不好大折腾，不然的话，他还惦记着整个浴室、卫生间的呢！ 奶奶丈母娘和二大爷、二娘他们都住惯了楼房，冷不丁到乡下来肯定不适应。 高科技了好些年，一朝回到七几年啥的，他也是老大的不习惯啊。有钱都没地花去啥的，那感觉别提多郁闷。 暖气没有只能洋炉子、火墙顶；抽水马桶倒是有了，可没修下水道、没有全天候供水的不也是枉然？ 当然抛开现阶段暂时解决不了的，能买到的，他也是绝不吝啬的。 譬如说洗衣机、电冰箱、电视、缝纫机等些个家用电器、机械的，他都打算一一买回来。嗯，还得添置个三轮小货车。媳妇这自动孵化机都置办了，以后肯定也断不了卖鸡、鸡蛋、鸡雏一类。有了小货车之后，送货卖货的可就不是一般的方便了。 左右这会儿大家伙都知道他倒腾水果挣了好大一笔，再不用费心考虑找理由解释这赤贫到暴富的原因了。秦昭可不就二话不说地往市里奔，嘁哩喀喳地把心仪的东西都折腾回家么？ 正好坐客车去，开着三轮小货车回来，后车斗里拉着洗衣机、电冰箱、电视、缝纫机啥的。 当然，立志于做国民好女婿的他，有好事儿的时候绝对不会忘了自家老丈人一份的。 第二天一早，秦昭就坐了早班车直奔市里又转车到了省会，拿着之前从姜哲那换来的侨汇券就往华侨商场去。 缝纫机老丈人家有，那就不用买俩了。冰箱两台，洗衣机两台，还有国外进口的彩色电视？ 买！ 老丈人屋里一台，媳妇屋里一台，自己留一个。 要不是这十四寸的小电视风光不了几年就要被淘汰，秦昭真想多买几个一屋里搁一个来着。 小伙子钱多侨汇券多，看着心仪的东西就是一顿买买买。等往新购置的小货车上一放就傻了眼：东西买的太多了，放不下怎么破？ 这时候的商场可不如二三十年后人性化，还有那个送货上门的服务。买了的东西再想退换，那也是千难万难。 无奈之下，他只好留下了目测车子能拉下的部分，剩余则借着邮寄、托运为名，拉到荒僻之处收进空间中。然后等回村的时候先到自己家，卸车的光景找机会把空间里那些都给拿出来。 好在省会离着山溪村不近，他又买东西逛了一小天。等回家的时候正经得披星戴月了，不然的话保准就在村里引起轰动了，还想着蒙混过关？ 趁着漆黑的夜色，秦昭开着他新买的小货车悄悄进了村。见四下果然没人之后，嫌弃冰箱、洗衣机之类笨重不好搬的他还特特取了个巧：先把东西都收进空间中，然后再找到原计划放置东西的位置，从空间中把东西给拿出来。 如此，就不用他自己累成狗似的呼哧气喘往屋里搬啦！ 把东西都拆开摆好，看着总算是有了点现代化气息的屋子，秦昭满意而笑。心想同样是重生而来，娇儿肯定也不适应这啥啥没有的生活。所以明天一早，当她看到这洗衣机、冰箱、电视还有家用烤箱之类的，心情应该能好吧？ 不说感动的热泪盈眶吧，咋也得给个笑模样不是！ 怀着这样美好的期待，秦昭一夜无梦，酣睡到天明。起来了之后草草打理了下自己之后，就开着新买的小货车往玉家去。 明明前后院儿直线距离五十米左右的事儿，这位非得开车绕了一整条街，就为了跟玉娇献宝。 “啥？这车，是你买的？车上的俩彩电、一个冰箱一个洗衣机还有烤箱啥的，都是给我家的？”温婉惊呆，不禁掏了掏耳朵：这孩子，是在逗闷子吧？ 这，这得花多老些钱呐？ “嗯，洗衣机能帮着婶子洗衣服、洗被啥的。电视俩屋一屋一个，给你和我叔、娇儿看着解闷。冰箱现在看着没用，夏天的时候正经好使着呢！ 烤箱么，是给娇儿的。留着她鼓捣个点心、饼干之类的正好合用不是？”秦昭笑着点头，满满的邀功表情。一趟省城小一万块下去，他这可都是以直接、间接的讨好媳妇为目标哒！ 163.送礼也不是个简单活儿来着 乍一看到彩电、洗衣机、冰箱、电烤箱一些个家用电器，玉娇当然是欣喜不已的。最难得秦昭那家伙还说买小货车就是为了帮她卖菜、卖鸡、鸡蛋和鸡雏啥的。 可说是一掷好几千甚至上万的，就为了讨她的欢心。依着现在这人均工资才三四十块的大环境下，这手笔，比三四十年后的珠宝名车也是不差啥了。 要知道现在就是普通工人家庭娶媳妇儿，也就是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加收音机这三转一响而已。黑白电视都是忒了不得的存在了，秦昭这一出手就是俩彩电一冰箱外带洗衣机、烤箱啥的，就是干部子女嫁娶，一般也没有这么隆重的。 没见跟前儿那些个看热闹的大姑娘小媳妇看着她的目光，都充满了羡慕嫉妒恨么？ 尤其是这两天才刚啥啥没有，拎着个小旧包袱就委委屈屈跟了秦爱国的李美。那架势，看着她的目光，简直就要冒火了呀！ 看着仇人冤家的不乐呵，玉娇这心情真是无比的美好。当下扬唇一笑：“难为你淘弄了这老些个紧俏的家电，赶紧搬进来吧！ 然后你把价格告诉我，回头多少钱我给你！就当，你是辛苦一趟替我捎带的。” 不舍得这些个家电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一圈就被搬走，又不乐意之为这万八千的被村民们误会。玉娇只好忍痛把前两天卖鸡崽那笔钱给拿出来，权当自己置办了家电就是。 黑白电视票都是一票难求，更别说是彩电了！冰箱、洗衣机、家用烤箱啥的，就没有一样儿不是钱贵票难找的玩意。 现在秦昭都替她踅摸回来了，倒是省了她好大的事儿来着！ “哦，哎，不是，说好了送你的，哪能要钱呢？看电视娱乐心情，增长知识对孩子们的胎教大有助益；冰箱将来能给孩子们冻冰棍；洗衣机能给她们洗衣服；烤箱烤出来的小点心啥的，孩子们肯定能稀罕。 所以说这桩桩件件的东西都是跟孩子们有关的，你就大大方方收下，咱不谈钱了好么？”被玉娇久违的笑容迷得有些晕，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人家这是东西留下、钱照价付的秦昭连忙辩解道。 难得淘弄了些个媳妇喜欢的物件，乐颠颠的献宝都还来不及呢，他哪能收钱？ 玉娇笑而不语，只双手环胸闲闲地斜倚在门口，一副要么收钱，要么东西拿回去走人的姿态。 “好好好，我的姑奶奶。你说咋着就咋着，咱赶紧进屋去，别这死冷寒天的在外面站着成不？一个不小心再感冒了，你可就遭了大罪啦！”秦昭投降，给钱就给钱吧。反正自己的钱早晚都是她的，这会收了以后再返回去呗！ 他这一妥协，玉娇自然即刻让路。让搬着电视的秦昭，和他身后一帮子吃瓜群众都能进来。 山溪村第一台彩电呢，多稀罕的存在啊？ 大家伙可不得跟上前来看看热闹啥的，还有那洗衣机、冰箱、烤箱，可都是城里人家都不多见的稀罕玩意！ 当然，这大姑娘小媳妇的多乐意看看家里这套玩意，男爷们的眼珠子则是死死盯在三轮小货车上。 又能拉人又能载物的，好家伙，比拖拉机快、稳当还好看又挡风；比摩托实用又大气。除了当初食品厂张厂长那小轿子之外，这可是老少爷们儿们见着最高档的车了！ 又是收拾房子、又是这老些个紧俏昂贵的家电还买了三轮小货车啥的，秦昭这小子是真的发了呀。 想想他之前被那黑心的秦大成给当小奴才似的使唤，挺好的成绩愣就初中没毕业就不让去了。还是人玉老师惜才，一点点给补习，利用课余时间带出来个大学生。 谁想着考头一把时还叫吴翠儿那毒妇给搅合了，第二把又整出那样的下作事儿。 这一离开那家子黑心的，人秦昭就好像那猛虎下山似的，越发的势不可挡起来。村民们念叨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老话时，也就少不了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声音。 说是秦大成两口子汲汲营营一辈子，结果家破人亡，到死都离不了满身的骂名。自己悉心培养的孩子简直就一筐木头也砍不出一个榸子来，倒是放养着的侄子越发的有能为。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放下那满心的算计，诚心待着秦昭呢！ 但凡当初秦家四子一女，有一个拿秦昭当兄弟看待，现在也落不到这么个下场不是？ 看着曾经如奴才似的干不完的活儿，自己稍微说点小话就能让他饿着肚皮干上一天活的小贱/种咸鱼翻身，成了前途无量、钞票多多的风光人物。 自己这当年大队长家最受宠的幺儿，人人都要高看一眼的读书人却像阴沟里的耗子一般。秦爱国这心里就好像烧开的水般，不停翻滚着嫉妒、恨毒的泡泡。 都是秦昭，要不是他非要盖房子、娶媳妇的，大伏天的爸哪用得着张罗上山砍树？要不是被玉家给逼急了，也不能在伐树的时候跑神儿被秦昭救了。不跟着秦昭着急上火，他爸好好的就不会死，也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个噩梦般的情况…… 所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怪秦昭和玉娇。 可偏偏这俩害人精成天的日进斗金，生活的越发风生水起。他却被李家这帮子臭无赖盯上，时不时地过来打秋风不说，还特么的把眼光盯在自家的房子上！ 被卡尺走了所有的钱不说，还被硬赖上的婆娘、孩子给紧紧缠住，让他想要换个地方重新开始都做不到。 一说走李美就哭，说啥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他们俩一对儿的盲流，没有钱、没有票还有个没出生的孩子…… 咋想咋艰难，说啥也不肯走。任他磨破了嘴皮子，也是半点用性没有。真是，从前看着他有多稀罕，现在就有多烦！ 而今，看着秦昭这随随便便就拿出大几千上万的讨好玉娇，秦爱国眼红的同时也是若有所思。或者，他这路费、发迹之前的生活费啥的，可以从秦昭那个王八蛋身上想想辙？ 164.不平 身体经过空间灵泉的强化之后，秦昭的五感不止敏锐了一星半点。秦爱国那满满妒恨中又夹杂着丝丝缕缕算计的目光都快化为实质了，他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只是没证没据的，总不好单凭一个眼神就断定人家有歹心不是！ 心中暗暗提防的同时，想着叫老丈人也跟着上点心、多些个防备啥的。 毕竟财帛动人心，秦爱国又是这么个穷途末路、做梦都想着咸鱼翻身的时候。 糟损俩钱儿的不打紧，万一再吓到自家媳妇就不好了。 秦昭如是思忖着，面上却是半点不显。只乐呵呵地摆弄着电视，想着快手快脚地给鼓捣上，好早点让媳妇看到睽违已久的电视节目。 “哎，来了，来了，出人了！”村民甲激动地高呼，那声音高亢嘹亮的，叫那帮子留在在外面看车子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一阵哄笑，皆说这小媳妇儿嗓门真够赫亮。 被打趣的小媳妇也不恼，大大方方的说自己活了这些年头一把看着这样的稀奇，心里太激动了。“可不呗，别说你二十多岁的小媳妇蛋儿，就俺老太太活了六十多，也头一把看到这西洋景不是比？”“电视俺倒是见识过一把，但没瞧见过这带色儿的呀！” “嗯哪呗，可不开天辟地头一遭？要不说人家老话儿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呢！这念了书、有学问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咱这一年到头累得跟头把式的，也没攒下个三头二百的。你瞅瞅人家玉娇，养蚯蚓喂小鸡又啥子快速养猪法。 卖册子又卖小鸡崽儿的，半年的功夫，比咱几辈子攒的都多。 昭子这大学生就更是不得了，乖乖，才几天的功夫啊？就挣了这么老大一笔！” “可不滴，要不说人家小两口厉害呢？” “对对的对，那话咋说的来着？哦，珠联璧合，人家小两口就是天生一对儿来着！” 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电视天线，一边听着这些个嫂子大娘们一口一个他们小两口儿咋着般配、能耐的话，秦昭这心里就好像吃了蜜似的甜。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既然在大家伙眼里他们都是天作之合小两口儿了，那么估计他离梦想成真的时候也是不远了！ 同样听了满耳朵的玉娇可就很有些hold不住了。啥般配不般配的，我都想好了这辈子再不跟他牵连了好么？当下板了一张俏脸，冷冷纠正：“我和他可没啥关系，你们可别乱说。被误会了，对谁都不好来着！” 没关系？ 孩子都眼瞅着生了，还吵吵着没关系？ 这秦昭跟磨道驴似的，恨不得长到你们家，大活小活尥撅子的干。好东西像流水似的往玉家划拉，一送好几千块钱的东西都不带卡么眼睛的！ 听说为了让玉家老太太和玉老二一家子住的舒坦，秦昭那虎小子把房子都里里外外收拾个遍儿。架势又搭炉子又砌火墙的，刷墙、漆地、换炕席，又置办了好些家电。这不车斗上还拉了好些的布料、棉花，打算把铺盖都换成新的？ 巴心巴肺到这种程度，还要被玉家丫头念叨一声没关系，在场的人们都不免觉得玉娇矫情，暗自替秦昭道一句不值了。 只是玉娇这小日子过得忒地风风火火，大家伙还打量着有样学样、一起发家致富奔小康呢！对这个领头的财神爷，自然不敢开口得罪。 不过乡下人家素来淳朴，有些事儿纵使不说，脸上也都表露了个八九分。现在满屋子二十几号人，脸上都明晃晃、如出一辙地写着‘矫情’二字。大家都在无言地吐糟她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啥的，玉娇也是无限郁闷。 因为重生只是她一个人的重生，所以大家都看不到她曾经的痛和伤，只把秦昭现在对她的各种好点点滴滴记在心上。 强烈对比之下，她这不想再重蹈覆辙一把的想法，看在旁观者眼里就成了作女？ 无从解释的玉娇超级郁闷，只恨老天忒吝啬。既然都让她重生了，为啥就不早个三年五载？没有了孩子们的羁绊，她肯定跟秦昭这个赖皮缠断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不愿被众人充满谴责意味的目光洗礼，玉娇索性托辞自己起得早、有些累，转身回了房间。 哦，她现在就是在自己房间，那么该走的是这些个三姑六婆喽？ 好容易有这老大的热闹可看，都恨不得全村出动了。别说玉娇暗示，就是明示也得有不少装作听不懂，或者干脆说上两句有钱了就不认穷乡亲的酸话好么？ 有精彩的，还带彩色的电视节目可看，在这娱乐项目只扯闲篇、打扑克的时候。冷不丁出现这老大个乐景，男女老少的都惦记着多看两眼呐！ 可以说打从添置了电视那天起，玉家就从没清净过。电视上啥时候有节目，大家伙就搬着个小板凳啥时候过来看热闹。除了吃饭、睡觉，就鲜少有叫电视闲着的时候。 如大姨问温娴这样又爱看热闹，又得意小便宜的，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不张罗回家。玉家开饭她就上桌，吃完了就往炕边儿一歪看电视、扯闲篇的。 时不时夸夸秦昭，劝劝玉娇要知福惜福。能挣钱，又舍得给老丈人花钱的姑爷可是不多，遇见了就要嘁哩喀喳地麻溜拿下。不然抻连大劲儿了，没准就叫旁人家小妖精给勾搭走了啥的。 听得玉娇是一阵神烦，要不是两辈子的礼貌和涵养、教养还在，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烦躁到对亲大姨展开国骂。 最初那买了电视，重温现代化生活舒适便捷的那点小激动早就烟消云散。玉娇这会儿关心的只是：这帮子叔叔大爷、婶婶阿姨们的热情到底啥时候能够退却？ 老这么贪黑把火地在自家守着看电视，时不时地掰扯个沸反盈天就够呛了。还瓜子皮子、烟头子的随地乱撇。每天散场之后看着老爸成簸箕地往出倒垃圾，老妈被烟呛得直咳嗽，玉娇就觉得这电视买的不只是糟心，还很遭罪来着！ 165.方法 见媳妇肃着一张小脸儿，神色间满满不虞的样子。秦昭赶紧讨好而笑：“怪我，怪我，没想到乡亲们对看电视的热情这么高涨。 早知道的话，我就直接往娇儿你的屋里搁一台就好了。 再咋乐意看，谁也不好意思来打扰你这个孕妇才是！ 这好心办坏事的，可正经给家里添了不少的困扰。” 玉娇冷哼，给了个你丫还知道啊的鄙视眼神：“已经发生的事情了，说啥错对的没有任何意义。真觉得不对了，你就想辙把这些大爷们请走，还我们家个清净。 当然，这得是在不影响我家名誉的前提下。” 可别前脚把人给委婉劝走，后脚自家就多了抠搜、格路的孬糟名声来！已经死过一把的人了，她倒是不在意名声不名声的，但架不住老爸老妈在意不是？ 作为孝顺女儿一枚，她得注意到爸妈的感受。 最起码的，得让村里谁提起自家来都竖起大拇指。就有那一二诋毁的，其根本原因也是羡慕嫉妒恨。 “放心，包在我身上！”秦昭笑：“哪么豁出去把人都领我那去呢，也绝不叫他们留在这儿烦乎娇儿你了！” “那哪行？你那可是新收拾的屋子！让这些人一踩巴还能有好？要是非得把人整你那儿去家里才能得着肃静，那还不如就原地不动了。”不然把闺女的新房给祸害埋汰了，到时候死丫崽子一句不可心，昭子这败家孩子还不得二话不说地拎镐给刨了重整啊？ 虽然那小子一直强调这收拾房子又买新铺盖啥的，都是为了欢迎老太太和二大伯子一家。可温婉心里就是觉着他在扛着迎客的大旗，干着准备新婚的事实。 不然的话，咋光是铺盖就准备了足足二十套呢？ 要知道那边满打满算着，也才刚刚十一个人来着！ “嘿嘿，婶子你别着急。我就是打个比方，比方而已。这回去我就想招儿，保证在最快时间内解决咱们娇儿的困扰。 绝对过上有电视看，没人上门来叨扰的好生活！”秦昭挠头憨笑，跟温婉解释了之后又跟玉娇郑重保证。 玉娇轻哼，对此表示半点信心都欠奉。 旁的不说，自家大姨和她那俩小孙子，还有俩表哥、表嫂一表弟，就绝对是秦昭谈拢不了的存在！ 对媳妇明显的不信任，秦昭也不解释，只等着第二天手底下见真章。 全没他的承诺当一回事，还想着实在不成的话她发一把飙，为了安静生活泼辣一把啥的。 可等第二天，玉娇却发现：那些个到点儿就搬着小板凳，呼朋唤友而来，像赶集似的乡亲们一个都没出现？ 就连自家大姨那每天必到，打从买了电视后就大有在自家安营扎寨味道的，都一整天没见到人影儿。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从早上到黑，时不时地往外头看上两眼。结果到暮色四合了，也就秦昭这赖皮缠之外再没有旁人。 “你是怎么办到的？”玉娇惊诧，而事实上，这个问题不仅她很困惑，就是玉克勤和温婉两个也很想知道答案。 原本秦昭还想着卖个小小的关子，可眼瞅着老丈人和丈母娘也都同样求知满满地看着他。他哪里还敢得瑟？ 赶紧的坦白从宽吧！ “其实也没啥，就给大家伙儿出了个点子。现在估计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赚钱，努力在年前买个属于自家的电视呢！ 到时候坐在自家炕头上看，不比冷冷呵呵的跑好几趟街尥这儿来自在么？”当然除了提供财路之外，他还小小地贿赂了大姨丈母娘温娴一把。 只说自己看着老丈人家里整天闹闹哄哄的，怕媳妇儿休息不好耽误了肚子里的孩子们。希望她能帮着劝劝些个去看热闹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啥的，又是牛羊肉、又是瓜果烟酒的。让正舍不得钱置办年货，又没啥嚼货的温娴眼睛锃亮，当下拍着胸脯保证叫外甥女以后都有良好的养胎环境。 为了以身作则，她就是再惦记看热闹也得板住自己喽！ “这死冷寒天的，你倒是给大家伙指点了个啥出钱道啊？”财帛动人心，再好看的热闹也没有实际利益来得动人。只玉克勤比较好奇的是：秦昭倒是出了个啥招儿，把全村的老少爷们都给用上了呀！ “我最近不是很跑了几趟跟前的几个市和省会么？碰巧碰着个来料加工的路子，就是人家给提供处理好的柳条，让咱帮着找人编些个筐子。有三十斤、五十斤、一百斤容量三种，越是精美、牢固的工钱越高。 咱们这男女老少的，就少有不会编筐编篓的。我就寻思着把活儿给揽过来，让乡亲们挣两个零花钱不说，我也在中间挣上一笔啥的。挺一举两得，哦不，是三得的事儿不是？咱们娇儿还捞着清净了呢！”能给村民们折腾个活儿干，也能叫自己不再去纸箱厂做贼啥的，秦昭觉得这事确实两方便。 只是这大冬天黑灯瞎火地出去刨柳树啥的，实在不是个很愉快的体验。好在这会空间跟外面的流速已经达到了两月比一的样子，只费劲刨除一颗大柳树，再加上灵泉水的加持，就很容易繁殖出一片柳林了。 而且他这精神力越来越厉害，处理柳条啥的，也不必用手一根一根的剥。不然的话，秦昭真的会跟这个累死人不偿命的活计说拜拜的。 “在中间挣一份钱？昭子你这么干，能不能叫人给说成是投机倒把呀？！虽说那啥子的三中全会已经开了，说是不限制摆摊做买卖啥的了。 那你也得加点小心，这钱财惹人红眼。之前你卖水果，都不知道让多少人酸言酸语的嫉妒上了呢！”wg啥的统齐也没过去多长时间，对于革委会的印象温婉可是至今深刻来着。 而且这雇整个村子的人一起加工柳条筐，再从中渔利啥的，这可不是随便说教、罚款之类就能躲过去的小事儿了。 这妥妥的投机倒把，实打实的资本主义来着！ 166.担忧 好容易昭子才从秦家那滩子泥沼中爬扯出来，不再愚孝地当秦大成、吴翠儿手里任意摆布的木偶人儿。而是一心朴实地挣钱过日子，只惦记着对自家闺女好、心心念念地盼着能早点跟娇儿结婚啥的。 眼瞅着娇儿对他也不如以往那么排斥，态度甚至都很有些渐渐软化的意思了。温婉心里且盼着他们俩能早早地解开心里的疙瘩，乐乐呵呵的重归于好呢！ 哪里能乐意秦昭之为个仨瓜俩枣的冒个投机倒把的险？ 呃…… 秦昭、玉克勤和玉娇三个面面相觑，咋也想不到温婉会提出这么个问题来。 话说这卖方子、卖册子、卖鸡雏、卖水果，这低成本甚至零成本高收益的事儿，他们可是正经的没少干。一本万利的钱都挣了好些个，现在才想起会不会投机倒把啥的，会不会有些晚？ 不过再是错愕，见丈母娘脸色都有些发白，显然是真心害怕的样子。秦昭还是耐心解释：“放心吧婶儿，咱们背靠大树正经的好乘凉着呢！ 都不用二大爷和我那朋友，就小小一魏红兵，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就没人敢拿咱们咋地了。 至于外面那些个，呵呵，我这水果的来源、运输和销售都是走的正规渠道。销售了南方过剩的库存，还给北方的年节带来了多样化的水果，贡献巨大着呢，哪能跟投机倒把混在一起？ 就是这柳条筐的来料加工，也是绝对利民的好事儿。 不信的话，明儿您出去打听打听，保准十个有十个夸您慧眼独具给闺女找了个好姑爷的！” “呸！胡言乱语的臭无赖，你是谁姑爷来着？看着你就来气，赶紧给我土豆搬家滚球子！”玉娇瞪眼，狠狠啐了口花花的秦昭一口。 旁人不知道，她可是了解他那水果是咋回事儿来着。 还手续俱全呢？ 统统都是从空间中偷渡出来的黑货，有手续才是有鬼！ 不过事关空间的大秘，想来他也必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才敢往出贩卖水果的。又有姜哲那个军政第一家下一代接班人做靠山，他就是被做实了投机倒把又有谁敢拿他怎样？ 所以说，玉娇是半点儿不担心的。只一边啃着猕猴桃，一边听秦昭忽悠着自家老妈。直到这货不知死活的口花花，居然明目张胆地占她便宜。 “好好好，我滚，我滚就是了！你可千万别动手，再抻着你。”见媳妇气得俏脸含煞，抬手就要把他给薅出去的样子，秦昭赶紧连连告饶。就怕她这冲动性子上来，不管不顾地推搡他，再伤了自己啥的。 “娇儿……”玉克勤和温婉双双皱眉，很不赞同闺女对秦昭这动辄喊打喊杀的态度。 “叔，婶儿是我不好，我嘴欠，惹了娇儿不乐意。你们别说她，她这怀着孕，辛苦着呢。就得哄着、让着、呵护着。”生怕之为他的缘故叫媳妇挨了批啥的，秦昭赶紧出声解释。 那我别说挨骂，就是挨打都甘之如饴，我自己媳妇我乐意，你们谁也不行给我说的怂样，让玉克勤和温婉都是一窒：既然人家你情我愿的事儿，他们当老人的何必讨人嫌？ 反正，受委屈的又不是自家闺女不是！ 寒冬腊月的，也没啥事儿可以干，所以村民们对于挣钱的积极性很高。 而且秦昭给的价钱也实在是不低：三十斤容量的筐子一毛、五十斤的两毛、一百斤的五毛。 就普普通通的方形柳条背筐，一个成手一天说说笑笑之间就能编上十几个三十斤的，或者七八个五十斤的。就是那装一百斤的大筐子，起点早摊点黑的都能整它个三五个。 咋算的话，一人一天都能整个一块多、要是家里能编筐的人多点儿。嘿嘿，那就是一天五六块甚至十来块的收入！ 在年前买个电视搁家里坐炕头上看那是纯属扯淡，但踏实干些日子，给家里置办个有鱼有肉有新衣服的肥年，却是半点问题没有的。 守家在地，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坐炕头上都能干了的活计，连料都不用自己备啥的，简直就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活计。知道秦昭找人干这个之后，大家伙争先恐后的报名，生怕把自己给落下。 多编一个筐子多挣至少一毛钱的功夫，都恨不得把睡觉的工夫省下，谁还惦记那不当吃不当喝的电视？ 这大人都忙活起来了，自然也不忘约束自家的小嘎子，让他们忍着眼馋不往玉家跑。就怕像温娴说的那样，惊着、扰着玉娇那个孕妇。 不然的话，别说秦昭会不会急眼，不让大家伙再编筐子挣钱。就是玉娇，也难免心里生恨，再不教他们养蚯蚓、配猪饲料啥的了好么？ 十块一本的天价小册子基本上每家一本的入手了，就指望着春暖花开的时候玉娇给做那啥的技术指导，帮衬着大家伙一起发家致富奔小康呢！ 这节骨眼上的时候，可是万万不能出半点差错。 大人忙着编筐挣钱，小孩被家里约束，玉娇终于恢复到了能睡到自然醒的美好日子。不被笑话懒惰，不用担心睡得好好的，就被大人激动争论剧情、小孩子不明原因的高亢嚎哭惊醒。 只没自在了两天，以嫁进秦家跟秦爱国越发有怨偶倾向的李美就上门了。打着好姐妹、好朋友的名号，说是家里待着无聊，想跟她一起聊聊天、解解闷啥的。 呃…… 玉娇能说她现在看着李美这张小白花属性的脸，就无比恶心么？ 当着面儿姐妹情深，背后就各种算计，恨不得卖了她还要她帮着数钱啥的，简直不能更无耻。 要不是念着李美肚子里那块肉，生怕一扁担下去就害了他倒霉的无辜小生命不说，还得被穷极恶赖的秦爱国和李美给讹上，玉娇真想一扁担拍她那姐妹情深的脸上。 见玉娇半点迎她进屋的打算都没有，眸光中还嫌恶十足。李美瞬间眼泪滑落眼眶，无比伤心地问道：“现在，竟是连娇儿你都嫌弃我了么？ 你忘了，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说好了当一辈子姐妹的！” 167.寒冬腊月你不在，春暖花开你是谁？ 被李美那看负心汉似的目光一瞅，玉娇觉得胃都不由痉挛，怀孕之后就没咋造访过的孕吐都快被丫的恶心出来了！ 尼玛的前世算计了我，今生又来？ 还当姐是那个心软又好骗的傻姑娘，看你滴几滴鳄鱼的眼泪就会心疼得不行呢！ 玉娇哂笑，很是随意地摊手：“可不就，忘了么！” 李美错愕，期待中的否定、推搪或者如往常般见着她哭就各种小心哄劝的情形统统都没有出现。玉娇那个贱人，只弯了弯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然后大大方方地承认啦？ 承认啦！ “你……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说好了一辈子相互照应的。怎么才短短的几个月，娇儿你就变成了这样？ 果然是，墙倒众人推，连你都开始嫌弃我了么！”李美大哭，眼泪流的像开了闸的江水一般。就那么泪眼朦胧地盯着玉娇，半是委屈半是幽怨的。 看得玉娇真是，无比的恶心。 明明当了那啥，还非要立个贞节牌坊，好像她所有的错都是无心、无奈、迫不得已的。特么的也是自己当年眼瞎，好端端的挑了这么个口蜜腹剑的玩意做闺蜜。 在心里默默吐槽过自己后，玉娇又满满不耐烦地横了哭诉中的李美一眼：“拉倒吧，你可快别哭的跟死了爹娘似的。把你那不值钱的眼泪收一收，看得人心烦不说，还平白带累了我的名声！ 本来还念着再咋说也是一起玩过的份上，打算给你留点脸呢。既然你不稀罕的话，那我这也没啥好顾及的了不是？” 李美被玉娇这眼刀子横的心里一寒，莫名有些个后悔听了秦爱国的话上玉家找玉娇套交情从而借机套话的行为。只是今儿玉娇打定了主意跟她撕撸开，免得这个小人再上蹿下跳地端着一副白莲样儿打龌鹾算盘。 “你总说是我的好姐妹，要有福同享一辈子。呵呵，我的好东西，你倒是真没少同享。上学时候的本子橡皮，零嘴头花，我当了代课老师之后的布票、纱巾。 就你现在脑袋顶上的头花、身上的军装裤子，都还是甜言蜜语哄着我的呢！ 你总说你家穷，你爸你妈又是那有钱就宁可给侄子买糖也不肯叫闺女吃饱的缺心眼儿。吃苦遭罪的你，只能采点儿蘑菇、拿点榛子啥的表表心意。 可每次表完心意之后，你总会不经意间看上我的啥，一次都没有空手的时候！” “行，你家里困难，爹妈又都是没正溜儿的。我也不怪你，反正我爸说了朋友贵在交心。只要彼此真心相待，物质上吃点亏也没啥。毕竟古人也说：朋友有通财之谊么！ 可是，你连最起码的真心都没有！” “我最艰难痛苦，走哪都被指指点点，连代课老师的职位都被以作风不好怕带坏了学生为名辞退回来的时候你在哪？ 我最低落、最难过，恨不得死掉的时候你在哪儿？ 为了避嫌也好，真的忙昏了也罢。 总之我玉娇是个认死理儿的，就认准了寒冬腊月你不在，春暖花开你是谁的道理……” “说得好，就是这个理儿来着!占便宜没够，吃一点亏都难受。只想着同富贵，半点儿都不惦记共患难不说，还是不是地惦记着落井下石啥的。 这样的‘好朋友’，搁谁也是消受不起！ 娇儿你离她远点就对了，平时不出现，这会儿上来套交情，谁知道她是不是别有所图来着？”秦昭鼓掌，心里一千个一万个的乐意媳妇离李美那个口蜜腹剑的糟心玩意远点。 “嘿，还真是！那李家丫头之前跟玉娇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结果玉娇出事之后还真没见她上前。现在看玉娇能耐了又要凑上来，这人品心性，啧啧……” “心性？为了攀个高枝儿连脸皮都不要了的疯张丫头，还指望她有啥好心性？” “可不滴，玉娇离她远点就对了，没得被个白眼狼给带累了名声。要知道现在那丫头的名声，可真是顶风臭出去二里地去！” “能不臭么？为了当上大队长家的儿媳妇，架势把啥都豁出去了，就等着鲤鱼跳龙门呢！没承想，这啥啥都准备的差不多了，那好好的龙门就塌了。 机关算尽的，没嫁个好人家，倒把自己给搭了个彻底。哈哈，这老大的笑话，谁逮着不得好好乐乐？” 有道是破鼓乱人捶，之前李美和秦爱国那点事儿整的沸沸扬扬的，谁逮着不笑话两句来着？ 本就是人人贬损的存在，这会儿刺激刺激她就能间接讨好玉娇和秦昭，赶巧听了个现场的小媳妇、老娘们儿的，可不就起哄架秧子的，争着抢着的奚落李美么。 那小话儿刻薄的，连玉娇这个被讨好的都有些听不下去，更何况是李美这个当事人呢？ 只见双眸中恨火丛生，额角青筋暴跳，身子都很有些颤抖。若不是双拳实在难敌这在场的n多双手，玉娇都怀疑她会不会忍不住跟她们拼了。 毕竟，李美素来就是个自卑又自傲的，最是看重脸面名声。宁可连着几个月窝头咸菜，也要省出来点钱买花布做衣裳，好叫脸上有光的奇葩。 被众人当面如此的贬损，恐怕，比杀了她更叫她难受吧？ 搬弄流言来伤害、打击她，这会儿自己却反被留言所害啥的。玉娇半点儿不觉得李美有多值得同情，只怕她被刺激大劲儿失去理智，在自家门前发起疯来啥的。 万一她肚子里的那块肉有个三张两短，玉娇可是真心怕秦爱国借机赖上自家。 “放心吧，娇儿。我早就打发人去找秦爱国和张大哥了，保证这女的不敢再闹下去！”见媳妇蹙眉，秦昭赶紧小小声地报备。让她宽心的同时，也为自己表表功不是？ 娇儿都说了，这爱一个人不光得用行动来证明，嘴码子也得顶对。只知道默默付出的，多半都会被另一个油嘴滑舌的截了胡。不想被发好人卡的话，那就得行动语言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168.明晃晃的偏帮啊，这是！ “咋地？我说秦爱国家的，你还能不能消停的了！大老远的就听着你扯着嗓子嚎，不好好在家编筐编篓的挣点过年钱，净之为些个芝麻绿豆大点的屁事闹腾！ 秦爱国呢？ 赶紧把人给招呼过来，让他把自家娘们儿给领走”被俩小嘎气喘吁吁地拽来，心情本就不咋爽的张卫红看着李美在玉家门口哭哭啼啼，果然一副要搞事情的样子立马就炸了。 二话不说就给被气得浑身颤抖，已然崩溃边缘的李美扣上了顶不安生、不努力干活挣钱还没事找事儿的大帽子。 李美气得火冒三丈，刀子似的小眼神儿咻咻地往张卫红身上扎。连他是山溪村一把手这事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只想着好好怼他一顿好好发泄下这满腔的怒火。 可张卫红自认堂堂大队长，哪能放下身段跟个娘们儿家家的一般见识？ 连掰扯的机会都不给她，只冷着脸把被找来的秦爱国狠狠斥责了一番。让他拿出大老爷们的章程来，好好管管自家婆娘。别人家都忙着承包多少多少的筐，给家里增加收益，他们家两口子树桩似的呆着，倒把全村儿的笑料都给承包了！ 原本好好的计划没等开始呢就被破坏个彻底啥的，秦爱国的心里就已经够憋屈的了。这又当着好大帮子人的面儿被张卫红劈头盖脸好一顿训啥的，秦爱国风吹日晒了小半年，原本就不咋白皙的脸这会更跟刷了锅底灰似的：“就是断案的话，还得听个双方的证言证词呢! 张队长你二话不说就认定了是我们李美惹事，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些？” “呵呵，污蔑也是种罪的秦大学生！你们家李美颠倒黑白的非要给我戴上个跟红顶白的大帽子，把这从好友到路人的责任一股脑的推给我。 哭哭啼啼的正经恶心人，险些把我怀孕以来都没咋摊上的孕妇给整犯了。没去魏所长那立个案啥的，我都是为咱们村儿的名声着想了。 秦大学生你要是再不知足，我可真要公平公正了哈！”眼瞅着张卫红有些个词穷，要被秦爱国问住的样子。玉娇嗤笑出声，闲闲地来了这么句。 之前秦大成未死，秦家风光依旧的时候，他们两口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让秦爱国考上大学，从此跃出农门了。吴翠儿更是逢人便说她老儿子生来聪明，注定了将来是个不凡的。 有那惯会溜须拍马的顺情说好话，就奉承着说秦爱国聪明又好学一瞅就是大学生的料子。慢慢的这说得人多了，秦大学生这四个字就成了秦爱国的代号了。 只这家伙连考两把然后连糊了两把后，这原本恭维的外号儿明显就变成了嘲讽的意思。 尤其是，当这四个字被玉娇一字一顿地念出来时。 秦爱国咬牙，在心中给玉娇狠狠记了一笔。面上却摄于秦昭的武力值，魏红兵的地位，还有张卫红明显得偏帮，半点儿不敢反驳。只灰溜溜地拉着还哭唧唧，指望着男人来了能给她撑腰的李美转身回家。任由那些个好信儿赶来，围观热闹的村民们对他和李美各种冷嘲热讽。 “这么能忍，可不像秦大学生的性格。那小子，可别是在暗地里憋着啥坏吧？”看着秦爱国那明明双拳紧握、眼底恨火丛生，却二话不说地就拽走了李美啥的。张卫红这心里就有些犯疑诲，进屋之后就忍不住提点了玉娇和秦昭两句。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是？ 虽说那秦爱国咋咋呼呼的，其实没多大能水。可狗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大起大落之后，很有点儿破罐子破摔的秦爱国？ 过来就二话不说地偏帮，进了屋之后又好言提醒。便知道人家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玉娇也难免心存感激：“谢谢张队长的提醒，我和爸妈一定会提高警惕的，坚决不让那俩口子再有恶心着人的机会。” 最起码之前她黑李美那几句传扬开之后，李父李母就绝对不带让他们两口子清净的。 依着她的了解，那对儿从来都拿唯一的闺女当草芥，却勒令闺女必须却全心全意孝顺他们的奇葩，绝对不会放弃借机讹上李美的机会。 一个要钱要物要孝敬，一个宁可把东西撇在大道上也绝不肯便宜无良老丈人。夹在中间做夹心饼干的李美，以后左右为难的日子且在后头呢！ 自顾不暇啥的还都来不及呢，哪还有那个精气神儿来找她的麻烦？ 打从被判定是秦昭一伙儿之后，甭管他这多积极主动地帮衬着玉家解决问题，也从未得着玉娇个好脸儿。这猛然得了玉娇一声谢，可是把张卫红给激动的不行：“不，不用客气。都是屯里屯亲的住着，这不是应当应分的么？” 知道这位姑奶奶特别排斥谁把她和秦昭扯上关系，吃了好几回的豆儿的张卫红可算是知道了腥，很是敏锐地避开了雷区。 果然，见他不再月老附身般，动不动就各种明示暗示地要将亲照顾跟她扯上关系，玉娇的笑容果然自然真切了不少。 张卫红暗乐，决定回去抓只鸡炖了好好犒劳犒劳自家大儿子。臭小子岁数不大、个头不高，脑袋瓜儿却绝对的够用啊！ 句句说在点子上啥的，满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节奏有没有？ 也不在张卫红这么得意，实在是玉娇心情愉悦之下投桃报李，解决了他老大个难题来着。 在秦昭的怂恿之下，也扣了小一亩地大棚，种了不少的茄子、辣椒、黄瓜，韭菜、菠菜之类。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到底是没白费了功夫。 只是这丰收在即的，这蝎子粑粑独一，哦不，应该是独二份儿的新鲜菜，要咋卖才能捞着最高价啥的就是个挺叫人头疼的事儿了。 原本他是打量着好兄弟秦昭路子广，又有小货车啥的，想托他帮着扫听扫听。结果他还没说呢，就被玉娇先提起了这茬儿。直接跟市里的两家国营饭店、食品厂的食堂啥的交易，这么零风险、高价格的好事儿，他可是琢磨都没敢琢磨过啊！ 169.燃烧的斗志 呃？ 媳妇居然自己就找到了大棚菜的销路？！ 秦昭惊呆的同时，也深深遗憾着。 那什么，他原本还打量着借这个卖菜的机会大显身手一把，让媳妇深刻认识下家有个能干男人的重要性呢！ 结果人家一声不吭的，鸟不悄儿的就把事儿给办妥了？ 秦昭很是不死心，还想再继续挣扎下：“那个，娇儿，你真的不再考虑下么？跟国营饭店、食品厂交易啥的虽说安全便利，但是价格上肯定比自由市场差得忒多忒远了。一样的菜，没准儿能差出去个两三倍的价格呢！左右咱也有车又有人的，费点事儿就能多挣的事儿，何不……” “何不啥何不？你就看着贼吃肉香，咋就没想想贼挨揍的时候疼不疼呢！自由市场挣得再多，你也得花的踏实不是？现在咱这几家树大招风的，还不紧着低调点儿。万一让哪个眼红心黑的给捅了去，投机倒把的大帽子扣下来，别说钱了，你就是能把人保个囫囵个儿都不错！”眼瞅着张卫红很有些个蠢蠢欲动的模样，玉娇赶紧的冷哼一声。 统共两家才二亩来地的棚子，再出菜还能出多些？ 轻手利脚地卖吧卖吧省心又清净的也就是了，犯不着为那仨瓜俩枣的冒风险不说，玉娇也是实在不愿意再多领秦昭的人情来着。口口声声地要跟人家划清界限，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接受人家帮忙啥的。都不用旁人说，玉娇自己都觉得挺不是那么回事儿的。 “对对对，玉娇这话儿说得对！钱这玩意儿卖多卖少的不打紧，最主要是安全。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呢！ 左右这冬天扣大棚种菜，也是偏得的事儿。挣多挣少的，挣个过年钱我和你嫂子也就心满意足了。咱就听玉娇的，都往那两家国营饭店和食品厂的食堂送！”生怕秦昭为了帮着他和玉娇多挣点儿就往自由市场尥，一个点儿背再被抓个正着啥的。张卫红赶紧一迭声的答应着，再不给秦昭插嘴反对的机会。 没办法，wg的阴影忒深。见多了、听多了被收拾得惨兮兮的倒霉蛋儿，张卫红就是再想着多挣也不乐意自己或者秦昭成为那其中的一员不是？ “行，你们的大棚菜，你们自己做主。我只管听吆喝，你们把菜卖到哪儿，我就开车给你们送到哪儿还不成么？”被双双反对，秦昭也就放弃了垂死的挣扎。不然同为重生者，娇儿非得拽着他好一顿的科普下投机倒把的危险不可。毕竟八三严打不远，不知道他也是个老黄瓜刷绿漆装嫩的货，娇儿难免担心不是？ 为免耳朵遭殃，秦昭干脆利落地转移了话题，把蔬菜运输的问题直接揽在了身上。 “行，到时候哥/我给你算运费！”异口同声地，张卫红和玉娇两个皆是如此说道。 秦昭脸色青黑，粗着嗓子低吼：“运什么费，运费？自家的车，拉几趟脚的小事儿，还要给运费啥的。你们哥俩真的不是在埋汰我？” “那哪儿能呢？我兄弟一份心思的为哥哥着想，哥这心里乐呵都还来不及呢！”见秦昭绷脸，张卫红赶紧笑着解释：“可乐呵归乐呵，到底亲是亲财是财。你这买车花了好几大千的，又是烧油费钱的玩意儿，我哪好白用呢？最起码的，也得给个油钱不是？ 要不然这乡里乡亲的，改明儿都来找你帮忙，你是应承呢还是不应承？ 索性就在我这儿打了这个底儿，以后也就没谁惦记着上嘴皮一搭下嘴皮，白白的使唤你了！” 生怕好兄弟心软面子矮，抹不开脸儿拒绝啥的。索性张卫红就打量着以身作则，给很有可能存在的不要脸乡亲打个样儿。当然，若是连玉娇都不例外了，相信再也没谁能白使唤了秦昭那动一动就得花点柴油钱的金贵车了！ “张队长这话说的再有道理不过，就这么办吧。不然的话，我们找旁的车也行！”不耐烦跟秦昭玩来回推让的游戏，玉娇索性就干脆利落的一锤定音。 要么收钱要么换人啥的，秦昭抗拒无效之后果然选了前者。 又过了几天之后，玉家和张家把第一批成熟的茄子、尖椒、黄瓜、西红柿，还有头茬的韭菜、长好的菠菜、芹菜都一一采摘或者收割扎捆。用秦昭‘代收’的柳条筐子，三十斤一筐地装好、摞高，再用厚厚的棉被盖上以防冻。然后秦昭开车，张卫红和玉克勤跟车，在一众村民们无限羡慕的目光中往市里开去。 当然这第一站的目的地就是市食品厂，有老关系张文轩在，必须得可着他挑好了再往国营饭店去不是？ “叔你跟张厂长的关系，很铁？”啥啥都想着他的，秦昭能说自己很庆幸那家伙岁数大些、家里的儿子们也都早婚么！ “哈哈，要说铁啊，还得是娇儿他二大爷跟张文轩张大哥最铁，那俩可是一起扛过枪的革命战友。之为这个，张大哥对我们家都特别的照顾。旁的不说，只他买了娇儿的方子，让她有了启动资金折腾出现在这一大摊子一点，我们全家就特别的感谢。”玉克勤大笑，很是详细地跟秦昭和张卫红两个解释了自家和张文轩的渊源。 当然这期间，作为女控爹的他，不免加了诸如我闺女心灵手巧、眼光独到、冰雪聪明等等一系列的溢美之词。要不是秦昭看得严，没准儿这个夸闺女夸得搂不住闸的傻爹都能把自家闺女能干到半年功夫挣了多少钱都能吐露个彻底。 秦昭心里暗暗叹气老丈人单纯的同时，心头也是燃烧起熊熊的斗志。加油，一定要加油，早早叫娇儿的名字出现在自己的配偶栏或者叫自己出现在她的户口本上！ 如此，老丈人再对谁猛夸娇儿的时候，他也能迎着那些个半信半疑的目光拍着胸脯保证：“真的，我老丈人只有不尽不详，半点儿没有言过其实来着！他闺女，我媳妇儿，就是那么优秀那么好！” 170.购物 长这么大头一把挣着这老些钱，还都是属于自己的，张卫红这心情难免有些亢奋又紧张。不但时不时地用手攥着装钱的裤兜子，生怕被人偷走、抢去的模样。就连秦昭提议上供销商场，买些个糖果点心、布料、鱼肉之类叫大人孩子们的跟着乐呵乐呵，都被他给毫无犹豫的拒绝了。 “我这啥布票、棉花票、糖票、肉票的都有，哥你只要付钱就可以的，真的不买？”秦昭诧异，掏出了一把花花绿绿的票子，神情中满满的诱惑之意。苦巴苦业的熬了一年，他才不信张卫红能错过这难得的好机会呢？ 果然，听秦昭说他还有好些各种的票证，多到可以让玉张两家各种买买买的地步之后。张卫红瞬间激动了，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票子：“兄弟，感谢的话，哥就不跟你多说了。那啥，你和玉叔就下去买东西吧。我留下，看着点儿车，省得这乱马人花的再被谁给惦记了去。 正好我揣着这老些钱逛商场啥的，心里也是不落底儿。 等下回的吧，下回我让你嫂子给我在棉裤里面儿缝个暗兜，钱都地方搁了，我也能放心跟你逛商场了！” 呃…… 被抢了票子还拒绝了逛街啥的，简直就是糖衣吃掉把炮弹打回来的节奏啊！ 秦昭怔愣了几秒之后还要再劝，坚持要带好哥们习惯一下。省得这揣了千多块就好像捧着了聚宝盆似的，生怕被小偷偷了去、被强盗抢了去一般。小心翼翼的叫人瞅着就累不说，也忒落他堂堂一队之长的面子不是？ “行了昭子，卫红说得对，不管是车子还是钱，都得好生照应着。就咱爷俩进去吧，头两天娇儿还念叨想吃我做的红烧排骨、糖醋鲤鱼了呢。咱赶紧往副食品柜台那儿看看，有排骨和鱼没有！”人家张卫红生怕丢了钱啥的，咋也不肯去商场，玉克勤哪里还能由着秦昭继续强人所难？ 赶紧提起闺女想要吃啥了，果然这小子二话不说屁颠颠地拽着他往供销商场里冲。那迫不及待的劲头儿，生怕慢了一星半点，排骨、鲤鱼啥的都被人给抢光了似得。 哪么这小子以前犯过再多的蠢呢？ 就这十几年不变，豁出去自己不吃不喝也得尽力达到让他闺女乐呵的心思，玉克勤就乐意再给他一次成为自家女婿的机会。 拿着张卫红匆匆塞过来让给带些肉和糖果的二十块钱和一小叠肉票、糖票，玉克勤笑着跟在秦昭身后往供销商场里去！ 血拼什么的，就从这爷俩进了供销商场的大门之后开始。 今年年景好，他上班有工资，闺女又各种的能干孝顺。不差钱的玉克勤加上不差钱更不差票儿，还很有心想要讨好老丈人的秦昭，再加上玉家大部队要回来过年的大前提。自然而然地就造成了这爷俩一路买买买，半点儿不预备停歇的想法儿。 只是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有钱有票却买不到东西啥的，也挺叫人无奈的。 比如说秦昭拿着一叠子肉票，很是豪迈地指着那一整扇排骨说：“同志，称一下多少，我都要了！” 结果售货员给了他对十分冷冽的大白眼：“没见那牌子上写着，限量供应，每人至多五斤么？现在生猪供应这么艰难，谁家不盼着多买点过个肥年？你还都要了，这思想也够……” 眼瞅着牛气冲天的售货员要上纲上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玉克勤忙拽住了要暴走边缘的秦昭然后笑着对售货员解释：“同志你误会了，咱们是受了好些乡亲们的嘱托，帮忙捎带的。这不眼瞅着过年了么，村里虽说会杀猪却没多少的排骨。 为了过年能做几个硬菜过个好节啥的，大家伙儿才凑兑出这些个肉票来。要不然的话，谁家趁那老些的肉票呢？” 生怕秦昭这倒霉孩子之为买点肉被扣上个思想问题的大帽子啥的，玉克勤不得不好言好语地跟女售货员解释。 连累老丈人赔了个笑脸才顺利买了几近排骨啥的，秦昭无比郁闷的同时也是满满的歉意。 也是打从空间中出现了那片草原之后，秦昭就往里养了几头肉牛、黄羊、绵羊和猪、鸭鹅等些个不咋用费心照管就能吃草长大的动物。现实中的一天，空间中就过去四十五天左右，也就是说大概其一个星期至多俩星期的功夫他就能收获一批的牛羊猪和鸭鹅等。 不但供应他和玉家三口吃用无虞，还能叫张卫红开了介绍信、证明之类让他正大光明地往附近各地的收购站去卖牛羊猪肉和鸭鹅。虽说这收购站的价格低是低了点儿，可架不住合理合法不说，还能配发肉票、粮票、工业券等等的一些个稀缺票证不是？ 秦昭不差钱儿，但是差票儿啊！ 这隔山掉远的，总不好老是去打劫人家姜哲吧？ 闺女儿子眼瞅着就要出生了，这小衣服、小包被、小褯子啥的，啥啥不都得提前预备着？ 娇儿上辈子跟着他就没享过啥福，这辈子，说啥也得给她个盛大风光、让众人称羡的婚礼不是！ 这桩桩件件的，可都离不来各类票证来着。 为了这用不完的票票，秦昭可是正经拿出了两辈子的口才把张卫红给好好忽悠了一把。让他给开了好些个空白的介绍信、证明啥的。然后再做好伪装，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把方圆百里内的收购站都给走了个遍。空间中的库存清理了个七七八八不说，还卖了一万八九千块钱、多了正经不老少的各类票证。 本以为钱票在手，不说特么的天下我有吧，至少想啥买啥该是不成问题了！ 结果惯常从空间中直接拿取，然后谎称是在供销商场、自由市场等地购买的他就自然而然地忘记了限购这一说。只寻思着既然媳妇想要吃的话，就干脆多买些，左右这会儿天冷不说家里还有冰箱，保存上是半点儿问题都没有的。结果…… 171.购物2 结果这挺豪迈的姿态，却遭遇如此尴尬的场景…… 秦昭也是十足的无奈。 要不是他手中的各类票据虽然真实有效，但来源啥的其实不那么太禁得起推敲。秦昭说啥也不待忍下这口气的，非得让这个拽到天上去的售货员给老丈人赔礼道歉不可。以为你上纲上线，一副觉悟很高的样子，哥就没见你看到我这一把肉票、钞票时的眼中满满的垂涎啦？ 选了三斤排骨、两斤里脊、二斤五花三层的腰条肉，又给张卫红带了三斤肥多瘦少的大肥肉，加吧加吧正好十斤够他们爷俩的最高限量之后。生怕东西忒少，叫媳妇儿吃不过瘾的秦昭灵机一动，想出了个代购的好法子。找几个顾客让他们帮忙代买，然后给予一定报酬啥的，这事儿肯定不难啊！ 毕竟这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是？ “不用了，这些就够了。娇儿说难得今年过年团圆，索性就杀头年猪。要不是那孩子非要等着她奶奶和她二大爷他们回来吃血肠、杀猪菜啥的，咱这会儿都不用出来买肉了。”玉克勤笑着拽住了秦昭的胳膊，如是解释道。 嗯，杀一整头猪啥的，肯定少不了媳妇儿的肉吃了。 放下了心的秦昭自然也就不再费事搞啥代购了，而是把肉都交给老丈人：“叔，要不你先把这肉送回车上一趟吧。要不拎着这些个肉逛商场的也有点忒惹眼，别再跑出来个不着四六的说咱们思想不进步、不积极，有资产阶级耽于享乐的倾向啥的。” “惹啥眼惹眼？往拎筐里一装，破布一盖，谁知道这里面儿装的是啥？你呀，别被刚刚那女的给吓唬住了。咱过年能有能力多买些东西，那是咱们国家繁荣富强，百姓越发富裕殷实的良好佐证，跟资产阶级有啥关系？你呀，别被广告那不知所谓的女人给忽悠住了。 她就是，就是，哦，羡慕嫉妒恨！ 堂堂个城里人还不如咱农村的过得宽裕，她可不正经得眼红呢么？”还当准姑爷是被刚刚那售货员给吓唬住了，玉克勤暗骂了句不经事后，还是温言安抚了几句，连他闺女的新鲜词儿都给送上了。羡慕嫉妒恨，这个说法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真心太贴切形象了不是么？ 呃…… 秦昭无奈：区区个酸言酸语的小售货员有啥可怕的？ 他这纯粹就是想要支开老丈人，自己一个人去买玉娇惦记的鲤鱼。没有老丈人在侧，就是倒霉催的遇见了限购甚至断货，他也能瞅准了机会从空间中捞出两条来回去给媳妇解馋不是！ 可惜，对于这样的安排，玉克勤是反对的。 抗拒无效之下，秦昭只好跟着他老人家一起往卖鱼的地方咯。 好在玉娇的运气还不错，他们不但捡着三斤多沉的大鲤鱼来了两条，还碰着了冷冻的带鱼、黄花鱼和大虾。干海带、裙带菜、紫菜几种如今的北方不咋常见的食用海藻。他们这块儿离海边儿天高地远的，好容易遇着点儿海货，就是多贵也得买不是？ 当然刚吃过一堑，又长了一智的秦昭为防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把啥的，还先问了问这东西限购不。 “还限购呢，能卖出去就不错了！”颇有点儿话唠倾向的售货员小哥撇嘴，接过了秦昭递上的中华烟之后开启了话唠模式。原来这些个海产啥的，还是他们那想当然的经理特意找门道进来的。就忖思着趁年前推出，给市民多些选择、丰富下菜篮子的同时也显显他的能力啥的。 结果这对虾五毛钱一对儿，三对虾就顶上二斤肉了。你就是再好吃，这价格也是吓人不是？ 还有那带鱼、黄花鱼、海带、裙带菜啥的，咱北方人也多吃不惯那味儿啊！都是差不多的价钱，有那鱼票，哪抵买条贝儿巴乱蹦的大鲤子吃得过瘾啊！ 一拃长的大对虾五毛钱一对儿还嫌贵，你让以后的qd人民听了得咋想？ 当然不管他们咋想，这样的便宜秦昭是不带错过的。 不但约了摊子上摆着的全部对虾，还把人家的存货给搬了两箱子。当然这带鱼、黄花鱼啥的，那也是论箱子买的。海带、裙带菜和紫菜啥的，也都是一样买了十斤。把愁眉苦脸以为之前经理给下达的销售任务彻底无望的售货员小哥乐的哟，直接摊子托付给了旁边的同事，自己推着他们专门装卸货的小推车帮忙送货。 有人主动帮忙，可是正经省了他们爷俩得折腾两三趟的辛苦。秦昭连连道谢，又给了售货员小哥一根中华烟。当然不是特供的那种，而是普通型，秦昭用于应酬的。不过就是这，在大前门都挺牛气的当下，也是相当了不起的存在了好么？ 售货员小哥双手接过，很是陶醉地闻了闻之后却没有如刚刚般吸掉。而是夹在了耳朵上，笑着说留以后馋了再抽。殷勤地帮着把所有的东西都搁在后车斗子上后，售货员小哥却没有跟他们扬手再见而是神秘兮兮地在秦昭耳边透露了个消息。 “真的？你亲戚家真有那玩意儿？”秦昭双眼一亮，补气养血的乌骨鸡呀，简直再适合自家媳妇儿不过了好么！ “有有有，整整一笼子十五六只呢！我那婶子听人说那玩意滋补又养颜，是封建时候贵人们的专享才养活的。本打算挣俩钱，却没想着收购站收是收，却得是跟普通的土鸡一个价格。我那婶子舍不得糟践了好东西，说是宁可自己都吃了也绝不把好东西卖个破烂价。一只乌骨鸡少了五块钱，她肯定不卖！”见秦昭和玉克勤两个一连气儿买了那老些个好东西，连抽烟都是干部烟的中华，一瞅就不差钱儿的样子。售货员小哥就想起了自家婶子的拜托，如今看这年轻小伙子得着宝贝似的锃亮眼光，这事儿该是有门儿了吧？ 果然，被有钱有势了的秦昭果然连奔儿都没打，直接让售货员小哥给了地址，出了供销商场就打算往他说有乌骨鸡的那家去。 172.’田螺小子\‘ “这是，乌骨鸡？”虽然一只都不比拳头大多些，瞅着能有二斤多、三斤也就顶天的瘦小样儿。可那通身除了两翅外，全身都是丝绒状的白色毛，头顶有一撮儿篷起细毛，嘴巴、鸡脚都是乌黑色。每一处，都是白毛乌骨鸡的显著特点好么？ 可是，乌骨鸡不是普遍生活在江西那边么，老爸这是哪儿淘换来的？ “对，就是全身都可以入药，补血益气的乌骨鸡。听说这玩意儿对产妇特别好，昭子就二话不说开车跑了好几十里地，五块一只把人家所有的存货都给包了圆儿，连鸡蛋都没放过！”玉克勤微笑解释的同时，还很给秦昭表了个功。 “五，五块钱一只，就这比鸡崽子也大不了多少的玩意儿？”温婉瞪眼，瞅着这窝子都可以称上瘦骨嶙峋的乌骨鸡，声音中满满都是惊诧：“你们爷俩儿，该不是被骗了吧？一斤肉才七毛五，正下蛋的芦花大母鸡也就三块不超过四块的样子。 这啥乌骨鸡的瘦瘦小小，褪了毛也就一斤多的玩意……” 褪了毛？ 玉娇惊恐，自家老妈是要把这鸡生蛋、蛋生鸡，能给她繁衍出一大帮子乌骨鸡、甚至一个产业链的基础给炖掉？！ “没事的婶儿，这乌骨鸡就是产后吃了才最好。娇儿这才七个月不到呢，还有两个多月给咱们好好喂养、让它们长大一圈呢不是？ 当然就是不长大也没关系，左右咱重视的是它的药用价值，吃肉啥的倒在其次的。”当然为了繁衍出多多的，好用又好吃还取之不尽的乌骨鸡，秦昭觉得自己还是想法子把它们提喽回家养着比较方便。 嗯，方便往空间里偷渡。利用那里的草原、灵泉、时间差，让一笼子乌骨鸡发展壮大成一群啥的，绝对小事儿一桩来着。 “吃啥肉吃肉？谁都不许吃，我还留着它们繁殖饲养，发展出一群全身都是宝的药鸡来呢！”自家爸妈得孝顺着，秦昭那厮怼起来可就半点儿压力没有了。 玉娇冷哼，一个高冷的白眼翻过去：让你丫的欠，溜须拍马不要脸。贿赂得我爸妈开始动摇，有意无意地为你说好话！ 时不时就被嫌弃下的，秦昭早就厚脸皮地将之解读为娇嗔了。回之个宠溺微笑后，就主动跳过这个话题，说起今儿卖菜的经过与收获。 原本一两分钱一斤、一分钱两斤，大喷囊收时候甚至都烂在地里无人问津的青菜，到了冬天肯定翻翻儿涨价啥的温婉心里有准备。 毕竟反季节的东西，难得、新鲜嘛！ 可再有准备，她也没想着这价格能翻翻打滚儿到如此程度好么？ 一斤三毛五往出批发啥的，还是卖给国营饭店、食品厂这些个正规部门，价格偏低了些个。那要是卖到自由市场上，那得多少钱？ 闺女玩笑似的整出这一亩多地儿的蔬菜棚子，一茬菜就比他们两口子省吃俭用好几年攒得多啥的。温婉叹息之余开始考虑着：既然明年就开始包产到户了的话，她要不要跟着闺女的步伐把家里所有的地都扣上大棚？ 虽说累肯定是累了点儿，但这收获也是绝对的呀！ 玉娇要是知道自家老妈心中是如是想法的话，肯定分分钟哭给她看的。娘咧，种蔬菜大棚啥的，绝对不是个随便玩玩就能ok的事情好么？ 自家能这么轻松惬意，完全就是借了某个田螺小子的光来着！ 一样的种子一样的棚子，人家张卫红两口子比自家这多下几倍力气伺候。结果这收成啥的，却比自家少了两成不止，味道啥的也是明显更招人得意。 见识过了秦昭那空间灵泉的厉害，玉娇可不会再傻白甜地认为自家地脚好、风水好，有祖宗保佑人杰地灵之类。而是琢磨着该严正警告下那厮不许插手自己的事情，还是继续装憨下去闷声发大财。眼瞅着包产到户在即，山林承包也进入了倒计时状态。她真的很着急挣钱有没有？ 在玉娇心中纠结的时候，一路激动又忐忑的张卫红也终于一手拎着肉、鱼和糖果，一手捏着装钱的裤兜到了家。 “咋样儿，孩子他爸，这菜好卖不？”其实看着自家男人这又是鱼又是肉还买了不少花花绿绿的糖果啥的，牟玉香就知道这菜卖的铁定极为顺利。 到底这寒冬腊月独二份的新鲜青菜，蝎子粑粑般的存在，要是不畅销那才是出鬼了呢？ 所以她这问话其实重点不在好卖不上，而是在卖了多少上。只是打从早上他们运菜走了之后，家里就一直没断了人儿，这会儿屋里都还炕上炕下的一屋子人呢不是？ 人多眼杂嘴更杂的，有些个话可不就不好问了么。 别不别的，这年月家家户户的都不太富裕，露富啥的，很有可能会被借钱的好么？ 他们又不像玉家亲戚少，唯一的哥哥还是个有钱有势的。更不像秦昭老哥一个，秦家不再来往、几个朋友又都是正经过日子不差钱的。 自家？ 呵呵，寒冬腊月不在的很多，春暖花开了惦记着借光的也不少。最要命的还是自家男人身为山溪村一把手，对艰难困苦的村民们本就有帮扶的责任。 牟玉香这话儿一问，屋子里众人的目光顿时如探照灯似的刷地聚焦在了张卫红脸上。 都是搁玉娇那儿买了册子的人，自然无比关注着这大棚菜的销路与价格。毕竟虽然他们今年没跟着大赚一笔，明年可是半点儿不带落下的不是？ 虽然难免有些个小嫉妒，但众人也是实打实地希望这大棚菜越贵越好来着！ 村民们惦记着大棚菜畅销，张卫红又何尝不想着大家伙儿统统发家致富奔小康，让他成为十里八乡都有名的模范村长呢？ 当下借着媳妇的问话朗声大笑：“好卖不？你得把那不字儿给去了，问能好卖到让买家打起来不！咱这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儿的买卖。 这死冷寒天的，比鱼、肉都难得的玩意儿。比夏天时候的价儿呀，足足得高出十倍去……” 173.曾经有个致富的机会放在我面前…… 啥？ 比夏天时候贵个十倍的样子？ 那也就是说：一斤菜能卖上一毛多钱的样子？ 我滴个乖乖，那大队长和玉家这一趟不就得一家挣个二三百呀？ 老天，这，这都快赶上一个好劳力一年的工分了！ 一阵抽气声过后，村民们是拍大腿的拍大腿，捶胸口的捶胸口。曾经有一个致富的机会放在我面前，我没有去珍惜，反而对想带领我发财的大队长呲之以鼻啥的，简直不能更虐心了好么？ 哪么当初自己拿出那么一两分地来响应号召呢，一冬天也能得个百八十的。再加上养蚯蚓喂鸡、快速养猪啥的，也能凑合着给家里添个自行车或者手表之类的大件儿不是！ 遗憾了一会儿因为自己脑子慢、眼光差而错过的自行车后，在场村民们的热情又都空前提高起来：今年不成，但咱们来年绝不再错过了！就算是来年种大棚的人多了、价格啥的铁定没有今年高了，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往常到了老秋之后就屁用没有只能干闲着的地，扣了大棚之后就是收入得再少也是偏得不是？ 村民们的热情如此高涨，作为村里一把手的张卫红表示很满意。 当然他的大队长夫人——牟玉香同志的情绪不咋高涨就是了。无他，许是怕啥来啥的缘故。刚还惦记着别露了富，叫人给惦记上。结果自家那败家老爷们儿就一五一十地把真嗑儿倒了个一干二净，这不当时就有俩远亲老爹有病、儿子准备结婚的一家答应出去了五十去？ 心心念念地指望着卖菜这笔钱过个好年啥的，结果都还没到手就被败家老爷们儿充大方给借了出去啥的，简直不能叫人更郁闷了！ “行了啊，都是实在亲戚，谁还没有个缺边少袖的时候？不就是一百块钱么，人家又不至于刘备借荆州——一去不回还的！”见媳妇阴着个脸，半天不开晴儿。张卫红忍不住拽了拽人家的袖子，安抚了两句。就等着把人给哄好了，好一起分享这巨大的喜悦呢！ “嘿，把你给财大气粗的！还就一百块钱么，也不知道你张大队长趁几个一百来着？穷大方穷大方的，不知道我还指望着买菜的钱给家里添置点儿棉被、衣裳之类的呢！”牟玉香白眼，照着这没心没肺的玩意胳膊上伸手，想要给他来个狠得，看以后还没有记性? 都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了，张卫宏还能不知道自家媳妇是个啥套路？！ 这不见她一伸手，就往后一退，刷地一下子赶在媳妇发火之前把兜里的钱全掏出来往炕上一撂，然后又柔声哄劝：“行了媳妇儿你别生气，我那也是看那俩是真有困难，不是那赖账的主儿才答应的。谁没有个为难遭舛的时候呢？正好咱现在有那个实力，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呗！ 嘿嘿，刚刚我那根本就是说了一分留了九分，精怪着呢！才没有像你想得那么傻实惠，一五一十地把是实话都说了。” 可是这会儿，牟玉香的注意力全部都被炕上那一沓子的大团结给吸引了，谁还有心思听他嘚啵的是啥？ 瞅了瞅外边蒙了塑料布，虽然昏黄也还是透亮的窗户，牟玉香二话不说地刺溜一下上了炕，火速拉下窗户帘。又小跑着下地，把门给拴好。看着绝对安全了，这位才拿起炕上一大沓子钞票，乐呵呵地数了起来。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一百一十三，老天，咱这一茬菜就卖了一千一百三？”牟玉香惊呆：她们其实种的不是大棚菜，而是聚宝盆吧！ 两口子苦巴苦业地干了一年，结果这工分钱都没有大棚里一茬菜来得多…… 这对比，简直都没法比好么？ “确切地说，应该是一千一百五十块来着。那二十块钱我让玉叔和昭子兄弟给带了这些肉、鱼和糖。好容易挣了钱，总该叫孩子们跟着乐呵一把不是？ 哎，那几个臭小子呢？”环视了一圈儿也没发现自家儿子们的身影，张卫红不禁诧异问道。 “别提了，这不大伙好信儿，惦记着知道这菜多少钱一斤么？咱家这从打你们走了之后就没断过人儿！这仨小嘎嫌乎人多闹得慌，都跑到他奶家住去了。”数完钱之后心情大好的牟玉香笑着答道。正好小崽子们不在家，她也能把钱好好藏藏不是？ 一回一千多，这菜摘他个三四回的，就是一座三间大转房啊！ 过些日子把圈里那一大四小五头猪一卖，还有那老些的鸡、鸡蛋。嘿，一口气起五间大瓦房啥的，那是啥问题也没有啊！ 要不，就一步到位？ 三间一个，三间一个的，先盖俩。等过年再盖那俩，四座三间大砖房，到时候他们老两口住一个，仨儿子一人一个，想想就美的不行点事儿好么！ 嗯，自家老爷们儿就是眼光好，才交了秦昭那么个有能力、有眼光还讲义气的好兄弟。就冲着这大棚菜、圈养猪和那些个鸡，牟玉香也觉得她们两口子该对秦昭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儿，再再再好一点儿。 无形中被发了好兄弟卡的秦昭这会儿正在空间中挥汗如雨。无他，丈母娘提起这都进了腊月了，该是淘米包黏豆包的时候了。他们这儿倒有粘玉米、大黄米，可偏生老太太最得意的就是粘大米。为了达到婆婆满意，温婉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有门道的秦昭身上。 连产在南方的水果都难不倒他，这区区粘大米啥的也不是问题吧？ 丈母娘有命，做梦都惦记娶人家闺女的毛脚女婿可不就得排除万难完成任务？！ 所幸他虽然嫌弃粘稻子产量低，一般时候用不着而没种，空间里却是有种子的。赶紧拍着胸脯保证后，连忙趁夜滚进空间播种、浇灵泉水。眼瞅着一颗颗的种子在灵泉水的催生之下生根发芽、破土而出转眼就长了筷子长啥的，秦昭才算是放心出了空间睡大头觉。 只等着1/45的时间比率下，明儿小苗就能扬花结穗儿。明晚上收割脱粒之后，再借着出去踅摸粘大米的功夫找个加工厂给加工下，丈母娘交付的任务不就胜利完成了？ 174.腊八节 得了稀罕的粘大米，自觉讨婆婆欢心的温婉大喜过望的同时，也不忘把大功臣秦昭给夸了又夸。听得玉娇白眼连翻：屁的有能耐、肯上心！他那完全是空间在手，万事不愁。有那么逆天的玩意儿在，甭说是区区粘大米了，您就是要千年人参、百年灵芝的，那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好么？ 当然，再咋对自家爸妈老是明里暗里、直接婉转地各种夸奖秦昭那厮不满，空间那么要命的秘密，玉娇也是半点儿牙口风不露的。 只是无限郁闷的同时，盼着大姨能死了把表姐苏蓝和林斌凑成一对儿的心思。她老人家不步步紧逼了，表姐也不至于为了逃避她家母上大人的围追堵截连自家都少来了不是？ 没有人跟着她拉呱，这日子真心过得有些小郁闷呢！ 好在这眼瞅着就是腊八了，一晃眼的功夫新年啥的也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奶奶和二大爷家一到，要多热闹有多热闹不说，她那颇有共同语言的小堂哥也能来了呀！关于好马非吃回头草的故事，她可是满心期盼着进程呢好么？都亲自教了那老些招儿，也不知道小堂哥马到成功了没有！ 上辈子到了儿也没有过的小堂嫂人选，这辈子有她这个重生者的加持，应该会心想事成吧？ 呃…… 可怜的玉娇到现在也不知道此小堂哥非彼小堂哥，她那些个经典招数啥的，其实教出的是个专门来攻略自己的大尾巴狼之悲催事实。非但如此，就连她心心念念的久违亲人这会儿也早早地被某大尾巴狼给策反，成了对方的忠实拥趸、说客。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玉娇无比的愤怒、恼火，把某大尾巴狼逮着掐了又掐，才算是小小出了一把被骗的恶气。 这会儿的秦昭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沙包般存在的悲惨，只心心念念地琢磨着该咋把这腊八节过得丰富又热闹。他和媳妇双双重生回来后一起过的第一个节日呢，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事儿必须得隆重热闹不是？ 虽然腊八节什么的，貌似也就腊八粥、腊八蒜，充其量再加上个腊八面？ 只简简单单的三两样，就是再隆重也难以热闹那哪儿去。 但是，他可以在佐粥的菜色上下点儿功夫不是么？ 亲手炖了飞龙汤，红烧个鲤鱼、蒜泥排骨、榛蘑炖锦鸡、再炸个藕夹，煮个对虾。顶花带刺的鲜嫩黄瓜配上自制的粉皮，切点翠绿的葱花香菜，红艳艳的彩椒、黄橙橙的胡萝卜，再淋上香喷喷的肉冒。啧啧，不但色彩缤纷到叫人眼前一亮，也滋味十足、超级好吃好么？ 除了色香味俱全的六菜一汤外，重中之重的腊八粥也是必不可少。 初七晚上就开始忙活着精选材料，小火慢炖的熬了一整夜，到第二天早上才得这么一锅香气扑鼻的腊八粥。 为了保证他这一番心意玉娇能绝对感受到，秦昭早早就给丈母娘温婉报备过不说，腊八那一天也是早早地就起了炕。披星戴月的好一阵忙活，才终于在早八点，玉家冬天时早饭开饭的时间把这六菜一汤外加精心炖煮的八宝粥分别装进保温饭盒、保温桶中，再用背筐背着往玉家而去。 别问他为啥有那么多的保温饭盒、保温桶之类的东东。 为了叫不肯上他家吃饭，又等闲不让用她家厨房的固执媳妇吃上热乎的爱心饭菜，保温饭盒、保温桶什么的实在是再贴心不过的存在。 “昭子过来啦，这一大早上就起来忙活，可是累坏了吧？”见那一道道被盛放在盘子或者汤盆中，明显精心烹制，更明显都是闺女喜欢的菜色。温婉的笑容就越发真诚，看着秦昭的目光都是满满丈母娘看女婿的欣喜。个大老爷们家家的，就为了能让好好照顾孕中的媳妇苦练厨艺啥的，光是这份心就足以让她感动到忘了之前那些个糟心事儿。好好劝闺女，重新接纳他做自家女婿好么？ 毕竟这年头好男人本就不好碰，精于厨艺还乐意为媳妇洗手做羹汤的好男人更是凤毛麟角。更别提他还把自家闺女当成心尖宝一般宠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说。还前程远大、挣钱有方，更是孩子们的亲爹。出了之前被蒙蔽，对秦大成两口子有些个愚孝外，这女婿简直零缺点呐！ 左右秦大成两口都已经死了，秦家那一家子都四散奔逃，眼目前儿就剩下个见面都不打招呼的秦爱国。一切都跟闺女的梦境天差地远了，还有啥好抗拒的呢？ 温婉摇头，决定有功夫还得多劝劝闺女。过去的事儿还讲究个看开、放下呢，更何况个虚无飘渺的梦？！ “不累的婶儿，能亲手为大家伙儿做回腊八粥，我这心里乐和着呢！”秦昭笑眯眯的答道，脸上满足之意尽显。虽然革命尚未成功，但已经有了包括老丈人、丈母娘和奶奶丈母娘、二大爷丈人一家子在内的诸多助力了不是么？最要紧的是林斌、魏红兵那俩小有威胁的情敌都被不动声色地灭掉，媳妇儿对自己的排斥也没有那么严重啦！ 现在全山溪村人都把他贴上了玉娇男人的标签儿，相信媳妇肚子里的两个小助力出生后，他的胜算也会随之增大的。追妻之路虽然漫长，可前景却一片大好不是？ 最起码现在的秦昭就很有信心：今年的腊八节是他忙忙活活做了一大桌子拎到玉家来，明年就是他操持了更丰盛更美味的一大桌子请孩子他姥爷、姥姥到他们家来一起过节！ 见秦昭那满满小人得志的笑脸，玉娇很想两句话给他怼老实了。比方说，一大早上的吃这么丰盛不利消化啥的。可，飞龙汤汤鲜味美，叫人喝了还想再喝。炸藕夹酥脆爽口，红烧鲤鱼也是咸淡适中，榛蘑炖锦鸡鲜浓可口，水煮对虾恰到火候。最难得那赏心悦目又好吃的粉皮拌黄瓜，就连加了莲子、桂圆、花生、红枣等果蔬的腊八粥也是醇厚香甜…… 道道美味，筷子都很有些停不下来。要不，先吃了这顿，再嫌弃他？ 175.人心自古偏颇 过了腊八节之后，这年的脚步就越来越近。仿佛只是一晃眼儿的工夫，就到了腊月二十。扬了扬手中的信纸，玉克勤笑眯眯地妻子和女儿说：“这回可真是快了，明天一天、后天这个时候，咱们一家子就能大团圆了！ 先热热闹闹的过个小年，二十四那天杀猪。妈和二哥离家这老些年，指定特别稀罕咱家乡的这一口儿……” 往年都是他们一家三口往新疆折腾陪着老太太一起过年，难得二哥一家子回乡来，玉克勤自然是欣喜万分。更别说老母亲还很有些个落叶归根之意，叫他以后都能在身边照顾孝顺了！ “可是在那之前，爸，咱们是不是得挑一头最肥最壮的留出来，把剩下的七头猪给处理了？正好趁着离年帮近的卖个好价钱不说，正好也把地方倒出来。 好好收拾收拾，把收拾蚯蚓那摊子挪那边儿去。不然的话，把我俩娇滴滴的嫂子给恶心着咋办？”这话玉娇可没有危言耸听哦，最起码二堂嫂就是个洁癖又胆小的。曾被只小毛毛虫吓得嚎啕大哭的印象忒深刻，玉娇就是想要忘记都很有些难度好么！ “在猪圈里收拾蚯蚓？这，不好吧！”玉克勤皱眉，虽说自家猪圈在疯狂表现的秦昭收拾下，正经称得上一句干净整洁。 但猪圈毕竟是养猪的地方来着，把人撵倒那里干活就为了避免可能胆小的城里人侄媳妇们害怕、反感啥的，玉克勤总觉得这事儿有点儿不地道。 “没啥不好的叔，回头把我那个猪圈拾掇拾掇，把剩下的那头猪给赶进去。再把家里的猪圈给好好清理下、消消毒，也就没事儿了。 娇儿考虑的有道理，那老些的蚯蚓在一块儿的时候实在麻应人的紧。就咱们村里人一般的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嫂子她们住惯了城里的？”为防老丈人一片红心地竭力招待，却毁在条小小的蚯蚓上，秦昭赶紧出声附和玉娇的说法。 不就是洗蚯蚓、煮蚯蚓、剁蚯蚓么？ 全能劳力的秦昭表示：只要有水、锅、柴禾、刀和废菜板子，这点小活儿他在哪儿都分分钟干了！ 理由充分，解决方案周详的，玉克勤还能怎么说？ 大手一挥，秦昭乐意咋折腾就咋折腾呗！ 反正依着他闺女说鸡蛋是树上结的，这小子也二话不说点头附和，并拎着拳头把提出质疑的人一顿好揍的极端拥护。他就是反对，估计那臭小子也得豁出去花更多的水磨功夫来磨他，直到如了自家闺女的愿为止。 对媳妇儿盲从到这种程度啥的，这要是自家儿子，玉克勤早就小皮鞭、思想课地轮班上，把倒霉孩子整清醒了。 但受益的是自家闺女？ 呵呵，那玉克勤就只希望秦昭这个唯娇儿之命是从的良好习惯一只保持下去，这辈子都只会越发严重再也没有改好的机会了。 别说啥双标不双标的，人心自古偏颇。别人家的孩子再好、再叫人心疼，还能越过自家的亲生骨肉不成？ “既然都决定了的话，那咱们待会就跟杀猪匠打好招呼，明儿一早就开杀往收购站卖？”虽然知道自由市场啥的价格肯定更高更好，但家里也需要各种的票票啊！ 虽然这东西准备得很多，可是自家过年的人更多好么？ 她们一家三口，加上秦昭这个厚脸皮、奶奶和二大爷家大大小小的十一口。在这买盒火柴都得要票的时代，还是多多准备的为好。 别好容易到自家过个年，再整的吃不好、玩不好的。老爸会不会失望还在其次，玉娇是真心舍不得自家眼瞅着都要当姥姥的老妈被奶奶挑刺儿好么？ 在老爸眼里奶奶精明干练，虽有些个早年有些个重男轻女的小问题，但对每个儿子都是掏心掏肺的疼爱。老妈温柔善良，知礼又孝顺，除了她刚出生时婆媳间有点不愉快之外，娘俩简直就是亲如母女的直观解释。 可玉娇却深知奶奶的遗憾，老妈的伤感，还有她们婆媳俩在老爸面前极力表演的亲和。 为了不叫好好的团年充满了剑拔弩张的味道，玉娇也得豁出来少赚点钱多弄点票票啥的不是？再者说自由市场就是价格在高，那也有一定危险性在呀！ 要知道这会儿虽然开放搞活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但毕竟是刚刚开过全会。改革的春风虽然方兴未艾，但打击投机倒把的风浪也是从未消失好么？ 只想跟爸妈儿女乐乐呵呵、富富裕裕过一辈子的玉娇，可是半点儿不想多顶投机倒把的大帽子。 “行，这事儿交给我，一会我就往张大哥家去。直接问问看他家杀猪的那武杀猪明儿有没有空闲，要是有的话，明儿早起就让他过来！”当然要是武杀猪没有空儿的话，秦昭也会把跟前儿的几个村子都转悠个遍，咋着也得把杀猪匠给搞定了。 媳妇都说了明天要杀猪卖肉，那明天一早就必须成为事实。就是十里八村的杀猪匠都忙活着，那还有他呢不是？ 为了处理空间中那些个肉牛、黄羊、山羊之类，秦昭现在的屠宰技术已经正经挺强悍的了好么！ 只是跟前的杀猪匠就是再忙，秦屠夫也没捞着那个上场的机会。下午过来请秦昭和玉家人一起过去吃杀猪饭的张卫红说了：“知道玉叔你这猪多，也到了要往外卖的时候了。之前找武杀猪的时候就跟他订好了，要是你们也杀的话，一会儿咱吃了饭就接茬儿明儿开始整。 大家伙利索点儿，贪点儿黑，明儿再起起早，估摸着你们家那几头猪也就能完事儿了！” 有这样的便利，玉克勤哪能不同意？ 左右打从张罗明儿卖猪的时候起，那八头小可怜儿们就再也没吃过一点东西。肚子里溜溜空的，还不是逮过来就杀么！ 看着老丈人、丈母娘和媳妇都为张卫红的细心体贴点赞啥的，秦昭心里有些个溜溜的酸：都怪这个事多的家伙，要不然媳妇这会儿喜笑颜开、无比感动地赞赏着的及时雨不就是自己了？ 玉娇：呵呵，你想的还真是挺多！ 176.杀猪菜 既然张卫红诚心相邀，玉克勤自然不会反对。左右明儿自家杀猪、二十四更是要杀年猪，到时候多请张家两回，不就啥都有了么？ 乡里乡亲的，就是要有来有往才会长久。 这张卫红不但是山溪村的一把手，更是秦昭那小子的铁磁，素来对自家也是相当的照顾。自然而然的，玉克勤也愿意与之交好。一个着意交好，一个乐意给面儿的，张家和玉家的关系自然越来越和谐美好。当然这个不是玉娇所关注的，她这会儿的关注点都在杀猪菜上。 前世甩下一纸离婚协议之后，她就在自家二大爷和两个堂哥的帮助下随爸妈和女儿远赴海外，有生之年都没再回过家乡。虽然说在林斌的帮助下，老爸的事业做得风生水起，自家的生活也称得上一句豪奢。可在玉娇内心深处，最难忘的还是家乡菜那浓油重赤的味道。 而今再度重来，啥野鸡、锦鸡、老母鸡炖蘑菇的，就是飞龙汤、细鳞鱼啥的都不知道造了多少好么？ 唯独这酸菜白肉烩血肠的杀猪菜，她是想了许久都没吃到呢！ 所以说张卫红这邀请，来得还真心及时啊。 “外面这天冷路滑的，要不娇儿还是别去了吧？想吃啥的话，我这就上张大哥家去，搁保温桶给你整回来一下子……”怕媳妇滑倒，怕媳妇累到，更怕张家那四面漏风的房子害得自家媳妇冻感冒啥的。秦昭硬是狠着心无视了她眼中的雀跃，如是建议到。 反正杀猪菜啥的，重点在菜上，在哪儿吃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显然，玉娇不是那么想的：“没事儿，没事儿。天冷我多穿点，路滑我走慢点。打从怀孕之后就没咋出过门，今儿说啥也得饱口福的同时溜达溜达！” 杀猪菜什么的，就得是趁着出锅的热乎劲儿，大家伙儿一起吃才过瘾好么？ 拿回来独自享用啥的，既失了那个味道也没了那个气氛啊！ “可是……”看着媳妇那扣了口锅似的肚子，秦昭心里担忧不止一星半点。知道自己的说服力不够，忙把求助的目光看着老丈人、丈母娘，希望他们能帮忙劝劝啥的。 然而，玉克勤十足女控，见宝贝闺女听说吃杀猪菜都忍不住咽唾沫的小馋样，哪里还忍心阻止：“没啥可是的，一起去吧，难得娇儿乐意出去溜达溜达。这么几步路的事儿，又咱们仨跟着呢，万无一失的！” “就是，怀个孕而已，昭子你也别太小心在意了。相比于村里那些个临产了都还照样下地干活挣工分的小媳妇来说，娇儿已经是再享福不过了。”自家闺女身强体壮着呢，真心用不着小心翼翼到如此地步来着。有些时候越是粗拉，产妇才越皮实，生下的孩子也才越健壮抗磕打。 当然，同为女控的温婉也是舍不得闺女怀着双胎干些个体力活儿啥的，但溜达溜达串个门儿却半点儿问题没有好么？ 可惜这丫头每天念叨的就是养鸡、养猪的各种忙活，绞尽脑汁地想着咋更多更好地挣钱。打从怀孕之后，原本那些个玩得挺好的小姑娘都生怕被连累了名声纷纷疏远了她。等闺女卖方子、卖册子、养猪、养鸡之类的挣了钱，那些个墙头草再来攀交情时别说闺女了，就是她都看不上！ 唯一个始终不变的外甥女又被自家那不靠谱儿的大姐给逮着乱点鸳鸯谱，吓得蓝蓝除了吃饭睡觉就没有个着家的时候。 林斌那孩子打从对娇儿表明了心思之后，再也没被待见过…… 温婉虽然不知道啥叫宅属性，但也觉得闺女这一天天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研究着干活、挣钱啥的太过暮气了好么？ 今儿难得闺女兴致高，想着往张家吃杀猪菜顺便溜达溜达。温婉欢欣鼓舞都来不及了，哪里还会反对呢！ 三票赞成一票反对，作为胜利的一方，玉娇给了秦昭个少数服从多数的得意笑容，转身就进自己房间鼓捣着换衣服去了。杀猪菜要吃，身体也要顾惜啊！她现在可是孕妇一枚，真要把自己给折腾感冒了，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来着。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位还特特掏出了被她束之高阁的那件秦昭特意从北京买回来的羽绒服。 许是秦昭买的时候就考虑了她怀孕之后会变胖的原因，这宽宽大大比自己正常尺码不止大了三两个的衣服，眼下穿着却意外的合适。 上穿羽绒服、下有母爱牌大棉裤、大棉鞋，玉娇觉得自己这保暖措施做得是相当到位了。可在看到秦昭手里那米色羊绒围巾和同款手套，和自家爸妈眼中毫不掩饰的赞赏时…… 玉娇瞪眼，默默下定了坚决要改正自己粗心大意毛病的决心。不然依着爸妈这对秦昭越来越满意的态度，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心血来潮给她上演一出逼婚记呢！ 自家能有今年这样好到让她做梦都笑醒的收入，牟玉香觉得第一要感谢聪明伶俐还不藏私的玉娇，第二就是积极建议他们夫妻俩跟随玉家的脚步一起发家致富的秦昭了。当然，生出、教育出这么优秀他们的玉家夫妻，也是居功至伟来着。 心里带着浓浓的感激，和跟着玉娇脚步走、听从秦昭建议肯定日子越过越红火的奇诡想法，牟玉香的态度啊，那是别提多热情了！ 不但把掌勺重任交给了几个妯娌，亲自迎出去挺老远。还端茶递水的一通招待，生怕怠慢了贵客的模样。用盘子给玉娇盛了瓜子、榛子、松子些个干果叫她吃着解闷，连之前张卫红给几个孩子们买的糖都塞给了玉娇一把。 玉娇小脸通红，好一阵尴尬：虽然她才不到十九岁，可是两世为人眼瞅当妈，她也是真的不小了好么？ 倒是秦昭十分感激牟玉香对于自家媳妇的照顾，一个劲儿真诚道谢。听得牟玉香这叫一个乐呵，暗想着自家男人果然没说错：想要交好秦昭，啥弯着拐着的都没有用，只一心朴实地对玉娇好就对了！当然这个前提是你的性别得是女的，不然的话，别说交好，你就是不挨揍都算捡着！ 177.这人性啊，还真是现实！ 难得今年年景不错，他们两口子在生产队里头开足了一家子全年的粮食不算，还分了小七百块钱。这又是卖菜、卖猪、卖鸡和鸡蛋的，样样儿都是不少收入。是以这难得的请客上，张卫红两口子也是半点儿不抠搜。不但把家里一帮子亲戚都叫上，请了秦昭和玉克勤仨口。就连村委会跟张卫红一起工作的些个村干部、村里最德高望重的几位老前辈，并着张家的左右邻居和一起帮忙杀猪的五六个棒小伙儿。十人位儿的大桌子整整坐了四桌，炕上地下的，连张家的厨房里都摆了一桌子。 人多，菜色也是正经的不错。 蒜泥血肠，凉拌猪头肉，尖椒溜肥肠，耳朵、口条和心肝拼成的拼盘，正中间的位置是小盆儿乘着的杀猪菜。男人们桌上有一盘下酒的油炸花生米，唯一的女桌上却是少了花生米而多了盘子肉末鸡蛋羹。 随吃随添，结结实实的六个菜比太多人家过年时都硬实。 吃饱喝足的众人自是对张卫红两口子赞不绝口，张卫红两口子却都笑着摆手，说能有今儿这好日子是托了玉娇的聪明和秦昭的眼力。要不是他们俩一个聪明伶俐，光是看书就能整出养蚯蚓、快速养猪、扣大棚蔬菜等等的好主意来。一个眼光独到，硬是劝着他们两口子跟着学，光凭着生产队里发那点儿粮食、工分之类。他们两口子也就是凑合着能把仨孩子养活，哪还有余力交了一头任务猪之后，又连卖四头？ 众人听着咧嘴，暗悔了自己的有眼不识金镶玉，愣生生地错过了个绝好的致富机会后。又学着张卫红和牟玉香两口子一般，对着玉娇和秦昭好一通的奉承。就连之前玉娇未婚怀孕后，没少被嘲讽拿个丫头片子当活宝贝的宠结果宠来宠去没宠出个一飞冲天的金凤凰，倒现了一辈子老脸的玉克勤两口子也都被频频敬酒恭维。 没办法，想随着人家那凤凰闺女一起飞，做个共同致富的俊鸟啥的，这姿态不得先摆好了么！ 吆五喝六的忒拿自己当成一盘菜了，要是人家挑嘴不肯吃可咋办？ 这寒冬腊月都蹭蹭往上长膘的大肥猪、不咋用粮食都能喂得又肥又大还爱连蛋的大母鸡；还有那听说比粮食都要贵的大棚菜…… 哪一样，都让村民们无比的眼热好么！ 玉克勤看着众人的谄媚模样不禁失笑：果然像闺女说的那样，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当她能以女人身份大赚特赚，比很多老爷们儿都厉害的时候，就已经如傲立鸡群中的仙鹤，各种的卓尔不群。那群小弱鸡们除了自惭形秽外，也就剩下羡慕嫉妒恨的本事了。 而现在，人们在她身上看到致富的希望时，这嫉妒、恨就渐渐消失，只剩下疯狂的羡慕与跟随学习、一起致富的渴望了。 从被指指点点的失贞女到引领大家一起致富的金凤凰，玉娇还是那个玉娇。可之为她能给大家带来的巨大利益，那些个闲言碎语啥的就自动的消音了不说，还转变成了满满的巴结。 这人性啊，还真是现实！ 不过玉克勤虽然如是感叹，但被巴结、美化的是自家闺女，他这个当爹的表示还挺与有荣焉的。 两辈子也没学会虚与委蛇的那一套，为了避免就此后被这帮子面上故作亲热实际上却嫌弃满满，只为了发家致富啥的才刻意讨好的女人们给缠上。玉娇很干脆地拿出了大吃货精神：“嗯，这杀猪菜啥的做得真是忒够味儿了！酸菜爽脆又开胃，肉片香而不腻的。这血肠灌的，真是绝了！ 来来来，大家都吃啊！ 嫂子特特做了这一大桌子款待大家伙儿，可不就是为了叫咱们吃饱喝好的么？ 光顾着唠嗑不吃饭，万一嫂子是误会了咱们不待见她的手艺可咋办？不成，不成，我得多吃点儿，实力证明我的捧场！” 玉娇笑，筷子快狠准地夹了一块她刚刚还赞不绝口的血肠。 那小猫得了鱼一般的满足表情，叫主人翁的牟玉香眉开眼笑，孩儿妈的温婉却是老脸一黑：家里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啥时候叫这臭丫头亏过嘴来着？大姑娘家家的在旁人家吃饭一点儿都不矜持，真是！ 就是为了清净，也不至于这么自黑不是？ 温婉在心里给玉娇狠狠记了一笔后，还得笑着给自家坏丫头圆场搭梯子：“你可慢着点吧，不就是午饭晚了俩点儿的功夫么，至于饿成这饿狼扑羊的德行？”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常人都这样，何况我这个一人吃三人补的孕妇呢？不让我吃饱喝好，简直就是在虐待孕妇好么！”玉娇笑着反驳，又夹了一筷子的酸菜。纯天然无污染的好菜好肉，谁都值得多吃点儿！ 呃…… 几个被张家的女客傻眼，表示没见过这么毫不避讳自认贪吃的货。但是为了不关系没整好，倒惹上了个‘虐待孕妇’的名头，还是暂时熄了唠嗑搭关系的念头。好好的吃菜、喝酒吧！嗯，这油水足、肉多的，果然好吃得不行，不怪玉娇得意来着。 见媳妇果然得意杀猪菜啥的，秦昭二话不说回去取了俩保温壶来。吃饱喝足然后还兜着走啥的，完全不见半点儿不好意思。为了讨得媳妇欢心，丢点脸啥的，还算个事儿？ 无视掉张大哥和嫂子打趣满满的目光，秦昭心里如是想着。提喽着装着满满肉、菜的保温壶就往玉家献宝，玉娇惊呆：“你，你这是干啥？好几口子在人家造了一顿就够呛了，咋还带兜着走的呢！” 要知道张家今年收成虽然不错，但张卫红两口子从来就是个会过日子的。这不连春带夏的养活了五头猪，却除了宴客之外都卖了肉。一家子过年的肉也就是生产队分的那点儿和四副卖不上价儿的头蹄下水，就这还包含了孝敬老人、过年请客等等一系列的用项呢。 秦昭拎回来这满满两保温桶，都够人家大小五口人吃上两天的了好么？ 178.不赶紧扯乎，不怕风紧刮坏了你？ 为啥，还不是见你吃的挺欢喜？ 虽然也知道媳妇儿主要是借着吃饭的由头让那几个喋喋不休的老娘们闭嘴，省得那帮子眼皮子浅的像苍蝇遇到了…… 啊呸！自家媳妇娇美如花，才不是那啥啥呢！ 该是省得那帮子眼皮子浅的像是蜜蜂见了鲜花、熊瞎子闻到了蜂蜜似的，半点眼色都没有的围上来。落魄时候拿俺们当茶余饭后的笑料，大加嘲讽、贬损，不特么的说是落井下石也差不多了。这会儿见媳妇风光了、厉害了，就想着过来跟着借光了？！ 呵呵，锦上添花啥的，光惦记着让花借机添彩了，想过锦的意愿么？ 秦昭嘲讽加鄙视加不屑脸。 不过是由头也好，这久违了家乡味儿真得了娇儿的青眼也罢。总之见媳妇吃的欢乐，他肯定多要点儿回来叫她吃个过瘾的。 当然这也就是他和张卫红的关系不错，否则的话，他肯定花钱走干道儿！ “你看你这丫头多歪，人昭子不也是为了叫你吃个乐呵么！左右拿都拿回来了，你就敞开的吃呗。也省得你这小嘴一歪歪，愣是控诉咱们虐待你这孕妇不是？”老是这么十分心也换不回一分好啥的，温婉都忍不住有些个同情秦昭了。闺女忒任性，再是女控也得说两句。 不然连秦昭这个唯玉娇爱之命是从的家伙都冷了心，还上哪儿淘换这么个实心实意对闺女和她肚子里孩子们的去？ 别跟她说魏红兵、林斌那俩备选项。隔层肚皮还隔层山呢，更何况是白白给人家养儿育女的大事儿？！除非秦昭真的差到不可救药，不然她是不支持闺女带着俩孩子另嫁的。 “就是闺女，索性拿都拿回来了，你就吃个过瘾。等明儿咱们卖猪、杀猪的时候，也请张家，也让他们连吃带拿不就成了？”唯恐气呼呼的闺女上来那个劲头儿连她亲妈都怼，看着电视正入迷的玉克勤赶紧转身，扛起了消防队员的重责大任。 瞅瞅秦昭那一片好心的无辜脸，再看看俨然跟他统一战线，认为自己小题大做的爸妈。玉娇冷哼，很有骨气地转身就走，定要让讨厌鬼赖皮赖脸要回来的菜统统剩下！可等晚上吃饭，见热了一顿之后越发酸香扑鼻，叫人忍不住食指大动的杀猪菜之后。口水瞬间分泌，意志啥的立刻动摇。吃或者不吃，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只还没等她做出决定，某讨厌鬼就用公筷给她夹了一筷子拆骨肉。 这个，浪费是最大的犯罪啊！ 勤俭节约的好同志玉娇小眉头一皱，为了不浪费，毅然决然地就往那块肉上狠狠咬了一口。咬牙切齿的小模样儿，让秦昭都有种媳妇在把那块肉当成他啃咬的错觉。不过看她刷刷刷吃了两碗饭，一小盆菜之后，秦昭就觉得这无论是舍脸儿还是挨瞪都十足的物有所值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好梦正酣的玉娇就被自家老妈给推醒了。原来是武杀猪和来帮手的村民们都已经到了，眼下正拿绳子、棒子的准备抓猪。为防待会杀猪时的凄厉声音吓到闺女，温婉只好狠狠心把睡得正香的她给叫醒。 “这，也太早了吧？”玉娇一把拽来窗帘，看着窗外犹自闪烁的启明星惊呼。 “一连着杀七头猪呢，不早点儿一天也忙活不完呢！”温婉乐，这些年家里又忙、粮食又不多的。除了几只下蛋的母鸡之外，再就没养过啥活物。今年可好，一下子杀了七头猪去卖肉不说，还能剩下一头年猪。想想那些个老娘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温婉心里就一阵的舒坦：她过日子方面是不厉害，但架不住她有个好闺女呀! 都不是她吹，就可着山溪村所有人家的存款加起来，都不定有她闺女折腾这半年挣得多。 “不忙活也不挣钱不是？妈别担心，有我呢！别的不说，就是这厨房里我肯定能大大帮你一把的。”既然要跟张家昨天一般请顿杀猪饭，自然也得整的敞敞亮亮的。咋也不能整的东西没少浪费、钱没少花，还落得个越有越抠搜的名头不是？ 几桌人的饭菜，这任务正经不轻，玉娇自然舍不得老妈自己一个人忙活了。 “哎哟喂我的小姑奶奶呀，有我们娘几个在呢，哪用得着你显欠儿哟？你就消停地在一边看看热闹、磕嗑瓜子啥的，我和我妈你大姨、还有咱们俩嫂子在，保准儿帮老姨整治的李利索索的！”你这个身怀六甲的大肚婆，就不要来显勤了。苏蓝笑容满满地打趣道，目光在玉娇的肚子上来回梭巡了好几圈儿。 “哎？表姐你终于出现啦！难道说，你妈我大姨她彻底放弃了乱点鸳鸯谱的计划，由得你天高任鸟飞了？”学着苏蓝的调调儿也来了一句你妈我大姨，满是兴味的目光中半是打趣半是关切。 “切，地球不毁，老太太虚荣之心不灭。想要她放弃卖了闺女养儿子的奇葩想法，那才真叫一个殊为不易呢！”苏蓝冷笑，打从林家被平反、归还产业的消息确准到现在，她那个势力妈的上蹿下跳就从来没有停止过。要不是自己和林斌的态度都很坚决，半点没有受到她的影响。没准儿这会的苏蓝除了要跟见财起意、宁可倒贴也要嫁进林家的恶名扯上，就连她和斌子这么多年的发小情分都得毁于一旦。 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摊上这么个坑闺女的亲妈。 听外甥女提起姐姐时那嘲讽不屑的语气，温婉双眉紧皱，可再一看看孩子那憔悴的小脸儿到底是没舍得说啥。只琢磨着回头再好好劝劝自家姐姐，好小伙不等于好姻缘。孩子一辈子的事儿呢，咋也得让她心甘情愿不是？ 呃…… 这个话题太危险，没有绝对把握之前，强悍如玉娇也不敢轻易触碰：“咳咳，那你今儿咋跟我大姨和嫂子们一起来的呢？” 不赶紧的扯乎，不怕风紧刮坏了你？！ 苏蓝白眼，半点儿不想说自己能得一天耳根清净，完全是托了秦昭那个讨厌鬼的福！ 179.也是个宁缺毋滥的主儿！ 可是她不说，不等于旁人也不会为秦昭表功不是？ 至少被孝敬了几回，得益正经丰厚的温娴是忍不住的。 在玉娇僵硬着笑脸，对她道谢时，温娴就笑着拉住了自家娇娇外甥女的手：“谢啥谢，再咋不济你妈不还是我亲妹子呢么？一奶同胞的亲妹子忙活不过来，我这当姐的理所当然地该帮忙。更何况，秦昭那孩子，还礼数周全地亲自上门去请呢！” 当然最主要的是：秦昭上门时，提喽着的那一对飞龙、一对锦鸡，简直是再实惠又长脸不过好么？ 帮忙活忙活灶台上的活计就又能混个亲戚间亲香的美名，还能大炖老虎肉的饱餐一顿。回去时候提喽点儿剩饭剩菜并几斤肉，正经的好里好面好便宜呢！ 呃…… 玉娇耸肩，就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来着，以往自家有事儿的时候大姨可都是吃在前、拿在后，干活时候等闲不出现的选手。这么积极主动来干活，原来还是拿了秦昭贿赂的缘故。同样旁听了的苏蓝脸色一黑，对自家这不见三分利，不起大五更的妈也是万分无奈。 也就是老姨家条件不错，老姨父又向来是个宽容大度的。不然就这样的亲戚，搁谁家受得了呢！ 素蓝叹气，越发觉得自己以后该对老姨父和老姨孝顺点儿、再孝顺点儿。努力让他们觉得：自家爹妈兄弟虽然个个不靠谱儿，但她苏蓝，他们的外甥女儿是个好的。她会把他们对她的疼爱、教导、恩德统统都记在心底，以后有能力之时千倍万倍的回报。 会把老姨父和老姨当成第二个父母，哦不，该是比亲生父母更重要的存在孝顺敬仰。 毕竟没有他们的悉心教导，没有他们的无私帮助，就没有如今的苏蓝不是？ 温婉要是知道自家假小子似的外甥女心里正转着如是想法儿，肯定二话不说把她搂怀里好一阵揉搓。虽然帮衬的时候就想着心疼孩子，从来没惦记过回报啥的。可外甥女能有这个将来孝顺她们夫妻俩的心，就叫人心生温暖不是？再咋不图回报，谁也不希望劳心费力地帮衬个白眼狼不是！ 眼瞅自家大姐越唠扯话越多，恨不得把秦昭挂在嘴边的没口子夸，自家闺女那两条秀气小眉毛都快拧成疙瘩了。温婉赶紧推了自家那还在喋喋不休的大姐一把：“行了，姐。这眼瞅着都快开始杀猪了，你还是帮我烧烧水、切切酸菜啥的吧。 要把酸菜切成头发丝似的又细又匀还不断，这绝活还真就是谁都比不过你！” “那你看，跟你说一样的酸菜让我切，那可是正经的出息不少呢，还好吃……”这人啊，谁还没有点虚荣心呢？明明一奶同胞的亲姐俩，她还是那个长姐为母的头大的。结果这长相、心眼儿的打小就比不过温婉不说，连找对象啥的也都样样比不过。 虽说这三儿一女的比妹子那独苗苗强，可架不住仨儿子没有一个出息的呀！除了能给她生个姓苏的孙子外，仨掐一块儿也没有玉娇一个能挣钱又孝顺不是？ 闺女倒是出息了，考上大学吃了国家粮。可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她家那个败家丫头对她老姨父和老姨比自家亲爹妈还孝顺来着！一样的话，她和自家男人说个成千上万遍不见其能好使，妹夫玉克勤随口提一句那死丫崽子就能当圣旨似的照办。 公认的优势在温娴细数之下都是糟心处，难得妹子自认有一处不如她的，哪能不叫她各种的喜出望外？ 当下胸脯一拍，包揽了今儿所有切酸菜的任务。 那难得的爽脆利落劲儿，看得她亲闺女苏蓝都一愣一愣的：“老天，我还以为咱们家就我老姨父是搞思想工作的一把好手呢，结果我老姨也是正经不差。啧啧，真人不露相啊！” 能忽悠得自家妈心甘情愿去干活，老姨这也是个大大的人才来着！ 玉娇乐，嘀嘀咕咕地拽着表姐让她分享下这些被乱点鸳鸯谱儿的苦逼心路历程。 反正老妈也不许她去厨房帮忙，还明令表姐陪着她说话解闷的。这好些日子没见，光听说表姐为了躲过大姨的疯狂撮合而各种逃窜了。这好容易见到人了，她还不得好好八卦，哦不，是好好关心下亲亲表姐的感情世界啊！ “咋，怕我在我妈你大姨的无限压迫中妥协，把你的斌哥哥据为己有啊？”苏蓝戏谑而笑，半真半假地试探。虽然秦昭那小子开启赖皮缠模式，各种谄媚无限极，不知道使了啥招数又叫老姨父和老姨有些接受他当娇儿未来姑爷的架势。可是一次不忠，百次不容，苏蓝可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 之前秦昭那小子能之为他那狗屁的大爷、大娘叫娇儿受委屈，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再为啥事伤了她的心？ 浪子回头金不换啥的在苏蓝看来都是狗屁，在她看来只有狗改不了吃/屎！ 为了不叫宝贝表妹在同一个坑里跌到两次，便是明知道这话题很可能惹得她发火。苏蓝也还是忍不住嘴欠了一下，因为她觉得以她这个旁观者清的角度来说，林斌绝对是个比秦昭更好、更会珍惜小表妹一辈子的存在。因为在他最艰难困苦的时候是自家老姨父给了他希望，把他拽出泥沼有了现在的光鲜荣耀，而娇儿在他心中也一直是阳光般的存在与救赎。 情情爱爱的也许会在生活的琐事中渐渐消磨，但那份重如山岳的恩义却会永远记在心间。比起秦昭那块破镜，苏蓝真的希望小表妹能选个更疼惜、更爱护她的人共度一生：“放心吧，任你大姨如何的威逼利诱，人家林斌也是坚定不移。小伙子说了，婚姻之事关系到一辈子的幸福。勉强将就什么的，不但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对方的不负责。 而他生来就是个宁缺毋滥绝不将就的倔脾气，他的恩师我老姨父还教他学会了认真负责。所以，即便是孤独一生，他也绝不随意将就……” 180.小黑账上记一笔 呵，这是要像前世般，娶不到他家娇儿就孤独终老的节奏？ 过来给玉娇送早饭，却正好听了整场的秦昭在门外咬牙：都说他不待见苏蓝，就这么个时时处处惦记着给他下绊子、劝着他媳妇另嫁他人的货，他是得有多心胸宽广才能接受得来？再说现在不单单是犯不犯膈应的问题，而是上辈子林斌那货就为了娇儿终生未娶，一辈子都兢兢业业地帮衬着老丈人和媳妇的事业了。就是临死，都把一生积攒下来的产业全部留给自家闺女…… 毫不夸张地说，林斌这个人在秦昭眼里绝对是生平大敌般的存在。 别不别的，就怕自家媳妇被他这个她爱的伤透了心，决定退而求其次地投入林斌那个爱她的人的怀抱啊！痴痴守候终生不娶啥的，可不就是小女生们最爱的调调么？ 这会他眼底都聚集了无边风暴，暗暗合计了千万种叫苏蓝学会谨言慎行的方法。却依然紧紧攥着拳头，耐着性子继续偷听啥的，可不就是想听听玉娇的答案？想摸清楚对这个曾痴痴守候了一辈子的苦情男配，玉娇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么！ 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呢，为了不叫情敌有一丝一毫逆袭上位的可能，节操什么的就先放在一边吧。 而且他也不是故意偷听，是她们俩的嗓门太大好么？ 已然挪蹭到玉娇门口的秦昭在心中暗暗为自己辩护。 还不知道自己撺掇小表妹琵琶别抱惹了某人的小心眼记恨，正经的倒霉在即呢。苏蓝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玉娇，好像多注视一会就能得到她所期待的答案一般。 玉娇扶额，对于林斌曾经几十年如一日的守护支持，她心里自然无比感动。也是极度愧疚自己的迟钝，害得人家白白痴守了一生啥的。 可是感动不等于感情好么？ “姐啊，林斌哥再好，我也一直拿他当哥哥一样好么？就好像你和几个表哥、表弟、堂哥们一般的存在，可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在一起什么的就算了吧，只想一想就很有***的罪恶感呢！”玉娇哀嚎，抖落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所以呢，你现在就死了那保媒拉纤做红娘的心，我和林斌哥是绝对不可能的。 倒是你，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难得有这么个知根知底又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就半点不考虑把他升级成我姐夫？” 严正声明之后，玉娇又坏笑着用胳膊肘碰了碰苏蓝，八卦之意满满。 没办法，之前想着亲上加亲撺掇表姐成堂嫂，可现在小堂哥一心一意要啃回头草啥的。她这小算盘分分钟落空，只好劝着表姐把目光转到同样优秀的林斌身上喽！ 玉谦表示冤枉：我个根红苗正，小子独处到二十七眼瞅着二十八连初恋都没葬送出去的主儿，哪来的回头草来着？ 听自家媳妇只把林斌那个碍眼的当成兄长般，绝不可能在一起啥的，秦昭这心里就好像是喝了蜜一般的甜。就说么，前世那老小子近水楼台了半辈子都没能再进半步，今生在自己的严密防守、娇儿的有意疏离下，又怎么可能有一丝半毫的机会？！ 听到了自己最想听的答案，不愿意再不君子下去的秦昭蔫不登退了出去重新重重开门，伪装成自己刚来的样子扬声喊着：“娇儿，娇儿你起来了没？我特意炖的飞龙汤，包了灌汤小笼包。还都热乎着呢，你要是醒了就赶紧过来尝尝吧！” 仓房中正捞酸菜，听个正着的温娴闻言对自家妹子酸溜溜地说：“瞅瞅，这大早起的又是炖飞龙汤，又是包包子的。啧啧，就这耐心细致劲儿，搁咱们全村、全县哪么全市也扒拉不出第二个来，更别说小伙子还有貌有材有能耐了！最难得就是这小子他还父母双亡，打小就在你们两口子眼皮底下长大的。这要是结了婚，前后院住着，跟养老姑爷还差啥呀？” 为了帮着秦昭说好话，图惜着撮合成了这桩姻缘好得个更大、更丰厚回报啥的，温娴愣是连飞龙汤的巨大诱惑都给强自忍耐住了。 只可惜，她实在不是那个保媒拉纤的材料，只一句咱们娇儿这大着肚子又没了工作的样儿，还有啥拿乔的呀？别架子端得忒过了，把好好的乘龙快婿给折腾没了的话就叫素来好脾性的温婉翻了脸。大眼睛嗖嗖地往出飞眼刀子，小动静儿跟掺了冰渣子似的：“大姐你要是真有心帮忙的话就多干点活儿，不然的话就回去歇一会儿，等吃饭的时候再来。 娇儿的事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我们娇儿有才有貌有能耐，不愁找不到好婆家！” 自觉一片好心被驴踢的温娴大怒，吧唧下把手中捞起的酸菜撇回酸菜缸就要开始发飙。还是来端酸菜的她家二儿媳妇手疾眼快地拉住了她，小声在她耳边提示了秦昭俩字才叫她瞬间清醒。还指望着秦昭帮衬着挣钱、惦记他时不时孝敬呢。真要是跟妹子温婉翻了脸，秦昭那小子还不跟他丈母娘站在同一阵线上跟她家撇清关系啊？ 那可不成！ 那小子前景大、路子野，她还指望着他将来能带带自家仨儿子呢，正得往好了处才是正格的呢。 想通了其中关窍之后，厚脸皮属性全开的她忙装作失手的把自己亲手撇回缸里的酸菜给捞了回来，故作埋怨地笑道：“你看你，多少年也没改了这酸臭脾气，我不也是好心么？成成成，我不多说。左右我个当大姨的，外甥女嫁谁不都得拿我当长辈的敬着？” 温婉无语，也是习惯了她大姐这翻脸好比翻书的脾气。索性也就不跟她要那个没用的强，转身就和俩外甥媳妇张罗着做早饭了。一天杀七个猪啥的，活计不是一般的赶。大家伙都是没吃早饭就开始忙活，自家这顿早饭必须得硬实又抗饿。 外边她们姐妹俩是翻了篇儿，屋里苏蓝却满脸不善地瞪着给表妹盛汤又拿酱油醋的‘狗腿子’秦昭。好像他炖的不是美味又滋补得飞龙汤，而是腐蚀自家表妹意志的糖衣炮弹一般。 181.报应来得太快，他能说很喜闻乐见么？ “表姐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手里的汤，可是也想来一碗么？ 可是很抱歉，为了给娇儿滋补，这汤里我放了好些个有安胎作用的黄芪、人参之类，怕是不太适合表姐你。倒是这韭菜、虾仁、肉的三鲜灌汤小笼包不错，表姐你要不要……”要不要尝尝的话都还没有问完，就被狂暴的苏蓝给打断了话头儿。 “表什么姐，表姐，谁是你表姐来着？别以为你现在伏低做小，夹着尾巴做人了，就能让全世界都高看一眼，赞一声浪子回头金不换！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本性里头的东西要是那么容易改，先贤也不会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感叹了。 有些事能妥协一次，就能妥协一万次。 就你这拿不起更放不下的性子，娇儿和孩子们跟着你多半也是吃苦遭罪的命！ 眼瞅着火坑的事儿，我肯定得拉着我家妹子。万一让她被些个黑心大尾巴狼给忽悠走了，吃苦遭罪的时候再后悔就晚了。”苏蓝冷哼，半点儿也不给秦昭面子，更不掩饰她就是看不上他不乐意他做自家表妹夫的事实。 秦昭勾唇，沾火就着，还真是半点儿不辜负娇儿给她取的暴力蓝外号呢。刚想张嘴给她来两句狠的，教教她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有些话不能乱说，有些个姻缘也不能随便暗中破坏的道理。就见大姨丈母娘像枚炮弹般气咻咻地冲进来，二话不说地揪住了苏蓝的耳朵：“我说娇儿和昭子好好的一对咋之为点小矛小盾闹腾了这老长时间都还没好？闹了半天，是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在中间打破头楔子！” “啥，啥叫打破头楔子？我这分明就是为了娇儿好！秦昭那个家伙耳根子软、脾气佞，还特容易认准一门儿。认定了秦大成对他好的时候，被奴役了十几年都无怨无悔，为了救他都能豁出来把自己命搭上。觉得秦大成是他的杀父仇人了，就立即把这十几年的尊重孝顺都悉数抛下，眼瞅着秦家各种的倒血霉却视而不见。 现在他对娇儿千依百顺的，万一哪天累了倦了不稀罕了。他倒是能利落转身，娇儿领俩孩子要咋办？”便是耳朵被老妈给拧了又拧，疼得女汉子如她都禁不住冷汗淋漓，苏蓝也是半点儿没有如她所愿闭嘴的架势。只想着左右也都吵吵开了，索性就把心里所有的担忧顾虑都给说出来。 没准小表妹就觉得她担忧的不无道理，决定及时抽身而退，彻底远离了秦昭那个烂泥塘呢！ 看着老姨和小表妹双双皱起的眉头，苏蓝就心情愉悦，觉得自己这耳朵没白被拧。 “滚你娘的蛋！就会给这蝎蝎螫螫瞎放屁的犊子玩意儿！拿秦大成那个连自己亲兄弟都能害的畜生跟娇儿比，净说些个有的没的吓唬她，就是对她好了？”啪啪两巴掌拍在苏蓝的后背上，动静大的，玉娇都很有些个替表姐疼：“赶紧收起你那臭不自觉的好心，一边凉快着去吧！ 娇儿脑子又不空，还有你老姨父和老姨掌舵，用得着你个就看得见眼目前那一小疙瘩的臭丫头闲吃萝卜淡操心？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赶紧滚家去醒醒脑子，别这着三不着四的把我外甥女给带跑偏喽！ 错过了昭子这么好的女婿，别说你老姨父和老姨会不会翻脸，老娘就先掐死你个欠不登儿！” 她这玩命给秦昭说好话，结果死丫头一个劲儿打破头楔…… 坑娘的死丫头，等晚上回家老娘倒出功夫来的！ 温娴眼中怒火翻腾，满满都是秋后算账的狠戾。瞅得温婉一阵担心，想着待会得想个啥招数让外甥女在家里住两晚。要不然在这关节的时候回去，妥妥的送羊入虎口啊！ 前一秒还在奋力给他挖坑，结果一转眼的功夫就把自己给埋个瓷实。这报应来得太快，秦昭能说他心中其实很愉悦么？ 这个前世今生就从未停止过打破头楔，以拆散自己和娇儿为己任的苏蓝。便是十足的爱妹之心，秦昭也很难对她友好的起来呀！ 要不是看着自家媳妇目光中满满的心疼，眼瞅着就要开口求情的样子。秦昭还真心不想求这个情儿，就让大姨丈母娘多掐一会、多揍两下，教教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好了。敢在他和娇儿之间伸爪子挑事，就得有被剁掉爪子的觉悟。有些事儿他碍着娇儿的面子不好做，但大姨丈母娘无疑是把利刃不是么？ 别说啥男子汉大丈夫得胸襟宽广的话，妄图破坏他美好姻缘的都是阶级敌人来着，哪里还分什么男女呢？！ 心中如是腹诽，秦昭脸上却笑得越发清风朗月：“大姨快消消气，别把表姐给打疼了。她……” “她就是多念了两天半书，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昭子你放心，有大姨在呢，保证把她这个臭毛病给捋顺了。让她以后都拿你当亲妹夫看，绝不敢再支毛炸刺地啥话都顺嘴往外胡叻叻。”生怕惹恼了眼前这真金白银的外甥姑爷，让自家好容易看到点儿光亮的日子再断了希望。气极的温娴忍不住又是啪啪两巴掌抡在苏蓝的后脊梁杆子上，然后谄媚十足地对着秦昭笑道。 “别，别，大姨你可别这样！”秦昭连连摆手，仿佛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暴力给吓到一样：“表姐她，也是为了娇儿好。不管咋说，以前的事儿都是我不对。不愿意成了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弄得自己风评不好还得连累娇儿和孩子们。就想着退让一步，各自安好啥的，忽略了娇儿的感受，也不怪表姐会对我心存疑虑。 现在我说啥，恐怕你也会觉得我是在砌词狡辩。我也就不再浪费那无谓的口水，只请表姐好生看着。我对娇儿的好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终此一生都只会进步不会改变。等咱们都鸡皮鹤发的时候，定然叫表姐亲口一句‘当年是我自以为是，差点儿拆散了一桩天定良缘’！” 182.要不要脸了，还？ 玉娇无奈，这货自从点亮了不要脸技能之后，就没有最煽情只有更煽情。不但说得情真意切，连表情都无懈可击，完美的简直奥斯卡都欠他个小金人儿的节奏。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子多情真意切呢！其不实就是渣渣一个，回头的劣马。有曾经的斑斑劣迹在，以为现在装装纯良温善就能顺利洗白了？ 哼哼，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就算为了给孩子们个健康幸福的家庭环境，她也得把他折腾个死去活来，一泄前世今生心头的怨气、愤懑。纵是举案齐眉，也终归是意难平的境界，她可是半点儿也不想尝试。自己堵和给别人添堵之间，玉娇果断选择后者！ 看着中了激将法还尤不自知，正跟秦昭击掌为誓的表姐苏蓝，玉娇心中如是想到。 如愿坑了苏蓝一把，让她以后都不能也不敢再轻易在他和媳妇之间多嘴多舌搞破坏之后。秦昭就麻利地收拾了玉娇刚用过的碗筷，转身去帮忙杀猪去了。一天之内把这七头猪都给灭掉，收拾好再卖掉啥的，可正经不是轻巧活儿。他这个当人家姑爷的，正经得下力气好好干活儿呢！ 被丈母娘温婉硬是劝着换了一身老丈人的旧衣服之后，秦昭就满满主人翁姿态地去帮忙了。 气得苏蓝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哟！偏偏刚刚跟人家约定完，言犹在耳呢，总不好立马就食言而肥不是？ 索性眼不见为净，跑去厨房帮忙去好了。今儿老姨说是按着五桌预备的，可正经不少事儿忙活着呢。虽然她性格比较汉子，做不来灶台上忒精巧细致的活儿，但倒个泔水桶、烧个火啥的却绝对半点儿问题都没有啊！ 温婉原本还打量着叫她进屋去，没事儿陪着自家闺女唠唠嗑啥的。可一想想刚刚这姐俩聊的话题…… 她就觉得还是算了吧，不然真叫这丫头给娇儿撺掇活心，死活不肯讲究昭子那棵回头草了，她可上哪儿再去踅摸个把自家闺女当宝似的疼着、宠着、呵护着的好女婿去？ 这年头好小伙子易得，那人品、长相、才华啥的样样都可以的就不多。样样都不错之余，还对自家闺女言听计从到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状态。为了她一句话恨不得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的，绝对就万千人中难得一个了。而且旁人再好，再能对闺女如珠如宝，又有谁还能对闺女肚子里的孩子们也百般疼爱呢？ 视如己出什么的，到底不是己出啊！ 温婉加上温娴婆媳母女四个，又有张卫红的媳妇牟玉香过来帮忙。六个人里面儿五个厨房里的好手，惟一个拖后腿的苏蓝还很有一把力气头子。拎泔水、抱柴禾的，各种健步如飞。就是剁骨头、杀鸡啥的，也是完全不在话下。几人分工合作各管一摊儿，蒸馒头的蒸馒头、切酸菜的切酸菜、炖肉的炖肉。好一通煎炒煮炖之后，等武杀猪把七头猪都杀掉收拾个差不多的时候，这饭菜也都做得利利索索了。 有昨天张卫红家里的六道菜比着，玉家也没好整多了叫张家没脸似的。同样结结实实的六个菜，杀猪必备的杀猪菜、血肠、下酒好菜的油炸花生米，这三道跟张家一致半点儿没变。倒是尖椒炒肥肠换成了榛蘑炖野鸡，心肝、耳朵和口条拼成的凉盘成了苹果、香蕉、草莓、菠萝等水果的大拼盘，凉拌猪头肉成了油炸的茄盒。 色香味俱全的六道菜一出，来帮忙的、被邀请的都眉开眼笑，有那最巧的更是连说这俩天享福了！昨儿在张大队长家里就好像过年似的，吃了个肚皮溜圆，今儿一瞅：哟呵，一宿功夫又过了一把年！ 玉克勤和张卫红相视而笑，趁机又把蚯蚓养殖、反季节蔬菜等等的好处说了又说，狠狠撩拨了一把村民们的养殖、种植热情。 看着大家伙儿摩拳擦掌的样子，张卫红不禁偷笑：就冲这份热情，来年的分产到户都绝对半点问题没有。这个先进村干部的殊荣，他是志在必得了！ 嗯，改天还得请秦昭兄弟好好喝一顿儿，这没有他的提携，哪有他张卫红的今日呢？ 酒足饭饱之后，来帮忙的众人都各自归家，只温娴母女婆媳几个帮忙清扫战场。当然整理完之后，温娴是乐不滋儿的带上了妹子温婉给的十斤猪肉、四个猪蹄子和半拉猪头。俩儿媳妇则是一人一个大铝盆，一个装了满满登登的猪血，另一个则是杀猪菜、血肠和榛蘑炖野鸡。 瞅着那大盆的分量，苏蓝觉得自家未来少说得有三天是不用做菜的。 听老姨念叨着还要给她拿两根没煮过的血肠，吓得苏蓝赶紧回身就跑。那娘仨一趟，老姨家都好悬没天高三尺了，还刮敛？ 要不要脸了还！ 那落荒而逃的样子逗得玉娇扑哧一笑：大姨家上上下下十一口子，也就是这个他们家里最不待见的表姐三观还在了。 其余几个？呵呵，估计那节操什么的，早都就着便宜给吃了！ 歹竹里面好容易出个好笋，偏偏还饱受性别歧视啥的，玉娇也是无奈了。只希望双手空空而归的表姐，能被摧残的轻一些吧。 突突的一阵车响，刚去卖肉的老爸和秦昭冻得嘶嘶哈哈的进了屋儿。玉娇顿时抛开了心中杂七杂八的想法儿，穿鞋下炕地给他们倒了早就煮好放在暖壶里的姜糖水。然后就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俩，那满满问询的小眼神萌得叫秦昭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立时崩溃。禄山之爪伸出，目标直奔玉娇那萌萌哒的小脑袋。 结果这一把摸上了老丈人骨节分明的大手啥的，简直就是秦昭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忆的黑历史啊！ 好在今儿老丈人心情不错，只冷冷瞪了他一眼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动作。不然的话…… 真让他千辛万苦好容易见到点儿曙光的追妻之路再被堵住，秦昭都不敢想自己会不会哭死！ 183.这个烟幕弹撇的，后果有些略严重啊！ 翌日一早，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玉家老太太和玉娇二大爷玉克良一家，玉克勤和温婉两口子就坐上了秦昭的小货车往车站而去了。家里只留下身怀六甲的玉娇、怕玉娇一个人应付不来而特特赶过来做伴的苏蓝还有打着不放心旗号，实际上是卖呆儿兼踅摸着有没有机会揩点油回去的温娴。 “啧啧，你们家这老太太排场也是够大的哈！不但专人还得专车的恭迎，看这架势是你这月份实在大了，路况天气的也都不好，不然你也得是这恭迎队伍中的一员呗？”苏蓝嘻笑，用胳膊肘轻碰了下玉娇。 “可不咋地！你瞅瞅昭子还特意往小货车的后斗上绑了几根竹劈子，上面罩了塑料布、里面儿还铺了两床崭崭新的棉被，灌了好几个热水袋啥的。好家伙，这细致贴心的，都快把小货车捯饬成吉普儿了。就这，你老姨还生怕她家老太太不满意呢，想想也知道那老太太有多难伺候了！”温娴撇嘴，对这个从来都没拿正眼珠子看过自己的玉家老太太，她心里的怨念正经大着呢。 这不就逮着机会好好重温了一把这老刁婆当年见妹子生了玉娇这个赔钱货又伤了身子，正经月子不好好伺候不说，还老是搓磨温婉这个不争气的儿媳妇。闹腾她妹子温婉愧疚又累心的情况下，不止一次地想要跟妹夫玉克勤离婚，琢磨着让他找个好生养的媳妇…… 要不是小两口感情好，妹夫又是个主意正、能把住舵的，没准儿山溪村的恩爱夫妻典范这会儿早就各自嫁娶了云云。 眼瞅着大姨各种喋喋不休，要把自家那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都给扒出来晒一晒、翻一翻的架势，玉娇赶紧叉开了话题。老太太重男轻女的思想是挺叫人头疼没错，但这些年对自己个万绿丛中一点红的唯一孙女正经不错也是事实不是？ 就连她和老妈之间曾经极度不和谐的婆媳关系，也早就之为距离产生了美。 过往的不谐早都成了过去，又何必倒腾那些个陈年旧事出来徒增不快呢？ 可温娴谈兴正浓，哪里会被轻易叉开？ 拽着玉娇的胳膊就是一个劲儿的唠叨，满满不把玉家老太太和玉娇两个念叨生分了不肯罢休的样子。玉娇无奈，只好在心里默默对眼中八卦之光闪烁、明显听得正乐呵的表姐说了句抱歉。然后就本着四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直接把她推了出去扛雷。 左右自打出了林斌家里被提前平反，归还多处房产的消息之后。大姨就一直没死过那个撺掇表姐锐意进取，争取借着近水楼台的便利早日拿下林斌这个乘龙快婿。亲自做媒的事儿都不止干了一把两把，整得林斌现在看到她都是二话不说能躲就躲、能逃就逃的架势。 既然平时在家都没少被轰炸啥的，这会儿一定也不介意帮帮她快被唠叨死的可怜小表妹！ 苏蓝扬拳头：她介意，很、十分、非常的介意！！！ “是吧？我就说咱们这十里八村的，把昭子那小子拿出去，剩下也就是林斌那孩子了。长得好、学问好、品行心性的更是连你爸都夸了又夸。家里还清静又富裕，简直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姻缘。跟前儿都不知道有多少好姑娘想着嫁过去当少奶奶呢，偏你蓝子姐拿五做六的一顿矫情！”温娴一拍大腿，满满遇着知音的样子看着玉娇：“没啥事儿娇儿你好好劝劝她，这么打着灯笼都碰不着的好小伙儿，可别得瑟大劲了叫旁人给截了胡去……” 打着灯笼都碰不着的好小伙儿？ 玉娇和苏蓝在心中齐齐白眼：这会林斌鸟枪换炮，不是当年被你从脑瓜顶上嫌弃到脚跟底下的地主崽子啦？！ “跟你说了多少次？我和林斌就是发小、同学，比白纸都白、比清水都纯洁，根本就不可能发展成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你就别闲吃萝卜淡操心的跟着瞎折腾了成不？”苏蓝瞪眼，实在受不了自家妈这越说越不在线儿上的架势。 惦记着给闺女找个富裕婆家，好给儿子们留个能提拔帮扶他们，更能认他们刮敛的对象啥的。苏蓝凝眉，都不知道她老人家把顺垄沟找豆包的儿子们当宝，却把她这名校大学生当草的、心都偏到胳肢窝的做派，哪来的脸嘲讽人玉家奶奶重男轻女来着？ “我特么的闲吃萝卜淡操心？我是为你一辈子的婚姻考虑！要不是你这死妮子是我生我养、我一把屎一把尿伺候大的，谁特么的稀罕管你是不是嫁不出去，能不能成老姑娘？”温娴瞬间炸庙儿，有些皲裂的拇指大刺刺地戳上了苏蓝的脑门，激昂的吐沫星子更是喷了她一脸。 “谢谢您了我还！不过，我这人生大事啥的，您还是甭操心了。因——为——我——已——经——有——对——象——了！”无休止地被念叨还不算，更要被一家子轮流给做思想工作。齐心协力地想要把她嫁给林斌这个财主，他们好跟着平步青云啥的。那频繁攻击如车轮战的架势，苏蓝也是够够的了。 所幸一个炸弹般的惊悚消息放出去，随他们咋纠结去吧，反正她是不预备继续含糊了。 “有对象了？是谁？家里是城市还是农村的，家庭状况咋样？能不能抵住林斌？”短暂一愣之后，温娴迅速恢复冷静，揪着苏蓝各种打听男方的家庭状况。得知城里户口，有正式工作等重要信息后，温娴就提出要见见小伙和他的家长，给闺女掌掌舵啥的。 苏蓝懵逼：她就是放个烟雾弹，转移下她老妈的注意力啊喂，哪有啥对象啊？ 被纠缠不过，她只好赌气似的说了玉谦的名字。就是打着千里万里、她妈就是想要求证也半点儿招数没有的主意。 可谁想着，喝凉水也塞牙缝，她就是那么的倒霉呢？ 几乎是她这话音一落，外边的门就开了。随后玉家老太太就快步走进来一脸喜出望外地攥着她双手，激动地说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看到小孙媳妇儿，撸下腕子上的翡翠镯子就要往她手腕上套。玉克良一家老老少少十一口，除了仿佛被雷劈到，满满懵逼状的玉谦外，尽皆对她露出欢迎加入成为一家人的和善表情…… 184.送上门的借口，现成的挡箭牌啊！ 老天，她不过是想要撇个烟幕弹求个暂时的耳根清静而已，要不要这么迫不及待地拆穿她？ 苏蓝心里哀嚎，脸上的笑容也僵得够呛。 最要命的是，刚刚还被雷劈了似的、满满懵逼状的玉谦缓过劲儿了之后却哈哈大笑：“土……蓝蓝，既然是奶奶给的新媳妇见面礼，你就大大方方的收下吧！当初大嫂和二嫂也都每人一个的，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以后啊，咱好好孝顺奶奶就是了！” 咱？ 谁特么的跟你咱？ 我就是那么一褶儿，你丫的还特么的捋着杆子往上爬了？！ “就是，就是，长者赐不敢辞。奶奶给的见面礼，合该大大方方收着的！”二十七眼瞅着就二十八高龄的孙子终于萌动了一颗春心，玉家老太太直接把一张皱纹横生的老脸乐成了菊花。拽着苏蓝就不撒手，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的就跟温娴过了三书六礼，把这事儿给砸瓦实了。 “这……”苏蓝瞪眼，很有些搞不清楚玉谦为啥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愣是认下了她的随口胡诌。 但这个镯子啥的，是坚决不能随便收的。 不然依着两家这样的亲戚关系，等谎言被拆穿的时候，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还不是自家老姨么？ 刚刚听自家老妈讲起了老姨年轻时的各种被虐史，她这心里就已经满满的心疼了。现在就是拼着被冷嘲热讽一顿，回家吃上自家老妈的一顿排头，她也是不能叫老姨之为她再受池鱼之殃了。 见苏蓝目光从闪烁到坚定，明显要摊牌的样子。玉谦忙伸手拽住了她往外走：“咳咳，奶奶，我之前惹了蓝蓝生气，这会儿正跟我闹小矛盾呢！您这冷不丁一下子，她肯定措手不及啊！那啥，你把这镯子交给我，我们俩去外边儿溜达溜达，保管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就云散雨收、重归于好了！” “不，我……”我跟你没啥好说的！苏蓝抗拒，很想摆脱玉谦的钳制。 可就她那毫无章法的野路子，哪里敌得过玉谦这专业训练的兵王级人物？ 平时能在玉谦面前各种的作威作福，根本就是人家玉谦秉持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不跟她一样的好么！ 这会儿不就被他看似随便的一拽，轻轻地掩住嘴，号称暴力蓝的她都得乖乖地跟着出去交流感情？！ “我知道，我知道，之前都是我的错。但我是有苦衷的，蓝蓝你听我解释可好？”玉谦软语求饶，好像是犯错求原谅的情侣一般。 可…… 小堂哥不是痴恋他那个前女友，不是把吃回头草当成今生第一目标、至死都不会忘记更不会放弃的大业么？ 咋跟自家表姐成了一对儿？！ 瞅表姐那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不像是受过情伤啊。 玉娇蹙眉，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却又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 “你个臭小子给我好好谈，不许酸唧唧的使臭脾气知道不？要是吓跑了我老太太的孙媳妇，小心我叫你爸皮鞭沾凉水，抽死你个小混账！”玉家老太太乐，中气十足地宠着小孙子的背影喊道。 玉谦脚下一个踉跄，越发觉得该和苏蓝两个强强联手，做彼此的挡箭牌了。 谁叫，奶奶和爸妈逼得紧，已经下了要么结婚、要么被隔三差五打昏的最后通牒呢！ 要么挨揍要么相亲然后尽快着手结婚啥的，真是个叫人无比纠结蛋疼的选择题。 还想着趁年轻多逍遥几年，不打算结婚，更不乐意被随随便便定下的他还琢磨着新一年里该怎么个撒泼打滚赖过逼婚，就正好碰着了土篮子这一出儿。几秒钟的懵逼之后，玉谦的双眼瞬间亮了有没有？送上门的借口，现成的挡箭牌啊这是！ 有了她，就是再也不用担心被催婚的节奏啊。 眼见着那绿得像是一汪水儿，瞅着就便宜不了的镯子差点被玉家老刁婆硬套在闺女腕子上。玉老二家全家上下都笑容满面、乐见其成的样子。温娴顿时震惊了：这，这，这，她这是要多个团长亲家、军官干部女婿的意思？幸福来得忒快，她很有些个接受不来啊！ 不行，得赶紧着回家跟老头子、儿子们商量商量。家里培养出个识文断字的大学生正经不易，可不能随随便便地就叫玉家给哄走了。这彩礼、聘礼、孝敬钱啥的，可是样样儿都不能少。要是能行的话，最好让亲家给自家老头子和儿子们找个正式工作…… 心里畅想了跟玉老二玉克良做亲家的千百种好处之后，温娴破天荒地对玉家老太太露出个十足真诚的大笑脸，转身就回家跟老伴儿子们商量大计去了。 养了二十七年，眼瞅就二十八年的猪终于学会了拱白菜，还很有眼光地挑了苏蓝这棵貌美才高、性子爽利又知恩感恩的好白菜。玉克良两口子心里既是自豪又激动，总之满满的喜悦。除了亲家有些个眼皮子浅，苏家几个儿子略不求上进外，他们夫妻对苏蓝本人和她要做自家儿媳妇这事，是半点儿排斥都没有的。 可是他们没有，温婉很有好么？ 本就看不好军嫂这个职业，又太清楚自家姐姐拿女婿当提款机、许愿树一般存在的性子。就为了以后不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把好好的亲戚整成了再不往来的半仇，有些个丑话她也是必须得说在前头的。 她心是一片好心，可你当着盼了好些年，终于盼到孙子开窍的老太太面前说这个？ 泼凉水泼得这么干脆利落，你有想过老太太的感受么？！ 当温婉各种客观分析，总结侄子玉谦和外甥女苏蓝的种种不合适时。玉家老太太花白的眉头拧成一团，越发觉得自己这些年看不上温婉这个儿媳妇果然是有道理的。这么大岁数了都还不会顺情说好话，不懂看好风向再放火，总能被自己放的火燎着啥的…… 这智商，也是感人。 当然玉家老太太是说不出这么网络时代的话来，但她心里真真切切就是这个感觉好么？ 185.援手还是挖坑啊，这是？ 老大难问题终于有要解决了的趋势，丈母娘不跟着一起欢欣鼓舞就算了，还紧着在那给打消极腔儿…… 秦昭暗自摇头，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卖个乖截了话头儿啥的，自家丈母娘很有可能立刻就遭遇到婆婆数落、妯娌嫌弃的窘境。好歹在新疆待了一段儿时间，对于玉家老太太和鲁建红这对婆媳有多心焦玉谦的终身大事，他可是正经耳濡目染深有体会的：“娇儿，你之前不是说给奶奶和二大爷、大娘做炸酱面？现在做了没，要不要我来帮忙？这冰天雪地的，坐了好几天的火车，大家伙儿怕是都累坏了。赶紧整点儿饭菜啥的，大伙吃吧吃吧好去休息，等缓过乏来再唠嗑儿！” “啊，行！之前表姐帮着我，把菜啥的都做好了、面条也都擀出来了。怕下早了面条沱了不好吃，就只烧了水，等着人进屋了之后煮面条……”结果好好的，就遭遇这么个大乌龙来着。表姐和小堂哥到底是咋回事先不论，倒是自家老妈之为不赞成他们在一起，被奶奶和二大娘双双不满了是真的。 老太太眉头皱起的那一瞬间就想法子要帮自家老妈解围，结果被秦昭抢了先啥的，玉娇自然毫不迟疑出声附和。想着以做饭为名，拉自家老妈离开这是非之地。只可惜，温婉这会沉浸在即将变成夹心饼干的惶恐中，半点没有get到来自闺女和未来女婿的良苦用心。 倒是秦昭看媳妇真要挺着个硕大的肚子亲自下厨急忙阻拦：“下个面条的事，哪用得着你这国宝级亲自动手？快好好跟奶奶、二大爷、大娘和哥嫂们唠唠嗑吧，我去煮面就好！” 媳妇这七个多月，之为怀的双胎比一般临盆产妇也是不遑多让的肚子，秦昭哪能舍得她进厨房忙活呢？ “不用娇儿妹妹，也不能用秦昭你这个大老爷们儿啊。还是咱们姐俩来吧，人家姑老爷子可是上门且哟！”玉谨媳妇林芳娇笑着拉住玉谆媳妇王淑仪的手，看着玉娇和秦昭的目光也是调侃十足。有之前在新疆的相处，林芳和王淑仪对秦昭的印象本就不错。再知道公公和玉谆、玉谦两兄弟此番的立功、升职都跟这未来的小姑子女婿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妯娌俩自然对秦昭这个功臣的态度在好上加了个更字儿！ “啥上门且不上门且的，嫂子们太客气了。这一路风尘的不好叫你们劳累，等你们歇过来乏的，保证少不了表现机会！”被一声姑老爷子叫的心花怒放，秦昭笑着摆手进了厨房。林芳和王淑仪两个也不争抢，只把孩子们交给了她们各自的丈夫，就赶紧洗手收拾桌子、端饭端菜的跟着忙活。 不然这玉家里里外外一大屋子人，只单单叫人家秦昭自己忙活啥的，也是忒不好看了些。 孙女婿勤快又疼孙女，俩孙媳妇也是极有眼色。可这样一来，就越发趁得温婉这个儿媳妇不懂事了有没有？ 玉老太太眉头一皱，越发觉得自己当年就不该信了啥自由恋爱的邪。看出温婉这小家子气的样儿，就该一哭二闹三上吊，豁出去当个自己最为鄙夷不屑的泼妇，也不让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进门儿就对了！ 玉娇心里叹息，不明白为啥奶奶和妈妈天各一方的时候知道互相惦记，一个屋檐下了反而相处不好。 莫非是当年阴影太深刻，让老妈不自觉地对奶奶心生畏惧？性子本就软乎和善，再被孝道压着、畏惧逼着，自然而然地就越发的拘谨懦弱。偏偏自家奶奶身为烈士遗孀，一人送走了爷爷和三个儿子、俩孙子还能支持二大爷父子四个从军保家卫国的强悍性子。欣赏的从来就是二娘那样英姿飒爽，处事干脆利落的儿媳妇。人生观的不同，导致了这娘俩的气场不和？ 具体的原因玉娇猜不透，却明白这时候该是自己上场缓和气氛的时候了。不然再被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注视两回，玉娇还真心怕自家老妈痛哭当场：“奶奶，这一连气儿的坐了好几天的火车，您可是正经累坏了吧？孙女儿给您捏捏肩膀松缓松缓，再简单吃点面条啥的好好休息休息。 等明儿小年咱再好好张罗一桌子，庆祝下咱家这久违的团圆。 后天呐，再把家里留好的那头猪给杀了。我妈说您最得意杀猪菜，一入秋就满满登登腌了两大缸。咱新鲜的猪肉、新鲜的血，加上最最地道的东北酸菜，保证叫您吃个过瘾！” “是啊，妈。咱家今年年景好，您孙女又是个能干会挣钱的。得着信儿说您和二哥一家子回来过年，这娘俩就开始忙活呢。不但留了一头年猪、淘了米做了您最得意的糯米粘豆包。就是二哥得意的头蹄下水，那也是整整留下了四副。哦不，加上那年猪的，得是五副呢！ 小鸡咱们家更是养了四百多只，敞开了肚皮随便吃。 就是那飞龙、锦鸡、野猪肉、狍子肉啥的，有秦昭那小子在，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您儿媳妇、孙女的孝顺着呢。咱家的日子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着呢！这心意、实力的都有了，您这回就别走了吧？”见闺女耍宝卖乖在前，玉克勤赶紧的表彰在后。务必叫老太太知道：自家媳妇虽然嘴笨了点、对老妈敬畏了点，但孝心绝对半点儿不少好么？ 看着老太太原本被侄女一通撒娇好了不少的神情又不自然地飘过一丝阴郁，玉克良都不知道该咋鄙视下自家弟弟这个蠢货一下才好。都没整明白老太太为啥始终对弟媳妇心存芥蒂呢，就大拉呼哧地说好话啥的，你到底是援手还是在挖坑啊？ 总在老妈跟前表现得疼媳妇、疼闺女，半点儿不叫她们娘俩受委屈的好丈夫、好爸爸样儿。咋就不知道长点心，先做个坚定不移的好儿子呢！ 啧，这么简单点儿道理都想不清楚，亏着还是个桃李满天下的优秀教师呢！真不知道他这是一叶障目，还是根本就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186.主动背锅 到底是乐乐呵呵地回来过年的，老太太心里就是有一二不虞，在孙女的撒娇之下也散的一干二净了。 至于那个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的傻儿子？ 哼哼，他又不是第一天这个德行了，老太太早就从早前的伤心失落到现在的熟视无睹了好么！ “行，知道你们都是孝顺孩子，可过个年就杀一整头猪啥的也未免忒浪费了些。不妥就留个半拉半儿，剩下的就卖了吧！那头蹄啥的也用不着留那老些，这年节啥的好过，平日难熬。娇儿这眼瞅着就要到月份了，将来可是要养活俩孩子呢，可不得精打细算着？ 还有你们俩，也不能大手大脚的，咋也得留点过河钱儿不是！”指望着闺女养老到底是不如儿子理直气壮，这手里要是再没有俩钱…… 到老了不是擎等着遭罪，或者眼睁睁地瞅着娇儿之为养活爹妈低气甚至受气么？ 虽然满裤兜都是钱也未必买来孝顺儿女，但手里有钱到底心不慌啊！ 好吧，虽然老太太看不上温婉这个儿媳妇，但作为父母爱儿女，则为之计长远的心思却是半点儿不差的。 当然也是之为这个，娘俩当年虽然闹闹吵吵的整得很不愉快，温婉甚至直到现在对老太太还很是心有余悸。但她作为儿媳妇该有的孝顺，却也是半点儿不差的。听老太太这么说，赶紧笑着答道：“是，妈您说得对。可是日子要好好过，这年，也不能从简啊！ 咱们一大家子难得团圆，别说家里现在有这个条件了。就是等二哥他们归队之后，我们几口吃糠咽菜一段儿也得把这年给过丰盛喽。多少年没回来过年，克勤和我、娇儿，咱们都打心眼里盼着呢！” “哦，那可就太好了！半年没尝过老婶和娇儿妹子的手艺，我这肚子里的馋虫早就闹革命啦。”有了可以继续悠哉度日的挡箭牌，玉谦这心里正经的欢喜无限来着。 “好吃的有，我们娇儿的手艺？你就等着吧！啥时候你家小外女、小外甥会叫舅舅了，娇儿也就有那个体力和闲心下厨了。”端了满满一大盆的过水面而来，开门就听着玉谦这毫不客气的话语，秦昭半点贲儿都没打的就直接把他给撅了回去。 敢给自家媳妇介绍对象的混蛋，秦昭能说看着他就不烦旁人么？ 我妹子，想啥时候下厨给她哥做点菜的用你个欠不登管？！ 玉谦瞪眼，到底顾及着把这小子给‘打’吐血的亏欠，和借着人家的光得了个天大功劳，父子几个都升了职位的情面上没说别的。 倒是鲁建红怕自家幺儿上来那个驴脾气，搞得大家伙都不痛快，赶紧的笑着打圆场：“你也真是贪心，这老些个好吃的都还不能喂饱一肚子的馋虫，非要折腾你老婶儿和妹妹。也不看看娇儿现在是个啥身体状况，亏你还老是洋洋自得的吹嘘自己是最疼妹子的亲哥呢！” “可不，一点儿也不知道疼妹妹，倒是有脸自吹自擂呢！” “就是，脸大不害臊，说得就是他了！” “不知道心疼妹妹，还想着指使我孙女，我看你小子就是短揍！” “妈您放心，等吃了饭之后儿子就揍他。不止是欺负我大侄女，还有那端着一张要光棍到底的二皮脸，私底下却偷摸搞对象的帐也是得好好算算。”玉克良微笑附和，卖的一手好儿子。 玉谦：…… 他也就是想要活跃下气氛才随口一说的，要不要这么同仇敌忾地要干掉他的模样？ 话说他也是玉家一份子，不是阶级敌人来着！ 秦昭勾唇，对此表示喜闻乐见。 啥？ 你说玉谦也不过是存了个给玉娇介绍对象的心思，虽然可恶但终究没成，实际上没啥大不了？ 呵呵，秦昭冷笑，要是魏红兵那厮真的成功上位，叫自家媳妇记在了心上，那他就不仅仅是看不上玉谦，想着时不时地给他添点小堵了好么！ 满屋子自发给她撑腰的，玉娇笑容满满的同时，这好奇心也是不轻：“谦哥你倒是啥时候跟我表姐对眼的呀？整这么机密，居然连我都没发现点儿蛛丝马迹。最要紧的是：哥你是放弃了你那唯美初恋，还是说我表姐苏蓝就是你那释怀不了的曾经、卯足了劲儿想啃的回头草啊？” 事关自家表姐一辈子幸福，玉娇觉得这个问题必须搞清楚。 众人齐刷刷如探照灯般的注视下，玉谦是彻底的大雾懵逼了：他啥时候有过啥唯美初恋、拼命想啃的回头草来着？老天，这事儿怎么他本人都不知道咧！ 难道？ 玉谦瞪眼，想到了某个臭不要脸的家伙打着自己的旗号跟娇儿频频通信的事实。 所以那个什么唯美初恋、拼命想要啃的回头草啥的，都是那货的自我剖白吧？！ 恍然真相的玉谦张嘴欲辩，想要揭发秦昭那个大尾巴狼。 却不料晚了一步的功夫，就被他似笑非笑地调侃道：“难怪苏蓝姐常常和谦哥你来回写信呢，原来，你们还有这么段儿两小无猜的曾经，青梅竹马呀。啧啧，谦哥你的保密工作真是做得太到位了。全家上下这老些人，愣就没谁察觉、怀疑过！” 去你的青梅竹马，去你的两小无猜吧！ 玉谦暴走，恨不得分分钟拆穿这个睁眼说瞎话的家伙。但那混蛋轻轻一句混蛋只他们俩能听见的威胁之后，无奈的玉谦只好主动背起了这个不属于自己的锅，承认了他早早就和苏蓝谈起了对象。不过这中间发生了点误会，两人又都是不服人的脾性，这才有了分手又极力挽回的事儿…… 而他这些年没找对象，就是惦记着有天能和苏蓝破镜重圆啥的。 滔滔不绝的一大段下来，听得玉家几个老中青三代女性都唏嘘不已。只有知道事情经过，了然这其中细节的玉克良和玉谨父子俩摇头失笑，对幺儿/幺弟越发精进的编故事能力点了个大大的赞。玉克勤和玉谆爷俩虽然不清楚其中细节，却也没有上当。毕竟不知道根底，但他们了解自家侄子/弟弟的性格好么？ 那么自傲的家伙，窝囊事儿打死也不会往出说的，更何况千里写信咨询闺女/妹妹呢？ 根本就不合逻辑！ 187.反戈一击 大小十五口子分两桌吃了午饭之后，秦昭就提出带着大家伙去洗漱休息。毕竟一连坐了好几天的火车，便是卧铺的话也是够累人的。 “这，要不还是在家里挤挤吧，这东西屋两铺大炕呢，男女分屋的也就住得下了。”四米大炕的，一炕上住七个人的话，将就将就的也就住开了。好容易回趟老家，结果自家不住都赖到秦家算是咋回事儿？再是未来孙女婿啥的，不也是沾个未来俩字儿么！ 不想之为这个叫儿子被人讲究啥的，老太太宁可领着一帮子儿孙在四儿子这挤些个日子。 “别的呀，我的亲奶奶！为了迎接您老人家的到来，我可是特特收拾了屋子，又是刷墙又是搭炕的，还弄了火墙、洋炉子啥的。连彩电、洗衣机、冰箱啥的都置办了，被褥都是做的崭崭新的。您要是不过去住两天，不是白瞎了我这一片心思么？”秦昭拽着老太太的胳膊哀求，一副您要是不答应我肯定很伤心，肯定不依的架势。 看得玉娇和玉克勤、温婉好一阵错愕：这小子，是不是有些忒自来熟了？就不怕耍宝忒过，被老太太一巴掌给拍到墙里去抠都抠不下来么？ 哪知道这货早就悄悄去了新疆，在老太太和玉克良一家面前刷足了好感度呢！ 要说秦昭在老太太心里的地位超过玉娇、碾压玉克勤啥的绝对是梦话，但比温婉这个丈母娘更受待见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而且略微知道点儿自家儿孙之所以尽皆升职是沾了秦昭的光，老太太对这个贵人孙女婿可不就在喜欢、满意上更添了几分的重视么！ 这会听秦昭细数为迎接她们而做的种种准备，老太太就心下一软：连奶奶丈母娘、大爷丈人、叔伯大舅子啥的都这么费心讨好，这小子可不就稀罕惨了自家孙女？偏孙女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盯着过去点儿破事始终不肯揭过，儿子、儿媳妇也是由着孩子胡闹。 要不然的话，哪能孙女这都眼瞅着临盆了，孙女婿还没捞着个正经名分？ 老太太叹息，虽然很心疼孙女遭遇的那些个苦难、不幸，可那都是秦家那帮子糟心货做孽。秦昭那孩子，也是被殃及的一条池鱼来着！孙女这么长时间的冷漠、拒绝的，已经给了那小子好大的排头了。也该是时候见好就收了，再折腾大劲儿了之为点小错叫孙女失去个好对象可就麻烦了！ 虽说孙女长相好、有文化，这发家致富的手段也是数一数二。再找，甚至再找个好小伙儿都不是啥难事儿。可再好、再心善的小伙儿，谁又能有孩子们的亲爹对孩子上心？ 搁在秦昭这，孙女一胎双胞是数不尽的福气、功劳。可放在别家呢？那就是一辈子的低气、愧疚，俩明晃晃的拖油瓶！ 为了不叫自家孙女有沦落到那种尴尬境地的可能，老太太不仅自己苦口婆心，还发动了一干儿孙晚辈的齐上阵。车轮战似的轮番出场对玉娇进行说服教育，务必要她答应在孩子们出生之前给孩儿爸秦昭一个合理合法的身份。 原本还忐忑着，深怕自己这未婚先孕的行为叫奶奶骂上一句伤风败俗，被耿直保守的二大爷连番说教、遭遇二娘嫂子们的白眼啥的。看到大家伙儿没有丝毫的责怪、不满甚至鄙夷不屑啥的，玉娇还正经的长出一口气，以为逃过一劫来着。 现在看看，尼玛这口气松的有点早啊！ 玉娇忧伤脸，很有些烦躁地看着结伴而来的三个堂哥：“咋？你们哥几个这是觉得单兵作战的效率忒低了，改走合纵连横的套路了？赶紧死了这份儿心吧，我告儿你们：我，玉娇，是绝不会那么容易屈服的！想把我草草嫁出去，哼，门儿都没有！” 更别说他们惦记她嫁的，还是秦昭那个她打重生归来就一直想着划清界限的货。咳咳，虽然在飞龙汤、锦鸡等各色野味，草莓、猕猴桃些个新鲜水果的攻势下，现在的状况离她楚河汉界、互不打扰的设定有点远。但自己和他各自安好、互不干扰的决心半点没有动摇好么？ “对，嫁也不嫁秦昭那个心眼比蜂窝子都多的！”玉谦双眸一亮，积极为自家妹妹点赞。内混账玩意坑他不浅，这可下子得着机会了，不反手给他埋几个钉子哪里是玉谦的风格呢：“咳咳，都不是我说他坏话，实在是那小子也忒滑头了点儿。 你瞅瞅他又是花钱费心思地收拾屋子、置办东西，恨不得把家里重建一遍地讨咱们欢心。又各种照顾妹妹你，争着抢着干活儿啥的。一步步的，小坑儿挖得贼深，不动声色地就把咱家绝大部分人都拉到他的阵营里面去了。现在整的奶奶都下令让咱们大家伙帮忙劝你，生怕你错过好姻缘啥的，他呢？ 明明就想的要死，还到你面前说他不着急，一切都以你的意愿为准。 啧啧，简直再虚伪不过了好么！” 被迫主动背了口大黑锅，动不动就得面对着奶奶和老妈拿着日历翻黄道吉日的花样逼婚，还老是与自诩丈母娘的温娴偶遇啥的。光是当‘姑父’的给‘小侄子’们买糖的钱，短短两天就花掉了十好几了。土篮子那个互为挡箭牌的合作者不能拆帮，他还能惯着秦昭那个打着他旗号撩他妹子，到了还得叫自己背锅的混蛋？ “谦哥果然真知灼见，回头我就这么跟奶奶说。好歹也是她老太太最疼爱的、唯一的亲孙女，知道了秦昭那厮的真面目后、她不拎着笤帚疙瘩把秦昭一顿好揍都是涵养高，哪还能忍心推我进火坑呢！”玉娇激动得一拍炕沿，起身就要上爸妈那屋去找自家奶奶。 玉谦惊悚：他是打算给秦昭挖坑来着，但是没计划着自己当饵好么？ 这要真让一心撮合娇儿和秦昭那混蛋的奶奶听着了，秦昭挨不挨揍的不好说，他这顿打是决计逃不过的呀！整不好，还得是奶奶、老爸和老妈组团式多重打击。 岂止啊？ 还有他这个正当债主呢！ 正打算邀几个大舅哥一起去冬猎好拉近感情，结果听了玉谦这厮的满满诋毁啥的。若是秦昭有那么种名为读心的能力，肯定毫不迟疑地给玉谦补上这么一句。 188.人艰不拆好么！ 对于自家这蠢到叫人无法直视的弟弟，玉谨和玉谆也是无奈。要不是他们仨非工作日的时候多数同进同出，早被天然地认定为一挂的话，这哥俩真想就这么把他给撂这儿。任由他被妹妹欺负了，又被未来的妹夫怼，再被长辈们联手收拾一顿啥的。 也好叫这单细胞的家伙好好长进长进，知道知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道理。 可惜呀，可惜。 他们打小就受的就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教育，有福不一定同享，有难肯定同当的。尤其玉谦这个最小的弟弟犯得蠢，他们两个有教导之责的哥是咋也逃不开责罚的。除非拦住他，不叫这小子之为犯蠢而挨收拾。 不想着而立之年，孩子都能打酱油的年纪再被蠢弟弟给连累了一顿竹板炒肉，玉谨和玉谆两个忙架住把玉娇拽住，意图阻止她去‘告状坑哥’的玉谦。只玉谆一句话，玉谨手中个小钥匙，就叫打量着自己郁闷也要拖着几个哥哥一起郁闷的玉娇顿时心花怒放：“真的？你们给我搜罗了万多斤的极品美玉？ 老天，我才不过给了谦哥一千块钱呐！ 这，这，这也忒便宜了吧？！”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馒头换宝玉？莫非她当年看的那些重生年代文都是真的，不忽悠？！ 咳咳，玉谨之前还打量着咋举例说明才能叫妹子相信他们那边的和田玉便宜得不得了，十几二十块的就能整上一麻袋。结果，还没等他张嘴呢，妹妹这就半点儿的不怀疑地相信了？！ 默默花了大几千投自家妹子的所好，结果就得了句真便宜的感叹啥的。玉谨咋怎么想，怎么觉得秦昭那货很有些值得同情呢！ 不过之前得了秦昭的请托，就是再同情，玉谨也不可能食言背诺地说出真相。只好跟玉谆一起，听自家蠢弟弟吹嘘他是咋个慧眼识玉法，用区区一千块买了这老些的极品好玉的。看他半点儿不犹豫地，把属于人家秦昭的功劳统统揽到自己的身上。 一墙之隔外，秦昭好一阵咬牙，暗骂玉谦的厚颜无耻。不过就小小让他背了个锅而已，转过身来就又是挖坑又是抢功的。亏自己为了改变他那个早死的命运豁出去重伤在床，还白白送了他们兄弟一场天大的功劳了！虽然他也是爱屋及乌，为了顾及媳妇的心情，可那好处啥的却也是实打实被玉谦他们父子兄弟给得了么？ 过河拆桥啥的，这小子忒地可恨！ 区区一千块，换了万多斤的美玉…… 这何止是一本万利啊？简直就是从草根到首富一般的巨变好么！ 发财了，这回可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地要发财了。心中的小人儿叉腰狂笑，不停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有了这些个宝贝玉石们，自己就是坐吃也永远不用担心山空啦！想想二三十年后一路疯长的玉价，玉娇的心情就止不住一路up。就连之前被老太太联合着一众家人轮番上阵，各种哄劝着要她和秦昭尽早完婚的郁闷都瞬间消失。只攥着玉谆交过来的小小钥匙，紧张不安地问道：“可是大哥、二哥、谦哥，你们那地方找的靠谱么？不赶紧着取出来，会不会被人给混水摸鱼，给偷走了呀！” 那可是玉啊，黄金有价玉无价的宝贝来着！ 哪么仅仅是原石呢，也绝对是叫人无比觊觎的存在。这哥几个就简简单单地把合该放进保险箱中珍藏的宝贝在市里随随便便找个库房啥的，叫玉娇咋也放不下这满肚子担心好么？ “放心，帮忙的是你大哥我的战友，过命的交情。别说是些个现在看起来根本就不起眼更不值钱的石头，就是真金白银大团结、粮油票的搁在那儿，都半点儿差头都不带有的。而且咱就是利用他的职务之便在他们厂子里找了个闲置的库房置放下东西，根本也没说里面装的是啥。”别说以后这玉石会不会飞涨，就是现在也是好几大千的东西呢！玉谨不可能不慎重处理，不然的话，他回头可咋跟秦昭交代！？ 虽然万般不待见那小子，更不希望这大尾巴狼轻易娶走了玉家惟一的明珠。可承了人家老大的情儿、答应了人家要办的事儿，玉谨可是半点没否认更不会含糊。有恩必报，言出必行，都是他玉谨的做人准则。当然再咋感恩，他也不可能拿自家妹子做顺水人情就是。 所以对于自家奶奶的命令，怕是除了老妈和婶子外，他们爷几个都很有点儿敷衍了事的味道。也许，十分看好秦昭，真想着玉成一对佳偶的老爸除外？ 放心？ 那老大一笔财富啥的搁在外边，玉娇是咋也不可能放心的。 但是自家现在没有个合适的地方存放，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地把东西取回来啥的，也确实都是亟待解决的问题。这一个处理不好，别说等着玉石飞涨的时候一夜暴富了，不一夜遭贼、人财两失都是好的！ 可恨现在自家人来人往的就没个消停时候，这眼瞅着过年了也不是好时机。不然这一顺水仨超级强力又可靠的大劳力，还不几天功夫就给她挖掘出个方方正正的大地窖来？ 当然还有个简单方便又有效的，就是让秦昭出马把东西直接收到空间里。只这个念头才刚刚兴起，就被玉娇给迅速否定了。倒不是怕秦昭监守自盗啥的，纯粹就是不想跟他有再多的牵扯。省得自家奶奶老是拿‘这样的小伙能碰着就是你的运气，再拿五做六的，就便宜了别家小姑娘’的眼神看着她。 好像秦昭那货是啥人人争抢的香饽饽，而自己就黄脸婆、没人要。愿意接收她们母子几个的，除了别有所图的就是别有所图的一般。 虽然这大概可能就是事实，但人艰不拆好不好？ 而且上辈子就为情爱所伤，这辈子，她就再也没打算跟这俩字儿发生啥关系。 爱情啊，男人呐，都让他们统统见鬼去吧！她只要带着闺女儿子，守着老爸老妈，做她的孝顺闺女、快乐单身辣妈就挺好！ 189.想两头卖好？做梦！ 虽然没有办法窥探到玉娇此刻的想法，但秦昭懂得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自家媳妇平时笑呵呵的看着好说话，实则最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想招儿把墙整塌了她过去而不是明智回头的倔强性子。连番劝说啥的，可能会给她带来一定压力，却绝不会叫她轻易妥协。为了不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把好好的助力变成阻力啥的，秦昭只好压抑着满心的期待，做云淡风轻状请玉家老太太别给娇儿太大压力。 “娇儿这都七个多月，眼瞅着都临盆在即了。你这还不着急不着慌的，就不怕将来孩子们直接姓了玉，叫你这个当爸的彻底边待着凉快去么？”老太太花白的眉头一挑，很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昭。满满他只要点点头，她老人家就真的放手不管，随玉娇是嫁还是不嫁、任凭孩子们生下来是姓玉还是秦的模样。 秦昭一凛：怕，怎么不怕？ 前世他那宝贝闺女最喜欢用‘你闺女？秦先生你搞错了吧？我可是姓玉的，丫头片子、赔钱货哦！不过呢，我人美嘴甜福气好，有个比亲爹还二十四孝的干爸疼我。生父啥的，需要的时候杳无音讯，等我长大了，谁还稀罕他？’之类的句子怼他。不止一次地遗憾自己不够干脆果决，没把她亲爱的妈和完美的干爸撮合在一起啥的。 可以说让孩子们，尤其是闺女姓玉，绝对是秦昭重生以来的第二个不可退让，仅次于叫玉娇琵琶别抱欢欢喜喜地成了旁人的妻。 只是心里再是如何的惶恐，秦昭也知道不能再继续叫老太太逼着娇儿了。不然那丫头钻了牛角尖，愣是越撮合越反对，他可得等啥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 而且她还怀着孕呢不是！ 这身怀双胎随时都可能早产的时候，万一一个不好给刺激早产了…… 那后果，秦昭简直都不敢想。 苦笑几声后，秦昭半蹲在老太太跟前，无比郑重地跟她对视：“可是奶奶，我怕不怕都在其次，重要的是娇儿的心情不是么？怀孕本来就辛苦，她这又是艰险加倍的双胎，更是得慎之又慎。不然真有个啥一差二错的，咱们就是搬石头砸天都不赶趟儿。 与其现在忙忙叨叨的结婚，诸事简办叫娇儿劳累又委屈的。咱还不如消消停停地等她生了孩子、养了月子之后再谈其他呢！” “可是，你们不结婚，到时候生孩子上医院啥的咋办？总不好在我重外孙子、孙女的出生证明上添上父不详的一笔吧？”老太太皱眉，三个重孙子都是在正规医院出生的，一些个相关的手续老太太还是相当明白的。孙女岁数小、又是双胎，咋瞅着都是危险门儿。在家待产啥的，根本就不在老太太的考虑之列。 可去医院的话…… 她可不同意叫好好的孩子们头上多了私生子的戳，走哪儿都被有色眼光看着。 “不会的，妈。我之前都跟咱们张大队长打好招呼了，到时候叫他开个介绍信、证明啥的就行。庄稼院人家摆过酒就算结婚了，有几个正儿八经办结婚证的？咱到时候直接送娇儿去医院就行了，保证不带让她和孩子们遭遇到那样的尴尬的。”玉克勤轻笑着接过了话头，后又很有些意味深长地瞥了秦昭一眼。 虽然不清楚这臭小子是咋得了自家老娘和哥嫂、仨侄子、俩侄媳妇们的青眼，让她们轮番上阵地帮衬他做说客。但这小子想着两头卖好之后，再轻易骗去他和妻子的掌上明珠？呵呵，那可是做梦也别想！ 他家的宝贝闺女要结婚，那也得是风光大嫁，让十里八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个个称羡。 哪能就蔫不登儿的扯张结婚证就草草了事？ 秦昭：冤枉啊老丈人！上辈子的婚礼都被敷衍过去了，这辈子他比谁都希望给娇儿个举世无伦的盛大婚礼好么？那不仅仅是他的弥补，也是跟过往的诀别，他们夫妻踏上全新的、幸福生活的新起点呐！可惜，秦昭只当玉克勤是舍不得闺女出嫁，例行性的给他这个姑爷添堵。要知道岳父大人纯粹是误会他想趁火打劫，外带把婚礼啥的敷衍过去。秦昭肯定二话不说把全部家当交出去，来证明他对玉娇的重视、不敷衍啊。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无知无觉之间错过了个绝佳机会的秦昭也笑着劝慰：“就是啊，奶奶，我叔办事儿，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赶明儿我和娇儿登记的时候再找找人，把时间提前一年。这样就不但出生证明上半点儿问题没有，也不用担心将来孩子们照着结婚证算自己的出生日期了！” 呃…… 这事儿还可以这么干？ 玉家老太太闻言错愕好一阵之后，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在俩儿子、儿媳忍笑到不行的表情下笑赞：“还是你们年轻人脑瓜好使、心眼子活络！这么一来，至少在大面上，是谁也不敢拿下眼儿瞧我大孙女了就是。成，就这么干！要是找人的时候遇着那不开面的，你就给你二大爷打电话，让他跟着张张嘴，咋地这点儿面子也得有不是？” 虽然心知这未来侄女婿背靠参天巨树，未必需要他这个山高皇帝远的二大爷帮忙协助。玉克良还是连连点头，很是说了些个大家都是自己人，有啥事儿尽管吱声的亲近话。 建议成功之后，秦昭就彻底放开了这事儿。转而进山打猎，往市里采购的，山珍野味、稀有水果啥的，正经是整了不老少，各种花样地讨好奶奶丈母娘和大爷丈人一家。 可是这么全心全意为自家孙女着想的举动，他习惯成自然了不放在心上，玉家老太太却上心的很呐！不但二影不差地跟孙女学了始末，还附带苦口婆心一顿劝。诸如好小伙难得，像秦昭这样全心全意为她、处处为她想到头里的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之类的车轱辘话说了半晌。 从他们俩过往的感情，秦昭现在的悔过与用心，到亲生父母对孩子们健康成长的积极影响…… 有道有理有根据的，叫玉娇惊呆：两辈子的祖孙，她居然都不知道自家奶奶有这么一副好口才来着！ 190.这悲催的生活，不仅水深更加火热啊！ 无微不至，体贴温柔，还全心全意，再加上凤毛麟角的大学生身份，又孝顺知礼、前途无量的，可不就是好么！ 玉娇苦笑，若不是这样，前世的自己也不会甘愿为了他收敛起被娇养多年的娇骄二气，吃苦受累的从不声张，心甘情愿地忍受着秦家那帮子极品的搓磨。可不就是怕独自在外求学的他牵肠挂肚，唯恐他夹在自己和对他有养育之恩的秦大成两口子之间左右为难么？ 虽然嫌弃他愚孝，重视他那大爷大娘的胜过她们母女。但秦昭对她的用心，玉娇却是从未怀疑过，也毋庸置疑的。 可那又咋样？ 她永远也忘不了知悉儿子死因、闺女从小体弱的缘故后，歇斯底里的她恨不得杀了秦家那些个丧尽天良的混蛋，为她无辜的儿女和自己被嘲讽了多年的命格复仇。而他，却说着往事已矣，再咋哀伤痛苦也都无济于事。还得是忘了那些个不愉快，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的屁话！ 别人忘了可以，他可是孩子们的亲爹，她的丈夫。不跟她同仇敌忾也就算了，还惦记着叫她敞开心扉，宽宥那些个伤害过她们母子几个、甚至害死了儿子的混账？ 之为这个，心灰意冷的她扔下一纸离婚协议后带着爹妈女儿远走，余生都没再见秦昭一面。 而今时光倒转，一切重来，可过往的伤痛却依然残留心底。每每她要沉浸在秦昭的温柔里，试着在没有秦大成、吴翠儿和秦家那一家子极品的大环境下，做一对恩爱夫妻时就会跃然于脑海顷刻间打碎她所有的动摇与意动。不圆满的婚姻，她都已经遭遇过一次了。今生，她只想承欢于父母膝下，悉心教养一对儿女。 至于秦昭，还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 虽然一想想他放弃她们母女几个，转而向别的姑娘讨好卖乖展开追求啥的，她这心里就忍不住泛酸、针扎似的疼。可玉娇也知道：若是不能彻底打开心中的枷锁，抛开过往重新开始的话，她和秦昭就是勉强在一起了也注定无法得到幸福。 明知道就是不行的事儿，何必开始，弄得伤人伤己呢？ 好话说了三千六，结果倔强孙女跟没听着似的带搭不惜理儿。这要是那仨皮小子，老太太早就一巴掌拍上去，好叫他们知道知道啥叫奶奶之命大如天了！ 偏生这惟一的孙女，老太太虽然打一开始介意她这丫头片子又害得她妈伤了身子再不能生个一男半女。可日子长了，瘦瘦小小的一个长成了玉雪可爱的娇娃娃，甜悠悠地奶奶前、奶奶后的，哪能不喜欢呢？更何况，五个儿子、五个孙子，玉娇可是正经的万绿丛中一点红，独一个的存在！时间一长，把老太太从极度嫌弃转变成极度宠爱啥的，不过是区区两三年的功夫。哪么隔着千山万水呢，老太太也时不时地把自己积攒的肉票、鸡蛋票、布票、肥皂票啥的邮回来。惦记着农村日子难挨，给乖孙女补养、打扮啥的。 就是知悉她未婚先孕，肚里揣了俩娃娃。年近古稀，受旧式思想教育的老太太都没责怪她行事不慎坏了玉家的门风。而是深恨吴翠儿的歹毒无耻，对自家孙女满满的心疼。只想着她能抛开跟秦昭之间的那点芥蒂，早日过上相亲相爱的幸福生活。 可孙女咋劝也是不开窍，老太太自然不好过于逼迫。不然真的把人给刺激得动了胎气啥的，可就好心办坏事，真真要搬石头砸天了！ 罢罢罢，老话说得好：一辈不管一辈事儿，孙女什么的，还是留给儿子去操心。好容易回老家过个团圆年，她只乐呵呵地享受孙贤子孝的好日子也就是了。老太太这么一想开，随即便大手一挥叫停了儿子、孙子并儿媳、孙媳们轮番说服玉娇的计划。 终于不用被一家子亲人长辈们如车轮战似的轮番说服，玉娇只觉得神清气爽，心情什么的更是一路飞扬。连带着看自家表姐和小堂哥的笑话，都多了几分兴致勃勃。 是的，打从苏蓝灵机一动想出拿玉谦做她的挡箭牌，以此来遏制住温娴妄图用闺女换彩礼，硬把苏蓝和林斌凑合成一对儿的想法。结果好巧不巧地被玉克良一家子给听个正着后，苏蓝的生活就不仅仅是水深更加火热了！ 二十七眼瞅着二十八的高龄不搞对象，抗拒相亲，只恨不得一年到头地扎根在部队里。玉老太太和鲁建红心急火燎的同时，都有些忍不住怀疑幺孙/幺儿的取向问题了好么？天幸来了这么个苏蓝，早早就盼着幺孙媳妇/幺儿媳妇的她们哪里还能淡定得了啊？ 催，必须得打铁趁热啊！ 这慢一慢的，苏蓝再被她那个贪财的妈给卖到别家去，她们可要到哪儿哭去？ 虽说从未待见过温娴那个眼皮子浅又势力，还很重男轻女的。苏家那几父子也都是耗子扛枪——窝里横的主儿，全家上下就如同一筐子烂木头般不招人待见。可现如今这筐烂木头里砍出个好榸子了不说，还跟自家孙子/儿子看对了眼儿…… 为了老大难问题顺利解决，她们婆媳俩就是捏着鼻子也得跟苏家打好了这交道不是？ 好在温娴虽然身上缺点跟筛子眼儿似的多，但却也一等一的识时务。知道自家跟玉克良家差距巨大，若不是自家闺女跟玉谦有了‘感情’，依着人家父子几个都升官儿正春风得意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跟自家这样的平头老百姓噶亲家。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把俩孩子的亲事给定下来。 而且为防自家的贪心吓跑了官儿亲家，或者叫玉家心生警惕，妨碍他们钝刀子割肉、细水长流的想法儿。这位愣是忍住了内心的贪婪，不但没有撒泼打滚地各种漫天要价，摆出卖闺女姿态，还做了个事事为闺女着想的慈母状。 眼瞅着两方家长越谈越融洽，板子、锤子啥啥都就位了，就差往上钉钉子了，苏蓝和玉谦两个才真真的开始发慌起来！ 191.以结婚为目标的相处着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不，咱自首吧！”苏蓝舔了舔唇，很有些艰涩地说道。说玉谦是她心上人啥的，也不过就是个权宜之计。了不得，就让做梦都惦记着多个军官女婿的老妈美梦破碎，笤帚疙瘩抡飞了狠实地给她一顿外加被全家围攻些日子呗！ 各人作孽各人担，拿人家玉谦当挡箭牌啥的都够不厚道的了，总不好连累人家成了二婚头直接毁了下半生不是？ 她苏蓝自认厚道，可不干那么缺德的事儿！ “从宽？在我们家，胆敢拿终身这种大事来戏耍长辈的，绝对是想起来就一顿胖揍不解释，还得附带着三不五时地轮班讨伐。”玉谦耸肩，直言苏蓝是出了个馊到不能再馊的笨主意。 “那咋整？昨儿晚上我都听着我妈乐到不行，说你奶和你妈觉得打铁趁热，正好趁着咱俩都在、两家长辈也齐全的光景就把婚给订了。要不是这都二十七，眼瞅着就过年了实在忒仓促，他们都要商量着直接让你娶个媳妇好过年了！不趁着长辈们刚起个头的功夫给搅和了，等他们万事俱备再说不行。估计等着你的就不是胖揍，而是直接削死了你信不？”苏蓝咬牙，看着玉谦的目光满是忿忿。 本来么，她随口胡说自己稀罕玉谦的同时，就打了她们俩感情虽然不错但家庭差距忒大不适合的算盘。反正玉家奶奶极度看不上她爸妈，想来宁可叫孙子打光棍也不乐意结这么门子糟心亲家来着。 谁曾想…… 这想象和现实差距如此之大，为了把竹签子这个老大难问题解决掉，玉家婆媳能不拘一格到这种程度啊！ 见生死不怕，强悍起来比爷们儿都汉子的苏蓝居然急成这样，玉谦不禁扑哧一乐：“既然早坦白晚坦白的都没办法从宽，干脆咱隐瞒到底不就完了？” 苏蓝大眼睛瞪得溜圆：“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逗闷子？想点儿靠谱的成不！” “咋就不靠谱了？你没有意中人，我也没有恋爱对象来着。同为被逼婚的可怜人，凑合凑合不挺好的一对儿？你不矫揉造作到叫我看着心里就膈应、烦闷；我也不嫌弃你粗糙暴力，不会对你横挑鼻子竖挑眼，看不上你那个专业拖后腿一百年的家。 虽说没有那个一眼万年的温柔缱绻吧，但好歹知根知底的你也不用担心被拐被骗不是？ 那，别说没提醒你呀！哥现在可是武器研究方面挺厉害个大拿，工资高、福利好。人帅、嘴甜、前程远大。趁早下手抓紧了，你不亏的。”原本，玉谦不过顺着苏蓝这话儿往下说，调侃大于认真的。可是说着说着，玉谦就觉得他和土篮子要是在一起的话，或许能过得很不错？ 毕竟打小一起待过几年，也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呢。而且彼此了解，相处轻松…… 至于说感情基础？ 那是什么鬼？ 玉谦表示没听过，倒是老祖宗大多盲婚哑嫁了一辈子，不也照样琴瑟和鸣、白头偕老么！ “呸！你工资好、福利好，我还响当当的大学生呢！趁着节假日地兼个职都能挣上五百多，难道以后正经工作了还能更差？你个竹签子别自视过高了我跟你说，你前途不可限量，我也是正经的一家有女百家求呢！”苏蓝瞪眼，半点儿不让份地反击。 她可是个自尊自爱的好姑娘，才不学她妈那样的趋炎附势。为了攀上个高贵亲家，连脸面都不要了呢！ “既然这样的话，我更得先下手为强了不是？要不然这在白菜地跟前儿晃悠了多年，却被旁人家的猪给拱去白菜啥的，也显得我忒无能了呀！”玉谦挑眉，满满的跃跃欲试。而苏蓝呢，则是被这个无意间自比成猪的二货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最后两人总算是取得了统一意见：先以结婚为目标的相处着，积极配合双方家长的订婚想法。以苏蓝毕业为限，若是两人还是没法发展出男女之情的话就以距离啊、性格啊之类的原因和平分手。不然的话，苏蓝毕业之后就是两人结婚之时。 好容易等到了孙媳妇/儿媳妇，结果人家却忙于学业不肯随即结婚啥的，老太太和鲁建红的心里自然不咋舒服的。毕竟幺孙/幺儿都已经二十七眼瞅着就二十八了，再等两年，岂不是到了而立？ 可再咋不乐意，俩孩子一个要忙学业、一个要拼事业的，都是正事中的正事，她们做长辈的也不好逼迫太过不是！不然好好的鸳鸯因为这个给分了，她们可上哪儿指望事事机灵唯独在感情上比石头还石头的玉谦再开一把窍儿去哦！ 当然，她们婆媳俩急，苏家一家子就更加的火上房了。要不是怕没了这个光鲜的大学生名头叫玉家不喜，他们一家子都要联合起来逼着苏蓝辍学去结婚了。 毕竟这日长事多、夜长梦多，好容易得了这么好个姻亲，不赶紧的砸瓦实了，万一有个啥变故咋整？ 苏家那边惦记着攀高枝儿各种收敛、压抑，玉老太太和玉克良两口子则虽没想着任由温娴两口子狮子大开口，却更没惦记着委屈了幺孙/幺儿。不等苏家开口呢，就给了五百块的彩礼，电视、洗衣机、冰箱这三大件的家电。手表、缝纫机、自行车这老三样也是没落下。当然有了更先进打眼的电视，这收音机啥的就省了。另外订婚礼上，老太太和鲁建红还准备给苏蓝这新媳妇一套羊脂玉、和田碧玉的全套首饰。 出手如此的阔绰，简直叫温娴惊呆了好么？ 未来女婿有钱又有权，简直甩了刚刚平反的地主崽子林斌好几十里地呀！ 还好闺女眼光好、主意正，不然的话，这么好的女婿可就是别人家的了。温娴拍了拍胸口，心头油然而生一股浓浓庆幸。 当然问清楚了苏蓝确实是真心实意在跟玉谦谈对象，没有丝毫的勉强后，林斌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好么？自从被苏家婶子给盯上之后，他都有家不敢轻易回了。好些日子没去玉家，这本来就不多的存在感该不会被秦昭那厮给抢个一干二净了吧！ 192.嗯，就是该这样！ 这…… 正月初八就办订婚宴，等表姐毕业再结婚啥的，难道表姐和小堂哥不是在互为挡箭牌，以此来逃过被长辈逼婚的场景？ 可是明明，表姐之前就各种的推诿、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轻易定下婚约的。而且她和小堂哥之前的互动，咋看，咋也是兄弟情深、半点儿暧昧没有的那种啊！ 玉娇心中狐疑，却到底没敢在兴致勃勃的奶奶和二娘头上泼冷水。不然的话，甭管那俩人是真恋爱还是耍花枪，她都少不了来自长辈或者兄姐的念叨。好容易过了两天消停日子，她这正经没有逍遥够呢。反正不管他俩是真假，这订婚仪式却是真真的。 左不过真的就亲上加亲，假的么，也可能日久生情、弄假成真不是？ 从回来到现在，正正经经的努力了半年多也没见啥成效，人家苏蓝和玉谦两个扯个谎的功夫就‘勾搭’到一起啥的，秦昭能说他特别的羡慕嫉妒恨么！这大姨丈母娘，也是忒不给力了些。居然被玉家的金字招牌就给迷糊住了，干脆利落地就放开了林斌那个大财主，转而和玉谦演起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她倒是抱上了梧桐树，一心等着苏蓝摇身一变成金凤凰了。却没想着没有了她矢志不渝的歪缠，林斌这混蛋立马就满血复活，到自家来狂刷存在感了。 “你要到我们家来过年？”秦昭眯眼，很是加重了我们家三字的读音，不欢迎的情绪不用渲染就满满都在脸上。没办法，虽然知道这货是手下败将，没有半点儿翻盘的机会。但一想想自己曾经之为这货在闺女面前吃过的瘪，秦昭也很难对他和颜悦色的起来好么？ 这一生，他会全力疼爱、宠溺媳妇和两个宝贝蛋。有他这个亲夫，亲爹在，披着感恩图报大哥哥皮儿实则图谋不轨的大尾巴狼、干爸啥的就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吧！ 只是他这想的挺好，架不住人家林斌半点儿不买账啊。 像是没看见秦昭那阴沉得好似暴风雨即将来临之前的天空般黑脸，只满眼诚恳地对着玉克勤和温婉说：“能跟老师师母和娇儿一起过年，体会下有家、有家人一起热闹团圆的感觉是我心中最大的夙愿了。可惜往年老师一家进了腊月之后就要远赴新疆，陪着奶奶一起过年。今年可下子让我有机会一偿心中夙愿了，老师、师娘你们不会狠心拒绝我吧？” “怎么会？你就是不说，你们玉老师也惦记着招呼你一起过来呢。不过咱们这一大家子闹闹吵吵的，你可是别闲烦就是。”温婉浅笑，很是真诚地说。她们夫妻俩从小看到大的好孩子，便是没有那个缘分成为女婿、外甥女婿的，也还是得意门生呢不是？ 况且这孩子有志气，有能力还有良心。一直拿他们夫妻俩当至亲长辈般的孝顺着，她们一家子也是从来没拿他当过外人就是。 “不嫌，不嫌，我家就我一个，冷冷清清的，羡慕这热闹都还羡慕不来呢。如今可下子有机会参与其中，只有偷着乐的份儿，哪能嫌弃呢？谢谢师母，谢谢师母，我这就回去搬腾年货去。好多年没过过个像样的年了，这把咋也得整的热热闹闹的！”林斌大乐，仿佛捡到了啥稀世珍宝一般。 那纯粹热烈的笑容让玉娇心头一酸，蓦然想起前世他跟着自己一家子远赴海外后，一起过年时那喜极而泣念叨着终于也有家人陪他一起过年的场景。之为他曾跟自己表白，很怕又误了他一生决定跟他渐行渐远的坚定心思陡然一软，到了嘴边的不合适就咋也说不出来。 倒想着不就是个年么，一起过就一起过呗！ “这孩子，昭子啥都准备得双料，别说过年了就是出正月都半点问题没有。哪儿用得着他个客人预备啥呀？真是的，就大大方方地过来过年不久完了么！还买啥年货呀，买年货！”教过的学生这么尊敬、爱戴他这个老师，玉克勤也是乐呵的不行。 当然看到准女婿听着自己这客人俩字，知道他对林斌的定位后各种心花怒放，抬头挺胸犹如斗胜的小公鸡般的傲娇表情后，就更加的忍俊不禁了。 嗯，就是该这样！ 就得让臭小子认知到自家闺女是块宝，随时都有人来争，他稍不珍惜爱护就有可能丢失的绝世珍宝。打下了这个底子，看他还敢再犯那个把旁人放第一，然后自家闺女屈居第二的错不！ 秦昭要是知道这位心里是这么个想法，保准给霸气又腹黑的老丈人跪了：爸，这个错儿，女婿上辈子就认识到了，就悔了大半辈子了。如今早就痛改前非了，您就别再时不时地考验咱了成么？这辈子媳妇第一、闺女第二、儿子第三，丈母娘第四、您第五，咱家我要是能排上第六就心满意足啦！ 今年玉家收成正经不错，又赶上难得的大团圆，还有秦昭这个积极准备转正的准姑爷和努力刷存在感的好学生林斌大力支援，玉家的年货直接就丰富到了叫人咂舌的地步。天上飞的飞龙、野鸭、锦鸡；水里游的细鳞、对虾、活鲤鱼；地上跑的野猪、鹿肉、狍子。还有猴头、榛蘑，榛子、松子之类、南北方应季的不应季的各色水果，光是秦昭踅摸这些都说上一句山珍海味也不为过了。 更别说还有新晋土豪林斌淘腾来的龙虾、扇贝、大海螺等些个海物。毛尖、铁观音几种好茶，还有开心果、香榧、腰果仁儿等些个名贵干果。再加上玉家特意为过年准备的年猪、头蹄下水并小鸡、鸭子、大鹅等等，棚子里的各色新鲜蔬菜…… 暂定每人三道，整整四十八道的年夜饭。别说是在村里绝无仅有，就是往年他们去新疆，在玉克良这个团级干部的家里也倒腾不出来这么丰盛的一桌子好么？ 光是听听这菜单，三个小不点就拍手欢呼，要太奶奶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以后每年都带着他们几个一起回来过年。太丰盛了，太对宝宝们的胃口了有没有！ 193.团年饭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年二十九，也就是这一年的除夕时候。草草吃过了早饭之后，一大家子就开始忙活着中午十二点那顿团年饭。 原本老太太和玉娇看孩子，鲁建红、温婉领着林芳、王淑仪在厨房忙活。剩下的爷几个看看电视、打打麻将扑克的，等着开饭也就完了。可这么良好的表现机会，秦昭能眼睁睁地任由它在眼前错过？ 那必须是不能的不啊！ “我本来也对打牌啥的不太在行，让二大爷和我叔他们哥们爷们儿的玩吧！我来帮忙，一桌子四十八道大菜，正经忙活着呢！”秦昭笑着婉拒了鲁建红让他回屋打麻将的提议，颇有些王婆卖瓜地自我炫耀：“二娘您可别小看我，我这厨艺正经的不错呢！一会儿做几个拿手菜让大家伙儿尝尝，保管你们想起来就念叨念叨，能从今年回味到明年去。” “行行行，知道你厨艺好，你婶子没少叨咕你给娇儿做的飞龙汤多汤鲜味美叫人垂涎三尺来着。不然你今儿露一手，叫咱们看看她有没有夸大其词？”鲁建红乐，明显很喜欢秦昭这自然不做作的劲儿。 “那没有问题，不但飞龙汤啊。还有红烧排骨、糖醋鲤鱼、锦鸡炖蘑菇、香菇油菜、家常凉菜啥的，一般娇儿喜欢的菜色，我都做得很不错来着！二娘您就瞧好吧，不说媲美大厨，也绝对叫您眼前一亮。”秦昭如数家珍的一通叨咕，秀厨艺的同时也是明晃晃地秀了下他的深情体贴。 曾经为了讨好吃货闺女特特找名厨学的厨艺啊，虽然那丫头鲜少给面儿尝尝他费心做出来的各色美食，但他这厨艺因此磨练了个正经不错倒是真的。嗯，现在用这手厨艺来追媳妇、讨好岳家长辈，将来用来征服小吃货闺女的刁钻胃口。果然千金在手不如一技压身，古人诚不欺我！ 眼瞅着秦昭在厨房中混得如鱼得水，林斌又哪能让他自己专美于前？ 厨艺仅仅粗通，做不来啥特厉害的拿手菜，咱还可以打下手不是！ 洗菜、择菜、杀鸡、宰鱼外带倒泔水桶，业务老熟练了我跟你说。 要说这贴了未来姑爷签儿的秦昭在外边忙忙活活的，屋里这一帮子还能乐乐呵呵的打麻将、看电视或者唠嗑啥的。连客人身份的林斌都开始忙里忙外了，他们些个主人又哪里还待得住啊？ 没见自家媳妇儿一个个的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都把他们给归拢到货比货得扔的范畴了！不勤快、不体贴、不擅家务等等的一溜大帽子下来，不想以后都被三不五时念叨着你瞅瞅你、再瞅瞅人家秦昭/林斌的念叨着，屋里的一帮子赶紧散了麻将桌往厨房里找力所能及的活儿。 会厨艺的秀两下厨艺，做俩拿手菜。不会厨艺的就洗菜、择菜、拎水，再不济，还能像玉谦似的放个桌子拿个碗呢不是？ 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伙一起忙活着做饭么，其实也就是一样的道理。 三个大锅、俩秦昭特特为迎接玉克良一家子的到来置办的液化气灶，大小五个灶子同时开火。再加上猪蹄、肘子肉、口条、猪耳、皮冻、酥炸丸子、干炸带鱼、黄花鱼等些个或者可以直接冷拼上桌，或者再热热串串气儿，回油再稍稍炸一下就可以的简单款。剩下的，也就几位大厨每人三五道拿手菜的事儿。 叮叮当当、煎炒烹炸的，也就三个多不到四个小时的功夫，每人三道整好四十八道大菜就稳稳当当地上了桌。 玉娇还特特瞄了一眼时间：好么，才不到十一点五十的功夫，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呀！ 看着直径两米四带转盘的大桌子满满当当的四十八道大菜，边上同色的带靠背的椅子。老太太笑得见牙不见眼：“亏得你们之前还说人昭子瞎折腾，好好的费那个事、那个钱整这么个一年也不见得能用上个一时半回的桌子。瞧瞧，这不就派上了用场？ 一大家子坐一块儿，满桌子的菜，瞅着多喜庆多团圆多丰盛啊！” 人么，到老了可不就图个喜庆热闹？ 这儿孙满堂团圆美好的场景，对老人家来说就是千金不换的宝藏。让她就是现在就此闭眼了，也能到那边去跟老头子和大儿子、三儿子、幺儿并俩孙子炫耀个不停的存在。 “放心吧奶奶，咱们家的日子肯定蒸蒸日上，越来越团圆丰盛的。这过了年我谦哥就订婚，给您订个百伶百俐的孙媳妇，我也就给您添俩重外孙子、孙女。然后我表姐毕业，谦哥结婚，再生个小侄子啥的。艾玛，简直都两米四的大桌子都坐不下，还得升级扩大的节奏！ 等十几年之后，小侄子们成婚娶妻生孩子了，咱家就是五世同堂的大家庭了。这好日子啥的正经在后头呢，奶奶您就且等着享福吧！”见老太太笑过之后，眉眼间闪过凄凉之色。玉娇情知她这是每逢佳节倍思亲，想起了早年牺牲的爷爷和大爷、三大爷、叔叔、两个堂哥。生怕她这哀思太过的再伤了身子，玉娇赶紧举起了手中的水杯，吉祥话一大堆的要以水代酒祝老太太越活越乐呵。 五世同堂呢，听着就是特别美好的场景不是？ 老太太一乐：“干杯大孙女，奶就等着过年再扩大的桌子、等着五世同堂活成老妖精！” “才不是呢！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妈您分明就是咱们全家最大的宝贝来着。”鲁建红笑着举杯，一记马屁拍得老太太越发眉开眼笑。 “对对对，人家都说宝贝越老越值钱，奶奶您可得好好保重着。咱就是不举世无双，咋也得奔着全国瞩目使把劲儿不是？”见丈母娘只是眉眼含笑，没有半点上前恭维的样子。主人翁意识满满的秦昭忙嘻笑举杯，咋也得给自家这一房找点面子：“奶奶加油，等您活到能挑战吉尼斯世界记录的时候，我这可就有吹头了。全国最厉害的人瑞听说过没？那是我奶奶！” 194.醉 秦昭那昂首挺胸，荣耀满满的样子实在逗死个人。满桌子都被他这耍宝的架势逗得前仰后合，唯独林斌脸上笑容无限、心里却是不尽的苦涩：果然，迟到了一时，就是迟到一世么？ 虽然到现在为止，娇儿依然嘴硬说再不会给秦昭机会，她们之间只单纯的孩子爸与孩子妈的关系。可整个玉家都被秦昭这厮给收服得彻底完全，娇儿肚子里还有她和秦昭共同的血脉…… 占尽了天时、地利与人和，还丢掉了秦家的负累、舍弃了无用的脸皮。成天围前围后的各种殷勤、体贴，娇儿再度沦陷啥的，其实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吧？！ 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只要她幸福快乐，就是你最大的收获与满足，无论这份幸福快乐是不是你给与的。可那从仿佛泡进黄连水里的浓浓苦涩，心里一阵阵的抽痛却每每浓重到让他怎么努力也忽略不了。果然，他还是没有那个做情圣的心胸来着。 等开了学之后，还是少回来吧。 也许见得少了，距离远了，就慢慢放开了呢！ 等他能在娇儿面前伪装成个完美无缺的发小、哥哥的时候再回来，免得被心头翻滚的极度与不甘侵蚀了本心，做出些伤人伤己的事情来。 想到要有好长好长的时间看不到这个曾照亮了他整个生命，犹如阳光般的女孩，林斌心下一通。忍不住借着举杯的姿势凝视了她一会儿，想要把她的模样深深镌刻在脑海里。 却不知这眼神落在了秦昭眼里，是有多挑衅、多叫他心生厌烦。自己媳妇被情敌深情凝视什么的，这个坚决不能忍好么！ 即便明知道这根本就是个丝毫机会没有，纯属痴心妄想的货。 给了玉谨三兄弟个求帮忙的眼神之后，鲜少喝酒的秦昭难得对林斌举了举酒杯：“来来来，林斌，咱干一杯。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学业爱情双丰收，早日给咱们领回来个如花似玉的弟媳妇来！” 擦，你这是祝福啊，还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玉谨三兄弟在心中齐齐腹诽，却也不得不帮忙劝酒兼劝说。毕竟他们虽然万分排斥这个脸皮厚心眼黑的家伙做自家妹夫，总是自觉不自觉地想要给他使个绊子、上点眼药啥的。但那毕竟是人民内部矛盾，属于平时相互消遣的小乐子而已。真正对外的时候，他们可是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自己人！ 当然眼前这个林斌不是敌方，但对自家堂妹有别样心思的就更要不得不是？ 现在可不是相对开放的二十一世纪，女孩子身边有诸多追求者被视为魅力所在。作风什么的，在当下正经是个大问题来着。自家妹子好容易从未婚先孕的流言中挣扎出来，说什么，他们也是不能之为林斌这份从未得着过一丝半点回应的单相思再毁了她的名声就是。 兄弟三个对视一眼，挨着林斌而坐的玉谦就笑着举杯：“对对对，林斌你比秦昭那家伙都还大一岁呢，他都快当爹了，你也得把人生大事给提上日程了。x大出了名的美女多，你大可以抓紧了机会来个学业爱情两不误不是？啧啧，现在找好了目标，等毕业了之后就可以事业爱情双丰收了呀！” “可不，开枝散叶，为林家绵延子嗣，林斌你肩膀上的责任，正经重大着呢！” “加油吧，小伙子。连我们家小谦这个老大难都顺利解决个人问题了，在座的，可就你还是老哥一个了。再不抓紧，赶明儿孩子们的差距忒大被欺负啥的，你这当爸的得多着急上火呢？” 你一言我一语的，句句不离林斌的终身大事。听得林斌是无限郁闷，而更让人憋屈的是：玉娇的想法也跟那几个如出一辙？那小脑袋点的如小鸡啄米般，满脸是期待着他早日找到属于自己幸福的真诚祝愿。林斌抿嘴，只觉得被这几个名为关心、爱护，实则跟秦昭那个混蛋拧成一股绳挤兑他的家伙给刺激得不轻的情绪越发低落了。 连那号称是特供，寻常有钱都难买到的国酒茅台喝到嘴里都不复醇香浓郁，只火辣辣地带着股子难言的苦涩。一杯一杯如凉开水似的，一顿饭的功夫，他们五个竟是把一箱子整整六瓶的茅台给喝了个溜干净。把虽不咋太喝，但却极爱好酒、好茶的玉克勤给心疼的哟！ 直说早知道这几个小兔崽子像灌凉白开似的牛嚼牡丹，就该给他们预备些个散装白酒、闷倒驴之类。 从十二点开放一直喝到下午一点半也没有半点散场架势。早就困到不行的玉娇起身回屋去午觉，把战场让给那几个酒国英雄。左右一年也就这么一把，索性就让他们喝个痛快好了。 在新疆混迹了多年，玉谨哥仨的酒量那不说是千杯不醉也绝不是一般人能放得倒的。秦昭虽不常喝，但架不住人家被灵泉水改造过的身体足够强悍啊！ 毫无意外的，虽然这五个干掉了一箱子酒。但唯一实打实喝醉了的，也就是酒量不深、愁思却不浅的林斌了。等玉娇睡醒了午觉，打量着去看看那几个酒鬼的酒局进行到什么程度时。就听着林斌醉意满满却分外坚定的威胁：“我……我告儿你，秦昭！ 既然，既然你点儿好，得了她的心，让她……选了你。你……特么的……就……就好好对她！ 要……要是……你再敢……再敢做让她伤心失望的事，我肯定……肯定把她和孩子们都带走，让你遍寻天涯海角都找不到！ 找不到！ 让你丫的，哭都……都找不着调儿！” “你放心，终我这一生都不会给你丝毫机会的。娇儿，是我的，孩子们，也是我的！我肯定，把她们母子几个当成命根子看待，绝不让你有机可趁的！！”醉成这德行了还不忘觊觎自家媳妇啥的，要不是顾及这货上辈子对自家妻女颇多照顾不说，还被媳妇当成不是亲哥胜似亲哥般的存在。秦昭都想着干脆利落一拍子，把这个恼人的苍蝇给直接灭掉了好么！ 195.生疑，莫非…… “你，最好记得今天说的话，并且付诸行动。不然的话，别说是林斌这个冒牌的哥，就是我们仨，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玉谆眯眼，十分郑重地看着秦昭，警告之意满满。 “以后都要拿娇儿和孩子们当成命根子宠，再不让她们母子几个因为你的缘故受丁点的苦难折磨或是流言蜚语。否则的话，宁可背负个忘恩负义的名声，我们几个也绝对叫你好看。”虽然自家受了这厮的大恩惠，他们父子几个都因此受益匪浅。 往后秦昭要是有什么事儿需要他们父子帮忙，玉谨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全力以赴。但这不包括损害娇儿的利益、勉强甚至欺骗娇儿的感情等选项。关于娇儿的问题上，他们只是也只可能是全心为她好的好大爷、好哥哥。 秦昭郁闷：除了想早日抱得媳妇归，我还有啥事儿是需要你们的？ “对，不想再被揍得吐血，在床上一躺就是十天半月连起都起不来，你丫的就给我警醒着点儿。不然的话，哼哼…… 我们娇儿可是正经的一家有女百家求，炙手可热着呢！ 大不了，踹了你这个王八蛋，我们再给她找好的……”玉谦冷哼，看着秦昭的眼神满满不屑。 不过是想着看看这几个酒鬼喝到了啥天昏地暗的程度，结果就听到如此一幕啥的。玉娇心生感动的同时，也是浓浓疑惑：自家三个堂哥向来拿她当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看，处处的宠溺呵护这个她知道。但，秦昭到底是帮了他们什么忙，严重到让大哥用了个恩字？ 还有，再被揍得吐血，搁床上一躺就是十天半月的连起都起不来啥的，难道说三哥曾为了给她出气而揍了秦昭么？ 原本为避免尴尬，想要转身而去的脚步这会儿却是如生了根一般，咋也挪动不了半步。 “你做梦都别想，娇儿她是我的妻，孩子们也是我的。我绝不允许，她们再度离开我的身边，夫妻从此天涯两隔，闺女再甜甜蜜蜜的管旁人叫爸爸！”秦昭怒吼，激动地扯住了玉谦的毛衣领子：“看着娇儿的面子上，我叫你声谦哥。当你是我大舅子、亲哥一般的敬着。 但你要是再试图给娇儿介绍对象，离间我们夫妻感情。别说我把你当成仇人，不死不休的那种！ 反正，你丫的原本也是个立志为国征战悍不畏死的，那么就，依然壮烈吧！” 喝了小一斤的白酒，就是被灵泉水改造过的身体颇有几分强悍，秦昭也有四分醉意。又被玉谦好巧不巧地触碰了逆鳞，当即就好一通的愤怒威胁。 绝不允许，再度离开他身边？ 不允许闺女再甜甜蜜蜜的管旁人叫爸爸？ 叫小堂哥依然壮烈？ 玉娇脑子一懵，难道，秦昭他，也是重生归来的？ 因为有前世的记忆在，所以知道秦大成那慈爱的嘴脸下掩藏的是怎么样的龌龊不堪，知道吴翠儿、于红梅和秦家那一帮子极品是如何的心黑手狠。所以向来不是亲子却从来比亲子还孝顺的秦昭会一反常态，很是平静无波地就接受了最最尊敬的大爷其实是杀父仇人般的存在。 不但收回了所有的孝顺、尊重，还眼睁睁地看着他那一众兄弟姐姐的各种水深火热，却从未想着拉扯一把？ 而她和孩子们，也因为是他成功人生中惟一的败笔与遗憾，所以才这么极力地想要挽回么？为了求得原谅，甚至连脸皮和节操等些个以前被他十足珍视、坚持的准则都统统放弃了？！ 应该，不会吧！ 毕竟重生这么逆天的事情又不是母鸡下蛋呢，隔天一个，饲料到位的话还能每天一个甚至两天三个的。 玉娇在心里一遍遍劝慰自己，却架不住这疑团如滚雪球般的越来越大。还就那么严严实实地卡在喉头的位置，实在是，不问个清楚明白不痛快。 刨根问底的心思占了上风后，简直就是一时一刻都不能等的节奏。 也顾不得尴尬不尴尬的了，只肃着一张脸开门进了屋。吓得被秦昭勾起了真火，正想给丫两下子狠的，叫他长点记性的玉谦赶紧停手讪笑：“那个，娇儿，我们就是闹着玩儿，没干仗，绝对没干仗来着！” 那火燎屁股似的着急辩解样儿，活脱脱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么不是？ 妥妥的不打自招啊！ 跟这样少根筋的家伙做兄弟，玉谨和玉谆两个表示压力真心很大。 “才不是呢，媳妇，他欺负我！他惦记着给你介绍对象，想害咱们俩劳燕分飞。 简直，简直坏到不可原谅！”秦昭委屈脸，像大型宠物犬似的嗖地一下子扑到玉娇面前。拉着她的胳膊，满满控诉地指着玉谦。 “这就是，传说中的恶人先告状？ 呵，可惜啊，烧香没找对庙门儿，娇儿跟咱们是一伙儿的！”玉谦冷笑，无比嘲讽地瞪了某个过河抽板的犊子一眼。这特么的林斌醉倒了，不是他用眼神祈求咱们哥几个的时候了是吧？！ 玉谦忿忿，也是满满求做主的目光看着玉娇。 玉家人向来都有那个帮亲不帮理的尿性，作为亲亲小堂哥，他才不觉得自家妹妹会胳膊肘往外拐呢！ “是是是，妹妹我跟你是一伙儿的。现在就让大哥二哥送你和林斌哥去后院睡一觉，罚秦昭在家刷锅洗碗干家务好不？”轻声哄劝的同时，玉娇赶紧给大哥二哥使眼色。 两兄弟闻言上前，一个扶起了醉得不轻的林斌，另一个则制住了还有些不服的玉谦。 “娇儿，你别生气，我现在就把残局收拾得利利索索的。再往后，再往后都不喝酒了！”见媳妇绷着一张小脸儿，明显心情不咋飞扬的样子，秦昭赶紧的开口道歉。乖猫似的，态度良好的不行。 “不用了，正好趁着大家伙都没在家，你赶紧把门挂上，我有话跟你说！”玉娇皱眉，很有些严肃地说。 吔？ 喜从天降啊，媳妇终于不排斥跟他单独相处，唠唠知心嗑儿了么？ 秦昭飞速挂上了里里外外的门，心情一路up。 直到玉娇说外面说话不安全，让他带她到空间中说话…… 196.惊呆：马甲掉了，怎么破？ “进空间啊，这个不要了吧？毕竟家里人多，事儿也多的。万一谁突然间回来了，看着咱俩突然消失、突然出现的，那也不好解释不是！”恍然媳妇将要说的，可能、也许，大概不是他想的那么美好，秦昭本能抗拒。 “解释？要那个干什么，不是骗术够高，遮掩得够好不就完了么！”玉娇嗤笑，无比嘲讽地盯着秦昭：“对于忽悠一道，秦董事长向来擅长不是么？比如我，不就被你给蒙骗了好久，到现在才发现你这羊皮底下的狼身！” 秦董事长？ 我去的，娇儿是发现了他也是重生的！ 所以这唠知心嗑儿啥的都是他的美丽梦境，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接下来的剧情安排？？ 秦昭喉头一阵干涩，冷汗刷地一下子流了满头满脸。 却不知他这下意识地反映正好佐证了玉娇心里的猜测，叫她浑身一颤，心头再无半点儿侥幸：虽然千万中未必能有一个的些微概率，她还真就是碰上了。眼前这货，也是带着前世记忆而来的重生者。 看她如此表现，秦昭又哪里不知道自己这是乱中出错，生生被自家媳妇给诈出了真相呢？ 矢志要保留一辈子的大秘密被三言两语给诈了个底儿掉啥的，秦昭也是无奈。但这马甲啥的，不想掉也被扒个一干二净了。那就努力解释，争取被宽大处理吧！男子汉大丈夫，可打、可掐、任凭怎么罚怎么骂。左右在媳妇儿面前，他两辈子都没咋爷们儿过。 除了把他撵走，一辈子都不允许见媳妇孩子们，秦昭觉得玉娇就是咋收拾他，他都二话没有。 任凭玉娇那怒气满满的小拳头雨点儿似的捶在他身上纹丝不动，只柔声劝着：“娇儿你别激动，别激动，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对，你特么的不是有意，你丫是故意的！仗着我肚子里有俩孩子，想着无论是舆论还是对孩子们的健康成长，跟你一起都比随便嫁了强不是么？反正你改过态度良好，又没有了秦家那家子极品。就算我心有芥蒂，最后也得沦陷在你的宠溺、爸妈长辈们的劝说之下。 呵呵，天都还大亮着呢，你就别做那白日梦了！ 我玉娇宁可一辈子单身，也绝不跟你结婚，绝不会给同一个坑儿第二次埋了我的机会。”玉娇冷笑，一副我早早就看透了你的冷峭模样。右手怒指着秦昭，歇斯底里地大喊着。 “好好好，你说怎么就怎么，你别激动好不好？只要你好好的，你说不嫁就不嫁。咱们做一辈子的孩子他爸，孩子他妈，就……”眼瞅着玉娇那小脸儿都煞白了，秦昭哪里还敢跟她分辨？赶紧应声虫似的，玉娇说啥就是啥，如乖猫似的，听话得紧。 “就个屁的就！孩子们都是我的，我的，我一个人的，跟你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你现在、马上、立刻就给我滚蛋，开学之前不许过来。开了学之后，就给我滚到北京再也不许回来。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的，是我含辛茹苦养的，跟你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玉娇激动大喊，连推带搡地要把秦昭给扫地出门。 “娇儿你别推，我走，我走还不成么？你等等，等家里回来人了，我立马就走，绝不留下来碍你的眼。你快深呼吸，缓缓劲儿，小心别动了胎气……”见媳妇居然要挺着孕肚跟自己支巴，吓得秦昭一颗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儿，岂止是惊心动魄四个字可以了得啊？ “少跟这耍花腔，我所有的不舒服都是被你这个虚情假意的混蛋给恶心的。你现在麻溜儿撤了，这漫天的云彩都散了！”玉娇冷笑，目光中说不出的嘲讽。该珍惜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还扯什么追悔莫及？ 摆出一副温柔大情圣的嘴脸，难道就能抵消丫的为了报那狗屁的养育之恩，一次次委屈她不说。连带着间接害死儿子的凶手都能轻易放过，依旧敬如父母的混账愚蠢了么？ 哼，别特么的说啥往事已矣！ 若这世上只有她一个重生者，玉娇也许还能说服自己，别把前世的情绪带到今生来，生生叫孩子们错过了待他们如珠如宝的爸爸。甚至为了孩子们的父爱不再缺失，让爸妈能够不再操心她的婚事啥的，她没准都能一狠心蒙了盖头把自己再嫁给他一次。 可这会儿知道秦昭也是个重生的，玉娇心中的委屈、愤恨就瞬间喷发。就好像是暴动的火山一般，简直压都压不住的感觉。 眼前不断闪过儿子那生下来就被憋得青紫，呼吸全无的小身子；女儿大病小病不断，孱弱到恨不得风一吹就要倒的小体格。还有自己那顶着不检点、没结婚就跟男人搞到一起；没福气，怀了龙凤胎也站不住等等的糟污名声。干着秦家绝大部分的活计，却吃用最差，只在秦昭回来的寒暑假能得到改善的悲苦日子。 拳头再度化为雨点，噼里啪啦捶在秦昭宁可挨揍也绝不放她自己独处的身影上。直到累得气喘吁吁，浑身冒汗，再也没有丁点力气。 “怎么样娇儿，有没有顺气一点？如果没有的话，喝碗灵泉水，咱恢复一下体力再继续好么！你放心，只要你打得高兴，我很乐意当沙包的。只要……”只要你别再说那些个再也不见的戳心窝子话，费尽了千辛万苦重生归来，就是为了能和你重归于好。我舍不得，也放不开更做不到跟你从此陌路。 “只要你识趣些，别往我跟前儿凑合，别说挨揍了，我就多看你一眼都嫌弃费功夫！”玉娇粗喘着如是说道，不但阻止了秦昭将未尽的话语说出口，还狠狠附带了会心一击。 原本看着他那迅速惨白、灰败的脸色，玉娇还惦着再补两刀给自己和孩子们出口恶气来着。可小腹处越发剧烈绵密的痛告诉她：这个时候天塌下来都得搁在一边儿，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去医院。她的孩子们，也许是迫不及待地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197.发动 知道他们哥几个喝完了，温婉、鲁建红和林芳王淑仪几个就往回走，准备回去收拾残局兼剁馅儿准备包饺子啥的。 没办法，不快点儿不成啊！ 没听玉谨说秦昭之所以没跟着一起回来，就是被娇儿给留下来收拾碗筷了么？ 说实话打从鲁建红她们过来，就没少看着秦昭家里家外的忙活着干活，花样讨好玉娇啥的。可平时终归是平时，今儿可是过年来着！哪有妯娌婆媳好几个，愣是让人家个没结婚的姑老爷子捡桌子、刷碗的道理呢！生怕秦昭手脚麻利地又把该干的不该干的活都给干完，妯娌婆媳几个加快了脚步往回走。 统齐也就是前后院，直线距离不超过百米的远近，自是眨眼就到。 只没想到大门、房门的都被挂了个死紧。好容易喊开了大门后，却见光头光脑连个外衣都没穿的秦昭正满头大汗的往出奔，怀里还抱着泪眼朦胧、俏脸煞白的玉娇。 “昭，昭子，这是咋了？娇儿这是咋了？”温婉脑袋一懵，不明白咋刚刚吃团年饭的时候还好好的闺女咋一转眼就弄得这么狼狈痛苦。忙拽住了迈步就要往院外走的秦昭，想要细问个究竟啥的。 可这火上房的时候，秦昭还哪有那个心思跟她分说？只一句‘娇儿肚子疼，怕是动了胎气有早产的迹象，他要马上回去开车送她去医院。’后，抱着人就继续往出跑。 “我的老天，娇儿这才七个半月，不到八个月的功夫咋就能动产了呢？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是早产呐……”温婉闻言怔愣，急的如热锅蚂蚁似的原地转圈圈儿。 她这辈子就生了玉娇一个，相关经验堪称匮乏。偏闺女这又是早产又是双胎的，危险系数增加了不止一两倍。乍一听到消息，她这就难免乱了方寸。但鲁建红自己生了仨，俩儿媳妇生产的时候也都陪产在侧，正经的经验丰富呢不是？ 最初的小小怔愣后，忙拽住了犹自转圈儿的妯娌：“家里给孩子们准备的小衣服、小包被，娇儿的换洗衣服、消过毒的卫生纸啥的不都打好了包么？赶紧拿上，娇儿的户口本，之前张队长给开好的介绍信、证明啥的都带上。哦，还要多带些个钱、粮票啥的。 再给娇儿带上一床厚棉被，省得秦昭那车上冷！ 小芳、淑仪你们两个赶紧的，把娇儿炕柜里的热水袋找出来灌上热水……” 鲁建红有条不紊地安排就绪了之后，就快速跟着温婉归拢东西，往出走。当然在走之前，这位也没忘把温婉慌慌张张早就忘到脖子后的门给好生锁上。虽然乡下人家民风淳朴，可架不住自家小叔子这日子过得忒红火不是？ 到底财帛动人心，啥事儿还是加点小心为好。 她们几个收拾利落，小跑着抄近儿到了秦昭家时，秦昭也才堪堪把玉娇抱上了车。给铺了褥子，又盖了厚厚的棉被，正打算上车拉着她直奔市里医院呢。 结果他急得可身是汗，手脚并用地往驾驶座上爬，却被玉谨给扯着脖领子给薅了下去：“滚后边去，就特么你现在这个状态也能开得了车？” 秦昭很想说我能，半点儿问题都没有。可软乎乎半点儿用不上劲儿的手脚和砰砰砰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告诉他，他现在这个状态的的确确的不适合开车。 眼瞅着老丈人开了车门，明显就要坐在玉娇身边的架势。反映过来的秦昭赶紧刺溜一下如泥鳅般挤在他前面，紧紧把疼得满脸淌汗的玉娇给抱在了怀里：“叔我抱着娇儿省的她疼得乱动伤了自己，您还是坐副驾或者后面的车斗上吧！那棚子我没拆，只铺上棉被就不会冷也不会颠簸的。” 玉克勤瞪眼：他特么的是嫌弃车斗冷、颠簸么？他是心疼宝贝闺女，想照看她、鼓励她，给她力量。可看着秦昭那打死也不不打算让位的死德行，玉克勤只好让步坐到了副驾驶上。大侄子不熟悉路况，他坐旁边咋也能给指挥个路径不是？ 这节骨眼上他不跟秦昭那王八犊子一样的，等回头的，看他咋收拾那小犊子！ 别不别的，就他那满满心疼中还夹杂着几分心虚愧疚的眼神儿，玉克勤就知道闺女这突然早产肯定跟他有关。 玉娇这突然发作，情况危急。正赶上家里有车，情况危急，大家伙就都上了车。鲁建红婆媳几个自是跟着去照顾产妇，帮衬明显就六神无主的温婉。玉谨是司机，玉谦纯关心。玉克良和玉谆父子俩这关心之余，也是担心这大过年的医院大夫护士啥的少，怕侄女/妹子受了委屈啥的。 毕竟他们这战友哥们的遍天下，再不成还有职位在不是？ 别的不说，让院方把放假中的主任医生啥的给找回来帮忙接个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呼呼啦啦的都上了车，留在家里的只有呼呼大睡中的仨小嘎。还有同样担心，却因为岁数原因被留下照顾小重孙的玉家老太太。 老的老，小的小，可不就给了某些早就起了歹心的恶人机会么？ “确定了么？玉家和秦家就剩下个走道都打晃儿七十多岁的老太太，领着仨板凳高的小屁孩儿？”豹眼络腮胡，满脸凶煞一瞅着就不像啥好人的封彪子猛地一拍桌子，扔给被吓得一激灵的秦爱国怂货俩字。 满心愤恨却半点儿不敢言表的秦爱国谄媚而笑：“是的，彪哥。玉娇那娘们儿动了胎，一家子都往医院陪她生孩子去了，家里就个老不死领着仨小不点儿。人少东西多的，可不正好是咱们下手的好时机么？听说秦昭那个王八蛋倒腾水果正经的没少挣，连个存折都没办，那肯定是藏在家里了。 咱们今晚儿趁黑摸过去，借着炮仗声打掩护。嘿嘿，还不是像搬自己家的那么轻松加愉快么？” “行，让你媳妇给咱炒几个，好好喝一杯、睡一觉。等黑了的，咱这是，干他一票。要是真有你小子说的那么些，咱就九一分，老子九，给你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废物点心，能分一成都是看着他报信有功的份上。 秦爱国心里万分憋屈，却摄于封彪子的武力敢怒不敢言。只希望这一趟收获丰厚，足够他脱离了山溪村重新开始…… 198.发动2 秦爱国难得下厨帮工，只为了伺候好屋里那五个。等暮色四合之后，好抄了秦昭和玉家的老底儿，把有俩b钱就抖擞个不行的秦昭打回原型的同时也攒够了离开山溪村儿重新开始的资本。兼具了厨娘和望风两样重要工作的李美则是希望能重点关注玉家，捞一笔的同时也狠狠打击下玉娇，好歹报了之前被玉娇当众埋汰嫌弃的仇！ 正坐在被玉谨开到简直要飞起的小货车上，心急如焚地抱着玉娇，借着被子遮挡往她嘴里喂灵泉水的秦昭咋也没想到：寄生虫了一辈子，只会狗仗人势的秦爱国居然还有了偷摸下口的胆量。 用手绢给玉娇擦了擦脸颊上淋漓的汗珠之后，看着她喝了灵泉水也没有半点儿改善，反而抱着肚子仿佛疼得更剧烈了的样子。秦昭不禁拧紧了眉头，对驾驶座上的玉谨说：“大哥，你慢着点儿开，这道儿不平、车子减震又不好。太快了，娇儿不舒服！” 慢点儿？ 玉娇咬牙，狠狠横了他一眼：这阵痛越来越频密，分明就是临产的征兆。不赶紧的往医院里奔，再磨磨唧唧的生到半道儿上可咋办？上辈子俩孩子一死一病，这辈子她打从回来那天起就各种的小心养护，就为了孩子们能有个健壮结实的小体格来着。 见大哥果然因为心疼她，渐渐放缓了车速。玉娇赶紧鼓足了全身的力气大喊：“大哥，你别听他的！快点儿开，再慢一慢，我怕你外甥外女的就要生在车上了！” 饶是已经得了俩儿子，当了两把爸爸，可这陪产啥的说实话玉谨也是头一把体验。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家妹子被汗打成绺儿的头发，惨白如纸的脸色。和那已然疼得额角青筋暴跳，却还在奋力说自己能够坚持的晶亮双眸。玉谨鼻子一酸，忙掩饰性地重重点头：“放心吧，娇儿。哥保证把车子开得又快又稳，你和我小外甥小外女都不会有事儿的！” 一脚油门到底，小货车再度离弦之箭般飞奔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xx市医院的大牌子就已经矗立眼前。 车子甫一停稳，秦昭就快手快脚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玉娇抱下了车。一路快速又平稳地抱着她，进了医院大门就扯着嗓子喊：“医生，大夫、救命啊，我媳妇要生了，赶紧过来帮她看看！” 正是过年时候，医院也就几个值班的医生护士，屈指可数的几个住院患者。被秦昭这么一喊，正谈笑之中的几个立马快步围了上来。两个年轻的女护士上前搀着大汗淋漓的玉娇进了检查室，由在场唯一的妇产科大夫做了产前检查。得出的结论就是：孕妇确实因为情绪波动过大的原因导致了提前发动，但是阵痛虽然开始了，但产道才打开了不到二指。顺利生产啥的，还早着呢，就是保守估计也得半夜时候。至于之前玉娇那么剧烈的疼痛法，应该是小货车太颠簸了的缘故。 “啥？半夜？那不是说娇儿还得疼上大半天的功夫？”瞅了瞅腕上将将指向四的时针，秦昭拧眉，神色之间满满的心疼。瞅了瞅大夫那不甚上心的态度，这位忙福至心灵般的借着掏兜的动作将存放在空间中的钱拿出了五百就往大夫的手里塞：“一点小小的敬意，还请大夫你帮帮忙，让我媳妇少遭点儿罪！” 扯冷子被来了这么一下，年轻的女大夫都懵逼了好么？ 缓过神来之后忙把钱给推拒回去，然后很是义正词严地说：“同志你别这样，治病救人、救死扶伤是我们作为医护工作者的本职工作。不用拿钱，我们也肯定全力帮助产妇分娩的。” 虽然明晃晃五百块，眼瞅着都快抵得上她大半天工资了，咋瞅咋诱人的很。可钱再招人稀罕，那也不能为了它而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与良心不是？ 在那个纸醉金迷的世界待久了，钱被推拒的时候秦昭第一反应居然是：都五百了，难道还嫌少？抬头一看女大夫那正直坚定的眼神，才恍然自己是想多了。人家在意的根本就不是区区红包，而是坚守职业道德来着。 “对不起大夫，我也是关心我媳妇儿。想着能让您更好、更周全的照顾她！”生怕自己的‘行贿’行为惹正直大夫不满，秦昭赶紧的真诚道歉。 “没事儿，没事儿，你放心。今天到现在为止就你爱人一个产妇，我肯定全心全意、全力以赴地帮她顺利分娩的！”见多了担心妻儿各种慌乱无措的准爸爸，女大夫只温婉一笑，对此表示理解。 许是从这一路的颠簸中缓过了神，之前那剧烈的疼痛竟然渐渐平复到了隔上十分八分的有一阵的规律性阵痛。 又经过了一阵细致检查后，确定胎心、胎位之类的都丁点儿问题没有，只等着阵痛加剧、产道渐开之后准备生产就可以。 没有了那股子撕心裂肺的疼痛后，玉娇的精神也是正经好了不少。见一大帮子呼呼啦啦围在病床前，各种关心的家人们不禁微微一笑：“爸妈，二大爷二娘、哥哥嫂子们，我没事儿了，你们不用惦记。估计等明儿一早，你们大家伙就都能顺利地各升一级了。 不过现在呢，二大爷你和哥哥嫂子们就先回去吧！ 我这儿有二娘和爸妈照顾，不用惦记。倒是这天色越来越晚了，奶奶领着仨小侄子在家，才招人不放心呢！ 不如你们爷几个开着车先回去，明天早上再过来看我？” “不着急，我刚打电话请老战友帮忙，调了这医院最优秀的妇产科主任、最有名的老中医和最擅长急救的主治医生过来帮你接生。怎么的，也得见见面再走不是？左右咱有车，晚回去一会也不打紧的。”见侄女都这节骨眼儿上了还惦记着家里的奶奶和小侄子们，玉克良这一颗心简直都泡在温糖水中了似的，暖和甜蜜的不行。 果然这论起招人稀罕来，自家仨臭小子捏股到一块儿也不抵一个娇娇软软的小侄女啊！ 199.疑虑&威胁 玉克良这一连三个最就好像明媚的阳光般，瞬间驱散了秦昭心里的阴霾担心。让他满心激动地深深鞠躬：“谢谢，谢谢二大爷您为娇儿和孩子们所做的一切。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以后您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都尽管吱声。哪么刀山火海呢，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滚！”玉克良瞪眼，狠狠一个爆栗子下去：“我个当大爷的关心自家侄女，用你谢？” “就是，哪根葱啊，你算？以为装的像是那么回事儿的，就能表明立场、逃避惩罚啦！哼哼，你最好求神拜佛的保佑是我家小外甥、小外女儿的着急想要压岁钱了。不然的话，但凡让我知道娇儿这早产跟你有半点儿关系的……”玉谦冷笑着扬了扬拳头，威胁之意满满。 虽然他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们走之前娇儿都还好好的，咋会突然间就发动了？ 而且他耳朵可是不聋，之前那大夫说娇儿是因为情绪波动过大才会导致突然早产的话他可是一字没拉的全都听在耳朵里了。要不是时间、地点的都不合适，他现在就很想跟秦昭这个混蛋谈谈心，讨论讨论自家妹子好好的咋就突然间情绪激动了呢！ 相对单纯些的玉谦都能想到，玉谨和玉谆两个又怎么可能忽略？ 妹子之前一脸严肃地将他们支开，现在看着秦昭的眼神也是满满的排斥、不喜。 他们不清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但娇儿之所以早产，秦昭肯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娇儿临产在即，有些事儿不好仔细追究。等孩子们顺利出生之后，就是他们这三个当哥哥的给妹子撑腰之时！ 我…… 秦昭颓然：虽然无意间掉了马甲啥的不是他本意，看着媳妇被刺激早产了他更是比谁都着急，甚至恨不得以身相待。可是今儿这事，他还真是不能堂堂正正地说上一句跟他没有关系。就是前世的锅，那也完完全全是他自己的。不容抵赖，更不容推卸。 玉家哥几个想要咋揍，咋教训的，他都没有半点儿反对抵抗。只别把他带走，让他在看不到媳妇的地方独自担忧牵挂就好。 一家子亲人都围在她身边各种关切，让上辈子独自在秦家小屋里生产，连爸妈、丈夫都没被通知。只自己独一个的在产婆指挥下，咬牙坚持的玉娇打心眼往外地感受到一股子浓浓的温暖关爱。也因此，衍生出强大的信心与力量，让一直对生产怀着巨大恐惧，生怕自己会重蹈覆辙的玉娇信心满满。 有全心照顾她的家人、医术高超的大夫，还有跟前世完全不同的心性、体魄，她还有啥好畏惧的？ 最不济，秦昭那厮刚刚不都还偷偷给她喝温泉水么！ 虽然对这个明明同样重生了，却还非得装成原装小青年样儿、各种不要脸地对她展开追求的老骗子万分嫌弃。但是空间灵泉的神奇功效，曾有过切身体会的玉娇还是说不出半点儿诋毁之言来的。 玉克良的电话很给力，四点多打的电话，五点的功夫气喘吁吁明显紧急赶路的产科主任医生、老中医、急救方面很有一手的几位就都到位了。领队前来的，匆匆结束休假一路狂奔过来的院长。随行的还有几位玉克良的老战友，如今便是转业到地方也都是各行各业的领军人物来着。 多年不见，听着消息就赶紧过来看望老领导/老战友的。当然顺便也瞅瞅看，有没有啥他们能帮得上忙、出得上力的。 老伙计们的热情如斯，玉克良觉得暖心、高兴之余难免多寒暄了一阵。等送走了一干老战友之后，早就暮色四合，到了七点多钟时候。眼瞅着侄女的神色越发从容，别说今晚、就是明儿也不一定能听到好消息。不放心家里老母幼孙的玉克良赶紧领着仨儿子、俩儿媳妇趁着夜色往回赶。 原本，玉谨三兄弟还打量着他们留下来跑腿打零儿，让秦昭跟着一起回去的。 毕竟有他们这当哥哥的在，也不好麻烦‘外人’照顾临产的妹子不是？ 秦昭心里明白他们是不满玉娇突然的早产，跟他找茬儿呢。可这紧关节要的时候，就是打死他都不可能走不是么！ “二大爷、大哥二哥谦哥和嫂子们，眼瞅着天都越来越黑了，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早点儿到家，也早点让奶奶放心不是？”玉娇微笑，开口打断了玉谨哥几个要把秦昭拽回去的想法。倒不是留着这货能更有安全感，或者让他心疼愧疚，情景重现般让他再度直面自己犯过的蠢之类。 玉娇只惦记那效果神奇的灵泉水，想着若是她再度难产或者儿子、闺女的体质都如前世般。有空间灵泉那么效果逆天的存在，应该，也许能保得她们母子几个无恙。 就算被特效药了，秦昭也是万分的欣喜激动。毕竟前世没守着媳妇，陪她撑过最最艰难痛苦的时刻，一起迎接闺女儿子的来临一直都是他心中最大的痛悔和遗憾来着。这一次，有他和家人的陪伴、有全市最顶尖的大夫、有能功效逆天的灵泉水在，媳妇和孩子们肯定都平安无事的。 肯定的！ 玉娇都旗帜鲜明地反对了，玉谨他们自然不会弗了她的意。纷纷给了秦昭个‘好好照应着，否则秋后一起算总帐’的威胁眼神后，爷几个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医院。开着秦昭的小货车，披着夜色往回赶。而此时，李美望风，秦爱国带着封彪子一行五人已经把空无一人只铁将军把门的秦昭家搬了个一空。 除了恨不得地毯式搜索，也没找到的巨款外，秦昭费心置办的洗衣机、电视、冰箱都被他们搬上了车。就连放在明面上的粮油、好酒之类都没放过，玉克良他们一家子行李中的钱物也都被洗劫一空。确定了秦昭家里再也没有可搜刮的油水后，几人又借着夜色的掩护冲着玉家而去…… 200.惊魂 正给几个越听故事越精神的小家伙儿们讲古，就听着外边啪啪的拍门声。只当是自家儿孙们回来了的老太太赶紧交代了孩子们消停在屋里待着，自己则是披着棉袄、拿着手电地去开门。结果到了门口才发觉是个她不认识的小媳妇，老太太这开门的动作明显就迟疑了下来：“你是？” “玉家奶奶，我是李美啊！打小就跟玉娇在一起玩儿，关系最好的小姐妹，您还记得我不？这不怀着孕么家里一直不放心我冰天雪地的往外折腾，可听着娇儿去了医院啥的，我也是顾不得旁的就想过来打听打听。这外边怪冷的，您给我开开门呗！咱娘俩进屋唠唠，也好给您做个伴儿啥的。”着意挺了挺自己实际上没啥存在感的孕肚，就是想骗得老太太的心软与信任。 而事实证明，这招儿，的确是无比的有效。 听着大孙女的好友寒夜上门儿，就是为了扫听她的状况啥的，老太太心里可是感动极了。能不惧孙女未婚先孕的名头与之交好的丫头，这人品啥的保准儿是错不了！ 抱着这样的心情，老太太乐颠颠地开门准备把李美给迎进来。可没想到大门刚嵌开个缝儿，那李美就往后一躲，豹眼络腮胡的封彪子就领着他那几个兄弟挤进了门。麻溜利索地把老太太搁绳子给绑了，塞了口。在封彪子那‘到底这娘们儿家家的心眼子多，这智取就是比强攻来得省事省心’的夸奖中，秦爱国和李美一左一右开了玉家的大门，让封彪子那开车的弟兄把车子开进来。 把炕上仨孩子都一一绑了之后，几人就开始鬼子进村儿似的，见啥好搬啥。贵重到彩电、冰箱，便宜到米面粮油，但凡是能吃、能换钱的，就没有被放过的。屋里的东西财物都搜刮完毕之后，几人还从车上拿了好些个麻袋，直奔着鸡棚子里面抓鸡去了…… 这番作态，老太太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是引狼入室了？ 一些个钱财死物的，她倒是不咋在意。真正可怕的是这几个匪徒一没蒙面，二没乔装，连身份都半点不曾遮掩。恐怕是，根本就没想着留她们祖孙几个小命啊！这一捆捆的柴禾和上面浇着的柴油，应该就是这几个匪徒处理她们祖孙几个目击者的方式吧？ 千百次悔恨自己的疏忽大意，生生上了那个李美的恶当，害苦了自己不说还连累了几个幼小的重孙子。悔恨之余，老太太心里也在默默祈祷：希望儿子、孙子会不放心家里这老的老、小的小，赶紧的回来。不然再晚点儿的话，老太太就怕他们回来了也没啥用处了。 在老太太各种担心忧郁，生怕之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叫几个小重孙也跟着丢了小命的时候，她心中万分期盼的玉克良一行已经到了村口儿。 只瞅着四下都是灯火通明，却只秦昭那五间房黑灯瞎火时，爷几个心里陡然生疑。按着自家老妈/奶奶那颇有点儿封建小迷信的性子，大年三十儿的，别说是屋里了，就是厕所、鸡架的也得弄得亮亮堂堂不是？ 而现在秦家却是连鸡架狗窝仓房的都有灯火，偏正房里面黑咕隆咚的。这说明线路没问题、老妈/奶奶也没忘记她那些个老令儿。那么这黑漆漆的正房，就更加的惹人生疑了呀！ “爸，咱把车停这儿，你和林芳、弟妹在这等着，我带老二老三过去看看是咋个情况。要一切正常的话我把秦昭家的灯都打着了，你们爷几个再开车回去！”生怕是这些日子秦昭那小子大赚特赚的惹了宵小注意，叫人趁着前后院儿只奶奶领着仨孩子时给抄了底儿啥的。宁可小心谨慎过了头，也不乐意打草惊蛇的玉谨如是建议。 玉克良点头，嘱咐了句小心在意后，玉谨哥仨就快速下车跟夜色融为一体。 “我去的，还真特么的遭贼了？”玉谦瞪眼，看着那明显被暴力破坏的房门低吼。震惊的同时，三兄弟也是满满的担忧：这明显团伙作案、熟人作案的样子，没道理能放过同样富裕也没啥防御力的老叔家吧？想想年迈的奶奶和仨年幼的小侄子/儿子，三兄弟一前两后、疯了一般的往前院跑。 感谢这帮眼皮子浅的匪徒，感谢玉娇那四百多只鸡。 当三兄弟赶到的时候，这帮贼子们还在重复着往麻袋里抓鸡往车上装的动作。四百多只肥鸡，一袋子也就是装个十多只的事儿。饶是他们‘人多力量大’，也正经得好一阵忙活呢不是？ 玉谦都悄无声息地揍晕了放风中的李美、撂倒了某往车上运鸡的小喽啰和秦爱国了，封彪子和另外仨没心没肺的蠢贼还乐不颠的抓鸡呢！ 等他们开始警惕着要反抗时，玉谨和玉谆两个暴怒的铁拳都已经到位了。部队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兵王级人物，对付几个小混混啥的还不是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的事儿么。前后几分钟的功夫，连放哨带行窃、明抢的六个就串糖葫芦似的被三兄弟给捆了个结实。 刚刚还打量着大赚一笔结果转眼就被抓个正着啥的，素来没啥钢骨的秦爱国、李美立马痛哭求饶。求玉谨看在他们好歹也有些亲戚，也是迫不得已还怀着孕的份上网开一面。 结果李美不提怀孕这茬还好，一提起来，刚被解救出来的老太太瞬间就记起来了自己之前犯过的蠢了。忙是义愤填膺地将事情怎么来怎么去的一说，得知李美这个不要脸的竟然打着娇儿的旗号、借着孕妇的名头骗着奶奶开了门，把她们祖孙几个陷入了险地。三兄弟中脾气最火爆的玉谦登时红眼，狠狠一脚踹过去，就把痛哭流涕中的李美给踹背过气去了：“特么蛇蝎心肠的女人，还有脸求饶？要不是老子稀罕身上这身皮，不愿意它之为你这样不够一撇一捺的污糟玩意埋汰了它，老子现在就送你归西你信不？ 欺负我奶我侄子，妄图杀人灭口，抢我叔我妹子我妹夫的家财，你们这帮子杂碎，就特么的等着吃枪子吧！” 201.愤怒：好狗还护三邻呢！ 差一点点儿，就差那么一点点儿…… 若不是娇儿再三催着，生怕家里这一老三小的惦记着，非让他们赶紧回来。也许，等他们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被倒腾一干二净的家和已经遭遇不测的奶奶和儿子/小侄子们了。这样叫人想想都后怕的事，咋能不让玉家三兄弟怒气冲天？ 冲上去叮当一顿狠揍，就连性别女、身为孕妇的李美都没逃过去一顿好打。 还是老太太瞅着李美那背过气儿去又被踹醒的脸色实在差得要命，才挥手拦住了仨怒火中烧的孙子们。当然吃一堑长一智，刚刚才之为心软、轻信他人狠狠跌了个跟头的老太太绝不是心疼李美这个蛇蝎来着。她老人家纯粹就是怕把人给打坏了，害自家孙子们有理变成了无理。 这几个入室抢劫、绑架还意图谋杀的，打个电话报个警，以后就是一辈子监牢狱或是直接个枪子解决的货。不用谁动手律法就治得他们妥妥的，那又何必脏了自家孙子们的手呢？ 有那个功夫，还不如赶紧把事情处理下，然后好生哄孩子呢！ 突然间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可别把仨小不点给吓着了才是真的。 “行，听奶奶的。我这就去找张队长，报警把这几个犊子整监狱里欢度佳节去！敢特么的往咱们玉家伸爪子，就得有把小命赔里面的觉悟。”玉谦狠狠呸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打从被踹翻、被绑起就一阵的天旋地转，脑海中不断盘旋着‘完了’俩字儿的秦爱国闻言一哆嗦。只觉得裆部一阵湿热，腥臊的味道在空气中慢慢蔓延开，竟是直接被吓尿了裤子。 也亏的玉家三兄弟揍人之前怕他们鬼哭狼嚎的引来村民围观，直接将他们都堵了嘴。要不然的话，估计这完犊子的公母俩就不仅仅是背气儿、尿裤子这么简单了。说不定涕泪横流，哭爹喊娘地争相求饶也是有的。封彪子冷冷一哂，万般看不上这俩全身骨头加起来没有二两重的完犊子。 不就是巴厘子里面蹲几年么？ 等出来了，还不是响当当的一条好汉？！ 看着封彪子不以为然的样子，玉谨不禁冷笑：偷偷抢抢的还不算，丫的差点儿害死了自家奶奶和儿子、侄子们，还打量着能被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特么的下手之前没踩好盘子，误以为玉家是普通的、小有资财的暴发户了吧！ 听玉谦说秦爱国两口子竟然勾结外人，大年夜的把好兄弟秦昭家里扫荡了个一干二净不说。还捆了玉家老太太和仨孩子，打算明抢之后再杀人灭口啥的，吓得张卫红这三魂差点儿掉了两魂半。明抢还打量着杀人哎，那帮龟孙子咋有那老大的胆儿呢？ 这得亏是玉家三兄弟回来的早，不然的话…… 堂堂旅长的老母幼孙在山溪村儿遭遇不测啥的，那后果严重的，让张卫红简直不敢想。 庆幸之后就是满满的愤恨：果然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特么秦大成那个黑心烂肺的玩意，留下的也都是那作奸犯科的种！特么的好狗还知道护三邻呢，丫的秦爱国居然勾结外人来祸害自家堂哥，简直就连畜生都不如啊！ 匆匆披上了衣服，拿个手电就往跟玉谦往村委一路小跑地挂电话。正巧值班的魏红兵接到电话之后更是马不停蹄地组织警力，亲自带队，一路风驰电掣地往山溪村而去。 看着在玉克良身边毕恭毕敬，口称老首长的乡派出所长魏红兵，封彪子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回是招惹到了硬茬子？ 琢磨琢磨之前犯的旧案，再加上今晚这抢了东西绑了人、还试图杀人灭口的行为…… 惯犯如封彪子也不禁心中一冷，怕是：他这次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了。闹不好，还得直接捞颗花生米吃吃。 都是秦爱国这个要钱不要命的，要不是他一个劲儿的画大饼，直说这玉家和秦昭那小子富的流油，却把其中的危险给掩藏得一干二净。现在被抓了，倒霉了，还想着往老子身上推诿好摘干净自己？ 封彪子冷冷一笑：“警察同志，弟兄几个之所以会来这山溪村，完全都是受了秦爱国的雇。这小子像是跟玉家和秦昭有仇，特意雇咱们大年三十的过来，就是要拿钱、添堵的，让这两家连年都过不痛快！” “就是，咱们是被雇来的小工，秦爱国两口子才是主谋呢！” “可不咋地，警察同志，咱们都是受了那小子的个架拢啊！” 领头的封彪子一说，他那四个小跟班儿马上点头如捣蒜，争先恐后地往秦爱国和李美身上扣帽子。嫁祸于人这事，他们业务熟练着呢！五人配合默契，劲儿往一处使。不说把自己摘干净了吧，至少也从主犯混成了胁从再说。最不济，临死还捞俩垫背的呢不是？ 从拿一成的小喽啰级瞬间升级为主犯啥的，秦爱国当然是反对的。可这个节骨眼上，谁有心思听他墨迹？ 赶紧的查看下犯罪现场、统计下涉案金额，把这帮不知死活的给整走，还老首长个清静年才是首要的呢。安排手下的警员把人犯重又堵好了嘴统统羁押走，魏红兵自己则是忙前忙后地跟着干活。那些个被装进车上的财物都得一一卸下，摆回原位。被装走的活鸡啥的再都赶紧放回去，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屋子也得赶紧的收拾…… 还有这大年夜的，咋也得给老领导弄些个饺子不是？ 虽然玉娇还在医院里生产，家里又刚发生了这么一遭惊险，怕是御宴这家子也是没心思吃。但还是那句话，终归是过年啊！ 家里这边惊心动魄，医院里的一帮子也都是心惊胆战。原来这秦昭见玉娇精神和体力都还尚好，就赶紧遵医嘱给弄了些热汤面条，免得等会正式生产的时候没力气啥的。结果玉娇吃了满满一海碗的面条之后，就随即吐了个一干二净。听着大夫那羊水破了，产道依然未开的检查结论时，秦昭整个人都懵了：难道，就算重来一次，该经历的劫难也还是要经历么？哪怕如今的媳妇整个孕期就没受过半点委屈，反而是各种滋补养得珠圆玉润的，也还是无法逃过难产这个恶魔么？ 202.龙凤 相同的担忧玉娇也有，而且更甚。在确定了这医院里虽具备了剖腹产手术的条件，大夫的相关经验却少得可怜。说是迄今为止也就成功做了两例剖腹产手术，其中一个产妇还死于术后并发症。偏她这阵痛越发剧烈，已经不适合转院…… 玉娇考虑了好久，然后很郑重地对说：“医生，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真的不幸难产，希望您能帮我剖腹产子，保我们母子三个的安全。我可以先签下声明书，确定是我自愿进行手术的。便是其间遭遇了什么意外，也肯定没有人追究你的责任！” 为了孩子们安好，我这个当妈的愿意承担任何的危险，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不行，我不同意！”见媳妇那满满要为孩子们牺牲一切的决绝，秦昭急的大喊：“不管是任何时候，都要以你的生命安全为第一前提。孩子可以再生，可以不要，但是你必须安好。娇儿你不仅仅是个妈妈，你还是女儿、孙女。除了孩子们，你也要考虑下奶奶和叔婶的感受！” 知道自己此刻在她心中怕是一毛钱的重量也没有，秦昭很是明智地没有提起自己。而是搬出老丈人、丈母娘和玉家奶奶来，劝慰媳妇的同时，也是变相给被玉娇请求着的大夫施压：玉克良的侄女，玉家唯一的女性后辈。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敢给她开刀剖腹，这后果，你承担得起么？ 被他这么明晃晃的一威胁，原本心里就十分打鼓的大夫就更加忐忑了。连忙对玉娇各种安抚，积极鼓励她进行自然分娩，绝口不提剖腹产的这茬儿。 气得玉娇狠狠瞪了秦昭一眼，骂了句狗拿耗子。 秦昭宠溺而笑，完全的任打任骂模样。见玉娇实在着急害怕，他忙好脾气的安慰着：“没事儿的娇儿，你别怕，我刚刚给姜哲打电话来着。拜托他从省城紧急调了两位妇产科剖腹产经验丰富的医生过来，实在不行的话咱还可以改为剖腹不是？ 只要你信心足足的，咱就必然能顺顺利利地迎接孩子们的到来！” 虽然万分不待见这个掉了马甲刺激自己早产了的家伙，但对他那个超级金大腿的能力，玉娇还是半点儿不怀疑的。听秦昭说请他帮忙，调来了省级专家啥的，玉娇这心里果然有底了许多。 被闺女宁可舍弃自己也要保俩孩子平安的态度吓坏的玉克勤夫妻俩也是长出一口气，连连对秦昭道谢。再一次被强忍着阵痛行走，努力争取自然分娩的媳妇给狠狠掐了一把胳膊的秦昭强笑答道：“叔婶跟我说啥客气呢？这不是我分内之事么！” 这他就不是个女的，接不过来这怀孕生产的高难度活计。不然的话，他哪里舍得让宝贝媳妇遭这份罪？ 旁的不说，就这走几步就满头满脸的汗，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受罪法，看得秦昭就心里一阵阵针扎似的泛着疼。忍不住想：今生大家伙支持着、鼓励着、照顾着，娇儿还这么的遭罪。那么前世孤苦无依，在冷冰冰小屋里生下孩子们的她又是如何的煎熬痛苦？ 九死一生甚至毁了根基才拼命生下了俩孩子，没有半个人关心不说，还生完就听到儿子夭折的噩耗，背负了龙死凤生大不吉的恶名…… 每每想起这些，秦昭就满满的心疼自责。 若不是他顾念着那所谓的养育之恩，娇儿怎么会为了顾及他的感受对秦家那帮子豺狼一忍再忍？ 若不是他醉心学业，将孕中的她托付给了一帮子豺狼，怎么会有后来的种种？ 现在来心疼自责了？ 哼哼，你都晚了一辈子了知道么！ 玉娇哂笑，表示最看不上他这羊都丢了、圈也破了之后才来忏悔着要弥补的傻缺了。人生又不是河流，哪那么容易船过水无痕的？ 忍着一阵比一阵剧烈的疼痛坚持行走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听到女医生如释重负般的宣告：“行了，产道已经开了九指，产妇可以进产房了！” 玉娇长舒一口气，真正的硬仗终于要打响了。加油，玉娇，你一定可以的！ 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油，玉娇在护士的搀扶之下进了产房。 而一门之隔外，秦昭终于挂不住那强撑的乐观坚强了。脸色煞白，双眼焦灼，如木桩子似的立在产房门前。 “没事儿的，昭子。娇儿福气好、身体棒，肯定平安无事生下孩子们的！”鲁建红见状劝慰，试图让他能放松些。可脑海中不断翻滚着前世玉娇的难产，和之前他被猜出了重生真相后她的激动愤怒。心里满满都是担忧、焦虑、自责，不见到玉娇母子几个平安无事就不可能放得下心来，又哪能听得进去鲁建红的劝说呢？ 从玉娇进了产房开始到晚上十一点半多听到闺女的第一声啼哭，秦昭愣是一声没吱，一动没动，只双眼灼灼地盯着产房。 等护士抱着小小的包被出来，说是娇儿已经平安生下一女后，也不见他有半点儿的笑模样，更不见半点儿目光落在女儿身上。只语气焦急地盯着护士：“同志，我爱人怎么样？她，还好么？” 得知玉娇状态还好，正积极努力地准备生第二个胎儿时，他就又站回了产房门前，继续一动不动、双眼焦灼地等在门外。 直到天边露出第一抹晨曦，第二个孩子颇有些细弱的哭声响起。护士宣布侄女玉娇平安生下一对虽然体重上比照正常单胎略有不足，却绝对健康的龙凤胎。这位还是没分给自家儿女半个眼神，依旧拽着护士的衣袖追问产妇的身体状况。得知娇儿一切都好，只是连生两个孩子体力上消耗太过巨大，现在已经累极昏睡过去之后。 秦昭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连连叨咕着：“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娇儿没事儿就好！” 然后，鲁建红就瞅着产房门口矗立了半宿，如风雨不惧的大树般的秦昭砰地一声栽倒在地…… 203.睡美人 从被媳妇发现掉了马甲开始，秦昭的心弦就一直紧绷着。 恐惧、紧张、自责、愧疚等等负面情绪不断在脑海中盘旋。就好像那滔天的洪水、凶猛的野兽般，随时都能把他给湮灭、吞噬。玉娇顺利生下健康龙凤胎消息传来，他这紧绷了半天一夜的心弦骤然一松，身体这张紧张过度的弓可不就不堪重负了么？ 咣当一声跟水泥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啥的，可把玉克勤两口子和鲁建红给吓了好大一跳。忙喊大夫过来，才知道是精神过度紧张引起的晕厥，应该是极度担心产房中的爱人所致。只脑瓜门儿被磕了个大包，手上破了点皮。休息一会，往手上的伤口抹点紫药水也就完了。 虽然个大老爷们家家说晕就晕的吓人不说，还很有些个丢脸。但未来女婿能担忧闺女担忧到这个份儿上…… 咳咳，作为老丈人，玉克勤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的。 于是等秦昭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自家老丈人略带赞许的目光？ 呃，自己这是无意中干了啥得他老人家眼缘的事儿？ 秦昭心里如是闪念，却也没有那个时间和心情去探究其中的缘由。只满脸焦急地问：“叔，娇儿呢？娇儿怎么样了，醒了没有？” 嗯！ 晕倒醒来之后没问自己的状况、没问孩子们是男是女，只一份心的关注自家闺女啥的。这个表现，玉克勤觉得可以给一百分。不过这外孙子、外孙女的都已经出生了，这臭小子还叫自己叔是想咋地？ 心里如是琢磨着，玉克勤也就半点不回避地问了出来。 毕竟这孩子们都生了，再不把他们爸妈的婚事提上日程，将来小宝贝们之为这个被指指点点可怎么办？ 打从第一眼见着跟闺女小时候如出一辙的俩孩子，玉克勤这颗老心就瞬间被软化俘获了。迅速进入外孙奴蠢姥爷状态的他，可是不允许有任何不利于他俩心肝宝贝外孙子成长的情况出现。横竖这世上也找不出比秦昭这傻小子对自家闺女、外孙子和外孙女更好更真心的了，那就干脆把他俩的婚事给提上日程呗！ 不然的话，等孩子们满月、百天大宴宾客，却频频被问起他们爸妈的情感状况、会不会为了孩子们组成家庭啥的。尴尬不说，对孩子们的影响也不好不是？ 吔？ 婴儿炸弹威力如此巨大，才一个照面的功夫就把他们的顽固姥爷给俘获了？ 秦昭心里暗乐，很想说我随时都可以。为了能跟娇儿再续前缘，女婿我都已经准备了大半辈子又大半年了。中式的、西式的、民族风情的，光是各种的婚礼策划都做过千百套。随时都能给您闺女、我媳妇个奢华盛大的完美婚礼。 可是才掉的马甲、媳妇的无限排斥告诉他：要想不雪上加霜、罪上加罪，这个头就坚决不能点。至少，现在点不得！ 别看老丈人升级外孙控，满满为了孩子们成长能力压一切反对声音的强悍模样。没等娇儿醒呢，等娇儿醒了只不同意仨字儿，老丈人这特级闺女奴就得分分钟举白旗。整不好，还得倒打一耙，直接把罪名都推到他身上。外人眼中诲人不倦的玉老师，在关于他宝贝闺女的问题上连节操都可以甩，更别说是立场了。 哦，也不能这么说，该是老丈人和丈母娘不是没有立场，而是他们一般都以爱女玉娇的立场为立场。 为了不转正无望还在媳妇那更添几分不是，秦昭只好压下心中蠢蠢欲动的渴望，很有些遗憾地说：“叔，我是做梦都想着能早日把娇儿娶回家，改口叫您和婶一声爸妈的。可，这得在娇儿同意的前提下不是？她才刚刚艰险万分地为我生下儿女，我哪舍得让她有半点儿的勉强呢？ 我可是要接过您和我婶肩上的重担，继续如珠如宝地宠她一辈子的人。不因为任何人勉强她就是我的坚持，哪怕是孩子们也不成！” 呃…… 好吧，算这臭小子会说话，把他这个教中文的都给感动得不轻。哪怕是被拒绝了呢，心里也没有半点儿的不虞。只盼着闺女能早点解开心里的疙瘩，一家子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啥的。 最好这小子句句发自内心并身体力行，要是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话，玉克勤觉得他发觉上当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儿肯定是撕了秦昭那张舌灿莲花的嘴！ “二娘，婶子，娇儿她还是没有醒么？大夫是咋说的？”草草整理了下自己后，秦昭就直奔玉娇的病房。连个余光都没给被鲁建红和温婉抱在怀里的俩小襁褓，只一瞬不瞬地盯着病床上的玉娇。 惨白的脸色，汗湿成绺的发，淡到几乎没有丝毫血色的唇…… 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如破败布娃娃般，只微微起伏的胸膛还能证明她还活着的媳妇，秦昭不禁热泪盈眶，心中满满的心疼、愧疚。 他这么上山下河的折腾，各种山珍海味地给进补。老丈人和丈母娘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二大爷还找了全市最高水平的大夫接生。如此之下，娇儿为了顺利生产还累成这样。那么前世劳累过度、营养不良，窝在秦家那小屋里只有一个产婆接生的她，又是怎么挨过那些恐惧、痛苦与绝望的？ 鲁建红见状想劝：侄女不过是体力透支过大，累极睡着了。没啥大碍，你不用担心，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呢？ 只她刚想着开口，就被温婉给拽出了病房。 闺女遭了这么大的罪，她可是巴不得女婿能心疼她一些再心疼她一些呢！ 劝啥劝？ 见二娘和丈母娘转身离开了病房，秦昭赶紧的关门上锁，再从空间中弄出杯灵泉水来。想着借此调理好媳妇的身体，让她早点醒过来。不料这灵泉水磕磕绊绊地喂了两小杯，眼瞅着玉娇的脸色越来越好、唇色也越发的粉嫩健康，却不见有半点儿醒来的迹象。就好像，童话里的睡美人一样。这一睡，就从初一到了初三傍晚…… 204.梦回前世（一） 眼瞅着媳妇一直昏睡三天不见半点儿醒来迹象啥的，可是急死了秦昭。 每天衣不解带的守着，偷空就给玉娇灌灵泉水还不算。时不时地还得折腾一通那些个市里的、省里的祖传中医、西医专家们。整得这几位现在看着他就一阵的头皮发麻，生怕被拽着诊脉、检查，拿出个尽快让他媳妇醒来的可行性方案啥的。 那玉娇身体各项机能都万分良好，脉搏也是沉稳有力。连身为产褥期产妇该有的虚弱都不见，只如深度睡眠般怎么叫都不醒。这样的情况，他们也都听都没听过好么！ 拿什么方案，拿方案？ 物理、针灸、声光电刺激的都用过，半点儿屁用没有，他们也没有办法呀！ 眼见着这些个蒙古大夫指望不上后，秦昭就开始各种的喋喋不休。有旁人在的时候讲今生，只他们两个的时候叨咕前世。就想着既然大夫们都说媳妇一切正常的话，那么他说的话她应该也能听见才是。没准儿娇儿听累了听烦了，就能醒过来跟他发发脾气呢。 结果又过了两天，直到初五时候了。他这嗓子都叨咕哑了，也没见玉娇有半点儿的回应。 生怕媳妇成了植物人，就这么安安静静躺一辈子的秦昭开始剑走偏锋，把主意打到了孩子们的身上。 不是说女子虽弱，为母则强么？ 为了顺利生下这俩小混蛋，娇儿都能豁出去以命相博。那么，她肯定也是舍不得他们受丁点儿委屈的吧！ 看着旁边病床上睡得昏天黑地俩小家伙儿，秦昭手一顿，到底绕过了闺女那水粉色的小襁褓，将魔手伸向了儿子那天蓝色的小襁褓。儿子么，虽然比他姐姐小了点儿、看着瘦弱了那么一米米。但也是男子汉大丈夫不是？肯定不记仇，也不怕疼的！ 秦昭心里如是想着，手上毫不迟疑低往儿子的小屁股上掐了一把。许是刚出生的小婴儿感觉不那么敏锐，也许是他这个自认狠心的爸爸那一下觉得很用力、其实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总之小家伙只吭吭了两声就继续呼呼睡，半点没有嚎啕大哭的打算。 到底是虎毒不食子的秦昭咋也没舍得再来一把，只等着这小子睡醒了之后要换尿布、喝奶粉的时候强拦着没让温婉喂。而是抱着他往玉娇床边哭，孩子一边哭，他还一边劝说+威胁：“娇儿你赶紧醒过来吧，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你看儿子哭得多可怜啊！ 你这么拼命的把他们生下来，难道就是为了让他们做没说没管的小白菜儿么？ 快醒醒吧，娇儿，照顾孩子啥的，我不擅长的。 你要是，要是再不醒，都不怕我再娶了旁人。让那女的花你的钱、睡你的男人、打你的娃么？” 按着电视剧的套路，这会儿玉娇该豁然睁眼狠狠地瞪他，大喊你敢来着。 而秦昭等了半天倒也等来了暴戾的一嗓子外加扫堂腿一记，只可惜那不是来自于他心心念念的媳妇，而是怒目圆睁的玉谦。 “特么的想要再找就麻溜滚，别在我妹子跟前得比些个有的没的！乐意特么的找谁找谁去，咱玉家没人稀罕你。至于孩子们，哼哼，那是咱玉家的宝儿，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眼见着孩子们都被自家妈和老婶抱去了隔壁病房喂奶粉，玉谦怒骂了两嗓子之后又亮起了拳头。 三十下晌的时候就看着这混蛋不对劲儿了，当时娇儿情况紧急又赶上了那一摊子的事，他一直都没倒出功夫来。结果秦昭这小子好死不死地还非往上凑合，真真是上厕所打灯笼——找死了！ 自认最有成人之美这项传统美德玉谦当下撸胳膊挽袖子，就在这病房里就要给秦昭一顿狠的。 不是要卖惨来唤醒娇儿么？ 孩子那小猫似的哭声能起多大的作用，还得是秦昭这个大人的更有感召力不是！ 一个携怒而来，一个无心反抗。本就敌不过玉谦这个专业人士的秦昭被打惨啥的，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而已。 只可惜这好一番孩子哭、大人闹的，都没能换来病床上的玉娇哪怕个浅浅的皱眉。 倒是给温婉在给孩子们洗澡的时候发现了外孙子屁股上的掐痕，又联想到秦昭故意叫孩子们哭来刺激闺女醒来的行为。觉得秦昭现在为了把娇儿叫醒已经有点儿不顾一切的架势了，生怕外孙子外孙女再遭到‘虐待’的亲姥姥当机立断，彻底隔绝了秦昭在玉娇醒来前再度单独接触孩子们的可能。 秦昭倒也不在意，依旧守在玉娇床前半步不离。絮絮叨叨地跟她说话，偷偷喂她喝灵泉水啥的。 而他想尽了办法也没能叫醒的玉娇此刻却惊悚发现：她居然……又死了？ 以灵魂的状态回到前世刚刚婚后，秦昭离家北上求学的时候，陪在忍者神龟般的自己身边啥的，不是死了又是啥呢！ 都已经活到了寿终正寝时候，再重生的每一天都是天赐的福缘。现在老天要收回那份殊遇了，她也没啥好抱怨的。只遗憾好容易生下健康的俩孩子，却没有机会陪着他们长大，没有机会再孝敬父母。不过有秦昭、林斌和表姐几个堂哥在，无论是爸妈和儿女应该都不会受苦就是。 看着又被于红梅给刺挠了一顿，干了洗衣、做饭、喂猪在内的所有家务。挺着五个月双胎却没有人家单胎四个月来得健壮结实的肚子，笑呵呵给秦昭写信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好。大爷大娘很慈爱，兄嫂们都各种帮着她。无尽美化自己处境，只为了让远在异乡的他能安心求学的傻傻自己。玉娇都忍不住咆哮：别傻了，秦家这帮子极品就是欺软怕硬的犊子货，越敬着越拿你不当人、越惦记着欺负压榨你的黑心肝！ 退一步没有海阔天空，只有悬崖池沼。要么就尸骨无存，要么就越陷越深直到被没顶。 只可惜不管她再咋愤怒咆哮，也是啥用没有。依旧看着傻傻的自己带着写好的信来到秦爱国的屋子里，拿出一块钱的跑道费才央得对方不情不愿地答应帮忙…… 205.梦回前世（二） 眼见着秦爱国明明乐呵的不行，面上却装着满满不情愿地接过她的信。玉娇饶是经历过，也被这货的无耻给惊呆了好么？ 特么的这时节一个壮劳力的满工分一个月下来也就是三十块钱左右，尼玛的就捎带脚的一封信就要一块钱运费啥的就够呛了。 丫的还偷看？ 怒火中烧之间忘了随曾经那个傻傻的自己回去，醒过神儿来却发现秦爱国阴笑着撕了那封信。而他身边的李美则是半点没有惊讶，显然已经不是头一次干这行当的样子。 “昭子哥，我在家里一切都好。大爷大娘很慈爱，大嫂和小美对我也很照顾，肚子里的孩子们也很乖。你不用惦记我，好好上学，我等着你回来！啧啧，玉娇那个傻妞还真是，二的可以啊。都被熊成这样了，还一心一意地给咱们说好话。 难道还以为她这委曲求全的，就能叫羊肉贴到狗身上？ 哈哈，这书念多了，把人也给念傻了么！”李美念叨着信上的内容，眸光满满的讽刺。 “这话叫你说的，她不傻，还能由着咱们忽悠？快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赶紧的重写一封信！就这么寄出去的话，秦昭可不会心疼更不能口挪肚攒地省着颠颠往家邮！但是他要是不邮的话，咱家儿子的营养可打哪儿来呢？”秦爱国坏笑着轻拍了下李美的肚子，眸光中满满的算计。 随后，叫玉娇惊掉下巴的一幕就出现了。 那李美拿起纸笔来，刷刷点点的一会儿功夫就写出了一份秦家人无比关心、谦让她，简直比亲生的儿媳更加关照。却无奈家里人口多、花销大，实在没有办法叫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们得到更好的补养。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之为她执意要嫁给他伤了爸妈的心，现在她也是没脸回娘家祈求帮助…… 不过只要她们夫妻感情好，这小困小难的总会克服。叫他不要担心，再咋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 这么一封名为安慰关心，实则是委婉索取的信一出，秦昭还不拼了命的想方设法给她往回折腾东西？ 可偏偏，前世的自己除了他寒暑假回来带的东西之外，愣是一个草刺儿都没见着过。倒是听着李美的唠叨，生怕秦昭独自在外的手头不宽裕，时不时地就随信寄去点钱物之类。也正因为这多年如一日的付出，却没得着相应的回报理解，却总是被屈居在他那大爷之后，玉娇心里才会无限委屈。 但是现在看来，怕是自己那些个付出秦昭没有收到，而他勒紧裤腰带省下的一切也都进了秦爱国两口子的腰包吧？ 为了弄清楚心中的疑惑，玉娇甚至忍着心里对这对狼狈为奸夫妻的无限恶心，就在他们这边安营扎寨了下来。而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果然没错。每每前世被这一家子给苛待，又为了秦昭不断忍气吞声的自己给秦昭写信拜托秦爱国寄信之后。李美就会用她那跟自己毫无二致，便是她本人都轻易分辨不出的字迹回上一封为秦家那帮子极品表功外加变相索要钱物的信。 等秦昭的东西回寄之后，秦爱国也如法炮制，仿着秦昭的笔迹给她回信。 他和李美都着意学过秦昭和她的笔迹，又都极为熟悉秦昭和她。之为未婚先孕而声名尽毁的她又极度珍惜李美这个惟一的‘好朋友’，对她从无半点怀疑，再加上秦家一家子的默契配合。那么拙劣的招数，竟是将她蒙在鼓里两辈子，到如今眼见为实了才恍然。 玉娇苦笑，觉得自己的智商也是满感人的。 就这么把猎豹当成了家猫，都要被鲸吞蚕食了，还没找着正经仇家啥的！还真是，白白活了两辈子。 听着李美各种的舌灿莲花，怂恿于红梅变本加厉地搓磨她，便是灵魂状态的玉娇也不禁周身发冷。就为了纾解她心中那疯狂的嫉妒心，还能更好地以至交、恩人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甚至打量着叫她再也生不出来男孩儿，刚刚救了姜哲眼瞅着就青云直上又对自己用情至深的秦昭便是不过继男孩养老送终。也必然会更加交好秦家的子侄后辈，当作他闺女的助力之类。而跟自己最为交好的她和她的孩子，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 呵呵，李美倒是打了一手好如意算盘！ 用于红梅和吴翠儿两个当刀子，生生害了她那可怜的孩子们。转头又极其无耻地以关心、疼惜的面目出现在自己面前，捞足了好处、感激。若不是自己和秦昭坚持，宁可被骂成绝户棒子也绝不肯抢夺旁人家的孩子，没准儿李美这个这损主意就真能如愿实现了呢。 玉娇冷笑，天若有眼让她再度重生的话，肯定生撕了李美这个蛇蝎心肠的！ 嗯，还有秦爱国、于红梅两个也都不能放过。 策划也好，执行也罢，但凡参与了谋害她们母子自己的，就别想逃过她的报复！ 玉娇牙关紧咬，看着曾经傻乎乎的自己拼命生下龙凤胎，却因为劳累过度、营养不良又被故意拖延了请产婆的时间弄得儿子生下来就没有了呼吸，女儿也是身体孱弱，大病三六九、小病时时有。自己损伤过甚，再也不能生育了不说，还被扣上了顶龙死凤生大不吉的帽子。 再加上她当初就害得老妈难产、再不能生育的旧事。秦家的有心运作之下，未婚先孕的帽子还没摘掉又被牢牢扣上了顶不祥之人的…… 看着在秦爱国、李美的主演，秦家全体的通力配合的之下，她的心里越过越压抑，对秦昭的怨怼越来越深。 明明秦昭节衣缩食甚至不惜卖血换来的钱票被全数截留不说，还被秦爱国把原本那不惜一切，宁可砸碎骨头熬成胶也得治好闺女的信换成养育之恩大于天。不管咋说没有大爷大娘，就没有如今的秦昭。他们虽然没有生我，却实实在在地养大了我，此恩此德比起父母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206.醒来 眼看着曾经单纯又脆弱的自己被那一封封的假信给打击得心神俱伤，越发地冰冷疲惫。甚至开始怀疑起当初不顾爸妈的反对，执意顶着漫天的流言蜚语嫁给秦昭到底是不是错了。 时光一年年飞逝，为了给至爱妻子、至亲大爷更好更富裕的生活，秦昭毕业后就拒绝了国家分配的工作。转而选择了下海经商，从只有各位数员工的小公司开始，渐渐发展成举国闻名的大集团。而秦家那帮子极品，也是越发害怕到了北京跟秦昭生活在一起的她会渐渐脱离他们的掌控。 不再是任由他们摆布的傀儡不说，还很可能揭发了他们的所作所为，挑唆了他们和秦昭之间的密切关系。 为防万一的一家子极品私下里频频密谋，却不防被她给撞破了阴谋。 然后，就该是她被怕事败的秦家人给关了起来，企图让本就身体不好的她们娘俩病重不治，彻底来个死无对证吧？结果这人算不如天算，偏巧秦昭突然归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死里逃生的她急不可待地向秦昭揭发了那一家子的阴谋，结果却被劝慰着‘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失去了儿子他也很遗憾。但是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要看开些，别为了些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而伤人伤己。’ 被这些个屁话伤到万念俱灰，直接留下一纸离婚协议和他们定情的藏银木槿花同心佩，跟爸妈和林斌远走海外到死也没再回家乡一次、再见秦昭一面。 玉娇原以为她会跟着前世的自己一直到生命的终结，毕竟她都试过多少次想要到秦家以外的地界儿却看看啥的，却一直没能成功过。 直到看着前世的自己泪流满面地抱着孩子，跟着前来接应的老爸和林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夜色之中。好容易再度看到虽然苍白憔悴了好多，却好歹活生生的老爸急慌慌就要跟上的她却苦逼的发现：秦家这院子就好像有层透明的隔膜似的，看不见摸不着却能牢牢地困住灵魂状的她要离开的步伐。 千百次无声叹息后，就看着终于发现了那同心佩和离婚协议的秦昭崩溃大哭。疯了一般地往玉家跑，企图阻止她离开的脚步。 看着他放下了正关键期的公司，攥着那块藏银同心佩天南地北地找她。一次次往新疆去，三天两天地守在二大爷家门前，就为了得到自己的具体消息。哪怕被两个堂哥打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也是丝毫不见退缩，几年如一日。 直到再也受不了他这纠缠不休的干法，二堂哥玉谆扔下句：‘之为你的愚孝愚蠢，已经毁了娇儿前半生。现在她好容易放开过往，重新找到幸福了。你要是真爱她，就不要再去打扰她。’的狠话后，就扔给了他个地址。如获重宝地收起来找过去之后，见到的却是心心念念的媳妇跟林斌一左一右拉着闺女去游乐场，闺女还甜甜蜜蜜地叫林斌爸爸的锥心场景。 那一刻，玉娇眼看着秦昭从欣喜若狂到哀伤绝望。就好像是被抽了脊梁一般，瞬间失去了坚挺下去的力量。一口心头血喷出，直直染在被他攥在手心的藏银木槿花纹样的同心佩上。 看着秦昭如她想象般的开启了空间，玉娇不禁微笑：这就是，传说中的因祸得福吧？ 小伙子虽然眼界儿差点，愣是把蛇蝎当成了至亲。不但把身上的价值给人榨干了，连家庭都给搅和了个乱七八糟。但这运气啥的，还真心不错。 不过随之而出现的，据说是当年秦昭那大难不死的亲妈所披露的真相。玉娇就不免做了个扶额的动作：这哪儿是运气不错？分明就是祸不单行好么！ 心上人‘别有怀抱’的悲惨事实都还没消化好呢，就迎头来了这么一大棒子。 当成亲生爸妈般尊敬了多年的恩人大爷其实是为了逃命，不惜把亲兄弟推出去挡野猪，还觊觎弟媳美色起心逼迫的混账啥的。 简直就是比晴天霹雳更霹雳般的存在好么？ 打击连连之下，昔日意气风发的秦董事长一夜白发。再不满天下的找妻女，再不念着他大爷的恩情无偿养活着秦家那帮子蛀虫。只机器人、永动机一般，没日没夜的忙活着工作赚钱把赚来的钱都投放到公益上。有人说他是真善人存善心，有人说他沽名钓誉想出名想疯了。 只有不知到为何像绑定了他身边，知道他所有秘密的玉娇明白：都不是，他只是玩儿命的要把空间升级成满级。因为那个满级的奖励就是时光倒转、光阴重来的重入轮回。 认定了她已经跟林斌在一起，以后相亲相爱幸福一生的他不忍心破坏她现在的生活也容忍不了没有她的日子。所以拼尽一切地在空间内劳作，在空间外行善。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的就叫他给成功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这重生的，竟然不仅仅是他一个！ 知道真相的他万分恐惧，第一反应就是要把自己给深深隐藏起来。然后再收拾掉秦家那一帮子前世唯恐收拾了会影响到重生大计的极品，铲除一切阻碍他和媳妇在一起的障碍！ 看着他利用空间装鬼吓唬秦大成夫妻，愣是生生把心中有鬼的秦大成给活活吓死的场景，玉娇忍不住大乐特乐，道了一句活该。果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瞅着他为了哄自己开心，毫不犹豫地把空间给了她一半。为了能常常看到自己，把另一半的同心佩埋在她房间里，每每趁着夜色利用空间过来看她，守在炕边半宿半宿地瞅着她一瞬不瞬。哪怕被远距离传送折腾得痛彻心扉，也咬紧牙关半点不肯放弃。 看他接到张卫红的信，知道她为了小堂哥玉谦的早逝伤心痛哭到晕厥后。不惜远赴新疆，强行拿出了本不该当前出现的冲锋枪图纸，差点被空间给压成肉饼时，玉娇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喊道破音的小心俩字出口，耳边却响起了一道带着浓浓哭腔的惊喜声音：“太好了，太好了，娇儿，你终于醒了！” 207.转变 虽然只是睫毛如蝶翅般忽闪了两下，嘴里呢喃了两声细如蚊蚋的‘不要’俩字儿，也足够让昼夜不停地守在她身边整整六天的秦昭欣喜若狂了。赶紧又给她喂了一小勺的灵泉水，果然见玉娇那蝶翅般扑闪的睫毛动作的幅度更大了些，更大了些，然后如他期待了整整六个昼夜那般缓缓睁开。 “呜…… 娇儿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弄昏了自己去陪你了！”秦昭激动落泪，看着玉娇的目光痴狂满满。努力奋斗了半生，所求也不过是个能与爱人重新开始的机会。若是，玉娇真的有个什么不测。秦昭真心不觉得，自己还能再找到啥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睁眼就看着个胡子拉碴的颓废青年抱着自己嚎啕大哭啥的，还沉浸在冗长梦境中没醒过神来的玉娇一愣，接着就是满满的狂喜：“秦昭？太好了，你没事！下次可别那么冒失了，万一，万一你抵抗不了那里的压力，不就白白拼死拼活地折腾回来了么？” 知道重生、空间之类都是不能为外人道的危险字眼。便是在半梦半醒的迷蒙时刻，玉娇也是含糊带过。不过那眉眼之间的关心、喜悦，却如同一盏明灯般瞬间点亮了秦昭的整个人生。 “嗯嗯嗯，好好好。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让我打狗我也指定不撵鸡。哪么你一辈子也不原谅我呢，只要你好好的，乐乐呵呵的，我就不求别的了。只求你好好保重自己，别再这么说晕就晕的吓死个人了！”媳妇无声无息地一躺就是整整六个昼夜，简直把秦昭的魂儿都给吓飞了。 现在求神拜佛的可算是把人给盼醒了，别说嘱咐他别再冒失了，就是让他立马去死，估计秦昭都不带有半分犹豫的！ 呃…… 难道灵魂状态疑似又死了一把的自己，表面上不过是昏睡了一场，实则如传说中的灵魂出窍一般，再把前世今生那些个伤心痛苦给经历了一遍？ 玉娇搞不清楚这超自然的现象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但却从中知道了一直以来困扰她的许多真相。 亲眼见识了秦爱国、李美那对夫妻的无耻，了然自己和眼前这个笨蛋男人的单纯好骗、可怜可悲后。玉娇眸光一闪，竟是不能如以往般理直气壮地嫌弃、排斥他。 毕竟之前所坚信、埋怨的其实都不是或者说不尽然是事实来着。不明真相的秦昭虽然对秦大成过于尊重孝顺，可事实上他也并没有如她一直认为的那般不顾妻子儿女不是？ 反而为了孕中的妻子能得到更好的补养，各种的节衣缩食，把省下的钱票寄回来。为了病弱的闺女能好好治病养身体，更是不惜卖血换钱。虽然她们母女俩一毛钱没有捞着，都进了秦家那帮子极品的腰包。可也不能之为这个，就否定了人家的用心与付出啊！ 如是一想，玉娇只觉得心底那股子对秦昭从未消散过的怨念陡然消失。整个人都霍然轻松，看着秦昭的目光也不像以往般总是带着不自觉的嫌弃、防备。 这么良性的改变，自然是瞒不过全身心关注她的秦昭。 狠狠揉了揉腮帮子控制住疯狂上涌的喜悦笑意后，才故作随意地问：“一觉睡了这么久，娇儿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会不会很饿？ 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你的具体情况，再弄些东西给你吃吧！” 虽然这目光仿佛胶着在了媳妇身上，恨不得就这么天地之间就他们两个永远不分离更没有任何打扰的样子。 可，到底媳妇的身体为重。 “在这之前，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我到底‘睡了’多久？”还有爸妈儿女，一干亲戚们都去了哪儿？怎么她都醒了这么一会儿了，还半个家人都没看见？玉娇蹙眉，眸光中满满的疑惑。 “多久？你这丫头一觉从初一早上到了初七早上好么？吓得秦昭这小子各种昏招齐出不说，咱们大家伙儿也是各种的担忧啊！要不是这各路的专家、名医都确准儿你身体各项机能良好，没受啥内伤外伤，更没被撞客啥的。没准秦昭这个疯子就要托他朋友把你空运去北京，或者找高僧大师的给你驱邪了！”病房门呼啦一下被推开，苏蓝风风火火的声音随之传了进来。 “初七？那，不是表姐你和小堂哥定亲的日子么？”玉娇惊诧，满满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这个女主角怎么可以缺席的疑惑。 “订婚？我妹子还躺在医院里人事不省的，我还订个屁的婚呀订婚？直接取消了，让他们大人商量着是要取消还是延期，我得上医院看妹妹。我妈你大姨还说我是瞎胡闹，瞅瞅这不就心诚则灵了？”一来就见小表妹清醒啥的，苏蓝这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归了原位，心情啥的自然也就豁然开朗了。 “那，我现在都已经好了，表姐你不然还是赶紧的回去参加订婚礼吧。一辈子就一次的事儿，要是之为我给搅和了，妹子我这心也难安不是？”更要命的是奶奶和二娘都是极为重规矩的人，在订婚礼上给她们开天窗啥的。玉娇真怕等自家表姐愿意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没有订婚礼能让她参加了…… “你呀，好好的保重自己就是让咱们大家伙最好的安心了！订婚礼啥的，这会儿拖延了回头还能办个更盛大的不是？”只要他认准了土篮子，啥时候办订婚礼、婚礼的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儿？玉谦心里暗乐，没想到不过是权宜之计的事儿却被苏蓝那重情重义的小模样给煞到，真就生出了跟她一辈子相守的心思。 他这也是，另一种方式的因祸得福？ 看着小堂哥那跟自己说几句话的功夫也要偷瞄表姐好几眼的猪哥样，向来女汉子的表姐难得羞红的耳尖…… 玉娇瞪眼：我去的，她也不过是睡了短短六天而已，咋一觉醒来发现这个世界都变了呢？ 春节刚过，春天的脚步就来到了？ 208.夕夕，年年 玉娇暗乐，有心想要再打趣自家表姐堂哥两句，可门外一帮子听说她醒来之后就纷纷赶来的亲人们却半点儿也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转眼间就被自家老爸、奶奶和二大爷并两位堂哥堂嫂包围住，各种嘘寒问暖的玉娇投降：“奶奶，老爸，二大爷，哥哥嫂子们，我真的没事了！就好像是饱饱地睡了一觉似的，现在精神十足着呢。不信你们看看我这强壮的肱二头肌！” 不堪被关爱包围的玉娇作势要撸袖子秀肌肉来证明自己的强壮，免得又被采血化验、心电b超的各种检查。 这几天秦昭都快把灵泉水当矿泉水给她玩命的灌了，想也知道她身体各项机能肯定都在绝对的巅峰状态。又何必花钱遭罪的，做那些个无用功呢！ 节约是咱们中华传承了数千年的美德，每个人都值得拥有。 “哎，可不敢胡闹啊大孙女儿！你现在可是在月子里呢，正经得好好养着。要不地落下点儿病根啥的，可是一辈子的大事！”玉老太太瞪眼，着急忙慌地把被子往孙女身上胡撸。就怕慢了一星半点儿，再叫孙女落下个产后风之类的毛病。 虽然很有些个重男轻女，可孙女啥的也是自家血脉不是？ 老太太连外拨秧儿的儿媳妇、孙媳妇儿的月子都惦记着各种伺候，更何况是自家孙女呢！ “可不呗，这坐月子可是关系到你后半生身体素质的头等大事，正经的马虎不得呢。娇儿你这又是双胎，加倍的辛苦劳累，更得小心谨慎着。要是有条件的话，最好做俩月的月子！”林芳频频点头，极力附和老太太的话儿。 “对，咱奶和大嫂都是经验丰富的，娇儿你听她们的准没错儿！”王淑仪也跟着投赞成票，由衷觉得小姑子这弱鸡似的身体正经得好好养养。平平安安地生个孩子都能一睡照着一个礼拜使劲啥的，也实在是没负了她名字里的那个‘娇’字儿！ 看着满屋子的男士们颇为赞同地点头，玉娇这脑瓜皮都一阵阵地发紧：不洗澡、不洗头、不能见风、不能用眼过度。还不能吃咸、吃水果、味道重或冷的一切东西，顿顿小米粥煮鸡蛋，养猪似的趴炕俩月六十天，真的会出人命的好么？ 不过老太太气场强大，顶烟上之类的蠢事玉娇是坚决不干的。 只微笑着用目光梭巡：“我妈、二娘和孩子们呢？之前就迷迷糊糊地听大夫说我生了一男一女一对健康的龙凤胎，都还没睁眼瞧瞧呢就累得睡着了。现在我就特想看看孩子们，他们都还好吧？” 聪明又孝顺的闺女，两辈子都没见着一面的儿子的，她现在是真的想她们啊！ “好，好着呢！别看咱们夕夕和年年早产了些，可架不住你养得好、孩子们发育的好啊！白白净净、虎头虎脑的，虽说照着人家单胎足月的孩子们轻了些个，但咱们的精神头可是半点儿都不差。小样的机灵又好带，别提有多招人稀罕了……”一提起重外孙女和重外孙，老太太就各种的滔滔不绝，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夕夕、年年？”玉娇怔愣，轻声呢喃着。 “俩小家伙的小名儿，你奶奶起的。说是俩小家伙一个岁尾一个年头，还恰恰好地迎了除夕、新年这俩节气，干脆就拿着当个小名儿得了。好听好记不说，还特别的好听。大家伙儿都觉得不错，就这么的叫开了！”温婉笑着解释：“喏，我怀里抱的就是臭小子年年，你二娘怀里的那个就是咱们夕夕宝贝！” 呃…… 好吧，虽然没能第一时间抢到自家宝贝们的命名权。但听了奶奶这明显比自己高干了不少名字，玉娇也就欣然接受了。夸了两句奶奶果然厉害之后，就眼巴巴地瞅着被抱在自家老妈和二娘怀里的闺女儿子。 那满满慈爱期盼的小眼神逗得鲁建红一乐，忙把怀里的天蓝色襁褓放在玉娇的身边，又拽了拽激动得热泪盈款的妯娌。温婉缓过神来，轻轻把外孙子的小襁褓放在闺女旁边。然后就眼泪巴嚓地拉着闺女的胳膊看了又看，连声问着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饿不饿之类。 只可惜玉娇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她闺女儿子，略略安抚了自家老妈几句后，就把目光聚焦在被并排放在一起的小家伙儿们身上。 果然是孕期的营养好，孩子们的发育就好。 这不就一样的早产，一样的孩子们，之为不一样的孕期食品、心情、劳动强度等等的原因而有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记忆中闺女那伴随了她整个童年的蜡黄脸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牛奶般的润白、丝绸似的嫩滑，稀稀疏疏的小黄毛也被浓密柔软的黑色胎发取代。点漆似的大眼睛已然能看出跟自己无二的标准杏核，小鼻梁既直且挺，红润润的小嘴樱桃似的一点点。 穿着全新的白色纯棉小和尚服，包裹在水粉色的缎子面夹被里。怎么看怎么粉嫩可爱，无怪向来以重男轻女著称的自家奶奶都一口一个大宝贝地叫着，疼爱之意满满的样子。 闺女可爱到爆，儿子自然也是不差的。 同样白白嫩嫩到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亲、咬一口的小样儿，浓密胎发、乌溜溜的大眼睛。只是他这五官上有八成像他爸秦昭来着，小小的一个，就已经看出了以后浓眉大眼的英挺来。 当然玉娇最喜的，是儿子这虽然明显比姐姐更小了一点，瘦了一圈儿，但却眉眼灵动，健康十足的精气神儿。上辈子之为她们这对蠢爸蠢妈而无缘看这世界一眼的可怜孩子哟，玉娇感怀愧疚的同时也暗暗决定给他双倍的母爱，让他把遗憾痛哭啥的都留在前生，这辈子只剩下健康快乐。 就此，一大家子的重女轻男里面儿，可下子出现玉娇这么个爱子如命到无条件宠溺的。也亏得秦昭暗地里教导得严格，年年又是个秉性纯善的。不然的话，好好的孩子不得被亲妈的各种溺爱给捧杀了呀！ 209.家猫变猎豹，果然是为母则强么？ 好容易见到心心念念的闺女儿子，玉娇自然是怎么稀罕都不够的。非央着温婉和鲁建红把孩子们搁在她的病床上，除了喂奶粉、换尿布之外都不让抱走不说。还主动让温婉给她准备花生猪蹄汤、鲶鱼汤之类的下奶食物，要母乳喂养的目的简直不能更明确。 闺女初初生产，却对母亲这一角色适应良好啥的，温婉这个当妈的自然高兴。 各种催奶的汤水现在跟医院租个灶台啥的，自己买点材料用不上晌午就能喝上，小事一桩。可这才将将醒来，没有任何的经验地就要自己喂孩子、抱孩子、甚至晚上带着一起睡？ 听听就很不靠谱儿好么！ 温婉舍不得闺女受累，更舍不得外孙子、外孙女遭罪呀：“你呀，现在养好身体才是最紧要的呢，孩子们就先我和你二娘看着。等明儿检查结果出来了，确定你身体大好了、可以出院了之后再慢慢一点点儿上手学着带孩子。不然这冷不丁上手的，你忙活不过来不说，手忙脚乱的也连累得孩子们遭罪不是？ 乖啊，我和你二娘就在隔壁的病房里头。有啥事儿的，只大声喊一嗓子我们就过来了。 都说了这老半天的话了，你也累了，快好好歇会儿吧。等你睡醒了，我们再带孩子们过来!” 看着自家老妈居然抱着孩子转身就要走，玉娇忙阻止：“不用的妈，我这一觉都睡足了六个昼夜了。现在精神头足着呢，根本一点儿都不想睡也不累。咱们再唠会儿呗！好歹也叫我知道知道这几天家里净发生了些个啥事儿，还有咱这一个病房就四张床，地方完全够用啊。根本就不用浪费，再多开一间病房不是？” 越说，玉娇就觉得自己这想法极为靠谱儿！ 都在一个病房里，就是不让她亲自照顾，也时时在眼前过过眼瘾不是？ 暌违了好些年的儿女哎，这可下子见到了，她真心是一时半刻的都不想跟他们分开好么！ 为啥？ 还不是为了我宝贝外孙女、外孙子的少受点儿来自于亲爹的‘虐待’么！ 满屋子的责备目光，就是秦昭再‘师出有名’也难免觉得心虚理亏。最要命的是：自家媳妇向来是个疼孩子的，要是知道他竟然对将将满了三天的儿子‘施虐’。甭管他那理由有多好、多强大，怕也是难逃被狠狠收拾一顿的命运吧？ 当然这打是亲骂是爱的，他倒是不排斥被媳妇收拾一顿啥的。 但怕就怕，媳妇好容易才对他有些缓和的态度再次的急转直下啊！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秦昭就把秦爱国、李美夫妻俩推了出去挡雷：“咳咳，要说起来，咱这个年过的也是正经兵荒马乱呢！娇儿你都不知道，过年那天晚上咱们往医院来了之后。秦爱国那个损秃噜皮的看着前后院就剩下奶奶领着仨小侄子，觉得有机可趁了，竟然勾搭了隔壁镇上的惯偷封彪子一伙儿。架势的开着小货车把前后院好一通的扫荡，连粮食油盐的都没放过。 李美那个该死的更是打着你姐妹的旗号，愣是骗着奶奶开了门。然后那丧心病狂的几个把奶奶和仨小侄子就给绑上了，再搬电视、冰箱，翻钱、抓鸡的继续扫荡。 得亏你那会不放心奶奶领着仨小侄子在家，一个劲儿的催。才叫二大爷和大哥他们赶上了个正着，不但救了奶奶和小侄子们，还保住了家里的一切财产，全歼了那帮子丧良心的……” 为了成功转移媳妇的注意力，秦昭可是正经不遗余力着呢！ “秦爱国，李美？他们居然敢！”之前还打量着想啥招儿把那俩阴毒玩意弄死，为前世的自己、孩子们和秦昭报仇呢。结果这还没等她铺陈开，找到具体的办法呢，这俩作死的就自己蹦跶了出来？呵呵，还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呢！ “入室抢劫，绑架并蓄意谋杀，敢对奶奶和小侄子们下这样的毒手，就让他们尝尝严刑峻法的厉害！二大爷，奶奶和小侄子们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您可不能再端着大公无私的款儿研究着再给他们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啥的了。那秦爱国可是秦大成的儿子，从骨子里就流淌着阴毒自私的血，咋也学不好的。 咱们现在放过他，不但得不到半点的感激忏悔，反而会给未来留下个不小的隐患……”生怕只是有惊无险之下，自家这些个善良正直的亲人们动了恻隐之心啥的。玉娇急忙开口劝道，也就是李美是孕妇又顶天一从犯。咋说也没有那个死刑的道道儿，不然玉娇连她都不想放过。 不过看守所里走一遭，又怀着死刑犯的儿子啥的。如此糟糕到顶点的人生，对于向来心高气傲不惜一切地要往高枝攀的李美来说，已经是个塌天般的重大打击了吧？ 好吧，消息滞后的玉娇还不知道：玉谦那怒气值满满的一脚，直接叫踢晕了李美。打从怀孕以来就各种忧思、愤恨，又笼罩在事败必将被严惩的阴影里。那个坐胎就不咋好的小小婴儿，已经生生被李美给折腾没了。失去了孩子这道护身符之后，骗开了房门叫老太太和仨小嘎差点被活活烧死的李美直接被认定成主犯。 便是不被枪毙，那也是一辈子铁窗铁门铁锁链的日子了，还惦记着出狱？ 哼哼，问过差点被她扣上顶踢孕妇流产的玉谦的意见了么！ 当然这些个细情，都在私底下处理。明面上，玉家父子几个可都是秉公执法、大公无私的xx军干部来着。 生怕玉娇这心软的毛病又犯，月子里就哭哭啼啼地给李美求情啥的。众人看着秦昭的目光满满谴责，也都在心里飞快地打起了腹稿，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劝住泪落如雨的她。 结果…… 这丫头不但没有丁点儿的心软同情，反而之为奶奶和小侄子差点遇害而怒火中烧，劝她二大爷‘以权谋私’从重了处理？！ 家猫变猎豹啥的，果然是为母则强么？ 210.坦言 不过不管咋说，玉谨三兄弟都为玉娇这样的改变感到高兴。 诚然，对于唯一的亲堂妹，当哥哥的他们肯定会尽己所能的照顾她周全，随时准备为她撑腰。可到底打铁还需自身硬不是？山高水远的距离注定了他们不能近距离地将妹子纳入到羽翼下保护。那么玉娇本身的坚强果敢，就显得尤为重要。 以前好哄又好欺负的妹子啊，可是让他们几个操碎了心呐！ 为了更好地护着那报喜不报忧的傻妹子，最讨厌麻烦的玉谦甚至跟苏蓝交换了联系方式。就怕玉娇性子软，受了欺负不肯吭声。 现在瞅着她扬着小拳头，撺掇她二大爷把秦爱国和封彪子那几个惯犯给从严、从重了罚，往死里怼啥的。哥仨不禁对视了一眼，皆是长长舒了口气。他们这当哥哥的都这么想，玉克勤两口子自然更加为闺女的成长感到高兴了。就连玉家老太太心里就好一阵的熨贴呢！ 为了给奶奶报仇，连素来坚持的原则和善良心软都丢到一边去了，这个孙女果然没有白疼。 一派喜悦欣慰中，只秦昭颇有些忧心忡忡的味道。 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娇儿念叨秦爱国、李美的名字时，眸光中闪过了一抹刻骨的仇恨来着？ 心里存着疑虑，这表现上难免就有些个神思不属。 搁旁人身上或许无法发觉，但玉娇可是跟他打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做了半辈子的夫妻还不算。又在梦境中足足跟在他身边半辈子，直到空间满级他死而重生啊！不雅点儿说，真真是秦昭挑挑眉头，她就知道他拉的是什么屎来着。现在这家伙都欲言又止了一整天了，玉娇就是想要无视都做不到好么？ “别转悠了，把门反锁上，带我去空间，我有话想要跟你说！”前世她们犯过的蠢，玉娇觉得很有必要跟秦昭科普下。正好家里人们似乎都惦记着撮合她和秦昭，一大帮子人开了两间病房。却齐齐待在隔壁病房美其名曰看孩子，把她留给秦昭一个照顾。 这毫不掩饰的居心，简直叫玉娇无语。 不过也正是之为这样，她才能直接叫秦昭反锁了屋门，带她到空间中去。 “呃……，好的。”眼瞅着媳妇就要给他答疑解惑的意思，秦昭自是豪不抗拒。蹭地一下子蹿到了地上，飞速反锁了房门，然后拉着玉娇一起进了空间。 “哇，我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没进来而已，居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玉娇瞪眼，满目震惊地看着那瓜果飘香的小山，绿草成茵其上牛羊成群的草原。麦浪滚滚、河水涛涛的空间。当然玉娇最得意的，还是那片幽篁，和它深处那座精巧竹楼并那池温泉水。 打从除夕动产到现在，整整一个礼拜没洗澡、没洗头啥的，她能说自己都隐隐闻到了自己身上那股子汗馊味儿了么？ 这要是能让她到温泉里面尽情洗个澡啥的，想想都无限美好啊！ 玉娇垂涎脸，看着氤氲层层暖气的温泉，满眼的跃跃欲试。 “这医院里可没有淋浴设备，贸贸然地洗了澡，你都不怕被发现了之后遭到咱家所有女性亲友的围攻么？”生怕媳妇不管不顾地直接去泡温泉，秦昭赶紧祭出了奶奶、二娘和丈母娘在内的所有女性亲友团的无敌唠叨功这柄尚方宝剑。 一想到奶奶、二娘和自家老妈、表姐嫂子们的碎碎念，玉娇心头那奔腾的渴望瞬间凝结。猛地一跺脚，恨恨瞪了冷凝她渴望的‘小人’秦昭一眼，语气无比嘲讽：“要是跟谁俩都有跟我使心眼的机灵劲儿，何苦让人给骗了一辈子带拐弯呢！” “嘿嘿，那个，不是我方太无能，而是敌人太狡猾啊！打从我记事儿的时候起，印象里的他就是个披着羊皮的形象，谁曾想那羊皮底下长着颗狼心呢！”秦昭尴尬摸头，强笑着给自己辩解：“而且没有一辈子带拐弯哦，我这一回来就各种妙招齐发，直接把人给折腾到阎王殿去了呢！ 他们夫妻俩的两条老命，加上秦家几个子女现在个个不如意。 娇儿，我这也算是给我爸妈和前世我们和孩子们都报仇了是吧？” “是个屁！你倒是把帮凶一个个的都给折腾个七荤八素，主谋一直都逍遥法外呢！要不是那对利益蒙了心的蠢货自己作死，没准能在你眼皮底下蹦跶一辈子！”玉娇跳脚，想想上辈子他们俩都被秦爱国两口子骗得团团转，夫妻离心了不说还搭上了儿子的性命、闺女的健康时就气的火冒三丈。 偏这蠢蛋活了一辈子，都死而重生了，依然没发现其中猫腻啥的。 还敢大言不惭地邀功？ 简直就是自找的不自在！ 看也不看秦昭那呆愣的脸，只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她昏迷这些日子以来所见的一切都给大致说了一遍。 “你……，你是说你这几天的昏睡，实际上是梦到了前世。还，还以灵魂状态在我身边跟了一辈子，直到我执意在空间中拿出不属于当前科技的枪械制造图差点被空间给压碎的时候。才紧张过度，骤然醒来的？”纵是有空间这样的逆天神器，又有重生的传奇经历，秦昭也是狠狠被玉娇这番奇遇给狠狠惊呆了下。 当然这震惊过后，就是万分的愤怒，还有满满的庆幸、期盼。 愤怒自己大江大浪都走过来了，居然在秦爱国两口子那儿栽了个差点儿两辈子爬不起来的大跟头。之为那对恶毒夫妻的小算计，害得他们夫妻离心，劳燕分飞半辈子。还直接断送了儿子性命、连累了闺女的健康。这么山高海深的仇恨，就是隔了一辈子，秦昭也一定叫他们夫妻俩以性命偿还！ 听说市局刘局长贪权好色，更爱黄白之物？ 嗯，改明儿得着意拜访下。定让他觉得这入室抢劫、绑架并意欲谋杀的恶性事件必须从严从重了处理，才能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 至于这庆幸么，自然是娇儿这一遭看清了所有的真相，揪出了真正的黑手后。对他的反感、排斥直线下降，彻底解除心结重新对他敞开心扉啥的不过是时间问题。而早就望眼欲穿的他，无比希望那一天能够早早地到来…… 211.想法 当然，若是玉娇知道他此刻想法的话，肯定丢给他个硕大的白眼：误会解开了就和好？想得倒是挺美！ 虽然前世的一切有秦家那帮子极品作祟，她们会走到劳燕分飞的地步也确实是令人唏嘘。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不是？就算上辈子的事是秦家那帮子恶心人共同做套儿，圈住了她们俩一对笨蛋。各打五十大板之下，可以翻篇儿略过不提。 那重新开始的这辈子，她咋就不能好好肆意飞扬一把，享受下被讨好、追求的滋味了？ 随随便便地就点头答应，被套牢一辈子啥的，她得多冤枉啊！ 嗯，就算咱已经是俩孩子的妈了，也得绷住了，不能轻易把自己的未来都给交出去。要是两辈子都奉子成婚，马马虎虎就混过去了，她这重生还有个毛线的意义啊？！ 想想前世那个比大规模点儿的家庭聚餐都好不了多少的婚礼，玉娇就是一阵心塞。 虽说这婚姻的质量不取决于婚礼的豪华程度啥的，日子过得好坏都是要靠自己用心经营的。但十八九岁正是对未来无限憧憬的时候，谁不希望能在亲友祝福声中、乡邻的艳羡目光里完成人生中最重要的仪式来着？被当成反面教材，教导女儿们自爱自重，不然就像老玉家的玉娇似的被婆家不重视、连累娘家爸妈抬不起头做人还不算，更走哪儿被排斥到哪儿、小名声顶风臭出二里地啥的。 这绝对耻辱的过往，曾是玉娇心中一辈子都没法释怀的屈辱、痛苦来着。 如今重活一世，虽然率先洗清了身上的糟污名声，又卖点心方子、卖种养殖手册，养蚯蚓、养猪、养鸡等等，赚钱同时也极力扭转了她在村民们心中的形象。但她这点小钱跟秦昭比起来，终究是小巫见大巫，没有半点儿的可比性。现在就是她能打败心中的别扭不甘，愿意就此结婚的话。 估计也得落上一句母凭子贵的说法，亏得她是赶上好时候生了龙凤胎啥的。不然再往前几十年，那就是不被沉塘也绝壁是挂着破鞋游街的命！ 而这，恰恰是如今的玉娇不能忍更不想忍的。 比起高攀啥的，她更乐意听着大伙说秦昭那小子是被天上掉下的金馅饼给砸了，祖坟冒青烟。居然摊上了玉娇这么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挣钱有道，还能生会养的好媳妇，简直把前十几辈子积攒的福气都消费在这一次娶妻上了之类的说法！ 嗯，就是这样！ 上辈子嫁得简直千夫所指，一辈子活得也是郁郁寡欢。重来一把，她得十里红妆、风光大嫁，给爸妈增光添彩的同时也要曾鄙夷不屑过她的那些人各种羡慕嫉妒恨！ 玉娇在心中默默给自己握拳鼓劲儿，一个念头之间，就让秦昭心心念念了大半辈子又大半年的婚礼无限延期。 当然这些秦昭无从得知，这会的他心心念念的就是照顾好媳妇之余，想法子钉死了秦爱国、李美的罪名。借着这会司法不健全的东风，直接整死了这俩手狠心毒的。为上辈子自己和玉娇平白蹉跎的半辈子、无辜被算计掉性命和健康的可怜儿女们报仇。 别说啥憋屈不憋屈的，这年头憋屈至死的人多了，更何况这俩满肚子坏水儿的？ 过年那天晚上也就是二大爷他们回去的及时，不然的话，现在奶奶和仨小侄子在不在的还两说着呢！ 对年近古稀的老人和屁事儿不懂的孩子们能起那么狠毒的心思，就弄死个千百遍都不为过。 不过有玉克良这个有权又有孝心、慈爷爷心的在，哪里还用得着秦昭费劲巴力地想法子呢？ 直接在相关领导收到消息过来探望老太太和孩子们时表达了他为人子、为人祖父的强烈愤慨、恐惧与庆幸。上道儿的刘局长就各种的义愤填膺，言说这样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给社会主义建设带来完全负面影响的案例必须得从严、从重办理。 没几天的功夫山溪村村委会就接到了得到了秦爱国等人入室抢劫、绑架并试图谋杀案的判决结果：包括秦爱国、李美夫妻俩在内的七人全部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便是秦大成那所青砖大瓦房都被判给了玉家作为损失赔偿，而在稍后的分产到户中，也是自然而然地抹去了他们夫妻的名字。 之所以答应闺女嫁给秦爱国那个声名狼藉的，李家夫妻就是惦记上了那一排六间的青砖大瓦房。眼瞅着胜利在望了，结果姑爷和闺女双双出事，被逮捕判了死刑都够塌天的了。结果连他们惦记了好久的房子也这么轻飘飘地易了主？失去了惟一闺女，没有养老指向的李家夫妻已然把房子当成了救命稻草，哪里肯轻易舍弃？ 当下便连哭带号地找到了玉家，进门就砰砰一个劲儿的磕头。连说求求玉老师看着他们两把老骨头棒子老无所依的份儿，高抬贵手给他们留一条活路。左右玉家除了夕夕年年这对儿吃奶孩子外，就没有一个不抓钱儿的，何必争讲秦家那一套房子呢！ 只可惜他们这都还没哭完，秦爱娟就出场了。二话不说就把李家夫妻一通好骂，直说老秦家哥四个姐一个，就打爱国被判了死刑，这辈子都没了希望。可还有另外三个哥哥呢，就是哥哥们都不在还有她这个秦家闺女呢！咋轮，也轮不到李家夫妻俩支毛炸刺儿不是？ 毕竟光听说老丈人绝户了，当闺女、姑爷能继承家业。打多少年也没有那个闺女和姑爷没了，老丈人腆着脸过来要房子的理儿！ 而且法院判都判完了，作为秦家人她都没有意见，李家这对外拨秧儿倒来起哄架秧子，难道是政府的判决有意见？ 这么一口沉重的大黑锅，李家夫妻哪里敢背？ 不怕被警察带走，跟他们闺女、姑爷的做伴去啊！ 逃也似地蹿出了玉家大门，半点没见着随后出来的秦爱娟看着秦家那六间大转房的不舍。要不是被秦昭那混蛋攥住了软肋，作为秦家在跟前儿的惟一后人，这房子，秦爱娟真心想要争一争的。 212.出院 得知仇人被判了死刑啥的，玉娇心里尤为解气。胃口大开之下，愣是多喝了两碗乌鸡汤。让一度为她这小鸟般的胃，偏还要坚持母乳喂养、亲自哺育俩孩子而担忧不已的秦昭开怀不已。考虑着是不是要搜集些个秦家人的倒霉事，隔三差五地讲讲来哄媳妇儿开心？ 只要她能乐乐呵呵的把这个月子做完，别说八卦点了，就是让他想招给秦家那几个漏网之鱼制造点儿倒霉事也没有问题啊！ 当然大仇得到啥的，玉娇心里无比欣喜。但接手秦家那房子啥的，她这心里就无比的膈应了。 曾经叫她受了无数的搓磨、谩骂，所有不美好记忆八成以上的发生地。玉娇真是，多看一眼都嫌烦好么？ 家里又不是不够住，就是不够住的话也可以花钱盖新的。何必之为那座看着就叫人闹心的房子，平白让人说嘴呢！ “白得的房子，干啥不要啊？一个政府判给咱的，又不是咱自己巧取豪夺来的！正好你开了春儿不惦记着扩大养鸡规模么？秦家那院子又打又阔绰的，距离上又近、方便照看。只把炕啥的一拾掇，不就能在上面养小鸡雏了么？嗯，大一点儿的还能把院墙上拉上网子，直接散养在院子里，多方便的条件啊！”知道媳妇是厌烦那个带给她诸多不好记忆的破地儿，可有些事情就是不破不立好么？ 逃避啥的，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若是连个破屋子都接受不了，还能指望着她忘记过往的不愉快跟他重归于好？ “可不是，他们那家子黑心烂肺的算计我大孙女不说，还特么见财起意地明抢。咱把他们辛辛苦苦贪了一辈子的大房子给改成鸡架，好好的出出这口窝囊气！”差点儿被那帮龟孙子一把火给送去见老头子啥的，自觉任务远未完成的老太太心里气愤着呢。 几间房子啥的，她老人家没看在眼里。可架不住孙女婿这个把秦家大房子变成鸡架的想法深得她心，老太太激动得一拍大腿，直接投了赞成票。 作为整个玉家宝塔尖儿的存在，老太太都旗帜鲜明地表示态度了，一众小辈儿们自然不会反对。虽然这六间青砖大瓦房的鸡架比许多普通人家的住房都来得高大上，但谁叫老太太乐意呢？老太太这一拍板定案不起眼，玉娇就此多了个六间房子，使用面积二百多平米的豪华鸡架。 嗯，等过些日子第三批小鸡崽出壳之后，就可以考虑把自动孵化机挪到那院儿去。然后炕上育0-7天的小鸡雏，前园子里面搁一个月以下的。秦家宅基地大，后园子也宽敞，正好等天气暖和点儿了再建几个蚓床。不然这小鸡越养越多，饲料该跟不上了！ 理清这了这些个杂七杂八的事情后，在医院里整整待了半个月的玉娇终于迎来了出院的大喜日子。 从除夕一直在医院住到十四下午啥的，玉娇心里早就怨念深重了。简直就到了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赶紧出院、赶紧出院的节奏。 只是她这突如其来的晕厥毫无预兆地醒，到底叫家人万分的不放心，生怕她好好的又来这么一下子。所以便是检查结果也说她身体状况良好完全可以随时出院，到底也是多住院观察了几天。要不是玉娇坚持着非要回家过元宵，没准儿关心则乱的家长们能让她在医院里把月子做完！ 众家长们：其实他们也早就想把她带回家继续养月子了好么？这医院里俩病房开着，吃喝拉撒的多住一天多抛费一天不说。这医院里闹闹吵吵又味儿了吧唧（咳咳，消毒水味儿）的，哪有自家的热炕头子得劲儿？！ 他们在玉娇醒来的第二天早上就算计好了要去办出院手续，偏生好巧不巧地就遇到了个图惜省钱生完了就立马出院，结果招了风又紧急送回来住院的。 秦昭一听说是之为医院和家里的温差太大，产妇又坐马车着了凉啥的，说啥也不准娇儿出院了。说是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不管多花多少钱、多遭多少罪也绝不让娇儿和孩子们重蹈覆辙！不但如此，这小子还愣是找人大正月动土，在玉娇那屋叮叮当当的好一通砸吧，愣是紧急赶工给鼓捣出个地龙出来。 就为了更好、更均匀地供热，不让娇儿和孩子们有受一丁点委屈的可能性。 当然这是玉家上下集体反对，玉娇本人也不同意。不然的话，秦昭都恨不得把人给直接接到家里去，白天晚上的，他亲自照料着！ 他个预备役的半个玉家人都这么关心备至了，玉克勤温婉这对亲爹亲妈和玉家这一众亲人们又哪会甘于人后？ 大家伙劲儿往一处使的，玉娇这出院的日子可不就延后延后又延后了么！ 也亏得这会的孕妇一般都是在家生产，往医院的不是家境特别优渥就是情况很有些不妙，总之各种的凤毛麟角。不然的话，她们这明显不需要却非要浪费俩病房的存在，少不得被指点几句浪费医疗资源。 有了着凉受风的前例在，生怕小货车也不够保暖叫媳妇和孩子们受了委屈的秦昭特特借了张文轩的轿车来。把穿上羽绒服、大棉裤，带着口罩、围着围巾手套只俩眼睛露在外边的玉娇给抱上了车，拉着怀抱夕夕和年年的温婉和鲁建红，一路慢慢悠悠跟老牛车有一拼的往山溪村开。 等他们到了之后，同时出发的玉谨他们都已经把小货车上的行李等物卸车完毕。玉谦都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干掉了大半杯茶水了！ 终于回到了家，玉娇忍不住各种的喜出望外。 尤其是看着她那焕然一新又温暖如春的房间时。 老式炕琴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组造型相对现代些个组合衣柜。从炕上到地下的沿着墙摆了一排，美观大方的同时也收纳空间也是呈倍数扩大了。炕上铺了被子，炕边的位置又拉了绳儿挂了幔子。地上铺了大理石的地砖，底下做了地暖。靠着炕边的位置还放了俩同款不同色的小小婴儿床…… 213.两辈子最庆幸的事 嘿，虽说这家具的样式土了点、地暖的效果差了点、婴儿床的样式也相对简单了些。但是能见到如此效果，玉娇都正经的喜出望外了好么？ 毕竟有了这些个不太中看，但绝对中用的衣柜，闺女儿子们的海量尿布、小衣裳上的就有地方安放了不是！虽说这有孩子的人家难免邋遢些，她家这双胞胎啥的更绝对的搞破坏等各项能力加倍。但是有条件的前提下，她更乐意让自己和孩子们成为辣妈酷宝的存在啊！ 之为这条，玉娇就绝对给那她看来老土怀旧的不行，在当下绝对能引领时代潮流、叫一众大闺女小媳妇儿心中无限向往的组合衣柜满分。 当然她更中意那让烧起来让屋里瞬间温暖如春的地龙，底下安着轱辘能来回推动的婴儿床。 有了它们，她就不用为了防备屋子冷怕给孩子们冻感冒了而不让小家伙们洗澡。 老妈预备那个她小时候睡过的悠车子也就彻底没有上场的机会了不是？ 虽说北方人家的小孩子生下来就有睡悠车子的习俗，甚至建房子的时候都会预留在外一根绑悠车子的横梁。就连玉娇自己，那也是从小在里面睡大的。但孩子大脑发育还不完全，过度摇晃啥的很可能会影响到脑发育等不良后果。只想想这个可能性，就足以让玉娇二话不说地立马摒弃它了好么！ 之前她还纠结着咋让固执着睡悠车子孩子更乖、将来长得更好看的奶奶改变想法。如今有了更好的选择，相信不肖她多说，老太太也不会再固执己见了。毕竟这一个屋里放俩小婴儿床半点儿问题没有，吊俩悠车子啥的，这难度可就不小啦。 短短几天的功夫，就能改成这么令她满意的效果，玉娇觉得自己很该跟秦昭道一句谢谢。 秦昭挠脑袋，笑得颇有几分憨傻的味道：“谢啥谢？我这不也是为了我媳……，我闺女我儿子么！只要她们能住得舒心畅意，我就是头拱地儿那也是应当应分、乐在其中的不是？” 见老丈人目光阴郁，秦昭赶紧明智地把我媳妇仨字给生生咽了下去。老丈人什么的，绝对是他永远得努力抱牢的大腿。不想作死的话，就别轻易招惹的存在。不然他老人家一狠心，觉得媳妇年华正好合该先努力发展事业，婚姻啥的等几年再说。早就望穿秋水，恨不得脖子都盼长了的他可跟谁哭去？ 一个冷眼吓唬住了某个居心叵测的狼崽子，玉克勤顿时心情大好：“闺女赶紧的上炕暖和着，这炕和地龙爸早起就开始烧了。保证热热乎乎的，冻不着你和我外孙女、外孙子。” “嗯，谢谢老爸，老爸辛苦了！”玉娇点头，给自家老爸奉上了个无比感激感动感恩的眼神。 “傻丫头净说些个傻话，跟自家老爸有啥谢不谢的！当爹妈的疼儿女，那不是本能么？”玉克勤接过了闺女脱下来的羽绒服，折叠好了放在衣柜里。转身看着妻子怀里跟闺女小时候如出一辙的外孙女，目光中的慈爱简直浓到化不开。 “反正就是觉得我家爸妈最最好了。这要是搁在别家，别说亲自动手给烧炕了，不快马加鞭地给赶出去都是好样儿的！”都说闺女在娘家生产、坐月子是极为妨娘家运道的事儿。虽没有半点的科学依据，却一直被附近十里八村如奉圭臬地执行着。别说现在这刚刚提出改革，还远远未开放的年岁了。就是再过个十年八年的，在娘家坐月子啥的，也是极为忌讳的事情。 可从前世到今生，自家爸妈都丝毫不在意这点，只想着让她这个不省心的闺女怎么能过得更好、更恣意些。前世为更好照顾她月子，不惜跟秦家人干架也惦记着把她接回家养月子。百般争取无果的时候，老妈愣是自带钱粮在秦家分给她和秦昭那间小屋里住了一个多月。受了吴翠儿、于红梅之流好些的冷嘲热讽咬牙坚持不回家，就为了照顾她这个伤了身子又因丧子无限伤心的可怜闺女。 今生又是半点儿没觉得她这未婚产子有啥不妥，会不会妨碍到娘家运势啥的，只欢欢喜喜地张罗着一切对她和孩子们有益的东西。凡此种种，无不叫玉娇心里万分感动。幸又不幸的两辈子，惟一的让她始终对上苍充满感激的就是能托生成爸妈的女儿了。 闺女这有感而发的一句话却吓得玉克勤心下一凛：难道是老妈私底下念叨的那两句让闺女给听着了？不成，回头还得跟老太太谈谈。都社会主义新中国了，快把那些个七百年谷子八百年糠的老令儿给收收吧！半点的科学依据没有，倒是平白地叫人听着抻心！ 无辜背锅的玉老太太摊手：这一把，我老人家真的是冤枉的。 玉娇大过年的动产，生了对儿一个属马、一个属羊的龙凤胎姐弟的消息早就风一般刮过了山溪村儿的大街小巷了。而且仅次于秦爱国、李美勾结惯犯入室抢劫、绑架更意欲杀人灭口被双双判处死刑的特大新闻，位居第二。是以秦昭刚一开着车进了院儿，听着信的乡亲们就有过来看孩子们的。就是以前跟玉家没啥串换的，都有拿着鸡蛋、尺头啥的过来，以下奶为名来看稀奇的。 没办法，双胞胎罕见、龙凤胎就更加的稀奇。再加上来医院看过两回的温娴回来就一顿神夸，把夕夕和年年俩小家伙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把乡亲们原就不小的好奇心给扩张到无数大，成群结队地过来看孩子们。 这过门就是客，更何况大家伙都是带着对孩子们的善意而来的呢？ 听着人们把白白净净的忒好看，爹聪明妈俊秀一看将来就是俩有大出息的好孩子等等朴实却无比动听的夸赞加诸在自家外孙女、外孙子身上，深有同感的玉克勤玉老师是各种的心花怒放啊。当下就大手一挥，朗声宣布：“今儿这回来的也是忒匆忙，家里啥也没准备。 等过几天清静清静的，我请咱们全村的人吃流水席贺咱们玉家添丁进口！” 214.秦昭求亲 玉克勤这话听得秦昭脚底下一个踉跄：不是吧，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老丈人之前还各种给他提供机会呢，还曾经明示他早点把婚事提上日程。他这段时间表现得挺积极努力哒，这，应该不会在无意间犯了啥错，惹得老丈人怒火中烧直接让孩子们姓玉了吧？ 虽说不管姓啥都是他的骨血，可…… 秦昭能说闺女前世动不动就拿她姓玉，他姓秦说事儿，他都有心理阴影了么？ 曾以灵魂状态跟在他身边半辈子，玉娇可是无数次观摩过这家伙被闺女怒怼的怂样来着。这会看秦昭听着自家老爸的话脸色就从葵花般灿烂转眼成了苦瓜似的纠结，哪里还能不知道他这是在烦恼啥呢！ 当然，她没有看戏兴致正高，没有半点儿搭救一下的意思就是了。 而且闺女说的对啊，姓玉多稀奇、多好听啊！ 仙姿玉色、亭亭玉立、玉洁松贞、金声玉色、金玉良言等等，那么多美好的成语、诗句的，想想就觉得姓玉挺高大上的。而姓秦么，啧啧，想起那些个极品，就很让人有种羞与之为伍的感觉呢！ 想想闺女那娇俏的小模样，玉娇心里就一阵的好笑。现在只知道吃吃吃、睡睡睡的小屁孩儿，得啥时候能长成她记忆中的贴心小棉袄啊？ 原本想着跟媳妇交换下眼色，就是不能得到帮助也好歹卖卖惨装装可怜博取一二同情啥的。结果一抬头就看着媳妇笑颜如花，颇为赞同（？）的样子，误会大了去的秦昭见看热闹的人都走了就赶紧的开口：“叔，您的好意我知道，但是流水席啥的还是我来操办吧！ 咱热热闹闹地整他个三天，再给村子里放个电影啥的。 可算我秦昭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了，必须得好好庆祝下。这十里八村都不见一对儿的龙凤胎呢，听听就叫人忍不住各种羡慕嫉妒恨！可惜啊，旁人家都没有咱娇儿这么好的福气、孕气，也只有那干看着眼馋的份儿……” 好歹也是两辈子翁婿，对于如何叫老丈人眉开眼笑这个技能，秦昭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了。 先直接了当地说出目的，再趁着他老人家的火没窜起来之前对着他的心肝宝贝娇儿一顿猛夸。白话得他心花怒放之后，目标啥的一般都比较容易实现。 但是，了解这东西从来都是相互的好么？ 虽然玉老师没有那个重来一把的幸运，但对打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成长起来准女婿的了解也绝对不轻啊！这不秦昭这话儿一出，玉克勤就知道他在顾虑些啥了。只不过是高兴之下张罗着给孩子们办个席面喜庆下而已，这个心眼跟针鼻子大小的混蛋想哪儿去啦？ 简直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么！ 觉得被小看了的玉老师难得起了‘坏心思’，决定火上浇油，让秦昭的恐惧来得更猛烈些。 当下摇头又摆手地拒绝：“不用，不用，咱们玉家的孩子让你个秦家人来办啥流水席？我这当姥爷的又不差钱儿，更不差身份的，就我来办！三天流水席，再给村子里放场电影啥的主意正经不错，就用这个。等到时候大家伙借着我外孙女、外孙子的光儿又吃又喝的还看电影的，还能不念叨孩子们好么？” 玉家的孩子这五个字如同响雷般诈响在秦昭耳边，让他再也没有侥幸的心理。 完蛋了，老丈人这回是玩真的，真的要叫孩子们姓玉，跟他这个秦家人划清界限。尤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错了才惹他态度如此翻天覆地变化的秦昭一阵懵逼，脑海中只疯狂地叫嚣着反对：孩子们姓什么无所谓，但是绝对不可以跟他没有关系。亲生的儿女不认他这个亲爹，却跟林斌那个外人父女情深的噩梦今生绝对不可以再度重演！ 姓秦的跟姓玉的没有关系是么？ 成了夫妻不就有关系了么！ 掉了马甲之后还打量着温水煮青蛙地慢慢渗入到娇儿的生活里，直到水到渠成了再谈嫁娶。如今看老丈人这个态度，结婚啥的真心刻不容缓了呀。 心中如是闪念过后，秦昭噗通一声双腿一弯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地中间：“叔、婶，您们是看着我从小长到大的，我啥脾气秉性您们也清楚。和娇儿我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对她更是一心一意的好直接奔着缘定三生生生世世做恩爱夫妻去的。现在我们俩孩子也生了，我也有了给她们娘几个幸福生活的能力。 请您们二老同意，把她嫁给我，给我和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幸福的家吧！” 说罢，秦昭就肃穆无比地正正经经给玉克勤夫妻俩咣咣咣磕了仨响头。好家伙，再抬头的时候，小伙子的脑门儿明显很有些红还微肿啊! 挤兑不成反被将了一把军啥的，玉克勤几乎端不住他那为人师表的儒雅平和范儿，险些飞起一脚把这个见缝插针的完犊子玩意儿一脚踹到海角天边去。是，俩人感情基础有，孩子也有还一对儿。这混小子现在学业、钱途的都顺风顺水，保证闺女以后悠闲肆意的活着半点问题都没有。主观客观的说，丫都是上佳的女婿人选。 但婚姻大事，是这么草率的么？ 是么，是么？ 他和妻子精心娇养了十九年的宝贝疙瘩，仨不痛不痒的响头就想忽悠去？还是以这样捋杆往上爬的半逼迫形式？！ 玉克勤撇嘴，白日做梦都不要想得这么美好么！ 刚要拿出他当年在辩论会上的口才舌战群…… 啊呸，是舌战臭不要脸的准未来女婿。结果他这尊口都还没开呢，他亲妈就无比慈爱地拽起了秦昭那个混蛋小子：“你说你这孩子，咋就这么实诚呢？这老大理石的地砖多硬啊，就砰砰往上磕头！有话好好说呗，你叔婶又不是那不通情理、不好说话的人。 而且他们就是不同意那也不好使不是？ 现在可是社会主义新时代，最讲究个婚姻自主了。只要你和娇儿俩和和美美的，咱们当长辈的就只有祝福的份儿……” 215.可是，好心往往办坏事造么？ 亲妈哎，不带这么给自家儿子拆台的好么！ 玉克勤皱眉，很有些无奈地看了自家老妈一眼：这难为臭小子，给您孙女找场子呢，求别闹成不？ 老太太很有些不以为意地撇嘴：到底是打量着给孩子撑腰，还是你这当爹的舍不得被抢了闺女啥的，只有天知道、地知道、你自个人心里知道。 是，统共就这么一个闺女，从小就让你当眼珠子似的护着。这冷不丁的孩子要成家了，当爹的难免心里泛酸咋想咋舍不得啥的。但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孩子都有了你还横八竖挡地不让结婚。到时候过了这个村儿再没有了这个店儿，碰不着这么好、这么真心的女婿了可咋整？ 虽然接触了这老些天，也知道自家孙女各种优秀，就是比起军区大院里那些个所谓的名媛也是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可再优秀的姑娘家，带俩孩子后这行情也必然是一落千丈啊！ 真要是拿捏大劲儿了…… 人家秦昭转身就能找个出类拔萃的女大学生，而自家孙女？ 不是她老人家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这矬子里面拔大个儿，你就是再咋精选比起秦昭来也是十成十的次品啊！ 好吧，老太太这担忧，其实玉克良夫妻、林芳和王淑仪几个都有。也就是无数次跟秦昭明争暗斗过，把他对玉娇的执着看得无比清晰透彻的玉克勤两口子和玉谨三兄弟才有恃无恐，全无半点儿这方面担心吧。 这不老太太话音一落，玉克良就接口道：“可不是么，咱们玉家可没有那专制的家长，也不讲究啥的门第之见的。秦昭这小伙子人品端正，对咱们娇儿一心一意的，我这当大爷的就无比看好，觉得没有比他更适合做咱家娇儿女婿的了！” “可不呗！别不别的，就这孩子不远万里地跑新疆去给娇儿搜罗玉石，折腾牛羊肉干、奶片、葡萄干啥的。功夫钱票啥的，啥啥都没少搭，怕娇儿心里有气不敢要连个实话都不敢说。宁可假借咱们谦子的名头，只图惜让娇儿乐和、让她能保养好身体的心思，就是旁的小伙拍马也赶不上的！”鲁建红乐，忙不迭地给秦昭说好话，态度前所未有的积极。 当然她这绝不是自家男人和儿子们得了秦昭的好，投桃报李的想法之下连侄女的婚姻都惦记着卖一卖。而是这些日子以来看到秦昭对侄女那堪称是无与伦比的好，又考虑到现在俩人孩子都生了俩。秦昭又是处处忙活在头里，恨不得长到玉娇身边的模样。 之前在医院里人生地不熟的倒是不显，这要是回到村里还这样…… 那时间长了，还不得传出点儿流言蜚语来？ 自古流言如刀，可怜的侄女之前都没少被诋毁伤害了，鲁建红万万不想她再受一把被戳脊梁骨的苦就是。为了给秦昭刷好感，这位愣是违背了之前答应秦昭保密的请求，竹筒倒豆子似的把秦昭只身远赴新疆请老太太过来帮忙说和又各种不计成本地买玉石、牛羊肉干、奶片、葡萄干等等些个新疆特产只为了讨玉娇开心的事给说了个清楚明白。 二娘的好意秦昭当然明白，但，好心啥的往往办的都是坏事好么？ 当她说道自己怕娇儿心里有气不敢说实话，假借着玉谦的名义往回邮东西啥的，秦昭就在心里暗暗叫了一声糟：媳妇那么聪明，绝对掌握了举一反三的技能啊！知道他冒了玉谦的名儿邮东西，定然也了然他假借玉谦名义跟她频繁通信这茬来着。 想想当初自己用玉谦名义写信跟她求经验，问如何快速有效压倒回头草，然后学以致用换汤不换药地都用在了她身上…… 秦昭就觉得这温暖如春的房间里陡然进来了一股子寒流，心里很有些个不详的预感。 果然，原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跪整的半是懵逼半是犹豫，正考虑着要不要看在孩子们的面子上勉为其难的玉娇即刻端正了态度：“奶奶，二大爷、二娘和嫂子们，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和孩子们着想。但结婚什么的，毕竟是关系到一辈子幸福的大事儿。 若是过于草率了，就难免叫外人看了我的笑话去不是？ 现在我这都还在月子里呢，身体也不好、精神头也不够用的，根本也没有那个精神和体力举办婚礼啥的。等我出了月子，村里就又分地、春耕的忙活起来了，秦昭也要上学，就更没有时间折腾了。还是等等吧，等孩子们长大些、我有时间秦昭也毕业了再考虑结不结婚的事吧！” 干净利落的一竿子，直接支到了秦昭毕业之后。 可是，这小子下半年开学才大二，那不是说还得有整整三年半的时间？ 这回别说是老太太了，就是一直稳坐钓鱼台的玉老师都有些方了。那个，不乐意叫自家娇养的宝贝疙瘩轻易被秦昭那个白眼狼给带走是一回事，闺女小小年纪就对婚姻心冷恨不得一辈子不成家啥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好么！ 比起他心里这点酸涩不舍，肯定还是闺女能有个夫贤子孝、和和美美的家庭来得更重要啊。 可惜干脆拒绝了秦昭的求婚之后，玉娇就再也不给谁劝慰她的机会了。只一句困了，想要休息会儿，就利利索索地堵住了众人一肚子的苦口婆心。 天大地大产妇的心情最大，唯恐她上来了佞脾气一条道跑到黑，生生把好容易催下来的奶给气没了、甚至气出乳腺炎，落下月子病啥的。无奈对视了一眼后，只留了一句好好休息，众人就都轻手轻脚地退出了玉娇的房间。当然为了保暖和方便哺乳的原因，熟睡中的夕夕和年年也被留了下来。而且从今天开始，他们就要跟在玉娇这个名为新手上路实则大半辈子老司机，带娃经验相当丰富的亲妈身边一起生活了。 孩子们都半个月了，她这个当妈的却没抱过几回啥的，这下子可算是得着机会了！ 几乎是众人一关门，‘困坏了’的玉娇就圆睁双眼，一瞬不瞬地瞅着自家睡得直吐泡泡的小宝贝们，眸光中满满的慈爱欣喜。 216.同一坑里跌倒两次，这智商也是醉了 这屋里玉娇母子三个各种的温情脉脉，那屋就很有些剑拔弩张了。 为啥？ 孩子们满月宴的举办权呗！ 生怕这小小宴席关系到闺女儿子的姓名权啥的，向来二十四孝好女婿的秦昭难得跟老丈人玉克勤顶起了牛，坚持半步不退让。一个劲念叨他这喜得龙凤胎，心里万分乐呵，恨不得跟全世界一起分享心中喜悦。这满月宴啥的，肯定得他这个亲爹办，大办特办。用事实开腔儿，让那些个曾在背后对娇儿各种鄙薄不屑的三姑六婆们闭嘴。 之为那些个败家老娘们儿让娇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就借着满月宴的机会让她们有多打脸！ 这么强大的理由一出，老太太和玉克良夫妻几乎是瞬间投降。即刻从原就不咋坚定的儿子/兄弟党脱离，改扛起孙女婿/侄女婿党的大旗。没办法，不是她们没节操，实在是给小娃娃办满月宴啥的，咋说也是秦昭这个当爹的牵头更合乎世情民心好么？ 虽然儿子/弟弟这个当姥爷的为外孙子操办也不为过，但毕竟夕夕和年年的情况比较特殊不是！ 要是孩子们的啥事儿都被玉家这边包揽了，丝毫不给秦昭这个积极求表现的傻爹丁点机会。知道的是儿子/弟弟舍不得嫁闺女，变着法的给姑爷小鞋穿。不知道的，还不得以为秦昭上了大学、挣了钱水涨船高了之后，看不上娇儿这个乡下柴火妞儿了？ 单单为了不叫娇儿再被恶意揣测，这流水席啥的就得是秦昭这个当爹的办。 不过是心里开心，想借着办酒席的手段让大家伙分享下闺女转危为安又喜得龙凤胎的美好心情。结果这才刚刚开了个头，就被秦昭那个臭小子抗议，老妈和哥嫂联手镇压啥的，玉克勤的心情要是能美好了才真真是大白天的活见鬼了呢！ 尤其他不爽的时候，秦昭那个混蛋还笑得跟偷了腥儿的猫一般。当真是，咋瞅咋碍眼好么？ 本着我不乐呵，你也甭想得意的精神，玉老师轻咳一声扔出了一句叫秦昭的笑脸登时僵硬冰冻的话：“孩子亲爹再咋比姥爷更直近，更有举办满月酒席的资格也不成啊！毕竟这名不正则言不顺，他连咱们玉家人都还不是呢。让他张罗给咱家孩子们办满月酒啥的，这个真的合适么？” 一口一个咱们家孩子啥的，就是这么笔直不留力气地往某个讨厌鬼心尖子上插刀子。哪么还是不能动摇得了老妈的意志呢，也得狠狠地给秦昭那个狼崽子添些堵。 不愧是做了两辈子翁婿的缘分，玉老师对于如何三言两语之间把秦昭给气到死去活来这项技能向来熟练。 这不他这话儿一出，原本还忍着忍着生怕笑得忒灿烂了叫老丈人生气的秦昭瞬间成了霜打的茄子。不哭都是好忍耐，哪里还笑得出来哟？ 为了不叫自己被老丈人这一句不是自家人所以没资格怎样怎样的拿捏一辈子，秦昭握拳给自己鼓劲：从今天起，在不要脸、甩节操、秀下限，一切为了追媳妇的大前提上加个仨更字儿！更更更不要脸，更更更甩节操，更更更秀下限，抛开一切只为跟媳妇出现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若是…… 若是她实在排斥成为秦玉氏的话，他也可以改名叫玉秦昭不是！ 在娇妻爱子女面前，名字那代号而以的玩意儿要不要有啥打紧呢？ “我去的，你是认真的么？”玉娇猛咳，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在吃东西、喝水之类。不然的话，没准儿她这得天之幸的重生生涯说不定就终结在这非主流二货的神来之语下了。追媳妇追到连祖宗姓氏都能随便丢了啥的，你考虑过地下的大信伯和你远在异地亲妈的感受么？ “相比于个代码般的名字，我爸要是在天有灵的话，肯定更希望我能幸福快乐。如果只有成了玉家人才能跟你一起，那么娇儿我是毫不犹豫的！”秦昭轻笑，神色间无比的认真严肃。认真到让玉娇觉得，似乎她这会只轻轻一点头，眼前这男人就能丢了他姓了二十一年的姓氏，改名叫玉秦昭甚至玉昭一般。 玉娇惊呆，立即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得得得，打住，打住，你可千万别冒虎！改姓啥的还是拉倒吧，就是你不介意被当成赘婿，我还不乐意被说成是丫头片子支应不起来门庭，才叫老爸起了招赘入门的心思呢！这辈子我可是要走自立自强的辣妈路线，事业儿女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女强路线。 别乱入，破坏了我画风跟你说！” “怎么会？女强人配痴情忠犬甘心为你水里水里来，火里火里去的小赘婿，多和谐妥帖浑然天成的画风啊！娇儿你别犹豫了，赶紧的拍板答应吧。我这么才貌双全又前途远大还体贴顾家，没有任何家事累赘，还痴情一片的妻奴款领出去，绝对让以前明里暗里嘲讽过你的三姑六婆们统统闭嘴，转而对你各种羡慕嫉妒不敢恨！”节操那玩意，甩着甩着就丢了。发现媳妇对于死皮赖脸的自己比较没有抵抗力之后，秦昭是毫不犹豫地就丢了下限那东东，分分钟把自己进化成铜墙铁壁般的厚脸皮。 前世说句情话都要吭哧瘪肚半天，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腼腆男现在把自己当成货物一般频频推销都不在话下。 为了早日出现在玉娇的配偶栏上，小伙子也是够不遗余力的。 玉娇瞠目，为他的厚脸皮惊呆数秒之后就是浓浓的懊悔：特么的一个坑里跌倒两回啥的，也是为自己的智商醉了好么？上辈子就是被秦爱国、李美那对黑心货在信件上钻了空子。这辈子小心防范，对秦家那一家子极品敬谢不敏。结果千防万防的却被秦昭这混蛋用同一招给算计了，一想想自己劳心费力掰扯那些个啃回头草必胜攻略被删删改改地悉数用到了自己身上啥的，玉娇心里就泪落如雨岂止是一个悔字了得啊！ 217.想翻篇儿？做梦去吧！ 毫无意外地又遭到了一次拒绝，秦昭半点气馁都没有，只满满再接再厉的斗志。 古人说只要功夫深，铁杵都能磨成绣花针。更何况他这已经消除了误会隔阂，有两辈子情分和两条萌到不行、坚固得要命的无敌纽带呢？ 破镜重圆、月圆花好啥的，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而依着媳妇现在都能被自己的深情表白给羞红了脸的程度，秦昭觉得这一天也许、大概不会太远。 当然若是玉娇知道他此刻心中的想法，肯定狠狠啐丫的一口：臭不要脸的，我那哪是羞红的脸？是被你丫的无耻给惊呆了，生生被自己重生了一把还依然单纯的脑回路给气的好么！给自己矢志要摆脱的狗皮膏药各种出谋划策攻略自己啥的，绝对是她两辈子以来最糟心的黑历史没有之一。 做梦都想着忘记的存在！ 偏秦昭这个不要脸的还融会贯通了其中精髓不说，还特么的锐意改进花样翻新了。真真是，每每想起来就叫玉娇无比扼腕啊。当初怎么就那么手贱、那么手贱地写了那些话呢？还有那个不仗义的臭谦哥，大本营都被敌方给渗透了，居然一丝半点的消息都不给她透露不说，还把自己的名义借给那个坏蛋用。 要不是差这个，她这个跟头咋能栽得那么干脆利落？ 作为被迁怒的对象，玉谦也是很冤枉的。总不能说自己兄弟几个给妹子出气，结果他这劲儿使大发了，直接揍得秦昭那厮吐血、断了肋骨的生生在床上养了很久的伤吧！之为这个被那个混蛋握住了短儿，各种差遣、各种威胁的日子在玉谦心里那也是一段黑历史来着。 嗯，丢人到即便是妹子和未来媳妇也不乐意一起分享的存在。 不能坦白从宽，那就只好背起这个不属于至少不完全属于他的锅，默默承受来自自家妹子玉未来媳妇的山呼海啸呗！ 被连着揪了三回耳朵、吐槽无数后，玉谦就深刻觉得：找个跟妹子一条心的媳妇什么的，也许、大概并不是件百分百欢乐的事情。倒是老太太和玉克良两口子、玉谨、玉谆夫妻们看戏看得欢乐同时，也是蛮欣慰自家这跳脱如猴子般的老幺终于找着个能辖制住他的媳妇了。 对侄子也是怨念深重，只碍于老妈和嫂子的面子没好直接上手把这个不成器的给揍一顿的玉克勤对此更是喜闻乐见。每每看着苏蓝的目光都慈爱无比，越发觉得这做人就得在力所能及的状态下有善心、行善事。你看这不就是当初一点点的悲悯同情，闲暇无事的随意指点加上些个钱票学费的，结果收了个比亲闺女也不差的贴心小棉袄么？ 苏蓝一直视教她读书识字，供她上学改变命运的老姨父如亲父。哦不，应该是比她那只知道重男轻女的亲爹还亲近、崇拜的存在。现在看收拾了破竹签子两回，老姨父目光中的赞许都快化为实质了，苏蓝哪里还不知道他的意思呢？赶紧的撸胳膊挽袖子给自己加油鼓劲，未婚夫什么的受点儿搓磨就能叫老姨父高兴，孝顺外女的她必须得再接再厉啊！ 隔三岔五被收拾的玉谦想哭：他真的，也很委屈，也很无奈好么？ 作为跟堂妹最亲的好好堂哥，他才是最不希望妹子玉娇轻易原谅秦昭那个混蛋的人呐！当初为了妹子能从姓秦名昭那小子的泥潭中彻底挣扎出来，他不但请了假万里迢迢地赶回来给她撑场子，甚至连备选的妹夫都精挑细选地准备好了呢。 只可惜魏红兵那小子忒完蛋，秦昭、林斌之流都上学走了那么良好的时机，他都愣是没能抓住机会成功上位，反叫秦昭那个死灰复了燃、咸鱼翻了身。 第一千零一次在心里默默唾弃了好兄弟的完蛋之后，玉谦笑得无比狗腿地道：“妹子啊，我的亲妹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看着咱都是姓一个仙姿玉色的玉的份上，你就高抬贵手，别再撺掇你表姐收拾哥了呗！这眼瞅着参加完夕夕和年年的满月之后我们就得撤人子了呢，你都不惦记给哥留点好念想么？” 哦？ 这是被表姐给收拾惨了，到她跟前儿来卖惨、卖可怜来了？ 玉娇心里暗乐，面上却是冷冷一哼：“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要不是你这个坏心眼儿的知情不报，我哪能被忽悠的那么惨？想要不痛不痒地翻篇儿？做梦去吧！” 要不是二娘为给秦昭表功而一时说漏了嘴，没准等自己被秦昭那厮给忽悠着结婚了、领证了都不见得能知道个中真相！重生以来就一直顺风顺水，结果好好的跌了这么老大个跟头啥的，玉娇哪能不气呢？始作俑者的秦昭不能被放过，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却确确实实做了从犯的小堂哥也绝对跑不了！ 玉谦面色一苦，举双手做投降状，忙不迭地各种割地赔款。当然堤里损失堤外补，害他被训、被整又被讹的混蛋秦昭，他会记得让他双倍偿还的。可是梦想很丰满，现实却十分骨感。想着讹秦昭一把，报复下自己所受的池鱼之殃，结果却被秦昭嘲讽满满的一席话给顿时整没了音儿：“补偿？呵呵，没趁热再加一把火把你给彻底整糊巴了我这都是客气的。我这拼死忙活地帮衬你，想方设法地惦记着让咱们玉家展翅高飞，然后我和娇儿不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吧，最次也得守望相助不是？ 结果你呢？ 居然趁着我不在家的时候，给娇儿介绍对象，妄图联合外人挖我的墙角。ok，当哥的希望妹子有个更好的发展与选择，这个我能理解。但是你好歹弄个靠谱的人选成不？魏家那个还没咋着儿就一个劲给儿子介绍对象、逼着相亲，生怕娇儿会赖上她宝贝儿子的老太太，你得感谢我及时出现让那老太太认清楚了现实。 不然的话，现在时不时磕打你一下的就不是心软手也不硬的苏蓝了！” 看着目瞪口呆的玉谦，秦昭冷冷一哂：不想被亲爹、亲叔和亲哥加上我这个亲准堂妹夫联手围殴的话，你就麻溜利索的闭嘴吧！ 218.不是不努力，实在是不给机会啊 呃？ 自家娇儿貌美才高还挣钱有道，浑身的优点三天都说不完。魏家那老太太不说得了宝贝一般的欢天喜地，各种助攻地帮衬着她那二十七，哦不，已经二十八高龄了还没搞过对象的傻儿子把人给娶回家，反而还心存挑剔，生怕娇儿会赖上她家魏红兵？ 初初听到这话儿，玉谦心里是排斥的、不信的。 虽然堂妹未婚先孕有了俩孩子，但是以她本身的长相能力，以及背后的玉家和他们父子几个，玉谦半点不觉得她有啥配不上各方面虽然算得上出挑但家里却比一贫如洗也好不了多少的魏红兵。而且之前魏红兵频频跟他通信，字里行间那意思分明就是对娇儿动了心思啊！ 那恨不得即刻转正成了自家堂妹夫的劲头，能被他老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就给压服住？ 从魏红兵二十岁开始就跟老太太之为婚事各种斗智斗勇的辉煌战绩来看，玉谦才不觉得他会是个摆不平家人与爱人之间关系的怂货呢！ 带着对好兄弟的无比信心，玉谦还特特往魏家走了一趟把魏红兵拽出来探听虚实来着。 结果这位半点喜色没有的脸，瘦到都可以当锥子使唤的下巴和魏家老太太热情寒暄过后一个劲儿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明显希望他能从旁劝说让魏红兵答应去相亲尽快结婚的举动。顿时就叫玉谦心里一沉，再没有那些个侥幸的想法了：自己的自以为是，真的连累自家妹子被挑剔、嫌弃了。 也亏得妹子意志坚定，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踹了秦昭那个王八蛋之后再接受了个如魏红兵这般脾气好、人品好的。否则要是发展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再被棒打鸳鸯的话，也许妹子这辈子都不会再惦记着找对象把自己嫁出去了。玉谦心里庆幸之余，看着魏红兵的目光自然而然地也就多了几分不善。 多年的战友、兄弟不是白当的，魏红兵眼珠子一转就知道了玉谦这不满是打哪儿来的。 已经跟心中的姑娘无缘了，断断不想再失去好兄弟的魏红兵双手一摊，苦笑满满：“不是我不努力，而是娇儿她不肯给我机会啊！在她眼里我就是一恩人加哥哥的身份，除了感激就是尊敬，一丝丝的暧昧都没有。任我咋努力都是惘然，否则的话，我不早就把家里人的工作给做好了？ 再不济，哥们儿我也不是那能看着媳妇被老娘搓磨的怂货不是！” 提起那个聪慧美好的女子，魏红兵目光柔软，遗憾之色满满。可惜秦昭那个大尾巴狼已经登堂入室，两人又多了一对龙凤胎。痴心不悔的竹马，有孩子做桥梁、玉家上下做后盾…… 相形之下的孤零零还有持反对意见的老妈、哥嫂之自己真的是一丝半点胜出的机会都没有，过多纠缠只会增加玉娇的烦恼而已。 不然哪么玉娇对他有一丝丝的暧昧好感呢，他也得拼了命地为二十几年生命中第一把动心而努力一把呀！ 知道这俩没成最大的原因不是魏老太太轻瞧了自家妹子，各种横八竖挡的生怕娇儿会赖上他们魏家。而是妹子眼光高，看不上魏红兵这个不解风情的之后，玉谦这心情就舒爽多了。告别了醉醺醺脸有愁苦的魏红兵后，玉谦又反身搭车去了市里。 眼瞅着就是小外女、小外甥的满月了，他这个当舅舅的总要有个拿得出手的礼物才行啊。精挑细选之下，万一就得了自家妹子的青眼，因而被放过了呢！ 于谦这边忙碌着，秦昭当然也没闲着。好容易争取到了闺女儿子的满月酒举办权，他这正经得尽心尽力地办好、办圆满不是？ 每天早出晚归地要么进山‘打猎’，要么进程‘采购’的，总得为酒席的丰富菜色找个合情合理的由头啊！ 当然再咋忙，他也绝不会忘了追媳妇的。 打从医院回了家之后，就再也没有了能跟玉娇一个房间，近身照顾的好机会。就连偷偷埋下的另一半藏银同心佩也在回去的当天就被媳妇给找了出来，当着他的面就彻底绑定认主了啥的倒是叫人欣喜无限。可是紧随其后的，人家就彻底杜绝了他这随时随地出现在她身边的可能啊！ 不能每天晚上陪在媳妇身边，看她那恬静睡颜啥的，对秦昭来说实在是个重大的打击来着。 就为了能早日名正言顺地出现在她身边，连老丈人和她本人都不能平白无故撵走，秦昭觉得自己也得加把劲儿，好生努力！ 有秦昭每天各色补汤的殷勤伺候，一应的家务包括但不限于孩子们的尿布、衣裳等被老妈、二娘和俩嫂子全部承包，连小家伙们的尿罐子都有人抢着倒。孩儿妈的玉娇只消躺在炕上养神，按时进补再时不时地给孩子们喂奶换个尿布就ok了。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猪一般生活在旁人看来也许享受无比，亲身体会的玉娇才知道这其中有多心酸无奈。生怕她年轻不懂事，任性之下拿坐月子不以为然将来受月子病的侵扰啥的，老妈看的那叫一个严实啊！ 不但生的冷的，硬的咸的丁点不准碰，就连洗脸啥的都是用温水投湿了毛巾在脸上擦拭，刷牙都被严格禁止…… 最要命就是为了防止她阳奉阴违，兼帮着她看孩子，老妈竟然行李一卷搬进了她的房间。直接杜绝了她晚上进空间泡温泉，解救自己已经快发馊的身体的可能性。 一天天扳着手指头数日子，就盼着能早早地出了月子结束这酷刑啥的。结果这都正月二十三了，眼瞅着就可以跟月子这个小魔兽彻底说拜拜了，老妈居然说她生龙凤胎时候忒凶险所以要做双月子？ 艾玛，乍听这个噩耗的时候，玉娇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造么！ 该拿什么来证明自己身强体壮，半点儿问题都没有，根本就不用做那个见鬼的双月子啊？我的亲妈！玉娇心中哀号，苦劝无果之后决定把这个摆脱双月子的艰巨任务交给秦昭。不是要追妻么，那就拿出点诚意来吧！ 219.投其所好 其实从内心里说，秦昭也是赞同丈母娘让媳妇坐足了双月子的想法的。 能流传了数千年的习俗，再有些许不好的地方，大体上也肯定是好的不是？那些个之为没坐好月子而落下偏头疼、风湿病等等后遗症的不幸产妇们都可以作证啊！ 左右家里人多，条件也跟得上去，那为啥不好好的坐好月子以图个万全呢？ 可惜媳妇态度坚决，以不能让她免于双月子之苦就坚决不肯叫他有追上她的机会想要挟。毫不意外的，秦昭连挣扎都没有一下的就怂了。无他，就像媳妇说的那样：有灵泉水在手，身体什么的调养好那是小菜一碟，可要不要重新接受他的主动权却在她的手上。想苦追一辈子无果还是赶紧的趁机表现啥的，这个根本就不用选好么！ 当然为了能成功顺利地说服丈母娘等一系列坚持让媳妇坐双月子的亲朋长辈而不引起反弹啥的，秦昭也是正经狠下了一番功夫的。 譬如说远赴省会，专车接送双倍出诊费地接来了位专攻妇科的国手老大夫给玉娇把脉。确定了她那长期稀释灵泉水、空间水果蔬菜之类不停顿的身体健壮到不行，根本没有那个坐双月子的必要。又央着那老大夫专门给配了几副可以加到洗澡水里，不但不会让她月子里洗澡着凉伤身，还能越洗越健康的药材。 提议让闺女坐足了双月子也是温婉的一片慈心，生怕她生了双胎之后又晕厥数天身体损伤太过，想要借着这机会给她好好调理。现在有名医医嘱在，她哪里还会坚持让玉娇再坐啥双月子？没见听说要在屋子里多窝上一个月，那小嘴就撅得能栓头毛驴啦！ 不但不用苦兮兮地多在炕上趴一个月的窝，还能光明正大洗个热水澡啥的，玉娇对于秦昭的办事能力给予积极肯定。 “客气啥，夫妻一体，咱可是自己人来着！有啥事找我就对了，只要你想的，我能的，哪么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呢？哥绝对眉头不皱眼不眨地给你想招儿去，豁出去头拱地也绝对让你如愿！”秦昭扬眉，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认同了媳妇那爱要做，更要说，很多时候无微不至的关心、不惜一切的付出都抵不过个巧言令色的小人之类，那简直不能更真理的说法后。秦昭在玉娇面前就彻底抛开了诸如节操、下限等一系列没啥实用价值的玩意。时不时地自夸表忠心，那记忆中比蚌壳也强不了多少的嘴变得抹了蜜似的，甜言蜜语不要钱的往她身上砸。 改变大的，有时候都让玉娇恍惚：这么判若两人的差别，眼前这个还是她记忆中那个万般心思不轻言，一切关心只会用行动表示的秦昭么？ 当然那是以前，现在的玉娇只一听到秦昭各种甜言蜜语的时候心里就不自觉地浮现如‘这厮是拿从你这骗来的心得来套路你！认真的话，你就输了！’的想法。以至于再真诚的笑脸、再动听的情话都被心头那股子懊恼、气愤给冲的一干二净，只剩下平淡无波了。 不过能逃过那一听就能把人憋屈得不行的双月子，提前解除那些个不能洗头、洗澡甚至刷牙的禁令，玉娇的心情还是十分愉悦的。 尤其是当秦昭拿出了两套红色绸缎裹了白色兔毛的唐装小棉袄，说是给孩子们满月酒时，玉娇的双眼都瞬间闪亮了。有秦昭的灵泉水打底，又被他好汤好水好营养地补了大半个孕期，闺女和儿子就是如前世一般的早产了也不见半点孱弱瘦小，粉雕玉琢的无比可爱。 任谁看了，都少不得夸两句瓷娃娃、金童玉女之类。 本就十分可爱的俩小家伙，要是再穿上这精致美观的小衣裳，那还不更得好看的叫人挪不开眼睛去？ 玉娇本身不是个爱打扮的，却有个乐意打扮孩子的嗜好。每每看着自家孩子们被打扮的漂漂亮亮收获赞誉无数的时候，她就能自己一个乐呵老长时间。偏现在的服装花色少、款式单一，可让她发挥的空间实在是少得有些个可怜。现在看着这么两套精致的小衣裳，她这可不就瘾头子发作，当下就摆弄着衣服往孩子们身上比量么！ “衣服之前都洗过的，干净着呢。娇儿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现在就给夕夕和年年换上。正好我这儿还有相机，可以给他们拍个照留念啥的。等孩子们长大了，这也是个珍贵的回忆不是？”秦昭轻笑，在心里给自己默默比了个v字。果然再多的甜话也比不过投其所好来着！ 听他这么一说，玉娇果然赞同点头。 照片啊！ 这个可以有! 把小家伙们的软软萌萌的小样儿给照下来，等以后翻开相片追忆过往美好时光啥的，是玉娇除了打扮孩子之外的第二大育儿爱好来着。只可惜上辈子的她又傻又好骗，手里那点钱都被秦家那帮子极品给软硬兼施地搜刮了个一干二净。就是想要给闺女多拍些个照片啥的，也是有心无力。 现在条件允许了，当然得把当年的遗憾给补上！ 多多的拍，美美的拍。以后说起自家闺女儿子们从小到大的漂亮英俊被怼时，也好啪啪甩出相片去：咱可不是瞎吹，有图有真相！ 对秦昭一摆手，比了个那还不快点过来帮忙的手势后，就见那家伙乐呵呵地上前来帮着她给小家伙们打开襁褓换衣裳。动作熟练自然的，让甫一进来的苏蓝目瞪口呆。当然他和玉娇那小两口一般的默契合作也是深深刺痛了她身后林斌的心：给自己做了好些天的心理建设，还当自己可以退回到从前跟大家都和平相处呢。 却不料只一这么一幕，就叫他心里泛起无边的苦涩、酸涩，嫉妒到简直要发狂。恨不得一把把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秦昭给薅走，然后自己上前取而代之。深知高估了自己的林斌握拳，努力展开笑容，掩藏起心头翻涌的无限负面情绪。将目光转移到缩小版玉娇般的夕夕身上：“这个小家伙就是夕夕么？天，跟娇儿你长得好像！” 220.太解气 “那当然了，生女肖母么，一看将来就得跟她妈我似的长成个内外兼修的大美人！”努力奋斗了好一会，终于把新衣服给闺女换上。满意地打量了闺女被那红彤彤的缎子唐装棉袄和小棉袄上那白生生兔毛滚边儿映衬得越发玉雪可爱的小模样，玉娇大乐，难得臭屁地自夸了一把。 那自鸣得意的小样儿逗得苏蓝，玉谦更是刮了刮她的鼻子打趣了句瞧这脸大不害臊的，也不知道这是夸孩子呢还是在自夸！ 秦昭皱眉，啪地一下子打掉了玉谦那胆大得没边儿了的手。冷冷地反驳道：“我媳妇天生丽质，闺女深得她妈妈的精髓，妥妥的母女花一对儿。怎么，你不是这么看的？” 那小声音跟掺了冰渣子似的，仿佛但凡玉谦敢摇一下头就能免费获得暴揍一顿似的。当然以玉谦的武力值是半点儿不惧跟秦昭比划比划的，但问题是面前还有虎视眈眈的未来媳妇儿和亲亲堂妹啊！用脚后跟想也知道：他这个头要是摇了摇后果得有多严重好么？ “就是，娇儿打小就是咱们村里最俊俏的小丫头，上学之后更是一路班花、校花的待遇。说她不好看，那眼睛得有多瘸啊！”林斌点头，随后给玉谦卡了个眼瘸的戳：“现在瞅着小夕夕就跟娇儿有八成相似，妥妥的迷你版。将来长大也必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风靡万千少年的存在！” 也许是小家伙长得酷似玉娇的缘故，便是明知道这是情敌秦昭的骨血，林斌也是无法对她升起哪么一丝丝的厌烦。反倒看着小家伙不哭不闹，只用一双纯净的眸子看着自己方向时，心里不可抑止地生出几丝欢喜、慈爱来。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 林斌有些诧异自己对小夕夕的喜爱，玉娇却想起前世他对女儿视如亲生的各种疼爱。很大程度弥补了女儿父爱上的缺失不说，甚至连亡故后的一生积蓄都悉数留给了闺女。情感上，她一直都拿林斌当自家哥哥，无法对他的感情作出回应。之为他突如其来的追求，玉娇还狠心不回信、不接电话，企图用距离和时间让他看淡放下，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美好。宁可就此失去个如亲哥一般关心体贴，对她呵护备至的存在，也不想他再如前世般孤单一世。 可现在看着他对闺女欢喜疼爱的眼神时，玉娇的思绪不禁回到林斌对闺女细心照顾，闺女也对他无限崇拜，干爸长干爸短地甜甜叫他的光景。想着这辈子肯定不能叫这爷俩再如前世一般亲密，那不如现在让满脸慈爱欣喜，明显想要抱抱夕夕的林斌再小小亲近下闺女？ 心思电转之间，玉娇勾唇轻笑：“还是斌哥你有眼光，从夕夕这么一小点儿就看出她以后的不凡来了！来闺女，咱们让你斌舅舅抱一抱，感谢下他的恭维！” 猝不及防之间怀里被塞了个小粉团子啥的，林斌是抗拒的。没满月的小家伙儿，哪儿哪儿都是软软的，没有相关经验的他难免有些个手忙脚乱。既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她给摔了，又怕手重再碰疼了她，亦或是姿势不对让她不舒服了之类等等。 直到大冬天的把自己给紧张出了一脑门子汗时，却发现怀里的小家伙对他露出个无齿的笑容。大大的杏核眼笑得半眯，樱桃似的小嘴大张，露出粉嫩嫩的小牙床。小小的拳头还拽着他胸前的毛衣，点漆似的瞳仁定定地看着他。那可爱无敌的小模样，真真是让林斌切实感受了下啥叫爱不释手。 “嘿，看来我这外甥女还真是喜欢你呢，瞧瞧这都笑成这样啦！啧啧，我这一天跑八趟地过来逗她，小没良心的见我都没这么乐呵过……”苏蓝一边笑着，一边意味深长地看了脸黑如墨的秦昭一眼。那‘成天洗尿布、换褯子的各种伺候着，却没有人林斌头一回见面更招夕夕待见’的取笑意味简直半点不遮掩。 就这么直筒筒地戳秦昭肺管子啥的，看得玉谦心里大乐，简直要为未来媳妇喝彩啊！ 都看不上这个幸运得了自家妹子却不好好珍惜，被踹了之后才知道追悔莫及的秦昭啥的，他们真心太合拍了有没有？简直夫唱妇随啊，实在是太解气了呀！别的不说，玉谦觉得守着酸气冲天的秦昭他这会儿要是吃饺子的话连醋都可以省了！ 呃…… 都还没有满月的孩子呢，笑也是无意识的好么？哪儿谈得上啥喜欢不喜欢呢！ 玉娇默，很有些无奈地看着林斌如获至宝的狂喜，秦昭那恨不得上手把闺女给抢回来的小气样儿。早知道是这么个效果，她就不嘴欠手也欠的让林斌抱孩子了呀。看着打从林斌他们几个走了之后，就一直抱着闺女不撒手，借着把东西收进取出的变戏法，就为了逗闺女一笑还得是笑出声来那种的傻爸爸秦昭，玉娇无奈叹息：“你可快别作了成不？这么点儿的小孩子神经都还没有发育好，就是笑也是无意识的。笑出声啥的，那得等着三四个月了才行的！” 这屋里来回来去的都不断人，不说小心避讳着点儿还敢借着空间变戏法逗孩子啥的，这真的不是在作死？ 被吐槽的秦昭手上一顿，依言结束了‘戏法’。心里却想着以后肯定对小夕夕加倍、加倍、再加倍的宠着。让她跟自己最亲，最好，看都不多看林斌一眼，更别说前世那般亲亲热热地叫他干爸了！这辈子，闺女儿子有他这个十佳亲爹就够了，让林斌那个干爸啥的见鬼去吧！ 当然被小夕夕亲近了一把，顺道把情敌给恶心得够呛的林斌也是这么想的。以后得对小夕夕好点、好点、更好点，最好让小丫头认了自己当干爸，小尾巴似的围前围后跟着。想想秦昭那难受得仿佛吃了那啥啥的苦逼神色，林斌心情就忍不住万分的愉悦。原本给俩孩子准备的一龙一凤俩小金牌之上，又独独给小夕夕加了一对小小的金镯子。 没办法，谁叫像极了娇儿的小家伙忒得他的心呢？ 221.满月酒 几天的时间转瞬过去，一晃眼就到了夕夕和年年的满月。 之前为了这场酒席的举办权，玉克勤可是跟秦昭正经一通明争暗斗来着。在老妈和二哥的联手压制下被秦昭那个臭小子给捡了便宜去，让他没能大办三天流水席给孩子们庆祝啥的，玉老师心里愤愤不平着呢！ 这不就卯足了劲儿想要挑秦昭的不是，然后取而代之？ 只可惜秦昭阅历丰富不说，还要钱有钱要票有票。门路不缺，还掌握着空间这样的大杀器。别说是几百号、多说千多人的流水席了，就是上万人同时开席对他来说也是丁点问题没有。 早早地弄了一头肉牛、四只羊，鸡鸭各五十只，还格外猎了两头野猪。 别的不说，单单是这些的肉类，就足够叫人咂舌了。更别说还有二斤沉的大鲤鱼，尖椒、黄瓜、茄子、豆角等些个新鲜蔬菜；基围虾、带鱼之类的北方难得一见的海货了。而且人家秦昭预备的可不是乡下帮厨弄的大锅菜，而是特特从城里饭店请过来的专业大厨。 这手笔大的，别说孩子们的满月酒了，就是结婚办喜宴时招待娘家且的上席都没谁家这么隆重的好么？ 口水鸡、麻辣鸭块、酱牛肉、孜然羊肉、排骨炖豆角、红烧鲤鱼、锅包肉、白灼基围虾、干炸带鱼、四喜丸子外加尖椒牛柳、炖羊排。一溜儿十二个菜道道荤腥，别说三天流水席了，就是单单请个十桌八桌的就得正经的不少钱。当初拟定菜单的时候，玉克勤就皱眉觉得忒奢侈了、忒挥霍了。 知道秦昭那臭小子有钱，可有钱也不带这么败货的不是？ 人家正席也不过就是八道菜，半荤半素的就是好人家。哪有他这流水席还整十二个，道道荤腥的！ 秦昭乐，却没有半点改了菜谱节俭一二的意思：“叔这话说的，给我闺女儿子花钱，哪有浪费一说呢？夕夕和年年没洗三、七天的都捞着功夫置办，这可下等满月了还不得好好热闹热闹？！也让那些个不长眼的好好瞧瞧，我秦昭有钱，也豁得出为我闺女儿子花钱。虽然之为某些因素我跟娇儿没领证、没办婚礼呢，但那绝不是我不想，更不会不待见闺女儿子！ 我秦昭的儿女，从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从小就得生活在一片艳羡的声音里，容不得谁小瞧轻看了去。” 原本打量着用老丈人威压压压这个铺张浪费的混小子，可玉克勤一听着他这话之后半点让他低调点、节省点的想法都没有了。 跟闺女小时候一样粉嫩可爱的夕夕，虎头虎脑的年年现在就是全家上下的心头好啊！ 若是铺张浪费一把能让那些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连奶娃娃也要诋毁两句的犊子闭嘴。那就来呗，就算是秦昭力有不逮，那不还有他这个当姥爷的接力么？ 在秦昭的操持、玉克勤的默认之下，俩小家伙满月宴的奢华从席面就开始了。 玉家老老少少十几口子一水儿相同面料、相同花纹，只颜色上有些许差别的缎子面唐装棉袄、裤子一穿，来坐席的村民们就是好一阵的震惊艳羡。没法子，这年头还布票啥的还都没有取缔，按人头分着那点儿一年到头也不够做两身新衣服的。不少人订婚、结婚的都还借身体面衣服穿呢！ 陡然一见玉家这一家子大小十六口子，哦不应该说是十七口子都是崭崭新的衣服鞋袜，可不就打心眼里往外的羡慕么？ 虽说那绸缎之类的不要布票，但要更多的钞票啊！ 更叫人眼红的是：为了表示对玉娇辛苦生下俩孩子的谢意，秦昭当众送上金耳坠、金项链、金镯子这三金，还给俩孩子一人一个刻着祥云如意纹的金锁，母子三人每人一个代表生肖的精致小金牌。连玉家老太太、玉克良两口子、玉克勤两口子并玉谨他们哥仨送给孩子贺满月的礼物都除了金就是玉的，个顶个的不便宜。 张文轩、张卫红和魏红兵、林斌之流更是每人一二百的礼金扔开外，还另外有礼物相赠。 那满堂金玉的，简直晃花了众人的眼。 之前嘲讽玉娇不顶事，孩子都给人家生俩了还没能迈进秦家大门的人瞬间脸红：尼玛这是不重视么？旁的不说就这大小十七套衣服外加一水十二个全荤的三天流水席、连放三天的电影钱，就够一般人家娶俩媳妇都还带拐弯了吧？更别说人秦昭还巴巴给玉娇准备了那老些的金首饰呢！ 没听那小子说不是不送金戒指，而是还没盼着玉娇点头呢？ “目的达到了，心里就这么乐呵？”玉娇无语，给了某个打从孩子们的满月宴之后嘴巴就没合拢过的家伙一个硕大的白眼。不过是被夸了几句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之类而已，至于笑得这么走大道捡钱了一般？！ “哪有什么目的不目的的？我就是瞅着孩子们身体好，你也没有落毛病。除了到现在还没能成功混上结婚证之外，简直哪儿哪儿都比以前好，所以打心眼里往外的乐呵。当然你要是点点头让我把准备好了多时的戒指套你右手无名指上，我肯定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也照样精神饱满神采飞扬的！”虽然一连气订了大小十七套衣服才捞着跟媳妇情侣装的待遇啥的，但是秦昭还是憋不住从心里往外的乐呵。 尤其是，看到林斌和魏红兵那俩情敌吃了翔一般的苦逼脸色时。 高调奢华的一场满月宴之后，不但彻底叫那些个三姑六婆们闭嘴。十里八乡的大闺女小媳妇一提起玉娇来也都各种的羡慕嫉妒恨，深深艳羡她这会生（龙凤胎）又会找（找对象）的好福气。更重要这谁一提起秦昭来那都是玉家姑爷啊！ 啥？ 你说俩人没扯证也没办酒，名不正言不顺？ 拉倒吧，那连着三天的流水席，十二道全荤没有素的席面外加三天的电影，你以为就是个简简单单的满月酒？ 虽然秦昭是这么张罗的，玉家也都是这么宣布的。但耿直的村民们还是坚定认为这是喜酒、满月二合一的意思。要不地，咋秦昭和玉娇都穿得大红大紫活脱脱要拜堂的新人模样呢？！ 222.话别，威胁满满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通过这场满月酒之后，秦昭就成了板上钉钉的玉家女婿。 之为这个，玉谨三兄弟可是没少找秦昭切磋来着。 堂堂正正地求婚不成，就转而耍阴谋诡计走旁门左道啥的，丫就俩字：欠揍！ 特么的蹬鼻子上脸、捋着杆子往上爬，说的就是这货了！ 打量着一场满月酒，算吧算吧也就个一千两千的就妄想着转正成他们的妹夫？ 做梦啊，简直！ 哥仨同仇敌忾，磨刀，哦不，应该是抡拳霍霍向秦昭。三两天的功夫，秦昭就被切磋了四五十场。当然为防这臭不要脸的顶着一脑门子的青青紫紫去妹子跟前卖惨博同情，到长辈那儿哭诉求援助啥的，三兄弟都很默契了一条准则：那就是不打脸。 打从孩子们的满月酒开始一直被切磋到玉家三兄弟离开，秦昭觉得自己的小身板都是约等于沙包的存在。好在他们这一家子的假期终于结束，这三兄弟再意犹未尽也到了必须要走的时候。不然再这么继续下去，他这小身板还不得被虐到灵泉水也拯救不了的地步啊？ 秦昭泪，这年头娶媳妇真心不易。 不过挨几天胖揍与冷眼就能被转正大半啥的，他这心里还是十分窃喜的。毕竟虽然依旧没有被媳妇承认，更没捞着结婚证啥的。但有村民们的众口铄金，玉娇在旁人眼里就确准是他媳妇来着。有这么个认知在，那些个摩拳擦掌惦记着挖他墙角的就该彻底消停了不是？ “哼，你小子别以为咱们哥几个走了就收拾不了你了！给我小心着点儿，孝顺奶奶和老叔老婶，哄着捧着宝贝着我们娇儿。要是在让我知道之为你的缘故让娇儿再受一丝半点的委屈，我都先把你揍个半死再带走他们娘仨没商量。这天下慧眼识得金镶玉的英雄多着呢，你身在福中不知福，有的是人摩拳擦掌地等着取而代之呢！”玉谦冷哼，着意在秦昭面前晃了晃他的大拳头。 “谦子这话虽然不好听，却也是咱们兄弟仨共同的想法。娇儿是玉家上下的宝，不允许被错待。否则的话，我们会代替你的语文老师帮你重温下后悔俩字的写法与含义。”玉谆温润而笑，语气也是如沐春风。跟玉谦充满恫吓的语言和这玉谨那杀气满满的眼神呈鲜明对比。但是这内容啥的，你确定不是在威胁？ 当然人在矮墙下的时候，秦昭就是满肚子怨念也得识相地憋回去并爽利点头。不然这几个拧成一股绳，鼓捣得他连被切磋的资格都没了才叫糟糕呢！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放心，娇儿母子仨是我的至爱至宝，她的亲人也都是我的至亲。所以不管是她们母子三个，还是奶奶和我叔婶，我都会全力照顾着的。哥几个也都多保重，欢迎你们随时过来山溪村。咱们随时保持联络，有机会去北京和新疆的话，我也肯定过去看你们的！”火车进站的汽笛声都已经悠然响起了，秦昭也就不跟他们几个赘述。而是扛起装着野味、山珍的麻袋，手里还拎着个大三角兜子，积极做好送人上车的准备。 有了他的支援，本就惦记着多给拿点东西以小小回报下二大伯子一家时不时的钱票接济的温婉底气十足，准备起东西来更是种类多、份量大。林林总总的，光是麻袋就满满登登地装了七个。还有三角兜子、蛇皮袋若干，纸壳箱子四个。加上玉克良一家子的随身衣物之类，数量上正经的可观呢，之前进站台的时候就险些被当成是倒买倒卖的小贩子给检查了下。 也亏得一家子坐的是包厢，不然的话，怕是连上车都是个不小的问题来着。 气喘吁吁地把东西都给折腾上了车，又抓紧时间依依惜别了几句后，待了四十几天的玉克良一家子踏上了归程。只当初就想着落叶归根，这会又着实稀罕玉娇这对儿龙凤胎的玉家老太太留了下来。 当然对此，玉娇是抱着保留态度的。 她们家不差钱，奶奶也不是个一穷二白的落魄老太太，二大爷二娘甚至几个堂哥都是孝顺的。在确定了老太太真心不乐意再回新疆，而是坚持守在老伴儿和其余几个儿孙的埋骨之所后。他们都各自给老太太和温婉留下了不菲的零花钱、生活费啥的，还承诺回去之后会时不时地邮寄些个钱票的过来。 单单是这些钱，就足够把老太太甚至她们一家子给养的白白胖胖了。让人纠结的是这住和相处，这天长日久的居住总不好老是在人家秦昭家里吧？可搬回来的话…… 玉家统共三间房，一间厨房，两间屋子玉克勤两口子住东边，玉娇占了西屋。满满登登，整整好好地给占了严实。 想要原本就不咋太融洽的婆媳俩在一个屋檐下住得舒心畅意，那只能是扩建房子或者把玉娇给嫁出去。 而短时间内，这俩条貌似都实现不了？ 玉娇纠结，很急切地想琢磨出个两全的法子来。 结果还没等她研究出个子午卯酉来呢，老太太先吱声了：“不用搬来搬去的麻烦了，我就跟昭子那儿住着。省得跟你们一屋两不方便，跟娇儿一屋还被孩子们给闹腾的睡不着觉！” “可，这不好吧妈？又不是三天两宿的，您老住他那儿也不是个事儿啊！”名不正则言不顺啊亲妈，这别说秦昭还不是您孙女婿呢，他就成功上位了，也轮不到他来伺奉您老不是？玉克勤皱眉，希望老太太能从善如流地改了这个很可能叫他们爷几个都陷入到不孝境地的决定。 “咋就不是个事儿了？这不赶上咱家没有地方，昭子那儿又地方多的住不下么！你要是怕旁人讲究的话，咱付租金不就完了么？正好这小子一个人，又眼瞅着到了忙时候。不妨你就叫温婉或者娇儿做饭的时候多添一把米，带他一份儿算房租了呗！”老太太笑，张嘴就提供了这么条看似互惠互利的建议来。 223.劝，百年修得共枕眠 玉娇一愣，有些震惊最讲规矩的奶奶咋会说出这么不合规矩的提议来。 可眼瞅着老太太满满邀功的眼神和秦昭唇角瞬间绽放的笑容，还哪里有啥不明白的？老太太这分明就是一计不成又施一计，变着法儿的做秦昭那厮的助攻，帮着他早日近水楼台！ 狠狠地瞪了秦昭那个不要脸的腹黑货一眼，玉娇二话不说地投了反对票：“咱家东西屋统共也就大小五口人，两铺大炕呢，奶奶您住哪屋都宽绰的不是？实在不习惯跟人合住的话，咱还能把我这屋中间弄个隔断、安上窗户门的，把一间屋子变两间，靠北墙那边再起个小炕。 奶奶觉得北面不朝阳，看着不舒坦宽敞的话，晚上的时候我领着孩子们住进去。 咱娘俩一个屋子隔成两屋住，都有各人的空间不说，还能相互照应着。 费点功夫就能全圆的事儿，哪至于还非得奶奶上别人家住着去了？没得让些个嘴上没门儿、心里没德的玩意编排我爸我妈和我不孝顺不是！” 要么说这奇思妙想啥的多半都是逼出来的呢？ 刚刚还纠结着该咋安置老太太呢，结果为防亲奶奶变成秦昭的助攻时不时在她耳边碎碎念啥的，这心思不就瞬间通透了么？ 看着秦昭眼底一闪而逝的失望，玉娇笑得格外灿烂：让这混蛋长点心眼子就知道算计她，好像她就是他网里的鱼一般，就是略有挣扎也迟早是被网上岸、拖回家的命。她偏要咬穿了他的渔网，打乱了他的部署。让他知道，就是全世界都知道秦昭和玉娇是一对儿，只要自己不点头他也是白折腾！ 老太太被玉娇这话一堵顿时哑火，忙给了秦昭个抱歉的眼神。再是如何的任性，老太太的底限还在呢。总不好为了撺掇孙女和孙女婿早日成家就让儿子被人指指点点吧？ 五个儿子仨壮烈了，剩下的这俩自然每一个都是老太太的眼珠子。属于那种便是自己被千夫所指，也绝不忍心叫儿子被人指摘半句的存在。 老太太都不反对了，玉克勤两口子自然是连连点头，直夸闺女聪明了。虽然老太太的厉害在温婉心中根深蒂固，对跟她老人家生活在同个屋檐下温婉心里还是很有些打怵。但不管是为人儿媳的基本孝道，还是为自家名声的种种考虑，她都不赞同老太太住到秦昭那去。 千言万语一句话，没有那个道理！ 自古以来这奉养老人都是儿子应尽的义务，要不说养儿防老呢？ 有二大伯子和自家在，就是玉谨哥几个把老太太接过去赡养都难免受人非议，更何况秦昭这个孙女婿的名头前面还加着个未婚呢！ 拐带老太太当自己神助攻的计划被媳妇一言搅和，秦昭心里有点儿小失望。不过他这人抗击打能力强，短暂的失落之后便能即刻积攒出无限勇气来，可说是屡败屡战。倒是老太太之前胸脯拍得震天响，答应了早日叫他这个孙女婿名正言顺。结果几句话的功夫就被自家孙女给说服妥妥的出师未捷，心里好过意不去的老人家决定跟孙女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谈。 孙女婿这么年轻有为、长相英俊，还对她百分之百的真心，实打实地上心。旁的不说，就这整天鞍前马后地伺候着，被人笑话没结婚就变成了老婆奴也半点不恼。反而还笑呵呵地说但凡娇儿肯嫁，他就甘之如饴、乐在其中地当她一辈子的专属奴才。家务全包、财产上交，她只要和孩子们一起，乐呵呵做他手心的宝儿就是他最大幸福啥的。 虽然这话说得很有些酸，但小伙子的真诚老太太看得出来啊！ 都说这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碰上个知疼知热乐意把媳妇当宝的好男人不易，老太太半点不希望自家孙女错过了这份福运。而且孩子都生了一对双了，还不赶紧着结婚，都不怕将来孩子们被非议么？ 玉娇眨眨眼，很有些头疼地看着自家滔滔不绝了好半晌的奶奶，乖觉地给端茶倒水。企图用乖巧孝顺的形象感动老太太，让她老人家分分清楚里外拐，偏帮外人忽悠自家孙女的糊涂事少干点。当然为了家庭和谐，这话玉娇是半个字儿也不敢说的，只咬准了婚姻是一辈子大事必须慎重考虑说事。让老太太放心，她这么优秀的孙女追求者众多肯定不会剩在家里的。 “你呀，可叫我说你啥好？这不被剩下和嫁的顺心如意是一回事么！是，你模样好、性子好，又出了名的会挣钱、能挣钱。但是孙女，咱毕竟是有了俩孩子的，不是那云英未嫁的大闺女。当然奶奶也不是说你就比那些大闺女差在哪儿，但当了妈的人终究得为孩子们考虑得多一些。 咱们且不说那些个往家里提过亲的小伙子们心里有多少是看重了你的长相、家业，就说对孩子们的真心上，谁又能比得过昭子，谁又有那个能力比过昭子呢？”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有缘能做夫妻，那都是几辈子积攒起来的缘分、福分。 舌头还碰牙呢，哪有两口子不打架的？ 过日子有沟沟坎坎不要紧，重要的是绊倒了之后你是拍拍尘土、包包伤口继续前行。还是就倒在那摊子泥泞里面哭，让眼泪和委屈把原本也没啥的误会啦、话赶话的小矛盾之类变成纠缠你一辈子都解脱不了的泥潭！” “过去你俩之间发生了多少的矛盾、你有多多伤心失望啥的，这并不重要。要紧的是，问问你的内心，是不是乐意就这么放弃了你们也青梅竹马多年的感情，是不是要因此让孩子们连有个幸福健全的家庭环境都没有……”眼瞅着孙女不像之前那么倔强，抱着既定的想法闭目塞听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老太太忙循循善诱，把当年自己军区大院中的家庭纷争调解员的能耐全都拿出来，各种不遗余力的劝。 224.真，真，真的？ 过日子有沟沟坎坎不要紧，重要的是绊倒了之后你是拍拍尘土、包包伤口继续前行。还是就倒在那摊子泥泞里面哭，让眼泪和委屈把原本也没啥的误会啦、话赶话的小矛盾之类变成纠缠你一辈子都解脱不了的泥潭么？ 玉娇一愣，果然生活才是最好的老师么？ 难得自家固执到有些执拗的奶奶居然会说这么多有哲理的句子呢，为了撺掇她和秦昭一起，老太太也是煞费苦心了。 可，她们这跟普通的小两口吵架，床头吵床尾和的根本就是两回事好么！ 虽然到最后才明了，在上辈子的悲剧中，秦昭也并非是彻底的愚孝，把她和儿女们排在了秦家人之后。更准确的说就是她们俩涉世未深、又过于纯良简单的她们被秦家那帮子豺狼虎豹给诓骗了、设计了。秦昭对自己的心从头到尾，从来就没变过。 甚至可以说，为了让她们这段缘有个重新开始的机会，秦昭付出了后半辈子的所有心血与精力。 没有他的努力，就没有她的重生。 而且他甫一重生归来，就装神弄鬼的吓死了秦大成，连累得吴翠儿中风。秦家那家子伤害过她的，欺辱过她的极品们尽皆没有了好下场。为了不叫她为小堂哥的早逝而伤心难过，他甚至还冒险拿出了不属于现在科技发展水平的冲锋枪图纸，差点儿搭上了一条命…… 曾经横亘在她们之间的障碍被彻底铲除，误会啥的也都全部解开。他爱自己的心历经两世而不变，现在更是改了曾经爱你在心口难开只用行动说明的内敛。嘴里甜言蜜语一箩筐，行动上更是对她如珠如宝的宠。这要是写书看戏的话，此处完全可以雨过天晴处，欢欢喜喜大团圆了。 可生活毕竟不是文学作品啊！ 曾经的过往太伤太痛，让她心中早就砌成一堵厚厚的墙，想要将所有跟秦昭有关的事情都隔绝在外，这辈子誓不再跟他有任何的牵扯。就是现在知道自己是误会他了，有心想要推倒那堵苦心建设了多年的心墙重新开始。可感情的事又不是那自来水的水龙头，能随心所欲的开关自如！ 长长叹息了一声后，玉娇听到自己说：“是，奶奶说得对。是我想得偏了，以后我会试着跟秦昭好好相处的。肯定会，尽量让您的宝贝重外孙子、重外孙女有个幸福健全的家庭环境！” “这就对喽！听人劝，吃饱饭。别老是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多听听旁人的意见。奶奶我不说多英明睿智吧，却胜在活的年纪大。比你经着的事儿多是一方面，再也是旁观者清不是？”见顽石般的孙女终于叫自己劝的有了些个点头的模样，玉老太太的喜悦哟，那真真是打心眼里往外的。 呃…… 玉娇扶额，心里默默吐槽：这要算心理年龄的话，您老人家还真心不比孙女我大几岁来着！当然这心里再咋腹诽，对上老太太的时候，玉娇都还是恭维满满的：“是是是，今儿跟奶奶您唠一唠，孙女觉得这漫天的云彩都散了，心里说不出的敞亮痛快。 要不说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您现在啊，就是咱们全家上下最大最值钱的宝贝了。可得好好保重自己，活得健健康康的。不然等改明儿我二大爷和二娘并几个哥嫂过来看您的时候发现您掉秤了，非心疼的掉眼泪珠子不可。好容易奶奶您乐意在家里待着了，我可不希望您再之为我们照顾不力而被二大爷给抢了回去！” “不走不走，谁抢也不走。奶奶这枚老落叶呀，回来就是归根的。活着的时候就叫你和你爸妈孝顺着，到老了就跟你爷爷葬在一起，埋在这家乡的土地上。”老太太乐，用满是皱纹的手摸了摸嘟着嘴，直嚷着奶奶长命百岁的孙女脑袋：“傻丫头，哪有那长生不老的人呢？ 来到这世上啊，早晚都得有离开的那一遭。奶奶这辈子丈夫体贴，儿孙们个个的孝顺又出息，正经的心满意足了。早就有了能骄傲无比地见你那死鬼爷爷的资格，我可是没啥好害怕不安的！” 跟自家老伴一路从那个枪林弹雨的年月走来，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对于死亡，老太太看得是通透又从容。总之就活着的时候认认真真活着，不行的时候就从从容容面对。 怕不怕的，那有半点儿用处么？ 从来不干那个没用活计的老太太从孙女房间里出来之后，就乐不滋儿的往秦昭那院子跑，想着第一时间跟孙女婿报告这一特大喜讯来着。 重外孙女、重外孙子都满月好几天了，这对没正溜儿的爸妈还不惦记着把结婚扯证的提上日程。俩糟心的孩崽子不着急，她老人家都要急得火上房了好么？ “真，真，真的奶奶？娇儿真的，真的答应说要跟我好好相处，要给孩子们个幸福健全的家庭环境？”秦昭狂喜，声音都很有些发颤的意思。虽然这为了孩子们的理由不如被他感动，决定破镜重圆时啥的更合他的心意。但是，总归是能把那些糟心的过往翻篇儿过去，以后相亲相爱一家人的节奏了不是？ 从媳妇留下一纸离婚协议不告而别的那天起，他就心心念念的盼着这天到来。整整大半辈子又大半年啊，望眼欲穿的等，可算是盼到这一天了。欣喜若狂的同时，秦昭还很有些个不敢置信。生怕这又像他曾经千百次做过的美梦一般，梦醒之后才发现那些个美好都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也就是之为这个，秦昭拽着老太太的袖子一迭声地问是不是真的。 “真，真，真，比珍珠都还真呢！奶奶我亲自劝的，亲耳听的，那还能错得了？你小子啊，就赶紧的准备彩礼聘礼的等着迎亲吧。”见未来孙女婿这么稀罕自家孙女，老太太打心眼里往外的乐呵：“咱们玉娇三代就娇儿这么一个闺女，正经矜贵着呢。 你小子可得好好准备彩礼之类的，要是东西不好，叫我孙女落了脸面，可别说奶奶我翻脸从助攻变成拦路石！” 225.也是能管媳妇要零花钱的人了！ “不会，不会，我肯定用心准备，让娇儿成为咱们十里八村大姑娘、小媳妇最羡慕嫉妒的存在。奶奶您放心，我肯定不会，也舍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的！”老太太话音一落，秦昭就忙不迭的保证着。上辈子吴翠儿、于红梅几个就各种的撒泼打滚非说家里生计艰难，他要是懂点事的话就不该让家里之为他的婚事而变得更雪上加霜。 再者玉娇声名狼藉，又不是啥好人家姑娘等等，难听话说了一箩筐。中心思想就一句话：家里没钱，他们的婚礼要简办！ 吴翠儿婆媳几个见天的作天作地，秦大成抽着闷烟哀声叹气。虽不甘心，但也实在没钱的他就在媳妇那‘不在乎婚礼的规模，甚至不在乎有没有婚礼，只想着他以后对她和孩子好’的劝解中草草结了婚。 一想想那聘礼、彩礼全省略，连改口钱都之为一百零一还是九十九的争执中被遗忘忽略。只秦家那一间阴暗潮湿的仓房改成的新房，几床新面儿旧里子的被褥、两身土布新衣裳的婚礼，秦昭心中就涌起一股难言的愧疚。然过去的已经无法挽回，他所能做的就是在这崭新的人生里给玉娇他所能给的最好的一切，连同上辈子亏欠的那些一起！ “哎，好孩子，有你这话儿啊，奶奶就放心喽！其实啊，也不是我这死老太太瞎作妖，尽是给你们年轻人出难题、难为人啥的。主要是你现在有这个实力，而娇儿她也需要这份荣光。你放心，甭管是彩礼也好、聘礼也罢，咱们玉家都半分不留原样给娇儿带回来外加上一定数目的嫁妆……”玉老太太笑着，如是保证道。 一辈子就一次的婚礼，她这当奶奶自然希望孙女能成为众人称羡的存在。给她的人生留下美好回忆的同时，也相应减少些个羡慕嫉妒恨下的非议、中伤。让大家伙知道：便是玉家姑娘未婚先孕在娘家就生下了龙凤胎，也极受秦昭重视。为了娶她回家，秦昭不惜奉上大半家业给她置办场奢华婚礼。单就是这份重视，以后就没谁能轻瞧了自家孙女去！ 诚然，老太太这是满满一片的慈奶奶心，尽自己所能地为孙女考虑着。为了怕秦昭把她这动机给想歪，老太太还特特提了那么一嘴。没办法，谁叫她老人家当初脑子拧、认准了生男生女不一样、儿子才是传后人呢？为这个对儿媳妇明嘲暗讽，逼着儿子要么过继要么另娶的。虽然没几年她这颗老心就完全被惟一孙女的乖巧可爱给俘获了，也见识到了儿子那到了南墙也不回头而是想法子把南墙给弄塌了过去的执拗劲儿，彻底的偃旗息鼓了。 但是吵过、闹过、折腾过，好了伤痛也还留着疤呢！ 这不她都回来了俩来月，儿媳妇对她还是恭敬有余而亲近不足呢？ 不想因着一片好心再被想歪啥的，老太太这把可是学会了把丑话说在前头的精髓了。 “那哪行呢？奶奶，这彩礼就是彩礼，聘礼就是聘礼，该给爸妈的我必须孝敬，该给娇儿的也让她好生收着。要不然啊，咱不成了弄虚作假呢？我可是个实诚孩子！”秦昭摆手，很是自觉自动地改了口：“奶奶您也知道我爸妈去的早，等我和娇儿结了婚之后她的爸妈就是我的爸妈，她的奶奶您自然也就是我的亲奶奶啦！ 以后我就努力挣钱，然后挣回来分成五份，一半给娇儿，剩下的您一份、爸妈一份、夕夕和年年一人一份，咱们一家子乐呵呵的保准把日子越过越红火。” 知道老太太最大的心结就是怕老丈人只生了玉娇一个闺女，将来到老了会面临老无所依的凄凉。实诚孩子秦昭忙对症下药，好一通的忽悠，哦不，应该说是好一通的表忠心。毕竟秦昭同志虽然小话儿说得比蜜还甜，却也是百分百的真心真意不是？ “好好好，以后奶奶和你爸妈就等着你这好孩子的孝敬。不过这挣回来的钱分成五份，你自己可咋办哟？男人大丈夫的在外边走动，总不好兜里空溜溜的吧？那样的话，说话办事可都没有底气呢！”老太太听了他这话果然乐得眉开眼笑，当然这高兴之余也没忘了小小调侃他一下就是。 “哪能没钱呢，奶奶？我以后啊，可是能伸手管媳妇要零花钱的人。我努力好好表现，娇儿她肯定不会亏待我的呀！”有人疼，有人管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秦昭正经的期待十足呢。这不恭恭敬敬地把玉老太太送走了之后，他就开着他那小货车往张卫红家里去了？ 嗯，千盼万盼的婚事终于要尘埃落定了，他得找个明白人好好咨询下眼下这结婚彩礼、聘礼的各项章程不是！ 改革的春风才刚刚刮起，人们的思想还远远不够开放。他这给媳妇个奢华婚礼是好意，可不能操作不当之下害她被骂成败家娘们、没正溜儿之类。好歹也干了大半年的大队长了，他那卫红哥参与的婚丧嫁娶多，其中的细节肯定也了解得多。 一路着急忙慌地往张家奔，到了之后却结结实实扑了个空。原来这些日子这包产到户的事儿终于提上了日程，作为山溪村的一把手兼发起人，张卫红兢兢业业地走访各家去做最后的核查了。当然问明白他的来意后，为他高兴不已更自持经验丰富的牟玉香就开始滔滔不绝地向秦昭说道起来当下娶妻的步骤、彩礼、举办流程之类。 而在秦昭听得津津有味的同时，核查中的张卫红已经到了玉家门前。跟着玉娇学快速养猪、养蚯蚓、养鸡，扣大棚种蔬菜啥的，张卫红这半年多可是正经的没少挣钱。而且在他们两家的带动之下，改明肯定有更多的村民们会加入到养殖、种植致富的行列中来。 众志成城之下，山溪村想不发展富强都难好么？ 到时候他这个村一把手的功劳，呵呵，想也知道定然是小不了啊！ 直接间接地受了玉娇太多的好处，投桃报李之下，张卫红自然也想着小小回馈下玉娇不是？虽然两口人地对于玉家来说也许九牛一毛，但虱子再小也是肉啊！ 226.落户，登记刻不容缓 早就对包产到户这事期盼已久，可下子得着准信儿了，玉娇这心情自然是各种的欢心鼓舞：无他，这分产到户都开始了，承包山林啥的还会太远么？ 玉娇高兴，温婉也是乐呵的。 分产到户之后，快干慢干的可都是自己家的活计了。以后她是乐意种啥就种啥不说，还想几时下地就几时下地，能招呼多少人帮忙就招呼多少人帮忙。再不用之为自家男人起早贪黑地帮着她干活而被那些个三姑六婆的揶揄打趣，也不用害怕那起子心术不正的吃醋捻酸之下以她当例子大谈啥公平不公平了。 “小张，这事真定了？过两天就分地，再种的时候都各家种各家的，不搁一个锅里搅马勺了？”欢喜之下，温婉还很有些不确定。毕竟这大锅饭吃了这老些年，心里不平静的人多了去了，可也从来没听说过能改革、创新啥的不是！ “是啊，婶子。上面的批复已经下来了，明确表示同意了咱山溪村这包产到户的作法。我这呀，就是来做最后的核查，统计下咱们村的整体人数再算计下全村的土地总数，过两天就能正式的开分了。不过在这之前，我得问问对于玉奶奶和我那俩小侄女、小侄子，婶子你和我叔是咋想的？”张卫红点头，自打认了秦昭这个兄弟之后这位就自主自发地给自己降低了一个辈分。管温婉这比他也不过就大了不足十岁的人叫婶子都半点儿障碍没有，对玉家老太太也是一口一个的玉奶奶叫着。 热情如斯，玉家人拒绝无效的情况下也只好听之任之。 “咱家老太太和孩子们？”温婉一懵，不明白这分不分地的跟自家婆婆和外孙女、外孙子有啥关系。 不过她不清楚，玉娇却已经恍然了：分地什么的，从来都是按户口分配的。张卫红这话该是提醒她们要是想要多分三份地的话，就赶紧把奶奶和孩子们的户口给落实一下。八成也是为了给自家走个后门啥的，他才没带着会计、小队长之类的一起来吧？ 说实话，多少不过一埫多地的事儿，在现在的玉娇眼里还真心不是多大的事来着。毕竟空间认主了之后，她也是有大片田地的女人来着。无数个大西瓜在手，谁还在乎那三两粒小芝麻呢？更别说印象中第一次包产到户后分得的土地根本就没坚持几年，就再一次的重新分配了。 但是，她不在乎那几垄地，却无法不在乎自家闺女儿子的名声不是？ 总不好听之任之的，到时候被人一句‘夕夕和年年虽然也是山溪村的村民了，但是他们私生子女的身份不能享有跟正常村民们一样的福利待遇’把闺女儿子陷入到流言蜚语里去吧！ 玉娇咬牙，刚答应了奶奶要试着跟秦昭那厮好好相处，转头就要把领证什么的提上日程么？ 她都还没享受够被讨好、珍惜的感觉呢，啊摔！ 还不知道玉娇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想得这么远、这么深了的张卫红期期艾艾地开口，看着玉娇的目光各种小心翼翼：“是这样的婶子，咱们这包产到户也是摸着石头过河。经过大家共同商议之后，决定按着户籍分配的办法。就是核算咱们村里拢共有多少人家、多少口人，然后按着每人几亩几分的数量分下去。玉奶奶虽然是咱们山溪村的人，但她久居新疆粮食关系啥的该也都在那边。要想参与分地的话，最好是尽快把户口啥的都给迁移回来。 而小侄女、小侄子么，则需要订下大名上上户口。当然为了避免争议，玉娇妹子最好是跟秦昭商量商量啥时候扯个证或者办场酒席。把这手续啥的都整全圆了，也省得被那些个三姑六婆们拿着做筏子说嘴不是？” 玉娇跟他那好兄弟秦昭各种的不清不白，连孩子都生了俩，却半点没有给秦昭个身份的想法。急得他那好兄弟抓心挠肝，简直就化身二十四孝小奴才，整天花样翻新的讨好、献媚也不见半点成效。为好兄弟心疼不值之余，张卫红也不是没劝过天涯何处无芳草之类的话。 结果却…… 张卫红不想说，胳膊腿哪儿哪儿都疼！ 作为自家金大腿兄弟心头的朱砂痣、明月光，玉娇在张卫红眼里那绝对是只能讨好不能得罪的人物，没有之一。 今儿壮着胆说了几句劝她跟秦昭领证的话，也是实实在在的为他们俩考虑，没有丝毫旁的想法来着。年纪一大把已然老胳膊老腿儿，不想被好兄弟拽着去切磋的张卫红眼巴巴地看着玉娇，希望对方能从他这真诚的双眼中看出满满的善意来。 玉娇默：虽然对待秦昭的态度上，在不明就里的村民们眼里很有些小题大做，简直各种矫情。但，她从来都只折腾秦昭，半点儿没伤及过无辜好么？咋张卫红个堂堂的大队长还这么瑟瑟缩缩，妥妥怕被殃及的池鱼样儿呢！玉娇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刨根问底，只满眼真诚地说：“张大哥你这份善意，玉娇记住了，也会把这事儿给提上日程。你放心，夕夕和年年都是我的心肝宝贝，肯定不能让他们受到非议的。 感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以后但凡有用到我的地方，张大哥你说话就是！只要不违背法律道德，玉娇肯定尽力帮你一次。” 张卫红连连摆手，颇有些嗔怒地道：“不过是几句话的提醒而已，哪里就用玉娇妹子你这么正装其事的了？要说起感激来，你这大半年的教咱们养蚯蚓、扣大棚的才叫我和你嫂子发自内心的感激呢！咱都自己人，可别说那个外道话。不然的话，你们家这个大门，可叫老哥哥我以后可怎么登呢？”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玉娇自然从善如流地不再多提。只把今天张卫红的善意都记在了心里，想着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帮他一把，也算是偿还了他的提醒之意。不然她得不着信，不能提前准备的话，甭管将来这地是分不分给夕夕和年年，她们姐弟俩都少不得被议论说嘴啊。 而这，恰恰是玉娇半点不想看到的。 为避免孩子们被流言所伤，给小家伙们落户、她和秦昭登记啥的就变得刻不容缓起来。 227.初提，主动 玉娇不是个拖泥带水的性子，这事儿又是容不得拖延的。 所以趁着闺女儿子都在睡觉的空档，她就交代了自家奶奶和老妈一声，自己往后院秦昭那直线距离不过百米她却轻易不会踏足的房子而去。 刚从张卫红媳妇牟玉香那取回来经，回来打算换身衣服再跟玉娇交代一声就往省城去咂摸更好、更珍贵适合下聘礼的物件的秦昭顿时喜出望外：“哎呀，娇儿，娇儿你咋来了呢？快快快，快进屋。哎呀，盼着你上我这来一趟，可是正经的不容易。” 秦昭笑着迎出来挺老远，看着玉娇的目光满满都是欢喜。 哎呀，之前奶奶刚说媳妇被她老人家给劝服了，答应试着跟他好好相处都够叫他欣喜若狂的了。结果这才俩点不到的功夫人就上门了，哎呀呀，他媳妇还真是个风风火火的行动派呢！这说到办到的性子，实在是太招他喜欢了有没有？ “不用进屋了，也就是两句话的事儿，咱就这说了就行。趁孩子们睡着了偷溜出来的，不赶紧的回去一会儿那对小魔星醒了奶奶和我妈可应付不过来！”玉娇摆手，拒绝了秦昭这进屋细谈的提议。左不过就是登个记，给孩子们取个名、上个户口的事儿，三言两语的交代清楚了，明儿早起上市里沙楞利索的把事办了也就完了。 想想之前自己千般矫情万般拿捏，转头还得亲自上门提起登记一事啥的，玉娇这心里就止不住的一阵别扭。这心里不畅快了，小眉头自然而然地就微拧起来了。 却不知她这代表着烦躁的小动作看得秦昭心里一沉：这该不会是之前撑不住老太太的唠叨神功，糊里糊涂地就答应了要试着跟他重归于好，结果这事到临头就反悔了吧？ 秦昭心里一苦，暗悔自己不该欠儿不登地问啥彩礼聘礼，婚礼流程的。而是该把自己全部的积蓄第一时间敲锣打鼓地送到玉家去，趁着媳妇被劝活动了的时候赶紧的把事给砸瓦实了。 真是的，都特么的活了两辈子了，咋还能不明白趁热打铁的道理呢？ 心里闪过如是想法后，秦昭强撑着笑脸说：“那，娇儿要跟我说什么呢？你说，我听着。凡是你希望的，我就照办。” 就算是，你真的出尔反尔也一样。 反正我这辈子就认准你了，你一时不答应我就追一时，你一世不答应我就追一世。百炼钢都能化成绕指柔，铁杵还能磨成绣花针呢！我还就不信，穷我一辈子的真心和毅力，还不能求得你一个前嫌尽弃，破镜重圆了！ 秦昭心里嘀咕着，默默给自己坐着心理建设。 只那恨不得高高竖起的耳朵，用力过度攥得双手指尖都微微发白的拳头。像是被告席上听从法官审判的被告般神色，无不说明着他无比紧张的情绪。 “嗯。今儿张大队长过来说咱们村里要施行包产到户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了，以户口为单位、个人为基础地分配土地。而奶奶，夕夕和年年，她们娘仨也都是有权参与的。这个事儿，你知道的吧？”玉娇轻声开口，声音中很有些试探的意味。 这要是搁在以往，秦昭脑袋清醒的时候早就闻弦歌而知雅意地接话，主动求婚让事情得到圆满解决了。偏他这个时候外表看着跟往常毫无二致，心里则是沸腾的开水般不停翻滚着失望、害怕又自勉、坚持等泡泡。能保持镇定就已经很厉害了，哪里还能冷静分析迅速抓住良机呢？ 是以面对玉娇的试探，这位只是点头：“是的，我知道。说起来这个提议，都还是我对张哥提起的呢。怎么了娇儿，怎么好好的说起这个？”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把明天的时间空出来。咱到市里去登个记，免得到时候有那个嘴上无德的拿我闺女儿子的身份说事儿！要不要那两口人地无所谓，我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们却不能被指点嘲讽。”狠狠横了某个不开窍的一眼，玉娇故作云淡风轻地说。 “哦，好的没问题。不就是登个……不，你等会儿！”秦昭爽快点头，习惯性地复述了之前玉娇的话，发觉这位云淡风轻的模样下说了对他来说是如何震天动地的消息后，瞬间目瞪口呆：“那个，娇儿，我没听错的话，你是说要跟我登个记？ 嘿嘿，那个，是我理解的意思没错吧？” “对，为了我闺女儿子不被非议，我觉得咱们还是领个证的好。当然如果你不乐意的话，咱完全可以领了证之后也像现在一样，各过各的互不干涉。等……”玉娇轻咳，主动提起领结婚证什么的都已经够丢份了，别指望着她再说些更好听的。 玉娇再一次口齿清晰地重复了之后，秦昭终于确定自己所经历着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而不是日思夜想下的幻觉了。 前世奋斗了半辈子，重生之后又穷追猛打了大半年，终于梦想成真了，按说他这心情该是喜出望外、欣喜若狂的。可现在，被媳妇变相求婚了之后，他咋就觉得这心情无比的复杂呢？那浓浓喜悦之外，觉得自己就是占了孩子们亲爹的便宜，媳妇是为了孩子们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才说要跟他领证的感觉咋那么憋屈呢！ 就好像一个豁出去老命锻炼的运动员，日夜不辍地努力着想凭借自己的实力站在领奖台上。结果比赛一开始就被组委会宣布：因为你队友的极其优秀，所以你也被顺带晋级了一般。那感觉，简直不知道让他对队友说谢谢好，还是让他等等再发挥，让他先上场凭借自己实力冲刺一把。胜也欣然，败亦无憾的好。 “怎么，你不乐意？那我就跟张大队长说夕夕和年年还小，不参加这次的分地……”眼见着秦昭脸色从震惊、喜悦变得越发失落憋屈，以为自己想当然之下却要遭受拒绝啥的。为防脸面啥的彻底掉在地上，玉娇又赶紧的开口想要收回之前的提议。 228.一起努力，把未来活成一部田宠剧 一见玉娇很有些出尔反尔的意思，秦昭心里那点子不痛快立即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急迫。赶紧的张嘴表态，就怕慢了一星半点的，这难得的良机就要擦肩而过了。虽然借着闺女儿子光上位啥的他这心里难免有些个小情绪，那也比各种拼命努力就是上不了位强不是？ “别，我同意，一千个一万个同意！”赶紧小学生回答老师问题似的举起了手，生怕玉娇看不见他积极主动的态度似的：“明天一早去市里登记是吧？我这就往卫红哥那去，先把证明、介绍信啥的来喽！哎，不对，我得先预备些个东西，上前院跟我丈人丈母娘先提亲。这样咱们着急芒荒地扯证在旁人说来也必然是我死乞白赖地缠着你，而你受不了我这缠歪又替孩子们着想才勉强点头的。 还得弄个盛大些的求婚！ 一辈子就一次的婚礼，要是随随便便对付过去了，以后到老了回忆起来的时候，你得多遗憾啊……” 见他都急得一边转圈圈一边嘀嘀咕咕，偏那一字一句的都是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考量。原本还琢磨着不成就找个孩子们以后要在市里落户的名头，主动放弃这次分地，把流言蜚语降低到最低的玉娇心里陡然一软：“时间紧急，咱得抓紧的把领证的事情给办妥当了。至于下聘、求婚啥的，有那个意思也就是了。 再说这居家过日子重要的还得是相互扶持、风雨同舟的真心，那些个浪漫情怀的花架子其实不必要的。” 只要你有一辈子祸福与共的心就足够了，不必那些个费钱又费事的花架子什么的感觉忒酸，心里这么想的玉娇半点也没有表达出来的意思。 但是她不说，不代表秦昭也领会不到好么？ 自打知道媳妇不但不是来跟他划清界限，反而是邀他一起领结婚证共组幸福家庭啥的秦昭忐忑没有了，心花怒放了，这智商啥的自然而然也就回归水平线上了。 一听媳妇这话就知道她这是琢磨着时间紧、任务重，生怕他hold不住了。 真好，媳妇终于又开始关心他了呢！ 不过她越是为自己考虑，他就越是舍不得她受半点的委屈呢！对她好点，再好点，连带着前世的缺憾与亏欠一起，给她百分之二百的深爱与宠溺。 如是想着，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秦昭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放心吧媳妇，我肯定把事情安排得妥妥贴贴的，你只要等着做我快快乐乐的新娘子就成。 以前的事情咱翻篇不论，以后，我肯定努力争取让你的生活中只有开心和幸福。 咱一起努力，把未来活成一部甜宠风的连续剧。浪漫和幸福，咱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呸，谁要跟你一起努力？我就是，就是想着给孩子们个以后都可以抬头挺胸的婚生子身份。你，你就是个捎带脚儿的！嗯，就是这样！”玉娇轻啐了一口，只是那红似火烧云的俏脸却彻彻底底暴露了她的娇羞。 媳妇这明眸如水、俏脸绯红的小模样简直不能更可爱，直叫秦昭如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般看得呆了去！那目光简直就像在玉娇的脸上生根发芽了似的，怎么也移不开。若不是那最后的一丝丝理智告诉他，这是在外面，这是七九年代，便是恩爱夫妻在外面走道儿也得一前一后间隔一米左右的时候，恐怕心里那点子喜悦的小火苗都能分分钟烧化了他这所剩无几的理智。非顷刻之间化身大灰狼，把眼前这只垂涎了好久的家养小白兔给生吞活剥了去。 媳妇忒美忒撩人，他这当老公的也是忍得辛苦。 看着玉娇转身回家的背影，秦昭心里如是感叹。 不过好在，这万里长征已经走了九千九百九，眼瞅着就要胜利在望了呢！ 想想下了聘、登了记，就能把婚礼啥的提上日程，他这个守了半辈子加多半年的老光棍就能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秦昭这心头就是一片火热。好家伙索性连衣裳也不换了，直接进屋把空间中存着的烟酒糖茶、布料、鱼肉之类的折腾出来满满的八个大箩筐，凑够了上上大吉的八样之后。又拿了崭崭新的十摞子大团结，整整一万块加一个一元的新钞。 当初吴翠儿和于红梅那对婆媳不是之为一百零一块闹得天翻地覆么？ 今儿他就拿一万零一的给娇儿做彩礼，让十里八村的老少爷们儿都知道：玉娇是他心里的万里挑一，一辈子心心念念惦记着娶回家娇宠的宝贝。 你说忒张扬？ 呵呵，秦昭冷笑，他能说这都是他百般考虑的后果么！ 按着他原本的想法，他都恨不得把手中的钱全部拿出来给娇儿当彩礼、做聘礼的。只考虑着钱多惹人眼，万元户啥的都已经够是耸人听闻了。再多？那绝对是不遭贼偷也得被贼惦记着啊！还是万元的彩礼就好了，既能表现出自己对娇儿的重视又在众人的接受度之内。 毕竟之前他也是捣腾了几车南方水果过来卖呢不是？ 那玩意众所周知的挣钱、好卖，挣个一万两万的也是有的。 再多的话，他还是别拿出来惹眼了，等结婚之后一并上交给媳妇就是。 收拾完了礼物、礼金之后，秦昭又开着他的小货车满屯子的找张卫红。找到了之后，二话不说地把人给拽上车。 “哎，哎，兄弟你这是干啥呀？哥哥我这还工作着呢！有啥事不能等我忙活完了再说，非急的这么火燎屁股似的？”张卫红满满不解：这小子向来不动如山的，能把他给急成这样莫非有大事发生？ “甭管你那个狗屁工作了，赶紧的帮弟弟我把人生大事给搞定了先！喏，你弟媳妇终于吐口要跟我登记扯证，我这千盼万盼的可算是有个结果了。你赶紧着跟我上玉娇，帮我下聘去。这东西、彩礼的我都准备妥当了，就差你这个有身份又能说得上话的大媒人了！”干脆利落地启动了车子之余，秦昭还不忘对满脸懵逼状的张卫红科普了下具体的情况。 229.甜蜜责任 嘿！ 秦昭兄弟赖皮赖脸了大半年都半点儿效果没有，结果一涉及到小侄子和小侄女的名声，玉娇弟妹就自动妥协了？ 弟妹够干脆利落手脚快啊，这满打满算的他从玉家出来也没有俩三点儿的功夫啊！不过她这够干脆，自家这个傻哥们儿也是够急切啊。分分钟就整治出来上好的八样提亲礼啥的，想也知道他这是有多随时随地的准备着把玉娇给娶回家来啊！做梦也没想到好兄弟会有空间那么逆天的金手指在，张卫红成功地误会了。 不过也是，他和玉娇俩青梅竹马的一起长大，最是两小无猜的情分。要不是秦大成那一家子作死的在里头胡搅搅，这会儿不定多恩爱的一对小夫妻呢，哪会平生这诸多变数？再者孩子都生俩了，不赶紧的结婚以后不是连累的孩子们都要被说嘴？！ 虽然现在背地里的流言蜚语也从来没少过，但顾及着开春都要跟着玉娇学养蚯蚓、养鸡、快速养猪，还要从她这购买鸡崽子啥的，不想惹恼了这财神奶奶般存在的村民们自觉地三缄其口罢了。不然换了别家闺女，不早就被戳断了脊梁骨才是怪事呢。 刚刚跟玉娇直接间接地谈了一回，张卫红自是了然这婚事来得这么快速紧张的真相。不过这大半年来，亲眼见证了秦昭在追妻路上的种种辛酸。好心眼又识趣的他自然不会在好兄弟伤口上撒盐，只乐呵呵跟秦昭道恭喜：“哎呀，不得了，不得了，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来着！ 咱们赶紧走着，把这事儿快马加鞭的给砸瓦实了。不然等你老丈人那个爱女如命的醒过腔儿来，万一再舍不得闺女、舍不得外孙女的给你拖一拖，兄弟你这千盼万盼的好日子说不得又要延期了呢！” 张卫红半是认真半是打趣地说，可是不得不说，他这句话恰恰好是秦昭的担心所在。 做了两辈子的翁婿，秦昭可是对老丈人女控的属性了解得不能更彻底。那就是个为了让闺女乐呵，不惜牺牲一切的主儿。流言蜚语啥的根本就不在他的眼里、心上，唯独重视的只有媳妇玉娇的态度。秦昭相信，只要他媳妇对明儿领证然后结婚的事情透露出一丝半点的勉强来，老丈人都绝对分分钟叫他期待已久的婚礼彻底泡汤。 有这么个定时炸弹在，本就心急如焚的秦昭还哪里再敢耽搁呢？ 忙一脚油门到底，把小货车开到飞起。张卫红觉得：他这屁股到下车的时候还能保持完好的两瓣，完全就是托了山溪村忒小、距离忒近的福。 刚刚告辞了没多一会儿的大队长被秦昭又用小货车给拉了回来啥的，温婉自然诧异不已，忙开门迎了上去，想要问问看张大队长还有别的吩咐没有。 “没有，婶子。之前分产到户的事儿我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并没有什么遗漏的。这二半道的返回来呀，纯粹是受人之托。喏，就是受了秦昭的托付，过来跟您家我玉娇妹子过彩礼的。您看他们这之前虽然因为糟心的秦家起了不少的误会矛盾，但终究是打小的婚约情份。 现在夕夕和年年都满月了，咱也该将他们俩的婚事给提上日程了不是？”见温婉诧异，张卫红赶紧出声解释。既然被好兄弟拉来了做了媒人的活计，张卫红自然得把来意说明了之后再尽职尽责地把秦昭和玉娇两个一顿好夸。这不没等进院儿呢就各种的滔滔不绝，大有把狗尾巴花夸成灵芝草的意味。 啊呸！ 他这好兄弟一表人才，前程远大，还顶顶地会搂钱、能挣钱。对玉娇那也是十足的老婆奴，哦不，该是百分百的宠溺无边，实实在在十里八村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女婿来着！ 拿出往供销商店卖鸡蛋的精神，张卫红逮着秦昭这一顿的好夸呀。 听得重生以来就一直苦练厚脸皮功的秦昭都很有些招架不了了，难为温婉还耐心听着不时还点头称是。但温婉有同感，不代表刚刚下班回来的玉克勤也接受得了好么？是，秦昭那小子鞍前马后地伺候着自家闺女，连他们这做爸妈的想不到、念不到的，那小子都为闺女淘腾着。各种的尽心竭力，说上句把玉娇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吓着都不为过。 但，得了自家宝贝闺女这么好的姑娘，他秦昭咋尽心尽力难道不都是应当应分的？张卫红这你们捡了大便宜了，赶紧就见好就收吧的语气是要闹哪样？ 玉克勤心里一恼，脸上自然也不会有多风光霁月：“咳咳，张大队长你搞错了吧，我闺女这才刚刚出了月子，正得是精心修养的时候呢。就算是办婚礼，那也得等孩子们大一大，娇儿的身子养好了些再说！” 干脆利落的一竿子，直接支到了孩子们长大以后？ 还不等震惊中的秦昭缓过神来呢，干等着人也不进屋出来看看是咋回事结果听了满满一耳朵的玉老太太炸了：“瞎胡说个啥？知道你是稀罕闺女，不想娇儿嫁出去受苦，那也没有把孩子一直留到家里的不是？昭子别听他瞎胡说，让奶奶看看你都给咱娇儿准备了些个啥！” 玉老太太一锤定音，直接自认奶奶把秦昭定位在了孙女婿的位置上。 秦昭向老太太投去感激一瞥，恩人呐，这是！今儿得亏这老太太在，不然的话，就是他和媳妇早有默契，他这娶妻之路也定然是崎岖无比啊。悄然擦去了脑门上的冷汗后，秦昭笑容满满地对玉老太太笑道：“因着时间实在太过仓促，我只来得及准备了八样礼品，有特供的烟酒糖茶各两箱子。活鱼一筐，猪肉一筐，苹果一筐，并一万零一的彩礼钱。 而聘礼么，我会把婚礼当天的花费留出来，余下所有的存款都交给娇儿。喜欢什么，让她随便花、随便买。不够的，我再去想法子挣！以后啊，让她们母子几个舒心肆意的活着，就是我毕生的甜蜜责任！” 230.万里挑一 “一万零一，万里挑一么？”相比于惊诧莫名的玉克勤两口子和张卫红，明显见过大世面的玉老太太只微微一愣后便眉开眼笑地如是问道：“不过你可想好了，这一般彩礼啥的那都是给娘家的。讲究点的会充作嫁妆给你带回去，不讲究的可就……” “我想好了奶奶，这钱哪我压根也没想着拿回来。纯就是用来表示我对娇儿的重视，和感谢、孝敬爸妈给我生养教育了这么个完美优秀的好媳妇。也是我的财力有限，不然的话，娇儿在我心里何止是万里挑一呢？”秦昭正色回答，虽然知道女控属性的老丈人绝干不出来密下闺女彩礼的事儿。非但不会，还会原数奉还之余再加上不菲的陪嫁。可，大好的表现机会，他能眼睁睁地错过去？ 成败在此一举，这功夫可不是谦虚厚道的时候。 瞅老丈人那虎视眈眈的样儿，他这微微一缩，说不得娶媳妇什么的就真的遥遥无期了！不想盼了两辈子的老婆孩子热炕头成了梦幻，秦昭顿时打开甜言蜜语技能。一水的小甜话，各种信誓旦旦。也就老太太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知道小伙子虽然嘴巴甜得过分了点，为人和对孙女玉娇的心却是百分百纯真的。 不然的话，哼哼…… 恐怕不等他夸夸其谈完，老太太都能一巴掌抽飞了他。自家孙女带着俩孩子不假，可是却从来不愁嫁来着！远的不说，就林斌、魏红兵两个，哪个拿出来不被称上一句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呢！ “哼，我们玉家可不是那贪图闺女彩礼、聘金的人家。”玉克勤冷哼，仿佛极为不悦秦昭的‘看轻’一般。不过臭小子拿出一万零一块的给闺女做彩礼，也是诚意十足了。自家接不接受他这孝敬感谢的倒在其次，只这数字一出那些个在暗处腹诽抻长脖子等秦昭变成陈世美，叫娇儿拿捏过度掉水里的三姑六婆们大概就能彻底闭嘴了。 没办法，一万块的彩礼哪家闺女都想要，问题是遍数全省也没几家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的不是？ 作为整个山溪村乃至全镇、全乡最被夫家重视没有之一的新娘子，还哪个不长眼的敢嘲讽、诋毁呢！ 虽没有在明面上表示过，却一直暗自为闺女名声担忧的玉老师一想到这情况就各种的神清气爽，连带着看跟他抢闺女、抢外孙女的秦昭都难得顺眼了几分：“要是娇儿同意的话，我这当爸的也没啥好说的。赶紧的趁着还没有忙起来，把你们的婚事办妥当了才是真的。 你的彩礼、聘礼之中的礼物我们收了，钱财之类都会交给娇儿原样带回，娇儿自己挣下的钱财也全部都交予她。当然作为父母，我们老两口也自然会尽自己能力为她准备嫁妆…… 既然有幸娶了我的宝贝娇儿，你就得像你所说的那样如珠如宝的疼她。不然的话，就别怪我打上门去把闺女和歪外孙女、外孙子都带回来。总之千言万语一句话，我玉克勤娇养了半辈子的闺女不是为了跟你受委屈的。如果你让她伤了心、受了气，就别怪我豁出命地跟你闹一场之后再把人给带走，让你一辈子找不到！” 玉克勤笑容清浅，就好像说今儿天气不错的样子，可那语气里的认真却是半点儿不容错辨。 “哪有你这样当爹的？孩子都还没结婚呢，你就惦记着将来小两口吵架你偏帮不说还得把泼出去的水跟收回来？”玉老太太怒瞪了一本正经着威胁姑爷的倒霉儿子一眼，又迅速对秦昭扬起个慈爱的微笑：“昭子你别在意，你老丈人他就是爱女心切，例行地威胁一下。 哈哈，当爹的都这样，唯恐自家的贴心小棉袄受了委屈去。当年奶奶我和你爷爷定亲的时候，我爹还当着你爷爷的面儿徒手把一根碗口粗的木头给劈折了呢。说但凡是你爷爷敢吆五喝六地让我受气，就劈木头似的把他给劈了。他老人家的宝贝囡囡宁可做寡妇，也绝不受欺负。 结果呢？ 还不是每每站在他宝贝姑爷的那一头！” 玉克勤不满嘟囔：“我家娇儿才不是泼出去的水呢，她永远是我们两口子的心肝宝贝！臭小子要是敢对她们母女几个不好，我保准打上门去把闺女领回来。大不了，我养活她们母女几个一辈子，我要是不行了就让年年接手，总之不能让我娇儿受了委屈就是。” 秦昭听罢满脸的冷汗，连连保证着：“爸您放心吧，我绝对一心一意、千娇百宠地对待娇儿，宁可委屈了自己也绝不委屈她半分的！” 没办法，被老丈人把妻女带走，多年遍寻不到啥的绝对是秦昭前世一生的悔与憾。那教训深刻的简直都铭刻在骨骼、灵魂了，他哪里还敢再给老丈人半点儿带走老婆孩子们的机会？ 玉克勤满意点头，示意妻子进屋去问问闺女的意见。如果闺女真的想通了，要结婚给秦昭也给孩子们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了，他这当爹的就把秦昭这个狼崽子和张卫红这个被抓壮丁来的媒人让进屋，好好商谈下婚礼细节什么的。反之的话怎么办？哼，两碗闭门羹到位，慢走不送！ 之前就是玉娇主动提出登记的，这会儿又怎么会反对？ 所以等温婉带着肯定的答案归来时，玉克勤便是心有不愿也还是把张卫红给让进了屋。至于秦昭？那老一大车的礼物，难道不需要人卸车么！ 也曾为人父，没少干明里暗里干以考验为名为难未来姑爷的蠢事，秦昭对老丈人这被抢了心头宝的感受理解度相当高。当然不高也没有办法，现在他在媳妇心中的位置连夕夕和年年俩小不点都比不过，更遑论是两辈子都跟媳妇父女情深的老丈人呢？ 比不过，也只好忍了！ 还好现在还有个对他态度十分良好并旗帜鲜明地站在他这边的玉奶奶，有老太太的鼎力相助再加上自己的坚持不懈。秦昭相信，打败两个小不点、力挫丈母娘老丈人，夺回媳妇心中最重要位置啥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231.领证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的功夫，秦昭就喜气洋洋地拍开了玉家的大门。迎接他的，当然是玉克勤那比朦胧夜色更深沉黝黑的脸色：“一大清早的，你这是得瑟的哪份儿？这才五点，五点你知道么！你就是现在去等着排队，也得人家工作人员上班来才能搭理你！滚，赶紧滚回去睡俩点再来！” 没见过这么猴急的，自家连彩礼都接了，难道还能反悔不成？ 大凌晨被叫起来，本就起床气深重的玉克勤忍不住对秦昭这个即将上位的姑爷更添了三分的厌烦。抢他闺女、外孙女的小狼崽子啥的，果然看着就很让人糟心。 “可是爸，现在叫娇儿起床再洗漱、吃饭啥的。等她收拾齐整了至少也就六点半了，咱路上再耽搁个四五十分钟，也就七点十多分钟快二十了。虽说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都还没上班，可我们俩能争取排到第一位不是？之前我在北京上学的时候听人说过，这结婚登记时能排上当天的第一对是再好不过的兆头，主以后夫妻和顺、白头偕老呢！”要说以前吧，秦昭也是半点儿不信这个。甚至谁跟他说要为了这么个虚无缥缈的意头而叫他媳妇冷冷呵呵地在外面站上半个多小时啥的，保证他分分钟发火，一顶封建迷信的大帽子扣在对方脑瓜门上。 但空间这么神奇的物件他有了，重生这么超自然的事情他们夫妻俩经历了，那秦昭还有啥可唯物主义的？那必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而且从为媳妇好的方向出发，从来都是说服老丈人的不二法宝不是？ 同样的，玉克勤也不封建更不迷信，但他有一颗疼闺女、处处为闺女着想的心。既然秦昭这混蛋来都来了，把一家子的早餐也都准备好了。折腾点就折腾点呗，就当是为了闺女一生顺遂的好兆头了。 被俩小魔星给折腾到午夜，又被魔星们的爹给凌晨叫醒啥的，玉娇这起床气不止一星半点儿。可看着那保温饭盒中已经炖到熟烂的乌鸡汤，如花朵般精致美观更好吃的灌汤小笼包并几样开胃爽口的小拌菜。想也知道某人怕是一两点钟就爬起来张罗这些就为了求好兆头的同时又不至于饿着她啥的，玉娇这满肚子的气又都发不出来了。 醒都醒了，那就去呗！ 左右答应都答应，早晚不得往民政部门走这么一遭么？ 去得早些，还能省下不少排队的烦恼呢。 玉娇在心中劝慰自己，半点儿不肯承认她是被某人的用心给小小感动了一下子。 将将进了阴历二月也没有几天，积雪半点都没见化，天气正经冷得很。加之这当地又还没有流传开那个结婚登记时当天第一对儿办理手续这么在几年后广为流传却没有半点科学依据的说法。刚过完了年的二月份又不是个婚礼的高密度举办时期，倒是叫他们俩轻轻松松占据了第一的位置。 不必争抢、贿赂就能稳稳第一啥的，秦昭的心情无比美好。更美好的是之为他昨晚上的特意拜托，张文轩很是拿着当成个事儿办了。一个电话过来，他和玉娇很容易在工作人员的热情服务下办了如奖状般手写的结婚证。当然为了免去将来被闺女儿子们看结婚证数日子问他们为啥会生在爸妈结婚之前、会不会不是亲生的这个尴尬问题，秦昭很有眼色的一盒特供中华烟递过去。后门加上好处的双重加持下，结婚证的签发日期就顺顺当当改成了1978年。 对于秦昭这点小心机，玉娇还是相当受用的。毕竟这不惧人言是一回事，被自家闺女儿子指着结婚证问人家的爸爸妈妈都是先结婚，为啥她们爸妈却正好相反的先生孩子再结婚啥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尴尬不是个好玩意，能有限避免的话玉娇自然是求之不得。 “哎呀，真好！咱们终于又是夫妻了，我又能光明正大地叫你媳妇了呢！这么伟大的日子，媳妇咱们找地儿好好搓一顿庆祝下。然后再往供销商场去，给你买几身衣服、照个结婚照啥的吧！”多年期待终于再次成真，秦昭心里正经的欣喜若狂呢。想想上辈子领证时两口子一路走着来走着回去就为了省下几毛钱的车费，连碗面条都没舍得吃的窘迫。秦昭就很有心带着媳妇一路吃吃吃、买买买、照照照。好好歹歹的，庆祝的同时也把上辈子的遗憾和亏欠弥补一下。 心思倒是好心思，但玉娇能领情么？ 真是的，一大早扔下俩孩子在家到现在。这会儿指不定搁家咋嚎啕大哭呢，不赶紧着回去哄孩子，还整啥幺蛾子！新的一辈子都开始了，过去的老黄历就别老翻扯了呗！不彻底地放下过去，又谈何重新开始呢？ 心里如是想着的玉娇给了某个乐得晕头转向的家伙一个硕大的白眼之后，玉娇径直拽过他手里的钥匙开车门上了驾驶位。不就是开车么？姐也是科班出身哒：“闺女儿子们白天的时候大概俩点吃一回奶，咱现在走连来带回去的都得让仨点听着。虽然说家里有奶粉，可谁知道那俩矫情娃娃肯不肯吃呢？ 要逛街啥的你去逛吧，反正我要回家了。” “呵呵，回家，回家。庆祝啥的，什么时间和方式都可以，当爸妈的得以孩子们为先。那个，我刚刚也是乐呵大劲儿了，忘了小家伙们的存在。努力了大半辈子又大半年的才终于心愿得偿，媳妇你得理解我心中的狂喜之情好么！”秦昭很有些小尴尬地挠了挠头：“而且对你好，让你过上比绝大多数女人都优渥幸福的生活，是我两辈子以来的执念。上辈子前期艰难，空有一肚子的想头没有实现的能力。而等有了能力之后，你又离婚协议一扔整个的远走天涯了。 好容易现在我能力有，你也在。我可不就控制不住，想要给你最好最优质的生活了么？” 232.取名 紧赶慢赶着到了家，迎接她们俩的果然是夕夕和年年两个震耳欲聋的声音。 玉娇火速跳下了车，风一样的刮进了院里。就见自家奶奶和老妈每人一个，抱着哭闹不休的俩小家伙不停地在地上转圈圈。也不知道这俩小魔星到底是闹腾了多久，才折腾得他们的姥姥和太姥姥大冬天一脑门子汗、神色中也很有些欲哭无泪的样子。 “哎哟我的天爷啊，你们俩可算是回来了。这俩小噶豆子，八点半就开始扯着嗓子嚎，到现在眼瞅着九点半了就一直没停过。小肚子饿得溜瘪，偏就一口奶粉不喝。没招了我看着，让你妈求跟前的李家媳妇和汪家媳妇过来帮帮忙给奶一下。就寻思着俩小矫情奶粉不喝，喝人奶总没差儿了吧？ 嘿，你说怎么着？ 人硬是俩一小对儿的犟脾气，宁可饿着也不肯喝旁人的奶。咂么一口不对味儿了就坚决不肯喝第二口，只是闭着眼睛一个劲儿的哭啊。乖乖，你们俩要是再不回来，估摸着我和你妈都得陪着哭了。”见玉娇一进屋，玉老太太立即露出了个如蒙大赦的表情，抱着小年年就开始跟自家孙女诉委屈。用她老人家的话说就是：这辈子儿孙一大帮，带孩子经验正经的丰富无比了，真心没见过像龙凤胎这么机灵又脾气犟的小家伙啊。 “嘿嘿，办完了登记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就怕俩小魔星整这出儿。这还真是，怕啥来啥啊！奶奶您再坚持一会儿，我去去身上的凉气就马上搞定俩小哭吧精。”玉娇讨好笑笑，听着闺女儿子那哭得都有些沙哑的小嗓子心里也是钝钝的疼。不过再着急也是没有办法，这一身寒气的不暖和起来可是要害孩子们感冒的。 终于确定自己身上暖暖和和的不会激着孩子们后，玉娇就以要喂小家伙们吃奶的理由把随后进屋半点儿不想走的秦昭给撵了出去。然后在自己抱着闺女夕夕，让老妈抱着儿子年年，俩小家伙一边一个的开始进行哺喂大业。许是玉娇常常被秦昭各种美食、稀释灵泉水不间断补养的关系，奶水格外的丰沛香甜；也许是俩小家伙真的就格外聪明。总之到了玉娇的怀里之后，刚刚还哭得声嘶力竭的她们立即消声，叼住奶瓶吭哧吭哧地小猪般吃个不停。 见重外孙女/外孙女和重外孙子/外孙子终于不再哭闹了，毛焦火燥了小半晌的玉老太太和温婉两婆媳齐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终于有心情过问自家孙女/闺女结婚登记的相关事宜了。 “嗯，今儿天冷又不是结婚的高峰期，人特别的少，我们去了就是头一份儿。我俩年龄够、手续也齐全，之前秦昭又托张文轩大爷打好了招呼，当然顺顺当当的给办了。为了以后不在孩子们跟前儿闹笑话，秦昭还特意让工作人员帮忙把登记日期给提前了一年呢！”知道奶奶和自家老妈关心自己，玉娇忙把登记之行的相关事宜给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那就好，那就好。结婚证呢？来拿给奶奶看看，我大孙女也是有家有业的人了啊！以后收敛点小性子，跟秦昭好好的过日子。你现在也是为人妻、为人母的人了，可不能跟在家当姑娘一般的娇气任性了！”玉奶奶慈爱微笑，很过来人姿态地嘱咐了孙女几句。 玉娇笑着称是，但心里是不是真的如此认为、会不会真的那么做？ 呵呵，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倒是刚刚结婚就‘被迫’跟媳妇分开，急得各种抓耳挠腮的秦昭赶紧抓住机会朗声回答：“奶奶要看结婚证么？在我这里呢！媳妇你好了没？你要是好了的话就开开门，我把结婚证拿进去让奶奶看看。顺道咱再商量商量选选黄道吉日，把婚礼好好的办一办。” 迎着奶奶和自家老妈打趣满满的目光，玉娇很想说早着呢，你先回家明儿再来吧！见面不急，结婚啥的更是不着急。 可惜的是，她这个新娘子不急，玉老太太这个当奶奶的倒是急得够呛。不但主动开门，把某大尾巴狼给放了进来、细细端详了奖状般薄薄一张的结婚证，还去老爸老妈那屋取来了日历。边翻腾着，边跟秦昭两个互相交流。那趁热打铁，继领证之后再赶紧办婚礼把她给嫁出去的目的简直不能更明显。 玉娇惊恐，脑袋飞速运转，试图在老太太一锤定音之前想什么折子能拖延一下。证都领了，婚么，自然也是早晚都要结的。但闺女和儿子才堪堪四十多天，她这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都还没有做好准备，能晚些当然还是晚些的比较好。 在那娘俩，哦不，应该说是娘仨接连否定了四个或太仓促、或太遥远、亦或是不太完美的吉日后。玉娇也终于想到了妥帖的办法：“咳咳，奶奶这婚礼啥的不急，左右现在领了证儿，我和秦昭就是国家法律承认的夫妻了。早一天，晚一天的也无甚紧要。倒是俩孩子的名字，不知道奶奶你有啥比较好的意见没？ 之前张队长不是透露过只要咱山溪村户口的村民，过几天都能分着一份口粮田么。咱们家这俩虽然小，那也是山溪村一份子不是！现在给她们取好了名字，回头让张队长给上了户口，咱家可就能多三口人地了呢！” “可惜哦，嫁出去闺女泼出去的水，你们娘仨这三份地，可是要一分不落地带到婆家去喽！”玉老太太拍大腿，故作一副无比心疼的懊恼样儿。逗得玉娇那小脸儿红得跟天边火烧云似的，红彤彤那叫一个醉人。至少秦昭这位新鲜出炉的新郎官就各种的沉醉，看得目不转睛。 玉老太太和温婉两个对视一眼，皆是笑意十足：虽然年轻人有些过于热情不知道含蓄，可孙女婿/女婿能被自家孙女/闺女给迷得神魂颠倒的，她们这当长辈可不各种的乐见其成么？巴不得傻小子情根深种一辈子，永远把自家孙女/闺女当成是心头宝呢！ 233.取名还是诉情啊你？ 孙女敬着自己，孩子们的小名被自己取了还不算，又主动请她把大名也包揽了，玉老太太自然是打心眼里往外的乐呵。但是取名啥的，她还真心没有那个天赋。之前的夕夕和年年，那都是应时又应景地耗费了她老人家在取名方面的一辈子机灵了。 比起注定要献丑，老太太索性把皮球踢给了秦昭，自己坚定藏拙。 等以孙女再一次提起让她给夕夕和年年取名的时候，玉老太太就无比慈爱地一笑：“孩子们的小名儿都叫我给包揽了，这大名啊就留给昭子和你爸费脑筋吧！好容易光荣升级了，他们这当爸、当姥爷的肯定都没少合计着好听、好记又好寓意的名字。 咱先听听昭子是咋个想法儿，没有特别可心的就再让你爸伤脑筋去！” “好听、好记还好寓意，妈您这要求可是真不低。要知道克勤他打从夕夕和年年小姐俩还在娇儿肚子里的时候就开始琢磨着给取名字，结果这字典都快翻烂、钢笔水用了大半瓶，足足写了拟了小半本的名字，还愣就没挑出俩合适的来。人家说了这臭小子随便起个带号就成，夕夕这么聪明、漂亮又可爱的小姑娘，可得慎重取了个样样的都好的名字来！”温婉扑哧一笑，说自家丈夫的糗事来讨婆婆开心做得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见老太太果然乐得见牙不见眼，笑骂了句旁人家是重男轻女，偏她这个傻儿子重女轻男。这一样的外孙子，对小丫头夕夕就无限慈爱，恨不得一下班就抱在怀里稀罕，换尿布、洗褯子都乐在其中的外孙女奴的样子。到了年年这，别说常常抱着了，就连称呼都是简单粗暴、嫌弃意味十足的臭小子。 差别待遇的，简直让老太太都忍不住为乖重外孙子掬一把同情泪。 讨好成功，温婉不禁心下一乐，很是明智地把丈夫并非众女轻男，只格外稀罕年年和自家娇儿如出一辙的长相。当然这厌乌及乌之下，长相酷似秦昭的年年难免吃了些个刮落的真相给掩藏好。不然的话，丈夫被老太太嘲笑久了，自己也难免遭到打击报复不是？ 上有婆婆下有女儿女婿和小外孙女、外孙子啥的，她可得做个贤良淑德的好儿媳/老妈/丈母娘和姥姥。贪欢起不来炕的没脸事，必须彻底杜绝！ 一听老丈人为了给俩小家伙取名这么的煞费苦心，身为孩子们亲爹的秦昭难免心虚愧疚了一下下。之前忙着追媳妇，各种的不遗余力。之后马甲掉了、媳妇早产，他又随即转入了提心吊胆模式。在医院中惟一抱了儿子一回，还是为了弄哭小家伙唤醒昏睡的媳妇…… 等媳妇醒了，他又忙前忙后地伺候月子、张罗送别二大爷丈人一家，更加倍积极努力追媳妇啥的。给俩小家伙取名？呵呵，他能说他早就忘到脖子后，半点没惦记过么！ 实话啥的不能说，说了怕被媳妇揍。秦昭也就只好把缘故褶到自家老丈人身上了，总不好，叫孩子们姥爷的一片慈心白费不是？ 下班回来之后，被一家子齐心要求把孩子们的名字给定下来，好上户口之类。早就准备的玉克勤却没有从善如流，而是小小地为难了秦昭一把：“这名字啊可是伴随着孩子们一生的大事，最是代表着父母对子女的无限宠爱、祝福了。比方说娇儿这名字，就寄托了我希望她能被娇宠一世，永远活得简单快乐等好些个美好寓意。 相比起我这个姥爷，孩子们肯定更乐意收到你这个当爸爸的祝福。” 等你抓耳挠腮了好半天，自承没有那个取名字的天赋时，孩子们姥爷我再出手也不迟啊！ 看着秦昭那终于偷着鱼的猫般奸笑，玉克勤这酸意就忍不住直冲天灵盖。各种忍不住地给臭小子挖坑，非叫让他那嚣张得意的笑脸瞬间皲裂了不可。 “我？”秦昭一怔，很有些个难以置信的样子：老丈人打从孩子们没出生呢就开始琢磨名字了，挑挑选选了几个月，正经的上心无比呢。咋到了真章的时候，反而偃旗息鼓了？ “可不就是你！咋，该不是你这一天到晚的忙忙忙，居然把给我外孙女和外孙子取名的大事儿给忘了吧？”玉克勤眉毛一竖，眼睛瞪圆，满满只要你小子敢点头称是今儿就决逃不了一顿好揍的模样。 秦昭心里莫名一虚，嘴上却半点不让：“哪有，让爸给说的！虽然赶不上您对娇儿无微不至，但我是努力向您看齐立志成为慈父的存在呢。给孩子们取名这么重大的事儿，怎么可能忘记呢？我这也是，琢磨着了好几个，犹豫着不知道该选哪个好呢！” “哦？这样的话，那不妨说出来让大伙参谋、参谋。好赖的姑且不论，咋也是你这当爸的对孩子们的一片心意呀！”玉克勤接话，半点儿不给秦昭逃避的机会。 玉娇乐：老爸这是给秦昭下套呢，是吧，是吧！秦昭这个京大高材生及时上却是起名废一个的事实，还有谁比做了两辈子夫妻的她和亲手教授了他的自家老爸更了解呢？ 秦昭心下好一阵庆幸，还好上午被媳妇提起孩子们起名这事后，他回去临阵磨枪了一把。不然吭哧瘪肚好半天，却一个合适的选项都没琢磨出来啥的。被笑话是一方面，惹了好容易才领进民政局，结婚证都还热乎着的媳妇不满才是真要命！ “行，那我就说说。不过这起名啥的真心不是我的强项，奶奶、爸妈和娇儿你们可别笑我。”秦昭微笑，眸光中满满的追忆味道：“说起来当年我和娇儿还小的时候，一帮孩子们玩过家家，我们俩就商量着以后要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并把名字给取好了。闺女叫秦爱玉，儿子叫玉爱秦。 咳咳，当然这秦恋玉、玉恋秦的也很不错。 或者叫秦爱玉、秦恋玉？思玉、怀玉、忱玉、梦玉之类，都挺不错的。既带了我和娇儿的姓氏，又能完美诠释我对娇儿和她们俩小家伙的深深喜爱……” 234.想想就觉得有些囧 年少无知时候犯的蠢倏然被提及啥的，玉娇一张俏脸顿时红得几欲滴血。爱玉、恋玉、思玉、怀玉啥的，你丫这是在诉情还是取名啊？ 半点儿没有被撩的喜悦，玉娇只祈祷自家老爸不要下手太重。虽然时下对领证啥的不是特别在意，可大小也是个喜庆的日子不是！好歹是再世为人后，再一次跟秦昭这坑货成了一家子的法定第一天，玉娇真心不希望新郎身上多点血染的风采啥的。 知女莫如父，同理可证的，这知父也是莫如女。 都没等玉娇心里这祈祷结束呢，玉克勤就准备拎拳霍霍向姑爷了。要不是温婉拦的快，说不定秦昭这领证的大喜之日就得摊上些个被老丈人狂揍的大苦、大伤了。 倒是玉老太太听了这玉爱秦、玉恋琴之类的名字眼光灼然一亮。倒不是觉得秦昭这毫不害臊、半点不矜持的名字有多多好听，但这姓却叫人打心眼里往外的稀罕啊！要知道排行第四的儿子玉克勤唯有一女，将来连个接户口本的男丁都没有啥的，始终是老太太心中的一大遗憾来着。 偏这个执拗得要死的儿子既不肯过继更不肯另娶的，只愿意守着媳妇闺女终老。久而久之的，不愿意之为这事彻底跟儿子离了心的老太太只好压下满肚子心思，做好了带着遗憾入土的准备。可现在秦昭随口说的名字要是成了真？那不就说她老人家的遗憾能够抚平了么！ 心里大乐的老太太先是狠狠横了自家儿子一眼，再拽过孙女婿秦昭满眼期盼、无比慈爱地问道：“孩子，你说的这爱秦、爱玉或者恋秦、恋玉的名字是真心的？让年年姓玉，不勉强？” “那怎么行？”玉克勤和温婉两夫妻同时出声，不约而同地反对。听说现在这计划生育的风声越来越紧，马上一家只准生一胎的口号就要演变成基本国策了。当然就是没有计划生育这个说法，看着之前闺女生夕夕和年年后就陷入昏迷后秦昭那个表现，玉克勤两口子也不觉得他能舍得让闺女生二胎。 这样的话，夕夕和年年就是他们两口子唯二的子女了。 玉克勤本就没有啥重男轻女的思想，孩子们姓啥都是自家的外孙女、外孙子。何苦巴巴地让年年随母姓，连累的秦昭都像上门女婿似的被人指指点点？温婉虽微微有些意动，但有个姓玉孙子的诱惑再大，也没法子让她豁出去让闺女和女婿失和的危险不是？ 丈夫这一脉只得闺女一滴骨血，人家秦昭也是大信和嫂子的一脉单传呢！ “怎么不行？只要昭子乐意，娇儿不反对，这姓啥还不都是她们俩的孩子！”玉老太太气极，她这为儿子百年之后考虑，儿子却旗帜鲜明反对啥的，简直不能叫人更光火：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东西，以为她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来着？要不是为了他们俩以后晚年有个盼头，她老人家犯得上这么死皮赖脸的？！ “妈，那既然这样的话，那年年姓啥还不都是咱家外孙呢？何苦非得改成玉姓，叫一帮子不明就里的三姑六婆编排孩子呢！”玉克勤苦笑，这改革春风再咋吹，一时半会的也改不了几千年传承下来的习俗、习惯不是？男女平等的口号喊了多年，实际上又何曾真正平等过呢！ 最起码在当地，好端端的孩子、尤其是传中接代的男孩随了母姓，那不是父母离婚、母子被一起赶出家门。就是孩子的爸爸是倒插门的上门女婿，生了儿子也是传承女方的血脉。 不管哪种，孩子都少不得被小伙伴们鄙夷排斥就是。 虽然看不上秦昭，也不咋忒待见长得跟他相似、性别还为男的小年年。但是终究一家人，玉克勤还是半点儿不希望他们父子俩受到非议就是。 这…… 玉老太太卡壳儿，看着儿子苦笑的脸久久不语。最后到底喟叹一声，再不提及诸如此类的话语。 改姓之议在玉克勤两口子的严词反对，老太太的沉默中不了了之。倒是孩子们的名字在玉娇的哭笑不得中定了下来：怀玉，念玉。 当然秦昭对此表示微有不满，觉得怀念不如爱恋、思恋、恋慕等词语能表达他对媳妇的深沉爱意。只玉娇严正表示：宁可放弃这秦+某某玉的命名方式，也绝不叫闺女儿子叫个炼狱、爱欲之类谐音的名字！如此强大理由一出，秦昭哪里还敢墨迹？ 赶紧马不停蹄地拿着闺女儿子新鲜出炉的名字往张卫红家去，让他赶紧把秦怀玉、秦念玉俩名字写在村里的集体大户口上。 当然同时他也想着：是不是找个啥由头，给老丈人、丈母娘整点虎骨酒、鹿胎膏之类的好东西，再加上他的稀释版灵泉水。调理好了这二位的身子，让丈母娘趁着现在还年轻的时候给他添个小舅子、小姨子之类的。有了孩子仗腰眼子，大概丈母娘就能在奶奶跟前轻松自在些，不用再活得跟个鹌鹑似的，时时刻刻怕被揪了小辫子吧！ 嗯，回头得跟媳妇透透话，看她介不介意多个小弟弟、小妹妹啥的。 玉娇的答案是：当然不！没能给爸爸生个传中接代的儿子，一直都是自家老妈心底最深沉的痛来着。若是能解决的话，自然再好不过。虽然这弟弟妹妹比自家闺女儿子还要小些，想想就有些囧。但只要奶奶满意、老妈无憾，不就比啥都强？！ 至于老爸？ 那么爱孩子、疼孩子的存在，玉娇才不觉得他能不稀罕老来子呢！ 当然为了确保自己在爸妈心中独一无二的小棉袄位置，玉娇无比虔诚地希望老爸、老妈的身体调理好了之后一定一定给她添个臭小子弟弟。 得了媳妇的明确回复之后，‘擅长打猎’的秦昭进山之后偶然得了一家子鹿。请了之前玉娇生产时坐镇的老医师帮忙做了鹿胎膏给丈母娘进补，鹿茸、鹿鞭、鹿血等则统统便宜了老丈人。专业医师指导、名贵中药调理，再加上他的灵泉水加持。秦昭觉得自己再添个小舅子、小姨子之类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235.考虑着要不要再俊鸟一把 好兄弟、真大腿，好智囊秦昭的亲自到来，张卫红自然毫不推脱。赶紧以婚嫁为由将玉娇从玉克勤、温婉的名字后面迁出，又以新婚娶妻的缘故将她的名字添在秦昭的配偶一栏上。当然同时添上的还有作为两人女的秦怀玉、子的秦念玉。 “喏，这回放心了吧？有国家颁发的结婚证，咱们大队出具的户口，你和弟妹侄女侄子就是法律承认、世人认可的一家四口。以后的日子和和乐乐的，正经美到没边儿呢！快缓口气儿，这好半天大气不敢喘一口的，再把你给憋坏喽。”张卫红蒲扇似的大手拍了怕秦昭的肩膀，声音里满满的戏谑。 这孩子都生了俩，结婚证都领回来了，小伙子还这么患得患失的是要闹哪样？ 秦昭瞪眼：他能说就是因为这样他才着急么！有了结婚证、落了户口之后，认为万事俱备的媳妇反倒不着急结婚。连提了两三次赶紧把婚礼办了，结果都被孩子忒小、眼瞅着就要开忙了等理由拖延。等了盼了好些年，终于等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了。结果这进了村、到了院门口愣是不让进屋啥的，憋得满肚子热情如火的秦昭能不急么？能不急么？么！ 别说啥记都登了，俩人已然结婚了，完全可以先住到一起的话。别说秦昭舍不得委屈媳妇、媳妇不愿意委屈，就虎视眈眈中防狼一般防着他的老丈人也不可能给他半点登堂入室的机会啊！ 当然这其中细节啥的，秦昭不可能跟张卫红说叫他平白笑话就是。只微微一叹，说自己是多年夙愿终于成真，欣喜之余难免有些个患得患失。非要亲眼看着一切都料理停当了，才敢相信这不是自己所做的又一场美梦。说罢也不让张卫红有更多的时间唏嘘感叹，就直接把话题转到了即将开始的包产到户上。又试探了几句，想问问看上面什么时候会考虑开放个人对山林的承包权。 不料他这话音还没落呢，就听着张卫红大呼小叫地感叹：“啧啧，就说你们这读书人想得多、眼光远，居然连国家发展形势都给猜个七七八八的。我这今早去开会才得着的消息，下晚黑你就猜出来了。正好，我这脑袋还疼得够呛，琢磨这事儿该怎么办呢，兄弟你快给我出出招儿！ 上面说要把山林地承包给个人，一亩地七十年的承包权一百块钱。这年限倒是高了，价格倒也不贵。但你这不让过度采伐，不准挖山开矿做有害环境之事。连开厂子建房都有好多限制的，谁吃饱了撑的花半年的进项买些个山林地？偏上面这些人还拿着当宝似的，规定了为方便管理个人承包的最小单位是五十亩。 我的乖乖，这可是五千块啊！ 现在划拉划拉全村儿，也就是你、我，弟妹能有这个实力。可问题是：咱仨谁脑子也没坑不是？” 张卫红摊手，满满的任务不知道从何完成的苦逼样。倒霉催的，他们村里的山地就有千余亩呢好吧！想想上边那至少要完成百分之十的建议，他就很有些要撞墙的冲动。千亩的百分之十，可不就是百亩么？为了继续在村官的位置上混下去，甚至越发混得风生水起，他倒是能咬紧牙关拿钱砸鸭脑袋舍出去五千去。 问题是那五千呢？ 总不好为了自己的村官帽子，把兄弟给搭里面儿吧！ 仗不仗义的先扔开外，现在昭子兄弟不是光棍一根，自己决定了就万事大吉了的时候了好么？刚刚给弟媳妇拿了一万零一的彩礼，又承诺了全部家产上缴啥的，这哥们估计现在兜都能比上脸干净！就是想要帮忙的话，估计也是有心无力。 浑不知已经被视为穷逼一个的秦昭囧：“要是花钱承包山林就是脑子有坑的话，那弟弟我不但有，还很不小。只是百元一亩的话，这个价格似乎有些个小贵，哥哥你帮忙好好问下能不能优惠点、最多优惠多少。然后上面分配下来的任务，弟弟帮你完成了！” “啥？你要承包那些个没啥子用的山林地？”张卫红震惊：“那个，好兄弟，你该不是为了帮哥哥的忙才这么决定的吧？不行，不用。就一个小破村官的位置而已，咱犯不着花钱包那些个山林地。山不高、林不密，只些个榛材棵子、都柿林的，咋瞅咋没个钱景。你这心思哥领了，但这……” 但这承包的事儿咱还是算了吧的话，都还没说出来就被秦昭给哭笑不得地打断了：“哎呀我的哥哎，这事咱可不能算了。弟弟我可是，全指望着承包山林地挣钱、挣大钱呢！真心好哥们的话，你就帮我仔细扫听着点儿。我啊，得赶紧回去跟你弟媳妇报告这一喜讯去。当然，顺便也把承包费啥的准备准备。” 啥？ 把他困扰了够呛，愁得不知道咋才能顺利完成的烫手山芋，在秦昭兄弟眼里却是个能生金蛋的金母鸡？ 张卫红好一阵地错愕，想了好半晌也没觉得这一百块一亩的山林里除了那些个不让砍不让伐的树到底还有啥值钱的。索性想不通的他也不多琢磨，只等着回去跟自家媳妇商量商量，看看自家要不要再当一把跟着凤凰飞的俊鸟。 “昭子真说了全指望承包山林地挣钱、挣大钱的话？”牟玉香皱眉问道，看到丈夫连连点头之后又疑问：“既然他都说了承包山林地能挣钱、挣大钱，那你还有啥好犹豫的？点数点数咱家剩下多少钱，照量着多少亩地的折腾呗！到时候他咋干，咱就咋随着。 有他这个见多识广的，玉娇那个生财有道的。石头都能被那两口子给榨出油水来，更何况是有榛子、都柿、木耳、猴头之类的山林呢？” 同样也没觉得这山林地有多大的可发展性，却对秦昭两口子莫名崇拜、习惯性想要跟风浪一把的牟玉香如是说道。随口之间就定下了这个让她们一家子受益一生，被仨儿子、儿媳交口称赞英明无比、绝对高瞻远瞩的决定。 236.让你做最轻松惬意的女强人，没有之一！ 而彼时，秦昭正乐呵呵地一边往玉家赶，一边在心里打着如何说服媳妇跟他一起承包山林、开发山林。一辈子在这青山绿水间，做个低调享乐的大土豪。却不知玉娇早早就厌倦了城市的浮华，打从确认自己是重生归来的那一刻起就想着承包一片山林，以后做个随意卖卖山货就能逍遥度日的土豪。 以前的卖方子、养蚯蚓、养猪养鸡扣大棚等等，都是为了这个终极目标积蓄资金来着。 听秦昭说了上边有向个人承包山林地的意向，还是一百块一亩地这样的惊天感人价之后就各种的跃跃欲试了，哪里还用得着秦昭撺掇？ 只可惜她手上钱财少，算吧算吧拢共也就是四万挂零的样子。这还得说是又卖了两茬鸡崽子、无数鸡蛋还把那一亩地左右蔬菜大棚算里的结果。全投进去也就是四百亩的数，离她想象中的凡山溪村所属山林全部拿下的目标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见媳妇先辄一喜，再则一忧。小眉头紧紧皱着，眼角眉梢都写满遗憾啥的，秦昭自是关心不已：“咋了媳妇，纠结些啥呢？这眉头皱的都快夹死苍蝇了！说来听听，没准我这剂良药正好就对你的疑难呢！” “想咋能速度凑齐了十万块，把村里的山林地都给吃下来呀！我这手头满打满算就四万，还有六万块的缺口呢。也不知道这会儿的银行贷款需要啥手续，好不好办的……”玉娇叹息，随口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却不见原本还言笑晏晏的秦昭脸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说话的功夫就能跟锅底顺色了。 “宁可跟供销社张嘴，都不肯问我手上还有多少啥的，媳妇你这是跟我外道吧？”秦昭咬牙，把媳妇俩字的咬得格外重音：“管你是为了让孩子们有个光彩鲜亮的身份也好，为了让他们有个幸福健全的家庭也罢。终究咱们是结婚了，我现在是你爱人、你丈夫、你老公了。 有啥事儿的话，你最该想的不是贷款、不是借债，而是跟我这个做丈夫的说明。然后吃苦遭罪想办法啥的都是我来，你只要好好照顾俩孩子和我，做朵吃香喝辣享清福的娇花就好了。” 又不是没有肩膀可以依靠，做什么要那么独立自强呢？ 玉娇冷哼，心中暗哂。上一世的经历让她明白了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只有自强自立才能屹立不倒的道理。重生归来之后，她更是下狠心决定抛弃情爱，只孝顺爸妈、带着一双儿女做个风生水起的女强人。纵然后来冥冥之中让她明了前世之事的真相，对秦昭再没有了怨怼之心。甚至感动于他的两世不变，考虑到孩子们的健康成长而又再与他领了结婚证，但那已然萌动的女强心却也没有一丝半点要偃旗息鼓的意思。 把承包山林当成了自己要一辈子奋斗下去的致富大业，并为此默默努力了好久。自然而然地就将之当成了自己的私事，从未想着让秦昭介入过。 想拥有自己的事业，玉娇不觉得自己有啥不对。可迎着秦昭那满满控诉的眼神，仿佛伤心到了极致的表情，又禁不住心下一慌：好像，大概，貌似他说的也没错？毕竟领了证之后，她们就是正经八经的夫妻来着。这么动辄十万多的大项目连跟人家商量一下都不曾的就要向银行贷款啥的，也确实是不太尊重。 “好吧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道歉并承诺以后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但是你也别想着把我困在家里洗衣做饭哄孩子，我可是，可是要做励志女强范儿代表人物的存在！”有错就认，是当老师的玉克勤灌输给闺女的良好思想。奉行了两辈子的玉娇早把这话当成了自己的行为准则之一，便是眼前这个是她可以随意撒娇耍赖不认账的存在，她也不曾半点儿推诿。 不过这歉是道了，她的原则也是说了个一清二楚。 急怒之下训了媳妇两句，话一出口秦昭就悔的不行了。刚要赔礼道歉啥的，结果就被媳妇给截了话头。原本还以为少不了一顿讥诮、训斥，严重些说不定讨论中的婚礼也会变得遥遥无期。却不料媳妇居然开口道歉，并表示绝不再犯？狠狠揉了揉耳朵，确定自己不是在幻听之后，秦昭咧着大嘴傻乐：“好好好，女强人女强人。甭管媳妇你要做啥，我都保准各种的鞍前马后。绝对解你急难，助你忙活，陪你折腾，让你成为史上最最轻松惬意的女强人，没有之一！” 说罢，就见秦昭一挥手，玉娇的炕梢上就噼哩叭啦地下了一阵的钱雨。现今最大面值十元一张的大团结，百张一扎的票子密密匝匝地在她炕梢堆成了座小山。 导演了这么一幕‘神异’剧情的某人还笑得嘴丫子扯到后耳根子，满脸的邀功色彩：“喏，媳妇，这是我除了给聘礼、办婚宴之后所有的存款了。大概得有不到二十万的样子，不但承包下山溪村所有林地绰绰有余，还有为数不少的余额够后期的管理、发展之类。 这下子，你既可以无所顾忌地承包山林，还能把自己那点存款留作私房钱了……” 眼瞅着媳妇不但没有半点的欣喜、崇拜，反而一张俏脸含了霜似的，杏核眼瞪得圆圆的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秦昭那点子小得意立即烟消云散，赶紧的赔礼道歉。尽管，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看他这明明不知错却怕自己发火而特特认错的德行，玉娇心里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地就揪住了某人的耳朵，压低了声音就噼里啪啦一顿神训：“错？你这胆子都比老倭瓜大的，还知道错？还知道顾忌？特么的青天白日的就敢这么作，你是生怕那点子秘密暴露得不够快是不是？ 刚刚这事儿要是落到有心人眼里，会有啥后果你知道么！别以为有姜哲在，整个中国就任由你横行无忌了。没真的被他知道空间的存在与逆天呢，否则的话，没准第一个起歹心的就是他……” 237.以吻封缄 这也就是赶巧老妈和奶奶都不在家，老爸也去上班了，去年秋后新建的高大院墙又很好地隔绝了路人的视线。不然之前这傻缺贸贸然从空间中抖落出这老些钱的行为被哪个有心人看在眼里，那后果严重的，玉娇都很有些不敢想。都怪这个冲动起来智商就不在线的家伙，玉娇心里愤恨，手上的动作就越发用力了些。 情知是自己心急办了蠢事，秦昭也不辩解。只老老实实地任由媳妇拽着耳朵各种训斥，直到她都说得有些个口干舌燥了，才乖乖赔礼称以后肯定小心谨慎、绝不再犯。 “你呀你，最好给我说到做到。不然哪天暴露了被人抓去切片，可别说我没有夫妻爱不去搭救你啥的。肯定第一时间跟你撇清关系，然后带着闺女儿子有多远跑多远，再不叫任何人知道他们是你的子女！免得被那些个科学疯子给盯上，连累夕夕和年年都要被检查了又检查的……”玉娇正色，很有些严肃地警告秦昭。 只可惜她这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秦昭给一把搂在了怀里：“不会了媳妇，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以后肯定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你可千万别提再带着孩子们离开我的话了，那种感觉忒苦、忒折磨。我真的，真的是再也承受不住第二次了！” 那些个满怀希望到无望、绝望的记忆太深刻，便是隔了一辈子再提起也依然叫秦昭很有些心有余悸。 唯恐这狠心的媳妇说到办到，秦昭只紧紧把人搂在怀里，狠狠吻上冷冷一哼明显还要放狠话的恼人小嘴。原是惦记着以吻封缄，让她那恼人小嘴里再也没法说出让他想想就肝胆俱裂的狠心话。结果甫一吻上那睽违了半辈子，怀念了半辈子，肖想了两辈子的娇唇后理智什么的就即刻脱离。只剩下满满的沉醉，恨不得从此刻缠绵到天荒地老的痴狂。 猛然间被突然袭击了一把，玉娇还很有些反应不及。直被吻了个天昏地暗，呼吸困难了才狠狠把人给推开：“混蛋，流氓！” 一言不合就强吻什么的，简直再讨厌不过了。 玉娇瞪眼，看着秦昭的目光满满控诉。 只那小脸绯红，娇喘微微的小样，再多的怒气在那媚意犹存的双眼中也都变得欲语还休，分外勾人了起来。至少某人就很意犹未尽，很想化身为狼把眼前这娇羞小白兔给彻底地吞吃入腹。 可惜啊，可惜！ 扫了一眼外面通亮的天色，想了想随时可能会结伴归来的奶奶和丈母娘，还有炕上那对已经睡了有一个多小时随时都能醒来的小魔星…… 秦昭只好把心中蠢蠢欲动了好久的想法给生生憋回去，不断安抚自家稍稍尝了点肉味就越发跃跃欲试地小弟。想着等忙完了这分地、承包山林的事情后，绑也得绑把媳妇给绑到婚礼上去。这明明领了证就是不肯办婚礼，不能如别家新婚夫妻般如胶似漆的日子，他真心过够了好么？ 看着媳妇还在那儿狠狠擦嘴，然后用更恶狠狠的眼光瞪着自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前一对白兔乱颤，无边美景尽收眼底啥的。很容易就叫秦昭想起刚刚的旖旎，意犹未尽地舔舔唇：“流氓？媳妇你这可是大大地冤枉了我！结婚证在手，咱们可是正正经经、合理合法的夫妻。 别说是情之所至地打个啵儿了，咱就是做点更羞羞的事情那也是天经地义的哟！” “你……”玉娇羞恼，原本那个爱你在心口难开，只会用行动说明的秦昭呢？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是谁？ “放心，虽然我很想，很想，很想。打从你这狠心丫头离开我之后就一直魂牵梦萦地想着，望穿秋水地盼着。忍得眼珠子都发蓝了，牙根子都快被自己给咬碎了。但是为了你的身体，孩子们不满百天呐，我就是馋死了也绝对不越雷池一步的。顶多也就是，像刚刚那样稍稍解解馋？”秦昭闷笑，用力把玉娇揽在怀里。一边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一边身子微动，让她真切感受到他勃发的真情与渴望。 玉娇猛地一僵，小脸红得越发通透，原本就不小的眼睛因为震惊的缘故瞪得灯泡一般：这，这，这，说好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怎么她好好的敦厚、善良、体贴前夫，居然会变成现如今这么油嘴滑舌还无赖、无耻模样？ “敦厚善良又体贴的少了几分玲珑心，傻缺又好骗，才叫小人钻了空子，自己好好的家被毁得支离破碎。索性再次读档重来的时候我保留了原本的敦厚、善良又体贴之外，给自己点亮了情话绵绵技能。现在看来效果不错，果然这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不是？”秦昭笑，又一记轻吻印在玉娇脑门上。 哎呦喂，媳妇这走神时候就喜欢把心里话说出来的小习惯咋这么的可爱呢！ 玉娇炸毛，半点不想理这个没正行的玩意。只气呼呼往炕边一坐，开始点数起秦昭的个人财产来。 一，二，三，四，五，六……一百八十九？ 整整一百五十捆，每捆一千，他这是直接给她十八万九？ 玉娇深深嫉妒，打她重生之后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各种忙活。恨不得把一个人掰成几瓣的折腾，也不过是堪堪有了四万挂零的存款而已。这货却又是收拾房子，又是买玉石，还拜托姜哲在大北京给他折腾了一处五进的大四合院。回了家之后又电视、冰箱、洗衣机的买，小货车都整出了一辆，又给了她一万零一的彩礼…… 这老些大笔大笔的支出刨去，人家竟然还剩余近十九万的存款。哦不，应该说不止十九万来着，没听他之前说还留下了足够办婚礼的资金么？依着他那给孩子们办个满月宴都又是金饰、又是新衣。连三天流水席都是十二道全荤没有素的席面，还专门包场请全村看电影啥的尿性。玉娇就有理由相信：他那所谓的只堪堪够置办婚礼的钱，也绝不是个小数目来着。 238.一万个誓言抵不过丁点上心 媳妇小嫉妒的模样简直不能更可爱，乐得秦昭忍不住又一口亲在了她的脑门上：“好媳妇咱们不用羡慕不用嫉妒更不用恨啊，我从人到心统统都是你，更何况是区区钱财呢？你尽管拿去用，不够的话，你男人再给你折腾去。别说区区千亩山林了，国家要是允许，我就把整个兴安岭都给你承包下来都半点问题没有！” 了不得，就再多乔装改扮几次，把空间中能卖出去的东西都统统卖几回呗。左右改革的大旗虽然已经举起，但物质匮乏的窘境却也只是稍稍缓解。卖方市场的时代，他空间里的粮食、果蔬、牛羊、禽类和鱼，甚至种下没多久的药材、菌类，哪样不是紧俏货来着？ “跟你说了多少遍，要小心、要谨慎。老是这么冒冒失失的，你是要等到被有心人给注意到了才能知道厉害，懂得后悔么？”玉娇皱眉，又拽起了某人的耳根子。屡教不改啥的，简直都不能更欠揍了好么！ 秦昭告饶：“媳妇，好媳妇，你倒是手下留老公啊！我就是，就是随口吹吹牛来着。再惦记着不惜一切地让你高兴，我也得在确定安全无虞的情况下才进行啊。我这条小命啊，还留着跟你一起儿女绕膝幸福一生呢，正经得好好珍惜着！ 行行行，我以后随便说说都不说了好么？ 只坚决遵守保密原则，认真贯彻媳妇的领导，做你最最忠诚的小兵……” “停，你可快别嬉皮笑脸的吧。一万个誓言也抵不住丁点的上心，你只知道我对你这破车嘴非常、非常的不放心。生怕你一个随意之间泄了老底，直接把咱们这得来不易的平静生活给毁了个一干二净不说。我和孩子们还得因为你失言的缘故被胁迫、囚禁，甚至被切片研究啥的就好。 财帛还尚且动人心呢，更何况那么神奇伟大的存在？”玉娇挥手，截断了秦昭一本正经的誓言。很是叮嘱了几句，见秦昭频频点头颇为受教的样子后，才算是放开了这事儿，把话题重又转移到炕稍这堆钱上：“这些钱呢，你也拿回去。 别急着急眼，不是跟你生分。 而是你现在拢共也就是折腾那几车水果、打些个猎物啥的被村民们看在眼里。陡然拿出这么老大一笔钱啥的，免不了被人猜忌、怀疑。索性这会儿全国都在喊改革开放、发展经济的口号，政策上对于自主创业也应该很有些倾斜。现成的便利条件不是？ 哪么今儿贷完了款，明就还上呢，也好歹扯个为自主创业破釜沉舟的大旗啊！” “正好赶上这国家承包山林地给个人这么价格低、年限长，竞争对手还寥寥无几的时候。古人说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来着。这么好的良机摆在眼前，区区的千余亩山林哪里能够啊？必须要争取个最大限额的贷款，咱把一左一右对外承包的山林都给承包下来。 索性有灵泉水在手，古今图书馆里又不缺农业、养殖方面的先进书籍资料，再加上咱俩的发展性眼光。这老些的良好先决条件，就是土坷垃到咱手里都能折腾出诸多花样来。更别说本来就孕育着无限商机、发展的山林呢！是吧？你也肯定赞同我的想法对不！”玉娇目光灼灼，满眼笃定地看着秦昭。 “是，我的好媳妇。但凡是你想要的，别说是发家致富的正事啊，就是杀人放火我也绝对帮你抓人、递刀子，外加毁尸灭迹的好么？你说啥我干啥，咱俩永远是一挂的！”秦昭拱手，做了个心悦诚服的崇拜状，强烈表达了自己要跟媳妇共进退的想法。 更说道做到，不但重礼上门把周边几个村子辖下的五千多亩山林里都悄然打好了招呼，成为了那几个村子的第一承包人人选。还火速打通了个中关节，争取到了一百万的银行贷款。在得着了信儿，知道村里的山林地都要往外承包。坐等哪个傻缺花钱砸鸭脑袋，或者虽然有些承包却觉得这个价格很有些下调余地的村民们纷纷采取观望态度的时候，秦昭都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各村召开第一次山林承包大会，受了好处的各村长都很默契地把最低承包面积给提高到了百亩，一亩百元的价格不变。人均工资三四十块的年代，万元户什么的那就好比是传说中的存在好么？就是有那么凤毛麟角的几个，谁又舍得把半幅甚至整个的家业都搭在承包山林地上？ 旁的不说，就这一时一变的政策，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再变化一下，让这真金白银承包的山林都改了姓儿呢！ 至于几家合伙弄他个百亩山林啥的，那就更呵呵了。份种地、伙种瓜，一屋不住两家，这都是老祖宗留下的至理名言来着。虽说不至于宁可放弃也绝不合伙吧，但关键是这年头家家都没多少钱。划拉划拉能有个千头八百的余钱，那都是正经不错的过日子人家了。 总不好为了承包山林整个十几二十来家的合伙吧？ 那七股主事、八股当家的，还不擎等着闹热闹么！ 之为这样那样的顾虑，附近六个村子五千两百一十八亩山林，除了山溪村儿被立志跟着凤凰飞永远做俊鸟的张卫红两口子给承包了一百亩之外，剩下的全部都被秦昭给拿下。 哦不，应该说是全部都跟着玉娇姓了玉！ 作为个爱妻护妻的好丈夫，秦昭在贷款之初就以款项太大需要他们夫妻俩的结婚证、证明信，同意书等等手续为由，骗着玉娇签了好多个‘声明’。结果到后来，这贷款人一栏上写着清清楚楚的秦昭二字。而这五千一百一十八亩的山林上，则是无一例外地都写着玉娇的名字。 还不等着玉克勤狠揍一顿这个烂得瑟却连累得自家闺女背上百万巨债的混蛋呢，就被他这对自家闺女只有满满好处、却全无半点害处的干法给惊呆了：五十多万的东西眼睛不眨地全部署上了自家闺女的名，剩下的四十几万也都如数交到闺女手上，称是交给她用于山林的后续管理、经营啥的。这份宠溺简直就超越了自己这个老爸的节奏啊！ 毕竟虽然自认疼爱闺女，愿意尽自己所能给闺女他所能给的一切。但贷款百万干个闺女瞅着好的项目啥的，老实说玉克勤觉得自己还真心没有这个魄力来着。 239.全家一起来 沉默许久，玉克勤终是收回了要落在秦昭身上的拳头。转而认真严肃地对着自家闺女叮嘱：“娇儿要是实在觉得山林地大有可为的话，爸也不拦着。左右着地承包也承包了，贷款也贷回来了的。索性就由着你们努力奋发一把，看着能不能在那几片偌大的山林地里作出属于你们的锦绣华章来。 当然就是不成也不怕，至少咱还有五千多亩的山林地呢不是？ 一家子抱成团儿的劲往一处使，不也就是几十万的事么！” 生怕给闺女的压力太大，玉克勤想了想，还是加上了如上话语。万一不慎摔个跟头不要紧，可要是失去了从跌倒处爬起来再继续整装前行的勇气可就遭了。待见不待见的，宝贝闺女都已经被秦昭那个狼崽子给叼走了。为了闺女、外孙女和小外孙子的幸福安乐，他都得盼着、念着、帮衬着让秦昭的日子越过越好、路子越走越宽。 “爸，你就放心吧！你闺女不打没有没有准备的仗，费了这老大的成本去承包山林是因为它们在未来会回馈给我百倍、千倍的利益。您啊，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擎等着闺女我财源滚滚来，各种的孝顺您和我妈、我奶奶就是了！”玉娇好笑地抚平了自家老爸紧锁的眉头，拍着胸脯如是保证。 见老爸依旧满满疑惑，一副你这是在逗我的模样。玉娇眨眼，在他耳边小声呢喃：“爸，难道你忘了我那个梦么？在梦里……” “行行行，好好好，你要是觉得这事能成的话，老爸和你妈肯定支持你。大胆地做吧，还有老爸和你妈给你做后盾呢不是？”唯恐闺女再说下去会泄露太多，导致头疼晕迷啥的。玉克勤赶紧地一叠声应是，连半点的忧心都不敢轻易表露更别说是反对了。就怕傻闺女又大谈特谈她那个梦，再莫名其妙地遭一回罪啥的。 连反对意见最为强烈的玉克勤都投降了，玉老太太和温婉自然不会再坚持。还是那句话：山林也承包了、款也贷了。山林退不了，贷款有缺口，除了撸胳膊挽袖子的一顿猛干还能咋样？有这给孩子们打消极腔儿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有啥地方是她们这当长辈可以尽心尽力的呢！ 虽然一百万的数字听起来就巨大无比，叫人想想有这么大一笔饥荒就很有些被压得喘不过来气儿的感觉。但好在没息没利不是？感谢国家为推动农村经济发展而设立的无息贷款业务，不然这笔巨债要是长了腿儿…… 玉老太太和儿媳妇温婉对视一眼，不寒而栗的感觉之后就只剩下浓浓的庆幸。 为了帮孙女/闺女早日还上贷款，原就不懒的玉老太太和温婉婆媳俩不禁变得更加勤奋起来。捡鸡蛋、喂鸡、用自动孵化机孵小鸡，又抓了足足二十头小猪仔，年前卖空了又重新种上的大棚里也被婆媳俩越发精心地伺候起来。虽说这多卖一茬菜、万巴千只小鸡崽啥的对百万贷款来说也是杯水车薪，但好歹聊胜于无不是么？ 就连玉克勤也在辛苦上班之余，默默拿起了柳条学编筐。想着学成之后趁闲暇的时候多编点，让秦昭带着卖到城里。多挣出一分，自家闺女女婿的就少了一分钱的还贷压力…… 一家老小齐上阵，想尽一切办法帮她挣钱还贷啥的。玉娇满满感动的同时，也是各种的阻止、劝慰无效。最让人暖心又无奈的是：某个只剩下她们祖孙俩在家的午后，自家号称最最重男轻女的奶奶竟然拿出她全部的一万四千八百六十九块一毛三的全部积蓄要为她还贷尽一份力。 奶奶那点积蓄绝大多数都是来自于爷爷和大爷、三大爷、老叔并两个堂哥的抚恤金，少部分是二大爷和几个堂哥、自家爸妈的孝敬。每一分、一毛都被老太太看得格外重要。除了给几个小侄子买些糖果、布料；偷偷弄些个黄纸香烛之类祭奠爷爷和几位伯叔堂哥；寄些补贴身上乡下条件差、收入也不高的自家外，等闲绝不轻用。 据玉娇所知，便是谦哥、谨哥娶媳妇生孩子，老太太也不过是结婚一百、添丁一百的意思。 现在却用全部的积蓄给自己这个孙女还债啥的，玉娇除了感动得热泪盈眶之外，也就剩下死活不要了。当然为了安老太太的心，她没少各种举例说明山林地的远大前景就是。 见孙女把她老人家眼里一无是处的山林地描述得如同聚宝盆一般，连漫山遍野的野菜都能变钱啥的。半信半疑的老太太到底收起了她的私产，留下了那你有用的时候就尽管吱声，这钱她随时准备着的话。 大受感动的玉娇不禁对老爸老妈和秦昭把老太太的行为夸了又夸，说她老人家最是个口嫌体正直的。别看满满的重男轻女做派，事实上孙子、孙女的她哪一个都疼的要命。不然的话，哪能豁出去老本地要为孙女还贷款呢？ 玉克勤两口子都是纯孝的性子，之前跟老太太所有的不虞都是建立在她老人家当年重男轻女之下说的那些过激言语。如今老太太回来了三个来月，处处表现得慈爱宽厚，再不复早年对妻子女儿的嫌弃模样。为了帮自家闺女还贷，老人家一把年纪了愣是把自己当小伙使唤还不算，又生生拿出全部积蓄来。虽然闺女拒绝了，但这份沉甸甸的慈爱之心却不容忽视不是！ 满心感慨之余，玉克勤更加孝顺。温婉也彻底放开了心底那点小疙瘩，对老太太也越发的亲厚起来。几天的功夫，面和心不合了半辈子的婆媳俩就前嫌尽消，亲亲热热的如同母女一般。 被老太太狠狠感动了一把，越发投桃报李的同时。秦昭也开始期盼着雪化冰消，春天快点来到。好歹让山林里见俩回头钱儿，省得奶奶丈母娘和他岳父岳母跟着着急上火，恨不得把自己给忙成陀螺地挣钱帮他还债不是？ 悲了催的，明明他之前就交给了媳妇小十九万，空间中还牛羊成群、稻米成山的。富得刷刷流油那种，偏偏为了合情合理有钱却不能拿出来大方花，还被冠上了全市第一‘负翁’的名号。也亏得媳妇知晓内情，老丈人一家又都是通情达理的。不然就这名号和贷款数额一出，那也绝对是分分钟被甩的命啊！ 240.畅想未来 “可行了吧你，别耍那个怪态了。几句酸言酸语的又有个啥？还值当你这么计较！”玉娇哂笑，对着满满求安慰表情的秦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有那个时间就好好琢磨琢磨咱这山林该咋规划管理，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负翁变富翁。那些三姑六婆们看着你的目光不就又重新变成高山仰止般，只恨你结婚早让她们错失了成为你丈母娘的机会了？” 秦昭囧：他真心不是为了几句闲言碎语就郁郁寡欢的性子，如此作态，也不过是为了夺得媳妇几分关注。让她那全部集中在哄闺女、逗儿子，绞尽脑汁琢磨咋发展山林地的心思稍稍分给他一点罢了。啥都能忍，这刚刚领了结婚证尚在蜜月期就被冷落啥的，就坚决不能忍了。 排在儿子、闺女、老丈人、丈母娘、奶奶丈母娘之后的媳妇心中第六位啥的都已经够委屈了，秦昭哪里还能容许几块破地也来得比自己重要呢？ 危机意识强烈，自然会猛刷存在感。只可惜媳妇现在恨不得全身心都投入到山林地中，他各种耍宝都毫无效果啥的，也是叫人忧伤。 秦昭一乐，聪明地略过媳妇的揶揄，只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咱们安身立命一辈子的事业呢，我心里有数着呢！好几天加班加点的，可是正经想了好些个搂钱的法子。等会咱好好计较过后，挨着样儿的一点点实施喽，保证财源滚滚来！” 上辈子就是搂钱高手，这辈子又先机占尽、有空间做凭仗，秦昭可是正经的底气十足呢。 玉娇不语，只用目光示意他说下去。也好让她见识见识到底是啥高论，叫这人这么胸有成竹的。 “咳咳，现在阳历三月都快了了，眼瞅着就进了四月。等过些日子青山返绿的时节，咱就先把这山野菜的文章给做起来。柳蒿芽、蕨菜、刺嫩芽、小根蒜、婆婆丁啥的，咱这边能做文章的野菜多着呢！可惜保鲜上现在是个不小的难题，运输的速度也提不起来。但是不卖新鲜的野菜，咱还能在晒干、腌制、甚至直接做成风味小吃批量生产不是？ 像那个xx香辣金针菇似的，小玩意做成大品牌，利润正经的不容小觑呢！” “等收过了野菜之后，就是各种的野果、山菌。像是山丁子、都柿、稠李子、雅格达、托盘、水葡萄、灯笼果啥的，哪样搁在以后不是广为人知来着？五千多亩的山林地，各种的野果本就不少，咱再有目的地多栽种些个。就简单弄点蜜饯、果脯、水果罐头的都是一笔好钱。更别说我还打量着找些个积年的老师傅，弄个专门做果酒的小厂子呢！蓝莓酒、红豆酒、葡萄酒、山丁子酒啥的，都拿来做一做。 尤其是驰名中外的蓝莓酒啊，要是成了咱们的拳头产业…… 啧啧，别说一百万的贷款了，就是一千万也完全没有压力啊！” “当然除了野果还有山菌，榛蘑、油蘑、香菇、猴头、木耳、桦树蘑、松茸、羊肚菌，哪样不是难得佳品来着？到了秋天的榛子、松子，更是采摘下来就能卖钱的节奏。还有咱们这林子里虽然不多，但价值不低的各类药材。这遍地是宝的山林呐，真是随随便便一想就是层出不穷的致富经呢。 说过了植物类，咱还能把动物类的说一说。比如说在山林里养野鸡、锦鸡、乌鸡甚至飞龙、马鹿等等，哪样不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呢？ 等过几年形式更好些，咱还能再办个主题宾馆、开展个包括采集、打猎等内容的旅游项目。让繁忙劳碌的白领们从城市的喧嚣中暂时脱离开来，呼吸下森林氧吧的新鲜空气，看看漫山遍野的葱翠景色。体验下挖野菜、摘野果、亲手打猎的乐趣。品一品冷水鱼，喝一顿飞龙汤，再尝尝野菜野味野果酒。 我保证，单是这旗号打出来，这游客就不可能太少了！” 看着妙语连珠的秦昭，玉娇不禁幽幽一叹：或者，这个就叫差距吧！同一片山林地，她所想的就是弄个小作坊，春天卖野菜干、夏天弄果脯、果干、山菌干。秋天的时候就弄些个榛子、松子之类。再多也就是借着空间的便利弄个药材种植园之类，整个山林养鸡。 根本就没往，至少暂时没往深加工处理、发展旅游这方面想过。 难道这就是上辈子人家能成长为蜚声全国的知名企业家，而自己则只能在老爸和林彬哥保护、扶持下做个不温不火的守成之主的缘故？ “怎么？媳妇觉得我这些提议不好、不可行？”被叹的悚然一惊，滔滔不绝中的秦昭赶紧刹住了话头，转而满脸忧心地问道。 “没，没觉得不可行。挺好，挺长远的计划。若是能顺利进行，这五千多亩的山林地绝对能变成聚宝盆，让那些嘲笑咱们傻缺的家伙悔得捶胸顿足。后悔没长那个前后眼，不然砸锅卖铁也要跟着参一股不可！只是这雇工做活、管理林地，盖房建厂买设备的，哪一样都花费不小吧？”玉娇蹙眉，手上剩下的不到四十八万八千的贷款、加上自己积攒的四万，秦昭之前给的十八万九存款，一万的彩礼。听起来挺天文的数字，可要同时办起几个厂子的话，那也绝对只有杯水车薪四字。 不过之前这小子在她眼前勾勒的景象忒美忒动人，她哪一样也不想放弃怎么办？ “媳妇放心，漫说咱们还有七十多万的资金啊，就是空着俩爪子，也能卖了野菜再谈野果一样样循序渐进地都干起来不是！回头我就找人先研究设计图，把厂房啥的先建立起来。再研究研究看看野菜烘干机有没有面世，如果没有的话就赶紧的提供些个思路和要求。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名和利可不就是拴在那些研发人员眼前的诱人胡萝卜么！”早就把这几片山林当成了一家子以后安身立命的资本了，秦昭自然牟足了劲儿琢磨该咋把它们发展好、利用合理了。深思熟虑了好久，谈起来自然头头是道。 241.五一加更 “等山野菜这边忙活个差不多了，见着点回头钱了，咱就可以把酒厂、蜜饯果脯干果的厂子建设起来了。哦，你说的那个药材种植园的，也得早早地规划出来。还有这养殖计划也得抓紧进行。趁着飞龙成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之间先养殖、繁衍起来。 到时候漫山遍野都是，媳妇你就再也不用为馋一口肉而有触犯动物保护法之嫌了不是？”为了媳妇能吃得开心，吃得乐呵，秦昭觉得自己也是煞费苦心了：“手头上资金有限，大环境也还不成熟，咱现在就可着野菜、野果、山珍和养殖几方面着手。慢慢的累积资金也等待时机，估计等绿色旅游的东风起了，咱们别说是建主题宾馆了，就是建个主题度假村都半点问题没有了！ 呃，媳妇，你觉得我这想法咋样？” 侃侃而谈了好一会儿，发现媳妇只眸光晶亮地瞅着自己不说话啥的。秦昭笑着挠头，很有些求表扬心态地问了这么一句。 “主意都是好主意，可行性很高，发展上也完全ok。只是……”玉娇眉头轻蹙，仿佛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模样。 秦昭心下一突，只觉得满满欲抑先扬味道扑面而来。就好像，他上辈子要辞退明明各项水平优异，能力突出只忠心有待商榷的助手一般。好不容易才挠扯上位，这辈子都不想被下岗的秦昭有点方。忙谄媚一笑，无限讨好地道：“可是什么媳妇？你说，哪儿不合适的我改改就是！” “真的能改？”玉娇问，有些半信半疑。 “必须能改！”秦昭保证，答案倒是挺斩钉截铁，只是这语气么，就很有些不确定了。毕竟媳妇没有明确说明，他也摸不清楚这可是俩字的范围不是？ “那你，以后能不能别张口闭口的喊媳妇儿？还像以前那样喊名字，不是挺好的么！”成天被媳妇来媳妇去的，听着有些别扭不说，还得面对来自奶奶和老妈揶揄、老爸时不时黑沉的脸色啥的。玉娇能说，她早就想着让他改改称呼了么？ “不能，别的事情都好商量，但涉及到主权问题是坚决不能退让的！”秦昭摇头，态度意外的坚定：“不过媳妇你要是不喜欢媳妇的称呼，那我叫你老婆、darling、亲爱的？反正我不接受叫名字这种设定，明明我们都已经结婚了不是！叫昵称才显示夫妻和睦感情好呢，娇儿虽然好听却不是独家专有来着，所以我拒绝，无比坚定的。” “呃…… 那你还是叫媳妇吧！”玉娇瞠目，瞥了眼某人那宁死不屈的表情之后，玉娇果断投降不再坚持。不就一称呼么，叫啥不是叫？最起码媳妇相对大众普通些不是！真要是让这货叫上什么darling、亲爱的，估计她又得重新登上山溪村八卦排行榜第一名的宝座了。 虽然说现在她也是妥妥的榜首，无人可以争锋的那种。五千一百多亩山林地的主人啊，想想就让人觉得挺肃然起敬的。能让秦昭宁可背负百万债务，也要承包山林地放她名下的主儿。现在的玉娇，简直就是十里八村的大姑娘小媳妇无比崇拜的存在，女人堆儿里的传奇来着！ 你说羡慕嫉妒恨？ 差距太远，完全嫉妒恨不起来，只把满心的羡慕升级成浓浓崇敬了好么！ 虽然一百万的贷款听着就数字庞大、耸人听闻的样子。可是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虽然很有一部分人嘲讽秦昭是脑子进水、让驴踢了。好好的大学生不好好上大学，反而回家瞎折腾些个山林地，但更多的人却觉得秦昭是看中了山林发展的潜力。 能两度考上b大的人物，有点眼光的就知道这人绝对跟傻子扯不上半点关系。破釜沉舟到如此地步，想来也是觉得这山林地将来会大有可为。现在负债百万，说不定啥时候就身价百万了呢！实在不成的话，还能找找去年那关系等冬天时候整他几车南方水果回来大赚一笔不是？ 几个月间就从老哥一个混到现在有房有车，家电齐全，彩礼都能随随便便拿出一万零一来。这样的秦昭，可不是个简单角色。 当然无论是看好的还是唱衰的，现在反正是没谁敢得罪这两口子就是。无他，这广播大喇叭才喊了说秦昭化冻就雇人盖厂房、看林子，等厂子盖好了之后还需要招工人。都惦记着往他手底下干活，挣点钱贴补家用更好点就直接被相中进厂子当工人呢！ 现在的秦昭在村民们的眼里就好像是衣食父母般的存在，争相讨好还都来不及呢，哪里还敢胡言乱语的惹他不乐呵？ 对玉娇这个秦昭心尖子、眼珠子般的媳妇，更是连连讨好各种恭维。态度热情的，让原本憋了好一阵最近都很有出门逛逛的玉娇自主自发地缩回了屋子里，就怕走道的功夫偶遇几个搭讪讨好的。两辈子为人也没太学好那门名叫拒绝的课，她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后来还是秦昭无意间发现媳妇居然这么‘怂’，索性再被问及雇工的事儿就全权揽了过来。不但火速出台了具体的招工办法，从年龄到品行、卫生习惯、健康状况等等条条分列个清楚明白。还直言无规矩不成方圆，就是天王老子想要进他的厂子、山林的当个工人，也得按着他的规矩来。 不然这十里八想都是乡亲，差不多都是看着他长大的。若是每个都惦记着走后门、求照顾，那他这厂子不是没等办呢就先乱了套？ 惦记着往他手底下干活挣钱，村民们甭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面上都是频频点头称秦昭的顾虑也是有道理。开厂子办大事的，可不就得讲究个纪律严明么？小伙子胆大心细脑袋瓜子灵光，是个能成事的！ 被能成事的秦昭挠头憨笑：嘿嘿，说起来也许你们不信，其实我的出发点就是为了叫媳妇耳根清静之余还能自由自在的活着。想去哪儿溜达就去哪儿溜达，一点也不用考虑会不会碰上不待见的人啥的。至于说那个什么招工办法啥的，那完全就是顺带啊，顺带！ 242.努力，将山林地建设成聚宝盆 跟玉娇商量好了之后，秦昭就开始积极投入到准备工作中。 砖、沙石、水泥、木材、铁瓦啥的，每一样都不是小数目，其中这砖、水泥、铁瓦的还是顶顶紧缺的物件儿。凭票拉砖不说，今年开票排队，明年、后年能轮到你拉砖也是稀松平常的事。还好承包了五千多亩山林地，解决了附近几个村子村长、队长的挠头事之后，秦昭也顺利成为当地政府最为重视的典型之一。 年轻有为，连大学生的名头都扔下不要，积极响应号召参与家乡建设啥的。这要是成功了，就妥妥的典型啊，闪亮亮的政绩有没有？签署承包合同时，市、县、乡几级领导都曾表达了对他这积极响应号召的行为予以了高度评价，并承诺有什么难题可以找相关部门帮忙。 真心也好、套词也罢，反正秦昭是当成领导们对他自主创业的支持态度来听的。 没砖？ 要至少等明年？ 秦昭哂笑，半点没搭理砖厂厂长那吃拿卡要还不算，特么的还想着一块砖至少涨个两厘钱的得寸进尺脸。直接找上了曾表示全力支持他这林地建设的乡长同志，对方亲自到场命令那贪婪厂长就是加班加点也得把秦昭需要的砖给准备好。不然耽误了他厂子的建设，就是跟国家提倡经济发展为纲的路线做对。 这么一顶压死人的大帽子扣下来，那胖得走道都上喘的砖厂厂长吓得顿时冷汗如瀑。连连保证马上加班加点，绝不耽误秦昭这有为青年的创业之路才算完。 见这招好使，秦昭自然不吝惜重复使用。 左右乡长啥的，一回生二回熟，如今的他们已经是正经不错的朋友了。别的不说，这有事儿的时候吱一声，尤其是关系到他创业建厂之事的时候，绝对好使不是？ 搞定了建材，又要选人、买设备。林林总总的事情很多，忙活的秦昭都恨不得自己变成蜘蛛，有八只手可以使唤了！ 好在这付出总有回报，不但这需要的建材、设备，盖厂房的图纸人员都准备到位，一切但等化冻动工。就连护林的、干活的人也都面试了个七七八八，等着野菜出来了、厂房盖好了，就能随时从这漫山遍野的山野菜里踅摸出条源源不断的财路了。 “忙活了这老些天，可算是能稍稍歇歇、喘口气儿了。快洗洗手准备吃饭，做了你喜欢的红烧排骨、地三鲜，还有飞龙汤和得莫利炖鱼、家常凉菜。这阵子手脚不闲地忙活，把你都给累瘦了，快多吃点儿好好补补。”明明就是俩人的事儿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肩膀上，玉娇这心里难免有些个过意不去。 只是现在孩子们还忒小，也实在是离不开她这个当妈的。没办法出去帮忙张罗、干活的玉娇只好将精力都放在厨房里，换着花样地给做好吃的补养身体。就好像之前秦昭花样折腾，想方设法的给她进补一般。当然这厨师不同了，饭菜的受欢迎程度也不可同日而语了。 被媳妇温温柔柔的一嘱咐，秦昭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泡在温热的蜜水里一般，满心的温暖中透着一股子浓到化不开的甜蜜：“哇，这么好啊，都是我爱吃的呢！谢谢媳妇，就知道你最疼我了！不过现在天冷、厨房里油烟也大，你以后可别这么辛苦四六八碟地折腾了。 我一大老爷们儿家家的，又是个喝凉水都上膘的体质，哪用得着这么细心照顾的！” 虽然来自于媳妇的爱心晚餐很好，很暖心。但这时节天冷水凉，又没有个抽油烟机啥的。做点饭烟熏火燎的，他可舍不得自家媳妇遭罪来着。 “做好了你就老实吃得了，哪儿那么多的话呢？我，我哪有疼你？就是，就是那山林地里还有老多的活计呢。不把你这主要劳力的身体给保养好了，那五千多亩的山林地可指望谁呢？嗯，就是这样！我就是这个意思，你可别自作多情想多了！”玉娇皱眉，狠狠给了兀自油嘴滑舌的某人一个硕大的白眼。 “是是是，媳妇你放心。我保证尽心尽力，把咱们那五千多亩的山林地建设的跟聚宝盆似的。一草一木都能挣钱，春夏秋冬不断！”秦昭忍笑，努力不去看玉娇那红得通透的耳尖儿。无限配合地认真表态，生怕媳妇被奶奶和丈母娘的打趣目光给整恼羞成怒了，他这个可怜见儿的又要摊上挂落。 “好志向！那你加油努力，我回头就把钱匣子升级放大，坐等你日进斗金！”玉娇乐，在奶奶和爸妈尽皆微带不赞同的神情下，高高给秦昭竖起了根大拇指。 “必须的，媳妇你就瞧好吧！”秦昭，美滋滋地喝掉一碗飞龙汤，无比自信地答道。当初半点儿经验没有，资金也相当有限的情况下，他都能整出个硕大的集团来。更何况现在这经验有、款子不缺，还有超前当下几十年的眼光阅历在。若是还不能混个风生水起…… 秦昭觉得，那他就不是啥出类拔萃的大学生，而是人头猪脑的蠢蛋一枚了。 只是这满满的自信看在玉克勤眼里，却是十成十大写加粗的狂妄自大。为防这小子轻狂冒进地折个大跟头，连累得自家闺女、外孙女和小外孙跟着遭罪。玉克勤可是没少拿出当年在秦昭面前的严师风范来，耳提面命还不算，找准机会就上思想教育课啥的。 听得秦昭一个头两个大，各种的苦不堪言还不敢反抗。 咋保证，咋举例说明的都打动不了执拗的老丈人啥的，秦昭也是心累。要不是媳妇还没有正式娶进门，心尖子上的仨宝贝蛋都在老丈人手里捏着。秦昭真想来个绕道而行，忍个十天半个月的不见他老人家，暂时给疲惫的耳朵放个小假啥的。 可惜，十多天不见媳妇和儿女啥的，对他来说就是想想都不能接受的酷刑。便是百分之一万的管用，也绝对不会用的那种。 哎！ 秦昭叹气，无比盼着一场春风就把山林给刮绿了、野菜啥的给催大了。让老丈人眼见为实了，他也许就不会再把自己的自信认定成狂妄了！ 嗯，加油，努力证明自己的时候到了！ 243.忙忙忙 只稍稍休息几天，急于干出点儿成绩叫觉得他不够成熟、不够稳重，更加不够脚踏实地的老丈人相信自己能给他宝贝闺女幸福的秦昭就又重新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建厂劳动中。起五更爬半夜的忙活，白天忙着建厂房、晚上惦记着往几片山林地新打的几口井里、原有的小溪、小河里兑灵泉水。 为了让山野菜能长得更好、更有卖相，他这也正经是劳心费力了。 当然除此之外，这找人看管林地、采摘野菜、在山林地搞养殖、种药材、栽种榛子都柿树山丁子等等树苗、果苗啥的，也都是马上就得提上日程的事情。不先打好了招呼、谈好了工钱，等回头地里忙活起来了大家伙都去种地了，他这可就要开天窗了！ 还好有空间这个超级作弊器在，累急眼了就进空间睡一会儿。出来就又是生龙活虎、精力充沛的好汉一枚。就这，等紧赶慢赶地把厂房给建好了之后，秦昭都还足足瘦了七斤称呢。 要是没有空间…… 秦昭估计这会儿的自己，应该能很好地诠释形销骨立这个词！ 当然不管咋忙，本末倒置的蠢事秦昭都坚决不肯再干的。再大再重要的事业，再多再赚的钱，也抵不过媳妇和一双儿女在他心中的地位。每天跟老婆孩子一起共进三餐，再忙也得抽出功夫跟自家闺女儿子小小玩耍一会儿啥的，已然成了秦昭雷打不动的习惯。 有时间就帮孩子们洗衣服、洗褯子，跟玉娇一起给俩小家伙儿洗澡啥的。看着小家伙们一天一个样儿似的越长越大，眼睛越来越灵动、笑声越来越清脆。一点点的掌握诸如抬头、翻身、认人等技巧。 看着小家伙们越发鲜明，跟他和媳妇小时候照片简直毫无二致的小模样，秦昭这心里就美的不行。萌萌哒的一对儿他和媳妇的爱情结晶啊，稀罕得他都恨不得把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一切都捧到她们娘仨面前，供她们选择。正好这马上就是俩小家伙的百日了，孩爹秦昭忍不住想要再现他们满月宴时候的盛况，让全村的男女老少一起来热热闹闹的给小家伙们过百日。 只是这提议一出，即刻遭到了玉家上下包括媳妇玉娇在内的集体反对。 “个小孩子家家的过百日，咱自家弄桌子好菜好饭的乐呵乐呵。给孩子们买两套新衣服照照相也就完了，再多的，浪费不说也没得叫人讲究不是？”勤俭节约了一辈子，最反对铺张浪费的玉老太太率先开口。之前的盛大满月宴已经足够让旁人知道孙女婿对自家孙女和俩孩子的重视，再多就是无谓的浪费了。 尤其孙女婿这会儿还在负贷的状态，合该省一分就少一分压力，这铺张浪费的想法当然要强烈驳回。 同以为秦昭如今‘负债累累’正是艰难时候的玉克勤和温婉双双复议，直说再没有比一家子亲人在一块给孩子们庆祝下来得更有意义的了。 知道奶奶和老丈人、丈母娘都是一片满满好意，可是实际上并不如何缺钱，更强大底牌在手半点儿不为钱犯愁的秦昭自然不乐意委屈了他的一双儿女。只他这不赞同还没出口呢，就被媳妇玉娇给截断了：“好，就依着奶奶和爸妈的。咱给夕夕和年年买几件漂亮衣裳，好好捯饬捯饬。然后咱们一家子都往照相馆去，多拍几张照片，留着以后做纪念。 等晚上的时候再好好整一桌子菜，好好给孩子们庆祝下也就是了。没得操心又花钱的，还捞一句臭得瑟。哦不，自从秦昭你背了百万贷款之后，就已经不是臭得瑟了，还是妥妥的穷得瑟来着！ 本也没啥真心的祝福，不要也罢。 当然你要是觉得就咱们一家子实在过于冷清的话，也可以把张队长一家子、大姨一家子给请过来。正好大姨她琢磨着我那俩表哥、表嫂的往厂子里、林子里上班做个清闲风光又高收入的职位。这两天就一直鬼念穷秧地跟我耳根底下叨咕个不停，你要是能搞定了她们一家子才是正经的大功一件呢！” 自家姐姐被闺女给嫌弃成这样，又当着婆婆和女婿的面儿，温婉很有些个下不来台。有心帮着姐姐和外甥、外甥媳妇们辩解几句吧，这几个眼高手低的还真心乏善可陈。更生怕自己这一张嘴，女婿碍着自己的面子不得不咬牙请几条偷懒耍滑不算，还仗着她的关系各种指手画脚的大爷牌蛀虫去。白给开了工资不说，还平白给秦昭管理上增加好多困难。 姐妹之间相互帮衬是人之常情，但若是以牺牲自家闺女利益的前提下，温婉可就坚决不答应了。 见丈母娘眼中虽有尴尬一闪而逝，却半句没有维护温娴一家子，更没有为了她们而提出些个让自己为难的要求啥的，秦昭不禁心情大好。直接把自己准备安排给温娴一家子的活计给说了出来：“放心，回头我就跟大姨、大姨夫和俩表哥商量商量。看他们是打算做零工挣点零花钱，还是把地给转租出去上咱们厂子里当个正式工人啥的。 或者在家养鸡、养猪、养蚯蚓、扣大棚外加种地的，春夏秋冬都有进项，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再不行，我还能赞助些个本钱让他们做点小买卖之类的不是？ 总之你就放心，咱妈就大姨这么一个亲姐姐，说啥我都会帮忙把她们家拽上致富的道理上的。她们家的日子过起来了，妈能更放心不说。将来小堂哥结婚的时候，也能少惦记些家里不是？” 为防奶奶丈母娘心生不悦，秦昭很机智地捎带了点帮衬苏家也是让玉谦以后少些个负担累赘的意思。果然老太太刚刚有些个隆起的眉头又迅速舒展，重又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来。 在丈母娘感激的目光中，老丈人和媳妇赞赏的神色里，秦昭只觉得这人生艰难，想要面面俱到啥的真心忒不容易了！还好秦家这边就他老哥一个，玉家亲戚也不多、不极品。要是多些个如温娴一家这样的，他估计离焦头烂额也没有多远了。 244.讯号 相比于秦昭的淡淡无奈，温娴的心情就大好太多了。 一家子都能去秦昭那干活挣钱啊！ 自家老头子加上俩儿子、儿媳妇，整整五个能挣工资的呢不是？ 虽然没挠扯上个小头头啥的，让她微微有些个失望。但架不住秦昭这工资给得照比给旁人的高啊，一人一月八十块钱还管饭啥的，可是比着正经的工人还高了老些的工资了。一个月进账四百，一年下来就是四千八。再加上三餐供应、年节福利啥的，这实实在在的实惠瞬间就平息了自家老伴儿、儿子和儿媳们不能当个小领导的失望了。 “行，你们爷五个都去昭子那儿上班，听他的安排。好好干，一年省了饭伙钱不说还能进账四千八，哪儿找这么样的好事儿去？”一年四千八，两年就是小万元户啥的，光是想想，温娴就觉得这心情挺激动的。 “可是，咱们都去干活了，家里的地可咋整？”不用顺垄沟找豆包，风吹日晒地侍弄那点子庄稼院地啥的，苏家老大正经巴不得呢。只是有些不放心家里新分的口粮田，按着人口每人四亩地，他们一家老老少少的可是十一口子呢！他们都去当工人，妹子和小弟念书，总不能把这四十四亩地都交给老妈个多年没下过地的吧？ “咋整？那还不好整的么！咱也不种那些个难伺弄的庄稼，只清一色的大苞米。种地、镗地的时候雇拖拉机，铲地的光景能忙活过来就尽量忙活，忙活不过来就雇两个人工。等到秋收的时候，不成就请几天的假呗！难一难，紧一紧的，这丰收不也就来了？”温娴现学现卖的，把自家外甥女婿给的金点子一点点往出细说：“反正咱家今年的计划就是：上班挣钱、种地挣钱、养殖也挣钱。几手抓，几手都要硬！别不别的，咱老少这老些个劳力呢，咋也得拼出个万元户来不是！ 牟牟劲儿，加加油儿，就跟之前编筐似的，零钱凑整钱，发家致富也不是啥办不到的事儿！干好了的话，咱到年底的时候也杀猪、也买彩电，年三十晚上也坐在自家炕头上热热闹闹地看电视！” 之前的柳条筐子就让苏家人小赚一笔，过了个无比丰盛的年。也因此，这家子上上下下的对挣钱都充满了热情。这会儿温娴又许下挣了钱过年杀猪、买彩电的话，可不就分分钟煽动得他们热情高涨了么？纷纷表示乐意去秦昭那林子、厂子的干活。苦点累点不怕，只要秦昭真心能给那么高的工资待遇就行。 原以为得厚着脸皮好些回，才能对付着商量外甥女给安排给俩工作啥的。结果外甥姑爷眼睛都没眨地就直接给了五个，把全家的劳动力都给安排了进去不说，还百忙之中抽时间帮她想着咋能更快、更好地把日子过富裕了。这么的体贴周到，怎么不叫温娴感动无比呢？ 为了聊表这满心的谢意，趁着孩子们的百日快要到来的时机，向来以抠门闻名的温娴难得大方了一把。给俩小家伙在市里的供销商场花了七八十的大价买了两套小衣服、小鞋、小袜子的当成百岁礼物，还给自家外女玉娇买了件儿的确良的衬衫。 虽然这粉红碎花的图案在玉娇看来实在有够土气，的确良的料子也不如棉布来得吸汗、贴身还健康。但好歹是自家大姨的一片心意，自然得欢欢喜喜地接下。 倒是秦昭好笑之余，难免对大姨丈母娘露出了几分赞许的目光。 当然他这不是赞许温娴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处事方式。只是想给她个想要讨好他，就得从自家媳妇和儿女身上下手的讯号。让温娴清楚地意识到媳妇玉娇就是他的软肋，想要讨好他的不二法门。有了这么个意识之后，相信温娴就是再咋不以为然，面上也得对自家媳妇哄着捧着巴结着了！ 谁叫，她那一年四千八、两年小万元户的美梦，都得建立在自己乐意用苏家那父子几个的基础上呢？ 没给那父子几个当啥小领导，只普通工人的活计、比小领导更高的工资。再把他们平时的表现跟工资挂上钩，相信这几个就有个啥偷懒耍滑的，不用他吱声，温娴就把他们给收拾个利索的了！ “还真是，够狡猾的你！”听了这家伙对自家大姨一家子的安置之后，玉娇半晌无语后给了如是评价。 “嘿嘿，媳妇过奖了。既然我这事办的这么利索，你是不是给个奖励啥的？这有功不奖励，时间长了可是会打击积极性哒！”见媳妇语气虽然疑似贬损，可那眼神中流露的分明就是满意。遂把这话儿直接当成夸奖的秦昭笑着挠头，厚脸皮地开始索要奖励：“比如说，一场奢华盛大，叫人能回味余生的婚礼？ 这结婚证都领了好长时间，媳妇你都不肯举办婚礼，老丈人更是不肯答应你搬到咱家住啥的。我这相思病都犯了好些回，马上就病入膏肓了你造么！ 正好这厂房建完了，野菜啥的还得等几天出来，这几天正巧有功夫。不如咱就把婚事给办了得了，省得我这魂牵梦萦的，也耽误工作不是？” 原本的，秦昭还惦记好好准备，给媳妇个不说旷古烁今也绝对轰动一时的盛大浪漫婚礼。结果这一个多月领了证、结了婚，却眼巴巴地看着越发鲜艳明媚的媳妇只能看不能吃啥的，实在是再非人不过的折磨。明明是合理合法的新婚夫妻却还住在丈人家，他这正牌的丈夫还得每每忍受老丈人防狼一般的目光，也是够了。 浪漫啊、隆重啊，现在统统被秦昭给忘到了爪哇国，他现在想的只是能快点把媳妇给娶回家。让她们娘仨住在自家房子里，让他每天都能看得见更摸得着。 为了这个目标，他随身带着早就准备好了的求婚戒指，跟玉娇说话的时候也是三言两语之间必能拐到求婚的话题上。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并乐此不疲。 245.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 虽然成功性不是很大，可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不是？ 日常一求的，万一哪天媳妇心情好就顺口答应了；或者哪天心情不好，一个不耐烦之下就准了呢！ 抱着这样美好的期待，他可是使足了见缝插针的手段，恨不得喝杯水、吃口饭都能把话题歪到举行婚礼上。连被玉娇嫌弃啰嗦啥的都能归结到没结婚的原因上，言之凿凿地说：“我啰嗦，啰嗦也是之为媳妇你迟迟不肯举行婚礼的缘故。整的我这心里心心念念的就这点儿事，醒着梦着都惦记着。 不信你现在点头答应跟我举行婚礼试试！我保证，这啰嗦啊、墨迹啊的毛病都能分分钟不药而愈了。” 这么无赖的说法，把玉娇弄得好气又好笑。每次都要冷哼两声，狠瞪几眼，叫秦昭摆出投降姿势说他就是想想、盼盼，啥时候举行婚礼、怎么举行啥的都还得听她这个家里第一领导人的才算完。 原本今天的秦昭也做好了把瞪眼当媚眼看，冷哼当娇嗔听的准备。 结果玉娇只淡淡瞥了他一眼：“趁着这几天有功夫？秦昭你是不是忘了过两天就是夕夕和年年的百日啦？还是说，你想着一切从简，把婚礼和孩子们的百岁一起给合并同类项了？” “没，没有，绝对没有！”秦昭举手做发誓状，极力自证清白的同时也在努力游说：“孩子们百日是孩子们百日，咱俩结婚是咱俩结婚的。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盛大节日，就你愿意简单我还不想低调呢。努力了这么久才追到的媳妇，我都恨不得全世界播报下表达喜悦心情呢，哪里舍得合并同类项呢。 要不，你现在就点个头挑个日子试试？ 我保证咱们的婚礼绝对别出心裁，让你耳目一新的！” “哦？那你就，跟爸妈商量看看吧。我，等着你的耳目一新！”玉娇随意点头，仿佛说着晚上要吃啥饭一般的自在随意。只是微微泛红的耳尖到底还是出卖了她，若不是秦昭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给砸懵了的话，肯定能第一时间发现她佯装出来的淡定。 “哈哈，好哒媳妇，我现在马上立刻就找我家老丈人商量婚期去。不过，你这是认真的吧？”幸福来得太快太猛烈，让秦昭猛然之间很有些接受不来。狠狠掐了自己手背一把，发现不是在做白日梦后，才嘿嘿傻乐地拉着玉娇的双手再次确定道。 “玩笑？我是那么喜欢开玩笑的人么，还是你心里其实盼着这是个玩笑来着？”玉娇冷哼，很不想搭理这个一言不合就把自己手背掐通红的傻蛋。有点儿欢喜事就掐自己手背、胳膊啥的，都不知道这是在哪儿染的自虐坏习惯。 “不是，不是，那哪能呢？我这不是欢喜坏了么！我可是做梦都梦着点头允婚，咱们一家子快快乐乐地在一起呢！”生怕好容易点头的媳妇真个改变主意啥的，秦昭赶紧摇头给自己辩解：“终于梦想成真了，难免就有些个不敢置信而已。 那那那，我现在就去找爸妈沟通。你等着，等着我的好消息啊！” 看着媳妇那红得通透的耳尖，秦昭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提亲、允婚、订下婚期啥的都是媒人居中调和找双方家长沟通的事情。他这先征求媳妇意见，再找老丈人沟通的方式在顺序上有些反。想想之前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遭到的拒绝，秦昭那个悔啊！ 好在现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赶紧地把张卫红张大队长这个临时的媒人给拽上，再一次地重礼上门，郑重请求让老丈人、丈母娘的同意把宝贝闺女嫁给他。 事实上玉克勤两口子早就从秦昭这随身带着求婚戒指，随时随地无障碍切换到求婚模式的急切颇为同情了。只是之前闺女生产后不久，又有过昏睡数天的经历。即便大夫们保证了又保证，玉克勤两口子也固执地认定了闺女这身体必然是虚弱极了、正该好生修养一段时间。 秦昭那小子体格子像牛犊子似的，领完证就结婚啥的，伤了他们的宝贝闺女可咋好？ 为这点子担心，夫妻俩和老太太商量过后，就有志一同地无视掉秦昭这随时随地的求婚状态，不等着孩子们满了百天就绝不松口。 要是知道自己的求婚之路居然折戟在老丈人莫须有的担心上，秦昭绝对喷他一脸血没商量。媳妇被他那好材好料好水养出的身体绝对强健无比不说，而且他叫秦昭不是禽兽好么？盼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假，但他却绝对不会不顾及媳妇的身体好吧！ 因为不知道这其中真相，此时的秦昭还是极为幸福的。两辈子打从发生了秦家那些个糟心事之后，就再也没咋看得上过他的老丈人虽然脸色依旧黑臭，但终究是点了头不是？ 阳历六月十八的婚期，等那一天之后他就可以把媳妇娶回家了呢！ 统齐还有不到俩月的时间，虽然在他看来还有些漫长。但为了老丈人这又顺又发又吉利的好意头，秦昭决定等。再趁着这段时间的空档，赶紧的把婚房、婚服、婚车之类的都好好准备下，都说了要给媳妇个别出心裁的婚礼，可是不能食言来着。 “嘿嘿，恭喜你了兄弟，可算是磨得你老丈人同意让你能娶弟妹过门了！”张卫红乐，看着秦昭的眼神难免带了些同情。原本青梅竹马顺理成章的一对儿，却之为秦家那帮子极品和他自己的心软和善弄成差点劳燕分飞的境地，这兄弟也是正经的好事多磨了。 “还得多谢张哥你里里外外地跟着忙活！”秦昭道谢，目光中满满真挚。也许之前找上他是存了些个相互利用的心思，可这一年来的相处下来，他也是真心当对方是自家兄弟一般了。 “这话说的，咱哥们谁跟谁？有事儿你就说话，凡是咱能力范围之内的保证头拱地都不带皱眉头的。当然这能力范围之外的，我就是头拱地也不当个屁事不是？”张卫红乐，锤了秦昭肩膀一拳以挑剔他的客套同时还幽了自己一默。 246.仁义大方不独性 “好的，张哥你放心，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兄弟我肯定不知道客气俩字咋写。当然同样的，你要是有啥事儿的话，可也千万甭跟兄弟我客气！”险些被张卫红那铁拳捶个趔趄的秦昭揉了揉生疼的肩膀，同样无比真诚地笑言。 “嘿！就等你这句呢知道不？哥哥我发狠买下一百亩的山林地，就是为了跟在你们两口子这对凤凰后面做个俊鸟呢。没别的，你咋折腾你那些个山林的，就让哥哥我有样儿学个样儿就成！当然那开厂子、整作坊啥的就免了。主要你瞅着哥这林子里能种点啥、养点啥，你那厂子里又缺点啥。 反正你说种啥我就种啥，你说养啥我就养啥。最好是种些个、养些个你们那厂子能收的玩意儿，那我就彻底地省了心了！”张卫红乐，蒲扇似的大手又重重往秦昭肩膀上拍了一把，一副兄弟你好好干，哥哥以后就靠你了、就跟着你混了的追随者模样。 被凤凰了秦昭揉着自己被重茬了的肩膀，颇为无奈地瞅了眼面前这五大三粗的俊鸟。赖上咱，让咱带着你一起发家致富这个没问题。秦总仁义大方不独性，跟咱混过的人都伸着大拇手指头点赞。对于同一条船上待过的战友，他秦某人的字典里就没有亏待这个说法。 事实上打从知道张卫红也有意承包山林的那天起，秦昭就没惦记着落下他。不管是从俩人的交情上来说，还是从张卫红处在大队长这个便利位置说起。一起发财啥的，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张大哥你这一激动起来就要捶人、拍人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这么猝不及防的两下子，真心挺疼的说！ 秦昭如是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后，张卫红双眼晶亮：“行行行，那兄弟说好了，哥哥我以后就以你马首是瞻了！嗯，那啥买都柿苗、榛子苗之类果树苗儿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我这就找人帮忙，等你这果苗一到位，我就立马组织人往山上栽去。” 虽然说很有些惊诧秦昭嘴里的致富法宝，竟是山野菜、都柿、榛子等些个野果子，还有下过雨之后一出一片片的山菌之类。或者在山林地里养野鸡、锦鸡、飞龙之类。跟自己原本设想的栽红松，等到时候采摘松子、收获松木啥的简直就是南辕北辙地两条道。但是既然选择了相信，张卫红肯定毫无二话地照着秦昭给指的方向走。 别不别的，就他兄弟这眼光和见识，绝对是胜过自己太多的。一路从村民到村长，从温饱到小康到在这十里八村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一号人，就是听了秦昭的指点才有他现在的得意。受益太多，已经让他在心眼里对秦昭产生了一种旁人无法想象的信服。 秦昭轻笑，回了张卫红放心俩字儿。虽然榛子苗、都柿苗啥的在外面不好找，但他有空间在手呢不是？ 山林承包到手跟媳妇俩研究了以后的发展方向后，秦昭就在空间里种植了好些个都柿、榛子、山丁子、稠李子等等他打算移栽的果苗。有空间的时间差，又有灵泉水加持，郁郁葱葱的小果苗们都已经有二年龄大小了。现在栽上的话，明年就能挂果！ 到时候他就推说拜托几个同学分了好几个地点帮着齐兑的，开车出去拉着果苗回来。就算是这果苗多了些、样子齐整了些，也可说是高价之下自然有好货不是？ 不过这空间中的果苗都是枝繁叶茂的状态，他这往出拿果苗的时候也得稍作修剪、再往后延迟几天才行。 送走了兴奋到老板不住要往他肩膀上拍打表示兴奋之情的张卫红之后，秦昭回头就跟玉娇交代了张大队长求带、求跟随的具体事宜。同被凤凰了玉娇囧然一笑：“那就带着他一起呗！到底跟你互利互惠了这么久，完全有继续互利互惠下去的土壤和感情不是？ 不过你得加点小心，别冒冒失失地让他知道点儿啥不应该知道的。” 秦昭郑重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空间也好，重生也罢，都是他们夫妻俩不可对外人言的秘密。连亲密如老丈人、丈母娘，夕夕和年年都不预备告诉的那种。就怕人多嘴杂的，把这逆天的秘密给泄露了出去引起有心人注意啥的。托着他们行事上比较谨慎，现在的人们也相对朴实、淳朴的福。 便是秦昭用空间发了几回小财，也都被村民们自动自发地灌上了大学生有眼光、有门道，更有手腕，十足十能耐人一个的名头。除了敦促家里的孩子们努力考学，将来也像他这么出息外，还真没有啥别的声音。连酸言酸语都少见，更别说啥怀疑、质疑的目光了！ 用玉娇的话说就是：得亏了网络时代还没有到来，人们的脑洞都还没有大开。交通十分的不便，信息什么的也不那么流通。 不然秦昭那些个比南方当地保存得还好、还新鲜如刚在树上摘下来的水果就是个巨大的bug！ 到了孩子们百岁的这天，秦昭特意休息了一天，玉克勤一请了假。一家子换上秦昭特意跑去省会买的新衣服，抱着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姐俩开秦昭那小货车往市里拍百岁照。 虽然家里有相机，也时不时地就给孩子们拍个独照、合照之类的。满打满算才百天的小家伙们光是胶卷就照了十几卷。醒着的、睡着的，被太姥姥、姥姥姥爷、爸爸妈妈抱着的，各种姿势可说是应有尽有了。但是玉娇还是觉得这百岁照啥的，还得是到照相馆那种专业的地方找专业的人拍才更美，更上相。也更能，弥补她心中小小的遗憾。 毕竟上辈子的她又怂又穷，闺女别说百天了，就是周岁也没捞着照相的机会。这回有钱又有闲了，可得多多地照些个照片，等将来跟着闺女儿子一起翻看。 虽然觉得家里有相机还往市里折腾啥的有点犯不上，可谁叫玉家两口子都是宠孩子的呢？ 247.瓜子不饱是人心 许是吃饱喝足了之后，又对照相这事儿很有些个习以为常的架势，小姐弟俩的配合度相当的高。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换了套衣服，照了八张照片。又被秦昭和玉娇夫妻俩抱着、玉克勤和温婉抱着，和太姥姥、姥姥姥爷、爸爸妈妈一起照了好几张的合照，全程的不哭不闹。 整得照相的小伙子都啧啧称奇：“我这照了也好几年的相了，还真是没见过这么省事又漂亮的小家伙儿。机机灵灵的，看着就招人稀罕不说，还一逗就笑特别的有镜头感。要是个个来拍百天照儿的都这么省心，我得少被愁掉多少根头发呀！ 嘿，这俩小家伙儿，这么一小点点的就这么不一般，将来长大了肯定也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每每被来拍照的哭娃娃们给折腾得欲哭无泪，难得遇到这么俩省事又很有镜头感的，还是难得的龙凤胎。年轻照相师傅真心稀罕的同时，也是惦记着商量玉娇她们同意他把夕夕和年年的照片多洗出几张来挂在店里招揽下生意啥的。虽然这照相馆还是公家的，但不久以后就是他的呀！ 自家孩子们被夸了又夸的，做家长的哪有不与有荣焉的道理？ 虽然嘴上一个劲儿过奖、过誉的谦虚着，实际上都是笑意满满深觉对方言之有理的好么！ 当然见多了糖衣炮弹的秦昭和玉娇不会轻易被迷惑，在那个信息爆炸的年代待过也是深深明白隐私、个人信息等等的重要性。所以小伙子那加拍两张不要钱，只洗两张孩子们的照片摆在店里的要求被果断拒绝。还被要求了不许透露他们留下的身份信息，更不允许偷偷加洗否则必定追究责任之类。 连隐秘的小心思都被一言戳中，小伙子哪里还敢乱来？ 不然这经公人家管不管不知道，但秦昭往店门口一宣扬他这名誉坏了，店里的生意急转直下却是肯定的呀！ 照好了相片之后，秦昭又开着他特意开车拉着一家子往供销商场转了一圈儿，买了好些个排骨、猪肉、鲤鱼、牛肉等，就等着晚上的时候小小庆祝一下。 中午时候，一家子还往市里最好的国营饭店吃了一顿。酒足饭饱之后，才开车往回赶。 等到家门口的时候，就见温娴一家子都齐刷刷地站在门口，温娴和俩儿媳妇手里还都拎着鹅蛋、挂面、小衣服等物品。看到秦昭的小货车过来，一家子尽皆露出如释重负般的笑容，不用想也知道是等了许久的。 “大姨、大姨夫，表哥、表嫂们，过来挺半天了吧？真不好意思，咱们带着孩子们去拍百岁照，回来的有些晚了。”秦昭率先下车，微带歉意地跟温娴一家子打招呼。请人家过来吃饭，结果这客人们都等了好半天，主人却没回来啥的，他也实在是有点小抱歉。 心里不禁怀疑是不是他传错了话，好好的把晚上说成了中午。不然这才下午两点不到的光景，这一家子咋来得这么齐刷？ “哪有啥不好意思，又不是旁人！再说大外甥姑爷你都说了晚上再一起聚聚，是咱们来得太不巧了才对。”温娴这会儿把秦昭都当成自家财神爷一般，敬着还唯恐不及，哪会有丝毫的怪罪呢？ “可不，是咱们想着早早地过来帮帮忙啥的，结果这心急之间就来得忒早了些。大妹夫赶紧的把车开进去吧，这车子里再咋的也不敌屋里暖和，别把孩子们给冻着了！”苏家大儿媳妇笑着搭话，一声大妹夫叫的秦昭顿时神采飞扬。 “就是大妹夫，有啥嗑儿咱们进屋再唠，别冻着咱们宝贝外甥女、外甥才是正格的呢！”见秦昭格外稀罕这外甥姑爷、大妹夫等等一切代表着他是玉娇家属的称呼，苏家二儿媳妇自然也是投其所好，一口一个大妹夫叫的亲切。不知道的，还得当秦昭是她们妯娌俩的嫡亲妹夫呢。 “好咧，我先把车开进去，大姨、大姨夫咱们进院儿再唠哈！”秦昭把大门打开，上车把车子开到了院里。 温娴带着自家老伴儿、儿孙们呼呼啦啦一大帮子的进屋。把大儿媳妇送的二十斤挂面、小儿媳妇的五十个大鹅蛋、她们俩给俩孩子每人一套的小衣服，和闺女昨天才邮到的小衣服、小袜子一一拿给玉娇看。 “哎呀大姨你这是干啥？头两天你不都已经给我和孩子们买了衣服么，这咋还买？你和大表哥、二表哥也没分家，一份礼全权代表了也就是了。不带这样的啊，又是东西又是衣服，多破费不是？咱都是自家人，心意到了就足够了，东西啥的您还是拿回去吧。 或者卖钱、或是家用的，再不济还能窜换窜换人情啥的。”大姨家条件不是很好，为人也比较的抠搜。冷不丁这么大方，玉娇巨不适应。这不就想起了她们家三户人家接礼却以没分家为由地可着一户随份子的干法，真心实意地推辞着。 “那哪行？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理儿！而且你大姨的心思是你大姨的，咱们妯娌俩也是咱们妯娌俩的不是？东西虽少，可终究是咱们对妹子你和小外甥女、小外甥的一份心思呢。妹子你要是坚持不收，可是嫌弃简薄么？”苏大媳妇故作哀怨地一叹，满满妹子你要是嫌弃我这就拿回去的样子叫玉娇瞬间败退。 瓜子不饱是人心，她总不能说不是嫌弃东西少，而是嫌弃你们俩这嘴甜心苦的。看着我大姨能耐能顾家挣钱时各种孝顺，等老头老太太没有能水了就摔盆打碗的十分不孝，不想跟你们有太多接触吧？ 好歹那也是自家嫡亲的表哥呢，再是恨铁不成钢也得努力抢救一下，没得直接放弃扔掉的道理不是！ 当然在调教人、督促熊孩子上进这方面，玉娇自觉没有那个耐心更没有那个能力。但是有秦昭在，相信他会很积极努力，也会很圆满地完成这个任务哒！ 秦昭黑脸：倒是谢谢媳妇你看得起了，但是我能说我没有那个兴趣么？ 248.心意难得 当然看自家媳妇那小表情，秦昭就知道抗议什么的大概是无效的。他接受苏家一家子到自己手下干活时，就等于是接下了几个沉甸甸的包袱。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他都逃不开好好管理这一家子的职责。不然苏家这哥几个要是如前世一般的不省心，不孝敬，媳妇便是不责怪他也肯定要对他的能力产生质疑的。 唉！ 明明苏蓝那货对自己总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还逮着点儿机会就想挑拨离间。中伤他和媳妇的感情，试图帮着林斌逆袭啥的，在他看来简直就招人烦到了极点。碍着媳妇和面子以及她对苏蓝的情分不能报复回去都已经够憋屈了，现在他还得督促苏家那几个不成器的让苏蓝以后都跟着受益？ 这真是，想想就觉得很憋屈啊！ 好在苏家那几个也无非就是被大姨丈母娘温娴给惯歪了，习惯了得到从未想过付出。一味地算计着从老人那儿得到更好、更多的家业，却不想着自己努力奋斗去创业，更不琢磨着体贴孝顺来回报父母养育之恩。本就悭吝小气的性子，再遇到嘴甜心苦的媳妇…… 自然而然地，这负面效果就一加一大于二了！ 不过以后这几个到了他的手下…… 呵呵，秦昭冷笑，养歪了多年的歪脖子树，要扳回捋顺调扬的样子也许不易。但媳妇不希望惟一的大姨晚景凄凉，那他这个做人家丈夫自然就得尽心竭力不是？ 恍如一阵冷风刮过，苏大、苏二和他们的媳妇都齐齐一颤：果然是在外面待得忒久了么？这浑身发冷的，很有点儿要感冒的迹象呢！老姨家这热茶很不错，赶紧地一家喝他两大杯。不然真得瑟感冒了，又是打针又是吃药的花钱遭罪不说，还免不了被老妈/婆婆给一顿臭训。在苏家，一切花钱的事项都被统称为浪费。 “哟，还道我这早点儿过来帮着忙活，结果这紧赶慢赶我还是最晚了！还得是温家大姨疼妹子，疼外甥闺女，早早地就领着俩儿媳妇过来帮忙啦。”一进门就看着温娴、温婉领着苏家俩儿媳妇在厨房里各种忙活，牟玉香小小诧异了一下之后赶紧顺势恭维了两句。 甭管这原本不到开饭点儿轻易不出现，出现也是说教多于忙活，长辈架势摆得十足却鲜少干活忙碌的温娴咋就转变得这么彻底。总归这是秦昭的姨丈母娘、玉娇的亲大姨，把好脸给足足的净挑好听的说就对了！ “玉香来了，快快，快上屋里跟老太太和娇儿唠嗑去。有我们姐妹娘们几个的，哪用得着你这个娇客伸手啊！”温娴笑着搭话，神色间很有些个奉承讨好还有点儿压不住的自得。大队长媳妇都得叫她一声大姨呢，这是多大的面子？多亏了她那能干又孝顺的大外甥姑爷，不然牟玉香可不能对她客气成这样。 心里分外有谱儿的温娴想着可得对外甥姑爷和外甥女好一点、更好一点儿的同时笑得也越发明媚，半点没有喧宾夺主的自觉。 牟玉香客套笑笑，到底是跟温婉打了招呼得了相同的谦让之后才随着自家男人、领着孩子们进了玉娇那屋。 看了孩子，送了礼物之后，张卫红领着仨儿子找秦昭他们一帮子男人闲扯。牟玉香则是留下来陪着玉老太太和玉娇唠嗑。 “嫂子你这，真是太让你们破费了。之前孩子们出生的时候你和张哥就没少花钱，这不过是个小小的百日咋又买衣服又做鞋的？”看着那小小两双千层底绸缎面带精致绣纹的龙凤小鞋子，和一红一蓝两套明显就价值不菲的小衣服、两双棉线小袜子，就知道牟玉香是既没少花心思也没少花钱来着。 之前张家为了承包一百亩的山林地把家里的鸡蛋卖了个一干二净，还卖了不少的粮食和下蛋鸡。虽没听着有负债的传闻，这经济也肯定不会宽裕就是。正捉襟见肘的时候还花大价钱给自家俩小家伙买衣服鞋子啥的，玉娇这收礼自然也就难免有些个小负担。 “之前是之前，现在不是孩子们百岁了么？那都有数的，姑姑鞋、姨娘袜、姥姥的衣服、舅们的衩！就是有了这些，小家伙们才长得好、长得快，长得无病又无灾呢！你这独生娇女，堂哥们离的远也兴许十里不同俗的，说不得就忘了这茬。昭子兄弟更是老哥一个，有堂姐比没有还不如的。 索性我这当嫂子就把这姑姑的鞋子、姨娘的袜、舅们的衩都给准备了。没多少钱的勾当，就是取个好意头。 你可甭跟我客气，客气大劲儿了，就是没把我和你张哥当成自家亲戚！”牟玉香拍了怕玉娇的手背，板着脸故作认真地说了如上话语。满满要么收礼，咱们继续愉快玩耍；要么拒收，以后都不能做朋友的气场。 “好好好，我收着，我收着。赶明儿就给夕夕和年年穿上，让她们俩也感受感受来自你这个姑姑、姨娘兼舅们的深深疼爱！”玉娇故作被纠缠到无奈的模样叹了口气，眉眼之间却满满的感动。自己这个当妈的都没细致到这程度，人家牟玉香却考虑到了，还依次准备了个齐全，怎么不叫她心生感动，愈发对之多了几分亲切热络呢？ 见玉娇当下就把自己抽空做的小鞋子给俩小家伙试穿，还一个劲儿夸她手艺好啥的，牟玉香就知道自己这礼物、这说辞绝对是恰恰对了她的心思了。 自家爷们儿立志跟着秦昭那个凤凰飞，做人家身后的俊鸟。那么不管是私交还是致富路上，她都得保持着跟玉娇的良好互动才行。不然她这个凤凰的心尖尖一撅嘴，秦昭再不带自家一起玩了可咋整？买下那百亩山林地之后，自家可是离着砸锅卖铁都不差啥了。全等着过两天卖野菜、山菌、野果子等等山林里能出的玩意儿给秦昭呢。不然的话，连儿子们的学费都成问题啦！ 结婚这老些年就从来没这么窘迫过，牟玉香可不就急着盼着等山野菜出来、秦昭那厂子开工呢？ 249.热情难挡 温娴、温婉、苏家俩儿媳妇外加牟玉香，五人合力用上午时候玉娇她们从市里带回来的材料整治了满满两大桌子每桌十八道荤素大菜。三家老少二十一口子，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算是给俩小家伙们庆祝了百岁儿。 而随着这个简单却热闹的百岁宴之后，牟玉香和玉娇的关系越来越好。三不五时地上门找她唠嗑不说，知道玉娇六月十八的好日子，而她本人又比较喜欢传统的喜服多过眼下流行的军装、连衣裙之类的后。还很热心地介绍了个很厉害的老师傅给秦昭，能做绣花旗袍的那种。 虽然她这介绍远不如秦昭拜托姜哲在京帮他找的前朝宫中绣娘传人厉害，但是这份有点儿好事就惦着玉娇的心思却极为难得不是？ 自家媳妇两辈子被流言所害，又曾被李美那个美女蛇给咬过。对闺蜜这玩意儿可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翻身之前被人避讳，生怕跟她近一点儿就被打上不正经标签一般。现如今发达之后，那些个凑上来的墙头草、阿谀谄媚之辈媳妇又都看不上。 现在看着牟玉香倒是个正经不错的，能陪媳妇唠唠嗑、排解排解无聊啥的。 一边愿意高攀，另一边不介意俯就的，牟玉香和玉娇之间的来往可不就越发的友好频密么？ 和谐美好到，让苏家她那俩正经的表嫂都很有些羡慕嫉妒恨来着。 当然那俩一个是大队长媳妇，另一个直接关系到她们一家子的收入，哪一个也不是她们可以随便尦脸子、恶意中伤欺压的存在。搞破坏啥的是半点法子没有，惟一能胜过牟玉香的地方也就是她们是玉娇正经的表嫂，玉家在当地的惟一一门实在亲戚。 如果她们愿意放下身段，自是可以用联系姑嫂感情的幌子随时随地地出入玉家。 这要是放在哪么几个月前呢，妯娌俩都是万分排斥的。 无它，这小姑子有能水也是有能水，但未婚先孕什么的，甭管是啥原因说起来也是一样的丢人好么？ 被下药被设计不光是吴翠儿的歹毒、狠辣，还有玉娇自己的蠢啊！ 明知道吴翠儿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从来都没对她安过啥好心思。不加小心防范，还往前凑合啥的，可不就给了对方使坏逞凶的机会？ 就是这份看不上、瞧不起，唯恐走近了玉娇就沾染了恶名的小心翼翼，让她们虽然是玉娇的嫡亲表嫂，关系上却也比陌生人强不了多少。 搁在以前玉娇备受编排的时候也就算了，关键人家现在乌鸦变鸾凤了好么？ 秦昭那厂子一开，玉娇可就是正正经经的老板娘，管着她们所有靠秦昭和那片山林地干活人的工资、伙食等一切的福利待遇呢。按着过去的说法，这就是衣食父母啊！就为了找个轻便点的活计，她们也得捧着这位姑奶奶不是？不然这小枕边风一吹，秦昭还不分分钟变脸把她们都给撵家去啊。 妯娌俩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从以前恨不得远远看着了都得岔道走就怕走顶头碰了还得跟她说话、被攀关系啥的。到现在恨不得一天八遍地往玉家转悠，成天到晚的拜年嗑儿，一个比一个嘴巧讨喜。奉承得玉娇万分无奈，只想着被她和秦昭命名为兴安的野菜加工厂赶早儿的投入生产，让这两位忙到飞起再也没有那个串门子、扯闲篇的功夫。 “媳妇你别着急哈，眼瞅着这都五一了，草皮都微微有些个见绿了。没几天的功夫，这山野菜就出来了，你再坚持坚持。”秦昭拿过桌子上晾着的温开水，用手试了试杯沿的温度后递给玉娇。安慰之余还小小地给出了个招儿：“不然的话，明儿俩嫂子再来你就装作无意地问她们，‘嫂子这老是过来我这儿唠嗑会不会影响你们家里的活计啊？大姨那么能干要强，抓了那老些的猪、鸡的，家里也不少的活计吧！’ 她们要是说干了活之后来的，你就逮着她们一顿神夸。说些个大姨有了她们俩孝顺又能干的好媳妇绝对的晚年有福，有了她们俩在大姨的日子过得别提多恣意。就冲着她们俩这孝顺劲儿，都得写信给苏蓝，好好夸夸她们这俩贤惠又孝顺的好嫂子。 再说些个你就这么一个大姨，跟亲妈也不差啥，就盼着她晚年能在儿孙孝敬下活得乐乐呵呵之类的句子。 说得多了，你那俩精明嫂子自然就醒过腔来了！至少在她们没自己单干，再不用依靠咱们挣钱之前，是摘不掉这个孝顺的面具了！” “这能行？”玉娇瞪眼，满满的难以置信。上辈子为了晚景凄凉的大姨能好过些，表姐苏蓝可是跟俩嫂子一个弟妹好仗干了三千六，好钱也掏了正经不老少。软招硬招地都使了个遍，也没见多大的成效。不招调起来活脱脱滚刀肉的两个，能被自己三言两语给敲打住？ “肯定行。这会儿苏家还没分家，大姨还没老呢。俩没钱、没底气又被管束了多年的小媳妇能翻出多大浪花来？你可不仅仅是表小姑子，更是她们的老板娘呢！”秦昭乐，积极煽风点火。俩没脑子更没眼色的货，之为她们一天没遍数的来，他这个准姑爷都被老丈人给勒令几回没事儿就回家待着去了？ 虽说这是女控老丈人舍不得闺女，特特拿自己这个抢了他宝贝闺女的臭小子扎筏子。但也是她们频繁上门，才给了老丈人理由和说辞不是！ 没料到秦昭居然还有这样隐秘的小心思，只当他是看自己被那妯娌俩烦得不行了才出的主意。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个不靠谱儿，但也实在是被烦的不行，索性第二天一早玉娇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随意问了两句。 结果么，可说是出乎意料的好。 当天下午，过来窜门的就不是这妯娌俩了，而是她亲爱的大姨。听着她老人家各种滔滔不绝，直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自家俩懒坯子居然勤勤了。争着抢着喂了猪、做了晌午饭之后，一个个的还都跟她说了不少的暖心话云云。瞅着她跟自家老妈捞扯了一下晌，临走时还挎走了一筐实蛋啥的，玉娇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后悔了。 好容易智退了小妯娌俩，又迎来了威力更强大的老婆婆啥的。貌似她只有快忙了这个理由可以安慰自己了？ 250.求安慰还是占便宜啊你？ 过了自家闺女儿子的百岁之后，秦昭就又投入到忙碌状态。组织人栽树、用铁丝网圈林地，初步完成对养殖部分、药材种植部分、都柿林、榛子林等的划分后，五月的脚步已经悄然到来了。如丝如絮的两场春雨过后，树叶泛绿、小草钻地儿。布谷布谷的声声鸟叫之后，期盼已久的春天终于徐徐而来。 “媳妇，明儿就是咱们这兴安野菜深加工厂开业大吉的好日子了，你这心情有没有点儿小激动？完全全新的起点，以前从未涉足过的领域，咱们一起携手，肯定能创造个更美、更辉煌的未来对吧！”秦昭微带忐忑地问道，一把把玉娇给搂在怀里，好似从她的身上能汲取到安定、信任的力量一般。 可是你丫的前世单枪匹马的时候都能白手起家都无所畏惧，这辈子万事俱备之后开干还能怂成这样？ 这明显求安慰是假，占便宜是真好么！ 当局者迷，只以为这货是真紧张生怕玩脱了的玉娇无奈，拍了拍他紧紧搂住自己腰肢的大手，换了个更舒服些的姿势后就开始日常至少三遍地劝慰：“嗯嗯嗯，肯定哒！现在这是啥年头啊？改革开放的口号刚刚提出，从计划经济转变到市场经济初期的黄金时代，妥妥的卖方市场。传说中只要有胆，土坷垃都能卖成黄金价儿的美好时代。 咱这山菜、山菌、野果的，哪样都是好东西来着。妥妥的供不应求，你呀，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再说的……” 玉娇谨慎地瞅了瞅四周，确定自家奶奶、老爸老妈都不在家，俩小家伙儿也睡得呼呼如小猪一般。连街上都没有半个行人经过后，才又放心地继续劝慰：“再说的你不都悄悄上山又往水源里加了不少的灵泉水么？有了那玩意的加持，咱家山林里保证树苗成活率高、老树开花多挂果好。山野菜啥的也都得长得又嫩又出息。只会各种的丰产丰收，决计不会掉链子哒！ 你可快别患得患失，像个忧郁少女似的了，人家张卫红都没跟你似的没出息！” 千劝万劝的，只换来越抱越紧，声音也越来越低沉暗哑啥的。玉娇本就不多的耐心宣布告罄，终于使出了百试不爽的对比法。 秦昭一听媳妇语气中带了明显的不耐，又把他贬损得比张卫红还不如。忙恋恋不舍地松手，轻轻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小小声地反驳道：“我哪儿就比张卫红还没出息了？我这不，不是小心谨慎么！你看你把这么一大摊子事儿交给我，我不也怕整不好的话，赔钱事小，让你失望，让爸妈跟着着急事大么！” 玉娇听着这话，难免又柔声劝慰了几句既然做买卖就难免的有赚有赔。挣了自然皆大欢喜，赔了的话了不得就过两年的紧张日子然后再累积资金卷土重来。只要保证这五千多亩的山林地在，怎么都是稳赚不赔的卖卖之类。 “好的媳妇，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尽我最大的努力好好干，挣了就接着建酒厂、养殖基地、药材基地、主题酒店发展旅游路线。万一一个不幸赔了的话，我就把里面的物资卖一批出来做本钱去边境当倒爷去。咱两口子同甘可以，吃苦啥的还是我一个人来吧，可舍不得你再受一点儿委屈了！”无比温柔的一个摸头杀过后，秦昭如是说道：“不过媳妇你放心，这个万一出现的几率很小很小，无限接近于无。 毕竟我过年那会儿就给姜哲那货邮寄了好些咱这边的野菜干菜、木耳蘑菇猴头、榛子松子还有不少的野猪狍子野鸡飞龙的风干肉、熏肉之类的过去。 明告诉他哥哥我现在干的就是这个，让他吃着好了帮我宣传宣传啥的。 这要是能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刮起一阵野菜干菜的流行风，还愁咱家这生意不客似云来么？ 毕竟有数的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不是！ 有了姜哲这个活广告，咱再整几种野菜拿去化验下，把得出那美味营养对身体颇有好处的结论往报纸、电视上的一发。不说立马的享誉全国、蜚声海外吧，打开销路却应该是丝毫问题都没有的。” 只是想着小小地求个安慰，占点小便宜啥的。秦昭可没想过让自家媳妇真的跟着着急上火，是以当她以赔证无所谓只尽力而为的话语开解他时。谨防媳妇上火的秦昭不由说起了之前埋下的伏笔，早早就想好的营销策略都一一告知。想着这宽心丸吃下去了，媳妇就该彻底放松心情，只等着开业之后财源滚滚来了。 不料听罢之后，玉娇这担心确实没有了，小脾气却上来了：“所以你打一开始就没真的担心过，胸有成竹着呢！这唧唧歪歪地恨不得一天八百遍地求安慰、装可怜，其实根本目的就是刷存在感、趁机占便宜是吧？” 一把揪住了某大尾巴狼的耳朵狠狠一扭，就听得秦昭嘶地一声痛呼连连告饶：“媳妇，媳妇你轻点儿，不然把老公的耳朵揪下来，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你么！” “呸！个满嘴跑火车，半句实诚话没有的，揍你都还嫌不够呢！还心疼？你想得倒是挺美！”玉娇怒目，想想自己这几天被揩的油、浪费的吐沫星子，就很有点儿把这个半点老实气儿没有的家伙回炉重造把的冲动。好好的越学越无赖啥的，简直看一眼都觉得伤眼睛。 说起这个，秦昭就无比的委屈了：还不是你整天的就忙活着闺女儿子，和你那帮子大鸡***蛋，蚯蚓、猪羔子的？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的功夫，也被那些个来问蚯蚓、小鸡、快速养猪等等技术的人给占得涓滴不剩。全指着卖惨、卖可怜才能争取到些许目光的我，可不就在求安稳的歪路上越奔越远了么？ 谁叫，只有这时候，你才能耐心细致地劝解我，还乖乖地被抱着、搂着、亲亲额头嘴角的从不抗拒呢？ 食髓知味的感觉忒好，得了便宜之后可不就越发贪婪想着一而再而三了么！ 251.十佳好姑爷 翌日一早，太阳刚刚在东边露出了鱼肚白的光景，温婉就早早地开灯做饭忙活开了。就为了能早早地收拾利索，好去看兴安野菜深加工厂的开张大吉。 呵欠连天地爬起来，看了眼才堪堪过了五的时针。玉娇巨无奈地轻叹：“上午九点才开业呢，我的亲妈，您用不用起这么早啊？” “还早呢，你这个懒丫头，也不看看现在是啥时候！五月八号了，我的亲闺女。没见这家家户户的种高粱、点苞米又播谷子的，忙的翻跟头打把式的？就咱家今年听你的，把这地里一股脑的苞米播下去，也正经到了开忙的时候啊！你爸都说了，上午参加完你们厂子的开业，下晌我俩就开始种着。 左右之前昭子都雇车、雇人地给整了地、打了垄，连土肥都扬上了。我俩一个刨埯一个点籽儿埋坑儿的，一下晌都能种不老少。”温婉瞪眼，难得没好气地说了自家懒闺女两句。 人家这一春三秋忙，绣女也下床的时候。恨不得锄头把儿高的小嘎子都能帮着家里干点活，自家这个却是五点多了起来还嫌弃忒早…… 这差别大的，温婉觉得这得亏了昭子够宠着她也够有能耐。 不然的话，那孩子生了之后将将满月就下地干活的也不是一个俩不是？哼哼，没有公婆帮着带孩子可不是理由，这年头没有公婆那不还有背带、背篓、悠车子么！左右百多天的孩子也不会爬不会啥的，往悠车子里一放，隔三两个点儿的回去瞅瞅送遍奶，可不就两下不耽误了？ 旁的不说，这满屯子生孩子的媳妇多了，像自家闺女这样打从怀了孕之后就再也没下过地、干过累活的可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玉娇可不知道自家老妈还在腹诽自己的‘懒’，只听着她要和老爸两个一点一点地刨坑种苞米拿下那整整二十八亩地就万分瞠目：“啥玩意？你要和我爸俩一条垄一条垄地把咱家二十八亩地都给刨着种了？” 然后在她的目瞪口呆之下温婉淡定点头：“有啥大惊小怪的？咱生产队哪年不是这么过来的？无非是今年咱家的地多了点、需要的时间长了点儿呗。左右春播的时间长着呢，慢慢来呗。起点早、贪点黑，用不上个十天半月也种它个利利索索的！” 亲妈呀，还真是这么打算哒！ 玉娇瞪眼，还打量着咋能劝着母上大人收回成命呢。那边响亮的拍门声就清晰传来，秦昭在外边叫开门的声音响起。起身去给他开了门之后，玉娇就顺嘴嘀咕了几句。让秦昭想想法子，别叫老爸老妈一把年纪的还要拿镐一点点刨扯着种地，太累也太费时间。 在屋里听个清楚明白的温婉拧眉，只觉得闺女这话说得有些个太强人所难。眼下昭子忙得都脚打后脑勺了，哪还有那个时间和精力来帮着她们俩种地啊？而且一把年纪啥的，她和丈夫一三十八一四十的年纪称得上么！ 尤不知已然踩到自家母上大人雷区的玉娇还在继续念叨，忍无可忍的温婉终于发话：“赶紧的进屋看看孩子们去，地里头的事儿不用你管！人家昭子一天起五更爬半夜的忙活，你不说心疼心疼也就算了，还紧着给往肩膀头上压担子。有你这样给人家当媳妇儿的？亏得人家昭子性子好，不然非悔婚远远离了你这周扒皮不可！” 玉娇委屈脸：亲妈，我是心疼您和我爸，才让秦昭跟着想办法，半点儿没有让他跟着一起去下地刨坑儿的打算啊！而且就算是让他刨也是处于心疼您的原因，满满一片孝心来着。您要不要这么里外不分的，卖闺女卖得这么爽快利落？ 见媳妇小脸儿沉沉着，马上就要梨花带雨的小可怜样儿，可把秦昭给心疼坏了：“哪能呢妈，娇儿和孩子们可是我最重要的三件宝了，绝对价值连城千金不换的那种。别说她这是出自满满的一片孝心了，就是真待着无聊了想逗着我玩儿，我都百分百配合绝不腻烦的。 就咱们家这地啊，她就是不说我也惦记着跟您和我爸说呢！ 听说省城那边新出了一种可以用拖拉机带着的半自动播种机，直接把苞米籽儿往播种箱里面一拨就完事儿。连夹肥带镬沟、点籽、埋土、压辊子的一气呵成，播的齐整又好看、深浅一致的赶明儿这出苗还齐全。我都托人连拖拉机带播种机的一块买了，也就今明两天就到。 回头第一个就把咱家的地都给播上，你和我爸俩就不用顶着大太阳十天半个月的刨坑种苞米了。到时候有了拖拉机，咱再配备一套自动耘锄、自动犁铧啥的，铲地、镗地的都省了好大的功夫呢！” 这，就为了老丈人家里种地能省些个劲儿，小伙子就大手笔地买了台拖拉机还有啥子半自动播种机？ 虽然想也知道这手笔大得必然称得上败家俩字，可这心里不断翻涌着温暖与甜意是咋回事？ 一辈子只得玉娇一个闺女，没少被人嘲笑着过得好又咋样？连个传后的人都没有，只赔钱货一个，还能指望着姑老爷子养老咋的等等难听话。悄悄攒了不少钱，就等着姑爷靠不住、闺女当不起来家时有个依靠的温婉感动到恨不得热泪盈眶。超想向全世界宣布：没有儿子咋了？她闺女能为，姑爷孝顺，到老了一样的有指向！ 就她们家姑爷这事事替她们老两口想到头里的体贴细致，温婉敢说十里八乡也没有几个当儿子的有这个心思与能力的。 如是一想后，温婉只觉得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之前没有给丈夫添个儿子的遗憾愧疚消失不见。连带着在自家婆婆面前那不自觉的低气、畏缩都彻底根除。取而代之的是满满自信与自得：虽然她一辈子都没生个能传宗接代的儿子，但她有个不输儿子的好闺女、比儿子也不差的孝顺、能耐又有才华还对她闺女如珠如宝的好姑爷不是？ 252.老婆奴，妻管严？俺是乐在其中哒！ 无意间被打上十佳好姑爷签儿的秦昭浑然不觉，只如往常一般屋里屋外的忙活着。放桌子、拿碗、端饭端菜的，忙活完了又调了温水给已然睡醒的俩小家伙洗了小手小脸。轻手轻脚地给她们小姐弟俩换了衣服、褯子之后，又把她们并排放在铺陈好的小婴儿床里。 那娴熟自然、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得玉老太太咂舌之余不禁暗叹：自家这孙女虽然被儿子儿媳妇惯得懒散到不像话，却是个顶顶有福的。也是傻人有傻命？摊上秦昭这样人才出众人品也相当拔尖，还对她颇有愧意和耐心更父母双亡家里正经长辈都没剩下一个的。 不然的话，再是和气的婆婆八成也是瞅不了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总往丈母娘身边谄媚，伺候媳妇比伺候老妈都还要精心的吧？ 眼瞅着这小子拿起筷子一顿夹，先捡着自家孙女爱吃的给她碗里堆了个冒尖的小山。毫不嫌弃地吃掉她不爱吃的肥肉、胡萝卜与剩饭。随时随地地注意着龙凤胎的一切动静，恨不得包揽了喂奶之外的所有活计…… 玉老太太就觉得自家孙女之前所有的苦难、委屈都值了。 一辈子几十年，旁的都好说，最主要也最难得的就是个知冷知热又知心的好男人啊！ 瞅着秦昭现在这无微不至，恨不得把娇儿捧在手心上的样子，玉老太太觉得自家孙女也说得上一句先苦后甜了。 得亏玉娇不知道自家奶奶这般欣慰的目光是为哪般，不然肯定狠狠吐槽：您老人家这先苦后甜四个字用得倒是分毫不差，只是这个苦啊也苦得忒久了些。上辈子受了秦家那几个极品好几年的搓磨欺负、大半辈子的遗憾心伤呢。伤痕累累到，都重生而来了我都对秦昭这小子心有余悸的很。 要不是昏睡那几日神奇无比的经历，恐怕她对秦昭这心结都能继续到下辈子去！ 别说摒弃前嫌，在相亲相爱在一起了，不把秦家那几头烂蒜干掉的同时狠狠踩他一脚，那都是看着自家闺女儿子和他在自己印象中只是愚孝偏心却从来没有存心伤害过她的地方。 “都六点多了，赶紧地简单收拾下。换吧换吧衣服，坐车往厂子那边赶吧！再是上午九点才开业呗，当主家的娇儿和昭子你们俩也不能晚了去不是？”见这俩万事不慌的可算是撂下了筷子，玉老太太就忍不住张嘴催促：“我这琢磨了又琢磨，我和你们妈还是不去了吧！ 左右都是自家的厂子，啥时候去看还不行呢？ 非整这乱马人花的时候，又是放炮仗又是唱戏的，把孩子们再给吓着可咋整……” “那哪行啊？奶奶，这可是您孙女我辉煌事业第一步，展翅腾飞的新起点来着。作为我亲奶奶、亲妈和亲闺女亲儿子，你们不到场跟我一起见证这美好的瞬间，你们说我得多遗憾呐？去吧，去吧啊！厂子里有秦昭专门给我预备的厂长办公室，地方敞亮又隔音，里面还专门弄了个小休息室配了席梦思的大床。保证俩小家伙儿不但不会被吵着，连困了都有地儿睡！ 奶奶呀，我的亲奶奶，好奶奶呀，您看孙女我都准备得这么充分了，你咋也得配合配合，别叫我留下这终生遗憾不是？”玉娇使出了无往不利的撒娇大法，拽着老太太的胳膊好一阵的摇晃。含糖量报表的奶奶，我的亲奶奶、好奶奶这样的称呼一出，直接酥了老太太一颗老心。 “去去去，都给我孙女加油助威去！好好的看一看，瞅一瞅，回头我得写信给你二大爷，再往你爷爷他们坟头走一走。让他们都跟着高兴高兴，咱们玉家啊就要出个美名远扬的女老板了呢！”老太太心花怒放之下大手一挥，不但自己忙着去换衣服也拽着儿媳妇温婉一起。 嘴里一劲儿叨咕着时候不早了，得赶紧加快速度赶早不赶晚的话，绝口不提在家看孩子这茬儿。 姑爷自己背负了百万的贷款，却把用这贷款买来的山林地、建起来的厂子啥的统统都放在了自家闺女名下啥的。仅是这样的饥荒半点儿不叫闺女沾边，却把财产之类全部署上闺女名的行为，就足够叫玉克勤把对自家姑爷的好感度从负升级到正并且一路飙升了。 毕竟现在虽然到处都在鼓吹着男女平等、妇女也能顶起半边天。可实际上，呵呵，口号什么的还不是喊着响亮而已？ 一般庄户人家能不打不骂都是好样儿的，知疼知热就更难得。像秦昭这样大咧咧把家产都写在媳妇名下的，那绝对被称上一句老婆奴、妻管严不解释。 打从秦昭贷款买下山林地却都署了自家闺女玉娇的名字后，小伙子就没少遭到明里暗里的调侃、鄙夷甚至挑拨。小词儿用的那叫一个尖酸刻薄，连他这个当老丈人的听着都分外的不入耳。偏那小子却巍然不动，半点儿没有生气愤怒的样子。反而人前人后地笑得一脸幸福，直说自己之前愚蠢又愚孝做了好些个让娇儿伤心难过的事情。如今娇儿能够不计前嫌地嫁给他，自然叫他感激涕零，甘愿为之付出一切了。 妻管严也好、老婆奴也罢，他统统的乐在其中。不怕被人嘲笑完犊子当不起来家、受个女人管制啥的，只怕娇儿嫌他黏人不肯管他了…… 前事不论，只这小子如今这态度，就叫玉克勤一直悬着的心彻底放下。看着秦昭的目光自然也就没有了诸多的防备、挑剔，反而琢磨着为期不远的六月十八他要咋办置着才能又叫闺女光鲜体面又不委屈了姑爷的面子。只没等他琢磨出个子午卯酉来呢，就听着闺女喊他快点儿，大家伙都准备好了就差他一个了。 嗯，闺女首家厂子开业呢，他这个当爸的可得好好给震震场子去!至于给姑爷洗清名声这事儿，还是回头再说吧！左右一天的妻管严也是当，仨两月的妻管严也是当，眼下还是赶紧点儿别误了吉时才是正格的呢！ 253.哪块请来的逗比？ 在小货车上好一阵的颠簸之后，才终于到了目的地。下了车之后，玉娇的第一句话就是：“啊呀妈呀，这道儿也是忒颠簸了！等咱们厂子开始收益了之后，说啥也得把这路给修起来。这坑坑洼洼的坐车遭罪不说，改明儿那些个玻璃瓶子包装的东西也不好运输不是？” 要想富，先修路，亏你也是立志要做两辈子致富标兵的人呢，咋这点觉悟都没有？ 皱眉动了动自己差点儿被颠簸成四瓣却没法子揉揉的臀部，玉娇看着秦昭的目光就很有些个小怨念啦！ 秦昭苦笑，哪里是他觉悟低，根本就是钱钱和时间都很不凑手好么？ 不过看着媳妇那能夹死苍蝇的小眉头，他赶紧机智地把辩解的话悉数咽下，改为连连点头：“嗯嗯嗯，媳妇说得对。等改明儿咱们厂子效益哪么稍稍好上一点点呢，我就赶紧地把修路这事给提上日程。说啥也不能之为这破路制约了咱们厂子的发展，玉厂长你就放心吧！ 早早晚晚的，咱们兴安都能从个交通都不便利的小厂子成长为一个多种经营的大公司。到时候你当董事长，我做总经理，咱俩强强联手让闺女儿子做所向披靡的富二代！ 喏，现在的话，就让我做向导带着你和奶奶、爸妈看看咱们的商业帝国起航的地方？” 玉娇扑哧一笑，伸手搭在秦昭做搀扶状的手上：“那，咱走着？” “好咧！属下现在就带厂长大人您四下巡视一番，也好教您看看咱们厂子有多潜力无穷不是！”见媳妇玩的高兴，秦昭自然也是乐得配合。只可惜身后还带着名为奶奶、丈人丈母娘和一对儿子这老小五枚硕大的电灯泡，不然的话，自己和媳妇手牵手漫步全厂啥的多浪漫温馨呢！ 犹自遗憾中的秦昭是没回头，不然的话肯定能发现来自奶奶丈母娘和老丈人、丈母娘的震惊眼神。以往只觉得秦昭这孩子能说善道，特别的会哄人开心，没见他这么不靠谱儿啊！哟哟哟，瞧这小牛吹的。老太太和温婉都不知道该祝愿他旗开得胜，把生意做得越发风生水起还是惦记他小小的受点挫折，让他以后能吃一堑长一智的好了。 当然作为老丈人兼老师的玉克勤想法就直率多了：臭小子浮夸？盲目自信自大？那一般都是欠教训，兜头泼几回凉水就消停了！ 还不知道自己充满自信的一番话被误解成了这样，老丈人更是磨刀霍霍地要对他进行挫折教育的秦昭只兴致勃勃地带着一家子参观。先从在他看来一般，当下审美来说却绝对恢弘大气的厂门开始。再到青山环绕、绿树掩映下的红砖铁瓦、用瓷砖照面，看着就比眼下或者原色红砖木头窗棂、或者泥坯草顶的房子来得窗明几净的厂房、生产车间。连正规划中，已经打好了地基马上投入建设的酒厂，生产果酱、果脯、干果，各类山菌坚果的生产线或者厂房都没错过。 一圈下来，除了玉娇兴致高昂，连连赞许着跟秦昭一起畅想美好未来之外。 老太太和玉克勤两口子都是笑容微僵，心里不断地打着腹稿。想着该咋劝，才能让小伙子脚踏实地一步步慢慢来。这做人有理想有目标是好事儿，可好高骛远的就大大要不得了。饭要一口口吃，事儿要一件件办。统共两口子还得有一个哄孩子的，统齐一百万还都是贷款更已经用了怕有三分之二甚至更多的，再办那老些的厂子、生产线啥的，步子也未免迈得太大了些。 好歹也是在商海中浮沉过大半辈子的，几位长辈的顾虑秦昭可说是搭眼就看出来了。满怀壮志雄心被误认为狂妄自大啥的，他也是无奈。只是这越描越黑的事儿也不适合解释，唯有更加努力把今儿这大话变成未来的事实，奶奶和爸妈才能彻底的放心吧？ 秦昭握拳，默默给自己加油鼓劲儿。 在厂子里转了一圈儿之后，就到了八点，之前确定好的工人和四周屯子来看热闹的村民们也都陆陆续续地来了正经不少。 秦昭见状赶紧结束了参观，把几人都领到了他专门给自家媳妇收拾出来的厂长办公室里。留下了自愿看孩子的奶奶和自家丈母娘后，自己就匆匆地领着媳妇和老丈人往外走了。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吉时了，自己这个副厂长和媳妇这厂长咋也得露个面不是？ 一会儿那些个被邀请的记者、嘉宾啥的可就都要到了呢！ 稍稍整理了下自己刚被儿子小手攥得皱巴巴的西服，秦昭如是想到。 却不想刚刚一开门，就被一个硕大的花篮险些乎到脸上。看着上面飘扬着的祝兴安野菜深加工厂开业大吉的红色飘带，秦昭只想怒吼：这么特么不靠谱儿的送花小弟，到底是哪家倒霉催的店里的？还好自己躲得快，不然那花茎啥的还不戳脸上！ “开业大礼到，祝昭子哥你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兄弟我都不远万里地亲自给你贺喜来了，怎么样？惊不惊喜？感不感动？”花篮后面，姜哲探出头来一脸搞怪地问道。 秦昭此刻是惊呆的，不明白这货咋会半点预兆都没有地就跑了过来，还如此精准地就摸到了自家厂子。 惊倒是很多，他能说半点喜都没有么？ 未来多伟大卓越的领袖，让全世界瞩目的存在，这会儿也还是个中二少年。秦昭就怕丫的是受够了军校里的枯燥劳累，以给自己这个救命恩人撑场子为由而逃了课。要是因为叫姜家老爷子记上自己一笔啥的，秦昭光是想想都觉得很冤枉。 强扯出个笑容来聊表了自己的喜悦感动后，秦昭就问起了这货是得到允许光明正大的出行，还是为给自己‘贺喜’偷跑过来的。满满一副若他是偷跑过来的，就赶紧张罗着开业让他参加完了之后，即刻马不停蹄地往京城赶的铁面无私样儿。 气得姜哲瞪眼，直嚷嚷着他不讲哥们儿义气，伤了他这千城百里亲自道贺的一片诚心。不好好补偿的话，他这千疮百孔的一颗拔凉心都没法儿修复了…… 254.所谓何来 瞧这哀怨缠绵的小眼神，听这怨气满满的小腔调哎！要不是这货性别为男，气质上也是满满的直男，玉娇都要误会了这是秦昭那货在哪儿招惹的桃花了。 强忍着到了喉咙眼的澎湃笑意，用眼神跟秦昭打起了问询：怎么回事，哪儿踅摸来的这么个逗比啊？ 结果还不等秦昭摊手表示无奈呢，就被敏锐无比的姜哲发现了她的小动作。表演欲上来简直停不下来的姜哲长叹一声：“你就是，就是昭子老是念念不忘，连说梦话都叨咕着求你原谅别离开他的嫂子吧？你好嫂子，我是姜哲，京城姜家的孙辈姜哲。之前被歹人给围攻差点儿见了马克思，还是昭子哥路见不平出手相助。 可以说没有昭子哥的见义勇为，就没有现在生龙活虎的我。当初昭子哥把我从生死边缘救出来之后，我就拿他当我自家亲哥哥一般了。可惜小侄女小侄子出生的时候我也是实在走不开，无奈之下只能遗憾错过了她们的满月酒。现在厂子开业，我可下有工夫了就赶紧地紧赶慢赶过来了，就寻思着亲自送上祝福啥的。 可惜，昭子哥好像不太待见我……” 又是长长一声叹息，脸上哀怨之色尽显。 玉娇懵逼，咋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好似被始乱终弃小媳妇模样的家伙竟然会是…… 呵呵，这世界变化快，我特么也是真心有些不明白啊！眼前这中二气息满满的，真能驾驭得了政客那么高精尖的职业？虽然依着前世的记忆来说，这货不但能还很游刃有余，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可这想象和印象啥的差距忒远，她还是很有些接受不良啊！ “得了吧你，快收收你那小可怜的表情吧，吓着你嫂子了别说我用大拳头安抚你受伤的心灵！”秦昭冷哼，着意用拳头在姜哲面前晃了晃。 “不是吧？昭子哥你居然这么狠心，我可是大老远特特赶来为你道喜的呀！”姜哲故作惊呆状，倏尔又将求救的目光转移到玉娇身上：“没想到昭子哥你是这样的，亏我这满满诚心、关心、爱心的。嫂子，你不会也这么狠心，拒我于门外吧？” “当然……，会喽！毕竟夫妻一体，我跟你昭子哥才是一条藤上的呀！”未来再咋厉害的巨擘，现在也是受了自家男人大恩一门心思折节下交的感恩之人。既然他真心拿自己当嫂子的话，自己又何乐而不为？钻石级的大粗腿，可不是谁都有那个机遇抱上去的！ 玉娇心思一转，瞬间想开。紧张、惊讶啥的统统飞散不说，对姜哲的耍宝还小幽了一默。眼瞅着姜哲的笑容僵在脸上，秦昭却是欢天喜地到不行。夫妻一体什么的，听着简直都不能更美好了造么？哪怕媳妇这话说来只是为了调侃姜哲的，他也听着尤其的顺耳！ 姜哲目瞪口呆地瞅着仿佛捡到了金元宝似的一个劲儿傻乐的秦昭，再瞅瞅对自己丝毫不以为意的玉娇。这个，山溪村之行，貌似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备受欢迎？ 久别重逢时，昭子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热情。不但没大碗酒、大块肉地给自己接风，痛痛快快地豪饮一场一叙别情，这神色间还很有些个不耐烦？想象和现实差距有些远，姜哲心里小哀怨。唯一给他安慰的，大概就是昭子哥虽然把自己跟麻烦划上了等号，却也仍旧对他的安全万分在意。而昭子哥心心念念的小媳妇，也是个长相出众、机智灵慧又讨喜，还难得听了他的身份之后没有半点儿谄媚、讨好或者防备的。 只自然又随和的态度，好像他只是昭子哥个普通的朋友一般。 可是刚刚，当他说出自己是京城姜家孙辈的时候明明看着这小嫂子眸光一闪，眼里的震惊疑惑都快喷薄而出了。很显然的，她对自己以及自己背后的家世有一定的了解。可偏偏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也没有半点儿谄媚讨好的意思，只当他是自家丈夫个普通朋友啥的，光是这份淡然就已经超出京城那些所谓的名媛太多了。也难怪昭子哥连学业都不甚在意了，只一心一意地陪她纵情乡野。 看着姜哲一个劲儿往自家媳妇身上瞅，目光中还很有些个欣赏之意啥的，秦昭本来就不咋美好的心情登时加了个更。当然他倒不是觉得见惯了各种名媛佳丽的姜哲能对自家媳妇有啥不好的想法，纯属是雄性思想爆发，不喜欢自家专属的女子被旁人稍加关注、欣赏罢了。 看着这小子虽然莽撞，却贵在真诚。不远千里地过来给他庆祝开业，还顺便起了个助攻效果的份上，秦昭很是‘大度’地收起了自己的拳头。嘴角轻勾，温雅笑道：“行了，咱可别堵在门口说话了，都进屋。来哲子，我介绍奶奶、爸妈和你俩小侄女、小侄子给你认识。 然后你呢，也跟我说说看，这不远千里背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学业正忙的时候过来，我可不相信你只是庆我开业的！” 热情礼貌地玉老太太、玉克勤和温婉打了招呼后，姜哲正拿着一对儿翠盈盈被雕琢得灵气十足的龙凤玉佩试图逗弄小夕夕和小年年投入他的怀抱呢。结果被直接戳穿了目的啥的，还没修炼出无敌绝厚脸皮的他难免有些个小尴尬：“那个，那个，昭子哥你果然慧眼独具！ 是这样的，之前你不是邮寄了好多的山珍野味的给我，让我吃好了给你扬扬名啥的。结果这一宣传啊，给宣传大了劲儿！有几个跟我玩得挺好的小子吃了野味之后还想着野趣儿，这不，磨了我好长的时间就惦记着跟我过来找你一起打个猎啥的。说是这风干的、烟熏的野味都这么的美味，那他们自己进山收获的猎物肯定更叫人期待。” 见昭子哥的脸色越来越不咋地，姜哲忙明智地收回了他其实也很期待的话头。轻咳两声，无奈地道：“其实对于这事儿我也是排斥的，可谁叫兄弟我技不如人一下子给输了呢？男人大丈夫的，出口的承诺总要兑现不是？昭子哥，我的亲哥，你肯定不会眼瞅着我变成言而无信的小人吧！” 255.开业 我去的，果然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么？ 玉娇白眼，她可不觉得姜哲跑这老远地过来打猎能抓几只野鸡、野兔子的就回去。九成九这帮子胆大包天的是奔着原始森林中的老虎、熊瞎子之类过来的。果不其然地，都不用秦昭问，姜哲自己就坦白从宽了。原来为了帮着秦昭打开山野菜、山菌之类的市场，这位正经的没少下功夫来着。 请客、送礼的，每每用干蕨菜、干荠菜、木耳、榛蘑、猴头菇、榛子、松子之类的唱主角。真心喜欢也好，忆苦思甜或者是纯纯为了吹捧他这个姜家未来的掌舵人也罢，总之正经在京都上层社会刮起了一股不小的山野风。 不过副作用就是：他那几个爱玩、爱闹也爱吃的朋友被他昭子哥寄过来的风干的、熏制的野猪肉、飞龙肉、狍子肉、鹿肉之类的征服了味蕾更引发了兴致。非得闹闹吵吵地过来行猎，亲手猎到心仪猎物的同时，也好生领略下北国风光。 当然这打猎什么的哪儿都行，犯不着这么山高水远地巴巴折腾到这东北的山旮旯里来。但是，旁的地方没有他们好奇已久的姜哲的救命恩人不是？ 传说中不图名、不图利、更不图回报，却被姜哲真心当手足亲人般厚待，时不时就要寄些个东西、恨不得挂在嘴边念叨的秦大哥，他们的好奇可是一直都没有断过呢！ 正正好的打猎、观光带见人的好机会，正经的可遇不可求啊！ 哥几个一商量，找了个比试切磋的由头下了彩头，然后姜哲这寡不敌众的可不就毫无意外地输了么？ 听了这个中的前因后果之后，秦昭只想把蠢蛋俩字儿贴这货脑门儿上。人家好几个合伙，以有心算无心的，他不输谁输呢！这几个虽然是奔着保护动物来的，可现在毕竟动物保护法啥的还没有出台。按说就是带着他们走一圈儿，答对他们乐呵也不是啥难事儿。 可还是那句话，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万一这几个太子爷们上了瘾，三不五时地来这么一遭，把打猎啥的带得蔚然成风。生把原本的二级保护动物给整成了一级，一级保护动物给直接绝了根儿啥的…… 秦昭浑身一颤，那可不就是他这个引子的罪孽了么？ 不行，这个口子绝对不能开，至少不能在他这儿开。 这么一想，秦昭无比高冷地拒绝道：“不行，春季正是动物繁衍生息的时候，禁猎都还来不及呢，还带你们往山里走？想都别想，要实在不想变成言而无信的小人，那就带着他们几个在这儿玩几天。尝试下摘野菜、野花，爬山赶山的乐趣。打猎啥的，等着秋天野物肥美没有繁衍之患的时候再来吧！” 相信到那个时候，自己也能在山林之间养殖许多野物了。老虎、熊瞎子、野猪之类的不敢说，飞龙、锦鸡、野鸡、马鹿之类的却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虎熊之类？ 呵呵，山林之王是哪么好碰的么！ 没有那个在荒山野岭中蛰伏个十天半月的毅力、耐心，还惦记着上手就打个老虎、熊瞎子之类？ 白日做梦都没有那么简单轻易的！ 姜哲瞪眼，合着他这卖了半天的乖根本就半点儿作用都不起的么？居然，居然毫不犹豫地就给拒绝了！ 想想之后可能遭遇的嘲讽，姜哲心里就是好一阵的郁卒。 还惦记着再接再厉地好好劝劝呢，结果受邀参加兴安山野菜深加工厂开业典礼的市县乡三级政府的相关领导们就都到位了，随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几家市级报纸的记者。 眼瞅着吉时快到，宾客满门的，作为厂长和副厂长的嫂子和昭子哥都要忙活起来了，姜哲也只好识趣地把到了嘴边的劝说给统统咽下，想着等她们忙完了这茬儿再说。不过下次他可不往昭子哥那去撞墙了，还是试试从嫂子这下功夫吧！ 别不别的，就从昭子哥把厂子都写在嫂子名下自己甘为副手的行为来看，他也妥妥的妻管严不是？ 那么只要嫂子吐口了，他就是再咋不乐意也得点头的吧！ 事实上，姜哲这个思路还真心没错儿，只是玉娇远比他想象的难以说服就是。 时针一点点向九靠近，秦昭带着一众领导、记者们到了厂子的大门口处。噼里啪啦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过后，市长、县长、乡长、秦昭、玉娇齐齐动剪，剪断了手中的大红缎带，兴安山野菜深加工厂正式宣告开业投产。不断按下的快门声中，属于玉娇和秦昭的商业时代正式来临。 放过了鞭炮、剪了彩之后，秦昭和玉娇就陪着与会的几位领导们欣赏了一会儿他们为了给开业仪式增添些喜气而特地找人唱的二人转。 听了戏，吃了午饭后，才客客气气送走了公务繁忙的几位领导。也终于才倒出功夫来，看看之前还看戏看得兴高采烈，一见他们的目光移过来就马上蔫头耷拉脑的姜哲同学。虽然知道跟他来往的必然都是些个不凡人物，对吃住上的要求必然不低。就是自家的条件在十里八村也得说上一句出挑，在那帮公子哥眼里也绝对是妥妥的看不上。 但姜哲都把人给领来了，秦昭也不可能不闻不问不是？ 再咋不济，他和姜哲也是两辈子的好兄弟加大腿呢。平时怼一怼没关系，真到事情头上秦昭不可能不管。即便不来大喜，咱也得先让到是礼。 “不用，不用，昭子哥。那几个都是妥妥的矫情货，就是要到咱们家我也不带让的。没得嫂子劳心费力地照顾他们，还被有的没的一顿挑剔不是？你那儿要是地方够用的话，不如我住过去？咱们哥俩有日子没见，我可是一肚子的话想要跟你聊呢！”尤其是关于都做好了一辈子抗战准备，艰苦奋斗在求嫂子原谅之路上的你咋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心想事成了这方面。姜哲贼笑，目光之中八卦之意满满，连带着笑容都无端多了几分猥琐。 256.没办法，辈大一级压死人呐！ 看这小子笑得满脸猥琐，秦昭就直觉地不乐意跟他一起住。毕竟上辈子被调侃了半辈子啥的，对他的劣根性，秦昭可说得上知之甚详了。瞅他这八卦气息满满的德行，也知道这一叙别情啥的都是托辞，刨根问底的才是目的呢！ 刚想说哥现在结了婚正经有家有口的人，长夜漫漫自然得陪媳妇儿女，没功夫跟你这个糙老爷们儿扯淡。就被自家拖后腿的老丈人给卖了个彻底：“够用，咋不够用呢？你昭子哥一人住着五间大瓦房，正经宽绰得不行呢。别说你了，就是你那几个朋友一起住过来也绝对的绰绰有余。 哲子你就跟他住，等下晌的时候在咱们家吃饭，让你嫂子下厨做几个拿手菜来，你也尝尝咱东北风味！” “哎，好咧！听叔的，往后这几天我就打扰了。嘿嘿，早就听说嫂子厨艺超群做什么都香飘数里了。今儿终于有机会常识，嫂子你可千万别藏私啊。什么小鸡炖蘑菇、飞龙汤、锅包肉、犴子肉馅饺子的，我可是统统的垂涎已久啦！”正纠结的时候有人送台阶，姜哲自然忙不迭地往下走。 被留客啥的，总比自己赖下来来得更好一些不是？ 虽然这留客的不是当家作主的嫂子和昭子哥，却是比她们两口子更权威更长辈的玉家叔叔啊！嗯嗯，老话说长者赐不敢辞，这同理可证的长者留宿，拿昭子哥当手足自认晚辈的他也是万万不能推辞的呀！姜哲心里暗忖，嘴角漾出一抹偷鸡狐狸般的得逞笑容。 秦昭无奈，很想把这个八卦之星、妇女之友上身的家伙赶出去睡大街，但老丈人都发话了，自己这做人家姑爷的还能咋说？ 唉，做女婿难，做个叫岳家满意、媳妇得意的好女婿就更是难上加难啊！ 没办法，辈大一级压死人呐。 当然对此玉克勤是绝对不赞成的，虽说他擅自留下姜哲很有点儿越俎代庖的意思。可是，他也是百分百地为为了自家闺女和姑爷好不是？ 这个姜哲虽然看着嘻嘻哈哈好像没啥正形的样子，可行动之间不经意流露出的贵气威仪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家出身。出手就是成箱子的特供烟酒糖茶，老些个市面上有钱也淘弄不到的衣裳、布料。连给俩孩子的见面礼都是玉质莹润、雕工精致又看着就有些年头的龙凤玉佩。 方方面面的小信息，综合起来就是姜哲这人出身绝对不凡且有意跟自家姑爷深交的结论。 玉克勤倒是没有玉娇那此乃钻石级粗大腿，必须牢牢抱住，将来图惜个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想法。 但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是？ 哪么这个姜哲没法子在开厂创业上给予自家闺女和姑爷多大帮助呢，人家大老远来参加开业又送祝福又送礼的，这份心意也是难得啊！ 自家傻姑爷咋咋呼呼的不知道个礼数，自己这个当老丈人的可不就得替他想到头里了么？ 被咋咋呼呼的秦昭：……他哪是不知道礼数，只是不耐烦被磨叨啊！除了自家媳妇之外，他没有跟任何人大晚上的不睡觉聊隐私八卦的爱好。尤其是，当八卦的中心点处处关系到自己那很有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时！至于说拒绝收留姜哲这货会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交情？ 秦昭只想说老丈人您多虑了，我对那货不仅仅有救命之恩还有两辈子的了解呢！让他觉得倾盖如故，哭着喊着要跟我做兄弟，恨不得效仿桃园三结义倒是真的。 疏远？ 那怎么可能呢！ 除了我之外，他可哪找这么真诚无伪又仗义，还对他没有啥利用之心的好兄弟来？比起真诚，自己可比姜家那些个随时惦记着取他而代之的旁支、或者明里勾肩搭背暗里却猛下绊子恨不得整死谁的家伙们强的忒多忒多了好么？ 原本秦昭是打量着把一家子都带到了厂子里来，开业典礼之后就看戏、吃饭。中午小歇一会儿后下午再接着参观厂子、看看投入生产后的车间状况等等，一整天的时间都打算消磨在厂子里的。现在来了姜哲这么个贵客加娇客，原计划什么的自然分分钟被打乱。 再是不乐意，也得按着老丈人的吩咐跟着姜哲一起过去市招待所走一遭。让让看那几位兴致勃发到大春天出来打猎的太子爷，毕竟来者是客。人家看不上自家的寒窑陋室是一回事，自家有没有谦让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过是走个过场就能免了诸多挑剔的事儿，秦昭就是不耐烦也得去。 可他能勉强自己，姜哲却半点儿不乐意啊：“去不去也是保准不来的矫情货们，哪儿值当咱哥俩特地跑一趟啊！那不是有电话么，往招待所打个电话过去，交代一声、意思意思地问问也就是了呗。” 反正，他是半点儿不觉得自己那几个任务中可以摸爬滚打恨不得一两个月不洗澡都半点儿问题没有。休闲时却半点儿委屈不受，龟毛挑剔到了极点的朋友能乐意跑到农村住大土炕来。之前x市招待所的环境，那几个还好一阵的吐槽来着呢。 不愿意跑冤枉路的姜哲说罢就拿起了电话，熟练不播出了之前特特要的招待所电话号码。 然后一个电话之下，他就给玉娇招来了一串儿的麻烦。 身份贵重、卫生要求高、饮食习惯挑剔，百分百的难伺候，在玉娇看来可不是绝对的麻烦么？ 偏这几个还没有半点儿身为麻烦的自觉，上山下河的哪儿都想跟着得瑟一圈儿。不仅仅是跟着他们的警卫、保镖们高度紧张，玉娇也觉得很烦躁啊！八个人里面有五个得是以后二三十年后常在报纸新闻上看到的人物，哪个提起来都是各自领域的巨擘来着。要真是在她们这小阴沟里翻了船…… 那画面美的，让玉娇都有些不敢想。 现在她惟一庆幸的就是这几个虽然身份显赫、背景惊人，却还都算是能听得进去劝的主儿。在秦昭坚持了春季禁猎以保证动物繁衍的惯例后，就没谁再坚持着进深山打猎了，而是约好了秋天或者明年再来。 玉娇暗乐：明年吧，明年野生动物保护法就要出台啦，你们就是想来也不能够了！ 257.大棒后边的胡萝卜 不过再咋不待见，来者是客的道理玉娇还是懂的。 而且姜哲这几个朋友虽然性格上跳脱了些，但修养什么的却都相当不错。对她和秦昭这对儿农夫农妇也很尊重，没有半点儿颐指气使、高人一等的架势。都随着姜哲一起年纪稍大些的就叫她们昭子、弟妹，小些的就称呼她们昭子哥、嫂子。 最主要人家还都相当的会做人，吃了玉娇精心准备的榆钱花卷、槐花饭、柳芽拌豆腐、蕨菜炒肉、荠菜包子、蒌蒿炒肉丝、野鸡炖蘑菇、飞龙汤等等以野菜、野味为主的佳肴之后。自动自发地就提及了改明儿回去京城之后，肯定给他们的厂子多多宣传，让更多人有机会享受到这样美味又营养的野菜、野味。 其中贺靖远、徐前进两位家里经商，自己也打算干点啥营生小试下拳脚的，更是决定要做这山珍、野味之类的生意。而兴安山野菜深加工厂，则是他们共同相中的合作伙伴。当然为了不让这小买卖影响了他们之间的交情，两人都十分默契地选择了不同的合作方向。 贺靖远觉得民以食为天，到啥时候吃饱、吃好、吃得健康都是绝大多数人的追求目标。山野菜虽不起眼，却有很高的营养甚至是药用价值。若是佐以良好的烹饪方法，将来肯定能大放异彩。而他呢，就想着捯饬个以健康养生又美味的野味馆，主营这些个山珍野味。 若是可以的话，他希望兴安这边能够提供新鲜的山野菜。毕竟开饭馆么，讲究的就是个新鲜美味。若是没有新鲜的食材，就是再好的厨子也做不出多好的吃食来不是？ 除了春天的野菜、夏秋的蘑菇、木耳、松子之类的他也要。还有秦昭养殖计划中的乌鸡、野鸡、飞龙、锦鸡、马鹿等等，只嫌弃样数少，绝对不嫌弃多的。尤其是有天上龙肉、地下驴肉之称的飞龙，那更是多多益善有多少都不带嫌弃多的。 “既然远子想要开饭馆的话，那我就捯饬个酒类的营销吧！把啥茅台、汾酒、剑南春等等的中外名酒都搁在一起卖一卖。挣钱的同时，也算是给天下爱杯中物的人士们一个福音了。昭子哥不是打算在这之后投建个酒厂，酿造些个都柿酒、红豆酒、山楂酒之类的果酒么？ 若是品质好、价格也不虚高的话，咱们完全可以好好合作一下不是！”独好杯中物，练手的营生上徐前进也毫不迟疑地选了酒类的营销上。赚钱爱好两不误的，旁人怎么想的他不管，反正他自己觉得相当机智。至少爸妈不能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骂酒鬼了不是？ 咱这是事业啊，事业！ 吃个饭还吃出俩合作伙伴啥的，玉娇和秦昭对视一眼，都很有些个喜出望外。 贺靖远啊，徐前进啊！ 这俩哥们儿在上辈子接手了家族生意之后，也一直没放弃自己的兴趣爱好。而是把各自手中的酒店、酒类营销店连锁到全国的人物来着！若是自家的山野菜、养殖野味和果酒能入得了这两位的眼，达成长久的合作…… 那可就真的是一飞冲天的同时，财源滚滚来的节奏了。 秦昭和玉娇各种的跃跃欲试，前一秒还代表着包袱、麻烦的姜哲这会儿瞬间升级成了招财童子。随随便便就给他们带来俩强有力的合作伙伴啥的，简直不能更招人稀罕了好么？ 为了让这俩强有力的潜在合作伙伴变成事实存在，玉娇可是正经的没少费心思。不但花样翻新地折腾着各种的野菜、野味，务必叫贺靖远从中看到小小的山野菜中蕴含的大大商机，从而坚定回京之后就马不停蹄地投入到野味馆的建设中去。 还特特找附近有名的酿酒老师傅，也是她们酒厂将来的大师傅讨了几坛他老人家往年存下来的佳酿。先把徐前进肚子里的酒虫子给诱惑了，将来这合作啥的也就正经好谈了。 对此，姜哲不止一次地在秦昭面前给玉娇点赞：“聪明灵慧到能以小见大，行事上又讲究方式方法。长得好、手艺也巧，虽然不是名校出身的大学生，却有着毫不逊色于任何大学生的眼界与能力。也难怪，昭子哥你急急火火地非要往回赶，生怕晚了一步嫂子就要被旁人抢走了的德行。 要我的话，有这么个优秀又倾心的对象，也得如珠如宝地藏着别叫旁人给觊觎了去！” 还用你说！ 秦昭扬眉，给了个姜哲个傲娇无比的微笑：“你们这都待了五天了，山也爬了、景儿也看了。野菜、野味啥的也都品尝个七七八八了，倒是预备啥时候走啊？倒不是撵你们，而是你提前支会我一声的话，我也好给你们准备些个带回去的礼物不是？ 虽然咱这远不比京城繁华、物品丰富多样。但山珍野味的素来不缺，好歹也能换个口味，略表下心意啊！” 比如说咱们厂子新出的各色干野菜、腌制野菜。麻辣、鲜甜等各种口味的瓶装风味野菜小咸菜等。不但物美价廉成本低，代表了咱们的家乡特色，还有很好的广告效应。就像媳妇说得那样，若是这小小的野菜能成功打进高层的饭桌，不说身价千百倍吧，这畅销、热销却是必不可少的。 姜哲扑哧一乐：“昭子哥，你这么一解释反倒有些个欲盖弥彰的味道了你知道么？得得得你甭解释，我知道我们几个在这儿耽误了你的活计、劳累了嫂子。你早就恨不得早早地把我们几个给扫地出门了，能坚挺到现在才问估计我们都是托了玉叔叔的福了。 不过放心，你呀再忍个两天就可以暂时脱离苦海了。不过么，介于这次来玩得这么爽快尽兴，我估计这几个肯定还会起幺蛾子的。也许是在野果诸多的夏季，也许是在能够打猎的秋天，总之我们保准还会再来叨扰你、品尝嫂子的厨艺的！” 看着自家好哥们这满心欢喜的眼神重又变得万般无奈，姜哲促狭一笑，在大棒之后献上了胡萝卜：“至于礼物么，就拿咱们厂子的新产品就是了。有了产品在手，咱哥几个帮你推销起来的时候也更加得顺利不是？” 258.好悬好悬，幸好幸好 好吧，这个建议很给力，很靠谱，跟他们两口子的想法不谋而合。看在姜哲这么上道的份上，秦昭觉得自己都该给些个奖励：“行，帮着哥好好宣传，以后咱们这儿的特产但凡是哥这厂子里有的，就绝对差不了你的。旁的不说，只这山珍野味一项，绝对包你满意。” 姜哲摆手：“咱哥们儿啥交情？昭子哥你说这话显得多外道啊！要是你的小事业做得风生水起了，弟弟我就是在一边看着也乐呵不是？当然哥哥你要非得给我带点儿啥才能聊表心意的话，我觉得咱这的飞龙、鹿肉、熊掌啥的都很不错，要是能遇到人参、灵芝、虎骨一类那就更好不过了！ 你知道兄弟我没啥别的毛病，就是比较爱吃，尤爱美食来着。熊掌、鹿肉、飞龙汤，想想都叫人垂涎不止。虎骨么，听说泡酒很厉害。人参灵芝更是被神话了一般的存在。若是有缘遇到的话，拿来孝敬爷爷和我爸妈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总之好东西多多益善，兄弟我来者不拒就是。 当然，要是真有这样的缘分，我也肯定不让哥哥你吃亏哒！” 原就没拿秦昭当外人，又认定了他是个能耐非凡的。是以姜哲这‘狮子大开口’起来，可是半点儿压力都没有的。 脸皮厚的，让跟他做了两辈子兄弟自认对他颇为了解的秦昭都很有些个侧目了有没有？为免被当成野生动物、药材等等的供应站，秦昭当下浓眉一皱，嘴角一哂：“飞龙、鹿肉、熊掌？人参、灵芝、虎骨？你当这些个稀有的动物、药材是那地里的大萝卜呢？只要撒撒籽儿、施点肥，随便侍弄一下就能长得田间地头哪儿哪儿都是！ 人不大，贪心倒是不小。 得了，我记着你这点小爱好了。真要是有幸遇到了，肯定收拾好了给你邮过去！” 秦昭如是答应着，心里却决定动物保护法出台之前自己是绝对不会遇到老虎、熊之类的就是。 至于飞龙和鹿？ 一个美味无比，声名远播是自家媳妇的最爱之一。一个浑身是宝，无论是药用还是食用都经济价值高昂。早早就被自己圈定为要立即大面积养殖的存在，未来他们夫妻发家致富的支柱产业之一了。到啥时候，这两样在他这都是不缺的。而人参灵芝之类再是难得，也架不住他有空间这作弊神奇好么？只要有人参种子、灵芝孢子，人参灵芝之类的还不跟那地里的大萝卜似的要多少有多少！ 被小小奚落两句，姜哲没有不以为意，只傻乐着点头：“那成，我就等着昭子哥你的珍贵回礼喽！” 秦昭无语，前世今生一个样儿，他都不知道这小子到底为啥能对自己产生如此强烈不可动摇的信心。 姜哲偷笑，半点不打算坦白如今的昭子哥已然是自己命中贵人这一点。 原来打从姜哲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被跟老爷子相熟的两位知名相士算出命中极贵却注定在少年有一难，若有贵人相助化险为夷后则龙飞九天富贵无极，反之则英年早逝连姜家也会随之走向没落。唯物主义思想坚定的老爷子当即大怒，斥责两位好友封建迷信思想严重，多年的好友险些因此断了来往。 好在老爷子虽不信，却也知道自家位高权重又仅仅这么一个孙辈。想要打击他和整个姜家，从尚且年幼的姜哲下手无疑是个最最简便有效的途径。为了保障自家孙子安全，老爷子正经没少下功夫来着。可是千防万防的，姜哲还是在那两位说的那年险些遭了难。 若不是秦昭相助，说不得姜家嫡系就因为后继无人而面临断绝惨景…… 只是再是感激，心有余悸的他们也是不肯放心叫个来路不明的人跟自家孙子/儿子相交过密来着。哪么秦昭顶着救命恩人的头衔呢，也少不得被彻彻底底连祖宗八代都给查了又查。结果么，自然是越查越觉得这人神秘无极。 没见他有啥正经的营生，手上的钱票却丰富无比。 不正经上学，期末考试却稳居全系第一。 打着姜哲的名号弄了好些个热带水果进行倒卖，却偏偏谁也查不出这水果的来源。更好像，是凭空变出来的一般。还有那但凡出手，就必有收获的狩猎技巧。得亏是他并不以打猎为生，不然参与调查的人员都不知道这兴安岭的野生动物会不会就此绝迹…… 查来查去，惟一能确定的，就是他对姜哲毫无恶意了。 曾见识过真正高人，也对那些个超自然的武功能力稍有了解的姜家老爷子自然而然地把秦昭归类于高人弟子、后人之类，可交好却绝不可开罪的存在。恰逢姜哲爸妈想起那两位相士对儿子那命中极贵却注定在少年有一难，得贵人相助方能化险为夷、龙飞九天富贵无极的批语来并认定了秦昭就是姜哲那个贵人。 高人弟子或者后人呐，可不就是贵人的存在么？ 姜家老爷子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对自家孙子和秦昭的来往再不阻碍。 当然对于高人不高人的，从未眼见为实过的姜哲是不相信的。他只是感激秦昭的相救，喜欢跟他相处时那种轻松自在的氛围。若是唯有这贵人的幌子在，才能让他们哥俩愉快玩耍，那他丝毫不反对的。只是真相什么的，还是不要说出来影响他们纯洁的兄弟之情好了。 知道自己会被查，却没料到姜家会将调查持续到自己倒卖水果时候的秦昭欠姜哲和姜家老爷子一句谢谢。 得亏他这没坦白啊，不然的话，知道自己将马甲掉了个彻底托了高人光环和姜家的感恩之心才没被送到实验室当成小白鼠解剖掉什么的。他的小心脏都得分分钟吓停摆了，分分钟带着媳妇儿女跑路不解释啊！ 总之俩字，好悬。 四个字儿，好悬，好悬。 还好姜家老爷子是个知恩图报又贪婪之心不是过重还想象力丰富的，不然的话，就是秦昭能利用两个空间中的转移功能逃过一劫，也少不得要带着家人一起远走天涯、隐姓埋名了。 259.东方不亮西方亮？ 等到姜哲几个终于决定回京的时候，秦昭果然每人给带了不少自家新厂出品各色干野菜、腌制野菜和瓶装的风味野菜咸菜、小菜。当然这松子、榛子、木耳、榛蘑、猴头这些个坚果山菌的也是没少拿。不过这些假托是从村民家里的收购的顶级山珍们大多出自空间，品质味道上比之市面上的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至少这几天没少品尝，已经深深被俘获的姜哲他们几个见到这不多贵重却尤其美味独特又养生的小礼物时笑得格外真诚。尤其是看着虽然种类一般无二，却肯定在自己比较偏爱的那一种上分量大了不少，而不喜欢的则相对少了不少的各色野菜山珍的礼包时。 能跟姜哲玩到一起的，除了秦昭这个救命恩人外就没有哪个是没点背景、底蕴的。好东西啥的对于他们来说不稀奇，难得的是秦昭两口子的真诚友好不谄媚、不做作。只拿他们是哲子的好友或者未来的合作伙伴，每一个都真诚友好又平等地相待。 只简简单单的一份小礼，却照顾到了几人的爱好口味，这就足见这夫妻俩的体贴周到了不是？ 原本只是好奇是啥样个人能叫姜哲不惜折节下交，愣是昭子哥长昭子哥短地执着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结果东北一行之后，这几位齐齐觉得秦昭两口子很不错，他们这也是个不错的消遣去处。若是有时间的话，带着家人一起爬个山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间或挖个野菜、摘个野果、打个猎再尝尝原汁原味的农家饭啥的，可不就也是种不错的体验么？ 咳咳，还能很好贴合老一辈忆苦思甜的独特爱好。 喜欢玩的几位把这当成了游乐目标，无比期待着秦昭那集种植、养殖、加工、销售、旅游、餐饮一条龙的林业集团早日完成。贺靖远和徐前进两个更是摩拳擦掌地张罗着回去就要开店，早早地跟昭子哥合作也好早早地日进斗金。 终于送走了这几尊大佛，秦昭还赶着回去处理这些日子以来积压的事务呢，哪里想到这几位还惦记着常常杀回来的要命想法？ 有数的万事开头难，厂子甫一开业，习惯了吃大锅饭混卯时工的村民们乍然成为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听人话、受人管制的工人。这其中种种的不适应哦，简直都能写出一部百多万字的书来。都是屯里屯亲，看着他和娇儿长大的，细论论都能扯上点亲戚的存在，管理起来就尤为的艰难。 也亏得秦昭不是初入商海，刚刚接触管理的生个子。条条框框的厂规、厂纪说得上面面俱到，奖罚规则也是条理清晰且执行彻底。不然的话，就这时不时怠工、动不动找他这个副厂长要公平的三姑六婆们就够他喝一壶的。 再者就是春季是野菜生长旺季，可说漫山遍野地都是各种的野菜野草。货源上倒是络绎不绝了，但销路、销价啥的自然而然也就受到冲击了。毕竟这周边市县卖水灵灵、鲜嫩嫩山野菜的都多了去，谁还能对干的、腌的有多大兴趣呢？他们之前虽然也做了关于野菜营养功效的检查报告，效果倒也算良好，但终究跟二三十年后那样备受推崇、蔚然成风的效果没法比。 倒是那些个诸如蒜香、咸香的折耳根；风味紫苏叶；麻辣蕨菜、蒜香蕨菜；腌小根蒜；什锦野菜等等的野菜咸菜成功打入了各大供销市场，销量正经的不错。 对这样意料之外的状况，玉娇很心大到笑言了一句东方不亮西方亮后，就随之调整了生产重点。把原本的干菜、腌菜、咸菜五比三比二的比率翻转式调节，改成了二比二比六。采摘回来的野菜有两成被制成了干菜、两成做成了腌菜，剩下的则都做成了现在热销的各种野菜小咸菜。 管理上好容易走上正规，销售上也找到了方向，满以为可算能喘一口气儿好好专心投入地准备即将到来的婚礼呢。 结果…… 玉娇震惊：“你说啥玩意？林地被偷？我的个老天爷，这漫山遍野的山野菜啥的，居然成了需要防火防盗的矜贵物了么！” 田间地头，哪儿哪儿都有的存在哎！为了防止各色的野菜野草生长旺盛耽误了庄稼，哪家不是费了牛劲地又铲又镗恨不得把那恼人的玩意给整绝根儿了呢。也就是她们厂子不但雇人挖各色食用野菜的同时，也向村民们收购摘干净的各色野菜，才叫这往常猪食、鹅草的主要担当有了卖钱的机会。可那也没稀罕到，值当人过来偷的地步吧？还成群结队的？ “咋不矜贵了？最便宜的苋菜要是个人来卖那也都二分钱一斤呢，利索手巧的娘们一天整个十块八块都不稀奇的。咱们这山林离着村子远，一般的村民割猪草、放牛、放羊啥的都懒得走过去。这野菜野草的长得跟特意播种的似的，那叫一个密实齐整。人进了林子都不用咋动地方，转个身儿都能整一大筐去。 这品质好、效率也高的，可不就让那些个不要脸的给惦记上了么！这不你张哥和我就过来找你和昭子了么，看看咱想想啥法子，让那些个不要脸的再不敢轻易动歪心思。不然让她们尝到甜头了，以后摘都柿、红豆、稠李子；出蘑菇、揪榛子、捡松塔的时候也都候侯过来…… 特么的遭损点东西是小，最憋屈是这些个不要脸的偷了咱的东西回头再卖给咱啊！”想想这个百分百成真的可能性，牟玉香就一千一万个的憋屈。 玉娇了然，会造成这样大概、也许、八成是秦昭那货造的孽。为了保证新栽种树苗的成活率，也为了让这林间的野菜长得更好、更浓密，他可是往自家山林里的水源中加了灵泉水来着。当然怕对比得忒明显了，被人怀疑啥的，连着张家那一百亩的山林他也同样优待了灵泉水。结果这野菜啥的长得忒过茂密，让些个没机会进入到厂子上班，只能靠挖些个野菜卖到厂子里的妇女们看到了捷径。 260.所谓‘狠招儿\’ 然而，即便玉娇轻易猜出了这其中根由，也并没有什么比较好的解决办法。 虽然说现在山林地的所有权属于她们，未来七十年之内山林中的一切产出都该属于她和张家这样的承包户才是。那些个偷挖野菜的村民要是严格说，她们甚至可以以偷盗论处追究对方的法律责任。但，那也是从理论上说好么？事实上，要是真那么干了，她们两家大概也没有办法继续在附近生存下去了。 为了些个以前喂猪、喂鸡鸭鹅的野菜把屯里屯亲地告上法庭…… 听听就很有些小题大做的样子，怕被村民们吐沫星子淹死的玉娇在这个想法从脑海中闪现的一霎那就主动地掐死了它。 可除了经公之外呢？ 貌似劝诫、处罚都不能起到比较好的效果。毕竟捉贼拿赃，出了今儿这事儿之后那些个已经或者想要走捷径的人肯定都有了警戒之心，以后绝对会做的更小心、谨慎。张家还好说，统齐一百亩的地界还都在离着村子不远的地方，管理上无形中方便了很多。 而自家…… 想想那五千多亩，遍布了好几个村子山头的林地，玉娇就觉得有些头疼。地多面积大还树高林密的无形中给管理增添了很大难度啥的，累死那些个护林员也达不到万无一失的程度好么？ 好怀念那个网络时代啊，一套监控下来就算达不到彻底消除隐患的地步也绝对大大提升安全系数来着。 玉娇叹息，那烦恼纠结的小模样看得秦昭一乐，忍不住柔声安慰道：“行了，不就是几斤山野菜的小事儿么？也值当你纠结成这样！快笑一笑，往开处想点，水至清则无鱼么。而且都稀罕到遭贼的地步了，也侧面说明咱这山野菜市场前景可期、大有可为啊！” “重点是那几斤山野菜么？”玉娇冷哼，给了秦昭鄙视的一眼：“是那些人偷了咱家的野菜，再大模大样的卖给咱们！损失再小，让她们这么一整那也是双份的好么？而且要是不管不顾地任由她们这么下去，大家伙儿有样学样的，咱们这损失可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了！ 再说她们这投机取巧的都比厂子里正式工人挣的都多了，长此以往下去还不出大问题了？” “是是是，媳妇深谋远虑。所以为了避免你说的那种糟糕状态出现，今儿逮着那几个老娘们儿的时候你男人我就来了个狠的。”秦昭很是小意殷勤地拍拍自家媳妇帮着消气，不过，你那禄山之爪在人家胸前停留的是不是有些长？咳咳，收好你那意犹未尽的表情行不行？ 秦昭：领了证却没捞着机会上*床，好不容易破镜重圆了还要等好些日子才能月圆花好啥的，话说还有比他更苦逼的重生男？！ 不是说重生的人得天眷顾，注定要活得风生水起，惊艳四方么？ 他都不指望着金手指大开，虎躯一震引得八方来拜、四海来朝在某个领域长成中国乃至世界之最了。就想着挽回曾错失的缘分，老婆孩子热炕头地过完平淡却绝对温馨幸福的一生而已。要求并不高，咋实现起来就这么难？ “狠的？”脑海中闪过诸多暴力不和谐片段的玉娇舔唇：“那什么，咱现在是文明人、是法制社会，你可别乱来啊你！” 秦昭失笑：“想哪儿去了你？我是那么暴力不讲理的人么！我说的狠招儿啊，就是请几个村长先给他们各自的村民开会，着重重申了周边这五千多亩的山林地是归属于咱们家所有。林子里生的野菜、野果、野山菌和野味、药材啥的，统统都是咱们家的。 谁要是进入偷挖、偷采、偷摘、偷猎等等，作为主人的咱们完全可以采取法律行动。就是把谁扔巴厘子里面反省个十年八年的，保准那人都喊不出来冤字儿来！ 当然屯里屯亲的，只要她们有度，我也不可能一味耍狠。 但是我这负了一百万贷款才承包的林子也不可能任人采摘，那经公坐牢的忒狠、偷一罚十、罚百的也忒伤和气。只是家里有这屡劝不止，非要占这点小便宜的，我也是很难相信这人的人品和她/他的家教。连着让我逮着两回的，那对不住带着你和你所有在我厂子里上班或者为我林地里工作的亲友们都走人吧！” “一人犯错，全家走人？ 呵呵，你这是搞株连的节奏啊！ 不过想想看现在人们对于铁饭碗的憧憬程度，你这个解决办法可行性还是蛮高的。 只是这么简单易行的方法，咋偏偏我就没琢磨出来呢？难道是一孕傻三年的缘故！”玉娇拍了怕脑门，赞赏了秦昭的想法同时还带着点儿对自己的小怨念。都是重生而来的老妖精，但是这处事方式和能力上，自己和秦昭这家伙貌似差距有些远啊？ 这么简单的法子都想不出来，还做什么女强人的，简直想想都有些呵呵哒！ 而且重生回来到现在，她貌似也就倒腾了几个点心方子、照搬了人家蚯蚓养殖、快速养猪法、蔬菜大棚之类的干法。买了两台自动孵化机，趁着养蚯蚓、扣大棚等的东风折腾了把种养殖手册啥的。乍一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事实跟秦昭一比根本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最要命就是这么小小几件乏善可陈的成就里，还没少了秦昭明里暗里的帮助。否则的话，她那蚯蚓养殖没准刚刚开始就能宣告结束。就连她期待了好久，为之努力了好久的山林地都是借着秦昭的东风才成事的。诸如此类的事情忒多，让玉娇想想就很有些小颓丧。 坚定奉行夫妻一体，从没想过跟自家媳妇还要分个清楚明白的秦昭自然不明白媳妇心中的小纠结。 但媳妇不乐呵，他这当丈夫的要好好哄一哄，这个他还是门清的：“哪有哪有，我媳妇聪明灵秀、御夫有方这可是咱们十里八乡群众都清楚的事儿！你要是傻啊，我保证这世界上就没有聪明人了。没想到这个，只能说夕夕和年年俩小家伙占据了你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让你都无暇他顾了。 再说男主外女主内，厂子的事情交给我，孩子们交给奶奶和妈，你只要想想咱们的婚礼就够了！” 261.分歧 厂子的事情交给我，孩子们交给奶奶和妈，你只要想想咱们的婚礼就够了！ 你只要，想想咱们的婚礼就够了！ 就够了！ 这句话如炸雷般在玉娇耳边不断盘旋，顿时把她整个人都震得懵懵的。 “这五月都已经过半，眼瞅着六月就要到来了。媳妇你，该不会忘了有婚礼这回事儿？”或者干脆事到临头说后悔，不想跟我结婚了吧？秦昭惊恐，生怕自己这疑问一出媳妇就给自己个肯定答案啥的。赶紧压住了已然涌到唇边的疑问，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玉娇：“咱日子都订了，请柬啥的爸都准备好、发出去了。可说是远亲近友能通知的就全部通知到位了，这么紧关节要的时候，媳妇你可千千万万的不要给咱们开天窗啊！” 担心自己的面子在媳妇眼里不如鞋垫子，秦昭很机智地把事情往媳妇向来对之孝顺无比的老丈人、丈母娘身上扯。提醒她就是为了玉家和老丈人、丈母娘的脸面这个婚礼都万万的取消不得。 这小心翼翼的样子让玉娇失笑：“我不过就是感觉咱都领了证、孩子也生了俩了。无论是法律还是事实上，咱都是毋庸置疑的两口子了。婚礼啥的，随便请几桌子酒意思意思也就是了，没必要整那么繁琐，劳累又浪费的。咱们这创业刚刚开始，正经哪儿哪儿都需要建设、扩张的时候呢。这好钢啊，得花到刀刃上不是？” 在这普遍没啥登记领证概念，却绝对不能少了酒席婚宴的年代。玉娇又不是脑抽了，自然不会在决定跟秦昭冰释前嫌的基础上取消婚礼让自己成为被议论和笑话的目标。但是前世的过往消磨了她对婚礼的所有期待，老太太瓤子的她也实在是提不起那个少女心来憧憬啥浪漫唯美了好么？ 比起耗资众多，让外人叫好，新娘子的她绝对叫惨的奢华婚礼。她更希望细水长流中，让以后的日子都能平淡幸福。 只是这种观点，跟秦昭的正好截然相反。 在秦昭的认识里，就因为他的怯懦、愚蠢和无能，才叫他们的前世虽然情深却到底缘浅。短短几年的婚姻里，还从一开始就让玉娇受足了屈辱、辛酸。 之为百里挑一的改口钱而被反复羞辱，半点聘礼没捞着的反面教材婚礼，都是前世的秦昭想想就能悔恨一生、遗憾一生的存在。如今老天眷顾，光阴重来。让他有机会也有能力给媳妇个更好、更浪漫也更令人称羡的开始，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毕竟往昔的难堪只有今后的荣光才能洗刷不是么！ “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礼，就是再劳累、再繁琐、再浪费都是物有所值的不是？毕竟我努力拼搏了这么久，为的也不过就是能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回家，给你最暖、最贴心的幸福而已。让人成为备受瞩目、羡慕的新娘子，可是我努力了两辈子的目标呢。 媳妇你开恩，千万别剥夺了我圆梦的机会可好？”见媳妇连他期盼了两辈子的婚礼都打算走勤俭节约路线啥的，秦昭登时就坐不住了。赶紧撒娇卖萌地各种劝说，就怕被否定了他向往已久的奢华浪漫路线。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细节的事情我会跟爸妈商量。媳妇你只要乖乖配合，做个靓丽幸福的新娘子就好！”见媳妇秀美微蹙，还很有些不赞同的样子，秦昭赶紧地叉开话题，决定换个人选一起讨论。 虽然未婚先孕的风波已经平息，现在的媳妇身上半点不佳名声也无。但秦昭相信，对于那些个爱女被指责、谩骂的过往，绝对是女控老丈人和丈母娘心里无法释怀的痛。把婚礼办的风风光光，让所有曾经嘲笑讽刺过娇儿的人震惊、羡慕，也一定是他们的目标来着。 果然，一听秦昭说想要大办婚礼却被玉娇以累、铺张、繁琐等理由推拒，有心图惜省钱省事而简办的时候，玉老师当即就炸了：“简办？我闺女一辈子就一把的婚礼你跟我说简办？我啥意见，我的意见就俩字——不行！ 之前你们秦家那几头烂蒜出的损招，把我们娇儿给委屈的哟！ 也就是我们这当爸妈的看得紧，娇儿也是心大、性子坚强。不然换了别家悭吝点、古板点的爹妈，完犊子点的闺女。这会特么的不筹划着要过周年忌，也得是做掉孩子们再火速地找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家嫁过去了。哪里还能等到你小子谈什么婚礼？” “是是是，多亏了爸妈你们的开明又慈爱，还把娇儿教育的那么好。不然的话，哪有我现在这媳妇好、儿子好、闺女更好的美好日子？”见老丈人很有些要暴走的架势，秦昭赶紧一记大大的马屁拍下去：“就为了那些个长舌妇们曾经的嘲讽鄙夷，咱也得好好置办这场婚礼。 要多奢华有多奢华，要多盛大有多盛大。 咱不止选对的，还要选贵的！ 总之各种尽心竭力，让我和娇儿的婚礼成为十里八乡乃至全市全省之最。 让所有人都知道当初无能无力又无知的秦昭虽然坑惨了娇儿，但他有一颗为了娇儿能上进变强的心，能为了给她个最好的婚姻开始而砸锅卖铁！” “别说啥婚礼奢华不代表婚姻幸福的屁话，要是连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礼都不能让另一半感觉到诚意的话，那这男人对待这份婚姻又能有多上心？倒是我这竭尽全力娶回家的媳妇，肯定一辈子小心珍爱，绝不叫她受半点委屈的。” “哼，说得倒是比唱的都好听！既然这样的话，你就赶紧地张罗婚礼吧。不过你最好言行一致，不然的话，我这当老丈人的体格不咋好，仨侄子和林斌那几个学生的战斗力却都不弱的。”玉克勤冷哼，颇有些威胁意味地笑道。 秦昭微笑点头，直接忽略掉威胁之语，只在老丈人肯定的态度中找到了他支持大办婚礼的证据。到时候媳妇要是嫌烦、嫌累、嫌浪费，他就可以大言不惭地一句‘跟爸妈商量过的’尽皆推搪过去了不是？ 嘿嘿…… 有人背锅的感觉，想想就觉得爽的不行啊！ 262.有能力风光无限，干嘛要默默无闻？ 本就有心大办婚宴，这会儿又得了老丈人的支持，秦昭自然更加的无所顾忌。 不但这彩礼是万里挑一的独一份儿，聘礼上也添了全套的金、银、玉的首饰，洗衣机、冰箱、电视、手表等这些个新老三转一响的大件儿也是应有尽有、一水的名牌。三千三百四十四的聘金虽然比不得之前的万里挑一，但这意头让人听着就万分嫉妒啊！ 又是万里挑一，又是生生世世的，咋玉娇这命就这么好？ 生来爸妈疼爱，以个丫头片子的身份过得比绝对多数小子都自在恣意不说，还特么早早地就订下了秦昭这么个绩优股。经历了未来公婆先后离世，未婚夫家道中落寄人篱下的事情后，愣能叫她等到高考重开小可怜秦昭一飞冲天成大学生的好事儿。 被设计的未婚先孕、声名尽毁时，还有爱女如命的爹妈护着。魏红兵、林斌那样的好小伙子排队追着。那秦昭连脸皮、尊严、前程的啥啥都不要了，只牛皮糖似的黏糊在她身边好像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自己赚钱有方，又生了对难得矜贵的龙凤胎。嫁了个有能耐不说，还乐意把她捧在手心、顶在头上宠溺还嫌不够的好男人。这妮子好运的，简直叫人恨不得掐死她然后以身代之好么？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无意间成了附近村屯大闺女小媳妇们争相羡慕嫉妒恨对象的玉娇，这会儿正拿着秦昭已然改了三次，声明不可以再删减的婚礼流程单子据理力争：“跟你说不是我不配合，而是你这单子忒繁琐！你看谁家结婚不都是开了几桌席面，婆家娘家的两方亲友吃个席、随个礼的也就完事了？ 哪像你这又是致辞、又是交换信物、还这照相那照相，宣誓这个、保证那个的？ 要我说除了改口、拜别爸妈，让爸妈鼓励致辞这些个必要的之外，剩下的就省吧省吧得了！ 还有还有，这从旗袍换到婚纱再到时下流行的军装、各色的裙装，光是衣服你就准备整整十二套。 我的个亲戚啊，咱结婚是六月啊六月！就你这个折腾法儿，还不把我给整中暑喽？” 再咋刷漆也改不了老黄瓜的本色了，还跟着装啥的青葱小少年啊？差一不二的得了呗，这死热荒天的！ “你看你这孩子就是不知事儿，人昭子这么辛辛苦苦折腾的是为了谁？还不是图惜着让你脸上有光彩么！旁人家的闺女撒泼打滚都求不来的重视呢，你可倒好。一天天的这个矫情，嫌东嫌西的。不就是多了几个仪式，多换几套衣服么？咋就这么坚持不了了？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臭丫头！ 知道你这出让人见了，得引起多少不平么？”见秦昭又被自家闺女给损哒的跟个没写对作业的小学生似的，脸色仓皇、神情局促的。向来人如其名的温婉都忍不住爆发了，抬手就往玉娇的脑门狠狠一戳气急败坏地如是教训道：“都是你爸打小惯的你，娇里娇气的半点苦也不肯吃。 也就昭子脾性好，忍得你一天作天作地的……” 没想到向来温婉的丈母娘居然突发了暴脾气，猝不及防下秦昭竟然没来得及替媳妇抵挡。眼瞅着那白嫩嫩的额头上多了个红色圆圆指印，可不秦昭心疼的哟。若非这动手的是自家丈母娘、媳妇最孝敬的亲妈，秦昭都恨不得以牙还牙给找补回来！ 就这，他也是又揉又吹的还附带小心翼翼安抚。满满心疼溢于言表的德行看得温婉一双秀眉差点拧成死疙瘩，直叹人家小两口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她这当长辈的是何苦来哉？既然‘吃苦遭罪被欺负’的那个都乐在其中，她以后还是收起这要一碗水端平试着帮受气的姑爷主持公道的想法吧！ 笑着拍了拍自家‘自讨苦吃’的妻子肩膀稍作安慰后，玉克勤便颇有些感慨地对自家闺女说：“虽然昭子拟定的这婚礼流程是较之旁人家结婚繁琐了些、隆重了些，可这条条框框的都是意图表现他对你的重视。虽然那厂子、山林地的所有人身份让你们就是直接把行李搬一块住去都没人敢质疑说昭子不在乎你、不肯给你做脸。 现在的我闺女，完全不必要这些个外在的形式来表达、证明什么。 但是闺女，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婚礼，咱有能力风光无限，干嘛要默默无闻呢？ 这可不仅仅是你个姑娘家的脸面，还关乎着昭子、你爸我甚至咱们整个玉家的脸面呐！掌上明珠般宠溺了多年的闺女，我可盼着把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让十里八乡当爸的都眼气到无力呢！” 自家老爸都把话说到这儿了，玉娇还能怎样？ 乐乐呵呵的点头称是，等着婚礼当天被各种的折腾呗！ 左右也不过是一天的事儿，咬咬牙咋也挺过来了。 上辈子老爸这闺女嫁的就无比的憋屈或者说是屈辱，甚至她这边结完婚，那边爸妈就双双病倒了。正经病榻缠绵了好长时间，好容易病好了人却苍白憔悴了好些，看着足足老了得有十几岁的样子。为这个，他们无数次叨咕着等她再婚时肯定弄个豪华无极的盛大婚礼，可惜她再未二嫁，老两口到死也没能圆了奢华嫁女的梦想。 如今光阴重来，秦昭有心给她个盛大的婚礼，爸妈乐意为这仪式劳心费力，她这个当闺女的就极力配合呗！ 也不过就是顶着厚厚的妆容忙活一天，没完没了地换衣服而已。 做好了心理建设后，玉娇灿然一笑挽着自家老爸的胳膊说：“好的老爸，只要您乐呵，这婚礼啥的您说咋办就咋办！闺女我今儿起就是那磨道小毛驴——一切都听您吆喝！” 玉克勤被自家闺女这撒娇卖萌的小样儿弄得心里一甜，好像喝了蜜水一般。摸着闺女的头，跟她保证让她的婚礼大气排场还尽量不繁琐的同时，都不忘给准姑爷秦昭瞟去一个炫耀的眼神：看吧，就算你小子领了证、结了婚成了我姑爷又咋样？娇儿心里第一位的还得是我这当爸的！ 秦昭俊脸一黑：果然，老丈人什么的，都是最讨厌的存在，尤其是自家这种跟姑爷争宠型的！ 263.嫁妆 不过眼瞅着婚期将至，媳妇、闺女和儿子统统都是他的了！ 就不信朝夕相处之下，自己这小鲜肉还抢不过他那个老腊肉来着。 虽然两辈子为人，他这老黄瓜的瓤子说起来比起现如今的老丈人来说还得大上个二三十岁的光景。可在争夺媳妇注意力这样的重大课题上，他的三观和节操都早早地就称斤论两给卖了，还能在意脸皮那可有可无的玩意？ 想到再等不几天就能把媳妇给娶回家，两人朝夕相伴、同进同出的，秦昭刚刚被醋意熏黑的脸色立马就又恢复了阳光灿烂。重又跟老丈人玉克勤一起，兴致勃勃地讨论起婚礼的细节来。对此，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给自家闺女的玉克勤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爷俩一起说说笑笑地讨论着，倒是破天荒地有了那么一丝丝翁婿相得的味道。 温婉和玉老太太这俩没风光过，当初也没有那个条件风光的疼爱闺女/孙女之余，也很有些个想让自家闺女/孙女风光大嫁，弥补她们当年遗憾的味道。不仅时不时地跟着出出主意，还各种的准备着给闺女/孙女的陪嫁。之前玉老太太有心支持孙女事业，连老本都折腾出来了却被拒绝不说，随后还被孙女和孙女婿变着花的孝顺。如今孙女要出阁嫁人了，她这个当人家奶奶的也总该有些表示不是？ 别说她人老了心胸开阔了，重男轻女的想法没那么严重。就在原来的话，小孙女那也是玉家万绿丛中一点红，独一份的存在好么？这么个香饽饽结婚，她这当奶奶的还不得好好准备份添妆么！ 玉老太太这个出了名的重男轻女都翻箱倒柜地各种折腾了，更何况是膝下只得这么一女，打小就当成眼珠子似宠大的温婉和玉克勤呢？那真是，恨不得倾全家之力，把棺材本都带着给闺女陪嫁的节奏。生怕秦昭那小子彩礼多、聘礼也不少，自家的陪嫁少了，以后闺女在秦昭面前挺不起腰杆子一般。 弄得玉娇是满心感动又无奈：“老爸老妈，你们对闺女的疼爱闺女我懂。可是咱不至于这样的好么？我手头上的钱都给我拿了就够呛了，你们还往里添补。难道我结了婚之后，老爸老妈你们的日子就不过了？我的亲爸亲妈哎，您们就听闺女我一句劝，把钱啥的收起来，东西啥的也不用买。 秦昭啥都准备得双料的，再多预备一份不也是浪费么？ 伟大领袖说过浪费就是犯罪，咱可不能做那个明知故犯的傻事儿！” “那哪行呢？你挣的是你自己的能耐，秦昭预备的是秦昭的诚意。我和你爸给的，自然也是我和你爸对你的疼爱。难道说你这丫头自己有了能耐，又找了个能耐的男人，就看不上爸妈这点儿疼爱了？也是，咱这一生一世美满的祝福和区区一套金首饰、几床被褥的哪有……”温婉故作哀怨地低头，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样。吓得玉娇赶紧举双手投降，一叠声地喊着：“没有，没有，世上只有爸妈好，有爸妈的孩子才是块宝呢。老爸老妈疼我，我这心里感动都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嫌弃？ 妈您别哭，我都收着，都收着。 等结婚那天晒嫁妆的时候当着所有来宾的面儿拿出来，让大家伙都亲眼见证你和我爸对我无边的疼爱！” “这么想就对喽！那老话都说是长者赐不可辞，做长辈的对自家孩子一片心意。当晚辈就得欢欢喜喜地收下，以后和和乐乐的过日子，那才是对长辈最大的孝敬呢！我就知道我们娇儿聪明灵秀，最是孝顺不过的。”恰巧过来，听了这么一耳朵的玉老太太笑着附和很是夸奖了自家孙女一番。 都不等玉娇红着小脸儿谦虚两句呢，就被老太太递过来小匣子给惊呆了。合着奶奶这迂回婉转了好半天，夸奖啥的在其次，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她这个孝顺孙女下套啊！ 玉娇捧着被奶奶塞进怀里的小匣子，满脸的哭笑不得。这个首饰匣子她认得，是自家奶奶的陪嫁之一，她老人家最最珍爱的存在哎！娶了四个儿媳，两个孙媳都没拿出来的压箱底，现在却单单给了她啥的。这宠爱有些过去沉重，她这稚嫩的小肩膀扛不起啊。 “给你的，你就拿着吧！也就是两套纯银的首饰、一套金子嵌红宝的、一套钻石的。宝石、钻石的质量都算不上上乘，值不了多少钱也就是一念想。当初你大爷他们哥几个结婚的时候我没舍得，等你谨哥他们那会儿又风声紧。整天反这个反那个的，藏都来不及呢，谁还敢拿出来得瑟？ 留来留去的留到现在，也是你跟它们的缘分。赶紧的收着吧，还有这一千三百一十四块钱祝你们小夫妻一生一世都和顺甜美，算是我和你爷爷给你这惟一小孙女的压箱底。”老太太按住了孙女要把首饰匣还给她的手，用毫不允许拒绝的姿态把手里一捆崭新的一百一十张大团结并七张一元纸币塞进她怀里。 这…… 玉娇无措，忙用求救的目光看着自家老爸老妈。 “既然是奶奶的一片心意，娇儿你就收下吧。”知道自家老妈那作出了决定就绝不轻易更改的倔强性子，玉克勤也不多劝。只嘱咐玉娇收下首饰和钱，以后好好孝顺奶奶。 “那当然了，这个可不用老爸你来教！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奶奶这么慈爱、明理又睿智的老太太，我可不得当宝似的好好孝顺着？要不是怕您和我二大爷脸面上不好看，我都想着等我结婚之后把奶奶接过去一块孝顺来着！”放下手中的首饰匣和钱，玉娇无比亲昵地挽着自家奶奶的胳膊如是说道。 逗得老太太眉开眼笑，玉克勤和温婉笑得前仰后合，直调侃她这甜言蜜语的说得漂亮。得亏老太太家底薄，没多少值钱的首饰，不然的话非被她这小甜话给齁着不可！ 玉娇笑笑不为自己辩解，只等着以后的行动中让爸妈知道她真的不是在说说而已。 264.结婚照 日子在秦昭望眼欲穿的期盼中一点点过去，终于让他捱到了六月八号这一天。 还是长河渐落晓星渐沉的黎明时候呢，兴奋得一宿都没咋合眼的秦昭就已然拎了早起新做的翡翠烧卖、飞龙汤和奶香小馒头、凉拌荠菜等些个精心准备的早饭来玉家敲门了。今儿可是他和媳妇去拍婚纱照的大好日子呢，必须得早早地别整迟到喽！ 再度被美梦中叫醒，顶着晨起的困倦微寒来给这猴急姑爷开门啥的，玉克勤的心情却跟往常大不相同了。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小伙子不惜一切代价只求给自家闺女最美、最好、最难忘的婚礼。上心程度叫他这个自认宠闺女的亲爹也犹有不及，玉克勤这满心的不待见自然而然地也就散了。只盼着这小子能始终如一，这辈子都这么宠着、惯着娇儿，永远拿她当掌心里的宝才好。 心中这么想着，看着秦昭的目光就难得亲切温和了不少。毕竟人生苦短，他这个当爸再是长寿也无法陪伴着闺女到最后。想要闺女一辈子平安喜乐，还得是给她找个好丈夫、帮她教养出对好儿女来。 “进来吧，昨儿俩小家伙白天睡多了夜里走了困，折腾的娇儿睡得也晚。这会儿还没起来呢，你先进来我让你妈招呼她起来。”玉克勤微笑开门，把秦昭让到了厨房兼餐厅的堂屋。自己则是转身进了东边主卧，叫听着动静就已经起来开始穿戴的妻子去招呼闺女起炕。 对于起这老大的早、扔下一对儿女去拍那劳什子的婚纱照，玉娇打心眼里是抗拒的。 挨累、遭罪还不算，主要这年头的流行趋势、审美眼光、拍照技术啥的，真心哪儿哪儿都很不让人不放心好么？ 可惜打从玉克勤和秦昭这对翁婿俩达成了婚事大办特办的共识后，玉娇就彻底成了被摆布安排的布娃娃。抗拒什么的统统无效，意见之类全部保留。用玉老师的话来说就是：事情咋安排都交给爸和昭子，闺女你只要乖乖配合做个最美最拉风的新娘子就好。 而每每她一有丁点的抗拒之心，玉老师就各种长吁短叹。直说自己一辈子就她这么一个闺女，打从落地开始他就恨不得开始准备嫁妆，就为了将来有能力送她风光大嫁…… 好吧，尽管知道自家老爸这哀怨的小表情是三分真实七分演绎，玉娇还是不忍心让他失望。乖乖把那满肚子的不愿意、不配合咽下去，变成被紧箍咒套牢的孙猴子一般，老老实实地各种听喝。 今儿这婚纱照啥的，也是毫不例外好么？ 见媳妇睡眼朦胧，脸色恹恹，明显兴致不咋高昂的样子。秦昭不禁失笑，连忙柔声劝到：“放心吧媳妇，妈和奶奶都是带孩子的老手经验丰富着呢！又有你挤出来的奶水在，将就着哄一天孩子绝对没有问题的。照相这边我也早早地就安排好了，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当然对此，玉娇是抱着满满怀疑态度的。 毕竟自家俩孩子多难缠，再没有谁比她这个当妈的更有发言权。而这年头的照相设备和技术么，那就更加的呵呵了好么？ 可到了目的地之后，玉娇才发现，秦昭倾力准备的这一切，她还真心吐不出失望俩字来。 专门为了这次拍照而赶制的衣服，从xx电影制片厂特邀过来的专业级拍摄小组、专业级化妆人员。即便是设备上、创意上没有二十一世纪来得高端、独特，这诚意上却是绝对达到巅峰了。 饶是见多了他为这场婚礼尽心尽力的玉娇，也不禁感动连连，那颗自认为历经世事变化早就沧桑到不行的老心都难得温暖了起来。看着秦昭的目光都不禁越发柔和，乐得秦昭眉开眼笑、一叠声地问着：“怎么样媳妇，还喜欢不？这衣服、鞋子的我都准备了好多，你要是不满意的话咱们随时可调可换！” “这样就很好了，你可别再折腾了。正是创业起步的时候呢，咱得勤俭节约，把好钢都留到刀刃上用！”玉娇欣喜的同时也有那么一点子小担忧：男人会挣更能花，以后家里的财务方面她得盯紧了点儿才行。不然依着他这花钱如流水似的，闺女和儿子可咋当富二代呢？ 知道媳妇惦记着把兴安从几片林地、一个作坊式的小厂子发展壮大为产品丰富、实力强悍的林业集团。简直到了一分错钱不花，全部留着创业发展的地步。秦昭也不强自跟她争论他那婚礼于夫妻的重大意义，花再多钱在这上面也毫不浪费的个人观念。 只贴着她耳边轻声呢喃了几句：“放心吧媳妇，你男人就不是那没谱儿的人！这照相化妆的人员都是姜哲那小子赞助的，说是他这么帅的哥、这么美的嫂子理应有超越全国九亿七千多万同胞的结婚照。对此我深表赞同，也就接受了他学业繁忙不能来参加婚礼的歉礼。 而这衣服么，是你男人我在图书馆里没日没夜地鼓捣了好久，归纳总结加借鉴的，费了好大劲儿才出来的成果。原本打量着找个靠谱些的服装厂，制作上也肯定更精良些。结果这图纸一出，顿时惹得对方惊叹连连哭着喊着要买断。当时我就拒绝了，我媳妇拍照、结婚时的衣服呢，哪能跟旁的庸脂俗粉撞衫？ 当然介于对方的诚恳态度，我少不得随便借鉴了几张之后的流行棒子款给他们。虽然抄袭啥的有些无耻，但我这也算是丰富了咱国民的衣柜、间接打击了更无耻的棒子国经济不是？反正服装厂的老板是挺乐呵的，主动给了高额的稿费不说，还帮着出工出料地把我画的那几件衣服都给做了出来……” 玉娇愕然，久久无语。这样拿着不是当理说的样子，咋就咋看着咋……招人稀罕呢？是马上举行婚礼，不管是在法律还是民俗上都是夫妻了，自动开启了护短模式；还是从内心里她也不得意那个别名棒子的无耻国度呢？玉娇摇头，一把推开了某人挨在自己胸前恨不得往上蹭一蹭求抚摸的大脑袋，心情却越发的飞扬。 265.心花怒放 见媳妇终于不再排斥，秦昭嘴角的笑容难免越发飞扬起来：前世的遗憾加上今生的憧憬，一加一大于二的渴望督促着他，一定要拍出更多、更美的结婚照来！ 姿势要美好和谐看着就无比相亲相爱，眼神要温柔缱绻、恩爱情浓…… 总之务必要达到让人一看到照片就从心底油然而生起满满的羡慕嫉妒来，渴盼自己也能找到命定的另一半做他们这样恩爱情深的神仙眷侣。 然而想法是不错的，事实上么…… 专业的灯光、摄影、化妆等等，拍出来的作品也是足够唯美震撼的。 虽然现在还不存在数码相机，能让他们在拍过之后就即刻看到效果。但从摄影师连连点头，嘴角未曾消逝过的笑容和搭话问他们俩有没有兴趣做演员在他接下来的剧本中演个角色之类的行为上来看，这照片的拍摄效果就可见一斑。只是这换一件衣服就要重新做一遍造型、妆容什么的委实忒累心。 他个大老爷们家家的倒是还好，干干净净的小板寸头，至多也就喷个发胶扬点金星，往脸上扑点粉弄得白皙些好上镜。再不就是拍古装造型的时候粘个假发啥的，cos下古代的谦谦君子之类。可怜他媳妇就被折腾惨喽！光是那中式的、西式的，古装的、现代的发型就得盘上拆了再重盘地一套服装换一样儿。 再有那粉底、眼影、眼线、唇膏等等的无限折腾。 光是服装、化妆的就够累了，还得摆造型拍照片呢不是？ 专业摄影水平高，专业人士要求也严格好么！ 一个动作做个百八十回，就为了凸显那中含情脉脉的眼神啥的，也实在是累人无比啊。眼瞅着媳妇鬓边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而十六套衣服才堪堪换了五套而已。可刚刚，抱着媳妇凸造型的事实，他都分明听着她肚子叽里咕噜地叫着饿了。 在媳妇的身体面前，什么遗憾啊、憧憬啊的瞬间统统变成飞灰。赶紧地大手一挥，紧急叫停。只说时间差不多了，要停一停请大家伙吃大餐。不然这都饿着肚子呢，也不容易激发灵感不是？ 难得遇到对长得好、气质也不错，服装造型样样美翻，拿着相机随随便便一拍就能拍出海报般效果的俊男美女夫妻档，大胡子摄影师很有点儿意犹未尽架势。连说工作状态，吃饭啥的简单随意些就好。尤其新娘子午饭更是不适合吃太多，不然会比较懒散提不起精神…… 挺专业挺良心的劝告，却听得秦昭脸色都不对了。刚刚媳妇还叨咕着累得胳膊酸、腿疼，腮帮子都笑僵了啥的。把他给心疼的不行不行的，正犹豫着是不是就到此为止了呢。结果摄影师这话一出，原本七八分的决心瞬间up升级到十分了好么！ “好哒，老公你真是太太太英明了！咱不用下饭店，赶紧的回家就成。得瑟这大半天的，孩子们肯定都想我了。”终于能从这甜蜜酷刑中解脱出来，玉娇喜得连声欢呼。起身就要往出走，简直一秒都不愿多呆，生怕多呆了一秒秦昭就要反悔的节奏。 一句老公叫得秦昭心花怒放，恨不得眼前这些个名为摄像、灯光、化妆等等的师傅们都即刻消失，让他能毫无顾忌地把媳妇搂在怀里。 倒是摄影师很有些恋恋不舍，明显想劝秦昭改变主意的架势。 当然这位不是雷锋，没有那个出义务工非得到黑的坚持。只是见这对新人提供的各色服装实在精致，让他难免见猎心喜，想要看看这对儿出彩的新人穿上之后又会有什么样的惊艳效果罢了。 但眼见着秦昭意志坚定，半分没有改主意的意思，他也就只好讪讪住嘴。新款衣服、养眼新人啥的再好，也没有自己的工作重要不是？就凭人家能让姜家那位小公子出头帮忙的脸面，在他这就是个大写的惹不起啊！ 约定好了取相片的时间之后，秦昭和玉娇两个就客客气气地跟一众被姜哲特邀过来的摄影、灯光、化妆等师傅们告别。事事听从媳妇教诲的秦昭在关系到媳妇身体的时候果断选择了反抗，坚持带着玉娇去市里的供销饭店点了一桌子的菜，一直等着她吃饱喝足了才开着小货车往山溪村儿的方向走。 到家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下午两点的位置。 担心自家俩一对儿非母乳不吃的矫情娃大哭大闹，车子甫一进院儿的时候玉娇一颗心都是高高提起的。不过托着那个‘应急预案’的福气，睡饱吃足的小家伙们玩儿正乐呵。不但半点儿没哭，还在自家爸妈进屋之后向她们张开了热情的欢迎双臂。 懂事可爱的哟，简直叫玉娇一颗心都暖化了：“来，快让妈抱抱我大儿子，大半天没见，可把妈妈给想坏喽！” 从自家老妈怀里接过儿子，响亮清脆地吧唧了一口。逗得小家伙嘿嘿直笑，见妈妈进屋也做出去了投怀动作却被无视的小夕夕则是眨巴眨巴眼，又伸出了热情的小手。再度被忽略了之后，小家伙扯着嗓子就开嚎。眼泪一对一双地掉，消声那叫一个委屈哟！ 把抱着她的玉克勤给心疼的，当时就板起脸来，破天荒对闺女表达了不满：“都是一样的孩子，一样跟你伸手，你倒好，抄手就把年年给抱起来了，瞅都不多瞅夕夕一眼的。咋的，你还有点这重男轻女的老旧思想？” 呃…… 老爸那只要你敢点头，爹就思想教育不停直到你服的样子让玉娇立马蔫菜，咋也说不出那个是来。 当然，她也确实不是。 两个孩子都是她的骨肉，哪一个她都无比疼爱。只上辈子之为她的软弱、愚蠢与无能，给了秦家那帮子极品可乘之机，生生害得这么可爱的年年连睁眼看看这美好人世的机会都没有。悔恨愧疚之下，她这有意无意的就对儿子多了几分重视。倒是有那么一两分弥补与加倍宠爱的意思，跟重男轻女啥的可是半点儿都扯不上边儿！ 266.追求者什么的都不足为惧，老丈人才是此生大敌呢！ 前世好好的龙凤胎落得个龙死凤生的结局，媳妇对儿子的思念、疼爱、愧疚、弥补等等的复杂心情，秦昭又怎么可能不懂？ 就是明白这些，他才当看不见她格外偏疼年年，只默默地给闺女多些个疼爱。想着俩孩子一个多得爸爸偏宠，一个独得妈妈疼爱，也算是另一种程度上的不偏不倚，挺好的。却不料这会让向来宠女如命的老丈人会错了意，直接一顶重男轻女的大帽子扣在了媳妇头上。 眼瞅着媳妇满满委屈却又不能也无从辩解的小样儿，可把秦昭给心疼坏了。赶紧笑着圆场：“瞅爸您这话说的？俩孩子都是娇儿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的，哪有啥明显偏爱？不过是年年这小子存在感强，又蹦又吆喝咋呼的欢。不赶紧把这小磨人精给抱好喽，还不得哭个天昏地暗给咱们看呐！” 接过老丈人手中哭得抽抽搭搭的宝贝闺女，又是拍又是悠的三下两下给哄的又乐呵起来。秦昭又赶紧去接媳妇怀里那个闭着眼睛扯着嗓子嚎，跟他小姐姐组成二重奏的臭小子。龙凤胎什么的，欢喜逗趣的时候这幸福加倍。哭号不止的时候，这效果也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好么？ 神同步什么的，也是叫人忧伤。 好在两世为人，秦昭带娃技能满点开启。不管这俩小家伙哭得多惨，到他手里也就是几分钟就云开雾散、雨过天晴的事儿。哄孩子这方面的技能，就是玉娇这个当妈的也自愧不如。 心知这倒霉姑爷是护着闺女故意的胡扯，玉克勤也不戳破，只冷冷地给了他个鄙视的眼神就自动自发地把话题转移到他们小两口的结婚照上。 “放心吧，爸。一切都很顺利，再过三五天的功夫，相册就能做好、取回来。到时候你和我奶我妈就能看着我有多好看、多上镜了！真的，不骗你们，就那个给我们照相的摄影师还说我俩长得好、气质佳，往镜头前面一站特别的有范儿。都鼓动着咱俩往演艺界发展发展，没准一走运就混成了家喻户晓的明星呢！ 可是声名远播的诱惑再大，也没有咱们一家子和和乐乐的在一起重要不是？ 一想想这点了头之后就得大江南北地跑着去演戏，跟家里那就正经的聚少离多了，我这心里那一丁点儿蠢蠢欲动就立马被自己给拍死了。比起做个万众瞩目的大明星，我更乐意做被您和我妈捧在手心的娇娃娃呢！”情知刚刚误打误撞的一幕惹了自家老爸不乐意，玉娇赶紧的伏低做小，撒娇卖萌轮番上，为了让老爸压下他心中那狠狠说教她一顿的暴力想法。为了保证耳朵清静啥的，她这也是正经的不遗余力啊！ 玉克勤纵然心里门清这丫头是故意的撒娇卖萌就为了让他能揭过这章，脸上也是绷不住笑意。没办法，宁可不做万人瞩目的大明星也要做被爸妈捧在手心的娇娃娃，这个说法太甜，定力强悍如玉老师也是抗拒不了呢！ 灭火成功，玉娇心里欢喜，看着秦昭的目光就难免多了些个得意洋洋的味道。 直乐得秦昭心下一苦，果然林斌、魏红兵之流不足为惧。想要独占媳妇的目光与关注，老丈人和怀里这个小不点年年才是他此生最大的敌人来着！ 去年夏天秦昭才把房子彻底装修过，年底的时候为了欢迎借住的玉克良一家子又狠狠地捯饬过。只想以这老房子当过渡，很快就打量着重新起房子的秦昭也就没张罗着大肆装修。只是重新粉刷了墙壁、窗棂等等一切需要粉刷的地方，新换了炕席、家具，布置了些个拉花、喜字等物。 玉娇心心念念惦记着开源又节流，恨不得把所有的钱都投入到山林地里面去下小崽儿，对此自然半点儿不反对。事实上若不是秦昭坚持，那淘换下来的九成新家具给自家爸妈换上也确实不浪费的话，玉娇连换新家具的钱都惦记着省下来来着。 之为这个还被老太太好一阵调侃，直说她女生外向，没过门呢就惦记着给婆家俭省。还好昭子是个有良心的，不然你这贤惠到发傻的还不知道被欺负成啥样云云。 玉娇冷汗，在心里默默为自家奶奶送上一个服字。 贤惠到发傻，可不就是她上辈子的真实写照来着？明知道秦家那帮子极品一个赛一个的不是玩意儿，却为了不叫秦昭操心、顾及着他的脸面与感受啥的，拼了命的各种忍忍忍。真真是，比包子还包子，秦大成那一家子是人是狗的都能咬她一口。便是李家老两口子这个秦爱国的老丈人、丈母娘，都没少借着李美和秦爱国的名义在她手里占便宜…… 如忍者神龟般的人生，岂止一个怂字了得？ 好在光阴倒转，岁月重来。如今的她再也不是那个贤惠不明白、忍不到正地方的傻瓜玉娇了。真相大白之下，秦昭也彻底跟秦家那窝子豺狼彻底断了关系。重新开始的婚姻里，只有心存弥补对她如珠如宝的男人和一对伶俐可爱的龙凤胎。她们一家四口，这回一定能和谐幸福把小日子过得好好的！ 玉娇握拳，心中如是笃定。 一边忙着婚礼事宜，一边盯着野菜加工厂这方面的生产、管理与销售。还得主持好了蜜饯、果干、果脯与果酒还有各色野山菌、坚果的生产线、厂房、库房等等的建设、购买进度，为即将到来的各色野果子采收旺季做好准备。忙得昏天黑地的，让秦昭都恨不得把自己给掰成八瓣儿。然后每个分派一样活计各自忙碌，剩下的主体就专职陪在媳妇身边。 忙忙活活的都有两天没好好跟媳妇说话唠嗑啥的，对于他来说简直都是无法忍受的酷刑好么？ 秦昭郁闷不已，越发觉得自己需要更多更顶用的专业型管理人才。可惜这附近村屯的小工好得，良才难寻啊！还是等着去京城的考期末试的时候好生踅摸几个吧，虽然这会儿放着大城里铁饭碗不要倒要往山沟沟里寻找未来的有志之士定然凤毛麟角。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是么？ 秦昭边琢磨着边往玉家走，满满的笑意却在见到某个熟悉身影时瞬间僵硬了好多。 267.祝福？丫种刺儿还差不多！ “昭子回来啦？快，人家林斌特意回来参加你和娇儿的婚礼，又是礼物又是礼金的。都不容拒绝的，你快过打个招呼。然后把人领你那住一宿，正好压炕了！不然他那屋子长年累月的不烧火，铁定潮乎的没法子住人。你呢也得现找那没结婚的小伙子陪你压炕，这不你俩一起对付两袖正好就一举两得了么！”玉老太太眼尖地叫住了脚步微顿，很有些转身回厂子继续忙想法的秦昭。笑意盈然之间，提了这么个叫两个当事人都无比抗拒的主意。 跟情敌同住一炕什么的，即便他是胜利者也无比排斥好么？ 话说就是这货跟玉谨那个狐狸里应外合一场戏，让他直接就放弃了继续挽回媳妇的想法。只拼了命的升级空间，致力于重生啥的，那是两辈子以来秦昭自觉最蠢、最遗憾的事情之一。要不是这货够笨、够朴实，媳妇再是对自己失望透顶的基础上也接受不了旁人，没准就真的让他逆袭成功了呀！ 一想想前世闺女对他这个亲爹各种傲娇，那叫一个带搭不惜理。却对这货一口一个老爸叫的亲昵无比，言谈话语之间还颇为遗憾没把干爸亲妈凑成一对的德行，秦昭就满心的醋意翻涌，胸口憋闷的不行。 让这货跟自己睡在他和玉娇即将的结婚的新房里？ 呵呵，秦昭好怕自己半夜睡毛愣了把这货给掐死了好么！美好的婚姻生活即将开启，他可是半点也不想在这紧关节要的时候来出锒铛入狱。 好在他不乐意，林斌也没有那个找虐的爱好。在那满堂喜色的屋子里，陪在情敌压炕，眼瞅着他欣喜若狂地把自己心心念念了多年的宝贝娶回家…… 特么的悲剧小说都没有这么揪心的好么？ 这不老太太甫一开口，他就赶紧微笑拒绝：“谢谢奶奶想着我，只是我这个人比较矫情择席不说还不习惯跟旁人睡一炕。这大喜来临的，要是搅扰了新郎官没有精神参加婚礼，那可就是我这个大舅哥的罪过了！左右我在县上、市里的都有房子，随便找一处歇着也就是了，奶奶您不用惦记我。” 对于林斌的识趣，秦昭表示很满意。不过大舅哥什么的，这货是不是脸皮忒厚、忒有捋杆往上爬的嫌疑了？ 他都不用打听，就知道肯定是岳父岳母他们谁随口嘀咕了一句让林斌不必客气，就当是自家当娇儿是自家妹子一般的客套话。结果这货就不要脸技能大开，直接在他面前自认大舅哥了。我去的，这是娶不成你，也要想尽一切办法跟你扯上亲密关系的节奏？ 秦昭心中冷哼，皮笑肉不笑地跟林斌寒暄了几句后就往自家媳妇屋里走，跟他家媳妇和闺女儿子们培养感情去。 结果这一开门就看着自家媳妇很有些烦躁地试图掰开闺女的小手，小夕夕拳头紧握小嘴啊啊有声百分百不配合的模样。 “怎么了这是，你们娘俩这又上演啥故事呢？”爱妻爱女在前，什么郁闷、憋屈、酸醋的，统统都消散无踪了好么？现在秦昭的眼前心底，只有这母女俩，哦不应该说是母女仨。再是同性相斥，这儿子也是亲生的啊！疼爱什么的还是有一点点的，当然这小子要是能识趣点不跟他抢夺媳妇注意力的话，这一点点即刻就能增长到很多点。 “还说呢！不就你这破闺女不懂事？人家斌哥过来送贺礼，结果小家伙就眼巴眼望地看着人家，不抱抱都不肯罢休的。哦，应该说是抱抱都不肯罢休，愣就拽着人家脖子山的平安扣不撒手。到了把斌哥的平安扣给讹了才算拉倒，这不还搁小手里攥在呢！ 商量也商量不通，硬来也硬来不了的，都僵持了好半天了。破丫头怕我趁她睡着了偷偷把东西拿走似的，困得直点头就是不肯睡。一碰小手立马就醒，小拳头攥得死紧，也是出了奇了！”才将将四个多月的小家伙就精灵成这样，玉娇也是醉了。 早就习惯了媳妇这孩子们优点承袭自她，缺点都是他这个当爹的遗传基因不好的小脾性。半点不在意地笑笑，结果等他听完了之后这笑容就顿时僵硬在唇角了。他都打算随着老丈人一般，把重女轻男贯彻到底了，咋闺女还是喜欢林斌多余自己这个亲爹呢？ 求抱抱这么暖心的动作，闺女好像从来都没有对他做过都！每次都是他这个当爸的涎着脸皮主动抱人、亲人，小家伙被动接受的样子。尽心尽力伺候着，喂水、洗衣、换尿布的，结果却没有林斌这统齐没见过几面的在闺女面前的好感度刷得高。 这，这还有比这更心塞的么？ 还真有，玉娇用个硕大的红包告诉他。三千三百四十四的大礼包，是属于林斌这个当哥的生生世世的祝福。祝愿他的好妹妹能生生顺畅、世世如意。 我猜，他是想把好哥哥变成情哥哥，忽悠得好妹妹给他当了情妹妹吧？ 要是真心当哥的话，咋不说祝妹子和妹夫情比金坚，生生世世的瓜瓞绵绵、白头偕老呢！ 秦昭心里醋意翻腾，酸得都能开上几家醋厂。面上却是丝毫不敢露，生怕被媳妇嫌弃、怨怪，反而叫那狗屁的斌哥捡了便宜。眼瞅着就到了婚礼佳期，他可不乐意自家两口子为了个外人争执。故作不经意地笑笑，眉眼低垂间敛去满满的试探，只装成随口般问道：“这么重的礼金，林斌也是有心，不过这数字也是忒大了些。媳妇你说咱是拒了呢，还是等着他结婚的时候加倍地还回去？” “当然是……”在秦昭陡然凝滞的呼吸中，玉娇似笑非笑地说：“收着，等以后他家有喜事的时候加倍还回去喽！亲戚么，讲究的不就是个礼尚往来？ 真是的，这证也领了、孩子都生了一对儿了。眼瞅着婚礼的日子都要到了，你还有啥不放心的？真要是，真要是有旁的心思，我何苦点头让自己再掉进你这个火坑里？ 真以为我豁出来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把，就是为了挑战自我啊！” 268.天生一对 那？ 不是为了挑战自我，是之为你心里还放不下当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分，乐意再冒险给我一次机会么？ 懵了好半晌之后，秦昭才缓过神来，颇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应该，应该是的吧！ 不然排着队上赶着做自家儿女们后爹的优秀小伙子那么多，娇儿犯不上找虐地非跟他这个曾经伤透了她心的混蛋一起不是？！ 玉娇原本还打算再抻抻他，叫他一天到晚移动制醋机似的，动不动就给她来个酸气冲天。结果看着这等待判刑的小囚犯一般的忐忑纠结，到底心里不忍。纤细手指恨铁不成钢地往这人的木头脑袋上一点：“那那那，我都这么有冒险精神了，你可得小心呵护着，别把我这好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再给挥霍没了。 不然我再舍生一把，你却真叫我就义了啥的。那就是轮回个千八百次，我也不能再原谅你喽！” “好的媳妇你放心，我肯定用尽全力宠你爱你，不会让你为这个决定后悔的！”秦昭狂喜，一把把人给搂在怀里：“我会对你很好，很好，比宠夕夕和年年更宠你。会比爸妈对你更上心、更全心全意。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都听你的！ 别说大事小事，就是你觉得这秦姓不好听，把我改成玉昭都半点问题没有。” 呃…… 玉娇回抱秦昭的手一颤，嘴一撇：“改姓什么的，估计你没有问题，爸也不会同意的。毕竟当半子他都那么看不上你，更别说是整个的了！” 秦昭无奈：“宝贝，我就是改姓那也是入赘给你好么？跟爸之间啊，那可是生生世世的翁婿来着。还有啊，你别看他掐半拉眼珠子也看不上我的样子，那纯粹就是翁婿之间的吃醋捻酸，属于不影响家庭大和谐的内部小矛盾。真要是遇到事情头上的时候，爸可向着我了。 再咋不济，我也是他钟爱的房子上一只可爱小乌鸦呢不是？” 玉娇乐，对于这货毫无底限随时耍宝只为了讨自己欢喜这事儿，咳咳，她能说她面上嫌弃的不行实际上还挺受用的么！ 总之不管林斌这三千三百四十四的重礼是真切祝福也好，伺机种刺儿也罢。在玉娇明确表示了她愿意再穿嫁衣跟自己结婚，并不仅仅是为了给孩子们个正常幸福的家庭也是惦记着再续他们多年感情后，秦昭这心里就只剩下满满的喜意与谢意了。 当然若是林斌这厮不以大舅子自居，不拿着跟自家闺女投缘说事儿，有事没事地跟他争夺闺女关注度的话，他的谢意会来得更真诚、更深刻些。 而现在么，他只能说算那小子精灵。稀罕孩子就只是稀罕孩子，没有拿孩子当桥梁亲近孩子她妈的意向。 不然的话，套麻袋也好。装神弄把鬼也罢。总之不管明招还是暗算，秦昭都会给丫的来一道，然后拿着两个生生世世六千六百八十八的大礼亲自去医院祝福丫的！ 六月十八的正日子，指的却是男方家里，也就是出嫁的那天。事实上作为嫁闺女的玉家，从十六号就得开始张罗着上帮忙的，十七这天就是女方家里的正席了。相对的，十六这天若是有准备给新娘玉娇添箱、压腰的亲友们也该开始表示，出嫁那天跟随送亲的、伴郎伴娘的人选也该确定了。 玉家、温家的亲眷都不多。算吧算吧也就是温娴一家和玉克良一家。不过玉老师桃李满天下，玉克良玉首长也是战友遍九州。作为玉家惟一的闺女，玉娇结婚时候看面子、念交情甚至攀关系过来随份子、添箱的来客都正经不少。谁叫玉家现在水涨船高不说，秦昭这个惟一姑爷也交游广阔，玉娇更是敛财有方呢？ 把前来随礼添箱的人家都细细记了帐，等着以后回礼之后好有据可查之后，玉娇就开始烦恼伴娘这个角色了。 要说以前，作为十里八乡最文化人玉老师的宝贝闺女，玉娇在小闺女堆里那也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只可惜未婚先孕事件抖出来之后，这些个本就不咋忠实的拥趸立马就风流云散了。骂她不洁身自爱以撇清关系的，躲她如瘟疫生怕坏了名声的。最好也就是不讽刺挖苦，也不来往寒暄。唯二剩下的也就是自家表姐苏蓝和那包藏祸心的李美了。 现在倒是大把的墙头草围上来要跟她恢复邦交，可玉娇又哪里会给任何人再对她面甜心苦的机会？ 宁可没有伴娘，也绝不找个对她心有鄙夷却脸上讨好的两面三刀，这就是属于玉娇的倔强。之为她的反对，都到了十七号娘家这边的正日子了，伴娘的人选依旧出缺。 匆匆赶回来要送小表妹出阁的苏蓝咧嘴大笑：“瞧把你这臭丫头给矫情的，还好我回来了，不然的话你还准备不带伴娘就结婚是咋？” 玉娇惊喜欢笑，拽着苏蓝的胳膊撒娇：“那不是，我就感觉表姐你能回来么！表妹我一辈子就这么一遭的人生大事，你怎么可能舍得错过呢？呐，这不就正好，你和斌哥凑成一对金童玉女，伴郎伴娘不就齐全又出彩了！” “哎哟嘿，你嫂子果然没冤枉你！居然把你嫂子跟旁人的野小子凑什么金童玉女，真真臭丫头。亏得谦哥我这么疼你，披星戴月地赶回来送你出门子！”玉谦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被嫂子的女汉子苏蓝一张俏脸红得通透，恨不得把这个胡说八道的家伙嘴缝了去。 可被他那如火般炙热的目光一烫，勇气什么的又瞬间如潮水般褪去。只一颗心如擂鼓一般，在他那‘你要是非得要你嫂子做伴娘的话那就得接受个做伴郎的哥，我俩才是天生一对’的浑话里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无端端的，就让这只养了俩奶娃娃总微微带着点奶味的房间里多了些个久别重逢的甜。 只可惜小电灯泡年年嘹亮的哭声一起，什么旖旎温情的气氛都被分分钟破坏了个一干二净。 熟练把孩子抱起，换下湿尿布、洗干净小屁股再重新换一条干净尿布一气呵成，奶爸气息满格的秦昭着实惊呆了玉谦。让他连妹子满满惊喜问他什么时候到的，咋来的声音都给完全忽略掉了。 269.连番警告 这，这太坑大舅哥了也！ 话说年前就请假回来团年，从小年一直到二月二以后才走。见多了秦昭这货在自家妹子面前各种伏低做小，伺候月子这位也是尽心尽责只要有丁点的时间就半点不假手于人。不过那时候妹子大着肚子，随时都可能临盆早产，作为她男人孩子们爹的秦昭理当照顾。之后娇儿生下夕夕和年年就陷入昏迷，情况可说得上一句危急，秦昭这罪魁再咋尽心尽责的也是理所应当。 是以玉谦真心半点儿没往旁的地方想，只觉得之前的秦昭虽然蠢了点、瞎了点，但身为一个男人的担当却是不缺的。现在那所谓养育之恩的盖子揭开，真相大白，那小子再也没有了愚孝、愚蠢的土壤，眼瞎的毛病自然也就不药而愈了。就好像一块璞玉去掉了所有杂质，只剩下纯然的美好可靠了，当自家妹夫啥的也就勉勉强强了。 跟未来媳妇频频通信，每每聊起妹子和妹夫的时候，玉谦也终于不是满满的嘲讽了。甚至在某次媳妇提起秦昭这货虽然看着哪儿哪儿都招人烦，但对娇儿和孩子们却是正经不错希望能保持一辈子的时候，脑抽的他回信就对未来媳妇苏蓝大言不惭地表示：论护妻爱子，除了以后的自己他谁都不服！请苏蓝同志拭目以待，等他们俩有了革命后代的时候，他肯定也如珠如宝地疼着宠着只能比秦昭强绝不比他差！ 可是天地良心，他写下那段话的时候只是针对坐月子这一段的。 毕竟男人大丈夫么，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才是人生主旋律。事业那么忙，哪有那些的时间和经历哄孩子呢？ 结果…… 眼瞅着秦昭这货事业家庭两手抓，两手都很硬的实例在眼前。玉谦只想长叹一声，然后涎着脸问问媳妇苏蓝：那什么，他早先吹出去的牛，现在还能再追回来不？ 倒不是慈父之心不足，实在他这拿枪的糙汉子，摆弄不了奶娃娃这养高精尖的设备啊！ 换尿片、擦屁股、洗屁股啥的，只闻着屋里这股子难言的味道，他就很想举手投降了。再把自己代入到现在秦昭的角色里…… 靠之，差点儿生无可恋啊！ 还不知道自己这好爸爸形象无形中坑了三大舅子一把，快手快脚收拾好自家儿子的秦昭笑着跟玉谦和苏蓝表达了谢意。虽然这大姨子、大舅子档的伴郎伴娘画风有些略清奇，但总比直接省略来得更好不是？话说农村结婚，伴郎和伴娘啥的可都是给新郎新娘挡酒的存在。 有了苏蓝这么实力强悍的酒中巾帼在，他就不担心自家媳妇那个酒量浅的会把他盼了两辈子的洞房花烛给睡过去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呢，他可不是那铺张浪费的主儿。 “我回来参加亲表妹的婚礼，用得着你谢？”虽然承认秦昭对娇儿和夕夕年年很不错，但这并不妨碍苏蓝看他不顺眼啊！而且指望着女婿对闺女好就要加倍疼惜、尊重甚至讨好他的说法在苏蓝看来就是大错特错，把希望寄托在对方的良心与识趣上什么的最不靠谱儿了。 还不如强悍、强硬起来，让对方有所忌惮不敢轻易犯错来得妥当呢！ “就是，少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了！于娇儿我们这当哥嫂的自然是送祝福、送吉祥来了。而你么，呵呵，这就是绝对的警告、示威了。娇儿可是咱们老玉家惟一的闺女，正经的掌上明珠呢！下嫁给你，那是你小子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最好哄着捧着的好好照顾她，再不叫她受一丝半点的委屈。不然的话，咱们玉家哥仨可哪一个也不是吃素的！”玉谦抱膀，很有些严肃认真地在苏蓝后面补刀。 “难得啊，小三儿你居然把歇后语用的这么精准正确了。不愧是订了婚的人，不但脾气乖顺了连智力都有所上涨了，可喜可贺！”落后一步，堪堪听了个全集的玉谆笑道，看着自家蠢弟弟目光调侃中夹杂着几丝欣慰：“不过你这话说得没错，咱们玉家三代统齐就剩下我们兄妹四个，那自然是要同气连枝、守望相助的。 再叫妹妹委屈一时，咱哥们儿就得想招儿让他后悔一世！” “对，收拾到他都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玉谨言简意赅地做了结语，看着秦昭的目光格外意味深长。 擦，这种不想死就好好善待他们妹子的表情是个什么鬼？ 好像他将来注定就能当个辜负老婆孩子们的渣男一般！ 虽然很高兴媳妇有这三个护短又能力的哥哥们宠着，但这平白无故遭怀疑什么的咋想也是郁闷好么？ 秦昭不悦，很想为自己辩解几句。结果他这还没张嘴呢，就听着自家老丈人哈哈大笑的声音响起：“好好好，不愧是我们玉家的好儿郎。老叔谢谢你们仨对娇儿这一番心意了，不过有老叔在呢不是？前后院的，我就搁眼皮子底下瞅着，但凡那小子敢对我闺女不好，我削死他我！” “你瞅瞅你们爷几个，越说越不像话了还！就咱娇儿这模样性情哪儿哪儿都好的姑娘，谁能舍得叫她受委屈呢？真是的，大好的日子净在那唱消极腔儿。都不说给你们妹子添箱、压腰让她以后的日子过得更舒心畅意有底气！”鲁建红一把拉着明显要出声附和的自家丈夫，又狠狠横了小叔子和仨皮小子一眼。 再是疼爱心切，唯恐叫娇儿受了委屈，也不能在大喜将至的日子合唱威胁人的大戏不是？ 也亏得秦昭这孩子胆子大、脾气好，不然一个绑不住丢了丑或者伤了和气的，他们父子叔侄几个还不妥妥的好心办了坏事？！ 媳妇娘家给力，帮她撑腰的人多，秦昭不但不排斥还很欣喜。反正他这辈子只致力于宠妻爱子，专注家庭幸福，甭管是老丈人和还是二大爷丈人或者大舅哥一二三，都绝对找不到那个把叫嚣变成现实的机会。那他又怎么会为了几句关切之下的叫嚣、威胁而觉得生气恼火呢！ 270.后援强大 “二大爷、二娘，谨哥、谆哥、谦哥你们都回来啦，还有我最最招人稀罕的大侄子！哎呀，这咋没提前发个电报、打个电话啥的呢，家里也好去人接站呢。”玉娇热情满满地挽着鲁建红的胳膊，惊喜十足。 “我大侄女结婚这么大的喜事，咱们这帮子娘家人咋能不到场呢？要不是你二嫂新查出来有了身孕不方便远行，你大嫂又得上班又得照顾俩孩子和你二嫂也脱离不开的话，保证咱全家都过来给你撑场子。不过她们妯娌俩虽然没来，但是这祝福和心意却是让你谨哥和谆哥带来了的。”鲁建红满满慈爱地拍了拍小侄女的手，柔声跟她解释道。 “呀，二嫂怀孕啦！太棒啦，我又能多个聪明帅气的大侄子啦！”对于这个堪堪赶上了计划生育严厉起来之前的末班车，命大没有被和谐掉的侄子玉娇正经的印象深刻呢！现在一听鲁建红说二嫂怀孕了，她这就脱口而出个大侄子来，连声的跟二娘二大爷和玉谆道恭喜。 结果玉谆双手一摊，无奈满满：“大侄子什么的，咱家都一顺水仨了，已经不稀罕了，现在家里就盼着能有个跟她姑姑一样精灵可爱又暖心的贴心小棉袄呢！为这个我妈你二娘都跟你嫂子说了，只要她争气给家里添个漂漂亮亮的女娃娃就大大有赏呢。整的你嫂子现在啊，盼星星盼月亮的想添件小棉袄。 人家说了奖励不奖励的她不在乎，就惦记着儿女双全凑足一个好字儿！” 被揭了老底的鲁建红瞪眼笑骂：“咋，我就是稀罕闺女咋了？咱家儿子孙子多得不值钱了，我现在就想要个香香软软爱撒娇的宝贝孙女呢！像夕夕这样甜甜的，看得人心都能化了，谁还稀罕硬邦邦、倔巴巴的臭小子啊？真是的，我这眼巴眼望的想要个闺女，结果生了你们这一顺水仨臭小子。自己不争气，还不行我指望指儿媳妇们出息点儿？” 那盼孙女心切，恨不得把夕夕抱回去养的模样逗得众人大乐，连出了名重男轻女的玉老太太都凑趣来了句：“行行行，巴望着子孙满堂怎么就不行了？我也盼着能有个乖乖巧巧的重孙女呢，不过小谨他妈你也别给孩子忒大压力了。这生男生女的都是缘分，半点不由人做主的。好在咱家小子多，小谆要是指望不上的话你也别泄气，还有谦子呢不是？” 很可能不争气的玉谆黑脸：儿女双全的固然令人羡慕，但像大哥家俩小子将来守望相助的也很好不是？ 被寄予厚望的谦子未来媳妇苏蓝则是登时红透了一张女汉子脸，狠狠剜了犹自装孝子大咧咧拍胸脯跟他妈保证，让她就是再添个臭小子也别气馁还有绝对争气老儿子在的玉谦一眼。 生怕再调侃下去叫未来媳妇恼羞成怒，玉谦赶紧地掏腰包转移大家伙的关注点：“那，妹子，据说你这聘礼、彩礼和贺礼的都收了些个带有吉祥祝福的吉利数字，比如啥万里挑一、生生世世、一生一世的。哥哥我钱少花销大，攒下的多。就这五百五十五，祝你以后福福福，福满堂、钱满贯、粮满仓！” “那我就六六六，希望娇儿你一生顺遂，无灾无难无病，跟秦昭两个白头偕老、孙贤子孝！”见玉谦拿出给娇儿添箱的红包，苏蓝也赶紧随在其后。希望赶紧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过来，别再讨论啥生男生女生几个的问题了。她这毕业都还早着呢，谈什么结婚？ 玉娇一愣，没想到自家表姐居然出手就是六百六十六。 虽然知道她节假日的时候帮着张文轩大爷的食品厂搞推销，每月都有不少的提成进账。但打从她自己兼职挣钱了之后，就不肯再收自家爸妈给的生活费了呀。衣食住行都从这份兼职里面往出抠，还要时不时地被大姨给搜刮去点，再隔三差五对自家爸妈表示孝心啥的。 这六百六十六，不是表姐全部的积蓄也差不多了吧？ 玉娇感动无比，乐呵呵地收下了来自于表姐的祝福，心里却琢磨着该咋把这沉甸甸的六百多块钱不着痕迹地给还回去。 “呀，五五五，六六六，那我只好添个八八八了！娇儿和昭子以后人生圆满、事业顺利，一路发发发。谆哥等着你们见证你们从一个小小的野菜加工厂、几片山林地发展成举国闻名的兴安集团！”玉谆温雅一笑，也随之掏出准备好的红包。 “一千三百一十四，希望我妹妹一辈子幸福、快乐、甜蜜。一生一世都牢牢记着你是玉家惟一的闺女，有三个最强悍有力又护短的哥哥。但凡是受了委屈磨难的时候都别自己傻挺着，要记得哥哥们是你永远的后盾！”素来寡言的玉谨难得感性了一把，细细交代了好些才把手中的红包塞进玉娇手里。 “哟呵，小崽子们倒是一个赛一个的有钱，也是真会整噱头。来大侄女，二大爷不整那个虚的，只跟你二娘俩给拿个两千，稀罕啥自己买啥去。咱们玉家的闺女打小就是千娇百宠着长大的，以后也得随心肆意的活着。谁要是让你不痛快了，就找二大爷，二大爷给你撑腰。咱不论对错，只看我宝贝侄女有没有不乐呵、受委屈！”玉克良打趣了自家几个儿子两句后，又把两千元的大红包塞进侄女的手里。 只二大爷一家就给了四千七百五十七，表姐苏蓝给了六百六。 一会的功夫就收了五千多添箱钱啥的，玉娇有些抗拒有些方。人均工资也不过是几十块钱的年月，五百多都够一般人家说个媳妇的了。二大爷家却出手就是四千多小五千的，玉娇哪里敢要？没得把家里的钱都划拉划拉给她添箱，倒叫自家大爷和哥嫂侄子们生活得苦巴巴不是！ 家人都拿她这个惟一的女孩当宝贝似的宠着，那她这块宝也得学着点对家人体贴、照顾，才不枉费了亲人们的如斯关爱啊！ 271.红包多多，祝福浓浓 玉娇眼眶发热，脸上笑容盛放。心里却在打着腹稿，想着咋才能在保持眼下美好氛围的前提下收了家人的浓浓祝福、婉拒了这厚重到让人觉得有些个烧手的红包。 只没等她想出个头尾来呢，已然明了了她心中想法的鲁建红就握着她的手先开了口：“一辈子就这么一把的婚礼，你又是咱们玉家唯一的女孩儿，给多少红包都是咱们这当长辈、当哥嫂的应当应分的。娇儿你只许大大方方地收下，不行急赤白脸地来回推拒。 多也好，少也好，这分分毛毛里面可都是我们大家伙的祝福来着！” “是，二娘，大家的祝福我全部收下，可是这红包也太多了，我不能收。二娘你和我二大爷还得帮着我谦哥娶媳妇、给小侄子们买糖买衣服买书本呢，谨哥和谆哥也一家俩孩子要养，谦哥更得存着点老婆本。都给我了，你们自己可怎么办？ 真的，您和二大爷、哥哥们能不远万里地过来参加婚礼给我撑腰壮势，侄女这心里都满满感激了，这红包啥的咱就礼轻情意重地意思下得了好不？”四千多小五千，再加上之前奶奶给的首饰、压箱钱啥的，都够庄稼院人家娶个十个八个媳妇的了好么？再是唯一的闺女，也贵重不到这个份上啊！ “咋不能？你可是咱家唯一的闺女家，正经矜贵着呢！给多少都不嫌多！”鲁建红咬牙，拦着玉娇要把红包还回来的动作：“就没见实诚到你这样的丫头，给你就老实收着呗！这聘礼彩礼的是婆家给新媳妇的脸面和看重，压腰添箱和嫁妆的多少，却是闺女以后在婆家的底气和依仗呢。 虽然你和昭子感情好，就是一毛钱的嫁妆都没有那孩子也不会难为你。但咱家有那个条件，当然得让你嫁得风风光光的不是？” 连生了仨儿子，一直盼闺女而不得的鲁建红真真是拿玉娇当自家闺女一般疼爱的。而且借着这个侄女的光，自家丈夫和儿子们一路的升官、涨工资还得了大笔的奖金，岂止是一个名利双收可以了得啊？ 依着丈夫和儿子们的最初商议，是要把所有的奖金和多出来的津贴待遇等等都交给秦昭，也是取的自家得名、得权叫侄女婿得利的意思。虽然那么一点钱抵不上那图纸的千万分之一，但也是自家所能给出的最大诚意了不是！偏侄女婿笑呵呵的半点不搭茬，只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作为玉家的一份子他也有为玉家发展壮大添砖加瓦的义务。要是二大爷一家实在要感谢的话，那就谢谢我老丈人丈母娘养了个好闺女，谢谢娇儿那个好闺女看上了我云云。 一应的礼金礼物，便是送到了他手里也总有办法被双倍奉还。致谢无门的他们，只好更加倍地疼爱、宠溺娇儿这个侄女/妹妹了。今儿这红包，都还是一家子斟酌之下觉得再多肯定被拒绝之后才下得结论。不然的话，肯定不是区区这个数而已。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就这么一点儿玉娇都很有些坚持不收、生怕拿了之后就让他们生计艰难甚至夫妻争吵啥的。这份细致体贴，就让鲁建红觉得这个侄女没有白疼了。 知道侄女脾气倔，不使她这个当大娘的能轻易劝服的。鲁建红索性就把主场交给了丈夫玉克良，自己则是跟弟妹温婉两个抢着抱夕夕宝宝了。香香软软，笑一笑都能让人甜到心里的乖娃娃哟，自家二媳妇要是争点气给她也添一个这样的小孙女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侄外孙女也一样是自家孩子，可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不是？ 玉娇还要再劝几句呢，结果二娘转身就做了逃兵，她也只好把求救的目光转向自家二大爷了。玉克良哈哈一笑：“大侄女，给你的你就好好收着吧！这送出去的祝福，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放心，二大爷和你哥哥们能耐着呢，这千头八百的对于我们来说也不过就是几个月津贴奖金的事儿。 你要是再推辞的话，二大爷可就认为你这是嫌少喽！” 玉娇瞪眼：哪有这回事儿？ 不理会跟二娘一条藤上的二大爷，玉娇重又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家爸妈和秦昭。 看架势老妈倒是跟她同一条战壕，只是她被二娘给缠得死紧完全就是有意见都表达不出来的状态。老爸则是两手一摊：“这个么，是你和你二大爷和几个堂哥的交情，你自己拿主意就好爸可不方便掺和！” 虽然不清楚自家二哥和侄子们咋突然这么大的手笔，但他们既然这么做了就肯定有这样做的理由。左右一家子骨肉，他们又不会害了娇儿去，玉克勤自然乐得轻松。不然打乱了二哥的部署啥的，那疯子要是找自己练练身子骨啥的就不好了。明儿就是闺女出嫁的好日子了，他还得打起精神做个帅气又威严的老丈人呢！ “娇儿，既然二大爷和哥哥们有心，你就收着吧！等改明儿他们家再有喜事儿，咱们双倍的还回去不就是了？左右二大爷和哥哥们个个的前程远大，谆哥即将添丁、谦哥脱单有望的，喜事啥的还不一桩接着一桩？再不济赶明咱兴安集团发展壮大了还能拉着大家伙一起呢，一家人不必那么客气的！”情知之前的枪支设计图给玉克良父子几个带来了多大的利益，秦昭也不推拒，只大大方方地叫媳妇把钱收下。省的那爷几个为了感谢他而使尽了浑身解数，仿佛不表达一二就有多大的亏欠一般。 可事实上他颠不颠不地冒着生命危险拿出那设计图的根本原因就是为了不让媳妇之为玉谦那货的早亡伤心而已，什么帮着玉家更上一层楼、爱国之心爆发让国家在未来的战场上更具优势啥的，那统统都是顺带啊顺带！ 玉娇眼神一亮：是啊，还可以带着二大爷和哥哥们一起发财不是？ 深深了解自家孩子爸在搂钱方面的绝佳本领，玉娇觉得这个主意着实的不错。二大爷一家空有权势地位，却草根出身经济基础薄弱（你确定？）。有了合法的渠道赚钱，她就不担心自家亲人们跟贪腐扯上关系了啊！兴冲冲把几个厚重的红包收好，给了秦昭个赞赏的眼神。 272.做女人当如玉娇，嫁人要嫁秦昭 对于媳妇这‘胳膊肘往外拐’，挣钱也要拉着娘家大爷和几个大舅哥的行为，秦昭是半点儿反对意见也没有。别说二大爷玉克勤一家子本就与他们休戚与共，他们爷几个站的越高，自己小夫妻俩的生意、生活都能越发的风生水起。就好像是鱼帮水水帮鱼一般，最是合作互利的关系了。就是大姨温娴那一家子只会拖后腿的，只要媳妇乐意他都没有意见。 总之在秦昭眼里没有赚不过来的钱，只有疼不够的媳妇！ 不过是在自家的利益上分给那爷几个些许罢了，到底肥水没有流到外人田不是？ 原本是满满疼侄女/妹子，不远万里过来给她撑腰镇场子。结果这红包一亮相，就让新娘子在感动之下起了带着他们一起发财的心思啥的。玉克良只当侄女这是摊子铺展得忒大，后续资金有些个供应不上了。忙爽快答应，跟妻子和仨儿子一合计，半点儿没犹豫地就把划拉划拉爷几个全部的积蓄两万块统统答应了玉娇，约定好了等回去之后就立马邮钱过来。 坦言让侄女先拿着用，赚了的话归还本金即可，赔了就当他们爷几个运气不佳，不必有丝毫负担。 玉娇瞪眼，傲娇反驳：“那怎么能行呢？有数的亲兄弟明算帐，既然是收了投资就必须把账目弄得分明。我可是要把小厂子开成大集团的人，手底下哪能出糊涂账呢？” 玉克勤好笑点头，连连称是，心里却半点没拿着当成个事儿。 这商海行船的，哪有那么容易？ 要是随随便便就能白手起家，世上的大商贾不就泛滥成灾了么！ 笑着接过侄女和侄女婿草拟的合同书，看了眼他们父子几个各百分之一的股份，玉克良笑得各种混不在意。 玉娇嘟嘴：现在看不上我这小打小闹的不要紧，等着吧，早晚让你们惊掉下巴！金手指重生夫妻档的敛财能力，半点不容小觑。咳咳，就算她不擅长经营，可还有秦昭这个前世就已然商场巨擘的存在不是？ 终于和平揭过了添箱红包的风波之后，秦昭赶紧张罗着给远道而来的玉克良一家子和苏蓝准备饭菜，再找张卫红安排这几个的住宿。一路奔波而来，必须得有个消停地儿让他们略歇歇乏啊！明儿开始就是女方的正日子，他们这些个坐堂且正经有得忙活呢。 至于说他那五间大转房，现成的地方为啥不给住？ 呵呵，秦昭能说他盼了两辈子的隆重婚礼、洞房花烛，不想有任何人破坏么！ 还惦记着跟他同睡一座房子？ 别做梦了，他连夕夕和年年俩亲生的孩子都惦记着留给奶奶和丈母娘，免得耽误了他那一刻千金的春宵呢！ 为了能叫掌上明珠的独生女儿有一场盛大隆重到众人称羡的婚礼，玉克勤可是正经的没少花心思。从服装、仪式到酒水席面的，处处精心不求最好只求更好，完全不计成本的节奏。 这不到了十七号女方正日子这天，一大早起的，咿咿呀呀的二人转就开始唱响。十桌一轮的流水席上，连待客的散烟、散糖之类都是掰开盒子装在盘里中华、大白兔，榛子、松子、瓜子、开心果。寻常人家也就是一盘子烟卷、一盘子瓜子再加上点儿水果糖就正经不错的事儿，他们家却一连溜儿的摆了六个盘子还有人负责添盘，妥妥随便吃的节奏。 小嘎子、大姑娘最稀罕的橘子汽水一个桌子底下搁一箱，哈尔滨啤酒一桌也是一箱子，桌上还摆了两瓶子村民们只听说过却没谁舍得买的茅台。 好家伙，这席面没开始呢，光是这烟酒糖茶的就足够来坐席的村民们震惊了好么？ 虽说玉老师一直疼闺女跟疼眼珠子似的，可也就是养的娇气了点、穿衣打扮上稍稍精致了点而已。要知道这位为了闺女结婚能拿出掏空家底子的架势来，还有秦昭什么事儿啊！十里八乡的小伙子们早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争着抢着当玉家姑爷了好么！ 等席面开始后，村民们刚装好的下巴再度被惊掉：整整二十四道，海鲜、河鲜、山珍、野味样样都有，专业级大厨出品好些他们都叫不出名字的好菜啥的，这仅仅是在嫁闺女？ 老天！ “这玉家对闺女是真重视，也是真有钱呐！”村民甲美滋滋地抿了一口茅台，如是感叹道。 “那可不，听说昨儿玉克良一家子过来给侄女添箱，小哥仨那都是五百五、六百六、一千三的大礼，玉克良那个当二大爷的更是直接甩了两千。”有知情人爆料，言语之间满满的艳羡。 “我的个天妈大老爷哎，那不是说光是玉克良一家子给的添箱都小五千？啧啧，男人惯着、娘家宠着，玉娇这丫头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好事儿，这辈子才摊上这么个福窝窝哟！”村民乙猛拍大腿，言语之间不住地感叹。都是一样娘生父母养的，咋这命运就差这老多？ 瞅瞅自己，再瞅瞅玉娇那小丫头，差距大到简直让人怀疑玉娇是不是天老爷的派下凡来体验生活的娇公主了！ 真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盛大而成功的婚宴让本就被诸多大姑娘小媳妇无限羡慕嫉妒恨的玉娇再度大出风头，待嫁的闺女中甚至悄然传了这么一句顺口溜：做女人当如玉娇，嫁人要嫁秦昭！呃，就是在娘家当闺女的时候赶不上玉娇的待遇，也争取嫁个像秦昭那样能把自己当宝似的疼着宠着的好男人。 至于说她们不如玉娇人美、能赚钱嫁妆还多？ 那没关系，她们可以适当降低标准。比如说找个不如秦昭俊朗，不如秦昭有钱、有文化，只跟秦昭似的没有半点累赘，独独有颗拿媳妇当宝贝的真心就好。上没有刁蛮公婆挑三拣四，下没有糟心妯娌、大小姑子里挑外撅。只清清静静小两口，外加一对儿乖孩子的，简直就是想也想不到的美满日子好么！ 就算是苦点、累点、帮衬少点，但眼里有活、心里有数的大好青年还愁以后没有好日子？ 273.婚礼之迎亲 翌日，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的功夫，温婉就开始敲门叫人催着玉娇早早起炕了。 “妈，这才五点都不到呢，您通融通融让我再眯个半小时呗！”抬腕看了看手表上离五点还有那么一米米距离的时针，玉娇哀嚎一声，如是恳求。那什么，不是她赖床。实在是跟表姐两个久别重逢，太多唠不完的嗑儿，姐妹俩嘀咕到半夜。然后怕影响她第二天好日子的表姐倒是意犹未尽的先睡了，但两个饿极了的小家伙们不肯放过她啊！临睡之前玉娇都听着老妈那屋的大挂钟当当响了两声了。 满打满算才歇了不到仨点儿，她能说浑身每个细胞都叫嚣着困么？ “眯什么眯？还不赶紧起来！再睡等待会儿昭子都闹闹哄哄地过来接亲了，你还没起炕呢，咱家这个乐子可就闹大了！”温婉板着脸，半点儿没有通融的意思。甚至见闺女还很放赖，刚被外甥女开门放进来的她还十分‘狠毒’地投了个温热的手巾，二话不说地捂在了自家闺女的脸上。 温热湿润的感觉从脸上传来，瞬间驱散了玉娇满身的睡意。看着老妈那颇为自得的笑脸，玉娇揉了揉眼睛小哀怨地说：“喔，妈你都不疼我了。不然就是天塌下来，你也肯定舍不得叫醒美梦中的宝贝闺女的。” “可不么，有了夕夕和年年这俩更灵动更讨喜的，谁还稀罕你个赖床鬼？赶紧的起来吧，今儿你可是主角，正经有的忙呢！快点的，让你表姐看着孩子们，你赶紧的把澡洗了、换上新衣服。等会好吃鸡蛋面条，让昭子请的那个化妆师过来给你化妆、盘头发！”眼瞅着这不省心的闺女睡眼惺忪，随时都能栽倒在床上再跟周公纠缠一会儿的德行。温婉干脆利落地打开衣柜，翻腾出一套大红的内心来塞进她手里。 玉娇瞪眼，满满无奈地看了自家老妈一眼。温婉见状转身就走，生怕慢了一星半点儿的再被这磨人的丫头给缠磨得失了原则去。那后边仿佛有狼在追的样子看得玉娇越发哀怨：“哎，果然有了这俩小家伙，我这当妈的就成了昨日黄花么？” 苏蓝噗嗤一乐，满满调侃地来了一句：“没事没事，哪么老姨真当你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呢，也还有秦昭那个对你如珠如宝、惊为天人的在呢不是？快快快，好表妹快去好好洗漱打扮。最好捯饬出个天仙下凡的效果来，从结婚第一天就迷得秦昭七荤八素，再让他一辈子都找不着北，就记得是你玉娇的男人。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宠你、爱你、呵护你，永远都觉得你是最好的，连夕夕和年年都得后退一射之地！” 玉娇被苏蓝给逗得俏脸爆红，却不肯轻易服输，只昂头反调侃回来：“接谦嫂你的吉言了，放心，咱们玉家男人个顶个的疼媳妇，我谦哥也绝不例外。所以嫂子你别急，前脚毕业后脚我谦哥就准准地登门下聘的！” 满意地看着表姐被自己逗弄得脸红如番茄后，玉娇赶紧地抱着内心、毛巾和洗澡的用品就往洗澡的小隔间里跑。唯恐慢了一星半点就被自家表姐抓住，狠狠地挠一会儿痒痒先。 狭小到仅仅能容下一个浴桶的小隔间里，温婉起大早给闺女烧得热水还在氤氲着丝丝缕缕的热气。玉娇赶紧地脱衣进入，用这母爱满满的洗澡水给自己洗了出嫁前的最后一个澡。打理干净自己之后，又吃了老妈亲手煮的面条荷包蛋。在表姐苏蓝的帮助下换上了繁复精美的旗袍，又被化妆师捯饬了整整两个来小时。 等到房间中客人越来越多，大家伙都在一起扎堆凑趣地夸着她这个新娘子多美、多出色，秦昭这小子有命，简直几辈子的好运都用在这一把的娶妻上时。作为新娘子的玉娇才终于有了那么一丝丝即将结婚，离开自家再跟秦昭那家伙组成家庭的娇羞与不舍。 即便秦昭许诺了以后兴安发展得好了就在山脚下挑个风景好的地脚建栋别墅，把奶奶和老爸老妈都接过来，一大家子乐乐呵呵的生活在一起。即便现在婆家娘家的也就是前后院的距离，直线距离都不超过百米。新家里更是只他们一家四口，再也没谁敲打她进了门的媳妇就得有个做人媳妇的样子，不能有事儿没事儿地老往娘家蹿哒…… 她也还是舍不得。 再是顺心畅意的媳妇，也不如当老爸老妈手心里的叫娃娃啊！ 她都这样不舍，惯来女控的玉克勤自然更是不舍不快了。打从前晚上开始就没咋合过眼，昨儿女方日子更是全程黑着脸，好像是谁借了他的谷子还了高粱一般。辗转反侧了一整夜之后，再一听着秦昭那小子堪堪七点就摇车大辆地过来接亲了啥的，玉老师这脸就好比是门帘子似的呱嗒一声撂了下来，看着秦昭那张欢天喜地的脸跟看阶级敌人似的。 “爸，早上好，我来迎娶娇儿了！”情知老丈人是不忿心头宝被自己抢走，秦昭也不以为意。只扬起一张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脸，到他跟前响响亮亮、大大方方地叫了声爸。 人群中一阵哄笑，更有那卖呆儿不怕事大的大喊着：“新郎官倒是够孝顺，这声爸叫得够甜。可惜叫得忒早，老丈人还没准备好改口钱呐！” 当然比起这调侃，更多的人则是争先恐后地往院子里跑，咣当一声把原本敞开的大门给关得死紧。 新郎官想要叫门娶走新媳妇？ 行啊，不过得先表表诚意！什么表忠心、答问题、喝酒、唱歌、塞红包的啦，啥时候答对得这帮子娘家且乐呵了，咱这大门啥时候向你敞开！ 于此同时，屋里刚刚梳妆好的玉娇则被蒙上了大红的盖头，静静等着秦昭过来接他的同时，也侧耳听着满屋子凑热闹的大姑娘、小媳妇的啧啧赞叹。啥秦昭居然用的整整七辆小轿车来接亲，头前那个花车还用了好些的绸缎、鲜花装饰，好像电影里的豪门贵族迎亲似的。秦昭心里肯定特稀罕玉娇，做女人做到玉娇这个份上也是不白活一把之类的。 盖头下的玉娇不禁勾唇一笑：在满满的祝福欣羡中开始的婚姻，结果也定然与前世截然不同的吧？只有爱重、珍惜而再没有任何绊脚石的以后，想不幸福都有些难度呢！ 274.迎亲之关卡连连 “没说的，先来两百个俯卧撑。做咱们玉家的姑爷，没有个好的体魄可不成。你小子今儿要是不能轻松愉快地拿下这二百个俯卧撑的话，那就干脆立即调头回去再练二年吧！”玉谦这话一落，围观的众人一片欢腾，连连喊着俯卧撑、俯卧撑地催促着新郎官。 秦昭瞪眼，很有些无奈地看着临阵倒戈的玉谦：“谦哥，你难道不应该暂时忘掉你玉家老三的身份，专心致志地做我的好助攻么？伴郎的胸花在身，大门在前，咱们才是同一个战壕里面的战友啊！” “拉倒吧，还战友呢，我看这玉老三那就是敌方派进来的卧底来着！早跟你说这大舅哥当伴郎半点不靠谱你还不信，哼哼，这会儿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吧！”戴着媒人红花的张卫红吐槽道，笑声中满满的揶揄：“像你说的那样，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完。不过二百个俯卧撑而已，哥相信你的实力。 上吧，别叫玉谦那个小叛徒轻瞧了去！” 好吧，大喜的日子咱不带发飙生气的。来日方长，三大舅哥的帐咱大可以留着以后慢慢算。 不就二百个俯卧撑么？ 这个对咱来说还真心小意思来着！ 秦昭嘴角含笑，姿态从容地把脱下来的西装外套递给了身边的张卫红。随后就干脆利落地俯身，一会儿的功夫二百个姿势标准的俯卧撑就宣告完成，小伙子连大气都咋忒喘。体能强悍的，让军队出身的玉谦都不得不叫一个好字！ “呐，论起体力体能的，谦哥你们这些个军中之王才真正各种翘楚呢！我这也就是瞎胡闹的事，不过今儿能得谦哥你一声赞，我这关算是顺利通过。能让他们把门开开，我好接媳妇回家了吧？”小小谦虚了一下之后，秦昭忙不迭地提出开门的请求。 只没等着玉谦说出个子午卯酉来呢，门内就听着苏家老三苏志杰的轻嗤：“二百个俯卧撑就想接走我家如花似玉的表姐，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不成，不成，你得让我们看看你的诚意！” 诚意=红包？ “有有有，这个有！大侄子们，快快快，让大家伙看看咱们的诚意！”秦昭大手一挥，身后张卫红家仨小子拿起装着红包的小拎筐，陆陆续续地往门里塞。门后那几个淘小子乐陶陶的发财了发财了，新郎官真真大方的叫喊声中，第一道大门终于向秦昭敞开。 然而开门之后，就见着玉谨、玉谆和林斌、魏红兵四个如门神一般分列在房门左右，那拦路刁难的架势简直摆得不能更足。 秦昭眼皮一跳，这妹控大舅哥+对自家媳妇求而不得只能退而做发小、恩人的一对儿。这组合，怎么看怎么像是要搞事儿的节奏啊！话说魏红兵这货也是个兵痞出身来着，之前又曾经被自己给摆了一道。这会儿不会借着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有保护媳妇的实力，而大下黑手把自己揍个满面桃花开吧？ 赶在这几位发难之前，秦昭赶紧借着裤兜的遮挡从空间里顺出来几个特殊准备的大号红包来。虽不指望这几位能见钱眼开，但好歹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同理可证的，接了沾喜气儿红包，应该也不好意思太难为他这个新郎官的……吧？ 拿人的手软啊，毕竟！ 玉谨挑眉一笑，小伙子以为这样就能免了他们兄弟几个的刁难？ 怎么可能呢！ 被他抢走了宝贝妹妹/心上人呢可是，若不好好为难为难这小子，他们心头这口酸气、郁气的该找谁出去？ 不过再咋想齐齐动手把臭小子揍得五体投地，多些日子也爬扯不起来，玉谨也知道今儿这日子绝对不适合。否则真把新郎官给揍趴了，那他们可就不是给妹子撑腰而是纯纯的砸场子了。这蠢事不但他们不能干，还得看住身边这两个，免得他们心里酸涩嫉妒之下做出点啥不合时宜的举动来。 妹子太受欢迎啥的，做哥的也是忧伤啊！ 玉谨挽了挽衬衫袖子，勾唇浅笑：“原本呢，我们哥几个站在这儿是想要跟新郎官比划比划拳脚的，毕竟我家妹子人美才高性子好。没有点儿真材实料的，哪能保护得了她呢？不过今儿这大喜的日子，动手动脚的有伤风雅不说，万一手下没有个分寸伤了谁更是不美。 所以咱们研究之下，决定让新郎官表演一段军体拳，大家伙说怎么样？” “好！”众人一片欢呼，掌声四起。 秦昭则是悄然地松了一口气，军体拳啥的，这个难不倒他啊！当初在新疆养伤的那会，玉家三兄弟可是正经没少指点他来着。上阵对敌都能撂倒三五个，更别说是唬人的花架子了，手到擒来啊简直。 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中，秦昭收势站好，以为通过了这关之后，他就能长驱直入接走自己的新娘子了。 然而并没有，出完题的玉谨倒是退后了。玉谆却上前一步，认真地看着秦昭朗声问道：“娇儿是我们玉家惟一的女孩，是全家人的心头至宝。现在，你秦昭有幸娶了她，那么你告诉我未来的人生中你能保证对她始终如一么？能永远的呵护她、包容她、保护她么？ 誓言不可靠，你要拿什么来证明你的决心？” 誓言不可靠，那就是说要用行动来证明喽！ 秦昭眉头一挑，这个二大舅子倒是一如既往的腹黑，也一份心地向着自家媳妇呢。 不过他要是觉得这个小问题就能难倒自己可就大错特错了，倒是自己可以趁着他搭好的台阶狠狠地秀一把恩爱？ 心中计议一定，秦昭忙绽放虔诚笑脸：“花了胡哨的誓言不可靠，我也不多说，只用行动来说明。从我们领证的那一天起，媳妇就是我们家最高领导。我所有的一切，包括但不仅限于我这个人，从办事民警在结婚证上卡戳的那一刻起就全部归属于我媳妇玉娇了！ 山林、厂子以及我以后的所有事业成就，都会归于娇儿名下。她是我的大老板，我是她的打工仔，我有一辈子跟随她这大老板的决心，她保持让我这个打工仔连铺盖都不必就走人的权利。此生此世，我都会跟她一起努力将我们爱的事业做大做强，争取预存够来世继续经营的资本……” 275.媳妇，我来娶你了 本想着小小刁难一下，结果却被猝不及防地喂了把狗粮啥的。玉谆能说他被齁得有些个嗓子疼么？难怪自家妹子爱骂这厮不要脸，大庭广众的，也亏得他能豁出去脸面啊！有心想着这题不算，再来一个，可底下的笑声阵阵、掌声如雷的明显不给自己这个机会不说，拖后腿的大哥更是直接点明每人一项考验，新郎官通过就算赢。 玉谆无奈退后，把考验（刁难）新郎官的重责大任交给了林斌，并暗暗希望他能争气点。毕竟稀罕的姑娘结婚了，新郎不是我。没去抢亲啥的都是小伙子沉稳厚道了，还指望着他能对新郎官有多青眼？必须得怼得丫脸面无光才够眉飞色舞啊！ 然而，事实上，林斌深受玉克勤一家重恩，又从小跟玉娇一起长大。在他的心里，玉娇是阳光、是希望，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爱恋、更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恩人、比同源同宗更亲密的手足。虽然看着她嫁给秦昭，他的心里痛苦无极、酸涩不已，却不会有丝毫故意刁难秦昭让婚礼不圆满的想法。玉娇的幸福，从来都是比他生命更重要的存在。 是以玉谆那个‘争点气，好好难为难为一下那个臭小子’的眼神注定成了抛给瞎子看的媚眼。林斌非但没有接着他的套路把为难新郎官秦昭的大业进行到底，反而又给了他一个继续秀下去的舞台。薄唇轻启间，大家伙只听着林斌温言：“时光催人啊，好像之前咱们一起上学放学的时候还在眼前呢，转眼你小子就披红挂绿地过来迎娶咱们村的最美村花了。 哥们今儿也不难为你，就听听你唱首最能代表你此刻心情或者你想要对娇儿表白的情歌，得着大家伙齐齐鼓掌拍手就完活儿。想当年你板凳高的大小就能追着娇儿喊媳妇，给她唱对花哄她乐呵，这个应该驾轻就熟完全没有难度才对！” 人群中一阵哄然大笑，‘难怪秦昭这小子能排除万难抱得美人归，原来小伙子打小就开窍早，板凳高就知道唱情歌了’的调侃一声大过一声。叫活了两辈子，自诩脸皮已经厚过城墙的秦昭也不免晕红了一张俊脸。看着林斌的目光中自然而然地就带了那么几分的羞恼：放水就好好地放水呗，你丫还非得黑哥们一下子干啥？ 林斌眼波一横：难道你对这个考验不满意，想要换个别样的？ 秦昭蔫菜，他还惦记着马上、立刻地进去接媳妇呢，哪有功夫跟他们一群粗汉子歪缠？再换个样儿，谁知道林斌这个面上仁义肚里黑的货咋折腾他呢！ 连忙点头示意接受这个唱情歌的方式：“行，既然这么说的话，我就唱一首。把那不当吃不当喝，却能表达我最真心意的话语放在歌里唱给媳妇听！歌曲的名字就叫：爱你一万年。虽然词儿很有些不矜持，但却真真实实地是我的心意。” 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飞越了时间的局限，拉近地域的平面，紧紧的相连。地球公转一次是一年，那是代表多爱你一年。恒久的地平线，和我的心永不改变…… 刘天王这歌当年风靡两岸三地，唱哭了多少痴情男女啊，就不信还征服不了这些个连吻戏都没见识过的土老冒？ 自认声音低沉有磁性不输天王巨星的秦昭边唱心里满满自信地如是想到，然而结果么，自然是调侃比感动更多。毕竟这是刚刚wg刚刚结束的七九年哎，恋爱都得打着共同进步的幌子，老夫老妻的走在街上还得隔个一米来远呢。要不是秦昭开着厂子、手有林子，以后雇工的事儿在后头呢，简直如十里八乡村民们的老板东家一般的存在。说不得这么一首歌，就得让他被好事的举报一下，明晃晃地有伤风化啊喂！ 笑声一片中，张卫红讲情道：“行了，行了啊，咱就是过五关斩六将也不过如此了，差不多得了。咱们新郎官我大兄弟都没羞没臊到这程度了，大家伙就抬抬手放过他吧！不然再折腾一会儿，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大家伙儿笑声更响，更剧烈。 挡在门前的林斌红着脸退后，老哥一个的魏红兵笑笑：“既然老张大哥都讲情了，小弟我当然从善如流，这就放咱们为娶媳妇都没羞没臊了的新郎官过去！” 又被没羞没臊了一把，秦昭是抗拒的。但是房门在前，媳妇在等，他哪里还有心思跟这帮子没眼光的啰嗦呀？ 赶紧的拽门喊妈，直奔主题才是正经呢！ 但是他想着马上到新娘子跟前，也要看看守在门后的娘子军们答不答应不是？ 最起码苏蓝就没有那个高抬贵手的觉悟，只守在插得严严实实的门后淡定开口：“不行，不行，声音不响亮、诚意也不足，没法开门！” 秦昭眼睛一亮，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好么？ 赶紧的又在西服裤兜的遮挡下从空间里顺出俩跟之前给玉谨他们那个一样的百元大红包来，顺着门缝就塞了进去。 苏蓝瞪眼，这，这，这根本就不是她要的诚意好么？ 只在她弯腰捡红包的功夫，房门已经豁然洞开了。原来是老太太见不得孙女婿又是被花样为难，又是大手笔撒钱的散财童子样儿，趁着苏蓝不注意就给开了门。 等苏蓝回过神来的功夫，西装笔挺，手执不知道搁哪儿淘腾来的玫瑰花束的秦昭已经在玉谦等人的陪伴之下进了门了。 “媳妇，我来娶你了！”看着大红鸳鸯戏水的缎子被上，一身红色绣凤旗袍、蒙着麒麟送子大红盖头的媳妇，秦昭只觉得心头火热。两辈子的期盼与努力在这一刻终于圆满，曾经相爱相守又因为种种原因天各一方的他们就好像是两个飘零的半圆，终于又到了合二为一的时候。 而这一次，他会更小心更谨慎地呵护她，爱惜她。用时间和真心把他们黏合成浑然一体，永不分开的圆。除了死亡外，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们轻易分开…… 276.出嫁 早在秦昭刚刚进院叫了爸开始，院门外、屋门口的就一直没断了人。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和神情都被活灵活现地描述出来。无论是说他的一切包括但不限于他这个人都归属于她的宣言，还是深情款款的爱你一万年，无一错漏。被一众大姑娘小媳妇或艳羡或调侃的目光打量着，玉娇脸色早就红得能跟头上盖头媲美，不输身上旗袍了。 这会儿又被这家伙用隔着盖头依然炙热到烫人的目光盯着，玉娇只觉得脸上发烫，喉咙有些个干痒紧涩。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飞快，好像不按着点儿都能跳出胸膛一般。便是前世出嫁那会儿，都没有的如此纯然欣喜、激动和对未来的无限期望。 之前那人说要用一场盛大隆重的婚礼，让她跟过往彻底作别也坚定幸福未来的信心和勇气。而现在，玉娇觉得他真的做到了。有了这样幸福美好又充满希望的开端，她想她以后都再也不会想起曾经为了名声、孩子与爱情各种委曲求全，连个笑容都牵强的简陋仪式了。 不幸的过往，果然是要用千百倍幸福的现在才能让人彻底看开、继而释怀，心里再无丁点芥蒂的。 通红的盖头下，玉娇勾唇而笑。听着那人声音洪亮地改口叫奶奶、爸妈，笑呵呵地把改口红包都交到她的手上，一叠声地说：“感谢爸妈养了这么好的女儿，感谢爸妈把这么好的媳妇低嫁给我。女婿无以为报，只能一辈子待她如珠如宝，跟她一起孝敬二老，当二老是自己亲爹亲妈一般照顾。 等我这厂子有点起色了，就着手准备盖一座咱们全家都能在一起住的敞敞亮亮大别墅。到时候女婿保准把奶奶和二老一起接过去，咱一家子乐乐呵呵的生活在一起！” 向来感性的温婉当时含在眼眶里的眼泪就簌簌直掉，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管女婿这别墅能不能盖起来，会不会真的接她们老两口过去享福。有今儿这一席话，温婉都觉得把闺女嫁给他算是嫁对了。 众人一片玉老师得了个好女婿，秦昭这小子果然够仁义、够孝顺也够能耐的赞叹声中。玉娇只听着自家老爸浓浓鼻音的嘱咐：“好孩子，爸妈不用你们惦记。只要你们好好的，相亲相爱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是给我们这当父母的最好的孝顺与安慰了。” “是，爸您放心！”秦昭郑重的应答声在耳边响起，然后脚上微微一重，想也知道是新郎官秦昭按着习俗找到了被藏起来的那双鞋，正无比温柔地给她穿上。接着就被打横抱起，耳边是秦昭甜到仿佛含着糖的声音：“媳妇别怕，老公抱你上车回家！” 盖头下的玉娇泪中带笑，只轻轻嗯了一声，把头轻轻往秦昭身前靠了靠。 感觉到媳妇的信任、依靠，原本就心花怒放的秦昭更加的喜上眉梢。细心地帮怀中人整理了下衣服和盖头，免得录像、照相的时候会不完美叫媳妇遗憾后。才对着眼眶微红，氤氲着满满不舍的老丈人、丈母娘告别道：“爸、妈，我们先走了。二老放心，我绝对好好照顾娇儿和孩子们的。您们不用惦记，后儿一大早，我就带着她们娘仨回门！” 手里抱着装满了毛巾、香皂、牙膏牙刷、钢镚、红包等等的大红双喜的‘聚宝盆’，载着一众亲人们的诚挚祝福。作为新娘子的玉娇被乐得见牙不见眼的新郎官一路公主抱地抱上了他费了不少周折才折腾出来的婚车上，怀里搂着押车童子的大侄子，听着喜气洋洋的百鸟朝凤，心怀着无限的憧憬与喜悦开往幸福的彼岸。 这一次，她不会再委曲求全，他也不会再愚孝愚蠢以致轻易被人愚弄。前世的误会与苦难让他们更懂得珍惜与信任的重要，重头再来的他们肯定能更仔细、更有力地维护好彼此的感情、经营好共同的小家。玉娇悄然握爪，心里头自信满满。 也是玉家和秦昭的房子距离实在是忒近，完全就车队没等着排开队形目的地就已然到达的节奏。是以卖呆儿看热闹的三姑六婆们才撇嘴，说秦昭这绝对是有俩钱儿烧的。明明抬脚就能走到距离，做啥非得雇这老些个车呢？又是录像、又是照相的，可真是为了办个婚礼把钱串儿倒提喽着花了。 真要那个排场的话，把他那小货车捯饬捯饬不也一样？ 直到瞅着那一水小轿车的车队赫赫扬扬地绕着全村跑了三圈儿，逢桥过路口喜糖、买路钱的一把把往出扔。众人才齐齐闭嘴了，虽然抛费大了些，但这小轿车迎亲的排场哪是自行车、毛驴子、拖拉机啥的能比的呀？疼媳妇疼到这份上，玉家丫头有福啊！ 花车稳稳地开进了院儿，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个不停。 秦昭下车开了车门儿，一脸四个大红包才终于把赖在媳妇怀里的大侄子给哄得下了车之后。他才笑眯眯地上前，把媳妇搀到车门下铺好的四方红漆炕桌上。 媒人又兼司仪的张卫红见状忙扯着嗓子喊：“新娘子下车喽，以后的人生都四平八稳、和和顺顺。” 玉娇被逗得轻轻一笑，忙把手里抱着的‘聚宝盆’交到了被请来的全福人牟玉香手上。看着对方笑吟吟地说了几句喜嗑儿之后，把个硕大的红包扔进盆子里后。又接过了她递过来的被红纸包裹着意喻‘接福’的斧头。 随即透过影影绰绰的红盖头，玉娇就看着秦昭手疾眼快地扒下了自己的西服外套，兜头裹在她身上。打横抱着她就夺路狂奔，速度快得叫那些个拿着五谷粮做瞄准姿势的小嘎子们都有那么一丢丢的没反映过来。等他们回过神来开始撒五谷粮砸新人的时候，秦昭已经抱着玉娇到了他们新房的炕上。 倒是躲闪不及的伴郎伴娘吃足了挂落，玉谦和苏蓝俩的小短头发上混着金星儿的高粱、小麦、稻子、苞米啥的可以作证。 277.遭罪有我，享福你来！ “蒙头红，高高挑，今年来个妮儿，明年来个小儿！蒙头红，高高挂，三年两年抱娃娃！哦哦哦，新郎官掀盖头，看新娘子喽！”在窗外几个半大嘎子的起哄声中，秦昭握着被红纸包好的喜秤轻轻挑起了大红盖头。自家媳妇那瓷白俏脸，水润杏眸，迎头小嘴的俏模样就叫他瞬间失了神。就好像，就好像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与声音般，眼前心底都只剩下了媳妇含羞带怯的娇颜。 “咳咳！”没想到事事游刃有余的好兄弟会在这会儿掉了链子，张卫红赶紧重重咳了两声，及时叫醒了这个被新娘子给迷昏了头的家伙。 因为秦昭父母俱已经不在，秦大成那一脉跟他也是彻底断了关系。是以许多个诸如改口、认亲，接受长辈训诫、鼓励等等的环节就都直接被省略了。也不用像头两年似的，还要念一念语录、在伟大领袖照片前面搞个宣言、坚定下小夫妻团结奋斗、共同进步的决心啥的。 只作为主婚人的张卫红和证婚人的玉克良两个先后作了新婚致辞，说了好些个恭喜新婚，希望他们在以后的婚姻生活中相互扶持、相互体贴，幸福永远的祝福词，然后就直接快进到了交杯酒的环节。 两个被红绳系着的白瓷酒盅被放在茶盘上端了出来，里面的茅台酒散发着馥郁的酒香。 充其量也就是一两酒量的玉娇看着至少二两的酒杯，心里头有些方。内什么，上辈子的婚礼简单到了极致，她又是个孕妇的身份，这交杯酒啥的自然是省略了。可是现在，她好像缺了个合情合理推掉这呗交杯酒的由头啊！ 见媳妇盯着那交杯酒的酒杯，秀眉微蹙脸带犹豫的样子，秦昭哪里还不知道她纠结的是啥呢？ 端起那两杯中的一杯，交到她的手上轻声解释：“没事儿的媳妇，这两杯一杯是酒，一杯是糖水。你喝糖水就好，白酒我来！” “哎哎哎，这个可不成，严重犯规呢！交杯酒交杯酒的，喝的就是个同甘共苦劲儿，昭子你这样弄虚作假可是不对！”还不等玉娇点头呢，人群中有那耳朵好使又卖呆儿不怕事大的就起哄喊了起来。他这一起头，些个半大嘎子也都附和起来。直嚷嚷着要新郎新娘喝交杯酒，实打实的那一种。 秦昭也不恼，只微笑着：“我娶媳妇就是为了跟她和和美美过日子的，同甘那是必须的。吃苦啥的，我哪里舍得呢？所以同甘共苦这词可是半点儿也不适合咱们家。来媳妇，你干了这杯糖水，以后只管跟着你家老爷们享福。吃苦遭罪啥的，全由我来就是了！ 男爷们儿么，就得扛得了风雨，护得住家小。” 让媳妇吃苦的，那不是完犊子就是没心肝。当然这后一句忒地图炮，只惦记着和和美美把婚礼圆满进行，半点也不希望有任何岔头的秦昭很明智地将其咽在了肚子里。 不过光是这几句，就足够叫玉克良和玉谨三兄弟带头鼓掌叫好了，连喊大丈夫当如是。军汉子的大嗓门儿，分分钟把那几个好信儿的小嘎子抗议给碾成了渣渣。 玉娇勾唇，笑得灿若春花：“这样的话，我可就等着你带我过那甜甜蜜蜜的好日子喽！” 瞅着自家秒变呆头鹅的丈夫好半晌才回神，连连点头说：“肯定的，保证让你以后的人生里只有享福、没有遭罪。哪么就只有俩包子呢，都不带一人一个的。而是都归你，留着你下顿吃。当然我这么勤快又努力，绝对不会让咱们以后沦落到就剩下俩包子的尴尬境地的！” 哄堂大笑中玉娇又是玉娇一个展颜，稳稳端起被秦昭示意是糖水的那杯轻轻与他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两人双臂交缠，共同举杯，甜蜜蜜的糖水顺喉而下就一直甜到了她的心里。 喝过了交杯酒之后，按礼新娘子是要随着新郎一起认亲戚，给男方的父母亲长敬酒、点烟的。但秦昭老哥一个，也没啥数得着的实靠亲长。就那些个屯里屯亲，能拐出个山路十八弯的远亲，他又哪里舍得叫自家媳妇受累呢？ 还是司仪兼媒人的张卫红左劝右劝的，说大家伙都高高兴兴地过来喝酒坐席，新娘子却连个面儿都不露啥的影响不好。他才勉为其难地同意，张罗着让玉娇换上了那件专门为敬酒这个环节准备的礼服。每个桌子转了转，说了些个谢谢来参加婚礼，还请吃好喝好的客套话。 之后夫妻俩就很放心地把婚宴现场交给了张卫红和玉谦、苏蓝这对伴郎伴娘。小夫妻则是又换了婚纱礼服，驱车往山林地那边拍外景去了。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婚宴已经不出意外地散了。一连气做了六套的衣服呢，不给媳妇多留些个美好的纪念哪行呢？ 早就以家里孩子忒小，离不得妈妈也受不了吵闹为由每家发了些个糖果，把那些个蓄意闹洞房的小嘎子们给收买得妥妥的。秦昭还当暮色四合时候，吃了半生不熟的子孙饺子、宽心面之类，他就能迎来渴盼已久的洞房花烛呢。 结果这车子都还没等停稳呢，就从自家院里传来的嘹亮哭声，然后刚刚还喜笑颜开的媳妇立马就急切满脸，脚步如飞瞬间如旋风般在秦昭的眼前刮过，直接叫秦昭的美梦瞬间零落。 像是被抛弃的小狗狗一般，见到妈妈的到来就破涕为笑，双手大张着求抱抱的俩小家伙一出，秦昭这心头就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这盼了多半辈子零一年来的洞房花烛，貌似很有些个泡汤的危险。 果然，老丈人双手一摊：“那个，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孩子们睡醒了就一个劲儿的哭着找他们妈妈，给奶粉也不喝、找人帮着喂喂也不干的，咋逗着也不开晴儿的。怕孩子们饿坏、哭坏的，也就只好抱着过来找娇儿了。果然我外孙女、外孙子的就是聪慧，看着他们妈妈立马就不哭了，是俩孝顺认亲的。 得，孩子们不哭了，我就放心了。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儿呢，我就先走了……” 278.洞房花烛 “不是，爸您别走啊……”就是要走的话，也把这俩小冤家带走好么？今儿是女婿我的洞房花烛呢，你把俩孩子扔这儿是不是很有些不厚道？！秦昭摇头，对着自家老丈人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喊道。 玉克勤脚下一顿，回了句家里事情多着呢，离不得他这个一家之主后就赶紧加快脚步，连让秦昭这个新姑爷把话说完的机会都不给。 为啥？ 他怕啊！ 按理说今儿是闺女新婚夜，当姥爷的他和妻子说啥也得把俩孩子给哄住了，不叫他们去搞破坏才是。可看着跟自家闺女小时候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夕夕哭得双眼红肿、声嘶力竭的可怜样儿。玉老师的理智分分钟离家出走，抄起俩孩子就给送到了新房这边来。 不赶紧撤退，等秦昭这倒霉孩子把话说完，他是等孩子们吃饱后再抱回去继续听小家伙们的哭声二重奏，然后等着天黑了再度登门。还是忍着抓心挠肝的难受，任由俩外孙女和外孙子把小嗓子给哭哑呢？ 尴尬和心疼玉老师都不想要，那就只好委屈秦昭这个新姑爷喽！ 为人父母的照顾、疼惜、保护幼子那是不容推卸的重责大任来着，谁叫那小子是小家伙儿们的亲爹呢？ 秦昭：…… 洞房花烛和闺女儿子之间，他心头的天平瞬间倾斜。看着把儿子搂在怀里，温柔无比地轻哄的媳妇，秦昭满心的温暖甜蜜。只想把俩碍眼的小家伙给扔到海角天边去，抢回自己被霸占了的媳妇。责任、父爱啥的统统逃离哪么只有一宿呢，好歹让他把洞房花烛过完了先啊！ 前世媳妇有孕在身，身体孱弱、心情也很郁结。为了她的身体和孩子们的安全，两人完全就是相拥到天明的节奏。 难道这样的悲剧还要在今生重演么？ 秦昭心底哀嚎，看着自家闺女儿子的目光抗拒的不要不要的。 “昭子，你赶紧弄点热水去给孩子们洗洗。这小脸儿哭得，跟小花猫似的。”好容易喂饱了俩狼吞虎咽的小家伙之后，玉娇笑着对秦昭开口。结果这一抬眼，就看着对方疑似便秘的苦逼脸色，玉娇狐疑：“给孩子们弄点儿热水而已，又不是啥重大课题，至于你为难成这样么？” “媳妇，闺女和儿子都吃饱了，咱真的不能考虑把她俩给送回爸妈那儿么？要不然，直接让她们睡自己的小房间也成啊。之前我收拾房子的时候就专门准备了她们小姐俩的房间，家具、玩具、绿植什么的，样样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她们肯定会喜欢的。要不，咱把她俩带过去试试？”秦昭开口，完全的答非所问。见媳妇脸色明显的由晴转暗，他又赶紧地后退一步把早就准备好的婴儿房推了出来。 虽然也知道慈母心满满的媳妇八成不会同意，但为了自己期盼已久的洞房花烛，他咋也得挣扎，哦不，是争取一下不是？ 玉娇闻言皱眉，狠狠地横了狠心的某亲爹一眼：“你看她们这都多半天了还都直抽哒、小手还拽着我衣襟有点儿动静就立马哭的小样儿能送走；还是觉得满打满算才五个月大的小豆丁，已经有了独自住到婴儿房里的能力？” 秦昭闻言呐呐，很想就此放弃，没有夫妻情浓的旖旎，捞着一家四口的温馨也不错啊。但，饿着肚子等了好些年的豪华大餐都端上桌了，光许看不许吃啥的，简直特级残忍有没有？想了大半辈子，忍了大半年啥的，他都思恋如潮各种汹涌着想要跟媳妇进行场灵与肉的极致交流来宣泄心中的狂喜、激动；证明此刻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而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旖旎梦境。 为了这个，早就决定了以后都惟妻命是从，绝对老婆第一、闺女第二、儿子第三他第四的秦昭同志难得硬气了一把，为自己的性*福生活据理力争了起来：“可，可是今儿是咱们的新婚之夜呢！正应该两心相许、恩爱情浓的时候，搁一对儿小包子在新房里算怎么回事儿？ 上辈子之为他们，我就没捞着洞房花烛。这辈子可算盼着你出了月子、过了百日，身子骨都完全将养好了半点儿禁忌都没有的时候。凭啥还要让这俩小冤家破坏了我的新婚之夜啊？” 听他把话说得这么直白露骨，玉娇不禁颊飞红焰，一张俏脸如烧着了般。再度奉送了某人冷哼一声，卫生眼一对儿：“凭啥，就凭这俩小包子是你包好了上屉才蒸出来的，凭你是他们俩的亲老子！赶紧的别废话，给孩子们整点热水去。委屈你不要紧，让我儿子闺女委屈了，这事儿就大了你知道不！” 默默为新婚头一天就被嫌弃了的自己心疼数秒后，秦昭赶紧地起身去给俩小家伙烧水洗脸、洗澡。 只是看着如同灾后现场般，哪儿哪儿都油渍麻花的厨房，秦昭脚步就是一顿。这炒菜都不用倒油的锅哎，得用丝瓜瓤子蹭多少遍才能烧出来干净的热水出来啊？ 皱着眉头看了看见底的水缸，瞅了瞅外面已然漆黑的夜色。秦昭赶紧地院门、屋门都关紧，确定了没有任何窥伺的目光、暴露的可能后，就琢磨着从空间中往出放水。而这一想起空间，自然而然地记起了那一池子的温泉水和空间中已然升级到一天比六十天的时间比例。 一想到这个，秦昭只觉得什么烦恼忧伤的统统都瞬间消散，只剩下满满的欢喜雀跃了有没有？ 各种喜笑颜开地给小家伙们洗澡、擦爽身粉、换小衣服，好像刚刚据理力争着想把小姐弟俩要么送走去姥姥家、要么独立住婴儿房的那个不是他一样。玉娇皱眉，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弄点热水的功夫对着她垂涎三尺的饿狼就变成了绵羊呢？ 直到夜阑人静，闺女儿子都打起了均匀的小呼噜，自己猝不及防之间被拽进空间后被某狼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如煎鱼般摆弄个透彻的时候才恍然：狼永远是狼，就算披上了温文尔雅、善解人意的羊皮那也是为了更好混迹于羊群，把他早早相中那头肥羊吃拆入腹！ 279.说好的如胶似漆，片刻不忍稍离呢？ 盼了两辈子的洞房花烛终于圆满，清早醒来就看着儿女在侧，娇妻在怀，秦昭的心情实在各种说不出的欢喜畅快。 “嘘，好闺女、好儿子爸爸这就来给你们把尿、拿好吃的啊。咱千万别哭，千万别哭，把妈妈吵醒了可就不好了！”还没沉醉、陶醉多大一会儿呢，就见夕夕和年年两个双双睁开了眼睛啥的。秦昭赶紧地往起爬扯，生怕慢了一星半点儿的让这俩小祖宗扯着嗓子开嚎，把累坏了的媳妇给惊醒什么的。 许是用多了灵泉水的关系，小家伙们分外的机灵聪慧。每每拉尿之前都会给大人个小信号，绝不轻易尿床。不渴、不饿、不是长时间看不到爸妈的时候也不会轻易哭闹。 这不就转转小脑袋，看着妈妈确实在身边，两小就笑呵呵地任由老爸摆弄完全配合的状态么？ 轻手利脚地给俩孩子把了尿，洗了小屁股、扑了爽身粉、换了新衣裳，又洗了小手脸啥的。秦昭又给她们弄了香香的苹果汁，给小家伙们换换口味的同时也是免得饿狠了的她们嚎啕大哭把媳妇给惊醒了。本来这五个月大小的婴儿就该循序渐进地加些个辅食水果、蛋黄甚至肉粥、鱼糜之类了。自家这俩又在灵泉水、空间中的各色美食水果等的调养下体格倍儿棒，秦昭倒也不担心小姐俩会肠胃不适、消化不良啥的。 瞅着俩小家伙吃饱喝好之后，秦昭又用她们那带着轱辘的床版婴儿车把人给带进了厨房。一人手里给塞个油桃，让她们俩连啃带玩儿的陪着他在厨房里各种清理后再给媳妇做爱心早餐。 呃，也许是午餐？ 看着已经越发高起的日头，秦昭颇有些得意地想着。 等玉娇嗅着飞龙汤的香味醒来时，就看着秦昭已经做好了饭菜、答对好了孩子们。甚至连她昨天穿的衣服都洗好、和孩子们今早换下来的衣服、尿片等挂在外边的晒衣绳上迎着微风轻摆。供她换洗的衣服也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炕边，大红双喜的漆制洗脸盆里盛着半盆温热的洗脸水、脸盆架上边的小搁板上撂着挤好的牙膏和装满了睡的牙缸。见她醒来，一大两小爷仨都齐齐抬头对她露出比六月阳光还要炙热、灿烂的笑容。 玉娇也下意识地回之一笑，然而腿心某处的酸疼清晰提醒她某人的无耻狠辣之后，她立马小脸爆红笑容随之僵在脸上：“笑笑笑，笑啥笑？跟个傻子似的，赶紧把孩子们抱出去，没见我要起来穿衣服啊？真是的，白长这么傻大黑粗，一点儿眼力见儿也没有！” 知道媳妇是脸小面子矮，想起昨晚那些个抵死缠绵的羞羞画面来了。 秦昭也不恼，十分听喝地一手一个把俩孩子都抄起来赶紧回避。当然临走之前还不忘体贴相问：“那行媳妇，我带着孩子们上吃饭那屋等你。我做了珍菌吞飞龙，葱香花卷、给孩子们蒸了乌鸡蛋羹还拌了个什锦野菜、弄了个水果拼盘。打量着这会儿天热食欲也不高就没做啥热菜，要不你琢磨琢磨想吃啥，我这做了去？” 玉娇很想来句‘吃，吃什么吃，一天就知道吃，真是气都被你气饱了’来狠狠怼他。让丫的说话不算话，说好了以后以她为中央，一切服从领导听指挥的。结果呢？她都哭着求饶了，这匹馋狠了的饿狼、脱缰了的野马就当没听见一般。要不是空间中的温泉、灵泉效果强大，她这会儿都得软面条一般，拿成个儿都难！ 只是纵然无比气愤他的不知道节制，玉娇看着这人一大早的起来忙里忙外各种小心翼翼地照顾她，这原本没有多大的小脾气也即刻烟消云散了。 连那仍旧板着的脸，都是唯恐今儿这篇儿被轻易揭过后，这人越发的变本加厉才强自端着的好么？ 打下啥底儿是啥底儿，男人这种生来就get到了捋杆儿往上爬技能的物种就是不识惯，越惯着越上样儿！ 端着自家男人倒好水的牙杯、拿着被挤好牙膏的牙刷仔仔细细刷牙的玉娇脑海中想着自家表姐的金玉良言，决定以后要厉害点、再厉害点儿，将女强风进行到底。上辈子为了爱情各种委曲求全，生生将自己个被家人千娇百宠的娇闺女给搓磨成了忍者神龟啥的。这辈子说啥也得翻身农奴做主人，做秦昭那厮一辈子的绝对大领导。 秦昭若是知道玉娇此刻心中的想法，肯定果断举手抗议：“报告领导，一辈子忒短。我永远听你指挥，受你管制，你许我生生世世可好？别觉得生生世世啥的忒虚幻，咱那空间双双满级之后的奖励就是灵魂绑定，生生世世相随相伴来着。只要咱共同努力，这个一定不是问题！” 一家子四口乐呵呵地吃过了从时间上能算是午饭的早饭之后，玉娇就催着秦昭到厂子里忙活去。野菜厂那边还在生产，酒厂、蜜饯、果汁、罐头之类的厂房、生产线也都刚刚建设安装完成。眼瞅着这山茄子、都柿啥的都快熟了，山林地那边正是忙得脚打后脑勺的时候呢，哪能离得开他这个主要领导？ “不是吧，媳妇？咱才新婚的第二天啊，第二天，你就撵老公出去工作？说好的如胶似漆，片刻不忍稍离呢！”秦昭瞪眼，做无比哀怨的捧心状。那什么，林子、厂子的再忙，也不能压缩他婚假的时间不是？咱不说蜜月吧，最起码的蜜周也得有啊！ 要是实在没有，携着娇妻爱女爱子一起上班啥的，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玉娇摇头失笑，她能说她本来也没打算自己带着孩子们留在家里么？之前被奶奶挡着、老妈管着，她也就是开业那天草草往厂子里转了一圈儿，都没有好好巡视下自己的地盘来着。可下现在天气转暖，孩子们也都大一些了，不用担心风寒感冒之类了。她可不得抓紧了时间进山，看看自家打算赖以生存一辈子的事业现在日新月异到啥程度啦？ 280.山中之行 “行行行，我带着孩子们跟你一起就是了，你可快别耍这个怪态了。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么没个正溜儿，你也不怕被人笑话！”明明骨子里都是古稀八成也有余的老古董了，咋还能豁出去脸面干这撒娇卖萌的勾当呢？真是，这脸皮厚的可也是没边儿了。 脸皮薄的话，还能哄得你回心转意、能捞着如今这月圆花好？ 终于如愿以偿了之后，秦昭可是把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捞不着这两句俚语当成至理了。 见媳妇又来吐槽他，这位不但丝毫不恼，还笑嘻嘻地把自家的大厚脸皮往玉娇跟前儿凑合凑合。非叫她上手捏捏感受下，承认了他脸上胶原蛋白满满、皮肤紧致顺滑又健康，妥妥一二十一岁正当年的壮小伙儿半点儿也不老气才算揭过了这一篇儿。 只是这过程中主动被动的吃掉和被吃的豆腐太多，撑得玉娇差点儿连接下来的山林之行都没有力气成行了。 好在空间温泉啥的是个好东西，多累多乏的上里面儿泡个澡之后也是各种的精神奕奕。 以前家里人来人往的玉娇生怕一个不小心暴露了秘密，现在屋里屋外的就同一个战壕里的秦昭和啥也不懂的闺女儿子。还有秦昭为了保密而特意弄的带反锁、带上下水的独立浴室。连穿帮的危险都给消除的一干二净，玉娇哪里还会放过这等极致享受呢？ 等她舒舒服服洗了澡出来，就发现秦昭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就等着她出发呢。 “哟，你这是，还特意弄了个婴儿小床的节奏？行啊，这干法够亲爹！”原本还打量着自己要咋胜任带着俩孩子的坐车路程呢，结果这一开车门就发现后座的位置只有半米大小保持原状，剩下的部分则是放着个并排式的婴儿床形状。方方正正的小床里里外外都被暄软的海绵包裹着，中间部分用海绵分割成了两半，每一半的大小也就将将能把小家伙们放进去。既保证了能让孩子们待得舒服，又免去了在车行过程中因为空隙太大、摇晃严重而带来的危险。在孩子们肩膀、腰部、和腿部还各有一条卡扣式的安全带，只要那么轻轻一扣，可就丁点的后顾之忧都没有了。 这么放心又省力的，玉娇可不得两手大拇指齐竖，忙不迭地给孩子们的爹点赞么。 秦昭闻言轻笑，满满有功就要表足了的架势：“那你看，为了能让你少遭点罪、闺女儿子们多享点福，我可是正经的没少费劲呢！别不别的，就把这小婴儿床做席梦思般的感觉和舒适来，我就在省城踅摸了几家的床垫厂，花了多少的钱呐？ 还有这车子的减震啊，现在被我给改装的简直都快撵上轿车的水平了…… 为了你们娘几个，我可是正经的劳心费力了。就冲着这个，以后你也得时不时地陪我过来厂子这边。也不图惜你干啥，哪么给我倒杯水、陪我唠唠嗑呢，这也是无限的动力不是？” 玉娇乐：好么，这狐狸尾巴可算是露出来了！合着这费心费力地，是打着以后都叫她一起过来陪着上班的节奏？ 虽然有些震惊于这人的黏人，但是不得不说，这个提议正中了她的心思。 既然承包了五千多亩的山林地，建立了一系列的兴安野菜、果酒、果脯、罐头、干果等等的厂子，还整了养殖基地、中药材种植基地，策划着搞酒店、旅游的路线。把原本她计划里的小打小闹升级成了大展宏图，玉娇就没打量着置身事外，把所有的重担都甩给秦昭自己。 咳咳，虽然在做生意上她这个半吊子拍马也比不上秦昭那个曾经的巨擘，但到底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不是？ 见媳妇没有反对，秦昭忍不住喜上眉梢。快手快脚地把俩孩子都给搁到小婴儿床上，系好了安全带之后。他就乐呵呵地上了驾驶位，哼着小调儿地开着车，一路往自家厂子的方向开去。 一会儿的功夫，兴安林业的大牌子就出现在了视线范围之内。而这一路的摇摇晃晃，也终于顺利将一对儿小宝贝给晃荡睡着了。 秦昭见状一乐，拿着扳手把床底下两侧的固定螺丝给拆掉，直接连着小床一起把闺女儿子们端到了他特意隔出来那间带着休息室的厂长办公室。 “媳妇，看着俩小家伙的样子一时半会儿也不能醒，要不找个人看着点儿，咱们俩在跟前儿转转，考察下具体情况？这两天山茄子、都柿啥的陆陆续续都有熟的了。酒厂、果脯、罐头、干果啥的都要开始投入生产了呢！好容易你这个大厂长过来了，咋也得视察视察工作、跟员工们讲几句话不是？ 不然的话，大家伙认为我这个副厂长篡权可就不好了。”帮衬着媳妇把小家伙们安置好了之后，秦昭满满调侃地如是提议道。 “这……，不好吧！咱家这俩小机灵那脾气可都是大大的，要是醒了看不着熟悉的人还不闹个天翻地覆啊？”虽然很有些想看看厂子是咋个日新月异的发展法的冲动，但一想想昨儿俩小家伙哭得那个可怜劲儿，玉娇又干脆利落地把心里那点子蠢蠢欲动给掐死了。 “放心，这个交给我！”秦昭自信开口，转身上车就回家把老丈人丈母娘给拉了来。孩子们交给旁人不放心，交给自家姥姥姥爷还有啥可疑讳的呢？ 孩子们太黏着媳妇是病，秦昭觉得很该治一治！ 见老爸老妈都被折腾来了，玉娇也就没有半点的疑虑了。毕竟秦昭都能胜任的事儿，没道理自家爸妈不成啊！利利索索地给孩子们挤了两个半瓶子的奶，又弄了些个她们今儿早起吃的果汁，去养殖基地那边弄了些个乌鸡蛋啥的。简单交代了一下之后，就高高兴兴地随着秦昭一起出去了。 那迫不及待的模样把玉老师给酸的哟！ 亏他昨天热泪盈眶的各种不舍，昨晚辗转反侧地无限惦记，就怕闺女陡然离家会不适应啥的。结果人家白里透红的气色那叫一个好，欢欢喜喜的心情也不错。见着爸妈都没说多聊会、近乎会儿，高高兴兴的就跟着秦昭那个臭小子走了！！！ 281.努力 丈夫那好像是泡在陈年老醋里，浑身上下都透着那么一股子酸劲儿的样子逗得温婉一乐，忍不住调侃道：“你说你，跟个小孩子似的，闺女和姑爷感情好那不是好事儿么？难道你还指望着闺女对你围前围后，倒对姑爷带搭不惜理的？！ 小时父母亲，长大男女亲。这么亘古流传的理儿，玉老师你应该明白并习惯才是。” 玉克勤老脸一红，忍不住艮艮个脖子反驳：“谁，谁说我跟姑爷吃醋来着？就是，就是我这辛辛苦苦二十来年才养好的水灵灵大白菜，一朝被头赖皮猪给拱了，你还不让我心疼会儿？看来这不光是娇儿嫁了丈夫忘了爹，你这也妥妥的胳膊肘往外拐呢！ 温婉同志，你这敌我不分的，立场可是很有些问题，我看着亟需坚定一下！” “那你看，我姑爷给我送礼了么，难免就拿人的手短了呀。你要是不服气的话，也可以贿赂贿赂我的。知道你两袖清风的，咱也不指望啥真金白银。倒是闺女这林子里的山茄子、都柿、刺玫果、黑天天之类的都陆续成熟了，允许你借花献佛！”温婉嘴角轻勾，很有些个理所应当的味道。毕竟这人心难免偏颇么，谁叫秦昭那孩子忒孝顺时时不忘表孝心呢！ 夫妻俩边扯闲篇儿边看着孩子们的时候，秦昭已经带着自家厂长媳妇在新厂区好一阵的转悠了。 查看了酒厂、蜜饯、罐头和干果等的生产车间、库房和生产线等等基础设施之后。秦昭又召集了各部门的正副领导到场，相互介绍了认识后，由玉娇这个厂长做了个简短的发言。 虽然在商场上的经验远远不足秦昭这个曾经的巨擘，但玉娇好歹也是拥有过个硕大企业的人。即便是个挂名的领导，那也是见过不少风浪的存在。几句话的功夫，就说得群情沸腾，满满都是跟着厂长、副厂长干，把兴安林业升级成兴安集团的壮志豪情了。 对此，秦昭可是举双手大拇指给自家媳妇点了个大大的赞来着。直说在她英明领导下，兴安林业定然能能为东三省乃至全国最大的林业集团。 小态度谄媚得叫玉娇简直听不下去：“可快拉倒吧，我这几斤几两的旁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么！真按着我的设想，哪还整啥深加工又酿酒的还养殖、种药材、盖酒店搞旅游，简直就要搁这五千多亩的山林地作出惊世文章来的样子？也就是承包个千亩山林，巴望着以后形势好了卖个山珍野菜啥的，图惜个稳妥省心而已……” “哎，媳妇你可别这么妄自菲薄的，谁也不是那天生的生意能手不是？有古今图书馆那么强大的外挂在，咱们只要好好的努力升级，把那些个管理、种植、养殖方面的书籍给解开了使用权限。把个兴安林业集团发扬光大还不是三个手指捏螺蛳——十拿九稳的事儿么？”听媳妇语气中很有些个怏怏不乐的样子，秦昭赶紧的好言开解。 玉娇懵逼：古今图书馆啥的，真有这么厉害？ 内什么，她一直都是在外面看看而已，根本连里面进都没进去过呢！ 只在生夕夕和年年昏睡的当口，梦到过秦昭为了改变谦哥早亡的命运而抄写枪械设计图时瞄了那么几眼。知道那里面似乎是囊括了古今中外甚至未来、外星等等的各科巨著。但，超出当前科技水平的、历史上失传拿出来必定引起社会轰动的、有杀伤性会对社会安全产生巨大威胁甚至改变历史进程等等的书籍是不能被轻易拿出来的吧？ 要不然，之前秦昭也不至于为了两张枪械设计图而差点丢了自己的小命不是！ 想想这个严重后果，玉娇就对那个什么古今图书馆有些个莫名不喜，也不打量着用里面的书干点啥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之类。 左右她这会儿女双全、父母康健，老公也是百里挑不出一个的对自己上心。有这五千多亩的山林地和秦昭这个商场巨擘在，有姜哲这个好友、自家二大爷和仨哥哥在，她悠哉悠哉地过完今生完全半点儿压力没有好么！ 但是她没有野心，不代表秦昭没有追求啊？ 灵魂绑定，生生世世什么的这么美、这么诱惑，让他怎么能不竭尽全力地努力一把呢！ 不过看着媳妇对古今图书管兴趣缺缺的样子，秦昭也识趣地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只心里想着来日方长，然后好言好语地把话题转移到已经零星成熟的野果子上去。 “要不，咱现在回去偷偷看一眼小家伙们醒没醒，闹没闹？要是没有的话，咱就往山里去摘些个果子、打点猎啥的给二大爷他们回去尝尝鲜。你这火急火燎地把爸妈都给拉了出来，把二大爷和大娘、哥哥们撂在家里，总该有点赔罪的意思吧？ 不然的话，回去之后二哥肯定派你一身的不是，然后小哥就兴致高昂地要跟你比划比划！”婚礼前一天赶回来，她三天回门之后就得赶回去啥的。想着二大爷一家风尘仆仆、千里迢迢地赶来参加自己的婚礼，玉娇就惦记着张罗点啥‘特产’的给他们带回去聊表心意。 虽然这大晌午的进山就是到黑也不见得能有多大的收获，可谁叫她们两口子有外挂来着？ 空间里的各色名优水果、野果子的多得不胜枚举。有空间灵泉在，打猎啥的也是半点难度都没有。之所以折腾着要上山，也不过是给自己拿出来的东西找个合理的出处罢了。就好像秦昭踅摸养鹿、养飞龙之前，就算是空间中飞龙多得泛滥，不也照样高价购买了好些对儿？！ 本就存了慢慢把孩子们交给丈母娘和奶奶一起看顾，让媳妇有更多时间陪着他一起相处，咳咳，不对，是拼搏努力的心思。秦昭听着这话自然是毫不反对，马上跟媳妇俩回去偷偷看了看依然熟睡的孩子们，跟老丈人和丈母娘交代了一声之后。两人就带着干粮、拿着拎筐、自制的弓箭等物就往山里去了。 282.回礼，好东西 时间有限，玉娇又惦记着多弄些个野果子、野物的当回礼给自家二大爷带回去。让他即便身在他乡，也能品尝到家乡的味道。为了高效率，两口子进了山之后就找机会到了空间中。把凡是这季节山里能有的、成熟的各色野果子一顿猛摘。一会儿的功夫就收获了满满一大拎筐的都柿还有山茄子、刺玫果等，就连黑天天都摘了不少。 “南方的、北方的，树上结的、藤上挂的、秧子上的，这，这简直就是个百果园的节奏啊！只有我没吃过的，就没见我想吃而没有的。最要命还是它们居然无视了温度、土壤和季节的差距，全部都这么硕果累累地长在一起了。艾玛，这实在是忒幸福了呀！”有空间中这一比六十天的巨大时间差在，玉娇也不着急着出去。而是饶有兴致地摘了些个草莓，用灵泉水洗过跟秦昭两人你一个我一个的享用着。 秦昭闻言一乐：“媳妇这么喜欢，就不枉我费劲巴力地各种折腾果苗、种子之类的了。等着，等再过些年条件更成熟的时候，老公肯定让你这果园子里面不但有富有南北水果，咱还得囊括中外！必须得达到我媳妇想吃，就一年四季、随时随地有各种绿色无公害的营养健康水果的水平。” 水果好吃，老公这心思更是难得。玉娇听着就眉开眼笑：“行，我等着。不过咱们现在是不是出去看看，这里面除了飞龙、锦鸡、野鸡之外，黄羊和肉牛啥的都不适合直接拿出去。二大爷这么千里迢迢地赶过来参加婚礼，还带着二娘小侄子和仨哥哥给我撑场子。这份心意这么难得，我总惦记着给他们带回些啥才能聊表心意呢！” 虽然野果子、野味啥的不是很贵重难得，可到底是她一片心意不是？ “媳妇说得对，有来有往才能长久。二大爷慈爱，咱们当晚辈的也得孝顺。不过就弄几筐野果子、几只猎物啥的是不是忒减薄了点？”虽然二大爷丈人和仨大舅哥对自己那是轮番的威胁告诫，可那是出于关心自家媳妇的立场上，秦昭半点儿也不介意。还打量着边境那边越发的剑拔弩张了，没准儿哪天战火就蔓延到二大爷和大舅哥玉谨身上了。 为了媳妇的美好心情，为了背靠大树他们这小家能更幸福和谐，秦昭觉得很有必要送他们点儿真正的好东西来着。比如说，去年冬天他就踅摸好种在了空间中，现在已经有五六十年龄的人参。 “怎么样媳妇？我都找人试验过了，这药效啥的只比外边自然生长的野山参强，半点儿不弱的。你要是嫌弃它们现在参龄短，不堪大用的话，咱还可以浇些个灵泉水催发下。”将媳妇带到自己种人参的那片林子里看过之后，秦昭如是建议道：“当然我的意思是保持这样就好，毕竟咱们碰着个三株两株的五六十年参龄的还可说是运气好。随随便便碰着百年甚至以上的，难免弄出点麻烦来。” “对对对，你说得对！财帛动人心，咱开厂子挣钱还有不少村民叨咕着山林地的承包价格低了呢。这要是再整出得了人参的消息，还不闹腾翻天喽！”闷声发大财啥的，才是王道呢。就这五六十年的一起薅五个回去，一棵给自家奶奶，老人家么，岁数大了需要些个好药材补养着。 剩下的四棵给从军的二大爷父子四个，以防万一。 虽说秦昭两张枪支设计图把谆哥和谦哥给忽悠到了武器研究部门，彻底跟前线啥的告了别。但还有二大爷和谨哥呢不是？当兵是个高危职业，有些事终归是有备无患。 至于说这一连气儿发现五个五六十年的人参会不会惹人怀疑？ 有人才华高、有人财富多，她就是运气好有啥办法！ 反正东北三宝的第一件就是人参，她们这又不是没人运气爆棚过。她这多说也就是比一般的运气好来得更多了几分而已，就不信自家人还能拿啥怀疑的眼光看着她，或者是不为她保守秘密来着。 关于玉娇这个玉家上下惟一的女孩儿，她的受宠程度是毋庸置疑的。有争议的，是关于这五个人参的分配方式。当然不是人人贪婪想着多贪多占，而是觉得侄女/妹子好容易碰着了这些个好药材合该自己留下大半地备用或换钱。给奶奶一棵，他们父子四个一棵也就足够了。 至于老太太么，则又是一种想法。 二儿子和仨孙子枪林弹雨的，能多些个保命的好药，玉老太太自然是喜闻乐见的。但是她这一把年纪，就没有这个必要了。还是留给克勤两口子吧，总不能闺女得了五棵人参，他们这当爹妈的却是半点孝敬也没捞着吧！ “妈，你这是干啥？昭子和娇儿孝敬您的，您就乐呵呵的收下。二哥和侄子们也别争讲，这是昭子和娇儿的一片心意。我们两口子体格好、生活简单没危险的，要那玩意干啥？都给你们，你们更需要。”闺女和姑爷运气好还有孝心，玉克勤心里都别提有多高兴了。 直接把几棵还带着泥土气息的人参白萝卜一般的一人一个塞进手里，没有半点儿不舍的意思。 温婉也笑着劝：“是啊，妈，哥嫂和侄子们，既然是昭子和娇儿的心意你们就收下。啥贵重不贵重、难得不难得的，只要对你们的身体和安全有一定的帮助，那这东西就是物有所值了。尤其是二哥和大侄子，身在作战部队随时面临危险的，终归是有备无患啊！” 秦昭和玉娇本就是曾混迹商场口才了得的，又加上玉克勤和温婉俩敲边鼓。玉克勤父子几个很容易地就被说服了，纷纷收起了来自侄女/妹妹的昂贵礼物与沉甸甸的关心。只想着以后得对她更关心、更疼爱，也得更努力进取做她永远坚实的后盾。不给任何人欺负她的机会，便是秦昭也不例外。 秦昭：明明送礼也好、帮忙也好，我才是主力，你们把功劳都算在我媳妇身上也就算了。能不能不这么防狼似的看着我，很恩将仇报你们造么？ 283.回门 按着习俗，新婚的第三天早起，新郎官秦昭该陪着新娘子带着礼物回娘家探望双亲，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回门。 为了能让自家媳妇的回门礼也风风光光，为众人称羡，秦昭可是正经的没少费心思。 除了烟酒糖茶这四样的特供货之外，还有燕窝、鱼翅、鲍鱼、西洋参等等名贵的补品。当然这些个特意托了姜哲帮忙预备的高大上礼品，各色接地气儿的布料、猪肉、水果的也都应有尽有。也不拘啥四盒礼、六盒礼的，只他觉得适合作为回门礼、丈母娘和老丈人会喜欢还是双双对对的吉利数的，就都统统拾掇好了装盒打包一股脑地搁到车斗上。 等玉娇拾掇好，背着闺女抱着儿子出来时，他都已经装满了小半车斗，而地上还齐刷刷地放着四个箱子。 玉娇舔了舔唇，很有些犹豫地说：“那啥，咱就回个门而已，用不着这老大的阵仗吧？” 倒不是她小心眼儿舍不得好东西孝敬爸妈，只是昨儿那个人参事件余热未息，现在全家人看着她们俩的目光都是满满的感谢与亏欠。各种的想法子弥补给她们些个东西都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收这老些个礼物来着？ 嗯，有奶奶在，没准儿东西不收还是轻的。少不得还得被忆苦思甜一阵儿，上堂艰苦朴素的思想政治课。 对此，玉娇自然是抗拒的。 只是显然，秦昭的看法完全不同：“咋就不需要了？爸妈把这么好的你嫁给我，还不兴我用点子东西略表下对二老的感谢之心？真是的，这也就是兴安那边还没有进入到正轨，贷款啥的没还完。不然的话，我的感谢与孝心，何止这么一星半点儿啊！” 虽然老丈人对自己各种看不上，没少使绊子。 但也更多的帮了他不是？ 要不是他们老两口始终坚定不移地认为还是夫妻还是原配的好、爹妈还是亲生的对孩子成长有利。还有意无意地给他放水，任由他死皮赖脸地缠上门，秦昭可不觉得被他伤透了心的媳妇能那么快就回心转意来着。 好吧，对于自家男人这事要办，功更要表，坚决不做无名英雄的德行，玉娇表示已经习惯了。 倒是一大早赶过来接闺女回门的玉克勤被感动得不轻，暗自反省了下自己之前有意无意针对姑爷的行为后，决定以后都对他好一点。毕竟一个女婿半个儿，这小子已经是自家人了不说，还格外的孝顺有加对闺女也是十足十体贴细致呢！ 好容易把东西都归拢完，结果抬头就看着自家老丈人无比慈爱眼神啥的。秦昭能说他万分庆幸，刚刚跟媳妇说的都是好话、实话，没有半点儿的轻佻不正经么？ “爸，我们这刚收拾好了准备回去呢。您稍等，我锁个门，咱一道回去？”虽然有些搞不清楚为啥是老丈人亲自过来接，而不是玉谨三兄弟中的一个或者全部。秦昭也是识相地没有问，只热情无比地跟自家老丈人打招呼。 许是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被玉克勤可捕捉到了，心情好耐性也足的玉老师竟然主动给他解释了下：“原本你谨哥他们几个倒是打量好了今儿亲自过来，接你们一家子回门的。可是昨儿你们不是为了挖那几个棒槌，原定好打猎回来请咱们大家伙一起吃的计划都给泡汤了么。这哥仨就研究研究，托张卫红帮忙找人借了猎枪，说是要亲手打猎回来把你们昨晚没吃上的野味给补上呢。 这不，一大早地爷四个就上了山。 我要跟着一起去，人家还嫌我体力差、经验少，会影响速度和质量，二话不说地就给拒绝了！” 提起这个，玉克勤还有些个小郁闷呢。 难得他这个书生性子起了把打猎心思，想着弄个野鸡、飞龙之类的给闺女、媳妇改改口味，结果还被嫌弃了。 老爸很有些郁郁的样子逗得玉娇一乐：“行了爸，你要是真想打猎啥的，改天我和昭子陪你去就是了。今儿可是您闺女我回门的大日子呢，咱可不能不高兴。快，把夕夕接过去！俩小家伙一天比一天重、一天比一天淘，背一个抱一个的还真是挺吃力的呢！” 宝贝闺女都喊累了，玉老师哪里还有心思惦记旁的呀？ 赶紧的快步向前把小外孙女从她妈妈的背后的背带里给解救出来，抱怀里各种亲香。 之为带的礼物多，新婚头一次回门又不兴走小道儿、后门儿的。所以就是距离足够近，他们大小五口子也是开着秦昭那辆招牌式小货车回去的。当然这车子绕行了两趟街，车上琳琅满目的回门礼也实在是闪了村民们的眼睛。 聘礼多、彩礼多、连回门礼也是首屈一指啥的，这秦昭也是够宠媳妇，玉娇的命更是说不出的好！ 还好他们这规格高到离谱，让人想要攀比都有心无力。 不然的话，这以后结婚的大姑娘们都有样学样的比着要，娶妻的小伙子们可就得把秦昭这第一个高价给恨上了。 车子刚一拐到玉家前门，就看着大门洞开。玉老太太、温婉、鲁建红和玉谨家大儿子都站在门口等着。 “奶奶，二娘，老妈和大侄子，我回来啦！”车子甫一停稳，玉娇就抱着儿子年年下了车，小跑着向往前奔。吓得娘几个连连喊她慢点，就怕她冒冒失失地摔了自己吓着孩子啥的。 见奶奶和丈母娘、二娘齐齐皱眉，生怕媳妇被训的秦昭赶紧地下车打招呼：“奶奶、二娘、妈、大侄子。媳……娇儿她从结婚那天起就一直地惦记家，可下子今儿能回来了，她这也是高兴的。喏，她昨晚上很晚都没睡给大家伙准备了好些的礼物，要不咱进屋去好好看看？” 那情真意切的模样，要不是玉克勤刚刚亲耳听闺女说个回门而以，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的话，也许他就真信了。 而现在么，看着女婿维护闺女维护到这种程度，他这当爹的也就只能默默配合不拆穿了啊！反正夫妻一体，谁的孝心还不都是他们两口子的么？ 284.猎物，心意 自家孩子这么被维护，她们这当长辈的欢喜都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有啥反对意见？ 当然是赶紧附和着秦昭这个新姑爷的意见，招呼她们快进屋了。这老大夏天的阳光正经足着呢，晒着娇儿和孩子们可就不好了。 至于好些礼物这个说辞，则是被她们娘几个有志一同地给忽略掉了。 毕竟就算昨儿刚刚见过面，知道秦昭向来宠媳妇宠得远近闻名，也架不住娇儿这将将新婚不是！娇宠了多年的宝贝疙瘩一下子成了旁人家的，做长辈的她们心里正经不舍着，也存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跟她唠扯呢，哪里还有那个时间和心思注意旁的细枝末节？ 等秦昭在老丈人玉克勤的帮忙下，把半车斗子粗粗一看得有五六十个箱子外加八匹成匹的各色材质的布料满满登登搁了一屋地的时候，老太太和温婉妯娌俩才惊呆了：虽说回门礼的多寡表达了新郎和婆家对新娘子的看重和满意程度，但这是不是也太多了些？ 回过神来之后，玉老太太当先笑着说：“哎呀，你们俩实诚孩子，回个门而已咋整这老大的阵仗？有那个心思就比啥都强了，哪用得着这么浪费。等下晌回去的时候，赶紧把这布料、补品、肉啊糖的都拿回去。把你们自己和孩子们照顾好，支应好自己的小家就是最大的孝顺了。 不必要花这大头钱，买这老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当然说起华而不实的时候，老太太的目光着重扫了眼看着挺括鲜艳还不起褶子，实则穿在身上不贴身，冬天不抵寒，夏天透气性差，天一凉，就嫌冷，天一热，闷得慌；不吸汗，一出汗，就粘在身上；一遇上水，透明性极强。在年轻人眼里贵重又流行，在她老太太看着就缺点一大堆还贵得要死的的确良布料。 “可不么，都是自家人简简单单、随随便便就好。用不着花这些冤枉钱整些，只要你们小两口好好的咱们这当长辈的就放心了。”见婆婆率先开口，温婉忙随后附和。闺女和姑爷的山林、厂子等等都是先期建设中，大把大把的钱往里投，一百万的贷款都快花个七七八八了，赚的回头钱也都紧接着又投了进去。 小两口这会儿就好比是正奋力爬坡的老黄牛，压力正经大着呢！ 当爹妈的她们没那能耐赚多多的钱帮衬他们，却能免了这些个没用的虚套子，让他们节省点儿啊。 “那可不成，咱孝心是孝心，礼物是礼物的。爸妈把这么好的娇儿嫁给我，不多多孝敬二老哪能表达我这满心的感激呢？一个女婿半个儿，我这从小没爸妈也不知道准信儿的，可是打定了主意要当爸妈整个的儿来着。除了不太方便把姓改了之外，剩下的一切，爸妈瞧着我只会比亲生的儿子做得更好。 怎么着，也得让爸妈到了奶奶这岁数能感叹一句：娇儿这人啊，算是嫁着了！”以后孝顺老丈人的时候多着呢，秦昭可不希望每每送东西过来的时候还被如此这般地说教、劝慰一遍。索性直接打开窗户说亮话，让这些个岳家的长辈们彻底认同了他这自己人的身份，再不说这些个外道话。 类似的话，玉克勤两口子打从这小子还是个青葱少年的时候就没少听。早就从满满的感动、激动到了如今的习惯成自然。这会儿听秦昭再一次的郑重声明，他们两口子也没多感动，只惦记着这小子能说话算话。念着他们把疼爱了多年的宝贝闺女嫁给他的情份上，千万让娇儿一辈子平安喜乐再不知道怄气、伤心是个啥滋味儿。 倒是素有重男轻女思想，一直都怕玉克勤这个四儿子将来老无所依的玉老太太感动非常，拉着秦昭的手很是叫了两声好孩子。 秦昭无奈强笑，很有些承受不住老人家这格外浓烈的热情。还是赶早上山，非要整治些个野味全了自家侄女/妹子昨儿之为挖棒槌而错过的想头的玉克良父子几个把他从浓浓尴尬中解救了出来。 “狍子、鹿、飞龙、野鸡还有头大野猪，二大爷和哥哥们果然精兵强将，这出手就是不凡！”秦昭看着满地的猎物，声音中赞叹十足。毕竟比起他那纯纯作弊的干法，二大爷和仨大舅子这才是真功夫呢不是？ 至于野生动物啥的，咳咳，这会儿野生动物保护法不是还没有颁布呢么！ 而且猎物打都打回来了，不吃也浪费呀。了不得，改明儿他在空间中多繁育些个野生动物，养大了之后放归山林就是。 “哈哈，也是该着我大侄女和你有这口头福。咱们爷几个本来打量着早去早归，能打着猎物是运气，打不着虽然遗憾但也不能耽误了我侄女回门。结果这一进山就遇到了头傻狍子，不大功夫就又窜出来一头鹿。等我们觉得差不多了得往回走的光景，又碰着这野猪来着。 送上门的猎物，哪有放过的道理？ 赶紧开枪就给收拾了，留着给我老妈和大侄女打牙祭！ 跟你们说，要不是考虑着这夏天东西打多了不好存放，又心急火燎地赶着回来参加我大侄女的回门儿，这猎物肯定不止这么一星半点儿！”玉克良大笑，声音中满满的自豪。老子英雄儿好汉啊，这些个猎物除了那傻狍子之外，可都是他仨儿子的杰作。枪枪命中，弹无虚发啥的，他这当老子的可不就各种的骄傲自豪么？ “二大爷威武！我昨儿还打量着跟秦昭俩打些个猎物做成风干肉之类的给你们带着，让你们就是远在新疆也能时不时地尝尝家乡味儿啥的。只是后来遇着棒槌，就满心满眼地琢磨着赶紧挖出来跟大家伙献宝了，把打猎这茬儿给忘得死死的。 这回有了这老些猎物，我这想法可算是能变成现实了。 咱今晚只做了够一家子吃的，剩下的都交给我炮制好不好？ 二大爷，给侄女个借花献佛的机会呗！”有空间这个作弊器在，野味啥的对玉娇来说比手到擒来还要简单。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拿出来给二大爷一家子带着。眼下现成的东西在，她哪能放弃机会？ 285.烧烤 侄女这么贴心孝顺，当二大爷的玉克良只有满心欢喜的份儿，哪能拒绝？ 当下就连连点头，说晚上的时候要亲自下厨，好好给大家伙儿来顿正宗的新疆烧烤。烤鹿肉、狍子肉和野猪肉。再叫妻子鲁建红弄个叫花鸡，侄女婿秦昭整个珍菌吞飞龙。可着这老些的食材好好地整治一顿，毕竟这一别又是千里万里的，再在一起欢聚的日子还不定在猴年马月呢！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自是没有反对的道理。 只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今儿毕竟是秦昭和玉娇三天回门的日子，按着规矩，他们必须得在日落之前赶回去，不然不吉利。 “也好，虽然我并不在乎也不相信那些个老令儿，但明儿下午二大爷就要走了，我咋也得抓紧时间把承诺给兑现了。时间太紧，做风干肉是来不及了，烟熏的又始终不太健康。倒不如我做些个卤肉装罐头瓶子里，用咱们厂子里给罐头封口的机器给压口密封好了。就算是没有防腐剂，保存个仨俩月应该也不是问题的。 再弄些个肉脯、肉干、肉松的，给你们带回去做零食……”玉娇闻言扳着手指头细数，琢磨着能给自家二大爷、二娘和几个哥哥带回去的东西。 而听到她这话的玉克良两口子满满欣慰，越发觉得这侄女乖巧贴心实在没有白疼。贵重到人参那样的名品药材，普通如野菜、野果子、野味，大大小小、方方面面，就没有不惦着他们的。就是这份细致、大方又贴心，才叫他们这当大爷大娘的越发疼爱，恨不得把手头上的一切都拿去哄她乐呵不说。还万般嘱咐玉谨、玉谆和玉谦三个，让他们务必要努力上进，一辈子护着他们那单纯善良又无害的妹子。 原本就妹控倾向严重的几个听了自家爸妈的嘱咐自然是变本加厉，更加宠妹子。每每遇到啥稀奇玩意儿、精美饰品之类，就是拉下了自家媳妇的份儿，也绝不会少了妹妹的。整得玉谨和玉谆媳妇无限郁闷：多年夫妻还没有个隔房堂妹来得被丈夫看重啥的，她们也是醉了。 还好这距离远，一年甚至几年也见不着一面。玉娇又不是个只进不出的，脾性更不多刁蛮难相处。 否则的话，就是知道之为这妹夫的缘故自家男人受益太多，当妻子的她们也是难免要醋火翻腾了。倒是又当表姐又当堂嫂的苏蓝各种大方不说，还万分的实心实意。不但积极响应公婆的号召，还必须亲自动手，就怕玉谦豁不出去、审美水平也低的，买的东西入不了自家表妹的眼。 要么说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呢！ 无奈妥协和积极主动之间的差距，让玉家老太太和玉克良夫妻俩都对苏蓝刮目相看。哪么知道她这么做其实跟他们的命令没啥实际关系呢，知恩图报也是样难得的美好品质呀！ 对帮助过她的老姨、姨父能孝顺恭敬到这样儿，对表妹也是各种地维护，这人品能差了么？ 原本之为温娴那贪婪市侩的性子而对苏蓝那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不满统统消散了不说，还让玉克良两口子觉得三儿媳妇孝顺又感恩，将来定然是个可以托付的。 玉娇还不知道她这有来有往才不至于让亲情越发淡薄的想法能引出这老大的蝴蝶效应，竟然把被玉谨夫妻俩奉养终老的二大爷和二娘给吹到了谦哥和自家表姐的身上。 这会儿的她正一边腌制鸡翅为下午的烧烤做准备，一边跟玉谨家的大儿子科普烤鸡翅的美味呢，把小家伙逗得口水滴答非闹着午饭都不吃了，专门留出小肚子来装他姑姑说的烤鸡翅、烤鸡排，狍子肉饺子、喝香香的珍菌吞飞龙呢！ 那呆萌呆萌的小样儿可把玉娇给逗得，笑着把小家伙搂在怀里好一阵的揉搓。直到夕夕和年年双双抗议，又是哭又是闹的，把自家妈妈从小哥哥手里抢回来才罢休。那目的达到就立刻偃旗息鼓，半点儿多余力气都不浪费的小模样引得大家伙纷纷称奇，直说夕夕和年年才丁点大就知道争怀，将来一定是聪明的。 秦昭面上谦虚，心里却是无比认同。毕竟俩小家伙直接间接地喝了不少的灵泉水，体力智力上比较一般小孩强悍那是必然的。又有自己和媳妇这对儿开挂的重生夫妻档做爸妈，堪称桃李满天下的姥爷教导。估计以后就是想要长歪长残，那都是挺费劲点儿事好么？ 因为期待着晚上的大餐，中午这顿温婉也没往多隆重了预备。只捡着肥壮的大公鸡杀了，做了个小鸡炖蘑菇。腻不腻，吃不吃得下去的仍开外。这新姑爷进门，小鸡断魂。小鸡炖蘑菇这道菜，简直都成了北方人家新女婿上门的主菜之一，简直代表着娘家接待姑爷的隆重程度了。是以不管秦昭咋强调他早早就是自家人了，不必见外。玉娇也嘀咕着晚上就有叫化鸡、珍菌吞飞龙、鹿肉、野猪肉、狍子肉啥的，温婉还是坚持着弄了这么一道。又想着天热胃口差，调了个凉菜、弄了个水果拼盘，炒了一荤两素凑合了六个菜。 吃完了午饭之后都没歇晌，父子、叔侄、翁婿几个就开始收拾猎物，鲁建红和温婉则是帮着打下手。做些个烧水、清洗的辅助工作。也是人多力量大，不过俩小时的功夫，这几位就收拾好了一鹿、一野猪、一狍子、两对飞龙并三只野鸡了。 等玉娇带着孩子和小侄子睡了午觉醒来就发现，那一地的猎物都被处理好了不说，连一应的准备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这爷几个是咋办到的，反正玉娇就发现自家院子里多了个硕大铁质的木炭烧烤炉，炉边还放着满满登登一麻袋的木炭。 而自家二大爷正带着仨哥哥和自家男人忙不迭地串肉串儿？ 呃…… 好吧，不愧是当兵的出身，自家二大爷就是言出必行还行动迅速。只希望，他的厨艺真心有他自己说的那么好。玉娇见状，心里默默祈祷。 286.送别 许是侄女怀疑的目光太明显，叫正串着肉串的玉克良想要忽略也不能够，努力证明自己厨艺的玉师长超常发挥了。也许是这纯天然、野生态的食材太正宗，不用多加烹制就能弄出不错的味道。尤其是二大爷的烤鹿肉、二娘的叫化鸡，简直就让人垂涎三尺啊有没有？ 当然秦昭的珍菌吞飞龙，老妈剁馅儿炮制的狍子肉饺子也都鲜香不已。 总之玉娇三日回门这顿烧烤+饺子+汤品是美味无比，让玉家人回味了好些年。常叹息时过境迁，再好的东西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 本就是为了参加玉娇的婚礼特意请假，能成行都是费了好大的周折。多呆啥的，自然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能撑到参加完玉娇的回门，都是他们父子几个极力争取的结果了。这不，头一天参加完玉娇和秦昭的回门，第二天一家子就得坐火车到省城之后转军直奔赴各自的工作岗位了。 他们父子几个打猎所获除了一大家子烧烤一回之后，剩下的都被玉娇和秦昭两个做成了各种口味的肉罐头、肉干、肉脯等等。他们的野菜厂出品的干野菜、腌制野菜、风味野菜之类的也给带了好多。连之前他们采的那些个都柿、山茄子之类，也都被晒成了果干成了行李之一。 侄女/妹妹的一片心意，就是再沉重再繁多他们父子几个也都得欢欢喜喜的拿着。不然不用旁人，老妈/奶奶就得怒火中烧地冲着他们爷几个挥擀面杖，好好骂他们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不可。 说好的重男轻女，结果却自己护着不算还发动全家一起偏宠娇儿那个小妮子啥的。如果这就是所谓的轻，玉谦表示自己也很乐意成为被轻的那一个来着！ 当然，妹子贴心，外甥女和小外甥也很招人疼，玉谦就是吐槽也不耽误他对她们娘仨的各种巴心巴肺就是。 尤其是，给力的妹夫在昨晚上找他们哥俩那顿名为饯行喝酒聊天，实则又不动声色地给他们提了好些个武器方面的精妙理论与设想却半点不肯居功后。玉谦觉得，自家妹子在他和二哥心里的重要程度怕是这辈子都得排在第一，妻子儿女都不一定赶得上了。 无他，受了帮助太多，涌泉也报答不了。 只好做二十四孝还加倍的好哥哥，随时准备为好妹子赴汤蹈火喽！ 至于为啥立功的妹夫，得到感谢的却永远是妹子？ 废话，要没有妹子这座关键性的桥梁，他们和秦昭彼此谁认得谁呢！ 人家秦昭可是明说了，啥也不图惜，就指望着他们父子兄弟几个一路高歌猛进在各自的领域里独领风骚，成为他们小两口坚不可摧的乘凉大树、避风港呢。因为兴安这个小厂子、小林地早晚有一天会成为闻名全国的兴安集团。只有他们这大树、靠山够坚挺、强悍，才能保证没谁敢对他们夫妻俩辛辛苦苦栽出来的果林被旁人给伸了爪子。 对秦昭的大言不惭，玉谦表示嗤之以鼻。但成为妹子的靠山与大树啥的，那是他从小就有的愿望之一，从来没有改变过，也不计划着改变！ “奶奶，娇儿，火车都开走了，咱也回吧！二大爷他们一家子肯定一路顺利，到地方就能给咱打电话的。咱不用担心，也不用惦记，更不用感伤啊。左右现在交通这么方便，实在想大劲儿了咱还可以坐火车、坐飞机地过去探望他们呢不是？”看着一老一小两双红彤彤的眼睛和那满满离愁别殇的低迷情绪，秦昭第一千零一次后悔自己咋那欠儿登？好死不死地，非得问一嘴有没有要跟着送站去的干啥。 有数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这浩浩荡荡地送到火车站，还能不走了是咋？ 早知道媳妇能哭得跟红眼睛兔子似的，他说啥也不会显那个欠儿。 当然后悔啥的并没有个卵用，当务之急是把人给劝回去。 好在老太太虽然知道这一别也许一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都见不到二儿子一家，难免有些个伤心不舍。但毕竟是见过无数生离死别的老烈军属，自我控制能力也是杠杠的。这不秦昭刚一说完，老太太就掏手绢擦了擦眼角，点头道：“我大孙女婿说得对，也不是再也见不着了呢，用不着这么哭哭啼啼的丢咱革命军属的脸。擦擦眼泪咱回家，别让你爸妈他们惦记！” 好吧，玉娇闻言也脸色通红地擦了擦眼泪。只是离别感伤了下，结果被奶奶和二娘给带的泪落如雨啥的，她这也尴尬着好么？ 还是赶紧的回去吧，出来这老大的功夫，也不知道俩小家伙醒没醒，闹没闹呢！ 把闺女儿子给扔下了三个多小时，玉娇这心里很有些没底。可眼瞅着就到七月了，秦昭得去京城参加期末考试。这几个厂子、林地的活计就得都交到她这个一把手身上了。不能带着俩娃娃去上班的她，只能狠心教会他们适应。 一路忐忑地往家赶，以为迎接自己的不是魔音穿脑的哭号也得是委屈哒哒的一对小人儿。 结果到家之后才发现：闺女儿子都乐呵呵地被姥姥、姥爷喂着肉末蛋羹。看到她这个当妈的进来既没有欢呼也没有委屈，只随意露了个小小的笑容之后，就双双把注意力重又转回到姥姥/姥爷……手里的勺子上。胖乎乎的小手指着装蛋羹的小碗，嘴里啊啊啊地喊着，好像在催促一般。 见姥姥/姥爷的注意力转移回来，重又给她们挖了一小勺的蛋羹之后，忙张开小嘴儿等着。就好像，那嗷嗷待哺的乳燕一般，乖巧可爱的不行，也让玉娇错愕的不行。 说好的别人谁也不好使，只跟妈妈亲呢？ 这两天的功夫就对她这第一重要的亲妈视而不见了啥的，玉娇微微放心觉得过些日子上班后把俩娃交给老妈和奶奶简直半点儿问题也没有的同时，心底也是升起一股子浓浓的失落来着。既盼着雏鹰展翅又舍不得雏鹰远离的慈母心啊，也是纠结。 287.别有居心 尝到了有滋有味的蛋羹、蛋黄、肉糜粥、蔬菜粥和各色的果汁、果泥之后，两个小家伙就开始排斥没啥滋味的母乳了。除了每天夜里的一顿外，白天的时候全都是各色的辅食。让原本还担忧俩孩子越长越大，胃口也越来越大之后会不会吃不饱的玉娇又有了新的顾虑：满打满算才五个月出头，还早产的小娃娃，这么早就半忌奶状态，会不会摊上点啥消化不良、脾胃失和方面的问题啊？ 而且涨奶什么的，那感觉实在难受又尴尬呢！ 当然对于孩子们这么早就有自主忌奶的倾向，秦昭是万分高兴的。左右他们家现在做饭、饮水之类的全都有灵泉水的加持。小家伙们养得格外结实，他是半点儿也不担忧她们姐弟俩的身体状况。若是有可能，他还想着鼓动媳妇把这俩磨人精给彻底忌奶了，然后直接打包扔给丈母娘。 嘿嘿，奶奶和爸妈不是整天心肝肉各种稀罕不够地稀罕着俩小捣蛋鬼么？ 他这个孝顺孙女婿/女婿必必须得达到长辈们满意啊！ 把小捣蛋们交给长辈们去亲香，把媳妇和春宵留给他。哈哈，多一句两得、皆大欢喜的美事呢？就连媳妇之为涨奶而疼哭的丰盈，他也极其乐意亲自解决并抚慰呢。 当然，心里再咋蠢蠢欲动，秦昭面上也绝对好丈夫、好爸爸、好女婿的三好形象。字字句句的都是为了媳妇好，为了孩子们好，更为了尽孝心。毕竟二大爷一家子刚走，奶奶正在感伤中呢，要是有了俩小家伙们的陪伴，心情肯定会好上不少。 虽然作为孩子们的亲爹他也是万分不舍，但孝道面前，再舍不得也得割爱不是？ 索性老太太和爸妈这段时间被他偷偷加在饭菜、饮水中的灵泉水调理着，身体都素质相当的不错。就是照顾俩小娃娃，也完全不在话下。 眼瞅着败家老爷们儿高举着孝道的大旗，奶奶和老妈都各种跃跃欲试。身为亲妈的玉娇还能好意思说她舍不得么？能么？ “那行，奶奶要是不嫌弃的话，今儿我就把俩调皮蛋放在您这屋。把奶水也挤出来两个大半瓶子，搁在保温盒里保温着。等半夜她们醒了的话，直接喂了就行。她们要是不干的话，奶奶您就让我爸在窗根底下吆喝我一声，我立马就过来……”尽管白天的时候已经不知三番五次地把孩子们扔给奶奶和爸妈了，夜里这头一把玉娇还是很有些个不放心。 可惜她喋喋不休了好一会儿，老太太也是半点没有孩子们还这么小怕是离不开爸妈，不成你还是抱回去的意思。她这当妈的也只好一步三回头，十足不放心地把睡熟的孩子们扔下，转身随着秦昭回家。 那满满十八相送的德行逗得玉老太太失笑：她都生养拉扯了多少孩子啊？经验啥的正经丰富着呢，别说夕夕和年年俩这么乖巧可爱的呀。就是再调皮个十倍二十倍的，到她老人家手里也保证捋顺调阳的！保证把俩小家伙给照顾好了，让孙女能腾出时间和精力来打拼自己的事业。 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事，当老人的哪能不支持？ 觉得自己正经有余热可以发挥的老太太，在孙女婿求上门的那一刻就果断点头表示大力支持。连刚刚见孙女舍不得孩子那欲言欲止的小可怜样儿时，她老人家都坚决绷住了没后退半步。在支持孙女事业上，玉老太太觉得她这个当奶奶的完全可以评得上个大写的优秀。 如此踌躇满志地想着发挥余热的老太太，就不知道她知道她那好孙女婿的‘两面三刀’做派时会做何感想。这个相对来说比较含蓄矜持的年代，为了二人世界啥的连亲生孩子都要当成包袱一般甩出去的亲爹毕竟不多，想必她老人家该是目瞪口呆继而哭笑不得的吧？ 打从孩子们出生之后，第一次夜间的时候都不在她身边，玉娇表示很不习惯。翻来覆去睡不着不说，还老是疑心孩子们会突然醒来哭着找她。 不好出尔反尔地找奶奶要人的她，只好把怨气啥的都出在秦昭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坏蛋身上。 小粉拳头一下下捶在秦昭的胸口上，不多疼，惹火的功效却是立竿见影、强大有效的。 “既然媳妇睡不着的话，那咱们不如找点儿有意思的事情做做？比如说做做运动让身体累一些，这睡眠自然而然地就好了呢！来，别害羞，老公帮你……”一个狼扑把人给搂在怀里，蠢蠢欲动了好久的禄山之爪就随之而上各种的攻城略地。 “别，别闹，孩子们都不知道适不适应、有没有哭，你咋还能有这闲心呢？”玉娇眉头一皱，试图推开某人裹乱的大手。 “就是因为那两个小捣蛋鬼都不在，咱们才能更投入、更无所顾忌不是么？好媳妇，咱们还在新婚蜜月期呢，你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俩小家伙身上，这对我这个新郎多不公平呢！不行，今儿你必须给我补偿，把那俩破坏父母和谐的小第三者从脑海中赶出去，只能想着我，感受我，配合我……”秦昭不但没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些。 见媳妇小嘴轻撇，很有些不赞同的意思。这位就干脆霸道地以吻封缄，再不叫她有半分反对抗议的机会。双手并用，四处点火，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煽动媳妇的理智离家出走，只一心一意地跟自己沉沦。最好累得她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看还有心思挂念那俩小捣蛋鬼不？ 从玉兔东升到晓星渐沉，玉娇的求饶声中都带着几丝沙哑了才被拽到空间中泡温泉加补眠。亲身体验了下无所顾忌的后果之后，玉娇只想着赶紧去奶奶那把俩孩子给领回来。孩子们适不适应离开她这个妈还在其次，她是真心的受不了啊！无论是在精神上，还是在体力上。 看着某头饿狼餍足中带着意犹未尽的眼神，玉娇只觉得把俩小护身符请回来才是当务之急呢！ 288.想翻篇儿？没那么容易！ 玉娇气冲冲起炕穿衣，答对好了自己之后转身就走，半点不给涎着脸各种赔小心的无赖开口机会。 她各种求饶的时候不肯放过，现在惦记着来求原谅？ 而且孽都做完了再说对不起，跟杀了人之后再忏悔有啥区别不？ 她可是个有原则，有脾气的人。昨儿那篇儿，他秦昭休想就这么不疼不痒地揭过去！为了不再次成为被饿狼盯上的小白兔，被啃了又啃差点儿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啥的。玉娇决定对其小惩大诫，别以为有了空间温泉在就可以化身为狼全无顾及了。 知道自己昨晚浪过了头，惹得媳妇不满了。原本在她面前就硬气不起来的秦昭变得更加鹌鹑，啧，那紧随其后让往东就不敢往西的劲头啊！不巧让某些个直男家长看见了，当下妥妥成为其教育自家子侄晚辈的反面典型。诸如是男爷们儿就得有男爷们儿的气概魄力，别跟秦昭似的八辈子没见过女人的怂样，让个娘们儿家家的管得比个应声虫都还不如。那窝囊劲儿，就是把全中国的钱都给他了又咋样？还不是在媳妇面前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正研究着咋能在不损伤性/福生活的前提下，把恼羞成怒的媳妇给哄好了，让她放弃把俩小第三者给抱回来的想法的秦昭可没想到：自己跟媳妇讨巧卖乖被高冷无视的画面会叫某个大嘴巴直男家长看了去，还被其当成了教训后辈子侄们的反面典型。 一传二，二传三，三广而告知的情境下，秦昭俩字就直接跟妻管严、耙耳朵等等一系列跟怕媳妇有关的形容词挂了勾！ 为了避免奶奶和爸妈看出她和秦昭在闹别扭，然后各种说教各种劝服的，玉娇在到了自家大门外后就收起了高冷表情，无缝转换成亲切自然微笑：“奶奶，爸妈我回来啦！咋样？俩小淘气包昨晚有没有哭，有没有闹，有没有累到奶奶？” “没有，没有。咱们夕夕和年年乖着呢，半夜醒了就哼哼两声，给喂了奶之后就踏踏实实睡了。这会儿都还没醒呢，别提有多好带了！大孙女儿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甩开手脚去创业吧。孩子们交给奶奶，保证给你伺候的利索的！”瞅了眼才将将六点半的时钟，看了看明显起炕就过来的小两口。知道他们这是不放心孩子们，玉老太太忙笑着把俩小家伙昨晚的表现依次说出来，好叫自家孙女安心去拼事业。 昨晚没被半夜叫起来，玉娇就知道自家俩小家伙八成是没闹事。可，她也是没料到她们会省事到如此地步啊！五个月大的小不点啊，还吃奶的娃娃呀，一整夜没见她这个妈，居然连基本的哭闹都没有？ 这，这不科学啊！ 看着自家犹在拍胸脯保证，积极要帮着她看孩子好让她去打拼事业的奶奶，原本打量着在老人家抱怨孩子们不好哄、太能闹时候及时开口接回去自己带着的玉娇懵了。孩子们省事，奶奶明理，她这个想把她们抱回去的亲妈该咋开口咧？ 知道媳妇纠结些啥，但半点儿不打算帮忙的秦昭赶紧顺势钻进了厨房。昨晚媳妇很累，他还是赶紧给做点好吃的补补吧。没准儿看着他这细致体贴的份上，就能被无罪开释了呢！ 玉娇要是知道他这想法，绝对呵呵他一脸。把亲生儿女当小包袱似的甩掉，各种禽兽不如，活该就被狠狠立威的货，还想着被从轻发落？ 见姑爷过来帮忙，温婉连忙拒绝，直说让他进屋里跟老太太和玉娇唠嗑等着吃饭就好。这没得好好的让新姑爷下厨房不说，也不行闺女在屋里不动如山地坐着，让姑爷洗菜做饭的啊！又不是没结婚的考察期，让小伙子如何当牛做马都不过分，男方越低气就显得自家闺女越娇贵难得的光景。 这会儿再叫姑爷下厨房，不光是闺女这当媳妇的，就是她这当丈母娘的也少不得被指摘呢。 知道丈母娘心中顾虑，秦昭忙笑言：“妈就让我帮忙吧，左右要是不在家里蹭饭回去也是我掌勺的事儿，您不必有任何顾虑。娇儿照顾孩子们都够辛苦的，我可舍不得再叫她进厨房烟熏火燎的。妈发这些面是要做包子么？我来我来，正好昨儿娇儿还叨咕着要吃鸡肉榛蘑的包子呢！ 正好我那冰箱里就有现成的馅料，我这就取过来……” 原本打量着蒸馒头的温婉：…… 算了算了，日子是自己过的，又不是过给旁人看的。只要闺女和姑爷小两口自己乐意，管旁人咋看咋说呢！有个疼闺女的姑爷，她这个当丈母娘的应该乐呵才是，温婉没咋费周折地就说服了自己。闺女想吃包子就包包子吧，左右不过是费点功夫的事儿。 说好了回家取现成馅料的秦昭实际上却飞奔回家后就闪身进了空间。感谢空间中存着的杀好收拾利索的白条野鸡，感谢空间与现实俩月比一天的时间比率，让他的圆谎行动能顺利展开。 吃着鲜美无比的野鸡肉榛蘑馅儿包子，喝着香甜可口的四红补血粥。听着奶奶和爸妈对这那披着羊皮的狼的不住夸奖，玉娇不禁趁着长辈们不注意的光景送了那厮个大大的白眼，同时给他加了个狡猾的标签。直接赔礼讨好不见效就迂回婉转啥的，简直没有更可恶了！ 被看破目的的秦昭目光一虚，随即便扬起大大的讨好之笑。 生怕被长辈们发现她们之间的小别扭，从而盘根问底她倒是受了啥委屈的玉娇忙不迭地又给了个下不为例的威胁目光过去。 秦昭含笑点头，心里却想着：这恩爱夫妻该做还是要做的，但方式方法上真心该注意了。七分饱啥的虽然难免叫人觉得意犹未尽，但终归比吃饱了一顿挨饿一旬甚至更长时间来得划算不是？左右有身体健朗、心思通透，还大力支持孙辈事情与感情的奶奶在，自家俩小第三者一时半会儿的回不了家。 最起码在他七月二号去京城参加期末考试之前，这二人世界都是妥妥的。咳咳，机会大把的有，咱不着急！ 289.三大愿望 吃过了早饭之后，两个小家伙也神同步地一起醒来。 一夜没见自家宝贝闺女儿子，已经十分想念的玉娇忙上手给把尿、洗屁股、换衣服又洗手洗脸地好一通伺候。答对乐呵了俩小家伙之后就要掀起衣服给喂奶，结果却遭到了无情的反抗与拒绝。吃过了香香甜甜的各色美味之后，谁还惦记那淡了吧唧的奶水呢？ 反正，夕夕和年年是抗拒到底的。 小家伙们也精怪，一见自家妈妈掀衣服就扭头，没有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不乐意。只眼巴巴地瞅着自家爸爸——手里的煮鸡蛋，胖乎乎的小手直往前抓挠，想要的意思实在不能更明显。 原本还打量着用孩子小，离不得妈妈和母乳为由把闺女儿子接回去的玉娇囧，只能满满不舍地被自家奶奶赶苍蝇似的赶出门去跟秦昭两个到厂子里上班。 瓶装、袋装的各种风味小野菜咸菜销量正经不错，这会儿已经成了野菜厂那边的主要销售渠道之一。虽说这会儿的蕨菜、刺嫩芽之类较为名贵销路广的野菜已经不适合采摘食用了。但紫苏叶、苋菜、灰灰菜、婆婆丁、荠菜等等，能做咸菜、干菜的野菜正经多着呢不是？ 还有陆陆续续成熟的各色野果子，已经放养了总数都有十万来只的土鸡、野鸡、飞龙和锦鸡；收购了五十头，被半圈养的鹿；刚刚投入生产的果酒、果脯、果干与罐头的厂子、生产线。又要安排人采摘，又要保证厂子的有序生产。齐头并进的好些样产品的生产与销售，不论是厂子还是林地都妥妥恨不得把一个人掰成两半儿的忙。 好在秦昭不是个赤手空拳盲目下海的生个子，胡萝卜加大棒政策运用得娴熟无比，将高标准、严要求、高工资、高奖金的政策落实到底。虽然大热天钻林子挖野菜、采果子的辛苦无比，但有高额的工资和奖金跟着。大家伙不但没有丝毫的怨言，还各种地努力向上。你追我赶的，劲头十足着呢。把不怕吃苦受累，就怕月底开资时不如人心里难受的口号喊得山响。 “好在有这些个吃苦耐劳的村民们，不然的话，咱就是满山是宝都有捡不起来的危险。这会虽然设备不先进，人员流动性也差，找工不易招工也难，但这能干劲儿，啧啧，一个能顶以后三五个都没问题！”看着背一麻袋，足有百十来斤苋菜健步如飞的前街刘家媳妇，玉娇如是感叹着：“看大家伙儿这么自觉自动加班加点的干法，就是人员紧张了点估计问题也不大。” “嗯，再撑个半个多月，等地里的活计忙完了，出来打零工挣钱的人就多了，咱们这儿的压力就立刻量的减小了。有问题的不是工作人员，而是管理层。”秦昭点头补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啥米？ 管理层？ 玉娇瞪眼：“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所谓的管理层就只有你和我两个？” 见秦昭含笑点头，玉娇掐腰再问：“那你这所谓的问题，是在自省呢还是在影射？” 那满满敢说我有问题你就死定了的小模样实在忒可爱，叫秦昭忍不住扑哧一乐大手直接揉上了她的发顶：“当然是在自省喽！我媳妇这么美丽、聪慧又全才，怎么可能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因小失大的我啊！瞧瞧这为了厂子做大做强事必躬亲的，得耽误多少陪媳妇、哄闺女儿子的美好时光啊？ 好在现在意识到错误还为时未晚，等我过两天去京城考期末试的时候就琢磨琢磨，咋高薪诱拐回来几个管理人才来。把这一摊一块儿的都交给专业人士管理，咱俩就把好了财政、整明白大的发展方向就成。 把权利尽可能的下放出去，咱不就有更多的时间你侬我侬，陪伴孩子们或者打理空间了么？” 玉娇得承认，他这招收更多专业级别管理人才的提议很好很正确。 但这理由啥的，听着咋这么自甘堕落呢？ 青春正年少时候，谁不戮力进取，拼了命似的要折腾出个璀璨未来，在属于自己的领域内做大做强啊？他这可倒好，无遮无掩地就把求上进更求老婆孩子热炕头，如果二者有冲突舍事业而就家庭的想法摆在明面上。自个儿落了个不求上进，还带累她成了红颜祸水。 得亏这家伙现在老哥一个，不然的话她还不得被公婆指着鼻子骂败家媳妇？ 秦昭这是不知道自家媳妇心里的烦恼纠结，不然肯定昂首挺胸满满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娇妻在怀，儿女在侧，傻子才要把时间和小命都耽误到劳什子的事业上呢！ 追媳妇，跟媳妇一起过幸福美好的日子。好好调教儿女，尤其是闺女，再不叫她跟个外人比亲爹还近乎。跟媳妇一起没钱的时候靠打理空间升级，有钱后开展慈善事业获取感恩之心、功德之力地迅猛升级。一路奔着将空间升级完全，实现灵魂绑定跟媳妇生生世世做夫妻啥的才是秦昭重生的三大目标呢！ 其余的，都是顺带啊顺带。 主次颠倒的事儿，他是坚决不干的！ 在厂子里忙活了一上午，涨奶涨得两肋生疼，琢磨着回家吃饭外加奶孩子的玉娇再度受到了来自于闺女儿子的强烈拒绝。看着早上挤在奶瓶子里纹丝未动的奶水，玉娇好一阵的惆怅。打量着有空是不是该带孩子们给大夫看看，问问看他们现在忌奶的话会不会有问题。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话，她干脆就抓两副回奶药喝了算了。也省得涨得生疼，挤着也尴尬。 虽然才五个月就给孩子们忌奶啥的，听着就不咋靠谱儿。可谁叫自家这俩淘气包胃口好，又馋猫呢！吃了辅食就完全抛弃了主食，还之为她这个当妈的老是张罗着要给他们吃奶而拒绝抱抱，见她掀衣襟就各种摇头闭嘴拒绝啥的，玉娇也是醉了。 秦昭舔唇：不想吃的非硬塞，想吃的还不给。女人啊，你的名字叫纠结！ 玉娇瞪眼：滚！ 290.美食攻略 “媳妇，我走了你就直接搬回爸妈那里住！省得你自己住这老大的房子不敢，我也不放心。而且回了家里之后，你是看孩子还是做饭的，都有人帮忙，我也不怕累着你了……”明儿就是七月二号了，秦昭就是再咋不舍也得去京都大学考期末试。不能不去，也带不了家属，满满不放心更不舍得的他只好拽着自家媳妇好一通的嘱咐。 生怕哪块儿少说了一字半句叫玉娇母子三个受了委屈一般，车轱辘话来回说，叮嘱的那叫一个面面俱到啊。 听得玉娇好一阵惆怅：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她都古稀有余的老妖精了，这点儿自理能力还是有的吧？真不至于在家靠男人伺候着，男人出门就赶紧搬回家娘家让爹妈伺候着的！而且她们这才新婚啊，新婚，连一个月都没到呢，把新房彻底给空起来像话？ 虽然有点迷信，有点封建思想。 但经历了死而重生、空间外挂这些个科学解释不了的神奇事件后，玉娇早就没办法继续做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了好么！ 就冲着那不吉利仨字儿，玉娇就绝对不会轻犯：“你呀，就放心的去考试，家里、厂子里的我肯定管的妥妥当当的，你不用惦记。孩子们要是实在不乐意回来的话就继续跟她们太姥姥待着，我呢就早晚去爸妈那吃，午饭在厂子食堂解决。晚上回咱家来住，新婚不满一个月呢，不兴空房的！” 见秦昭双眉微锁，好像她自己住是多危险多不能接受的事情一般，玉娇只好耐着性子给他一点点解释。 老爷们儿太黏人、太疼人啥的也不好。老是被当成一碰就碎的琉璃美人啥的，玉娇也是无奈。不掰饽饽说馅儿，这位总是不肯放心、放手啥的，也是个甜蜜的负担。 新婚头一个月不兴空房，不然不吉利的说法，秦昭从上辈子就没少听说过。只是那时候的他自持新时代大学生，对这封建迷信的老令当然是嗤之以鼻的。但现在就好像玉娇顾虑的那样，连重生、空间这么奇幻的事情都切实发生了，他当然也就没有当初那般无所顾忌了。 这不一听玉娇说完，他就即刻改变了原本叫媳妇住到前院去的想法。而是琢磨着找丈母娘帮帮忙，看看能不能让她过来陪着媳妇住几天到他从京城回来为止。 至于为啥不让老太太带着孩子们过来？ 呵呵，秦昭能说他好容易才把俩小电灯泡给甩了，半点儿也不乐意叫她们王者归来么！ 虽然娇萌娇萌的小闺女越长越像她妈妈，简直说不出来的可爱。只那双跟媳妇如出一辙的水润杏眼露出半点渴望向往的神色来，他就恨不得化身无敌傻爹为闺女摘星捞月。但稀罕、疼爱啥的十足真心，不希望她俩的回来搅扰了他的性/生活啥的也是半点儿不假啊！ 旷了多半辈子呢，好容易追回来的宝贝媳妇，他真是一分一秒地也不想与她分开。更不想叫旁人占据了她的注意力和关爱呢，哪怕这俩‘旁人’的身份是他们爱的结晶、生命的延续。 翌日，好容易送走了话痨附体、嘀嘀咕咕各种不放心的丈夫后。玉娇就赶紧开着小货车从火车站一路往家，连厂子啥的都放在一边，就打量着先把宝贝闺女和儿子给忽悠回家去。连着好几天没搂着她们香香软软的小身子，玉娇不但没有半点儿秦昭说的习惯成自然。反而是吃也吃得不太香了，睡也睡得不太甜了，连上班工作的时候都思想都在开着如何把闺女儿子忽悠回家的小差。 往天有秦昭的陪伴与安抚，她还能压制着自己。 现在秦昭去了京城，偌大的五间房子就剩下她老哥一个。害怕啊、无聊啊、闷屈啊等等的，简直一大把的理由等着她有没有？ 至于奶奶说的帮她带孩子让她们小两口可以轻装上阵、努力拼搏啥的，这跟把孩子们带回家完全不冲突啊！左右家里五间大瓦房拢共才大小四个人，现成的房间欢迎奶奶入住！ “行，那奶奶就收拾收拾跟你回去住些日子，连看孩子带给你做伴儿，等昭子回来再说！”看孙女也是想孩子想到不行，儿子又不太舍得跟儿媳妇分开太长时间的样子。通情达理的玉老太太等孙女玉娇说明了来意之后就含笑点头，速度开始收拾行李。 “好咧，我给奶奶帮忙！”玉娇闻言眉开眼笑，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大大的胜利手势。只要能说服老太太就是个好兆头，等人过去之后，她有的是水磨工夫把暂时变成常驻！ 还在火车忧伤着跟媳妇的分别，默默决定以后都飞来飞去好缩短来回时间的秦昭还不知道：他前脚走，后脚媳妇就急吼吼地把他费尽心思才挪出去的电灯泡们给抱了回来。不但计划着在他们家里彻底安营扎寨，以后都闪耀在他们家中，更升级成了二加一的模式。 在他这刚刚离开就已经想念的时候，人玉娇正满心欢喜地在厨房忙活着。前世苦练多年的厨艺超水平发挥，专做些个小孩子喜欢的肉糜粥、蝴蝶面、小馄饨等等。每样都做得小巧精致，好看更好吃。就打量着能用美食攻略了俩小吃货，让她们抱着她这个当妈的大腿哭着喊着就是不离开。 哪怕，是看着美食的面子上。 能卖方子到食品厂，一手厨艺叫姜哲、贺靖远、徐前进之流都刮目相看，自然也把玉老太太伺候得妥妥的。每每听着奶奶说还是自己两口子厨艺好，哪个的手艺都比她爸妈加起来的强时，玉娇就信心满满。觉得已经收服了奶奶和闺女儿子的胃了，那么留下她们娘几个的人肯定也是早晚的事儿！ 即便是奶奶顾及着爸妈和二大爷的面子，怕村里有啥流言蜚语的质疑玉家后辈子孙不孝才要她个出嫁女给老太太养老啥的不肯留下。夕夕和年年俩小吃货，也绝不会像之前一样乐颠颠地待在姥姥家不肯回来。虽然得靠着美食诱惑才能把不着家的小嘎子带回家啥的有些low，但好歹给勾回来了不是？ 291.最大的禁忌，惟一的逆鳞 好哥们兼救命恩人远道而来，姜哲这个当人家兄弟的自然得亲至火车站相迎表达他的欢喜激动了。一同跟来的，还有已然火速把野味馆装修好，只待吉日开张，急切想要商量下原料供应问题的贺靖远；和酒类营销弄得轰轰烈烈，对都柿酒、刺五加酒、红豆酒同样饱含期待的徐前进。 一下得车门，秦昭就听到了姜哲欢快的大嗓门儿。一抬头就看着他和贺靖远、徐前进三张春光灿烂的笑脸。 姜哲早在月末的时候就没少打电话过来旁敲侧击，明里暗里都没少表示着要过来接站、尽地主之谊啥的，会出现在车站秦昭是半点儿也不意外。倒是另外两个潜在的合作伙伴的出现，让秦昭着实惊讶了一把。 不是他妄自菲薄，除了跟姜哲还算铁磁的关系外，他个小农民出身大学生，真心没有任何让这两位天之骄子纡尊降贵亲自来接站的魅力好么？ 好吧，久不在京城，又一心沉湎于爱的海洋中，秦昭的消息堪称闭塞。 至少他就不知道在姜家老爷子和姜哲的眼里，他这个‘高人’款儿的救命恩人有多被重视。 老爷子在公开场合都曾表示过对他最真诚的谢意，直说没有他的仗义相救就没有孙子如今的安然无恙。只要秦昭不违背国法党纪，不做损害国家和人民利益之事，就永远是姜家最重要的恩人和朋友的话茬都提起了两三回。姜家三代唯一的继承人姜哲更是把昭子哥仨字儿挂在嘴边上，为了配合他的宣传竟然连推销的活计都干得乐在其中。 被姜家重视如斯，谁敢拿他秦昭当一般的草根对待？ 要不是这位不常在京都，姜哲又摆明了不喜欢旁人去打扰他的平静生活，秦家的门槛子这会儿都得被踩烂了不止三五个了！ 而且秦昭认知里虽然混得很不错，但跟贺靖远所在的贺家、徐前进所在的徐家根本没有可比性的玉家父子也绝对不是那么的吃不开。 虽然比起卧虎藏龙的京城，玉克良个小小的师长不是很够看。但加上玉谨、玉谆和玉谦他们哥仨就不一样了。 研究出划时代意义武器，在正如火如荼的对越战争中起到卓越贡献，被领导人点名表扬的玉谆、玉谦哥俩可不是泛泛之辈。听说新近这两位又有了叫上面拍案叫绝的新想法，正积极研发制作中呢。若是成功的话，玉家这兄弟俩甚至整个玉家那就是大鹏展翅前程万里的节奏。 这么与国有功的俊才，走哪儿不是被交好拉拢的存在啊？ 作为玉家惟一的女婿，秦昭之为玉家所受到的善意比他想象的多多了。尤其是在玉家父子四个齐齐请假，千里迢迢只为了参加玉娇和秦昭的婚礼之后。 当然这些这会儿秦昭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坐了两个昼夜的绿皮火车，脑袋晕乎乎、身上腻乎乎的他只想找个地儿好好的洗个澡、歇一歇再谈别的。 又热又挤又吵，还没有丁点私密空间可以让他躲进空间中稍事休息清理下的老式绿皮火车，两天两夜啥的简直就是漫长的折磨。 “咱不如先到我家，让昭子哥先洗个澡休息一下，晚上再聚？”见秦昭眼圈青黑、无精打采的样子，姜哲体贴提议。 “不用了，之前托你买的房子、四合院啥的你不是说都收拾好了，还有人定期打理么？就去那个离京大近些的吧！我的时间不多，这次就不上门打扰姜爷爷了，等改明儿寒假考试的时候我带着你嫂子和孩子们一起，那会儿再上门拜访。那些个土特产品的，算是我一点小心意，哲子你帮我带给老爷子！ 我明天后天考试，哲子你帮我订大后天上午的回程机票。这绿皮火车实在是太慢太折磨，除非必要我是不想再跟它打交道了。还是坐飞机吧，把两天的时间压缩到几个小时，我也好早点儿回家见你嫂子！”秦昭摇头表示拒绝，几个厂子生产线的同时开工忙着呢，他可不想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到无限的应酬中去。 借着今晚的功夫跟姜哲、贺靖远和徐前进几个聊聊，订好了供货事宜，看看姜哲帮他买的四合院、学区房。再把一直放在他这的房产证办理了过户手续，写着媳妇名字的房产证拿回去做礼物，肯定能叫她眼前一亮。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得香吻数枚，激情一夜等等的性/福奖励。 既然昭子哥另有安排的话，姜哲也不反对。只领着人上了他的吉普车，一路风驰电掣地往他帮着置办的京大学区房那边赶。 一路上听着他无限敬仰的昭子哥吩咐他帮着买机票，多一天都不肯留，就为了早早地回去见嫂子。把他帮着置办的所有房产都重新过户，写上嫂子的名儿。就连张罗着要物色几个专业的管理人员，那也是兴安林业发展势头太猛太快，叫他往来奔忙之间减少了陪着嫂子的时间…… 不止没见过这阵仗的贺靖远和徐前进两个目瞪口呆，连姜哲都觉得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好么？ 知道自己这哥们是个二十四k百分百的纯媳妇奴来着，恨不得把自己长在媳妇的裤腰带上，妥妥就中了一种名为玉娇的毒。原本姜哲还打量着等这位结了婚，心想事成了之后这惦念痴迷的会减轻些。毕竟再好的珍馐佳肴天天吃的也没有了神秘感，吸引度啥的自然而然就随之降低。 结果现在一看，这位明显就是中毒更深了呀！ 姜哲心里默默为好哥们着急，就怕这所爱非人之后禁不住失望打击啥的。只是再咋担心，他也是半点儿不敢好心建议。玉娇俩字就是他昭子哥心里最大的禁忌，惟一的逆鳞，重要程度比夕夕和年年更甚。敢在他们两口子中间掰生，那绝对是头一遍狠揍小惩大诫，二一遍直接割袍断义的节奏。 别问他是咋知道的，头疼、脸疼、腿脚疼，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就没有不疼的地儿！ 292.这个，我可以解释的！ 好容易好哥们+救命恩人的秦昭过来一趟京城，姜哲自然是盼着他能多留些日子好让自己尽尽地主之谊的。无奈昭子哥不放心嫂子、侄女侄子和兴安林业，各种的归心似箭。苦留不住之下，他也只好给买好了机票，送上了给嫂子和侄女侄子的小礼物，一路欢送。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这位还一直感叹呢：昭子哥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忒恋媳妇恋家来着。不然依着他的才华与姜家、玉家的关系，何至于偏安在小小的黑省呢？ 想想他那钱多钱少够花就行，离媳妇远了不行，太忙太累没时间陪媳妇了不行的说法，姜哲就不禁一阵失笑。能有个名利富贵皆不爱，只一心一意跟她相守的丈夫是嫂子的福气。也是，他的福气。能无视掉姜家的闪耀光环，只单单纯纯当他是朋友、是哥们儿。只想着付出、给予，却绝不会扛着他的大旗作虎皮，生怕给他招了麻烦啥的。更不会觉得他条件好就自觉不自觉地占便宜，反而四时八节地没少给他邮寄山珍野味之类。 东西好坏还在其次，单单是这一份用心，就足够叫姜哲感动至极了。更别说昭子哥出手，向来就没有次品那么一说了。 当然，他这内心独白啥的要是被秦昭听到肯定笑到打跌，拍着他的肩膀说年轻人想得忒多。有顺风船不坐非要自己顶风逆行啥的，那可不是秦昭的风格。虽然他不会借着姜哲的名义违法乱纪之类，但却绝不排斥大树底下好乘凉这事儿。会给姜哲造成这老大的美丽误会，纯粹他和玉家俩倒带重来的都属于人老成精型，打从回来之后就没咋遇到过自身能力范围内解决不了的事情。 揣着十多张重新过户的房产证，带着八个被高薪忽悠过来的京大、清大的应届毕业生，秦昭是一路马不停蹄地往回赶，生生把原本计划十天到半个月的行程给压缩到了六天。 把八个毕业生先安排到了市里的招待所里好后，秦昭就带着他自己买的、大家伙送的好几大皮箱子礼物打了个三轮车心急火燎地往家里赶，想着给媳妇个惊喜。 忍着一路被三轮车、泥土路把屁股差点儿造成八瓣儿的颠簸，秦昭再一次遗憾：要是到家的时候是晚上就好了！直接从两个空间中跨越过去，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家里不说还直接娇妻在怀型的，而现在…… 为了不惹人怀疑，更为了早点见到媳妇，他也只能忍受这三轮车的颠簸了。 直接加了钱叫三轮车师傅开车到了厂子里，正好他接了媳妇一起下班回家。想想媳妇惊喜的目光、甜蜜的香吻，甚至激情之下的办公室y啥的，秦昭就觉得这一路的颠簸受得很值。 “媳妇我回来啦，你有没有很高兴，很惊喜？”把几个大皮箱子都留给门口的保卫帮忙，秦昭自己则是拿着那一叠子十多张的房产证去给媳妇献宝。结果风风火火地一开门，就见魏红兵那厮正笑容满满地跟自家媳妇聊得欢乐。 原计划十天到半个月行程，昨天打电话的时候还没透露出半点儿回来意思的人突然间风尘仆仆出现。玉娇第一反应挺震惊的，然而随着这货一张笑得春意盎然的脸在见到魏红兵的时候瞬间万里冰封之后，她就彻底的喜不起来了，而是对着魏红兵勾起了一抹歉意的微笑。 人家魏大哥好心好意过来送请柬，结果被这家伙给了好大个没脸啥的，她这当妻子的可不就得对魏大哥表示歉意么？ 不管咋说，当初他可是救了她们母子几个呢！ 秦昭也知道自己尦脸子不对，可看着媳妇和明显虎视眈眈的某人相谈甚欢啥的，他就淡定不了好么？媳妇太好太优秀，太惹蜂蝶觊觎啥的，当丈夫的就很容易跟风度俩字绝缘。尤其是，魏红兵这个曾经被自家老丈人和丈母娘认真考察过，但凡媳妇有一点儿意思就没有他啥事儿了的前劲敌。会排斥，看不上他，那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媳妇明显不是这么认为的，为了不之为姓魏的这么个小虾米被媳妇罚去别的屋啥的，秦昭丝毫不介意甩开无用的脸面跟姓魏的套套近乎。反正前情敌啥的都成了过去，现在的他是战胜者，那厮是战败方。 只可惜还不等他想好措辞呢，魏红兵就笑吟吟地开口了：“正好秦厂长回来了，这周六就一起过去凑个热闹吧！原本我还打量着秦厂长远在京城赶不回来，无法参加魏某人的婚礼呢。现在你回来了，倒是省得我心中遗憾了。之前我当兵多年，也没啥同龄的朋友之类。家里亲戚也少，就一老妈一哥嫂。 在部队的时候跟谦子处得好，跟亲兄弟似的，也就拿娇儿当我亲妹子了。现在哥哥我这个老大难问题终于要解决了，妹子妹夫你们到时候可一定要过来捧场啊！” 秦昭错愕，咋也没有想到魏红兵居然是为了送请柬而来。 那啥，那厮不是恋上了他家娇儿，在家里跟老妈哥嫂各种作天作地地抗争，一门心思做玉家女婿么？ 那坚定决绝的小话儿秦昭还言犹在耳呢，咋这货转眼间就转变了态度呢？ 震惊来得太快太猛烈，让秦昭很有些接受不来。等他缓过神来之后，魏红兵那厮已经以还有不少的请柬需要分派为由，施施然地离开了。 看着媳妇凉冰冰的眼神，秦昭只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把魏红兵那厮给追回来，叫他把话说清楚。自己看着他无限膈应不假，但对娇儿没有半分的怀疑好么？他那不过是单纯不爽魏红兵那厮明知道他和娇儿有婚约、有孩子，虽然暂时有矛盾但克服之后就是最完美最恩爱的一对儿。却闭目塞听地装憨，一门心思地想挤掉他，自己上位做男小三啊！ 现在被那厮这么着重感叹号的哥哥、妹子、妹夫的一说，反而弄得他心怀坦荡，只自己小心眼想太多一般。 阴险，真特么的阴险！ 秦昭心里好一阵暗骂之后，忙对玉娇露出个讨好的笑容：“媳妇，媳妇你别生气，这个我可以解释的！” 293.礼物模式 “解释什么呀，你？妥妥的小心眼没有个针尖儿大，我还不知道你！”玉娇冷哼，给了他个硕大的白眼：“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人家魏大哥那是谦哥的战友、好哥们，还救了我们娘几个。你这当妹夫，当我老公的就是不对恩人各种感恩戴德吧，也好歹有点尊重之心不成？ 小脸色摆得倒是够快！ 亏了人家魏大哥心胸宽广，不跟你一样儿的。不然搁话儿好好磕打磕打你，看你那脸往哪儿搁？ 真是的，以为你媳妇是啥天仙大美女是咋？是个男人见了都得怦然心动，哭着喊着惦记挖墙脚上位谋算个后爹当当！” 也许自家谦哥和爸妈都打量过要撮合她和魏大哥，但玉娇从来没有动过要再嫁的心思不说，也不觉得魏红兵动过这方面的心思。会照顾她，帮她干活、送东西啥的，不过是受了谦哥的托付罢了。不然但凡他有丁点旁的心思，也不会总把自家二大爷和几个哥哥挂在嘴边上不是？ 虽然活了两辈子，但拢共也就经历过一个男人的玉娇在感情方面不是一般的迟钝。要不然，前世的林斌也不可能在她身边陪伴了一辈子还落得个好大哥的奖章啊！可怜魏红兵打着跟玉谦生死弟兄，受了他托付照顾玉娇、拿玉娇当亲妹子的话说得太多，直接被当真啦！ 非但没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反而在一开始就被出局了啥的。 魏红兵若是知道真相的话，没准得后悔得头抢地！ 秦昭一看玉娇这眼神清澈、理直气壮的表现，就知道这个魏大哥啥的不只是一句谦称。而是之为魏红兵跟玉谦的关系，以及那厮打了太多的哥哥照顾妹子的旗号，直接被自家这傻媳妇给当了真。 既然媳妇都没拿那家伙当盘菜的话，秦昭自然不会作死地提醒，反倒叫姓魏的引起了媳妇的注意。 心里大乐，暗暗喊了一声该之后，秦昭无视掉媳妇的冷脸笑嘻嘻地把人给搂在怀里：“天仙大美女算啥东西，能跟我媳妇比？在我眼里，我媳妇那就是天生丽质、美貌无双、聪慧绝伦，简直倾尽天下所有溢美之词都难以夸尽的节奏！能娶到这么好的你，简直就耗尽了我前八百辈子所积攒的全部功德才有幸娶了你。 这样的稀世珍宝在怀，我可不得各种小心翼翼，生怕被旁人抢了去么？ 别说他魏红兵个长相俊朗、前程也很不错的青年才俊了，就是爸妈多看你一眼我都抻心，闺女儿子多赖着你一会儿我都不乐意。 想时时刻刻陪着你，让你眼前心底只有我，占有欲强大到病态。但是我不想改媳妇，只想拉着你一起沉沦……” 原本打量着借着这次的机会治治秦昭在和小心眼、爱乱吃醋的毛病，结果才刚刚开了头，就被狠狠表白了一把啥的。玉娇很想吐槽他的狡猾，可是对方的眼神太热烈深情、声音太暗哑磁性，小话儿说得又太真诚甜蜜，实在让她拒绝无能。这是一个晃神间，火辣热烈的吻就落在了唇上，一双点火的大手也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走…… 要不是关键时刻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响起，门口那两位保安报告说副厂长的东西已经全部搬过来请查收。没准儿迷迷糊糊之间，玉娇就要被秦昭这团小别胜新婚的熊熊烈（欲）火给燃烧得渣子都剩不下了！ 好事突然被打断，眼瞅着媳妇那张魂牵梦萦的俏脸从意乱情迷重又恢复成了高贵冷艳啥的。秦昭心里一梗，只想把那俩勤快过头、耿直得要命的保安给开除掉。让他们感受下马屁拍到马腿上的感觉！他的办公室y啊，就差那么一点点！！！ 当然心里再咋吐槽，面上他也得笑得阳光灿烂地跟那俩夯货说谢谢。不然被人看出点儿苗头来，自家那害羞的媳妇还不得把他撵下炕去一百天不许上？ “嘿嘿，媳妇，你看我买了好些个东西给你和奶奶、爸妈、孩子们呢！吃的、穿的、玩的、用的，但凡是我觉得你能稀罕的，我都买了不少回来。喏，这是我之前托姜哲帮忙在京城物色的房子。有一座五进带花园、假山、人工湖的宅子。据说是古时候的郡王府邸来着，可大气美观了。 托姜哲特意找旧时的砖瓦、专门的手艺人给做的修复。等改明儿有机会去京城的时候，咱们全家一起去看看自家的宅子。 还有京大、清大、北外、人大等等几所著名大学附近的学区房，拢共买了十多处。这回去姜哲把房产证都给了我，我又拜托他改成了你的名字。喏，媳妇，你的房产，收好喽！这以后都是坐着窜天猴一路飞涨的好地界儿，有钱都不好踅摸的黄金屋来着！”眼见着情话攻势被打断，秦昭赶紧展开了礼物模式。 这老重礼之下，媳妇肯定各种的喜出望外，没准儿就忘了刚刚他所犯的蠢了呢！ “这……”四合院、学区房，以后动辄数万也买不来一平米，现在也不便宜的十几张房产齐刷刷地都改成了自己名字啥的。玉娇真是，不感动都难。从上辈子省吃俭用往家给她邮钱、邮粮票，到这辈子把空间分给她一半、全部家业都署上她的名字。这个男人，好像一直没学会跟她藏心眼儿。 “去年夏天的时候就托姜哲陆陆续续买的，这趟去才收到房产证。一改了手续就赶紧地拿回来跟你献宝，就打量着媳妇高兴了之后高抬贵手放我这一马呢！ 是我小心眼儿，误会了咱魏大哥。回头咱就挑块儿好的羊脂玉料，找人雕琢点儿手镯、玉佩、平安扣之类的送过去贺他们新婚好不好？ 我保证以后敞亮的，不给媳妇丢份儿了，你就大人大量把这篇儿揭过去吧啊！”眼瞅着媳妇眼神中溢满了感动，秦昭哪能不抓紧机会趁热打铁呢！两口子之间没有反正，脸皮那没啥用的玩意要不要也无所谓。哄乐呵了媳妇，别被撵下炕去才是正经呢！ 294.俗话说小别胜新婚 玉娇还能说不好么？ 既然他都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有积极改正的态度了（你确定？），那就赶紧的把这篇儿给翻过去吧！ 对此秦昭表示无比赞同：小别重逢的新婚夫妻，各种的如胶似漆都还来不及呢，哪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些个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上？ 一叙别情啥的，才是接下来的重点！ 把想了好几天的媳妇紧紧抱在怀里，半分挣脱的可能性都不给之后，秦昭就开始讲起了京城一行的点点滴滴。从姜哲、贺靖远和徐前进组团到火车站接站，到四个人一起把酒言欢。酒桌之上就谈妥了跟贺靖远、徐前进合作中的供货、运输以及价格等问题。 第二天大清早，他进考场之前就签订了合同，那叫一个趁热打铁。那俩家伙迫不及待的，让秦昭都险些产生错觉以为他们两口子的兴安现在就家喻户晓了呢！ 虽然狠狠借了一把姜哲这个金大腿的光，但自家产品质量好、价格也不高。总有一天，贺靖远和徐前进那俩家伙会深深庆幸自己如今的决定，觉得这顺水人情做得相当有先见之明的。 健康、养生又绿色纯天然、无污染的好东西，又挂着特产的金字招牌，会家喻户晓被人趋之若鹜啥的不过是个时间问题。而有了他们两口子的介入宣传，秦昭相信这个时间会短上很多很多。用不了多久，兴安这个牌子就会家喻户晓甚至走出国门。 林林总总地说了好些，玉娇最感兴趣的却是：她的丈夫秦昭是咋把八个名校毕业生给忽悠得连铁饭碗都不要了，跋山涉水跟他来到这山沟沟里的？毕竟这年头大学毕业生那就是跟前途无量划上了等号的存在，毕业就有铁饭碗可端。国家给安排工作、住房等等，福利待遇不说好到没边没沿儿，那也是正经不可小觑的。 能放弃铁饭碗的远大前程到她们这私人的小厂子来，这选择需要的勇气可正经不止一星半点儿的。 “哎哟我的亲媳妇哎，忽悠两字可就忒难听了吧？说得好像你亲老公我是那信口开河的骗子一样！咋就不行是这几位看出了咱们兴安潜力巨大、未来大有可为，所以才放弃了国企那仨瓜俩枣的死工资，跑咱们兴安来大展宏图来了呢？”秦昭咬牙，很有些怨念地问道。 “行，怎么不行呢？只要他们真有真材实料，愿意以兴安为平台努力奋斗，咱肯定高薪、高职、高福利，直接把人给绑定了兴安一百年不惦记挪窝啊！老公这么几天的功夫就办了这好几件的大事儿，果断睿智、果断又魄力。么，奖励一下，副厂长再接再厉！”一记响吻印在秦昭脑门上，玉娇觉得足够安抚、灭火加奖励了。 可事实证明，她实在是太高估男人的定力。 “我立了这老大的功劳，厂长大人就奖励了这么个浅尝辄止的吻？这奖励未免太敷衍，想让驴子拼命拉磨，你好歹也给个大点儿的胡萝卜呀！”秦昭双眼晶亮，就好像是饿了许久突然见到肥美羊羔的丛林狼一般：“那啥，我特意给厂长办公室里修了休息室、配了席梦思大床来着。今儿咱们就试试那床的舒适度咋样？” 不咋样，白日宣那个什么的，她这堂堂的大厂长还咋见人？ 玉娇瞪眼，双眸中写满了抗拒。可惜身体娇弱、力气不足定力也没见得有多好的，一个闪神之间就被打横抱进了休息室中。然后铺天盖地的热吻如雨点般落在额头、眼睑、脸颊的，等玉娇缓过神来要极力抗争的时候就发现已经被拽到了空间中的温泉池子里了。 见她转身要逃，这恬不知耻地还低声央求：“媳妇，媳妇你疼疼我。一连六天没抱着你，这几天我就没有一天吃得香睡得好的。恨不得马上回来见你，让啥公事私事考试的都统统去见鬼。老子啥也不要，只要媳妇！” 着重加粗的要媳妇仨字一落，炙热滚烫的吻重重落在唇上，胸前一片清凉。玉娇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新上身的白色棉布衬衫已经被这猴急的男人给撕成了碎布。 这，这，这叫她一会儿可咋出去见人？ 虽然因为还在哺乳期，常常会有漾奶尴尬而在办公室里有后备衣服不至于没有衣服可换。但男人一回来就关在办公室里半天不出来，好容易出来了还换了新衣服啥的，鬼都知道他们在屋子里干了啥好事儿吧！ 本身就不是多开放个人儿，又处在这么保守的年代。玉娇只觉得自己被慌乱、窘迫、尴尬甚至愤怒等等负面情绪瞬间湮灭，对秦昭刚刚升起的那点子疼惜分分钟就烟消云散了。 只是现在秦昭都已经箭在弦上，彻底的化身为狼了，不把这些天的思念眷恋都发泄出来，就别想着他能停止征伐。 “禽兽！”想起一会儿要丢的脸，玉娇就不禁忿忿，狠狠地在某人的胸膛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媳妇，轻点儿。好容易灭下去的火，你再撩拨可别怪老公再次变狼哦！”瞥了眼胸前密密麻麻爱的记号，秦昭的眼神一黯，这话语中就难免带了几分跃跃欲试。 “呸！你个不要脸的，这我都不知道该咋出去见人呢，你还来？”玉娇双手护着前胸，往后连退了两步，看着秦昭的眼神都满满的防狼。 秦昭见状轻笑，忙温言解释：“怎么就不能出去见人啦？你忘了咱这空间中跟外边两月才顶一天的时间差距啦！里面一两个小时，外边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谁能多想啥？我从京城买了好些个中外流行款的衣服送给你，随便找一件儿漂亮的穿上。保证旁人见了都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半点不会想歪。 老公最疼你了，哪会叫那些个三姑六婆们有机会排揎你？” 好一阵的哄劝后，见媳妇紧绷的小脸可算是开晴了，他这悬着的心才算悄然落地。 好容易小别胜新婚，酣畅淋漓地如胶似漆了一把，他可不想回头就被媳妇踹下炕，十天半月的都找不到机会爬上来。 295.积极认错，绝不悔改 许是做了贼就难免心虚的缘故，就是秦昭反复的保证，玉娇也是无法彻底放下心来。 生怕再待在办公室里一会儿就引人联想啥的，赶紧在空间中洗了个战斗澡换上了秦昭给买回来的连衣裙。出来后就直接早退，拽着秦昭拿着东西开小货车往家走。 那欲盖弥彰的小模样简直不能更可爱，只是为防媳妇恼羞成怒。秦昭把几乎溢满胸腔的澎湃笑意憋得死死的，不敢泄露出一丝半缕来。就怕面子矮脾气大的媳妇较了真儿，撵他出去睡旁的房间。 “先上爸妈那儿？我给奶奶和爸妈买了不少的东西，姜哲和贺靖远、徐前进两个也送了不少。连姜家老爷子都准备了些个补品、特供的烟酒糖茶之类。我寻思着把补品之类的给奶奶，烟酒糖茶的都给爸妈。毕竟特供的东西呢，待个客、随个礼啥的都挺有面子点事儿！”见媳妇的心思还在那点儿小事上纠结，秦昭赶紧岔开了话题。 玉娇摇头：“不用了，直接回家吧！你走了之后，我就把奶奶和夕夕、年年给接回来了。说好了以后奶奶就在咱那儿哄孩子们的，这几天我们娘几个都是在一个炕上住的。这个点儿，爸妈要是没下地的话，也得是在咱院里陪着奶奶唠嗑儿、哄孩子呢！” 看着媳妇那我很厉害吧？ 你努力了多少天，都没能成功把孩子们给抱回来，咱一出马就大功告成了的得意洋洋脸，秦昭心里再咋失落也得扬起灿烂笑脸：“是么？媳妇真厉害！这样的话，省得咱们想孩子们，又不用担心奶奶会无聊了，简直一举两得！” “岂止啊？有了奶奶帮忙看孩子，我都能腾出手来忙活厂子里的事儿呢！赶明儿秋收的时候咱就派几个工人给爸妈的地给忙活了，让奶奶和妈专业给咱看看孩子。她们娘俩乐呵，咱们也省心又放心的。有奶奶这样的老烈属在，完全都不用担心孩子们会长歪！”都说这术业有专攻，在带孩子这方面，玉娇觉得自家奶奶完全算得上是各种翘楚！ 熊孩子们有人看，媳妇能跟自己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对秦昭来说无疑是个绝好的消息。但是奶奶带着孩子们住在自家啥的，自己的性*福生活就…… 介于老太太的觉少精神好和自家媳妇在某方面的害羞腼腆，秦昭觉得建山中别墅啥的得尽快提上日程了！ 回头就扎进古今图书馆里，学习、借鉴加创造，咋想招儿也得弄个美观、大气又低调中透着那么股子奢华洋气的别墅来。重点是这私密性、隔音功能啥的要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力求达到让媳妇想要鸡蛋里面挑骨头都无从下手的完美。 车子往秦昭那院子一拐，离老远就看着老太太和玉克勤娘家一人抱着个小家伙，温婉正蹲在井边洗衣服。洗衣绳上，已经大大小小地挂了不少夕夕和年年的小衣服、小裤子、尿布等等。 “妈，秦昭不是买了洗衣机么，咋还搁手洗？”玉娇颇有些嗔怪地开口，伸手就往自家老妈手下的洗衣板上拿。 “就这三件五件儿的，都不值当费那个搬动洗衣机的功夫。揉搓揉搓也就完了，哎，我都快洗完了，你可快别上手了。这一天天的上班管着那老些个厂子和工人都够你忙活的了，家里这点小事儿可用不着你伸手。不然把你给累着了呀，我大姑爷回来准保跟我急！”想想自家姑爷临去京城之前那个千叮咛万嘱咐的各种不放心劲儿，温婉心里就憋不住乐，总惦记着拿出来调侃自家闺女下。 “那哪能呢，奶奶和爸妈这些天把娇儿和孩子们照顾的这么好，我这当女婿的只有满心感激的份儿呢。奶奶，爸妈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我从京城给你们带来了好些个东西回来，咱进屋一起看看呗！”正从车上往下拎箱子的秦昭闻言轻笑，朗声为自己辩解。 “呀，昭子回来啦！不是说得个十天半个月的么，咋这快就回来了呢？你这孩子，要回来咋不提前打个电话呢，期末考试考的还顺利不？”温婉快手快脚地拧好了最后一件小衣服，意外满满地问道。 “放心吧妈，考试很顺利。就是寻思着家里忙，怕娇儿又是厂子又是孩子的支应不开，正好我要办的事情还都挺顺利的，索性就直接买了机票回来了。我这回找了八个京城各大院校的高才毕业生，有了他们的加入，兴安那边就不会太忙。我也就有时间陪娇儿，帮她看孩子了！”早点回来陪媳妇，不打电话给媳妇惊喜啥的，这个答案有些不适合在长辈们面前说。为免好感没刷成，反而落得个轻佻、油滑之类的负面形象，秦昭直接将之略过只说是不放心媳妇家里厂子的好几头忙活。 略略解释了几句之后，再度邀着老太太和玉克勤夫妻进屋看礼物。 看着孙女婿左一个又一个大皮箱子地往屋里拎，玉老太太忍了又忍才没把败家、浪费的字眼给说出来，或是给孙女婿上堂勤俭节约的思想教育课啥的。 但是她有这个顾虑，玉克勤没有啊！ 见这小子一手拎一个箱子，倒腾了三趟车斗上还剩俩，玉老师的淡定终于维持不住了：“你小子是考试，还是去京城扫货了？你瞅瞅这一排八个大箱子的，就不行勤俭节约点儿？要知道，你们可是贷款开厂子，借鸡生蛋的主儿呢！趁着这会生意不错还不赶紧努力还贷，整啥幺蛾子？” 眼瞅着姑爷一番好意却得了顿训斥啥的，温婉忙笑着开口给搭台阶：“都是自家人，用不着啥礼物不礼物的。你爸那意思就是说只你们俩好好的，就是给咱们当长辈的最好礼物了！” “就是，就是，都一家人用不着整这些个哗啦胡哨的！”玉老太太笑着点头，帮忙描补。虽然昭子有些浪费，但终究是一片孝心呐！ “是，奶奶说得是！只是我这新婚之后第一回出远门，哪能不给家里人带点东西回来呢？下次肯定不会了！”长辈们都是十足好心，秦昭哪能不高兴？只本着积极认错，绝不悔改的态度就是了。 296.人才 第二天一早，秦昭就和玉娇一起开着小货车去接被他安置在市招待所里的八位精英们了。 途中，玉娇略担忧地问：“老公你说咱是不是得给那几位高材生涨涨待遇啊？这年头大学生矜贵，放弃城里的铁饭碗乐意往乡下蹿哒的矜贵人儿更是不好碰。好容易淘弄来这么八个，咱不多下点儿血本儿我怕留不住人啊！” 兴安未来前景再好，现在也是艰难创业期。说好供应的房子没多好、作为老板的她们两口子的座驾还是这柴油小货车呢！山林之中的空气环境倒是一级棒，工作环境么，因陋就简各种呵呵哒。想要留下真正的人才一起共创辉煌啥的，玉娇能想到的也就是提高工资待遇了。毕竟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是么？ 有则笑话不是说么：福利待遇绝对是留住人才的不二手段，如果不行，那就试试再提高点儿！还不行？再加点儿！ “放心吧媳妇，他们八个都是出身农村家里条件相对较差，没啥根基人脉的。又是工农兵大学的出身，虽然很有些真材实料，但在学历上有些个争议，跟现在高考恢复后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比终究是低了一层。就是依着国家分配，也很难捞着好些的工作。想要自己跨出农门倒是半点儿问题没有，带着全家一起发家致富奔小康啥的就绝没有一丝丝可能的那种。能遇着咱们这比照国家单位的福利待遇，工资却高出三倍不止的待遇，他们都已经惊喜无限了。 没作出半点儿成绩之前，完全不必要再提升工资待遇。 你也别怕他们不留下，铁打的厂子流水的员工。只要咱们各项福利到位，厂子一步步越发壮大有前景，就不怕招不到好的人才！”虽然他们的兴安这会儿还是小树苗一棵，但秦昭坚信它会在自己和媳妇的共同努力下长成参天大树。到时候媳妇就再也没有怕招来的人才会没等上岗就打退堂鼓的担忧，而是改烦恼怎么从五个岗位上千名应聘者的火爆场景中优中选优了。 玉娇嘴角一抽，无比拜服对方的强大自信。 同样都是死了又活一辈子的老妖精，咋自己始终学不来那家伙的从容淡定呢？ 只能靠老爸、靠斌哥混个名誉总经理、董事长的弱渣跟巨擘之间，果然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 这么一想，玉娇就淡定了。毕竟不是我方太渺小，而是对手忒强大啊！ 既然强大的秦总都说没问题，她就安安心心地跟着做个吃瓜群众好了。只亲切友好自然地摆出欢迎的态度，把剩下的事情交给秦副厂长就ok了。 等到了目的地之后，那八名毕业生已经洗漱完毕吃好了早餐，行李都拿出来了，正齐刷刷站在招待所门外冲着玉娇她们过来的方向呢。 “大家好，让你们久等了。我来介绍下，这是我妻子玉娇，也是咱们兴安林业的一把手，大家叫她玉厂长就好。”秦昭点头微笑，给双方做起了介绍：“娇儿这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我这次京城之行最大的收获。这是李建国，我的学长。在财务方面很有些专长，如果试用期表现良好的话，咱们的财务部长就有着落了！ 这位是张博，家是阿城的，纯正的东北汉子。性子积极口才好，我有意让他干干销售的职位。 丁三立，农林专业的，正适合咱们兴安的人才。 龚汉林，在动物养殖与防疫上很有点儿名堂，咱们那个养殖区域正缺少的管理者。 毛佳宁，外祖家里是中医世家，又专门研究过药材种植，搁在咱们那药材种植区简直再适合不过。 ……” 好么，合着这八个人各有所长来着！ 玉娇惊叹，在心里默默为自家男人献上个大大的服字：这短短几天的时间而已，他可是上哪儿踅摸着这八个活宝贝来？ 秦昭扬唇，对媳妇投来的敬佩目光照单全收，半点儿也不准备说出之前他就跟姜哲不止一次地叨咕过，要踅摸几个适合他们厂子的专业型人才。正愁没啥机会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迷弟姜哲早早地就开始帮忙踅摸，只等他过去之后挨个见面拍个板儿就成了。不然的话，就是他有通天彻地的能耐，也没法子在短短两天的功夫里就集齐整整八个人才好么？ 又不是网络无处不在的后世，随随便便往人才招聘网上发个帖子，分分钟的功夫就应者如云了！ 对于在个女人手底下讨生活，八名毕业生完全没觉得有多大压力。他们更感兴趣的是：二把手的秦昭跟他们承诺的待遇，还能真实有效么？ 放下了国家分配的铁饭碗，千里迢迢跟着秦昭来到这穷山沟子来，图惜的可不就是那一个月一百五十块的工资和各项等同于国家正式单位的福利待遇？当然，干好了就能荣升一部甚至一厂之长啥的，这个诱惑力也是不小。 心里有疑问就得问个清楚明白，东北汉子么，就是这么的爽直痛快。 玉娇一乐，咋也没想到还不等她说几句好好干以后前途和钱途大大有的场面嗑儿呢，就被张博给先问到工资待遇做不做得准了。 这倒是，给了她个能把动员词儿说出来的契机？ 玉娇肃容，如是承诺：“放心吧，秦副厂长早就跟我说了答应你们的福利待遇问题，对此我的答案是作准，而且还可以不止这么多。只要诸位努力奋进为兴安发展作出卓越贡献，职位会涨、工资、奖金等等都会涨。三个月的试用期之后，是大浪淘沙还是更进一步，在于诸位自身的表现。 作为厂长，我只盼着在你们的襄助下把兴安林业发展得越来越好，半点儿也不惦记让准备好的奖金有发不出去的可能！” “玉厂长爽快！有你这话我可是把心放在肚子里了，也更有干劲儿了。为了能多挣奖金供下边的弟弟妹妹们交学费，我老张也得头拱地跟着你和秦副长干！”张博率先鼓掌，如是表态。其余七个也都紧随其后，清脆掌声响起，兴安林业的第一批高材生骨干就此宣告加入。 297.又哪里有第二个选择呢？ “简直了我的媳妇，够厉害！”秦昭高高翘起大拇指，眼神中满满赞叹的姿态。按说自家媳妇前世也是偌大企业的掌舵人，即便是名誉上的，能hold住这样的小场面也没啥值得称奇的。但在秦昭的记忆中，玉娇就是那为爱各种委曲求全的小傻瓜好么？女强人风范啥的，那都是甩给他一纸离婚协议之后的事儿，上辈子的他根本就无缘目睹啊！ 就是没见过，这会儿才被她这霸气自信的御姐风给迷得不要不要的。这不刚刚把那八个送去厂子，安排了几间办公室充当临时宿舍之后，秦昭就忙不迭地为自家媳妇献上了大拇指么。 “再简单不过的几句动员词儿，哪有你说得那么玄乎？”玉娇瞪眼，觉得某人的态度委实过于浮夸。 “情人眼里出西施么，你就啥也不干我都能脑补出来娴静温雅、娟好静秀、淡雅出尘等等一系列的美好字句。更别说你这表现良好，出手就为咱们兴安笼络住了八名未来大将了。完全的情之所至，哪有玄乎？”秦昭正色，很有些据理力争的意思。 呃…… 玉娇静默半晌，才喟然低叹：“其实我觉得吧，你比那个张博更适合销售部的职位。毕竟论起口才和这不要脸的劲儿，我觉得他拍马也撵不上你。” “不是说要想吃到回头草，第一摒弃的就是脸皮么？不把不要脸就要媳妇的劲头拿出来，就得做好自家回头草被别人捞筐里的准备。我这啥都能不要，就是不能不要媳妇的，可不就撒愣、麻溜、利索地把脸皮那没啥用的玩意给扔了个彻底么！”说起来，这个还真得多谢媳妇你的点拨之恩呢。秦昭嬉笑着，在心里默默补上了这么一句。 悉心帮忙结果把自己给坑个瓷实啥的，绝对是玉娇生命中的黑历史之一。 也是秦昭这家伙忒奸诈，愣是把她给忽悠的上了套儿。要是早知道…… 好吧，即便是早知道的话，她八成也还是得掉进这个名为秦昭的坑里。再是心硬如铁，也架不住这小子如岩浆般猛烈的追求啊！而且两辈子为人，她也就对他一个动了心。除非按着原本打算的那样，一个人照顾爸妈、拉扯孩子们终生不嫁。否则的话，她又哪里还有第二个选择呢？ 再是千般埋怨万般伤，也改不了他就是她惟一心动的事实啊！ 摇头轻笑，晃去了脑中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感慨后，玉娇重又回到了正题：“酒厂、蜜饯、罐头、果汁之类都已经生产了些数量，广告也都在电视、报纸上播出、刊登了。都不少商家打电话过来有意进货了，咱是不是该把销售提上日程了？ 毕竟张博他们八个还住着办公室改的临时宿舍呢，钱到位了得把宿舍楼给建起来啊！不摆出个强大的姿态来，咋吸引更多的优秀人才呢？” “对，媳妇说得对，这事儿我回头就安排。钱到位了就开始建楼，保证咱们兴安召集多少优质人才都有地儿安置。嗯，那个保险库的建设也得列入计划。不然那批和田玉在空间里搁着倒是不成问题，有问题的是爸总不放心想要过去看看有没有啥岔头，叨咕着寄存终究不如搁在自家来得放心之类。”想想老丈人那怕贼偷，更怕贼惦记的样子，秦昭就不禁一阵好笑。若不是空间的存在太匪夷所思，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的危险不说也平白让老丈人跟着提心吊胆，说不得秦昭都想坦白从宽了。 直接开诚布公地告诉老丈人和丈母娘，很多事情也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 想想那批以后身价绝对千万倍增长的和田玉，还有被放在空间里的那十几张京城四合院、学区房的房产证，玉娇到嘴边那句还是穷啊，还得抓紧时间挣钱就变成了：“没事儿，困难只是暂时的。克服过去这段儿，咱们的未来就是无限光明了。 咳咳，哪么兴安被咱俩给玩崩了呢，还有房子、玉石和山林在呢不是？底蕴雄厚，抗震乎着呢！” 这要是旁人敢在他面前唱衰兴安，暴脾气的秦昭没准大巴掌扇过去。可说这话的换成了玉娇，丫一张脸就纷纷笑成野菊花：“对对对，媳妇说得对。咱虽然现钱没多些，但身价百千倍的东西正经不少。妥妥土豪夫妻一对儿没说的，实在犯不着为了钱担心。 不然我回头再找找银行，弄个百八十万的贷款过来，把咱们眼下要办的事儿给办喽？左右这会儿国家扶持经济建设，贷款啥的门槛低、无抵押还无利率，简直就是送上门主动出借的金母鸡！” “可，咱之前都已经贷了百万的款子，再去的话，能被批准么？”对于贷款啥的，玉娇倒是不排斥，只迟疑着老账未还，新贷能不能被批准。 “没有可，只有是，我能。媳妇放心，你要是同意的话，这事儿就交给老公！”秦昭笑着摸了摸玉娇的头发，声音中满满的笃定。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自己态度诚恳，相信那个本就不多刚正的行长会开面儿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着手办理吧，先把员工宿舍楼和保险库给建上。等之后野菜厂、果酒、蜜饯、果汁、罐头和养殖那边儿有了收益后在还贷款。”野菜厂效益不错，果酒、蜜饯、果汁、罐头等因为广告效应的关系，现在就咨询者众多，想来也差不到哪儿去。眼瞅着各色蘑菇也要到了丰产旺季，接茬儿还有榛子、松子等等。 哦，还有养殖的那些个野鸡、飞龙、锦鸡、乌鸡、土鸡和马鹿，年底之前肯定也有一笔不菲的收入。林林总总这老些样儿，就是有二百万的贷款，玉娇也没啥还款压力。只是再行借贷的时候要注意保密，不然这前债未清又添新债的，她们俩当事人无所谓，被家里的奶奶和爸妈知道了却免不了一场担心。 无法做到一步俩脚窝，看着钱包花钱地让长辈们放心，就只好严抓保密关把他们给蒙在鼓里了。 298.确定不是砸场子的？ 夫妻俩商量过，取得一致意见后，秦昭就把这事儿提上了日程。 而事实也确实像他想得那样，顺利无比。有后台有潜力还出手格外大方的他只提了个开头，银行那边就立马的闻弦歌而知雅意了。不但把贷款的事儿给办得妥妥贴贴，还主动提起保密事宜。真是为防贷款数额过大影响企业名声也好，银行方面在半年内接连给他批了两百万的贷款怕被人诟病也罢。总之对于这个能省了他好大心思的提议，秦昭是相当满意的。 不然知道他负债两百万，老丈人和丈母娘还不定咋教育他媳妇要勤俭节约呢！ 底蕴十足，实力也不弱又爱妻成狂的秦某人啊，都恨不得把他家媳妇给捧到天上去，哪里愿意让她受一丝半点儿的委屈？ 爹妈咋了？ 好心咋了？ 没听说过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么！ 早年的玉家闺女现在都是秦家媳妇了，就是老丈人和丈母娘这样的亲爹亲妈也不好越过他这个当丈夫的给娇儿委屈啊！ 只是媳妇一直坚定自己不孝，让爸妈操碎了心。重来一把后，当个好闺女、好妈妈的决心和愿望远比做个好媳妇来得更强烈、更坚定。地位不如人的时候，秦昭当然不敢跟老丈人、丈母娘正面叫板。只得用自己的方式，护着媳妇少被说教。 对于秦昭在经商这方面的能力，玉娇从来都是坚信不疑的。把二次贷款、厂子接下来的各种建设都一股脑地交给他之后，玉娇就彻底放了心。只在每天上班下班哄孩子的同时，琢磨着后天魏红兵结婚的时候她要送上什么贺礼。 不管之前魏大哥是受了谦哥的拜托也好，看着二大爷的面子也罢，终究自己是受了人家不少的帮忙与馈赠。在那个什么陈文革的极品家人们闹上门时，也多亏了魏大哥救了她一把。 不然真叫她结结实实地摔在水泥地上…… 那后果，简直严重到叫玉娇都不敢想。 受了人家那么老大的恩情、帮助之类，却一直没有啥机会回报，眼下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知道媳妇有意给魏红兵那厮送上豪礼，还打算亲自到场祝贺。秦昭就展开了粘字诀，好说歹说地也要被当成跟班一起带过去。 “你不是向来跟魏大哥很不对眼？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人家，咋突然间要去参加婚礼了？”态度转变这么巨大、这么快，实在是不能叫人不心生怀疑好么！ 秦昭不见半点尴尬，只笑得如沐春风：“媳妇说得对，就是现在我也顶看不上他那满脸的忠厚老实，一肚子花花心思的德行。但再看不上，咱也得恩怨分明不是？那厮终究是救了你，让你和孩子们免了一场危险。单冲着这一点，就甭管他是真善良还是黄鼠狼，我都得盛装出席婚礼，送上贵重礼物啊！ 而且人家魏所长都亲自上门相请了，我不去多不给面子？ 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就是性子不合不能跟他成哥们儿，也得淡如水的淡着，不能结了怨吧！” 面对侃侃而谈的秦昭，玉娇半晌无语，实在佩服极了他这强词夺理。为了跟着一起去参加婚礼，这家伙也是绞尽了脑汁。 “行吧，你要去就一起。但是，你得记着咱是怀着感激、祝福的心意去参加婚礼的。去了之后，你可好好的甭给我起幺蛾子！”满满不放心之下，玉娇不禁嘱咐了又嘱咐。 “媳妇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难道老公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不靠谱儿的？”秦昭哀怨脸，做西子捧心状。 玉娇但笑不语，把‘你就是这么时而不靠谱儿，时而不着调的糟心货，尤其是面对着魏大哥之时’的意思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秦昭…… 之为魏红兵在玉克良手下干过，跟玉谦有着过命的交情，又曾救过玉娇。念着这些个交情、恩情的，玉家对于他的婚礼也有一定的重视。除了怕孩子们忒小禁不住婚礼、酒席的吵闹繁琐，执意在家哄孩子的温婉外。玉家可说是全员出动，连向来对这种场合不咋感冒的老太太都准备带着儿子和仨孙子拜托要帮随的礼金一起前往。 为了叫一家子能风光体面的出席在婚礼现场，秦昭还特特准备了新衣服。 “不过是随个礼，坐个席的事儿，用不着特意新置办身衣服吧？”玉老太太迟疑，孙女婿有孝心是好事儿，但这样也浪费了点吧？毕竟这孩子刚从京城回来，特意买给她的三套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穿呢。再买再花钱啥的，可不就是浪费么！孩子们还欠着贷款呢，老太太就盼着能省则省地帮着他们早日把窟窿填上，真真是一分错钱都舍不得花。 “用，怎么不用啊！体体面面的参加婚礼，不但是对新人的尊重也是咱自身实力的展示呢奶奶。您孙女和孙女婿现在好歹也是十里八乡的创业进步人士，忒寒碜了被人小瞧不说，还很容易被质疑企业实力呢！哪么就为了厂子好呢，咱也得打扮得利利索索的。 而且我这买都买了，也没有退回去的可能了。奶奶压箱底不穿，那不就是更大的浪费么？”暗戳戳地准备了好几天，就等着魏红兵那厮结婚那天跟媳妇好好亮亮相。让他那狗眼看人低的老妈和哥嫂知道知道他们那反对根本就是个笑话，一直都是她们的宝贝儿子/弟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来着，自家媳妇根本掐半拉眼珠子没看上他云云。眼瞅着万事俱备了，秦昭哪能叫奶奶坏了自己的计划？赶紧连哄带骗地一顿说，让向来简朴的老太太点头答应低调奢华一把，换了他特意准备的真丝绣花的短袖加九分裤。 连玉老师都点头表示对他说法的赞成，无比配合地换上了姑爷准备的白衬衫、西装裤和皮凉鞋。 只玉娇看着眼前这奢华精致的红色情侣款礼服不淡定了：说好的乖乖参加婚礼呢？穿着这分分钟把新郎和新娘比成路人甲的礼服，你丫真心不是砸场子的？ 299.人中龙凤 当然，当着自家奶奶和爸妈面前玉娇没说旁的。等到晚上这屋子里就剩下她们两口子了，这小后帐啥的自然而然也就冒头了。小脸儿绷得紧紧的，鄙视的神情简直不能更明显。 看出了自家媳妇表情含义的秦昭即刻委屈脸：“我也就是婚后头一把跟你一起参加婚礼，想要盛装出席给大家伙留个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印象。小秀一把恩爱啥的，咋就被媳妇你给想歪到那样？就是我看不上魏红兵那货，小气泛酸把他当成了潜在情敌，也只要盼着他早早结婚跟他媳妇恩爱白面省得当单身狗觊觎我媳妇不是？ 媳妇你这样想我，真真是让老公太伤心了！ 不行，你必须得补偿我！” 魏家那糟心老娘们的恼人心思不能说，免得恶心着了自家媳妇。没奈何的秦昭也只好坦白了第二原因，给自己非要盛装出席找个合适的理由。 玉娇扶额：“那你这盛装也太盛了吧？都分分钟碾压人家新郎和新娘了。真要穿这么身参加婚礼，能琢磨咱俩天作之合的我不知道有多少，笃定了咱们跟新郎或是新娘有仇的肯定不在少数。大喜之日给人添堵啥的，这冤仇还不能小了。 咱怀着感恩心去的，可不能干这得罪人的事儿！ 我觉得你跟爸似的衬衫、西装裤皮鞋的，就挺精英范儿。我呢，就穿你从京城给我带回来那条宝蓝色的连衣裙好了。” 语气是商量的语气，可神色间分明就半点不容商量的意思。 秦昭悻悻点头，满满遗憾的样子。心里却在腹诽：我的傻媳妇哎，老公买给的你的衣服哪件不是一件难求的高档货来着？就你说的那宝蓝色连衣裙看着普通，实际上走得也是简约而不简单的路线。你看着普通，那是你也有超越当前几十年的眼光。 别人么…… 要是魏家大妈精挑细选的儿媳妇也跟她似的，妥妥个眼高手低心眼小的，自家媳妇这好心就注定要被当成驴肝肺了。不过有他护着，倒也不用担心媳妇会受委屈。至于说跟魏家关系越来越差啥的，秦昭能说他从来都没想着好过么？ 要是杀人可以不用偿命，他早就利落出手送每一个敢对自家媳妇有非分之想的混蛋上西天了。 还能容忍他们一个个像是苍蝇般地老惦记往娇儿的身边嗡嗡？ 全然不知道秦昭的‘险恶’心思，只当自己取得了阶段性胜利的玉娇又把注意力转移到礼物、礼金上。 “之前找师傅雕刻的玉饰已经完工了，那对龙凤双佩材质好、雕工也不错，最难得还是龙凤呈祥的吉祥意头。虽说拿来当个朋友结婚的贺礼显得隆重了些，但好歹魏红兵那家伙曾救过你们娘几个，送点好东西也是应当。不如就那对玉佩加上同一块玉料抠出来的手镯子一对儿，再拿上五百块钱的礼金好了。媳妇，你说呢？”虽然之前都已经拿了不少的猎物谢了魏红兵一回，这把只出五百块的礼金回了之前他们结婚时魏红兵那三百三十四块四的礼金就足够敞亮了。但媳妇觉得那厮恩情重大，需要好好感谢，秦昭又怎么会反对？ 能拿钱解决，总比媳妇老在心里记挂着强百套吧！ “行，虽然贵重了点儿。但当初要是没有魏大哥的相救，没准我就受伤影响到孩子们的身体甚至引发更严重无法挽回的后果了。趁着这个机会聊表下心意，我这心里也会好过些。左右玉石什么的，于旁人千珍贵万难得，在咱们这儿真心算不上啥。”难得小心眼大方一回，玉娇自然忙不迭点头。 至此，关于魏红兵和他的婚礼话题在秦昭利索的关门反锁、拉窗帘的一系列动作中结束。接下来，就是秦副厂长因为被‘冤枉’而进行索赔的阶段。至于这过程的激烈程度么，玉娇只想说：感谢空间温泉，要是没有它那样的神奇存在，翌日晌午她能睡醒、爬起来都是梦想，更别说是去参加婚礼了！ 在得了便宜后各种殷勤的臭男人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后，玉娇才气囊囊地起炕洗漱。草草喝了碗秦昭早起熬出米油的小米粥之后，换了衣服简单化了个淡妆，把俩小家伙交给了自家老妈后就张罗着出发去参加婚礼。就惦记着早去早回，省得晌午两个小家伙午睡的时候磨觉老妈自己应付不过来。 她都这么说了，一切以孩子们为重的老太太和玉克勤自然不会反对。八点多钟，几人就出发往魏家的方向走。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正听着鞭炮声噼里啪啦响起，一身绿色军装的魏红兵正扶着同样身着军装的新娘子从摩托车上下来。缝纫机、洗衣机、电冰箱、电视机和自行车等几大件组成的嫁妆挂着纸叠的大红花紧随其后，引来人群中一片赞叹。 都说魏家二小子有福气，娶个媳妇年轻漂亮有文化不说，这陪嫁也正经的不少。小两口都有正式工作，结婚也是几大件七十二条腿样样不少的，搁在十里八乡都得称头子。 魏红兵他妈听得那叫一个洋洋得意，还不等谦虚几句呢，就听着人群中有那惯爱拔犟眼子的艮艮着脖子嗤笑：“拉倒吧！这规格也就是个不错，还十里八乡数头子，把人家秦昭和玉娇往哪儿搁？人家那才是头子呢！彩礼就万里挑一，聘礼又是三生三世，还带着五千多亩的山林地。结婚压箱底儿的时候就收了小一万！更别说那几万几万的嫁妆钱、晃花了眼睛的黄金、玉饰了。啧啧，那才是十里八乡的数第一呢！哦不，应该是十里八乡都找不出那条件的！ 喏，那两口子今儿也来参加婚礼了，你们瞅瞅是不是书上说的人中龙凤？”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就见小夫妻俩一个白衬衫黑西裤，脚踩着锃亮的大皮鞋，比那电视里的资本家少爷还有派头。一个宝蓝色连衣裙，黑色牛皮凉鞋。明明没像新娘子那么涂红抹白的，却咋看着咋舒坦、咋瞅着咋好看。两口子只简简单单地随意往那么一站，就吸引了全部的目光，瞬间把新郎和新娘给比下去一大节子。 300.不丢那个脸，也不冒那个险 玉娇还不知道自己出场就被好事者拿来跟新郎新娘比较，凭借超多聘礼、彩礼以及嫁妆、添箱礼等等全方位完爆了新郎新娘，引得原本就没看上她的魏妈妈更添了三分恶感。直接给她带了顶嚣张得瑟，有俩糟钱儿不知道咋显摆好的大帽子。心里还庆幸着：得亏她这当妈的主意正，掌得住舵。不然娶了这么个糟心媳妇，儿子以后的日子可咋过？ 明明是来参加婚礼的，结果打扮得比新娘子更出彩。好好的随个礼，结果又是礼物又是礼金的，比她们家娶媳妇的聘礼来得都拿得出手啥的。再看看穿着一身军绿站在她们两口子跟前被比成村汉、村妞而不自知，仍傻乎乎跟人家套近乎的自家儿子、儿媳妇，魏妈妈原本就纠结得不轻的心塞得更厉害了。 原本深深得意着自己当机立断，杜绝了个绝对会让老儿子成为笑柄的儿媳妇进门，千挑百选了个各方面都更优秀的。结果闹腾得跟老儿子的感情都生疏了不老少，全凭着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逼着儿子点了头。还不等她在老亲少友们面前展扬得意下呢，这哪儿哪儿都出彩的新媳妇就被更出彩的玉娇给碾成了渣渣！ 瞅着新媳妇那被衬成丫头还不自知，还傻呵呵对大小姐般的玉娇赔笑拉近乎的样子，魏家妈妈心里油然升起那么一股子后悔的想法来。 倒不是后悔没早早同意儿子的想法，让他跟玉娇凑成一对儿。毕竟再咋稀罕孙子，她也对养活旁人家的孙子无爱。而且这玉娇虽然带着俩孩子，但这个玉娇后台硬、能力足，家底子也是厚得让人眼蓝。最要紧她本人也是长相出众、气质非凡。只简简单单地往那么一站，就很有点儿鹤立鸡群的感觉，眼瞅着就不是普通人能驾驭得了的人物。 一辈子也就俩儿子，魏妈妈可舍不得眼珠子似的老儿子当一辈子的耙耳朵，像那个秦昭似的被媳妇给管得死紧。房产、财产啥的统统写在玉娇名下，丢尽了男爷们的脸面不说。万一玉娇哪天这山望着那山高，秦昭岂不是要人财两空？ 本分朴实了一辈子，她既不舍得儿子丢那个脸，也不想冒那个险。 只是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个操之过急，惦记着早早地打断了儿子心里的想头，火急火燎地给相了门户。现在看，这新媳妇好像不是太精明啊！ 秦昭要是知道这位心里居然还存着这么嫌弃他媳妇的想法，肯定毫不客气地呵呵她一脸：真以为你那三十来岁也就一小破所长的儿子是啥满汉全席，人人都惦记哭着喊着啃两口呢？个剃头挑子一头热，连表白都不敢的癞蛤蟆，还想当我家媳妇的耙耳朵？做梦娶媳妇，想得倒是挺美！ 也就是因为不知道，魏妈妈才躲过了一劫，没有之为她的缘故让儿子的婚礼变成场闹剧。 只是她对玉娇若有若无的排斥被玉家奶奶和玉克勤看在眼里，暗自收回了要跟魏家多多接触，保持友好往来的决定。魏红兵那孩子倒是不错，他那个妈却实在有些个不靠谱儿。还是远着点儿好，万一近乎没近乎成倒给整臭了，可就伤了几个孩子之间的友谊了。 秦昭暗乐，很想知道虽然对自家媳妇掐半拉眼珠子看不上，对奶奶却很尊敬很巴结很有抱大腿想法的魏母知道奶奶和老丈人的想法后是咋个心情儿。 叫她盲目武断，都不曾好好了解下细情就各种排斥贬损他的娇儿。这回伤了母子感情，急吼吼给儿子找了个眼皮子浅的还不算，直接把她儿子已经抱牢实的大粗腿给推开了。蠢事做得接二连三，相信没多久这位就该知道后悔是个啥滋味了。 “人家魏大哥结婚，咋就把你给乐呵成这样？”玉娇纳闷儿：从到了魏家的婚礼现场开始这人嘴角的笑容就没消失过，傻呵呵乐了得有三小时了，难道是有啥她不知道的喜事发生？ “很明显么？”秦昭摸脸，知道媳妇把那个魏红兵看得很正直善良老大哥，所以他就是看笑话也是很克制的好么？这都被看出来了，媳妇对他果然真爱，绝对的观察入微。 “可不滴，眼睛都乐眯缝了！快快快，啥高兴事儿，也跟咱们娘几个科普下。一人乐不算乐，全家乐才开怀呀！”玉娇重重点头，而后就很有刨根问底精神地问道。 “婚宴上的人都说咱俩天生一对，般配无比。说咱们这随随便便地往那一站，就比戴着大红花的新郎新娘精神好看一百倍，十里八乡就没有比咱俩更有夫妻相的小两口了。我这听在耳里喜在心的，可不就乐呵的不行么？”秦昭如数家珍地，开始复述着婚礼现场对他们夫妻俩的种种溢美之词。 听得玉老太太和玉克勤连连点头，满满没错我家孙女/闺女就是这么优秀又幸福的骄傲自豪与欣慰。 玉娇则是俏脸红红如霞染，恨不得堵住秦昭那喋喋不休的嘴。只是开车途中，为了安全故，她也只能恨恨地叫他闭嘴。 其乐融融的他们咋也没想到，魏家那边会之为她们送的礼金和礼物而发生争执。新娘子认为玉娇这对玉佩、手镯既然交到了她的手上，那就是送给他们夫妻俩的礼物。理当由她这个当妻子的保管，将来留给他们的孩子。毕竟无论是玉娇还是玉家，与之有交情的都是自家男人。没把上账的礼金一并讨过来，那都是她这个新媳妇知礼大方了。玉家父子叔侄的可是随了千多块的礼呢，一般人可没她这么大量。 像婆婆说的那样上交公中，交由她保管分配啥的，那根本就是做梦！ 人心古来偏颇，再疼幺儿也不一定比得过长在跟前孝顺的，更别说大伯哥家里还有老太太稀罕的大孙子呢。公平分配都得去一半，老太太手偏一偏她就有可能啥也捞不着。财务出身，向来铁算盘的她咋能犯这低级错误？抓着理，不让步，就不信死老婆子还敢明抢！ 301.恶人自有恶人磨 的确，婚礼当天的大好日子，空气中鞭炮燃烧的淡淡硫磺味都还没散尽呢，魏妈妈不想也不能跟自己亲自挑的儿媳妇闹得太僵。但身为婆婆，想要收拾个没分家更没站稳脚跟儿的新媳妇，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一次两次三次的，总有法子让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学乖。 好歹自家儿子有才有势有前途，嫁进自家来她绝对是老鼠掉进米缸里了。不好好的孝顺婆婆，友爱兄嫂，还指望着能在她老儿子跟前得脸？ 虽然母子之间因为玉娇闹了些小别扭，可终究是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魏妈妈半点儿不怀疑儿子的孝顺。板凳高就知道说妈只有一个，能做媳妇的女人很多。不孝顺就撵家去，再找孝顺的儿子啊，才不会亲近忤逆他亲妈的败家媳妇呢！ 婆婆那满满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的眼神丝毫没有吓到魏红兵的新娘子，倒是这不顾身份各种明示暗示地要这对龙凤玉佩与镯子，让她更加认定玉娇送的是些个可以传家的好东西了。各种想法子让老婆子死心都来不及，哪有可能随随便便就让出去？ 她又不是吓大的，真是！ 不过不给的话，老婆子铁定得里挑外撅搅和得她和她男人不和。 她个新进门，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洞房还没入的新媳妇。论感情的话，肯定被婆婆这个亲妈给比得渣都不剩。没得东西保不住，还伤了夫妻感情啥的。这么不划算的买卖肯定不能干，那么只能从道理上入手了！能出手就是这般豪礼，自家男人跟玉娇两口子铁定交情匪浅。打着他们旗号的话，说服力应该会更大一些…… 琢磨出了这其中的关窍后，新媳妇恬然一笑，安安静静地等着自己的新郎进门。想着一刻千金的洞房夜之后再装作无意的提起，听说男人在那方面得到满足之后会特别的好说话。而自家这个二十八九才初初开荤的，想来对她这个才二十的小媳妇更疼爱宽容些。 谁也不知道这位到底是咋行动的，总之第二天早上的敬茶认亲时听着自家妈和嫂子一唱一和地敲打自家媳妇后。新郎官魏红兵就当即沉了脸色，直接把玉娇和玉家是他的人脉随礼也是看着他的面子，将来回礼的也是他。那一千多的礼金他也不提，就当是孝顺妈的了。但几件玉饰，却不能划归为公中，毕竟那也玉娇两口子给他的祝福和感谢。 魏妈妈瞪眼：“头一天结婚，第二天就为了这狐狸精怼你妈，你就是这么孝顺的？” “妈这些年养我不易，儿子当然得孝顺您。但既然娶妻成家，那妻子和将来的儿女就也是儿子肩头的责任。儿子不会纵容她对妈您不敬，妈您和嫂子也别之为些个身外物给她难堪。您要是稀罕玉饰，儿子挣钱给您买就是了。秦昭他们两口子的贺礼，却不方便给您。 还有，进了咱魏家的门，她就是我魏红兵的媳妇。狐狸精啥的忒难听，妈以后就别说了吧！ 一头亲妈和嫂子，一头是媳妇，都是自家亲人，我和哥无比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但是人和人之间讲究个缘分，若是你们娘仨实在没有那个和平相处的缘分，那就趁着还没撕破脸皮的时候把家给分了。不在一个锅里搅马勺了，这盆边碗沿的磕碰也就少多了……”魏红兵无奈叹息，如是说道。 一席话说得新娘子面上惶恐，心里暗暗欢喜。男人向着她又拎得清，这简直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要是真能趁机分家，那就再遂心不过了！她不怕进门就惹得婆家分家的坏名声，只稀罕清清静静两口子挣钱自己花、自己当家做主的好日子。 可惜，不管是婆婆还是嫂子都不可能给她这机会。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婆媳俩一个舍不得放新媳妇清静自在，一个舍不得小两口的不菲工资。魏红兵两口子的分家之路自然是千难万难，遥遥无期。气势上压不住，就打量着经济制裁。捏着小两口的工资叫人家吃粗茶淡饭啥的，魏妈妈做得半点儿不犹豫。 只是新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暗中让娘家妈特地掐着饭点来一回。新婚小夫妻正是积极备孕的时候，营养必须得跟得上的强大理由一出，不但魏家的伙食标准提高了，新媳妇的工资也理所当然地不用上交了。毕竟新媳妇面子矮，总不好花一分跟婆婆要一分不是？正新婚的时候，没准啥时候好消息就到了，亏了谁也不能亏了孩子啊！ 魏家妈满肚子的抗议无从说，不然一个只稀罕大孙子不惦记让老儿子有后的大帽子被缺德亲家母一扣，刚缓和点儿的母子关系又得僵。 屡屡出招却每每被反制啥的，吃亏长见识的魏妈妈是越发看不上新媳妇，也越发的后悔了。自己一个人睡不着的时候总惦记着：当初儿子要娶玉娇的时候她要是没那么作天作地地反对，是不是她现在就不用受儿媳妇气了？就是有秦昭在，老儿子未必能得偿所愿，母子关系也不能整这么冷僵啊！ 魏家婆媳的频频斗法被当成笑料一般传遍四邻，听着信儿的秦昭也就乐了两声道了句恶人自由恶人磨后就把这事放在了一边儿。连情敌都勉强算得上，还死了会的魏红兵，其威胁力在两世宿敌林斌跟前，根本连个渣渣都算不上。 暑假已到，苏蓝和林斌这俩惹人厌的又回了山溪村儿。 欠不登的苏蓝每天到厂子报道，嚷嚷着要学习帮忙两不误，实则电灯泡意味满满。闪亮的让秦昭头疼，每每忍不住要把她给掐灭的冲动。更讨厌林斌那厮，居然又动了认他家宝贝夕夕做干闺女的念头。频频上门不说，还逗弄得夕夕看着他就各种眉开眼笑求抱抱，有事没事就往他那假笑脸上啃两口。态度热情的，让秦昭这个当亲爹的无比羡慕嫉妒恨又防备丛生。 每天加班加点的忙活之余，还得偷空跟闺女培养父女感情。就怕一个不注意间，悲剧啥的就重演了。用他的话说就是：事业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能有个心心念念帮着小三上位坑亲爹的闺女啊！ 302.简直不能更心塞 对此，玉娇也是深深无奈。 也许人和人之间，真的是讲究眼缘和气场的。秦昭和表姐苏蓝许就是那没有眼缘的，相看相厌这个词儿用在他俩身上都闲轻。而夕夕和林斌哥两个，八成就属于气场相合的范畴。上辈子爷俩就不是父女胜似父女，感情比普通亲生父女来得都深刻真挚。让身为亲爹的秦昭正经没少抱醋狂饮，至今都无法释怀。 若说上辈子林斌哥和自家闺女感情好，是因为天长日久的陪伴、照顾中，让闺女从林斌哥的身上感受到了缺失的父爱。林斌哥也确实视她为己出，真心换真心之下让俩人培养出了比亲生父女般的感情。那么今生，玉娇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打从满月酒时那一抱，夕夕好似就喜欢上了林斌哥的温暖怀抱。不但送给了他个人生中的第一抹笑容，还每每见到就必定求抱抱。从六月十八号玉娇结婚到现在，小一个月没见。再度见面的时候，豆丁大的夕夕竟然没有半点陌生。见面就给了林斌哥个大大的笑容不说，还张开小手往人家怀里扑。 被抱住了就乐得直蹿高，一个劲儿的用小嘴往人家脑门上、脸上亲啥的。别说秦昭了，就连玉娇都隐隐有些吃味儿。有一度，玉娇甚至怀疑闺女是不是也带着记忆而来的。因为心有成见，所以对秦昭这个亲爹带搭不惜理的，倒跟林斌那个干爸的各种亲切。 可是悄悄试了好几回，都发现这孩子没有半点的异常，只普普通通的小婴儿一个。或者之为喝了灵泉水的关系，比同龄的孩子聪明了许多，但绝对跟啥穿越、重生的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那么她这亲干爸，远亲爹的行为，完全就是气场问题？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玉娇觉得自己真该给秦昭点一排蜡了。努力了两辈子，结果却没干过眼缘俩字儿啥的，已经不是悲催两字可以形容的了好么！ 对于自家闺女跟林斌那货好过自己啥的，秦昭也是各种七窍生烟。只是闺女还小，说也不懂、管也不灵的。他能做的也就是多陪她，多用她喜欢的美食来诱拐。效果么，不能说没有。在林斌舅舅不在的时候，夕夕还是挺喜欢自家蠢爹各种美食投喂的。可只要林斌舅舅一来，小吃货就能分分钟抛弃美食转而投进林斌舅舅的怀抱。 每每瞅着闺女那跟自家媳妇八分相似的小脸儿紧紧依偎在林斌那厮的怀里，时不时还主动奉上个小香吻啥的，秦昭心里那个想要干掉林斌的小恶魔就很有些蠢蠢欲动。 “眼瞅着就大三了，林大才子难道不忙么？”秦昭白眼，半点不掩饰对林斌的不待见。甚至很期待着对方之为他的不待见而有了种名为自尊的东西，来个当场爆发拂袖而去有生之年都再也不要踏进自家大门儿啥的。 当然，他这个想法只能是妄想、空想。 在林斌的心里玉娇不仅仅是心上人，更是不能舍弃的家人之一。怀里这个跟她有八分相似，糯米团子一般可爱的夕夕就是他的嫡亲外甥女来着。 好容易他们爷俩合了眼缘，小外甥乐意亲香他，林斌稀罕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之为秦昭醋意蒸腾的几句话就来脾气呢？ 真耍性子走了，甚至跟老师一家子疏远，那才是伤了老师、师母和娇儿的心，遂了秦昭那厮的意呢！ 损己利人的蠢事，林斌是坚决不干的。尤其是，这个人娶了他心中至爱的秦昭时。 看着秦昭那臭到不行的脸色嘴角轻勾：“再忙，也得有陪着外甥女的时间呐！学业啥的，哪有咱们的乖乖夕夕招人稀罕？是不是，夕夕小宝贝。” 六个多月的孩子已经能听懂些简单的对话了，譬如现在，夕夕就知道她的林斌舅舅在夸她招人稀罕。小家伙连连点头，继而大乐，露出两对米粒般的小门牙，似乎在赞同林斌的话一般。 秦昭脸色青黑，很有些危险地看了一眼自家胳膊肘往外拐的闺女。 林斌则是惊喜大喊：“呀，夕夕你这是听懂了舅舅的话对不对？乖乖，不愧是娇儿的闺女，就比旁人家的小娃娃来得聪明！” 聪明？ 是个好词！ 妈妈就总是这么夸宝宝来着。 夕夕又笑，嘟起小嘴往林斌舅舅的脸上亲了一口表扬他的有眼光。 尽管这些总是有事没事地被小家伙涂口水，那软软甜甜的触感传来时候林斌还是忍不住心下一颤，感动满满，随即更大更响亮地回亲了夕夕的小嫩脸一口。看着小家伙乐陶陶的模样，就叫他整颗心泡在温热蜜水中一般，热到沸腾，甜到欲化。哪么明知道这小家伙是心上人和情敌的血脉，也挡不住那股子发自内心的喜欢。 林斌无奈：他这算是好容易从娇儿的坑里爬出来，转身又跌进了夕夕的陷阱里么？ 可是，这心里好像很有些甘之如饴呢！尤其是，当他们爷俩甜甜蜜蜜的依偎在一起，孩子他爹就各种羡慕嫉妒恨，恨不得要把他撕成碎片却无能为力到只能气得可屋地转圈圈、放个狠话都得迂回婉转的时候。真真是，怎么看怎么入眼，怎么想怎么乐呵呢！ 再度被闺女这亲旁人远亲爹的行为给气到理智全无，秦昭瞬间就把啥方式、方法的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只打量着赶紧把亲亲闺女给抢回来，别叫她继续跟林斌那亲近反而疏远他这个亲爹。 “这都晌午了，夕夕也该午睡了。来把孩子给我吧，我带着她去找娇儿！”一边说一边上前，几乎是用抢的把夕夕给抢回来。 都不等皱眉的林斌表示反对呢，被强行抱回的夕夕就哇地一声大哭：“阿不，阿不，舅……” 边哭边对着林斌的方向伸出小胳膊，喊啊不，舅之类的字眼啥的，气得原本脸色就不咋好的秦昭瞬间从铁青升级成锅底：闺女终于冒话，头一句不叫妈不叫爸，倒叫他情敌做舅舅，还对他这个亲爹排斥满满啥的，简直不能叫人更心塞了好么？ 303.你，认真的？ 更心塞的是：小家伙在他这个亲爹的怀里哭得天地失色，日月无光的。到了林斌那个贱人的手里就眉开眼笑，舅舅舅舅地小声那叫一个甜。简直就，没把他这个亲爹放在眼里啊！就这，听着她哭声紧着从外面往屋跑的奶奶和老丈人、丈母娘看着他的目光还都满满的不赞同呢。 只觉得六月飞雪的秦昭无奈：虽然他不待见夕夕那丫头亲外人远亲爹的里外不分，做梦都惦记着把她给掰正过来。可他再心急也不至于对个豆丁点儿大的孩子使用暴力不是？那可是亲生哒！就凭小丫头跟他媳妇八成相似还越长越像的小脸儿，他也舍不得对她严苛啊。 再者有前世种种在，他这心里愧疚大着呢。好容易人生重来，他可是卯足了劲儿要当个十佳好爹呐！ 可现在…… 看着依偎在林斌怀里笑得花一样灿烂的闺女，秦昭这心里不止一点点灰。 前世他可是用了后半辈子的努力，也没能成功超越林斌那厮在闺女心中的地位，到死也没听着闺女亲亲热热地叫他一声爸爸。难道，这样的悲剧还会在今生重演么？ 秦昭有些担忧有些方。 “你呀，就是喜欢杞人忧天。前世夕夕是在秦家受了太多的搓磨，才对你这个当爸的从尊敬、期待到失望、幻灭。咱们离婚后，林斌哥一直跟随着我们一家子，对女儿也是视如己出。久而久之的，他们自然而然地就培养起了不是父女胜似父女的感情来。 今生咱俩这好好的，孩子们会在满满疼爱的环境下长大，哪还有啥悲剧不悲剧的？ 必须得是合家团圆，父慈女孝的剧本才对呢! 现在小家伙们小，屁事不懂呢。将来长大要是这样的话，咱好好收拾她就是了。你这大晚上的可别唉声叹气了，明儿还得上班呢我的老公！”见秦昭一门心思往牛角尖里钻，玉娇连自己心里那点子小酸涩都忘了。赶紧的各种开导各种劝，虽然夕夕那糟心孩子的表现确实有够叫人忧伤。可六个多月的小屁孩哎，你除了自己想开之外，还能跟她争讲出个里表来是咋! 秦昭闻言苦笑：“就我闺女那跟你一样一样儿的小脸儿、小表情，我就是气炸了也舍不得收拾她好么？媳妇你根本就没有安慰到我。而且咱们也没离过婚，更不会离婚。你那破离婚协议我根本就没签字，直接被撕了个零碎又被火烧了个干净。 不管前生还是今生，你都是我媳妇来着！” 秦昭把玉娇紧紧搂在怀里，霸气宣言。 分居了半辈子，都够缺席审判十个来回了好么？ 玉娇心中轻嗤，却终究没忍心再刺激这个被亲闺女给打击不轻的傻老爷们儿。只随意开解了他几句就翻身睡觉了，忙活了一整天，厂子家里的来回跑还客串了一把灭火队员啥的，她是真心困啦。 她睡着了，秦昭却是彻底睡不着了。整夜琢磨着咋再接再厉抢夺闺女注意力这事儿，就怕他这个不咋受待见的亲爹再不努力，自家暖烘烘的小棉袄就要被林斌那厮给穿走了。 打从夕夕第一句冒话叫了林斌舅舅以后，原本就对酷似玉娇的夕夕喜欢到不行的他就越发的挖心挖肺了。不但一天无数遍地上门探望，抓紧一切能跟小家伙交流感情的机会。还出手无比的阔绰，衣服、饰品、玩具与美食。但凡他看着好的，觉得适合小夕夕的就马上买下过来献宝。 当然，林斌做事还是较为靠谱儿的。虽然他不喜欢跟秦昭如出一辙的年年，年年小朋友也像他爸爸一样似的并不待见他。但作为孩子们的舅舅，林斌买东西给夕夕的时候也从来不忘给年年也带一份。 对此，玉家是拒绝的。 老太太和温婉都没少劝，言语之间连林斌这么喜欢孩子不如早早结婚自己也生一个。到底林家就剩下他这一棵独苗苗，合该早点成家为林家开枝散叶之类的话都没少说。 原本一听这话就黯然无语，或者推说自己还小，学业未成之前不考虑成家之类的林斌这把居然没有反对。还笑吟吟地说正好现在暑假期，奶奶和师母要是有合适的人选可以帮他牵牵线。他保证盛装出席绝不推诿，要是各方面都合适的话，最好开学之前就能结婚明年这功夫就能抱孩子！ 这话一出，玉家上下全都惊呆了好么？ 正喝着茶的秦昭登时咳了个惊天动地，险些没把自己给呛死过去。好容易缓过来劲儿之后，就震惊满满地看着林斌：“你，认真的？” “婚姻大事，哪能开玩笑？我比你还大一岁呢，你小子都儿女双全了，我也不能落后太多啊！是不是，小夕夕？”林斌用脑门跟夕夕的轻轻顶了顶，逗都小家伙哈哈直笑，小声音清脆得跟铜铃似的。 “可，为什么？”秦昭怔忡，这货上辈子可是一辈子没娶，就披着个哥哥羊皮在他媳妇跟前装了一辈子的羊来着。直到死，娇儿都没发现他羊皮底下的狼尾巴。那娶不成就默默守候一辈子的痴情劲儿，感动得自家傻闺女都一个劲儿地为他鸣不平来着。 咋今生自己才跟娇儿结婚了月余，这货就打量着要娶妻生子了呢？ 还这么副，急不可待的样子…… 秦昭百思不得其解，只满满疑惑地看着林斌。刀子也似的目光恨不得层层切割，把林斌整个剖析透彻一般。 “为了早点结婚，早点生儿子，年龄上差距越小才越有可能跟你做亲家啊！给我做了儿媳妇，不就省的夕夕到了旁人家被缺德公婆给搓磨了么？而且我这德行品格的，也生不出来能委屈夕夕的歪脖子树不是？”林斌轻笑，格外真诚地说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娇儿说的那种渣男越来越多。为了不叫夕夕将来遇到个人面兽心的，林斌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亲手调教个不渣的给她。 跟娇儿做亲家，让夕夕管他叫爸爸。嗯，越想，林斌就越觉得这个主意无比靠谱儿！ 304.不行，没有商量余地那种 对此秦昭的答复只简简单单一个字儿：滚！ 且不说老子厌烦你厌烦了两辈子，都恨不得暗戳戳下手除之而后快了，绝对贵贱不可能跟你丫的做亲家。就说我闺女才六个月大的小豆丁，你丫的连媳妇都还不知道在哪个丈母娘怀里抱着呢，就敢大言不惭地跟老子噶亲家？你特么的就是现在马上立刻的结婚蒸包子，等成功上屉之后也得比夕夕小两三岁呢！ 想想将来闺女要老妈子似的照顾个中二，秦昭的脑瓜仁子就疼得厉害，更别说这中二还有个叫林斌的爹了。 林林总总的理由加起来，就是个大写的不行！没有半点儿商量余地的那种！ 丫的想要相亲结婚生儿子，不再往他媳妇跟前凑合做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这点秦昭倒是无任欢迎，巴心巴肺地希望他今儿就遇到合适对象、明儿就能结婚开车。但是想要打自家闺女的主意？哼哼，别说门了，连个窗户缝儿都没有！ 为防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林斌那个不要脸的往家里凑合诱拐他闺女啥的，秦昭果断带着媳妇和闺女一起上班。你说儿子？当然是扔在家里归奶奶管喽！上班时间带孩子本就不是啥轻省事，带俩的话就可以完全跟工作彻底绝缘了好么？左右之为着儿子的长相与性别，林斌那厮对他半点兴趣都欠奉，搁在家里也是安全得紧呢。 虽同样被林斌这神来一笔给惊呆得不轻，但玉娇万分反对秦昭这简单粗暴的干法：“之为几句玩笑话就把孩子抱走不让近乎，你说你幼稚不幼稚？八字不说一撇，连纸笔都不知道哪儿搁着呢，你现在就开始操心是不是也太早了点？好歹也等着林斌哥找着了对象，真生了儿子之后再来防范也不晚吧！” “那哪成？林斌那犊子就是个百忍成钢的主儿，最不缺的就是毅力和耐心了。不早早地防范于未然，等咱闺女被他给拐跑就来不及了！一想想我闺女要管那个混蛋叫老爸，对他比对我这个亲爹还要亲热孝顺啥的，媳妇我这心口就堵得不行。 不成咱明儿上班就把夕夕给带着，就不信林斌那厮还能厚脸皮追到厂子里去！”秦昭眸光一沉，不期然地就想起了上辈子闺女高兴了就一口一个秦总、秦先生，不高兴就分不清里外拐的臭老头地各种怼他这个亲爹。对林斌就一口一个干爸地叫得亲切，还不止一次地当着他的面儿遗憾努力了那么久也没把那个干字儿给去掉云云。 那无比遗憾的小表情，秦昭至今想来都觉得分外扎心。 打那时候起他就不止一次地发誓：等空间满级重获新生后，除了跟媳妇冰释前嫌外，最紧要的就是跟闺女好生培养父女感情，再不叫悲剧重演。如今林斌阻碍他们父女融洽的大威胁都出现了，秦昭哪里还能淡定？ 恨不得现在马上立刻地就把宝贝闺女和林斌那货隔离开，以后都没有再见的机会！ “可是……”玉娇知道丈夫的心结所在，也理解他这焦虑心情。可俩孩子打从落地开始就从没分开过，现在懵然间把小姐俩给分开啥的，小家伙们能不闹个天翻地覆？ “没啥可是的媳妇，别的事儿我都听你的，这事儿你听我的成不？”秦昭直接以吻封缄，不给媳妇可是下去的机会。好一阵浓情蜜意之后，累到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的玉娇气闷索性不再提醒。等小家伙闹腾起来的时候，叫这个一意孤行的傻爹着急上火去吧！ 事实证明，玉娇的担忧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本来早起出门的时候，夕夕坐着车还觉得挺有趣的，大眼睛恨不得趴在车窗上瞅来瞅去的。见个蝴蝶、小鸟的都能让她兴奋半天，手舞足蹈的各种欢快。等到了目的地，下了车之后就不是她了。小玩了一会儿后水灵灵的杏核大眼左右撒莫，半晌也没看到自家蠢弟弟熟悉的身影后，小家伙就炸了！ 扯着嗓子开哭，咋哄也不好。什么玩具、好吃的，带着上外边看风景啊，统统都不好使了。就连秦昭把她给抱到空间中，也不过就是转移了三五分钟的注意力而已。 “别哭了，别哭了啊，我的亲闺女，小祖宗！你要啥跟爸爸说，爸爸给你淘腾去还不成么？你可快别哭了，不然把小嗓子给哭坏了，就得吃苦苦的药了！”没招可施的秦昭烦躁地挠了挠头，很有些搞不清楚这不渴、不饿还没发烧的小家伙到底是哭个啥。 明明刚刚坐车时候还好好的呢不是？ 夕夕不听，继续扯着嗓子开嚎。当然嚎哭的时候，聪明的小家伙也不忘给自家蠢爹点提示。 眼瞅着闺女的小身子往外扭，一边哭一边大眼睛还紧紧盯着门，秦昭就有点儿咂摸过味儿来了：“夕夕这是想家了？要找妈妈么！” 夕夕点头又摇头，想家是想家了。想太太、姥姥和蠢弟弟。但跟妈妈有啥关系？她就在这，刚刚走说要上厕所哒！ 好吧，自家孩子忒聪明，当爸的已经无力惊呆了。只柔声试探，想着先把这哭吧精给安抚好了再说：“那不是想妈妈，夕夕是想太姥姥和年年了么？” 看着小家伙通红的带着泪珠的笑脸儿，秦昭就知道自己是答对了也自作孽了。早起他张罗着要带夕夕一起过来的时候，奶奶和爸妈就说要么就不带，要么就小姐俩一起都带着。不然龙凤胎打从出生就没分开过，冷不丁地分开肯定不适应。这老大热天的，可别把孩子们给折腾上火了云云。 结果他左耳听右耳冒的，全没当回事。 现在…… 他只能连连跟闺女保证马上带她去找年年的同时，祈祷着俩孩子之间没有那个叫啥心电感应的东东。不然一个哭，另一个在家里作啥的，想想他都是要完的节奏。 甫一开门打量着往出走，就看着黑着脸的老丈人抱着哭得红眼吧嚓的年年过来时。秦昭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油然升起一股子在劫难逃的感觉。 305.趁热打铁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并没有错。 虽然相比于小号儿闺女般的夕夕，像足了秦昭这个抢了他心肝宝贝闺女的混蛋的年年并不多得玉克勤的疼爱。可，再咋不特别稀罕，那也是嫡嫡亲的外孙子来着！眼瞅着小家伙哭得抽抽搭搭，小眼皮都红肿了，嗓子都有些嘶哑的可怜样儿，玉克勤要是能不发火才出了鬼呢！ “爸，爸，我……，我也正打量着送夕夕回去呢。今儿是我想得不周到，以后，以后不会了。”打小就在老丈人的教导下学着做人，对于这个如师如父的长辈，秦昭从来都是尊敬中带着三分惧怕的。尤其是，当老丈人黑着一张脸，满满风雨欲来气息的时候。 这不看着他老人家的脸色都能媲美于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空了，肝颤之下都有些结巴的秦昭赶紧率先认错。就打量着有个积极主动的态度，或许能被网开一面啥的。不然的话，这位不用多说别的，只想念闺女要接回家亲香个一两个月啥的，就妥妥收拾得秦昭各种求饶了。 “哼，也是个当爹的人了，处事儿一点脑子都不长！着三不着两的，让我都懒得说你。行了，好好照顾孩子们吧！要是俩小家伙之为你这个不靠谱儿的爹有个啥头疼脑热的话，别说我这当姥爷的不放心，连闺女带着外孙女、外孙子的一并接家里去照顾些日子！”见蠢姑爷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看着孩子们的目光也是满满的心疼，明显深刻认识到了自己错误的样子。 玉克勤也懒得多说些啥，只嘱咐了两句，小小威胁了一下，就把孩子们都交给了女婿秦昭。自己则是转身下了山，琢磨着跟妻子好好商量商量看看跟前儿有没有合适的姑娘给林斌那孩子介绍一个。难得那孩子有想通的迹象，赶紧的趁热打铁对谁都好。 到底是自己一点点教出来的学生，这么多年的教导帮助下来，名为师徒的他们实则早就情同父子了。之前林斌那孩子一颗心都系在娇儿身上，他这当老师的虽无法成全，却也做不出逼他娶妻成家或者跟自家划清界限的事儿来。难得这孩子见娇儿如今婚姻幸福，放心、死心之下打量着娶个媳妇为林家绵延子嗣了。 玉克勤高兴之余，也想着认真上心给他踅摸几个好的人选出来。毕竟现在斌子要钱有钱，要貌有貌，前途无量，房产众多的。搁自家闺女的话来说，那就是妥妥一四有新人来着。现在偌大的林家就剩下他这么一棵独苗苗，万一一个不经心让那小子娶了个别有用心的媳妇可就不好了。 有个知疼知热的好媳妇，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家。柴米油盐的琐碎中，那些个年少轻狂的小爱恋自然而然地就湮灭在时间的长河里。慢慢变浅变淡，还原成之前的纯然兄妹、朋友的感情了。 如此，自家那个蠢女婿大概也就能放下心来，不至于一见斌子过门就好像炸了毛的猫一般。竖起满身防备，生怕人家会抢了已经到他盘子里被啃得七七八八的鱼了。 正小心翼翼地给闺女儿子们喂灵泉水，免得俩小家伙真的来个上火、发烧的。他这当爹的心疼不说，还得被媳妇修理、被奶奶和丈母娘怼，最要命还给了老丈人把媳妇接回家让他独守空房机会的秦昭咋也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出。老丈人决定亲自出马，帮林斌那厮拉红线啦？ 嘿嘿，这个好啊！ 好赖不济，那小子也是大学生一枚，土财主一个。前途、钱途的都很无量，人长得么，凭良心说也很出彩，真心想娶的话多得是好姑娘前赴后继。 但好姑娘常有，合适的不好踅摸。 毕竟这年月刚刚从那动乱的十年过来没多久，文化人啥的是个相当奢侈的存在。高中毕业都挺凤毛麟角点儿事，更别说还得在这凤毛麟角里面挑拣出长相不错、人品出挑、家里没啥极品亲戚的存在了。 要是把这事交给平时不咋出屯子，活动范围主要在山溪村的玉老太太和温婉八成猴年马月也踅摸不着适合的姑娘。毕竟再好的姑娘要是大字不认识一箩筐，也不适合跟个新时代的大学生组成家庭不是？连点共同语言都没有，这生活要是能和谐了才出了鬼呢！ 倒是玉老师桃李满天下，人脉本身就不少又有几个哥兄弟的战友帮衬，想要给林斌踅摸个相当的媳妇问题不大。 实际上，玉老师的行动力也真心杠杠的。 不过三天的功夫，就搜集了整整八位姑娘的资料与照片供林斌选择。真真是，把他那趁热打铁的想法给贯彻到了极致。 当然，这有效率不等于不重质量。 玉老师教学多年，最最重视的学生统齐也就四个——玉娇、秦昭、林斌和苏蓝。娇儿和秦昭之间虽然波折重重，好歹现在已然云开雾散，小两口甜甜蜜蜜的他这个当爸的也就彻底放了心。苏蓝跟玉谦这一对儿也是亲亲热热的情书不断，只等着苏蓝毕业之后就领证结婚。 算来算去的，这四个孩子里就林斌现在还孤零零的一个。现在好容易这小子吐口了，他这当老师的可不就煞费苦心地给张罗上了？ “我相信老师的眼光，只挑着您说好、我看着也顺得过去，对方也不嫌弃我这地主崽子没爹没妈的就成！”心中想得那个不成，其余的也不过是将就。搭个伴儿过日子的事儿，林斌的要求并不高，五官端正、智商在线、人品也及格别影响了下一代就成。 “瞎说啥呢？连国家都给你们家里翻案了，谁还敢拿这是小瞧你？别说现在不是以成分论英雄的时候，就是，你的身份也是被世人敬仰的那种，再不许妄自菲薄！给我拿出点儿精气神来好好看，这可是关系到你一辈子幸福的大事儿……”玉老师忍不住一个爆栗子敲在自家倒霉学生的脑门上，听他唯唯受教之后，才一张张拿起相片来跟他细细讲解着每一个姑娘的家庭情况、个人资料等等。 306.努努力，没准就如愿以偿了呢！ 看着老师纯然关切的双眼，林斌到底没好再拒绝下去。毕竟关系后半辈子幸福的大事儿呢，也确实不能草率决定。不然整回来个疑神疑鬼，动不动就捕风捉影的，别说噶亲家、继续跟玉家友好往来了，不彻底断绝老死不相往来都是好的。 林斌心里视玉克勤两口子如父母，孝顺体贴还来不及，哪能干那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混账事儿？ 曾经把满腔的痴恋放在玉娇身上，愿意照顾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甚至打量过她若不嫁他也不娶，一辈子陪着她，帮她赡养老人、抚育子女。只要能帮着她把日子过好，看着她无忧无虑地幸福生活，一辈子没名没份又怎样？左右当初要不是娇儿心善，他这个地主崽子早就不知道饥寒而死在山溪村的哪个角落里了。 可惜娇儿打小就跟秦昭订了亲，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地一起长大。从来拿他这个也同样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当哥哥似亲近、照顾，半点旁的旖旎心思没有。纵然秦昭之为秦大成那一家子的糟心亲戚把娇儿给伤得够呛，两人也终究前嫌尽释，重归于好。自己就是有再多的真情、真诚，也抵挡不过娇儿一句不情愿。如今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一家四口，他这心里虽然还有些酸、有些涩，但更多的却是纯然的祝福。 曾经照亮了他整个生命，直接改变了他人生轨迹的小姑娘终于得到了幸福，就算不是他给予的，林斌也打心眼里为她感到高兴。 见秦昭对他无比防备，娇儿看着他的目光隐隐有些心疼、愧疚。林斌就知道，若他还打量着跟老师一家子保持友好往来，这娶妻结婚的事情就得提上日程。 不然的话，就是秦昭那个时不时倒一倒的醋坛子和娇儿对他这个斌子哥的心疼、愧疚，都足以让她好容易明媚起来的笑容再度被染灰。 而不管是被迫与老师一家疏远，还是之为自己的缘故叫娇儿着急上火却还得隐忍顾及自己的心情，都不是努力转型好哥哥的林斌不乐意看到的。 不就是娶妻么？ 娶就是了！ 反正他也老大不小的了，正该娶妻生子绵延林家的血脉了。而有了妻子儿女之后，肩头的责任重了、过于空虚的生活被填满了，自然而然地也就渐渐释然了。再者这会儿赶紧的相亲娶妻生儿子，改明儿没准能叫儿子把夕夕给他娶回家当儿媳妇不是？ 想想秦昭那憋屈得要死要活，却不得不屈从于小儿女的心愿，憋了八屈地认了自己这个亲家的场面，林斌就忍不住欢欣鼓舞心生无限期待。 能跟老师一家子做百年不散的实在亲戚，又能多夕夕这么个可爱灵透的儿媳妇，还能给亲家秦昭添足了后半辈子的堵啥的。简直三个方面，面面诱惑力十足好么？ 虽然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十分高，可好歹也是个努力的方向啊！ 事在人为，人定胜天的，努努力，没准儿就如愿以偿了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林斌对玉克勤的讲解听得是无比认真。 从家庭成员、家庭条件、受教育程度、名声与第一印象等几大要素出发，师徒俩整整谈了俩小时，排除了五个候选，剩下三名则进入了第二轮的相亲面见环节。紧锣密鼓的连番折腾之后，五天之后，秦昭和玉娇就接到了林斌要择日订婚随后便结婚的消息。 对此，玉娇是惊呆的。 上辈子为了这哥们儿的终身大事，老爸老妈也是没少费心思的。相亲、偶遇甚至英雄救美的套路都有准备，就没见斌子哥跟哪个擦出半点爱的火花来。直到他受不了被频繁催促，关起门来跟老爸老妈他的恩师师母恳谈了一次，才终于从被催婚的苦海中挣扎出来。 然后一辈子单身未娶，一直当她这个挂牌董事长手底下的黄金单身总经理来着。 就是之为这个，重生而来知道了其中根底的玉娇才免不了总是对他存着几分愧疚、心疼的情绪。不管出于主观还是被动，之为她的缘故叫个大好的青年才俊蹉跎了一生总是事实。生怕弄巧成拙反而坏了多年的交情、伤了对方的自尊、感情啥的，玉娇倒是强忍没敢劝他早早地放弃自己这棵歪脖子树转而寻找属于自己的森林啥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消息传来的时候，她除了意外震惊，更多的则是欣喜祝福以及心底蔓延起的那股子不容忽视的放松。 真好，斌子哥有了自己的幸福和家庭之后，就再也不会像前世那样形单影只孤独终老了。她，也就不用再背负一辈子的心疼愧疚了。 听到消息的秦昭忍不住原地跳高，兴奋大喊，狠狠地高兴了一把。在自家媳妇屁股后头追逐了两辈子，总打量着他犯错了之后就赶紧趁虚而入的癞蛤蟆林斌也要寻找属于自己的春天啦！曾觊觎自家媳妇的混蛋们被收拾的被收拾，死会的死会。这对战战兢兢，总怕自家镶金嵌玉的宝贝墙角被撬的秦昭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得知促成这美事的是自家英明无比的老丈人后，秦昭分分钟晋级成国民好女婿，屁颠屁颠地抓了一对儿飞龙、弄了些个榛蘑啥的。又在空间中弄了头羊、灭了头肉牛，还逮回去了两只野鸡。亲自上手又是珍菌吞飞龙，叫化鸡还外带着小烧烤啥的。 美味丰富地整了一大桌子，说是请林斌吃饭贺他终于得遇佳人，实际上那无限马屁的姿态姿态傻子才看不出林斌这个被祝贺的只是个捎带，遭无限感激的老丈人玉克勤才是绝对主角！ 对于自家姑爷的小心眼儿，玉克勤也是无奈了。好在他虽然狂吃飞醋，丧心病狂到连自己这个老丈人和年年那个亲儿子都不放过的地步，却从来不会迁怒于娇儿，只层出不穷的花样讨好试图稳占闺女心中第一人的位置。既然是自家闺女得利，玉老师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当他们是夫妻情趣。不然的话，哼哼，保证拿出多年讲台经验，务必教会蠢女婿啥叫宽容、忍让、豁达！ 307.拳头大的才是硬道理 就算是决定就此看开放下，安心娶妻生子，争取将来跟玉娇做亲家把看着就无比招人稀罕的小夕夕拐回自家做儿媳妇。从此跟惦记了多年的娇儿只论亲情，不谈其他，林斌也受不了秦昭那贱嗖嗖恨不得敲锣打鼓向全世界宣告的小人得志脸好么！ 丫的左一个恭喜大舅哥终于得遇良缘，右一个祝福大舅哥跟嫂子恩爱百年的，是生怕他将来跟媳妇感情不谐，再回过头来纠缠娇儿是咋？ 妈蛋！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简直婶婶能忍叔叔都忍不了！ 虽然说他现在对跟即将订婚的王芳同学仅仅停留在好感的程度，但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决定了要娶，那就得把过往种种彻底抛开，一心想着咋让把一生都交付给了自己的女人幸福、安乐、荣耀。不是每一对夫妻都能有幸从热恋情浓的情侣修成正果的，经人介绍的他们虽然没有热恋的恩爱情浓，却有对双方人品的认可和努力携手一起好好过日子的决心。 两个脚踏实地有责任感的人，就是培养不出轰轰烈烈的爱，也定然能产生相濡以沫的情。 盲婚哑嫁的时代都能恩爱白头，林斌觉得他和王芳也一定可以。 就算，就算，他依然老哥一个，也不会在娇儿已婚有子女还夫妻感情良好的时候横插一杠子。秦昭这混蛋，也未免太轻瞧了他林斌。 再度被敬了一大杯茅台之后，借着几分醉意林斌直接摔了被子，在众人的愕然中薅住了秦昭的脖领子：“你，你小子别以为我要娶妻成家了就心里轻松，以为大敌已除，从此就天下太平了。告儿你，我就没有那个缘分跟娇儿成为一家子，也是她哥哥一般的存在。 不管啥时候，都是她的后台、她的强援。 你小子要是敢对她不好，别怪我改明儿带着媳妇、儿子的组团揍你！ 玉谨他们哥几个离得远，我这个大舅子可近乎着呢！你放心，等我毕业之后就回咱们山溪村来建厂创业。不跟你毗邻而居也绝对的相距不远，保证娇儿喊一嗓子，我这个当哥哥的立马就到！” 只这微醺中带着满满坚定的一席话就感动得玉克勤和玉老太太连连点头，感性些的温婉更是红了眼圈儿。善有善报，这话果然不假，当年不过是耐不住娇儿的恳求又瞧着斌子瘦瘦小小的实在可怜才伸手帮了一把，谁想就能有这么大的福报呢？ 秦昭懵逼，咋也想不到丫的居然给他来了这么大个杀手锏。 都不等他肃容表示这辈子就是负了全天下也绝不再负宝贝媳妇一根头发丝儿，必定用毕生努力让媳妇安乐幸福呢。就见她那宝贝媳妇红着眼眶用力点头：“好的斌子哥，这话儿我记住了！以后但凡你妹夫有一丝半点儿的不如我意，我就上门找你跟嫂子给我撑腰。咱组团打上门去，不让他求饶发誓外带保证书的这事儿就不算完！” “放心吧，当哥的总要护着妹子的！但凡秦昭有一丝丝对不住你，哥稳保不带让他有好果子吃的！”林斌朗声开口，只觉得秦昭那憋屈到要哭的小表情比特供的茅台来得还要醉人。早知道结个婚就能让娇儿放下心中的芥蒂，忘记跟他保持距离，回复到以前全心依赖的娇娇妹妹样儿，林斌肯定早早地就张罗着让老师帮忙介绍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不是么？ 秦昭瞪眼，无比震惊地看着自家胳膊肘往外拐的媳妇：这，这，这，说好的夫妻一心呢？媳妇你咋能帮着林斌那厮，往自家老爷们伤口上撒盐呢！夫妻夫妻，夫妻一体，作为两口子的咱们难道不是该同荣辱、共进退，视彼此为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么！ 玉娇咧嘴，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在各种帮扶、守护了我两辈子的斌子哥面前，就是偶尔立场不坚定下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只要你一如既往地对我好，他就是想要打上门来也没有半点机会！ 秦昭卡壳，很有些无言以对。好吧，就当他得瑟大劲儿了被反击，以后注意不再给林斌那厮半点机会就是了。只要那厮安安心心地做他一辈子的大舅哥，夫妻恩爱羡煞旁人的让自家媳妇心里那点子心疼、愧疚的都去见鬼，就是偶尔被涮一把又有啥关系？ 当然，若是秦昭林斌已经调侃他调侃出兴致来，打算三不五时地来那么一下子。更琢磨着早日结婚生子，教儿子积极追求夕夕把他的宝贝闺女娶回家做媳妇啥的，保证立即翻脸。谁是谁的大舅哥啊？先打过一场再说，年龄啥的那都是可观因素，拳头大的才是硬道理！ 现在全然无知的他还在傻乐，掂量着给林斌那厮送点啥高大上的订婚、结婚礼物。 有来有往么，当初他们家俩宝贝蛋出生、满月、百日在加上他和媳妇领证、结婚、开厂子的，可是正经收了人家不少也不小的礼来着。现在万年铁树开花，两辈子的光棍终于决定组成家庭了。甭管是出于回礼还是表达喜悦、恭喜的目的，他们两口子这礼物、礼金的都不能轻了。 “这有啥好纠结的？之前找的那个老师傅就挺不错的，再找他给雕几对玉佩、镯子、平安扣啥的。够新颖、够吉利，也够讨新媳妇喜欢，以后的升值空间都是大大的。”挺简单的小事儿，都不知道这家伙咋就能纠结得大晚上的不睡。都睡醒了一觉发现在家傻爷们还在那儿思量着的玉娇终于忍不住给指点了条迷津，然后催促他赶紧地上炕睡觉。 “可是，之前咱闺女儿子满月的时候林斌就送对玉佩来着，人那还是老物件儿。咱再回送玉佩之类会不会显得忒轻？”欠人情的事儿，秦昭向来做不来，尤其是那个人还姓林名斌，对自家媳妇曾很有些企图来着。 “嫌轻你就成套的送，或者干脆弄个摆件过去。”要么从数量上打倒，要么就从质量或者重量上碾压，多简单点事儿？至于五天半夜的不睡觉？果然啊，多精明的爷们儿遇到前情敌的事也淡定不起来。呸呸呸，她跟斌子哥比清水都清，算啥前情敌？ 308.林斌订婚 眨眼间几天过去，林斌订婚的日子到来。 为表示对未婚妻王芳的重视也为了免去老师一家子跟着忙碌劳累，林斌直接将订婚酒席选在了乡里的国营饭店。山珍如猴头菇炖排骨，海味有白灼对虾、蒜蓉扇贝。飞禽里出了名的珍菌吞飞龙，走兽中顶好吃的清炖鹿肉。精致美味的十二道大菜一出，特供的茅台酒、中华烟一上。娘家且那边顿时赞叹连连，直夸王芳找了个好女婿以后保管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福气！ 圆圆鹅蛋脸，淡淡柳叶眉，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温润的王芳虽被打趣得俏脸红红，也挡不住眼角眉梢间的浓浓喜气。 本来么，林斌长得就够斯文秀气，绝对够得上翩翩美男子的范畴。人又考上了大学，各种的出息。虽然家里长辈父母皆不在，少了些个帮扶，但也更少了约束不是？而且林家已经平反，被定性成了红色地主，发还诸多的房产。 有才有貌不缺钱还没罗乱的大好青年，简直就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女婿人选。也亏了自家爸妈跟玉老师关系不错，不然的话，这样的好事哪儿轮得到才堪堪大专的自己呢？ 深感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中的王芳，打从相亲结束得知林斌有意跟她结婚的时候就一直处于满满的幸福之中。原本按着家里爸妈的想法，左右他们俩年岁也够了又是奔着结婚去的。索性就不够啥订婚酒的，抛费那个钱财了。与其讲究那些个虚头巴脑的形式，还不如把省下的钱留着好好过日子呢。 对此，虽然身为乡镇姑娘，但一样会过日子的王芳也是赞成的。 但林斌却反对，说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订婚、结婚，不希望将来她回忆起来的时候会留有遗憾。看着他那坚定眼神，听着他那暖心话语的时候，王芳只想说：但凡你有这个心思，心口如一地好好对我，我就半点儿遗憾没有了。只是到底顾及着闺女家的矜持，在林斌再三表示了不差钱只怕委屈了她的时候红着脸点头，这才有了这场跟婚礼才堪堪差了二十天的订婚宴。 作为媒人兼如师如父的存在，玉克勤自然是早早出席各种忙前忙后。连玉娇和秦昭都双双把孩子们交给了老太太和温婉，主动接过了陪客的任务。好在为了闺女的脸面、女婿的钱包故，王家这边把亲友压缩到了最少、最简单的状态。统共也就是新媳妇和她的父母，两对叔婶、姑姑姑父、两对舅舅舅妈还有个姨和姨父。算上准新娘也才十五个人，加上自家老少七口和准新郎林斌也才二十三个，十二人的大桌都没坐满两张。 人数少，又都是知情达理一心帮着王芳着想的，这气氛自然无比的轻松愉悦。 等热热闹闹地吃了顿宴席，林斌亲手给王芳戴上了他买来作为定亲礼的金镯子之后，两人的未婚夫妻关系也就正式成立了。 “哟哟哟，礼物都已经送出了，我是不是可以改口叫嫂子啦？嫂子你好，我是玉娇，应该算是我斌子哥的小师妹。当然我和秦昭、斌子哥、苏蓝姐咱们都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属于那种不是骨肉胜似骨肉的兄妹情。呐，这是我跟你妹夫秦昭送你的订婚礼物。祝你和我斌子哥甜甜蜜蜜，幸福永远。”玉娇笑嘻嘻地调侃了两句，如愿看着王芳的俏脸秒变熟透的西红柿之后，才把准备好的红包和个长方形的红木匣子交到了她手里。 “算你这丫头有良心，还知道给我你嫂子准备礼物。”林斌乐，安抚性地拍了拍王芳的手：“这丫头和昭子都是富得流油的大老板，既然他们两口子有这个心思你就大大方方的收着。跟她们两口子和苏蓝两口子都不用客气，以后当成自家妹子走动就成了！” “那，就谢谢妹子和妹夫的一片心意了。这东西和红包我收着，改明儿你们厂子变集团更上一层楼的时候我和你斌子哥准备更好、更大的礼物和红包恭喜你们！”王芳嘴角含笑，纵是红霞满脸娇羞无限也尽量大大方方地说道。 “成，为了嫂子你这大红包，我和昭子也得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创下佳绩！”玉娇大乐，对这个刚刚认识的未来嫂子好感顿生。 回了家还一个劲儿夸自家老爸眼光好，帮着斌子哥拉了条暖暖如小太阳般的红线呢。斌子哥早年坎坷，最适合王芳这样的开朗活泼的性子慢慢感动他、温暖他，直到两人一加一等于三甚至四五那样的成为个幸福无限的小家了。 玉克勤扬眉，回了闺女个没看看你老爸我是谁的自得笑容。 终于忙活完了订婚宴，按规矩一对未婚小夫妻得婆家住两天、娘家住两天。无奈林斌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不太方便王家也不太放心他带着王芳一起到他那住。索性就直接邀他往王家多住两天，方便他们这未婚小夫妻培养感情不说，也方便娘家人多多了解这个新姑爷。 林斌点头应允，收拾收拾东西就住进了王家，跟王家小弟王宏睡在了一屋。 当然除了相处之外，他是打量着跟新娘子商量这婚房定在哪儿，怎么装修、需要添置什么家具、家电之类的。虽然从订婚到结婚也就只有堪堪二十天光景，时间绝对称得上一句紧迫，但娇儿那话说得好：有钱能使磨推鬼啊！房产多多，钱款也不缺，有了秦昭这个妹夫之后就连门路都齐活了。 方便之门大开，林斌自然不乐意在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婚礼上委屈了自己和新媳妇了。虽然现在他们也不过是见了几面，谈啥多深刻的感情但绝对是扯淡。 但未婚夫妻的关系已经确立，他就是不能即刻给与爱情，也绝对不能少了尊重和责任的好么？ 做不到秦昭那样五千多亩的山林地相赠，所有财产都主动上缴，房产、存折等等一切都署在娇儿的名下。但万里挑一的彩礼，电视、冰箱、洗衣机等等的三转一响、四大件、三金之类却丝毫问题没有哒！ 309.备战婚礼 未来女婿重视自家闺女，愿意给她做脸面，王家父母当然是无比欢喜。有才有貌有钱更有前途，为人还敦厚善良，愿意尊重体贴未婚妻…… 优点多得简直数不清，这个姑爷真的是找着了！ 深觉自家闺女有福，摊上这么个姑爷定然余生有靠的王家父母在心里对老友玉克勤无限感激。得亏他的牵头，不然闺女可哪儿踅摸这么好的男人去？就冲着这一点，王家两口子就暗自决定好生提点自家闺女，以后可得对玉克勤两口子恭敬点儿。也别之为那些个早八百年的破事吃醋捻酸，要真拿玉娇当自家妹子交代。 是的，王家知道林斌曾经惦记过玉娇的事儿。 毕竟这在山溪村不算是秘密，林斌自觉坦荡也没想着要隐瞒。跟王芳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和玉娇以及玉家的渊源。防的就是万一哪时王芳从别处知道了后会觉得他有心欺骗，影响了夫妻感情不说，还会直接伤害到他和玉家的来往。 表示对做夹心饼干半点兴趣都没有的林斌早早地选择了坦白，把自己一切无论是好还是坏都摊开在王芳的面前。她若是不介意，他也愿意陪她一起努力创建个幸福美好的家庭。否则的话，也只能道一句抱歉，耽误了彼此的时间。 对此，王芳的表现相当的坦率：“都不是十五六的小年轻，谁还没有点儿曾经呢？在你之前，我也相过两次亲呢！只要你真的能做到所说，把现在和未来都交给我，这婚就订得，结得！” 也之为她这个洒脱的态度，让林斌对她的好感与尊重又多了些。 这年头长得不错、性子不错、眼光见识哪儿哪儿都不错的姑娘不好碰，遇见了就赶紧地订下吧！ 不然动作慢了，万一过了这个村儿没有这个店儿了可咋好？ 见过了玉娇和秦昭的如胶似漆，又亲眼瞅着玉娇看林斌眼神的纯澈坦然。王芳算是放下了心里的最后一点芥蒂，只专心想着以后该咋和自家未婚夫幸福甜蜜，彻底忘了他当年那点儿求而不得的单相思。 神女无心，襄王梦已醒，没啥值得不放心的。 就是这小姑子的礼物太贵重、红包忒大，让她这个新嫂子很有些惊吓：“林斌你看这？” 长方形的首饰匣子里，整整齐齐一套血玉的首饰。一根火红的凤簪，同色的水滴形耳坠。一对玲珑可爱的平安扣，一对龙凤样式的玉佩，还有两只凤纹的贵妃镯。无一不是精品，让人看着就移不开目光。说心里话王芳是打心眼里喜欢，可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哪里敢收？ 赶紧地捧着那一匣子血玉首饰和那个装着崭崭新五十张大团结的红包，慌慌张张地找到了正跟自家爸妈讨论婚礼流程的未婚夫林斌。 “血玉？这材质和雕工都正经的不错，颜色也极正。你脸色白净，带着这个倒是正好相得益彰。收着吧，等咱们结婚的时候配你礼服戴，倒是比我准备的金饰瞅着上档次忒多！”挨着样儿的看过之后，林斌如是跟自家明显被娇儿两口子大手笔惊呆了的未婚妻说。 “可，可，这是不是太贵重啦？”随便一件都能当传家宝的节奏，一口气收下一整套啥的，以后可搁啥回礼？ 务实的王姑娘半点儿没有发财了、赚大了的想法。只犯愁以后人家玉娇两口子有喜事的时候她们可得咋办，毕竟有来有往的才是相处之道。 “没事儿的，娇儿和昭子都不是外人，他们诚心送你就大大方方地接着。玉石类的东西搁咱们眼里万般珍贵，在那两口子眼里还真心不算啥事儿。玉家二大爷就在新疆那边，离着和田不是很远。以往有空的时候，玉谨玉谦他们哥几个就往那边踅摸，正经给娇儿弄回了不少的好玉料回来。 能把她宝贝堂哥送的玉料子拿出来又请人细细雕琢，你这也是正经入了那丫头的眼了！ 既然送都送来了，你就大大方方地收着。实在觉着过意不去又稀罕玉石的话，回头放寒假的时候我带你去玉田，亲自踅摸些个好玉料给你做首饰，也给娇儿做回礼！”见未婚妻明明喜欢得不行，却又心有顾及不敢收下的样子，林斌干脆如是安慰道。 却不想这明显敷衍的话却叫王芳上了心，都没等到寒假，新婚没两天的光景就拽着林斌往玉田走了一遭。愣是在玉谨的牵线下搞回了不少的极品美玉回来，一部分请人雕了首饰馈赠亲朋涨足了面子，另一部分则是妥帖收藏起来，静待日后涨价。 老辈人都说了这黄金有价玉无价，王芳认为这好东西不会总是被埋没。曾经贡品，如今能出口创汇的珍贵物，总得有重新辉煌起来的那一天的！ 以宠媳妇就当花俩钱买媳妇乐呵的心情买玉石的林斌在多年后无比后悔：咋就没砸锅卖铁地押上全部家当拼一把？再不济的，多买些也成啊！看着如今这动辄成千上百万的玉石，想想当年的白菜价…… 这心里的后悔，简直就逆流成河都无法形容好么？ 当然，这都是后话。 现在摆在林斌面前的问题是，该怎么有效利用这短短的二十天，把婚礼的一应流程都给张罗起来。 房子要简单地装修下，譬如刷墙，铺地砖、把炕沿、灶台上都镶上大理石板，看着高端大气上档次不说，也方便清洁。家具因为时间的原因只能选现成的，被褥之类的也得张罗着做起来。还有婚纱照、两人的新衣服、结婚那天穿的礼服、坐的花车，排的酒席等等。要在短短二十天之内搞定这些个繁琐事儿，显然并不是个简单的课题。 还好他不差钱，老丈人这边不缺人手也不缺帮忙的热情。还有老师玉克勤、发小苏蓝和秦昭这个妹夫自主自发地帮忙张罗，大款秦昭更是直言缺钱给钱、缺物给物，务必叫大舅子赶得及欢欢喜喜去迎亲。虽脚打后脑勺似的实在是狠狠忙了些日子，但到底是张罗得四角俱全，比一般父母俱在的婚礼都准备得体面光鲜。 310.争 啥？ 刚刚风大，我没听清楚，你再重说一遍！ 玉娇懵逼脸，很有些震惊地看着自家大姨。不明白她们这一家子都循规蹈矩了这老些日子，咋突然间又发起疯来了。 现在南边战事一片大好，自家谆哥和谦哥参与‘研发’的武器正经的功不可没。俩小伙子的职称提了又提，特等功都拿到手了，大写的前途无量呢。摸着这么个热情又负责任的超级金龟，自家表姐恨不得乐到每时每刻的春光灿烂。大姨这会儿起幺蛾子，这是母女俩再也不想好了的节奏啊！ 许是外甥女脸上的嫌弃实在忒明显，让自认脸皮不薄的温娴都难得羞囧了一下。可为了那整整一万块，那点子小羞囧又分分钟被压了回去：“那个，婶子、她老姨，我也没有那个非说要多少多彩礼的意思。可你看，娇儿是那老些的山林地、外甥姑爷又是万里挑一、又是生生世世的，还整了那老些的金玉首饰。 林斌那新媳妇也是万里挑一的聘礼，三转一响四大件的。 都是一样的闺女，咱篮子不但半点儿不差学历还高些呢不是？ 这要是整出不一样来，以后大家伙搁在一起说的时候，姑娘没脸小伙子也受指点呐……” 玉家老太太心里边儿火冒三丈，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着：“小姑娘么，相互攀比下聘礼啥的倒也人之常情。不过蓝蓝她妈，我能不能问问这是蓝蓝的意思还是你们夫妻俩的想法呢？” “当然是我爸妈的想法，奶奶您放心，我不是那物质的姑娘。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里子的提些个叫人为难的条件。我当不起那万里挑一，也不去争讲那个啥万里挑一。当年两个嫂子进门是多少彩礼，奶奶只管一碗水端平就是。玉谦有分房，有工资津贴奖金，我将来也有工作。 只我们俩团结一心，总归能把日子过好的。犯不着为了跟谁攀比，弄得家里不愉快！”苏蓝脸颊带汗地跑来，抢在温娴之前说了如上话语。 气得温娴直掐她胳膊：“你说啥呢，你这个虎妞！头些年啥条件，现如今啥条件？” 你那俩妯娌啥文化水平，你啥文化水平啊？温娴心里喊着不公平，面上却怕把老太太给得罪狠了真叫婚事有个啥变数。毕竟图惜这一万块的聘礼是真，不想搅和了闺女的婚事也不假。赶紧略过了对玉谨和玉谆媳妇文化水平的轻视，只拿现在有外甥女玉娇开始，林斌媳妇王芳紧随其后的万里挑一说事儿，分外惦记着让自家闺女也风光一把。 “咱们娇儿和人家王芳是得了个万里挑一不假，但咱们两家可都分文没留直接给小两口又都拿回去了不说，还正经都陪送了不少的嫁妆。就不知道姐你这万里挑一要完了之后，是咋个处理方式呢？”再听不下去自家姐姐这话里话外娇儿都能有那些个彩礼，外甥女这大学生合该更多的语气了。也生怕俩孩子好好的，再叫犯蠢的姐和姐夫给搅和黄了，温婉赶紧地开口问道。 呃…… 这彩礼啥的，本来就是女婿为了感谢丈人丈母娘把闺女养这么大的谢礼，当然得留在家里。以后志杰考学、结婚，家里盖房子啥的，正经都是大项的花费呢。要是有了这一万块的补充，家里立刻量的就宽裕老多。温娴心里想着，可要是实话实说的，自家刚刚那为了闺女好、给闺女挣面子的由头不就成了笑话么？ 温娴纠结了半晌，到底没敢当着闺女的面说出心里的想法。就怕苏蓝那不管不顾的性子闹腾起来，让她这彩礼没了影儿不说，还把母女感情给搭里面了。要说之前温娴这重男轻女，把惟一的闺女当草芥也不如的性子，只要儿孙们有便宜占，肯定不会管闺女的想法甚至死活。但今时不同往日，苏蓝这死丫头不但考上了大学有了前程更攀上了高枝啊！ 为了溜须她，叫她出息了之后别忘了提点家里兄弟侄子啥的，现在苏家上下正经拿出了众星捧月的架势来讨好她呢。就是亲妈如温娴，现在也不大敢在苏蓝面前忒端架子了，就怕弄僵了之后。这出息大、主意更大的死丫头直接认她老姨和老姨父当爹妈了。 这会儿看着苏蓝一双英气的眉毛皱成了毛毛虫，忍得太阳穴跟前的青筋都直蹦了。温娴心里一怂，赶紧扯了个回家喂猪的幌子撤了。只剩下苏蓝无比窘迫地看着玉家奶奶，生怕老人家因此心生不虞，直接跟竹签子说不要她这个孙媳妇了。 那患得患失的小模样逗得老太太扑哧一乐：“你家里是你家里，你是你。只要你跟谦子俩人好好的，脚踏实地一起把日子过得好好的。我这当奶奶的只有乐得嘴都合不拢的份儿，断不会瞎说些啥影响了你们感情的。你这孩子呀，就把心搁在肚子里，你奶奶就不是个挑拨离间的事儿妈老太太！” 苏蓝脸上一赧，而后正正经经地给老太太鞠了一躬：“谢谢，谢谢奶奶的宽容理解。您也放心，家里的事情我会处理得妥妥当当的。不管是眼前还是以后，我家里的事情都不会成为我和玉谦之间的矛盾所在。爸妈生我养我，当女儿的自当孝顺。但凡事有度，我会量力而行的。” 玉老太太乐得直眯眼睛，就知道这丫头是个通透的。只要丫头能把家里这烂摊子解决好，她老太太才不犯那个欠儿跟着参合呢！ 眼瞅着这祖孙俩把话题转移到谦哥身上，好像刚刚自家大姨那出闹剧没有发生过似的。玉娇提了半天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转而琢磨着该咋给自家大姨找点儿营业干。省着一天到晚的闲着没事儿干，就知道琢磨些个旁门左道。跟姑爷要一万块的彩礼添补儿子啥的，简直就在结婚前就给闺女挖坑带埋雷的节奏。为了一帮子顽石而委屈家里惟一的美玉啥的，这特么的是当人亲妈能干出来的事儿？ 311.帮忙&奖励 看不上自家大姨这糊涂做派，更心疼表姐苏蓝。 本应该旁观的玉娇决定掺和掺和，帮着表姐苏蓝的同时也稍稍拯救下她们母女俩岌岌可危的情分。好好赖赖的，也维持下表面的和平，别整到前世那样早年不好好相处等晚年了两下后悔的地步。 至于怎么操作么？ 玉娇觉得冲着大姨的软肋下手，折腾那仨表哥表弟是个不错的法子。快速有效且不说，现在除了最小的志杰还在上学，剩下那志高、志远两对夫妻都在自家厂子里干活不是！只让秦昭找他们谈谈话，效果保准的立竿见影。就不信儿子们都努力奋发，拒绝做啃妹子彩礼的完犊子了，大姨还吃力不讨好地惦记着从谦哥那挖彩礼给他们攒着。 再咋重男轻女，苏蓝姐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玉娇不信大姨会半点不顾及她的感受。当然，如果这极品大姨真的宁可搅黄了闺女婚事也要给儿子赞家底的话，玉娇绝对分分钟把他们那一家子都给解雇了，从这往后都只认表姐苏蓝是她的亲戚。至于冷血大姨，完犊子的表哥表弟加上大姨父？哼哼，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连自家骨肉/姐妹都不知道疼惜呵护的凉薄人，她这当外甥女/表姐妹的还敢指望着跟他们交心是咋？ 说实话，对于媳妇交代的这个新任务，秦昭打心眼里是排斥的。虽然这对他来说真心半点儿技术难度都没有，几句话就把苏家那几个怂蛋收拾得妥妥贴贴没问题。可有问题的是：他为啥要帮苏蓝那个鬼丫头的忙？话说之前自己和娇儿之间出问题的时候，那家伙可是没少上眼药，劝着媳妇放弃他这个愚孝货投入林斌的怀抱来着。要不是他这重生回来的及时，媳妇又意志坚定，没准儿林斌那个小三就真的逆袭上位成功啦！ 还有，还有，那家伙还给玉谦写信让他过来帮娇儿撑腰。结果玉谦过来的晚，他走的又早，恰恰好地逃过了那顿好打，却也给媳妇招来了魏红兵那朵桃花。 林林总总的，苏蓝可是没少在他们两口子中间使坏。念着她也是对媳妇的一片关爱之心，没回报一二秦昭觉得自己都已经够豁达大度了。 出手帮她摆平家庭争端？说实话秦昭真心一千一百个不愿啊。左右温娴心大胆子小，生怕整过分了让玉谦那个金龟婿给逃掉，注定掀不起啥大浪花来。既然这样的话，咱搬着板凳看戏不好么？女汉子苏蓝的倾情演绎，肯定精彩纷呈哒！ 见秦昭这家伙居然很有些看戏卖呆儿不肯管的意思，玉娇笑眯眯地拧住了他的耳朵：“结婚前还说啥都听我的，以我的愿望为最高指示。结果呢？窗户上的大红喜字都还没掉色呢，你亲口说出的话就要不算了？从小到大表姐就最疼着我，护着我了。现在她遇着挠头事儿了，你就说你管不管吧！” “管管管，媳妇都说了要管，老公哪能袖手呢？亲媳妇，你可快撒手吧！不然把我耳朵给揪下来了，心疼的不还是你么？”杀手锏都拿出来了，秦昭哪里还敢推脱。忙满脸堆笑地求饶，接过了苏家这个烂摊子。没办法，谁叫他是个乐在其中的耙耳朵呢？媳妇的心愿，就是他努力的目标来着。 既然搭救苏蓝一把能让媳妇乐呵的话，那就救呗！反正，也不是多艰难的事情。甚至都不用他亲自找苏家那几个谈，只微微放出点儿玉谦现在有多抢手、未来有多远大，京城又有多少个名门闺秀跃跃欲试地要撬行，一心惦记着抱大腿的他们就能马上变成识时务的俊杰。几个合伙说服了大姨温娴妥妥的，就是没亲眼见着冤家苏蓝倒霉一把，他这心里颇有些小遗憾。 赶巧秦昭刚放出玉谦多前途无量，多受上级重视。屡屡有人保媒拉纤，想把这个冉冉升起的军界新星变成自家乘龙快婿，却碍着他已经跟苏蓝订婚的事实而无比惋惜的风。玉谦哥就在武器改进这块再传捷报，受到嘉奖年底有望再度提升职位的消息传来后，温娴就彻底地偃旗息鼓再也不提啥彩礼不彩礼的了。只频频往玉家去，今儿送点鸡蛋、明儿带点水果的。向来只进不出，惯爱占小便宜的人突然间大方了起来不说，还对玉家老太太各种地小意讨好。生怕老人家之为她争彩礼那事儿而迁怒苏蓝，让好好的亲事起了波折啥的。 前倨后恭的德行看得老太太哂笑，直言这也就是苏蓝那孩子真心不错，半点没随她爸妈的势力、肤浅又懦弱贪婪。小丫头知恩图报不说，性子也飒爽，眼睛里半点不揉沙子。敢爱敢恨之余又不失善良，做人做事也积极努力，简直就把苏家那一家子的灵透都长她一个人身上了。 要不是看着这孩子实在好，跟谦子的感情也是深厚。老太太早就快刀斩乱麻了，哪有那个闲心跟苏家做亲家？ 自家姐姐不提气，温婉也不好怪老太太轻瞧。只暗暗下定了决心，让姑爷好生调教志高志远哥俩。就指望着他俩出息了，眼界上去了之后能多劝劝他们妈。再不济，那也是她唯一的姐姐。但凡有一分希望，温婉也盼着她好好的。别把惟一靠得住的闺女整生分了，落得个晚景凄凉的下场。 秦昭：我该感谢您的看重么，我的丈母娘？让顽石了多年的家伙点头，您可对我真有信心！ 可是再咋排斥，丈母娘都用上请求俩字了，当姑爷的他除了尽力还能说啥呢？ “乖，别唉声叹气了，所谓能者多劳，老妈这也是信任你啊！好好干，干好了的话，就是妈没有奖励，媳妇我也重重地奖你！”玉娇乐，给自家蔫哒哒的男人画大饼。 秦昭眼睛一亮：啥奖励？天黑以后都听我的可以么？ 秒懂了的玉娇惊天动地一阵猛咳：“想都别想，我还惦记着多活几年呢！这样吧，你只要认真掰正两个表哥，我就全力配合你升级，跟你一起往满级绑定努力！” 312.努力 “这，这，这，媳妇，你，你，你，是我想得那个意思吧？”秦昭闻言激动得声音颤抖，连连结巴，眼睛却瞪得锃亮，一瞬不瞬地盯着玉娇，期待着她能给个肯定的答案。以证明刚刚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的，而不是他魂牵梦萦之下的又一场美梦。 虽然能再度娶她，跟她一起过上有儿有女的幸福日子已经是他前世千求万求也求不到的美好了。 热恋情深什么的，打从知道媳妇也是重生归来的时候，秦昭就再也没敢奢望过。毕竟再咋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上辈子的他直接间接地给媳妇造成了很大伤害也是不争的事实。现在他各种小心翼翼地哄着，爱着，呵护着，也不过盼着能用现在的好淡化了过去的伤，撺掇着她跟他一起为了生生世世努力罢了。 什么如初恋般的恩爱情浓，让媳妇如前世般对他满心眷恋，甚至主动为了能与空间进行灵魂绑定做生生世世的甜蜜夫妻啥的，秦昭真心想都没敢想过。在他的认知里，玉娇能原谅他，再给他这次相守的机会就已经是托天之幸了。至于爱情什么的，他现在都完全没敢奢求。只想着媳妇原地不动，给他个水滴穿石的时间和机会就成。 结果好端端天上一个大馅饼砸下来，震惊之余他只想拽着媳妇好好确认下。非得看着玉娇点头，他才敢幸福地晕过去。 等着盼着大半辈子又一年才得到的原谅啊，让六尺高的汉子蓦然红了眼眶。狠狠一把把想了大半辈子，念了大半辈子，爱了整整两辈子的娇人搂在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恨不得跟这人融为一体，让彼此成为对方的血液和骨骼。 窒息般的搂抱让感觉不适的玉娇很有些抗拒，可挣扎再三却没把那如铁般的胳膊挣脱半分，反而感觉到滚烫的热泪点点滴滴落在她的肩头。 玉娇见不得挺大的汉子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故意调侃着：“咋？跟我生生世世就这么接受不了啊，都给委屈哭了？要是……” “没有要是，媳妇你答应了的就得履行。就是女人家，咱也得讲究一诺千金。反正你之前点头了，就别想着反悔，往后的生生世世我都赖定你了！”秦昭一抹眼泪，霸道开口。 玉娇皱眉：“可是……” “没有可是，我也没有委屈，我那是，那是喜极而泣！盼了两辈子的美梦终于成真了，你还不行我激动会儿？”在媳妇纠结的小眉头上安抚地摸了摸，秦昭坚持反驳道。 “行行行，由着你激动到多会儿都行。不过在这之前，你是不是把手松松？我都快喘不过气儿来了！”怀抱什么的，太紧太用力了，对于被抱着的那个来说也绝对是煎熬来着。别问她是咋知道的，现在的玉娇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喘会儿。 秦昭俊脸通红，窘迫得直挠脑袋：“那个，媳妇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是太激动了！你还好吧？要不要我给你揉揉，或者咱泡个温泉舒缓下？” 玉娇白眼：跟你一起泡了温泉，我就不仅仅是俩胳膊被勒得难受了吧？别不承认啦，你笔直挺立的大兄弟已经把你出卖得妥妥的了！所以边儿去吧，送羊入虎口的蠢事咱才不干呢！ 秦昭傻笑，打从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住了之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这样幸福得恍恍惚惚、满脸欢喜都恨不得溢出来的样子。看谁都觉得特别亲切和乐，连被帮忙之后连个谢谢都没有，只说纯属借光的事儿就打谢也得谢表妹娇儿没他啥事儿而被迁怒了好几天的苏蓝都被他满脸笑容地打着招呼。 吓得苏蓝一个趔趄：“秦副厂你这是……，捡着金元宝了，还是吃错药啦？” 居然对她笑脸相迎啥的，简直不科学！ 这货头两天还变着法儿地对她各种明示暗示，以帮着她摆平了贪婪爹妈为要挟，逼她再也不准在娇儿面前嘀咕他的不是、再也不当电灯泡打扰他们夫妻相处了呢。被她给怼得跳脚之后，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啊，恨不得跟她江湖不见的意思，咋转身就阳光明媚起来呢？ 秦昭冷哼，现在别说你了，就是林斌和魏红兵之流的在跟前哥都能热情地抱两下。捡着元宝算啥？哥现在的幸福比挖着金山来得还要纯然、猛烈！ 除了心情上的各种up，秦昭的行动力也是无比惊人。每晚必定拉着玉娇在空间中各种忙活，为了升级而无限努力。还将上辈子的升级法宝——慈善事业提上了日程。顾及着他们两口子现在表面上的‘负债’状态，他倒是没有大张旗鼓地搞啥修桥、铺路、资助贫困学生的行动。而是偷偷乔装卖了几颗百年龄的人参，然后把所得款项匿名捐赠给了几家养老院、儿童福利院。 古今图书馆里新开放不少的医药、科技、文学等类别的著作告诉他，这个方式虽比不得直接组织、公开行动，但效果也是很显著的。得着甜头的秦昭对此更加的乐此不疲，时不时地就做贼似的来上这么一把。十足一副蚊子再小也是肉，为了升级丁点都不能放过的样子。 当然为了防止穿帮更怕累着自家宝贝媳妇，这卖人参、匿名捐款的事儿秦昭素来都是亲力亲为的。也想着为两人的生生世世努力一二的玉娇就只好另辟蹊径，直接盯上了该属于她那半空间的古今图书管。哦不，确切地说，该是古今图书馆里的书籍。寻思着既然科技改变世界的话，那她把这明显超出现在水平许多的电子科技方面的书拿出来投入研究生产，再用赚来的钱发展慈善，是不是就赚钱、便民、公益、升级等一举数得了？ 还有那些个失传已久的医术，把里面的内容广而告之下，是不是也能让国内日渐衰落的中医重获辉煌呢？科技兴国，良方救人，听着就挺不错的样子。这是如何操作么，玉娇觉得她得跟老公秦昭商量一下。毕竟这方面，还是他的经验更为丰富些。 313.合作 “哎哟喂，媳妇你可忒聪明啦！这利国利民的好主意一出，咱要是操作得当的话，还不一个劲儿嗖嗖嗖地往上升级啊！哈哈哈，生生世世有望了！”秦昭甫一听玉娇把想法一说，就双眼晶亮，满心狂喜。那感觉，就好像久旱逢甘霖一般。正愁着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小苗抵不住这越发炎热、干旱的天气叫一腔心血付诸东流呢，结果这及时雨就来了。 乐得秦昭放声大笑，把玉娇搂在怀里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直到她嚷着头晕才小心翼翼地把人给放下。 听着自己的想法被高度赞扬，玉娇当然高兴。只是这高兴之余，还有些个小担忧：“我也觉得这法子不错，可实施上？咱们这秘密是万万暴露不得的，那可上哪儿找这么可靠的人才呢！” 秦昭乐，指了指自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呐！” “你？你这挂牌的经济学去研发彩电、电脑之类？不正经上课，只去参加期中、期末的考试已经够叫人侧目的了，你还打量着跨专业？”玉娇瞪眼，这家电、电脑手机之类的研发可不是承包山林、搞山野菜加工之类，随便来个门外汉都能干个有模有样的。 “可经济学的学生对本专业游刃有余，想着多学点知识报效祖国这个是可以哒！偏赶上我智慧超群，只用相关专业的课本、加上自己找资料再跟老教授们频繁通信就取得了成功，这也只能道一句天才了。毕竟人聪明就是占优势不是？曾经我不也是初中都没毕业的水平被咱爸教导着加自学，就两度考上了咱们国内的第一流学府。一天大学校门没进过，全靠着自学加函授的，不也照样的名列前茅？ 天才么，总有些让凡人无法企及的地方啊！ 有了之前这些个不平凡，相信我就是再妖孽点儿，也不过是被羡慕嫉妒恨些，没有问题的。”秦昭扬眉，很有些臭屁地说。 玉娇扶额，很是服了他这无敌的脸皮。明晃晃的‘复读生’装天才啥的，也是让人无语。 不过想想，这倒也是个解决的办法：“可，你再妖孽也不能样样全能吧？比方说我有心干败那些个日企、韩企乱七八糟各种企，让咱们国企在家电、通讯等领域独领风骚。你就是三头六臂也顾全不了方方面面吧？还是得琢磨些可靠的人才，别叫这好好的技术都蒙了尘啊！” “回头把纯平电视的资料拿着给林斌那小子，让他出资咱们出技术，两厢合作搞个电视机的生产厂。等见着利益了，再着手研发全自动洗衣机、无氟冰箱、变频空调、家用烤箱等等。手机、电脑之类的就交给天才的我。让那九十年代有钱人的代表，喂喂喂干喂喂也连不上信号的大哥大还没在咱国内兴起就成了过去好了！”秦昭思索了数秒之后，给出了这么个答案。 玉娇闻言惊呆，直接上手把秦昭的俊脸给上上下下摸了又摸，生怕自家男人被掉了包的样子。一直以来对斌子哥像防狼一样，平时她偶尔提起都要酸上半天，恨不得斌子哥跟自家渐行渐远渐无书，最好余生不见的超级醋坛子哎！居然主动提起要跟斌子哥合伙开厂子啥的，这咋不叫玉娇心生疑惑？ 仔仔细细地摸过，确定了是自家男人不假后，这位又忙不迭地翘脚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他的。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着秦昭又好气又好笑：“不过是提了个跟林斌合作的想法，媳妇你至于又是怀疑我被掉了包，又生怕我发烧烧坏了脑子的么？咳咳，虽然之前我对林斌都有防备，可那是建立在那小子致力于挖墙脚妄想小三上位的基础上。现在人家婚也订了，婚期也订了，小两口互动良好一看就是能恩爱百年的，我还有啥不放心？ 排除那点子芥蒂之后，咱最能信任又有能力的可不就是他了么！ 那货有上进心，肯钻研。有了咱们给的资料再在学校里拉拢一批有志青年，把班子搭好了，还愁戏唱不起来？ 最要紧的是，林斌坑谁也绝不会坑你和爸妈。跟他合作，永远也不用担心啥时候会在背后挨一刀。本来苏蓝那家伙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惜她心心念念地继承咱爸的志向。死活要当老师，冲着桃李满天下的目标前进。不然的话，让她搞个电动车之类的就是个挺不错的选择。” 虽然平时跟苏蓝两个简直称得上是相看两相厌，话说不几句就必然开掐，恨不得彼此马上从玉娇身边消失的样子。但是在人品和能力这两方面，秦昭对苏蓝还是很放心的。就之前挑唆着娇儿踹了他跟林斌在一起，那也是完完全全的一片爱妹之心。打从他和娇儿结了婚之后，苏蓝虽然一如既往地看他不上，却也绝不再说一字半句的挑拨之语了。 用她的话说就是：婚前撺掇着让妹子另觅良人，那是纯纯的一片关爱之情。想着在自家妹子泥足深陷之前，把她从泥坑里捞出来。结了婚之后，那就是再不济也是自家妹夫了。再挑三挑四的，不仅有搅家不贤的嫌疑，还很扫妹子的面子。作为跟亲姐也不差啥的表姐，她绝不干这样叫妹子为难又丢份儿的事！ 就凭着这两句，苏蓝这个电灯泡有多烦人、她那些惦记着当水蛭附在她身上吸血的爸妈哥嫂弟有多难缠，秦昭也得尽力给掰正喽！ 玉娇一乐，倒是难得这人肯承认自己的小心眼。不过既然他心里都有了具体的想法了，那玉娇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担心了。把全部的精神放在兴安和孩子们的身上就好。剩下的，有自家老公这个天才呢不是？ 纯平彩电的技术一看着就比当前那种大肚子型的彩电好了太多，满满商机面前，斌子哥那么聪明的人肯定知道怎么选择的。 而几天后秦昭带回来的合同书证明了这一点：林斌果然对纯平彩电信心十足，当下就跟秦昭一拍即合敲定了合作事宜不说。还立马就张罗着贷款，买地建厂，联系人买相关设备，恨不得直接就建成投入生产般。 314.未来无限好 “也是奇了怪了，你秦昭居然跟斌子搞合作？”说好的醋意喧天，恨不得娇儿罕么见提起林斌的名字来都能酸上三天呢！苏蓝疑惑脸，很有求知欲地看着秦昭。想知道是什么让这俩从小互相不待见到大的俩放下了成见还不算，居然握手言和啦。而且你们一个学哲学的，一个学经济的，联手去研发彩电…… 这个真的靠谱儿？ 知道苏蓝是个好奇心强，喜欢刨根问底的。但是，秦昭半点儿没有给她答疑解惑的兴趣。倒是挺乐意看丫记急的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的德行。 苏蓝瞪眼，知道自己是没啥机会在秦昭和林斌这俩蚌壳嘴里面得到啥翔实内幕了。随即便把求解答的目光转向自家小表妹，刚吃了西瓜正擦嘴的玉娇轻笑摊手：“中日那些年打得你死我活的，这功夫不也照样建交了？我们秦昭和斌子哥合个作咋了，不挺稀松平常点事儿么！看着项目好，觉得有利可图。自己单干的话又资金、人员上都比较有问题。然后就合作了呗，毕竟人多力量大！” 真相什么的保密性忒高，玉娇能做的也就只有含糊过去了。不过作为十佳好表妹，她可一点儿也没忘了带着自家表姐一起飞的打算。只推说秦昭在京城那边有几个在研发方面特别优秀的同学，在家电、移动电话甚至电脑方面特别的有想法。她和秦昭都觉得挺有利可图的，问苏蓝有没有想法参一股或者直接下海打造个商业帝国啥的。 虽然被自家小表姐给搪塞了一下，苏蓝觉得微微有些个小心伤。不过妹子能时时处处想着她这个当姐的，惦记带着她一起发财啥的，苏蓝还是打心眼里往外的乐呵。不论这事儿靠不靠谱，都是妹子的一片关心啊。 不过固执于当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成为自家老姨父一般高尚之人的苏蓝对此是拒绝的：“娇儿的这片好心，当姐的领了。不过姐姐我志不在此，只想随着我老姨父的脚步做个光荣的人民教师。而且无功不受禄，我哪能干这半点力不出就过来摘桃子的事儿？左右我那点私房搁你们这大场合里也是杯水车薪，连个浪花都砸不起来。索性我也就不掺和了，省得我妈你大姨有样学样儿也惦记着掺和一脚。到时候你们别说开厂子挣钱了，就那尊大佛就够人撕撸的。” 提起自家那金钱至上，一切都为了捞钱，捞钱，捞钱，然后攒着给她儿子孙子，甚至为此不惜搭上她这个赔钱货闺女的亲妈。苏蓝眼神中难免闪过一丝悲凉，语气也是半是嘲讽半是提防。按说作为闺女，她不应该这么说自己的亲妈。但是忒了解自己亲妈那横草不过的性子，苏蓝也是生怕表妹这一片好心的再吃了亏去。 对此，玉娇也是无奈。 虽然她有心居中调节，让大姨和表姐的关系缓和些。但感情的事，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就能维系的。大姨要是再改不了那恨不得拆闺女家房梁去盖儿子茅房的偏心眼儿，看她们母女这辈子想要亲香也难。没办法，让自家老爷们儿变着法儿的调教志高、志远那俩表哥吧！ 把他俩的思想给掰正了，不说彻底间接改造了大姨，也应该有些个深远影响的吧？ 比如现在，这家子不就彻底忘了那万里挑一的事儿，只惦记着表姐和谦哥好好的，别把这难得的金龟婿给整成了旁人家的。想想这小两口打电话时自己偶然听着谦哥那语气上得意洋洋，内容上却很体贴细致的‘知道哥哥有多优秀多抢手了吧？土篮子你福大、命大、造化大，才摊上哥哥这么个哪儿哪儿哪儿都拿得出手还倍儿贴心的好老爷们。可一定要知福、惜福，把媳妇照顾得妥妥贴贴的知道不？她要是上一点儿火、着一点急，别说哥哥回头跟你算账。哥哥这辈子就认这么一个媳妇，也只娶这么一个媳妇，你可得给我照顾好了！’的小情话，玉娇就憋不住的一阵想乐。 从她重生回来到现在，也不过堪堪一年多点，但生活却跟前世有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秦大成那个好大爷形象轰然倒塌不说，和吴翠儿两个更是称得上一句不得好死。秦爱国和李美两个罪行累累的，这会儿已经行刑完毕。算是用他们的两条命，弥补了前世今生对她和秦昭以及孩子们的算计、伤害。秦建国和于红梅两口子整天干架，据说某次醉酒之下的秦建国手底下没了轻重，一棒子把于红梅的腿给打瘸了。现在一家子就靠着秦建国种地挣点钱，也就是勉强糊口的意思。 秦家最有出息的秦保国被张卫红一纸举报信彻底搞没了如花美眷与锦绣前途，直接被转业。现在听说在某个运输队里搞运输，生活也许不错但前程什么的是彻底没有了。就连秦爱娟都之为背后大树轰然倒塌在夫家没有了好日子过。秦家惟一过得还算不错的，大概就是没咋帮过他们却也从未落井下石过的秦忠国一家子了。 眼瞅着害过自己的人都没有了好下场，跟自家亲近的却都芝麻开花节节高。谦哥改了前世早夭的命运，转型做武器研究做得各种风生水起。二大爷父子四个尽皆升官，她们玉家就好像冉冉升起的新星一般，越来越引人瞩目。前世可说是被她耽误了一辈子的斌子哥终于想通看开，有了自己的幸福，表姐和谦哥也成了一对儿。就连两个好吃懒做，只以啃老为己任的表哥都在自家秦昭的督促下渐渐有了靠谱儿的迹象。 她和秦昭两个重归于好，在空间和前世阅历的加持下超近道先走在了致富的道路上。五月份才开业的兴安，三个月的功夫就已经几次扩大规模，成为远近闻名的新兴企业。跟斌子哥合作的电视机厂已经在建设中，手机、电脑的生产厂子也都在积极准备中。各种的万事俱备，这未来，还真心像秦昭说得那样无限美好啊！ 315.三年 时光荏苒间，转眼三年过去。曾经小小不起眼的兴安早就今非昔比，野菜厂生产的各种野菜干、腌制野菜大卖特卖，风味野菜咸菜更成了诸多家庭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佐餐小菜之一。酒厂的都柿酒、红豆酒、刺五加酒等享誉全国，各种的果汁、果脯、果干、罐头也是供不应求。 松子、榛子这两样儿更是远销国外，给玉娇添了不少的侨汇券。 榛蘑、猴头、木耳这些原本就十分受欢迎的野山菌经过妥善处理、精美包装之后，不但身价倍增还十分的热卖，如今俨然成为过节送礼的首选。实惠、美味又上档次，送的人觉得有面子，收的也是乐呵。更有养殖的土鸡、野鸡、飞龙、锦鸡、乌鸡和马鹿，哪样儿都是直接养在山林之间喝山泉水、吃虫子、野草长大的。就算现在没有啥绿色食品的说法，兴安出品的各色鸡肉、蛋的也都销路大好。其中的飞龙、锦鸡和乌鸡更是远销京城，成为了贺靖远那野味馆的独家供货商。 相比起来倒是药材种植园之为药材年限的关系在收入这方面暂时落后，但，那整整齐齐百来亩据专家说完全不逊于长白山野山参药效的人参园也是亮瞎吃瓜群众的双眼好么？ 曾经明里暗里笑话秦昭人傻胆大，放着好好的大学生不干非得贷款整啥山林地的人们这会儿悔得捶胸顿足。直说人家大学生就是眼光好、魄力足，早知道这山林地能整出这么大的名堂，他们砸锅卖铁也跟着秦昭这凤凰飞作把俊鸟啥的。别的不说，那张卫红不就跟着秦昭的屁股后头抖起来了？ 当然这赞誉的多，嫉妒恨的也不少。觉得秦昭白菜价儿包了山林地，结果却赚了个盆满钵满，应该给村里一些个补贴的也不是一个两个。最严重的一回被秦昭买下山林地的宋家村儿甚至闹腾到了市里，说是秦昭当初贿赂了他们已逝的前村长才获得的低价承包权。属于行贿的范畴，坏了国家的利益。应当作废他的承包权，再行招租。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当初的钱给少了，得再加！ 上百名村民集体请愿，声势闹得极为浩大。打着法不责众的主意，以为市政府班子受不了压力之下就得无奈妥协。结果却引来了一帮子的民警出动，险些把闹事的给弄到看守所里面受再教育。 处理秦昭？ 笑话！ 谁不知道秦昭是玉副军长的侄女婿，玉家两位师级武器研究大师的妹夫，还跟京城姜家、贺家、徐家的三代嫡系关系良好，正经的手眼通天来着？ 当然就是抛开这些不论，秦昭本人也各种遵纪守法。从不偷税漏税不说，还积极投身公益。短短三年功夫不但还清了所有的贷款，把兴安发展成了知名全国的大企业。还捐建学校，为家乡铺路搭桥，解决数万人的就业，大力推动地方经济建设。这么踏实肯干从不乱来的企业家，市政府方面就是集体傻缺也干不出来站在那几个眼红胡闹的村民那边，把加大自己政绩的功臣逼到撤资别处发展的虎事儿来好么！ 人家秦昭两口子要是离开了本地，隔壁几个市敲锣打鼓地欢迎他们注资。用不上三年功夫保准又鼓捣出个更大、更成功的兴安来。而他们市要是离了秦昭两口子和兴安的话…… 旁的不说，就那几万个失业的工人就够他们头疼的了。更别说违约之后的赔偿，后续的招租了。总之是罗乱事儿一大堆，妥妥弊大于利的节奏。 脑袋没长坑的市政人员自然不会上赶着作死，而是雷厉风行地处理了那些个闹事的。给秦昭两口子卖了个好儿的同时，也狠狠地给那些个心思不纯的敲了一记警钟。从那以后，吃醋捻酸的背地里也许还有，明面上却再也没有半个张罗着让秦昭他们补钱否则不给租地的了。 政府的威慑是一方面，自身或家人的工作又是另外一方面。真要是把玉娇给惹毛了，连个挖野菜、摘野果子过来卖点零花钱的机会都不给，那才是坑了自个又坑亲戚了。 好吧，因为气愤那些个闹事者给秦昭戴了顶行贿的大帽子，向来好脾气到以至被大家伙给挂牌化的厂长玉娇发了飙。给了宋家村儿所有参与抗议又在兴安工作的人两个选择：要么直接被辞退，永远不复录用。要么就罚两个月工资，加五百字检查在全体工人大会时当众朗诵并保证不再犯。 舍不得兴安的高工资、高待遇，五六十名工人决定要走的也才仨。剩下的么，则是伤了面子又伤里子，当了好一段时间的笑话。 有这样的典型在前，厂里的工人们自然多了几分敬重、惧怕。损失了钱财又丢干净了面子的一小撮人还给玉娇起了个母老虎的诨号，说她是不发威则以，一发威就震惊全兴安。 家里从秦昭到玉老太太都出离愤怒，纷纷撸胳膊挽袖子，一副要彻查到底把造谣者揪出来还玉娇清白的样子。 倒是被母老虎的玉娇本人半点儿不以为意，还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大乐：“几个跳梁小丑的顺嘴胡叻叻而已，咱犯不着生气、更犯不着大动干戈啊！母老虎就母老虎呗，也没啥不好的。能镇宅，也有能力镇宅啊。下回谁再诋毁我男人、我爸我妈我奶奶，我照样儿亮爪子挠人，我咬死他们！ 我罩着的人也敢泼脏水，简直作死！哼！” 玉克勤和温婉无奈对视，不知道他们咋就养出了这么个没心没肺的闺女。满满江湖气，张嘴闭嘴要罩着秦昭的，也亏的姑爷脾气好不跟她一般见识。玉老太太甚至还对秦昭露出了个抱歉的笑容，这么大咧咧的孙女哎，孙女婿得多担量了。 秦昭无奈：为啥老丈人丈母娘和奶奶都觉得我会觉得尴尬、甚至难堪呢？看我真诚的眼，里面明明满满的乐在其中好么？媳妇这一口一个的我男人多带感，谁欺负了我男人就让他丢了里子再丢面子的感觉多霸气啊！ 作为她的男人，他真心幸福感爆棚。无比希望媳妇说这话的时候能略过奶奶和爸妈，只专心罩着他一个呢！ 316.要，要当姐姐啦？ 为了让满足媳妇奉养双亲的心愿又保留他们小夫妻的独处空间，早在三年前，秦昭就亲自翻遍了古今图书馆内的经典建筑设计图再糅合了自己的想法，投建了他们现在住的山脚下三层小别墅。一层住更稀罕火炕又不喜欢爬上爬下的老太太和岳父岳母，二层是他们夫妻俩的小天地。 三层么，则专门设置了影音室、图书室、游艺室，还有两间充满了童趣的小房间。打算等夕夕和年年两个再大一大，就让她们自己住，锻炼下独立自主能力。 本就是依山傍水的好环境，再加上秦昭新锐经典的‘设计’。这位为了达到理想效果又豁得出去往里砸钱，最后出来的效果自然相当惊艳。反正姜哲、贺靖远和徐前进是死活相中了。非软磨硬泡地叫秦昭给他们也一人盖上一座，留着以后一家子度个假，或者呼朋唤友地打个猎啥的用。 啥？ 你说现在野生动物保护法已经出台，随意捕杀野生动物是违法行为？ 亲戚，咱又不往深山老林去，对老虎熊瞎子等些个国家保护动物下手好么！咱就昭子哥的林子里，专挑他养的那些个野鸡、锦鸡、飞龙之类的来，有收获了就直接搁他那农家大铁锅一炖。山泉水、野蘑菇炖散养的跟纯野生也丝毫不差的野鸡、飞龙之类。那滋味，啧啧，真真是想想就很垂涎三尺好么！ 清早起来爬山看日出，兴致来了就剜点野菜、摘点野果子，钓钓鱼、打打猎，吃点农家饭啥的。小日子悠闲又恣意，简直来一趟都不想再回去的节奏。 交情在，人家又不差钱。于他也不过就是监个工、跑个腿儿、拷贝个设计图的功夫，秦昭自然不会拒绝。只当这几个是送上门来的免费宣传，有了这三尊大神的别墅在。以后自家开展旅游业务的时候，还不各种的客似云来？毕竟依着那几位的超高眼光，一般地儿人也不稀罕不是！ 当然在给他们仨建别墅的时候，秦昭也没忘了给自家二大爷丈人建上一座。 一来是让那父子四个过来串门的时候有个住处，二来么，也是惦记着将来二大爷要是退休了想来山溪村养老的话，能跟自家做邻居。 撑死了十万二十万的事儿，现在对于秦昭来说根本毛毛雨一般。但这份心意却把玉克良一家子给感动得不轻，玉老太太更是逢人就说自家孙女命好嫁了个天底下都难找的孝顺女婿。不说四儿子这当老丈人的得他孝敬，就是她这奶奶丈母娘也多亏了他，连他二大爷都全靠这孩子想着云云。 那自得自傲的样子，完全忘了当初秦昭和玉娇劝她们往新楼里搬的时候，娘几个是多坚决反对了。 啥没有那个好好的住进闺女家的道理，没得让人家笑话她儿子完犊子得靠闺女养活着；更没得叫那帮子嘴大舌长的笑话她孙女婿是个妻管严的。不但把财产全都归在媳妇名下，还得把老丈人、丈母娘和奶奶丈母娘一起接在家里当祖宗似的供着。 小态度固执的哟，让她向来稀罕的孙女婿磨破了嘴皮子都没好使。 还是玉娇大哭特哭，问自家奶奶和爸妈是不是嘴里说着男女都一样，实际上还是嫌弃她这个丫头片子？要不然的话，咋就不肯搬过去跟她们一块住，不让她这个当孙女、当闺女的有机会孝顺？只要咱一家子安安乐乐的，管旁人的舌头根子底下嚼哪门子蛆呢！ 虽然有了外孙女后，闺女的地位有些许下降，可那也是自己捧在手心里多少年的大宝贝啊！ 她这一哭，玉老师四十来年的淡定分分钟集体喂了狗。只满脑门子汗地连连劝解：“谁说的？根本就没那事儿！可着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你老爸最稀罕闺女来着，出了名儿的闺女奴我可是！” “哼，说得倒是好听！那咋不见你赶紧跟我妈收拾收拾东西赶紧往楼里搬呢？还是说你稀罕闺女，恨不得跟闺女住一块，天天哄着外孙女和外孙子的话都是骗人的？”见自家老爸被自己几滴眼泪给整的各种手足无措，玉娇更是牟足了劲儿的哭，非得把这娘仨给哭得举旗投降了不可。 “没没没，好好好。你快别哭了，我这就跟你妈收拾东西咱搬家还不成？真是的，我闺女孝顺、我姑爷有能耐。我想那么多干啥呢？乐咋说咋说去，听喇喇咕叫我还不种地了呢！”舍不得闺女哭坏了嗓子的玉老师投降，打了胜仗一般的玉娇露出无比自得的笑。 到如今一家子已经乐乐呵呵地一起住了两年，家里一团和气各种的温馨和乐，简直羡煞旁人。 玉克勤还继续当他的人民教师，只是为了安全和轻省，大永久的自行车已经淘汰，换了姑爷孝敬的桑塔纳轿车。秦昭和玉娇两个忙活兴安和新近投产的手机、电脑研发生产公司，老太太和温婉两个则是专心致志地在家带着夕夕和年年。 顾及着家里面积大，两小家伙又正是淘得没边儿没沿儿的时候。秦昭和玉娇曾提议过雇两个手脚利索的婶子帮忙，却被老太太和温婉双双拒绝。直说她们娘俩身体好着，这点家务事和俩孩子完全不在话下，没有必要浪费那个钱还叫人说是地主老财做派。提了几次被拒绝了几次啥的，渐渐的两口子也就不提这个话茬儿。只尽可能地多帮着干些家务，让奶奶和老妈轻松点儿。 习惯了这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状态后，奶奶突然间让她踅摸俩人帮忙啥的，玉娇当然是有些意外的，随口问了句不是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么，咋这回改了想法。结果却见老太太一张脸笑成了盛开的大丽菊，而自家老妈则瞬间脸色涨红，满满的羞囧。 然后自家奶奶一个婴儿炸弹袭来，玉娇只觉得脑袋一懵，耳边不断环绕着老太太满满喜悦的声音：你妈怀孕了，娇儿你要当姐姐了！ 317.形势&选择 自家老妈生自己的时候遭遇难产伤了身子，被医生下了以后都难怀孕结论。为此奶奶还以不能让他四儿子断了香火为由，逼着爸妈要么离婚，要么过继，母子婆媳一度关系僵硬。要不是老爸十足好男人，态度又出离的坚定决绝。怕这会儿她们的家就是不散，玉娇也得多个叫玉谦的亲哥哥。 没能给爸生个儿子延续血脉，一直是老妈心里最深沉的痛来着。 为了让老妈此生无憾，玉娇和秦昭两个没少明着好药材、暗里灵泉水地给老两口子调理身体。可是一晃三年过去，也没有盼着老妈老蚌怀珠的喜信儿。玉娇都做好了想要生二胎随着她姓，给自家爸妈添个念想的准备了，老妈居然怀孕了？看着拍小手傻乐，说好棒好棒，姥姥要给她们生舅舅陪玩的夕夕和年年。玉娇觉得，她应该能理解老妈这脸红欲滴血的窘迫了。 老来子/女比外孙子还小四五岁啥的，这个耻度还真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高！尤其现在还不是早头那半点避孕措施没有，只能生生生的年月。 生怕老妈之为她的错愕而产生误会，以为她独生子女了这老些年，对小弟弟小妹妹不欢迎啥的。玉娇赶紧扬起满脸笑容，细细问起她的身体状况，张罗着让秦昭开车上医院好好检查下啥的。虽然有她和秦昭的暗中调理，但终究是医院检查下比较放心不是？高龄产妇什么的，就应该倍加小心照顾的存在。 见闺女满满关切欢喜，半点儿没觉得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甚至就该要，温婉这提到嗓子眼儿的就落回了一半儿。而这另外一半儿么，就着落在自家丈夫玉克勤身上。毕竟这两年计划生育越抓越严，那宁可血流成河也不超生一个的口号下，竟是直接把计划生育指标的完成与否跟工作挂了钩。 但凡发现公职人员违法要二胎的，一律抓着引产不解释。偷逃等生完了再回来的，一经发现就是开除公职加巨额罚款的节奏。 盼了多年的孩子，不管是闺女还是儿子，温婉都想着生下来。将来她和丈夫走了之后，娇儿也好有个伴儿或者依仗。 呃，哪怕这个伴儿小的有点过分，长成依仗啥的更是得至少二十年。 跟着闺女女婿过，一应的花费都是俩孩子出的不算，还时不时地给她点零花钱。丈夫的工资全都交到她手里，除了给孩子们和老太太买点零嘴，温婉就没有旁的花销。对于旁人家挺大压力的罚款问题，在她家倒是半点问题没有。但丈夫教书育人了一辈子，最爱那三尺讲台了，他能乐意之为超生问题被免职了么？ 知道儿媳妇这个顾虑后，老太太当时就炸了：“他不乐意？现在孩子来都来了，他就是乐不乐意也得乐意！要是他敢之为那个破老师的帽子对我大孙子或者孙女做点啥，老娘打折了他的腿！娇儿她妈你就好生地养着胎，剩下的散乱杂事都交给妈。保证把他收拾的老老实实的，再不敢跟你支毛炸刺儿！” 旁观全程的秦昭暗乐，不禁为自家老丈人喊了一声冤。他老人家还半点儿老来得子的喜悦都没感受到呢，就被扣上了这么顶要工作不要孩子的大帽子，简直六月飞霜。 但是，他却没有半点通风报信搭救老丈人于水火的想法。 姑爷老丈人的不适合谈论这个话题是其一，存着看笑话的心思也半点儿不假。他这前世今生的追妻之路都因为有个爱女如命的老丈人而平添了不少的坎坷，当晚辈的不能报复回去，还不允许他袖手一把么？ 想想温文尔雅的老爸被奶奶揪着耳朵教训什么的，就觉得很带感。 嗯，很有点一睹为快的邪恶想法。 玉克勤还打量着这几天妻子总是嚷嚷着烧心反胃，正好趁着今儿下班早带她去医院看看呢。是药三分毒，没整明白是咋回事之前可不能胡乱吃药，还是叫大夫看看比较放心。 结果这一进门就发现全家都在？ 妻子一张脸红得跟煮熟虾米似的，老娘满脸笑纹却在自己进门之后目光瞬间犀利。闺女和姑爷笑意吟吟地给他递过来个爱莫能助的眼光，俩小家伙蹦达着喊舅舅？ 玉克勤还没摸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就被自家老妈严肃认真的选择题给惊呆了。要工作还是要老娘、媳妇和儿子？ 这个还用选？ 再喜欢教书育人的感觉，那也跟老娘媳妇没法比好么！只是这儿子…… 玉克勤双眼圆睁满满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目光温柔轻抚小腹的妻子：“这，小婉，不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吧？你，你真的有了？” 看妻子满脸通红地微微点头，玉克勤整个人都懵逼了好么！ 打从二十三年前媳妇难产生下闺女之后，就被大夫告知伤了身子再难有孕。那时候玉克勤不是不难过的，毕竟瞅着二哥家一顺水的仨小子，自家一个也没有不说，还被明嘲暗讽地说成绝户棒子啥的。那股子酸涩，真真是谁经历谁知道。 可再遗憾，再难过，媳妇身子都伤了。做人丈夫的，还不得仔细安慰、小心照料，哪能在伤口上撒盐呢？生男生女又不是取决于女人。 而且，女儿也是贴心小棉袄啊！ 稍稍自我调节了一下，就彻底想开，再没琢磨过二胎之事。结果媳妇就，就老蚌怀珠了？还是在外孙子、外孙女都四岁了，计划生育正如火如荼开展的当下？ 虽然实在晚得不行，不过来了总比不来好，闺女小子的又是他和妻子的又一点血脉呢。 对着严肃脸敢说要工作就打死你不含糊的老娘一乐：“我要老娘媳妇和儿子，当然要是没那个缘分凑成好字再来个小棉袄我也稀罕。只是咱是不是得去医院检查下？毕竟之前生娇儿的时候大夫说小婉的身子受了损以后怀孕的机会都微乎其微。她现在有四十挂零了，正经的高龄产妇一个。不去医院看看，我这也是实实在在的放心不下啊！” 318.一切为了孩子 好吧，关于这个，不止玉老师担心，事实上大家伙都放心不下。 为了早点确认温婉的身体状况达到早些放心的目的，一家子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地由玉娇开车，拉着玉克勤、温婉和老太太，一路风驰电掣地往市第一医院而去。同不放心的秦昭则是被留下来哄着要跟，却碍于医院环境气氛而被强制留下的两个小家伙。 见太姥姥和姥姥姥爷都被妈妈给开车拉走，以为有什么好事儿被拉下的小姐俩直接给秦昭上演了个嚎啕大哭。作得他额角青筋暴跳，闹得那叫一个沸反盈天。打又打不得，说又说不听之下，秦昭只好使出了百试不爽的割地赔款：“别哭了，擦擦眼泪带你们过去看晨晨弟弟。” “说话算话？”年年迟疑，很有些半信半疑的问道。 “成交！”夕夕倒是利索收声，让爸爸牵着她的小手去洗脸换衣服。嗯，妈妈说了，夕夕是女孩家，要讲究形象和气度。脏兮兮的像个小泥猴会很丢脸，公公婆婆就不喜欢啦！ 听着这公公婆婆的称呼，秦昭就感觉很蛋疼，很想再找机会把林斌那个带歪了他宝贝闺女的犊子给揍得半死。 特么的教毛岁五岁，实则三周半的闺女叫他们两口子公公婆婆啥的，简直禽兽！ 更要命的是那混蛋七九年暑假结婚，还真就好狗命地叫他赶上了个进门喜。王芳蜜月怀孕不说，还在他的九个月不间断的得女祝福下，在第二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得了个大胖小子。因为生在早上晨曦将露时分，才得了个小名晨晨。小家伙跟他爸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像了个九成九。 从相貌上就挺叫秦昭喜欢不起来了，性子就直接叫他将这不喜欢发展到了极致。 一想到这小家伙摇摇摆摆路都走不稳当，就在他那对无良父母的教唆下管自家闺女叫媳妇的画面。秦昭就忍不住俊脸一黑，打心底油然而生起一股子将闺女和这小狼崽隔离开的冲动。 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没少这么做。 只是收效不但没有，反而还很有些弄巧成拙的意思。 越是拦着见面，小家伙们就越是对彼此很有好奇心。以至于夕夕和年年整天吵着要弟弟，要晨晨弟弟一起玩儿的。 整得秦昭是无奈又纠结，就怕闺女这公公婆婆的叫着，叫着就弄假成真了呀！当然林斌已经成家生子，重又把自己摆回到万年好哥哥的状态，秦昭倒不至于还要吃那点子陈年老酸醋。只瞅着晨晨是林家独苗苗，在王家也是备受宠溺的。本来就比自家闺女小，万一再长成个小霸王的性子，宝贝闺女得多辛苦艰难呢？ 他和娇儿的宝贝闺女，值得全世界最好的，可舍不得她受一丝半点的委屈了。 当然，作为鸡蛋里也能挑出几两骨头的老丈人找茬心态，秦昭眼里大抵就没谁配得上他宝贝闺女。男人都是口是心非、喜新厌旧的混蛋，宝贝闺女交到谁手里都不放心。不如一辈子待在家里，老爸宠着、弟弟护着好了。不过女大不由爹，这个事儿上，他咋想的明显就没啥用。 眼瞅着小晨晨那肥嘟嘟的小爪子一直抓着自家闺女的小嫩手，粉嘟嘟的小嘴第三次亲在了闺女的小脸上乐陶陶地管夕夕叫媳妇。秦昭的忍耐力终于到了极限，赶紧地带着孩子们告辞，半点不大算让夕夕和公公婆婆做个完整的告别。那后面仿佛有狼追一般的迫不及待看得林斌大乐特乐，直说俩孩子感情好这是天定的缘分，亲家你就别做无谓的挣扎了。 小语气欠扁的，让王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就怕自家男人再得瑟下去，秦昭又要以切磋为名对他实行单方面的虐打了。 等父子仨回到家时，玉娇一行已经坐在楼下客厅里唠嗑了。按着检查结果来看，虽然温婉的年岁着实不轻，但因为保养营养都很不错的关系。不管是孕妇的身体状况还是胎儿的发育，都是相当不错的。接下来需要注意的，也就是接下来的补养和照顾了。 尽管温婉觉得自己又没啥太大的反应，孩子们也都乖巧听话。完全没有必要浪费那个钱请人，可是这个意见被全家一致驳回。 第二天一早的功夫，秦昭就快手快脚地从厂子那边拨过来仨四五十岁的婶子。一个在国营饭店上过灶的林姨专管厨房这一摊子，算是把娘几个从灶台边上给解救了出来。另外的李家婶子和吴家大娘则是包揽了整个别墅的清洁之外，还要帮衬着照看孩子们。 活计轻松不说，秦昭给的工资还高，一家子也没有谁支毛炸刺儿的各种不好伺候。三人干得正经热情高涨呢，就怕哪块儿不到位叫主家给嫌弃了去。 要说这乡里乡间的就没有个秘密呢，这边儿玉娇刚带着自家爸妈到医院检查过，那边举报信啥的就已经递到计划生育办领导的办公桌上了。不想渎职枉法被撸了帽子，更不想平白得罪了秦昭这个大爷和他背后玉家的计划生育办主任一个电话打到了秦昭办公室。从拉家常套近乎到提供可行性方案，唾沫了费了一大堆之后才得了秦昭个要跟老丈人沟通下的答复。 当然为守法而堕胎这个选项是坚决不予考虑的，翁婿俩主要谈的是该咋合理化地叫老丈人工作孩子两不误，还不叫人抓住了小辫子。秦昭的意见是找人在医院弄个假病历，将流产和丈母娘的性命挂上钩。老丈人再拿出个坚决拥护国法无奈妻子身体状况不允许的态度来，咱积极认罚。 这法外开恩的二胎指标也就来了！ 总不好为了严峻执法而罔顾人命不是？ 只可惜端方君子了一辈子，玉克勤对弄虚作假这事儿有着天然的排斥。没等女婿帮他运作呢，他自己就坦白从宽地递了辞职信。为了姗姗来迟的老儿子或者老闺女，主动离开了他站了二十来年三尺讲台，放下了桃李满天下的梦想。 319.我看我还是不要外道好了 作出这样的选择，玉克勤本人倒是没啥。只头几天的时候总是到点就醒，老是不由自主地惦记着上班、备课、写教案之类。有时候急三火四地起来了，穿衣吃饭的好一阵忙活很怕迟到，结果到了门口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辞职了，不用再起早八早地去上课了。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不适应，玉克勤相信时间长了他自然而然地就能适应过来。 可是他想得开，玉娇却无法释怀。上辈子之为她的原因，老爸离开了他钟爱的讲台和学生们，一家子远赴海外，硬生生从老师转型成了商人，就为了给她们母女几个提供更优渥的生活。这辈子又之为超生提交了辞职信，虽然老爸心里为了儿女肯定无怨无悔。玉娇却不愿他就此离开他心爱的讲台和学生们，没办法再将兴趣爱好跟工作完美结合，即便忙忙碌碌的也充实快乐着。 见媳妇着急，秦昭这当人家老公自然得帮着献策出力啦！ 老丈人走的决绝，计划生育办宣传的也够大力。这会儿玉老师虽然超生但认错态度积极主动，情愿辞去工作、主动接受高额罚金的积极形象都已经树立了。再想回学校任教，搞出尔反尔这套肯定不行了。但教书育人啥的，也不仅仅在学校不是？ 凭着老丈人多年的教学经验，手底下考出了他、林斌、苏蓝等一批大学生的彪悍成绩。随随便便折腾个补习班，找几个资历深、水平高的同事出几本课外辅导教材啥的，哪样不能结合兴趣的同时赚个盆满钵满呢！ 要说以前吧，玉克勤对于挣不挣钱的真就没啥具体概念。 左右这辈子也就闺女一根独苗苗，小两口还是个赚钱有方出了名的。不但不不需要他这个当爹的给她们攒点啥家底，反而拿钱对他们老两口各种孝敬。衣食住行啥啥不愁，时不时还有闺女、女婿强硬塞过来的零花钱。对于具体也就表现在存折数字变化上的钱，玉克勤自然而然地也就没多大追求。 但是现在不同啦！ 妻子老蚌怀珠，他要二度当爹了，挣钱啥的也得提上日程啦。总不好他们当爹妈的健在，就让闺女这个当姐的肩负起养弟弟妹妹的责任不是？ 所以秦昭这个提议对玉老师来说，只有正中下怀、瞌睡来了枕头可以形容，简直再及时不过。 对于编参考书这种一不小心就误人子弟的事，玉老师没敢照量。倒是办补习班什么的，在他看来正经不错。至少他的名气、实力都完全负担得起。投资不大，就是赔了也不过是搭点桌椅板凳，费点时间的事儿。 见老丈人不反对，秦昭赶紧的张罗。几天的功夫就在镇一中，老丈人曾就职的中学旁边看好了一块地皮。亲自化了设计图，找了给他建别墅的施工队来施工。用当前最好的材料，加班加点地忙活。区区不到俩月的时间就给老丈人鼓捣出了个二层的小楼来。 看着窗明几净，各项设施完备比市里最好的试验中学也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小楼，和房产证上清晰鲜明落着的他的名字。玉克勤满心的激动，各种得意自己当年为闺女选的这好姻缘。虽然俩孩子前期的时候波折了点儿，但能为了照顾妻子的心情而对老丈人付出到这种程度的八成满天下都找不出几个吧？ 现在他们家可不是娇儿独一个，就是孝敬他们两个老的八千万花不了剩下的还是他们小两口的时候了。左手倒右手的设定终结之后，女婿的态度能依然不变，玉老师就觉得自己当年的眼光没有问题了。但是这房产证啥的，他是不准备要的。 可秦昭送都送了，还能由得他推拒？ 刚见老丈人有点拒绝的苗头，这位就委屈哒哒地埋怨：“爸你是不是要有儿子了，就拿我和娇儿这闺女、姑爷的见外了？要不咋就区区一破房子而已，你还推拒上了呢！当初我教你开车，给你买车的时候可没见你这样。只满心欢喜，逢人就夸我是个难得的好姑爷来着。” 玉老师一哽，原本坚定要把房产证给还回去的双手直接顿住。想着还是以后把房子留给夕夕或者年年好了，没得之为套房子而叫闺女和姑爷有点被排斥的想法。耐着性子解释，说自己就是再有一个孩子也绝对最疼的还是娇儿和他。从亲手教养扯到多年感情的，就怕这货回去跟闺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再叫娇儿产生点啥不好的想法。慌乱之中，玉老师却没有注意到秦昭那狐狸偷到了鸡般的狡狯神色。 盘桓在心头两辈子的愧疚遗憾，还没等着她开口呢就被丈夫给完美解决了啥的。看着补习班一天天完善，慕名而来的学生越来越多，老爸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盛。玉娇对秦昭的感激，也自然而然地与日俱增。 对此秦昭贴着玉娇的耳朵边说：“咱俩谁跟谁？同为一体的夫妻，两口子来着。你的忧伤就是我的忧伤，你的遗憾就是我的遗憾。为你，为咱爸做啥都是我这当老公、做女婿的应当应分更心甘情愿的。感谢啥的显得忒生分，完全没有必要。 当然媳妇你要是不做点啥表示下，就平复不了你这满心激动的话。那么我建议，找个啥出差、考察之类的由头。咱俩二人世界一把，没有奶奶爸妈和孩子，就咱俩。 你只要同意跟我进空间里，随我舒心畅意的话。我绝对倒过来感谢你，从内而外全身心的！” 三年的功夫空间累累升级，这会儿不但面积变得广阔无垠，时间上也从之前的一天比两月升级到了一天比半年左右。哪么能出个一天的‘短差’呢，秦昭就满足无比了。家中电灯泡多，媳妇又不是特别热衷于夫妻之事，常常半饥半饱从未饕餮盛宴过的男人表示：再没有旁的礼物比这个更走心了！ 所谓半饥半饱状态还被折腾得险些半残的玉娇涨红脸：“既，既然你说咱夫妻一体，不用感谢的话，我看我还是不要外道好了。” 320.得子，命名 到底是年岁不饶人，自家老妈可是四十有余，正经的高龄孕妇来着。就是每次的孕检，大夫都信誓旦旦地保证着，说她身体正经不错比起二十多岁的初产妇也不差啥。玉娇也不能完全放下心来，只跟秦昭一起用空间灵泉啊、古今图书馆里翻看的一些个对高龄孕妇有益的运动、食谱等等，花样翻新、精心伺候了一整个孕期。 直到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得了母子平安的好消息，成功当上了姐姐后，玉娇这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才终于欢欢喜喜地落了地。 哈哈，她有弟弟了呢！ 虽然小伙子姗姗来迟，年岁上比自家闺女儿子还要小四岁。但跟她血脉相连的手足，老妈两辈子的遗憾啊。就算再晚，只要他来了，对她们这个家来说也是盼望已久的圆满啊。抱着白白净净仿佛刚出蒸笼肉包子样儿的弟弟，在他那肉嘟嘟的小脸上轻轻一戳。玉娇不禁打心头油然而生起满满一股子的自豪感：大家伙儿都说这孩子长得好，生来就是个有福的，瞧这小模样比旁人家满月的孩子都出落得白净胖乎。岂不知这里面儿，有她这个当姐姐的很大功劳呢！ 一直惦记着，以为到死都放不下心的老四终于有了可以传宗接代、能防老倚靠的儿子，老太太欢喜得走路都带风。欢欢喜喜地挨着巴打电话报喜，甚至准备用自己的私房钱给这个盼了多年的小孙子大摆满月酒席。 诚然玉家老太太这几年已经被孙女和孙女婿给孝顺的掰正了心里头的想法，再不认为儿子金疙瘩、闺女赔钱货的老想法。反而觉得生男生女都一样，没有不好的孩子只有不恰当的教育。自家这一个顶上旁人家十个也有余的孙女就是实例，温娴家仨儿子也顶不住苏蓝一个出色也是事实。 但终究人言可畏，舌头根子压死人。 就有那气人有笑人无的背后嘀咕她四儿子，笑话他家财万贯又咋地？以后还不是尽数姓了秦，连个摔盆扛幡的人都没有，再富贵也是可怜。也不知道这玉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五个儿子只剩下俩不说，还有一个绝户的…… 每每听到这话，老太太就忍不住火冒钻天，恨不得把那说风凉话的一个个掐死。 现在儿子不惑之年再添儿子，咋不叫一直憋着口气的老太太精神抖擞，满满的意气风发？ 那欢喜程度，简直把玉克勤和温婉这对亲爹亲妈都给直接比了下去。 当然一女一子的终于凑成一个好字，玉克勤两口子那也是满心欢喜的。只是儿子比外孙子还小了四岁，温婉这喜悦中难免就多了些个浓重的羞囧。打从怀孕之后就不大往村里去，就怕被同龄的老娘们打趣笑话。这会儿的她当然也不咋赞同婆婆这大排宴席的想法，只是老太太正兴头上，有些话她没好意思说而已。 而玉老师则在绞尽脑汁地给自家儿子取名字，为了跟几堂哥保持一致，玉老师打算也在言字旁里选个寓意不错又能表达对儿子期许的。可言字旁就那百十来个，好寓意的又被五个侄子给占了七七八八。等自家儿子的时候，也就诚、诺、诗、词和谧字可做选择了。 可这几个字意还可以的用做自家儿子的名字，玉老师总觉得有些过于普通。而放弃言字旁另选别的，咳咳，他还真心没有那个胆子。都四十好几当姥爷的人了，再被老妈拽着耳朵教训啥的，想想就觉得挺让人牙疼的。最后的最后，小家伙的名字居然是夕夕小朋友确定的。 起因么，就是玉老师一直纠结着儿子的名字，各种举棋不定。连说好带着夕夕和年年一起去医院看望小舅舅这事儿都给忘了，结果小姐俩找到了姥爷的书房知道原因的她们就兴奋了。 给小舅舅取名字哎！ 这个好，这个好，她们也要参加！ 见俩小家伙兴致高昂，玉老师也没有反对。只一一解释了几个字的具体意思后，让小姐俩从中挑选。 也就是糊弄小孩子玩儿的意思，却不料小家伙们还真有自己的见地。 “叫玉诚，叫玉诚！广告上都说诚信为本，上了电视的字儿一定很厉害！姥爷也说诚是诚实、真诚的意思，小舅舅就叫玉诚好不好？”眨着跟自家妈妈十足相像的晶亮杏眼，对着姥爷露出个甜蜜蜜的讨好微笑。靠着这萌萌哒的小模样，夕夕可是向来无往而不利的。只要她露出这幅乖萌的小模样，就鲜少有办不成的事儿、达不到的目标。她有理由相信，这回也肯定不会例外。 可是给作为长辈的小舅舅命名啥的诱惑实在太大，向来被姥爷和爸爸要求着男子汉就得护着、让着姐姐的年年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退让。夕夕这话音一落，小家伙就张嘴反驳：“才不是呢！要我看诚字再好也不如诺字好，妈妈说一诺千金。斌舅舅也说诺言是很宝贵的东西，不可以随便乱许人。 那你看，妈妈和斌舅舅都说好的，是不是比你挑的那个诚字强？” 小夕夕一哽，停顿了好半天才灵光一闪想起之前爸爸给她们念的睡前故事：“得了吧，你咋不说你那个诺也是唯唯诺诺的诺呢？爸说了，唯唯诺诺就是没有自己的主见，只知道附和顺从别人的意思。爸爸都让咱们有主见，别长成唯唯诺诺的人了，你还叫小舅舅叫这个名字？” 被小夕夕那亮晶晶的杏眼一瞪，不止年年被问住了，就连玉老师也扎心了好么！要说之前他还有三分意动，为老来子取名为诺的话，现在就满满的排斥了。唯唯诺诺什么的，实在不是个很好的词汇来着。 靠着在爸爸那儿听来的一知半解的成语，夕夕完美地压制了自家弟弟取得了小舅舅的命名权。也叫玉诚同学一辈子都受制于‘你是我舅舅，娘亲舅大，你得护着我！给我撑腰！我可是你的亲外甥女，你的名字都还是我取的呢！’这话，给她背了多少年的黑锅、擦了多少年的屁股，直到她嫁了个名为外甥女婿的混小子为止。 321.终.此生无憾 也许是自己亲自命名的关系，夕夕对这个大名玉诚，小名诚诚的小舅舅出奇的稀罕。每天早起一睁眼，就张罗着找舅舅玩儿，晚上多晚都赖在姥姥姥爷的房间里。上眼皮跟下眼皮一个劲儿打架了都舍不得走，就为了跟小舅舅多玩一会儿。 那股子热乎劲儿啊，看得秦昭是又眼热又欣慰。 都说这闺女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儿，可是秦昭觉得八成他跟夕夕属于不相爱但相杀的那种。打从小家伙落地到现在，除非有所求的时候，不然就没像旁人家的闺女似的对他这个老爸卖个萌、撒个娇啥的。冷眼瞅着，这孩子跟林斌、玉谦、玉谆和玉谨几个要么没半点子血缘要么就年八辈儿见不到一回面儿的舅舅们相处的都比他这个亲爹强。 现在连个刚落地没满月的小家伙都比他这个亲爹受闺女欢迎啥的，说实话秦昭没办法不眼热、不嫉妒，不惦着以身代之啥的。 而这欣慰么，自然是小家伙成功抓住了闺女的全部注意力，让她把林斌家的晨晨给忘到了脖子后去。以前成天嚷嚷着要找晨晨弟弟一起玩，扮家家酒演新郎新娘结婚的糟心孩子现在只惦记着哄小舅舅、教小舅舅说话，让他快点长大陪着她们姐俩玩儿啥的。千万个不乐意多个名叫林斌的亲家，眼见着闺女‘迷途知返’，秦昭能不乐和么？ 只盼着小舅子越长越可爱，越长越招人稀罕。牢牢吸引了自家闺女的全部目光，霸占了她所有的空闲时间，让她忘了什么晨晨弟弟，让林斌那小子白日做梦去吧！ 可惜他这梦想倒是挺丰满，现实么夕夕小朋友也确实喜欢小舅舅喜欢得不得了。日程生活都变成了吃饭、睡觉、哄舅舅的模式。小小的人儿，会拿着带插图和拼音的故事书有模有样地给小舅舅讲故事。拿着哗啦棒、拨浪鼓之类的逗他小舅舅。哪么诚诚睡梦中无意识地弯弯嘴角呢，都能被她当成是小舅舅会笑了的标志。不厌其烦地对着全家人大夸特夸，满满的与有荣焉。 逗得玉家老太太开怀大笑的同时也逗她：“既然这么喜欢小孩子的话，让妈妈再给生个弟弟妹妹好不好？到时候有小舅舅、小弟弟和小妹妹一起陪着夕夕玩儿，咱们家里可就热闹了。” 小家伙收敛笑容，一字一板地认真说：“不会再有弟弟妹妹了。爸爸说妈妈生我和弟弟的时候遭了很大的罪，吃了不少的苦。很不容易，很不容易才坚持下来的。小弟弟小妹妹会让妈妈有危险，所以我们家不要小弟弟小妹妹了，也不会再有小弟弟小妹妹了！” “爸爸说妈妈的安全和会跟我们争妈妈和爸爸的小弟弟小妹妹只能选一个，我们当然选妈妈了！”一边的年年听姐姐这么一说，忙奶声奶气地补充着。 这还是有一次小姐俩在林家没玩够，被臭老爸强硬拎回来之后的父女仨的一番谈话。大体就是俩小家伙稀罕弟弟妹妹，臭爸爸要是不喜欢他们跟林家弟弟一起玩的话就让妈妈给她们生个亲的弟弟妹妹也成，他们不挑拣。结果老爸就十分正经严肃跟她们进行了这么一场谈话。 俩娃娃年纪小，记不得全部的内容，只记得紧要的几句。而就是童言稚语的几句，叫老太太和玉克勤两口子都惊呆了。这，这不会是他们想得那样吧？ 心里藏不住事儿的老太太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就故作随意地提起了这事，秦昭也没隐瞒。只说当初玉娇生产时候那整整六天的昏睡吓怕了他，也舍不得她再受那个怀孕生产的苦了。索性就瞒着大家伙儿，直接去医院做了绝育手术。反正他们都儿女双全了，也是此生无憾了！ 他这说得倒是云淡风轻，老太太和玉克勤却惊得直接掉了筷子。每每以为这孙女婿/女婿是世界难寻的好姑爷，简直为孙女/闺女做尽了这世间男人所能做到的极致时，这小子就转身打破了自己创下的记录。为避免妻子受怀孕之苦而这是选择做绝育手术啥的，在相对开放的三四十年后都凤毛麟角，更别说是八十年代初期。男性输精管结扎术被讹传为影响性*能力、体力甚至寿命的时候了。 之为这，秦昭在家里的地位都陡然提升了不少。原本视他为抢了闺女的狼崽子，百般孝顺也架不住时不时给个白眼的老丈人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姑爷长，姑爷短，热情的秦昭头皮都一阵发麻。那啥，画风转变得太快，太猛烈，实在考验接受能力啊！老太太更是恨不得一天三顿指挥厨房，或者亲自上灶，汤汤水水换着样儿，就为了给他这个宝贝孙女婿好好进补啥的。 就连一直人如其名的丈母娘，都没少嘱咐自家媳妇要好好待他，别枉费他这一片的真心挚爱。 当然最要命就是自家媳妇了，不但拽着他拼命地忙活事业，发展慈善。晚上还一进房间就赶紧地撂窗帘、反锁房门，然后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往空间里钻。当然什么的巫山云雨、深情缱绻是半点没有的。只没日没夜地在里面操劳着，一心想着把空间升成满级完成绑定啥的。 那拼命三娘的架势，看得秦昭是心疼又无奈啊。 看着这货又一次走神，在干活途中唉声叹气。玉娇不禁冷凝着一张俏脸：“不好好干活儿，在那儿浪费啥时间呢？不是你说最大的愿望就是跟我一起完成绑定，生生世世都做夫妻么？人这一辈子那么短，空间越往后升级又越艰难。不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得啥时候能达成夙愿？” 秦昭上前把媳妇搂在怀里，伸手抚平了她纠结的小眉头：“我是做梦都想着跟你生生世世一起做夫妻不假，可是并不想看着媳妇你为了这个不一定能完成的夙愿而倾尽一切啊！看你忙的跟个小陀螺似的，恨不得一分一秒都不浪费，我这心里是又心疼又担忧。 万一，我说万一媳妇，万一咱俩努力了一辈子也是镜花水月，那咱们到老的时候会不会后悔？只惦记着一路闷头往终点走了，把沿路的风景都给错过去了。等想再回头看看的时候，却发现当初的景物和心情都没有了，就是咱俩心想事成了也始终遗憾吧？ 毕竟就是灵魂绑定，生生世世做夫妻。下一次开始的时候，也未必还能有缘分跟现在这个家庭、亲人们一起啊！” 这…… 一席话说得玉娇沉默，知道他这是看自己这些日子一直把心里扑在升级上，对奶奶爸妈和孩子们都忽略了太多才出言提醒。而他说的那些个可能，也着实叫玉娇心下一凛，升起一股子后悔、后怕的情绪。真要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之后，再发现自己重来一遍想要珍惜的人都再次被忽略掉什么的，光是那股子本末倒置的悔恨都够逼死人了吧？ 悚然一惊之后，玉娇一个大大的吻印在秦昭唇角：“谢谢你老公，要不是你的提醒，我说不定就要在这犯蠢的道理上一路狂奔，钻进另一个形式的死胡同里了。” “怎么会？我媳妇这么聪明！就是一时迷惘，那也绝对会及时回头的。要不是你心思灵透，也不能被老公几句话就给点醒不是？”秦昭挠头憨笑，满满我媳妇就是聪明伶俐有灵性，会一时迷糊也是爱我至深的缘故。就这么回事儿，谁也不许也不接受抗辩的德行。 那天大地大我媳妇最大，山好水好不如我媳妇好的傲娇样儿逗得玉娇一乐，又是重重一记香吻印在了他唇上。 这一次，秦昭可没给她从容而退的机会，大手第一时间按住了她的小脑袋让她退无可退，逃无可逃。然后用他两辈子在同一个人身上磨练出来的吻技攻城略地，直到玉娇觉得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了才被放开。 “不给勿撩造么，媳妇？你再这样，就别怪老公变身为狼，吃掉你这个小白兔了！”又一吻落在玉娇眉心，秦昭很有些邪肆地笑道。 “谁说不给啦？这么好这么肯为我着想的好老公，我都要努力奋进争取生生世世套牢了。还能不彻底吃拆入腹，不给旁的小妖精一丝半点机会？”玉娇瞪眼，满满你丫根本就是在污蔑的娇俏模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体力不支的小白兔被饿了很久的大灰狼吃了又吃，连抬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晕晕乎乎中，只觉得温热的温泉水中有一双手无比温柔细致地帮她洗澡、擦拭。一道比温泉还温暖、温柔的声音无比宠溺地说：“放心吧媳妇，咱一颗红心两种准备。 该做的努力不放弃，该珍惜的风景和亲人咱也不忽略。苦心人，天不负。都能有缘得到空间，能有幸重生，也必然能达成心中所愿。便是不能，做一对于父母十足孝顺、于子女百般慈爱的恩爱夫妻，咱也不枉此生了对不？” 迷迷糊糊中，玉娇轻轻点头，心里默念：对，做最好的准备，尽最大的努力，最后结果如何都无愧无悔。而且这一生得你如珠如宝爱一回，已是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