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异界开发超能力》 第1章 鸡精怪来也 十三份简历全部石沉大海后，涂苒放飞自我。 半上午，熬夜追剧的她点了份外卖，开了罐啤酒，至此一发不可收拾。 连喝了三罐，便四仰八叉躺在地毯上。 回想这几天颓废的生活，她有了罪恶感。 “老天呀，赐我一份工作吧！” 她无能怒吼，两秒后，被自己的行为蠢哭了，踹了一脚空易拉罐，翻了个身，枕着毛茸茸的地毯睡去。 半梦半醒间，她看到一只鸟喙，就在她眼前两公分，灰白色，又细又长，向下勾着一个锐利的弧度。 涂苒联想到了炸鸡。 “该点份炸鸡了……午饭就……吃炸鸡……” 涂苒不甚在意，嘟囔一句，翻了个身，背对着看到的一切，继续睡。 柔软的地毯有点硌人，她勉强进入梦乡。 梦里。 “刺啦……撕拉……撕拉……” 太吵了。 她睡不安稳。 肚子也有些凉嗖嗖的。 不应该呀。 涂苒糊里糊涂地想，家里有暖气，况且还穿着睡衣。 眼皮很沉重，她勉强睁开一条缝打量到底什么情况。 睁眼的一幕，惊得涂苒出了一身冷汗。 一只超大号的鸡头，正低着头专注地啄食她的肚皮，弯如铁钩的喙上挂着一条布条，头一偏，布条被甩出一个弧度，落在她脸上。 涂苒的脑袋彻底清醒。 体感温度告诉她，现在她的肚子已经暴露，鸡精的下一次落口点，一定是她的肚子。 透过布条的缝隙，鸡精细长锋利的喙，像一根竹签，微微仰起头，脖颈形成一道自然的弧度。 它在为接下来给猎物开膛破肚做最后的预热。 涂苒没有任何犹豫，下意识就翻滚起来。 灰黄的尘土在身后溅起，还有宛如钉子被锤进地里的巨响。 她避开了被戳成糖葫芦的命运。 动作之灵活，涂苒自己都暗自称奇。 大学五年体测刚达及格线的羸弱身躯，变得轻盈且有力量。 涂苒顾不得回头看，快速爬起身，撒丫子往前跑。 边跑边用指甲掐了几下自己的掌心。 “涂苒！快醒醒！” “再不醒你就要被吃掉啦！” “快醒醒！” 涂苒自认自己跑得很快，却还是低估了鸡精的实力。 狂风忽然肆虐，如婴啼般尖锐诡异的哭声从身后响起，震得人耳朵疼。 涂苒头皮发麻，她直觉这个声音一定是身后的怪鸟发出的，更另她寒毛直竖的是，那声音越来越近。 再看前方，除了一座近乎垂直的光秃秃的山峰，再无其他遮蔽物。 她无处可逃。 “哗”的一声，那怪鸟从她头顶飞过，阴影笼罩她全身，接着降落在她的前路上，掀起一阵灰尘。 涂苒急刹住脚步，咽了口唾沫，不动声色的后退。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也过于真实了。 眼前的怪物，并不单纯只是两人高的超大号鸡精。 它的外形更像一只猎鹰，乌黑光泽的翅膀，矫健的身躯充满野性，与鹰不同，它的头顶长出细长如刃的角，像犀牛一样。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般真实的梦境。 涂苒在端详它，它同样也歪着头端详她。 它似乎并不理解本来已经没有呼吸的午餐为什么会突然站起来，还能从它的嘴下跑掉。 两道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仅0.1秒，涂苒转身就跑。 第2章 第一次玩枪 不管是不是梦，她都不愿意被这种丑陋的家伙吃掉。 她尝试从身上摸索能防身的武器。 最好是有把刀。 她大学学医，虽然是年级吊车尾，却对刀的使用情有独钟，达不到上手术台的标准，胜在熟练。 然而…… 她摸到了一把手枪。 手心里沉甸甸的重量，让涂苒整个身心都在颤抖。 苍天可鉴，她一名新时代五好青年，除了在电视上见过枪，游戏里用过枪，现实中她连玩具枪都没玩过。 涂苒心肝肺一齐在颤抖，这梦里的世界也太野了吧！！ 她尝试着寻找其他趁手的武器，在大腿旁的裤兜里摸到一个圆滚滚的物件。 心里生出几分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 是一枚炸弹。 样式与抗日神剧里的那种手榴弹有些出入，这枚炸弹看起来光泽更亮一些，也更具备高科技的质感，重量嘛……她没摸过真正的手榴弹，所以也不清楚这算不算轻。 涂苒边跑，边继续从身上搜罗其他东西，最后只搜出两枚一模一样的炸弹。 她已经有了主意。 又是一阵婴儿啼鸣声传来，巨型鸡精追上来了。 涂苒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枪的保险。 鸡精的庞大黑影掠过涂苒的同时，涂苒食指扣上扳机。 没吃过猪，还没见过猪跑么。 停下狂奔的脚步，涂苒手臂绷直，枪口对准天上的怪物，“砰”的一声，开枪！ 子弹打进鸡精肥厚的肚皮里。 如同一颗石子扔进湖里，泛起了一圈圈波澜。 涂苒没有停，持续不断的射击。 “砰……砰……砰砰砰” 声音响彻云霄，在寂静的山脚下显得格外清晰。 涂苒被枪的后坐力创得节节后退，手腕也是酸麻到毫无知觉。 她总共射了十二发子弹，将整个弹夹打空。 却并非百发百中。 她瞄准的是鸡精的眼睛和腿，但这十二发子弹，只有一发打在了鸡精和人大腿一般粗的腿上，其余一半打在了它的腹部以及翅膀上，还有一半打了空气。 能有如此结果，涂苒已经相当满意。 翅膀受伤，鸡精的飞行瞬间受限，失去平衡，头迎下，重重载倒在地，像一座大山顷刻崩塌一般，溅起一片尘土，将十几米远外的涂苒也笼罩住了。 呛得她捂着鼻子咳嗽了几声。 鸡精彻底被她激怒，尖声叫喊，震得涂苒耳膜生疼。 它还扑扇着翅膀想要站起来，却都未成功，反而让伤口的血不间断喷洒出来。 它的血并不似涂苒以前所见任何物种的红色，而是粘稠的墨绿色，伴随着阵阵恶臭。 鸡精似乎已经接受自己站不起来的事实，不再挣扎着起身，而是仰头对着苍穹不间断鸣叫。 这声音也不似先前对着涂苒时的愤怒，更像是在召唤。 涂苒站在一旁，稍作思考，便打定主意，朝着还在仰天长啼的鸡精走去。 还是炸死它安心。 涂苒稍稍靠近几步，确定自己能够一击毙命，拉动炸弹的拉环，快速投向鸡精，精准的扔在了它还来不及闭上的血盆大口里。 接着，扭头就跑。 第3章 终于碰到人了 涂苒跑得很快，却依然没躲过漫天飞舞的尸块，被从头浇到尾。 “呕——” 涂苒止不住干呕，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黏腻的肉块和血水散发着腐烂的味道，混合着炸弹留存的刺鼻味道。 她现在毫无往后看一眼的欲望，只希望赶紧逃离现场。 地面滑腻，她走得异常小心，却依然不小心踩到一颗类似于玻璃球的东西，直接滑倒在地。 仰面朝天。 涂苒生无可恋，她怎么这么倒霉。 挣扎着坐起身，她的视线朝罪魁祸首看去。 指甲盖大小的珠子被血肉包裹，因为她刚才的刮蹭显露出银白色的光芒，这才得以一眼辨别出。 涂苒捡起来用袖子擦拭干净，珠子的真容便显露出来，像珍珠一样莹润，却由内而外散发出银白的光芒。 “难道那鸡精也会长结石？” 没有人回答她的疑问，涂苒叹了口气，将这颗不知名的珠子扔进裤兜里。 拿着吧，万一有用呢。 虽然她尽量说服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但极其真实的痛觉、嗅觉、触觉、视觉，提醒她这并不是一场简简单单的梦，魔幻而诡异的宛如游戏场景，出现在了现实世界。 或者说，她穿到了一个非现实的魔幻世界。 虽然难以接受，但涂苒很快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得赶紧离开这里，这里的血腥味太重，万一有其他重口味的怪物闻着味道而来，她就麻烦了。 站起身，忍着呕吐的冲动，她快速扒拉掉脸上的污秽。 抬起头，却蓦然与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对视上。 忽略掉那人眼里赤裸裸的嫌弃与厌恶，涂苒还是很激动的。 人诶！她居然看见人了！ 看来这个世界不全是怪物！ 涂苒快步朝对方走去，距离越来越近，她注意到对方左臂上贴着身份名牌：谢旭。 他叫谢旭。 对方朝后退了一步，并且抬起一只手臂，制止了她继续前进的动作。 涂苒知趣的停下脚步，她知道现在自己有多么的狼狈，衣衫褴褛，满身恶臭，绝对是最不讨人喜欢的模样。 她尽量露出一副友好的表情，想打个招呼问一声好，谢旭出声打断她。 “你刚才的动静太大了。” 沉稳的嗓音，没有任何情绪。 不过从他说出这句话的角度来看，似乎是认识她。 涂苒心里一喜，正准备问问他这里是哪里，对方已经扭头走开了。 好高冷啊，涂苒腹诽。 算了，以后再问也不迟，眼下要紧的是先跟着他出去。 涂苒不远不近地跟在谢旭身后，光明正大地打量眼前这个人。 该说不说，这人的一身装备很炫酷。 像科幻游戏里的主角，穿戴着外骨骼装甲，头盔、机械臂、夜视仪等装备一应俱全，涂苒认得不认得的都有。 看看他，再低头看看自己，涂苒莫名觉得自己所剩无几的布料原型或许跟谢旭差不多。 比如她手腕上这只非常贴合她尺寸的铁环，暂且称作是铁环吧，涂苒认不出具体是哪种材料，冰冰凉凉的，通身没有一丝缝隙，泛着如水波般的光泽。 第4章 核辐射变异物种 多年看科幻文的经验告诉她，越是简约质朴毫不起眼的东西，越不容忽视。 思维四处游荡间，涂苒脚底忽然不稳，她向前冲了三四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什么情况？ 她惊恐的打量四周，远处参天大树的枝条在剧烈晃动，有尘土从大地上缓慢上升。 大地在震动！ 她努力稳住身形，同时朝身后张望，她听到有类似直升机轰鸣的声音朝这边传来。 然而，数丈高的古树挡住了她的视野。 涂苒越来越疑惑，转头看向谢旭。 谢旭对此似乎并没有什么惊讶，依旧稳健地大步往前走。 涂苒忽然觉察出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所走的方向，正对着垂直的山体。 视线往上，荒凉到暴露出土黄色沙石的山体有百丈之高，遮天蔽日，根本看不到顶点。 这人不会是打算爬上去吧？涂苒咽了口唾沫。 虽然他装备好一点，但又不是壁虎，爬这么峭的山怎么可能，除非他能飞过去。 这倒也有可能。 意识到这一点，涂苒慌了。 她还不清楚这个世界的人类科技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单看她的原身敢一个人来到这种鬼地方，可见人类对自己的科技很有自信，说不定就研制出飞行器了。 涂苒对着谢旭的背影急忙道：“带上——” “我”字还没说出口，涂苒再度傻眼。 谢旭并没有如她所料般用飞行器飞起来，而是直接抬腿迈入山体，水波一般的纹路以他为中心荡漾开来，不过一秒，眼前就空无一人。 这是什么？虫洞？！ 科技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 容不得她多余感叹，大地“咚咚咚”的振动声强烈起来，仿佛有数百只如山的异兽一同朝这边奔来，要将整个大地都踏碎。 连天光都暗淡了几分。 涂苒想到谢旭唯一说过的那句话，意识到恐怕是自己用炸弹炸碎鸡精怪的动静把其他的怪物引来了。 涂苒当机立断追着谢旭消失的地方撞去。 撞到墙壁的那一瞬间，白茫茫的光晕将她整个人裹挟，果冻的质地，很是舒服。 停留在视野的最后一幅画面，让她毛骨悚然。 十几只长毛怪物，正飞速朝这边奔来，它们身形如老虎，下半张脸又像野猪，獠牙狰狞，最可怖的是，它们上半张脸长得与人类无异。 这是神马？！ 核辐射变异物种？！ 涂苒的世界观再一次被刷新。 值得庆幸的是，她跑得足够快。 要是晚上一步，此刻怕是要被这些四不像怪馋食干净了。 在果冻里只停留了一瞬，下一秒，她的眼前就浮现出了另一副完全不同的画面。 以她和谢旭所在位置为中心，密密麻麻的长枪短炮呈半圆形排列，将他们团团围住。 黑黢黢的幽深枪管后，是无数双严阵以待的眼睛，军人们全副武装，紧盯着她和谢旭，她敢肯定，只要他们有一丝一毫的异动，这些人就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头顶还有直升机在不停的盘旋，仿佛下一秒就能发射一连串的炮弹把她炸个稀碎。 第5章 他乡遇故知 置身于这样的场景，涂苒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她按压下砰砰直跳的心脏，默默往谢旭身后挪了挪。 下意识里，她对这个在异世界里碰到的第一个男人有几分莫名的信任。 可能是因为在刚才那个世界里，他不仅没有做出伤害她的举动，还提醒她动静太大，已经引来了兽潮。 她往后藏的动作引起了谢旭的注意，侧头扫了她一眼。 只一眼，涂苒只来得及看清他瞳孔的颜色，他就已经转过头去。 是幽蓝色的，很深。 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头乌黑略有些杂乱的短发。 涂苒原以为他会是一头金发的会说中文的欧美大帅哥。 没成想是黄种人，加之他流利的普通话，涂苒推测他是国人的可能性很大。 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激动。 随着他摘下头盔的动作，将他们重重围住的军人裂开一条缝，一名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女子从缝里面走出来。 她并未佩戴头盔，一头波浪般的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面带微笑，说得是英文。 涂苒英语听力勉强及格，只听出“你们成功……幸运……第221……恭喜回家”几个常见词汇。 但配合着对方的语气，涂苒推测是对他们活着从怪物世界走出的祝贺。 与金发美人的热情形成鲜明的对比，谢旭只微微颔首，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 对此金发美人毫不介意，看向涂苒。 在视线与涂苒接触的瞬间，露出了略显夸张的心疼神色。 她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阵，大概是表达对涂苒此行不为人知的悲惨遭遇的痛心。 涂苒英语口语更拉胯，她也不好意思张口，只能面带微笑傻站着。 金发美人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无奈中止了话题，向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涂苒下意识看向谢旭，他大臂夹着头盔，从容朝前走去。 涂苒立即跟上，挤进那条只容一人通过的狭小道路。 两边是严丝合缝的纯黑色盾牌，盾牌表面呈交错的菱形，排列致密。 盾牌的缝隙里还错落着无数的枪械，枪口直指他们两人，随着他们前进，枪口的方向不断变换。 这些人对他们的戒备怎么这么重？ 涂苒百思不得其解。 穿过有十几米之长的盾牌走廊，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巨大的玻璃罩犹如透明肥皂泡，折射出太阳七彩的光。 涂苒紧随着谢旭踏入，好奇打量四周。 与方才紧张窒息的氛围不同，玻璃罩内人流涌动，伴有嘈杂的说话交谈声。 她一寸不离的跟在谢旭身后，排进了一条长长的队伍中。 一眼望去，队伍里大多数人的穿着一模一样，都是非常酷炫的外骨骼装甲。 当然，也不乏有一些人和她一样，破破烂烂，死里逃生的模样。 涂苒猜测这些人应当都是从满是怪物的世界出来的。 不过奇怪的是，这个玻璃罩内只有两扇门，一道入口，一道出口。 入口连接的是装备森严的半圆形枪械壁垒，紧紧包围在山体前。 第6章 吃炸鸡吗？ 她就是从那座山体里出来的。 而在她出来之前，一直都待在出口附近和那只鸡精周旋，期间除了谢旭，并没有看见其他人。 而看队伍的长度和前进速度，这些人应该只比她早出来几分钟。 时间线根本对不上。 除非…… 山体前的那个“虫洞”，连接在很多地方。 涂苒顿悟。 八九不离十就是她猜测的这样。 队列匀速前进，首端的一个人吸引了涂苒的注意。 她现在宛如初生的婴儿，对什么都要认真观察学习一番。 那人同样从头到脚包裹严实。 “包裹严实”已经成为涂苒对这个世界的首要印象。 这个世界的人仿佛随时都要战斗一样，人手一身外骨骼装甲，再不济也会穿作战服。 不过与之前所见不同的是，这个人的装甲看起来非常的臃肿，且简陋，像是用几只盾牌临时组装起来。就算是没什么军事眼光的涂苒，都能看出他的行动明显受到装甲的限制。 涂苒疑惑这种装甲有什么用？ 抗揍？ 更疑惑的是，那人手里拿着一块电子屏幕，正一个个给排着队的人看，看一个，放行一个。 他们似乎还会交谈几句，具体说了什么，涂苒听不到。 眼看着快要到自己了，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涂苒先是吓了一激灵，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奇幻，她一直紧绷着神经，此时突然被拍一下，不害怕才怪。 “涂苒，你怎么吓成这样？！”靓丽的女声，声线里笑意浓烈。 唐兮回头看去，是一名年轻女子，烈焰红唇，笑容张扬，头盔被她夹在胳膊下，很像自己世界里的机车女神。 涂苒快速扫了一眼她手臂上的身份名牌：席纯之。 席纯之上下打量她一眼，眉毛一挑，“你这次什么混成这样？” 说着还用手扇了扇鼻尖，“这么臭，你是跑进那伙怪物的肚子里过夜去了？” 涂苒摇头，老实道：“炸了一只……鸡精怪。” 她本想找个专有名词来形容那只鸡精怪，搜肠刮肚一圈，也没找到适合的，只能暂时以“鸡精怪”三个字称呼了。 幸运的是，席纯之听懂了。 “啊蛊雕啊，怪不得，那家伙滂臭。”席纯之表情有些嫌弃。 原来鸡精怪有个这么高大上的名字，涂苒又悟了。 席纯之烦躁的“啧”了一声，明艳的五官蹙起，涂苒不解看她。 “你不是念叨了好久的炸鸡嘛，我预定了一份，就等着这次回来和你一起吃了，这下好了，没胃口了。”席纯之挫败道。 涂苒回忆起那只鸡精怪被炸得血肉横飞的模样，不吃就不吃吧，反正她这辈子也不会有吃炸鸡的欲望了。 队列后面陆续又多了几个人，身上皆挂了彩。 有一个人是被用担架抬进来的，缺了条腿，血流滴在地上，拖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情况紧急，那人并没有排队，直接被抬到臃肿的“盾牌”面前，“盾牌”照例拿出电子屏幕给他看。 因为离得近，涂苒看到了屏幕上的内容。 “17924代表什么？” 第7章 有异物入侵 担架上的人脱口而出，“我的生日。” “x” 屏幕上的红色错号异常的显眼，伴随着铺天盖地的警报声。 “有异物入侵，有异物入侵……” 机械音冷酷无情的循环，玻璃罩内骚动起来。 涂苒一惊，茫然打量四周，这又是闹哪样？！ 席纯之已经挡在她面前，带着她往后退，同时警惕地望着担架上的男人。 涂苒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了让自己肝胆俱裂的一幕。 担架上断了一条腿的“人”，竟直接站了起来。 原本空荡荡的左腿快速生长出了一条粗壮的大腿。 哦，不对，涂苒定睛一看，那不是腿，而是蠕动的白色触手，一条、两条、三条……从那条短缺的裤腿口张牙舞爪的伸出。 而原本是衣袖的地方，也破出了数条触手，像蠕动的蛆虫，属于人类的胳膊被扯断，掉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涂苒的震惊难以用语言形容。 救命，这是什么东西？这东西居然能附身在人类身上？！ 涂苒天生对这种软体动物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与恶心。 “盾牌”被发狂的怪物一脚踹飞，重重摔在几米开外。 有穿着作战服，扛着枪炮的警卫快速集结，对着蠕动的怪物发射炮弹。 那怪物的生命力很是顽强，在密集的炮弹攻击下，竟没有丧命。 它的身体仿如充满吸力的深渊，将子弹一枚枚吸入，震开一圈圈肉质的波澜。 它越来越暴躁，扭动着肥硕的触手，无差别的横扫包围它的警卫。 有三名警卫被它的触手甩飞，呈抛物线砸在地上，头部着地，四肢以诡异的弧度弯曲，当场没了气息。 有越来越多的警卫围了上来，火力也越来越密集，枪炮弹药声此起彼伏，但战况似乎并没有什么进展。 涂苒意识到，这只章鱼怪与她之前碰到的蛊雕完全不在一个层级上。 蛊雕虽然体型大，但并没有金刚不坏之躯，一枚炸弹就能将它炸的稀巴烂，而这只章鱼怪显然皮就厚实了很多。 战况焦灼，这时候，涂苒注意到一旁观摩的谢旭动了。 他卸下背上的枪，瞄准扭动挣扎的怪物。 动作迅速精简，扣动扳机。 一道蓝色的激光从枪口射出，直插入怪物的脑壳，只一瞬间，拳头大的窟窿出现在怪物脑袋中央。 原本在空中张牙舞爪的触手软趴下来，砸在地上。 死了。 就这么死了。 涂苒目瞪口呆，盯着那柄被谢旭不徐不疾的收回去的激光枪，咽了口唾沫。 她也想要…… 章鱼怪已死，玻璃罩内的秩序很快恢复，有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过来打扫，队伍重新排列整齐。 那个被章鱼怪一脚踹飞的“盾牌”，完好无损的从角落里爬起来，继续完成自己的工作。 涂苒顿悟，他为什么穿成这样： 抗揍呗！ 身后的席纯之忽然出声感叹，“虽然这办法蠢了点，但确实有效。最近州里的怪事儿少了很多。” 什么方法？涂苒的大脑飞速运转，想到那只被激光穿了孔的章鱼怪，她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想法。 难道答错电子屏幕上的问题，就是怪物？ 怪物附身于人类，难道它们并没有继承原身的记忆？ 所以它们回答不出电子屏幕上的问题。 通过这一点就可以辨别出它们并不是之前出发前往怪物世界的原身。 涂苒很迅速的联想到自己。 第8章 拓荒者 她没有原身的记忆，电子屏幕上的问题她也回答不上来呀！ 涂苒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意识到自己失忆的消息可能暂时不能告诉任何人。 队伍匀速前进，涂苒装作不经意地朝席纯之问起，“你猜我的问题是什么？” “那要看你自己进去之前写了什么，我怎么猜得到？”席纯之对此并没有兴趣。 涂苒讪讪的转过头，她又获得了一个重点。 原来电子屏幕上的问题是自己出的。 可知道又有什么用？涂苒垮下脸来，原身写得问题，她怎么可能猜到？ 想起今天九死一生的经历，涂苒绝望望天。 为什么？为什么她穿越穿得这么辛苦？！ “盾牌”越靠越近，与她只相距五个人的距离。 没有人能帮到她，涂苒决定放弃。 转身望向身后开始嚼起口香糖的席纯之，“如果回答不上问题，又没有发生变异？会被怎么处理？” 闻言，席纯之眉梢一挑，“你连这也不知道？” 涂苒心头顿时一紧，张口想要解释，席纯之打断她，“也是，你平时都不关心这些。” 涂苒暗地里长吁一口气，尴尬地笑了笑。 “你说的这种情况很少见，毕竟是当初亲自上传的问题，如果没被附身，怎么可能回答不上来？当然，在里面把脑子摔傻了就另当别论了。”席纯之语气淡淡。 “如果真的在里面摔失忆了呢？”涂唇弱弱地问。 “这种情况啊，”席纯之撇了撇嘴，吐掉口香糖，“恐怕要连接记忆读取器了，这才能判定是不是真的失忆。” 记忆读取器？ 光听名字涂苒就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了。 如此看来，她的结局倒不算太坏，大不了被认出自己并非来自这个世界。 她相信科技高度发达的社会一定会有极强的包容心，肯定能容得下她这种外来人。 不过席纯之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心脏一缩。 “不过，除非是重要成员，才会浪费精力上记忆读取器。毕竟在押运一个可能被附身之人的过程中，也需要人力物力。且记忆读取器极其珍贵，万一那人已经被附身，当场变异发疯，损坏了机器，代价也就太大了。” 席纯之耸肩，“所以说，像咱们这个等级的人大概率会被直接处理掉。” 涂苒的心顿时如坠寒冰。 “盾牌”已经走到谢旭面前，一道荧光绿的光芒将谢旭上下扫描了一遍。 机械冰冷的声音响起。 “‘研究院高级成员谢旭，欢迎回家。” …… “‘拓荒者’初级成员，涂苒，欢迎回家。” 涂苒想回个礼貌笑容，可对即将发生的事情的恐惧让她连个嘴角都扯不上去。 电子屏幕只是按照设定的程序走，一张规整的白色字体出现在黑色的屏幕上，像是墓碑上的铭文。 涂苒看到那行字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大跌眼眶。 “我最喜欢吃：” 原身设置这种问题是不是有些太随便了。 涂苒不敢放松警惕，回想起刚才身后的女子提起一句“盼了很久的炸鸡”，她深吸一口气，“炸鸡。” 第9章 何罗怪 黑色的电子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对勾。 “答对了，尊敬的拓荒者涂苒，请及时前往医疗部进行疗伤。” “祝您身体健康。” 涂苒还处于一脸懵的状态。 就这么容易就过关了？！ 身后，机械音的声音在再度传来。 “答对了，尊敬的拓荒者席纯之，请您前往行政大楼721会议室，您需要完成一场会议。” “祝您工作顺利。” 席纯之快步走过来，习惯性抬起胳膊揽涂苒的肩膀，反应过来她身上还脏兮兮的，表情嫌弃起来，“你下次注意点，我都没处落手了。” 涂苒哭笑不得，点了点头，“知道了。” 两人并肩行走，席纯之侧头打量她，问道：“你受伤了？” 不怪她没看出来，如今的涂苒整个身体像裹了一层绿色的沥青，内里是什么情况谁都看不见。 那机器能识别出来才是个奇迹。 “嗯，一点小伤。”涂苒说着揉了揉后脑勺，有点疼。 这伤不是她的。 她醒来之后，后脑就很疼。 涂苒猜测原身可能就是因为后脑勺受到撞击而死掉，然后她自己的灵魂从另一个世界跑来凑热闹。 席纯之低头看了眼闪烁的通讯器，“那你快去检查一下，钱不够了就用我的账户，我密码多少你知道，还有，把你的全息摄影环给我，我顺道替你拿回去。” 全息摄影环？涂苒下意识摸到手腕上的手环。 她浑身上下只有这一个环。 可这要怎么取下来？ 上边儿一个开关按钮都没有。 看着她磨磨唧唧，就是不把手环摘下来，席纯之不耐烦的上前，双手扯住手环两边用力一拽，手环立马扩展到原来的两倍宽。 取下来后，席纯之又用力一按，手环恢复到原来大小。 就这么简单粗暴的，就取下来了？涂苒傻眼。 席纯之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这次谁敢嘲笑你，我替你揍他。” 嘲笑？嘲笑什么？和这个全息摄影手环有什么关系？又是谁要嘲笑她？ 涂苒很懵，但这种表情在席纯之看来，妥妥就是被现实压垮已经无欲无求。 她忍不住拍了拍涂苒的肩膀，安慰道：“乖，先去疗伤，完了我去接你，来我家吃炸鸡，自然之源的养殖鸡，比那些合成鸡肉好吃百倍。” 原来这个世界想吃一份纯天然的炸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涂苒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快去开会吧。” 她已经看见席纯之的通讯器连着闪了好几十下，可能是有要紧的事。 席纯之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涂苒在原地站了会儿，盯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她搜寻到一个一瘸一拐从她身边经过的人，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她不认识去医疗部的路，跟在这人身后，准没错。 去了医疗部，在护士的引导下，涂苒进行了全套的身体检查，然后被安排进营养舱。 粘稠的玫红色液体灌满整个圆柱形玻璃缸，涂苒还在思考自己付不付得起医疗费，就被褪下衣服，冲洗干净身体，带上呼吸罩，扔进了玻璃缸内。 第10章 腹中餐 脑子瞬间变得空白，她像变成了一根羽毛，在液体里上下沉浮，既轻盈又舒服，身体上的疼痛和疲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抚平。 意识丧失之前，涂苒模模糊糊听到了一段对话。 “这些都是拓荒者？”很好奇的声调。 “嗯，刚从阈里回来。” 阈？涂苒努力调动脑细胞思考。 她是拓荒者，那阈想必就是之前那个全是怪物的世界了。 “我听说这次死了好多，还混进来一只何罗怪。” “不稀奇，拓荒队每次回来，都会掺和进一堆异种，这回还算是少的，以前没有真假辨别这一关，这些异种甚至能混进各个州。” “真的假的，我以前住在赤州那边都没听过哪里出现过异种？” “你以前就是一个普通公民，能听到才怪了。这些东西只会造成民众的恐慌，联邦捂得严实，只要异种一露面，就会被巡逻的拓荒队处理掉了。” “拓荒队还管巡逻？” 涂苒感觉这个人和她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又什么都好奇。 “管！只要是和异种相关的，他们都管。” 对方的语调明显有些不耐烦。 “这里就交给你了，别大意了，有不对劲就按警铃，外边有执行部的警卫巡逻。” “知道了。” 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世界安静下来，涂苒意识已经完全沉睡。 她做了一场梦。 她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睁开眼睛，是雪白的天花板，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很柔和，身下是柔软的床垫，她还能听到小鸟清脆的叫声。 回来了。 她回来了。 涂苒乐醒了。 睁眼的一瞬，与一对拳头大的眼睛隔着红色营养液对视上。 什么鬼！！ 向外突出的眼球，针尖大的黑瞳，丑陋肥大的鲶鱼嘴，还有手指头粗，一臂之长的胡须。 这又是什么怪物？！ 鱼吗？！这么大的鱼？！ 涂苒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朝四周张望。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觉醒来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那个值班的人呢？那个能按响警报的人呢？这么大只怪物他是没有看见吗？！ 涂苒声嘶力竭地想。 不张望还好，这么一抬头，一条肥大的触手闯入她的视线，如蛆虫般的触手正在她的上方搅动着营养液，再往后看，两条，三条，四条……数不清的触手紧紧缠绕着营养舱。 整个营养舱几乎成为它的盘中餐。 这不就是章鱼怪……哦不……何罗怪么！ 除了最开始被谢旭击毙的那只何罗怪，还有别的何罗怪混进来了！ 营养液里的触手还在靠近她，因为离得近，涂苒能清晰地看到触手顶端的一层尖刺。 脑海里骤然浮现出那个断了条腿的人。 何罗怪可以附身在人身上。 自己如果被它碰到，说不准，就会像那个人一样，被掏空内脏，占据躯壳。 涂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不能坐以待毙。 营养舱有两米深，又被何罗怪全部包裹住，从上方的口里出去无异于虎口送肉。 只能另辟蹊径。 第11章 复审 涂苒朝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营养舱冰凉的玻璃上，目光坚定，牟足了劲，朝前撞去。 营养舱瞬间倾斜倒下，“啪嚓”一声，砸在何罗怪躯体上，玻璃应声碎裂，营养液泼洒的到处都是，怪物肉唧唧的触手里刺进不少的碎片。 警报声响起。 涂苒不敢耽误，飞快拔掉呼吸罩，朝门口跑去。 她记得睡前听到的对话。 外边有警卫。 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何罗怪正在飞快的靠近她。 对子弹尚且不惧，一些玻璃碎片，更不会对它造成任何的伤害。 涂苒内心绝望，欲哭无泪，她不过刚来这个世界而已，就不能给她点缓和的时间吗？ 可恨的是，她仅剩的两颗炸弹和衣物一块儿放在了更衣室。 现在除了跑，她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恍然间，一道黑影从旁边高大的营养舱里窜出来。 涂苒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是一黑，一块儿薄毯把她兜头盖住。 涂苒挣扎着探出头来，用毯子将自己为了方便治愈脱得没剩几件衣服的身躯包裹住。 回头望去。 是谢旭。 他正举着手枪对准何罗怪射击，还要不同的变换位置躲避何罗怪触手的袭击。 子弹并不能把何罗怪打死，甚至打不出血来，但多多少少限制了它的行动，拖延住了时间。 外边的警卫杉杉来迟。 群围而上，将何罗怪堵在中心，一柄激光枪发出蓝色的光束，扫射在何罗怪肥硕的触手上，一一斩断，烤焦的难闻肉味弥漫在整个房间。 转瞬间，原本嚣张的怪物只剩下光秃秃的一个鱼头，在原地翻滚，真如那砧板上的鱼肉，一点不带比喻。 “带回研究所。”谢旭盯着地上的鱼头，平静出声。 涂苒这才注意到他上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被水洇湿，与皮肤紧贴在一起，内里的肌肉若隐若现。 他的头发也有些湿，涂苒合理怀疑他刚才也在泡营养舱？ 是在听到异响后从营养舱出来匆匆穿上衣服。 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医疗部所有人，既然能混进一只异种，就能混进更多的异种。 医疗部部长紧急赶到，配合执行部的警卫将现场控制住。 营养舱还有伤员没有苏醒，不能强行唤醒，只能先安排警员守着，对已经苏醒的拓荒者安排复审。 同一时刻，今日从阈活着出来的拓荒者，都要进行一次更为严苛的审查。 涂苒身为差点被一口吞了的受害人，先被护士安排进隔壁的房间换衣服。 旧的衣服已经脏的不能穿了，护士为她拿来一件干净的常服。 涂苒慢吞吞地穿着衣服，她很忧虑，初审她能蒙混过关，复审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她对如今这个世界没有一点记忆，甚至于原身的名字，她还是从姓名牌上看见的。 她该怎么办？ 这时候，一到熟悉的声音从更衣室门口传来。 隔着一扇门，涂苒听出是席纯之，此时，她的声音带着淡漠与不屑。 第12章 补偿 她在与人争辩。 “赔偿？这算哪门子赔偿？三次免费使用营养舱的机会？呵，你们医疗部也太抠了。这次如果不是有谢旭在，她就没命了。你们现在这么敷衍的赔偿，是想让我们告上联邦法庭吗？你们不要忘了《联邦新法》的规定，拓荒者的生命安全高于一切。” “发生这种事确实是我们医疗部的责任，但我们的一名实习医生也在此次事故中丧生，希望席女士对我们医疗部也有所体谅。” 涂苒听出这人在卖惨。 至于他说的实习医生，涂苒猜测应当就是那个对什么都好奇，最后被留下来观察现场的医生。 真是个可怜虫，想必他能从一个普通公民进入医疗部也不容易，结果还没转正，就没命了。 “你们没必要向我装可怜，”席纯不吃这一套，态度依旧强势，“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半年前你们就向联邦中心申请了武装保护，配置之高连拓荒队都望尘莫及，怎么，那些装备全部喂了狗了？” 涂苒咋舌，她实在没想到女神级别的席纯之居然这么会怼人，怼的好爽哈哈哈哈。 她想起刚才那支武装小队居然配备有激光枪，那武器那么厉害，在她今日所见这么多人之中也只有谢旭有，足以见其珍贵。 但医疗部却没有把它发挥出最大的作用，还是让何罗怪杀了自己的一名实习医生。 席纯之越有气势，医疗部那些人的态度就越卑微。 听声音，又换了一个人与席纯之交谈。 这个人的态度就比之前那个好了很多，也很诚恳的提出了解决方案。 “疗养室内会出现异种是我们也始料未及的。我们向联邦申请的武装绝大多数分配到了医疗部各个出入口，营养舱室只在门外安排了一支小队。” “又因为营养液的特殊吸收原理，需要保持安静的环境，以及病人隐私原因，我们在每间疗养室里配置了一名医生随时观测伤患的生命体征。” “这次的何罗怪，是你们拓荒者带回来的。它吸食了原本宿主的血肉后，不满于此，才从营养舱里出来，碰到了我们的实习医生。实习医生第一次看见这种异物，一时慌张，以至于到死之前也没有按下报警器，门外的警卫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才没有及时赶到。” 席纯之的态度也有所缓和，不冷不热地问，“所以呢，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她在竭力为涂苒争取最大化的利益。 “要不这样吧，我们为涂苒女士提供一年的免费医疗服务，涂苒女士一年内的医药、手术、诊疗、康复等费用全部免除，以表达我们医疗部队涂苒女士的歉意。” 正把两枚炸弹和一颗“结石”放在新衣服的裤兜里的涂苒听到这个补偿，心里已经是相当的满意。 以她如今拓荒者的身份，要对付那么凶残的异种，受伤想必是家常便饭，看病一年不需要花钱，已经是一个很有诚意的补偿了。 第13章 钢与铁之森 席纯之对这个结果当然也算满意，不再与他们争辩，而是问道：“既然已经商讨出了结果，你们还守在这儿干什么？” “接到上级的指令，我们还需要向涂苒女士问几个问题。”这道声音的主人很礼貌。 涂苒知道，这是要对她进行复审。 她已经穿戴整齐，在护士的带领下，马上就要推开那扇门。 席纯之不屑的声音传来，“你们有没有搞错？她怎么可能是异种？！异种最能感知到异种的存在，她差点被何罗怪占据躯壳，就足以证明她是人，不是异种，你们有这会儿时间，还不如去查查其他人。” “席女士所言极是，不过这也是上级的命令，只是几个小问题而已，花费不了多少时间，如果涂苒女士方便的话，还是按例询问一下，我们也好向上级交代。” 对方态度如此诚恳，席纯之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没有再说话。 涂苒却是从他们的对话中想到了一个虽然蠢，这也是目前唯一可以逃脱复审的方法。 “啊！” 一声惊呼从更衣室里传来。 席纯之一脚踹开门闯进来。 一眼看到了抱腿蜷缩在角落里的涂苒。 “怎么了？”她快步走上前去。 她身后，穿着制服的医疗部工作人员也跟着进来。 涂苒抓了抓头发，努力让自己显得可怜且精神不正常一点，“我想回家，这里不安全……我想回家……” 她原本是想装晕，但一想这里是医疗部，有一百种办法能将她苏醒过来，还是选择装成受刺激后产生应激比较靠谱。 毕竟应激症不是单纯靠药物就可以治好的，也不是短时期可以治好的，非常适合她作为不接受盘问的理由。 席纯之握住她颤抖的手，有些心疼，“别怕，我们这就回家。” 她站起身，看向随她进来的医疗部员工，其中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年轻男性，穿着整齐的白色制服，五官端正，儒雅温煦。 “如你们所见，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接受复审，我要带她回家，见谅。” 席纯之言简意赅地说完，不等眼前这群人给出回复就拉着涂苒的手往外走去。 涂苒看着她无所谓惧往前走的背影，只想说一句，席姐，你是我的神啊！ 但她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面上仍然表现出一副恐惧而又失措的神情，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木偶娃了，乖乖跟在席纯之身后。 大概是因为那些人潜意识里也认为她不可能是异种，所以并没有追来。 暂时逃过一劫，涂苒的心里长吁了一口气。 穿过医疗部狭长的走廊，席纯之带着她进入电梯，但并没有朝下走去，而是按下“48”号键。 电梯快速向上升去，透过透明的玻璃，涂苒可以清晰的俯瞰脚下的城市。 已经是夜晚了。 炫彩的霓虹灯照亮整座城市，闪烁着科技的光芒，悬浮汽车、悬浮电轨灵活穿梭在一座座高楼大厦之间，有地面行驶的跑车，也有贴地飞行的行人，距离太远，涂苒看不清他们能飞那么快的原因。 第14章 试探 电梯的玻璃隔绝了外边的喧嚣，电梯内狭小的空间显得异常静谧。 席纯之已经松开了涂苒的手。 在涂苒打量外边世界的同时，席纯之也在打量她。 “涂苒。”席纯之忽然叫出她的名字。 “嗯？”涂苒回头看她。 席纯之双目异常的平静，如冰凉的海水，陌生到可怕。 涂苒瞳孔一缩，直觉不妙。 一瞬间，一把短刀迎面而来。 涂苒的心脏再一次跳到嗓子眼，但与之前每次遇到危险不同的是，此次她的身体竟然不是躲避，而是开始主动反击。 依照身体的肌肉记忆，她飞快转身，以让涂苒自己都不可置信的速度一把握住席纯之的手腕。 刀刃擦着她的脖颈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电梯内响起了警报，红色的灯光闪烁起来。 “初级拓荒者涂苒，初级拓荒者席纯之，请遵守联邦法律，禁止斗殴，禁止斗殴。” “你做什么？！”涂苒难以置信。 在红色警报灯的照映之下，涂苒脖颈上鲜红的血迹异常的刺眼。 席纯之看在眼里，目光又落在涂苒的脸上，那张熟悉的脸庞之上，是警惕与冷酷。 这才是她印象里的涂苒。 与先前扮可怜装柔弱的女人天差地别。 “没干什么。”甩开涂苒的手，席纯之将利刃归鞘。 她又站回原来的位置，闲倚着透明玻璃，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电梯空间内刺耳的警报声已经停下。 涂苒却是再也不敢用后背对着席纯之了，后退一步，两人呈对角线面对面站立。 脖颈处刺痛，涂苒抬手摸了一把，看着指尖鲜红的血迹，她忽然有了几分猜想。 难道席纯之已经开始怀疑她？ 刚才可能是在试探她。 如果她是异种，在刚才那种危险境地，应该很难继续隐藏在人类的躯壳里不出来。 想通了这一点，涂苒稍稍缓和了紧绷的神经。 席纯之和原身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她会发现原身的异样是迟早的事情。 涂苒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永远隐藏下去，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涂苒内心苦笑，不知道是她的演技太拙劣，还是她过于机警。 看来只能摊牌了。 如果幸运的话，席纯之还会把她当做朋友，如果能给予她一些帮助就更好了，毕竟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她想要活下去有点困难。 但涂苒没有选择直接在电梯里说。 她还记得刚才的警报。 能识别出她们两人的身份，以及她们正在打架，可见电梯并不是什么隐蔽的场所。 席纯之刚才只叫了她的名字，而没有说其他任何怀疑的话语，想必也是意识到了电梯不隐蔽这一点。 两人一直无言。 “叮” 电梯门开了。 席纯之率先走出，涂苒紧随其后。 本来好奇席纯之说要带她回家，为什么要上楼而不是下楼。 直到看到眼前的场景，涂苒才明白了。 悬浮轨道架在眼前，公交站牌一样的东西竖立在两边，站牌下已经站了不少人在等车。 第15章 什么都不记得了 蜿蜒的铁轨消失在夜幕中。 鸣笛的列车赶到，车门大开，机械女声响起，“医疗部总部站到了，需要下车的旅客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下一站，行政大楼站。” 涂苒跟着席纯之走进列车。 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她很不喜欢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但不得不承认，她很羡慕原身与席纯之的感情。 行政大楼和医疗部并不在一个地方。 席纯之之前是在去行政大楼开会，却在她遇到异种后第一时间赶来，并为她向医疗部讨说法，给她争来了一年的免费治病权。 这样的友谊…… 可惜，原身已经不在了。 红色、绿色的霓虹灯映在车窗上，绚烂多彩又飞速后退，如过眼花火，刹那就没了踪迹，目光所及，是更热烈的颜色。 “黎明站到了，需要下车的旅客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下一站，永昌站。” 列车停站的地方，是平坦的陆地。 涂苒跟随席纯之进入一个昏暗的小区。 与布满霓虹灯，亮如白昼的行政大楼和医疗部所在城市的中心位置不同，眼前的小区显得昏暗了许多，只在入口的地方有几个显眼的霓虹灯灯牌，是一些私营小店铺。 空气中也是潮湿的味道，脚下的泥土松软，应该是刚下过雨。 道路两边的零零散散的路灯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可以照清脚下的路面。 这个小区的楼层普遍很低，将近二十层，与行政大楼和医疗部动辄数百层的摩天大厦相比，这些楼只能算是老破小。 “叮” “十七楼到了” 所幸楼里还不算太差劲，干净整洁，明亮的照灯将整个楼道照的宽敞极了。 这一层只有面对面的两扇门。 “对面是你的房子。”席纯之一边低头输入自己家门锁的密码，一边背对着涂苒说道，声音平淡，是她从离开医疗部电梯以后和涂苒说得第一句话。 她说对面是涂苒的房子。 涂苒听出了言外之意。 她确信席纯之一定猜到了大概。 四周打量一遍，没有明面上的监控器。 大概率这个世界的监控器也是非常隐蔽的，毕竟在她那个世界摄像头也能做到肉眼看不出来。 不过席纯之既然敢说出“对面是你的房间”这种话，想必这个地方是足够隐蔽安全的。 她相信席纯之。 “我失忆了。”涂苒盯着席纯之的背影，平静道。 她不会冒险说出自己已经不是真正的涂苒这种话。 毕竟席纯之到此为止对她的全部善意，都是建立在她还是“涂苒”的前提下。 席纯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拉开门，智能感应灯随即亮起，她走进去，给涂苒留了门。 涂苒跟了上去。 席纯之直奔冰箱，拿了一罐类似于啤酒的东西。 仰头连灌了好几口，才擦去嘴角的水渍，看向涂苒。 “什么都不记得了？” 涂苒摸了摸后脑勺受伤的地方，那里触碰上去已经没有一丁点的痛觉，“不记得了，伤到了脑子。” “连我也不记得了？” 涂苒摇头。 第16章 打工人 “怎么伤的？”席纯之捏扁了易拉罐。 涂苒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她大概是想要替她报仇。 小声道：“不知道。” 席纯之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努力平复下心，她盯着涂苒，“你失忆的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涂苒乖乖点头。 席纯之看着她如今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不放心的又强调：“不要相信任何人，除了我。” 涂苒继续点头。 “你还记得怎么使用武器，如何消灭异种，怎么躲过异种的攻击吗？” 涂苒眨巴眨巴眼，摇头。 席纯之将自己扔在沙发上，揉了揉头发，“你现在的情况不太妙。” 席纯之的满脸忧虑，让涂苒一是到事情恐怕更难办。 她尝试着问：“我不能辞职吗？” 她的职业是拓荒者，所以才要进入阈，面对各种强大的异种，如果她辞职了，不就能摆脱这一切了吗？ 她可以做普通人，只要能保住性命就好。 奈何席纯之马上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你忘的倒是干净。”席纯之冷笑，“要是能辞职，你我早就辞了，何必像现在这样天天和异种打交道，稍有不小心就给那些怪物打了牙祭。” “为什么？难道我们签了什么协议？”涂苒猜测。 席纯之挑眉，“幸好只是失忆了，没把脑子摔坏。” 涂苒被她的话一噎，一时不知该怎么接。 席纯之靠在皮质沙发上，双腿交叠，悠悠道：“我们在成为拓荒者者之前，都会与联邦政府签订一份十五年的协议。前五年在联邦政府专业部门进行专业训练，后十年成为一名拓荒者，为联邦政府搜集有关阈的一切资料。” “我们是第一批与联邦政府签订协议的拓荒者，去年接受完为期五年的特训，今年是我们实操的第一年。联邦政府为此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现在想撂挑子走人，联邦政府能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那下次进入阈是什么时候？”涂苒询问，她得尽量在这段时间内学一些保命技巧。 “不知道。”席纯之耸肩。 “？” 涂苒不相信，“这怎么会不知道？” 只要是工作，就有上班下班的固定时间啊。 席纯之叹了口气，“阈的开放与关闭没有固定时间，也许一年也不开放，也许现在立马就会开放，大多数时候，它半个月开放一次，所以并没有准确的时间。” 这么随机的吗？涂苒汗颜。 “那你从现在到阈下次开放之前，可以一直待在家吗？”涂苒卑微询问。 如果有席纯之帮助她，她一定能事半功倍。 席纯之又摇了摇头。 “不能，不仅我不能一直待在家里，你也不能。” “？” “为什么？” “我们也负责一部分的安保任务，在阈关闭的这段时间里，我们需要执行日常巡逻任务。”席纯之平静道：“联邦政府花大价钱把我们培养出来，就不能浪费我们一丁半点儿的价值。” 这不就是资本家吗？ 万恶的资本家！ 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资本家都是最会压榨员工的人。 17 奖励 “明天上午，我们要回行政大楼的拓荒队中心上班，你好好睡一觉。” 涂苒焦躁不安，她现在还哪有心情睡觉？明天要见的肯定都是她的同事，万一又有人发现她的异常怎么办？ “你不必担心，”席纯之看出她的焦虑，出声安慰，“你性格孤僻，不怎么爱说话，除了我，你在中心没有什么朋友，他们是不会主动搭理你的。” “至于你忘记如何使用枪械，怎么与对手作战，我认为你同样不必担心。你虽然失忆了，但是肌肉记忆还在，在电梯里你擒住我的那一下，反应速度以及力度都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做到，只要稍加训练，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以往的能力。” 涂苒确实能感觉出原身的身体素质很好，面对危险时，原身的肌肉记忆也总能先她脑子一步做出反应。 或许，原生的这具身体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现在正静静的等待她的挖掘。 这也算是当下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涂苒有了盼头。 和席纯之拜别，她走到自己的家门口。 是密码锁。 想必在这个世界，也只有这种老小区才会用密码锁了。 涂苒尽力放空自己的脑子，不去想密码到底是什么，就是简简单单遵循手指肌肉的记忆，按照习惯按下密码。 绿色的闪光灯亮起，门打开了。 涂苒还没来得及惊喜。 席纯之就从她肩膀后面探出颗头来，还竖起一个大拇指。 涂苒又吓了一跳。 她现在多少有些神经衰弱了。 “我怕你忘记密码，出来看看，没想到你还能记得。”席纯之赞许地夸道。 涂苒笑了笑，这时，楼道内的电梯门打开，一名身穿黑色制服的女人提着一只袋子走向她们。 “拓荒者涂苒，这是中心为您重新配置的工作通讯器，介于您此行在阈中取得的优异成果，这个通讯器免费赠送给您，并给您的工作卡上增加1000积分。” 这段话里的一堆专业词儿涂苒听都没听过，不过不妨碍她扩散思维联想。 席纯之之前说过，拓荒者的一部分职责就是进入阈里搜集一切资料，并将其交给联邦政府。 而她从阈里出来以后，并没有与联邦政府的工作人员接触，也并没有将什么东西交给他们。 除了，一个全息摄影环。 再从全息摄影环这个名字来看，想必就是它把原身在阈里的所见所为全部录制下来，然后送到相应机构进行数据分析处理，最后根据视频所包含的内容来确定贡献值。 原身此行的贡献值应该很大，所以不仅免费赠送了工作手表，还在工作卡上加了1000积分。 从对方手里接过袋子，涂苒说了几句感谢之言，对方表示不客气后，就离开了。 涂苒好奇通讯器会是什么样子，打开发现和席纯之手腕上所佩戴的一般无二。 像手表，又比手表的线条更流畅自然。 席纯之却是在一旁很惊奇，“你拍下了什么，怎么奖励你这么多积分？” 母鸡啊。 涂苒耸肩，“我也记不清了。” 18 抠门的联邦政府 “所以你当初把手环交给我的时候磨磨唧唧的，不是因为担心那些人嘲笑你积分垫底，而是因为你不知道怎么摘手环？”席纯之后知后觉。 涂苒尴尬的笑了笑。 确实如此。 “不过1000积分很多吗？”她还有点好奇这一点。 “咱们俩已经干了一年了，加起来还没有积累1000积分，而1万积分就可以晋升为中级拓荒者，你说多不多？”席纯之双手环胸，斜靠在墙壁上。 “确实多，不过中级和初级有什么区别？” “简单六个字，工资高，福利好。”席纯之掰着指头数。 果然，不论在哪个世界，打工人最在乎的也就是这六个字了。 身为在那个世界没找到工作，在这个世界捞到铁饭碗的涂苒对这六个曾经可望不可即的字有了期待。 “你再等会儿，我订的外卖就要到了，你拿回去吃。”席纯之道。 “炸鸡？” “嗯。”席纯之语气淡淡。 涂苒神色怏怏。 她想到了那只臭气冲天的鸡精怪的尸块。 席纯之注意到她的表情，站直了，“你以前的最爱，你不会一场失忆连喜好也变了吧？” “没有，就是想到被我炸死的那只蛊雕的死状，有些没胃口。”涂苒如实回道。 “过几天就有胃口了，放冰箱，这一份炸鸡可是我用功劳换来的，坚决不能浪费。”席纯之道。 “什么意思？炸鸡不是你预定的吗？”涂苒不理解一份炸鸡怎么会和她的功劳挂上钩了。 “预定总得要钱吧，我们俩的工资怎么可能买得起饲料养殖鸡，”席纯之冷哼，“这是因为我有一次走夜路，正好遇到一直幼崽时期的何罗怪准备附身人类，我啪啪两枪打死了它，救下来那个人。” “所以那个人奖励了你一份炸鸡？”涂苒猜测。 “怎么可能，那人就是个普通公民，还没有我有钱，怎么可能买得起？” “那是为什么？” “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席纯之抱怨一句，才解释：“还不是因为那段时间，联邦政府引起了民愤嘛。普通公民认为阈是灾难降临的地方，应该立即封锁，可联邦政府不仅不听，还训练出专门的拓荒者进去探索，一天天积累下来，矛盾越来越深。” “这个时候，我身为拓荒者，从异种嘴下救下了普通公民，联邦立即抓住这件事控制舆论，大肆宣扬，把拓荒者宣传成即将拯救这个世界的英雄。” “所以，”涂苒接着往下说，“联邦政府为了奖励你在这次舆论大翻转事件做出的贡献，送了你一份炸鸡？” “差不多。”席纯之叹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救下那个人到底是对是错，如果不救他，现在民众依旧会抗议拓荒队的组建，说不准有朝一日，联邦抵不住压力，就会暂停阈的探索，拓荒队不知道能活下多少人来。 涂苒也叹了口气，联邦政府好抠啊，这么大的功劳，虽然只奖励一份炸鸡？ 席纯之得来不易的炸鸡，涂苒拒绝，“那还是你吃吧，放冰箱久了就不好吃了。” 19 学习 席纯之却一摆刚才的忧郁，很高傲地抬起下巴，“我要保持身材，不吃那油腻玩意。” 呃…… 涂苒瞟了一眼她前凸后翘的身材。 “好吧。” 炸鸡送到，涂苒拎回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从阈里苏醒过来到现在她都没有吃过饭，但出奇的没有饥饿的感觉。 她猜测可能是泡营养液的缘故。 径直将炸鸡塞进冰箱，她开始认认真真打量这个家。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不算宽敞，但并不拥挤，住她一个人绰绰有余。 家具并不多，都是些生活必需品，也没有多余的装饰。 也许是东西少的缘故，整间房子看起来特别整洁。 直到推开卧室门，涂苒立马推翻之前的想法。 很大的书桌上堆满了书，层层叠叠，乱七八糟，有些甚至书桌挤不下，随意扔在地上。 书架上的书也是一排排的挤满，有些塞不进去露出半部分，让有强迫症的涂苒恨不得立马全部塞回去。 但现在还不是整理书架的时候。 她靠近看去，这些书都是很有技术含量的专业书籍。 刑侦类书籍占了一半，还有一部分是关于异种的书籍，以及，野外求生指南类。 类别如此之充足，就如同专门为她这只菜鸟准备的。 涂苒也不犹豫，抽出一本武器使用指南从头翻阅。 这个世界没有枪械管制，每个人都有持械权。 她明天就要执行日常巡逻任务，保不准会碰到一些有枪的歹徒，先学一些基础知识总不会出错。 也许是营养液可以滋养身体的缘故，涂苒学到凌晨也没有感觉的出困意，反而神经兴奋，记性特别好。 但涂苒没有放任自己学一个通宵，她担心这具身体承受不了，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她看了看时间，还剩三个小时就到与席纯之约定的时间了。 调了一个闹钟，涂苒快速躺在床上，强迫自己赶快入睡。 铃声响起，涂苒睁开眼睛。 厚重的窗帘将晨光遮得严严实实，只有几缕从缝里漏出来。 房间很昏暗，借着那几缕光，涂苒一眼注意到她昨晚随意放置在桌角的珠子。 鸡精怪的结石。 光刚好打在它的身上，加上它自身的光芒，快赶上一盏小灯的亮度。 涂苒揉了揉眼睛，她忽然觉得眼前这颗珠子有点眼熟。 像仙侠剧里神仙或者妖怪们身体里的内丹。 集结了他们的毕生法力。 吃了他们的内丹，就可以获得对应的功力。 这东西会不会就是鸡精怪的内丹？ 这么闪闪发亮，她学医这么多年，可没见过可以发光的结石。 闹钟震动的声音持续响起。 涂苒的思维瞬间从魔幻世界里回到现实。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快速清醒过来。 她得相信科学。 内丹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可能存在于这个科技鼎盛的世界上呢。 时间不早了，涂苒收拾好心情，爬下床，简单洗漱过后，踩着点推开门。 正巧席纯之准备敲门。 两人对视，席纯之放下手。 “走吧。” 进入电梯按下一楼按钮，席纯之忽然出声：“昨晚睡得怎么样？” 20 营养液 “还好。”涂苒道。 虽然只睡了三个小时，但她现在精神充沛。 “就没想起什么？” 从电梯金属门反射出来的影子中，涂苒看到了席纯之期待的目光。 “没有。”她道。 席纯之沉默了片刻，转移话题，“吃早餐了吗？”她又补充，“你有吃早餐的习惯。” 席纯之真的很了解原身。 两人的关系，称为闺蜜绰绰有余，再联想到两人一起接受过五年的训练，可以说是生死之交了。 涂苒在原来的那个世界并没有闺蜜，连个知根知底的朋友都没有。 此时面对席纯之的关心，她还有些不习惯。 “没吃。”她道。 席纯之轻哼一声，“你再不吃饭，身体恐怕都要垮了。” 涂苒抿了抿唇，没说话。 电梯很快降至一层。 出了电梯，席纯之没有直接带着她去悬浮电轨站，而是就近去了小区门口的便利店。 很狭小的便利店，零零散散的东西挤了很多。 席纯之拿了一瓶粉色瓶状液体，向老板付账。 离开便利店，她转手将瓶子交给涂苒。 巴掌大的瓶子，瓶身上写着“水蜜桃味营养液”几个字。 这东西是营养液？ 她刚才注意到光那狭小的便利店就有两个货架上摆放得都是这种大小不一的营养液。 看来是很受欢迎。 “今天有的要忙，你不补充能量身体根本撑不住，走路上喝了，去了就没时间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通讯器，朝悬浮电轨站走去。 涂苒不知道今天要忙哪些，但她很相信席纯之的话，匆匆几口灌进肚子里，追上席纯之。 行政大楼站下车。 这是涂苒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到这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 昨天只在悬浮电轨里远远瞧见“行政大楼”几个发着霓虹灯光的大字。 白天没了霓虹灯的装饰，行政大楼更庄严肃穆了几分。 进入内部，世界仿佛一下子繁忙起来。 穿着不同款式制服的人来回穿梭，每个人都步伐稳健快速，有的手里拿着文件戴着眼镜，有的穿着作战服扛着枪械全身武装。 对刚进来的涂苒和席纯之二人，没有一个人向她们投来目光。 涂苒一直保持与席纯之半米远的距离，穿过大厅，在电梯间等候。 期间，两人没有交流。 这里是行政大楼，监控遍布，人工智能的眼睛每时每刻都盯着她们，少说少错，不说不错，事关生死，涂苒非常的重视。 电梯门打开，迎面出来一群穿着黑色武装服托举着枪的男人。 涂苒面不改色，内心却在感叹，果然，穿上作战服全副武装的男人就没有一个不帅的。 比如那个谢旭。 帅的人神共愤。 然而，擦肩而过之时，涂苒听到其中一个吹响了一声很轻佻的口哨。 滤镜一瞬间稀碎。 涂苒回过头瞪去。 奈何眼前这伙人一模一样，她一时之间也不好找出是哪个。 忽然她眼角瞥到一道残影，从她身后飞出，一脚踹到其中一个男人的背部。 是席纯之。 那人被这一脚踹得往前栽去，幸好旁边的人及时扶住，才没摔个狗吃屎。 21 女神出击 真是太帅了！！！ 涂苒内心忍不住赞叹。 果然是女神，又美又烈。 不过看着那身材魁梧的男人，涂苒担心事情恐怕不好收场。 果然，大庭广众之下被如此羞辱的男人才不会善罢甘休，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瞪着席纯之，“席纯之！你有病啊？！” 席纯之双手环胸，轻蔑冷笑，“有啊，喜欢收拾狗的病，尤其是那些管不住自己嘴乱叫的狗！” 女神骂人也很在行。 涂苒不担心她会吃亏了，安安静静在一边看热闹。 她看到了男人手臂上的姓名牌。 周铭。 不认识。 不过认识他手上拿的武器，她昨天晚上在书上看到过，7—系列狙击枪。30多年前就正式投入市场，精度和威力都很高，哪怕是市场上的狙击枪更新换代了十几次，这个型号的狙击枪依然是不少狙击手的心头好。不过有一点不好，就是它重达7.5kg，上战场并不是很方便。 涂苒又将视线落在与周铭同行的其他人手上的武器上，发现他们的武器各不相同，狙击手只有周铭一个，看样子这是一支职责分明各有分工的小队。 涂苒昨天还了解了一些这个世界的运营机制。 在这个世界，没有国家，联邦政府统治一切。 而联邦政府的基地，就是脚下这片土地——行政大楼。 行政大楼是联邦所有部门的总部，比如拓荒队这一近几年新设的部门，总部就在这里，还比如研究院，总部也在此处。 在这里工作的人员，都属于政府工作人员，比普通公民有更高的地位，更好的社会保障。 比如，她和席纯之对门的两套房，都是在成为拓荒者之后联邦送的。 要是单凭她们两个人的薪水，猴年马月才能买一套靠近市中心的房子。 只要她们不违约，十五年后，那两套房子就是她们的了。 联邦政府对于公职人员很大气。 席纯之并没有想和周铭一直纠缠下去的意思。 撂下一句，“你要是不服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干一场，现在我还有要事要办，你耽搁不起。” 说完，拉着涂苒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电梯。 “不就是个破垦荒的么，嘚瑟什么？！” 电梯门合上之前，涂苒听到周铭很气急败坏的骂了这么一句话。 她觉得周铭和席纯之之前一定认识，两个人对彼此的怨气都这么大，不像是只吹个口哨调戏一下这么简单。 但她察言观色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现在绝对不是好奇的事，因为她已经感受到席纯之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冷气。 涂苒想着要不自己先按楼层，却没有找到按钮，而且她也不知道要去几楼。 正焦灼不安，电梯已经自动启动了。 人工智能的机械声音从一个角落里传来，“拓荒者席纯之，拓荒者涂苒，721会议室已经开放，拓荒队成员已经全部到达，请您们抓紧时间。” 原来行政大楼的电梯已经由人工智能全面接管，能随时根据人员的行程来安排要到达的层数。 22 又一个阈 涂苒想到了自己那栋公寓的电梯。 啧啧，不能比，不能比…… 机械的声音接着响起，“拓荒者席纯之，我监测到您的心率超过正常值，已达到愤怒的边缘。在此，我提醒您，愤怒对身体有害，且会让您不能做出及时且准确的判断，对接下来的行程不利，希望您及时进行调整。” “祝您生活愉快！叮——” 随着机械的声音落地，电梯门开了，721会议室敞开在眼前。 涂苒还在思考这个机器是怎么检测到席纯之的心率数据的，席纯之就已经迈步走进偌大的会议室里。 涂苒连忙跟在她身边。 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席纯之和涂苒进来后，有一部分人的目光投向了她们，有一部分人还在低着头，划拉着电子屏，专注的看着一些什么。 涂苒跟随席纯之找到两个空着的椅子坐下，然后开始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这才注意到会议桌的尽头坐着一个很眼熟的人。 是谢旭。 他不是研究员吗？怎么会在拓荒队的会议室里？ 涂苒百思不得其解。 谢旭旁边的一个穿着军装的人敲了敲桌子，会议室安静下来，会议室的门自动关上。 距离很远，涂苒看不清那名军人姓名牌上的名字，但他周正硬朗的外貌，让涂苒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种问题的时候，涂苒将注意力集中在对方的讲话中。 “今天要和诸位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昨天，在北边的雷加肯州，一天之内，出现了十七只异种的踪迹。”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即便是对这个世界了解不多的涂苒，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要知道，雷加肯州距离联邦中心的行政大楼有二千多公里的距离，而唯一可以让异种现身的大门——阈，坐落在行政大楼附近。 昨天是阈的开放日，上一批进去的拓荒者，只要是活着的都在昨天从阈里出来。而异种唯一可以接触到的只有拓荒者，它们要想从阈里安然无恙的出来而不是被阈外包围的警卫射成筛子，唯一的办法就附身于拓荒者。 可是拓荒者的位置信息是实时被监控的。 如果这十七只异种附身在了拓荒者身上，即便他们顺利通过初审，复审，他们又是如何躲过联邦铺天盖地的监控跑到两千公里以外的雷加肯州的？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十七只异种是怎么去的雷加肯州？” 有人提出了和涂苒一样的疑问。 “至今没有查出它们的行动轨迹，”军官面色沉重，他的视线缓缓扫过在场所有人，“昨天从阈里出来的拓荒者有二百四十一人，现在坐在会议桌前的，也有二百四十一人。” “可见异种并不是跟着我们的拓荒队出来的，而整日守护在阈外的执行部负责人保证，他们并没有放出任何一只异种。” “所以现在只有一种可能，除了联邦中心的异界大门之外，又一个阈，降临了。” 他说完这段话，会议室里安静到只可以听见呼吸声。 23 平行世界的大门首次亮相 很粗，起起伏伏，可以看得出每个人都是震惊而绝望的。 对于他们这些直面异种的人来说，深知异种的可怕，他们绝对不愿看到这个世界上多出一个可以让异种肆无忌惮的大门。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愿意看到第二个阈降临的场景，那恐怕就是联邦政府的掌控者——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财阀。 涂苒昨天晚上粗略翻看了几页与阈相关的资料。 阈是十五年前突然出现的，它是一堵遮天蔽日的高墙，骤然矗立在联邦中心的行政大楼东边二十公里处。 这堵高墙像是一秒之间修筑好的，无数个监控器记录下那一秒，起先是灰色的如同投影下来的立体墙体，接着墙壁的颜色逐渐加深，材质变得坚实有质感，仅仅一秒之内，一堵围墙就这么从天而降。 联邦政府派无人机飞上围墙的最上方查探过，但仅仅飞到四百米的高度，无人机就失去动力砸了下来，有一种未知的力量阻碍着一切物质的察看。 围墙的高度不可见，但围墙的宽度是可以肉眼观察的。 而看到围墙的宽度，就更会震惊于这堵墙不是以现在的人类科技可以建造的。 因为它只有薄薄的一层厚。 仿佛只是简单的黑色砖块与水泥土的混搭，但是个人都能明白，在没有强大的地基支撑下，这堵百米高的墙壁根本就立不起来。 而令人恐惧的是，这堵墙没有地基。 上边走不通，联邦政府就派人从地下挖，而只挖了三四下，就从墙的正面挖通到了墙的背面，联邦政府这才发现，这堵墙根本没有地基。 这件怪异的墙壁的突然发生，立马引起了许多民众的关注，人们纷纷发现，这种黑色的墙虽然是实质的，但它可以透过阳光，并且不会留下阴影，而接着，就有一个民间探险者发现，这堵墙的某个地方，人可以直接穿过去。 这位探险者发现了这件事，并上报给了联邦政府。 联邦政府立马下派专家进行调查，并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虽然大家都好奇墙壁后面的是什么，但没有人敢进去。 而派出去的无人机，探测器，生命检测仪在穿过墙壁的那一瞬间就没了信号。 而扔进去的炸弹，不管是多大的当量，都像是一根羽毛落在了湖面上，翻不出一点波浪。 “惊！平行世界的大门首次亮相！” 一篇报道横空出世，在民众之间火热起来。 陆陆续续有探险爱好者希望到墙的另一边看一看，在取得了联邦政府的同意后，他们结队进入了墙体内。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过去了。 他们再没有出现过。 在这期间，一直守在墙外的专家们发现，“门”合上了。 人的手伸不进去，子弹射不进去，炸弹也扔不进去。 似乎这面墙真的成为了一面普通的墙。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面墙要永远尘封下去的时候，里面的人永远都出不来的时候，有人敏锐的发现，“门”开了。 24 资本积累 砸在上面的石块被墙面吞了进去。 可是第一批进去的探险者依旧没有回来。 他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死是活也没有人知道。 但他们的失踪浇灭不了其他探险狂热爱好者的热情，又有人结伴相约前往那个世界。 这次在他们离开之前，联邦政府为他们每人配备了精良的武器，充足的食物，以及各种防护用品。 “门”只开了一天，在这些人走后，不出所料的又关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众人不再那么心急，而是静静的观望与等候，只待“门”再一次打开。 不负众望，第十七天，“门”开了。 有人回来了。 回来的人是第一批进去的人。 满身的伤，却也带回了另一个世界珍稀的资料信息。 那里是一个未经人类污染的原始世界。 到处都是可怕的怪物，它们最小的有两三个人高，最大的有一座山那么大。 人类的武器对他们根本起不了效果，它们还会吃人，不，或者说它们什么都吃，有些不仅吃其他的物种，还吃自己的同类，人类只够他们塞牙缝。 他向联邦政府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在他刚踏入那个世界，他就和同伴失联了。 墙壁上的那扇门，只是一道传送门，可以把进去的每一个人传送到不同的地方。 他被送到一个依山傍水的山谷，他在里面走了好久，走了很远的路，也没有找到他的同伴。 而他所携带的全自动高科技仪器，在进入的一瞬间也全部失灵。通讯器不能用，感应器，扫描仪通通不能用，哪怕是他随身带的一个最原始的指南针，也失灵不能用。 能用的只有一个相机，一把枪。 在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内，他遇到了许多怪物，有十几只眼睛的猴子，两层楼那么高的长着角的野猪，以及有密密麻麻的腿的巨蟒…… 幸运的是巨型怪物看不起他这个不够塞牙缝的人类，并没有搭理他。致命的是那些体积不大，一直沦为巨型食肉动物食物的小型食肉动物。 在这个巨兽世界，人类就如同初生的婴儿，迎接而来的，只是死亡。 他能走出来，真的是全靠运气。 当然，他带回来的不全是另一个世界的恐怖。 还有：财富。 丰富的矿产资源，珍贵的金银玉石，以及万里无垠的肥沃土地，都是联邦政府的当权者——财阀们不舍的错过的。 那是一片危险重重怪物横生的原始世界吗？ 不！ 在财阀们的眼里，那是一片还未来得及征服的财富王国，是即将滋养他们家族资本快速累积的温床。 有巨兽又何妨，再庞大又如何，终究不是钢筋铁骨刀枪不入，联邦政府的精兵强将，一定可以将其踏平。 于是，这个世界有了名字，“阈”。 接下来，就是财阀们全面封闭阈所在区域，以这个地方有危险为理由，喝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联邦这么做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独占阈里的所有宝藏，毕竟以后从阈里开采出来的珠宝大一部分要高价买给普通人。 25 物种大灭绝计划 如果让他们知道这些珍贵宝石在阈里一抓一大把，不仅卖不出高价，阈的安保工作也不容易做。 联邦政府的领袖财阀们想得总是最周到的。 清完场后，他们开始派出精锐部队进入阈里探索。 主要任务是寻找各种矿石，尤其是稀有矿石。 最好是能带回来几件，以便查验质量，评估一下是否值得在这里面投入人力物力。 虽然每次出发前士兵们都做足了准备，但每次能回来的人还是只有十分之一。 原因有很多，一是武器受限，很多威力强的现代化武器在阈里根本发挥不出最大的价值； 二是虽然每次出发前都是一堆人，但是进入以后都会被传送到不同地方，所有人都是单打独斗，几乎都不会碰面。 而像上次她和谢旭能碰到一起，如今看来已经算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三则是域开放的时间太随机了。 具有记载以来，阈开放了100多次，有的时间间隔长达三个月，有次只有三天。 里边的人想要出来，就必须要恰巧在那个时间，在那个地点。 种种困难最终就导致，能够从阈里回来的士兵只有出发前的十之一二，能带回来的矿石也是少得可怜。 伤亡如此之大。即便是联邦政府给再大的好处，也没有人愿意去。 但此时联邦政府已经从带回来的为数不多的矿石中评估出来阈的开发价值。 值！太值了！不仅矿产资源值，那里肥沃的土地也是如今联邦急需要的。 距联邦今年人口学统计，联邦四十二个州已经突破100亿人口大关。 人口已经成了一个亟待解决的大问题。 但这突然而至的另一个世界，就如同上帝给联邦政府打开了一扇窗。 占领那里。 将那里的所有物种灭绝，打造成适合人类生存的环境，就可以进行移民。 物种大灭绝计划就此成为联邦众多议案中最醒目最受重视的一项。 有了目标，就要逐步靠近它。 要想实行物种大灭绝计划，就需要了解它们。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当然这个它们不仅仅指怪物，还指阈里的一切东西，包括地形地貌、矿产资源、自然气候、植被动物，甚至是细菌真菌、以及那群怪物身上携带有哪些病毒，都是要了解的对象。 可现在已经没有军队愿意接受这种有来无回的使命。 联邦政府最开始想到的办法是公开阈的秘密，让想暴富的普通公民自愿前往。联邦政府会为每一个进去的人提供武器以及急救用品，但有一个条件，每个人在进去之前都要拿上联邦政府提供的摄像机，进行全程录像，以及，将带回来任何物品的三分之一交给联邦。 因为这样，只要有活着回来的人，联邦政府就可以得到海量的信息资料进行分析整理。 只要时间足够长，或者出来的人足够多，一定可以将阈全面而又真实的了解到。 但这种办法并没有成功。 回来的人实在太少了。 26 拓荒队的由来 时间一长，有去无回的言论在各大州蔓延，大家都不是傻子，为了一点虚无缥缈的财富浪费自己一条命。 主动申请前往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几乎没有，联邦政府只能改变策略。 自己培养吧。 培养一批职责就是前往阈进行探索的人员。 为阈而生，就不会抗拒阈的恐怖。 拓荒队就此诞生了。 拓荒者是由联邦政府亲自培养，不仅要具备优秀的作战能力与野外生存能力，还要有极高的知识水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谓是全才。 功夫没有白费，在第一届拓荒者正式开始使命后，探索阈的生存率大大升高。 阈的全方面信息不断被传回，技术工作者们据此逐渐建造出阈的初代模型。 但财阀统治者们不满于此。 速度还是太慢了。 以这样的速度想将阈摸个差不多，至少得再花几十年。 统治者们等不及，于是加大拓荒者的培养力度，并且将已经投入使用的拓荒者分为两批，交错进行探索。 阈开放的同一天，有一批历尽磨难出来，同样有另一批要鼓足了勇气进去。 可这样还远远不能满足统治者们的野心。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占领阈。 这个时候，第二个阈降临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涂苒不得不承认，联邦政府运气真好。 两个阈，一个在联邦政治中心，人口密集，可以只当作拓荒队探索的入口；另一个远在雷加肯州，人口稀疏，完全可以设置成巨型陷阱，驻守军队，捕捉异种，进行全方面研究。 “另一个阈的降临，对于拓荒队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涂苒敏锐地捕捉到，这位军官说得是对于“拓荒队”不是一件好事，而没有说是对于“联邦政府”不是一件好事，可见他也清楚第二个阈的降临，对联邦财阀领袖们是一件天赐的礼物。 “那十七只异种已经在雷加肯州伤害了不少公民的性命，因为他们可以附身在当地居民的身上，雷加肯州的警卫根本抓不到他们。而整个联邦对异种最为了解的，只有诸位，所以经上级的一致决定，拓荒队需要派出一百名成员前往雷加肯州，在先行部队的协助下，将这十七只异种控制住。” 年轻军官的视线又在会议室内巡视了一遍，“此行相比于前往阈，危险程度很低，但此次行动至少要耗费半个月，意味着大家可能会错过阈下次开放的时间，也意味着失去一次积累积分的机会。所以我们采取自愿参与的形式。” 他的话音刚落，涂苒的通讯器传来震动的声音，在场所有人的通讯器都响起震动的声音。 涂苒低头看去，通讯器投影出光幕，上面是“yes”和“no”两个选项。 涂苒没多做思考，选了“yes”。 废话，她当然要去了。 积分哪有命重要。 去阈是要单打独斗的，去雷加肯州有军队保护，她们这些拓荒者大概就是辨识一下哪个是人类，哪个是已经被附身的异种。 27 随机 其余的都会交给军队来完成。 她现在几乎没有自保能力，去阈完全就是送人头，她不如趁这次去雷加肯州学习一些自保的能力，积累一些经验。 选择完，涂苒看向席纯之。 不出所料，她也按下了“yes”的按钮。 她考虑到的问题，席纯之自然也想到了。 涂苒心中喜悦，有席纯之在一旁帮衬着她，她一定可以进步神速。 所有人的选择都做完了，军官低头看了一眼结果，欣慰道：“有一百二十人自愿前往。” “不过，因为上级只允许一百人前往，所以需要从这里排除二十人。” 涂苒看到他在电子屏幕上划了几下。 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接着，她听到了一声声震动。 从四面八方传来。 但她的通讯器并没有响。 涂苒看向席纯之手腕上震动的通讯器。 红色的“x”很显眼。 so？ 她瞪大了眼睛。 “随机排除的这些人，可以不用前往了。” 涂苒：“……” 她真是服了。 在席纯之担忧的目光中，涂苒悲怆地收拾了随身物品，穿戴整齐，踏上飞往雷加肯州的直升机。 机舱内有十一个人。 四个小时的路程，其他人都在闭目养神，而涂苒，在翻看小本本。 这是临走的时候，席纯之塞给她的，让她在路上看。 巴掌大的本子，涂苒翻看的动作很轻，在直升机的轰鸣声中，丝毫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本子里面都是手写字体，记录了很多生活与异种有关的信息。 包括异种的外观、爱好、危险性、以及是否有附身能力。 涂苒现在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异种都可以附身人类。 只有达到一定等级的异种，才能附身人类，联邦政府把这种异种命名为“寄生异种”。 而那些不能复身于人类的异种，则是“普通异种”。 这两种异种涂苒都接触过。 比如那只鸡精怪，小本本上记载着它的学名是蛊雕，爱好内脏，对人类的内脏尤其钟爱。它能力不大，但胜在数量多，在阈里分布极广，又嗅觉灵敏，几乎每名拓荒者都碰到过它们，成为阈内威胁拓荒者生命的主要异种之一，可他们不能附身人类，只算是普通异种。 章鱼怪，学名何罗怪，体型在众多大型异种中并不出众，但触手多，触手尖端有毛刺，被其触碰到，就会出现神经麻痹现象，无法反抗，会活生生被它掏空内脏，成为附身的容器，何罗怪就属于典型的“寄生异种”。 小本本上还记载了许多其他的一种，从字迹的颜色来看，像是在不同的时间记上去的，本子的边缘也被翻得粗糙，涂苒猜测是席纯之接受培训这几年自己总结上去的。 涂苒一一翻阅，往脑子里灌。 她的记忆力向来不错，穿到这具身体里后，记性更是突飞猛进，再加上生存挑战，她前后翻了两遍就记得牢牢实实。 但在最后一页，她注意到了一行字。 字迹潦草，看出来写得很匆忙。 28 异种感染 “异种感染” 涂苒细心揣摩这几个字。 感染、异种…… 手指无意识触摸到黑色的字体，拖出了一道长长的尾迹。 字是新写上去的。 涂苒愈发疑惑，回忆起席纯之将本子交给她时的场景。 在行政大楼楼顶的停机坪上，在随处可见的监控器下，她们俩进行了一个很平常的分离拥抱，席纯之借此机会将本子塞在了她的衣服里，并眼神示意她不要问出来。 席纯之当时大概有很多话要和她交代，但是在人工智能的眼皮子底下，她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以这种方式告诉她。 可是为什么要在这种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告诉她，而不是在昨天晚上，在她们两个人的家里告诉她？ 是因为她才发现不久么？ 可是刚才她们一直处在会议室，也没有碰到异种啊。 涂苒疑惑重重，再看本子上这四个字。 异种感染，是能感染人的异种么？ 到目前为止，联邦政府只发现了可以附身于人类的异种。 她并没有听说过有感染性异种的存在。 况且，一种可以附身于人类的异种就已经将联邦政府搞的焦头烂额，不仅花费巨额资金在阈的出口建立军队隔离带和缓冲带，还苦心设计出区别异种与人类的问题检测法。 如果再出现可以感染人类的异种，涂苒已经想象到了联邦政府会怎样的焦头烂额。 毕竟可附身的异种在一个时间段内只能附身于一个人，而感染可是会出现同时大面积的异化。 如果真有感染性异种，是不是可以算成那个世界对联邦政府物种灭绝计划的一种反击？ 虽然席纯之没有明确解释“异种感染”这四个字到底什么意思，但涂苒已经在心底里设防。 看来她此行不仅要减少与异种的接触，还要防范人类。如果真有异种感染，也许她所碰到的就是已经被异种感染的人类。 想通了这些，涂苒低头看了看时间，现在才过了一个小时。 雷加肯州距离联邦政府有两千多公里的距离，直升机得飞四个小时，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她不能浪费。 涂苒开始默默研究身上的装备。 这些装备都是拓荒者的统一配置。 一个字，帅！ 从头到脚的帅。 全套的作战服，配备有顶尖武器生产a5集团最新推出的单兵携行具以及战术头盔，尤其是手上的这把冲锋枪，涂苒爱不释手。 a5集团二代冲锋枪王者，qf77a2。 虽然还没有正式使用过，但手指扶摸在它的机身上，涂苒心底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 闭上眼睛，她甚至能猜到手指接下来要触摸到的地方是平坦还是崎岖，是凸起还是凹陷。 原身一定对这把冲锋枪很熟悉，所以即便换了个灵魂，身体的熟悉之感也没有抹消。 涂苒又重新将每个零件所在位置记了一遍，开始研究身上的其他装备。 小型炸弹有一些，还配备了手枪、匕首、充足的弹夹等…… 涂苒将一切都熟悉了，看了眼时间，还得半个小时，还可以眯会儿。 29 又随机 涂苒毫不犹豫的闭上了眼睛，直升机轰鸣的声音很大，哪怕她带上了防噪头盔，也有轻微的声音传来，睡不着，她就开始梳理这两天了解到的知识。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直升机缓缓降落在一处停机坪上，十一人陆续整理好装备走下去。 已经有其他的直升机提前到达，地面上整齐的排列。 联邦政府雷加肯州分部派来的执行部警卫部队也已经装备齐全在远处等候，一眼望过去黑压压的一片。 陆续还有直升机在降落，螺旋桨旋转带动的风声将草坪上的小草压得抬不起头来。 涂苒的长靴踩在小草上，站进队列里面。 带队的是两个人，一个叫李文川，一个是谢旭。 涂苒不太明白谢旭明明是研究院的人，为什么会成日和拓荒队混在一起，貌似地位还不低。 而且据她了解，研究院的人不需要去阈里冒险，他们只要安安全全的待在实验室，等着拓荒队用生命从阈里带回视频资料以及新鲜物质就可。 可上次她在阈里，确实碰到了他。 不理解。 以涂苒当下的人生准则——一切为了活着，她是如何也理解不了谢旭的行为。 一百名拓荒者全部抵达，鉴于此行的任务。 一，寻找另一扇进入阈的大门；二，抓捕逃窜而出的异种。 队伍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二十人的小队，由谢旭带队，寻找阈的大门。 另一部分则由李文川带队，抓捕异种。 为了公平，公正，公开以及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依旧是通过通讯器发布选择。 通讯器叮叮叮的声音响起，每个人的通讯器上都出现“谢旭”和“李文川”两个选项。 毫无疑问，涂苒按下了“谢旭”那个按钮。 她当然要选择危险程度最低的。 几秒之内，所有人就都选择完毕。 公布结果。 有七十六个人选择加入谢旭的队伍。 涂苒暗叹原来大家都贪生怕死，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手腕上的通讯器震动了两下。 涂苒心咯噔一跳，低头看去，红红的“x”异常的醒目刺眼。 so？ so？！ 她这是被踢出去了？！ “系统随机选择，收到消息提醒的人跟着我走，没收到的，听谢研究员的指挥。”李文川脸上带着收不住的笑意，一口反光的白牙格外的嘚瑟。 他最爱看这些人不想加入他的队伍，却又被命运抛弃不得不加入时，那脸上苦大仇深的表情，能乐死个人。 涂苒就是苦大仇深的一员。 在走向李文川身后队伍的短短几秒钟过程，她质疑起了这个系统随机选人的可靠性。 随机了两次，两次都不能如她所愿，毛线玩意儿！ 心里碎碎念个不停，现实中，她还是要乖乖的跟着李文川走。 现在是下午三点。 雷加肯州位于联邦四十二个州中靠北的地方，天气并不暖和。 八十人的队伍在现场分成八支小队，十个人为一队。 每支小队可以支配联邦政府雷加肯州分部的执行部警卫五十名。 涂苒被分到了四小队。 30 五金店 啧，四这个编号，她也不喜欢。 太不吉利了。 幽幽的叹了口气后，她还是乖乖选择混在自己的十人小队行列里，听着其他几个人商量对策。 要去哪儿寻找异种？怎么排兵布阵？怎么抓到异种且尽量避免普通公民受伤？ 暂时由他们第四小队支配的执行部警卫中，一名年轻的警卫走上前递给他们一块儿电子屏幕。 屏幕的绿色光幕投放在了半空中，让所有人都可以看见。 在这块光幕中，是一幅地图，应该是雷加肯州的地图，其中标注了四十几处地方，用红色的圈圈住，格外的醒目。 警卫很认真的介绍道：“这里标注的四十三处地方，是受害者尸体被发现的地方。” 他随机选中了一个红色的圆圈，两只手在空气中划拉了几下，那圆圈就逐渐放大再放大，清晰的出现了街道，以及两侧的建筑物，一家从外观看起来像是五金店的店铺门口，拉上了黄色的警戒条，有行人正巧从门口走过。 涂苒这才意识到，此时他们看到的是一个监控。 镜头再次拉近，竟然进入了商店内部，立体的商店内部景象便呈现在了眼前。 涂苒猜测现在看到的画面应该不是监控场景，毕竟很多监控死角比如门后，现在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或许这就是联邦政府的全息摄影技术，将场景全部三维还原。 涂苒想到了她的全息摄影环，拍摄完成后由研究院处理出来的效果恐怕与此一样。 从现在眼前的画面来看，这确实是一家五金店，零零散散的破旧电器堆满了货架柜。 与涂苒印象中的五金店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货架上还有机械头骨、机械残肢断臂、义眼的，复杂的电线连接缠绕，暴露在外边。 这些都是涂苒从没见过的东西。 镜头在五金店绕了一圈，停滞在了角落的地板上。 镜头拉近。 是一具高度还原的尸体。 干扁的腹部、毫无血色的嘴唇、深陷的眼窝、枯瘦的身材，肋排在肥大的衣服下若隐若现。 只是扫了那么一眼，涂苒就判断出这具尸体的腹部所有脏器已经被掏空，甚至从眼窝的下降程度来看，这具尸体的眼球也没有了，涂苒猜测他的脑髓很可能也被吸食干净了。 这应该就是被异种附身的结局，成为一副空有骨架的躯壳。 警卫道：“这是五金店的老板，今早被客人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店铺里。” 他又操作光幕调出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具和五金店老板同样死状的尸体，“这是我们在五金店老板收银台下的柜子里找到的一具尸体，监控显示他是昨天早上第一位进入五金店的顾客。” 涂苒有了几分推测，异种附身在五金店的顾客身上走进五金店，又看上了五金店老板，于是占据了五金店老板的身体，将顾客的尸体塞进了收银台里。而现在五金店老板死了，说明异种又换了一个宿主。 31 求大佬带 其他人也想到了这一点。 “从昨天早上第一位顾客进去，到发现受害者尸体这段时间内出现在五金店的所有人的资料有吗？。”队列里的一名很干练的女性拓荒者问道。 “有，”警卫点头，一连调出十几张照片，“有23个人，我们已经对他们进行追踪，但有11个已经找不到踪迹。” “这么多？” 涂苒顺着这道低低的惊呼声望去。 她要看看是谁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哦，是一名五官清秀的男孩子，像大学生。 察觉到她的视线，男孩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手指头不安地扣着自己的枪。 果然是小男生，这么容易就害羞了。 涂苒已经忘记，自己的这具身体也是一名19岁的少女。 移开视线之前，涂苒扫了一眼他肩膀上的姓名牌，丁乃清。 警卫又继续放大其他的红标注圆圈，每一幅都是不忍直视的惨状。 死者的死状并不是一层不变的。 有些异种喜欢吃五脏六腑，被这些异种附身过的尸体就会变得凹凸不平；有些异种喜欢啃食人类的骨头，被这些一种附身过的尸体就会变成一摊烂泥；还有些一种喜欢吸食人体内的液体，包括血液、组织液，那被它们附身过的尸体就会变得像干燥的海绵一样疏松。 围观的警卫有一部分接受不了这么强大的视觉冲击，纷纷别过头去，有些女警员甚至干呕起来。 与他们相比，拓荒队就稳如老狗。 涂苒也在此刻庆幸起来，大学五年她见识过不少大体标本，很多都已经被学长学姐们解剖得残缺不全，面目全非，和眼前的场景比起来差的并不是很远。 借着早已建立的心理防线，涂苒同样稳如老狗的站在那儿，与其他拓荒者一般无二。 这不免也让周围的警卫对这些传闻中的拓荒者们肃然起敬。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要想一个一个追踪这些异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名干练的女拓荒者又说话了。 隐隐的，她已经有了成为这只小队的临时队长的迹象。 对于谁当队长是并不在意的，她只想认认真真的摸鱼，小心谨慎的活着。 看了一眼她的姓名：姚贝。 姚贝的手指快速的在光幕中操作，调出了一幅局部地图。 凭借涂苒刚才对整幅地图的印象，她判断这张局部图应该位于雷加肯州的西南角。 姚贝道：“这是我们第四小组负责的区域，异种出没的地方有五处，我们需要先实地探查。这五处地址分散，我们刚好有十个人，那就两两一组，分成五组，每组带领十名警卫，选择一处地址进行线索搜集。” 她做好细致的部署后，看向所有人，“你们还有其他意见吗？” “没有。” “没有。” 大家都摇了摇头。 “那就自由分组。”姚贝说道。 涂苒眼睛一亮，她要和姚贝一组。 因为姚贝看一眼就知道是很优秀的人物。 她得找个大佬傍身。 才走了两步，胳膊就被一个人拽住了。 32 大户人家 涂苒回头看去，是丁乃清，那个大学生。 “我们一组好不好？”丁乃清笑得眼睛弯弯。 不好。 涂苒摇头。 她要和大佬在一组。 这丁乃清看样子就是只单纯无害，战斗力不高的小奶狗。 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小奶狗，一个啥都不会的菜狗，他们两个人组队，不就是狗咬异种，有去无回嘛。 丁乃清无辜地眨了眨眼，疑惑道：“那你不和我一组，和谁一组呀？” “我当然是和——” 涂苒看到姚贝身边已经站了一个男人，两人正在交谈，看样子已经同意组队了。 涂苒：“……” 她的大佬被半路截胡了。 完蛋了，她没有大佬带了。 再看其他人，已经都组好了队。 除了丁乃清，她别无选择。 涂苒看向还拽着自己胳膊的丁乃清。 “放手。”涂苒面无表情。 “好啊。”丁乃清松开了涂苒的胳膊，面带微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涂苒窒息，这毫无威胁力的模样。 她已经想象到两个人被异种追着逃窜的情形了。 “涂苒姐，他们已经准备出发了，我们也赶紧去吧。”姚贝道。 涂苒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算了吧，事以至此，她也只能寄希望与他们探查的那个地方的异种已经走了。 “好啊，不过我们去哪个地方？” 丁乃清看着通讯器投射出来的地图，挠挠头，“他们已经选完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地方了。” 这伙人要不要这么迅速，好歹给人留口喘气的时间呀。 涂苒认命地打开地图，最后剩下的这块地方是一个县，叫丰利县。 死者是一名农场主。 带上十名警卫，涂苒和丁乃清登上直升机，直奔丰利县。 在直升机上，涂苒了解到这名农场主是在昨天傍晚被农场的工人发现死在马场，尸体掩埋在一堆草料里。 如果不是那名工人每天的职责就是喂马，尸体恐怕都不会被这么早发现。 直升机起飞半个小时后降落。 广袤无垠的草原处处都是降落点。 农场主的去世让农场主夫人悲痛欲绝，据说病倒了，并没有露面。 是最先发现农场主尸体的马夫接见的涂苒等人。 这是一名黑人，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 因为头盔里有语言转译设备，涂苒很轻松的听懂他说了什么。 小黑人一边带着他们往案发地点走，一边讲述事情的经过：“昨天是奥拉夫人的生日，伊甘先生清早去了一趟镇里，他在一个月前在自然之源网站上预定了整条黄鳍金枪鱼和一份热带水果篮，作为奥拉夫人的生日礼物。” 涂苒听到一整条黄旗金枪鱼和一份热带水果篮就不淡定了，要知道在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只能吃得起市场上难吃的人造食品或者喝各种水果味的营养液，有很多人一辈子都吃不上水果。 席纯之昨天送给她的那一份炸鸡，还是席纯之为联邦做了重大贡献换来的。 这位农场主！居然！可以！消费得起！一整条金枪鱼和一份热带水果！ 33 死状 小黑还在继续讲述：“之后伊甘先生就一直待在农场里，直到给夫人过完生日，他去小麦田里查看了今年新种的春小麦的长势，然后又去马场喂养自己的爱马。” “喂马？”涂苒提出疑问，“据你之前的供述，你是去喂马的过程中发现伊甘先生躺在草料堆上。” “对的。”小黑承认，并且认真地看着涂苒，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 “既然伊甘先生已经去喂马了，你为什么还要去一趟？”涂苒盯着小黑。 小黑愣了一刻，“额……是这样的，可能是我之前没有说清楚才让您产生了误会。伊甘先生经营着一家很大的马场，有很多匹马，而伊甘先生的爱马只有一匹，伊甘只是去喂自己的爱马，并不是喂所有的马。” 涂苒：“……” 小丑竟是她自己。 “图宾先生，您可以继续说下去了。”涂苒摆出一个非常得体的笑容来，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尴尬。 “哦，好的，”图宾并没有为刚才的打扰而生气，继续道：“接近傍晚的时候，我去给马场添草料，然后就看见伊甘先生面朝下躺在草堆里，我叫了两句，他没有回复我，我就察觉出不对劲，急忙去搬他的身体，发现他的身体很软，就像是，就像是没了骨头一样。” 经鉴定，伊甘确实是没了骨头，全身的骨头被抽离，留下一滩肉泥。 死状确实凄惨。 一行人终于走到了发现肯尼·伊甘的草料堆，涂苒注意到图宾的眼泪一瞬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主仆二人的感情看起来很不错。 涂苒和丁乃清两人同时抬起警戒线，走进封锁区。 现场很整洁，草料堆上的尸体还在。 为了便于同行者调查，联邦政府早早就发布通知，要求这些受害者暂时不要下葬，最好放置在原位，以便拓荒者们调查，还死者一个公道。 尸体的外观与资料上的信息并没有差别，根据法医的描述，死亡时间是昨天下午六点。 一滩肉泥，像水一样瘫在枯黄的草堆上，尸体被翻了一个面，丁乃清踩在草堆上靠近，掀开尸体的衬衣，尸斑遍布的苍白肚皮上有一个拳头大的洞穴，格外的渗人，洞穴周围还有一圈红色点状物，类似用粗头针扎过后留下的血印。 涂苒脑海里寻找哪一种异种攻击人类会留下这样的伤口，很遗憾没有找到。 就目前为止，联邦政府对异种的了解并不多，阈也只是将自己的一下部分面纱掀开，展露在联邦政府的面前。 暂时从尸体得到不了任何有用的情报。 两人相继跳下草垛，丁乃清询问图宾：“农场与县城有多远？” 图宾将视线从尸体身上收回，回答道：“30多公里。” 而涂苒绕着周围打量一圈，“你们农场没有监控？” “监控前几天全部拆除了，因为要修整马场，伊甘先生决定把监控全部换成最新版的。” 涂苒点了点头，她问完了，丁乃清又接着问，“从昨天死者死亡时间到现在，农场有多少人出入？” 34 印记 “没有人进出，”图宾摇了摇头，“农场距离县城太远了，工人们只有在周日下午出去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平时都待在农场里。又因为这几天马场正准备修整，所以也没有来此处游玩骑马的顾客。” 涂苒与丁乃清对视一眼。 所以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异种还在农场里。 涂苒走到图宾面前，“现在方便把农场里的所有人都叫到这里吗？我们需要排查一下。” 图宾思索片刻，很配合地点了点头，又有些为难道：“普通的工人倒是可以，不过，夫人自从伊甘先生去世后就病倒了，现在都还在床上躺着，恐怕不方便出来。” 涂苒笑了笑，“没有关系，我们会亲自拜访夫人的。现在先把其他人叫出来集合。” “好的，你们稍等。”图宾快步离开。 这个农场不是一般的大，集结所有的工人恐怕需要不少时间。 一行人在原地等着，涂苒就斜斜地靠在支撑草料亭的柱子上休息。 丁乃清朝她走来，眉毛紧紧地蹙起，低声询问，“涂苒姐，如果那些异种真的附身在这些工人身上，你能认出来吗？” 涂苒很老实地摇头。 等哪天她有了透视的能力，就能一眼认出来了。 “那我们怎么辨认哪个是异种，哪个是正常人啊？”丁乃清很苦恼。 “不是说异种没有人类的记忆吗？”涂苒道。 “可是联邦政府雷加肯州分部的警卫在今天上午已经用这种方法排查过了，让两个相熟的人互相问对方问题，每个人都能准确无误地回答出来。” 涂苒眉头一蹙，事情变得不简单起来了，“既然农场没有任何人出入，肯尼·伊甘的尸体又在这里，说明异种一定还在农场里，难道……它没有继续附身人类？而是躲藏在农场的某一个位置？” 闻之，丁乃清觉得有几分道理，“那我们先用热成像仪扫描一遍？” 涂苒点头。 丁乃清转身去吩咐警卫，交流一番后，其中两名警卫点了点头，快速离开。 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呢？涂苒盯着自己的鞋尖，思绪万千，不知不觉的，靴子就已经在土地上刨了一个小土坑。 忽然，她的余光瞥到草垛角落里的土地上有一条弯弯绕绕的线。 很浅，如果不是原身极好的视力，可能都会错过。 涂苒快步走去，半蹲下，凑近打量起来。 片刻后。 “丁乃清。”她唤道。 “嗯？怎么了？”丁乃清朝她所在的方向看去。 涂苒快速向他招了招手。 丁乃清立刻走过去，和她一样蹲下。 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那段痕迹。 涂苒提出疑问，“你觉不觉得这个弯曲的线？像蛇爬行的印记？” 丁乃清想了想，“像是像，可是这痕迹也太短了些。” 事实上，这条弯曲的波状线仅仅是从草堆所在地往前蔓延了不到一米，因为是地上有一层松软的土，所以留下了痕迹。 “确实短，”涂苒很赞同这一点，“不过……” 她意味深长的看向丁乃清。 35 爬行纲蛇目 丁乃清身形忽然一顿，缓慢地抬起头来，眼睛里是控制不住的惊喜。 “所以说这可能是异——”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涂苒在唇边竖起拇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个人的头很默契地凑近了几分。 “所以说，这可能就是异种了！”丁乃清声音里是无法抑制的喜悦，“异种是一种蛇类，它从伊甘先生的身体里出来没走两步，就碰上了下一个要附身的人类。” 农场里有蛇并不奇怪，这可能也是之前的执行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原因。 丁乃清万分激动，“这还是我第一次接触到爬行纲蛇目的异种。” “淡定淡定，”涂苒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如果这只异种还在农场，也许正在某个地方观察着我们，我们必须得小心谨慎。” “嗯嗯。”丁乃清捂住嘴巴，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 此时，不远处的八名警卫正在用怪异地眼神看着他们两个。 “他们俩在说什么？还得背着我们？神神叨叨的。”其中一名警卫抱着枪，好奇地问。 “谁能知道呢？”另一名警卫正在整理弹夹，闻之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说不准是在做法呢？” 其他人听到他赤裸裸嘲讽地语言，跟着笑了起来。 联邦政府雷加肯州分部并没有拓荒队这个部门，事实上，联邦四十二个州只有联邦行政中心有拓荒队。 他们只是听说过联邦政府总部新设立了这么一个部门，专门负责“阈”内世界的探索。 对于他们这些远在联邦中心两千多公里的人而言，阈与他们很遥远，异种与他们也很遥远。 甚至于，他们对异种的了解，只限于外界传播的新闻。联邦行政中心总部并没有将异种的任何信息共享给除拓荒者以外的部门，而公布于世的新闻头条上，联邦为了不引起普通公民的恐慌，都对怪物的恐怖形象进行了弱化。 以至于绝大多数人对异种并没有太多的畏惧，尤其是这些执行部的警卫们。 他们能进入执行部，也是经过精挑细选重重考验的，他们每天都要在城市里巡逻，与不法分子打交道，游走在城市里最黑暗的地方，在枪林弹雨中捡命。 他们对付的一直都是这种实打实能看到能摸到的力量。 可现在呢，一个看不见的东西，附身到一个农场主身上，把农场主的骨头啃干净后，消失不见了。 这时候，联邦政府不赶紧派专案组进行调查然后破案，反而派了一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的家伙们找什么异种。 异种异种异种，最近几年，异种这几个字没少登上各大新闻头条，什么拓荒者，什么物种大灭绝计划，什么移民，阈……层出不穷，可也没看见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再看眼前这两个拓荒者，年纪轻轻，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 “能成为拓荒者，还能活到现在的，都不是普通人。”一道声音幽幽响起，是一名看起来有些岁数的警卫。 36 排查 他叫李武，是这群警卫里年纪最大的一个。 听了他的话，刚才嘲笑过涂苒和丁乃清的警卫们乐了，“李叔，到了退休年龄就快点退休吧，老眼昏花识人不清，看谁也不是普通人。” 李武的视线在眼前这群警卫们年轻的面庞上扫过，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了。 十五年前，这些年轻人都是五到十岁的小孩子，并不会过多关注新闻。 他却是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有多少人进入阈以后有去无回。 这几年，联邦政府刻意将当年的残酷掩埋起来，将阈塑造成一个虽然有风险，但回报远超过风险的能给所有公民带来福祉的地方。 从眼前这些年轻一代对于拓荒者的轻蔑来看，确实，联邦成功了。 被认为不太聪明的丁乃清和涂苒，已经将极有可能是蛇类异种爬行的痕迹拍下来，发到了第四小队群里。 涂苒在底下询问：有人见过爬行纲蛇目类的异种吗？ 丁乃清连发了三个【拜托】的表情包，做气氛组。 暂时没有人给他们回复。 “可能都在忙。”丁乃清道。 “应该是。”涂苒也不再等着回复，视线投向远处，她看到小黑已经带着一堆人走过来了。 “来活了。”涂苒留下一句，就迎了上去。 “图宾先生，辛苦了。”涂苒笑容得体。 “不客气。”小黑道，又主动招呼这群人排列的尽量整齐一些，方便排查。 总共排了十几行。 涂苒数了一下，算上图宾，有一百二十一个人。 和资料上的一致。 涂苒大概在这群人身上扫视一圈。 从穿着看，有的是佣人，有的是工人，还有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的人，应该是管家之类的吧，在数量上，工人居多。 涂苒沿着排列好的人群仔细打量每一个人。 经过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年轻美丽的姑娘面前，涂苒忽然停下来。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被她犀利的目光盯着，少女无措起来，手指绞着衣裙，紧张道：“我是给伊甘先生和夫人做饭的女仆。我从小就待在农场里，我知道很多小时候的事情，我没有被附身。” 少女很着急地解释。 对于眼前这名装备齐全，托着枪，一脸严肃的政府官员，十六七岁的少女心底是没来由的惧怕。 涂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向下一个人走去。 她就这么不紧不慢的从每个人面前经过，时常停下来询问某个人几个问题，问过之后，又向下一个人走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四周负责戒备的八名警卫更是认为她在装腔作势，心中愈发的不屑，已经等着一会儿看她找不出异种的尴尬。 终于走到最后一排，涂苒缓慢经过一名穿着女仆装的中年妇女面前的时候停了下来。 中年妇女面孔慈祥，棕黄色的眼睛里是和蔼的笑。 “你叫什么名字？” “娜亚·里维拉。”中年妇女道。 “你负责的领域是什么？”涂苒如之前一样询问。 娜亚·里维拉微笑着回答，“我是伊甘先生雇佣地打扫卫生的女仆，负责别墅的日常清理工作，已经在这个农场待了12年。” 37 青狼獒 她的语气很从容，并没有其他人面对涂苒问话时的紧张与结结巴巴。 涂苒点了点头，又问：“伊甘先生家养了两只藏獒是吗？” 这是她在之前对其他人的询问中得到的信息。 “是的。”娜亚·里维拉不假思索的回答。 “什么品种？”涂苒顺着往下问。 “青狼獒。” “青狼獒啊，”涂苒垂眸作思索状，视线却落在她围裙边缘的一捋毛发上，“如今青狼獒可是稀有品种。” 她大学期间除了学习，对别的任何事物都感兴趣，一些动物类书籍，她读过很多。 据她所知，青狼獒毛发深层是黄色或灰色，毛尖是黑色。 而眼前这捋毛发，就是一半黄一半黑。 藏獒，尤其是青狼獒这个品种，最是凶残暴虐，除了主人之外的其他人，一概不认。 “你喜欢吃生肉吗？”涂苒突然开口。 很突兀的一个问题，娜亚·里维拉慈祥和蔼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盯着涂苒，语气里有些生气，“我不爱吃肉，我也从来没有吃过肉。” 涂苒眉梢一挑，看向她旁边一名工人装扮的男子，“她说得是不是真的？” 工人忽然被她叫到，有些迷茫，“我不认识她，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涂苒又看向其他人，“谁认识她，她说得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小黑回答了她的问题，“她是素食主义者，不杀生不吃肉。” 素食主义者？ 涂苒心底冷笑，她身上这么重的血腥味，总不可能是她闻错了吧。 但她并没有要立即揭穿的打算，到现在为止的所有证据都是她的猜想，虽然结果可能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但还差最后一步。 迈开步子，她若无其事地走向下一个人。 装模作样地询问了几个问题后，她继续走向下一个，很快，这最后一行就已经审问完毕。 她步伐悠然，溜达到人群的后方。 娜亚·里维拉就在最后一排。 隔着十一排的人群，涂苒望向最前列的丁乃清。 丁乃清此时正在对照着资料盘问那些人，意图找到些破绽。 也许是涂苒的目光过于炽热，他朝她看去。 涂苒抬起手，先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接着用目光示意看向娜亚·里维拉。 丁乃清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 但他很聪明，并没有直接看向娜亚·里维拉看，而是将现场巡视一圈，一扫而过间就将娜亚·里维拉的位置锁定。 看着他的动作，涂苒感叹他也并不像外观上那么傻白甜，再往深一想，就像那个李武说得，能在阈里活到现在的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没错，刚才几名警卫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她的耳朵里。 涂苒也不知道自己的听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似乎自从穿到这具身体里，她的每一项身体素质都在改变，包括听力和视力。 她现在的听力，已经远远超过普通人。 另一边，丁乃清快速结束当下的询问，装作巡查，漫无目的的朝后面走来。 涂苒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到娜亚·里维拉的身后。 缓缓抽出别在腰后的手枪，她将枪口对准对方的后脑勺。 上膛声音响起的一瞬间。 38 现身 娜亚·里维拉的头一百八十度旋转，被黑色瞳孔占据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涂苒，而一条黝黑发亮的蛇从她的嘴巴里钻出来，因为蛇的身体很粗，娜亚·里维拉的嘴角被撑裂一条非常大的口子，几乎她的整张脸都被分成了上下两半，鲜红的血流淌下来。 涂苒想过一百种异种现出原形的场景，独独没想到会是这么恶心且恐怖的一幕。 她吓得心脏一缩。 而此时，有小孩的腰那么粗的蟒蛇已经张开血盆大口，吐着信子，朝她袭来。 涂苒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快速后退的同时让手臂保持平稳，扣动扳机对准蟒蛇的眼睛射击。 既然是异种，就会拥有和普通蟒蛇不一样的特征。 就比如它的眼睛有四只，以孔雀开屏的方式排列。 涂苒的准头并不好，连开了八枪，只中了一个。 手枪的弹匣已经用完，涂苒快速换上冲锋枪。 就算她准头不行又如何，她可以数量取胜。 人群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四散逃窜，尤其是看到那条巨蟒是从娜亚·里维拉嘴里钻出来的，更是尖叫连连。 原本站在娜亚·里维拉旁边的那名工人甚至于吓到腿软，瘫倒在地站都站不起来，最后只能连滚带爬得逃离现场。 因为早有准备，在娜亚·里维拉一百八十度头部旋转的时候，丁乃清已经举起冲锋枪开始射击。 涂苒从没想到，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单纯无害的丁乃清，拿起冲锋枪来那么凶残，对着蟒蛇一顿猛如虎的操作，“突突突”的子弹硬是一颗也没有浪费，全部射进来蟒蛇的身体里。 守在四周的警卫也快速举起枪对准巨蟒射击，虽然最开始他们很质疑涂苒的能力，但此时看见她真的找到了真的异种，他们也一点不含糊，立刻一边疏散人群，一边火力全开。 而且这是他们第一次实打实面对面的与异种战斗，各个使出了毕生所学。 这条蟒蛇也是可怜，全部的身体还没有从娜亚·里维拉身体里爬出来，就被如此密集的火力全方位射击，它痛苦的挣扎，扭动着光滑的身躯四处躲避，毒液从腺体里喷射出来，四处乱溅，却都被早有准备的人类躲避过去。 射击持续了将近有五分钟，蟒蛇的四只眼睛已经全部被子弹射入，流出浓绿色的血液，身体上也全是弹孔。 涂苒离得近，甚至可以闻到焦臭味。 但它依旧在顽强的翻滚挣扎，像是一根被水流顶着乱飞的水管，拼命又盲目地躲着子弹，可见其生命力的顽强。 终于，又过了一分钟，它的身体身体软趴掉了，在空中晃悠了几下后，彻底没了动静。 以防万一，射击又持续了一分钟，子弹可以轻易打穿它血肉模糊的躯体，就如同打进一个被风吹鼓的麻袋一样容易。 涂苒挥了挥手，所有人立马停止射击，观赏着眼前的惨状。 娜亚·里维拉全身的骨头应该已经被啃噬殆尽，下半身像一摊烂泥一样以诡异的姿势瘫软在地上，上半身还勉强能够立着，可能是这一部分还有蟒蛇没来得及钻出来的身体在支撑。 39 疑点 她的头颅已经扭曲，以诡异的角度朝侧边耷拉着，蟒蛇从裂开的嘴巴里钻出一半，此时已经了无生息，因为它的长度很长，头部拖在了地上。 浓绿的血从他们的脚下散开，恶臭腐蚀着地面。 场面要多血腥有多血腥。 “苒姐，你是怎么知道她被异种附身的？”丁乃清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涂苒身边，两只眼睛写满崇拜。 涂苒看着眼前这张单纯无害的脸，回想到刚才他开枪时候的凶残，感叹一句，人不可貌相。 刚才那一番激烈的战斗，娜亚·里维拉身上那捋可疑的毛发已经飘落在地上。涂苒弯腰捡起，递到丁乃清面前。 “青狼獒的毛发，我在她身上看到的，而且她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她又说她是素食主义者，我就怀疑她在说谎，”涂苒松手，任由那捋毛发飘落在地，“其实她是不是被异种附身我并不百分百确定，所以最后才要在她身后用枪指着她。异种在很危险的情况下，绝大多数不会保持镇定。” 这也是当初在电梯里，席纯之试探她的一种方法。 听了她的描述，丁乃清不禁竖起了大拇指，“苒姐你的嗅觉也太好了，我之前还从她身边经过了两三次，是一点血腥味都没有闻到，而且你的观察力也好优秀，一撮毛你都能注意到，我一直以为只有执行部的那群破案专家才能观察这么仔细。” “还有还有，你居然记得青狼獒的毛发是什么样子的，同为拓荒者，我连青狼獒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丁乃清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涂苒的崇拜，活像个小迷弟。 他们两人的对话并没有刻意压低，所以周围的警卫们也都听到了，心里之前对涂苒的轻视不复存在。 观察力这么细致的人，且面对那个女仆突然把脑袋一百八十度大旋转的恐怖场景还能镇定非凡的开枪射击，确实不是什么一般人。 至少对于他们来说，刚看到那副宛如恐怖片的场景的时候，差点把枪也扔了。 涂苒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之前被派出去用热扫描仪在农村扫描其他活物的两名警卫这时赶回来了。 他们是听到枪响后匆匆往回返的，看到地上跪着的人与蛇纠缠在一起的尸体后既恶心又震惊。 “你们这么快就找到异种了？”其中一个很年轻的姓王的警卫惊叹出声，“这次的异种原来是条蛇啊。” “你们有发现异常吗？”涂苒没有理会他们的感叹。 “没有，不过我们找到了一具藏獒的尸体。” 说着，年轻警卫将通讯器的一副画面外放出来。 一间木质房间的角落里，藏有一只残缺不全的藏獒尸体，硕大的头颅缺了一半，可以看到里面染血的白色脑浆，流淌了一地，厚实的背部也被剖开，脊椎已经不见了踪影。 涂苒只看图片，就仿佛嗅到了令人作呕的浓烈的血腥味。 也难怪娜亚·里维拉身上会携带出这么重的味道。 40 疑点 图片的旁边，附有人工智能的一系列数据分析，包括死亡时间和主要致命因素。 涂苒在死亡时间上多停留了两秒。 藏獒的死，也间接印证了涂苒刚才的猜想。 “苒姐，我们的任务已经算完成了吧，是不是能和李文川队长汇报了？”丁乃清很开心地问涂苒。 他们组这么快就能找到异种，简直是太棒了。 他可以跟很多人炫耀了。 涂苒盯着地上半人半蛇的尸体，若有所思，“先别汇报，我觉得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丁乃清疑惑询问。 警卫们也个个满脸疑惑，不是已经抓到异种了吗？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时候，一直站在人群后面的李武开口，“这只异种通过了今天上午执行部的审问。” 涂苒赞同道：“李警卫说得很对，娜亚·里维拉能通过执行部的盘查有三种可能，第一，她是在执行部盘问之后被附身的，但是从刚才王警卫展现出的照片上的数据来看，那只藏獒的死亡时间是在今天上午执行部到来之前。” “第二，执行部此次进行审问所采取的主要方式就是让两个相互熟悉的人互相提出问题并由对方回答。而娜亚·里维拉通过了审问，那么，那个与娜亚·里维拉互相提问的人就很可疑，有极大地可能，那个人也已经被异种附身。” 此言一出，警卫们骚乱起来。 “不是只有十七只异种吗？难道光农场这里就有不止一只？”姓王的那名警卫提出疑问。 涂苒现在也没法回答他的问题，凭她在这个世界上有限的经历以及她本人有限的脑容量，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她一直记得席纯之留给她的那一句话：异种感染。 如果异种具有感染性，一只异种可以感染许多人，那现在这种情况就能解释的清了。 “目前只是我的猜测，到底有没有第二只异种，稍后我们需要见一见那个帮助过娜亚·里维拉的人。” “那第三个可能是什么？”有警卫迫不及待地问道。 “最后一个，就是此次的寄生异种具有获得人类记忆的能力，所以它可以回答上问题。”涂苒道。 “这……不可能吧？”丁乃清小声地提出质疑，“就目前拓荒队遇到的全部寄生异种，没有一种是可以获得人类记忆的。” “没遇到过不代表没有，就像之前我们也没有遇到过爬行纲蛇目的异种，现在这不是遇到了？”涂苒面色严峻，“我们现在对阈的了解不到十之一二，一切皆有可能。” 丁乃清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涂苒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如果出现一种可以承接人类记忆的异种，那么联邦政府之前辨别异种的体系将全盘崩塌，人类面对异种又少了一门优势。 但对于涂苒来说，这还是其次，恐怕的是第二种可能。 “乃清，把这里的情况先在群里和其他成员说清楚，再问问他们那边有没有发现可疑情况。” 41 我们之前见过 涂苒吩咐完丁乃清，又看向眼前的警卫。 “你们派两个人，把之前和娜亚·里维拉一起接受审问的人找出来。” 两名警卫站出来，其中一名正是之前嘲笑过她和丁乃清做法的警卫梁峰，另一名是李武。 “我们俩去。” 涂苒点了点头，“小心点，带过来的时候，尽量离他远一点。” “是。” 两人走后，涂苒在附近找了块儿空地，直接瘫坐下去。 手心里是汗涔涔的，却很凉。 怎么可能不害怕？她以前可是连恐怖片都不敢看。 只不过当时那种情况，她如果落荒而逃，那么多人看着多少有点丢脸。而且她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还是以拓荒者的身份，以后就少不了面对这样的情况，她逃得了一次，逃不了第二次，不如提早适应，为以后做准备。 “苒姐！苒姐！”丁乃清突然喊她，四处张望后看见她在这里，立马跑过来。 “什么事？”涂苒撑着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 “姚姐回复我们了。” 姚姐，就是姚贝，他们第四小组的默认小组长。 “她说她那边暂时还没有发现异种，不过从死者的尸体来看，很可能与我们是同一种异种附身。她参考我们发过去的消息，已经开始将寻找重点放在爬行纲蛇目。”姚贝复述快速通讯器的内容。 “姚姐还说，让我们接着查下去，她怀疑异种不止有一只，”丁乃清激动地看向涂苒，“苒姐，姚姐和你的猜想一样诶。” “她还说什么了？” “没了，”丁乃清往下翻了翻，“她就让我们小心。剩下的是其他几个组合发来的他们搜集到的线索，有两个组合也发现了蛇爬行过后留下的痕迹。” 涂苒点了点头，神色变得凝重，“接下来，就看李武和陆运带回来的那个人是什么情况了。” “对了，图宾呢？” 涂苒忽然发现好长时间没看到他了。 他不是给他们介绍情况的吗？ “不会是吓跑了吧？”丁乃清也好奇，朝远处张望。 之前集合到一起的人们现在都还在远处站着，里面确实看不到图宾的身影。 涂苒也看向远处黑压压的人群，“让他们散了吧，现在也查不出什么了。” “好。”丁乃清又跑到警卫们面前，转述了涂苒的想法，然后又跑回去，站在涂苒跟前。 警卫们已经在组织人群散开。 涂苒看着丁乃清，双手环胸，“你干嘛要一直一步不离地跟着我？” 丁乃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因为我觉得跟着苒姐身边很安全。” 涂苒：“……” “你是从哪里看出跟在我身边安全的？” 她一个连枪都打不准的人，一个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的人。 “因为苒姐很厉害啊，”丁乃清很开心地道：“咱们以前集训的时候，苒姐在很多方面都能拿第一，我那个时候就一直在关注苒姐，还时常以苒姐为目标，我能活到现在，也是有苒姐的一份功劳呢。” 42 杀人灭口 涂苒心里却是咯噔一下，看向丁乃清的眼神变得凉嗖嗖的，“你以前就认识我？” “对啊。”丁乃清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涂苒下意识用舌尖抵住了牙关。 丁乃清之前就认识她。 丁乃清之前就认识她！ 她现在脑海里只有这两句话。 她之前面对丁乃清时，表现得都是对陌生人的态度。 他会不会已经发现异常了？ 这一刻，涂苒设想了许多种解决方案，她甚至看了一眼正在驱散人群的警卫们，如果趁着这个时机杀人灭口，然后把他的死推给异种…… “不过苒姐你可能不认识我吧，毕竟我都没跟你打过招呼。”丁乃清道。 涂苒心里紧绷的弦松开了。 “你为什么没和我打招呼？”涂苒试探问。 “当时苒姐你特别冷酷，我都不敢靠近你，”丁乃清紧蹙的眉头说着说着就舒展开了，开心道：“不过现在苒姐你就变得亲和了很多，还愿意和我一队。” 涂苒内心翻了个白眼，她倒是想不和他组队，可那不是因为他一打岔，大佬被别人抢走了嘛，就剩他了，她也没办法啊。 不过从丁乃清说的话来看，她以前集训的时候拿过很多个第一名，那怎么说也算是个学霸级别的人物了吧？那为什么之前席纯之给她取手环的时候说“谁敢嘲笑你，我替你揍他”？ 涂苒原本猜想原身应该是在拓荒队垫底的人物，又从阈里带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所以才会被嘲笑。 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 那到底是什么情况？ 涂苒现在迫切的想知道原身所发生过的一切，可是她没办法问出来。 席纯之不在身边，她也不能直接从通讯器里问。 当时在电梯里，席纯之的心率加快就立即被人工智能察觉到，她在通讯器里说了什么敏感词，也一定会引起注意。 叹了口气，涂苒只能先打消这个念头，等这次认为结束回去以后，她一定得朝席纯之问清楚原身的一切。 李武和梁峰回来的时候，图宾跟在他们身后。 “没找到人，和娜亚·里维拉互相提问的那个人失踪了。”李武满面愁容。 “怎么会失踪？”丁乃清惊讶，“刚才不是一百二十一个人齐了么？” “当时太混乱了，我们也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离开的。”李武道。 当时他们要一边对付异种，一边疏散人群，想注意到一个人的踪迹，确实难上加难。 “找不到也没关系，她失踪，基本可以确定农场里不止有一只异种。”涂苒平静道。 忽然，她将视线投到图宾的脸上，盯着眼前这个高大壮硕的黑人，她毫无波澜道：“图宾先生刚才去哪里了？” “刚才情况太吓人了，我就跑回家了，我不知道外边安不安全，就一直没有出来，直到看见你们这两位警员，我才敢跟着他们一起过来。”图宾老实憨厚道。 遇到危险的时候，每个人想的都是快速逃离，图宾这种做法很正常，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摆在这儿，涂苒跑得绝对比他还远。 43 这是拓荒队的传统 没继续追问，涂苒换了个话题，“那图宾先生想必也听到了我们刚才的对话，农场里不止有一只异种。” “听到了，”图宾点头，“所以你们要赶快帮我们除掉它们。”他的声音很是急迫。 涂苒笑了笑，“自然是会的，不过这只异种隐藏的太深，我们一时也没有办法抓到它，所以我想，与其漫无目的地排查，不如我们布置一个陷阱，引它上钩。” “怎么引？”图宾迫切询问，“我愿意配合你们。” 他的样子，俨然一副已经被异种折磨狠了的表情。 “也简单，这批异种以骨为食，那我们就多准备一些骨头吸引它，把它引到陷阱，再一网打尽。” “好，”图宾很赞同，“那我这就去准备。”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涂苒喊住他，“图宾先生先不要着急，我还有其他没有交代呢。” 图宾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等着她往下说。 “整个农场监控最多的地方在哪里？” 图宾想了想，“在别墅的大门口。” “那好，陷阱就布置在那里，至于陷阱要用的骨头，图宾先生就不需要麻烦了，我们直接用剩下的那半具藏獒的尸体。”涂苒道。 图宾一愣：“藏獒？尸体？伊甘先生养的藏獒死了？” “图宾先生还不知道吧，那只藏獒已经被异种啃食了一半了。”丁乃清道。 图宾一副心肝疼的表情，“那两只藏獒，是伊甘先生生前最喜欢的。” 丁乃清很贴心的安慰他，“图宾先生不要伤心，那只藏獒死得很值啦，要不是因为它，我们都发现不了谁是异种。” 涂苒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不会安慰就别安慰，这说的什么话！ 丁乃清不明所以地望向她。 涂苒已经转移视线看向身后的警卫，“去把那只藏獒的尸体搬到别墅的大门。” “是。”三名警卫转身离开。 “走吧，图宾先生，我们需要到大门那看看情况，顺便把你们这个农场的监控接入我们的设备，方便我们观察。”涂苒道。 图宾已经从悲伤中缓和了几分，闻之发出疑问，“为什么需要监控，你们今天晚上不打算住在这里了吗？” “当然要住，我们——”丁乃清话说了一半，涂苒一个手肘又盯了过去，眼神示意他快闭嘴。 丁乃清虽然还是不明所以，但依然乖乖的抿住嘴巴。 涂苒看向图宾，很温和的解释，“我们不能留在这里，我们小队有部分成员正在其他地方调查，我们需要回去和他们汇合再一起商讨一下对策。” “不能远程会议吗？”图宾问。 “不能，”涂苒面不改色地瞎编，“这是我们拓荒者队伍的传统。” 丁乃清：拓荒队什么时候有这种传统了？ 其他警卫：拓荒队既然有这种传统，果然不一般！ 涂苒：她其实只是单纯地觉得这地儿不安全。 如果有不止一只异种的话，那又如何确定只有两只呢，说不准，这地方现在已经是一个蛇窝。 她又不是傻子，又不是没地方住，非得往这种全是安全隐患的地方。 44 研究价值 再说了，就目前来看，这只十二人的小队伍，领头的貌似是废物的她。 她总得为这几个人的安全负责。 “况且，异种的感知能力很强，人藏在这附近，一定会被它感知到，到时候它就不会现身了，所以还是用监控比较好。” 图宾无言以对。 等着警卫们把藏獒的半具残躯抬过来，丁乃清将两方的设备接在一起后，一行人坐上直升飞机，往他们小队暂时的总部飞去。 飞机上，螺旋桨的嘈杂的声音覆盖了一切，防噪头盔里，丁乃清和涂苒单线连接。 丁乃清：“苒姐，为什么要走啊，我们呆在农场不是更方便吗？也省的来回跑浪费时间。” 涂苒正双手环胸，慵懒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听到这话连眼睛也懒得睁，讽道，“因为我怂啊。” 她是真怂。 可丁乃清不会信。 他咧嘴笑起来，“苒姐你开什么玩笑。” 涂苒心底叹了口气。 原身几乎是丁乃清的偶像，偶像滤镜摆在那儿，她说任何可能打破滤镜的话，都会被认为是开玩笑。 “我觉得在农场过夜这件事有很大风险，我们目前不知道农场有多少异种，也不清楚他们可以附身于人类是通过哪种手段。” 涂苒一字一句地解释，“如果只是接触就可以附身，那我们留在农场过夜，晚上睡觉的时候最是防不胜防，容易给异种可乘之机，咱们俩有经验也许可以及时发现，但跟着咱们的警卫就很危险了。” 涂苒话说完，丁乃清恍然大悟，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朝涂苒投来一记非常佩服的眼神，“苒姐考虑的真周到。” 因为她怕考虑的不周到就被团灭了。 目的地到达，直升机准备降落，在这个间隙，涂苒连上丁乃清的耳麦，“你去问问他们晚上怎么住，是一起住还是分开住？” “问这个干什么？”丁乃清眨了眨眼，好奇询问。 “你先问了他们，晚上我会和你细谈，还有，问的时候一定不能太刻意了，就装作闲聊，知道没？” “知道了。”丁乃清乖乖点头。 直升机降落以后，涂苒率先下机，朝早就为他们第四队准备好的酒店走去。 丁乃清没有跟上她，而是混在十名警卫之间，称兄道弟。 相比于冷冷冰冰不怎么说话的涂苒，这群警卫更喜欢这个看起来无害单纯的小伙子，很快打成一片。 涂苒交代给他的任务，也很快完成。 晚上八点。 在酒店的餐厅，涂苒和丁乃清点了几道当地的特色菜。 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嚼起来的口感也已经尽力做到最相似，但吃起来就不尽如人意了，缺少了原汁食材的灵魂。 涂苒机械的咀嚼着。 “苒姐，他们说他们各住各的。雷加肯州的联邦政府也给他们安排了房间，”丁乃清道，“到底是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涂苒吞下嘴巴里比鞋垫子还难吃的“水煮肉片”，擦了擦嘴角，“你怎么见什么都是神秘啊？我就是担心那几个离开过咱们视线的警卫也被异种附身了，万一他们是混住一起，那不就成了异种繁殖的温床了么，所以才让你去打探打探，如果他们是混住就想办法把他们分开。” “原来如此，”丁乃清又一次恍然大悟，外加对涂苒的肯定，“苒姐你想得真是太周到了。” 涂苒：“……” 她已经不知道这是第一次从丁乃清嘴里听到对自己的肯定，已经麻木了。 “那你吃吧，我要去休息了。”涂苒站起身，转身准备离开。 却突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是谢旭。 他也在用餐，一头墨色短发依旧有几分杂乱，甚至有一个小揪揪翘上了天，与他那张严肃板正的脸完全是天差地别。 此时两人视线相对，涂苒不知道她该不该过去打个招呼。 毕竟当初他在何罗怪手底下救了她一命，当时她本来想道谢，但她换完衣服出来后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后来见过一次面也是在会议室里，绝不是道谢的好时机。 这个时候倒是和他说声感谢的好机会，可涂苒不想挪动脚步。 她总觉得这个谢旭很精明，精明到有些危险。 她是个冒牌货，她不敢过去。 索性谢旭也只是和她对视一眼，然后就低下头去。 大概是没认出她？涂苒心里一喜，认不出也好，就忘记她吧。 涂苒准备赶快离开这个地方，然而，手腕上的通讯器先她一步响了起来。 涂苒低头一看，是一条消息。 简单两个字：“过来”。 发送者：研究院高级成员谢旭。 涂苒：“……” 她为什么感觉自己就像遇到班主任装作没看见，最后却被班主任发现还叫过去挨训的小学生？ 挪动着脚步，涂苒艰难地走到谢旭的对面坐下，脑海里已经想了无数种谢旭叫她过来的可能。 扯出一个得体笑容来，涂苒问：“谢研究院找我有什么事？” 谢旭放下手中的筷子，修长的手指骨感自然，非常的赏心悦目。 “你们这组不是去丰利县了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谢旭开口，嗓音淡漠，眉眼冷峻。 涂苒暗道这家伙不会以为他们这组是在摸鱼吧？ “我们两人负责的是丰利县肯尼·伊甘先生家的农场调查，据我们调查，这家农场里不止有一只爬行纲蛇目的异种，但到底有多少异种藏在那里我们算不准，为了队员的安全，我选择晚上回总部过夜。”涂苒不慌不忙地解释。 谢旭眉头一蹙，面色肃然，“爬行纲蛇目？这类异种的繁殖力最强，繁殖期一天就能繁殖几百个后代。” 涂苒心中凌然，“那肯尼·伊甘的农场还有调查的必要么？” 如今应该就是它们的繁殖期，这么一晚上下来，农场能幸存下来的人类能有几个？ 风险大于利益，已经没有调查的必要了。 谢旭自然也听懂了她此话的言外之意，沉思了一会儿，道：“接着调查，找到进入农场的第一只异种，它很有研究价值，至于人手，我会从我这边分拨两名有经验的拓荒者辅助你们调查。” 45 你到底是谁 涂苒无言以对。 现在辨别哪个是人类，哪个是异种尚且费劲，这人居然还要让他们找到蛇王？！ 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她原本是想往那蛇窝扔一发炸弹，反正这次的异种繁殖速度那么快，两个晚上，足够它们把整个农场里的人类全部感染，与其再派人进去冒险调查，扩大感染范围，直接炸了多么的省事。 涂苒心里嘀咕，你能抓到你上啊！你又不是我们队的队长，我凭什么听你的。 “怎么，你有其他意见么？”谢旭突然开口，声音清冷。 涂苒淡定地扯了扯唇角：“没什么，只是……我需要请示李文川队长。” “不必了，”谢旭仰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桌子上，摆弄着高脚杯，动作优雅，“此次拓荒队雷加肯州百人行动，我是最高负责人，李文川属于我的下属人员，你按照我的命令做即可。” 涂苒：“……” “好的，”她幽幽道，“那谢研究院还有其他指示吗？” 没有她就要走了！她不想再看到他了！ 听到她这句话，谢旭没有了动静，既没说“有”，也没说“没有”，而那两只幽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涂苒，如同要将她的肉体与灵魂一并看穿了一样。 涂苒不明所以，心跳不自觉的加快，她居然想逃离这个地方，远离谢旭那双审视一切的双眸，可是她不能，她只能佯装镇定地看着对方，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吩咐。 终于，不知煎熬了多长时间，谢旭薄唇轻言：“你不是涂苒。” 涂苒的心骤然跳漏了半拍。 放在桌子下的手指也紧紧攥在一起。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涂苒努力稳住心神，脸上挂出招牌式和煦笑容来。 谢旭不为所动，“你心里清楚，我不是在开玩笑。” 涂苒咬牙，她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暴露了马脚。 如果原身与谢旭认识……可他们刚才谈的是工作，也没涉及到隐私啊。 “你太冷漠了，”谢旭紧紧望着她，眼睛幽蓝到慑人，“如果是涂苒，她绝对不会问出‘肯尼·伊甘的农场还有调查的必要么’这句话，她也不会在今天肯尼·伊甘农场危机重重的夜晚，从那里离开。” 谢旭声音平静，如同在陈述一件事实。 涂苒心底冷笑，原身不会离开，是因为她有足够的底气能够在这个夜晚安然无恙的活下去。可她不能，她是一个生长在和平年代的现代人，她连枪都不会用，连恐怖电影都不敢看，现在让她在毫无自保能力的情况下待在蛇窟里，她不傻！趋利避害的道理大家都懂。 涂苒心底意外的平静下来，对方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她再装下去也没意思，悠然环绕四周，来往的人群很多，摄像机也无处不在，他们两人的谈话可以被人工智能轻易的捕捉到。 “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谈这件事。” “怎么，想杀人灭口么？”谢旭反问。 一听这话，涂苒双手环胸，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完全没了之前的毕恭毕敬，嘴上冷哼，“你既然能猜到我不是涂苒，想必也猜到我能力不行了吧。” 涂苒已经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死就死吧！ 烦了！ 毁灭吧！！ 一颗炸弹轰死她吧！ 不，一颗炸弹把她和她眼前这个男人一起炸死算了！ 看着她的一系列嚣张的动作，谢旭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原身一定没在他面前做出过这样的姿势，所以他才表现出这么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我需要强调一点，我还是涂苒，不过只是失忆，我没有被异种附身。” 涂苒小小的挣扎了一下。 “上次在阈里，我亲眼目睹你的头撞在了一块巨石上，之后七分钟内，你没有任何动静，你的全息手环在不停闪烁红灯，”谢旭顿了一下，“你应该不知道全息手环闪红灯的意思。” 涂苒不发一语，静静等着他往下说，直觉告诉她，失忆这个借口也要被拆穿了。 “全息手环内置一套无需联网的生命检测系统，检测到无生命状态时，会闪烁红灯，那七分钟内，你属于无生命状态。而七分钟后，你醒了，不仅醒了，身体行动还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所以这家伙当时一直在场，见她晕倒不仅没有尝试做一下心肺复苏或者人工呼吸，还一直等在那儿看她什么时候死透，甚至于眼睁睁看着蛊雕啄食她的内脏！ 这家伙！太坏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谢旭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涂苒却敏锐地抓住了他这句话的重点。 “人” 他问的是她是什么人，说明她摆脱了异种的嫌疑。 这是一大进步。 “嗯……我觉得我们可以借一步说话。”她手上还带着通讯器，她担心她说得话被那个人工智能听到。 “我已经开了屏蔽系统，零暂时监测不到我们的谈话。”谢旭看出了她的疑虑，开口道。 零？ 是谁？ 涂苒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旭深吸一口气，道：“零就是联邦主要使用的人工智能系统，辅助联邦政府管理四十二个州的一众事务。” 涂苒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她更心动的一点是，零居然可以被屏蔽掉。 她很需要这个装置。 “说吧，你到底是谁？”谢旭催促。 涂苒组织了一下措辞，“那个……你相信世界上有灵魂吗？” 谢旭眯了下眼睛，“你想说什么？” “呃……我想说，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涂苒的身体上。” 说完，涂苒就眼巴巴盯着谢旭看，听懂了吗？有疑问吗？有疑问就提出来，姐一定会给你解答清楚，毕竟这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 “你来自哪个世界？你们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谢旭的声音异常的沉稳。 涂苒：这反应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啊，怎么这么淡定？ 而且听他这个问法这个语气，似乎他见过不少这样的事。 46 威胁 “那个世界很美好，人类与自然相处的虽然不是特别融洽，但比你们这里好很多，有青山绿水，也有遍地牛羊，还有大片的土地可以种植粮食，不需要吃难吃的合成食物，我们那里没有异种，没有联邦政府，普通人民生活幸福感很高。” 说着说着，涂苒的回忆也跟着回到了那个世界，脸色在不知不觉中柔和起来。 “那个世界，叫地球吗？” 涂苒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你……你……”她已经激动到语无伦次，“你也来自地球？！” “不是。” 巨大的期待落空，涂苒顿时蔫了下去。 “我认识一个人，他来自那里。”谢旭道。 “谁？”涂苒一下子就精神了。 她的老乡在哪里？ “李文川。”谢旭薄唇张合，吐出两个字来。 涂苒瞪大眼睛，李文川？此次行动的带队队长？ 她老乡居然这么优秀？！ 她一下子觉得自己的靠山来了。 “你不要想着调离这个岗位。”谢旭一盆凉水，瞬间将涂苒浇了个透心凉。 “为什么？”她愤愤。 “因为涂苒签署了拓荒者为期十年的合同，你现在住在她的身体里，她的职责你必须承担，而你们所谓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说辞，除了我，没有人会相信。” “可我什么也不会，对付异种这么危险的任务，你这不是让我送死吗？！”涂苒咬牙切齿，她以为有李文川这个靠山，就可以给她走个后门，让她从拓荒队脱离出去，做个平平常常的人，没想到这个梦想也实现不了。 “所以我给你多派了三名帮手，”谢旭不急不慢地道，“你如果在有帮手的情况下都完成不了任务，也没必要活着回到联邦总部了。” 涂苒身形僵住，双手握拳捶在桌子上，“你威胁我？” 谢旭眼尾噙着几分不屑，“你还不够格。” 涂苒一颗心坠入谷底，原以为谢旭是她的福星，没想到却是把她推进深渊的一只手。 “我不明不白的死在这，我的朋友一定会调查出真相，你也休想好过。”涂苒瞪着他。 “朋友？席纯之吗？你确定她把‘你’当作朋友？”谢旭语气很是淡然。 涂苒浑身开始战栗，因为她发现了一件事。 谢旭为什么对她这么了解，他知道原身是什么样的人，知道原身身边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一种可怕的念头渐渐浮现上她的心头，“我的直属上司是联邦政府……还是你？” “我。” “你是什么人？” 原身明明隶属于联邦政府，为什么要听他的？他明明是联邦政府研究院是高级成员，为什么要另起炉灶？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谢旭漫然站起身，“你只要记住，那只蛇王，我要活的。” 说完，他也没看涂苒的表情，迈着大长腿毫无留恋地离开。 徒留下涂苒一个人坐在原处，面色阴沉。 现在摆在她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按照谢旭的指令，找到蛇王，活着抓住它。 联邦政府并没有交代必须抓住活的异种，让异种活着是谢旭的要求，但他为什么想要活着的异种？这是疑问之一。 第二条路，她没有完成谢旭的要求，蛇王没抓到，或者抓到死的，那谢旭一定会处理掉她。 这次相当于是谢旭给她的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如果她能完成任务，说明她还有点用途，值得继续使用。如果她搞砸了，也说明她这个已经被替换掉内芯的手下完全可以舍弃掉，也省的回到联邦中心给他惹不必要的麻烦。 以谢旭的身份，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她轻而易举。 而席纯之知道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涂苒，大概率也不会帮她报仇。 她的死，不会掀起一点波澜。 涂苒想到自己悲惨的结局，打了一个激灵，脑子一瞬间清醒。 疑问之二，原身为什么要听命于谢旭？是被他抓到了把柄，还是被拿钱收买了？ 如果拿钱收买，那还比较容易摆脱，怕的是被谢旭抓到什么把柄。 可她没有承接到原身的记忆，实在想不到到底是因为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涂苒双手撑着桌子艰难站起身。 她得想办法抓到蛇王。 …… 丁乃清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躺在床上，就收到了涂苒的消息。 “来我房间一下。” 丁乃清揉了揉困倦的眼睛，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十二点了，苒姐居然还没睡。 他刚刚才从涂苒的房间里出来，他们一直在看农场的监控，直到他回来之前，农场大门处也没有丝毫的动静。 这个时候涂苒叫他，恐怕是有所发现。 丁乃清动作很快的穿上衣服，涂苒的房间就在他对门，他刚准备敲门，耳麦里就传来涂苒的声音。 “直接进来。” 丁乃清推门而入，涂苒还保持他离开的姿势，背对着门，盯着前面三个放大的光幕。 丁乃清很快发觉不对劲，那三台光幕全部黑屏，有雪花状的光电不时的闪烁。 “怎么回事？”丁乃清快速走近，弯腰在操作盘上调转其他监控画面。 每一个都是这样的情况。 涂苒面色阴沉。 农场里有人故意损坏了监控。 “苒姐，现在怎么办？”丁乃清有些着急。 没了监控，农场今晚发生的事情他们就一概不知了。 “我在那里还藏了一个摄影机。”涂苒盯着漆黑的屏幕，开口道。 她不相信农场里的所有人，包括图宾，所以她偷偷把作战服胸前的摄像头扣下来，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塞进了正对藏獒尸体的草丛里。 因为那摄像头是供给拓荒者在阈里使用的仪器，所以不能联网，她想看到拍下的画面，必须得明天去了连接上通讯器。 一听她的话，丁乃清狂喜，“什么时候？苒姐你太厉害了，我居然没有发现。” 涂苒现在不想解释这么多，而是仰头看向他：“我问你，异种有多聪明？它们能一眼看出那里的半具藏獒尸体是陷阱吗？” 在她对异种的了解中，异种本质上依旧属于动物，它们的智商并没有多高，一切遵循的还是动物本能。 47 头颅 它们附身于人类，是因为在人类身上可以得到它们渴望的新鲜内脏、肥美血肉。 它们学习人类的习性，伪装成人类，是因为这样可以让他们躲避掉人类的攻击，活得更久，吃到更多的美食。 就如同一只狗学会作揖，本质上就是通过这种途径可以得到食物的馈赠。 而现在一块肥肉摆在面前，它们难道会思考周围是否有监控，是否会被人类发现，甚至于先毁掉监控，才开始吃肉？ 涂苒不太相信它们的智商已经进化到这种地步。 “寄生异种要比普通异种聪明一点，但是都没太大的智慧，据说绝大多数的寄生异种也就是四五岁小孩的智力，”丁乃清回忆了一下，道：“我记得之前研究院研究过一只飞行类异种的脑子，好像说是它的智慧是目前所知异种中最高的，但也只有人类八岁孩子的智力。” 所以她布置的陷阱已经足够了。 而现在监控被毁，最可疑的就是知情人。 图宾，和那十名警卫。 “依你看，监控出现这种情况是什么原因？”涂苒又问，她对这些了解不多，不知道能不能远距离操控损坏监控画面。 闻言，丁乃清在操作台上输入几个涂苒看不懂的代码，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操作后，他道：“不能。” “那现在最大的嫌疑就是图宾了。”涂苒若有所思道。 她想不通如果真的是图宾，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不知道监控出了问题，他就是最大的可疑对象吗？ “苒姐，我们今天去农场，是不是得拜访一下伊甘先生的夫人？” 今天？ 涂苒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半了。 她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是得拜访拜访。现在也从监控看不出什么了，你回去休息吧。” “好的，苒姐也早点休息，”丁乃清担忧道，“你脸色看着很不好。” “嗯，知道了。”涂苒点了点头举起一旁的水杯连灌了几口水，压下心底的烦躁。 她现在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脸色能好了才怪了。 送走丁乃清，涂苒快速冲了一个澡，十分钟结束，定好时间，倒在床上立马入睡。 早上七点。 直升机在酒店楼顶起飞。 谢旭分拨来了两名拓荒者，与他们一同坐上飞机。 丁乃清看着眼前多出来的两个人，偷偷连麦涂苒，“苒姐，他们不是在谢研究员的小队里寻找阈门的人吗？怎么跟我们组一起了？” 涂苒平静道：“昨天谢旭了解到我们这边的情况后，担心我们处理不了，特意帮我们分了几个帮手。” “谢研究院居然这么好。”丁乃清感叹。 好个x！涂苒忍不住想爆粗口。 半个小时后，飞机在丰利县降落。 图宾早早地等候在那里，见直升机舱门打开，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 “你们终于来了，今天农场出现了很多尸体，他们的死状和伊甘先生的一样，我们现在都聚在一起不敢乱跑，”图宾整个人又激动又焦躁，紧紧跟在涂苒身边，语无伦次，“你们一定要抓到那个怪物，不抓到它，都要死光了，农场里的所有人都要死光了……” 他甚至想要用手去抓涂苒的胳膊。 “停停停，你别上手！”丁乃清连忙拦住他的动作，用自己的身体把他和涂苒隔开。 现在图宾是不是异种还不能确定，他要是碰到了苒姐，把苒姐也感染了，他们这个组的希望就没有了。 他可得保护好苒姐。 “你放心吧，我们今天一定会抓到异种的。”丁乃清宽慰道。 “最好是这样，最好是这样。”图宾恍恍惚惚。 涂苒眯了眯眼，看他这样子，怎么有种被吓得丢了魂的感觉。 她出声询问，“昨天农场的监控坏掉了，这事你知道吗？” 图宾的眼睛一瞬间瞪得很大，表现出惊讶之态，“坏掉了？我不知道，昨天你们走了以后，所有人都回房间休息了，我也回了房间没有再出来过，我不知道监控坏掉。” 涂苒与丁乃清对视一眼，如果图宾是异种，那他的智商一定很高。 说话之间，一行人就已经走到了农场这座最豪华的别墅的大门口。 “藏獒的尸体呢？”丁乃清看着空无一物的大门，惊问。 “我们早上出来的时候，这里就什么也没有了。”图宾道。 涂苒微微蹲下，借着初升的晨光，看到了地上拖拽的痕迹。 她嗅到了血腥味。 很淡，却被她捕捉到。 她顺着气味缓慢移动身体，在一堆草丛里停下脚步。 这里……是她隐藏摄像机的地方。 成年人大腿高的浓密杂草下，血腥味浓烈到让人作呕，就连丁乃清也闻到了。 “苒姐你站远一点，我扒开看看。”丁乃清道。 涂苒后退一步，给丁乃清腾出地方，丁乃清用自己的机关枪对准草丛中央，拨开草丛，将血腥味最浓重的地方暴露出来。 一颗白花花的头颅露出。 不是藏獒的。 金黄色的头发沾染了粘稠的血液。 是人类的。 随着头颅的显露，更加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涂苒嗅觉灵敏，顿时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是卡伦·辛格，”一旁的梁峰突然出声，“她就是和娜亚·里维拉互相提问的那个人。” 因为昨天是他和李武一起去寻找的人，所以他清晰的记得她的样貌。 涂苒敢肯定，昨天她把迷你摄像机藏进这里的时候，这里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腥味。 这颗头颅是昨天晚上被放在这里的。 而现在人头出现在这里……涂苒目光开始搜寻她的摄像机，最后在卡伦·辛格的头颅前边找到。 卡伦·辛格没来得及合上的双眼，正与摄像机对视。 涂苒莫名打了个寒颤。 这就像是一种示威与警告。 她的脚步无法挪动，她不敢去取那个迷你摄像机。 幸亏有丁乃清，他丝毫不惧怕这样的场景，径直捡起摄像机，吹了吹上边的尘土，笑着递给涂苒，“还好没沾上血。” 48 疯狗 涂苒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伸手接过只有指甲盖大的迷你摄像机。 将它插到通讯器侧边，画面显示视频读取中。 进度条百分之十一、十二、十三…… 涂苒看向图宾，“麻烦图宾先生带着我们的人先去采集一下昨天夜里死亡的所有人的面孔，我需要和视频里的对比一下。” “好的。”图宾的视线从涂苒手腕上的通讯器里离开。 “李武，梁峰，你们两个跟着图宾先生一起去，”涂苒看向这两个人，叮嘱道，“两个人小心点，异种可能还在那附近，切记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也不要相信任何人。” 说着，她还郑重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是。”梁峰和李武点头。 “去吧。” 三个人离开后，涂苒手腕上的进度条已经显示78%。 她又看向谢旭指派给她的两名拓荒者。 两个人都是一脸的面无表情，眼皮半耷拉，似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手里托着各种各样的重型武器，穿着全套的专业作战服，身形高大，肩膀宽厚，头盔下露出的半张脸上都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她对这些人是没什么印象的，只匆匆扫了眼他们的名字，就吩咐道。 “你们经验丰富，就负责在农场里搜寻可疑痕迹，找到可能被异种附身的人类，剩下的警卫会协助你们。” 那两个人并没有提出异议，只略一点头，每个人带领四名警卫，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原地只剩下涂苒和丁乃清。 进度显示：100% 零的机械声音响起，“视频读取完毕，在其中提取到十四个人的面孔。” 零将不同的面孔一一放大，或多或少，涂苒都有些眼熟。 这些人，她在昨天都路过过，有些甚至还亲自问过一些问题，可是她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异常。 零将监控损坏后拍到的画面着重摘取出来，涂苒点击了播放。 画面很暗，但依稀可以辨别出当时的场景。 有七八个人从暗处走来，“他们”的眼睛冒着绿色的光芒，明亮的如同夜间的鬼火。 他们接二连三的跪下，扒在藏獒庞大的半具躯体上啃咬、撕扯、争夺，“他们”就像一群饿急了的疯狗，甚至为了一根肋骨大打出手。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混乱。 在其中，涂苒注意到卡伦·辛格的身影。 她因为想霸占藏獒的头颅，被它的同类——一条有水桶那么粗的带着花纹的蛇勒住身体。 花纹蛇越缠越紧，卡伦·辛格的七窍开始不断流出血来，接着，她的头颅就那么被活生生挤了下去。 滚落在地上，眼睛正对着摄像机。 而附身在卡伦·辛格身体里的异种并没有任何损伤，只不过它不得不从已经残缺的身体里爬出来，寻找另一具可供它附身的人类躯体。 很快，藏獒的尸体就被分食殆尽，被异种附身的人类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四散而去。 现场恢复了安静。 时间跳到半个小时后。 一只穿着高跟鞋的脚出现在摄像机所在的位置。 49 发现了 因为摄像机自身的限制，只能看到来人膝盖以下的画面。 对方穿着裙子，裙摆隐隐约约可以看见。 对方踹了一脚卡伦·辛格的头颅。 使那颗头颅的后脑勺对准监控。 似乎不满意这个位置，那双脚暂停了一会儿，又踹了一脚。 卡伦·辛格的头颅便滚进了草丛里，眼睛再次正对准摄像机的镜头。 摄像机的全部视野也全都被堵上，对方何时离开的也看不到。 “苒姐，我们现在要找视频里出现的那个穿高跟鞋的女人吗？”一旁的丁乃清出声询问。 涂苒摇了摇头，“我们找不到它的，对方穿的鞋是这个农场里的女仆统一配置，单凭一双鞋我们很难辨别出来，而且对方可能已经换了其他躯壳，我们找它，只是浪费时间。” “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丁乃清愁眉苦脸。 这伙可以随时换皮肤的异种真是太让人头疼了。 他真是疯了才接这种任务。 还是在阈里好，至少在阈里除了他自己，其他的物种他都可以看作敌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而现在呢，还要仔仔细细地辨别哪个人是真人，哪个人是异种附身的，还不能错杀，对于他这种没啥脑子的人来说，真是强人所难。 “我们先去拜访一下伊甘的夫人。”涂苒从通讯器上拔下摄像机，装在腿侧的口袋里，朝别墅里走去。 自从来到这个农场调查，她还没有见过这个夫人。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夫人有一半可能已经被附身。 这次换了穿着得体西装的管家为她带路。 “夫人，联邦中心派来的调查组人员想来拜访您。”管家对着华丽的房门，轻轻出声道。 “进来吧。”羸弱的女声从里面传开，门应声而开。 女人正靠在床边，身体上盖着绣制着美丽纹路的被子。 见到他们，女人露出得体的微笑，声音温柔，只不过略显有气无力，“二位请坐。” 涂苒一眼注意到她眼下的青紫，像是长久没有休息好。 “不坐了，我们来此是向您了解几个问题。”涂苒道。 “好的，请问。”女人很温柔，也很配合。 涂苒看了眼丁乃清，将之后的询问全部交给他。 丁乃清有一些错愕，他以为涂苒会亲自盘问呢，毕竟她的洞察力比他高很多，更可能发现漏洞，判断出真假。 涂苒却没有这个意思，她始终怀疑，这次的异种能够继承人类的一部分记忆，这也是他们可以藏的这么深的原因。 光靠语言逻辑判断对方是否是异种，几乎是没可能。 就比如昨天她询问了那么多人，最后只排查出一只异种，效果甚微。 她来这里，只是走一个流程。 丁乃清那边已经案例开始询问，涂苒就悠哉悠哉地绕着房间观察四周。 这间房子的墙上挂了很多有艺术气息的画作，每一幅都是手工油画，涂苒鼻尖轻动，她嗅到了带着年代感的画纸与颜料相撞的味道。 这些画，每一幅都价值不菲。 肯尼·伊甘是个有钱人。 涂苒对于这个世界的富人的定义还不太清楚，但她肯定肯尼·伊甘在富人之列。 目光在这些画作上游走，涂苒的视线定格在一副色彩与其他几幅相比略显沉闷的画作上。 在阴沉的雨天，昏黄的背景下，一名穿着红裙的小女孩撑着一把玫红色的雨伞，雨伞微微向左偏，共享给了一只躺在臭水沟里的机械蛇。 视线定格在此处，她仿佛是在欣赏这幅画作，而实际上，涂苒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耳麦上。 仿佛微弱的电流声划过破损的线路，又仿佛是来自远古时代的呓语，低而平缓，高又急亢，一应一答，是“人”在对话。 对话的来源不是丁乃清和肯尼·伊甘的夫人，而是，被图宾带走的李武和梁峰。 涂苒在安排他们两个人离开的时候，拍了几下他们的肩膀作为嘱咐，就是这微不足道的短暂接触，涂苒将两只几乎透明的监听器贴在了他们的肩膀上。 这两只监听器是她今早从谢旭派过来的两名拓荒者要的。 这两个人很大气，直接扔给她四个。 两个用在了梁峰和李武身上，他们俩人昨天离开寻找卡伦·辛格，离开过她的视线。 还留着两个是打算偷偷安装在另外两个警卫身上，他们是昨天用热成像仪扫描到藏獒的两个警卫，也是昨天离开过她的视线的人。 但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她运气不错，第一次尝试就押对了。 监听器另一边持续不断的传来声音。 但涂苒听不懂。 大概是异种特有的语言？ 她想到了谢旭。 他是研究院高级成员，一直与异种打交道，他也许能够破解这些对话。 涂苒将这段录音转发给谢旭。 没一会儿，谢旭就将破解好的对话发给她。 “她起疑了没有？” “没有。” “她今天有什么计划？” “不知道。” “所以你们俩有什么用？” “我们没有用。” 涂苒：这么耿直的吗？ 对话还在继续。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全杀了。” “杀了他们有什么用？人类基地还会派更厉害的人来，我们要迷惑他们，让他们以为农场里的异种全部清理干净，这样我们才能长久的发展。” 这伙异种还懂得可持续发展，智力不低。 “要不是因为你们几个蠢货管不住嘴，他们处理掉娜亚·里维拉就会离开。”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把那个领头的也控制了吧？” “那家伙太谨慎了，不太好找机会下手。” 涂苒能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到对自己如此高的评价，一时之间竟有些欣慰。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涂苒集中了注意力，她也想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她好见招拆招。 然而，这句话后，谢旭是长足的停顿。 监听器里也没发出任何类似呓语的声音。 涂苒正好奇是怎么回事，谢旭那边发来一条消息。 “它发现了。” 涂苒心一颤。 发现了？监听器那么隐蔽，它们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50 鱼死网破 “图宾就是蛇王，抓到它。” 通讯器又传来消息，是谢旭的命令。 随着这条消息熄灭，别墅外传来枪械持续不断射击的声音。 “砰砰砰！砰！砰砰……” 涂苒和丁乃清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谁在开枪？ 枪声逐渐靠近，甚至在别墅空旷的楼道里也出现了枪炮声，震耳欲聋，脚下的地面都在跟着震动。 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声响起，是女仆们在楼道里四处狂奔逃跑，脚步声杂乱无章。 病床上的女人恐惧得耸起肩膀，原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没有血色。 丁乃清举起自己的机关枪，逐渐朝门口靠近。 涂苒也将枪口对准了门口，同时小心翼翼地朝病床靠近。 她站在了丁乃清的身后，女人的另一边。 她和丁乃清将女人的床围在中间。 如果床上的女人是异种，这样的站位可以让涂苒及时发现她的异样，如果她不是异种，涂苒也能保护到她。 女人蜷缩着身子，绝望地询问涂苒，“外边发生了什么？” 涂苒摇头，她也不清楚。 她已经从通讯器呼叫了其他成员，暂时并没有人向她汇报外边发生的情况。 她现在只能保持警惕，同时在脑子里思考，图宾发现它们的对话被监听，第一时间会做什么？ 是鱼死网破吗？ 不知道。 一切都还未知。 “砰”的一身巨响，雕刻着花纹的精致房门毫无征兆地被从外撞开。 图宾竟然直接冲了进来。 他还穿着粗糙的仆人衣服，身躯似乎变得更加壮硕，他踏进来，房间也变得狭小起来，在涂苒的印象里，最开始他并没有这么高。 他的双手各握一把细长的刀。 涂苒有一瞬间的愕然，刀？忍者吗？什么年代还用刀？ 可接下来她就笑不出来了。 图宾直接横刀朝丁乃清劈去，动作之快，涂苒只看到残影，这种速度，是人类所不能匹敌的。 丁乃清还没来得及开枪，这一刀就朝他脑袋划去，他只能飞快后仰，才避免脑袋被削下来的惨剧。 两个人近身格斗起来。 丁乃清扔掉了碍事的机关枪，瞅准时机从图宾手里抢走了一把刀，两人以刀对搏，你来我往，凌厉的刀刃划破空气，破风声尖锐。 丁乃清明显不是图宾的对手，只能勉强招架得住图宾的攻势，被逼得连连后退，身上的伤口也多了起来。 一旁的涂苒举起手枪，试图瞄准图宾。 因为两人在不断的变换位置，瞄准的难度也大幅度升级，她又没练过枪，枪口的角度不断调整，久久无法开枪。 她担心射到丁乃清。 图宾凌空一刀，划过丁乃清的手臂，作战服被撕裂，一行血线顺着刀刃飞出，溅在床上雪白的床单上。 躲在角落里的女人被这一幕吓得尖叫出声。 丁乃清手臂吃痛，刀脱离了他的手掌，砸在地上。 图宾乘胜追击，双手举起长刀就要朝着他砍下去。 情况危机，涂苒知道她再犹豫下去，谁都活不下去。 51 少女 深吸一口气，她彻底放松自己的大脑，只凭肌肉记忆行动，将枪口瞄准图宾，一发发子弹接连射出。 图宾快速降落的长刀被子弹打偏，从丁乃清的眉心划过，差一公分就能贯穿他整个头颅。 接着又一发子弹打在图宾握刀的手上，一下子射穿，图宾疼的扔掉了长刀。 涂苒仍旧没有停止射击，子弹打在图宾的眉心，打在他的眼睛里，打在他的膝盖上。 每一发都精准射击。 但没有一发是可以阻止他的行动的。 他迎着子弹的射击，丝毫不惧，缓慢地绕过大床，朝涂苒走来，脸上是嗜血而又诡异的笑。 涂苒浑身汗毛倒竖，手枪的子弹没有了，她立马用机关枪做替补，子弹不要命地射进图宾的身体里。 “他”的五官已经被打得稀碎，如同捣烂的石榴，粘稠留着汁水，丝毫辨别不出原貌。 但它的行动并没有受到限制。 它辨认方向靠得不是人类的眼睛。 它属于蛇类的头颅从图宾浆糊般的五官里挤出来，密密麻麻的眼睛遍布他整颗头颅，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涂苒鸡皮疙瘩一瞬间抖了一地。 床上的女人也被它的样子吓到了，双眼一翻，晕厥过去。 因为她的身体在刚才已经蜷缩到床边，她这么一晕，整个人朝床下倒去。 而丁乃清扔在地上的刀，正静静躺在那里。 涂苒像拉她一把，可她现在首要对付的是图宾，实在力不从心。 丁乃清已经摊倒在地上，腿上和胳膊上全是伤口，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女人摔在刀锋上已经铁板钉钉，运气好了留下一命，运气不好了…… 就在这关键的一瞬，一道残影从涂苒眼前掠过。 女人倒下去的身体被扶了起来，轻柔地平放到床上。 涂苒傻眼，盯着做出这一切匪夷所思的举动的人。 图宾！？ 涂苒怀疑自己眼花了，她为什么从这只丑陋可怖的异种的动作上看出了怜惜与不舍。 一刹那，涂苒看向了墙壁上的那副画。 少女撑着红色的伞，充满善意的为一条伤痕累累的机械蛇遮挡住天上的雨水。 几乎是看到那幅画的同时，涂苒将枪口对准了昏睡中的女人。 “不许动！” 图宾的身形一下子僵住，无数双细密的眼睛死死盯住涂苒。 涂苒头皮发麻，她现在就像掉进了蛇窝，浑身冰凉。 她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手不要颤抖，同时将内心的恐惧掩埋下去，表面上淡定自若而又信心满满的威胁图宾。 “一发子弹杀不死你，不代表杀不死她，你再敢动一下，我就开枪，让她先走一步。”涂苒冷道。 图宾瞬间被激怒，眼睛里泛出绿色的光芒，让它整个形象更加的瘆人。 “嘶嘶～～” 细微的声音从它的嘴里冒出，涂苒隐约看到红色的信子在翻腾。 它要……喷射毒液？ 涂苒立马后退一步，同时扣下扳机，一颗子弹朝着女人射去。 突如其来的射击让图宾快速收回没来得及吐出的信子，它惊恐地低头看向闭着眼睛的女人。 52 打蛇打七寸 看见她还是完好无损的，它松了一口气。 子弹射在枕头上，白色的鹅毛被打得漫天飞舞。 弹孔只距离女人额头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射断了她的一捋发丝。 “给你的一次警告，再敢耍任何诡计，下一次，我可不保证她依旧完好无损。”涂苒狠劲十足。 躺地上的丁乃清忍不住想给她竖一根大拇指。 打蛇打七寸，还得看苒姐。 可惜他胳膊疼的实在拿不起来，无法表达此时自己的敬佩。 图宾阴恻恻地看着涂苒，恨不得一口把这个卑鄙无耻的人类吞了。 “阴险的人类！她是你们的同类，你们居然拿她来威胁我这只异种。” 涂苒冷冷笑了，“不不不，她不是我的同类，从你刚才对她表现出关心开始，她就已经站在人类的对立面了，从今天开始，她会享受你们异种的待遇。” “她不是异种！”图宾厉声强调。 “我知道她不是异种，”涂苒勾了勾唇角，“可其他人类并不会相信我的判断，他们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良久的沉默，图宾用那无数双眼睛同时盯住涂苒，“我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涂苒来了兴致，她原本只是想拖延时间，等谢旭派给她的两个帮手来了抓住它。 现在看来，她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图宾又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丁乃清。 丁乃清：……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一条布满银色甲片的尾巴从图宾的衣摆下伸出，横扫而过，重重砸在他的后脑勺。 丁乃清只觉得脑袋像被开瓢了一样疼，眼前一黑，瞬间失去意识。 “你做了什么？”涂苒紧紧握住机枪，手指扣到扳机上。 “我只是让他先睡一会儿。”图宾平静道。 涂苒的心放下来一点。 “现在来谈谈我们的交易吧。” 涂苒没有开口，等着他继续。 同时，她也没有放松警惕，眼角余光观察着周围，她同样担心所谓的交易只是图宾在拖延时间。 “你不要把你刚才看到的场景告诉其他人，我送你一件礼物。”图宾道。 “什么礼物？” 她得衡量衡量。 “一个你现在最需要的礼物。” 她现在最需要的？ 她需要的东西多了去了，原身的记忆、原身的本领、活着…… “具体是什么？” “过去，”图宾道，“我可以让你看到过去，可以让你拥有真正的涂苒的记忆。” 涂苒握枪的手一颤，图宾为什么也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涂苒？ 还有，它如何能让她看到过去？ 披满银色甲片的蛇王从图宾的躯壳缓缓爬出来，金属的色泽让它充满机械的美感，它立起上身，与涂苒平齐。 它的尾端有犀牛角一样尖锐的利刺，它缓慢将尾端上移，刺入自己的后脑，随着肉体搅动的声音，它的身躯阵阵战栗，接着，一颗银白色的珠子被它的尾巴托出来。 送到涂苒眼前。 看到这颗珠子，涂苒一瞬间想到了那颗鸡精怪的“结石”。 “这是什么？”涂苒脱口而出。 “我的内丹，吃了它，你可以拥有我的能力，看到过去，预见未来。” 还真让她猜中了？！ 这个东西居然真的是内丹！ 涂苒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没出息，“我如何相信这不是你的诡计？万一是你拿毒药哄骗我呢？” 蛇王怒了，“我钩蛇一族最讲信用，最不屑于骗人，不像你们人类奸诈狡猾言而无信阴险虚伪忘恩负义——” “停。”涂苒打住它。 这条蛇对人类的厌恶很深。 她要是不打住，怕它能骂个没完没了。 伸手接过眼前所谓的内丹，涂苒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说我吃了这个内丹就可以看见过去，这点我是相信的，不过，预知未来？你要是能预知未来，难道没预料到我会往李武和梁峰身上安装窃听器？也没预料到我会拿这个女人的命要挟你？” “预知未来是有等级限制的，”蛇王有一些疲惫了，取出内丹对它身体的伤害很大，“我只到达中级，只能看到未来五分钟的事情，而且每看一次，都要消耗巨大的能量，并不能随时随地看到未来。” “那这个东西能看到别人的过去吗？”涂苒问。 “可以，我正是借此看到了你的过去，所以我知道你并不是来自这个世界，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你做交易的原因。” 蛇王已经彻底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趴在床边，与昏迷的女人的手挨得很近。 “什么意思？”涂苒没太听懂它这句话，选择她做交易，仅仅是因为她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恨这个世界的人类，他们自私、残忍、贪婪，他们入侵了我的世界，意图毁灭我的世界，以此来扩大他们的疆域；他们还对我的种族赶尽杀绝，将我们的身体分解、改造、重组。” “我恨他们，我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 它的声音虚弱到了极点，但涂苒依旧从它的语气中听到了彻骨的恨意。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活着，我并不恨你，而且，我催动了所有的能量展望未来，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你……” 蛇王学着人类，张着嘴笑了起来。 虽然它的笑并不好看，好有点滑稽。 涂苒想追问一句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她快要好奇死了。 但看着这条已经虚弱到有气无力的蛇，她选择沉默地听着。 “你要说到做到，保护好她。” 这是它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它彻底地沉睡在了女人的身旁，脑袋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却始终没有与她接触。 世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外面的枪声也小了下来。 涂苒看着掌心的珠子，没有犹豫，仰头吞了下去。 珠子在进入喉咙的瞬间，化作一缕清香的气流，传遍四肢百骸。 脑海里，不同的画面流水般一闪而过，组装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人类最早从阈里带出来的异种，就是钩蛇。 这件事很机密，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后来组建的拓荒队。 53 超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丁乃清会说，他第一次看见爬行纲蛇目的异种。而谢旭在听到这种异种时，会直接说出这种异种一天能繁殖几百个子代。 眼前的这条蛇，就是那只不幸的异种。 当时它还很小，身躯不到一米长，对一切都很好奇，对人类也并没有敌意。 那时的它，不知道自己将来要经历什么。 噩梦般的记忆袭来。 它被带到人类研究所，经历了一系列惨无人道的实验。 如它所说，分解、改造、重组。 它都经历了一个遍。 因为当时进入阈的人类几乎没有几个可以存活下来，所以人类想把它改造成能够为人类服务的生物武器。 人类将它本身的鳞片拔掉，安装上了用最坚固的材料制作而成的甲片。 人类将它的肚皮剖开，将它的脑子剖开，研究一切人类还未查明的东西。 它的血每天都被抽走一袋，它的身体每天都会注射不一样的液体，为了防止它逃跑，它被关在一个没有光亮的笼子里。 它没有食物，营养液就是维持它生命的食物。 这样天昏地暗是日子过了七年，它成年了。 在那个世界，成年的，极少数的异种，会长出内丹，觉醒一种能力。 它是幸运的，它发现它的身体里长出了内丹，它可以看到过去和未来。 利用这种办法，它趁着研究员们不注意，逃离了研究院。 它走出来关押自己的小盒盒，来到了广阔的人类世界。 在这个世界，它遇到了对它充满善意的小女孩。 因为下雨，它的甲片出现故障，限制了它的行动，让它无法逃窜。 它只能像人类的垃圾一样堆在水坑里，哪怕它再怎么焦急，也无法挪动一步。 这时候，一名撑着伞的小女孩注意到了它，为它遮挡住倾盆大雨，甚至看到它还在眨眼，就将它抱回家，给他擦拭干净鳞片，吹干它身上的水分。 它可以自由活动了，可它没有选择离开，它找不到回家的路。 以它如今的样貌，即便回了家，也会被其他的钩蛇排斥。 所以他干脆留了下来。 它并没有以机械蛇的样子留下。 而是选择附身到一名黑人身体内，控制着他的躯干。 因为它已经得到人类的改造，所以它不需要换宿主，它就一直占据在黑人身体里，活到现在。 后来，阈突然降临在雷加肯州。 它的同类——其他的钩蛇从阈里出来，碰巧附身到肯尼·伊甘的身体里，来到肯尼·伊甘的农场。 这些钩蛇的动静太大，惊动了联邦。 它劝过它们收敛一点，可自己的同类太过贪婪，宿主换了一个又一个，农场死的人越来越多， 最后就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它并不想杀害人类，哪怕是人类将它的身体改造的面目全非，除了那个黑人，它也没杀害过其他的人类。 它之所求，不过是陪伴在伊甘夫人的身边。 可现实总是这么的残酷。 涂苒叹了一口气。 钩蛇后颈处的伤口还在淌血，血液浸湿了雪白的床垫。 她绕过床边，在丁乃清身前停下。 他的手边，落着一把长刀。 是钩蛇带进来的。 涂苒缓缓弯下腰，拿起刀，握紧刀柄，然后对准钩蛇的后颈，刺了下去。 完美的覆盖住它之前取出内丹留下的伤口。 她得到钩蛇的内丹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这一刀，是用来迷惑别人的。 做完这一切，涂苒才将目光投放到还昏迷不醒的丁乃清身上。 半蹲下，拍了拍他的脸。 在接触到他脸颊的那一瞬间，脑海里挤进来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 包括了丁乃清小时候的经历、如何进入的拓荒队、以及在阈里遇到过哪些危险。 一瞬间的涌入，让涂苒的脑子承受不住，撕裂般的疼痛起来。 原来只要接触到一个人，就可以读取到对方的过去。 所以今天早上下飞机的时候，图宾扒拉了她几下，也就是那次小小的接触，图宾才看出她的过去的吧。 缓了三分钟，脑袋里的疼痛才消散，涂苒吐出一口浊气，看着眼前还没醒的丁乃清，一巴掌呼了过去。 “快醒来！” 丁乃清瞬间清醒过来，双眼茫然地看向四周。 触及到涂苒，他眼睛一瞬间弯了下去，开心的叫道：“苒姐。”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是被眼前这个人一巴掌打醒的。 涂苒没回应他，而是沉眸问道：“昏迷前看到了什么？” 丁乃清被她的气势吓得缩了缩脖子，他怎么感觉苒姐又变回之前那个总是板着脸的苒姐了？ 茫然地回想了一会儿，意识到什么，丁乃清慌忙摇头，“我什么也没看到。” 还算聪明。 涂苒拍了拍他的肩膀，重复一遍，“记住，你什么也没看见，你和异种打架，晕了过去，后边发生了什么你一概不知。” “是。”丁乃清忽闪着大眼睛，很认真地点头。 此刻，他要是说错一个字，他肯定苒姐会毫不犹豫地砍了他的脑袋，然后将死因推给异种。 门外，有奔跑的脚步声靠近。 接着，门被一脚踢开。 是涂苒之前盼了很久的两名帮手。 但是现在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两人进了屋，看见屋内乱糟糟的场景后，快步走向钩蛇。 它已经没了气息，两人气势汹汹地质问涂苒，“你把他杀了？” “它太强了，我没法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还能控制住它，而你们又迟迟不到，我就只能杀掉它。”涂苒面不改色。 按她话里的意思，钩蛇死了反而是他们的原因了？！ “研究员马上就到，你等着和他解释吧。”两人没好气道。 涂苒懒懒扫他们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走廊里，迎面走来一队人。 最前面的，赫然是谢旭。 跟在他身后的，是李文川。 居然来这么快？ 涂苒一瞬间的愕然。 谢旭越过她，直接朝钩蛇死去的房间走去。 涂苒看着他拽炸天的背影，撇了撇嘴。 李文川倒是很活络，笑眯眯地问她，“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死了。” 54 留遗言？ 她的声音并没有压低，在前边走着的谢旭想不听到都难。 死了？！ 周身气压一瞬间降低到极点。 李文川同情地拍了拍涂苒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你可要小心喽。” 涂苒从他的语调里听出了幸灾乐祸。 避开他的手，快步往前走了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心中却猜想，为什么刚才与李文川有了肢体的接触，却没有读取到他的记忆？ 或许……必须得她主动接触？ 一行人走回那间房间，谢旭直奔钩蛇而去。 涂苒拦住也想过去凑热闹的李文川。 她指了指丁乃清，“他受伤了，你快救他。” 在她读取了原身的记忆之后，她知道李文川永远都随时携带药品，而且他本身就很擅长疗伤。 李文川低头，看到歪歪扭扭躺在地上的丁乃清，惊呼起来，“呀，这不是我们的小可爱乃清弟弟吗，怎么伤的这么严重，是不是被谁拿来挡子弹了？” 涂苒：“……？” 有本事你别拐弯抹角！ 深吸一口气，她暂时不和他计较。 谢旭在确定钩蛇已经死掉以后，吩咐那两名拓荒者将异种的尸体收拾好带回研究所。 涂苒看到谢旭并没有将光多的将注意力停留在钩蛇后颈处的伤口，验证了她脑海里的一个猜想。 谢旭并不知道异种有内丹这件事。 他选择抓到蛇王，并要抓活的，是出于别的目的。 这对她而言是一件好事。 两个拓荒者的动作很快，还没花三分钟就将它的尸体用随手扯下来的一块儿布包裹好，一人扛着一端，健步离开。 李文川给丁乃清注射了一剂止痛药和恢复药，暂时稳定住情况，叫来门外守着的警卫将他抬走。 以丁乃清现在的情况，还是去医疗部治疗比较好。 昏迷中的伊甘夫人也顺便被用担架抬走。 转瞬间，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她，谢旭和李文川。 “你有什么想说的？”谢旭姿态冷漠。 涂苒心里冷笑，怎么？是想让她留遗言吗？ 做梦！ “我不明白谢研究院的意思，我认为我已经很好的完成了指挥员的任务。” 指挥员，是拓荒队的最高级别长官。 也是在之前的会议上，坐在谢旭身边的那名少将军官。 当时涂苒觉得他长得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没有看错。 那人，是谢旭的哥哥。 “当时指挥员交给我们的任务是尽量控制住异种，他并没有让我们必须抓到活着的异种，更何况，我是因为情况实在紧急，迫不得已才将它斩杀。” 谢旭眉心微蹙，盯着她，“你以为装傻充愣就可以糊弄过去？” “我不明白谢研究员的意思。” 涂苒眨了眨眼睛，无辜道：“我并没有装傻充愣，我认为我此次任务完成的很完美，既是所有队伍中最快的，还保留了异种完整的身体可以供你们研究院使用，难道做到这种程度，谢研究院还不满意？” 一旁的李文川瞬间来劲了，以看戏的姿态斜靠在墙上，双手环胸。 好戏啊，他第一次看见敢和谢旭对着干的人。 他今天算是没白来。 55 恋爱脑 视线不停在涂苒和谢旭两人之间徘徊。 依他判断，这母夜叉现在是打算赖账了。 不仅要赖了没按时完成谢旭交给她的任务这笔帐，还要把曾经为谢旭做过见不得光的事的这笔账一并赖了。 他急需要一把瓜子。 “你知道我处理掉你有多容易么？”谢旭反手取出腰后插着的手枪，枪口对准涂苒，话中含着淡淡漠然和狠绝，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可怖。 面对幽深的枪口，涂苒眉梢轻挑，丝毫不惧。 如果她现在还没有得到原身的记忆，她一定会在此时拼命向谢旭证明自己的价值，以求得他饶了她一命。 可现在她看到了原身的过去，知道原身为何要在谢旭手底下做事，她有了自己的底气。 原身很强，身体各方面能力都很强，在拓荒者五年集训中，如丁乃清所言，她很多项都可以拿到第一。 学霸级别的人物，校花级别的美貌。 这种顶级配置，放到哪个世界都是妥妥的大女主。 奈何有一点，让原身显得无可救药。 那就是，恋爱脑！ 没错，原身居然是个恋爱脑。 恋的是谢旭。 还是单恋！ 起因是一场日间新闻，报道研究院最新研究成果：重大发现！异种可以附身人类，并且占据人类躯壳！ 发现这件事的研究员正是谢旭。 就这么十几分钟的官方画面，原身就迷上了谢旭。 至此，踏上了追“星”之路。 为了谢旭，她自愿加入拓荒队，签下合同，没日没夜集训五年。 毕业之后，她立刻以如此优秀的条件接近谢旭，并表示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不计酬劳。 ？ 此刻的涂苒非常不理解。 她之前想过原身可能是为了钱为谢旭做事，或者是被谢旭抓到了什么把柄，却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因为单相思。 这么多年来，原身为谢旭做了很多事，甚至于把自己拓荒者的任务都放置在一边。 同一届的拓荒者，哪怕毕业时的成绩再差，也能在阈里搜寻到很多的信息，获得很多积分。 而原身，身为当初赫赫有名，被训练员格外看重的拓荒者，每次从阈里出来几乎带不回来多少有用的东西。 这也就是为什么原身会被嘲笑了。 也许是由于原身忠贞不二的追随，谢旭对她倒也是信任，已经成为他不可缺少的臂膀。 所以此次她的到来，对谢旭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涂苒没有继续留在谢旭手底下做事的想法。 她恢复了记忆，就像看了部以自己为主角的电影一样。 她知道了里面的故事情节，不代表她就获得了电影主角的能力。 她还是无法像原身一样优秀，在这个处处潜伏着危机的世界里活得随心所欲。 一些原身具备的能力，比如近身搏斗、枪械组装与使用、远程狙击、瞄准、刑侦方面，她只有理论，还没有实际且系统的学习。 她需要花时间将这些消化掉。 在谢旭手底下做事，避免不了乱七八糟的危险与高难度。 主要是，还没有任何奖励。 看着眼前的枪口，涂苒唇角微勾，举起自己的手腕。 通讯器有不明显的呼吸灯在闪烁。 这代表着此处已经被信号屏蔽器屏蔽。 她与外界断了联系。 她并不慌。 “我在谢研究员来之前，给零发布了一条指令，如果他检测不到我的生命指标，就将我提前编辑好的一条信息发送给拓荒队所有成员、指挥员、副指挥员、联邦监察部、联邦所有媒体等一系列我可以联系到的人。” “你好奇我信息的内容是什么吗？”涂苒笑了。 谢旭死死盯着她，拿枪的手指关节泛白。 “我要举报，联邦中心研究院高级研究员谢旭，以公谋私，利用职务之便，在联邦四十二个州建立了二十四家私人研究所。勾结拓荒队部分成员，如李文川、黎仑、曹时辉在内的拓荒者，窃取联邦政府研究院有关异种的资料，并进行阈内异种的私自转移，以及异种的不合法生物实验与研究。” 被提及到的李文川一下子没心情看热闹了，站直了身子。 这女人，够狠！ 谢旭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对准涂苒的枪，看着她，不可置信，“你恢复记忆了？” 此时，隐藏在他衣服里的一个小型录音器开始运行。 涂苒冷笑，想套她话，没门！ “我不明白谢研究员的意思，我一直好好的，从没有失去过记忆呀。” 但凡她嚣张一点，飘一点，说个“是”字，承认自己失去过记忆，那谢旭杀她就不必担心任何后果。 因为被异种附身的人类会失去记忆。 以谢旭的人脉与地位，有录音为证，他轻而易举就可以把她定义为被异种附身的人类，这样她刚才所说的话，就不会有人相信。 一旁的李文川腹诽，脑子真够灵光的。 刚才谢旭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 如果换做是他，绝对会中计。 以往涂苒对谢旭唯命是从，他倒也没看出她有这么聪明，如今她与谢旭对着干，反倒让他刮目相看。 他已经预料到，今天谢旭要在她头上栽一跟头了。 “谢研究员也别想着伪造证据，我在信息里还写了其他东西，”涂苒眨了眨眼，“比如说，那二十四个基地的具体位置，我写得清清楚楚。” 得亏谢旭对原身格外的信任，才让她知道了那二十四个基地的具体位置。 “就算是你对外宣称我被异种附身，也总会有人好奇我说得那几个位置到底是不是真的，只要他们去验证，损失的都是你。” 谢旭面色阴沉的可怕，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想要什么？” 他妥协了。 他实在拿她没办法。 因为曾经对真正的涂苒的信任，他并没有拿捏她的任何把柄。 后来换成眼前这个假涂苒，他们虽然进行过一次谈判，可当时他下意识里就轻视她，仅仅选择用她的命相要挟。 他以为有这一个筹码就够了，毕竟她来自一个和平的世界，什么也不会，如同蝼蚁一般，性命任由他拿捏。 56 围截 没想到，如今却被她撕下块肉来。 “我不会再为你做任何事，你也不要再来找我，我们就此井水不犯河水。”涂苒道。 谢旭点头，“可以。” “那好，再见。” 这里也没什么好待下去的了，涂苒果断转身离开。 谢旭却突然对着她的背影道：“你现在到底是谁？” 对于她突然恢复记忆，是谢旭没有预料到的，这也是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原因。 可他实在想不通涂苒为什么会突然恢复记忆？ 不，应该说，她如何以另一个世界的人类的灵魂而获得真正的涂苒的记忆？ “当然是涂苒啊，”涂苒转身看一眼，嘴角含笑，“我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是涂苒啊。” 她没说谎，她真的一直叫涂苒。 在原来那个世界，她的名字就是涂苒。 …… 由于涂苒在两天之内找到了蛇王，并将其斩杀，他们第四小组的任务已经算完成一半。 剩余的几天，第四小组所有成员重点开始清理散布在雷加肯州的钩蛇小喽啰。 在此期间，涂苒去医疗院看望了肯尼·伊甘的夫人，她的身体并没有大碍，有肯尼·伊甘留下的巨额遗产，她可以很舒服的渡过余生。 在她的记忆里，那条曾经被她救下的机械蛇在身体恢复后救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自始至终，她都不知道图宾就是当初那条机械蛇，为了报答她的恩情，它陪伴了她十几年，并在最后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她的安全。 涂苒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的打算，丧失了丈夫已经足够让她沉浸在悲伤中无法做出来，如果再告知她这件真相，涂苒真怕她承受不住。 知道她是安全的，涂苒就没有再去医疗院了。 丁乃清负伤严重，在雷加肯州医疗部分部养了三天，才可以继续执行任务。 此时，天空乌云厚重，雨水淅淅沥沥地浇在地上，天色暗淡，雾气腾腾，可见度不足十米。 雷加肯州市区一座座紧密连接的高耸入云的大楼之下，涂苒正扛着机关枪，穿梭在狭小的缝隙中，与姚贝前后夹击一名异种。 这名异种是拓荒者，他们第四小队的一员，是当初和姚贝一队的成员。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被附身。 今天早上大家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他负责远程狙击。 他以远距离狙击超高准头出名，可今天早上他瞄准了三个人，没有一个打中，引起了姚贝的怀疑。 涂苒装作不小心碰了一下他的肩膀，就看到他的记忆分离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他作为人类的记忆，一部分是身体内的异种的记忆。 他是异种无疑。 但没有证据。 她不能直接说她看到了他的过去。 于是她编造了一个莫须有的证据，指控他是异种，并扬言要开枪打他。 那人立马装不下去了，跑得很快。 异种的速度确实是人类望尘莫及的。 再加上这里的建筑密集，藏个人非常容易。 所以眨眼间，他们就看不到他的踪影。 于是姚贝给每个人分配了任务，她和涂苒负责在下方寻找，丁乃清到楼上实时报告异种的位置。 57 诛杀 就像是一场城市里的捉迷藏。 雨水打在涂苒的头盔防雨板上，顺着两边成股的流淌而下。 作战服也被雨水浸湿，湿哒哒的帖在身上，幸亏防护服有内部加热装置，涂苒才不至于冻得拿不住枪。 耳边是丁乃清极快的语速，“苒姐，他在你的东南方向，就那个最高的科技楼下边。” 丁乃清此时正在大楼的顶端，操纵着无人机，将异种的路线随时报告给涂苒和姚贝。 “姚姐，你往回走，他在你的身后那栋楼后面。” 两人同时朝这栋科技楼包围。 他们小组十名成员，另外六名在其他地方清除异种。 他们四人也是今天偶然相遇，于是结伴一起行动。 此时只有她们两个人围堵一只异种，并不占优势。 涂苒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经过这两天的不断实践她已经进步了很多，各种武器她都尝试了个遍，熟练度与准度直线提升。 此时直面异种，她心里已经有了底气。 科技大楼近在眼前。 涂苒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的靠近，以免惊动了异种，食指扣在扳机上，保持随时射击的状态。 丁乃清的声音也小了下去，虽然即便他的声音再大，有头盔的阻隔异种也不会听到。 “苒姐，往东走，有一个垃圾堆，他藏在一个黑色垃圾桶后边。” 他又连接姚贝的耳机，“姚姐，你往西走十米左右，拐过去有一个垃圾堆，他就藏在那里。” 涂苒听着丁乃清的指引，以及头盔面罩上呈现出来的路线，朝垃圾堆走去。 雨水敲击在垃圾堆里各种材质的垃圾上，完美的隐藏了涂苒的脚步声。 所谓的垃圾堆，其实是一座垃圾山。 成堆的钢铁废物堆放在这里，一眼望去，全是丁乃清所谓的黑色垃圾桶。 这让她怎么找？ “这么多垃圾桶，他到底藏在哪个垃圾桶后面？”涂苒一边询问，一边打开头盔内置的热成像仪进行扫描。 “苒姐，它离开了荆哥的躯体，我这边暂时也追踪不到他。”丁乃清飞快地操作着无人机，将飞行位置降低以方便寻找。 热成像画面已经呈现在面罩上，清晰的显示出各种垃圾的形状，大大小小，乱七八糟。 涂苒看得眼花缭乱。 在这么多东西里找到一只冷血动物的身影，实在不容易。 “零，”涂苒压低声音，“你也分析不出来吗？” “抱歉，零无法识别出它的位置。”零的声音冷静而机械。 涂苒放弃了，看来只能靠她自己了。 关掉热成像仪，她朝堆积如山的垃圾走去。 这些垃圾大多数都是机械垃圾，废弃的生产机器、生锈的各种部件、人类的肢体零件、铁板铁片钢筋…… 生活垃圾很少，味道可以忍受。 “苒姐，刚才在你前方十三米左右的地方有异常声响，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涂苒依言前行。 越靠近丁乃清指示的地点，涂苒越小心谨慎。 终于到达丁乃清所说的位置，涂苒环顾四周，哪里有异种的踪迹，她压低声音，“这里什么也没有，它是不是又跑了？” 58 苒姐好可怕 就在此时，她眼前闪现了一幅画面。 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脖子以上什么都没有。 她的头呢？ 涂苒惊出一身冷汗，因为她马上意识到，这是她的超能力发挥作用。 她预知到了未来五到十分钟的事情。 她死了。 头颅还被割下来，不知去向。 涂苒克制住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握紧机枪，警惕地扫描四周。 丁乃清挠了挠头，“我没有看见它——苒姐小心头上！” 随着丁乃清的一声惊呼，早就有所准备的涂苒反应迅速，举起机关枪朝天空进行扫射，同时身体飞速后退，离开原地。 一张巨口从她原来站的位置落下，巨口里布满双层尖细密集的牙齿，如同锋利的锯齿一般。 涂苒如果晚上一步，此时应该已经身首分离了。 涂苒刚才连续的射击，全部射入它柔软的口腔里。 它的鳞片坚不可摧，刀枪难入，但它的口腔是它唯一的弱点，这也是涂苒这几天捕捉钩蛇类异种总结出来的道理。 钩蛇痛苦的在地上翻滚。 涂苒并没有给它留下喘息的机会，直接飞跃而上，骑在它的身体上。 枪口近距离对准它因为疼痛而无法合上的嘴巴，无数次地射击。 血腥味弥漫开来哪怕隔着玻璃面罩，涂苒也可以闻到。 钩蛇扭曲着身体，挣扎着，尾端有人类手腕粗的尖刺对准涂苒的后脑扎去。 涂苒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把抽出挂在腰后的匕首，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凌厉的寒光，与钩蛇蛇尾的利器相撞，瞬间将其斩断。 “嘶啊——”钩蛇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通过无人机看到这一幕的丁乃清深吸了一口气。 苒姐好凶，好帅，好可怕。 涂苒又持续不停的射击了有两分钟。 钩蛇的身体只剩下小幅度的抽搐。 涂苒垂眸看着奄奄一息的钩蛇，“你有内丹吗？” 钩蛇没有任何回应。 涂苒的手触及到它的鳞片，一瞬间就读取了它的记忆。 没有，在它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出现过内丹这种东西。 如今涂苒已经对这项超能力操控自如。 她可以选择性读取对方的记忆。 并且如果她没有读取对方记忆的打算，哪怕是触碰到了，也不会读取到。 既然这只钩蛇没有内丹，那她就可以直接处理掉了。 姚贝姗姗赶来，看到的就是涂苒从钩蛇脖子上站起来。 而钩蛇已经完全没有了动静。 “姚姐，我已经处理好了。”涂苒擦拭干净斩断钩蛇尾部的匕首，插回后腰处。 姚贝一时有些震惊，这是她与涂苒的第一次合作，没想到这个外观看起来不争不抢、随遇而安的女子居然这么强悍。 “很好……”姚贝点了点头，视线从钩蛇的尸体上转移到涂苒的脸上，“你没受伤吧？” “没有，”涂苒摇头，“你的队友死了，接下来的行动就跟我们组队吧。”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姚贝无奈。 “我们下一步去哪？” 丁乃清已经从楼顶跑下来了，扛着装备，站在两人中间，笑眯眯地问。 59 诱捕 他的两个队友都是这么厉害，还都是拓荒队的风云人物，他回去和他那帮兄弟有的吹了。 姚贝低头看了看通讯器投射出来的地图，原本一堆的红色圆圈，此时已经被清理的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个。 “去青尔县吧。” …… 相较于最开始几天消灭异种的危险与困难，后面就容易了很多。 几乎是以秋风扫落叶的速度将各个地方的钩蛇类异种清除。 涂苒进步神速，各项能力飞速提升。 第九天，所有小队全部提前完成任务，将散布在雷加肯州的十七种异种彻底清除。 此次异种清除行动，总共有八支小队，涂苒所在的第四小队是击杀异种种类最少的。 其他队每队至少都是消灭了两种异种，第二小队甚至斩杀了四种异种。 但从数量上来看，他们第四小队是消灭异种数量最多的。 因为钩蛇繁殖速度非常的快，扩散范围很广，根据零的统计，他们第四小队在这九天之内一共斩杀了一千三百二十二只钩蛇类异种，是其他所有小组斩杀异种数目合起来的十倍之多。 此次行动也丧生了很多无辜的人类，拓荒队死亡八人，有的被异种附身后被队友杀死，有的则是在与异种对战时死亡。 雷加肯州的警卫死亡数目更是高达一半，尤其是第四小队，绝大多数死亡的警卫都是因为没有经验，被异种附身。 联邦政府雷加肯州分部的州长特意为在此次行动中光荣牺牲的警卫举行了追悼会，并给予他们家属慰问金。 此外，拓荒队来到雷加肯州的第二个任务，找到了降临的第二个进入阈的大门，也已经由谢旭带领的小队完成了。 此次的大门与在联邦中心的大门不一样。 联邦中心的大门是一座看不到顶的高墙。 而位于雷加肯州的大门，是透明的空气屏障。 看不见，摸不到。 但通过气压检测设备，可以检测出一条长达一公里，厚度约半米的高气压带。 通过一系列的实验，谢旭证明此处确实是异界的大门。 联邦政府雷加肯州分部已经派军队驻守在此处。 联邦中心也已派要员前往此处，共同商量如何建设一座大型捕捉陷阱，诱捕阈内物种进入陷阱，以方便研究院有最新鲜的活体进行研究。 所有的成果都是联邦政府真正的统治者财阀们的，只有死亡与伤痛，属于普通人。 雷加肯州的任务完成第二天，所有拓荒者坐上启程的直升机，回到联邦总部。 此次任务历时十天，在这期间，阈的大门打开过一次，没有选择前往雷加肯州的拓荒者们已经进入阈。 他们这些剩下的拓荒者，只有等下一次阈开放的时间才能进入。 作为对他们的奖励，政府给他们这些人放了三天的假。 涂苒开完总结大会后就乘上悬浮电轨回家了。 席纯之已经前往阈，涂苒想问得很多问题只能搁置下来。 进了家门，看着家中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涂苒一时间分辨不出来她到底是从另一个世界穿到这具身体里的魂魄，还是自己一直都生活在这个世界，只不过机缘巧合，她获得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而已。 60 这个超能力没效果 想不通，她索性不想了。 紧绷了十天的神经，该缓一缓了。 进浴室泡了一个热水澡，涂苒裹着毯子回到卧室，倒在床上蒙头大睡。 在雷加肯州，她其实都没睡踏实过，她深怕周围有谁已经被异种附身了，趁着她晚上睡觉爬她的床。 此时完全放松下来，她睡得很香很沉。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露进来，涂苒呆呆地望着那束光发呆。 能睡到自然醒真好。 要是在之前的世界，她每个星期六日都能睡到自然醒吧。 这个世界的资本家真可恶，都没有法定节假日。 必须只有为联邦做出贡献，获得联邦嘉奖的人，才会偶尔被赐予假期。 好怀念曾经啊。 涂苒好悲伤。 在床上赖了一个小时，涂苒不情不愿的起来。 她不能太放纵自己，她还有好多东西得学习呢。 而且，她得看看那只鸡精的内丹具备什么超能力。 上次离开之前，蛊雕的内丹被她随手放置在桌子上。 涂苒拿起来仔细端详，外观和那条钩蛇给她的一模一样。 效果怎么样呢？ 涂苒一口吞了下去，在进入嗓子眼时，坚硬的珠子化作一缕清流，流入她的四肢百骸。 是内丹没错了。 涂苒坐在那不动，等着超能力发作。 等了会儿，没动静。 难道得她先动？ 涂苒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两圈，身体内还是没有明显的变化。 所以……这个超能力是什么？ 涂苒脑海里能想象到的超能力有百八十种，她猜不到这会是哪一种。 她挥了挥拳，踢了踢腿，还是原来的力道，又学着仙侠剧的模样结印，推出去，并没有神奇的事情发生。 似乎，真的没什么变化…… 涂苒叹口气，算了，她不抱希望了。 这个超能力可能得机缘巧合之下才能被她发现吧。 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涂苒摸了摸肚皮，朝冰箱走去。 打开冰箱，入眼就是那盒袋炸鸡。 在冰箱里放了十天，已经不能吃了。 而整个冰箱，除了这袋炸鸡，再无其他东西。 原身都不在家吃饭的吗？！涂苒疑惑。 看来她得自己去买食材了。 回卧室换了一套比较休闲的衣服，路过镜子的时候，涂苒停下脚步，在镜子里打量自己。 原身身材很好，不是纤瘦的身材，也不属于丰腴，而是有一些肌肉的健康之美。 涂苒拉起上衣，原身腹部有一层薄薄的腹肌。 这完美的马甲线，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 没想到她居然以这种方式获得了。 总得来说，原身颜值身材都在线，实力还很强。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恋爱脑。 没办法，人没有十全十美的，再优秀的人都会有缺点，不过，既然她来到这具身体，她一定会努力变得十全十美的。 涂苒提着那袋炸鸡出门了。 路过楼下的垃圾桶，顺手扔了进去。 “零，查看附近的超市位置。” “最近的超市位置已查询到，路线已为你规划。” 涂苒顺着路线，走了十五分钟，来到一个大型超市门前。 61 屯粮 涂苒走进去，里面并不见售货员，也没有销售员，来来往往只有推着车的顾客。 鉴于家里空荡荡的冰箱，涂苒也推了一辆购物车。 她直奔食物区，这里的食物看着还像那么回事。 虽然拿起来仔细端详得话，就会发现它们绝大部分都是人造的。 尤其是肉制品和蛋奶类。 而在这里，水果更是没有，最多的是水果味的营养液。 摆了好几排货架，口味五花八门。 涂苒看了眼价格，比小区门口超市卖的便宜，她立马拿了七八瓶。 万一哪天来不及吃饭，她还可以用这个充饥。 又逛到主食区，涂苒惊奇的发现，这里有纯天然面食和大米。 不过看了眼价格，涂苒放弃了。 一斤的价钱，足够她买二十瓶营养液。 她还是喝营养液吧，反正都管饱。 旁边的人造主食的价格就看起来养眼多了，涂苒毫不犹豫的称了几斤大米。 蔬菜区也就那样，自然种植的贵到离谱，人造的便宜到离谱，涂苒挑挑拣拣，拿了些绿叶子。 接下来就是零食区，涂苒最期待的一部分。 毕竟零食的大多数成分都是人造的，两个世界的味道应该差不了多少。 涂苒挑自己喜欢的拿了一堆，开开心心的去自助付款机付款，然后拎着两大包食物回家。 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 乘坐电梯上了楼，推开家门，涂苒已经饿到不行，先喝了几口营养液缓解饥饿，才开始去做午饭。 她焖了一碗饭，简单地炒了一道青菜，一道土豆丝。 土豆是她忍痛买下的天然种植土豆。 因为相较于其他天然食物的昂贵，一颗土豆都价格还算可以接受，加上今天还在打折，更便宜。 饭菜摆上餐桌，看起来还算回事。 涂苒又去冲了一杯蛋白冲剂。 这是联邦政府为保证人类整体的营养摄入，每家每户免费发放的。 白米饭虽然是人造的，不过今天涂苒出奇的没有吃出人造的感觉来。 涂苒惊奇。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吃白米饭，之前在雷加肯州的时候，她午饭经常会吃到。 那些米饭很容易就能尝出是人造的，因为自然生长出来的米饭反复咀嚼到最后会有甜香味。 可眼前这碗米饭，涂苒竟然也品尝到了甜香味。 难不成超市搞错了？ 涂苒跑到冰箱查看购买大米用的袋子。 上门红色字体标注着“人造大米”。 没错啊，确实是人造米。 难道是因为联邦总部的人造米和雷加肯州的人造米制造商不一样？ 那这也相差太多了吧。 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涂苒又坐回椅子上开始拼命扒饭。 这简直是美味。 想她来这个世界这么久，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米饭。 涂苒也没忘记她还有两道菜。 土豆丝的味道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青菜……为什么青菜的味道也和记忆里的一样？ 涂苒不确定的又吃了几根，细细品味，真的和她在之前那个世界吃到的味道一模一样，完全没有人造的劣质感。 涂苒想不明白了。 62 鸡肋的超能力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难道……不会是因为她吃了那只鸡精的内丹造成的吧。 如果真的是，难道那只鸡精的超能力就是吃嘛嘛香？ 涂苒想象到鸡精怪吃人类内脏的场景。 她有点相信这个超能力就是这个功能了。 真的是一个让她哭笑不得的超能力。 说这个能力鸡肋吧，它能让她食欲大增，间接让她强身健体了，说它有用吧，貌似吃饭香不香对她的生存没什么帮助。 尤其是与钩蛇的那个超能力放在一起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不过怎么说也是个超能力呢，有总比没有强，涂苒愉快地吃完剩下的饭菜。 收拾好碗筷，涂苒前往联邦中心。 根据原身的记忆，联邦中心有专供各类人员训练的场地。 她需要练习一下射击。 她的准度有待提升。 坐上悬浮电轨，在行政大厅站下车。 涂苒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训练场。 这个训练场占据了联邦行政大楼三层楼。 因为联邦政府大多数工作人员都要外出执勤。 只要外出执勤，都会遇上各种各样的危险，帮派火拼、极端抗议群体、甚至于四处游荡的流浪汉……很多人都对联邦政府有极大的恶意，而这些在联邦工作的人员就是他们的目标。 所以联邦政府绝大多数工作人员都会定期去训练场训练。 其中，执行部的警卫和拓荒者们是其中的常客。 涂苒在更衣室换上训练服，按照地图指引来到练习射击的靶场。 她先练的是手枪。 带上护目镜，她站在指定位置，对准靶子进行射击。 如今她可以一颗不落地打在靶子上，但打中靶心的却是一颗没有。 子弹随机分散在靶子上，分布的很匀称。 这就是她目前射击的情况。 换新弹匣，涂苒开始新一轮射击。 “砰砰砰……砰砰……砰……” 后坐力震得她手臂发麻，涂苒尽力保持住手臂的平稳。 一弹夹子弹全部射光。 依旧没有射中靶心的。 啧，怎么回事？ 涂苒脑海里回想原身关于射击准度方面的知识。 手臂保持平稳，目标要明确，不要过多思考，直接射击就好。 按理说，她全部按照原身的方法做了，怎么还是射不准。 涂苒正苦恼着，旁边一道声音打断她的思考。 “你射击一直都不准，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涂苒看向不时何时站在她旁边两个赛道远的谢旭。 他也穿着训练服，戴着护目镜，正在给手枪上膛。 听他的意思，原身之前也射不准？ 涂苒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诶，她在原身的记忆里就没有看到过射中靶心的画面。 原身的射击准则一直都是：以数量碾压。 准不准没关系，只要她射击的子弹足够多，总会有射中目标要害的。 这也是为什么原身喜欢使用机关枪。 上完膛后，谢旭瞄准靶子，手枪与胳膊在一条直直的水平线上，扣动扳机。 “砰！” 一声枪响，涂苒往他的枪靶扫了一眼，正中靶心。 63 练靶 接着，谢旭又一连射击了一弹匣的子弹，每一颗都正中靶心，从上一颗子弹留下的弹孔穿过。 整个枪靶，只留下一个孔洞。 涂苒心里默默给他鼓掌。 优秀。 人与人的区别真的太大了。 收回目光，涂苒继续自己的练习。 “据枪要实，瞄准要稳，击发要轻。”谢旭的声音忽然传来。 涂苒看他一眼，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指导她，但还是照着他所说的做了。 子弹上膛，身体呈稳定的三角形结构，双臂伸直，虎口与枪把的弧度完美契合，将手枪牢牢控制在两手之间。 闭上左眼，用右眼瞄准，照门与准星处于同一平面，三点一线，瞄准完成。 右手食指扣在扳机上，涂苒缓慢且匀速地按下去。 在这个过程中，一道轻微的几不可闻的“咔哒”声响起。 “砰！” 子弹出膛，后坐力让涂苒身躯也跟着震动一下，但总体摇晃幅度不大，可以忽略不计。 抬眼望去，正中靶心。 涂苒：“？” 所以刚才她的射击方法和之前有哪里不一样吗？ 之前她也是这样练的啊。 为什么刚才一下子就中了，之前那么多下都没中？ 现在显得她就像没有谢旭教就不会了似的。 涂苒脑子里已经过了无数个念头，外观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还是一本正经的举着手臂，准备发射下一发子弹。 “要专心，脑子里想的东西太多，会影响射击准度。”谢旭道。 涂苒身形一顿，这家伙怎么看出来她没专心的？ 扭头看他，他正对准他的靶心进行射击。 空旷的射击场不停地回荡着子弹出膛的声音。 每一发都正中靶心。 不是说要专心嘛？为什么和她说完话，他还可以射这么准？ 而且就他这种水平，有必要来这里练习吗？ 涂苒暗戳戳想。 扭过头继续自己的射击。 脑海里不自觉回荡着谢旭说过的十二个字。 “砰……砰砰砰砰……” 涂苒摘下眼镜，看向靶子。 几乎全中，只有一颗没有打中，但也紧挨着靶心，只差不过一公分的距离。 涂苒心中暗叹，难道这就是有个好的指导老师的作用？ 不过，既然他这么会指导，为什么当初不指导原身？ 将手枪搁置在一边，摘下护目镜，涂苒看向他，若有所思。 谢旭旁若无人的射击，没理她。 涂苒想了想，扭头走了。 反正教给她的东西就是她的了。 管他有什么目的呢。 涂苒没有离开训练场，而是转移到练习狙击枪射击的区域。 远距离狙击，原身没有尝试过，她想试一试。 相较于手枪的轻便，狙击枪要重上不少。 涂苒凭借身份牌领了一把狙击枪，扛着重达十公斤的狙击枪走到专属于狙击枪的练习靶道，将狙击枪搭建好后，趴在地上，调整位置进行瞄准。 刚才手枪的射击距离是25m，狙击枪的射击距离则变成了500m，当然还有800m、1200m的距离。 不过涂苒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清楚的认知的，500m足够她了。 此时从她这个距离观察靶心，感觉就像是在起飞的直升机上看地上的蚂蚁。 64 救命之恩 涂苒开始佩服那些能够在两千米以外还可以精准击杀目标的神枪狙击手了。 她想起来一个人，周铭。 那天在电梯口对着她和席纯之吹流氓哨的家伙。 后来被席纯之踹了一脚，还骂骂咧咧个不停。 他貌似就是名狙击手。 那家伙，五大三粗的，居然是一名狙击手。 应了一句话，人不可貌相。 肩膀顶住枪托，涂苒回忆她之前在书里了解到的狙击枪的使用注意事项。 不要太靠近瞄准镜，保留一段距离，如果完全遮住眼睛，开枪时的后坐力会致使眼球破裂。 涂苒铭记在心，眼睛与瞄准镜相差两个公分。 现代狙击枪瞄准镜配有辅助瞄准设备，会自动调整准星位置，空气的气压、湿度、风向和风速等会造成子弹偏移的各种因素，都会被考虑在内。 一切准备就绪，涂苒眼角余光注意到一道身影正往这边走来。 涂苒蹙了蹙眉，怎么又是他？ 算了，不管他。 涂苒将注意力集中在靶心。 没什么技巧。 直接自我感觉不错就扣动扳机射了。 强大的后坐力一下子震得她脸颊和肩膀生疼，仿佛骨头被撕裂一般。 涂苒倒吸一口凉气，将身子缩后，就像一个乌龟缩在龟壳里一样，痛苦地揉肩膀。 好痛。 狙击枪的后坐力原来这么大。 “蠢死了。”冷冷的嘲讽声从一旁传来。 涂苒睁开眼睛，便看到谢旭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从她这个角度看，他幽蓝色的双眸变得更加暗沉深邃。 长得一双好眼睛，嘴却这么毒。 涂苒撇了撇嘴，想反驳他几句，一时之间找不到说辞。 她刚才的表现确实显得不大聪明。 没理他，涂苒继续爬回原处，调整姿势。 刚才那一发不出所料的脱靶了，至于射在哪里了，涂苒也不知道，她没有过多理会，继续准备下一次的射击。 积累上一次的经验，她借助辅助瞄准设备缓慢调整准星位置， “不要让你的呼吸干扰了子弹射出的轨迹。”谢旭道。 涂苒立马屏住呼吸。 “将狙击枪看作你身体延伸出的一部分，不要过度注意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忘记它，达到人枪合一的境界，顺其自然的射击。” “砰！” 一发子弹射出，从瞄准镜里，涂苒看到那发子弹正中靶心。 我去，谢旭说的话这么管用吗？ 涂苒吞了口唾沫。 她这么厉害吗？就这么容易就学会了。 涂苒整个身体都怔愣在原地。 过了片刻，她意识到谢旭还在旁边站着，扭头看了他一眼。 他正靠在一旁的装备架子上看着远处的靶心，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 涂苒收回目光，停顿了两秒，又看向他。 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教我？” 他们之前不是说好井水不犯河水嘛。 谢旭垂眸盯着她，放置在装备架上的手指有规律的轻敲。 “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一顿饭。” 涂苒下意识想要拒绝，因为她觉得这人请她吃饭总没好事。 谢旭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我救过你一命。” 65 有钱人 涂苒：“……”可你后来还想杀我来着。 鉴于这里有许多监控，涂苒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但她的眼神都这么直白且明显了，她不信谢旭看不出来，毕竟这家伙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了什么他都能猜出来。 果不其然，谢旭目光飘忽瞥向别处。 涂苒从地上爬起来，将装备收拾好。 “那就有劳谢研究院破费了。” 当初在医疗部营养舱那次，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她确实会死翘翘。 而且当时她没穿衣服，他还给她扔了一条毯子。 怎么说也是一次救命之恩。 她就当蹭一顿饭，顺便听听这家伙有什么目的。 涂苒在训练中没有注意时间，不知不觉就已经练了一下午。 现在刚好是行政大楼一些文职官员的下班时间。 乘坐电梯下行，涂苒跟着谢旭第一次来到地下三楼的停车场。 整个地下三层，停了许多车。 涂苒打量四周，看见很多属于这个世界的豪车。 她在雷加肯州搜查异种的时候，在街道上的各大广告牌上见过一些豪车广告，她记得那些车的价格牌后面有数不清的零。 她当时在追捕异种，只匆匆扫了一眼，一时都没数清到底有几零，就是给她的感觉是比糖葫芦还要长。 而在这个地下停车场，涂苒看到十几辆那样的车。 啧，原来行政中心这么多有钱人。 谢旭的车停在这伙车中央，稳重的黑色，涂苒扫了眼车牌号。 坐上车子，谢旭启动，朝着出口开去。 涂苒系上安全带，隐隐期待这辆车一会儿飞起来，她还没有坐过可以起飞的车。 她坐悬浮铁轨的时候看到好多车都可以飞。 可显然，谢旭这辆车不能飞，就像一辆普通汽车，行驶在有些拥挤的路段上。 谢旭在一家外观很是高雅的餐厅门口停下车。 涂苒跟着他走进去，机器服务员热情地迎上来。 楼下零零散散坐了几个人。 谢旭提前订了二楼包厢，服务员直接带他们进去，安排他们坐下，递过来菜单。 谢旭很绅士的将菜品的选择权交给涂苒。 接过菜单，涂苒惊奇的发现这里的菜品所用食材全部都是纯天然种植，没有一个是人造的。 而后边对应的价格自然也高到离谱。 原来谢旭也是个有钱人。 她早该想到，他有一个哥哥是少将军官，他本身又是研究员高级成员。 没钱才怪。 不过因为他平时的穿着实在是普通到没有一点有钱人的影子，她才下意识里以为他和她差不多，靠领联邦每月的工资活着。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涂苒不客气地点了五道菜。 机器人看向谢旭，“这位先生还有其他要点的吗？” “没有。”谢旭道。 “好的，请稍等。”机器人说完，就迈着很自然的步子下楼了。 它的走姿和人类很相似，稳定性也很强，如果不是因为联邦政府在伦理方面的考量，禁止机器人的外观与人类太过接近，它完全可以伪装成人类。 66 谈判 在等菜的过程中，谢旭将一个巴掌大的黑盒子摆在桌子上。 黑盒子顶端有三个点，其中一个闪烁着红光。 这想必就是屏蔽器了。 涂苒看了眼手腕上的通讯器，一侧的小孔里闪烁着微弱的灯光，果然，信号已经被屏蔽了。 “我们谈一谈吧。”谢旭率先开口。 “可以啊，谢研究员想谈什么？”涂苒面带微笑。 “之前的涂苒对我来说很重要。”谢旭盯着她说道。 涂苒点了点头。 她当然知道，原身是他的左膀右臂，和李文川的重要性不相上下。 她还知道，谢旭收买了不止原身和李文川两个拓荒者。 在这方面他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涂苒除了知道李文川也是他的人以外，其他的人是谁并不知道。 谢旭私建的那二十几个研究所能发展至今，有一半的资料都是原身采集回来的，甚至于有几只异种，也是原身抓到偷偷送过去的。 原身绝对是他所有手下中的number1。 现在原身的身体被她占据，谢旭就如同断了私人研究院一半的资料来源。 他不慌才怪。 所以他今天请她吃饭，大概也是想让她继续替他做事。 “可我不是她，我现在只是具备了她的记忆，就如同我给你讲了一个故事，故事里的主人公什么都会，唱歌跳舞样样精通，还会整个联邦所有种族的语言，现在，听完这个故事，你难道也会唱歌跳舞，也可以和其他任意种族的人畅谈无阻了么？”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显然，谢旭认为这只是她的借口。 是他给得不够多。 这是想收买她吗？任何东西？够大气。 可惜，钱再多没命花有什么用，她现在只想活着。 涂苒垂下眸子：“我如今达不到她巅峰时期一半的武力值，能不能在阈里活下去都是个问题，哪怕是想帮你，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场面话，只要好听就行。 谢旭沉默了，在这期间，机器人上了菜，每道菜都很精致，把所有菜都摆好后，它很礼貌地说了句“祝二位用餐愉快”后离开。 包厢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桌上的菜还散发着热气，香味十足，对本就嗅觉灵敏，加上有鸡精怪的超能力加成，还训练了一下午已经饿了的涂苒来说，只能看着，不能动手简直是煎熬。 “你可以吃。”谢旭只瞄了她一眼，就看出来她想干嘛。 涂苒抿唇一笑，拿起手边的筷子，“那我先吃了。” 不愧是五个菜加起来比她一个月工资还要贵的菜，好吃程度完全不是她自己炒出来的青菜和土豆丝可以媲美的。 她吃得开心，谢旭却并没有动筷子的意思，一只手搭在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 和他打了几次交道，涂苒大概猜到他做这个动作是在思考。 她索性也没有提醒他吃饭。 这人这个时候肯定在想着怎么说服她加入他们，哪里会有心情吃饭。 果不其然，在涂苒吃得半饱的时候，他开口了。 “我可以教你。” 涂苒夹菜的动作猛的一顿。 “？” 67 威逼利诱 涂苒将自己嘴巴里的饭咽下去，喝了口茶清清嗓子，才道：“教我什么？”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把涂苒曾经会的东西，全部教给你，”谢旭靠在椅子上，平静地望着她，“你占据了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原本具有的能力，你也有，只不过还没有开发出来，我教你，让你变成比她更厉害的拓荒者。” 涂苒咬了咬唇，不确定道：“你有这会儿功夫，干嘛不再找其他拓荒者？联邦这么大，比我强、比我听话、比我好收买的人多了去了。” 干嘛非得咬住她不放？ 虽然他给出的条件很令人心动。 她如果靠自己摸索原身的能力，不知道得猴年马月。 就像今天下午打枪，她自己怎么搞都打不准，被他提点两句就有了方向，很快就学会了。 可是，她总觉得跟着他干有风险。 毕竟他私自开研究所是触犯联邦法律的事情，被发现了，她活也活不成。 “联邦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谢旭认真地道，“你的学习能力很强，有曾经的基础，加上我的训练，你可以快速的成长起来，我保证可以让你恢复到曾经的巅峰状态，相反，拉拢其他拓荒者不仅风险很大，可能最后都到达不了你的境界。” 涂苒没想到自己在对方心里分量这么重，原身能做到让谢旭对她没有产生感情，却又离不开她，也是优秀了。 谢旭顿了片刻，打量她脸上的表情，看出她的犹豫，继续道：“私人研究院的秘密只能让最少的人知道，你知道这个秘密，却不在这里工作，迟早会成为我们的消除目标，虽然暂时我们动不了你，可你总不能一直都警惕着，下手的机会还有很多。” 涂苒咋舌，这是威逼利诱一块儿使出来了。 她知道自己今天必须做出一个选择了。 如果她不答应，就要时时提防着眼前这个人。 从这几天的接触来看，这个人心眼子不少，她只是利用他一时的大意轻敌才钻了空子，时间一久，她早晚得挂在他手上。 如果她答应了，确实要面对不属于她职责范围的危险，但是可以得到他的帮助，快速提升自己，并且不用提防他背后插刀。 左右衡量了一阵，涂苒选择后者。 不过她还有一个问题。 “你建立私人研究所是为了什么？” 她从原身的记忆里没有搜寻到这一点，恐怕原身都不知道。 那想必眼前这个人也不会告诉她了。 果不其然。 “这件事不能告诉你。” 涂苒若有所思地戳着碗里的米饭。 如果这个人研究这些异种是为了彻底毁灭阈里的物种怎么办？ 她想到了送给她内丹的那条钩蛇的经历。 它真的好惨。 她帮了谢旭，不就也成了刽子手了吗？ 谢旭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又有些不确定。 “你在替异种担忧？” 涂苒：她就好奇了，这货为什么总能看出她想了什么？是有读心术吗？！ “没有，”涂苒摇头，垂下眸子，“我加入你们。” 68 手下败将 她有什么资格替异种担忧，她本身就属于人类，而且，她也没到那种可以替异种伸张正义的程度。 而那些异种也不全是无辜的，就雷加肯州的这次行动，有多少普通公民丧生在异种嘴下，又有多少警卫在执行任务中牺牲。 现实是残酷的，对两个种族都是残酷的，如果没有阈的降临，两个世界互相毫无瓜葛，谁都可以活得轻松一些。 “明天下午三点，去暗萨黑市，我会派人接应你。”谢旭站起身。 “是要训练吗？”涂苒抬头询问。 “是，你需要抓紧时间。” 留下一句话，谢旭迈步离开包厢。 只留下涂苒一人待在包厢，看着桌上还剩很多的美食，她也没了胃口。 不过不能浪费。 她又扒了几口饭，喊了服务员。 “打包，谢谢。” …… 回到家，涂苒将打包的菜放入冰箱，开始看书学习理论知识。 她必须得理论与实践双重提升。 时间过得很快。 到十点半，涂苒准时上床休息。 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七点，她简单的吃过早饭，继续去行政中心的训练场进行训练。 换了训练服，她来到靶场。 今天第一项还是手枪射击。 射击的准确度与熟练程度有很大的关联。 虽说她现在的准确度有了提升，但发挥不一定稳，她需要不间断的练习。 戴上护目镜，按照昨天谢旭教给她的方法，她开始今天的射击。 连续几弹匣射下去。 成绩还不错，绝大多数都正中靶心，只有少数几发子弹打到九环。 涂苒满意的收手，决定再去练习一下远程狙击。 借了狙击枪，涂苒扛着前往狙击枪射击靶场的时候，迎面碰到了周铭。 他同样扛着狙击枪，身边跟着他的同伴，都穿着训练服，应该是在进行每天上午的训练。 见到涂苒，尤其是看到她还拿着狙击枪，周铭毫不留情的嘲笑起来，“涂苒，就你那枪技，还好意思玩狙击枪，怕是连头大象都打不准吧？” 他身边的同伴听到他的话，都笑起来。 涂苒眉梢轻挑，静静看着他们。 周铭对她的敌意，来源于她和席纯之是好朋友。 他对席纯之的敌意，来源于他曾经是席纯之的手下败将。 当年周铭也想加入拓荒队。 但在拓荒队的一次队内淘汰赛中，他成了席纯之的手下败将，每一项都被席纯之碾压，包括他引以为傲的狙击。 席纯之的远程狙击能力很强，最远狙击距离高达3460m，是目前联邦政府最远狙击距离保持者。 自那之后，他对席纯之的敌意就很明显，处处挑衅。 而在得知席纯之和她是好友的时候，他连带她也开始挑衅污蔑。 原身不屑于与他这种人多言，甚至连眼神都懒得施舍他一个，每次面对他的侮辱都视而不见。 这种不屑一顾在周铭眼里就成了得寸进尺的依仗。 “涂苒，席纯之呢？你两不是一体的嘛，怎么就见你，不见她啊，不会是——”他捂住嘴，对着他的同伴挤眉弄眼，“不会是死了吧。” 69 斗殴 涂苒冷笑，“多谢周、警、卫关心，纯之好的很。” 她特意加重了“警卫”两个字，暗示你这货就是席纯之的手下败将，被从拓荒队踢出去的垃圾，你还没死，比你厉害百倍的人自然活得好好的。 她的言外之意周铭听得清清楚楚，顿时怒不可遏，往前跨了几步就要动手，“涂苒你找死——” 狙击枪枪口抵在他脑门。 周铭的身体一瞬间僵住，瞪着她，“你敢开枪！” “你试试我敢不敢？”涂苒笑得残忍，“虽然我枪法不准，可这么近的距离，我总不至于打偏。” “涂！苒！”周铭咬牙切齿，却不敢动。 这个疯女人有多疯，他在训练营里见识过，此时还真不敢赌她不敢开枪。 他的队友看不下眼去了，没想到平时嚣张跋扈的人现在被拿枪一吓唬，连个屁也不敢放。 不过怎么说周铭也是他们的队友，周铭丢脸，他们整个小队都要丢脸，只能硬着头皮将两人拉开。 涂苒倒真没开枪的打算，只是吓唬吓唬他。 有人拉架，她顺势就放下了枪。 反观周铭整张脸气得紫红，简直就是熟透的茄子。 涂苒轻蔑地斜了他一眼，骂了句“怂货”，扛着狙击枪潇洒离开。 她走得潇洒，这句怂货却是把周铭彻底激怒了。 “涂苒！老子杀了你！”他朝着涂苒的背影挥拳打去。 涂苒这几天也不是白学的，仿佛后背长了眼睛，斜跨一步避过去。 由于惯性，周铭一时刹不住脚步，而涂苒已经举起枪，朝他狠狠劈去。 “啪”的一声巨响，涂苒仿佛听到周铭骨头断裂的声音。 她自己的后背也隐隐有些作痛。 周铭被她这一击砸得爬跪在地上，他彻底恼羞成怒，爬起来就要与涂苒接着干。 看到自己的队友被一个女人如此羞辱，其他人也不袖手旁观了，纷纷加入战斗。 涂苒一对七，狙击枪甩到可以听见破风声，就差冒火星了。 狙击枪这辈子没想到，它明明是用来远程狙击的，现在却被拿来近身搏击。 靶场的摄像机已经检测到此处的骚动，零的声音循环响起，“请不要斗殴，请不要斗殴，根据联邦法律，私自斗殴者，罚款1000联邦币，关禁闭七日……” 没有人理它。 这伙人打得正热闹。 尤其是涂苒，打得酣畅淋漓，仿佛把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压抑全部释放出来。 “零已报警，监察部马上就到，零已报警，监察部马上就到……” 监察部的人到来的时候，涂苒正将狙击枪抡在周铭脑袋上。 周铭瞬间眼冒金星，鼻血不要命似的喷了出来。 “不许动！” “不许动！” “所有人放下武器！抬起手来！” 监察部的人举着枪将他们包围在中间。 后方还围了一圈同样在训练场训练的路人，此时正在看热闹。 涂苒将手上已经“嘎吱”作响的机关枪扔在地上，配合的将手举起来。 “带走。”监察部为首的一个人下令，他们几个人陆续被带离训练场。 70 审问 “一打七，小姑娘有点本事，在哪个部门工作？” 审问她的是一名年纪有些大的男性，戴着黑边眼镜，头上依稀长了几根白头发，涂苒注意到他的名牌：监察部李福洋。 “拓荒队。”涂苒回道。 “哦，拓荒队啊，怪不得，”李福洋往上扶了扶眼镜，看着手中的资料，“是他们先动的手？” “是。”涂苒点头。 “真不像话，一伙男的打一个女的。” 涂苒听见他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如果不是她听力好，恐怕都听不到。 这小老头还挺有趣的。 “请问他们伤得怎么样？”涂苒很有礼貌地问。 李福洋掀起眼睛瞅她一眼，“你这丫头也够狠，他们中间两个脑震荡，一个脑出血，一个腰部骨折，一个腿骨折，一个手腕骨折，剩下那个脸着地，鼻翼骨折。哦对了，还有那把大狙，让你这么一折腾，彻底散架不能用了。” “这么严重啊，”涂苒低着头扣自己的手指头，一副自责的模样，“我也是为了自保，他们一群人，我只有一个，情急之下就用大了力气。” “小丫头，你别看我长得和善就以为我好说话，我当年也是说一不二的铁血监察官，你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李福洋，所以你别在这儿和我装可怜，没用，我一眼就能看穿。” 真是个不讲情面的老头子。 涂苒也不装了，往后一靠，看着他，“所以你们会怎么处理我？” 她今天下午还答应了谢旭去黑市，要是被关禁闭就完蛋了。 当然罚款也得完蛋，她穷得叮当响。 “这我说了可不准，得看上边的意思，”李福洋推了推眼镜，“安心等着吧，你是拓荒队的人，联邦新法向着你们，监控也摆在那里，是他们先动的手，就算是罚也罚不了多严重。” 联邦新法，拓荒者的生命安全高于一切。 “哦，好的。”涂苒稍稍放下心来。 通知很快下来，罚她交五百联邦币，算作对那五个人医药费的赔偿。 打了七个人，交五百联邦币，确实不多。 涂苒痛快的交了，为了表达歉意，她还特意跑了一趟医疗部，当面对那七个人进行了道歉。 周铭就是那个脑出血加脑震荡的人。 经过一个小时的营养舱浸泡，他脱离了生命危险，就被转移到普通病床，和他几个队友住在一块儿。 如果是因公受伤，他们所有人都可以免费泡营养舱直到完全恢复。 但今天他们是因为私自斗殴受伤，且还是一群男的围殴一个女的，所以只允许有生命危险的周铭泡一小时，一脱离危险就把他送出来。 而那泡一小时的医药费，还得他自己出。 涂苒被罚的五百联邦币，连零头也支付不起。 “周警卫，对不起。”涂苒在他床位前深深鞠了一躬。 周铭气得直磨牙，可惜他站不起来，要不然还要和她干一架。 “王警官，对不起。”涂苒又到他相邻的床位，那鼻翼骨折的男人面前鞠了一躬。 71 电梯遇迷弟 对方同样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头撇到其他地方。 涂苒忍住笑，陆续到每一个床位都道了歉，看着他们一个个比吃了屎都难看的脸色，她心里非常的舒爽。 拜也拜完了，嘚瑟也嘚瑟完了，涂苒乘电梯上了医疗部48楼。 电梯里遇到了同样上行的李文川。 他依旧穿着黑色作战服，全身上下装备严实。 上级不是给他们这群拓荒者放了三天假吗？他干嘛还这么一身打扮。 涂苒略一点头，当做打招呼。 李文川站到她旁边，电梯启动，电梯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听说你把执行部第六小队的人打去医院了？”李文川涂苒开口。 “嗯。”涂苒轻道，脑子里却在想这消息传得这么快？ “厉害呀。”李文川竖起大拇指，伸到涂苒面前。 涂苒淡淡瞥了一眼，没吭声。 李文川继续道：“以前你可不屑于这么干。” 看似在打趣，实则在提点她。 她现在的行为与原来的差距太大，容易引起怀疑。 涂苒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她会注意的。 电梯停在十三楼，李文川下电梯，又陆续上来几个人，穿着医疗部医生的服装，都是很年轻的实习医生。 涂苒被挤到角落。 他们旁若无人地谈论起来。 “你那算什么，我这个才丢人，今天我们科室送来七个外伤患者，全都是执行部的警卫，你们猜怎么来的？这伙人仗着人多，欺负人家一个女孩子，结果碰上硬茬了，被人女孩子抡狙击枪揍得是鼻青脸肿，有一个被打得脑出血都住营养舱了，你们是没看到那场景，我都要笑死了。” 有医生附和，“不是吧，就这种人品还能在执行部当警卫？” 第三个医生唾弃，“你以为呢？执行部里的警卫多的是仗势欺人的种，就那个执行部a大队第六支队，出了名的欺软怕硬。” “哎你别说，今天来那七个人就是a大队第六支队的。” “我去，真的假的，那我得去看看热闹，”一名烫着黄色卷发，戴着金框眼镜的男生道，“去年我刚毕业那会儿，来咱们医疗部熟悉工作环境，就这个a6支队的人拦着我，怀疑我是什么什么反抗者，他们都没有证据，就把我带去审讯室审问，整整关了我两天，后来发现抓错人了，他们连个歉都没和我道就让我赶紧走了。” “那你好惨啊。”有人同情道。 “不过是谁替天行道把他们收拾了？我要去和她交朋友。” “能一人单挑七个人，绝对是厉害人物，人家稀得和你做朋友。” “那怎么说得准呢，朋友在多不在精……” “歪理……” “你们俩别吵吵，”最开始爆料那个实习生开口打断他们，“我知道那个以一挑六的女孩儿是谁，你们谁想知道？” “我我我我！” “谁？” “快说！”有人催促。 “她叫涂苒，是拓荒队的人。” “哦怪不得，拓荒队的人一个比一个彪悍，那群警卫哪里能和他们比。” “四十八楼到了。” 72 新闻头条 电梯提示音忽然响起，电梯门缓缓打开。 “嗯？我们不在这层楼下啊？”有人疑惑。 “我下，”涂苒在角落里弱弱举起了手，“不好意思，让我出一下。” 一伙高出她一整颗头的实习医生们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一个人，纷纷给她让开路。 涂苒勉强挤了出去。 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电梯内叽叽喳喳起来。 “我看到她的姓名牌了，她叫涂苒！” “涂苒，哪个涂苒，不会就是刚才咱们一直谈的那个涂苒吧？” “就是她，我今天查房的时候还看到她了，她专门去病房给那七个人轮流鞠躬道歉，可把那几个人气个半死。” 电梯内爆发出一阵大笑。 “杀人诛心哈哈哈。” “姐好帅，我好爱！” “她刚才居然一直乖乖地站在那里，都没有插嘴我们的谈话。” “社恐人士，有点小可爱是怎么回事。” 众人你一言无一语。 涂苒只觉得尴尬。 在别人嘴里听到自己的勇猛事迹，原来是这种滋味。 迎面的凉风吹散了她脸庞的燥热。 她走到悬浮电轨站牌等车。 12点30分，电轨车准时到站。 她乘坐上车，看着沿途的高楼不断朝后闪去 下午一点整，她回到自己的房子。 热了昨天晚上的剩菜，煮了一人量的大米，涂苒细嚼慢咽的吃饭，顺便观看联邦这几天的新闻。 关于阈的第二个大门降临这条新闻，霸占了各大媒体头条。 有此引申出来了一系列问题，掀起了一阵讨论热潮。 [雷加肯州的公民要何去何从？] [修筑的诱捕陷阱是否可以抓到异种？] [联邦政府是否会帮助雷加肯州公民进行迁移？] [雷加肯州已有富商举家搬迁。] 类似的新闻还有很多，联邦政府的态度成为各大媒体关注的重点。 但到现在为止，联邦政府还没有任何相关的回复。 将一个州的公民都移到其他地方，并不实际，其中的花费是巨额的，这些巨额花费，联邦不会主动承担。 他们之所以在雷加肯州的阈门建立捕捉陷阱，就是因为雷加肯州地广人稀，相对贫穷。 人微也就言轻。 涂苒莫名觉得，联邦政府不会承担雷加肯州公民移居的费用，他们只会加固陷阱，向外界宣称里面的异种绝对不会跑出来。 再买通媒体进行大肆宣扬，民众很快就会信以为真。 这是联邦政府的惯常手段。 悠哉悠哉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已经是两点了。 涂苒开始准备去暗萨黑市的行装。 联邦的黑市有很多，四十八个州，每个州都是十个八个说得上名字的黑市，联邦中心更是多到数不清的黑市。 而暗萨黑市，是联邦中心这座城市里最大的黑市。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暗萨黑市最开始的老大叫暗萨。 涂苒带了一个背包，将原身衣柜里的一套伪装服装进去。 又将工作用的通讯器留在桌子上，拿上原身隐藏在衣柜角落里的另一个私人通讯器，背着背包来到悬浮电轨站牌等车。 73 机械头 暗萨黑市没通悬浮电轨，车在距离暗萨黑市五公里外的小镇停靠了。 在这一站下车的人比涂苒想象中的多。 涂苒混在人流里，先去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换了男装，戴上帽子口罩墨镜，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才朝黑市所在方向走去。 一路上零零散散有一些商铺，卖食物，卖水，卖伪装用的衣服。 来黑市的人绝大多数都能想到要准备好这些东西，不会在这里买，所以这些小商铺门前很清冷，几乎没什么人驻足。 愈是靠近黑市，人愈多，商铺也多了起来，卖得东西也丰富起来。 涂苒估摸了一下距离，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就是黑市的边缘，低头看了眼时间，两点五十五分。 谢旭说会有人来接应她，那她就在这里等着吧。 涂苒开始打量街道两边的商铺。 破旧诊所、破旧五金店、破旧赌场、破旧酒吧、破旧小餐馆…… 一切都是灰扑扑的，每家商铺的招牌都看着岌岌可危，加上进进出出的人也都穿着灰色或者黑色的衣服包裹全身，整个街道没有一丝亮色，非常压抑。 来往很多人的打扮都和她差不多，有些甚至比她包裹的还要严实，也有些张扬地露出全部脸的，不过脸上全是花花绿绿的纹身，虽然引人注目，但看不出本来样貌。 街上每一个人都拿着武器，各种枪械炮弹让涂苒大开眼界，还有的人前边扛枪，后边背长刀，刀头从后背露出一长截，来往的人都会有意避开他。 这里最引涂苒注意的是机械改造人。 或是改造一条腿，或是改造一只胳膊，钢铁般的肢体裸露在外，宣示着他们的强悍与勇猛。除了改造肢体，涂苒还注意到有一个人的两只眼睛都成了机械式的义眼，像是相机的两个镜头。 同样也有人将自己的一整颗头换成机械材质，比如她眼前迎面走来的这名身材魁梧的男人，头颅是机械式的，但裸露在外的肢体与人类无异，涂苒都辨别不出他到底是像人类的机器人，还是像机器人的人类。 他的大脑还是人类的大脑吗？涂苒也看不出来。 涂苒往旁边避了两步，与他擦肩而过，就在两人身体交错的同时，涂苒听到了一道很低的声音。 “跟着我。” 涂苒看向四周，除了她，没有其他人听到这个声音，她又转身看向声音来源，那个机械头男人。 是谢旭派来和她接头的人。 他已经走远了。 如果不是他那颗显眼的银色金属质感的机械头，涂苒恐怕都找不到他了。 她连忙抬步，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他们之间还隔着其他的行人。 任凭谁都看不出他是给她引路的人。 拐了几个弯，涂苒跟着他走进一家小门诊，从外观看，这家门诊与其他的店铺融为一体，没什么特别的。 进入里边，狭小逼仄的空间全是刺鼻且廉价的药水的味道。 如果涂苒是碰巧来到这家诊所看病的客人，闻到这股味道也一定会认为这里的医生是个贪便宜的庸医，然后快速离开这里。 74 机关 门诊里有一名年轻的医生，正坐在电脑桌前不知道捣鼓什么，听到有客人进来的脚步声，头也没抬就道：“大病小病都一万联邦币，不保证治不治得好，想治的就先交九千联邦币押金，不想治的就赶快离开。” 这样的话术，足以将来这里的客人全部打发走。 “小九，我把人接来了，剩下的交给你，我走了。”机械头说完，看都没看涂苒，就转身离开了。 被叫做小九的人终于抬起头来。 飞快的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涂苒面前，热情道：“啊，你到了，快进里边，都在等你了。” 都？ 涂苒捕捉到这个字。 不是只有谢旭吗，为什么要用“都”？ 小九领着她来到屋子后边一个更加狭小的杂物室，整个空间狭小到只能容两个人同时站立，转身都是个问题。 涂苒微微偏头，错开小九的后脑勺，看到最里边的角落里堆着一个积满灰尘的大型医用仪器。 身旁的墙壁上贴着一幅性感的美女照片。 是前几年很火的一个明星。 这地方，看着就是个杂物堆，难道还有秘密机关？ 涂苒四周打量，猜测那个机关会藏在哪里？ 小九手指按在了身边照片上的美女的红唇上。 积满灰尘的机器就开始缓缓向上升起。 涂苒：“……” 这机关的设置，还挺独特。 幸亏没设在更独特的位置，要不然，谢旭在她心里头的形象就要下降到和猥琐男一个级别上了。 想象一下，谢旭每次来这里的时候，都会按在那里，她就觉得辣眼睛。 机器上升到一定高度后，露出后边一个向下的楼梯，幽黑无光，仿佛通到一个无底洞一般。 周铭咳了一声，感应灯亮起，照亮了楼梯。 “我还要看店，就不跟你下去了，他们已经在下边等你了，你顺着楼梯往下走就是了。”小九笑眯眯道。 涂苒觉得他的笑有一点不怀好意。 点了点头，微微弯下腰走入楼梯里。 身后的小九按下机关，门缓缓下降。 这楼梯仿佛没有尽头，走几步，涂苒就得咳一嗓子，或者跺跺脚，发出点动静，才能将下一层的灯光震亮。 感觉走了有七八分钟，涂苒明显感觉到四周变得空旷了。 虽然依旧是黑漆漆的，但她走下楼梯的脚步声变得更响，更长，仔细一听，似乎还有回声。 这里是一个很大的空间。 但不是说有人等着她吗？为什么连灯都不开，还有，人呢？ 涂苒取下后背的包，她记得里边有一个手电筒。 就在这是，一道细微的声音极速靠近。 伴随着一缕几乎察觉不到的细风。 涂苒额头上的一小捋头发晃了晃。 同一时刻，涂苒拽着包带重重甩了出去。 “咕咚！” 砸住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被掀翻，摔在地上。 从声音判断，是木质地板。 整个空间所有的灯光同时亮起来。 涂苒眯了眯眼来缓解忽然的强光照射，几秒钟后，她睁开眼看向四周。 这里宛如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整个空间的高度有十几米，也怪不得她走路会有回声。 75 一对n 墙壁是凹凸不平的深灰，地面是用黑色地板铺就而成，墙壁四周杂乱无章地堆放着各种类型的枪械武器，正中央有一个非常大的擂台，搏击用具堆放在一起，沙包沙袋排成一排。 在整个空间的正上方，悬挂着一个透明的玻璃制房间。 此时，谢旭正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 两人遥遥对视，他抬起手指比了个手势。 涂苒还没明白那手势是怎么回事，一堆人已经向她扑来。 涂苒：“？” 所以那手势是给这群人的指令？ 涂苒来不及多想，她抓着背包带子直接砸向跑在最前头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连忙蹲下避过一击，另一个就没这么幸运，直接被砸在脸上，朝后仰去。 那个躲过去的人也没有一直幸运下去，涂苒用另一条背包带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揪过来，以他为支跳起，接连踹飞四五个靠近过来的男人。 接着涂苒跳到他的背面，拎住他的后领，砸向围堵而来的其他人。 一下子撂倒一片。 整个空间都回荡着惨叫身，这里太过空荡，回音连绵不绝，更显得凄惨。 因为这些人都是近身肉搏，没有拿任何武器，涂苒也配合的没有掏枪或者刀。 涂苒没想到今天上午才打完群架，今天下午又和一伙人打起来了，不过眼前这伙人的实力明显比上午周铭那几个人强多了。 上午的那场架她完全能应付的了，现在却不是那么容易了。 她正专心对付眼前的三个人，后边又有人一拳挥来，她虽然听到了破风声，却被眼前的三个人缠着避无可避，肩膀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她闷哼一声，身形不稳往前趔趄了几步，瞅准这个时机，前面的一个人立马伸拳，抡在了她的脸颊上。 涂苒眼前一阵发黑，她感觉自己牙要被打下来了，她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吐了口血沫，涂苒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视线旋转一圈，凌厉地盯着将她围在中间的这一圈人。 飞速一脚，她踹在偷袭之人的腰上。 力道之大，那人呈现c型飞了出去，砸在墙根一堆枪械中间。 涂苒立马调转方向，又是一脚，侧身踹到另一个人的脖颈上，那人两眼一翻，脖子一歪，当即跪倒在地晕了过去。 战场外围围观的人立马将他的身体搬走。 她改变了策略，她的优势在于速度快，身形小巧，单比体力，她肯定不是这伙人的对手。 不再硬碰硬，涂苒在整个地下空间游刃有余的来回奔跑，将这伙人分散开，再逐个击破。 又是一脚，涂苒迎面踹在一个人的下巴上。 她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接着是男人的惨叫声。 他被拉下战场救治。 接着又是一脚，有人被她踹到不该踹的地方。 涂苒一瞬间万分罪恶，在他被拉下战场的时候，很羞愧的鞠躬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那男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涂苒发现自己的腿部力量很强，所以她充分利用自己的腿，能用脚踹的，坚决不用拳头。 76 凶残 在她的这个策略的加持下，陆陆续续将这伙人全部干趴下。 地下空间里嗷嚎与呻吟声不绝入耳。 涂苒发自肺腑的对他们表示了歉意。 甚至还想主动去扶一个被踹到膝盖站不起来的男人。 结果那人看见她靠近，一边喊着让她不要过来，一边双手并用的往后爬。 她有那么恐怖吗？ 涂苒摸了摸脸。 正巧碰到之前被打了一拳的脸颊上，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涂苒抬起通讯器，对着屏幕照了照，发现自己左半张脸已经完全肿了起来，似乎还有点发青紫色，她小心翼翼的用舌头舔了舔脸颊里边，身体疼的一阵痉挛。 靠，好疼！ 在这次围攻中，受伤比较严重的，都陆陆续续被抬到了上边的医馆。 小九站在暗道边，看着还在不断往上抬人的队伍，只觉得天昏地暗。 这么多人，他得治到什么时候。 他原本以为被抬上来的会是涂苒，没想到，全部都是自己人。 他忍不住哼道：“你们今天上午不是还抱怨谢哥把你们都叫过来就为对付一个女人是大材小用？怎么现在被人家收拾成这样？还好意思喊疼，丢死人了！” 有人不服，“你有本事你去啊，你去了用不了一脚就能把你小身板踢散架了！” “我是医生，我又不是打手，我要像你们这样练一身腱子肉，我肯定不会被一个女人打成这幅德行！”小九很不屑一顾。 他现在看到这伙人就烦，他本来能一下午闲着玩玩电脑看看美女，就因为他们，他现在还得忙前忙后给他们治疗。 “她根本就不是女人，反正我是没见过这么凶悍的女人，专挑人痛处打。就我这条胳膊上次被人卸了还没好利索，这次又让她给我拽下来了，诶小九，你先给我看看我这胳膊还能好不。” “知道了知道了，”小九不耐烦极了，一边往过走一边不停地碎碎念，“好不了就好不了，我给你换个机械胳膊，肯定比你原装的结实。” “哎哎哎，小九你先给我看看，他就是坏了条胳膊，暂时死不了，你先给我看看我这个机械头骨是不是裂开了，我感觉有点漏电。” “那肯定是你心理作用。”小九敷衍回道，“在我这里安装的机械头骨，绝对没那么轻易开裂。” “哎呀小九小九，先给我看，我这这……这里被踹了，你看看还有没有救。” 小九正低着头准备药剂，闻之头也没回，“都有救，不管哪坏了我都能给你换机械的。” “可可可……可我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也能换。”那人不确定地问。 小九扭头瞪着他，风风火火的朝他走来，“来我看看你哪里坏了，我不信还有不能换的。” “这里。”男人道。 “哪里？”小九加重语调，把他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你这不是四肢健全脑袋也在么？” “这……这里……”男人小心翼翼的用手指了指。 小九：“……” 小九：“好吧你比较急，我先给你治。” 男人：小九你这个表情让我觉得我有点危险啊…… 77 毒舌 地下。 谢旭已经从半空中的悬空房里走下来。 涂苒揉着肩膀，问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给我训练？” 谢旭不置可否，而是问道：“这些都是你最近学的？” “一半一半吧，一部分是在雷加肯州练出来的，一部分依靠肌肉记忆。” 原身的肌肉记忆。 “你的学习能力不错。”谢旭对她的能力表示了肯定。 “那接下来你要教我什么？” “上擂台，和我比试一场。”谢旭说完，朝着擂台走去。 还要比？ 她刚消耗了那么多体力还没恢复呢。 而且她现在肩膀也疼，脸也疼。 “不休息一会儿吗？” “不需要，我只与你交流一些诀窍。” “哦。” 这还可以接受，涂苒欣然上了擂台。 然后，她发现她被骗了。 谢旭所谓的交流诀窍，就是有拳头交流。 一拳抡在她完好的那半长脸上。 涂苒吐出一口粘稠的血来。 “反应速度太慢，有拳头过来还要拿脸迎，你是怕自己左右脸不对称吗？” 涂苒被他的毒舌气得又想吐血。 下一轮。 一肘砸在她的脊背上。 涂苒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非常的干脆利落。 后背火辣辣的疼。 谢旭冷冷点评道：“你是觉得你的脊梁骨比我的肘部还要硬吗？你刚才完全可以用胳膊挡住我的攻击！” 涂苒：“……” 她那不是想转身避过去吗？！没想到他速度那么快，还把背部暴露出来了。 是她该！ 挣扎着站起身，继续下一轮。 一腿踹在她的胸口上。 涂苒像破麻袋一样飞了出去，然后被擂台边的绳子拦住，弹回去，坐在了地上。 之前被涂苒揍过但伤势不严重留在这里观战的人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爽到飞天。 太好了，谢哥替他们报仇了！ 不是嚣张吗，有本事接着嚣张啊。 涂苒已经累的站不起来了。 谢旭的声音遥遥传来，“站起来，继续。” 涂苒摇了摇头，“不行了，我累了。” 她现在感觉浑身都疼，就像被车反复压过去压过来，身体所有骨头都被碾碎的感觉。 谢旭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才练了三个回合，照你这个速度下去，什么时候能练好？” 涂苒摆烂摇头，“我真的不行了，让我休息十分钟。” 说完，她干脆躺倒闭上眼睛。 谢旭被她的动作惊到了，眉头深深地拧成了结，显然没料到涂苒居然这么没毅力。 擂台下观战的其他人也被她的行为惊呆了。 说躺就躺？！这么狂？！ 也太不把谢哥当回事了吧？ 他们已经明显感觉到谢哥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恐怕要暴走。 闭着眼躺了没两分钟，涂苒猛的一个激灵，快速地从擂台上爬起来。 在刚才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她被谢旭暴打的场景。 鼻血狂飙，满脸黑青，肋骨骨折，被抬到上边的小门诊。 如果她再躺下去，那就是她的下场。 “谢研究员，我休息好了，开始吧。”涂苒摆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态度极好，哪还有刚才的嚣张。 78 下次还找你们 谢旭脸色瞬间晴朗。 “继续。”他道。 然后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涂苒依旧属于被虐的一方。 “力道不够，你需要加强体能训练！” “眼神不好，你要不去换一双机械义眼！” “注意角度，你太过了，容易被背后偷袭！” “……” “你这眼睛留着不用就捐了！”谢旭再次怒道。 涂苒小心翼翼地解释，“我脸肿了，眼睛看不到。” 谢旭挥拳的动作一顿。 看着她快肿成猪头脸，谢旭立马收手。 什么时候肿成这样的？他居然没注意到。 他叹了口气，“今天先练到这，你回吧。” “哦，好。” 涂苒有一种她终于熬出头的幸福感。 “再见，我先走了。” 涂苒飞速的收拾好自己的背包，小心翼翼的用口罩将自己的脸颊蒙上，眼镜和帽子都戴上，然后逃命也似的从楼梯扣飞奔而上。 看着她努力倒腾的双腿，谢旭忽然觉得还可以训练一个小时。 不过涂苒已经跑没了踪影，他只好作罢。 看向擂台下的其他人，“今天我还有会儿时间，谁要和我对练一下。”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所有人都低下头去，哪还有刚才看热闹时的兴奋。 “没有？”谢旭视线巡视一圈。 “既然没有……那就一个一个轮流上来，我指导你们几招。” 今天的小九，是繁忙的。 好不容将之前送上来的那批人全部处理好，就看见涂苒走上来。 虽然她戴着墨镜口罩，小九还是很明显的注意到她的脸把口罩撑得鼓鼓的，还有她走路一歪一歪的，姿势有些诡异。 “需要我给你包扎吗？”小九礼貌询问。 涂苒看了眼已经躺满的床位，摇头，“不需要。” 声音有点哑。 小九暗忖伤得不轻，谢哥下手真猛。 涂苒快步离开。 她可以去医疗部泡营养舱，反正她有一年的免费使用权。 躺床上不能动的其他人都是常年受伤的人，很容易就看出来涂苒伤得不轻。 心中顿时舒爽。 一见涂苒踏出房门，众人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肯定是谢哥替咱们报仇了哈哈哈哈，大仇得报，大仇得报哈哈哈哈。” 就在他们笑得正欢的时候，没成想涂苒折回来了。 笑声戛然而止。 涂苒视线在他们所有人脸上扫了一圈，冷笑，“我记住你们了，下次继续让你们陪我练。” 众人：“……” 看到他们脸上震惊而又恐惧的表情，涂苒这才满意的离开。 一旁的小九：“呵呵，让你们嘲笑人家，一群没礼貌的家伙，活该！” 顿时哭嚎遍野。 就在小九以为自己可以休息了的时候。 地下空间的门被打开。 然后，又一批断胳膊断腿的人被抬了上来。 小九嘴巴都要合不拢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谢哥提点了我们每个人几招。”说话的是一名年轻男孩，用词非常的精妙。 单方面的碾压，被他说成是提点几招。 小九头疼，他这个小诊所已经放不下他们这么多人了。 79 身份认证 “去和后边的人说，别往下送了，已经没有床位了，我下去给你们治。”小九绝望道。 年轻男孩和他后边的人传了这句话。 后边的人又朝更后边传下去。 就这么一个传一个，终于传到楼梯下，人们开始一瘸一拐的往后退。 场景之惨烈，被涂苒打上来的那伙人反而感觉到庆幸。 …… 涂苒艰难的走了五公里，终于到达悬浮电轨车站，上了车，她一直坐到医疗部站。 进入医疗部大门，涂苒熟练的找到营养舱所属工作台。 工作台前站着三名小护士。 见到捂得严严实实的涂苒，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 “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我需要泡营养舱。”涂苒道。 小护士询问，“那您缴费了吗？我们这边查一下您的记录。” “之前你们医疗部进了异种，我差点被异种吃掉，你们医疗部为了表达歉意承诺我一年之内可以免费来医疗部就医。”涂苒艰难道。 她脸疼，顺带着张嘴也困难，吐字有些不清楚。 她现在急需要泡营养液，再晚一点她可能就撑不住了。 三名护士面面相觑，她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回事。 “您记错了吧，我们医疗部没有进来过异种。” 涂苒身上疼的难以支撑，她趴在操作台上，声音打颤，“去找许炳礼，他知道怎么回事。” 许炳礼就是之前许诺的那名医生，她专门记住了他的名字。 “快去联系许医生。” 有一名护士看出她情况不太妙，快速扶住她将她带到一边的休息椅上，又吩咐另一名护士去叫人。 “姑娘，你还好吗？”护士拉着她的手，轻声询问。 不太好。 谢旭太狠了。 “要不您先把墨镜和口罩摘了，我看看您的情况。” “不需要，一会儿到营养舱我自己回摘。” 她现在盯着颗猪头，她怕吓到别人。 她不配合，护士也无奈了。 幸亏许炳礼来得很快，因为涂苒包得严实，他第一眼没认出来。 “是涂小姐吗？”他不确定地盯着她。 “是。”涂苒艰难开口。 “那请您摘下面上遮挡物，我们需要确认一下您的身份。”许炳礼道。 她算是看出来了，今天这张脸非露不可了。 涂苒摘掉墨镜。 肿大的眼皮震惊了周围的小护士。 涂苒听到倒吸气的声音。 好尴尬。 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还得摘口罩。 她的手刚放在耳后，零的声音就在头顶的监控上响起。 “瞳孔识别完毕，她是拓荒者涂苒。” 她第一次觉得这道毫无感情的机械声这么的好听。 “涂小姐怎么弄成这样？”许炳礼惊道，他实在没认出来她来。 涂苒干笑两声。 她自己恐怕也认不出自己来。 “你们快带涂小姐去更衣室换衣服，我去准备营养液。”许炳礼安排道。 涂苒在小护士的搀扶下进了更衣室，换下衣服，没摘口罩。 进入营养舱的那一瞬间，她才肯摘掉口罩。 浸泡在粉红色液体，涂苒舒服的冒了几个泡。 80 编理由 没一会儿，她就开始犯困。 涂苒也不努力保持清醒，就那么任由自己的思绪模糊下去，快速进入梦乡。 她的身躯在飞速的愈合。 脸上肿块内的液体在逐渐渗出，慢慢消肿恢复原样。 身上的青紫与伤痕慢慢变淡，痊愈。 断掉的肋骨也在快速的形成血肿、然后在一小时内转变成骨痂，骨痂飞速改建与重塑，恢复完好如初。 一切都在睡一觉的功夫好起来。 涂苒睁开眼睛，已经是七个小时以后。 小护士已经等候在外。 涂苒爬出营养舱，进入更衣室的淋浴间将身上残留的粘液冲干净，穿上衣服。 涂苒照了照镜子，脸已经恢复成原样。 她没有再戴口罩的必要了。 离开更衣室，竟看到许炳礼等在外边。 涂苒微微挑眉，“许医生是在等我吗？” “是的。”许炳礼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一同坐在靠墙的休息椅上。 “我需要向你了解一下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许炳礼怕这个问题突兀，解释道，“这是我们医疗部的职责，我们会搞清楚每一名受伤的联邦政府人员的受伤理由，需要向上报备。” 涂苒面不改色，“我在出行的路上碰到了一伙极端抗议者，与他们发生了些冲突。” 极端抗议者见了政府官员一般不会下死手，只会殴打一顿。 每年医疗部都会接待一伙被极端抗议者殴打过的政府人员。 不过被极端抗议者逮住的拓荒者，目前涂苒是第一个。 “涂小姐需要我上报执行部备案吗？他们可以帮你找到那伙人。” “不需要，”她本来就是瞎编的，执行部掺和进来找不到那伙人会怀疑她的，“我自己已经将他们收拾过了。” “涂小姐不愧是拓荒者。”许炳礼礼貌夸赞道。 涂苒淡淡笑了笑，“还有什么需要问吗？” “没有了，”许炳礼温和道，“现在是凌晨四点，涂小姐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凌晨四点？ 这么晚……早？ “许医生是一直在这里等我吗？”涂苒望着他，如果是的话，那她就太罪恶了。 许炳礼和煦地笑起，“涂小姐不必有心理负担，今天晚上轮到我值班，本来就不会睡的。” “哦，那当医生可真辛苦。”涂苒感慨。 幸亏她当初毕业了没医院要。 “虽然辛苦，可没什么风险，福利待遇也好，真正辛苦的是你们这些拓荒者，直面异种，真是太危险了。”许炳礼叹息。 涂苒点了点头，无话可说。 她也觉得好辛苦。 她不想干了。 可她签了合同。 她还得干九年才能退休。 九年，想想就绝望。 “那我就不打扰许医生了，再见。”涂苒礼貌道别。 “嗯，再见。” 凌晨四点，联邦政府的悬浮铁轨车照样开。 涂苒坐车回了趟家，换了衣服，拿上工作通讯器，又返回联邦中心的行政大楼。 泡营养液睡了八个小时，她一点也不困。 凌晨四点的行政大楼还有很多灯亮着。 81 长得凶 有些部门需要夜间执勤。 涂苒乘电梯到达训练场。 换上训练服开始今天的训练。 按照谢旭的要求，她先进行了体能训练，举铁、负重跑、耐力训练和组合练习。 一套流程下来已经早上七点。 陆陆续续有其他人来此训练。 涂苒看到了两天没见的丁乃清。 他的头发还湿湿的，似乎是刚洗了澡。 “呀，苒姐，好巧。” 涂苒点了点头，“是啊，好巧。” 丁乃清兴致勃勃走到她跟前，一边擦头发一边道：“我昨天听说咱们拓荒队有人在训练场单挑了执行部a6小队那伙人，然后我和他们打听是谁。” “他们说是一个女人，前几天去雷加肯州执行任务的时候杀异种最多，长得也很凶的那个，我猜就是苒姐，所以我今天就想来这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苒姐，没想到还真让我遇上了。” 涂苒：什么叫长得很凶？ 她长得很凶？涂苒偏头看向旁边柱子上的整面镜子。 她一身紧身训练服，身材匀称好看，齐肩的头发被她随意盘成一个丸子，脸颊边有几捋头发因为运动儿打湿，贴在脸上，脸也算白净，虽然面无表情的，和凶总扯不上关系吧。 丁乃清看出她的疑惑，笑道：“苒姐你别听他们瞎说，你才不凶，他们是不了解你，就觉得你比男人厉害就说你凶，在他们眼里，姚姐也很凶，只要比他们厉害的女生都会被他们这样说。” 涂苒失笑，“他们要是知道你和我说这话，会不会揍你？” “揍我？”丁乃清摊手，“他们又打不过我。” “哈哈，好吧。” 丁乃清的实力确实不差，上次和被附身的图宾拿刀互搏，他能撑那么久。 涂苒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她现在的实力，和丁乃清比，谁更胜一筹？ “苒姐，你每天都来这里训练吗？”丁乃清将毛巾扔在一旁，举起涂苒旁边的哑铃练习。 “嗯，”涂苒看向他，“丁乃清，我们两比试一下近身搏击怎么样？” “啊？”丁乃清震惊，震惊之后就是拼命的摇头，“苒姐，你饶过我吧，我肯定比不过你去。” “那也不一定，我这几天正练习近身搏击呢，正愁找不到个互练的，我们比划一下，点到为止。”涂苒尝试说服他。 丁乃清还是想摇头，涂苒两手将他脑袋固定住。 “你不摇头代表同意了，同意了我们就上擂台吧，好吧？” 丁乃清：“……” 他哭笑不得，没想到苒姐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好。”他乖乖点头。 现在才早上七八点，大家都在做基础训练，没几个上擂台对搏的。 所以涂苒和丁乃清走上擂台，瞬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两人都没有注意他们。 站在擂台中央。 丁乃清觉得自己冲动了，怎么能因为苒姐表现出来的一点点幼稚就被迷了脑子呢。 他很不放心地叮嘱涂苒，“苒姐，一定要点到为止，别把我也打骨折送去医院了，我们明天就复工了，我不想请假。” “一定，”涂苒点头，“可以开始了吗？” 82 相差无几 “啊还有，”丁乃清苦着一张脸，“苒姐，我要是求饶的话你就不可以打我了噢。” 涂苒哭笑不得，点头答应，“好，我知道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丁乃清弱弱地点了点头，“可……可以了。” 涂苒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丁乃清：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怎么办？他好像已经看到自己被打得满地找牙的场景了。 迎面一拳挥来，丁乃清闪身避过，屈肘，在两人错身之际撞回去。 “不错。”涂苒出声赞叹。 两人在擂台上你来我往，动作之快，眼花缭乱，力道之足，夹带滚滚劲风。 对台下的人而言，这简直是视觉与听觉的双重体验，他们只能看到每一招每一式的残影，听到肢体相撞的搏击声。 如此境界，是他们都还未达到的。 涂苒这几天的名声比较大，他们倒还认识，知道她很厉害，而这名与涂苒对搏的年轻人也这么强悍，出乎他们的意料。 底下已经有人讨论和涂苒对搏的年轻人是谁。 这里不乏拓荒队晨训的拓荒者。 替他们解惑，“他也是拓荒队的，叫丁乃清。” “拓荒队真是人才济济啊。”有人感叹。 涂苒越打越兴奋，因为丁乃清这个对手实在是太好了，他不像周铭那几个弱鸡一打就散，也不像谢旭那样强到高不可攀。 他和她是差不多水平的，两个人在对练的时候，她可以把自己所有的招式都用上去，可以让自己充分的发挥出全部的能力。 涂苒是兴奋了，丁乃清就苦了。 他能对抗这么长时间的高强度攻击已经是他的极限，可反观苒姐丝毫没有累的表现，手劲依旧这么足，速度依旧这么快。 他快撑不住了。 “苒姐，我不行了。”丁乃清趁着空隙喊道。 涂苒还没有尽兴，可开头说好了他喊停她就得停，涂苒只能意犹未尽地收手。 “怎么样，还好吧？”涂苒看见他脸有些红，关心道。 “没事，”丁乃清摇了摇头，直接坐在地上，“就是有点累。” 对于看台下的人来说，这还没分出个胜负就停了多少有点不过瘾。 纷纷朝擂台上喊道：“继续啊，怎么不继续了？” 丁乃清：“？” “来来来，谁想上来和苒姐比试一下谁就上来！光在底下喊有什么用！” 看台下瞬间安静了，众人面面相觑，不吭声。 丁乃清用愤怒是小眼神瞪他们一眼，这伙人真讨厌，自己分明都不敢上来，还要嚷嚷着让苒姐打他。 真是太坏了！ 一片寂静之中，有一个人举起手来，“我来试试。” 所有人都朝声音的方向看去，是一个至少两米的壮汉。 穿着黑色的背心，暴露在外面的肌肉异常的壮硕，青筋虬结。 “是执行部a大队4支队的鲁怀伟。” “听说他和a6支队的周铭是铁哥们，周铭昨天被涂苒打进了医疗部，这人不会是要给他兄弟报仇吧？” “很可能，据说这个鲁怀伟之前在执行部警卫搏击赛中拿了第一名，还卸了第二一只胳膊，那第二现在用的还是机械臂。” 83 擂台 丁乃清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会给涂苒招来这么一号人物，忙站起身来，挡在涂苒身前，“要打和我打，你打得过我再和苒姐比。” 那男人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他，“滚一边去。” 丁乃清气极，还要上前理论，被涂苒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放心吧，你苒姐应付的了，你先下去吧。”涂苒安慰他。 丁乃清还是不想留涂苒一个人在上边，这个男的这么魁梧，苒姐那么点小身板，力量悬殊太大，这男的又对苒姐怀恨在心，万一苒姐受伤怎么办？好好的胳膊，如果断了只能换成机械义肢怎么办？ 都怪他，非要逞能喊上那么一句，要是苒姐因为他受伤，他万死难辞其咎。 “你怎么还不下去，你再不下去，老子连你一起揍！”鲁怀伟声音粗狂，捏的手指咯嘣作响。 “不下！我就不下！”丁乃清心一横，他就不要脸了，他就不让苒姐一个人待着擂台上。 涂苒苦笑不得，只能另辟蹊径，扒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我一会儿要是看快要输了，我就喊你，然后咱们两个一起打他好不好？” 丁乃清眼睛一下子亮了，“可以啊，那苒姐记得喊我。” “嗯嗯。”涂苒笑着把他送下去。 丁乃清站在擂台下的第一排，随着做好冲上去和涂苒胖揍鲁怀伟的准备。 “来吧，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敢把我们执行部的脸踩在脚底下的女人能有多厉害。”鲁怀伟道。 原来他不是为了替周铭报仇，而是为了给整个执行部找回威严。 格局一下子就上来了。 涂苒看他也顺眼了许多。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未落，涂苒已经一腿横扫而去。 鲁怀伟当即做出防备，一把抓住她扫过来的腿。 “你就这点本事？”鲁怀伟嗤笑。 涂苒唇角一勾，“怎么可能。” 谢旭教了她很多招式，她还没用上呢。 以那条腿为支点，涂苒悬空翻转，另一条腿屈膝，膝盖骨往他后颈撞去。 鲁怀伟当即松开她作为支点的腿，快速朝后退去。 涂苒却没有落下，而是像一只攀附在树上的牵牛花一样，直接在他身上180?大旋转，双膝夹住他的脖颈，以自身的力量扭动他的头颅。 鲁怀伟身形不稳，顿时后仰摔在擂台上。 涂苒一并摔在了擂台边缘的围绳上。 擂台下响起一阵欢呼声与鼓掌声。 涂苒并没有受其打扰，她借助围绳的弹力超前冲去，长腿勾住正挣扎着往起坐的鲁怀伟的脖子，再一次把他压在擂台上，面朝下。 鲁怀伟被钳制住脖子，整张脸别憋得通红，上半身几乎动不了，他反手要将涂苒往下拽，伸出来的胳膊却被涂苒握住快速朝反方向折去。 “咯吱”一声，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鲁怀伟瞬间爆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台下的看热闹的群众安静地大气不敢出。 鲁怀伟彻底被涂苒压在身下，反抗不了。 “认输吗？”涂苒冷道。 鲁怀伟没有吭声。 84 斩草除根 从涂苒的角度，可以看到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以及咬得咯吱作响的牙。 他不服。 “我记得只要双方是自愿上擂台，并且周围有人作证，在比赛中可以不论生死，所以你现在是死是活，是由我决定的。”涂苒凑近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 鲁怀伟慌了。 他感受到杀气。 “我认——” “咔嚓” 鲁怀伟认输的话还没说完，涂苒直接将他的脖子往旁边一掰，掰断了。 台下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且恐惧地望着她。 不过是一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擂台切磋，这女人居然把对手的脖子拧断了。 涂苒从他身上爬起来，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鲁怀伟不服她，可又打不过她。 如果他怀恨在心，以后不会正面与她对着干，极大可能会在她背后使绊子。 早点解决了他，早点省心。 涂苒走下擂台，丁乃清咽了口唾沫，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苒姐你好厉害。” 亏他还在替苒姐担心，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虽然涂苒在擂台上拧下对手的头不触犯联邦法律，但她还是被监察部“请”去了监察中心。 做笔录的是昨天审问过她的那名有白头发，且号称自己当年是“铁血监察官”的人，叫李福洋。 “又是你这个小姑娘啊。”李福洋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 现在像他这样还戴着眼镜的很少了，大多数都是老年人，年轻人都会在眼睛里植入某种芯片，五分钟的小手术，就可以永远保持视物清晰。 “嗯……我这次没有触犯联邦法律吧？”涂苒问。 “没有是没有，不过笔录还是得做一下。” “您问吧，我会好好配合的。” 李福洋抬眼扫她一眼，又低下头去，在一个本子上写着什么。 现在像他这样还用纸质书写的人也不多了。 不过他还没问问题呢，怎么就开始写了？涂苒疑惑。 此时，李福洋本子上的第一句话是：拓荒者涂苒，态度优良，积极配合，尊敬长辈，虽为伪装，但，装得很好。 “他是自愿上的擂台？”李福洋问。 “是的，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替我作证，丁乃清甚至还阻拦过他，但被他推开了，甚至还辱骂了丁乃清。” 李福洋点了点头，继续问，“他中途没有认输？” “没有，”涂苒面不改色地摇头，“我问过他要不要认输，他没有回答我，甚至还想挣扎，我无奈只能那样做。” 涂苒惋惜地叹了口气。 李福洋瞟她一眼。 “不要试图在我面前演戏，我身为曾经的联邦铁血监察官，你的任何细微表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涂苒看得出来他对自己曾经的这个称谓很自豪了，每次都要拿出来说一遍。 “笔录做好了吗，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李福洋扶了扶眼镜，“你现在就可以走。” 涂苒站起身，“那我走了，铁血监察官，再见。” 李福洋被她的这个称谓搞得老脸一红，气道：“谁让你叫我这个名字的？” 85 干掉你 “知道了，铁血监察官，我以后不叫了。”涂苒头也没回地走了。 留下老头子气得一个人跺脚。 涂苒回到家，又收到谢旭发的消息，让她下午两点去黑市训练场。 涂苒简单对付一顿，收拾好行装就出发了。 今天的黑市与昨天没什么不同的，来来往往人潮密集，涂苒还注意到一些昨天没有看到的东西。 比如，在街上招揽客人的浓妆艳抹的女人。 还有站立在灰扑扑的店铺门口，穿着亮色衣裙的女人们。 如果仔细打量，会发现她们的面部表情很僵硬，嘴角是弯的，一直保持那个弧度动都不动。 她们是机器人。 被人类制造出来解决生理需求。 这种极其像人类的机器人在联邦法律中是不被允许的，也只有黑市这种法外之地，才会出现。 涂苒从她们面前走过，朝昨天机械头引路的小医馆走去。 到了店里，依旧是廉价消毒水的味道。 病床上还躺着四个人，是昨天伤得比较重的。 涂苒看了一眼，除了那名被她踢到要害的人是她的手笔，另外躺着的三个人她昨天没见过。 小九迎了上来，“你来啦，谢哥已经在下边了。” 涂苒点了点头，朝后边的储物间走去，无意问起，“那三个人怎么回事？” 小九起先还没明白她指的哪三个人，懵了一瞬，反应过来，“昨天你走了以后，谢哥叫他们与他对几招，被谢哥打成这样。” 涂苒挑眉，谢旭下手真挺狠，自己的手下都不放过。 小九按了一下机关，进入地下训练场的楼梯缓缓出现在眼前。 “哈！” 小九喊了一嗓子，灯全部亮起。 “涂小姐慢走。”小九毕恭毕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涂苒顺着楼梯往下走，她还记得昨天谢旭就是派了人暗中偷袭她，所以她时刻保持警惕。 一段楼梯走了有八九分钟，也没遇到偷袭的，下到最底层，便看到谢旭站在擂台上等着她。 涂苒尴尬地抿了抿唇。 她多想了。 谢旭朝她招了招手。 涂苒一瞬间生出了一种她即将慷慨赴义的错觉。 放下背包，把口罩和墨镜也一并摘了，她走上擂台。 “听说你今天把执行部的鲁怀伟杀了？”谢旭面无表情。 消息传得真快。 涂苒点了点头表示承认。 “他近身搏击的能力在一众警卫中很出色，你是怎么对付他的？” “按你教我的，根据敌人的优势与劣势寻找不同的突破点，鲁怀伟身材魁梧，力大无穷，注定他比我笨重，比我反应慢，我只要动作快一点，灵活一点，不让他抓到，战胜他并不难。”涂苒认真道。 “那如果你的敌人是我，你会用什么对策？”谢旭盯着她。 涂苒默了片刻，望着他，平静道：“我会在你成为我的敌人之前，干掉你。” 就目前而言，谢旭是比她强的，她会尽量避免与他成为敌人，如果已经到了那种不可挽回的地步，且她还比谢旭弱，她会想尽一切歪门邪术，处理掉他。 86 不要打脸 对于她的回答，谢旭不置可否。 “其他人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今天你直接和我打。”谢旭道。 涂苒郑重起来，活动了几下手腕，“那我开始了。” 谢旭略一点头，涂苒就冲了上去。 招招凌厉，用尽她浑身解数。 就谢旭而言，涂苒目前没有找到哪里是他的弱点。 他似乎每一个方面都不差。 防御时滴水不漏，进攻时全无死角。 对付鲁怀伟时所用的方法，对他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擂台下的人看着涂苒与谢旭较量这么多招都没有落下锋，当即惊得合不拢嘴。 要知道昨天这女人在谢哥手下还是十招之内必打中，今天就进步成两人不相上下。 学习能力太变态了。 涂苒只想说，昨天她总是被打趴下有没有可能是，在与谢旭对战之前，她已经和他们打了一场群架，消耗了一部分体力。 到后来，她的脸都肿成猪头了，眼睛就一条缝，看也看不到，肯定是要被碾压式的殴打了。 不过虽然她如今看起来游刃有余，可只有涂苒自己知道，维持这种状态有多难。 可惜好景不长，谢旭一个出乎不意的勾拳，让涂苒躲避不及。 她立马双手交叉捂住脸颊，大喊，“不要打脸。” 谢旭的拳头堪堪在她脸前一公分处刹住。 “我昨天去医疗部已经引起许炳礼的怀疑了，今天脸再肿了就不好解释了，”涂苒快速道：“可以打其他的地方，不要打脸。” 谢旭微微点头，“可以，继续。” 两人又交锋起来，涂苒真的是集中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深怕哪里稍有不慎，就被谢旭钻了空子。 屈膝，朝谢旭的腹部顶去。 谢旭反应迅速，一把捞住她的腿同时朝后退去。 涂苒被迫朝前倒去。 眼看脸就要着地，没办法，涂苒冒险以谢旭的手臂为支点，另一条腿一跃而起，对准谢旭的脸横踢而去。 恰此时，谢旭松手。 涂苒心“咯噔”一下，果不其然，下一秒就重重摔趴在地上。 涂苒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摔散架了。 谢旭弯腰去拉她，“你还好吗？” 涂苒一个挺身坐起来，出其不备抱住他的头，给他来了个结结实实的后摔。 台下一阵惊呼。 谢旭还未站起身，涂苒又冲了过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在擂台上滚来滚去。 你踹我一脚，我还你一脚，你掐我脖子，我扣你鼻孔。 打得要多不雅观有多不雅观。 台下众人汗颜。 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看到谢哥被一个臭皮匠纠缠到在擂台上滚来滚去，站都站不起来。 又经过漫长的扭打。 以出其不意的一拳结束。 台下噤若寒蝉，没人敢说话。 涂苒一拳，重重锤在了谢旭的下巴上。 她恍惚间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她的指关节也格外的痛。 谢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倒在地，仰头看着顶部的照灯，头有些晕，眼有些花，看到的灯有重影。 涂苒非常之激动，也不管手指关节的剧痛，跳起来张开双臂，在擂台上嚣张地跑了一圈。 “yeah，yeah，yeah！” 87 解气 她终于光明正大地打到谢旭了！ 哈哈哈她终于揍了他一拳！ 她早就想揍他了。 昨天把她打得那么惨，她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今天终于报仇雪恨了！ 开心，开心，真开心。 涂苒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嘴巴都没合上过。 谢旭晃晃悠悠地撑着膝盖站起来，望她一眼，“别嘚瑟了，接着练。” “啊？还要练？”涂苒收拢了脸上的笑，回头看他，“你不先处理处理脸上的伤？我刚才貌似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谢旭抬手碰了碰下巴，有点疼，似乎还肿起来了，不过不碍事。 “没事，接着练。” 涂苒活动了几下手指关节，小声嘀咕一句：“你毁容了可别怪我。” 说罢，她又冲了上去。 两人再次以身肉搏，拳拳到肉。 有句话说得好，人不能太嘚瑟。 这不，还不到十分钟，谢旭一脚踹在她的胸脯上。 涂苒的身体轨迹以一条抛物线，砸在了擂台外边的人群里。 没错，擂台外。 她都没有落在擂台上柔软的垫子上。 直接摔在硬邦邦的地板上。 “啊……艹……” 涂苒的音调随着她所处位置的高低而发生变化。 最后以厚实的“咚”，作为收尾。 “疼啊……”涂苒身体抽搐，蜷缩在一团。 旁边围了一圈人，个个一脸同情。 光是听声音，他们就知道有多疼。 “你们倒是接我一下呀……”涂苒有气无力。 一个两个躲得比谁都快，现在露出这么一副同情模样，有什么用。 “躺地上做什么？上来继续。”谢旭的声音遥遥从擂台上传下来。 涂苒欲哭无泪。 她就躺躺不行吗？ “你再不上来，我就让他们把你扔上来。” 涂苒知道他真能做出这种事来。 挣扎着坐起身，她在一旁的人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 然后一瘸一拐地扶着腰走上台阶，重返擂台。 原本涂苒还很生气的。 但目光触及到谢旭已经肿成不像样的半边脸颊，她“噗呲”一声笑出来。 算了，不和他计较了，毕竟自己在他脸上弄出一副如此亮眼的佳作，就原谅他的苛刻吧。 “还要继续吗？”涂苒问道。 “这个项目你已经练得差不多了，我们开始下一项。”谢旭说完，视线落在台下。 “王宝宝，拿两把刀上来。” 王宝宝？这名字起得真……好。 涂苒看向被叫做王宝宝的男生，包子脸，肉嘟嘟的，很喜庆。 他快速跑到墙根取了两把长刀，从擂台下抛了上来。 谢旭一手接住一把，递给涂苒一把。 他后退两步，与涂苒保持一定距离。 “在阈里，枪械类武器不一定有冷兵器好用。”谢旭看着手里的长刀，无意间，从反光的刀身上，他看到自己肿大的右脸。 谢旭：…… “为什么？”涂苒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单纯不理解他的这句话，疑惑道。 谢旭回过神来，目光在她脸上一晃而过，眼神含刀。 涂苒连忙双手抱住自己的脸颊。 她反应过来谢旭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想干什么？只允许你打我脸，不允许我打你么？咱们两现在算扯平了，你可不要打我的主意。”涂苒警戒道。 88 神，或是鬼 谢旭无语望天，深吸一口气，面色恢复往日的波澜不惊。 算了，不与她计较了。 长刀撑在地上，他的手指握住刀柄。 “在阈里，除了异种以外，还存在另一类生物，你可以把它们认为是一种超自然生物。它们不喜欢枪械，所以面对它们的时候，所有的枪械都会失灵，” 谢旭顿了顿，确保涂苒已经听懂，接着道：“遇上它们，你能用的武器，只有冷兵器。” 涂苒蹙眉，“它们为什么可以让枪械失灵？为什么叫它们‘超自然生物’，‘我’之前怎么没碰到过类似于这样的生物？你遇到过？” 谢旭一个一个为她解答。 “阈内的世界本来就是一个无法解释的世界，适合于我们这个世界的物理法则，有绝大部分在那个世界根本无法正常使用。” “那里可以说是一个魔幻的世界，那些非自然生物，它们拥有人类无法拥有的异能，你可以把它们认为是神，或是鬼，只要你站在它们面前，你就必须接受它们的规则。” 谢旭声音不疾不徐，为涂苒揭开另一个世界不为世人所知的面纱。 “非自然生物的数量很少，与各式各样的异种相比，它们更像是高等的统治者，能碰到它们的可能性很低，至今为止，你们拓荒队带回来的情报中，没有一点与之有关的内容。”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碰到过，在一年前前往阈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人类’，他的外形与人类无异，可是他的说话方式，动作姿态与人类天差地别。” 谢旭望向远处的灯光，回忆那段无法解释的奇遇。 “我判断它不是人类，朝它开了一枪，可是枪在那一瞬间失灵了。而我将枪对准其他地方，又会恢复，如此反复几次，我知道我遇上的这个东西不是可以用枪能够解决的。” 涂苒认真听着他的讲述，心悬了起来。 阈里有那么多奇形怪状的异种已经足够让她胆战心惊不敢进去了，如今又出来个似人又似鬼的玄乎东西，这还让她活不活了。 谢旭看出了她的焦虑，道：“你不必过多担忧，它们只是拥有某种可以让枪械失灵的能力，除此之外，它们并没有其他特别之处，甚至比不上一只大体型的异种。” 可听起来还是很诡异啊，涂苒那叫一个愁。 现在在她的认知里，阈里的世界无异于一间鬼屋，推开门走进去，不知道里面会冒出什么牛鬼蛇神。 “打起精神来，我给你讲这些是让你有学习刀法的动力，不是让你垂头丧气的。”谢旭冷道。 倜然涂苒抬眸瞅他一眼，又垂下头去。 这家伙就像她高中时候的班主任，催促她努力学习好考一个好大学。 看在他如此用心良苦的份上，涂苒双手握住刀柄，举起了刀。 原身在集训的时候有老师教过一些冷兵器的使用方法。 但因为联邦对冷兵器的不重视，冷兵器课只上了一个月。 此时涂苒握着这把刀，并不是很熟练。 这次连肌肉记忆也没有了。 89 你进攻，我防御 只能纯靠她自己摸索了。 “你进攻，我防御。”谢旭举起刀摆出姿势。 涂苒眉梢一挑，“那我不客气喽。” 说罢，她持刀冲了上去。 长刀锋利无比的刀尖对准了谢旭的面门。 在距离一尺的地方，被谢旭灵活避开。 涂苒忙转换另一个角度，朝他手臂袭去。 谢旭刀身一转，以一个极精妙的角度将她的刀拦在半路。 无论涂苒怎么抬，也抬不起来。 涂苒无奈，只好另寻他路。 她身体下压，刀身与谢旭的刀锋摩擦而过，尖锐刺耳的声音直穿骨膜。 看戏的一众人忙捂住耳朵。 涂苒自己听着也牙酸的很。 拜托掉谢旭的桎梏，涂苒后退一步，膝盖微曲，脚尖点地，身体弹射而起，对着谢旭的头部劈下。 “啪！” 两刀相撞，震动波从撞击点传到两人的手臂，涂苒胳膊麻到没有知觉。 “你怎么防得刀枪不入的？”涂苒甩了甩自己的胳膊，缓解麻痹。 “接下来换我了。”谢旭道。 “什么？”涂苒瞪大了眼。 回复她的是谢旭明晃晃的刀锋。 涂苒连忙抬刀阻止这当头一击。 两刀相撞的瞬间，涂苒长松了一口气。 幸亏拦下来，不然她现在脑浆子恐怕已经流了一地。 然而她这口气还没吁完，刚稳定下来的心又飞了起来。 谢旭的刀已经调转角度，横劈而来。 涂苒又立马拦去。 谢旭的招式耍得很溜。 涂苒眼前只能看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朝她飞来的刀刃。 她依靠身体对危险的本能逃避着这些致命的击杀，左躲右躲，上蹿下跳。 将自己的刀甩得密不透风，深怕漏掉一点，就被谢旭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是刀！ 刀！ 拿刀砍一下可是要命的！ 万一谢旭来不及送她去医院，她会血流而尽，死在半路上。 抱着这种信念，她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的状态。 两人打得时间越是久，谢旭越是对她刮目相看。 虽然她毫无招式可言，只是一通乱舞，但他的每一招她都能接得住。 果然还是在这种危及生命的时候，才能挖掘出她的天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谢旭终于停下了进攻。 “能在我手下坚持二十分钟，不错。”谢旭毫不吝啬夸赞。 涂苒差点翻白眼。 才二十分钟？ 这二十分钟她感觉比一年都要长。 简直天昏地暗，看不见尽头。 涂苒虚脱倒在地上，她摆了摆手，“我真的不行了，我要休息了，你自己练吧，啊对，你还可以找他们练。” 涂苒大手一挥，指向擂台下看热闹的人。 快上来一个人解救她。 她一定会对他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可是，怎么会有人上来呢。 看热闹的人的头一个比一个低。 他们才不想断胳膊断腿的被抬下去。 谢旭视线在涂苒和自己的一堆手下扫了一圈。 忽然开口道：“一个一个上来，和她打。” “什么？”这一声是涂苒的惊呼，有几分惊喜。 “什么？！”这是擂台下众人的惊呼饱含对前途命运的担忧。 90 完虐 涂苒这下不累了，和他们打，那不是轻轻松松？ 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涂苒将刀抗在肩头，扒在擂台边缘的柱子上，像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一样，笑眯眯地邀请他们，“快上来呀，咱们别耽误时间。” 擂台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谦让起来。 “你上。” “你先上。” “我等一会儿再上。” “快上吧，你以前不是经常说你刀法最好嘛？” “就是，刀法最好的先上。” “我哪里说过我刀法好了？我没说过，你们听错了！”那人恼羞道。 “那王宝宝上，你递得刀，你先上。” 看着这些人推三阻四，涂苒体会到了谢旭的快乐。 原来他看她躺地上摆烂的时候就这种感觉啊。 啧啧，真得好爽。 “哎呀，你们别互相推脱了，现在还早，每个人都能轮得到，先来后来没什么区别。”涂苒扬声道。 反正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擂台下顿时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那个……宝宝，你先来。”涂苒索性直接叫了王宝宝。 真得是单纯因为这个名字太好记了。 王宝宝一瞬间面如土色，肉嘟嘟的脸耷拉下来，眼里含着泪光。 可他即便再不情愿，有谢哥在上面瞪着他，他也不敢耍赖。 迈着沉重的步伐，他走上擂台，小心翼翼地从谢旭手里接过刀。 谢旭拍了拍他的肩膀，从擂台上走下去，将位置让给他。 谢哥寄予他厚望，他要是输得太快，就是丢谢哥的脸。 不能输。 王宝宝暗自下定决心。 “开始吧，加油！”涂苒很贴心地比了个打气的姿势。 “涂苒姐，你要手下留情啊。”王宝宝还是忍不住可怜兮兮地求饶，希望涂苒一会儿可以刀下留情，他不想残疾。 “一定一定。”涂苒保证。 谢旭让他这伙手下陪她练，一是为了让她缓口气，顺便巩固一下她的刀法，二是也可以让她纠正出他这伙手下的不足。 双方受益的法子。 她没必要打得太狠。 王宝宝提着刀冲来。 破绽很多，没有什么挑战性，涂苒举刀格挡。 两刀相撞，她手腕借力旋转，全身用力压制住王宝宝的刀，同时，压着他的刀往他白嫩的脖颈靠近。 眼看刀刃就要挨住自己的脖子，王宝宝惊慌叫起来：“呀呀呀，涂苒姐，我认输。” 涂苒快速收手。 整场下来，没用一分钟。 “下一个。”涂苒道。 王宝宝垂头丧气地走下擂台。 路过谢旭身边，全程观战的谢旭凉凉开口，“以后每天加训到原来的两倍。” “是。”王宝宝低下头愧疚道。 有了王宝宝第一个打头，第二个人紧接着就上来了。 “涂小姐，手下留情。” 涂苒点了点头。 对方身体瞬间凌空飞跃而起，如大鹏展翅，气势十足。 涂苒谨慎起来，预估这是个高手，需认真对待。 然而，高手是三秒后飞出去的。 涂苒一刀就把他的刀砍飞，然后一脚把他人也踹飞。 “握刀的力气不足。”涂苒点评。 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胸口，蹒跚着往下走。 不可避免的路过谢旭身边。 “有耍花架子那点功夫，不如练一练怎么把刀握紧，刚一上阵就丢兵弃甲，你有几条命？”谢旭冷道。 91 一起走 “谢哥说得是。”一米八的大男人深深垂下头去，不敢反驳一句。 “从明天开始加倍训练。” “是。” 以往看到自己的同伴被罚加倍训练，其他人多少都要嘲笑一番。 可今天他们幸灾乐祸不起来了。 因为下一个就是他们。 今天谁都逃不掉。 一个接着一个的上去，一个又接着一个的被涂苒打倒。 几乎没几个人能在涂苒手底下连过十招的。 毕竟如今涂苒的水平也就比谢旭差那么一点点。 毫无疑问，今天在场所有人都被罚了训练量加倍。 各个都苦着一张脸，站在角落里，苦大仇深地看着涂苒收拾背包。 涂苒悠哉悠哉地将卫衣帽子戴上，又戴好口罩，墨镜，把脸部包裹严实。 “再见，兄弟们！”涂苒捡起背包挎上，对着角落里的人们豪气地挥了挥手。 没人回应她。 他们都巴不得她赶紧走。 走得越远越好。 自从她来这里训练，他们就没有好日子过。 涂苒耸了耸肩，毫不介意。 挎着背包，她从楼梯口离开。 打开机关，从狭小的杂物室踏入医馆，小九正在电脑桌前坐着。 “你上来了。”他从桌子前跳下来，目光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个遍。 “嗯。”涂苒点了点头，视线看向医馆里的其他人。 她注意到那个机械头也在。 她还是比较好奇他到底是人还是机器人。 “看来今天没受伤。”小九看她走路姿势没有异样，说话时的中气也很足，判断道。 “嗯，没有。”涂苒笑了笑。 小九的目光突然移向她身后，涂苒也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呀，谢哥，你也上来了？”小九的惊喜猛然变成惊呼，“谢哥，你脸怎么了？” 涂苒扭头看去，恰好谢旭也冷冷看向她。 涂苒尴尬笑了笑。 小九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复杂地望了涂苒一眼，又关心地看向谢旭，“谢哥，我替你包扎吧。” “不用了，”谢旭将帽檐压低，“我一会儿还有一场会议，没时间。” “那谢哥慢走。”小九道。 谢旭大步朝外走去，低着头，拉高上衣链，把脸遮挡住。 涂苒跟在他身后离开，“你是回行政大楼吧？那咱们是一路的。” 谢旭没理她，走得飞快。 涂苒见怪不怪，就那么跟着他。 现在是傍晚，黑市正热闹着。 来往人流比涂苒来的时候还要密集。 两侧店铺都开了灯，店铺招牌都以各种各样的颜色亮起来，每个人都意图让自己的店面更加醒目一些，所以会在两边的墙上挂满霓虹灯。 整个街道灯火通明。 与白天灰扑扑的街道相比，此时的街道无疑是迷人的。 两人原本一前一后行走在其中，因为人潮拥挤，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进，最后并排走在一起。 忽然，前边有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拦住他们的去路。 她的模样妩媚，声音更是魅人心弦，“哥哥们，要进来玩一玩吗？” 涂苒个子在女生中算是高挑的，又穿着中性风的衣服，被她认成了男的。 92 科技高端 涂苒复杂地望了谢旭一眼。 谢旭丝毫没有理会眼前的女人，绕开她，毫不留情地走掉了。 他走了，那女子的目光就全然集中到她身上。 “小哥哥——”她甚至往涂苒身上靠过来。 吓得涂苒连忙侧退一步避开。 “我是女的！”涂苒道。 说完这句话，涂苒明显注意到女人的眼神呆滞了一瞬，身躯跟着僵硬了一下，似乎由电线制成的脑回路不足以让她反应过来自己认错顾客性别这件事实。 就在涂苒以为她要换下一个目标的时候，她忽然笑起来，笑容像之前一样妩媚，“我们也为女性服务。” 这句话无疑于惊涛骇浪。 劈得涂苒连忙绕过她，落荒而逃。 追到谢旭身后，涂苒才松了口气。 恍然听到谢旭一声极低的嗤笑。 涂苒已经想象到他现在肯定又在暗骂她蠢货。 “果然是科技高度发展的社会，连解决生理需求的技术都这么高端。”涂苒冷冷嘲讽。 “科技高端，不代表文明也高端。” “这里还属于联邦政府的管辖，乱成这样，”涂苒挑刺，“我的家乡，这些都是犯法的，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谢旭声音淡淡，“每个城市都有光照不进去的地方，你说你们的城市很美好，我认为是你生活在美好的地方，那些阴暗面，你从来没有涉足过。” 涂苒嘴唇动了动，无话可说。 好吧，他说得确实有点道理。 “那这些，联邦不管吗？”涂苒看着四周。 像刚才那名沦为风尘的机械制造人不在少数，几乎每走几步就会看到一个。 “管不了，把这些都禁了，一些人的狂虐发泄不出去，会转移到其他方面，抢劫、造反、杀人……这些都会损害联邦利益。” “所以，黑市的存在是联邦默认的吗？”涂苒语气沉重。 “差不多。”谢旭道。 涂苒沉默下来。 谢旭周身气息也冷凝起来。 这是一个并不愉快的话题。 终于到达悬浮电轨站，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涂苒找了个座位坐下，她活动了一下午，浑身酸麻，实在不想站着了。 谢旭在距离她四五米远处靠着扶手站着，双手环胸，帽檐压得低低的，目光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现在，他们是陌生人。 电车平稳的启动，向下一站行驶。 暗萨黑市距离行政大楼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 中途陆陆续续有人上车，有人下车。 车门再一次合上，车厢内的机械女声响起：“下一站，永昌站，请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 永昌站的下一站，就是黎明站，涂苒要下车的地方。 她终于可以回家休息了，涂苒心中喜悦。 她要回去泡个热水澡，再给身上擦点药，然后立马躺在床上，一觉睡到明天。 忽然，前边的车厢传来一阵惊叫声，打断涂苒的思绪。 “啊——啊啊——啊！” 女人和小孩的惊叫声越来越多，混着男人们的咒骂声，以及“咚咚咚”快速奔跑而来的声音。 有个跑得很快的男人，跑到他们所在的车厢，大喊道：“快跑，前边有人发疯了，到处咬人！” 说完不多解释，又跑到下一辆车厢。 93 感染性异种出现 继续重复之前的喊话。 涂苒与谢旭默契对视一眼，谢旭往前面的车厢走去。 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挤来，大人抱着小孩，老人互相搀扶着，每个人都惊慌失措，叫嚷着，哭嚎着。 有些人的衣服上溅上血迹，让一切看起来都恐怖起来。 涂苒也站起身，随手拉住一个男人，“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前边有很多人发疯了，四处咬人，被他们咬的人也会疯！他们已经到了前前边那个车厢，别墨迹了快往后跑吧！” 男人一把甩开涂苒的手，往后面的车厢奔去。 涂苒已经在刚才与他的身体触及的瞬间，找到了她想看到的画面。 一名男乘客上了车以后忽然晕倒。 周围围了一圈人去看他的情况。 有一名带着女儿的女性将孩子放到一边，半蹲下试探他的鼻息。 倒地的男人却忽然睁开眼，整双眼睛只有眼白，格外瘆人。 女人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他一口咬住女人的脖颈，撕下一大块肉来。 女人当即丧命，头半耷拉下来。 男人咀嚼着女人脖颈上的肉，血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 所有人都被这幅场景吓到落荒而逃。 男人吞下嘴里的肉，跳起来，紧追而去，咬向下一个人。 三秒后，倒地的女人也活了过来，双手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然而，她的黑色眼珠消散，眼眶内一片惨白。 她抽搐着，走向自己已经吓傻的女儿。 意识回笼，涂苒自脚底升起一阵寒气，瞬间爬遍四肢百骸。 那是……丧尸吗？！ 可以从伤口感染给其他人…… 她脑海里浮现出席纯之留给她的字：感染异种。 到前边车厢查探情况的谢旭快速跑回来。 将一只通讯器交到涂苒手里，语速飞快，“前边有类似感染性异种出现，将消息禀报给行政大楼，让他们把列车的广播控制权转接到这个通讯器。” “好。”涂苒快速点头。 虽然她现在也有通讯器，可那通讯器只能用来私下与谢旭联系，并不能将信息发送到行政大楼，只有联邦政府的工作通讯器才可以直接连接行政中心。 交代完，谢旭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枪朝前边奔去。 接着涂苒就听到“砰砰砰”开枪的声音，以及尖叫声。 她呼叫零出来，快速口语编辑内容：“这里是q4245次悬浮电轨，我是拓荒者涂苒，这趟列车出现不明感染类异种，车厢内有众多人感染，感染正在快速扩散。” “现高级研究员谢旭申请，将列车广播权限移交给此联系设备，我们需要对列车所有人员进行统筹安排，另外，请暂停列出中途停靠，防止感染者外溢，最后，请中心及时做好接收准备。” 联邦的所有悬浮电轨车都没有驾驶员，全部由电脑程序操控，如果不能及时通知行政大楼终止电轨车运行程序，下一站，会放出不知道多少传染源。 信息发送后三分钟，车厢内的广播变了。 行政大楼给了回复。 94 祝你们顺利 “联邦高级研究员谢旭，联邦拓荒者涂苒，现已将电轨车广播权限移交，电轨车运行程序已更改，所有车门全部关闭，列车将在米特内广场停站。” “执行部全部警卫以及拓荒队其余成员已出发前往米特内广场，我们在米特内广场等着你们。 “祝你们顺利。” 电轨车内的广播，广播到了所有车厢。 绝望的人们听到这趟车内有政府的研究员和拓荒者，情绪奇迹般的稳定下来。 “有拓荒者！居然有拓荒者！拓荒者就是专门对付异种的人，他一定有办法对付那些异种，我们有救了！” 对于他们而言，此时出现的拓荒者宛如天神降临，即将把他们从灾难中解救出来。 谢旭从前边的车厢带回来一批人，随即将车厢前门关闭，从涂苒手里接过通讯器，声音与车厢内的广播相连。 “异种由第三节车厢爆发，向两边逐步扩散，我现在所处位置为第七节车厢，异种即将到达，现在，请本趟电轨车内所有持有武器的人，到第七车厢集合。” 谢旭冷静的声音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们需要守住第七节车厢，阻止异种朝后边的车厢扩散。同时，前六节车厢的幸存者请注意，如果你们能听到我的声音，请快速拿出你们的通讯器，连接名为‘拓荒者’的端口，共享你们的位置，我们会组建队伍前去营救你们。” 他将这段话重复了两遍后，与涂苒交换了通讯器。 涂苒的通讯器里已经出现了很多红点，都是前边几节车厢的幸存者共享出来的位置。 后边的车厢陆续走出来几个人，有男有女，拿着各种型号的枪械，其中手枪居多。 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扛着大砍刀，豪横的脸上有一条非常深的疤痕，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他的声音也很粗狂，“你们谁是拓荒者？” 涂苒举了举手，“我是。” 那人又粗又黑的眉头瞬间蹙成一个川字，上下扫了涂苒一眼，将肩膀上扛着的大刀竖在地上，颇为嫌弃，“怎么是个娘们？！刚才说话那个男的呢？” 涂苒：“……” 她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其他跟随他出来的人看到拓荒者竟然是个女的，势气瞬间低迷下来。 “我是研究员谢旭，刚才是我在广播。”谢旭提高音量。 “艹，被骗了。”魁梧男咒骂一句。 其他人也同样的想法。 他们以为拓荒者是个男人，对他很有信心才冒险过来，打算跟着他冲锋陷阵。 结果拓荒者是个女的，研究员才是男的。 研究员能干个什么？替他们加油助威吗？ 真不知道联邦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将这一车人的生命压在这两个人身上。 大家脸上的失望掩饰都掩饰不住，有些人已经开始打退堂鼓。 谢旭仿佛没有察觉到他们脸上的轻视，冷静地安排。 “困在前六节车厢内的人很多，尤其是一二节车厢，全部都是幸存者，他们中间有少数几人携带了枪械，现在异种正在攻击他们，他们坚持不了多久，我们需要组建一支小队前往营救，你们有谁愿意去？” 95 五人小队 没人开口。 大家都知道现在去前面有多危险。 简直是送死。 他们才不会傻到自己去送死，然后眼前这两个人踩着他们的功劳升官发财。 “我去吧。”涂苒开口，这伙人的想法就差明晃晃写在脸上了，她和谢旭必须出一个，不然这伙人是坚决不会去的。 “其他人呢？”谢旭看向剩余的人。 “老子和她一起去，”魁梧男将砍刀又扛到肩上，傲慢地扫了涂苒一眼，“就她那小身板，能带回来几个人？老子和她一起去。” 涂苒：“……” 你想去就去，大可不必贬低我。 有了魁梧男这个先锋，又站出来三个人，两名男性，拿着机关枪，一名女性，拿着一把细长还有点弯的弯刀。 涂苒望着那把弯刀，一时有些入迷，弯刀的弧度很优美，这是涂苒第一次想用漂亮形容一把刀。 他们即将深入异种堆里，近距离击杀异种，相比于有子弹限制的枪械，刀是一个更不错的选择。 “我需要一把刀。”涂苒道。 她随身携带的只有一把手枪，子弹仅剩下二十发，拿这种装备往进冲，她怕不是脑子有病。 可在场所有人，只有魁梧男和那名女性拿着刀，其他人使用的都是枪械。 谢旭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 扔给她。 “只有这个。” 涂苒看着不到她小臂长的刀，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也太……短了吧。” “有就不错了，”魁梧男不耐烦，“你真要有本事，用什么武器有什么区别，你要是没本事，拿啥也不顶用！” 涂苒舌尖抵住后槽牙。 怎么办？她现在已经想捅他一刀了。 谢旭又补了一刀，“他说得对。” 涂苒：“……？” 谢旭刻意避开她的视线，看向和她组队的其他人，“出发吧。” 涂苒：她怀疑谢旭是想借这个机会除掉她。 魁梧男自发当了这支五人小队的队长，安排道：“我打前阵，你，跟在我后边。” “谁？”涂苒看了看四周，发现魁梧男指的就是她。 她跟在他后边？ 她这个实力，放在中间？ 她怎么不得打个头或者收个尾？ 魁梧男无视她脸上的震惊，又指向带着刀的女人，“你站她后边。” 涂苒明白了，这个魁梧男不是看不起她，而是看不起所有女性。 她平衡了。 乖乖服从安排。 一行人准备好后，谢旭在一旁为他们推开车厢门。 门开启的瞬间，一行五人冲进去。 第六节车厢的异种只零星分散了几个。 第六车厢并没有幸存者。 毕竟第七车厢就在那，要有幸存者完全没必要躲着，直接跑过去就好了。 现在的重点是第一二车厢。 当时异种在第三节车厢啃了女人的脖子后，第三车厢的人有一多半往第一二车厢跑去。 根据联邦政府调取车厢内的监控发出来的画面，自发守在第二节车厢抵御异种进攻的人所剩余的子弹并不多，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涂苒所在这支小队的任务就是找到躲藏在其他几节车厢中的幸存者，把他们带去一二节车厢，然后与一二节车厢里的幸存者汇合，守住一二节车厢的门户。 96 各显神通 在此期间，谢旭所带领的队伍在守住后几节车厢的同时，会配合他们将异种吸引到他们那边，缓解涂苒这支队伍面临的压力。 魁梧男打头阵，几刀下去，轻轻松松把挡在第六车厢的七八只异种砍烂。 因为第四第五节的车厢门都没有关闭。 他的动静很快吸引了游荡在第五节第四节车厢的异种，他们僵硬的身体辨别出方向，前仆后继地冲上来。 涂苒躲在魁梧男身后，探出头看去，被血腥恐怖的场面吓了一哆嗦。 从她这个角度来看，她就像是盘子中间的美味鸡腿，有一群恶狗冲上来，即将把她分食干净。 魁梧男大喝一声，挥着砍刀迎了上午。 同时，第七车厢内的人全部后退到第八车厢，将第七车厢空余成一条缓冲带，制造出各种声音吸引饥渴的异种们的注意。 而谢旭赫然就站在第七车厢的中间。 一部分异种瞬间被他吸引了注意力，朝第七车厢冲去。 异种都是盲目的，看到前边的同伴冲上去，他们也不加思考，立刻跟上去。 现在，他们的计划第一步基本实现。 将整个车厢内的异种分成三部分。 一部分由第二车厢的人对付。 一部分由涂苒所在的小队对付。 最后一部分交给谢旭所在的队伍。 涂苒所在队伍的压力瞬间少了很多。 魁梧男在前边嘎嘎乱砍，后两名男子则不停的射击。 异种还来不及靠近他们，就身首异处，纷纷摔倒在地。 前边的异种倒了，后边的会继续扑上来，前仆后继，尸体一层摞一层。 整个车厢内都弥漫着恶心的血腥味。 涂苒夹在中间，毫无用武之地。 她就只能负责呼唤幸存者。 根据通讯器红点显示，这节车厢的幸存者大多数藏在卫生间。 卫生间属于安全范围，涂苒没有让他们出来。 因为按照现在外边这种情况，这些人从卫生间出来反而更危险。 臭就臭一点，反正只需要坚持上不到一个小时，列车就能在米特内广场停靠，会用人来救他们。 重点是没藏进卫生间的人。 比如有些人藏在了座椅底下，借助异种的视野盲区。 可如果有异种忽然被挤得倒下，他们就相当危险了。 还有一些聪明的，体魄又比较强的，直接挂在了列车顶端的扶手上，也是利用了异种的视野盲区。 不过人类力量有限，他们这样坚持不了多久。 涂苒把他们搜罗起来，保护他们进入卫生间。 另外四人则掩护她做这些事。 将这三节车厢的幸存者处理妥当。 五人又退后到第六车厢。 一群异种立马一窝蜂跟着他们来到第六节车厢。 他们最主要的任务不是将这些异种杀干净，而是最快时间赶到第三车厢。 所以将四五六节车厢的异种全部引到第六节车厢后，他们五个人各显神通。 或是从狭窄的座椅上翻跃，或是从车厢顶端荡过去，或是踩着异种的头、肩膀跳过去。 五个人以最快的速度闪现到第五车厢。 97 压缩蚂蚁饼干 在那黑压压一团异种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啪”的一下合上第六车厢的门。 同时，谢旭那边也退到第八车厢，将门关上。 绝大多数异种都被困在第七第六车厢里面。 它们想不明白到嘴的猎物怎么就飞了，愤怒的用身体撞击着玻璃，粘稠的血液糊在透明玻璃上，瘆人而又恐怖。 当然，四五六车厢内的异种并不是全部被关了进去，还有一部分异种因为没抢过前边的异种，迷茫的处于第五车厢。 猎物突然出现在它们眼前，它们一下子兴奋起来，朝猎物扑了过去。 五人又重复刚才的操作，先尽量将这批异种聚集在一起，然后快速逃离，跑到第四车厢，将门合上。 第四车厢，只剩下少数的异种。 而第四车厢与第三车厢之间的门，是关着的。 透过透明玻璃，涂苒看到了第三节车厢的场景。 她的头皮发麻。 里面的异种相当密集，几乎每只异种都贴在一起，如同将一蚂蚁压缩成立方体饼干一般的既视感。 它们都面朝第二节车厢。因为第二节车厢里是满满的幸存者，对于它们的吸引力无异于是一顿美味的大餐。 已经零零散散有异种发现从后方而至的他们。 调转方向朝他们冲来。 但纷纷撞到了透明玻璃门。 “砰砰砰”的震动声让涂苒有些担心这扇门支撑不住。 第二车厢目前的情况，涂苒他们看不到。 如果直接打开车厢，一个一个杀，不知道要杀到什么时候。 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第二车厢里的人随时抵御不住。 而且，原本从第二车厢传出来的密集的子弹声变得零零散散。 恐怕他们的子弹快要消耗殆尽了。 一路上的打杀，涂苒所在这支队伍剩余的弹药也已经不多。 现在的主力只剩下魁梧男和拿弯刀的女人。 拿机关枪的两名男人将最后的子弹射出去后，握住枪筒，用枪柄作为武器，简单粗暴的往异种的头上砸。 暴力并不能直接把异种砸死，往往连砸几下，只会把它们打得血肉模糊，让它们的行动受限，它们的手还可以动，牙齿依旧锋利可以咬人。 魁梧男又斩下一只异种的头颅，它的脑袋滚到涂苒脚下。 涂苒低头看去，它的眼睛还睁着，甚至于还能够张嘴，正准备咬她的脚。 涂苒抬腿就是一脚，把它踹飞，砸在了另一只异种的头上。 被砸到的异种立马将目标对准涂苒，伸着爪子朝她奔来。 涂苒摩拳擦掌，将谢旭给她的匕首握紧。 然而，异种在即将到达她面前的时候，被魁梧男懒腰斩断。 血喷了她一身。 魁梧男朝她吼了一嗓子，“你躲远，别碍事！” 涂苒：“……我是拓荒者。” “你爱啥啥，躲远！” 涂苒：所以，她加入这个小队的意义是什么？ 魁梧男暴躁地将这节车厢最后一只异种从上到下劈开，异种的整个身体分成两半。 这节车厢的异种消除完毕。 所有人都长吁一口气，擦了一把汗，活动自己僵硬的肢体。 暂时可以休息一阵了。 98 争强好胜 “妈的！”魁梧男看到第三节车厢的情况后咒骂一声，“这么多，杀到死也杀不完！” 他的衣服已经被异种的血浸透，脸上头上都是血糊糊的。 他低头扯出里边比较干净的衣服，将眼睛从一片血红中刨出来。 “我有一个计划。”涂苒尝试着改变现在这种乱砍乱杀，毫无策略的局面。 “什么？”魁梧男不耐烦地看向她，显然他不相信这个人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你们藏在那两个角落里。”涂苒指了指车厢两边的角落，“紧贴在那里，直接冲出来的异种不会注意到你们。” “那你呢？”魁梧男问。 “我做诱饵，把他们全部引出来，然后你们趁机冲进去。” 这个办法可以让第三节车厢的异种冲出来的同时，他们以最小的消耗闯进去。 这样在接下来将近半个小时的路程里，他们这支队伍能够保留足够的力量守住第二车厢。 “我同意。” 一直不说话的用弯刀的女人开口，“我们再这样耗下去，不仅里面的人撑不住，我们也撑不住。” 另外两名男人也赞同地点了点头，他们现在就快要撑不住了。 魁梧男想了想，“可以，不过我来吸引它们，你们藏起来就行。” 这男人够爷们！ 不过涂苒不想一直躲在他后面。 他那把砍刀绝不是一般的重，从砸在地上的声音就能听出来，他挥舞了这么久，握刀的手很明显就在颤抖。 让他继续吸引异种的火力，不是要他命嘛。 不过以涂苒这不到一个小时的对他的了解，她如果直接否认他，一定会被他骂一顿，并且绝对不会配合她。 所以她只能另辟蹊径。 “可以啊，”涂苒双手环胸靠在车厢内的扶手上，“你送死，我们活，最后你杀这么多异种的功劳，也全是我们的。” 魁梧男的面色一瞬间黑了下来。 “你怎么是这种人？人家保护了你一路了，你不知感恩也就算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一直负责断尾的男人气急。 另一个男人附和：“就是，我们别管她！反正她是拓荒者，引开异种本来就是她的责任！” “好啊，这确实是我的责任，你们把我的功劳都抢走了，我还怎么和政府交代，所以你们都到旁边待着去！” 魁梧男蹙着眉瞅她一眼，粗声粗气道：“你别逞强！功劳哪有命重要。” 涂苒心里暗叹：好人啊。 嘴上却贱兮兮道：“你们这种普通人自然体会不到功劳对一个拓荒者的重要性。” 魁梧男彻底无话可说。 “反正我们已经劝过你了，是你执意不要命的，死了也和我们没关系！” 负责断尾的男人一把拉住魁梧男的胳膊，把他扯到角落里。 其余的男人也走到另一个角落里准备好。 相比于他们，女人对她的行为存有怀疑。 这么一路走来，她觉得涂苒并不是争强好胜之人。 想到她最开始希望有柄长刀。 索性将自己的弯刀递给她。 “借你用。” 涂苒有一瞬间的惊讶，“你怎么办？” 99 背叛 她从涂苒手里抽出那柄匕首。 晃了晃。 “我用这个。” 涂苒心里一阵感动，接过她的弯刀，“谢了。” “不客气。” 女人走向角落里的另一边。 所有人都紧贴在车厢壁，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同时刀剑出鞘，做好准备。 涂苒后退几步，站在这节车厢的末尾。 她略一点头。 魁梧男伸长胳膊，猛然拉开车厢门。 一直孜孜不倦撞门的异种一下子扑了个空，栽倒在地上。 它们还没爬起来，后面的异种就踩了上去，冲了出来。 层层叠叠，似乎无穷无尽。 最下边一层被踩得颅骨崩裂，脑浆混着血液糊了一地。 如涂苒所料，这些异种只顾得朝她奔来，完全忽略掉隐藏在它们身边的四个人类。 涂苒举起弯刀，等待着它们的奔赴。 血，从断肢残骸里喷出。 尸体，如山一般层层堆叠。 从四面八方扑来的异种将涂苒团团围住，包裹得密不透风。 “噗哧！” 一排异种的头颅齐刷刷滚落在地上。 血流喷涌而出。 有异种踩着同伴的尸体飞跃而起，意图从顶端将涂苒扑倒。 涂苒膝盖微曲，弹跳而起，弯刀横劈而过，闪过一道寒芒，带出一行血线，扬天而起，撒在车厢顶端，同时覆盖住车厢内的摄像头。 一直观察摄像头的联邦工作人员看得入迷，被这骤然泼面而来的血吓得往后仰了一下。 后知后觉他是坐在电脑桌前，并不在现场。 他低声感叹一句：“牛掰。” 所有的异种都将目标对准涂苒，隐藏在门后的人借着机会绕到第三节车厢。 第二节车厢的人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异种的血已经将玻璃糊成一团血红，什么都看不到。 他们只知道异种一下子消失了。 一直撞门的异种不在了。 他们尝试着从缝隙朝外边喊话，“是救助队吗？是来救我们的吗？” “是，我们来了，快开门。”魁梧男看了一眼涂苒的战况，快速道。 里面的人没有立即开门，而是谨慎地询问，“你们有没有受伤？” “没有！”魁梧男暴躁吼道，“你快开门，我们的队友还在给我们拖延时间。” 门并没有被打开。 “你们就待在外边那节车厢吧，我们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们。” 魁梧男瞬间怒了，一拳锤在玻璃门上，“你们说什么混账话，老子大老远冒着生命危险跑过来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这帮兔崽子！你们现在说不需要我们了，那你们早干嘛去了？老子帮你们把异种引开了，你才说你不需要老子了！你当老子好脾气是不是！” 里边的人大叫道：“谁知道你们有没有被异种感染？！万一你们感染了不承认呢？！放你进来是对我们这一节车厢里的人的不负责任！反正你们那么厉害，异种肯定伤不到你们的！你们再坚持半个小时，马上就能到米特内广场了。” “混账东西！”魁梧男一拳锤在玻璃门上。 门咯吱作响。 100 睚眦必报 里边的人慌张起来，“你要干什么？我们不放你进来你就要砸门了？！车厢内可是有监控的！你敢砸门，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魁梧男火气噌噌上涨，抓起大砍刀就要把门砸碎，幸亏一旁的两个男人拉住他。 女人也劝他，“你有这会儿功夫不如帮她。” 她指向涂苒。 此时仍有无穷无尽的异种朝她包围，几乎将她整个身躯都包裹住。 在她周围，已经堆积了一摞尸山血海。 魁梧地男人将大砍刀提到手上，“你们三想办法把门弄开，我去帮她。” 说罢，他三步并作两步朝异种群杀去。 他的砍刀快要抡出火花来，生生劈开一条血路，将涂苒从异种堆里解救出来，像一堵墙一样站在涂苒面前，替她挡了一多半的异种。 涂苒胳膊已经累到发酸，与他背靠背，解决后方的异种。 “你怎么又过来了！”她喊道。 “那伙兔崽子们不给开门！”魁梧男非常的愤怒。 他将怒气全部转移到斩杀异种上，挥出去的手劲非常的大，异种但凡碰到他的砍刀的，就没有一只能完好无损的。 涂苒感受到了他的怒气，同时她自己也很愤怒。 她冒这么大的险是为了什么，这伙人居然将他们拒之门外！ 真不知道她涂苒有多么的睚眦必报！ “你先撑一会儿，”涂苒微微偏头，“我来想办法。” “好。”男人痛快点头。 涂苒从异种包围圈中绕出来，走到玻璃门前。 那三个人还试图与里面的人交流。 涂苒将他们推开，揪起衣摆将玻璃上的血迹擦干净，足以看到里面的人的每一张脸。 她沉下脸来，“我是拓荒者涂苒，我接受得是联邦的任命，我的指令就是联邦的指令，现在，我命令你们开门！我们需要进去！” 里面起带头作用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框眼睛，有一片镜片碎了，“我担心你们——” 涂苒毫不留情地打断他，“我再次强调，我的命令就是联邦的命令，你们如今违背的是联邦政府的命令，哪怕你们能活下去，也要接受联邦的制裁！” 那男人扶了扶眼睛，望着涂苒冷笑，“你不是拓荒者么，不是专门对付异种的么？那你进来干什么？你不是应该把那些异种全部处理掉么？” “我能从第七节车厢杀到这里，已经完成了我的职责，现在，我的职责是让我的队友可以安全的进去。” 涂苒从腰后拿出没使用过的手枪，直接对准了眼镜框男人，“联邦最新给我的指令，不服从命令者，我有直接击毙权。” 眼镜男有一瞬间的慌神，“你瞎说！” “联邦新法规定，拓荒者的生命安全高于一切，你将我的生命置之门外，我就有权决定你的生死。”涂苒扣动扳机。 “三！” 有人开始劝说眼镜男。 “二！” 眼镜男将劝说他的人推倒在地。 “一！” 眼镜男嚣张的直视涂苒，他赌涂苒不敢开枪，他赌涂苒只是在恐吓他。 “砰！” 101 枪杀 一声突兀的枪响，从第三节车厢，传到第八节车厢。 整趟列车内已经很久没有响起射击声。 守在玻璃门前的谢旭骤然听到这声突如其来的枪响，幽深的目光望向前方。 奈何除了一望无际的异种，根本看不到前边发生了什么。 子弹穿透玻璃门。 留下一个小孔。 又穿过眼镜男的脑门。 带出一行脑浆。 第二节车厢内的人瞬间惊住。 他们没想到涂苒真敢开枪。 “开门！！”涂苒冷道。 里面堵着门的人立马让开，慌忙将门打开。 涂苒转身朝魁梧男喊道：“门开了，快进来。” 魁梧男在异种包围圈里听到这句话，立马暴呵一声，发动全身肌肉甩动砍刀，将周围一圈异种拦腰斩断。 他踩在异种的尸体上，朝开了的玻璃门挤去。 异种紧随其后。 涂苒眼疾手快，将玻璃门合上。 有一只异种的胳膊夹在门缝里，长长的指甲试图将门掰开。 涂苒举起弯刀，一刀砍下。 手臂齐齐斩断，门“砰”一声合上。 “老子终于进来了，”魁梧男一把扔下沉重的大砍刀，摊坐在地上，“累死老子了！” 那么大的大块头坐在那里，人群纷纷后退，没人敢靠近他。 他忽然注意到脚底下有个人，仔细一看，不正是拒绝让他进来的眼镜男吗。 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朝他死的不能再死的脸上踹了几脚。 “都是你个兔崽子，害得爷爷差点死外面，让你闻闻爷爷的臭脚丫子，在下边熏死你！” 涂苒将这边发生的一切发给谢旭。 不到一分钟，谢旭那边回复，“你做得对，放心，联邦不会惩罚你。” 涂苒悬着的心放下。 其实她瞄准眼镜男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看着眼镜男愈发嚣张的姿态，她知道如果不杀了他立威，这个门是打不开了。 所以她冒险开了枪。 思绪回拢。 异种又开始撞击玻璃。 玻璃门在涂苒身后颤抖。 她转过身，异种撞击更加的疯狂。 涂苒注意到子弹射击留下的小洞。 这块玻璃恐怕不会像原来那么坚固了！ 她忙道：“快到第一节车厢，这节车厢不安全。” 人群立刻朝后边的车厢转移。 这节车厢本来也没有多少人，之前留下的都是青壮年，和眼镜男一起抵御异种。 转移的很快。 涂苒五个人最后撤退。 第一节车厢的门关上的瞬间，第二节车厢的玻璃门碎裂。 异种争先恐后从碎渣里爬出来。 但他们发现，这节车厢里的食物，没在了。 它们漫无目的的向前移动，竖起耳朵听细微的动静。 没有，什么都没有。 有丧尸无意识地走到通往第一节车厢的玻璃门前。 透过明亮的车厢，他看到了第一节车厢内空荡的走道。 没有一个人类。 它的美食消失了。 看不到目标，它们就变成了游荡的鬼魂。 熄灭了狂躁的气焰，不会再撞击玻璃门。 而此时，在第一节车厢内，所有人都紧贴在车厢两边呈辐射状站立。 将视野盲区全部站满。 而能从丧尸的角度看到的地方，空无一人。 102 死亡列车 站在涂苒旁边的魁梧男忍不住夸赞，“小涂你还挺聪明。” 涂苒比了个小点声的姿势。 魁梧男立即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 涂苒低着头看时间。 米特内广场，就要到了。 涂苒感受到了脚下的车在减速。 透过两侧的玻璃，她看到米特内广场的灯光亮如白昼，有警戒线隔离整个广场。 以往这个时候最是热闹的米特内广场，此时寂静无声。 电轨车速度越来越慢，涂苒看到了三辆机甲车。 继续往前走，涂苒看到了由执行部警卫和拓荒者组成的装备齐全的队伍。 他们扛着枪械，呈圆形将米特内广场包围。 他们的枪口对准了这趟列车。 窗外的风景不再移动。 列车终于停下。 有的车厢内开始震动起来。 因为它们看到了人类。 他们开始拼命的撞击车玻璃。 包围在外边已经做好准备的警卫和拓荒者看着扒在窗户上密密麻麻的异种，头皮一阵发麻。 他们本来已经准备好下班，有的人还在休假中。 却突然收到联邦政府红色紧急预警。 有感染性异种出现，可以通过伤口直接将人类感染，传播和变异速度极快。 而这种感染性异种，出现在了一趟列车上。 且这趟电轨车是联邦人流量最大的一趟车次。 联邦政府通知所有休假中的拓荒者，在半小时内赶往联邦中心集合，准备好行装后立即前往米特内广场。 而正要下班的执行部警卫们也都因突如其来的意外被迫加班。 他们要在这个终点站，将这趟死亡列车里的所有异种全部消灭掉。 不能漏掉一个。 在米特内广场包围圈的最外层，还有医疗部临时组建的应急组等候。 他们要对幸存者进行仔细的甄别，以防止有异种漏掉。 车厢内，广播响起。 广播已经从谢旭的通讯器接还给联邦政府。 “现将打开第二、三、四、五、六、七节车厢，我们会对异种进行无差别射击，请躲藏在这六节车厢内的幸存者不要出来，再强调一遍，请躲藏在这六节车厢内的幸存者不要出来。” 广播完毕，这六节车厢的车门同时大开。 异种一瞬间找到了出口，蜂拥而出。 它们以为自己会迎接美食，却想不到自己即将迎来什么。 第一只异种迈出车厢的同时，第一声枪响开始。 空荡的广场内，那声枪响格外的振人心弦。 寂静冷凝了一个小时的米特内广场，瞬间热闹起来。 枪声爆发，此起彼伏。 无数颗子弹对准往外冒的异种，刺穿它们的身体，将它们射成筛网。 血在喷溅，在飞舞，异种在呼嚎，在挣扎。 倒地后依旧要往前爬。 每一只都在迎着子弹奔跑。 却都倒在了半路上。 尸体越积越多，很快覆盖了半个广场的草坪。 从车厢内冒头的异种逐渐减少。 半个小时后，彻底没了。 拓荒者和执行部立刻分出六支小队，前往车厢内进行探查。 活捉了三只困在卫生间内的异种。 在确定车厢内没有其他遗漏的异种后。 广播响起。 103 红裙 “现将开放剩余车门，请幸存者不要拥挤，排好队伍，配合医疗部的检查。” 涂苒将弯刀还给女人，跟随着人群离开车厢，看到了从后边车厢里出来的谢旭。 他们两人没有经过排队，直接被领到医疗部临时搭建的房子进行全身扫描。 没有伤口。 又每人抽了一管血做进一步的检查。 因为感染异种第一次出现，还没有明确这种感染异种出现的原因以及感染的原理。 所以研究院的人也来了很多，在异种尸体上进行采集组织血液样本。 被活捉的那三只异种，也将被送往研究院进行研究。 对于突然而至的感染性异种，联邦是措手不及。 所有人都知道，感染异种的出现对联邦的威胁有多大，相比于以往的附身异种，感染性异种的扩散范围极大，极易呈爆发式感染。 只要漏掉一只，都将是潜伏的定时炸弹。 对幸存者，医疗部进行了非常缜密的检查。 涂苒已经累瘫了，抽完血，就在休息椅上靠坐下来，头仰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现在整个米特内广场都被联邦政府的军队包围，回家的悬浮电轨也已经停运，她一时半会儿回不去，索性在这里睡一会儿。 谢旭在她旁边隔了两个位置坐下，扫了一眼她四仰八叉的睡相，别过脸去。 没眼看。 涂苒睡得正香，忽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她瞬间惊醒，朝来人看去，是丁乃清。 “苒姐，你怎么睡在这里？” “没车，回不了家。”涂苒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 休息了一会儿，她身体的酸痛更加明显，此时动都不想动一下。 “没车？”丁乃清站起身，“我去给你申请一辆，你救了那么多人，怎么能就睡在这里。” “谢谢。”涂苒感谢道。 丁乃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客气。”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涂苒调整好姿势，又靠回到墙上，眯起眼睛。 忽然，一条红色的裙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涂苒脑子清醒了一瞬，朝那条红裙子的主人看去。 是一个小女孩，扎着两边马尾。 她正排在队伍中间，随着队伍缓缓前进，等待医疗部给她做检查。 马上就要轮到她了。 为了不引起注意，涂苒视线看向前方，眼角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她。 轮到女孩，她站进仪器中进行全身扫描，两分钟后，她从仪器中离开，扫描结果显示“无外伤”。 接着，她又坐到椅子上，挽起袖子，仪器对准她雪白的手腕抽出一管血。 她就这么通过了检查。 涂苒坐不住了。 她站起身，朝小女孩儿走去。 一旁闭目养神的谢旭注意到她的动静，视线随着她而去。 涂苒走到女孩身边时突然弯下腰来。 将早就从衣服上扣下来的扣子扔在地上，又装作拾起来。 “小姑娘，你的东西掉了？”她微笑着问。 小女孩下意识张开手去接。 涂苒将扣子放在她的手心，手指必不可少地触碰到她的皮肤。 一瞬间，涂苒要找的那段记忆找到了。 104 缺失的记忆 “姐姐，这个不是我的。”小女孩脆声道。 “是吗？那不好意思了。”涂苒笑了笑，从她手里接回纽扣。 “不过，你怎么一个人呀？你的妈妈呢？”涂苒声音温和。 小女孩垂下头来，眼含泪水，“我的妈妈……我的妈妈，被吃掉了。” “不好意思，姐姐不知道，”涂苒一副愧疚的模样，“那你的爸爸呢？” “有叔叔已经帮我联系了我的爸爸，一会儿他就开车过来接我。”小女孩乖巧道。 “那就好，你先在椅子上休息休息吧。”涂苒邀请。 小女孩摇头，“不用了，姐姐，我的爸爸一会儿就来，我要在外边等他。”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知道了，姐姐，拜拜。”小女孩很有礼貌。 目送她走出临时搭建的房间，涂苒又坐回原处。 缓缓合上眼睛，她脑海里涌现出刚才读到的记忆。 小女孩的妈妈，就是当时救助摔倒在地的第一只异种，结果被咬断脖子的女人。 涂苒之前在车厢内读取过一个路人的记忆。 看到被异种感染后的妈妈缓缓走向了自己的女儿。 后边路人只顾得逃跑，没有看见接下来发生什么，所以涂苒在读取了他的记忆后也没有看到后边发生了什么。 可一个被吓傻的小女孩，能够在异种妈妈的手里逃生的可能性有多少？ 当时读到这一段的时候，涂苒已经默认这个小女孩活不下去了。 所以刚刚看到她的时候，涂苒一瞬间起了疑心。 触碰到她的手心，涂苒读取了她的记忆。 小女孩的记忆在中间出现一块儿的缺失。 失去记忆前的最后一幕，就是她的妈妈朝她走来，鲜血淋漓的手掌还在滴血，尖锐的指甲似乎要将她的眼睛剜掉。 紧接着是一段空白的虚无，什么都没有。 后来记忆再次出现，是她躲藏在卫生间，车厢内正在广播所有幸存者排队离开。 她就跟着出来了。 缺失的那段记忆是什么呢？ 涂苒想不通。 她偏头，看向两个座位之隔的谢旭。 他双眸微闭，靠在椅子上，侧颜轮廓分明，线条锐利。 涂苒犹豫了一瞬，站起身往旁边移了两个位置，与他挨坐在一起。 “我们做个交易吧。” 谢旭睁开眼睛，望向她，“什么交易。” 因为他的脸调转过来，涂苒看到他的另一边脸，唇角到下颌一片青紫，还有些肿。 是被她之前揍的。 涂苒抿了抿唇，强忍住笑意。 “你们研究院是在找异种本体吗？” “是。”谢旭盯着她。 她的演技太拙劣，他已经看出她在笑。 “我有一个怀疑对象。”涂苒道。 “那个小女孩？” 涂苒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刚才在她面前找借口搭话的动作太假，笑得也很假。” 涂苒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笑得假吗？她明明觉得自己演的不错。 冷哼一声，涂苒白他一眼，“那是因为你没看过涂苒笑，所以才觉得我笑得假。” “理由呢？为什么怀疑她？”谢旭望着她，目光探究。 105 奖励 涂苒坐正，逃避掉他的视线。 她担心这家伙看出什么。 “我不需要告诉你。”她道。 谢旭抿唇不语。 涂苒被他盯得有些不自信，补充道：“我只是怀疑，也不一定异种本体就藏在她身上，你们可以多关注她一些，万一是真的，对你们也没有坏处。” 谢旭收回审视她的目光，“不是交易吗？你想要什么？” 涂苒微怔，她以为这货猜出她的怀疑对象是谁后，就不认这个交易了。 没想到还挺讲信用。 “我现在还没想好，你先欠着，等我想好再问你要。”涂苒心情不错。 谢旭蹙眉看向她，不理解她干嘛要欠着？难道现在就没有想得到的东西？ 眼前的队伍还在缓慢的前进，压抑的氛围在弥散，大家都还没有从死里逃生中走出来。 丁乃清掀开帘子，笑着走到涂苒面前，“苒姐苒姐，医疗部的许医生让我直接把你送去医疗部，他们要给你免费提供营养舱。” 营养舱，不仅能让伤口快速恢复，还能补充体力、缓解疲乏、美容养颜。 涂苒有些惊喜，她并没有受伤，按理说是不能得到免费营养舱的机会。 “这是联邦给你的奖励。”一旁的谢旭淡淡解释。 就奖励个这？ 涂苒之前的惊喜荡然无存。 怎么说她在这次行动中也做了不少的贡献，没有她，车上不知道还要被感染多少人，结果就奖励一次营养舱？ 这么抠？ 涂苒想到了席纯之那份炸鸡。 好吧，这么比较起来，她的奖励还算是隆重了。 “走吧。”涂苒叹口气，站起身来。 跟在丁乃清身后，走近一辆停靠在广场草坪上的黑色悬浮巡逻车。 这是执行部日常巡逻坐的车。 可以飞。 涂苒惊喜，“你借了执行部的巡逻车？” 丁乃清点了点头，“对啊，这里只有这样的车了。” 涂苒开心地绕着巡逻车转了异一圈。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坐可以飞的车。 丁乃清贴心的替她打开车门，“苒姐，快上来。” 涂苒弯腰钻进去。 车内空间并不大，只能容纳四个人。 丁乃清坐到驾驶座上，熟练的拨动按钮，启动车子。 巡逻车稳健升空，避开其他启飞的巡逻车，朝前方飞去。 “不错哦，小丁你还会开巡逻车。”涂苒夸赞。 丁乃清羞赧地笑了笑，目视前方，“苒姐你不知道，我在考拓荒队之前是打算考执行部的，所以也学过一些怎么开巡逻车的知识。” “你怎么想考拓荒队了？执行部多安全，工资待遇也不差。” 丁乃清笑了笑，现在他们已经离开广阔的米特内广场，进入高楼林立的市区，丁乃清时不时会调整一下方向。 他道：“我喜欢冒险，我不想一直待在执行部干到死，每天巡逻、处理帮派纠纷、再巡逻，一眼望到头，多没意思。” 涂苒被他的话惊到了，从丁乃清的外观看，他完全是一个乖乖男的形象。 “我长得不像是个爱冒险的人吧？”丁乃清看她一眼，又转过头去看路，“他们都这样说。” 106 再遇迷弟 “你就像那种乖乖读书的男大学生，喜欢研究古典文学，喜欢音乐的那种。”涂苒道。 丁乃清失笑，“苒姐说得这种，跟我截然相反。” “哈哈，果然人不可貌相。”涂苒望着窗外飞掠而去的高楼，感叹。 将涂苒送回到医疗部顶楼的停机坪，丁乃清就启动巡逻车返回。 米特内广场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他不能离开太久。 停机坪已经有护士等候在外，领着她乘坐电梯前往营养舱。 路上有很多人将怪异的目光投向涂苒。 因为她现在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一身中性便服已经被血浸透，黏糊糊的贴在身上。 束起来的马尾掉下来几捋，血液凝固在头发上，将整个脑袋的头发都黏成一整块。 脸上什么情况涂苒自己看不见，不过她猜测也好不到哪里去。 杀人分尸现场的抹布恐怕都没有她脏。 很多人从她身边走过后，都会窃窃私语，他们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涂苒听觉灵敏，很容易就听到。 “脏死了？怎么不在家洗干净再来，真当我们医疗部是淋浴间了？”说话的是两名小护士。 “谁能知道呢，她身上那股味道，我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难闻死了。” “就是，我也闻到了，我都快吐了。” 涂苒无语，她最烦这些嚼舌根的人。 停下脚步，转身，冷冷瞪向两人。 “说什么呢？大点声，我听不见！” 那两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喊声震慑住，一瞬间僵在那里。 涂苒冷冷瞪她们一眼，懒得再和她们浪费时间，转身往疗养舱走。 那两人见她走了，才缓了一口气，互相对视一眼，也不敢再说什么。 刚才离那么远，她们声音那么小都能被听到，万一再被她听到就不好。 给涂苒带路的护士不好意思地道：“涂小姐，我会找到那两个人的护士长说明这件事，她们会受到处罚的，很抱歉给您带来不好的体验是。” 涂苒懒得再关心这些事，她只想赶快到营养液里泡一泡，她腿都快抬不起来了。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营养舱所在的位置这么远？为什么还不到！ 走到路的尽头，拐最后一个弯的时候，迎面碰到一伙年轻医生。 他们还有说有笑的。 骤然见到一个血淋淋的人，那伙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朝两边散开，中间留下足够涂苒过去的宽度。 涂苒已经对营养舱望眼欲穿，哪里顾得上看他们，直接从他们身边穿过。 待涂苒进入疗养室，这伙人才聚到一块儿。 “你们有没有觉得她的背影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金丝框男生询问同伴。 “我也觉得有点眼熟。”同伴摸着下巴思索。 “啧，有点像之前咱们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拓荒者。”有人记忆起来。 “那个涂苒？站角落里不说话哪个女生？”金丝框悟了，“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挺像的。” “她怎么成那样了？”又有一个人道，“就像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107 医疗部接收 “可能是又打架去了？” “打架？依我多年学医的经验，打架打不出那么多血来，恐怕是打死人了。” 有人补充，“还不止一个，可能打死了一堆。” 有细心的发现，“领着她来的两个护士里有一个是许医生的助理护士，地位很高，在咱们医疗部可以横着走，居然亲自为她服务。” 金丝框抬了抬眼镜：“那恐怕是件大事。” 他扭头看向其他人，“你们最近听说过联邦出什么大事吗？” “今天我们部调走了很多人，到现在还没回来，这算大事吗？” “我们部也调走了一些。” “许医生也不在，以往每星期的今天许医生都会留下来值班。” 金丝框道：“难道真发生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 有人冷嗤，“有这会功夫还是用来精进医术吧，等以后到达许医生那种等级，联邦什么事能瞒着咱们？” 有人附和，“就是，人家拓荒者干得肯定是联邦机密，联邦要是想告诉咱们自然会告诉，要是刻意隐瞒，咱们再怎么猜也猜不出来。” “好奇嘛。”金丝框幽怨地白了他们一眼，又伸长脖子往疗养室张望，希望可以看到有人出来，这样他就可以打听打听了。 然而，等到第三分钟的时候，零的声音响起。 “医疗部全部成员，请快速回到各自岗位，五分钟后，将有八百二十一人来医疗部就诊，请做好接收准备。” 零冰冷机械的声音又重复一遍。 “医疗部全部成员，请快速回到各自岗位，五分钟后，将有八百二十一人来医疗部就诊，请做好接收准备。” 金丝框低呼一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数字，“怎么这么多？哪的列车脱轨了？” “谁知道呢？赶快回各自部门吧。”同伴催促后，四散离开。 这八百二十一人，都是通过仪器检测出有伤口的人，占幸存者的一半还多。 伤势五花八门，有大有小，有的确实是被异种咬伤而没有发生变异，有的是被异种抓伤，还有一些是在逃跑过程中磕到碰到。 因为时间紧迫，研究院还没有找到可以判断人体内有无异种病毒的方法。 为了防止病毒扩散，这些有伤口的人不能直接回家，而是被派送往医疗部。 医疗部前些年经费过多，扩建了好几栋住院楼，足够安排这些人暂时住下。 一车车的幸存者被陆续送过来，三人安排进一间房，医疗部各部门大大小小的医生前往救治。 在救治的过程中，有拓荒者和执行部的警卫举着枪全程监督，以防中途有人变异。 金丝框等几个年轻实习医生何曾见过这种场景。 他们本来都不属于外科，但因为人手短缺，他们其他科室的医生也被临时调过来。 没人和他们解释发生了什么，那些托着枪的警卫和拓荒者又一个比一个冷酷，他们不敢多问，只能兢兢业业的给所有受伤的人处理伤口。 整个工作持续到第二天早上八点。 在营养舱里的涂苒也在这个时候醒来。 108 弱小又狼狈 从营养缸里爬出来，她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到洗浴间冲洗掉身上的营养液，她换上护士提前给她准备好的衣服，先到48楼。 她得回家取上工作通讯器。 幸好悬浮电轨已经恢复运行了，她快速回到家，拿上通讯器，又坐上去行政大楼的电车。 在车上，涂苒看到李文川给她发的消息。 让她醒了以后先去行政大楼拿上武器，然后来医疗部，医疗部现在人手非常短缺。 退出他的对话框，涂苒看到丁乃清给她发的消息。 今天凌晨一点发来的消息。 他是在诉苦，“苒姐，我好羡慕你啊，我要累死了，为什么有这么多受伤的人啊？为什么他们还会变异啊！我快要猝死了！” 凌晨二点，他又发来一条。 “苒姐，你还在睡吗？啊，我好羡慕你，刚才又有一个人变异了，还咬到了一名医生，天呐，这个医生所在的地方是由我管辖，他出事我得负责，我要被李文川队长训了。” 凌晨四点。 “你快来吧，苒姐，我需要你。” 涂苒眉头紧紧蹙起。 事情发展到这么严重了？ 当时没有变成异种的幸存者，还会继续变异？ 从丁乃清的消息里，涂苒判断联邦政府是将那些受伤的幸存者全部安排到了医疗部，由拓荒者和执行部一同监守。 “我马上到。”涂苒回复一句。 丁乃清那边没有动静，涂苒猜测他应该在忙着。 退出对话框，涂苒点开联邦今天的新闻。 各大版块头条都是有关感染性异种出现的内容。 [震惊！又一种类异种出现！具有超强感染性，可通过血液传播！] [人吃人！被感染性异种感染后！你会吃掉你的同类！] 下边附有一张q4245次列车的照片。 那张照片是一张监控截图。 截到的正是她被一群异种包裹在中间，她拿着弯刀乱砍的场景。 涂苒盯着照片里狼狈又弱小的她，“啧”了一声。 怎么不截那张她英勇跳起来一刀劈开异种脑袋的那个画面？ 车厢内也有人在讨论这件事。 涂苒这才注意到，以往这个点人满为患的车厢，此时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 大家恐怕知道昨天发生在悬浮电轨车的事件后，一时间接受不了坐电轨车出行。 到达行政大楼后，涂苒直奔拓荒队武器室。 穿戴好作战服，戴好头盔，拿上她最喜欢的那把qf77a2二代冲锋枪，准备好足够的子弹。 临走前，涂苒的目光落在一堆积了灰尘的冷兵器。 从里边挑了一把不短不长的刀，拿在手里掂了掂重量，正合适，她挂在腰上，离开武器室。 乘坐电轨车，抵达医疗部。 ‘我到了。’ 涂苒发消息给李文川。 ‘有什么安排？’ 李文川很快回复：去住院部b栋四楼，和丁乃清交接。 ‘是’ 涂苒回复完，朝住院部走去。 住院部由四栋楼组成，此时最外圈驻守了军队。 特殊时期，进出人群都要进行排查。 有士兵拦住她，“出示通行证。” 109 隔离 涂苒将李文川发给她的通行证打开。 士兵仔细检查了日期是否是今天的，又打量了涂苒的外貌是否与照片上的一致，全部确认完毕，才放她进去。 “注意安全。”士兵贴心道。 涂苒点了点头。 找到b栋楼下，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从里面传来，还伴有尖叫声。 涂苒急忙冲进楼道里查看，便看到两名执行部的警卫抬着一张担架迎面走来。 担架上躺着一具尸体。 是一名男性，双目瞪大，看不见黑瞳，全是恐怖的白色。 脖子上包扎着白色的绷带，从绷带下蔓延出一条条蜿蜒交织的黑色血管。 暴起的青色血管已经爬上他的脸颊，像蛛网一样将他的整张脸包裹。 而他的额头上，散布着三四个黑色的弹孔，此时正汩汩往外冒血。 血液流淌在雪白的担架上，又从担架留在地上。 担架从涂苒身旁经过。 血溅在她的靴子上。 涂苒低头看去，地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不是一条，而是无数条。 交错淋在雪白的地板上。 人的脚印踩在上边，像开了一朵朵血色的梅花。 发生变异的不是这一个人，而是许许多多的人。 涂苒抬脚朝电梯走去，电梯停留在十楼。 涂苒转身朝楼梯间走去。 快速走到四楼，涂苒踏入楼道，迎面而来就是涂满血的墙壁。 血已经干涸，变黑，几个血手印触目惊心。 “苒姐！” 丁乃清在身后喊道。 他的声音很是疲倦。 涂苒转过身，看到丁乃清正托着枪走过来。 他眼底的淤青非常的明显。 “你去休息吧，接下来交给我。”涂苒道。 “好。”丁乃清也没推脱。 他现在实在困得不行了。 “苒姐，咱们这层楼有两名拓荒者，六名警卫，还有四名医生，定时还会有警卫小队巡逻，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们。” 丁乃清疲倦的为涂苒介绍现在的情况，“我负责的是这五间病房，这间变异了一个，咬死了一个，只剩下一个人了。” 涂苒透过病房门的玻璃窗，看到里面正有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蒙着被子。 丁乃清走到另一间病房，道：“这间房有一只发生变异，咬死了给他包扎伤口的医生，所以我们这层楼现在只有三名医生。” “我已经向上边报告了这里的情况，但是现在医疗部人手短缺，抽不出多余的医生来。” 丁乃清指了指另外一间房，“那两名医生就在那间房住着，他们会定时给病房里的这些人包扎伤口，我们需要负责他们的安全。” 涂苒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不过她有疑问，“另外那个拓荒者在哪里？还有，那六个警卫呢？这里只有三个。” “他们也在轮流休息，诺，就走廊尽头那间房，”丁乃清指了指，“另外一个拓荒者正在401病房，那间病房有一个病人脑子受到撞击，生命体征不稳定，离不开医生，那名拓荒者时不时就得进去看看情况。” “所以我还得负责他那边的病房？”涂苒问。 110 三天之内 “差不多，”丁乃清点头，无精打采，“现在人手实在紧缺，咱们拓荒队有三分之一的人被抽调去监视那些没受外伤的幸存者了，执行部的警卫对异种又没什么经验，只能靠咱们拓荒队的人多上点心了。” “监视没受过伤的幸存者？”涂苒捕捉道一个重点。 她想起了穿红裙的小女孩。 一个小女孩，需要派这么多人监视？ “对啊，苒姐你可能不知道，那些没受过伤的人也有些发生了变异。” 涂苒眉心一蹙，“怎么会这样？”她想不通，“难道异种不止通过血液感染？” 丁乃清摇头，“研究院还没调查出原因，不过那些没受过伤的变异者很少，拢共也没发生几例，当然也不排除他们其实有伤，只不过仪器没检查出来。” 涂苒愁眉不展，现在看来，事态远远比想象中严重。 对联邦最有威胁的反而成了那些没有受过伤的隐形感染者。 “苒姐，我们只要在这里守三天就好了，研究院的人说病毒最多只能在人体内潜伏三天，三天之内必定爆发。” 这也算是现在比较好的消息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去休息吧。” 涂苒拍了拍他的肩膀。 丁乃清现在脸色差到可怕。 一晚上的神经紧绷，涂苒担心他下一秒就倒地呼呼大睡。 “哦，那我睡了，要是有事就叫我，我就在走廊尽头，和警卫一块儿睡。” “嗯嗯，知道了，快去吧。”涂苒催促。 丁乃清眼皮都快睁不开，拖着沉重的步伐朝休息室走去。 他终于可以合眼休息一会儿了，有苒姐在，他也放心。 涂苒目送他进了休息室。 在楼道内转了一圈，涂苒将这层楼的情况基本了解清楚。 从401病房到410病房，住得都是幸存者。 每间房住了三个人。 走廊尽头原本是一间狭小的器材室，临时整理出来，作为休息室在用，暂时供拓荒者和警卫休息。 另一间病房是给三名医生住的，现在死了一名医生，只住着两名。 涂苒在每个病房前驻足一会儿，透光透明玻璃观察里面的情况。 大多数人都在病床上躺着。 有些是处于昏迷状态，病床前的各种仪器显示着他们并不稳定的生命状态。 还有一些是腿受了伤，打着石膏，被高高悬挂起。 那些没躺在病床上的人则蜷缩在角落里，隐藏起来。 他们害怕和自己住在一起的人发生变异。 房间内有监控，零可以通过监控实时观察那些人的情况，如果发现异样，零会第一时间发起警报。 病房的门也没有上锁，每间都是可以从里面拉开的。 这是为了方便里面的人发现同伴变异后，及时逃出来。 但以涂苒刚才溜达一圈观察到的情况，能跑得动的人没几个。 “叮，403号病房三号床患者心率急剧降低，已降至43次每分钟！403号病房三号床患者心率急剧降低，已降低至43次每分钟！需要救治，需要救治！” 零的声音骤然响起。 111 紧急情况 涂苒快速朝医生们住的房间走去。 她抬起手，正准备敲门。 一张脸已经扒在门上的玻璃窗上。 眼睛四处乱转，在寻找着什么。 涂苒看着眼前这张脸，有些眼熟， 黄色卷发，金框眼镜。 似乎是之前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伙实习医生里的一个。 孟凡宸凑这么近是想看看拓荒者过来了没。 同伴的死已经给他留下阴影。 他必须得待在拓荒者眼皮子底下，活命的几率才大一些。 骤然见到拓荒者换成了涂苒，孟凡宸的眼睛一下子瞪的大大的。 是他的女神诶。 他立马从里面拉开门。 “涂苒——”他意识到直接叫涂苒的全名有点不太礼貌，憋了许久，加了个，“姐！” 他知道她的名字，涂苒没有意外。 她胸前的姓名牌很醒目的写着她的名字。 当初在电梯这伙人谈论她，她走得时候，可能有人关注过她的姓名牌。 涂苒看了眼他手上提着的药箱，略一点头，“走吧。” 涂苒护送着他进入403病房。 其余的病房就暂时交由那三名警卫负责。 孟凡宸提着一箱医用品走到三号病床，先将病人身上的被子掀开通气。 涂苒看到那个病人左胸部心脏的位置蔓延出十几根导线，连接到一旁的电脑设备。 此时病人脸色发青，捂着自己的心脏，仰头大口呼吸。 孟凡宸先给他吸上氧。 接着就站在仪器前开始操控各种按钮，调试各种数据。 孟凡宸的动作很快，看得涂苒眼花缭乱，索性不看，观察病床上的人的变化。 他身体逐渐软下来，不再用力抻着头大口呼吸，捂着心脏的手也垂下，呼吸逐渐均匀，神态也变得安和。 涂苒从仪器上扫了一眼他的心率，已经是62次每分钟，恢复正常值。 孟凡宸观察了一下他的生命各项指标，确定没什么遗漏后，将被子盖到病人胸部以下，快速收拾工具。 “涂苒姐，我们走吧。”他道。 他不想待在这里。 他想赶快回到他们的房间。 他好担心现在有人变异。 涂苒点了点头，让开路，让他先出去，然后自己跟在他身后。 退出病房，合上病房门。 零的声音又响起：“叮，406号房一号床病人体温异常，呼吸出现衰竭！406号房一号床病人体温异常，呼吸出现衰竭！需要及时救治，需要及时救治！” 正准备回房间的孟凡宸面容一下子垮下来。 他怎么这么衰。 为什么一轮到他值班，就有这么多的病人出现问题。 “走吧。”涂苒提醒他。 孟凡宸极不情愿地迈着步子，朝406号病房走去。 406号病房，就是之前发生过变异，并咬伤隔壁床的病人，被丁乃清开枪处理掉两个人的病房。 此时整个病房内，只有一个病人。 涂苒在前边开路，孟凡宸跟在她身后。 在一号病床床位，涂苒止步。 孟凡宸上前，先将药箱放在一边的柜子上。 床上躺着的人和涂苒先前隔着玻璃见到的模样一样，拿被子将自己全身都捂得严严实实。 112 收尸人 鉴于他此时的情况危险，可能已经陷入昏迷，孟凡宸抬手去掀他的被子。 被子掀开的瞬间，发臭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里面的人猛然坐起来，竟然朝孟凡宸撕咬去。 眼眶内没有黑瞳的惨白眼球。 那发黑变长的指甲。 嘴巴里不断溢出来的黑红色粘稠血液。 变异了！ 孟凡宸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镇在原地，双腿就像被定住一样，动都动不了。 异种越靠越近，孟凡宸清晰的看到了它尖锐带血的牙齿。 他内心绝望地呼号。 他为什么动不了！ 他要死了！ 他要被咬死了！ 他要变成恶心的异种了！ 他还这么年轻。 短短的一瞬，他想了很多。 就在异种离他的脖颈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的时候。 孟凡宸后颈的衣服被提溜起来，他被一道很大的力气拽到两米之后。 转眼之间，他远离了异种。 涂苒挡在他前面。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子弹射击声连续响起。 一颗不剩，尽数射入异种的脑袋。 它的眼球被打爆，眼睛里的液体飞射而出。 血糊糊的脑浆溅在它身后的仪器。 一梭子弹射完，异种的身躯已经无法支撑，从床上摔下来，头部着地。 身体格外的扭曲。 血腥的场景无法直视。 枪声在这四栋楼里并不稀缺。 大家已经见怪不怪。 负责收尸的人员顺着枪声走进病房，他们抬着担架。 担架不知道抬过多少人，全部都是血，深浅不一。 涂苒见怪不怪，孟凡宸却是第一次见，尤其是想到自己差一点就要躺到那张担架上，身体不禁打了个哆嗦，离那担架远远的。 收尸人员并没过多关注现场。 现在人员紧张，他们处理完这个，还有下一个等着他们。 他们已经麻木了。 昨天晚上刚来这里的时候，他们看到这种场景还会恶心呕吐，还会畏缩不前，可现在，他们没有产生任何情绪。 机械的将变异的人类尸体抬上担架，也没管尸体是否平放。 上半身面朝下，双腿朝上，就那么随意地抬着走了。 所有的尸体都将被扔进了焚烧炉。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尸体焚烧炉的烟没有停过。 房间内就剩下涂苒和孟凡宸。 涂苒看了眼其余两张床的情况，还算工整。 她转身朝外走去。 “涂苒姐，你要去哪？”孟凡宸急急提上药箱，跟在她身后。 “你回你的房间。”涂苒没有看他，朝另一个病房走去。 孟凡宸“哦”了声，停下追随她的脚步。 不论涂苒去哪，自己好像都帮不上什么忙。 涂苒姐还得分心保护他。 孟凡宸失落地提着药箱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一直等候的同伴见到他安然回来，眼泪不禁滚滚而下。 他直接拽住孟凡宸的手。 “凡宸啊，我以为你也要死了！” 孟凡宸晦气地推开他，“呸呸呸，你会不会说话啊！” 另一边，涂苒直接推门走进405号病房。 这间病房之前出现过一只异种，将救治医生咬伤，两人都被丁乃清击毙，此时病房里还有两个人。 113 你很英勇 两人的情况都比较好，一个额头稍微有点碰伤，一个扭到腿。 两人都被刚才隔壁的动静惊得坐起来。 看到涂苒进来，两个人脸色紧张起来。 涂苒看向额头碰伤包着纱布的男人，“收拾好你的东西，换一间病房。” “为什么要换？是不是……”他看向隔壁床腿扭伤的女人。 难道这个女人感染了？ 所以要给他换房？ 女人也一瞬间紧张起来，唇瓣动了动。 难道她真的感染了？ “都别乱想，隔壁空出一间房，把你们两人分开，不管谁变异都不会伤到另一个人，我们也可以少费点心。”涂苒道。 男人当即同意，一个人住一间病房，确实更安全。 他立刻拿起自己的外套，跟着涂苒来到隔壁病房。 入眼就是那张血淋淋的床，地板上甚至还流淌着不明液体。 男人停下脚步。 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前边那两张床凑合凑合还可以用，”涂苒察觉到他不动了，转身扫他一眼，“现在是命重要还是环境重要？” “命重要。”男人毫不犹豫道。 迈着坚定的步伐从那摊粘稠的液体上跨过去。 安置好他，涂苒退出病房，将门合上。 现在，她就可以不用花多余的注意力在这两间病房了。 涂苒走到外边继续巡视。 累了，就坐在墙边的靠椅上休息一会儿。 接着巡视。 她偶尔会透过窗户看一看里面的人的情况。 就目前而言，每个人都很稳定。 一直在401号房的拓荒者终于出来，他将医生送回休息室后，看向涂苒。 “我在今天的新闻上看到你了。”他打招呼。 涂苒瞅了眼他的姓名牌：赵焱。 “你很英勇。”他道。 “谢谢。”涂苒礼貌微笑。 “你需要休息吗？”涂苒注意到他的黑眼圈。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再等半个小时，接替我的人就要来了。” 涂苒没再说什么，坐回到靠椅上。 赵焱则在楼道里巡视。 这半个小时过得相安无事。 半个小时后，来接替赵焱的拓荒者上来，还带来了这一层楼所有人今天中午的饮食。 营养液。 各种口味都有。 涂苒从他手里接过一部分，挨个送进病房里。 又送了三瓶到孟凡宸等三个医生的房间。 剩下的送到丁乃清和那三名警卫的休息室内。 还坚守在楼道里的涂苒和新来的拓荒者，以及三名巡视的警卫，没有说任何话。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默，各自喝各自的营养液。 没花费多长时间，大家就都喝完了，瓶子扔在一堆，又开始各自的职责。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涂苒无奈望天。 她不想守在这里，她想和那三分之一的拓荒者一样到外边去监视可能的潜伏感染者。 那样就可以四处走动，不需要像现在一样憋在一个满是血腥味的空间内，哪都不能去。 “砰！砰砰！” 上边的楼层又有枪响了。 听不出是哪层楼。 自从来到这里，涂苒已经听到十几次枪响，都是从上边楼层传来的。 114 解散拓荒队 一阵骚动过后，上边的楼层再度恢复安静。 愈发显得整栋楼的死寂。 这哪里是一栋楼，分明是一座坟墓。 涂苒压抑地喘不过气来。 希望研究院赶快取得些进展。 让人类不至于面对一场病毒的扩散如此的渺小与无能。 整个下午，涂苒带着孟凡宸去救治了三次危重病人。 傍晚的时候，又给所有人换了药，投递了食物。 直到晚上十二点，整个楼层都没有人发生变异。 丁乃清一觉睡到晚上十二点，喝完两瓶营养液就去接替涂苒。 警卫们也换了班。 涂苒进入临时开辟出来的休息室。 里面并没有床，众人打得地铺。 涂苒挑了一个靠边的地方，卸下扛了一天的枪，放在枕头边，和衣躺下。 她并没有困意。 浏览着联邦关于感染类异种的最新进展。 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研究院通宵达旦，也没研究出个什么来。 而那些没有受过伤，没有与异种血液接触过的人，相继发生变异。 咬伤家人、路人的新闻光今天就发生了十一起。 幸亏拓荒队派人监视着，异种的传染圈没有扩散太大。 但民众对联邦政府愈发的不满。 有人提起当年阈刚出现时的反对言论。 “阈就是灾难降临的前兆。” “联邦政府就是在自取灭亡。” “大迁移计划简直就是笑话！” “联邦政府创立的拓荒队得罪了阈里的生物，它们是在报复联邦政府，报复人类！” “物种大灭绝计划简直丧尽天良！” “每个物种都有维持自己生存的权利，联邦政府将我们的世界的物种屠干净后，还要将其他世界的物种屠杀干净，我为身为人类感到可耻！” “反对继续对阈的探索！我们应该与阈保持距离！” “解散拓荒队！解散拓荒队！他们是一切灾难的来源！” 各种喊声层出不穷。 其中极端抗议者发挥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他们一直致力于让联邦政府失去群众的威信，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是不会放过的。 涂苒从新闻里的照片看到，联邦中心的街道上已经出现抗议者游行，上边写着红色字体的标语。 “解散拓荒队！” “反对物种大灭绝计划！” “拒绝人类大迁移！” 涂苒关掉通讯器。 她知道，这些抗议毫无用处。 等联邦政府抗过这段风波，会继续对民众进行洗脑。 他们又会发自内心的拥护联邦，拥护拓荒对，拥护物种大灭绝计划。 涂苒枕着自己的胳膊望着窗外。 现在是深夜，外边却依旧亮如白昼，根本看不到星星。 在这个空气质量很差的世界，没有星星。 旁边的警卫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噜声。 枪声从远处传来。 不是这栋楼。 是其他的楼。 涂苒意识逐渐模糊。 她需要休息。 明天早上她还得接替丁乃清。 凌晨四点。 一连串的枪击音从其他几栋楼传来。 起初涂苒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枪声一直在持续。 从每栋楼，每一层，每一个方向，持续不断的传来。 115 头颅收割机 仿佛所有人都在开枪。 她被枪声包裹。 涂苒意识到不对劲。 她坐起身来，侧耳聆听。 其他三名警卫也察觉到异常，纷纷坐起来，面面相觑。 “砰！” 近在耳畔的一声枪响，是发生在本楼层！ 涂苒抓起枪朝外边冲去。 “砰砰砰！砰砰！” 丁乃清正在对准一间病房进行无差别扫射。 他面色凝重，似乎遇上难缠的家伙。 另一名拓荒者也在对着401病房持续不断的开枪。 据涂苒所知，401住着的两个人病重到下不来床。 正常情况下，哪怕401号房里的病人发生变异，也不需要射击这么长时间。 每一间病房都躁动起来。 有人在凄厉的惨叫。 混合在此起彼伏的枪械声中，分不清在哪一间房。 有病人惊慌失措地从房间里一圈一拐地逃出来。 一边跑，一边往后张望。 紧随他出来的，是一只发狂的异种。 它撕咬着朝眼前的食物扑去。 涂苒快速扣下扳机，瞄准那只异种开始射击。 异种的身体瞬间被高速发射子弹的机关枪射出十几个窟窿，头颅被打得脑浆横飞。 然而，一件让人毛骨悚然的事发生了。 这只异种不仅没有死亡，反而加快速度朝涂苒靠近。 这些异种进化了。 前天在电轨车里的异种承受能力并没有这么强，只要有一颗子弹从它们脑门上穿过去，它们就会死亡。 可眼前这只逐渐朝她靠近的异种，脑袋已经成了浆糊，依旧可以行动。 涂苒放下狙击枪。 盯着眼前的异种，缓缓拔出刀。 目光凌厉，她冲上前去，横扫一刀。 异种的头颅滚落在地。 它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 涂苒一跃而起，单膝跪地，刀，穿透了它的口腔，将它整颗头颅钉在地里。 躲藏在门内观战的孟凡宸望见这幅场景，吓得身体一哆嗦。 更让他吓得差点尿裤子的是，涂苒在将那颗头颅从刀上甩飞的时候，那颗头颅砸在了他面前的玻璃上。 他与异种的眼睛直直对视住。 这会是他一辈子的阴影。 孟凡宸敢肯定。 用刀的效果比枪好使，刀可以直接把它们的脑袋分家。 涂苒放弃了机关枪，执起刀来，将那些用枪没有打死的异种一个个割下脑袋。 她像是头颅收割机。 收割完跑到楼道内的异种后，她将目标对准那些没有离开病房的。 407病房。 透明玻璃上是血手印拍打留下的痕迹。 是一名女人。 她本来已经逃到门口。 只要从里一拉，她就可以出来。 可她太慌张，太绝望，忘记了这扇门需要从里面拉。 她一直在推门，推不开就用力怕打，企图撞碎玻璃。 在耽误的这段时间内，异种追上来了。 这间病房内的三个人都变成了异种。 涂苒一脚踹开房门。 异种察觉到人类的气息。 飞快朝她扑来。 涂苒像最冷酷的机器，面无表情地挥动着锋利的刀刃，将它们的头颅全部收割。 一颗、两颗、三颗…… 涂苒扭头，踹开下一间房门，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 混乱持续了很久，哭喊声持续了很久，射击声也持续了很久。 从远处的其他三栋楼，到涂苒所在的这栋楼，从高层，到低层。 整个世界都在射击。 116 感染性异种本体 整个世界都在经历一场持久的血洗。 这一晚，注定是无法平静下来的一晚。 第二日清晨。 天蒙蒙亮。 枪击声已经停止了有一段时间。 幸存下来的所有人都被重新安排进病房，一人一间。 这边的消息已经传到行政大楼。 联邦研究院紧急派研究院的人对住院部四栋楼异种突发变异进行调查。 谢旭赫然在调查组之列。 涂苒正仰靠在休息椅上睡觉。 她太累了。 昨晚十二点和丁乃清换了班，她又刷了会联邦新闻，入睡的时候已经将近两点。 凌晨四点又起来对付异种，她只睡了两个小时。 谢旭来到这层楼，一眼就看到她奇葩的睡姿。 头盔搁在怀里抱着，头发杂乱像鸟窝，因为头后仰，嘴巴微微张开，她还属于睁着眼睡觉的类型，眼白外露了一部分。 毫无形象可言。 谢旭别过眼去。 丁乃清见到调查组，快步迎了上去。 互相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现在谁都没有心情寒暄，直接进入正题。 “今天凌晨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一名拿着通讯器进行数据记录的研究员询问。 谢旭在内的另两名研究员则前往每一间病房进行观察。 “这层楼原本有二十六名幸存者，今天凌晨变异了十一人，他们又相继感染了七人，总共十八人感染，全部被射杀，现在还存活八人。警卫六名，三名殉职。”丁乃清声音沉重。 这些数字可谓惨烈。 然而，记录员接下来的话更加惨烈。 “你们这层楼的情况就目前看来，是最好的。很多楼层除了拓荒者之外，全军覆没，也有的连拓荒者都被感染，即便是有幸存者活下来，也都没超过五个。” 睡梦中的涂苒蹙了蹙眉，睁开眼睛。 这些人进来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只不过太困不想起。 但这些数据让她太过惊讶，困意顿时消散。 她扶着枪站起身，随手扒拉了几下自己的头发，这才看到谢旭也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涂苒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 她走到丁乃清身边，望着记录员，“调查出来原因了吗？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四点这个时间点发生变异？” 研究员道：“就目前的研究，感染病毒后的第一个发病高峰期是感染的一小时内，第二个发作高峰则是三十小时左右，今天凌晨四点正好是他们第二个发作周期的时间。” “那第二个高峰已经过去了，这些人还要关着吗？” 这是她非常关心的一点。 他们关到什么时候，她就得守到什么时候。 研究员摇了摇头，“还没确定下来。” 涂苒蹙眉，他们研究院的效率也太低了吧，科技这么发达，一种病毒都搞不明白？ 谢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今天下午八点，如果没人发生变异，就可以把他们放出去。” “确定？”涂苒转过身看向他。 谢旭点了点头，“研究院重新评估了病毒的最长潜伏时长，四十八小时，超过四十八小时还没变异，足以说明体内没有变异病毒。” 涂苒一瞬间就在脑海里算出时间。 十二个小时，她只需要再待十二个小时就可以解放了。 她不需要再闻这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了。 她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又相继问了几个问题，调查组离开。 涂苒目送他们这伙人离开，坐回休息椅上。 “苒姐，你回休息室睡吧，他们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我能应付得了。”丁乃清看着她道。 她艰难的睡相，让丁乃清很是愧疚。 涂苒想了想，这栋楼的情况已经暂时稳定下来，确实也不需要她了。 “那我回去睡了。”涂苒站起身，抱起头盔，将机关枪挂在肩上，朝走廊尽头的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里，赵焱也在躺着，还有一名警卫。 涂苒越过他们，朝自己的小角落里走去。 让自己尽量放松下来，涂苒快速入睡。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外边没有发出枪响，甚至于整栋楼都没有发出枪响。 可见感染病毒的人类已经在今天凌晨全部变异完毕。 整个世界奇迹的安静祥和起来。 涂苒睡了六个小时。 起来替换丁乃清。 顺道吃饭。 送上来的饭依旧是营养液，附加每人一块儿的蛋白压缩饼干。 寡淡无味。 但营养丰富。 拓荒者每次前往阈都会携带大量的这种蛋白压缩饼干。 有鸡精怪的异能加持，涂苒如今吃这种蛋白压缩饼干能品尝出一些美妙的味道来。 一旁难以下咽的丁乃清格外的诧异，他第一次见有人能把蛋白压缩饼干吃出享受的姿态来。 直到晚上八点，整整四栋楼都相安无事。 联邦的消息通知下来。 所有幸存者都排除感染的可能，可以随意离开住院部。 受伤不重的幸存者直接被家人接回家，而一些受伤严重的，则转移到医疗部进行营养舱治疗。 孟凡宸和他的两个同事也都返回各自的岗位。 临走之前，他拦住涂苒的去路，特地向她道谢，她的救命之恩，他会一直记在心上。 涂苒没有在意，她只是顺手。 如果他出事了，她也会受罚。 就像丁乃清。 他负责的那名医生被异种咬死，他就被李文川训了一顿，还被罚了工资。 被不被李文川训涂苒倒是不在意，扣她工资是万万不能的。 总的来说，她救了孟凡宸一命，孟凡宸对她更加的敬仰，逢人便会说她是他的女神，救过命的那种。 这些涂苒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只知道她可以回家了。 可以泡澡了。 通知一下来，涂苒扛着枪就离开了。 呼吸到外边久违的新鲜空气，她神清气爽。 先回行政大楼将装备还回去，换上日常的衣服，她乘坐电轨车在黎明站下车，回到自己的小区。 进入家门，涂苒先将衣服脱了，进浴室舒舒服服泡澡。 温暖的水浸润她的躯体，虽然比不上泡营养舱舒服，但足够缓解她紧绷了两天的躯体。 在浴缸里，她无聊翻看了今天的新闻。 和她预料的毫无差别。 联邦政府宣扬病毒扩散已经得到控制，所有感染病毒的人类都被清理掉，病毒不会再传播，请民众放心出行。 还说已经分离出抗原，研究出相应的疫苗，即便是被感染，也可以及时注射疫苗，不会变异。 “研究出疫苗？”涂苒划拉着屏幕，笑出声。 她才不信。 要是真研究出疫苗，今天联邦政府允许那些幸存者离开的时候，一定会给他们每人注射一支疫苗。 毕竟这群幸存者是危险程度最高的群体。 如果他们身上的病毒没有清干净，他们就是最大的传染源。 既然有疫苗，为什么不先确保消除传染源？ 涂苒看着这些异曲同工的新闻，摇了摇头。 这就是联邦政府的惯用手法。 通过媒体蒙蔽民众。 有没有生产出有效的疫苗，谁又能知道呢？ 反正这批感染性异种已经清除干净。 这批疫苗又用不上。 没人知道是真是假。 这个世界的黑暗，涂苒在原身的记忆里深有体会。 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一段时间了，她经历了很多，也渐渐看清了联邦的真实面目。 小人物的命，不是命。 她的命不算什么。 所有拓荒者的命都不算什么。 普通公民的命更不算什么。 甚至于执行部、医疗部、研究院，这些部门里的所有人的命都不算什么。 联邦政府的眼里，只有利益。 只要是有利可图的，联邦政府会不惜一切代价达到。 就如同创建拓荒队进入阈内探索。 死了多少拓荒者，联邦政府不会在意。 他们在意的是活着回来的拓荒者带回来多少有价值的资料。 整个联邦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只有联邦政府背后的财阀家族。 那些上层社会的人类，是涂苒现在无论如何也够不到的。 她甚至没有机会见上他们一眼。 她是这个世界上万千卑微求生的蝼蚁中的一只。 普普通通的一只。 涂苒仰头靠在浴缸边缘，纯白的天花板上，她恍惚间看到了一团雾气。 雾气后隐藏着未来的画面。 画面里是什么呢？ 她拼命睁大眼睛，想要看清。 可是怎么也是模模糊糊的一团。 画面持续不到十秒钟就消散了。 涂苒收回目光。 算了，看见了又如何，除了影响她的心境，貌似改变不了什么。 涂苒从浴缸里站起来，围上浴巾，离开浴室。 她呈大字躺回到床上。 还是累。 虽然上午睡了六个小时，此时还是困得不行。 她想睡觉。 可枕头边的通讯器“叮叮”响起。 那只通讯器是用来和谢旭联系的。 涂苒打开屏幕，看到谢旭给她发来的最新消息。 “异种本体已经抓获，你的猜测是正确的。” 那只感染性异种就藏在小女孩的身体里。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谢旭那边又发来消息。 涂苒思考了片刻，打了几个字。 “我相信你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 雷加肯州的捕捉陷阱建成近在咫尺。 捕捉到的异种将会数不胜数。 总会有几只异种身体内含有内丹。 它们被送往研究院，少不了肢解开全身一寸一寸的研究。 内丹被发现是早晚的事。 谢旭是研究院高级成员，内丹一经发现，他会是最先知道的那批人。 再通过对异种严刑拷打，绝对能审问出来内丹的用途。 涂苒已经预料到，那天不会太晚了。 对于她的回复，谢旭那边没有再说话。 大概是以为她在敷衍了事。 涂苒对此无所谓，她只想睡觉。 但天不遂人意。 刚要睡过去的时候，门铃响了。 涂苒看了眼时间，半夜十一点。 这个时候，谁会来她家？ 她简单套了件衣服，从枕头底下取出手枪，靠到门边，谨慎的通过猫眼观察。 这里是旧小区，涂苒和席纯之又只住进来不到一年，两人谁也没时间安装监控，所以涂苒只能透过猫眼观察。 来人是个女的，她穿的衣服涂苒很眼熟。 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晚上，送来工作通讯器的工作人员穿的就是这样的黑色制服，梳着一丝不乱的发型。 涂苒还看到她手里好像提着什么。 想必是给她送东西。 涂苒将枪别在后腰，打开门。 “拓荒者涂苒您好，这是联邦政府对您在q4245次悬浮电轨出色表现的奖励。” 涂苒低头看去，是两提果篮。 里面摆放着很多种类的水果，堆得满满当当。 涂苒已经隐隐约约嗅到了水果的芳香。 这些水果绝对不是人造的！ “不是奖励过我一次免费使用营养舱的机会了吗？”涂苒不确定地问。 不会是送错了吧？ 如果是送错了，她会很伤心是。 因为她真的很想要这两提果篮。 “没有送错，营养舱的一次免费使用机会是您拓荒队的指挥员谢昭奖励给您的，这些水果是联邦政府让我送给您的。” 那应当就是送给她的。 涂苒立马伸手接过。 水果沉甸甸的分量落在手上，涂苒才真切的反应过来这些都是给她的。 虽然水果在曾经对她来说微不足道，但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涂苒深刻的体会到一果难求。 这满满两篮水果的奖励，可以说是非常大方了。 将两篮水果提回家，涂苒将所有水果都从篮子里拿出来，一一摆放的桌面上。 苹果是最多的，梨和桃每篮只有两个，剩下的火龙果、甜瓜等只有一个，还有三个小盒子装得各种浆果。 总的来说很丰盛了。 涂苒随手拿了只苹果啃，将剩下的水果分好类。 原身的记忆里，席纯之喜欢吃甜瓜。 涂苒找了只袋子，将两颗甜瓜装进去，又每一种水果都挑分了一半出来放进袋子里。 她提着袋子来到席纯之家门口。 她的家门密码涂苒从原身的记忆里看到。 输入密码，涂苒推门进入。 直奔冰箱。 打开冰箱冷藏层，入眼就是满满两排的啤酒。 席纯之爱喝酒，喝酒可以让她的思维更加的冷静。 涂苒倒腾出一层地方，把袋子里的水果全部塞进去。 合上冰箱门，转身离开。 这么一个来回，苹果已经被她啃得差不多了。 涂苒随手扔垃圾桶。 又将剩下的水果放冰箱，涂苒躺床上呼呼大睡。 117 阈门大开 第二天早上八点。 拓荒队发通知，所有拓荒者到阈外集合。 阈，开了。 涂苒看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刷牙。 人瞬间愣住。 阈这么快就打开了？ 她今天就要进入阈？ 进入那个未知的世界？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吐掉嘴巴里的泡沫，涂苒用凉水冲了一把脸，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水珠从她的脸颊上划过，滴落在地上。 睫毛沾了水，却掩盖不住眼神的坚定。 她签了合同，逃是逃不过去的。 她有原身的记忆，她还接受过谢旭的训练，她具备了保命的能力。 她能活着回来。 涂苒为自己打好气，快速穿上衣服，朝行政大楼而去。 行政大楼有整整一层，是专门为拓荒者设立的装备室。 拓荒者前往阈的装备与平时执行巡逻任务的装备并不一样。 前往阈的装备更加的昂贵精良，为拓荒队量身定做，且在无网络状态下可以运行。 此时来到装备室的人已经很多，大家都各穿各的衣服，没有一个人说话。 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压抑。 未知的危险等着他们，谁都高兴不起来。 涂苒先穿戴好基础作战服，然后站上装配台。 装配台是用来给拓荒者穿戴外骨骼装甲的自动化平台。 平台前有一个电子屏幕，供拓荒者挑选自己要穿戴的装甲。 涂苒看着各式各样的外骨骼装甲，选择了一条外骨骼臂，和一条外骨骼腿。 点击对应的图片后，眼前的屏幕消失。 涂苒张开双腿双臂，站在装配台中央。 接着，有一条机械臂将对应的外骨骼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下来，递到涂苒身前。 涂苒配合地穿上。 装配完成。 涂苒第一次体会到外骨骼装甲穿在身上的感觉。 很轻，比她想象中要轻很多。 她控制着机械手臂握拳，从装配台一跃而下。 很灵活，涂苒最后的忧虑消失了。 这套外骨骼装甲在加大她的破坏程度的同时，并不会让她原本的敏捷力降低。 涂苒又从武器架上拿起机关枪，拿上足够多的子弹，拿了两把手枪以及对应型号的子弹，还有制式匕首，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物件，镜子、激光灯等等。 最后，涂苒挑选了一把锋利的长刀。 将所有武器装备完全，有一个小机器人从外边滑进来。 头顶托着一盘全息摄影手环。 众人纷纷上前，将自己的手环取回来。 涂苒也找到自己的那支，掰开戴在手腕上。 其实在每个人的作战服前的胸口处，都隐藏着一个摄像机。 但是这个摄像机能完好无损的带回来的可能性很低。 所以联邦政府发明出一只全息摄影手环。 这只手环只有在联网后才能取出来。 而阈内没有网。 所以除非拓荒者把手也留里面了，要不然绝对可以把手环带回来。 像上次，她被鸡精怪啃食的衣服都快不剩了，但是手环还在。 所有人都装备完全后，一支钢与铁的军队从行政大楼走出。 他们太过显眼，路上的行人频频回头。 这只军队，就目前而言，是联邦所有兵种中花费最多损耗最大的队伍。 因为无法实现自动化，所以并不是最先进的队伍。 从行政大楼到阈的大门，还有20公里的距离。 不需要坐悬浮电轨。 有专车专门接送他们。 所有人都坐上车，车辆朝阈行驶而去。 半个小时后，抵达阈。 一堵望不到顶的墙壁直冲云霄，黑红色的墙壁如同生与死的桥梁，以倾倒之势，压得所有人都喘不上气来。 涂苒从车上走下来，看到巨大的透明玻璃罩。 里面有人流涌动。 那些都是上一批进入阈内的人，他们陆陆续续从阈里出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们处于墙壁的正面。 而涂苒他们这支即将进入阈内的人，站在墙壁的背面。 墙壁的背面也有一个玻璃罩，相较于正面的小了不少。 玻璃罩内有工作人员发放拓荒者进入阈内的食物。 还有医疗部的人在发放一些必不可少的药物。 涂苒站在那里，接过一包压缩蛋白饼干、一包糖浆，还有一瓶高浓度的营养液。 为了方便携带，这些食物的体积都尽可能的进行了缩减。 这些是一名拓荒者二十天的营养要求。 拓荒队之前有拓荒者从阈里摘出一些果实，经过研究院的研究，证明那些果实所含毒素过多，不可食用。 至今为止，阈内经过证实的可以供人类使用的果实，只有一种类似樱桃的果实。 但阈内和樱桃外貌相似的果实有很多，几乎没有人能分清楚。 所以拓荒者在阈内不会入口任何食物，只吃从外边带进来的食物。 幸运的是，阈内有一部分的山泉水可以喝。 拓荒者进入的时候只需要带一只大容量便携式水壶即可。 联邦政府为每一个人都发放了一支水内矿物质含量检测仪，如果矿物质含量超标就会有提示，拓荒者可以再去寻找下一个泉眼。 在阈里找水源不是难事。 接着是药品的发放。 这次发放药品的是医疗部的实习生。 涂苒看到了和同伴抬着巨大药箱的孟凡宸。 他穿着医疗部的白色制服，还是一头黄色卷发，不过没有戴金框眼镜。 一路发医药包发到涂苒跟前。 孟凡宸一时间没有认出她来。 因为她的头已经包裹到头盔之下，能从外边看到的只是一双眼睛。 直到他给涂苒递医药包的时候，瞥到她胸前的姓名牌。 “涂苒姐！”他兴奋叫道。 涂苒略一点头，算作回应。 “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将医药包交到涂苒手里。 涂苒又点了下头。 因为后边还有其他拓荒者要发放医药包，孟凡宸不能在这里多耽搁，匆匆朝下一个人走去。 将医药包扔进背包里，涂苒走到墙壁的正面。 她想看看席纯之出来没有。 “零。”她叫道。 “有什么吩咐？” “拓荒者席纯之出来了吗？” 零搜索了一下，道：“现在为止还没有出来。” 阈才开放了两个小时，还没出来很正常。 涂苒说服自己，目光紧盯着玻璃罩的入口。 不断有拓荒者从入口经过，有些完好无损，有些受伤严重，被抬进去，有些看样子没有受伤，但身上的装备已经没了踪影，和当初的她一样。 就是没有席纯之的身影。 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拓荒者涂苒，请设置下次返回的问题与答案。” “我最爱吃的食物是什么？”涂苒随口道。 “抱歉，不能与上一个问题完全一样。”零机械地道。 涂苒想了一下，“我的愿望是什么？” 零：“问题设置完毕，请说出答案。” “活着，外加变有钱。” 这是她目前的人生目标。 “问题与答案全部设置完毕。” “请拓荒者涂苒快速返回队伍，拓荒队第36次阈内拓荒行动已经开始，请排队进入。” “请拓荒者涂苒快速返回队伍，拓荒队第36次阈内拓荒行动已经开始，请排队进入。” 零的声音重复两次。 席纯之的身影还没有出现。 涂苒只能离开这里，朝队伍的后排走去。 长长的队伍缓慢的前移，一个又一个的人逐渐踏入墙壁，消失不见。 眼看着就要到自己，涂苒又从通讯器问道：“零，席纯之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 涂苒本就不明朗的心情更加的沉重。 阈已经开放将近三个小时，按照往常，席纯之都会提早守在阈门附近，等阈一开放，她就会立刻出去。 可她现在都没有出来，说明她没有提前找到阈门…… 队伍已经走到尾声，终于轮到涂苒。 面前就是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墙壁。 涂苒敛下思绪。 她不能乱想，席纯之会没事的，她现在首要关心的该是自己的未前路。 抬腿，迈进墙壁。 熟悉的感觉，像是进入一个q弹的果冻内部。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亮光，三秒过后，亮光极速后退，她眼前出现了一幅陌生的场景。 118 食人藤蔓 粗壮的乔木近百米之高，繁茂是树冠遮天蔽日，偶有阳光通过缝隙细碎的撒漏下来，巨大的空间潮湿而阴暗。 攀附在参天巨树的藤蔓从上空垂落下来，每一条就有涂苒大腿那么粗。 呼吸间都是清新的泥土的味道，这是联邦被科技污染的城市所不具备的气味。 涂苒小心谨慎地打量四周。 先她一步进来的拓荒者已经没有了踪影。 他们被送往不同的地方。 眼前这个犹如热带雨林是地方，在原身的记忆里没有出现过。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在联邦已经公开出来的阈内全息建模地图上，从没有出现过热带雨林。 她可能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类。 涂苒的心情沉重下来，这意味着她无法吸取前人的经验，无法运用原身的记忆。 她所面对的一切都会是全新的，无人涉足的。 涂苒转身看向她来的方向。 是一棵非常粗壮的巨杉。 她张开双臂，恐怕不及这棵树的十分之一。 阈把出口开到这棵树干上，她从这棵树干走出来。 涂苒尝试着伸手去触摸这棵树干。 粗糙的树干纹理，实实在在的触感。 她的手没有穿过去。 传送点已经封闭。 她无法从这个地方回去。 她想离开这里，只能等到下一次传送门开的那几个小时里，找到出口。 既来之，则安之。 她需要完成她的任务。 涂苒开始尝试着往前走。 脚下的土地很松软。 踩在上面非常的舒服。 涂苒一边小心谨慎地往前走，一边打量四周的情况。 这里的一切都很巨大。 她身处这里，如同一只蚂蚁站在巨人脚下。 蚂蚁在巨人脚下蜿蜒前行。 蚂蚁对什么都很好奇，遇到点东西就会停下来打量一番，然后继续前行。 有时一根细小的树枝挡在前路，蚂蚁会手脚并用地爬过那根没有牙签粗的树枝。 有时它干脆不爬，避开树枝，从其他方向继续爬行。 还有的时候，蚂蚁会尝试着从树枝地下钻过去。 涂苒就是那只小蚂蚁。 她不知道自己遇到了多少拦路的大树。 一棵两棵可能是树木老化无法支撑茂密的树冠而发生断裂，但每走一段路就会遇到一根断掉的巨树就不像是自然现象了。 涂苒走到巨树断裂的地方查看，发现断口参差不齐，像被巨物撞击而折断。 巨物撞击？ 并非没有可能。 在这种热带森林里，出现身躯庞大的异种可能性很高。 涂苒继续往前走观察现场。 她发现树木都是冲着不同的方向倒下的。 有些没倒下的巨杉，它们的躯干上也有裂痕，有些甚至可以在树干看到凹陷的撞击痕迹。 很像是有两只巨大的异种在这里打了一架。 把这里撞得乱七八糟后离开。 走着走着，涂苒脚下忽得一空。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掉进一个巨大的坑洞。 索性坑洞虽然大，但并不深，还不到她的腰。 因为被硕大的落叶覆盖住，与周围地面融为一体，涂苒才没有察觉。 涂苒撑住坑沿，跳上来。 回头看着坑洞。 这个坑洞的形状很像一只脚压下来留下的痕迹，尤其像马的蹄印。 从刚才掉进去的触觉，坑下边的地是实得，并不想上边一样松软。 很像地面被踩进去一块。 如果真是脚印，不会只有一只。 涂苒朝其他地方看去。 肉眼可见地看到了两个间隔很远的黑洞，因为没有被落下的大片树叶遮挡住，一眼望去很明显。 这里恐怕还有许多这样的洞，不过都像她掉下去的这个坑洞一样被树叶遮挡，成为天然的陷阱。 涂苒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二十几步，仔细观察地面，果然看到有几片树叶有向下凹陷的趋势，她从地上抱起一根很粗的木头扔进去。 树叶下陷，漏出里面一米多高的坑。 证实了涂苒的猜想，这里确实有巨型异种出现过。 它们的体积庞大，重量极高，踩在由落叶堆积的松软的地面上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下陷。 至于是不是两只异种打架，从乱七八糟的脚印来看，涂苒猜测八九不离十。 涂苒没有在这里多停留。 她的任务是拍摄更多的画面。 那她必须得去到足够多的地方。 这块区域她已经待了足够的时间，画面资料已经拍得差不多。 因为没有地图，涂苒只能凭感觉朝着一个方向走。 最开始，沿途的风景除了树，还是树。 连矮小的灌木都不存在。 渐渐的，涂苒注意到树没有之前的那么粗壮那么茂密了，可以看到树冠缝隙里蓝色的天空，地面开始出现矮小的灌木。 又走了近一个小时，五彩斑斓的颜色开始出现在视野内。 变幻颜色的蘑菇，随着光影不断的变化，粉色、紫色、蓝色，一阵风吹过，它的孢子随风飘扬，像即将升空的云朵。 “大概率是毒蘑菇。”涂苒道。 一路过来有很多这样五彩斑斓的蘑菇，越往深处走，这些蘑菇越多。 除了蘑菇，还有幻彩的花朵，很高，有些要比涂苒还高。 花瓣也在变幻颜色。 衬托它们的叶片，不知什么时候也变成荧光绿。 面前逐渐出现飞舞的小虫，像萤火虫，可它们携带的灯光不全是绿色。 各种颜色的都有。 它们开始围着涂苒打转，大概是在观察这名不速之客为什么一身黑不溜秋。 涂苒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精灵的世界。 周围的一切都在发着荧光，变换炫彩是颜色。 树上的各种形状的果子，它们也全都是五颜六色的。 这里的一切，都像联邦政府夜晚的霓虹灯一样。 涂苒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忽然，她被一根树杈绊了一跤。 面朝下摔在地上。 涂苒没有感受到疼痛。 她翻了个身，望着天空，眼皮逐渐沉下去。 好舒服，比在营养舱里也舒服。 涂苒意识消除掉的最后一秒。 脑海里出现了一副画面。 有一个人被藤蔓紧紧缠绕住。 越缠越紧。 越缠越紧。 七窍开始流出血来。 血液滴在藤蔓上，藤蔓开始更加疯狂的收紧。 骨头被一寸寸的缠断。 肉体被挤到变形扭曲，成为肉糜，从藤蔓的缝隙里流淌下来。 整个场景如同用双手鲜榨橙汁。 “鲜榨橙汁哈哈哈……” 想到那幅场景，涂苒迷迷糊糊笑出声。 接着。 “！！！” 那个橙汁是她！！ 涂苒瞬间清醒过来。 她一个鲤鱼打挺，却被腰上缠绕了数圈藤蔓拽倒在地上拖行。 眼前是不断后退的地面，接着地面远离，她被挂在树上。 那些藤蔓发现她醒了，开始加快缠绕的速度。 涂苒的双手已经被紧紧缠绕在一起，她的呼吸开始不畅。 涂苒咬紧牙关，控制住机械臂，一个忽然发力，拼命往外撑。 有两根藤蔓瞬间被撑断。 涂苒还没来得及高兴。 就有更多的藤蔓裹了上来。 但涂苒已经借着这个机会抽出一只胳膊。 她拔出匕首，朝腰上的藤蔓疯狂刺去。 藤蔓吃痛，快速收缩。 涂苒悬空的身体从四米高空摔下来。 涂苒早有准备，落地后保持半蹲，并没有摔疼。 涂苒视线扫过四周。 哪里还是她最开始看到的绚丽多彩的精灵花园，分明是藤蔓遍布，满地白骨的阴森死亡之地。 她在进入这个地方，看到第一只炫彩蘑菇的时候，她就已经中毒了。 她后来看到的一切，都是幻想。 看着这遍地的尸骸，有动物，有类似于人类的，涂苒甚至还看到一只机械外骨骼腿。 这里不是没有拓荒者来过，而是那些进入这里的拓荒者，没有活着出去过！ 食人藤蔓依然不肯放弃，张牙舞爪的朝涂苒扑来。 涂苒抬起机关枪扫射。 食人藤蔓防御力并不高，被射得连连后退。 涂苒不想在这里多待。 因为她又看到了一只炫彩蘑菇。 不知何时，这些藤蔓又释放出来迷惑她的毒素。 她在这里待下去，绝对还会中计。 涂苒从腰后取出一颗炸弹。 拔下安全栓，扔了出去，飞速撤退到安全距离，躲到一颗大树后边。 炸弹爆炸的瞬间，涂苒似乎听到了尖叫的声音。 她甩了甩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错觉，全部都是错觉。 不要相信任何东西。 后边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后，她从树干后站出来，回头看去。 那片地方已经被烧焦，地上滚落着零零散散的烧焦的藤蔓。 这些藤蔓只有迷惑能力比较出色，其他方面，都是垃圾。 涂苒本来是要赶快离开这里，走了三两步，她停下脚步。 这种食人的藤蔓，算不算异种？ 如果算，那它们身体里，会不会有内丹？ 涂苒快速折回去。 地面已经被烧焦，还有一些小火苗在往外蔓延。 涂苒先将火苗踩灭。 她担心这些火把整个森林都点燃的时候，她没走出去，那不就惨了。 她开始四处寻找这些食人藤蔓的根部。 在灌木丛和树木茂盛交织的地方，涂苒找到烧得只剩个头的藤蔓。 涂苒没有直接询问，而是先将右手伸入一堆密集的草丛深处。 因为她的右手佩戴了全息摄影环，会将她所做的一切都拍下来。 她接下来的举动，不能让联邦知道。 右手保持不动，左手小心翼翼地贴在食人藤蔓的绿色躯体上。 “你有内丹吗？”她压低声音道。 同时右手快速左右摇晃，摩擦草地制造出噪音。 这样全息声摄影手环就无法记录下她的声音。 如果现在恰好有人在这里，看到她不仅和一棵植物说话，另一只手还动来动去的，一定会被这滑稽的一幕笑掉大牙，还可能会认为她疯了。 在涂苒问出问题的时候，藤蔓剩余的躯体扭动了几下。 它能听懂她的话。 它在逃避，想往后退。 可它的根就在那里，如何退得了。 涂苒已经看到了她想看的一幕。 取出匕首，快速插入掩埋着它根部的土壤里。 这棵食人藤蔓有内丹。 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涂苒快速刨开土壤，顺着它的根部往下挖。 挖到将近三十公分的时候，一颗亮闪闪的珠子呈现出来。 涂苒用刀尖将珠子扣出来。 食人藤蔓肥硕的根茎猛的抽搐了一下，然后软趴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涂苒将珠子从衣服上擦拭干净，吃进嘴里。 珠子瞬间化成一抹清流，消失不见。 涂苒没立即测试这项异能。 她没有忘记，她胸前还有一个摄像头。 刚才的一切它都拍摄下来了。 涂苒没有专门避着它，是因为她早就打算把这个摄像机处理掉了。 瞒着手腕上的已经够费事了，她不想再让胸前这个浪费她的精力与时间。 借着这个机会，涂苒把胸前的摄像机扣下来，埋进土里。 然后才将右手从草丛里拿出来。 她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膝盖，拍打了几下上边的尘土。 装作她刚才只是摔了一跤。 戏演完了，她才站起身，离开这个地方。 走在路上，涂苒尝试发动这项超能力。 从之前两项异能积累出来的经验，她吃下异种的内丹获得的超能力，与异种原本具有的能力有所关联。 119 双头巨怪 鸡精怪什么都吃，她吃下它的内丹后，吃嘛嘛香。 钩蛇可以看到一个人的过去与未来，吃下它的内丹，涂苒也获得了这项能力。 食人藤蔓可以使人产生幻觉。 那她吃下它的内丹，恐怕也会获得类似的超能力。 可是到底如何让这个超能力发挥用处呢？ 涂苒需要找个试验品。 可这片密林里除了树就是草，还有些不死不活的藤蔓，没其他可以让她实验的动物之类。 这时候，涂苒注意到天上飞舞的虫子。 这些虫子就是之前她在幻觉里看到的五颜六色的萤火虫。 此时再看，一只只都是黑不溜秋的，丑得要死。 既然被她看到了，就让她试试自己新获得的异能吧。 盯准一只昆虫，涂苒在心中默念：掉下来！ 昆虫振翅飞翔，没有任何变化。 涂苒不信邪。 掉下来！ 她又试着默念了一遍。 昆虫飞走了。 涂苒：“……” 难道要喊出来？ 可食人藤蔓身上没长嘴，也没用喊出来啊。 算了，她还是试一下吧。 涂苒拿出手枪，瞄准一棵巨杉的树干开枪射击。 同时，她对准一只飞到眼前的昆虫喊道：“掉下来！” 喊声被枪声掩盖。 昆虫在空中旋转了几个弯，飞走了。 涂苒：“……” 白白损失了她一发子弹。 她泄气般将枪收回。 算了，顺其自然吧。 涂苒随意挑了一个方向，打算朝那边一直走下去。 因为指南针在这个世界没什么用处，涂苒本身又是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人，就只凭着感觉走。 偶尔会停下来，在树上划几道做个标记。 这个世界也没有时间的划分，白天和夜晚的到来没有规律。 一天可能是二十四个小时，也可能是四十八个小时，或者八十个小时，一百个小时。 所有进入这个世界的人类，遵循的依旧是联邦时间制。 涂苒在联邦时间晚上九点的时候停下，找了一棵好爬的巨杉，噌噌噌爬上树顶，找了个树杈作为过“夜”的地方。 而实际上，头顶的太阳还在正当空。 巨杉有树叶遮挡，涂苒不至于晒到。 她从放食物的包里取出一块儿压缩蛋白饼干啃。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补充能量。 又喝了两口营养液，灌了几大口水，她定了六个小时的计时器，将随手摘的一片叶子盖在身上，遮挡光线，闭眼睡去。 即便是睡着，涂苒也没有放松警惕。 在计时器还没响的时候，涂苒听到了缓缓靠近的沉重的脚步声。 那声音仿佛是一个一百岁的老人拄着拐杖，汲着拖鞋，缓慢而沉重。 涂苒瞬间清醒，她没有立刻掀开身上的树叶去观察。 而是用手指在树叶中间扣了一个小洞。 眼睛穿过小洞，她观察外边的情况。 这是……巨人？ 她被眼前的人类的身躯惊呆了。 她现在处于一棵粗壮的巨杉的树枝上，距离地面至少有二十米。 可眼前这个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来的男子，和她一样高。 他的头颅和她齐平。 他的眼睛有她的一颗脑袋那么大。 此时那双眼睛正看着她所在的方向，眼神忧郁。 他不知想到什么，叹了口气，气流吹动涂苒身上地叶子，差点吹下去。 幸亏涂苒反应迅速，及时抓住。 她缩在树杈上，不敢动。 以眼前这巨人的体型和她的体型差来看，自己在他眼里，大概是爬在一株草上的毛毛虫吧。 涂苒继续透过树叶观察他。 在他转弯的时候，涂苒意识到，眼前这个东西不能单纯地叫做巨型人类。 他的外观与人类天差地别。 从正面看，他的上半身是人类成年男性的身躯。 没穿衣服，肌肉猛男。 而当他转过身来，他的下半身是马一样的躯体。 这还不算，在马身的尾端，还长着一个人类的躯体。 尾部的这个人类看着很暴躁，很不情愿，双手环胸，鼻孔快要冲到天上。 双头人类，共用一匹马的身体。 涂苒惊得眼睛都要掉下来。 她稳住身体，悄悄将手腕放在小孔上。 她得把这个物种录下来。 一切顺利。 这两个人并没有发现她。 他们从她身边走过。 就在这时，涂苒定的计时器响了。 震动声响起的一瞬，涂苒心都跳到嗓子眼，她立刻按了关闭。 内心祈求这两个人千万不要听到。 就当做是毛毛虫在放屁吧。 恐怖的是，一直保持沉重且迟缓的节奏的脚步声停下。 涂苒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下。 完了完了。 她看到原本已经走过去的两人又退回来。 是那个一脸气势汹汹的男人在领头。 人头大的眼睛四处张望，寻找那道微乎其微的震动声。 涂苒的手缓缓摸上手枪。 暴躁男人的视线转了无数圈，就是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他仰头怒吼一声，一拳锤到右手边最近的一棵树上。 那棵树瞬间拦腰折断。 与涂苒所在这棵树擦肩而过。 轰然倒地。 涂苒：她知道那些断裂的树是怎么一回事了…… 下一秒，让涂苒头疼的事发生了。 暴躁男的视线落在她所在的这棵树上。 他没有发现她，他只是想把怒火发泄到这棵树上。 如果这棵树倒了，她大概率会跟着摔下去，目测这么高的高度，她就算摔不死，也会摔个半残。 涂苒脑子飞速运转，想出个冒险的法子。 暴躁男挥拳的那一刻，她跳到他的手臂上。 以此为缓冲，顺着他们连在一起的身体跳到地上。 她个头小，容易隐藏身体，随便藏进一个草丛里，就能让他们找不到。 想好了方案，涂苒时刻注意暴躁男的动向，计算好他落拳的角度与方位。 防止跳得太早，直接撞他拳头上，然后来个身体爆浆。 暴躁男大摆锤一样的拳头已经高高抡起来。 距离树干越来越近。 十米、八米、七米……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涂苒紧紧盯着他拳头的距离，在心中默念。 再近一点，她就可以跳了。 然而，就在涂苒打算一跃而起的时候，那个能将万物都击碎的拳头快速抽离，距离她越来越远。 涂苒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 就听见一声巨响，如同山崩海啸，地动山摇，涂苒紧紧抱住树杈，才免了被震下去的悲剧。 但她身上的叶子还是没有保住，飘落下去。 涂苒脸霎时白了。 她紧张的朝双头怪望去。 两个男人不知道因为什么打了起来。 刚才的一声巨响，是两个人被倒地的树干绊倒所致。 趁着两人还在扭打，涂苒快速摘了一片新的叶子，将身体重新遮挡住。 又在树叶中间掏了个洞，以供她观察外边儿的情况。 因为他们两个人的身体是连接在一起的，每个人支配马的两条腿，所以他们打起架来很滑稽。 他们被绊倒在地，只要有一个人不愿意站起来，那另外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无法站起来。 此时两人就倒在地上，暴躁男想要站起来，哀怨男则像死尸一样躺在地上，死活不配合。 暴躁男拼命扭着上半身，挥舞着拳头想要揍他，可是怎么都够不着。 他开始叽里咕噜的说一些话，涂苒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是从他的语气里辨别出，大概率是在骂街。 他说了很多，哀怨男只偶尔回复几句。 每次他回复完，暴躁男的脾气就更大了，他开始踹任何他可以踹到的东西。 地面被他踹出了一个坑，土屑乱飞。 涂苒想到她之前掉进去的那个大坑，大概率就是他们踩出来的。 现在不是留下来看热闹的时候。 涂苒观察他们暂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打算自己先溜了。 万一这两人一会儿站起来，在这里大打一场，周围的树木都得遭殃，她也好过不了。 涂苒小心翼翼地爬到树干背对着他们的方向。 缓慢的往下爬。 双脚终于挨到地面，她探出头观察了一下两人的战况。 两人正在配合着往起站。 涂苒暗道不好，飞快朝相反方向狂奔。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从路上捡了一片树叶，披在身上跑，从天上看，彻底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一口气奔到三百米开外，涂苒听到身后传来树木倒地的轰隆声。 震得她脚下的地面都在发抖。 涂苒停下脚步，朝那个方向看去。 她分辨不出倒地的树是不是她躲藏的那棵。 但接下来接二连三的巨树轰然倒地，涂苒开始庆幸自己决断的及时。 远离了那个人首马身的巨怪，涂苒漫无目的的朝前走。 她已经完全失去对自己所在位置的定位。 现在就算让她原路返回，她都找不到路。 120 剥夺异能 短短的两天，涂苒就见识到这个世界的物种多样性。 她坚定自己接下来不论遇到任何异种，都不会感到惊讶。 走了一上午，涂苒也没有走出这片密林。 便携式水壶的储水量很少，水已经喝光。 周围的景象还是一成不变的绿色。 触目可及都是参天大树。 她仿佛要永远被困在这里了一样。 涂苒舔了舔干涸的唇，靠坐在一棵树下休息。 不是说阈内有很多泉眼吗？为什么她找不到？ 她要渴死了。 休息了十五分钟，涂苒又站起身往前走。 皇天不负有心人，走了一个小时，终于，她听到了潺潺流水的声音。 很清脆。 涂苒仿佛已经看到了清澈冰凉的溪水流淌全身的场景。 她不禁加快速度。 泉水，我来了！ 然，就在水流声越来越多大的时候，涂苒听到了混在其中的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如果在她的家乡，听到如此生机勃勃的鸟叫声，涂苒一定会感叹一句：大自然真是美妙啊。 然而，现在她所处的地方是一个满是变异物种的世界。 任何一个物种都能要了她的命。 突然冒出来的鸟叫声，听在涂苒耳朵里，是危险的信号。 她想扭头就走。 可是她渴的不行。 涂苒站在原地犹豫了一秒，坚定的朝下游走去。 她喝它们喝剩下的水也没关系的。 水流百步必自清。 涂苒听着水流的声音，保持与水流不远不近的距离。 终于走到一处再也听不到鸟雀的叫声的地方，涂苒小心翼翼的靠近水流。 很细小的一条溪流。 几乎到了快要断流的地步。 虽然上游不知道让那群鸟怎么造作，但眼前流过的细流非常的清澈。 涂苒没着急喝，先拿出微量元素检测器仪，放在水里浸泡一会儿。 矿物质浓度在人类身体可接受范围内。 涂苒不加犹豫，拿出便携式水壶接了半壶水，仰头一饮而尽。 接着她又将水壶放进去，再度接满，拧紧盖子挂在身上。 因为没有地图，没有目标，涂苒选择的方向总是随心所欲。 想朝哪个方向走，就朝哪个方向走。 涂苒实际上很想碰到一些落单的、且她可以打得过的异种。 因为她想获得它们的内丹。 它们的超能力很吸引她。 从钩蛇的记忆里，她得知只有极少数异种可以结出内丹，获得异能。 联邦政府已经捕捉过一部分异种，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传出异能这一说法。 一种可能就是联邦政府运气不太好，捕捉到的异种标本都是普通的异种，所以哪怕研究院的人把异种切片，也找不到那颗内丹。 还有一种可能，联邦政府已经知道了异能这回事，但担心引起民众的争夺与暴动，没有公之于众，而是秘密调查。 涂苒仔细回忆联邦政府最近颁布的政策，以及谢旭最后一晚询问过她的问题。 他好奇她如何看出小女孩体内存在感染性异种的本体。 说明他并不知道异能这回事。 以他在研究院的地位，他不知道这回事，联邦政府知道的可能性也很低。 所以第二种可能基本可以排除。 但是第一种可能又能维持多久呢？ 如果吃下异种的内丹可以获得一种异能，联邦还会让他们这群拓荒者进入阈吗？ 那些背后顶级财阀们，愿意将这么好的东西让给他们吗？ 绝对不会。 他们会想方设法将这些内丹据为己有，让普通人一辈子接触不到。 所以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了。 她不能再畏畏缩缩了。 意识到这一点，涂苒开始尝试朝上游走去。 她得去看看那些叽叽喳喳的鸟类还在不在了。 她得想办法争取一下。 趁着现在还能在阈里待着，多获得几种异能。 一路走上去，鸟叫声越来越明朗。 这伙鸟叫得非常的欢快，大概是在戏水？ 涂苒放轻脚步缓慢靠近。 半蹲到靠近它们的一处矮小灌木丛里，将身体隐藏在后面。 涂苒轻轻扒开一条缝，从缝隙里透过去看里面的情况。 七八只山鸡模样的鸟类，散布在溪流两侧，啄食溪里的两条鱼。 鱼还活着，扭动着身体四处躲闪。 奈何这伙山鸡太多，它们躲闪不过去。 鱼赤红如鲤，曾有拓荒者在水中见过它们，起名为横公鱼。 这种鱼目前没有发现攻击性，相比于其他异种，算是温和。 那七八只野鸡，长得也并不怪异，只不过颈部的羽毛很厚重，还很长，像耷拉下来的翅膀，几乎将它们整个身子都掩盖住。 它们的体型相比于之前见到的巨型双头怪，算是比较娇小的，差不多到达涂苒的肩膀。 周围没有它们的同伴，涂苒估测自己可以对付得了这伙家伙。 但她先得处理好摄影手环。 涂苒从背包里找到装各种药物的黑色袋子，将布袋子腾出，扯成细条，把手环全部缠绕住。 先暂时这么处理，等有机会，她得把这只手环也扔掉。 扛起机关枪，她对准野鸡怪开始扫射。 野鸡怪们都顾着吃溪里的美食，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潜伏在四周，被打得猝不及防。 子弹从后脑勺射进去，当即有两只野鸡怪朝前倒去，扑通一下掉在水里，血液顺着溪流流淌而下。 其余野鸡怪慌了，叽叽喳喳四散开来，它们不知道子弹是从哪里发射来的，甚至都不知道子弹是什么东西，它们只知道它们的同伴在一声巨响过后一下子倒地流血了。 有一只野鸡怪不停地啄倒地的同伴的尸体，想要把它唤醒，可它的同伴死活不动。 它悲伤的鸣叫，振动翅膀，脖颈上厚重的羽毛一同扑棱起来，活像一颗毛茸茸的蛋。 涂苒不忍心它继续悲伤，将枪口对准它的后脑，发射子弹。 “砰”的一声枪响。 它“噗通”倒在同伴的尸体上。 其余野鸡怪扑腾着翅膀往上飞，但厚重的身躯让它们飞不了多高，速度也很缓慢，加上它们体积庞大，成了非常好的活靶子。 涂苒甚至没有从灌木丛后边儿出来，就窝在那里，瞄准天空，“砰砰砰”十几枪。 野鸡怪笨重的身体便一个个从空中坠落。 砸在地上。 砸在溪流里，溅起非常多的水花。 涂苒从灌木丛里走出来，将机关枪背在身后。 她走到一只还剩着一口气的野鸡怪面前停下。 野鸡怪看到两只脚走路的怪物，鸟喙惊得张了老大，小眼神里全是震惊。 见涂苒蹲下，惊恐的想要往后闪躲，可圆滚滚的肚皮压得它没法动弹。 涂苒的手触摸到了它脖颈毛茸茸的羽毛。 刚要开口，想到全息摄影手环会记录下她的声音，涂苒顿住，眉头深深蹙起来。 只要她还在阈里，她就无法摆脱掉手环的监视和监听。 这会妨碍她做很多事，且花费她更多的精力。 她需要有个决断。 是继续这样遮遮掩掩下去。 还是大摇大摆。 遮遮掩掩下去，意味着她的很多行动都会束手束脚，丢失得到内丹的机会。 而大摇大摆的话，她就要做好与联邦为敌的打算。 当然还有第三条路可走，就是她在阈内找到一种可以摘除掉手环的办法，然后永远的把手环留在阈里。 这样联邦政府就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权衡利弊后，涂苒选了第二种。 她不必遮遮掩掩下去。 就趁着在阈里这段时间，尽可能多的吃下内丹，获得足够多的异能，这样，哪怕联邦政府通缉她，她也不至于很快死掉。 涂苒望着野鸡怪，开口道：“你有内丹吗？” 每当她问一只异种有没有内丹的时候，异种的记忆里就会出现与内丹有关的画面。 这样她就不用花费精力在异种的脑袋里像翻书一样翻找关于内丹的记忆。 果然，在她问出这个问题后，就看到了内丹的位置。 内丹并不在这只野鸡怪的身体内，而是在它们野鸡种族的首领身体内。 眼前这个胖成球的野鸡怪，和刚才那几只野鸡怪，都是为野鸡首领寻找食物的跑腿鸡。 野鸡首领今天想吃横公鱼，所以它们半飞半走得忙活了一上午，终于找到两条横公鱼。 “想活吗？”涂苒望着它黄豆大的眼睛，忽然开口。 她得收买一个手下。 从刚才读取到的记忆里看，这货脑子不太聪明。 它本来是在这片密林里的闲云野鹤，哪里有吃的，它就住在哪里，一日十顿，炫完了，它就找下一个地方。 之所以成为野鸡首领的手下，是因为野鸡首领许诺跟着它有吃不完的美食。 这傻缺信以为真。 没想到自从跟个野鸡首领，三天饿九顿，好不容易找到点好吃的野味，还得孝敬给野鸡首领。 它想逃，可去哪里野鸡首领都会给它指派几个同伴，美其名曰是打下手，实际就是怕它跑了。 在野鸡部落待了三个月，它的身体都消瘦了几分。 看完它的经历，总结下来，就三字：好拿捏。 用它当内应，抓野鸡怪首领一定会顺畅很多。 “叽叽叽” “我听不懂，”涂苒站起身，“你会说人话吗？” “叽叽叽叽叽叽” 它是野鸡诶，它怎么可能会说人话呢？ 不过，它知道如何让涂苒听懂它的话。 “叽叽叽叽叽叽” 它用翅膀指向溪里的两条鱼，圆溜溜的眼睛拼命往那边瞟。 涂苒顺着它的指示看去。 因为有多只野鸡怪的尸体倒在溪里，溪流阻塞，那两条横公鱼还在河里扑腾。 “叽叽叽叽叽” 那两条鱼，有内丹，吃了它们，你就能获得它们的异能，你就可以听懂我们的语言。 涂苒虽然不知道它在说什么，但是那两条鱼，她确实也没想放过。 怎么说也是异种呢，去看看有没有内丹。 涂苒撂下圆滚滚的野鸡怪，朝溪边走去。 121 剖腹取子？ 两条鱼还在拼命的扑腾，想要跃过眼前如高山般的野鸡尸体，金色的鳞片在阳光的折射下非常的好看。 看见涂苒过来，两条鱼吓一跳，扑腾的更厉害了。 一个能把七八只野鸡怪轻易制服住的两脚兽，捏死它们一定非常的容易。 涂苒掏出手枪，对准其中一只就要扣动扳机。 “别！别杀我们！” 涂苒：“？” 她幻听了？！ 她刚才听到了人类的语言？！ “别杀我们！你想要什么我们都能给你。” 两条鱼继续开口，证实她刚才不是幻听。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涂苒再一次见识了异种的多样性。 “我想要你们的异能。”涂苒直截了当。 “换一个吧，内丹对我们很重要。”两条鱼可怜兮兮道。 涂苒抬起手枪。 两鱼：果然，弱鱼无外交。 “别打我们！我们给你！给你！” 涂苒放下手枪。 涂苒：果然，还是枪比较管用。 “你们两个人……两条鱼都会说话，那你们是不是有两颗内丹？”涂苒盯着它们。 “不是，”其中一条鱼摇着尾巴道，很是骄傲道：“我们横公鱼天生就会说话，不仅会你们两脚兽的语言，还会所有物种的语言。” “内丹那么珍贵，整个横公鱼数万族群，只有两条鱼有，失去内丹，我就不是万众瞩目的我了，” “哪两条鱼？” “一条是我，另一条是我的哥哥。” 涂苒扫了眼它旁边的小金鱼，“那它是谁？” “它是我的伴侣。” 两条鱼开始旁若无人的亲昵地互蹭脑袋。 涂苒：…… 连条鱼都有伴侣。 还当着她的面撒狗粮。 涂苒非常的不近人情：“快把内丹掏出来。” 她就像个强盗。 还是拆散鸳鸯的强盗。 两条鱼被她的嗓门惊了一跳。 男方霸气将女方护在身后。 “你再等等，我需要酝酿酝酿。” 涂苒疑惑，“酝酿什么？” “酝酿出一种感觉来，我好给你拉出来。” 涂苒：“……” 她想剖腹取子。 “感觉来了，感觉来了。”雄性横公鱼快速摇动尾巴。 一片波光粼粼中，一颗白色的闪光珍珠掉了出来。 被另一条雌性横公鱼用脑袋托住，摇着尾巴朝涂苒递过来。 涂苒一时不知道该接不该接。 为什么要让她亲眼见证这颗内丹产生的过程呢？！ 这还让她怎么下嘴？！ “快拿着啊，这可是我横公鱼家族唯二的内丹，价值不菲，吃下它，你就可以听懂我们的讲话。”雄性横公鱼摇晃着尾巴。 涂苒心里自我建设。 都到这一步了，不就吃颗珠子吗，有什么难以接受的。 涂苒弯腰从雌性横公鱼的脑袋上拿走珠子。 珠子很干净，可能是被水流清洗过的缘故，也没有异味。 两条鱼以相同的频率摇晃着尾巴，望着眼前比它们高出很多的两脚兽，看着她的动作。 涂苒已经将珠子放在唇边，一时间还是无法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我吃过猪大肠！ 她心中默念。 猪大肠也装过屎！ 这颗珠子比猪大肠干净！ 这颗珠子比猪大肠有营养！ 这颗珠子—— 涂苒鼓足勇气，仰头，直接扔在嗓子眼。 内丹化作气流消失的无影无踪。 涂苒睁开眼睛。 她的口腔没有碰到内丹，间接说明她没有吃这颗排泄——内丹！ 对，她没有吃。 涂苒自己哄骗自己。 两条鱼见她吃下，道：“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吗两脚兽？” 涂苒看了眼堆积的野鸡怪尸体，将它们一具具搬开。 溪水通畅，两条鱼顺着溪水欢快的游走。 涂苒想起下游的狭窄，不知道这两条这么大体型鱼怎么过去。 这些与她无关，她转身返回野鸡怪面前。 肥嘟嘟的野鸡怪还乖乖在那里躺着。 它的一条腿被涂苒打中了，想走也走不了，飞的话，它体型太重，飞不起来。 反正也逃不了，不如就在这里躺着。 “你饿吗？”涂苒居高临下看着它。 “饿。”野鸡怪道。 现在，涂苒可以听懂它的语言。 “我的肚子都已经饿瘪了。”它的翅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涂苒望了眼它快赶上一颗球圆的肚子。 瘪这个字眼用在这里合适吗？ “我可以给你很多好吃的，”涂苒道，“你帮我找到你们的首领，并配合我拿走它的内丹。” “愿意吗？”涂苒把玩着手枪。 野鸡怪：“……” 它感受到了赤裸裸的威胁。 “我愿意。”它道。 涂苒勾了勾唇角，“你这个选择很正确。从现在开始，你就叫胖胖吧。” “胖……胖？”野鸡怪复述这个名字，“胖胖、胖胖、胖胖！” 它好喜欢这个名字。 涂苒怪异地望了它一眼，不知道一个名字有什么好兴奋的。 “你叫我胖胖，那我叫你什么啊？”胖胖摇着尾巴，开心询问。 涂苒蹲下身，正给它检查腿上的伤口，闻之，道：“叫我老大。” “老大？”胖胖歪了歪脑袋，“老大就是首领的意思吗？” “差不多。”涂苒面无表情道。 她在认真给它检查伤口。 子弹完全贯穿过它肉墩墩的鸡大腿，留下一个烧焦的窟窿，此时窟窿还在往外冒血。 这家伙居然能做到一声也不吭，有骨气。 涂苒却头疼了，早知道她当时就不打在它的腿上了。 现在好了，还得她处理。 “那胖胖就有两个老大了，”胖胖数着翅膀上的羽毛，念叨着，“首领是我的老大，两脚兽也是我的老大。” 它是真的很能说。 涂苒懒得理它，从背包里拿出药包，自顾自给它清理伤口。 涂上药膏，用绷带绑好。 做完这一切，她站起身，“你现在能坐起来吗？” 胖胖用翅膀撑住两边的地面往起坐。 坐起来了。 只是伤到腿，它原本就可以坐起来。 “试试往起站。”涂苒又道。 胖胖用完好的那条腿撑住地面，尝试着往起站。 试了几遍，没站起来。 它的一条腿不足以支撑它如此沉重的身躯。 “你不是有翅膀吗？”涂苒忽然意识到这一点，“你要不飞吧。” 胖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飞……飞不起来。”它羞涩地眨了眨眼。 122 狍鸮与当扈 涂苒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一只鸡的脸上看出害羞。 扫了眼它的重量，涂苒大概猜到它飞不起来的原因。 她忽然觉得她也不是非得要这样一个手下了。 就现在看来，它除了能取得野鸡首领的信任之外，没什么有用的地方。 她要不就把它扔在这里算了。 她再找下一个合适的选择。 “呀！你是不是要抛弃胖胖？” 涂苒心虚，下意识否认，“没有。” “那就好，那你给胖胖找点吃的去吧，胖胖饿了。” 涂苒咬了咬下唇：怎么办？她想开枪崩了它。 “胖胖吃饱饭，就可以快速的好起来，胖胖的恢复能力很好，一天就能恢复。” 肉墩墩的野鸡怪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已经生死攸关。 一天，涂苒摸了摸下巴，一天就能恢复，守着它还是比较值当的。 “你吃什么？”涂苒问。 “我什么都吃。”胖胖用翅膀摸了摸肚皮，自豪道。 涂苒看了眼脚下的土地，一本正经，“喏，你不是什么都吃吗？土，给你，拿着吃吧。” 胖胖绿豆大的眼睛充满被侮辱的悲伤：“你们两脚兽太坏了！你欺负胖胖！” 涂苒撇嘴，“不是你说得你什么都吃么。” “叽叽叽叽叽叽” 胖胖炸毛了。 脖颈那块儿的毛全部立起来，凶凶的，眉头那块黑色的眉毛倒竖，像炸毛的愤怒的小鸟。 涂苒没再逗它，转身朝周围密林走去。 她背包里也有食物，但那些食物分量本来就不多，她又准备在阈里多待一段时间，能省一点是一点。 以那胖子长宽高几乎相等的体型，那点食物它一顿就能吃完。 所以还是找点它能吃的为好。 之前读取它记忆的时候，涂苒也看见过一些它吃饭的场景，对它能吃的食物有一些印象。 比如一种红色外皮黑色果肉的瓜。 这种瓜涂苒在这片林子里见过。 她朝来时的路返回，没走几步，果然看到一棵树顶部结出的许多红色果实。 果实比人头还大，红色果皮。 这种果实曾被拓荒者带回去过，在研究院也有记录。 经过检验，它们并没有毒，而且营养丰富。 之所以不被考虑在拓荒队阈内食谱中，是因为它们的味道非常的苦。 人类根本无法承受的苦。 涂苒爬上树杈，旋转摘下一颗瓜。 瓜比她想象中的沉一些。 涂苒估摸着就这么一颗，那野鸡怪绝对吃不饱。 她得多摘几颗。 看了看地面的高度，直接扔下去貌似会摔碎。 涂苒从背包里取出绳子，将这颗瓜缠绕住，稳稳地吊下去。 接着把绳子再拉上去，她又一连找了三颗。 四颗人头大的瓜，涂苒估摸它吃不了全饱，也能吃个半饱。 从树上爬下来，涂苒抱着两颗瓜朝胖胖所在的位置走去。 胖胖正平瘫地上，两脚朝天，舒服的晃着脚丫子。 有人帮忙找饭吃真是太棒了！ 它也想成为首领！ 看着它那悠哉的模样，涂苒忽然怀疑是自己收了个手下？还是自己跑去给别人当手下？ “快吃！”涂苒将瓜扔在它面前，没好气道。 胖胖灵活地坐起来，看到是这种瓜，惊喜起来，“胖胖最爱吃红皮瓜了！” 它两只翅膀抱起瓜熟练的从地上磕了一下，瓜裂成两半。 漏出里面绿色的果瓤。 它用嘴啄着果瓤，吃得津津有味。 没一会儿就啄完半边的瓜瓤，换另一半的时候，它还不误在间隙道：“胖胖以前飞不起来，都够不到这样的瓜。” 涂苒望着它吃得满嘴绿汁，不禁怀疑这瓜真有传说中那么苦吗？ 为什么看它享受的表情貌似这瓜巨甜。 人类和它味觉的区别？ 那她吃过蛊雕的内丹，是不是吃这种瓜也会是甜的？ 这般想着，涂苒看向另一颗瓜。 用刀切开，她切取了一小块绿色的瓜瓤。 看着没什么食欲。 但她还是想尝试一下。 涂苒喂进嘴里，已经做好被苦死的打算。 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的，这瓜瓤不仅不苦，还带一丝丝的甜味。 汁水很多，浸满整个口腔，解渴还解饿。 原来蛊雕的内丹才是隐藏最深的宝藏。 她吞下蛊雕的内丹，阈里的很多食物她就都可以吃了，那她就不用担心长时间的待在阈里而没有食物。 “我还摘了两颗，你在这里待着，我去取。”涂苒站起身。 一听还有两颗，胖胖的眼神亮起来。 真得太好了，跟着两脚兽，它可以吃饱饱的。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它要永远跟着两脚兽！ 涂苒已经离开了，返回摘瓜的地方。 远远地望见摘下来的两颗瓜还静静躺在那里。 涂苒正要上前，注意到树后边的一道黑色影子。 很大的一团，隐藏在树干后边。 它的尾巴没有收拢，漏出一多半，摇啊摇。 它守着这两颗瓜，在等它的猎物上门。 涂苒快速后退。 朝毫不知情的胖胖跑去。 胖胖还在吃第二颗瓜。 “别吃了，有只黑尾巴的怪物在那边，我们得赶快走。” 胖胖从瓜瓤里抬起头：“黑尾巴，是狍鸮吗？” “不知道。” 涂苒快速道，将它手里的瓜拽出来扔掉，涂苒背对着它微微屈膝。 “快上来。” 胖胖被她的动作惊到了，不可置信，“你是要背胖胖吗？” “废话少说！不想让我把你撂在这里你就赶快上来！” 胖胖被她吼得一个激灵，委屈地坐在那里，“不要扔下胖胖，狍鸮会吃掉胖胖的。” “那你快上来！”涂苒要被它气死了。 “哦。” 它终于肯爬上涂苒的背。 两只翅膀牢牢抓住她的肩膀。 “老大老大，你朝这边跑，这边是我们当扈的领地。”胖胖在涂苒头顶指挥方向。 野鸡怪不叫野鸡怪，而是叫“当扈”。 “你确定你们领地有这么大的威严？能威慑住它？” 别变成引狼入室。 “当然能！”胖胖道，“当扈集群而生，在当扈的领地有许多成年的当扈鸟，它们很厉害的，狍鸮只有一只，它是打不过一群成年当扈的。” 涂苒按照它所指的方向跑去。 123 决战 胖胖虽然只到她的肩膀那么高，但耐不住它是立方体啊。 背着它跑，和背着一头熊没多大差别。 以涂苒自己的力气是绝对做不到的。 她装备的机械臂和机械腿，替她分担了非常大的重量。 涂苒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用这些外骨骼，不是在战场上厮杀，而是为了背一头猪。 她那叫一个憋屈。 即便是有外骨骼，她也跑得很费劲，脸憋得通红。 趴在她背上的胖胖摇晃着尾巴上的长羽毛，“胖胖还是第一次被背在身上，胖胖好开心呀。” 涂苒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她快速的朝着胖胖指引的方向迈步。 密林中莫名其妙起了一阵风，从后背扫过，吹着涂苒连连往前跑了数步。 涂苒心中怪异，缓慢转头看去。 无数的落叶从树顶落下，巨大的叶片在下坠的过程中，宛如高空坠物。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涂苒暗道肯定是自己多想了。 转过身，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只诡异的怪物。 身躯像狍子，但比狍子大三四倍。 整个站在那里，目测比她还要高一米左右。 它的爪子又和老虎的爪子很像，肥厚且锋利，尖锐的指甲已经亮出。 最让涂苒恐怖的，是它的脸。 人脸。 又是人脸。 之前遇到的巨型双头怪物，也长着人脸。 但巨型双头怪物同时拥有人类的上肢，恐怖程度可以接受。 可眼前这个家伙，只长着一张人的面皮，其他的都像是用各种动物的肢体拼接而成。 那张人脸也很诡异，鼻子和嘴巴很长，侧看形状又和狍子的脸型差不多，惨白且毫无生机。 恐怖电影里死了一百年的尸体也不过这种模样。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胖胖先躁动起来，拼命扑打着翅膀。 “是狍鸮！是狍鸮！老大快跑快跑，它吃肉！它会把我们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涂苒被它扑腾的翅膀弄得身形不稳，左右摇晃，视野模糊。 反正也跑不了了，涂苒索性将背上的胖子扔下。 “叽叽叽叽叽叽！” 老大！你不要把胖胖扔下！ “你闭嘴！”涂苒恶狠狠瞪它一眼。 胖胖立刻不叽叽喳喳瞎叫了。 “你先找个地方藏起来，这里我对付。” “叽叽” 好。 胖胖真的滚了。 它腿受伤，跑不了，又飞不起来。 以现在的情况，两脚兽也不可能把它背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所以它只能像一颗球一样滚了。 涂苒懒得管它怎么离开，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十米开外的“狍鸮”身上。 她该怎么做？ 丢下胖胖逃？ 有点不道德，而且她不一定跑得过眼前这家伙。 硬碰硬？ 她能打得过去吗？ 这么大的体型，这么凶残的长相，简直是老虎级别的猛兽。 在涂苒打量狍鸮的同时，狍鸮也在偏着头打量自己的猎物。 它伸出血红的舌头舔了舔脸颊。 “是人类啊，啧，听说他们很好吃的，尤其是胸腔里的肺，鲜嫩多汁，今天我终于碰上一个了，哈哈哈。” 狍鸮低声的哼唧，幽绿的眼睛阴森地盯着涂苒。 涂苒听懂了它的话。 所以，已经有人类葬送在这种怪物的嘴巴里了吗？ 她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机关枪。 狍鸮等不及了。 眼前的两脚兽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它克制不住地想要把她吃进肚子里。 它也想品尝一下人类肺叶的味道。 它猛蹬后退，朝涂苒扑过来。 它的弹跳力惊人。 十米远的距离，被它的一个起落拉进了一多半。 涂苒也不客气，提起机关枪，对准它开始扫射，同时飞快后退，与它拉开距离。 子弹射入它光滑的皮肉里，如同遇上一张打不穿且弹力十足的蹦床，纷纷回弹出来。 涂苒就知道会这样。 对付了这么多种异种，她几乎没遇上几个能被子弹轻易射死的。 当然，除了那一群野鸡怪。 野鸡怪集群生活在一起，可能就是因为没啥本事吧。 狍鸮已经快速奔来，比涂苒脑袋还大的爪子对准涂苒抓去。 涂苒侧身闪过，持之以恒的用机枪对准它的眼睛射击。 眼睛几乎是所有物种的软肋。 即便它们再刀枪不入，眼睛也是它们最脆弱的地方。 密集的子弹呈地毯式扫射。 即便狍鸮躲闪得非常之快，有那么三五颗精准命中。 两股血立即从它眼睛的位置流出来。 涂苒心中一喜。 然而，她的高兴还没持续多久，狍鸮的爪子已经精准的朝她拍来。 涂苒眼疾手快，忙朝旁边翻滚，躲过一掌。 她刚才站立的地方，落下一个很深的掌印。 如果她慢一步，现在一定已经脑浆迸裂。 狍鸮的下一掌已经在半路上了。 涂苒连连后退，身形灵活左右躲闪。 为什么它的眼睛都不能用了，却还能精准分辨出她的位置？ 难道它不是靠眼睛定位猎物？！ 涂苒正百思不得其解，远处胖胖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 “老大！它的眼睛在他的胳肢窝！” 涂苒立即朝狍鸮的前腿看去，果然看到腿内侧长着一个圆圆的类似于眼睛的东西。 涂苒：“……” 物种多样性，也别太离谱！ 在这么隐秘的位置，在外边根本射不到。 除非能从它的下方开枪。 那她就得想办法让它跳起来了。 涂苒余光看了眼旁边的树，有了主意。 她将机关枪放下，换了长刀。 狍鸮已经因为多次没有抓到她而气急败坏。 猛然看到她往树上爬去，也没来得及多想，直接两只爪子扑在树上，朝涂苒追去。 涂苒手脚并用的往上爬，估摸距离差不多了，朝后看去，果然看到狍鸮跟着她一起抱在树上。 眼看它抬起爪子就要拍她，涂苒忽然松手，朝一边跳去。 狍鸮紧随其后，跟着往下扑。 涂苒先它一步落地，掏出手枪，对准它暴露出来的眼睛，“砰砰”开了两枪。 第一发子弹直接射进它的眼睛里。 它身形剧烈抖动，第二发子弹射了个空。 涂苒还想再补一发，可狍鸮已经落地。 它怒不可歇，仰天长啸一声。 “卑鄙的人类！！” 124 致幻蘑菇 趁着它张嘴嚎叫，涂苒快速往它嘴里补了几发子弹。 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 反而让它更加的愤怒。 完好的一只眼睛瞪着涂苒，朝她扑来。 涂苒被迫举刀迎战。 它的攻势太猛了。 涂苒还想故技重施。 引诱它上树。 但被缠得丝毫无法脱身，根本没有留给她上树的时间。 涂苒用尽全力，削铁如泥的刀刃砍在狍鸮的身上，除了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以外，造不出任何损伤。 她被逼得连连后退。 狍鸮毁天灭地的一掌，将涂苒手里的刀拍飞，插进远处的树干上。 瞬间失去近身搏击的武器，狍鸮的虎掌再一次朝涂苒头顶落下。 携带呼啸而过的风声。 一直在远处观战的胖胖不忍观看，死死闭上眼睛。 老大，一路走好…… 处在死亡边缘，看着以泰山压顶之势往下落的爪子，涂苒不想就这么认输。 她用尽全力抬起机械手臂，硬生生用拳头接下这一掌。 机械手臂与狍鸮的爪子相撞的一瞬间，机械手臂连接的线路“啪”一声爆了，电流一闪而过。 就这么短短的一下，外骨骼手臂彻底报废。 但它替涂苒接了致命的一掌，狍鸮被突然的冲击震的朝后退了几步。 给了涂苒喘息的机会。 她快速卸下已经报废的机械手臂，在狍鸮再一次冲上来撕咬的时候，将机械手臂塞进它的嘴里。 狍鸮一脸懵，想要吐出来，可那机械臂卡得位置非常的奇妙，它干呕了好几下也没有吐出来。 就在它墨迹的这段时间里，机械臂在它嘴里“啪”的一声爆炸了。 狍鸮瞬间被掀翻在地，四脚朝天。 一嘴獠牙被崩断了好几颗。 仅剩的一只眼睛也暴露出来。 涂苒没有放弃这个机会，跳起来将插在树干上的长刀拔出来，然后朝狍鸮快速冲上去。 对准它完好的那只眼睛，快准狠地扎进去。 剧痛让狍鸮狂暴地扭动身体，它朝天怒吼，拼命将涂苒从身体上甩出去。 涂苒被重重砸在十米开外的巨杉树干上。 背部剧烈的撞击让她整个人疼到痉挛。 还没完，她接着就从树干两米高的位置上摔下来。 二次伤害。 她喷出一口血来，溅在巨杉的树根处。 你奶奶的，和谢旭打，她都没吐过血。 这棵巨杉后，正巧胖胖躲在这里。 探出一颗圆滚滚的脑袋。 “叽叽叽” “你怎么样？” “死不了！”涂苒擦了把嘴角的血。 她忍着背上骨头断裂般的疼痛，挣扎着往起坐。 就在这时，她看见一朵蘑菇。 就长在她吐血的位置上，拳头大。 紫色和粉色相间，不断变换着颜色。 涂苒：“？！” 她什么时候又中幻觉了？！ 这里藏有食人藤蔓？！ 涂苒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 她连忙坐起来朝四周围看去。 胖胖也看到了那只炫彩蘑菇，惊道：“呀，致幻蘑菇！这里有嗜血藤蔓？！” 它绿豆大的小眼睛快速朝周围看去。 “可是这个地方阳光充足，嗜血藤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胖胖发出疑惑。 涂苒寻找可疑藤蔓的目光一顿。 她吃过一颗食人藤蔓的内丹。 这里又长出一颗致幻蘑菇。 还是在她吐血的地方长出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因为出现幻觉才能看到致幻蘑菇，而是因为出现致幻蘑菇，才能产生幻觉。 她之前尝试控制飞虫没有成功，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当时没有出现致幻蘑菇。 涂苒不敢确定。 恰此时，瞎了两只眼睛的狍鸮听到他们所在位置的对话，朝这边奔来，火力十足。 涂苒盯着它越来越靠近的身影，心中默念，“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狍鸮奔跑的动作逐渐缓慢。 最后竟真的停下来。 它的情绪似乎也被安抚，迷惘的站在那里。 “它怎么停下来了。”胖胖疑惑，小声问。 涂苒没有回复它，而是继续在心中默念：张开嘴。 狍鸮听话地张开嘴巴。 涂苒取出一枚炸弹。 心中默念：把嘴巴里出现的东西吞进肚子里。 同时，她将炸弹精准地抛进它的嘴里。 快速躲到树干后面，和胖胖抱成一团。 “砰”的一声巨响过后。 血肉飞溅。 肉块砸在树干上、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血雨腥风过去，涂苒从树背后面走出来。 狍鸮已经没了踪迹，只留下满地惨不忍睹的血迹。 涂苒看向树根下的蘑菇。 它被血浸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下去，最后成了一团指甲盖大小的黑色。 涂苒收回目光。 狍鸮炸成这样，她也无法询问狍鸮族的内丹在哪里。 从地上的血块里简单扫了一眼，没发现有闪光的珠子。 涂苒回到树干背面，胖胖还在那里坐着。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动静太大，我担心引来其他异种。”涂苒道。 “异种？什么是异种？”胖胖的小眼睛好奇地眨了眨。 “你就是异种，但凡和我长得不一样的，都叫异种！”涂苒不耐烦道。 她现在全身都疼，她需要找个地方休息，而不是在这里和一个异种讨论什么是异种。 胖胖用黄豆粒大的脑容量努力理解她的这句话。 “那对我们当扈族群来说，你们两脚兽也是异种吗？” 涂苒愣了一下，抿了抿唇。 “算是吧。”她轻道。 侵犯它们这个世界的异种，何尝不是人类呢。 “哇哦，胖胖这么聪明。” “别墨迹了，你走不走？不走我就把你丢这里自生自灭了！” “走走走，”胖胖忙拍打着翅膀，它苦恼道，“可是我走不了。” “走不了就滚！” 反正她现在是绝对背不动它了。 “滚啊……”胖胖磕着自己的翅膀尖，“可是滚得我头晕诶……” 涂苒：“那你就在这里呆着吧，我走了。” 说完，作势就要走。 胖胖忙用翅膀拦住她。 “呀呀呀，滚滚滚，胖胖滚就是了，你别丢下胖胖。” 涂苒停下，双手环胸看着它。 胖胖平躺下，因为肚子太肥，脑袋和爪子瞬间悬空，够不着地面。 它开始用力的翻滚。 一圈、两圈、三圈…… 滚得太慢了。 涂苒嫌弃。 “准备好，我推你。” 胖胖：“啊？” 125 洞穴安居 它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腰后边有一股力量推着它往前滚。 哦不对，它没有腰，是臀后面有两只手滚着它。 反正它的整个身体立刻就不属于它了。 “啊啊啊啊——” 我自己滚。 涂苒没理它。 “晕晕晕——” 我想吐。 涂苒还没有理它。 “呕呕呕呕呕——” 它吐了。 真吐了一地。 涂苒……还没理它。 终于滚到一个山洞，涂苒才停止了“惨绝人寰的霸凌”行为。 她先进洞检查了情况。 洞不大也不深，看周围小草茂盛，没有动物爬行过痕迹。 确认安全，可以作为暂时休息的场所。 涂苒折回来，揪住近乎晕厥的胖胖毛茸茸的后颈，把它扯进洞里。 它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简直更像一颗球了。 现在这颗球生气了。 两脚兽不礼貌的行为深深的伤害到了它，它要用实际行动告诉两脚兽，它也是有脾气的！ 涂苒懒得理它。 将它扯进来以后，她又离开洞穴。 过来的时候，她看见洞穴不远处的树上结了红皮瓜。 她得摘几个做今天的食物。 她需要休息，二十四小时内可能都不会出来了。 忍着身体的不适爬上树，涂苒一连摘了八个瓜。 她考虑到了洞里还有只猪。 她吃一个就够了，那只猪得吃七个，可能还不够。 用绳索将瓜送下来，涂苒一个一个滚回来。 胖胖还在生气。 直到听到涂苒咀嚼的声音，以及红皮瓜香甜的气息。 它的肚子不争气地叫唤了两声。 它往后蹭了蹭，又往后蹭了蹭。 从墙角一路蹭到涂苒脚边。 “头不晕了？” 涂苒正用匕首尖叉着红皮瓜的果肉，喂进嘴里咀嚼。 胖胖连忙坐起来，“不晕了，早就不晕了？” “那吃饭吧。” 涂苒没为难它，将瓜全滚到它那边。 胖胖望着这数也数不清的瓜，不敢相信。 “都是我的？” “嗯。”涂苒瞅了眼它那没出息的模样，哭笑不得。 得到肯定，胖胖当即砸开一颗，狼吞虎咽地啄食着绿色的瓜瓤。 涂苒没再管它，用刀子叉着自己的瓜。 吃了八九分饱，涂苒将刀擦拭干净，收在刀鞘里，走到墙角靠坐下来。 从药包里取出一支恢复剂，用针管推到体内。 “我要休息了，希望我睁开眼睛后你的腿已经恢复，不然——”涂苒比了抹脖子的姿势。 胖胖正吃得开心，丝毫不担心，从瓜瓤里抬起来的脑袋湿漉漉，道：“放心吧，胖胖恢复力非常好。” “最好是这样。”涂苒冷冷扫它一眼。 在这个危机重重的异世界，她可没有多余的精力再照顾它一天。 把背包垫在地上，头枕在上面，涂苒闭上眼睛。 她在睡觉，胖胖在“噌噌噌”啃红皮瓜。 声音并不小，但涂苒丝毫不觉的影响睡眠。 相反，她还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就像有人给她放哨一般。 她很快睡去，比前一晚在树杈上睡得踏实很多。 一觉醒来，涂苒舒服地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外边的天已经黑了，整个洞穴都是黑漆漆的。 这是她来阈里的第一个黑夜。 她有些庆幸自己找了个洞穴暂住，而不是还睡在树杈上。 黑夜的世界里可以潜伏很多危险，联邦政府也曾告诫拓荒者夜间减少行动。 如果她睡在树杈上，就得一直窝在上边，等天亮才能下来，那得多么的憋屈。 涂苒细听周围的动静。 听到一道绵长的呼吸声。 拿出手电筒朝着声源照去。 果然看到胖胖睡得四仰八叉。 被手电的光刺到眼睛，它哼哼唧唧了两声，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在它面完，十几个瓜壳被啃得干干净净，红色的瓜皮上没留一点绿色瓜瓤。 涂苒收回目光，准备站起身活动活动身体，腰上有一件东西滑了下去。 涂苒举着手电照去，发现是一件毛绒毯子。 ？ 涂苒蹙眉，抓起来凑近看了看。 确实是一件毛绒毯子，大片白色里混杂着几捋橘色的毛。 毯子不大，只够盖她的上半身。 涂苒进入阈之前并没有装备毯子这种东西。 她在睡前身上也没有盖任何东西。 现在这张毯子出现在她身上。 涂苒望向胖胖。 它脖颈上毛茸茸的毛，貌似就是白色带着点橘。 不会是它把自己的毛拽下来编了张毯子吧？涂苒心情复杂。 走到胖胖身边半蹲下，涂苒仔细打量它脖子上沉毛。 貌似完好无损啊？ 她伸手掀开表面一层。 里面也还是长长的，没有被剪短的痕迹。 这家伙到底哪里来的毛编毯子？ 涂苒蹲在那里，想不通。 被手电筒的光闪醒的胖胖睁开眼睛。 看到跟前的涂苒，激动道：“呀，两脚兽你终于醒了！你睡了好久！” 很久吗？涂苒因为研究这张毯子的毛是哪里来的还没有来得及看时间。 听胖胖一说，她折回背包的地方瞅了眼时间，现在是联邦时间早上九点。 她昨天晚上七点就谁下了，所以她睡了十四个小时？！ 怎么可能？她明明感觉只过了七八个小时。 胖胖靠着墙坐起来，用翅膀当作手揉了揉眼睛，“你睡了这么久，胖胖还以为你死了呢？幸亏试了试你还有呼吸。” 涂苒猜测可能是那支恢复剂的原因。 恢复剂和医疗部的营养舱一个类型，可以使受伤的躯体快速恢复到没有受伤之前的状态。 极其珍贵，每一名拓荒者进入阈之前能够得到五支。 她已经用了一支，剩下的得省着点用。 “这张毛毯哪里来的？”涂苒问。 “胖胖用换下来的毛编织的，是不是很温暖？”胖胖绿豆大的眼睛里全是求表扬的小眼神。 涂苒轻点了一下头，“你昨天晚上织的？” “不是，我早就织好了，一直藏在那里。”胖胖指了指洞穴最里面的小土堆。 它就是从那个土堆里挖出来的。 “你之前来过这里？” 胖胖点了点头，舒服的从墙上蹭了蹭后背挠痒痒，“当年胖胖四处云游，有不少的家，这是胖胖其中的一个。” 涂苒瞅着它，忽然觉得自己小瞧了这家伙。 126 蛋白虫子 它知道狍鸮的眼睛长在胳肢窝里；知道那只横公鱼有内丹，吃了可以听懂异种的讲话；还知道致幻蘑菇出现的地方代表有嗜血藤蔓。 它之前一个人的时候四处漂泊，阅历貌似不少。 “说说吧，你们当扈族首领的能力是什么？” “它可以看到谁身上藏有内丹，并且能看出那颗内丹所代表的异能是什么，”胖胖道，“那两条横公鱼的异能是语言方面的，也是首领告诉我的。” 涂苒不可避免的心动了。 如果她有了这种异能，她就可以直接辨别出谁身上有异能，且这种异能是不是她想要的。 从而避免身体接触带来的危险与麻烦。 “你们首领既然有这种异能，它就没夺取过其他物种的内丹？”涂苒问道。 “当然夺取过，”胖胖道，“首领夺过兔子族的内丹，获得了瞬移的异能。” “瞬移？”涂苒挑眉，“那兔子既然会瞬移，怎么还能让你们首领抓住？你们首领很瘦，飞得很快？” 胖胖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它怀疑两脚兽看不起它和它的族群，但它没有证据。 “我们当扈鸟不是胖，是羽毛又厚又多，显得我们胖而已。”它先强调这一点，还撩起自己脖子上毛茸茸的毛发，展示出自己“纤细”的身姿给涂苒看。 没眼看。 涂苒别过脸去。 胖胖也发现自己好像不太适合解释这一点，将圆鼓鼓的肚皮重新盖起来。 它若无其事的继续道：“那只兔子才刚长出内丹，自己没发现，就被首领发现，首领带着其他当扈鸟一起把那只兔子围堵，把它的皮扒了，然后才找到内丹。” “所以你们首领现在也有瞬移的能力？” “对。”胖胖点头，“所以你想得到首领的内丹并不容易。” 在黑暗中，涂苒权衡利弊，决定还是冒险试一试。 虽然难，但这一次可以得到两颗内丹，还是值得冒险的。 “你需要配合我。”涂苒望着它。 此时她已经将手电关闭，整个洞穴都是一片黑暗。 但从外边照进来的微弱星光，还是可以让涂苒轻易捕捉到它绿豆大的小眼睛。 因为那双眼睛透明到可以反射出光来。 “可以啊，你留下胖胖一命、救过胖胖一命、背过胖胖逃命、给胖胖摘爱吃的红皮瓜，你就是胖胖的好朋友，胖胖会帮你的。” 涂苒望着它，试探问：“你帮我，不怕你们当扈一族再也不理你，把你当叛徒吗？” “不怕，”胖胖圆滚滚的脑袋摇了摇，“胖胖本来就不喜欢待在族群里，它们欺负胖胖，不给胖胖吃饱饭，还抢胖胖的食物，胖胖不喜欢它们，胖胖是自由的，胖胖喜欢到处走，到处逛。” 隐藏在黑暗中的涂苒的嘴巴快咧到后脑勺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个性的。”涂苒对它刮目相看。 “个性？什么是个性？”胖胖不理解。 涂苒笑着摇了摇头，懒得解释，“夸你的。” “哇哦，两脚兽终于不说我胖，反而还夸我了。” “哈哈……”涂苒被它可爱的模样逗笑了。 在阈里能遇到这样一个活宝，聊聊天，逗着玩一玩，能缓解很大的压力。 涂苒看了眼外边，似乎比她刚醒来的时候要亮一些。 “这天什么时候亮？”她问道。 胖胖瞅了一眼，“马上就亮了。” 它转身面向墙壁，用脚爪子在墙上抓挠了几条歪歪扭扭是竖线。 “你在干什么？”涂苒询问。 “胖胖要记录下时间，等我下次来这个家的时候，我看着墙壁上的时间就能知道上一次我是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是什么时候？” 这一点是涂苒比较好奇的。 阈里的白天黑夜时长完全没有规律。 她很想知道这些一直在阈里生活的异种，是怎么记录时间的。 胖胖看了眼洞外，太阳正在快速上升，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洞外生在的杂草。 “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每年只有四次太阳是从西边升起，这次是今年是第二次。” 涂苒：原来就这么简单粗暴。 “咕咕咕～” 肚子响的声音在洞穴里放大了好几倍。 涂苒揉了揉肚子，是她的肚子在响。 她饿了，昨天吃了多半颗红皮瓜，经过这么长时间早就消化干净了。 胖胖也听到了她肚子的响声，忙转过身，“噌”一下跳起来，“老大你等一下，我给你找好吃的去。” 涂苒刚想说她有食物，不需要找，胖胖已经跑没影了。 果然腿伤恢复了，跑得就是快。 涂苒也没有着急，她想看看胖胖会给她找什么食物。 等了十分钟左右，涂苒听到了脚步声。 她伸长脖子一看，果然看到胖胖回来了，两只翅膀捧着不知什么东西，走得小心翼翼。 涂苒竟然生出了几分期待。 然而，在看到具体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涂苒脸骤然黑下来。 虫子。 蠕动的一堆虫子。 白花花的。 密密麻麻。 “老大快吃！这种虫子弹弹的，很有嚼劲，还很有营养，吃了它们，你一天都不会饿。” 涂苒想一脚把它和这堆让人头皮发麻的虫子一块踹出去！ 胖胖还没有发现她的嫌弃，捧着往涂苒眼前凑。 “我不吃，拿走。” “啊？为什么？”胖胖眼含伤痛。 这是它花好久才找到的，为什么不吃呢？ “我不是当扈，人类不吃虫子。”涂苒被它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解释道。 “这样啊，”胖胖可惜地望着眼前这堆翻滚的美味佳肴，“人类居然不吃虫子，那就只好我自己吃了。” “你快全吃了吧，拿到你那边去吃。”涂苒催促。 她受不了了那堆白花花的虫子在她眼前蠕动。 胖胖惋惜地抱着虫子走到墙角，埋头进去啄食。 一条一条，吃得津津有味。 涂苒别过眼去，尽量不去听它咀嚼虫子泄露出来的声音。 肚子很饿，涂苒拿了一块儿压缩蛋白饼干吃。 胖胖听到她咬东西的声音，从虫堆里抬起头，好奇地伸长脖子，“老大，你在吃什么啊？” 127 盟友 “饼干，补充蛋白质。”涂苒道。 “什么是蛋白质啊？”胖胖好奇地盯着她手里的饼干。 涂苒想了想，“你现在吃的虫子就是蛋白质。” 胖胖舔了舔嘴巴，虽然都是蛋白质，可它想吃两脚兽的蛋白质饼干。 它的想法就差赤裸裸地写在脸上了。 涂苒都无法忽视。 “想吃吗？”涂苒晃了晃手里的饼干。 胖胖快速点头，目光殷切，“想吃。” “先把那些虫子吃光。”涂苒眼神示意。 有条虫子正从它的翅膀边缘往外爬。 她不想在这个洞穴里看到任何的软体蠕虫。 “好。”胖胖道。 这个要求对它来说太简单了。 它低下头，“哐哐哐”一顿啄，没一会儿就把所有虫子吃进肚子里。 涂苒确保它没有遗漏一只后，扔了块儿饼干给它。 胖胖双翅接住，迫不及待的喂进嘴里。 “很硬，小心别——” 涂苒提醒的话还没说完，胖胖已经将一小块儿饼干吞进肚子里。 涂苒：“……” 猪八戒吃人参果也没这么快。 “老大，怎么没有味道啊？”胖胖疑惑的品味嘴巴里残留的味道。 涂苒腹诽：吃这么快有味道才怪！ 嘴上道：“这种饼干本来就没有味道。” “啊？那还不如吃虫子呢。”胖胖道。 “对，确实，虫子比饼干好吃多了，”涂苒顺着它的话，“你下次可不要和我要饼干吃了。” “没有味道的饼干，我才不吃。”胖胖往后一靠，舒服地在墙上。 吃饱喝足，它困了。 想要睡觉。 涂苒看了眼外边大亮的天色，收拾好装备，背上背包，上前踹了踹胖胖的爪子。 “别睡了，我们还得去找你们当扈族的首领。” 胖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啊？现在就要去吗？” 它不想去，它想睡觉。 “对，现在就要去，”涂苒不给它睡觉的机会，揪住它的后颈把它拽起，“你不是已经睡了一晚上么？还睡什么睡！” 胖胖被迫站起来，哼唧了两声抗议。 涂苒没理它，背着装备就走出洞穴外。 “三秒钟，还没跟上来，我就把你永远留在这个洞里。” 胖胖头顶的毛炸起来。 它很想硬气一回，又不敢。 听到涂苒开始倒数的声音，立马从洞穴跑出来。 “走吧，带路，去找你们的首领。”涂苒平和道。 胖胖“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走在前边。 涂苒跟在它身后。 从她的角度看，胖胖简直更像一个球了。 圆滚滚的身体上长着一个圆滚滚的脑袋，两只绿豆大的眼睛也是圆滚滚的。 尾巴比较长，高兴了会翘起来，像开屏的孔雀，不高兴了就耷拉下来，像现在这样，成了扫地的扫帚。 它还是毛绒绒的，大多数的毛都是纯白色，只有头顶一小撮，尾巴末尾，还有脖颈一圈的毛是嫩黄色。 再加上它蠢萌蠢萌的性格，这样的物种，放在她的家乡，那个和平的第一世界，绝对会成为小孩子最喜欢的萌宠。 涂苒曾经也挺喜欢毛茸茸的动物的，可来到这第二个世界以后，她对动物有了抵触心理。 因为在第二世界，科技极度发展之后，绝大多数的动物都灭绝了。 它们留存在世的大多都是博物馆的标本，只偶尔有有钱人家，才会用基因培育出一两只动物作为宠物，比如雷加肯州那个农场里的两只藏獒。 她来到第二世界，接触到的动物，几乎都是凶残的异种。 吃人、附身、感染…… 没有一个能给她留下好印象。 眼前这颗球是个例外。 虽然吃虫子的时候恶心了点，其他方面还是可以接受的。 比如此时，因为从枯树干里找到一条将近一尺的蠕虫，它的尾巴又天女散花似的开了。 也完全忘记刚才还在和她生气来着。 “老大老大，看，这种虫子我们叫甜虫，为什么呢？因为它吃进嘴里是甜的，非常非常的甜。” 说着，它就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剩下半只还耷拉着内脏，递给涂苒，“两脚兽，你要尝一尝吗？真的很甜。” 涂苒后退一步，与那半条虫子拉开距离。 面部保持礼貌微信，“不需要，我已经吃饱饭了，胖胖吃吧。” 胖胖就等着她这句话，她一说完，立马迫不及待扔进嘴里。 “啊～真好吃。” 涂苒：不理解，但尊重各个物种的饮食。 “还得多久才能到？”涂苒打量四周景象，这里的树相比于之前见到的要稀疏一些，也矮上一些。 “快了快了，我们当扈族喜欢阳光，所以一般都待在阳光充足的林子里，你看这里的树越来越稀疏，就说明快到了。”胖胖解释道。 “还记得我教给你的话术吗？”涂苒盯着它的脑壳问。 “记得记得，”胖胖点头，“就说我们在抓横公鱼的时候遇到一只狍鸮，狍鸮把其它同伴都吃了，只剩下我，危机时刻，被路过的两脚兽救了。” “两脚兽在救我的过程中大腿受伤不能移动，但她说她有异能，需要另一个有异能的生物配合她，就可以让她的腿部恢复，所以我就来求见首领，希望首领可以帮我去救她。” 涂苒满意地点点头。 在这个故事里，她拥有异能，且她腿部受伤不能动。 两者结合起来，不就是妥妥送上门的内丹吗。 野鸡首领极大可能会跟着胖胖一起到约定好的地方。 剩下的，就是她自由发挥的时间了。 “前面就是我们当扈的窝了，你就在这里等着吧。”胖胖道。 “好，你去吧。”涂苒止步。 胖胖扭动着肥胖的身体继续往前走。 盯着它的背影，涂苒不放心地叮嘱，“记住我交给你的说辞啊，事成之后，我会奖励你十颗红皮瓜。” 胖胖欢快地摇了摇翅膀，算作回应。 涂苒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和一只野鸡结为盟友，还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对方身上。 真是世事无常。 涂苒感叹地摇了摇头。 打量四周情况，涂苒找了个绝佳的树枝爬上去，将身体全部藏在里面。 接着就是静静等候胖胖把它们部族的首领带过来。 128 幻之境 胖胖那边的情况涂苒一概不知。 因为阈里无信号，她也没办法给它安装监听器。 等的时间越长，涂苒担心越盛。 胖胖会不会叛变？ 就在她思考要不要换个地方隐藏的时候，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 还有叽叽喳喳的交谈声。 那声音越来越近，不只是两只，有更多。 涂苒屏住呼吸，朝声音所在方向看去。 然后就看到一群野鸡朝这边走来，胖胖赫然在最前列。 它身边一只头顶红毛的当扈鸟雄赳赳气昂昂，显然是当扈部落的头领。 它怎么带了这么多人过来？ 不是说好只把头领带过来吗？ 难道是这只头领太谨慎，不愿意一个人来？ “你说得有异能的两脚兽呢？”红毛首领威风凛凛开口。 胖胖装模作样的朝四周围张望。 其实它早知道涂苒藏在树上。 “诶，我就把她放在这周围的，是不是被其他种族带走了？”胖胖一副焦急不安的模样。 它又抓住红毛首领的翅膀，“首领啊，把咱们手下分散出去去找她好吗？她真的有异能！” 胖胖在努力让其他当扈鸟离开。 红毛首领很谨慎，“一起去，大家不要分散开。” 胖胖：它尽力了。 涂苒也不指望它了。 她正好试一试她能不能召唤出致幻蘑菇。 涂苒将手指从锋利的刀刃上划过去，几滴鲜红的血冒出来。 涂苒将血滴在树杈上。 血瞬间吸收进去，接着，一朵紫粉色的蘑菇就从棕灰色的树枝上长出来，生长极快，三秒成型。 真的管用，涂苒心中一喜。 她蹲在层层叠叠的树杈后边，目光从缝隙里盯着长了撮红毛的首领。 心里默念：跟着我说。 底下的红毛首领瞬间如同失去魂魄一般，完全交由涂苒掌控。 “除了胖胖，所有人都四散开寻找两脚人类，没有我的指令，谁都不允许回来。”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红毛发出指令。 所有的当扈鸟毫不迟疑的四散开来，原地只剩下它和胖胖。 胖胖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傻气十足地望着高他半头的当扈首领。 “首领啊，你把我留下是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它还不知道眼前的首领已经被涂苒控制了。 涂苒坐在树枝上，心中默道：把体内的内丹取出来，交给你身边的胖子。 红毛首领立即将翅膀尖伸进嘴里，扣着嗓子眼，干呕。 涂苒不敢相信这次的内丹取出来的方式竟然又这么重口味。 呕了好久，没呕出来。 胖胖从树底下仰头看着涂苒：“老大老大，它怎么一直扣自己嗓子眼啊？” “它要把内丹取出来。”涂苒淡淡道。 胖胖眼珠子转了一圈，疑惑，“首领的内丹在后颈处呀，扣嗓子眼有什么用，又不在肚子里。” 涂苒挑眉，“你怎么知道在哪里？不是每种生物内丹所在位置都不一样嘛？” “首领和我说得啊，它说它的内丹在后颈。” “那它干嘛扣嗓子眼？” “可能……首领以为扣嗓子眼就能把后颈的内丹扣出来吧。”胖胖猜测道。 “你们当扈一族没个聪明的。” 胖胖：“……”它怎么就不聪明了？它明明这么聪明。 涂苒从上边扔下一把匕首来。 心中默念：从后颈把内丹挖出来。 红毛首领弯腰捡起匕首，照着她说得做。 匕首插入后颈极厚的皮毛里，瞬间血将整个毛发染红。 它感觉不到痛。 麻木呆滞的搅动匕首，它终于找到那颗内丹。 闪闪发光的珠子在刀尖上托出来，它站在那里不动，等待下一个指令。 一旁的胖胖已经吓傻了。 看着首领不断流出来的血，哆哆嗦嗦脑袋一片空白。 涂苒指挥它下一步：把内丹和匕首一同交给你身边的胖子。 红毛首领照做，看向胖胖，一步一步朝它走来。 胖胖被它无神的双眼盯得发怵，不禁想要后退。 “别跑，把内丹和匕首都接上。”涂苒在上边喊道。 胖胖硬着头皮照做。 它虽然不知道首领为什么会这样做，但它隐约意识到昨天致幻蘑菇的出现不是意外。 涂苒又从包里取出一剂恢复剂，扔在胖胖脚下。 “把这里边的东西注射给它。”涂苒指挥。 她担心离致幻蘑菇太远，催眠的能力会消失，以防万一，她得将一切处理好了再下来。 胖胖听着她的指导，将液体注射进首领的身体里。 “这是做什么用的？”胖胖随口问道。 “能让它伤口快速恢复的。” 胖胖：“老大你还打算留它一命？” 涂苒眉梢一挑，“怎么，你想让我处理了它？” 胖胖连忙摇头，“不是，胖胖就是一直以为你取了它的内丹就会不管它的死活，没想到老大这么有爱心。” 涂苒：“……” “呵，你想多了，我只是怕自己半夜醒来良心不安。” 胖胖：“……可是，没了内丹，首领早晚都得死。” 涂苒愣了一下：“那条横公鱼不是好好的吗？它那么痛快就将内丹交给我。” “那是因为内丹保留的地方不一样，取出来时的受损程度也不一样，”胖胖道，“横公鱼的内丹在肚子里，拉出来或者吐出来，不会有什么损害，首领的内丹在后颈的骨头里，只要一拿出来，就活不了多久了。” 涂苒想到了钩蛇。 “那它还能活多久？”涂苒问。 “看情况，一天两天没问题。”胖胖道。 那还有时间。 涂苒立即在心里默念：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忘记，你只需要记得，狍鸮袭击了你，挖走了你的内丹，而你留下来的胖子为了保护你，被狍鸮吃掉了。 “记住了没？”涂苒出声。 胖胖一脸懵：“记住什么？” 红毛首领点头，“记住了。” “啊？”胖胖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什么情况？ 难道它耳朵聋了？ “重说一遍，刚才发生了什么？”涂苒验收成果。 “我遇到了狍鸮，狍鸮偷袭我，挖走了我的内丹，还把保护我的胖子吃掉了。” 完美！ 129 等级局限 红毛首领回到部落以后，会将这些话原封不动的带回去，这样当扈族会将矛头全部指向狍鸮，它们不会怀疑已经“死去”的胖胖。 涂苒从树上跳下来。 在她落地的瞬间，炫彩蘑菇快速萎缩成黑色小块。 从胖胖翅膀上接过沾了血的匕首和内丹，涂苒擦拭干净，一个放回匕鞘里，一个喂进嘴里。 四通八达的气流让她浑身一阵舒爽。 脑海里，出现一块面板。 上面清晰地写着她现在具备的异能。 “初级异能：【瞬息移动】【幻之境】” “中级异能：【预测未来】【记忆读取】【百毒不侵】” “高级异能：【异能识别】【语言天赋】” 下边还有几行小字，是对初级、中级、高级异能等级划分的解释。 “积累足够多的初级异能，可以选择一项初级异能晋升为中级异能，积累足够多的中级异能，可以选择一项中级异能晋升为高级异能。” 也就是说，初级、中级、高级异能的等级并不局限，是可以逐层往上升的，升级后的异能要比没升级前的强大。 读完这一段，再往下看，出现了一个“*”号。 “*”号后连着一句话，“对辅助类异能的额外限制：” “*对辅助类异能的额外限制：” “每个等级的辅助类异能只能对相同等级及其以下等级的格斗类异能发挥作用，比如，初级辅助类异能只能对拥有初级格斗类异能的异种和不具备异能的异种发挥作用，对中高级格斗类异能拥有者无效，对中高级辅助类异能拥有者有效。” 涂苒消化了一下。 也就是说辅助类异能能不能用，得看你的对手有没有比你等级更高的格斗类异能。 要是有，辅助类异能就不能发挥作用。 涂苒悲伤的发现，她现在所获得的全部异能中，除了【瞬息移动】，全部都是辅助类异能。 【预测未来】和【记忆读取】都是从钩蛇那里获取的辅助类异能，和它们的名字一样，一个预测未来，一个看到过去。 【记忆读取】这个异能她能稳定发挥，而【预测未来】就全凭运气。 似乎只有在她遇到紧急情况才会突然触发异能。 【幻之境】是从嗜血藤蔓的根部刨来的。 涂苒一直都很看重这项异能，尤其是用这项异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对付了野鸡首领后，她更是将这项异能看作底牌。 却没想到这项异能会有等级限制。 而现在还只是个初级。 她心痛。 继续往下盘点。 【语言天赋】是从横公鱼那里抢来的，可以听懂所有生物的语言。 高级异能，发挥稳定，她不担心会遇到听不懂异种说话的场景。 【异能识别】和【瞬息移动】都是刚刚从红毛首领那里获得的，目前看来【异能识别】已经开始发挥作用，而且是个高级异能，她可以看到所有异种是否具有异能，对她很有帮助。 【瞬息移动】是格斗类异能，她待会儿可以试一试效果。 涂苒好奇的是【百毒不侵】这一异能是怎么回事？ 她炸了蛊雕之后捡漏的一颗内丹，难道不只是吃嘛嘛香的功能吗？ 她尝试着在脑子里点开【百毒不侵】这一词条。 接着，出现了关于这项异能的解释。 【百毒不侵】：中级异能，吃任何食物，身体只会保留其营养部分，对身体有毒部分会自动排出体内，不会造成任何损害，且食物口感会尽量达到使用者想象中的口感。 涂苒：这不就是说，她可以随便吃阈里的食物？ 具备了这项异能，她不就可以在阈里想待多久待多久？完全不需要为食物问题而担心。 这给了她一个很大的惊喜。 不知情的胖胖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只觉得她这个持续了很久的笑有些瘆得慌。 “两脚兽，我们快走吧，一会儿出去找你的当扈就要回来了。” 涂苒收起脸上的笑，一把抓住它的后颈。 胖胖还不没反应过来她这是要干嘛，扑面而来的风就将它所有的毛发朝后刮去，它的眼睛也紧紧合上，无法睁开。 下一秒，风忽然停了，它的脚也踩在实实在在的地面上。 睁开眼睛，胖胖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 它面前是熟悉的山洞。 就是今天上午他们离开的那个山洞。 就这么一瞬间，它就回来了？！ 胖胖不可置信。 涂苒刚才尝试了【瞬息移动】这项异能，感觉很不错。 现在面对比她强大的敌人，她打不过就可以跑，完全不用担心打不过还跑不掉的场景发生。 当然，除非对方的辅助类异能可以压制她的瞬息移动。 但她有高级异能：异能识别。 如果看到对方有可以压制她的瞬息移动的能力，她会避免与对方接触。 怎么说都是她赢。 涂苒心情好，说话也温柔了很多，“饿了吗？饿了我给你摘红皮瓜吃。” 突如其来的关心，胖胖略微有些不适应。 不过一听有红皮瓜，它的注意力就全部被吸引，“红皮瓜红皮瓜，你说胖胖要是成功了就给胖胖摘十颗红皮瓜。” “好呀，这就给你摘，保证管饱，跟着我，在下边接着。”涂苒道。 “好呀好呀！”胖胖开心地扇动翅膀，尾巴翘得老高。 跟在涂苒屁股后面，走到红皮瓜树林里。 这些瓜都在二十几米的高空上，胖胖连两米都飞不起来，所以它很少能吃上这种瓜。 它只偶尔遇到有大型异种打架，把树拦腰折断，红皮瓜散落一地以后，才会捡漏挑几个好的解解馋。 现在它可以随便吃红皮瓜，还管饱，真是太好了，它要一直跟着两脚兽混吃的。 涂苒发动异能瞬息移动，噌噌两下就爬上二十几米高的树。 将这棵树剩下的七颗瓜全部摘下来后，又换了一棵树，摘了七颗。 满满的一地红皮瓜，胖胖口水不争气的流淌下来。 “别急，全滚回洞里吃。”涂苒道。 “好哒好哒。”胖胖乖巧且听话，一脚滚着两颗瓜往洞里滚。 130 一人一球携手同行 涂苒站在原地，双手环胸望着它努力的背影。 它的背影比那两颗瓜都要圆滚滚。 开屏的尾巴大概是唯一可以把它和瓜区分开来的特征。 将所有瓜都滚回洞里后，胖胖靠在墙上大吃特吃。 涂苒不饿，将它留在这里，自己出去观察周围情况，顺便接一些水，便携水壶里的水已经喝光了。 走了很远的路，终于碰上一条小河，很清澈，涂苒用手捧着喝了几口，将水壶灌满水。 站起身将水壶装进包里，折返回洞穴。 胖胖还在那个位置，还是那个姿势，啃第六颗瓜。 它是真能吃！ 涂苒感叹。 这一身膘真不是凭空来的。 “你知道怎么走出这片林子吗？”涂苒靠坐在它对面的墙壁上，曲着一条腿，拿出压缩蛋白饼干啃。 胖胖脑袋从瓜壳里探出来，鸟喙边缘的纯白色毛发已经全部被绿色的汁水浸湿，样子有些滑稽。 “不知道，胖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片林子。”它如实道。 “你不是四处云游吗？连林子都没走出去过，算哪门子云游？” 胖胖反驳，“这片密林很大的，我们整个当扈族没有一只当扈鸟飞出去过，我见过很多其他种族的鸟，它们也没有飞出去过这片密林。” 涂苒咬了咬唇，“那你知道这片密林大概的地图吗？” 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没头没尾的乱走了。 “差不多知道吧。”胖胖道。 涂苒眼前一亮，“你给我画出来吧，我需要它。” 胖胖眼睛上的两条橘黄色的眉毛耷拉下来，“老大要去哪里，不带胖胖吗？” 涂苒一愣，“我带你干什么？” 胖胖：心痛！终究是它的一片衷心喂了狗。 美味的红皮瓜这个时候也不香了。 它失落道：“胖胖以为老大会把胖胖当成朋友，会和胖胖一起四处云游，没想到，老大从来没将胖胖放在眼里。” 涂苒正色道：“胖胖，你应该知道，你跟着我会遇到很多危险的，我没有能力也没有多余的精力保护你。你自己留在这里很安全，像以前一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而且，在当扈族群那边，你已经被狍鸮吃掉了，它们也不会再找你麻烦，逼你加入它们的队伍，你不是更应该自由自在的想干嘛干嘛吗？” 胖胖郁闷开口，“可是没有老大，我就摘不到红皮瓜，只能捡地上掉下来的，有时候连掉在地上的都没有。” 它在装可怜，可涂苒没有证据。 “你可以吃其他的啊，之前没有我，你不是还将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吗？” 胖胖依旧委屈到不行，红皮瓜也不香了，两眼泪汪汪，不说话。 涂苒：她怎么感觉自己就像个祸害黄花大闺女之后还要把人家抛弃的渣男。 叹了口气，涂苒摊手，“你随意。” 爱咋咋，她烦了。 她疯了才会替一只鸡担心安危。 在阈里，她只要顾好自己，并且在这个前提下尽量得到更多的内丹，其他的一概不管。 它爱跟不跟。 听到涂苒同意让它跟着，胖胖开心起来，尾巴摇啊摇，继续悠哉悠哉啃西瓜。 涂苒虽然不忍心打搅它吃，但还是认为有一些事情必须提前说清楚。 “你既然决定要跟着我，我管你吃喝，你就负责给我指路。” 胖胖毫不犹豫点头。它在阈里生活了十三年，游荡了十三年，阈里绝大多数的地方它都去过，带路不是问题。 “遇到危险，我会在保证我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救你，这就意味着，如果遇到很强大的敌人，我可能会为了活命把你抛弃，你要有心理准备。”涂苒特别强调。 胖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胖胖相信两脚兽的实力。” 涂苒一时不知该哭还是笑，她自己对自己的前路都很迷茫，这家伙居然说相信她，滑天下之大稽。 “还有，跟着我会很辛苦的，你不能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这样浪费我的时间，我会直接把你丢下的。” 涂苒暗忖这个条件对你很苛刻了，你就知难而退吧。 胖胖却直接点了点头，“放心吧，胖胖能做到的。” 涂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实在搞不懂它为什么非要跟着她，就为了口吃的？ 默了半天，她长长叹了口气，将吃剩一半的压缩饼干放回去，双手环胸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那你快吃吧，吃完我们就出发。” …… 半个小时后，一人一球朝着森林深处走去。 胖胖说，他们这几天活动的范围，一直在这片森林的外围，森林的内围还有很多的异种，它们绝大多数比外围的聪明，比外围的厉害。 外围的异种一般都不敢往里边走。 而前天遇到的狍鸮，它的族群大部分就生活在内围。 里面的危险显而易见，斟酌再三，涂苒还是决定往里闯一闯。 在外围溜达了这么多天，碰到的都是一些战斗力不怎么强的异种。 于此相对应的，是一些辅助类的异能。 真正能提升她对战能力的异能目前只出现了【瞬息移动】。 这对她来说远远不够。 密林深处更高级的异种，一定有更强大的异能。 她需要趁着现在还没有其他人类和她抢，占据更多的异能。 一路上，胖胖肩负了指路这一重任。 它的方向感极好，可以很快速的找到附近最近的水源，还能很容易的找到好吃的瓜果食物。 对于没什么方向感的涂苒来说，胖胖简直是移动的地图。 它找到果树，涂苒就负责爬上去给它摘。 吃饱喝足，一人一球就继续往前走。 胖胖比涂苒想象中省事。 它走得很快。 虽然体型重，腿又短，但倒腾起来非常的快，丝毫不会拖慢涂苒的进程。 它吃得比较多，一天能吃七八顿，但是每次花费不了多少时间，涂苒也乐得用各种食物投喂它。 常常走到路上看到什么瓜果，就摘一个给它充饥。 这么几天下来，胖胖不仅没有因为每天的运动而瘦下来，反而更加圆润的像个球。 胖胖在野外生存方面也有很多技巧，更让涂苒惊喜的是，它在这里也有很多的窝。 131 狰的领地 都是它之前四处云游的时候找到的，有些是它自己刨出来的。 和胖胖一路同行，成了涂苒做出来的非常正确的决定。 进入内围的第一天，联邦时间的晚上十点，涂苒决定休息。 她不是很困，阈内的天也没有黑下来。 但晚上十点睡觉，早上六点起床是她给自己定的硬性要求。 这样可以让她快速的恢复体力，一整天都精神百倍，而且不会因为休息时间太短而让身体垮掉。 胖胖带着她去了它曾住过的一个小窝。 不大，一人一球睡刚刚好。 胖胖累了，倒头就睡。 涂苒先在外边巡视了一圈，确定足够安全，将机关枪放在一边，匕首放在另一边，闭上眼睛。 她调了时间，第二天早上七点，铃声响起。 涂苒先醒来。 天依旧是亮堂的。 从昨天亮到现在。 涂苒见怪不怪。 阈里的白天黑夜总是这么的不规律，就像阈的大门一样，开关完全随心情。 涂苒先将行装整理好，没有叫醒胖胖。 她得先到附近寻找一些食物，作为他们的早餐。 如果只有她自己，她吃点压缩饼干就可以对付过去，但现在有胃口超大的胖胖，她就不能这么随意了。 路过一种矮树丛，涂苒看到一颗颗小红果子。 每颗果子有她的拳头那么大，顶端凸起呈黑色，像怪兽的眼睛。 这样的果子在这片树丛里有很多。 胖胖说，这种果子很神奇，看着小，吃一颗一天都不会感觉到饿。 不过味道不怎么样。 对于略有挑食的胖胖来说，只有在它饿的很厉害且确实找不到其它食物的时候，它才会吃这种果子。 涂苒随手摘了两个，一颗放在包里，一颗一边走路一边啃。 胖胖不吃，她吃。 反正所有食物在她嘴里，都会和她想象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只要把这颗果子想象成苹果的味道，吃进嘴里就会是酥脆可口的。 涂苒再继续寻找可以供胖胖吃的食物。 昨天走了一路，胖胖给她介绍了一路可以吃的食物。 涂苒很认真地记在脑子里。 此时看到一朵三片紫色花瓣一片红色花瓣的小花，她立刻停下脚步。 胖胖说，这种半紫半红的花下边埋着的果子很甜。 胖胖喜欢吃甜的瓜果。 涂苒当即三两口把手上剩余的“苹果”吃干抹净。 然后取出匕首，蹲在花根部刨土。 刨了两三下，果子就露出一半。 涂苒用手扣出来，拍了拍上边的土壤，果然看到白嫩的果实，像圆球形的白萝卜。 涂苒又继续蹲到下一朵花下边刨。 从这种果子的体型来看，胖胖一顿得吃七八个。 保险起见，涂苒刨了十五颗。 又到不远处的溪流里一颗颗洗干净。 泥土冲刷下去，白色的果肉看起来非常的可口。 涂苒捡了一片树上落下来的巨大叶片，将十颗果子包裹住，往回走。 如她所料，胖胖还在睡觉。 两脚朝天，睡姿奇形怪状，甚至还能听到轻微的呼噜声。 一只鸡，居然打呼噜，涂苒也是醉了。 “起来吃饭。” 涂苒喊了它一声。 胖胖翻了个身，没理她。 涂苒又喊：“你再不起来，我就全吃光了。” 还是没回应。 涂苒懒得再叫它，直接坐在边边，挑了一颗最干净的果子啃起来。 又甜又香，还有很多水分。 吃掉一颗，涂苒又去拿第二颗。 果子的清香终于飘到胖胖的鼻子里。 还在睡梦中的它被馋醒了。 它一个激灵坐起来，望着那些白嫩嫩是果子，舔了舔嘴巴。 “快吃，马上就要出发。”涂苒催促，将果子往它那边推了推。 胖胖立即兴奋地将叶子拉过自己这边，埋头就是一顿啃。 它吃饭速度很快。 涂苒刚将药包改装成斜挎小背包，它就吃完了。 用羽毛胡乱擦了擦嘴边的汁水，它好奇地望向涂苒手底的小包包。 “老大，你这是什么啊？” 涂苒将小包扔给它，“背上，以后路上看到你想吃的食物就都装在这里。” 胖胖惊喜，看着这个由药包串两根绳子制作成的简易斜挎包，尾巴瞬间炸开。 它连忙跳起来，学着涂苒的样子将包包从脑袋上套过去，斜挎在腰侧。 包包大小合适，足够它装一个超大号的红皮瓜。 它开心的转圈圈，扑打着翅膀，它终于有自己的小包包了，它也可以装自己想吃的食物了。 涂苒背上她的背包，扫了它一眼，朝洞穴外走去。 “别嘚瑟了，走吧。” “好的，老大。”胖胖欢快地跟着她离开。 一路往密林深处走，只要碰到想吃的果子，胖胖总要停下来多摘几个，装在自己的包包里，一边走一边吃，还一边不停地介绍。 “这个地方是狰的领地。” “它们长着五条尾巴和一个角，身形矫健，四条腿，跑起来非常快，叫起来的声音和敲击石头的声音一样。” “虽然长相凶残，但它们本身并不爱吃肉，而且对于比它们弱小的物种很宽容。”胖胖侃侃而谈。 涂苒打量四周，明明和其他地方没什么差别，不知道胖胖是怎么辨别出来的，她都有些怀疑它在瞎说。 这么想着，石头敲击声就响起来来。 越来越近。 涂苒：倒也不必这么应景。 从粗壮的树后边走出来七头长得像猎豹一样的物种。 体型是猎豹的五倍之多。 与猎豹外形最大的不同，它们头上长着细长的犄角。 还真和胖胖描述的一模一样。 胖胖在一旁用翅膀蹭了蹭她，小声道：“老大，你不要盯着它们看，它们会以为你是在挑衅，低下头，它们会对我们视而不见的。” 涂苒听说地低下头。 其实她还想看看它们的五条尾巴。 如胖胖所言，这伙狰完全无视它们，从他们身边神气十足地走过去。 确保它们走远了，涂苒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它们的背影，每个狰的屁股后边都长得五条尾巴。 第一次见一只动物张这么多尾巴，说不出来的怪异。 “它们正在巡视领地，敢和它们对视的物种，会被认定为挑衅者，它们会直接扑上去将其撕咬成碎片。”胖胖讲得绘声绘色，说着，又从包包里拿出一颗紫色的果子啃。 132 狗咬狗 涂苒好奇它是怎么知道的，“你见过？” “胖胖五年前来这里的时候，遇上了狍鸮，它们想抓胖胖吃掉，胖胖就躲到了这里，正好遇上巡视领地的一只狰。” “三只狍鸮仗着自己数量占优势，与那只狰叫嚣，结果被人家毫不费力的咬断了脖颈。” 胖胖回忆起当初的片段，忍不住感叹，“狰的实力非常的强悍，它们本来是生活在这片密林的中心地带，但不知为什么被挤了出来，可能是密林深处来了更恐怖的物种了吧。” 更恐怖的物种？ 涂苒想到以如今自己的能力，对付一只狍鸮就很费劲。 而三只狍鸮抵不住一只狰的分分钟秒杀。 本以为狰已经是食物链顶端，可它们被从森林中心赶出来，而森林中心有更强大的物种。 涂苒不敢想象那种物种该强大到哪种地步。 “老大，我们已经走了这么久了，要不休息一会儿吧。”胖胖乞求地望着涂苒。 涂苒低头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了将近七个小时。 确实该休息一会儿了。 “休息吧，吃完饭再走。” 胖胖立马就地坐下，坐着不舒服，它干脆躺下。 它浑身都是厚厚的毛，躺在哪里都很舒服。 涂苒找了块石头坐下。 拿出折叠水壶喝了几口水润润嗓子。 这一路走来她也吃了不少果子，所以并不是很渴。 将水壶放回原处，涂苒仰望头顶的树冠，思绪杂乱。 密林内围的异种确实强大了不少，她一个人，真的能从这些异种身上抢到内丹吗？ 在地上欢快打滚的胖胖没心没肺道：“老大，咱们接下来往哪走？” 她又不认识路，她怎么知道往哪走？ “去找一些不是特别凶猛的异种吧。” “不凶猛的异种？胖胖知道的最不凶猛的异种就是我们当扈族了，我们当扈鸟都很温顺，尤其像胖胖这样毛茸茸的当扈鸟。”胖胖自得地翘起头上那撮小橘毛，一幅求夸奖的表情。 涂苒：“……” 亏她还等着它的正经回复呢。 懒得和它废话，涂苒直接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走了。” 胖胖连忙从地上滚起来，焦急地迈着小短腿，“怎么就休息这么短的时间啊，胖胖还没有休息够呢。” “还有力气自恋，我觉得你休息的够够的了。”涂苒冷道。 “才没有。”胖胖跟在她身后小声道。 它不敢大声反驳，因为它已经感受到两脚兽在生它气了。 一人一球一前一后，保持一定的距离。 离开狰的地盘，走了没多远，迎面走来三只狍鸮。 涂苒脚步停住。 没用眼睛看路的胖胖直接撞在她身上。 涂苒被撞得往前趔趄几步才稳住。 胖胖夸张的“诶呦”了一声，借此想得到涂苒的惋惜。 相处这么久，它觉得两脚兽还是很喜欢毛茸茸的它的。 可涂苒理都不理它一下，反而将手反扣到腰后的长刀刀柄上，呈拔刀状态。 胖胖哪怕再傻也察觉出不对劲来，忙从涂苒身后探出一颗脑袋，入眼就是三只凶神恶煞的狍鸮对着他们龇牙咧嘴。 胳肢窝里的眼睛盯着他们，绿油油的，阴森可怖。 胖胖心“咯噔”一下，毛炸了起来。 完了完了完了，出师不利。 “它们会爬树吗？”涂苒忽然出声。 “不会。”胖胖歪头道，没明白两脚兽为什么这样问。 下一秒，涂苒转过身一把抓住它的翅膀，扛起它的腰，将它朝天上抛去，并喊道：“到树上去，别下来。” 胖胖立即反应过来，眼看着涂苒扔起来的高度不够，它连忙扑腾了两下翅膀，才将肥硕的身体勉强挂在树杈上。 站在细嫩的树枝上，它担心自己把树枝踩断摔下去，两只翅膀紧紧抱着树干。 说实话，虽然它长着翅膀，但这是它第一次飞这么高，以如此之高的视角俯视整片森林。 下方，涂苒已经将刀缓缓抽出，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折射出寒冷的光芒。 三只狍鸮并没有将胖胖放在眼里，它们的目标是人类，以三角合围之势将涂苒包绕在中间。 涂苒的视线，落在其中一只狍鸮的头顶上。 她看到了它头顶出现的光幕。 【金刚之躯】 伤口快速修复，在一定程度上抵御各种类型攻击，包括但不限于物理攻击。 抵御程度：中级。 抵御程度中级涂苒可以理解，说明这只狍鸮所拥有的金刚之躯异能还有待提升。 包括但不限于物理攻击？ 涂苒紧盯着这几个字，据她所知，目前人类所有武器造成的攻击都是物理攻击。 难不成这个世界还有其他攻击方法？ 魔法攻击？ 她一本正经的猜测。 不论怎么说，这送上门的异能很合她胃口。 就为了这个异能，一对三冒险她也愿意。 三只狍鸮中的老大，也就是有异能的那只，同样紧盯着涂苒，幽绿的眼睛试图寻找涂苒的破绽，另外两只则等候老大发号施令。 紧张的气流在密林里涌动。 涂苒率先出击。 机关枪密集扫射。 如她所料不错，它们的躯体就像包裹了一层厚厚的非牛顿流体，子弹射在上边，快速减速然后被反弹在地。 伤不了它们分毫。 狍鸮老大率先出击，一跃两米高，朝涂苒扑来。 另外两只狍鸮小弟则从侧面包抄，呈合围之势，将涂苒堵在中央。 涂苒发动瞬息移动，从三只狍鸮的包围圈中跳出来。 然后快速将咬破手指，将血液涂抹在左肩的衣服上。 血液快速渗透，接着一只紫粉色的蘑菇在肩膀上长出来，散发着炫彩的光芒。 涂苒默念，发动【幻之境】。 【幻之境】的等级为低级，无法迷惑拥有中级【金刚之躯】异能的狍鸮首领。 但是可以迷惑住它的两个小弟。 ‘停止攻击！’ 她心中默念。 正朝她追来的两只狍鸮小弟立即止住步伐，双目无神。 ‘把它杀了！’ 涂苒的手指指向狍鸮老大。 狍鸮老大还没意识到两个小弟已经被迷惑，正在用狍鸮种族的语言排兵布阵。 “你们俩个绕到后边堵住她的去路，我负责在前边进攻，瞅准机会，咬断她的——啊喂喂喂！你们疯了？！” 133 讨价还价 两个小弟的临阵倒戈让它猝不及防。 它嘶吼，意图唤醒这两个疯魔的小弟。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怎么了？你们是不是嫌上次给你们分的太少了，我这次给你们一人一只胳膊总够了吧。” 狍鸮老大一边仓促躲避着两小弟的进攻，一边讨价还价。 如果涂苒没有【语言天赋】这项异能，看眼前这一幕，一定会觉得是三条疯狗在打架。 一边撕咬一边叫的那种。 但此时她会异种的语言，她可以很明白地听懂它们的对话。 “哎你们两个还把我这个老大放在眼里吗？！” 回应它的是一个手下一口咬在它的屁股上。 “哦吼！”它叫了一声。 疼地跳了两米多高。 “你们有完没完？你们没看见那个人类都开始嘲笑我们了吗？！”它愤怒道。 “我们联合把这个人类杀了，我给你们一人一条腿，足够了吧！” 两个手下没有理它，想方设法的往它身上扑。 它们已经完全被涂苒控制，现在在它们脑子里只有三个字：杀死它！ 多次劝说无望，狍鸮老大也不继续惯着它这两个小弟，主动发起进攻。 它的攻击性很强，刚才是因为看在是同伴的面子上一再忍让，才让两个小弟有机可乘，被咬了数口。 此时它彻底爆发，两个小弟竟然也近不了它的身。 反而被他咬得连连后退。 狍鸮老大也渐渐意识到这两个小弟有点儿不对劲。 看起来像是丧失掉神智，被控制了一般。 它拥有异能，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异种，很快反应过来，望向涂苒。 她肩膀上的不断变换颜色的致幻蘑菇瞬间让它明白一切。 是这个狡猾的人类在搞鬼！ 她用致幻蘑菇控制了它的两个小弟。 它猛蹬后腿，朝涂苒扑来。 它要把这个狡猾的人类大卸八块。 在半空，距离涂苒还有三五米的距离，它的两个小弟先它一步扑上来，三只狍鸮一同重重摔在地上，然后扭打在一起。 涂苒一直在旁边观察战况，以她的估计，单凭这两个小弟，完全不是狍鸮老大的对手。 她不能坐以待毙。 致幻蘑菇并不能控制这两只狍鸮太长的时间。 她抽出腰后的长刀，快速冲了上去。 原本三只狍鸮对战她一个人类。 现在是她和两只狍鸮在一个阵营，对战狍鸮老大。 两只狍鸮缠着狍鸮老大，让它无暇分神，涂苒则一跃而起，骑在它的背上。 锋利的刀刃朝它的头颅砍去。 刀刃与它的脖颈相撞的瞬间，如同撞上一块儿铜墙铁壁，震得涂苒虎口发麻。 她不信邪，双手持刀，用出吃奶的力气往下砍。 依旧分毫不伤。 胯下的狍鸮一边躲避着手下的攻击，拼命甩着身体，想要把身上讨厌的人类摔下来。 涂苒一把揪住它后脑勺的头发，努力让自己不摔下去，同时另一只手握着刀，不停的在它头上戳戳戳。 戳到哪里是哪里。 有一刀插进它用于迷惑敌人的虚假眼睛里。 那里算是它比较薄弱的一个位置，瞬间捅了进去。 涂苒没有立刻拔出来，而是在里面搅和了两下。 能找到一个入口不容易。 血流涌注。 狍鸮老大虽然有金刚之躯的异能，恢复快，抵御力强，但它本身的痛觉摆在那。 它疼的仰头咒骂。 “卑鄙的人类！邪恶的人类！从老子身上滚下去！啊啊啊！！！” 它一口咬住一只小弟的脖颈，摔打着它的身体，将愤怒发泄在小弟身上。 它尖锐的獠牙竟然穿透了狍鸮小弟的皮肉，强大的咬合力将后者的脑袋直接咬断。 血喷溅而出，狍鸮小弟的身体软下来。 它吐出一颗头颅，幽绿嗜血的目光盯上下一个小弟。 那个小弟被刚下的场景刺激到，竟隐隐有摆脱致幻蘑菇控制的迹象，伏下身体朝后退去，不再对它发起攻击。 狍鸮老大立即将全部的精力用在对付背上的涂苒。 朝着树干拼命撞去，一次撞不下来就两次，三次。 粗壮的大树被撞得摇晃，树叶扑簌簌的往下落。 树上可怜的胖胖把树干抱得更紧。 涂苒坚持不住，在被甩下去的瞬间，将一发穿甲弹塞进它的眼眶里。 随着穿甲弹的爆破，狍鸮瞬间被顶到十米开外的地方，撞到树干上，又落到地上。 这一发穿甲弹对它的损害不少。 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它摇晃了几下脑袋让自己清醒。 涂苒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它能力最为薄弱的时机，再度将手指咬破，血滴在颜色略有暗淡的致幻蘑菇上，致幻蘑菇瞬间重新焕发出光彩。 涂苒加强对幸存的一只狍鸮的控制。 ‘冲！’她心中喊道。 那只狍鸮立刻失去自我意识，朝狍鸮老大冲去。 涂苒也发动瞬息移动，眨眼间就出现在狍鸮老大的身侧，半蹲下对准它咯吱窝下的眼睛连续开枪。 一只眼睛当场爆裂，眼内容物溅得到处都是。 狍鸮疼得怒吼一声。 它没想到愚蠢的人类居然敢这么近距离的攻击它，愤怒地挥爪，朝着涂苒的脑袋拍下。 涂苒头那么大的虎爪，一爪下去，至少也落得个脑浆迸裂。 但它刚遭到炸弹轰击，眼睛还损失了一只，反应速度慢了不少。 涂苒在它爪子靠近的刹那，发动瞬息移动，闪现到它的另一边。 狍鸮还没反应过来。 它的另一只眼睛就跟着遭到子弹射击，“砰”一声，爆了。 两只眼睛全部失明，它彻底暴怒。 疯狂的攻击所有声音的来源。 撕咬、撞击、拍击，它像疯了的恶狗一般，将自己身边出现的一切都毁灭。 涂苒站在远处，将接下来的战场交给两只狍鸮。 两者相斗，必死一个。 不论谁死谁活，留下的那一个，就是她要解决的对象。 事实证明，老大不愧是老大。 虽然它的两只眼睛失明，还遭受一枚炸弹的怼脸轰击，依然可以碾压自己的小弟。 虎掌凌空拍下，携带雷霆之势，将它小弟的腰折成两段。 狍鸮小弟呜咽一声，想要挣扎，可腰椎断掉的它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 134 人类 狍鸮老大不放过这个机会，一掌又一掌连续不断地拍下，以解心头之恨。 小弟就这么生生受了七八掌后，全身的骨头寸寸断裂，在清醒中一命呜呼。 狍鸮老大还没来得及缓口气，涂苒举着刀冲上去。 她现在最想拥有的一种异能，就是无限大的力气。 这样她就能一拳锤断它的脊梁骨，然后把它全身的骨头都敲碎。 这样即便它有刀枪不入的本领又如何。 可惜她现在也只能想一想。 涂苒依旧将目标对准它软弱的地方。 真正的眼睛和伪装的眼睛。 虽然眼睛已经没了，但眼睛所在的伤口可以给她很大的发挥空间。 最初那一枚穿甲弹插进它的眼眶里将它半颗头颅都烧成焦黑，后脑勺的头发也化作一缕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经过这么短的时间，它的整颗脑袋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血流停止、伤口结痂、疤痕退去…… 它后脑的毛发甚至都在逐渐增长。 这恢复能力，简直比泡营养舱还要强大。 涂苒对金刚之躯这项异能更加渴望。 她一跃而起，悄无声息间与狍鸮的头颅平行，两手握住刀柄，在狍鸮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临的时候，将70公分的刀狠狠插进它还没好利索的眼眶里。 直入灵魂的痛令狍鸮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它比她高一倍，此时涂苒整个身体都吊在它的脑门前。 狍鸮张嘴痛苦的吼叫。 涂苒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既然从外不能将它杀死，那就从内把它瓦解。 她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炸弹，用牙咬开引线，直接扔进它的血盆大口。 炸弹顺着它粗大的喉咙畅通无阻地滚进肚子里。 刀卡在它的头骨里，涂苒拔不下来。 她只能暂时先放弃拔刀，跳下来闪身躲藏到树后面。 下一秒，炸弹在狍鸮的体内爆炸，血块淅淅沥沥落地，将整片绿色的森林涂成血红。 涂苒从藏身的地方走出，一眼看到那颗亮闪闪的珠子。 在狍鸮头骨附近。 她的那把刀，还插在狍鸮的头骨内。 涂苒走上前，捡起地上的内丹擦拭干净装进口袋，又踩着狍鸮的头骨，花费大力气才将刀拔出来。 刀身已经被血覆盖，黏腻腥臭。 擦是擦不干净了，涂苒决定找条河洗一洗。 捏着刀柄，她仰头看向树枝上的胖胖。 “快下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胖胖看了眼脚底的高度，瑟瑟发抖，“太高了，胖胖下不来。” “你是只鸟！” “胖胖是只只会吃不会飞的鸟，老大快上来救胖胖。” 涂苒：所以她到底造了什么孽才遭这么一个小弟。 “你跳下来，我接着你。” 涂苒在下边喊。 “不行啊，胖胖觉得胖胖会砸死你的。” 它对自己的体重还是有数的。 “哎呀放心，你别墨迹了，一会儿这里的血腥味引来其他的异种，我可不管你啊。”涂苒威胁。 胖胖欲哭无泪。 还能怎么办？只能按照老大要求的做了。 它做好心里建设，眼一闭，心一横，翅膀一张，就从树杈上跳下来。 它快速扇动翅膀，以求一会儿落地的速度不要太快。 万一把老大砸成肉饼，就没有人给它摘果子吃了。 怎么说它也是只鸟，虽然身体笨重，但天赋摆在这里，很轻盈地落地。 “这才像只鸟嘛。”涂苒夸赞。 胖胖不好意思，它也很惊奇自己居然可以做到。 “附近哪里有水，带我去。” “这边。”胖胖四下打望一眼，很快辨识出方向，带着涂苒朝离开。 一人一球离开不久，血淋淋的战场里出现了四只脚。 是两名人类。 他们观察着现场。 “看来爆炸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一名男性道。 另一名女性蹲下身，捡起地上一片炸弹碎片，“是拓荒队的爆破弹，我们的同伴。” 她声音有些激动。 “看样子，我们的同伴对付了三只狍鸮。” 现场留着两具比较完整的狍鸮尸体，以及一颗狍鸮头骨。 推断出三只狍鸮并不难。 “三只？一个人恐怕对付不了，”女人站起来，放眼战场，“狍鸮不好对付，我估计得有三四个人，他们可能也像我们一样在这里偶遇，然后一起组队。” 男人缓缓摇了摇头，“不，是一个人。” “什么？”女人蹙眉，“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三只狍鸮。” “就是一个人。”男人很肯定，他的视线盯着地面，那里有一行脚印，逐渐朝远处延伸。 伴随着人类脚印的，还有一行鸟类的脚印。 男人跟着现场的脚印走了一遍，推测出现场。 “他将一枚爆破弹扔进了狍鸮的肚子里，然后他躲在了这棵树后边。” 他指了指胖胖待过的那颗巨树，继续道：“爆破后，他返回到狍鸮头骨这里。” 他注意到狍鸮眼眶部位有一个很深的洞，像被利器插入留下的，他判断，“狍鸮的头骨里有他留下的武器，他把武器取出来后，又返回到这棵树，然后才离开。” 他有一点不明白，就是对方为什么还要返回这棵树底下一趟。 女人顺着他的指引绕了一圈，也不太明白，“这排鸟类爪子的印迹是在爆炸后出现，还突然出现在爆炸中心地带，其他地方没有它的脚印，难道它一直藏在这颗树上？” “很可能，”男人点了点头，接着往下推测，“那名拓荒者返回这颗树的原因就是发现了上边藏着一只鸟类异种。” “从脚印来看，这只鸟类异种的离开方向和拓荒者一样，拓荒者绝对不会允许一只异种跟在自己身边，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拓荒者评估树上这只异种鸟没什么伤害性，没有理会它就直接离开。而这只鸟类异种看情况安全了才从树上落下来离开这里。” 女人很赞同他的推测，“你在这片密林待了这么久，哪种鸟类异种会留下这样的脚印？” “我只见过一种野鸡类的异种，脚印看着和这种很相似，不过据我所知，那群野鸡类异种只生活在外围，而且它们体型格外的笨重，根本飞不了这么高的树。” 135 误入歧途 他仰头，从他的角度看，这棵树至少有二十几米。 那群笨野鸡撑死也飞不到一半的高度。 “我们去见见那位拓荒者吧，”女人祈求，“希望他愿意和我们组队。” 男人点头，他也有此意。 两人顺着脚印消失的方向找去。 此时，涂苒正半蹲在河边,用水流冲刷长刀，刀身上凝固的血块顺着水流流走。 河水很浅。 胖胖跳进河里拍水玩。 水溅在涂苒身上、脸上。 涂苒抹了把脸上的水，看向胖胖，“别光顾着玩，把你羽毛也洗一洗，都脏成那样了。” 胖胖“哦”了声,乖乖洗澡。 涂苒将长刀冲洗干净，插回刀鞘。 坐在河滩上的一块巨石上,吃下从狍鸮那里得来的内丹。 【金刚之躯】 中级异能。 伤口快速修复，在一定程度上抵御各种类型攻击，包括但不限于物理攻击。 涂苒看向之前使用“幻之境”在手指留下的伤口。 此时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恢复如初，看不到一点伤痕。 如此惊人的恢复能力，恐怕她以后都不需要使用医疗部的营养舱了。 “老大，胖胖洗不到脑袋。”胖胖在河里无助喊道，它的翅膀太短了。 涂苒：所以她这个老大还得负责给小弟洗澡？ “到岸边来。”涂苒闷道。 胖胖快速从河里站起来，带着一身湿漉漉的羽毛走到岸边。 全身羽毛都浸透，它整个身体都小了一圈。 涂苒用水壶从河里舀上水，淋在它的脑袋上。 “就用清水洗？” “对啊。”胖胖道。 “能洗干净吗？”涂苒怀疑。 “胖胖一直都用清水洗。” “我有洗澡液，用洗澡液洗。” 洗澡液是她自己准备的，小袋装。 专门用来在阈里洗澡的。 从包里拿出一小袋,涂苒撕开,涂抹到胖胖毛茸茸的脑袋上和身体上。 “好香啊。”胖胖乖乖站在那里。 涂苒没理它,一个劲揉搓着泡沫,像极了给自家养的宠物猫洗澡。 涂苒顿了一下,她现在不就是在阈里养了个宠物吗？ 每天给宠物找食物,带着它到处乱逛,遇到危险先把它藏起来，现在还给它洗澡，和养了一只宠物有什么区别？ 恐怕唯一的区别，就是她这只宠物与普通的猫猫狗狗不一样。 她这只宠物不仅体型大，还会说话。 当然不是它会说话，而是她能听懂它的话。 它还有自己的思想，可以为她领路。 领路？ 这么一说，更像是宠物了。 相比于宠物猫，胖胖更偏向于宠物狗。 “哇哦，这个泡泡可以飘起来！” 胖胖拍打着翅膀，意图让更多的泡泡飘起来。 却弄得涂苒满身泡沫。 涂苒像管教不听话的狗狗一样，在它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乖乖站着，别动。” “好的，老大。” 认错态度良好。 但没一会儿，它又控制不住了，“哇，这些泡泡都顺着水流冲走了。” 它探着小短腿想踩那些泡泡。 涂苒又一巴掌拍在它的屁股上，“再乱动就把你扔了！” 胖胖连忙缩回脚站好。简直和养只宠物狗一模一样。 远处，两个人类看着眼前这幅场景,满脸震惊。 男人悄无声息地举起手环。 将一切录制下来。 他们需要禀报给联邦政府。 一名拓荒者在阈里和一只异种相处和谐，还为那只异种洗澡。 人类的叛徒。 拓荒队的耻辱。 “她在联邦新闻头条上出现过，联邦一趟列车出现感染类异种，她和一名研究员及时将异种的扩散范围缩到最低，救了很多人的命。” 女人盯着涂苒。 “她会不会被寄生类异种附身了？” “她一个人能对付三只狍鸮，怎么可能轻易被附身。” “确定是她吗？”女人还是不敢相信。 “一路走来除了碰到她，也没碰到过别人了，你看那只鸡，不正好和我们看见的脚印对上了吗，还有她身后背的那把刀，不出意外就是从狍鸮头骨里拔出来的那把。” 女人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本来以为找到杀死三只狍鸮的拓荒者，就可以投奔对方，得到庇护。 没想到对方是个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的女子。 而且还和异种牵扯不清。 是敌是友都不能确定。 涂苒还在给胖胖洗澡，背对着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被录下来。 胖胖在用翅膀往高扇飞起来的泡泡，努力让泡泡不掉下来，视线骤然与后边树林里的两人对视住。 男人一把拉住女人的手，“跑！” 胖胖有些懵，揉了揉眼睛，再看已经没有人影。 它眼花了？ “老大，胖胖刚刚好像看到两只两脚兽，穿得衣服和你的很像。” 涂苒舀水冲洗它身上泡沫的动作一顿。 回头看去，层层叠叠的大树遮挡住她的视线，环绕一圈，没有人类的身影。 “哪个方向？” “那边。”胖胖用翅膀指向一个方向。 涂苒扔下水壶，“在这里待着。” 说完，她快速朝那个方向奔去。 和她的装备一样，说明也是拓荒者。 他们的手环一定已经将刚才的一幕录下来，所以才会被胖胖看到后突然跑走。 涂苒使用瞬息移动，眨眼间就看到那两个正在飞奔的人。 她加快速度，刹那间停在他们面前。 两人瞬间被截停，惊恐地望着她。 这样的速度，绝对不是正常人可以达到的。 “你想做什么？”男人防备得盯着她，将女人拉在身后。 “你们看见的那只当扈鸟是我养的宠物，它不会附身人类，也不会感染人类，对人类毫无威胁，像小猫小狗一样，是我在阈内解闷的伙伴。” 男人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吭声。 女人在后边弱弱出声，“可它依旧是异种啊，我们是拓荒者，应该与它们保持距离。” 男人拉了一下，她瞬间噤声，忐忑地望着涂苒。 她貌似说错话了。 涂苒勾了勾唇角，“所以你们应该清楚，你们拍摄下来的内容传回联邦政府，对我会有什么影响。” 男人盯着她，“劝你想清楚一点，现在你只是一时误入歧途，最多罚款和关几天禁闭，如果你敢动我们，就是蓄意伤害拓荒者，按联邦新法的规定，要处以死刑。” (本章完) 136 暴雨 涂苒惋惜，“你们应该还没发现吧？” 她抬起手腕，露出被布条包裹住的手环。 “就算是现在不动你们，联邦政府看到你们拍摄的内容，也不会放过我。” 她身为拓荒者，故意将自己的手环用布条包裹住，光这一点就足够被联邦政府判处死刑。 两个人同时后退一步。 他们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早就不忠心于联邦政府。 她在计划着摆脱联邦的控制。 而他们两人就是误闯入她的计划,并使她的计划脱离正轨的倒霉蛋。 涂苒望着眼前两人，垂在身侧的手指默默扣上手枪。 如果没有摄影环，她就可以使用“幻之境”，将两人的记忆篡改，彻底忘掉刚才看到的事，她可以留他们一命。 可是有全息摄影环的存在。 她目前没有办法将摄影环毁掉。 要想让刚才的画面不外流出去，只能处理掉眼前两人。 在她拔出手枪的同时,男人也扣下机关枪的扳机。 可他忘记了涂苒非人类可及的速度。 子弹尽数射入对面的树干上。 他慌忙转身寻找涂苒的身影，一发子弹正中眉心。 女人尖叫一声,“同归于尽吧！” 她拔开一枚爆破弹的保险栓。 炸弹爆裂的瞬间，涂苒发动瞬息移动，转瞬移到十米开外，躲在树干后。 肉块淅淅沥沥掉落，涂苒靠在树干上，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杀死了自己的同类。 不是被异种附身后的同类 也不是被异种感染后的同类。 而是撞破她的秘密，被她杀人灭口的同类。 是为她自己的利益而杀。 伤感归伤感，涂苒还是将那两人的手环从一堆血肉中捡走。 手环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害。 这只手环在联邦政府的眼里比拓荒者的命要重要。 涂苒返回河边，胖胖还在乖乖等着她回来。 它身上的泡沫已经自己冲洗干净，现在正像马达一样甩着自己的身体，将水分甩干。 看到涂苒,它欢快地迎上来，“老大老大，你追到那两个两脚兽了没？” “追到了。” 涂苒从它身边错开，朝河流走去。 她需要洗把脸清醒清醒。 “老大,你怎么不把他们带过来，胖胖除了你,还不认识其他的两脚兽呢,胖胖想和其他的两脚兽做朋友。” 涂苒推开面罩，连扑了两捧凉水在脸上，闻之，也顾不得擦脸上的水珠，厉声道：“除了我，不要接近任何两脚兽！也不要相信任何两脚兽！” “为……为什么？两脚兽又不会吃了我。” 涂苒擦了把脸，“是，两脚兽不会吃你，但他们会把你骗到两脚兽的地盘，把你的毛一根根拔掉，把你的血全部抽出来，把你的肉和骨头切成一片一片。” 涂苒意图所得恐怖一些，让胖胖知道人类的可怕。 果然，胖胖信了，用翅膀将自己包裹起开，瑟瑟发抖，“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把胖胖切成一片一片的？” “因为鸡肉很好吃,烤着吃，炸着吃都很好吃。” “可是胖胖不是鸡,胖胖是当扈鸟。” “人类也吃鸟,尤其是你这么胖的鸟，全是肉，人类更爱吃。”涂苒吓唬道。 胖胖快要吓哭了，“那老大你也吃要吃我吗？” “你这么肥，肉也肯定很肥，我不吃肥肉。” 涂苒瞥它一眼，觉得效果差不多了。 “所以以后见了人类就躲起来知道吗？不要傻乎乎往过凑知道吗？” “知道了。” 胖胖快速点头。 “走吧，找个地方休息休息，我给你摘果子吃。” …… 一人一球来到一棵超大号的树底下。 站在这棵树下，仰头望树冠，简直和蚂蚁仰头看大象差不多。 人类恐怕只有站在这种地方，才能深切体会到大自然的瑰丽和宏伟。 洗过澡后的胖胖的羽毛更加白皙，靠近还能闻到淡淡的香味，毛茸茸很好挼的样子。 涂苒情不自禁的上手摸了摸，细腻的毛发蹭在掌心，格外的舒服。 “老大老大，别摸胖胖的脑袋，摸脑袋长不高。” 涂苒：这种说法是在哪个世界都有吗？ 收回手，“你在下边守着，我上去摘。” “好的，老大注意安全。” 这棵树上结着的果子是金黄色的，一簇一簇地挂在树杈上，涂苒摘了三簇，就足够填饱两张嘴。 胖胖描述这种果子的口感：酸酸甜甜，口感绵密，越到中间越甜。 涂苒照着这种口感想象，成功将对人类而言极其酸涩的果子吃出冻梨的感觉。 还不错。 她吃了多半串就吃不下了，剩下的照例交给胖胖消化。 吃饱喝足，胖胖想找个洞穴饱睡一顿。 可它知道两脚兽一定不允许。 它也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两脚兽的行程。 没精打采地跟在涂苒后边走。 以往一路上说个不停，这个时候它连嘴都懒得动一下。 心里却是在祈祷天快黑下来，黑下来就可以去山洞里睡觉了。 或许是它足够虔诚，天渐渐有暗下来的趋势。 它还没来得及兴奋，瓢泼大雨顷刻间倾盆而下，像直接把海水倒扣过来一样。 有树冠遮挡，涂苒和胖胖并没有立刻被浇湿，只有细碎的雨滴落下来。 “老大，我们得赶紧找个高点的地方躲起来，这种雨一下起来就没玩。” “往哪走？你带路。”涂苒几乎是吼出来的。 雨滴敲打在树叶上的声音格外的响，整片密林都由这种声音重叠在一起，说话声音小了根本听不到。 “这边！”胖胖吼道，用翅膀盖住身体，朝着一个方向快速跑去。 涂苒紧跟在它身后。 一人一球一路狂奔，在树冠下就几乎没有雨水，而到了两棵树的树冠间隙，就会骤然被清凉的雨水浇一头。 幸亏有胖胖，不然这种时候涂苒只能随机选一个方向跑。 可能还没跑到躲雨的地方就会被雷劈死。 终于，一人一球爬上一个弧度很高的山坡，山坡上有一个自然形成的山洞。 山洞很深，看不到尽头在哪里。 一人一球躲在里边，暂时避免淋雨。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下来，洞内也毫无光亮。 (本章完) 137 山神 涂苒打开手电，照亮他们所在的区域。 胖胖正在高速摇晃脑袋，将羽毛上的水珠甩下去。 无可避免的溅在涂苒身上。 涂苒没有理会，她关注的是这个山洞安不安全。 “里边是什么？” 胖胖摇头，“不知道，这是胖胖第一次进来，之前只是路过,记得这里有一处山洞。” 涂苒将手电照向洞穴深处。 龙鳞状的墙壁四面环绕，凹凸不平，蜿蜒至深处，手电的光都无法刺破黑暗照射进去。 就像是一只披着鳞片的巨龙盘踞在这里。 他们是它的口中餐。 涂苒拿着手电的手无可避免的颤了一下。 “这种类型的洞穴，你见过吗？” “没有。”胖胖摇头，说实话,它也有点害怕，这里好像巨蛇的洞穴,它怕蛇类。 外边的雨越下越大，直接在洞口形成一片密集的雨幕。 他们现在也找不到其他可以避雨的地方。 涂苒将手电保持亮度放在地上，照亮他们这一小块地方，“暂时在这里休息吧，等雨稍微小一点我们就离开。” 她找了个靠近洞口的地方靠墙坐下，胖胖立即挤在她旁边，缩成小小的一团坐下。 它害怕，所以紧紧挨着涂苒。 联邦发的作战服是防水的，头上还有面罩，涂苒并没有淋湿。 胖胖就不一样了，成了一整个落汤鸡，下雨天温度骤降,它浑身抖动不停。 它抖得实在厉害，涂苒揽住它的身体快速揉搓，产生热量让它暖和一点。 洞内回荡着雨水敲击在石壁上的响声，以及一阵又一阵的轰隆雷鸣。 这场雨下得真的很大。 “今年太阳第一次从西边升起的那天，也下了这么大的雨。”胖胖回忆道。 “下了多久？” “整整两天两夜。” 阈里的白天比人类世界的长很多。 这句两天两夜,可能是人类世界的三四天。 这么久,涂苒总是有些不安。 这种未知的恐惧更让涂苒心慌,她的思想总是会下意识的偏向最糟糕的一面。 涂苒站起身，她忽然想到她有“记忆读取”这项异能。 涂苒的手掌触碰到墙壁崎岖的像鳞片一样的石壁上。 “你是活着的吗？”涂苒低声道，同时闭上眼睛，细心感受石壁的回复。 虽然这样做有些傻，但可以让她排除一些事情。 她没有得到回复，墙壁是冷漠的。 涂苒轻微松了口气。 然后，她这口气还没全松，一道声音从洞穴深处那照不进光的地方传出来。 “它死了很久了，你当然读取不到它的记忆。” 声音响起的瞬间，涂苒反射性举起机关枪对准声音的来源。 同时用脚将对着墙壁的手电转了个方向，对准声音来源的深洞，没有照到任何东西，对方还没有走出来。 胖胖同样被这道声音吓了一跳，毛瞬间炸起来，像颗绒球一样躲在涂苒身后。 “哈哈……”里面的东西突然笑起来，很低沉，“这只小鸡真可爱。” 声音雌雄莫辨,但是人类的语言。 涂苒死死盯着深洞。 一只翘头履率先出现在涂苒的视野里。 接着是一身白色长袍,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头子出现。 露出全身后,那老头子就没有再靠近。 “你应该听说过,老头子我不喜欢你们这些枪枪炮炮，所以你用枪对准我没用，你射不出子弹的。” 涂苒偏不信，扣动扳机。 枪内的子弹如同用完了一样，每一枪都是空枪。 怎么可能？ 涂苒惊诧，将枪口对准地面“啪啪啪啪”几发子弹射了出来，再对准老头，又成了空枪。 涂苒想到谢旭告诉她的一件事。 阈内不仅有可见的异种，还有高等的非自然生物。 面对它们，枪械之类的都会失灵。 可谢旭不是说，遇到这种生物的几率很小吗？这就给她碰上了？！ 不过有另一件事，让涂苒其他杂乱的思绪瞬间被强制中断。 “你怎么知道我听说过这件事？” “哈哈哈，”它的笑声沙哑，从外貌上它是男性，从声音上它似男似女，“你无法通过墙上的巨龙读取到我的记忆，不代表我也无法通过它读取到你的记忆。” 它太诡异了。 涂苒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们只是来这里躲雨，并没有恶意，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待在这里，我们现在就可以走。” 说着，涂苒拉着胖胖的翅膀就要进入雨幕。 洞门却在她眼前轰然落下挡住她的去路。 是一颗巨大的石塑龙头。 将洞门堵得严严实实。 涂苒转回身，盯着老头。 “你要怎么样？” 它笑了，笑得有些夸张，涂苒不知道这种神态该如何形容，反正不是一个正常人类可以做出来的表情，倒像是……像是一只千年的王八在笑！ 虽然涂苒也没有见过千年的王八笑起来是什么样，但总觉得和眼前这个差不了多少。 “我在这座山头当了几千年的山神，睡了几千年，就你，一天吵醒了我三回，震得我连觉也睡不好，你说，我不该找你谈一谈？” 涂苒：她今天确实在这座山头扔了三枚炸弹。 但她没想到这个世界里会存在山神这种生物。 “对不起。”涂苒认错态度良好。 “叽叽叽” 胖胖也低着小脑袋认错。 “这小鸡崽子真好看。”千年王八的注意力全在胖胖身上，满眼喜爱，“几千年不睁眼，都进化出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了。” 涂苒：她真是罪恶，人家好端端睡了几千年，怎么就让她给折腾醒了呢。 她推了推胖胖，既然这老王八明显喜欢胖胖，那就让胖胖多说点好话，卖卖萌，好让它放他们出去。 胖胖看懂了她的眼神示意。 “叽叽叽叽叽叽叽” 配合着摇头晃脑，惹得老王八惊呼不断，满身都冒着粉色爱心气泡。 “这小家伙真好看，哪个山头的？我去把你们要过来，就在我这个山头上安家吧！”老王八又露出王八似的笑容来。 虽然依旧诡异，但涂苒倒也不是很害怕了。 “想想我睡着了，身上还有这么一群小可爱跑来跑去，我做梦也能笑醒。” (本章完) 138 诅咒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胖胖不能来，你们这个山头有很凶猛的动物，它们会吃了胖胖的。 “嗯？我这个山头的小家伙们不是都很温驯吗？我睡觉前特意挑选了几只温驯可爱的犬类放在这个山头的啊。”老王八不相信。 “叽叽叽叽，叽叽叽” 是真的，有三只很凶猛的狍鸮要吃胖胖,是两脚兽救了胖胖。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她是为了救胖胖才放的炸弹，那三只狍鸮太凶残了，不用炸弹根本杀不死它们，也救不了胖胖，胖胖就会被它们撕成碎片。 胖胖说着说着,留了两股泪水，非常的可怜无助又弱小。 涂苒用余光扫了它一眼,在内心给它竖起个大拇指。 不愧是她小弟，演技一流，还一心给她这个大哥说好话。 老王八心疼了，“胖胖啊，爷爷这就给你看看那几只孽障在哪里？爷爷给你报仇，不哭，噢。” 诶呦，这就开始自称爷爷了？ 果然连修炼千年的王八都抵抗不住胖胖这种毛茸茸物的可爱攻击。 老王八一挥衣袖，施了个复杂的法印，合上双目。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满眼愤怒。 “孽障们！亏我当年被它们欺骗，以为它们是一群不争不抢的好孩子,现在不仅丑成这样,还这么嗜血残忍。” 涂苒觉得,“丑”这个字才是重点。 这老王八是个颜控,当年挑选的一定是可可爱爱的小狗。 没想到几千年过去,当年的小狗进化成如今狍鸮这种四不像的凶残物种。 亲手挑选的优质种子，不仅没长成好苗子，还彻彻底底长歪了。 不生气才怪。 “我要把这些怪东西赶走，我的山头怎么能有这么丑的东西存在！”老头子气鼓鼓道。 “人类，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 一直当背景板的涂苒：“？” 你自己看那些丑东西不顺眼，你自己处理去啊，又不是她看那些狍鸮不顺眼，干嘛要交给她处理？ “它们太强大了，我打不过它们。”涂苒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了事。 “你不是有炸弹吗？威力之大，把我都能轰醒。” 老王八在阴阳怪气。 涂苒道：“它们已经进化出刀枪不入的本事，炸弹只有塞进它们肚子里才管用，我得冒着生命危险才能处理那么一只，这座山头估计有好几十只狍鸮了，我一个人处理不完。” 老王八沉默下来，摸着下巴上的胡子，似在沉思什么。 涂苒没有打扰它。 她期待这老王八给她一个厉害的法宝。 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主角遇到一个世外高人，世外高人拜托主角一件事情，会以一件法宝作为报酬。 这老乌龟活了几千年，宝贝肯定不少。 涂苒已经在心里期待地搓手。 面上却是不显,依旧冷酷无情的模样。 过了有一阵。 老王八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我送给你一样东西。” 涂苒内心：ohyeah！她猜对了。 美滋滋地走上前去。 老王八双手花里胡哨地比划了一气，然后一推，一道由蓝色光线组成的复杂法印覆盖在涂苒身上。 涂苒没什么感觉。 “这是什么？”她兴奋问道。 “诅咒。” 涂苒：“？！” “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诅咒！”老王八提高音量，“年纪轻轻怎么耳聋呢？” 涂苒暴起：“诅咒？！什么诅咒？！” “你要是不给我处理掉这座山头上的狍鸮，三日之内你会暴毙而亡。” 涂苒：“？为什么诅咒我！” 为什么不是法宝？ 就算不是法宝，也不应该是诅咒吧？！ 就因为她不是主角？ “因为这样你才有动力给我清理那些狍鸮。” “你可以给我宝物激励我啊。”涂苒无语。 “宝物？我哪有什么宝物，你看看这座山头像是有宝物的样子吗？你再看看我穿得这一身像是有宝物的样子吗？” 老王八张开双臂让涂苒看，真乃两袖清风。 涂苒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你不是会法术吗？你直接一个施法，把它们全灭了不就好了。” 老王八默了默，“我只会诅咒这一种法术，哦对了，我还会控制门的开关。” 说着，它施了一个法，将龙头抬起来。 又施了一个法，将龙头放下来。 涂苒被它的动作无语住了。 “你不是活了好几千年吗？就会点这？” “不然呢？我要是什么都会，我还当什么山神？”老王八很无辜道。 涂苒：说得有道理！ 所以她一开始为什么不直接一刀把这货砍了？！ 还留着机会让它诅咒自己。 她脑子真是有坑。 谢旭当初都和她说了，这些非自然生物除了会让枪械失灵之外，其他的没什么特别之处。 她偏不信。 偏偏被这只千年老王八唬得一愣一愣的。 “你别傻站着了，快去吧，别来不及了。”老王八提醒她。 涂苒瞪它一眼，来不及还不是因为你！ “外边下这么大雨，我怎么走？” 老王八惊喜拍手，“呀，我忘了，我还会控雨。” 说着，它就开始结印，朝地面压下去，接着，瓢泼大雨就骤然停了，天一瞬间亮起来，阳光照射进洞穴之中，整个洞穴都跟着明亮起来。 所以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也是这老头的手笔。 “胖胖！走！”涂苒愤愤道。 “诶诶诶，你一个人走就可以了，把胖胖留给我！”老王八挽留，“多危险啊！伤着小胖胖就不好了。” 合着你也知道危险，涂苒忍不住白它一眼。 “胖胖你留下吧，我处理完那些狍鸮会来找你的。” “哦，好，那老大注意安全，一定要记得回来，别忘记胖胖还在这里呢。”胖胖就像个留守儿童送别父母。 “知道了。”留下一句话，涂苒快速离开。 三天，要处理掉那么多只狍鸮，时间并不宽裕。 洞穴内，老王八笑眯眯地望着胖胖，招了招手，“胖胖，来，过来，让爷爷摸摸。” “爷爷，你为什么一直站在那里啊，你也可以过来啊。” 涂苒不在跟前，胖胖害怕起来，尤其是老王八站在洞穴深处，光没照进去，有些昏暗。 “因为我是山神，山神，局限在这一山之尖，一洞之中，走不出去，离不开。” (本章完) 139 自相残杀 雨后的地面泥泞不堪，涂苒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狍鸮呢？ 怎么她走了这么久的路了还是没有看见。 以往不想遇到它们的时候，三只三只的出现，现在想赶快找到它们，是一只也看不见！ 涂苒撒气般一刀将路过的还没长高的小树苗削断。 长得真碍眼！ 死了算了！ 由于走得太快，涂苒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幸亏她反应及时,用刀撑住了地面，才避免摔在淤泥里。 站起身，涂苒又冲着地面连捅数刀发泄怒气。 “什么破烂山神！诅咒我！居然诅咒我！哼！捅烂你的脸！捅烂！捅烂！艹！” 一口气骂完，涂苒心里痛快了不少。 深呼吸了两个回合，她快速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到平稳。 愤怒会让一个人失去理智，失去对危险的正确判断能力,对她即将要做的事不利。 既然她找不到狍鸮，那就让狍鸮来找她。 她要把狍鸮引出来,聚在一起一举歼灭。 爬上一棵很高的树,涂苒蹲在树叉上，对着天空发射子弹。 “砰砰砰”的枪响在雨后的森林里格外的突出，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回音。 一梭发射完，涂苒又换了一梭。 蹲在树上等了十几二十分钟，她又开始对着天空发射。 这一梭射完，涂苒安装上新的弹匣，没有继续发射。 接下来，就是长足的等待。 半个小时后，第一只狍鸮朝这边走来。 它没有发现树上的涂苒，而是四处打量，闻嗅，寻找食物的足迹。 涂苒在树上喊了一嗓子,“嗨,食物在这里。” 狍鸮听到这道人类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来，朝树上看去。 当然,对于眼睛在咯吱窝的狍鸮，仰头只是用来迷惑敌人的方式,胳肢窝里的眼睛才是发挥真正作用的地方。 树有二十几米之高，食物蹲在树杈上，怎么说也有十几米。 它爬不上去。 食物就在眼前，它却吃不到。 它对着涂苒嚎叫几声，焦躁地在树底下绕圈圈。 “蠢货，难不成等着我掉下去？”涂苒冷冷嘲讽。 树下的狍鸮显然听懂了她的辱骂，仰头愤怒瞪着她。 “人类！你等着！” 冲着涂苒嚎叫完，它扭身走了。 叫帮手去了？涂苒猜测。 那就多叫一些，争取把狍鸮窝里所有的狍鸮都叫来。 又等了半个小时，还不见有狍鸮返回。 涂苒已经饿了，从背包里取出之前放进去的那颗吃了可以一天不饿的果子，开始啃起来。 吃完果子，又喝了点营养液，能量补充完成，一支狍鸮队伍也来了。 来的时间刚刚好。 涂苒将营养液放回背包，俯视着这群狍鸮。 “一个、两个、三个……十一个。” 才十一只。 远远达不到涂苒期待的数目。 不过她转念间就想到一个好办法。 咬破手指，涂苒将血滴在左肩，一朵炫彩蘑菇快速增长。 涂苒盯着树底下的狍鸮，默道：去把这座山头所有的狍鸮都引到这里来。 十一只狍鸮目光呆滞,听到她的指令，四散开来。 目送它们离开，涂苒坐到树叉上悠哉悠哉休息。 她真是个大聪明。 把这群狍鸮全部聚集到这里，她就命令它们互相残杀，先内部消耗一波，剩下的就由她处置，能省不少的力气。 陆陆续续有狍鸮到这边来。 有些是已经被涂苒控制的，还有些新来的，没有被涂苒所控制，看涂苒后就立马争着抢着要往树上蹿。 尤其是其中一只灰毛的，最为活跃。 对着身边的狍鸮就道：“你在这个位置趴下来，一会儿我从后边跑过来，往你身上一跳，你就立刻顶我一下，往上顺我一程，我一口就能把她咬下来。” 它不知道，它身边的狍鸮已经被涂苒控制。 因为没有涂苒的指令，那只狍鸮一动不动。 “诶，你不愿意？你要不我趴下，你往上跳？” 对方还没有说话。 灰毛生气了，“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积极，人类可是很狡猾的，我们不抓紧时间，一会儿被她跑了怎么办？” “哦，你是不是还没有吃过人类，”灰毛分享经验，想尽办法激起对方的欲望，“人类可是很好吃的，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嚼起来口感极佳，尤其是肺叶那个地方，啧啧，只要吃上一口，保证你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味道。” 涂苒被它描述得已经开始好奇自己肺叶真那么好吃？ 看在这家伙说得口干舌燥的份上，涂苒命令那只狍鸮答应它，然后趴在灰毛指定的地方。 灰毛喜道：“不愧是兄弟，这个人类的肺叶我一定分你一半。” 一边说着，它一边往后退，找到一个合适的距离后，它算准角度开始冲刺。 它的两条后腿猛得踩在同伴的背上。 只要脚下的狍鸮往起托一下它，它再自己用点劲，一定能够得着树枝上的人类。 然而，涂苒怎么可能这么轻轻松松让它扑上来。 ‘躺在地上！’她心里默念。 灰毛脚底下的狍鸮立刻松开支撑的前腿，平躺下来。 灰毛被这么一闪，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眼睁睁看着自己从刚好扑倒涂苒，到刚好撞在树干上。 “嘭！啪！” 它撞到树上，又从树上摔到地上。 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有多疼。 它面皮朝天瘫在地上，头晕眼花。 更多的狍鸮朝这边集合。 没一会儿底下就密密麻麻一片。 涂苒数了数，足足有四十几只。 足够了。 她发动“幻之境”。 ‘杀死你的同伴，成为最后一只活着的狍鸮。’ ‘杀死你的同伴，成为最后一只活着的狍鸮……’ 两句话环绕在每一只狍鸮的脑海里，它们无法反抗。 它们将獠牙对准自己的同伴。 它们只有一个念头，杀！ 一场血淋淋的厮杀以涂苒所在的大树为中心，朝四周扩散。 撞击声、哀嚎声、怒吼声、撕咬声…… 无数种声音混合在一起，无法唤醒一只被控制的异种。 异能真的太强大了。 尤其是具备有“幻之境”这样的异能，这种效果还单单只是初级异能，涂苒不敢想象高级的“幻之境”会有怎样毁天灭地的效果。 (本章完) 140 山神认怂 厮杀持续了三个小时。 被雨水清洗过后的土地又被血水清洗了一遍。 空气里泥土的清香被血腥味覆盖，十几米之高的涂苒可以清楚地嗅到。 底下还活着的狍鸮只有三五只了。 这三五只也已经在自相残杀中受了重伤。 它们脑子已经彻底清醒，清楚地记起刚刚过去的那三个小时发生了什么。 盯着依旧耷拉着腿坐在树上的涂苒，它们没有愤怒，而是恐惧。 深入骨髓的恐惧。 涂苒咬破手指，第四次尝试种植致幻蘑菇，没有成功。 在刚才的三小时里,她种了三次致幻蘑菇。 每只致幻蘑菇只能维持一个小时。 第四只蘑菇种不出来，说明一天只能种出三只致幻蘑菇。 剩下来的，就要靠她自己来消灭。 涂苒举起机关枪，对准幸存的五只狍鸮。 持续的扫描，每一发子弹都射在它们受过伤的地方。 有两只原本就奄奄一息的狍鸮抵挡不住子弹射入伤口的威力，一命呜呼。 还剩三只。 它们在自相残杀中受得伤并不重,两只只伤到了腿,另外一只后颈被同伴咬伤，留了很多血。 三只狍鸮都挣扎着逃离这里。 腿部受伤的两只要翻过尸山尸海有点困难,被绊得跌跌撞撞。 而颈部受伤的狍鸮跑路不受影响，眼看着马上就要翻过这片死亡的狍鸮尸体，涂苒发动“瞬息移动”。 抽出长刀，对准它后颈的伤口插进去。 狍鸮身形一僵，仰天嘶鸣。 震得涂苒耳朵一疼。 她没有管，双手用力，将长刀往下一压，将它的脖颈切割开来。 它的声带断了。 嘶鸣声戛然而止。 它的身躯轰然倒地，涂苒及时闪身，才免得被压在底下。 两外两只狍鸮亲眼目睹同伴被斩杀，红了眼。 事已至此，它们已经跑不了了,不如与这个卑鄙邪恶的人类决一死战。 它们两相对视一眼,朝涂苒跌跌撞撞地奔来。 涂苒提刀而上,对准它们受伤的腿砍去。因为有缺口,她的刀也好进入。 刹那之间，它们的虎爪就与身体分离,两只狍鸮栽倒在地，血喷了一地。 涂苒太快了，它们无法捕捉到她的残影。 如同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伴随着呜咽与哀嚎，它们被涂苒一刀刀分解开。 直至锋利的刀尖插入它们的心脏，才结束了它们的生命。 涂苒收起刀，视线扫过现场，确定没有幸存者，离开这里。 而这片由尸体堆积的废墟，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引来了无数其他异种的光临。 血肉很快被啃食殆尽。 留下的骨骸在三天之后，被一名人类发现。 人类经过长时间的研究后认定，这里在三天之前发生过一场狍鸮部落内部的战争。 他将现场通过摄影手环进行全面的记录之后，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涂苒在附近绕了一圈，没有找到其他狍鸮的身影。 她选择回到山洞。 胖胖激动地迎上去，“老大老大,你回来了？” 涂苒将随手摘的红皮瓜扔给它,堵住它的嘴,然后看向千年王八。 它还站在原来的地方,身后的龙鳞背景栩栩如生。 “这么快就处理完了？”老王八很惊讶。 “没有，我回来问问你，剩余的狍鸮都藏在哪里？我找不到它们。” 它之前可以通过法术知道自己山头的狍鸮外貌丑陋，一定也可以看出剩余的狍鸮藏在哪里。 果然，老王八开始施展法术，三十秒后。 “它们藏到其他山头了。” 涂苒挑眉，“需要我把它们捉回来处理了吗？” 老王八“嘶”了一声，一脸嫌弃地望着她，道：“你这小小年纪怎么杀气这么重？非要赶尽杀绝？我活了这么些年，你是杀气最重的那个，我和你说，这样不好，咱们要慈悲为怀，众生平等嘛。” 涂苒：“……” 到底是谁说这座山头的狍鸮长得丑，让她处理掉的？！ 她不处理，还给她下咒威胁她。 现在事情处理好了，开始装清高？！ 涂苒忍下怒气，手指捏得咯吱作响，咬牙切齿道：“所以你下在我身上的诅咒解除了没有？” “自然是解除了的——诶诶诶，你要干什么？！把你的刀放下！！呀呀呀！！我错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吓唬你了。” 刀架在脖子上，它下跪、认错，一气呵成。 涂苒万万没想到它能这么麻溜利落地认错，打破了她往日对神仙的认知。 胖胖也是惊呆了，这只龟爷爷比它跪得还快，比它还没出息。 它一下子整这么一出，涂苒之前的愤怒登时泄了一半，她现在只生气于自己为何识人不清，被个故弄玄虚的老王巴吓得唯唯诺诺，还骗得团团转。 涂苒将刀收回刀鞘。 “胖胖，走，我找到了一片果林，我们去吃晚饭。” “好呀。”胖胖开心地跟在涂苒身后就要离开。 身后，老龟可怜兮兮道：“胖胖呀，给龟爷爷也带点你们吃的果子吧，龟爷爷想尝尝自己身上结出来的果子是什么味道的。” “你怎么不自己去摘？”涂苒回头看它。 她注意到它一直待在那个地方。 它那么喜欢胖胖，为什么不过来摸一摸？ “因为我啊，是这座山的山神啊。” 胖胖也解释道：“龟爷爷永远都被困在那里，它走不出来。” 它好同情龟爷爷啊，要是换做它一辈子待在这么小的地方，它一定能憋屈死。 涂苒眯了眯眼，“你以前怎么吃饭？” “我不需要吃饭，过了今天，我就又要睡去了，”老龟笑了笑，“我也是想趁着今天，尝一尝山果的味道，说起来，我上一次吃到山果，还是两千年前一只猴子摘给我的呢。” 猴子？孙悟空吗？ “你这个洞安全吗？不怕有些异种爬进来吃了你？” 老龟挺起胸脯，很骄傲道：“我是这座山的山神，它们再凶残，也得敬重我几分。” 涂苒冷笑，“它们要是知道你这位山神不仅没有保佑它们，反而因为它们长得丑，雇人类把它们杀了，它们还会敬重你么？” (本章完) 141 山神的口味 老龟略有些尴尬，咳了两声，“那这……这得你替老龟我保密了。” 涂苒戏谑一笑，带着胖胖转身离开洞穴。 涂苒找到过来时遇到的果林。 这片果林里有很多种果子，树上结得果、藤蔓上挂得果、地上滚得果、土里边需要挖得果都有，有些她见过，绝大多数她没有见过。 胖胖一见到眼前这些五花八门的果子,脑袋上那一撮橘色羽毛翘起来，惊得合不拢嘴巴。 “哇哦，好多都是胖胖爱吃的。” “你不爱吃的果子，得难吃到什么地步。”涂苒道 胖胖不好意思的笑了，“好像是诶。” “老大老大，我们把每一种都摘一些吧,我们拿回去给龟爷爷尝尝。” “随你。” “好耶好耶，老大同意了！”它立马迈着小短腿,朝它能够得着的果树奔去。 望着它欢快的背影,涂苒提醒道：“每一种都摘，一次肯定拿不回去，你可能要多跑几趟。” “没关系，胖胖是勤劳的胖胖。” 这里距离老龟的山洞不远，涂苒坐在一棵最高的果树上，就可以全程看到胖胖来回搬运果子。 她按照胖胖的要求摘了三颗结在树上的红皮瓜，从树上扔下来，她则坐在树杈上，吃着从藤蔓上摘得一串类似于青提的水果。 真实口感怎么样涂苒不知道，反正她把它想象成青提，吃进嘴里就是青提的味道。 胖胖来回搬运了五趟，最后一趟,涂苒和它一起把剩余的都搬回去。 老龟望着这么多五花八门的水果,感叹道：“我老龟这座山头果然是风水宝地！” “是啊是啊,这里简直是胖胖的梦中情地。”胖胖拍打着翅膀附和道。 “龟爷爷，你吃这个,这个瓜非常的甜，非常的好吃，在您这座山头最常见。” 胖胖将一颗红皮瓜砸在地上摔成两半，走到阴影的地方，分了一半给老龟。 老龟拿起瓜啃了一口，然后……吐了一地。 “苦苦苦苦苦苦好苦！” 苦的它两眼含泪，将吃进去的瓜吐出来还没缓解。 “啊？怎么会苦啊？”胖胖无助且不解，低下头啄了一口，“明明是甜的啊，这么甜，怎么会苦呢？” 它又拿起一颗巴掌大的黄色小瓜，“龟爷爷吃这个压一压苦味吧，这个不是很甜，也不苦，水分很多。” 老龟立马接过来咬了一口。 “啊酸酸酸酸，怎么这么酸，呸呸呸。”它连番呕吐，脸都白了。 胖胖更加的不解，尝了一口老龟吃剩的瓜，“明明不酸啊，味道很好吃的。” 它求助般看向涂苒,“老大，味道和我们吃的时候一模一样呀，龟爷爷为什么觉得不能吃啊。” 它的小脑瓜子想不通这个道理。 涂苒叹口气，因为她有蛊雕的“百毒不侵”异能，所以才能吃嘛嘛香。 但以人类的味觉系统，阈里的绝大多数食物都无法下咽。 这只老龟大概率口味和人类一样，所以才觉得这些果子不是苦就是酸。 涂苒从包里拿出一支葡萄糖剂，走过去递给它。 “这个是甜的，掰开喝。” 老龟不太敢信，它已经怕了。 千百年来没吃过食物，好不容易吃上一口，还不是苦的要死，就是酸的要死。 一条老命都要折这里了。 颤颤巍巍的接过，它按照涂苒的指示小心翼翼地掰开，停滞不前。 “喝。”涂苒提高音量。 敢浪费她一片好心，她灌也要给它灌进去。 老龟被她吼得一个哆嗦，不敢反抗，仰头灌进嘴里。 甜的。 确实是甜的。 它的眉头舒展开来，酸味被掩盖下去，它砸吧砸吧嘴巴，品尝这股久违的味道。 “老大，你给龟爷爷喝的是什么啊？”胖胖好奇，眼巴巴望着涂苒。 它也想喝。 “人类制作的糖水，没有水果好吃，你吃水果吧。”涂苒错开它的视线，退回洞口。 “哦，好吧。”胖胖显然是不大相信她的说辞，可又不敢再追着她要。 “龟爷爷，你好点了吗？你要不再尝尝这种小果子，这种果子是胖胖吃到过嘴甜的果子了。” “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老龟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快，“胖胖自己吃吧，爷爷看着胖胖吃就足够了。” “啊？真不吃了？”胖胖惋惜，“胖胖摘了这么多果子呢。” 老龟实在是怕了，“真不吃了，胖胖留着自己吃吧，吃不完也没关系，明天可以接着吃。” “那好吧。” 胖胖坐在一堆水果中间，“其实胖胖可以吃得完。” 老龟：“额……能吃是福。” 涂苒席地而坐，靠在墙壁上，双手环胸闭上眼睛休息。 外边的天渐渐暗下来，阈里的黑夜就要来临。 胖胖一直在吃，吃完一个吃下一个，咀嚼声不绝于耳，时不时的，它还会和老龟聊一些外边的趣事。 胖胖去过的地方多，见过的新鲜事也很多，讲得也绘声绘色，让老龟心驰神往，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能出去看看。 它叹息，“我当年要是不贪慕这长久的寿命，不争着抢着当这个山神，一定能见到更多的世界。” 闭目养神的涂苒睁开眼睛，“这里的山神有多少？” 老龟掰着手指数了数，然后放弃了，“数不清，根本数不清，太多了，每一座大山都有一个山神，这个世界的大山至少也千八百座了，有些小一点的山也有山神，小山更多，几万座、十几万座都有可能，山神几乎遍地都是。” 这么多山神，却从没有拓荒者看见过。 “你们平时都在睡觉吗？” “除了睡觉，也没其他的事情可干了。”老龟苦涩道。 “你们会死吗？死了这座山会怎么样？”涂苒又问。 老龟僵了一瞬，戒备地望向她。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好奇，放心，我平白无故杀你做什么。”涂苒不屑。 她只是为以后做打算，万一以后再碰到山神之类的惹她，她可不会像今天这样被耍得团团转。 “当然会死了，死了也没什么影响，山依旧是山，水依旧是水，最严重的结果可能也就是树长得慢了，果子结的少了，花的颜色变淡了。” (本章完) 142 种族天赋 “所以……”涂苒若有所思，“你们山神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老龟：“大概……也许……应该……就是为了显得神秘一点吧。” 涂苒：“……”好吧。 外边的天已经彻底暗下来，洞穴内也是一片漆黑，涂苒将背包垫在头下，枕着睡觉。 合眼前，她叮嘱胖胖，“别吃得太晚,早点睡，明天还得赶路。” “好滴。”胖胖乖乖答应。 于是，涂苒就在一只千年老龟和一只吃货野鸡的对话声中沉沉睡去。 一觉无梦，睡得极香。 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胖胖睡在她旁边，紧挨着她,这也是为什么她觉得有点暖和的原因,它那一身羽毛真不是白长的。 涂苒轻轻坐起身，没有打搅胖胖，打量四周。 老龟的身影已经不在了。 它应该已经睡去了。 地上是堆积如山的瓜果壳。 胖胖还真把所有的果子都吃光了。 涂苒下意识看向胖胖的肚皮，比之前胖了一圈，更像一颗球了。 洞外，晴空万里，是个好天气。 涂苒走出洞外，找了条清澈的河流，简单的清洗一番后，在返回洞穴的路上顺手摘了两个果子，垫吧肚子。 回到洞穴，胖胖还在睡。 只要不叫醒它，它会睡到天黑。 涂苒推了推它，“起来了,我们该赶路了。” 胖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 “要吃早饭了吗？”它打起精神坐起身。 然而,没看到食物,涂苒的手上只有一颗啃了一半的小红果。 “你昨天晚上吃那么多，还要吃早饭？”涂苒不可置信，她以为它会吃得很撑,早上没胃口吃其他的，所以没给它准备食物。 胖胖心情不美妙了，绿豆大的眼睛泪汪汪。 涂苒站起身，“好啦好啦，我带你去吃，你别装可怜。” “好哒。”胖胖立马换回一副笑脸来，将自己的斜挎包挎在身上，跟着涂苒离开这里。 到达昨天来的果园。 胖胖在涂苒震惊的眼神下，又饱餐一顿。 再次刷新了涂苒对于它胃口的认知。 原来前几天早上她给它准备的食物都准备少了。 这么多天它居然忍着没有说出来。 万千感慨最后只化作一句：“慢慢吃，不着急。” 接下来的半天，涂苒跟着胖胖离开这座山头，抵达下一座山的山脚下。 乔木、灌木形成的莽莽林海与之前待着的地方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胖胖说这已经到了另一座山的山脚下，她都不敢相信眼前看起来非常平坦的路面居然是上坡。 联邦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涂苒和胖胖就近找了个睡觉的地方，凑合一晚上。 第二天清早，一人一球继续赶路。 走了一上午,涂苒察觉出这座山与老龟看守的那座山的区别了。 这座山上的果树明显少了很多,土地也更加干燥扎实一些，长得果实多是一些非常酸且只有指甲盖大的小绿果子。 胖胖不爱吃这种果子,每顿食入量缩减到原来的一半。 不过它的行动丝毫不受影响，两条小短腿依旧走得飞快，一路上向涂苒介绍个不停。 “你今天早上吃那么点不饿吗？” “不饿啊，胖胖的食物都储存到肚子里了，胖胖三天不吃饭都不饿。”胖胖拍了拍肚子上的肥肉道。 涂苒：“……”好吧。 原来这一身肉还有这种功能。 走到中午，一人一球还没有找到可以吃的食物。 涂苒取了两只葡萄糖剂，分给胖胖一支。 胖胖高兴极了，它早就想尝尝这个东西的味道了。 掰开灌进嘴巴里，它细细品尝，两眼放光，“甜甜的，胖胖喜欢吃甜甜的东西。” 涂苒喝掉自己的哪一支，又吃了几口压缩饼干，靠坐在树下。 “休息会儿吧，一会儿再往前走。” 胖胖也立马躺在地上，就躺在涂苒脚边。 它属于那种能躺着绝不坐着的类型。 “你之前来这片林子，遇到过什么类型的异种？”涂苒问。 这是她最关心的，也是她爬了一座又一座山的原因。 胖胖想了想，“这里的天马比较多，不过它们很怕其他物种，见到与他们不一样的物种就会飞掉，一般情况下我们是见不到它们的。” “还有呢？” “肥遗族群好像就生活在这一带，偶尔也会到这座山头来转一转。” 顿了顿，又道：“还有夫诸，长得像鹿一样，它们经常出没在这座山，胖胖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遇到了一只呢。” “它们真的好漂亮，四个很美的鹿角，皮毛白白的，很瘦很矫健跑起来很快。” 涂苒从它的描述中大概想象出这种异种的模样。 “它们有什么种族天赋？” 刀枪不入是狍鸮的种族天赋，她从狍鸮首领里获得的异能就是与之相关的“金刚之躯”。 横公鱼的种族天赋是会说各种异种的语言，于是她获得了“语言天赋”这项异能。 钩蛇的种族天赋是读取到宿主的记忆，她吃下钩蛇的内丹，获得的异能就是“记忆读取”。 涂苒据此推测，每一种异种族群的种族天赋是什么，那么它们这个族群中天赋比较高的少数异种体内长出的内丹就是与之相关或联系紧密的。 当扈族群是个例外。 当扈首领体内的“异能识别”这项异能，涂苒属实看不出当扈这群鸟的种族天赋有什么联系。 或者说，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当扈这个族群有什么种族天赋。 “夫诸吗？它们会带来雨水，它去到哪里，哪里就会下雨。” 所以夫诸这个族群如果有内丹，内丹就是拥有降雨异能吗？ 她吃了它们的内丹，会不会就自带降雨buff？ 不过涂苒很快发现一点不合常理的地方。 “不是说它们经常出没这座山吗？那为什么我们一路走来这里还这么干燥，都没有老龟那座山头湿润呢。” 胖胖用脚趾朝涂苒竖起最靠左边的一根指头。 表示对涂苒的佩服。 这是和涂苒学的，涂苒每次表扬它的时候，都会竖起手指的大拇指。 不过对于只有四个爪子的胖胖做这个动作，怎么看怎么有些搞怪。 (本章完) 143 重口味 胖胖没注意到涂苒憋笑的表情，自顾自道：“老大真聪明，一下子就想到这个关键的地方。” “这是因为肥遗也时常到这边转悠，它们所到之处，会出现大旱。” “肥遗转一圈，地面得干旱十天半个月，夫诸转一圈,只能下一场雨，湿个表面，深层还是干燥的，所以这座山头才看起来比较旱。” 胖胖解说得很详细，涂苒认真听着。 胖胖接着道：“肥遗族群定居的那个山头，干旱到寸草不生，所有的大树都是光秃秃的，从山脚下一眼望去,整座山都是枯黄枯黄的,和周围绿叶茂密的山挨在一起，格格不入。” “树木枯了，它们就没有食物吃，所以它们整个族群经常拖家带口地换山头住，其中它们最喜欢的就是抢夫诸族群的住所，因为夫诸本身能吸引雨水的天赋，它们住的山头常常是落英缤纷，食物丰盛。” 胖胖叹口气，“所以这两个族群经常为了块地盘打架，争得你死我活，夫诸和肥遗私底下见了，也要互殴一顿。” “那天马呢？它们有什么种族天赋？” “这个胖胖就不知道了,它们一见到胖胖就飞走了,胖胖也只是远远的见过它们一眼，胖胖也没从其他小伙伴嘴里听说过这个族群有什么天赋,很神秘。” 涂苒点了点头,胖胖能知道肥遗和夫诸的种族天赋，已经很让她惊喜了。 休息够,一人一球继续往前走。 涂苒专挑比较湿润的地方走。 湿润的地方都是刚刚下过雨的，说明夫诸不久前来过。 摸索着走了近一个小时，涂苒终于听到点不一样的声音。 奔跑的声音，像马蹄踏在地上，规律而急促。 在此之后，又出现一点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有很多条腿的爬行类动物在奔跑。 这两道声音一前一后，都在朝这边靠近。 涂苒立马抓住胖胖的翅膀，将它带进一处灌木丛后，隐藏起来。 胖胖不明所以，它的听觉并没有涂苒灵敏，不理解涂苒为什么要把它也拽进草丛里。 “老——” 涂苒一把捏住它的鸟喙，将它未说出口的话困在嘴里。 同时眼神警告它不要说话。 胖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松开胖胖的鸟喙，，涂苒在灌木丛后边扒拉了一个小缝隙，通过缝隙观察外边。 一只冰雪一样白的鹿在这里刹住脚,它的四只鹿角格外的优雅好看，眉心还有一朵红色的花纹。 这恐怕就是夫诸了。 怪不得胖胖要一再强调夫诸很美很漂亮。 涂苒也忍不住得感叹，这只异种是她目前所见过的所有异种中的颜值天花板。 随着它在这里停住脚步,雨滴紧跟着就落下来了。 距离它只有不到十米的涂苒和胖胖避无可避的被惠及到了。 为了防止雨滴滴在头盔上发出响声惊动这只夫诸，涂苒小心翼翼的将头盔前半部分的玻璃面罩打开，露出脑袋来。 摸了把脸上的雨水，涂苒感叹一句：好家伙，这是随身携带了一朵乌云啊。 夫诸一直在朝后边张望，神情动作乱动，像雨中的精灵。 它在等什么？ 涂苒好奇。 这时，她听到那种类似虫子爬行的声音更加靠近，接着，一直持续的绵绵细雨停下来了，一只丑陋的肥虫进入她的视野。 为什么说它丑陋呢。 因为它长着鳄鱼的躯体，乌黑发绿且坑坑洼洼的表面让人毫无触摸的欲望，六条腿，还有四只翅膀。 典型的核辐射变异物种长相。 尤其是与好看的夫诸相对而立，更显丑陋无比。 丑是丑了一些，不过相比于夫诸，涂苒更多的注意力落在它身上。 因为它的脑袋上有光幕，光幕上写着四个大字：山崩地裂。 异能。 这只丑陋的肥遗，身上有内丹。 涂苒吞了口唾沫，脑海里快速寻找对策。 灌木丛之外，没有发现涂苒和胖胖的两只异种开始进行不友好交谈。 天使一般的夫诸道：“你跟着我干嘛？想死吗？” “就你这点小雨，就算我想死，你能淹死我？”肥遗回道。 肥遗很大，趴着行走，它趴下和涂苒站起来一样高。 夫诸的高度是它的两倍，四条大长腿比涂苒站起来都长。 这是阈内异种的特性，超大体积，涂苒见怪不怪。 然而，就是这么两只大体型的异种，对话却像两个小学生。 “你们肥遗都是无敌破坏王！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荒芜，你们就应该和旱魃待在一起，两个祸害！” “呵呵呵，你们夫诸就不是祸害了？！你们淹死了多少树木和低等物种，你别以为我们就不知道了！每次搬到你们住过的山头，就能从河底下找到一堆绑着石头的低等物种！” “怎么？绑着石头沉在河底下，看不见就觉得自己没有伤害过它们了？！”肥遗阴阳怪气。 “你个丑东西管好你那张臭嘴吧！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们干的？” “我肥遗族群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怎么了？敢做不敢认啊？” 夫诸气得跺脚：“你们肥遗就是好东西了？！一张臭嘴什么都吃，河底下泡发的尸体没少吃吧？你们追着我们夫诸族群跑，不就是为了河底下的那堆尸体吗，你们就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听着它们的对话，涂苒肚子里一阵反胃。 泡发的尸体？ 那得多臭？ 这么重口味的东西，肥遗也真下得去嘴。 还有夫诸。 长着天使般的面容，没想到这个族群会做出将尸体绑上巨石压进水底这种事来。 啧啧，果然阈内没有一个正常点的物种。 哦不对，她的小弟还算一个正常的物种。 这时，一直安安静静的胖胖伸出翅膀尖戳了戳她。 涂苒疑问地看向它。 胖胖凑近涂苒耳朵，用微小的声音说：“胖胖想拉屎。” 涂苒：“……” 阈内真的没有一个正常的物种！ 他们还藏在灌木丛后边偷听别人讲话，这么紧张严肃的场景，这货来了句想拉屎。 “再坚持坚持吧。”涂苒卑微乞求。 “胖胖坚持不住了。”胖胖紧迫道。 (本章完) 144 捡漏 它话刚一落下，涂苒就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味道。 “你拉了？”她不确定地问。 胖胖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去。 涂苒绝望。 苍天啊！她造了什么孽！ 她一定要找时间给它缝一条裤子！要拉就拉裤兜子里，也好过当着她面说拉就拉，醺得她头晕眼花。 她往远离胖胖的地方挪了挪，然后轻轻戴上头盔，隔绝空气，也隔绝了胖胖。 灌木丛外,一直小学生拌嘴的两只异种终于将怒气积攒够了，同时爆发，朝对方打去。 与幼稚的互相揭短式对骂不同，它们打起来的场景很血腥。 夫诸仗着自己个子高，腿长，脚底板硬,主要通过踩踏的方式，在肥遗身上跳来跳去,每一脚都能踩出血来,甚至会有骨头断裂的声音。 而肥遗则充分发挥“地头蛇”的对战方式，只要逮住夫诸的腿，就要往死了咬，咬出血，咬断，同时还要往下拖，想方设法要将夫诸拖倒在地上。 只要夫诸倒在地上，绝对会成为它的腹中餐，毫无逃生机会。 作为一名旁观者，在这场近乎肉搏的战斗中，涂苒认为夫诸占上风。 它的每一脚都能实实在在踩在肥遗的身体上，且它动作敏捷,总是能及时的躲过肥遗的血盆大口。 同时还不忘言语刺激,“你不是说你们肥遗族能一口把我们吞了吗？你吞啊，有本事你吞啊！” 这般说着,它还要在人家头上重重踩两脚。 气得肥遗暴躁如雷,“有本事你别动！看我能不能一口吞了你！” “诶我偏不！我就动我就动！”夫诸气死人不偿命。 “我不仅动，我还就踩你,就踩你，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这个丑八怪。” 它在肥遗身上像只小鹿一样跳来跳去。 肥遗肉眼可见的被踩得矮了不少。 动作也变得迟缓。 夫诸变本加厉，用尽全身的力气往起跳，然后重重压下去。 它是打算杀死肥遗的。 种族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 肥遗背部的皮肤已经被踩烂，头也被踩得抬不起来。 它的翅膀毫无用处，简直就是个装饰。 就算是胖胖的翅膀，也能飞个一米左右。 在夫诸的连续攻击下，终于，有一脚直接踩进它的内脏。 可能是心脏的位置，肥遗当场没了动静。 雨，再一次落下。 涂苒快速将头盔摘下来。 因为下雨的缘故，奇怪的味道淡了很多。 肥遗的死，并没有让夫诸就此终止。 它像有虐尸癖一样，高高跳起，再一次照着那个位置落下。 涂苒听到了“噗嗤”一声。 肥遗的尸体抽搐了一下。 夫诸原本雪白的腿上粘上了鲜红的血液。 它似乎更兴奋了,跳起来的频率越来越高。 又如此重复了十七八下，肥遗的内脏恐怕已经成为了肉泥，它才停下。 头顶的雨水冲刷着它身上的血迹,它用那小鹿般清澈的目光最后望了肥遗的尸体一眼，转身跑开。 雨水也追随着它而去。 等了三五分钟，涂苒听不到雨落下的声音后，从灌木丛后逃出来。 “胖胖！”她吼道。 “我错了，”胖胖低着小脑袋，认错态度诚恳，“我不该在老大面前拉屎。” 涂苒：“……” 试问天底下有哪个老大教育自己的小弟，不是教育如何杀人，如何办事，而是教育不要随地拉屎？！ 她绝对是唯一一个。 “不该在我面前拉屎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你的排泄物的气味很可能会被它们闻到，后果是会很严重的！” 胖胖低着头，“胖胖知道了，胖胖不会再犯了。” “我会给你做一条裤子，以后脱裤子拉，实在憋不住就拉裤兜子里。” 涂苒感觉她就像是幼儿园老师。 “知道了。”胖胖低着脑袋道。 涂苒没再理它，视线落在已经死到不能再死的肥遗身上。 它的内丹在哪里呢？ 夫诸走得时候没有取走它的内丹，它的内丹一定还在身体里。 涂苒抽出匕首，从内丹最常见的地方——后颈，开始翻找。 很幸运，内丹就在后颈。 她翻了十来下就翻到了。 捏出来，还是血淋淋的。 她得到的每颗内丹都是这种模样，她已经习以为常。 只是不敢相信她居然靠捡漏得到一颗内丹。 用水壶里的水冲洗干净，她直接吞了下去。 【山崩地裂】 使用者的手指触碰到任何物体，同时默念出“山崩地裂”这句咒语后，物体最表层会像常年干旱的土地一样四分五裂。 注1：山崩地裂的扩散范围与使用者接触物体表面的时长呈正相关。 注2：接触时间越长，消耗能量越大，希望你已经做好发动的准备。 异能等级：初级 这项异能貌似很实用，她得仔细研究研究。 这里有具肥遗的尸体，血腥味会吸引来其他的异种，她得换个安全点的地方研究。 “我们今天就走到这里吧，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一晚上，明天再走。” 胖胖惊喜，今天能早早的休息，它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真是太好了。 “我知道哪里可以休息，老大跟我来。” 胖胖带着涂苒找到了一个隐蔽的洞穴，外边是很深的树丛，将洞口遮挡住，完全看不出里面会有一个洞穴。 “胖胖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就是在这里住了两天。”胖胖介绍道。 涂苒万分佩服它居然可以找到这么隐蔽的住所。 这一路走来，全靠它这些安全又隐蔽的洞穴，她才能少几分警惕，睡眠质量杠杠的。 “那胖胖睡了。” “睡吧。” 胖胖随意往地上一躺，闭上眼睛，调整了几下睡姿，呼呼睡去。 睡得真快，涂苒感叹。 她靠在墙边坐下，从背包里拿出两只手环。 全息摄影环。 是那两名拓荒者的。 当时炸弹爆炸，两名拓荒者的身体都被炸成碎块，这两只全息摄影环却是完好无损的。 涂苒担心这两只手环被其他拓荒者捡走带回联邦，里面的画面公布将对她不利，她一直随身带着，想着找到摧毁的办法后就将这两只手环彻底销毁。 现在有了“山崩地裂”这项异能，她可以尝试一下是否能将这两只手环毁掉。 涂苒将两只托在掌心，心里默念咒语。 (本章完) 145 走，还是不走？ “山崩地裂” 手环没反应。 “山崩地裂、山崩地裂、山崩地裂……” 手环的温度飞速攀升。 涂苒的手掌出现灼烧感。 如果不是因为有“金刚之躯”这项异能的加持，涂苒怀疑自己的手已经被烫出窟窿来了。 反观手环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安安静静地躺在掌心。 怎么回事？ 涂苒蹙眉，继续不停地念咒语。 手环温度还在上升，涂苒的脸部感受到手环释放出来的热量。 她的“金刚之躯”终于无法抵御如此滚烫的温度，滚烫的温度传到掌心，涂苒快速将手环甩出去。 掌心出现一圈黑色烧焦的印记。 手环扔在潮湿的土地上,发出“嗞嗞”的声响。 涂苒掌心钻心的疼。 “金刚之躯”的修复功能开始发挥作用。 烤焦的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痛感也快速消退。 涂苒长舒了一口气，“金刚之躯”这项异能和面板上描述的分毫不差。 只能抵御“一定”程度的攻击。 超过这个程度，造成的损害都会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使用者身上，痛觉也是实实在在的。 不过涂苒想不明白为什么手环可以完好无损。 她尝试着将手掌压在地面上，同时发动异能。 在默念了第一声“山崩地裂”后，她手掌下的地面“嘭”得一声裂开。 以涂苒掌心为中心,干裂的纹路快速向四周蔓延。 只是一刹那，原本潮湿的土地就变得干燥得仿佛被太阳烤了三年，四分五裂。 距离两米远的胖胖一下子惊醒,迷迷瞪瞪着就喊道：“老大快跑，地震了！” 涂苒快速收手，出声安抚它，“不是地震，你接着睡。” “啊？哦。”听到确实没什么动静了，胖胖又立马躺下睡觉。 它是真的很信任涂苒，而且对涂苒所做所为没有一点好奇。 该吃饭的时候就吃饭，该睡觉的时候就睡觉，不该问的从来不多问，非常的自觉。 望着它呼呼入睡，涂苒低头看了眼时间，现在是联邦时间八点。 还不到睡觉的时候。 以免再打扰到胖胖休息,她离开洞穴。 从浓密的草丛里钻出来,涂苒先在附近巡逻了一圈，最后在洞穴不远处的一颗魁梧大树面前停下。 她将手贴在大树粗糙的褐色树干上。 “山崩地裂” “嘭！” 树干的褐色树皮一瞬间炸开。 幸亏涂苒戴着头盔。 一片粗糙厚实的树皮重重砸在她的头盔上,涂苒脑袋被迫后仰一下,后退一步才保持住身形。 四散的树皮飞得到处都是,噼噼啪啪砸了一地。 再看这棵原本粗糙魁梧的大树，此时所有的树皮都被剥下来，留下光滑细腻的内里。 糙汉秒变奶油小生。 “山崩地裂”这项异能总的来说没问题。 它只作用于物体最表层，就像这颗树，只会把最外层的树皮崩裂，里面毫无损伤。 虽然会消耗能量，但传播速度很快，仅仅接触一两秒就可以将一棵树剥掉，这一两秒内所消耗的能量涂苒自己都感觉不到。 对付绝大多数异种，这项超能力配合“瞬息移动”，可以做到无敌。 现在问题出在联邦政府制造的全息摄影手环太结实了。 “山崩地裂”这项异能根本破坏不了它。 涂苒不清楚这种手环是用什么材料制作成的，居然能这么坚实。 眉头紧锁，她靠着树干滑坐在。 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进入阈已经有八九天了。 阈平均开放时限是半个月。 接下来的时间里，阈门大开随时都可能发生。 她如果不能及时将手环取下来，即便是离开阈的大门就在她眼前，她也不能迈出去。 只要她戴着手环出去，在手环联网的那一瞬间，存储在里边的视频就会一瞬间上传给研究院。 就凭她专门将摄像头用布遮上这一件事,就触犯了联邦新法，再加上她还杀了两名拓荒者,绝对会直接判处死刑。 她如果逃跑,联邦政府会重金悬赏她的人头，她跑到天涯海角都会有数不尽的抓她的人。 她自认自己现在还没有到达能与联邦政府抗衡的境界。 那如果一直待在阈里呢？ 涂苒想了想，貌似也并不是全无好处。 首先她有蛊雕的内丹，不愁没饭吃，还有胖胖陪着她，也不会无聊。 其次，她待在阈里可以得到内丹。 虽然得到每一颗内丹都会伴随有一定的风险，但她已经有能力将风险控制在可接受范围。 她待在阈内，是一个积累的过程，她只需要一个目标，就是将找到有内丹的异种，将它们的内丹抢过来。 而回到联邦，她面对的一切都未可知。 联邦政府如果知道了内丹的存在，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他们会轻易终止拓荒队进入阈吗？ 联邦政府为了这只队伍下了很大的心血。 如果骤然停掉，对联邦政府而言损失惨重。 而对于那些由拓荒队衍生出来的一系列部门的打击更大。 可如果不停掉，阈内的很多内丹都会被拓荒者据为己有，就算是联邦政府明令禁止私藏内丹，或者花重金求购内丹，都免不了有一部分内丹被拓荒者私藏，流进拓荒者的肚子里。 毕竟吃没吃内丹，从外表是辨别不出来的。 当然有类似“异能识别”这项异能的除外。 联邦政府背后的财阀不会容忍内丹流入他手，他们会怎么做，涂苒猜不到。 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很难抉择。 他们如果不将异能之事公之于众，绝大多数拓荒者都不会知道这件事，联邦也就无法通过拓荒者手里得到内丹。 如果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会引起内丹争夺的潮流，最后也许只会有一半的内丹被联邦政府收拢，剩余的流到各式各样的人手里。 而她的命运，也和联邦的选择直接联系。 联邦选择隐瞒，她就可以占据绝对的优势。 联邦选择公之于众，一定会有很多人和她抢，她得到内丹的概率也就小了。 长吁了一口气，涂苒将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抛开。 她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本章完) 146 再遇人类 现在她更偏向于待在阈内。 不过不管待在哪里，她都得把手腕上这个摄影环先取掉。 它就像颗定时炸弹，一天拆不下来，涂苒就一天没法安心。 站起身，涂苒朝洞穴走去。 睡一觉，明天想办法。 第二天清晨，天还有些暗,阈经历的一场黑夜。 涂苒将自己所有装备都整理清点了一遍，天已经亮起来。 她叫醒胖胖。 投喂给它一块压缩饼干。 一人一鸡啃完压缩饼干，继续上路。 “胖胖，我需要一种异能，可以将这只手环破坏的异能，你知道哪种生物的种族天赋是和破坏有关的？” 胖胖望着她手腕上用布条包裹严实的手环，摇了摇小脑袋瓜，“这个世界所有的异种都会搞破坏,就算是我们当扈一族，也经常这里挖个洞，那里挖个洞。” 破坏的范围太广了，一时间还真不好找。 “一边走一边碰吧，”涂苒叹口气，“总会碰上的。” 其实她还有一个办法。 不一定非得摧毁手环的办法。 从她获得“金刚之躯”这项异能之时就一下子想到了这个办法。 就是把这只手砍了，不用全砍，砍一半，就足够把手环取下来了。 她有“金刚之躯”的快速修复能力，可能用不了五分钟就能长出来。 但是疼是不能避免的。 光是想想，涂苒就会汗毛倒竖。 所以她已经将这个办法pass掉了。 今天比较幸运，一人一球才走了一个小时的路程，就碰上了一棵长满红色果子的树。 胖胖当即扑上去,吃得满脑袋都是果汁。 一边吃,还一边往自己扁塌塌的斜挎包里装。 涂苒没有吃的欲望，就把它留在这里,自己到附近瞎逛。 这周围全是树，树的直径比之前遇到的所有是树都要大,不过因为缺水,叶子并不是十分茂盛。 转了一圈，也没有遇到其它的果树，可见那唯一一棵果树真的很珍贵 看了看时间，涂苒估摸着胖胖吃得差不多了，原路返回。 在往回返的时候，涂苒听到了一道人类的声音。 她没有听错，是人类无疑，还是一名男性的声音。 由于距离远，涂苒无法听清他说着什么，但是那个方向是胖胖所在的位置。 胖胖是异种。 尤其是在拓荒者眼里，它绝对是一只毫无威胁随意拿捏的异种。 涂苒不禁加快了脚步。 基于上次的情况，涂苒没有直接露面，而是轻手轻脚地用树干打掩护，快速靠近。 男人的声音也渐渐清晰。 “老子好不容易找到点能吃的东西，居然全被你这只山鸡嚯嚯了！”男人很愤怒。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胖胖在辩驳。 “你鬼叫什么？老子听不懂！你身上那个包，装的什么？交出来！”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胖胖在说，不交,这是我老大给我做的。 “快扔过来！不然我开枪了！” “叽叽叽” 胖胖：不给！我老大一会就过来！炸死你！ 涂苒只想说，都这个时候了，一个包而已，该交就交。 她已经距离胖胖很近了。 从树干后面，她看到了那个男人。 她的同类。 拓荒者的黑色作战服已经破破烂烂，作战头盔也已经不见踪影，浑身上下貌似只有手里拿着的一把机关枪，以及腰上别着的一把匕首。 涂苒合理怀疑他手上拿着的机关枪是否还有子弹。 看他情绪这么激动，如果有子弹，恐怕早就发射出去了，哪里用得着这么浪费时间。 不过，最吸引涂苒的，是他头顶上的光幕。 没错，光幕。 涂苒在他的头顶上看到了光幕。 【时间之轮】 拥有者可以对任意一件物品拨动时间的齿轮，使之回到过去的状态，或未来的状态。 注：只能对物品发动时间之轮，对生命体无效，且时间之轮的发动需要消耗极大的能量，希望你已经做好拨动它的准备。 异能等级：中级 涂苒愕然，有这种随意拨动时间的超能力，这男的为什么还能潦倒到这地步。 这不就相当于子弹用完了可以回到过去子弹充盈的状态，这棵树的果子吃完了又可以回到没被摘的状态？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有这项超能力？又或者说消耗能量太多，他不舍的用？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项异能都出现在她面前了，她没法视而不见。 涂苒咬破手指，将血涂在肩膀上。 对方的“时间之轮”虽然是中级，但是辅助类异能，她的初级辅助类“幻之境”可以压制任何等级的辅助类异能。 肩上，一朵炫彩蘑菇快速冒头，成型，长成一朵拳头大的蘑菇，不断变幻着颜色，光看着就非常的迷人。 涂苒保持专注盯着男人的背影，心中默念：往前摔，将手环压在身下。 男人一瞬间如同被抽走灵魂一般，面迎下直直摔去，同时佩戴手环的右手折叠在胸前，被压得严严实实。 胖胖被他的动作吓一激灵，往后退去。 同时碎碎念，“胖胖可没有碰你，是你自己摔得，别赖胖胖。” 它并不知道涂苒就在周围。 涂苒又默念：你只是太累了，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男人缓缓闭上眼睛，他确实累了，眼下的黑眼圈很重，在涂苒的催眠声中快速入睡。 确保万无一失，涂苒才从树干后走出来。 一见到她，胖胖激动地跳起来，“呀老大，你终于——” 涂苒比了个别说话的手势，胖胖连忙将后边的话咽进肚子里。 涂苒走到男人身边蹲下，打量他的后脖颈。 人类的内丹会藏在哪里呢？ 也会在后脖颈吗？ 可她吃了这么多内丹，每一颗一到嗓子眼就化成烟不见踪影了，感觉也没储存在后脖颈啊。 她该怎么找？ 拿刀刨？ 这么想着，她抽出匕首。 刀尖落下的时候，她犹豫了。 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技术，后脖颈这么脆弱，万一她把他扎死怎么办？ 而且万一他的内丹不在后脖颈，她扎措地方怎么办？ 犹豫再三，涂苒将手掌贴在他的身上。 (本章完) 147 时间之轮 先读取了记忆再说，也许他自己知道内丹在什么地方。 记忆涌入，涂苒仔细寻找。 终于在一幅一闪而过的画面中看到那颗内丹。 如她所料，男人并不知道这项异能的存在。 几天前，他被两只野兽追赶，丢掉了背包以及里面全部的食物和装备。 野兽守在树下，他在树上熬了两天。 期间饿得太狠,他将那棵树刨开，把树芯的纤维挖出来啃，补充糖分。 那棵树树干里面还生活着一窝肥嘟嘟的虫子。 这可全都是蛋白质，男人于是把虫子也抓上吃了。 好巧不巧，那颗“时间之轮”的内丹就在其中一只虫子身体内。 在男人的记忆里，他吃其中一只虫子的时候咬到了一颗小小的硬邦邦的东西，但是吃虫子这件事本身就让他难以接受,他不敢过多的思考,眼睛一闭，直接就吞了下去。 后来这颗内丹到了他身体的哪个部位，他自己也不清楚。 这该如何是好？涂苒蹲在那里踌躇。 她希望这颗内丹是在男人的肚子里。 吐出来，剖出来都可。 他还能活。 如果是后颈，他的身体本身就已经和内丹融为一体，她取出来的手段再高明，失去内丹，他能活下去的几率也是渺茫。 但潜意识里，涂苒知道，这颗内丹在他后颈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现在这种情况，就这么放弃？涂苒不愿意。 她需要这项异能。 她已经想象到异能这个消息暴露出去后，会让多少人趋之若鹜。 会有多少人为了抢夺内丹大打出手。 她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比其他人类早知道这件事，她得抓住老天赐予她的时机。 人现在已经被她放倒了。 到了这种地步,一不做二不休。 涂苒将匕首尖对准了男人的后颈。 学医这么多年的经验摆在那里,涂苒一刀下去，成功让他后脖颈血流不止。 涂苒硬着头皮翻找,终于,在靠近颈椎骨的地方找到。 涂苒将珠子拿出来,又用纱布将他后颈的伤口包裹住,然后快速给他注射了两针早已准备好的恢复剂。 虽然说失去内丹，他可能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可涂苒内心不安啊，给他注射两针恢复剂。 心里默道：你如果能活下来，我会给你赔偿的，你如果活不下来，你就做鬼也别放过我。 一切都处理妥当，已经是五十分钟后了，男人还在沉睡，但致幻蘑菇的功效只有一个小时，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醒来。 涂苒将胖胖摘下来的果子全部放在他身边，算作回报，然后带着胖胖离开。 她原本还想给他放一些武器和食物，但考虑到这些物品可能会暴露她的身份，涂苒没有这样做。 离开这里，涂苒带着胖胖走到一条很细的小溪边，将内丹冲洗干净。 吞进肚子里。 内丹化作气流流淌的四肢百骸的同时，她的脑海里出现一幅光幕。 【时间之轮】 下边是两段介绍语，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涂苒尝试着发动这项异能。 她先将目标对准手腕上的手环。 “时间之轮”可以拨动一件物品的时间齿轮,使之回到过去的状态，或未来的状态。 涂苒在思索这项超能力应该怎么用的时候，脑海里出现一只时间转轮。 由年、月、日三部分构成。 涂苒尝试着拨动年份，将时间一直拨到一千年后。 手环最大的变化就是陈旧了不少，光泽不复。 她一鼓作气，将手环的时间拨动到“时间之轮”这项异能能够到达的最大值。 最大值是一亿年。 一亿年后，手环肉眼可见的陈旧下来，表面出现红棕色的斑驳。 涂苒用力一捏，手环瞬间碎裂成渣渣。 像粉尘一般被风一吹就散得到处都是。 “呀！碎了碎了！”胖胖激动道。 涂苒心里也很激动，她终于把这颗定时炸弹拆除了。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双腿一软，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离，她直接跪倒在地。 “老大老大，你怎么了？”胖胖连忙扶住她，焦急询问。 涂苒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时间之轮”消耗的能量也太大了。 而且她还是直接把时间拨到一亿年后。 以至于“金刚之躯”一时间也不能将她的身体修补回来。 她扶住胖胖的翅膀，有气无力，“找一个……安全的洞穴，我需要……休息。” 涂苒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晕的前一秒，涂苒还在想自己怎么这么没脑子，为什么要把光幕上的提示当耳旁风呢，还不知死活的直接拉到最大值。 她不晕谁晕。 该！ 眼睁睁看着涂苒就这么晕了，胖胖吓一大跳。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它无措地在拍打着翅膀，叽叽喳喳地叫着，试图唤醒涂苒。 它想不通明明刚才还精神百倍，怎么一下子就晕了呢。 “叽叽叽，叽叽” 涂苒没有回应。 胖胖急得四处乱窜。 怎么办？怎么办？ 它终于想到了涂苒最后的交代。 找个安全的洞穴。 胖胖一拍脑门，对，找个安全的洞穴！ 它最擅长找洞穴了！ 它扭头就走。 走了十几米远，它忽然觉得缺点什么？ 缺什么呢？ 它焦躁的在原地转了一圈。 呀！它把老大落下了！ 胖胖赶忙跑回去。 涂苒还在原地躺着。 胖胖很愧疚，连忙将人用翅膀抬起来，抗在肩膀上。 它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判断出此时他们所在的位置，朝西边的方向走去。 涂苒做了很多梦，梦到的都是发生在第一世界的场景。 她在孤儿院和小朋友们玩。 因为抢不过其他小朋友，常常吃不到午后的水果，瘦瘦小小的一个，院长爷爷就会给她开小灶。 初中的时候和同学打架，没打赢，被揍得鼻青脸肿，讹了对方一大笔钱，院长爷爷给她买好吃的。 高中中午去兼职，下午常常迟到，被老师罚站。 老师知道她的情况后，虽然依旧板着脸教育她不好好学习，但也会给她申请各种助学金。 大学的时候院长爷爷去世，她的学费全靠自己打工赚钱，加上有学校的资助，她勉强可以维持生活，活得也算顺遂。 (本章完) 148 烤鱼 她并不觉得前半生辛苦，相反，她还有一点享受，享受那种自由自在没人管没人逼着往前冲的生活。 她怀念第一世界。 在她处在身不由己的第二世界中后，她更怀念第一世界。 涂苒是饿醒的，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熟悉的山洞。 涂苒缓了一阵,记忆才渐渐清晰起来。 她因为使用“时间之轮”，消耗过度晕倒了，晕倒前，让胖胖找个安全的山洞。 这个山洞是他们今天早上离开的那个山洞，涂苒支撑着胳膊坐起身，看到了干裂的地面。 胖胖背着她走了一个小时的路程,重新返回这里。 此时，胖胖正紧贴在她身边呼呼睡觉，毛茸茸的羽毛有一半盖在她身上,热乎乎的，大概是怕她凉了。 涂苒唇角不受控制的勾起。 这只胖子看起来傻不拉几的，没想到这么靠谱，还这么体贴。 她动静很轻，胖胖并没有醒来。 站起身，明显感受到身体不是那么虚弱，为了避免打扰到胖胖睡觉，她提着背包钻出洞穴门口的草丛。 先吃了两块蛋白压缩饼干，饥饿缓解了一部分，又灌了两口营养液，喝了一剂葡萄糖。 饥饿终于缓解，身体也变得有力量。 涂苒对着草丛踢了踢腿,挥了挥拳,感觉不错。 低头看了眼时间。 嗯？联邦时间上午七点？ 她从前一天上午九点睡到今天的上午七点？ 睡了将近一天？ 这么久？ “时间之轮”的启动成本也太高了。 但她还有两只全息摄影环没有处理。 涂苒从背包里取出另外两只全息摄影环。 她昏迷这么久，可能是推动的时间太长了。 她这次可以试着短一点。 往过去拨动。 全息摄影环自然损坏的年限很长,但是制造出来的年限并不长。 涂苒心中默念“时间之轮”。 接着脑海里出现昨天见过的那只时间转轮。 年月日定格在今天。 涂苒拨动时间到二十年前。 一道微弱的光芒闪过。 她手心里的两只手环登时变成一堆崭新的零件。 成功了。 虽然只是二十年，但涂苒明显感觉自己刚填饱的肚子又饿了。 这还只是二十年。 这项超能力也太费人了。 不过好在她终于把这两个压在心上的定时炸弹也解决了。 虽然这项超能力很好,但她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会再用了。 拿出一块压缩饼干啃着，涂苒按照惯例在周围巡视一圈。 她得给胖胖找一些食物。 昨天胖胖好不容易摘到的果子都被她给那名拓荒者了。 胖胖虽然没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但她还是要补偿的。 不然跟着她混，和跟着当扈族老大混有什么区别。 都是三天饿九顿的。 扩大范围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能吃的果子，但是找到了一条河，河里游着很多鱼。 鳞片略带点金，但不像横公鱼那样金灿灿的，像是鲤鱼，肚子很大，看起来都很肥。 具体什么品种涂苒不知道，不过她在胖胖的记忆里见过这种鱼，当扈首领会奖励一些表现好的部下吃这种鱼。 胖胖从来没有吃到过。 它自己又不会抓，所以它对这种鱼的记忆格外的深刻。 涂苒用刀一连叉了三条这样的鱼。 每条鱼都有二十斤左右的重量，身体和她一只胳膊差不多长。 三条这么大的鱼，足够胖胖吃了。 涂苒将三条鱼的内脏和鳞片处理干净，串在一起,朝洞穴提溜回去，路上还顺便捡了一些干树枝。 胖胖还没醒。 它真的很能睡。 涂苒没有叫醒它，在洞外架起树枝，点燃一堆火，将已经处理干净的鱼绑在上边烤。 香味很快就溢出来，洞里的胖胖闻着味“滚”出来。 是的，没错，它确实是滚出来的。 眼睛还没睁开，鼻子就率先控制住身体滚出来。 原本茂密的草丛如同被压路机来回碾压，贴在地上。 待确确实实看到火上的烤鱼，它才敢相信自己没有做梦，“噌”一下站起来。 “呀呀呀，是朱鱼！是朱鱼！胖胖都没有吃过朱鱼！” 它激动的往涂苒身边蹭。 涂苒被它蹭的烤鱼架都拿不稳，“别激动，现在还没烤熟！” “胖胖可以吃生的吗，生的也可以！”胖胖两只眼睛都黏在烤鱼身上，问这话的时候，涂苒隐约看到它嘴角拉出一条银色的丝。 没出息的家伙，居然馋到流口水了。 “不可以，烤熟了更好吃。” “好吧，”胖胖煎熬地坐在一边，“那什么时候可以烤熟呀？胖胖饿了。” “再有十分钟。”涂苒淡然地翻了个面。 “十分钟是多久啊？” 胖胖对人类的时间并没有概念。 涂苒想了想，“十分钟大概就是你啃一颗红皮瓜花的时间。” “哦～”胖胖开心地扇动翅膀，“那胖胖马上就可以吃了。” “你别激动，翅膀把火扇得太旺了，鱼容易烤焦，焦了就发苦了。” “哦哦，好的。”胖胖立马缩起翅膀，整个就像一只放大版的三角饭团。 十分钟到，涂苒终于将烤鱼递到口水泛滥成灾的胖胖手里。 “慢点吃，小心烫。” 胖胖哪里还顾得听她的话，直接上嘴，不出所料，烫得连连哈气。 即便如此，它还是不肯晾凉了吃，在嘴里重新炒了一遍咽进肚子里，接着又吃下一口。 “慢点吃，这么大的鱼，足够你吃饱了。”涂苒哭笑不得。 胖胖看了看，这三条鱼确实够大，它放慢了速度。 第二条鱼也烤好了。 涂苒用刀从上边割了一块儿肉吃。 她自己一个人是吃不完一整条鱼的，剩下的一条半，都是留给胖胖的。 胖胖很快炫完一整天鱼，摸了摸半饱的肚皮，去拿第二条。 涂苒吃完自己的那一部分，最后一条鱼已经烤好，她将火扑灭。 “烤过的朱鱼真好吃，”胖胖一边吃，一边忍不住的夸赞，“如果胖胖有吃不尽的鱼就好了。” “你可以定居在这边。”涂苒给它一个中肯的建议。 胖胖玻璃心又碎了，鱼也不香了，委委屈屈望着涂苒，“老大要扔下胖胖？” (本章完) 149 击杀双头怪 “怎么会，我只是说一说而已，吃吧吃吧，快吃吧，凉了不好吃了。”涂苒用食物转移它的注意力 果然百试不爽。 诶，这小弟收的，真的像养了个孩子。 胖胖秉持着不浪费任何食物的原则,将所有的烤鱼都吃得一干二净。 将食物残渣收拾干净，涂苒带着胖胖离开这里，这两天他们一直滞留在这座山头，该加快速度了。 因为手环这件事已经解决，涂苒轻松了不少，对于寻找异种不是那么急切。 她秉持着一切自有天定的信念,跟着胖胖翻山越岭。 遇到打得过的异种，她就直接上了,锻炼她本身的战斗能力、反应能力、以及异能灵活运用的能力。 遇到看起来就打不过的，比如比她高出二十几倍甚至上百倍的异种，她会直接拉着胖胖逃命。 大多数情况下，那些个头大到可以和一座山媲美的异种，也不会过多关注他们两这种不够塞牙缝的家伙。 看到也会直接选择无视。 当然，如果遇到看起来打不过，但是身上又有内丹的异种，涂苒还是免不了心动的。 比如眼前这只马身人面双头怪。 和她来阈内第二天早上见到的那只一模一样。 它们的上半身与人类无异，脸部辨识度还是很高的，一个忧郁，一个暴躁。 不出意外就是她之前见过的那一只。 只是当初她还没有“异能识别”这项超能力，不知道它们身上也有内丹。 【力大无穷】 字面意思 注：需要消耗能量，希望你做好使用它的准备。 异能等级：中级。 “字面意思”这四个字就是光幕上原封不动给出的四个字。 光幕也懒得解释,毕竟力大无穷这四个大字已经足够清楚的说明出这项超能力的用处。 此时这只两头巨兽正在从他们几十米远处游荡。 暴躁男占领主导地位,雄赳赳气昂昂的在前边领路。 幽怨男则耷拉着脑袋，一副宇宙为什么还不毁灭,它为什么要和暴躁男共用一具身体的怨愤之样。 或许是怎么也想不通，它的心情更差了，直接刹住脚赖在那里不走了。 共用一具身体的暴躁男立马被拖拽得无法前行，它火气肉眼可见的“噌噌噌”往上涨，扭过头瞪着幽怨男，出声咒骂。 上一次见到它们，涂苒还没有“语言天赋”这项异能，听不懂它们说什么，但是从语气里判断它们是在吵架。 此时她听着它们的对话，不禁为当初自己的聪明才智点了个赞。 这两人不仅是在互骂，还骂得挺难听。 “你@!#%，又%^&*不走了，老子惯得你，你一天天@#$个屁，老子…^^&*不伺候……” 暴躁男骂了一堆，幽怨男同样回了一堆。 涂苒没想到这个幽怨男看着文绉绉的，骂人一点不含糊。 两人对骂了两三轮，暴躁男直接爆发。 它爆发了，可又打不着幽怨男，树就糟糕了。 携带雷霆之怒的一拳直接捶在树干上，有七八个胖胖那么粗壮的树直接拦腰折断。 树“轰”一声倒地,大地都跟着震了三震。 暴躁男还没有解气，又是一拳，捶在另外一棵树上，那棵树不出意料的没有扛下来，重重躺在地上。 涂苒和胖胖正躲在一棵距离它们还有段距离的巨杉后边。 胖胖快速为涂苒介绍：“它们叫康逐，它们整个种族都长这么大，是胖胖见过的最大的生物之一，哪怕是刚出身的康逐，也比成年的当扈大。” “它们有两个脑袋，就有两种想法，而且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两颗脑袋的想法无法统一，所以它们经常因为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吵架，胖胖从出生到现在见过康逐这个物种有七八十次了，几乎每一次它们都在吵架。” 胖胖顿了顿，望了望涂苒，又望向那只巨型康逐，忽然惊奇道：“老大，我发现它们的上半身和你们两脚兽一样诶。” “恭喜啊，这么久才发现。”涂苒盯着康逐的动作，没施舍给它一个眼神。 胖胖：“……” “你还知道关于它们的哪些事情，都告诉我。”涂苒道。 她需要更多的了解它们，才能更好得做出决策。 “呃……”胖胖歪着脑袋想了想，“它们的性格很固定，绝大多数都是一个暴躁，一个幽怨。” “暴躁那一个看谁都不顺眼，生起气来就会把怒气转移到周围的树，每次都要砸个二十几根才会消气。幽怨的那一个看谁都不高兴，怨天怨地怨空气，心情不好了就会赖在那里不走。” “它不走，暴躁的那一个也走不来，就会骂它，于是暴躁的更暴躁，幽怨的更幽怨。” 说完这一段话，胖胖叹了口气，竟然变得有哲理起来，“它们本是天生的敌人，奈何困在同一具身体里。” 涂苒惊讶地扫它一眼，这一瞬间，胖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高大起来。 胖胖被她看得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涂苒笑了笑，将视线重新投到战场，此时，一棵大树正迎面倒下，位置正对着他们，距离也很近。 涂苒心脏一缩。 “快跑！” 她一把拽住还在低头娇羞的胖胖的翅膀，发动“瞬息移动”，逃离这个位置。 在他们离开的下一秒，原来的位置轰然砸下一棵大树。 他们要是晚上一步，此时就被砸成肉饼了。 胖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小脑袋瓜“嗡嗡”的。 涂苒没有再让胖胖继续停留在这里，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砸下一棵树来。 她拉着胖胖飞速移动，将它安置在远离这一片的地方，然后自己原路返回。 康逐还在吵。 暴躁男时不时要捶断一棵树。 粗壮的大树在它手底下就像一根细小的树枝一样，轻轻松松就能掰断。 为了避免波及到自己，涂苒没有离它们太近。 “力大无穷”是中级格斗类异能，她的初级辅助类“幻之境”发挥不了作用，所以她只能另寻他法。 就她目前拥有的异能来看，“山崩地裂”是个不错的选择。 前提是她得接触到它们。 (本章完) 150 裂开 从它们的动作来看，它们的行动很缓慢，这是大体型物种的通病，包括人类也是如此。 而她的“瞬息移动”，刚好针对它们这一点。 将一切脑海里规划好，涂苒开始行动。 她先快速靠近它们，与它们的直线距离拉近到五米左右。 此时暴躁男和幽怨男已经扭打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哪里还能注意得到有一个毛毛虫大小的物种正在快速靠近他们。 涂苒瞅准了机会，屈膝一跃，跳到它们身体中央。 康逐的身体构成是两名成年男性的上半身加一匹马的下半身。 它们扭打在一起的时候，需要将上半身扭转过来，胳膊才能勉强够得着对方。 所以它们实际上是面对面的。 而涂苒骤然跳到它们中间,想不引起它们注意也很难。 幽怨男和暴躁男的两双眼睛同时瞪得老大。 在它们看来,涂苒就是一只长着与它们有相似脸庞的毛毛虫。 暴躁男反应最快，原本要朝幽怨男抓去的手掌，瞬间转移方向朝涂苒拍去。 在涂苒的角度，这只手掌和五指山差不多，遮天蔽日。 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涂苒快速俯下身，手掌贴在它们连接的马身上。 “山崩地裂！”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以她的掌心为中心，开始出现裂痕四散开来，脚下的躯体开始剧烈的抖动，伴随着康逐惨烈的叫声。 暴躁男疼得手臂痉挛。 两张嘴同时大喊大叫，声音加倍的刺耳。 裂痕还在蔓延，它们的皮肤如同被炙热的太阳烤干了一般，又像是常年缺水的土地,裂缝越来越大,有些表皮开始脱落。 尤其是随着它们挣扎，表皮脱落的更快，表皮之下的血色肌肉束显现出来，伴随着往外浸的血水。 因为它们的配合不协调,始终无法站起来,在原地痛苦挣扎，周围已经倒下的树被它们撞得粉碎。 被涂苒送到十里开外的胖胖盯着这个方向，不安地转圈圈。 它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它只知道老大要对付和山一样大的康逐。 剧烈的撞击声，康逐发出的震耳欲聋喊叫声很清晰地传到它这个位置。 它知道老大已经把康逐激怒了。 它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希望老大可以活着回来，它默默地想。 另一边。 涂苒努力稳定住身形。 手掌一直没有离开康逐的身躯。 因为康逐体型的巨大，涂苒想让裂痕覆盖住它们全部的身体需要一会儿时间。 此时她明显感觉到身体力量在快速消耗。 “金刚之躯”在发挥作用，尽量弥补她身体的亏空。 康逐的第一层皮肤已经全部裂开，大部分随着它们的挣扎脱落下来。 这还不算结束。 涂苒将掌心压在它们血淋淋的肌肉层。 “山崩地裂”这项异能只能一层一层的剥。 她要将里面这一层也剥开。 这样才能彻底杀死它们。 随着涂苒不断默念咒语，肌肉层也在她的掌下开始崩解。 康逐挣扎地更加剧烈。 它们拼命扭动着身体，张着嘴咆哮，像被抛上岸的鱼一样，痛苦而又绝望。 它们胡乱甩动胳膊，意图将背上的虫子拍下去。 可虫子的速度非常快，总是在它们即将拍下来的时候转移位置，在新的位置继续发动“山崩地裂”。 它们的肉体在快速的崩解，像雪崩一般，肉块塌陷滑落,与血水混在一起，扩散满地。 但凡它们冷静一点，配合默契一点，何至于连一只虫子都对付不了。 涂苒呼吸急促，她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肚子也在咕咕叫，眼前的景象变得恍惚，她恐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现在裂痕还没有将康逐整个躯体都覆盖，但从损伤的范围来看，它们的死已经铁板钉钉，她无需再浪费体力。 发动“瞬息移动”，涂苒移到二十米开外的树杈上。 在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康逐身上正在发生融化。 肉块脱落，暴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尤其是两人身体相连的马的躯体部分，一排排肋骨清晰可见。 各种奇形怪状的内脏从肋排之间的缝隙流淌而出，铺了一地，血腥味直冲云霄。 涂苒无视这股难闻的味道，从背包里拿出一剂葡萄糖，一口气灌下，缓解肚子的饥饿，恢复一部分体力。 喝完，她盘腿坐在树干上休息，将视线投放到躺在地上苦苦挣扎的康逐。 它们的动静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激烈，尤其是伤的最重的幽怨男。 它男性身体的腹部已经崩解，白骨显露，涂苒可以透过白骨看到它跳动的心脏。 但那跳动越来越缓慢，越来越没有力气。 终于，幽怨男的呻吟声戛然而止。 它的心脏停止跳动。 它的身体无力的垂落。 几乎是同一刻，暴躁男感受到共存者的死亡。 它不甘而又绝望的对着长空嘶鸣一声，怨恨的目光对准涂苒。 就是这只渺小的虫子！ 就是她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它用尽全身的力气朝涂苒所在的方向爬行。 它拖行着共存者残破的尸体。 粘稠的组织碎块混着血液在它的身后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它想给涂苒最后一击。 它迫切的捏死涂苒这个造成一切悲剧来源的罪魁祸首。 树枝上的涂苒冷眼俯视着这一幕。 此时的康逐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康逐异兽。 它狼狈爬在地上不及她所在的位置高。 涂苒平静地取出一枚爆破弹，投掷在它已经破败不堪的躯体上。 “轰！” 随着一声炸裂声，暴躁男的身躯瞬间被炸得粉碎。 它的心脏从胸腔里飞出来，恰好挂在涂苒所在的树枝上。 有节律的搏动。 三秒过后，搏动停下，仿佛花费了三秒时间才接受自己失去了依仗。 涂苒从树干上爬下来，距离地面还有两米的时候，她扭头看了眼，原本想挑个干净点的地方，可视线绕了一圈，肉眼可见之处都被血肉覆盖。 她只能随意找了一个落脚地，从两米高一跃而下。 奈何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消耗的体力还没有恢复，她这么一跳，双腿一软，直接坐在血糊糊的地面上。 涂苒：…… 呕！ (本章完) 151 力大无穷 她快速站起身，裤子后的血污无法直视。 她硬着头皮无视这一点，踩在黏腻的泥土上，将注意力放在寻找内丹上。 范围太广，内丹只有一小粒，她弯着腰找了许久，终于在推开一条巨型断臂后,在下边看到一颗闪闪发光的珠子。 找到了。 她弯腰捡起内丹，在衣服上擦拭干净，直接吞下。 【力大无穷】 字面意识 注：需要消耗大量能量，希望你做好使用它的准备。 等级：中级 以前涂苒看到“希望你做好使用它的准备这句话”，会觉得这块面板很贴心。 现在看到这句话，涂苒总觉得像一句嘲讽。 嘲讽内容就是：你以为你获得这种异能就天下无敌了？做梦吧你！就你那小身板,无福消受这么强大的异能！ 不过不论怎么样,内丹已经吃进她肚子里,与她的身体融为一体，成为她可以随时使用的一种保命能力。 用不用看她心情。 有没有才是她重点关注的。 涂苒穿戴好装备，朝胖胖所在的方向走去。 她得接上胖胖，然后找一条河，她要赶紧将裤子上的血迹处理干净。 然而，她还没走几步，就看到胖胖扇动着翅膀，像颗球一样快速朝这边滚来。 看到涂苒，胖胖大叫起来：“老大快跑！有贏蛇！有贏蛇！它们出窝了！快跑！！” 贏蛇是什么东西？ 涂苒没听说过。 但看胖胖惊慌失措且奋力奔跑的模样，她意识都事情可能有点严重。 她没多问，发动“瞬息移动”，一把扯住胖胖的翅膀，架着它跑。 然而,迎面密密麻麻的一地黑不溜秋的蛇,阻挡了她的去路。 涂苒头皮一阵发麻。 这些蛇的表面很光滑，像黄鳝一样反着光,它们每一条大概两米长,成年男性的手腕那么粗,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潮汐一样，将涂苒和胖胖已经已经炸成碎块的康逐尸体包围起来。 “贏蛇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多？” 涂苒携着胖胖往后推，戒备地盯着逐渐靠近的数不清的贏蛇，托起机关枪。 胖胖的声音有些发抖，语无伦次，“胖胖不知道这座山头有贏蛇！胖胖如果知道，一定不会带着老大来这座山的！” “别废话！快说贏蛇怕什么？怎么一下子出现这么多？” 胖胖抽噎一下，快速道：“它们没有什么怕的，仗着数量多，它们看对什么吃什么，很少有被它们盯上的生物能从它们手底下活着走出来。” “它们只要闻到血腥味，就会一窝一窝的出动，它们一窝就有成千上万条！这座山……这座山不只有一窝，这里是蛇窟！这座山恐怕都被它们掏空了，我们完蛋了！” 它要吓哭了。 在它说话的功夫，贏蛇群又推进了十几米。 涂苒视线环绕一圈，寻找逃跑之路。 它们是被康逐的血肉吸引过来的。 有堆成山的血肉在,它们应当不会过多关注她和胖胖两个小不点。 “它们有毒吗？”涂苒冷静询问。 “啊？好像……好像没有。” 它没有听说过贏蛇有毒，应该是没有的。 那还好。 涂苒略微松一口气。 她身上的作战服可以防止虫蛇的叮咬,胖胖却不可以。 她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带上胖胖就不会那么容易。 她无法保证每一条蛇都接触不到胖胖。 只要没毒，咬就咬上一口吧。 “安静待在我身上，别乱动。”涂苒沉声道。 “啥？”胖胖没反应过来。 涂苒没理它，反手掏出一颗燃烧弹，拔掉栓子，甩进迎面而来的贏蛇群里。 皮肉烤焦的味道瞬间蹿出来。 火焰快速在贏蛇群里扩散，火光摇曳中可见贏蛇上蹿下跳的身影。 没有被波及到的贏蛇瞬间四散开来，远离冲天火光。 涂苒面前出现一条火焰铺成的道路。 “呀呀呀，”胖胖反应过来，绿豆大的眼睛瞪得比鸡蛋都要大，惊慌道，“老大你要干什么？！” 涂苒懒得理它，直接一把抓住它的翅膀，轻轻松松将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胖胖惊呆了，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了？ 涂苒已经朝着火光冲去。 她发动“瞬息移动”，转眼之间就从火焰中穿梭而过。 她不做停留，飞奔着离开这里。 胖胖紧张地死死闭着眼睛，它只感觉一道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伴随着难闻的烤焦的味道，接着就是狂风从耳边呼啸。 它从火里边出来了？ 这么迅速？ 它不确定的睁开眼睛。 看到的就是极速后退的树林。 老大在扛着它飞诶。 再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乌压压的贏蛇已经远离他们，只能隐隐看到一层黑色的地面，以及，燃燃升起的黑烟。 胖胖想象到那群贏蛇在火海里挣扎的模样，又是兴奋又是恐惧。 兴奋的是它居然从一窝贏蛇手底下逃出来了，它可以到处和别的物种炫耀了。 恐惧的是它担心贏蛇会报复它和老大。 “老大，”它凑近涂苒耳边提高音量，“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座山头，贏蛇很记仇的，我们烧死了它们那么多成员，它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找我们报仇的。” 涂苒点头，“我知道，我这不是跑着呢吗。” 她已经发动了最快的速度，此时他们应该已经到了这座山头的边缘，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达下一座山头。 “瞬息移动”和“力大无穷”联合起来使用，能量消耗是巨大的。 加上涂苒在不久前对抗康逐使用“山崩地裂”已经耗费了一部分能量，后来虽然喝了葡萄糖，但也只补充了一部分。 此时奔走了这么多路，涂苒明显感觉到身体在快速的亏空下去。 再坚持坚持，马上就到前边的山头了。 她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再倒下，不然就凭胖胖的战斗力，抵御不了任何的异种。 终于。 “到了！！”胖胖激动道。 涂苒解脱般将胖胖从肩头扔下。 胖胖从地上轱辘了几圈才稳住，它爬起来，担忧地望向涂苒。 “老大，你脸色好差。”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有一条流淌着的很宽的河，河岸边依稀有几棵树木。 (本章完) 152 它不要成为负担 涂苒靠着一棵树干缓缓坐下，抬手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她擦了把额头细密的汗珠，从包里掏出营养液猛灌了几大口，“我得睡会儿，你守好了，有什么事叫我。” “好,老大快睡吧，胖胖一定能守好的。”胖胖乖乖道。 涂苒缓缓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胖胖望着涂苒憔悴的容貌，心里很不是滋味。 都怪它太胖，它要是轻一点，老大也用不着累成这样。 它要减肥！ 胖胖暗自发誓。 它乖乖坐在涂苒身边，没人和它说话,它很无聊，于是开始思考自己具体的减肥方案。 它该从哪方面开始减肥？ 少吃饭？ 它立即否决。 这样的减肥方式不健康,它要做一只健康的当扈鸟，不能节食减肥。 那就多锻炼？ 胖胖点了点小脑袋，这个可以有。 以后它给老大带路的时候，就要跑起来，去哪里都用跑的，这样就能减肥了。 还有，它吃完饭不能直接睡觉，也要跑几圈把食物消化再睡。 胖胖安排好减肥计划，又望向涂苒。 涂苒正歪着脑袋靠在树干上，呼吸很轻。 胖胖觉得这样睡觉很不舒服。 它就不喜欢坐着睡。 或者说，它就不喜欢坐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而且老大往日也不是这样睡觉的。 今天可能是太困了,没来得及调整睡姿。 它立刻站起来,轻轻的将涂苒身体放平，贴心的把她的背包垫在她的脑袋下边。 这样就舒服多了。 胖胖满意地摇晃着小脑袋。 哦对了,它想起老大临睡前交给它的任务。 要守好了，遇到危险叫醒老大。 胖胖立刻进入状态,一本正经地望向四周,两只小眼睛满是警戒。 它坚决不会漏掉任何……诶？河里有鱼？！ 胖胖撒丫子跑进河里。 河水并不高，只到达它的腹部。 朱鱼！全是朱鱼！ 胖胖激动地望着四周围。 这里的朱鱼还不怕它，围在它身边打转。 胖胖口水直流。 它要饱餐一顿了。 胖胖立刻瞅准一只肥硕的朱鱼，快准狠出击。 没抓到。 它不太会抓鱼。 尤其是狡猾的朱鱼。 以往四处云游的时候从来没抓到过。 朱鱼们好像也感受到眼前这只庞然大鸟是个笨蛋，围着它转得更欢了。 像是在嘲笑它。 胖胖感受到了侮辱。 它立马重振鸟风，用修长的鸟喙作为利器，对准离它最近的一条朱鱼刺去。 只差一点，它的鸟喙和朱鱼光滑的身体擦肩而过。 胖胖没有泄气，继续尝试。 七八次后，终于让它得逞了。 鸟喙贯穿朱鱼的尾部，朱鱼在挣扎中被胖胖拎出水面，鱼尾溅起一行清澈的水珠。 其他的朱鱼见到这幅场景，立马四散开来。 有了刚才的经验，胖胖对自己信心百倍。 它没有直接将这条朱鱼吃掉，而是甩头将它抛上岸边。 它要多抓几条鱼，等老大醒来，让老大烤着吃。 朱鱼很有营养,吃了一定能补充很多很多的体力,绝对比老大总是喝的那些糖水，和吃的没有什么味道的蛋白质饼干强。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验，胖胖很快抓到第二条，第三条…… 它总共抓了八条。 因为这里的朱鱼并不是很大。 一条条抛上岸边。 胖胖心满意足的朝岸边走去。 朱鱼们张着嘴巴呼吸，拼命拍打着尾巴想要跳回去。 可一切都无济于事。 胖胖抓起跳得最活跃的一条开始啃。 同样都是朱鱼，此时吃进嘴巴的味道完全和老大当初烤出来的朱鱼的味道简直天差地别。 胖胖啃了三五口，彻底没了兴趣。 不好吃！ 它将朱鱼扔在地上。 它想吃老大烤出来的朱鱼。 可是……它看向沉睡中的涂苒，可是老大还在睡觉，它不能把老大叫醒，那样就太不地道了。 可是它想吃烤鱼。 怎么办？ 胖胖绞尽脑汁想办法。 要不它自己烤吧。 可是它不会点火。 它只知道火晰兽会喷火，可火晰兽不生活在这里。 两脚兽也会生火，可两脚兽在睡觉。 胖胖很苦恼，头顶上橘色的羽毛耷拉下来，和落汤鸡一个模样。 想了半天，它决定自己先把材料准备好，等老大醒来让老大烤。 它觉得这个办法很明智，于是开始这么做了。 捡了一堆干燥的木材，将鱼的内脏处理干净，用坚实的木棍将它们串起来，把它们架在木材上。 一切准备就绪，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了，它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摸了摸肚皮。 现在，只差老大醒来了。 它蹲在涂苒跟前，一眨不眨地盯着涂苒紧闭的眼睛。 心中默念：快醒了、快醒来、快醒来…… 涂苒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一颗圆嘟嘟的鸡头凑在她眼前，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涂苒瞬间梦回来这个世界的第一次睁眼，蛊雕也是这个角度，这个姿势，啄食她的肚皮。 “啊！！”涂苒叫了一声，一把推开眼前的脑袋。 胖胖被她突如其来的一推，滚了两圈才堪堪停下。 连忙望了眼烤架，没有被它波及到，胖胖才安下心来。 接着就是委屈地望着涂苒：“老大干嘛要推胖胖，胖胖只是看看你醒了没。” 涂苒已经坐起身，看着周围的场景，脑袋逐渐清明起来。 “不好意思啊胖胖，”她低头看了眼时间，“我今天没睡太久。” “好久啦，胖胖都饿瘦了。” 涂苒扫它一眼，表示无语，她想起扛着它跑得气喘吁吁的场景了，气不打一处来，“你以后少吃一点！给我减肥！” “胖胖早就决定减肥了，老大不要担心，”胖胖道，它现在心心念念的只有烤鱼，“老大现在先把火点着，我们吃烤鱼吧。” 涂苒顺着它的视线看去，这才看到已经架在一堆树枝上的朱鱼。 再看周围插在地上的整整齐齐的一排朱鱼，她哭笑不得。 “你居然能抓到鱼了？”她感叹一声，从包里拿出打火器，蹲在烤鱼边，点燃下方的干树枝。 “那当然，胖胖这么灵活，胖胖是灵活的胖子。” 马上就能吃到烤鱼，它的尾巴已经翘上天了。 趁着火焰往起蹿的间隙，涂苒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 (本章完) 153 山崩地裂的实践 “不是减肥吗？吃这么多怎么减肥？” 第一次被摸脑袋，胖胖舒服地闭上眼睛。 但涂苒仅仅摸了两下就离开了，胖胖略显失望。 “胖胖要靠运动减肥。” “好。”涂苒配合地点点头，没打击它的自信心。 鱼很快烤好，第一条递给胖胖，它鲜少的没有直接接。 “怎么了？”涂苒疑惑。 “老大先吃。”胖胖道。 “嗯？”涂苒一下子没有适应在吃东西上礼让的胖胖，“为什么？” “因为老大为了扛胖胖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胖胖想让老大补充体力。” “哈哈，不需要，睡一觉我已经好多了，胖胖吃吧。” 它的口水都快流一地了，她担心自己先吃会被它的口水淹没。 在食物上谦让确实不是胖胖的强项，它控制不住自己不断分泌的口水。 “那……胖胖先吃了。”胖胖不好意思的从涂苒手里接过烤鱼，吹了吹，直接上嘴啄。 “慢点，还有很多。”涂苒继续翻烤下一条鱼。 火候正好，鱼烤得很快，期间胖胖想自己尝试烤鱼，涂苒就将烤鱼的工作交给它，自己则举着一只五六斤重的烤鱼在一边啃。 没有调味品，鱼并没有什么味道，涂苒只能发挥想象力，将这条鱼想象成色香味俱全的五星级美味，吃得非常的香。 营养液和蛋白质饼干确实没法和这种实实在在的食物相比，涂苒吃下一整条鱼，肚子已经胀胀的。 她站起身活动身体，适应力量恢复的感觉。 胖胖还在吃，这已经是它吃的第四条鱼。 它一边吃,一边翻烤火上是鱼,自己乐在其中。 涂苒打算将衣服上的血渍收拾干净，她在周围巡视了一圈确定安全，回到原地,淌入河中。 将衣服上已经凝固的血渍冲刷下去,涂苒将身体也收拾好，回到岸边。 胖胖已经吃饱喝足躺在那里。 这就是口口声声说要减肥的家伙。 涂苒无奈，走上前去踢了它两脚，“别睡，我们先找个过夜的地方，天快黑了。” 现在还不到联邦时间晚上九点，但这里的天空已经显而易见的暗下来。 阈里的夜晚待在外边很不安全。 胖胖立马听话地坐起来，它目光不舍得望向河面，“老大，我们要不要抓几条朱鱼回去，可以当明天的早饭。” 也不是不可以，省的明天早上再出去找食物。 涂苒朝河边走去。 她拔出长刀，对准河面就是一顿猛戳，河水染成红色，接着七八条鱼就浮上水面。 “哇！老大好厉害！”胖胖忍不住夸赞。 它花费那么久才抓上那么几条鱼，老大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能抓到这么多。 涂苒没搭理它，取出绳子将八条鱼串起来，走上岸边将绳子交给胖胖。 “自己拎着。” 胖胖痛快接过,虽然有点沉,但是食物嘛,这点负担它还是愿意承担的。 “你在这座山头有家吗？”涂苒询问。 “没有，胖胖没来过这里。”胖胖哼唧哼唧地背着八条鱼，说道。 “好吧，那我们得找其他地方了。” 她仰头看了眼天色，有些担忧能不能在天完全黑之前找到适宜的住所。 阈内的夜晚降临的很快。 一人一球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洞穴。 涂苒最终带着胖胖在一块巨大的岩壁前停下。 这块岩壁向内倾斜，很适合打洞。 涂苒摸了摸下巴，望向胖胖，“我记得你说过，你很擅长打洞。” “是啊，不过胖胖的爪子可刨不动这么坚硬的岩石。” “我帮你。”涂苒淡淡道，然后将手掌贴在石壁上。 她控制着接触时长，发动“山崩地裂”这项异能。 一秒的时间，裂痕在岩壁表层蔓延开来，形成一个直径三米的圆。 涂苒从胖胖肩膀上卸下八条朱鱼，挂在岩壁边缘的一颗枯树上。 “挖吧，已经裂开了，把表面这一层的石头挖干净，我再给你裂下一层。” “哦，好的。”胖胖依言照做。 爪子和鸟喙同时发力，不一会儿就将最表层已经裂开的石壁刨下来。 涂苒将地上的碎石踹远，又对准下一个表层发动“山崩地裂”。 就这么每次挖出十几厘米厚的岩石层，来回十五次后，一个可以容纳一人一球暂时居住的洞穴就挖好了。 很挤，不过可以凑合。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洞穴内胖胖已经睡着，涂苒睡了一下午，此时一点都不困。 望着外边漆黑的毫无星子的苍穹，涂苒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今天是她待在阈里的第十一天，距离阈门打开用不了多久。 全息摄影手环的问题已经处理，她随时都可能离开。 但是她离开了，胖胖怎么办？ 这是个问题。 它毫无战斗力，这片密林的内围遍布异种，危险重重，她把它丢在这里，就像是把一块没有主人的肥肉丢在这里，谁都可以来啃一口。 可她也不能把它带去联邦。 它是异种，哪怕再可爱再没有威胁，也会被研究院拉去做研究。 耳边，胖胖的呼噜声越来越大。 涂苒扭头瞪向它。 她在这里替它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它自己却睡得这么香。 涂苒忍不住抬手拍了它一下。 胖胖的呼噜声停止，翻了个身，继续睡。 涂苒翻了个白眼。 算了，对它不抱任何希望了。 涂苒心里已经有了想法，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联邦时间早上七点。 涂苒坐起身。 外边依旧是黑漆漆的。 她愕然，这次的夜还挺长。 她站在洞门往外望，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这就是阈内的夜晚，人类的视觉犹如失明。 联邦政府对拓荒者的第一大劝告就是，敬畏阈内的黑暗，天暗下来之前，一定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天亮之后再赶路。 涂苒又坐会原处，他们得等天亮才能出发，索性也没有叫醒还在睡觉的胖胖。 涂苒摸黑整理自己的装备。 她剩下的武器还有很多，进入阈前装备的各种炸弹还剩一多半，手枪的子弹也还剩一半，消耗最多的是机关枪的弹药，只剩下四分之一。 (本章完) 154 折返奇遇 她装备的机械臂已经在对付狍鸮的时候扔出去炸了，此时还剩下一条机械腿完好无损。 她此次在阈内的损耗很小。 但收获满满。 就现在为止，她已经获得13种异能。 其中4种格斗类异能：【瞬息移动】、【金刚之躯】、【山崩地裂】、【力大无穷】。 剩余的都是辅助类异能。 而且她在阈内的这段时间，经历了多次战斗，实战经验累积，身体各方面能力都得到全面的提升，逼近原身,甚至可能已经超过原身。 再加上异能的加持，她返回联邦，就不是那个处处受制于人的弱小拓荒者了。 谢旭再想威胁她？做梦！ 将各种炸弹装回原来的地方，涂苒抽出长刀开始擦拭。 刀身光滑，随着她擦拭的动作，发出悠长的颤鸣声，在安静的山洞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胖胖终于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天已大亮。 它正好奇老大今天怎么没有叫醒它，就闻到一股烤鱼的香气。 原来老大去给它烤鱼去了。 它开心的跑出洞穴，涂苒正在火堆前翻烤朱鱼，旁边的地上插着几只已经烤好的鱼。 它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涂苒听到动静，抬头扫了一眼。 它因为睡姿原因，后脑勺有几捋毛炸开，整个脑袋像个用了十几年的扫把，涂苒别过眼去。 没眼看。 “快坐下吃，吃完我们还要赶路。” 她继续翻烤。 现在已经是联邦时间中午十二点，天是一个小时才亮起来的。 这是她在阈内经历的最长的黑夜，幸亏她找到了住所，而不是在外流浪。 刚才她到附近溜达了一圈,看到地上有很多巨型脚印,还有几具看不出原貌的巨大骨骸，骨骸上还黏连着新鲜的血肉,死亡时间并不久。 幸亏那些未知的生物没有发现她和胖胖躲藏的山洞,不然后果难以想象。 胖胖坐到火堆旁，拿起烤好的鱼就开始啄食。 “过几天，我可能就要离开了。”涂苒突然道。 胖胖吃鱼的动作愣住，连忙吞下嘴巴里的鱼肉，问道：“老大要去哪里，胖胖也要跟着去。” “我要回到两脚兽的世界里去了，你不能跟着我。”涂苒往火堆里加了几根干树枝，没有抬眼看它。 “为什么？”胖胖小眼睛里瞬间泪汪汪。 “两脚兽的世界不欢迎异种，你跟着我，会被他们切成一片一片的。” 胖胖蔫蔫的，眼前的烤鱼也不香了，“那老大还会回来吗？” 涂苒想了想，“不出意外的话，是会回来的。” 这得看联邦政府关于异能的态度，以及他们所做的决策。 “那老大多久才能回来？” “说不准，而且我就算回来，也不一定还能回到这片森林。” 阈门的传输具有不确定性，她下次可能会被送到这个世界的另一边，距这片森林十万八千里，她走是走不过来的。 所以说，这几天可能是她和胖胖最后在一起的时间。 心情莫名的低落。 涂苒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她将朱鱼翻了个面,“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你现在最好找一个适合你居住的山头，我们接下来朝那边走。” 她得把胖胖安顿好。 “胖胖住哪里都一样。”胖胖怏怏道。 “是吗？那你就住在这里吧，让其他异种把你吃掉，我还省得每天早上给你做饭。”涂苒冷冷道。 胖胖快要哭出来了：“那老大还是送胖胖回龟爷爷那座山头吧，那里有龟爷爷保护胖胖，还有各种各样的果子。” 涂苒点了点头，她也正有此意。 “那快吃吧，吃完就走，还有一段路程。” “哦，好。”胖胖低下头去吃烤鱼，可知道涂苒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它胃口都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看着还剩下的三条鱼，涂苒挑了挑眉，“你确定你不吃了？” “不吃了。”胖胖摇头。 “好吧，”涂苒没再说什么，将火扑灭，收拾好背包，她望向胖胖，“那我们走吧。” 一人一球又踏上返程的路。 相较于来时的路的危险与坎坷，回去的路就顺畅很多。 至少没有遇到能威胁她生命的异种。 小型异种倒是遇到了许多。 比如长着三条腿的兔子，像小型三轮车一样，看见涂苒和胖胖也不害怕，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程。 因为它看起来很温驯，也没有攻击性，涂苒默许了它跟在身后。 它一直跳啊跳的，胖胖说，这种兔子很傻很没有主见，最爱跟在其他动物后边跳，有时候运气不好，跳在食肉动物后边，就会成为人家的干粮。 那确实够傻的，涂苒暗道。 因为它跳起来的动静太大，跟在她和胖胖身后很容易暴露他们的位置，涂苒就趁着它吃草的时间，带着胖胖溜了。 除了碰到这只三条腿的兔子，还碰到九条尾巴的狐狸。 涂苒只一眼，就联想到电视剧里的九尾狐。 在现实中看到九尾狐，还是很震惊的，尤其是这只九尾狐比她高出好几倍，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比她还长。 彼时九尾狐正在河岸边清洗身体，雪白的毛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银光，美得不可方物。 涂苒正是惊叹不已，胖胖抓住她的手往外扯。 直到远离那条河岸很远的距离后，胖胖才气喘吁吁解释道：“它们是我们当扈族的天敌！一顿饭能吃三只当扈鸟！胖胖都不够给它塞牙缝的。” “狍鸮不也是你们的天敌吗？你们当扈族的天敌还挺多的。”涂苒道。 胖胖：“……” 它承认，是它们当扈族太弱了。 要不然为什么它们当扈部族非得聚在一起生活呢，而其他的物种比如康逐、九尾狐，甚至是那只蠢兔子，都是独居。 “你能独自走遍这么多山头还活得好好的，也是奇迹。”涂苒忍不住感叹。 一人一球就这么顺顺利利地走了三天，期间碰到许多异种，但没有碰到一只有内丹的异种。 直到第四天，在路过一片灌木丛时，涂苒看到了光幕。 是异能。 她的眼睛顿时瞪大，朝着光幕所在位置摸索去。 光幕来自于路边很深的灌木丛。 (本章完) 155 【花好月圆】 灌木丛表面开出了很多花，五颜六色，形态多样，几乎看不见一模一样的。 这是涂苒除了被致幻蘑菇迷惑那次以外，在阈内看到的最鲜艳的场景。 光幕上介绍着这种异能。 【花好月圆】 介绍：想随时随地开出美丽的花朵吗？如果想，这项异能你值得拥有。 等级：初级 涂苒往灌木深处走的步伐停止。 就这？ 随时随地开花？ 这也能算一种异能？ 她要这种异能有何用？！把开出来的花拿出去卖钱吗？ 可是既然看到了，她也没有放在这里不拿的道理。 怎么也算个初级异能,光幕之前介绍过，只要积累足够多的初级异能，就能选择一种初级异能晋升为中级异能。 但没有具体说要积累多少。 这项异能表面看起来虽然没什么用，但可以帮助她升级其他异能。 涂苒又往里走了几步，随手抓住一根木枝。 停顿了三秒，涂苒通过“记忆读取”看到了内丹的位置。 她用长刀扒拉开稠密的灌木枝，将根部的泥土戳开,就看到一颗发光的内丹。 涂苒弯腰捡起,擦拭干净上面的土壤，吃进嘴里。 脑海里出现光幕对这项异能进行了解释，与之前看到的没什么区别。 涂苒从灌木丛钻出来，胖胖愣愣地站在那里，不解地望着她。 它没有异种识别这项能力，不知道灌木丛里内丹，它只知道老大突然钻进这么好看的灌木堆里，从土里刨来刨去，然后不知道挖出个什么东西喂进嘴里。 从它的经验里判断，灌木根里只有虫子能吃。 “老大，你在吃虫子吗？你不是不吃虫子吗？”胖胖翅膀尖尖含在嘴巴里，不确定地问。 涂苒一愣，“什么虫子不虫子的？” 她忽然明白过来,立即强调,“我怎么可能吃虫子？我刚刚吃的是内丹！内丹！” 说着，她抬起手指为胖胖展示刚刚获得的超能力。 心中默念“花好月圆”。 食指尖尖一瞬间冒出一颗淡粉色的花苞,接着花瓣绽放，一朵粉色的花层层叠叠的盛开了。 胖胖不可置信地盯着涂苒的手指，“老大……老大可以开漂亮的花了！” 涂苒收拢手指,那朵花被她碾碎落在地上，“不止我可以，你也可以。” 说着，涂苒又发动“花好月圆”，将花朵盛开点放在胖胖的脑袋上。 霎时一头五颜六色的花朵在胖胖头顶的羽毛上争先恐后的绽放。 它像戴着一个由数不清的花朵编制而成的花冠。 胖胖的小眼睛拼命往上瞅，只能看到一点点花的彩色，看不清。 它着急道：“老大老大，你帮帮胖胖，胖胖看不到现在自己是什么样子。” “好。” 涂苒拔出随身携带的长刀，光滑的刀身像一面镜子，展现出胖胖此时的模样。 胖胖惊呆了，盯着刀身反射出来的自己，欢喜的尾巴炸开，在原地转圈圈，同时还小心翼翼地护住脑袋上的花朵，怕它们掉下去。 像穿漂亮裙子的小女孩。 涂苒望着它头顶绽放的花朵，忽然萌生出一种想法。 花朵必须开在表面吗？ 难道不能开在内部？ 比如生物体内部。 如果可以从身体内脏中长出来,这项异能不就相当于是可以隔空伤人的利器吗？ 涂苒瞬间醍醐灌顶。 她急忙在脑子里调出面板,查看这项异能是攻击类异能还是辅助类异能。 光幕上的角落上，五个字发着绿色的光芒。 “攻击类异能” 涂苒：真的是攻击类异能！ 先前对这项异能的轻视瞬间一扫而光。 这么有潜力的异能,她居然犹豫过要不要取。 差点就把它漏掉。 都是因为面板上对这项异能的介绍太具有迷惑性。 “想随时随地开出美丽的花朵吗？如果想，这项异能你值得拥有。” 介绍的重点只放在了这项异能的最表层的东西上，丝毫没有体现它的战斗价值。 虽然“随时随地”这四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但绝大多数人恐怕都联想不到可以把花朵开在敌方的肚子里。 幸运至极，她没有因为这个异能看起来太没用而直接走掉。 “别臭美了，继续赶路。”涂苒心情不错道。 胖胖立即迈着轻快的步子跟在她身后。 一路走下去，涂苒又看到了几个异能。 都是些不起眼，且看起来没什么用的异能。 比如晚餐时间，胖胖捉了一堆蛄蛹的蠕虫，用翅膀捧着啃啄食，涂苒随意扫了一眼，就看到在这堆翻滚的蠕虫上方有一个光幕。 【完美身材】 介绍：你想拥有最完美的身材吗？这颗内丹会实现你的愿望，吃了它，你就可以拥有狂吃不胖的体质和让所有人羡慕的完美身材。 等级：初级异能 说实话，这项异能涂苒不需要。 而且她也没有吃下去的打算。 她现在的身材也不赖，她很满意，所以她不需要完美身材这一点。 而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的每一天都非常的“充实”。 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几乎没有一天是赖在床上休息的。 所以她身体本身的能量消耗就很大，尤其是她使用各种异能还会额外的消耗能量，她想长胖都还来不及，哪还会需要狂吃不胖这种体质？ 这项异能用在她身上反而会成为累赘。 相比于她，胖胖貌似更适合这项异能。 它不是要减肥吗？吃了这颗内丹就会拥有狂吃不胖的体质，也不需要专门靠运动或者节食减肥。 但是涂苒也并不想让它吃。 有一句话说得不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胖胖身上出现内丹，如果有其他人类也具有类似与她的“异能识别”这项异能，看到胖胖身上的内丹。 虽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内丹，但是万一，万一那个人正巧需要，或者意图采取数量堆积策略来提升其他异能呢。 胖胖毫无反抗能力，她在还好，能保护得了它，要是她不在呢，胖胖不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了吗。 “别吃了！”涂苒喊停胖胖的动作。 “啊？”胖胖疑惑抬起头，鸟喙上还叼着半条虫子，含糊不清道，“为什么？老大也要来一口吗？” (本章完) 156 糊弄谢旭 涂苒瞄了眼那一堆白花花的虫子，胃里翻江倒海。 “我再说一遍，我不吃虫子！不吃虫子！你以后不要再邀请我吃虫子了！” 胖胖被她骤然提高的语调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唯唯诺诺道：“胖胖……知道了。” 涂苒深呼了一口气，望了眼委委屈屈的胖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情绪确实有些激动。 她抺了把脸,声音软下来，“我知道胖胖给我分享自己爱吃的食物是好意，我就是看见这些虫子有一点恶……没胃口。” 她尊重不同物种的饮食文化，所以她不能用“恶心”这个词来形容胖胖爱吃的食物。 “胖胖知道，那老大为什么不让胖胖继续吃啊？” “里面有一条身体里有内丹，吃了可以获得狂吃不胖的体质。” 胖胖顿时两眼放光，“真的假的？狂吃不胖？胖胖想吃这颗内丹。” “不行！”涂苒严厉拒绝。 “为什么？老大要吃吗？可是老大也不胖啊？” “我不吃，你也不能吃。” 涂苒耐心解释道：“你如果吃了,万一碰到其他两脚兽,他们看到你身上有内丹，可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你脖子割开，把这颗内丹从你脖子里取出来，你想想，你会不会很疼。” 涂苒诱导着胖胖。 果然，胖胖缩了缩脖子，“那胖胖就不吃了，胖胖不想被割开脖子，好疼的。” “嗯，这就对了，”涂苒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慰道：“运动减肥比其他乱七八糟的方法都奏效,我相信胖胖能做到。” 胖胖点了点头,“胖胖也相信自己能做到。” “那现在先将有内丹的那条虫子挑出来吧。”涂苒望了眼胖胖翅膀间剩余的蠕动的虫子，退后了几步,与胖胖拉开两米远的距离。 “找内丹的重任就交给胖胖了，胖胖一定能干好的对不对？” “对的！”胖胖一脸坚定。 老大好不容易交给它一件事情,它一定要干好,不能辜负老大的信任。 看着它埋头苦找的样子，涂苒欣慰的笑了。 十五分钟后，胖胖在一堆虫子的肉糜中，找到那颗闪闪发光的内丹。 涂苒用两根树枝当做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这颗珠子，然后放在她早就准备好的打算丢弃的换洗衣服上，擦拭干净上面的粘稠不明物体。 珠子焕然一新，涂苒装进背包里。 她要把这颗珠子带回联邦。 她没有忘记如今她还在谢旭手底下做事。 她进入阈内，既是为联邦政府工作，也是为谢旭服务。 她当初既然答应了他，就总得往回带点什么东西。 异种肯定是带不回去的。 毕竟她一出阈门，第一个遇上的就是联邦驻守在外的军队，她带着一只异种出去，直接就会被送往研究院。 谢旭私人研究所是得不到的。 而以往原身给谢旭带去的海量阈内资源，是通过记忆读取器实现的。 谢旭的私人研究所有一台记忆读取器，连接上大脑，就可以读取到指定时间段的记忆，还可以记录下来以供反复观看。 这种办法比全息摄影手环还牛掰。 但是这种记忆读取器昂贵且稀有,在整个联邦也没有几台,所以联邦政府没办法给每一名拓荒者都用记忆读取器,只能退而求其次的使用全息摄影手环。 谢旭曾经参与到记忆读取器的研发过程，掌握了全部的一手资料，后来在自己的私人研究所花费一年的时间造了一台。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有点脑子。 原身几乎每次从阈内出来，都会找一个时间去谢旭的私人研究所，将大脑与记忆读取器连接，将在阈内那段时间看见的所有场景都上传到记忆读取器里，与谢旭毫无保留的共享。 其中就包括一些原身在全息摄影环故意隐瞒的部分。 这次她回去，谢旭一定会要求她连接记忆读取器，那她在阈内发生的一切就都隐藏不住了。 她可以摧毁全息摄影手环，但摧毁不了自己的记忆。 她如果不按照他的要求做，那家伙一定会起疑。 起疑后的谢旭能做出什么事，她想象不到。 所以为了不让他起疑，她就得准备点更有价值的东西给他，让他专注于这件东西而没时间怀疑她。 最好的东西是什么呢？大概就是内丹吧。 这种新奇的东西，一定会让他忙到无暇顾及其他。 可是送给他一颗比较厉害的内丹涂苒又不舍得。 这颗“完美身材”就正合适。 内丹本身没什么用，她也正好不需要。 就当作礼物送给他吧。 涂苒美滋滋，反正她一点都不心疼。 继【完美身材】之后，涂苒又遇到【油盐不进】、【无梦之眠】等奇葩异能。 【油盐不进】 介绍：可以短时间内屏蔽掉外界的声音，让使用者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等级：初级 【无梦之眠】 介绍：字面意思，吃了之后睡觉不会做梦。 等级：初级 总的来说，都是些可有可无的异能，不过因为它们都没什么副作用，涂苒全部吃进去了。 现在她已经有六种初级异能，涂苒尝试调动面板，查看是否到达能够合成中级异能的数量。 她一打开初级异能的面板，就跳出一行荧光绿的字体。 您现在已经拥有六种初级异能，达到升级中级异能的最低初级异能数量。 消耗任意五种初级异能，就可以升级第六种异能为中级异能。 是否进行升级。 涂苒看向自己的六种初级异能。 【瞬息移动】、【幻之境】、【无梦之眠】、【油盐不进】、【花好月圆】、【山崩地裂】。 所以现在她如果想升级其中一个为中级异能，就必须舍弃其他五个？ 可是一眼望去，她除了【无梦之眠】和【油盐不进】之外，其他四种都舍不得。 【幻之境】用来迷惑敌人，虽然是辅助类异能，但是她用起来最得心应手的一种异能，而且实用范围很广，只有用其他异能换取这项异能升级的份，坚决没有舍弃这项异能的可能！ 【瞬息移动】可以让她在危急关头逃命，是她的底牌，她从没想过把它舍弃。 (本章完) 157 返回联邦 【山崩地裂】是很强的攻击异能，尤其是对付阈内这些刀枪不入的异种，用“山崩地裂”可以把它们坚硬的表皮扒开，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花好月圆】可以远程攻击，虽然她还没有实验过，但目前看来，这项异能的前途不可限量,她才不会把这项异能舍去呢。 所以挑来挑去，涂苒最终把这个页面关掉了。 等她积累足够多的没什么用的异能之后，她再过来升级吧。 涂苒接着打开中级异能的面板。 她记得自己中级异能也有七八个。 她看看中级异能能不能升级。 但是打开之后，没有出现绿色字体的提醒。 可见七项中级异能的数量还不够，无法升级高级异能。 果然等级越高，升级越困难。 涂苒的思绪回到现实。 今天是她来到阈的第十七天了。 她和胖胖已经回到千年老王八管理的山头。 老王八沉睡过去，它的洞穴处于封闭状态,龙头压在洞口,胖胖进不去。 于是涂苒在距离洞口不远的地方又打了个洞，让胖胖住在这里。 这座山的狍鸮已经被涂苒清理过了，剩下的也四散而逃，整体来说没什么厉害的异种。 而且老王八也说过，这里的异种会给它这个山神几分面子，所以胖胖住在它旁边还算安全。 最主要的是，距离这个洞穴不远处，就有一片果林，各种各样的果子都有，还有一条小溪，胖胖住在这里不愁吃不愁喝，简直就是神仙生活。 涂苒最近这两天一直在等阈的大门打开。 她已经和胖胖交代清楚，自己可能再也不会来到这里,他们可能再也遇不到。 胖胖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它比涂苒想象中接受的还要快,没有缠着她非要跟着她走,反倒每天吃吃喝喝睡睡，快活似神仙。 这倒是让涂苒刮目相看，转念一想，它是一只追求自由自在、曾经在危机四伏的阈内四处云游、见过大世面的当扈鸟,接受能力肯定很强。 回到这座山头的第三天，涂苒在早上外出巡逻的时候，在一颗果树树干上看到了能量波动。 轻微的波澜，如同一颗小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上，波纹是棕色，与树干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瞧，可能会错过。 “我要走了。”涂苒望着树干的能量波动，平静道。 “老大，再见。”胖胖挥了挥翅膀道别。 “嗯，你一只鸡要注意安全，”涂苒忍不住叮嘱，望着它弱小无助毫无战斗力的样子，她就算是走也很不放心，“别相信任何人类，尤其是和我穿一样衣服的人类，知道吗？” “知道了，老大你都说了很多遍了。” 涂苒一个眼神飞过去,胖胖缩了缩脖子，“我那不是怕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吗？” “放心吧老大,胖胖记住了，胖胖绝对不会相信除了老大以外的任何人类。”胖胖郑重道。 涂苒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我如果下次来这个世界的落脚点还是这片森林，我会来找你的。” “嗯嗯，胖胖希望老大下次一定还来这片森林。” “这三颗炸弹你拿上，”涂苒从背包里取出三颗爆破弹，“遇到危险，拉动这个环，然后立马扔出去，对方就会被炸碎……” 涂苒顿了顿，她想到这个世界异种的皮糙肉厚，改口道：“应该是炸不碎的，不过也能炸疼它们，可以给你逃跑拖延点时间。” “学会了吗？”涂苒望向胖胖。 她自己都没觉得，自己如今对胖胖的关心已经远远超出自己最开始设想的。 胖胖点头，从涂苒手里接过三枚炸弹，小心翼翼地捧在怀里，“胖胖学会了，老大之前用炸弹炸狍鸮首领的时候，胖胖就学会了。” “哦，那就好，”涂苒道，“小心点，没事别碰它们，小心把自己炸了，睡觉的时候也离它们远一点，你睡姿不好。” 涂苒像极了远行的父母在叮嘱自己不懂事的孩子。 涂苒想了想，好像没什么要交代的了，“那我走了。” “嗯嗯，老大再见。” 涂苒抬腿迈进能量漩涡中。 身体久违的浸润在弹润的果冻质感当中。 再一睁眼，眼前的场景已经变了。 严阵以待的气氛，空气都是凝固的，涂苒脑子里的弦一瞬间紧绷起来。 无数的幽深枪口对准她，装备齐全的执行部警卫们围成半圆，将她堵在中心。 几台重型机甲车在外围，粗壮的炮筒同样对准她，随时都会发射一枚打炮将她轰成碎渣。 天上三架直升机飞得很低，在巡查，声音轰鸣。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联邦对幸存下来的拓荒者的接待仪式。 对拓荒者的，独有的，接待仪式。 与她第一次从阈里出来时见到的一模一样。 依旧是那名金色大波浪女士出列来迎接她。 此时，涂苒全身的设备都与网络连接，包括语音转译系统也已经开始正常运行。 涂苒很轻松地听懂她的语言。 “恭喜，你是今天第一个出来的拓荒者，我真心为能见到你感到高兴，欢迎回家。” “谢谢。”涂苒礼貌回复。 金发美女的眼睛上下打量她一眼，问道：“你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需要叫担架吗？” 涂苒摇头，“不需要。” “好，那这边请吧，安检已经准备好了。”她比了个请的姿势。 涂苒顺着她指引的方向走去。 密集的执行部警卫给她让开一条狭窄的道路，仅容一人通过，道路两旁的警卫举着盾牌，盾牌间隙插着枪口，随着她的行进，枪口调整角度，始终保持与她一致。 他们很谨慎，目送涂苒进入玻璃罩内，才将枪口继续对准下一个出来的拓荒者。 涂苒是第一个回来的拓荒者，她一进入玻璃罩，立刻有很多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包括守在四周托着枪的警卫，准备发起提问验证的“人形盾牌”，还有几名穿着医疗部制服的医生。 孟凡宸就在医生之列，他是自己主动请缨到这里来处理紧急情况的。 (本章完) 158 席纯之昏迷 他是实习医生，本来没有资格前往，能得到这个机会，是因为原本指定的几个正式医生都不愿意来，相继找理由请假，人员短缺，医疗部无奈就只能派他过来。 这个玻璃罩就相当于阈和人类世界的缓冲地带,几乎每次拓荒者回来，这里都会混进来几只异种，风险很大，对于那些没什么战斗能力的医生来说，简直是噩梦般的存在。 孟凡宸一眼就认出涂苒，心里那叫一个激动。 不愧是他女神,第一个出来，真是太优秀了。 他忍不住挪动脚步,想要过去打个招呼,身旁的同伴一把拉住他，“你不要命了？她还没通过检查！” 孟凡宸停下脚步，望了望涂苒，又看向同伴，很有自信地道：“你放心吧，涂苒姐肯定不会被异种附身。” “这事儿谁能知道呢？你就安安分分在这儿等着吧，想打招呼以后打也不迟，咱们医疗部是有责任在身上的，不能乱跑。” “好吧。”孟凡宸点了点头，缩回脚步，反正他知道女神安全回来就行，打招呼嘛,有的是时间。 另一边,涂苒已经走到“人形盾牌”面前。 “拓荒者初级成员,涂苒，欢迎回家。”机械的声音毫无感情的表示欢迎。 涂苒静静站着,等着接下来的问题。 “人形盾牌”手里托着一个电子屏幕，上边是她走之前设置好的问题： 我的愿望是什么？ 涂苒轻松开口：“活着，外加变有钱。” “” 绿色的对号显示在屏幕上，她通过了身份验证这一关。 “答对了，尊敬的拓荒者涂苒，今天上午十点，行政大楼721会议室会开始一场会议，请您准时参加。” “祝您生活愉快。” 涂苒低头看了眼时间，现在是联邦时间早上七点。 还有三个小时。 她还有充裕的时间，可以将自己收拾干净。 涂苒离开玻璃罩，先前往行政大楼。 她得归还自己身上这一身装备。 走在路上，涂苒呼唤出零。 “尊敬的拓荒者涂苒，很高兴能再听到你的声音，最近联邦发生了很多事情，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拓荒者席纯之在哪里？” “她在医疗部。” “医疗部？她受伤了？”涂苒调转反向，朝医疗部走去。 阈门所在的地方，距离医疗部并不远。 “是的，她上次从阈里出来后晕倒，研究院通过对她的全息摄影手环进行分析后得知,她在阈门打开的时候遭到四只狍鸮突然袭击,进行了激烈的缠斗后才逃生,她一直昏迷到现在，所有生命体征稳定，但并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在零说话的时间，涂苒已经踏入医疗部的大门。 “她在哪间病房？”涂苒问道。 “住院部c栋828号病房。” 涂苒直奔住院部。 c栋住院部曾经是q4245次悬浮电轨车的幸存者的监测点和隔离点。 半个多月前，这里还是布满死亡气息，枪声阵阵，尸体接连不断往外运，焚尸炉的烟连烧三天的死亡之地。 而现在，这里人来人往，有行动缓慢的老人，有跑来跑去的小孩，有行动不便坐在轮椅穿着住院服的病人。 有护士来回奔波，医生走路如风，还有护工，清洁人员等等。 虽然不是多么喜气洋洋的气氛，但也是热热闹闹的生活气息。 与半个月前简直天差地别。 涂苒穿过人群，找到c栋，在电梯间等上电梯，上了八楼。 八楼整层都很安静，明亮的楼道间没有任何人。 涂苒朝808病房走去。 推开房门，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席纯之。 她紧闭着眼睛，头发披下，盖着纯白的被子，窗外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一片祥和美好。 仿佛她只是睡着了一样。 涂苒轻轻地走近，在她床边站定，俯视着她的面孔。 她的脸很苍白，眼睑下是大片的青紫，往日充满攻击性的大红色唇瓣此时也变得毫无血色。 “你是她的什么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涂苒回头看去，是穿着医疗部白色制服的医生。 “我是她的朋友。” “哦，你就是涂苒？”他打量一眼涂苒这一身装备，在她衣服前看到写着“涂苒”二字的姓名牌。 “对，我是。” “你需要缴纳她最近三天的住院费，”医生招了招手，从他身后走出来一名护士，手里托着一个电子屏幕，医生的手在上边划拉了几下，“她卡里余额已经扣光了，现在她欠医疗部一万二千联邦币。” 他将电子屏幕递给涂苒，涂苒看到上边列出了所有费用的明细。 维持生命的仪器运行费用一天一千联邦币，每日各种药物使用消耗一千八百联邦币，住院费每天三百联邦币，各种服务费每天九百联邦币。 所以席纯之躺在这里一天，就要消耗四千联邦币。 之前将近半个月的费用都是从席纯之账户上扣的，三天前她的账户里的钱扣光了，现在已经欠费三天。 “因为患者是联邦工作人员，所以所有费用都打了六折。”护士补充道。 六折还这么贵，席纯之攒了一年的工资，住了半个月医院就花完了。 那比她们还普通的普通人是不是连医院都住不起了。 “当然，您和患者只是朋友关系，联邦法律上并没有强制要求您必须支付欠下的一万二联邦币，只不过，您是目前可以查询到的唯一与患者有联系的人。” “根据我们医疗部规矩，患者在拖欠费用第二天就会停止治疗，但是，在我们经过仔细的评估后，认为您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会支付患者的医疗费用，所以我们冒了这个险，持续为患者治疗，直到您从阈内返回。” “当然，如果您选择拒绝支付的话，您也不会承担法律责任，但我们会立即停止对患者的治疗。”医生平静道。 涂苒静静听完他的说辞，望了眼床上的席纯之。 医疗部这群人已经将她和席纯之的关系打听清楚了，他们知道她和席纯之关系好，知道她不会眼睁睁看着席纯之停止治疗，所以一直在等着她从阈里出来。 (本章完) 159 少将 如果她今天从阈里出不来，这伙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停止治疗。 涂苒心底冷笑一声，没想到她在阈内的那段时间，医疗部反而是最希望她能活着回来的。 她转过头，在手里的电子屏幕上右下角点了支付按钮。 接着就出现人脸识别，她对准自己的脸，进行验证。 [支付成功] 电子屏幕发出声响。 医生一瞬间笑容满面,从护士推进来的小车上拿起一袋液体，走到席纯之床边，挂在输液杆上，然后将另一端的针头扎入席纯之的血管里。 涂苒将电子屏幕交还给护士，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扫了眼他身上的名牌,谢新宇。 “她什么时候可以醒？” “现在还无法确定。” 涂苒眉头紧紧蹙起,冷道：“你们救不了她,那她每天四千联邦币打水漂了？” 谢新宇一噎，停下手里的动作，反驳道：“这四千联邦币可以维持她的生命，让她坚持到你回来，否则你现在看到的只能是她的墓碑。” “谢医生，我觉得你可以换一个说法。”涂苒声音冷到极点。 谢新宇被她骤然沉下来的脸吓一大跳。 他担心她下一秒就拿起机关枪把他突突了。 态度瞬间好起来，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我们现在正在积极寻找让她醒过来的方法，你放心吧，我们医疗部不会砸自己招牌的。” “那就好。”涂苒站起身。 谢新宇戒备的往后退一步，“你要干什么？” 涂苒被他这个动作搞疑惑了，反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别想打我，我可是很厉害的。”他双手比划了个打拳的姿势。 涂苒无语,就这种人也能当医生？被害妄想症吧？ “医疗部有精神科吗？” “有……有啊,你问这个干什么？”谢新宇不解。 “去精神科看一看脑子吧。” 涂苒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她还得去还装备、去开会、去解释自己的全息摄影手环为什么没了，她的事很多，没功夫和他掰扯。 原地,谢新宇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多想了？他不会真有精神病吧？ 怎么可能？！他很快否决。 他只是胆子有点小……哦不对，他只是比较谨慎而已。 离开医疗部，零的声音就从耳机里传来。 “研究院那边传来消息，检测不到你的全息摄影手环的信号，请问你的全息摄影手环在哪里？” “丢了，”涂苒道，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这样心率和呼吸都在正常值，零就无法抓到她的可疑之处，“在阈内晕了过去，醒来之后手环就不在了。” “零已将原因传回到研究院，他们马上就会给出回复。” “嗯。”涂苒面色无常的继续往前走，她在悬浮电轨车站牌停下，等下一趟车来之后，如往常一般上车，刷脸支付，然后等待行政大楼站的到来。 零道：“检测到您的心率很低,是在为全息摄影手环丢失不能积累积分而感到苦恼吗？” 涂苒：她佩服自己居然能把自己心率调到正常值以下。 “是有一点担心。”她顺着说道。 “请不必担心,在您进入阈内的这段时间内,联邦政府重新调整了关于阈内场景重塑方案,由单一的全息摄影手环建模重塑改为采用全息摄影手环和记忆读取器双重结合的方法进行阈内场景的重建。” “所以您丢失全息摄影手环并不会对您的实际积分造成多大的浪费。” 涂苒身形一僵，“全息摄影手环和记忆读取器双重结合？” 她要是用上记忆读取器，不就全暴露了吗？ “这么多名拓荒者，用记忆读取器会不会太浪费时间？” “确实没有全息摄影手环分析数据来的快，不过据研究院预估，所有记忆读取器连轴工作，大概三天左右时间就可以将所有拓荒者的记忆进行读取。” 零的声音机械冰冷。 涂苒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她默默将手心侧过来，暴露在空气中，让汗液快速挥发，带走自己身上的热量。 她不能让自己的体温升的太快，零会检测到。 她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为什么忽然要这样做？” 难道联邦发现了什么吗？ 比如内丹这个东西？ 零冰冷道：“具体原因零无权知道。” 涂苒抿了抿唇，“我是排在第几个进行记忆读取的？” 她想到她是第一个从阈里出来的，她不会是第一个要进行记忆读取的吧？ “顺序是根据积分高低进行排列，由高级拓荒者到中级拓荒者再到低级拓荒者，您应该是排在第三天。” 涂苒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不是第一个，还留给她三天时间寻找办法。 “行政大楼到了，请下车的旅客带好随身物品，做好准备。” 车厢内的机械女声响起，涂苒站起身，等在车门口。 接着，电轨车停止，车门打开，涂苒走下车。 她先去拓荒者的装备室还装备。 已经陆陆续续有其他拓荒者回来了，每个人都是一脸疲惫，将身上各种装备分类放到指定的地方，会有专门的部分对这些装备进行维修。 涂苒又走到隔壁的女更衣间，从专属于她的柜子里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钻进淋浴间清洗干净身体后换上。 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九点半，她顺着人流前往721会议室。 会议室零零散散坐了一小半的人。 涂苒随意找了个位置，拉开椅子坐进去。 会议室最前方的座位上赫然是拓荒队总指挥谢昭，一身干净利落的少将军装，将他整个人衬托的矜贵且高不可攀。 与他们这群历经生死灰头土脸还要被迫过来开会的拓荒者们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就是上位者的光鲜。 他旁边，坐着李文川，他也是刚才阈内出来，脸色并不太好。 涂安手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审视着谢昭那张和谢旭有三四分相似的脸。 谢家在联邦政府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谢昭少将军衔，拓荒队总指挥，地位很高。 谢旭是研究院高级成员，整个研究院的高级成员十根指头都能数清楚，谢旭还是最年轻的研究院高级成员，能独立造出一台价值不菲的记忆读取器，能力可想而知。 (本章完) 160 三大财阀 对于整个谢家，涂苒的了解并不多，她从原身的记忆里获取到的也只有谢昭和谢旭是兄弟，其他的一概不知。 原身是恋爱脑，对谢旭言听计从，从来不去过多打探谢旭的隐私。 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曾在女主书架上的一些破旧纸质刊物上了解到,整个联邦都被三大家族瓜分完毕。 这三大家族分别是庞家、谢家、威利斯家。 庞家占据联邦机械义肢制造业龙首地位，一家独大数十年，据统计，他们机械义肢公司从创立到现在，机械义肢的销量足够联邦一百亿人每人分配两件。 其中的利润不可想象。 此外，庞家在基因培养宠物制造业、人造植物种植业都有一定的地位。 比如自然之源公司就隶属于庞家,以生产绿色纯天然食物而闻名于整个联邦,也成为划分普通公民和联邦贵族的分界线。 普通人耗费一年的工资，才能买得起其中的一只鸡尝尝鲜,而联邦的那些有钱人，每一餐都是纯天然的绿色食物。 威尔斯家，则在医药业占据极大的市场，旗下成千上万家医院开在联邦四十二个州的每一个地方，与庞家的机械义肢公司有非常紧密的合作。 庞家负责提供机械义肢，威尔斯家旗下的医院则将义肢卖给医院里的顾客，帮助他们换上崭新且坚固的肢体。 此外，威尔斯家几乎垄断联邦整个娱乐业，高楼大厦间的炫丽广告牌上光鲜亮丽的明星们，都出自威尔斯娱乐公司。 庞家每次发明出最新款的高科技义肢，都会交由威尔斯家大肆宣传一波，由娱乐明星带动,煽动起普通人的消费欲望,大量的人就会来威尔斯旗下的医院换取最新款的义肢，庞家和威尔斯家双双获利。 相较于这两家,谢家就低调很多，但他们的存在感不容忽视。 谢家的主战场在官场。 联邦政府管理着四十二个州的一百多亿人口,其本身管理框架就非常的庞大,相应的存在于框架体制内的政府官员就非常之多。 而谢家一家，就占据了联邦所有政府官员的十分之一，且绝大多数处于上层管理阶级。 上层管理阶级，不同于负责传递消息的中层和打打杀杀的下层。 上层都是像谢旭这种研究院的高级成员，谢昭这种拓荒队的指挥员，再不济也是像李文川这样的副指挥。 而涂苒这种每天和异种打交道的拓荒者，和那些每天枪林弹雨的执行部警卫，都属于下层。 十分之一又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联邦上层管理阶级仅占所有政府人员的五分之一，谢家一家就有十分之一，说明联邦政府的要员有一半出自谢家。 剩下的十分之一则分成三份，一份归庞家，一份归威尔斯家，最后那小小的一份，才归那些拼尽全部家当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普通公民。 所以可以说，联邦政府几乎归谢家掌权，谢家是三大财阀家族的老大。 当然，如果谢家在其它方面没有令人信服的地方,庞家和威尔斯家怎么会允许谢家当老大呢。 谢家背后支撑着整个家族屹立不倒的产业，是武器制造业以及人工智能产业。 武器制造业不用说,在这个可以自由拥有枪械的世界，暴乱频发，武器的需求量非常巨大，各种私人研究所、黑市研究所也都在研究新型武器，新概念武器问世速度非常快，更新迭代也非常快，背靠武器制造的谢家，不愁有人不服。 而在人工智能方面。 “零”这个涵盖了联邦四十二个州，可以同时处理四十二个州上传的信息，达到每秒四十亿亿次的运算速度的人工智能，就是由谢家投资创建出来的，其主机就深深隐藏在谢家的某一处庄园里。 零几乎渗透到联邦每一个角落，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过零的监视，拥有零，谢家相当于掌握了整个联邦的动向。 谢家、庞家、威尔斯家，这三家是联邦政府的实际操控者，是当之无愧的财阀，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甚至于可以凌驾于法律至上。 涂苒盯着谢昭完美无瑕的脸庞，眯了眯眼，他十之八九就是谢家的人，谢旭应该也是谢家的人。 既然谢旭背靠谢家，为什么还要私自建立研究所？ 他又是研究院的高级成员，坐拥研究院的一手资料，那他还在私底下简陋的私人研究所研究什么？ 想不通，信息太少，她实在是想不通。 或许是她盯着谢昭看的时间太长，又太专注，谢昭终于将视线落在这个很没礼貌的女人身上。 墨绿的眼睛里是不解与探究。 他对涂苒有一点印象，他记得她在拓荒队成立之初的五年特训里表现很出色，后来却泯然众人矣。 当初和她一个等级的拓荒者，有些已经升为中级拓荒者或者高级拓荒者。 涂苒回过神来，收回自己赤裸裸盯着别人看的目光，望着自己面前的黑色桌子。 谢昭还在看她。 涂苒感受到了，她装作不知情，抬起手臂看了看通讯器的时间。 九点五十五。 再有五分钟会议就要开始了，她抬头看向四周，桌子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坐了有一大半的人。 她走了这么久的神吗？她不敢相信。 会议室内很安静，虽然很多人，但没有人说话，大家满脸疲惫，恨不得倒头就睡。 确实，从阈内时时刻刻警惕了半个多月，吃不敢吃，睡不敢睡，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就该让大家先睡一觉再开会。 涂苒是这样想的，可惜她不是指挥员，她说的话没用，也只能在私底下想一想。 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五分钟，陆陆续续还有拓荒者走进来。 涂苒无意间朝门口瞥了一眼，恍然间看到一个光幕。 光幕？异能？ 涂苒一下子瞪大眼睛，朝着那个绿色光幕的来源看去。 是赵焱。 当初和她一起看守住院部b栋四楼的男人。 还夸她很勇敢。 两人一起在拥挤的休息室里休息过。 赵焱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走到她对面靠后的空位置坐下。 (本章完) 161 时间暂停 涂苒的视线控制不住的朝他头顶看。 【时间暂停】 介绍：可以暂停时间一秒，在这一秒内，整个宇宙只有你可以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等级：初级 涂苒：好高级的超能力，介绍的也好高级啊……整个宇宙只有你可以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而她的超能力只会这样介绍自己——“字面意思” 涂苒：…… 如果赵焱只有这一种超能力，涂苒会认为他是无意间得到的，就像那个吃虫子无意间得到的“时间之轮”。 然而，当涂苒看到他头顶上的第二个第三个超能力后,她就知道，赵焱已经知道了内丹这回事。 【意念控制】 介绍：通过意念控制十米之内任何你想控制的物品，物品重量依拥有者自身力量而定。 等级：中级 【心电感应】 介绍：捕捉周围十米之内的任何物种的思想，可以远距离传递思想。 等级：初级 涂苒：？！我擦！！ 她刚才想的东西不就全部被赵焱听到了？！ 果然，赵焱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看向她。 两人视线交汇，涂苒脑海里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你居然能看出我有异能？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在引诱她的思维往他想知道的方向移动。 他这么问,一般人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就会出现这个问题的答案。 就像她使用幻—— 涂苒立刻打断自己的思维。 太危险了，她刚才差一点没刹住把自己的底兜了，果然，思维是最防不胜防的东西。 现在已经到了十点，会议室的门合上，谢昭开始在上面讲话。 “还能在这里见到诸位，我很高兴，今天的会议依照惯例，先公布——” 涂苒蹭一下站起身。 谢昭的话落在唇边，停下来。 “涂苒，你是有什么问题吗？”谢昭望着她，出于涵养，并没有因为她的突然打断而生气，反而礼貌询问。 她的莫名其妙的行为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的怪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包括谢昭旁边的李文川。 涂苒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绝对不能待在赵焱十米之内。 “我的耳朵在阈内受了点伤，听力受损,有些听不清谢指挥说了什么,我请求离谢指挥近一点。”涂苒面不改色道。 李文川蹙眉看着她,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他已经在脑子里猜想涂苒故意靠近谢昭是为了什么。 谢昭一顿，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道：“可以，你愿意坐哪里就坐哪里。” 涂苒转身，拖着自己的椅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谢昭的左手边，大大方方坐下。 这个距离，和赵焱至少有十米，她完全不担心赵焱会捕捉到她的想法。 嚣张地望向赵焱，对方只淡淡扫了她一眼，就全神贯注地看向谢昭。 谢昭正在讲此次拓荒队在阈内的损耗。 “我们拓荒队第36次阈内拓荒行动总人数有842人，截止今天10点，阈门关闭，共出来581人，有30%停留在阈内，生死不明，到场有440，其余141在医疗部进行疗伤。” 谢昭放下手上的电子屏幕,望向在场所有人。 “这次的数据并不太好，我们拓荒队伤亡惨重，我想问问各位原因是什么？” 没有人说话，四百多人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去。 果然不管什么年龄，都对“老师”的提问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谢昭是他们的指挥员，当年集训的时候也教过他们一些知识，某些意义上来说，他算是他们的老师。 “涂苒，你来说说原因吧。” 他墨绿的眸子望向和他挨得最近的涂苒。 涂苒：“……” 所以她刚才也应该低下头去是吗？ 已经晚了，会议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脸上。 这个曾经在集训中表现出色的女子，默默无闻了一年，他们都快遗忘这个人了。 李文川盯着涂苒，蹙紧了眉头。 她今天太显眼了。 涂苒绞尽脑汁想措辞，“嗯……我认为是概率问题，在阈内的伤亡程度一大部分取决于进入阈后被投递到的位置。如果更多的人投送到险恶之地，活下来的可能性自然就低了，如果是大多数人被送到异种战斗力比较薄弱的地方，幸存概率也就大了。” 谢昭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原因，不过按照研究院最新公布的资料显示，阈内世界每个区域投放的拓荒者数量是几乎持平的。” “荒漠地带、海岛地带是死亡率最高的恶劣地带；平原地带、高原地带是幸存率高的低风险地带，如果每个地带投放的拓荒者数量一样多，就不存在你所说的概率问题。” 谢昭顿了顿，补充道：“或者说会有概率的轻微波动，但绝不是像这次一样高达30%的人被留在阈内，你要知道，前35次拓荒行动中，最多的一次才仅仅只是22%的人被留在阈内。” “我们吸取越来越多的经验，按理说这个概率应该越来越少，怎么能突然这么高呢？” 涂苒抿了抿唇，无话可说。 她要怎么说，难道说可能是因为内丹的争夺？自相残杀？ 比如她，处理了三名拓荒者？ 索性谢昭也没有再追问她。 概率这种东西，谁能说得清呢。 中百万大奖的彩票的概率0.000001%，那也有的人会连中两次呢。 “这次开会，还有一件事要通知你们，”谢昭道，“第二届拓荒者已经集训完毕，明天会为他们举办毕业晚会，你们谁如果愿意，可以去看看，也放松放松心情。” “好。” “能看学弟学妹了！” “一定要去看看！” “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也毕业了。” “我们肩上的担子终于有人分担了。” 会议室内热闹起来，大家一改之前的怨气冲天，彼此交谈起来。 谢昭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先安静，众人纷纷闭嘴，会议室恢复到落针可闻的状态。 “零应该和你们每个人都说过了，从你们开始，我们将采取全息摄影手环和记忆读取器双重结合的方法进行阈内场景的重建。” 众人纷纷点头。 (本章完) 162 求助谢旭 涂苒望向赵焱。 他应该也很着急吧？ 毕竟使用记忆读取器后，一切都无法隐瞒，除非可以直接失忆。 她的“幻之境”倒是可以做到这一点。 “幻之境”不仅能修改别人的记忆，也可以修改她自己的记忆，可是她担心修改了自己的记忆后，她会忘记自己有异能这种东西，那就得不偿失了。 在她看向赵焱的同时,赵焱也看向她。 他很想知道涂苒会怎么应对这件事，看起来她并不着急啊。 谢昭开始解释联邦这么做的原因，“采用这种方法，虽然会耽误大家一点时间，但可以更全面更有侧重点的展现出阈内的场景，不会遗漏任何细微的事物，对大家积分的提升有很大的帮助。” 涂苒靠在椅背上，心里冷笑。 说得倒是好听。 她才不信联邦初始目的里有一丁半点的原因是为了拓荒者加积分。 加积分只是这项政策附带的一个最不被联邦关心的好处。 如今却要拿出来大肆宣传这一点。 搞笑。 联邦发布这项政策的根本原因就是，他们怕了！ 他们怕拓荒者在阈内刻意隐瞒一些事情。 毕竟只是一个死板的全息摄影手环，如果有心糊弄，总会有办法，就像她最开始从嗜血藤蔓的根部刨“幻之境”内丹的时候，不就也糊弄过去了吗。 记忆不会糊弄人，所以联邦政府不得不奉出自己宝贵的记忆读取器。 涂苒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联邦政府发现了内丹的存在。 因为价值能够超过记忆读取器的，目前涂苒只知道内丹一种。 而联邦政府最擅长对一件事或物的价值进行评估，没有价值收益的事，联邦政府是不会做的。 其次，联邦政府小心翼翼找理由来转移拓荒者的注意力，让他们单纯的以为联邦这么做仅仅是为了获得更好的资料以及让他们获得更多的积分。 这不就是在担心内丹这件事被拓荒者知道后造成抢夺吗？ 联邦打了一手好算盘。 “诸位还有其他要问的吗？”谢昭视线绕场一周。 “没有。” 众人都摇了摇头。 谢昭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好,那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散会。” 众人也都站起来，送别谢昭之后，陆陆续续离开会议室。 涂苒跟着人流离开这里，期间，她一直注意与赵焱保持十米远的距离。 赵焱靠近，她就后退。 赵焱有话和她说，可她躲得太快，他一直追不上，直接叫她名字吧，这么多人，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最后眼睁睁看着涂苒走进电梯，他只能放弃。 进入电梯，涂苒沉下脸来。 赵焱又是个定时炸弹。 思维透明太恐怖了。 她与他面对面，她全副戒备，尚且差一点被他套路走。 万一他们不是面对面的，万一他藏在她旁边的房间，而距离刚好是十米之内呢，她的思维不就成了全透明的了？ 她得想办法解除这枚定时炸弹。 现在积压在她肩上的事真的很多。 记忆读取器对她也是个难过的关，她得抓紧时间找到解决办法。 席纯之是个什么情况还不清楚,躺一天四千联邦币，她卡里那点钱也支撑不了多少天。 现在又冒出个赵焱来，她快要烦死了。 电梯停在一楼，电梯门打开。 涂苒走出电梯，快速朝悬浮电轨站走去。 等了十五分钟，电轨车准时到达。 靠坐在电车上，涂苒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列车到达黎明站，机械女声播报出“尊敬的旅客，黎明站到了，请拿好您的随身物品，下一站，永昌站。” 涂苒跟随着人流下车，朝自己所在的小区走去。 小区依旧是那个小区，在繁华的联邦城市中各种现代化的小区相比，这个小区已经属于是老破小了。 涂苒乘坐电梯上了楼，回到卧室，从衣柜的角落里翻出那只许久没用的通讯器。 和谢旭私人联系的通讯器。 她快速在里面输入一行字：“见一面，我有重要东西交给你。” 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可以帮助她躲过这次记忆读取的人，只有谢旭。 记忆读取器在研究院，谢旭是研究院的高级成员，他想在这个程序中漏掉一个人，应该不是难事。 当然她也清楚，谢旭绝对不会在不获利的情况下帮她。 她得拿出点值得他冒险帮自己的诚心。 等了三分钟，那边没有回复。 他应该也不会随身携带与她私聊的通讯器。 等他回复恐怕好得会儿时间。 涂苒将通讯器扔一边，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罐气泡饮料，猛灌了几口。 长吁了一口气，她注意到下层放着的水果。 半个月，保持得还很新鲜。 之前放在席纯之家里的水果她也没有吃上。 现在她还处于昏迷状态，吃不了东西。 还是等她醒来之后给她送吧。 涂苒叹了口气，呈大字躺回到床上，通讯器就放在一边，她拿起看了看，谢旭还是没有回她。 将通讯器放在枕边，涂苒翻了个身，索性闭着眼睛开始睡觉。 她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躺在床上睡觉了，此时睡在柔软的床上，简直比睡在棉花里还要舒服。 潜意识里知道这里没有危险，不需要保持警惕，所以她睡得又快又沉。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中午饭的饭点。 涂苒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一旁的通讯器看。 谢旭回复她了。 “七点，老地方。” 老地方，就是黑市那个破旧小诊所。 还剩四个小时，不着急，她可以先吃一顿饭。 她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个不停了。 涂苒亲自下厨，蒸了米饭，又用之前剩下的青菜和土豆炒了两道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小菜。 久违的吃上米饭，涂苒毫不客气，一连吃了两大碗，桌上的两道菜也全部解决掉。 饱餐一顿，涂苒心情美妙了很多。 她其实没什么可愁的，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她在阈内的所作所为暴露，然后联邦政府判她个死刑。 那又如何？她有那么厉害的异能，想跑就跑，联邦政府想要抓她也有点困难。 (本章完) 163 未来可期 再不济，她找个机会逃进阈里，联邦政府再厉害，还能在阈里抓到她不成？ 涂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未来可期，未来可期。 下午五点半，涂苒换了一身中性风衣服，将鸭舌帽、口罩、墨镜装进背包里,尤其是拿上那颗“完美身材”的内丹出门了。 乘坐悬浮电轨在黑市旁边的镇子里下车，涂苒挑选了一个隐蔽的小巷子将鸭舌帽、口罩、墨镜戴好，又在衣服外边套了一层不一样的颜色的外套后，才朝着谢旭指定的小诊所走去。 踏入诊所，扑鼻而来的依旧是廉价消毒水的刺鼻的味道。 叫小九的青年依旧坐在电脑桌前不知捣腾些什么。 听到从外边来的脚步声，他头都没抬,依旧是那套说辞：“大病小病都一万联邦币,不保证治不治得好，想治的就先交九千联邦币押金,不想治的就赶快离开。” “是我。”涂苒淡淡出声。 小九立即抬起头来，一眼认出这身装扮，连忙迎上来，“是你啊，好久不见。” 涂苒笑了笑，“好久不见。” “谢哥已经在下边了，你去吧。” “嗯。”涂苒一个人走到后边狭窄的小隔间，按下美女唇上的机关，一条暗道缓缓出现在她面前。 她拍了一下掌，不怎么灵敏的声控灯亮起来。 涂苒顺着楼梯缓缓走下。 今天下边训练场的灯光是亮着的，与以为有众多谢旭的手下围在这里不同,今天整个地下空间只有谢旭一个人。 他正坐在空间上方的透明玻璃房的桌子前，翻看着厚厚的一本订在一起的资料。 听到涂苒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来，冲着她招了招手。 示意她上去。 涂苒朝着登上透明玻璃房的楼梯走去。 楼梯同样是透明的。 踩在上边就如同踩在虚空。 直到登上玻璃房,谢旭还在看手下的资料。 涂苒瞄了一眼,看不清上边的字。 她打量周围，这个玻璃房比她想象中宽敞很多,两个人站在这里丝毫没有拥挤的感觉，视线开阔，可以俯瞰整个地下空间。 见她上来，谢旭才将手里的资料合上放在一边。 微微仰头，幽蓝的瞳孔望着她，“什么东西？” 涂苒没有急着把内丹交给他，反问，“联邦政府为什么突然要用记忆读取器？” 谢旭修长的双手交叉，声音淡淡，“和你想的一样。” 内丹？ “他们怎么发现的？”涂苒紧盯着谢旭。 “雷加肯州的异种大型捕捉器建成的第三天，驻守其中的军队捕捉到一只蛙类异种，这只蛙类异种已进化出高等的智慧。送往研究院后，通过对它的叫声进行分析破解，发现它在向人类求饶。它表示自己愿意说出一个阈内的秘密，以获得自己的安全。” 谢旭顿了顿，挑眉望向涂苒，“你应该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吧？” 涂苒不置可否。 谢旭也没想着她会开口，继续道：“那只蛙类异种说，阈内一些有极高天赋的物种可以进化出一种能力,这种能力是超越自然，超越整个物种的超常能力，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超能力。” “而那些具有超能力的异种，将这种能力凝结为一颗叫做‘内丹’的东西，储存在体内。” 谢旭低低嗤笑一声，“内丹？远古时期的武侠故事里出现的东西，居然出现在现实世界。” 对于科技高度发展的第二世界来说，这种魔幻的东西确实难以理解。 涂苒自己刚得知吃下内丹可以获得超能力的时候，她也曾惊讶过，但是转念一想，她都可以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了，超能力算个什么新奇东西，所以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如果宇宙中有无数个世界的话，那么每个世界都可能是不一样的。 涂苒始终认为她的家乡是第一世界，相较于联邦政府来说，科技并不算发达，但普通人的生活水平很高，大自然没有遭到不可逆的破坏，除人类以外的其他物种也有容身之处。 而联邦政府就处于第二世界，高等科技，低端生活。 阈，则是第三世界，像史前时代，巨兽横行，还拥有科技无法解释的异能。 她见识了三个不一样的世界，又如何肯定宇宙仅仅只有这三个世界呢。 知道的越多，涂苒越相信宇宙会存在无数的生命体，也会有无数个世界。 每个世界都会有自己的特殊之处，也会有其他世界无法理解的地方。 内丹，就是阈内世界的特殊之处。 “你什么时候知道内丹这个东西的？”谢旭忽然将话题引到涂苒身上。 “嗯……”涂苒轻抿了抿唇，“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是在雷加肯州的农场？那条钩蛇告诉你的？” 涂苒暗忖这家伙猜得挺准。 “……嗯。” “所以你当初忽然恢复记忆，是因为那颗内丹？” 涂苒闭上了嘴巴，警戒地望着谢旭，她再说下去，底子恐怕都会被谢旭掏空。 可谢旭已经全部猜出来了，“所以你现在身上有一种超能力是和记忆有关的，恢复记忆？或者说是读取记忆？” 谢旭紧盯着涂苒的双眼，不放过她任何的细微表情。 他从一开始就在套她的话！ 涂苒转移视线，看向别处，躲过他探究的目光，咬牙，“谢研究员可真聪明。” 谢旭无视她的讥讽，望着她的侧脸，“涂苒，你现在体内有很多内丹了吧？” “怎么？你要抢吗？”涂苒扭过头来。 她现在要不要先把他干死？ 可是干死了他，暂时难找到其他人帮她通过记忆读取器，她最后还是逃不过被联邦政府通缉的命运。 要不她用“幻之境”把他洗脑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反正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再厉害再警惕又怎样，她保证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涂苒心底里给自己竖起大拇指，聪明！就这么干！等结束今天的话题，她在离开的时候背对着他，她就抓住那个时候种下一朵致幻蘑菇，让他以后无条件的相信她、帮助她，并且不做出任何不利于她的事。 刚好，这个房间的构造还是玻璃的，阻拦不了致幻蘑菇发挥作用。 (本章完) 164 举报赵焱 完美！ 涂苒已经在心里默默将一切安排妥当。 此时再看向谢旭，她完全没有愤怒的情绪，反而有一种大仇即将得报的开心。 但她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这家伙细微表情观察很仔细，稍有不慎就会让他起疑，所以她要小心再小心。 谢旭靠在椅背上，忽而哂笑一声，“看来你现在的底气很足啊。” 涂苒一顿,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脸上明明毫无表情，这家伙怎么看出来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头上没有出现绿色的光幕，涂苒都要以为这家伙也有超能力了，类似于读心术的超能力。 她转移话题，“你这么会猜,那就猜猜我为什么来找你吧。” 转移话题的方法有点蠢笨，但谢旭也知道从涂苒嘴里问不出什么了,索性就跟着她的话题说下去。 “阈内干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为了不留下把柄，把全息摄影手环毁了，但没想到联邦换上了记忆读取器，现在找我来是让我帮你躲过三日后的记忆读取。” 谢旭说这些话时面无表情，让他神情出现波动的是接下来的问话，“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全新摄影手环取下来的，这个手环的出厂检验是由我做的，当时采取了所有办法都没有将它损坏。” “你向联邦上报，说是在昏迷之后醒来手环就不在了，这种说辞我是不信的，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获得的某一种异能具有摧毁手环的力量？” 怎么又把话题绕回异能来了？ 涂苒不想回答任何关于她身上异能的问题,她说的越多，谢旭猜的就越准。 “所以你帮不帮？”涂苒直接了当地问道。 “那要看你的诚意了。” “当初那个交易，还认账吗？” 他欠她一个愿望。 谢旭眉梢一挑，没想到她的诚意就是这,他高估了她。 语气淡漠下来,“认账,不过我认为这个机会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你确定要把它浪费在这里？” “当然不，”涂苒取下肩上的背包，“我只是看看你忘没忘。” 谢旭：“……” 涂苒拉开背包拉链，伸手进去掏出一个小盒子。 她没有直接给谢旭。 “联邦政府现在找到了几颗内丹？” 谢旭扫了一眼她手里的盒子。 “一颗，按照那只蛙类异种的指示，联邦政府在一只爬行蜥蜴类异种身体内找到一颗发光的珠子，与蛙类异种描述的一致。” “那效果呢？你们试过吗？是什么类型的超能力？”涂苒又问。 “试了，”谢旭语气淡淡，“执行部副部长亲自尝试，吃下内丹后获得远超人类的听觉，可以清楚的听到一百米内蚂蚁爬行的声音。” 涂苒点了点头，所以谢旭到目前为止可能还没有仔细研究过内丹。 她将手里的盒子递给谢旭，“这是我找到的一颗内丹，送你研究，够诚意吧？” 谢旭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喜，仿佛早就猜到一般。 打开盒子，一颗亮闪闪的内丹静静躺在角落。 “什么异能？”谢旭问。 “完美身材。” “？”谢旭抬起头不确定地看着涂苒。 “吃下这颗内丹就会拥有狂吃不胖的体质的最完美的身材。”涂苒笑眯眯的解释。 谢旭：虽然他早就知道涂苒不会给他有意义的内丹，但没想到会是这么没用的内丹。 算了,反正他也只是研究内丹的原理,没想着吃下它。 他捏起这颗内丹凑近打量。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这颗内丹是我从一条蛆虫身体内找到的。” 谢旭：“……” 他的脸一下子黑下来。 他快速将手上的内丹扔进盒子里，从衣服口袋里抽出一张湿纸巾擦拭手指。 涂苒咬住下唇，抑制住脸颊的抖动。 谢旭死死盯着她。 “放心吧，我清理了好几遍，绝对干净。” 谢旭冷冷开口，“希望你以后不要做这么幼稚的事。” 幼稚吗？ 她不觉得。 看到谢旭倒霉，别提她有多开心了。 不过看谢旭神态不太好，涂苒觉得自己应该挽救一下。 “我还有更有诚意的，想知道吗？” 谢旭抿唇不语。 涂苒耸了耸肩，自己接着往下说，“拓荒队赵焱，你认识吗？” “不认识。”谢旭语气冷漠。 “不认识没关系，我建议你离他远一点，至少十米开外。” “为什么？” “他已经知道内丹这件事了，他身上有一颗内丹，叫【心电感应】，通过这项异能，他可以捕捉周围十米之内的任何物种的思想。” 谢旭眉头微蹙，“所以说，如果我在他的十米之内，我的思维就处于透明状态，可以供他随意观看。” “对，”涂苒点头，“你当时想的任何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谢旭面色沉重起来。 “心电感应”刷新了他对异能的认知。 这项异能对所有人的影响都不好。 没有人愿意自己的想法被别人看到，尤其是像谢旭这种满脑子阴谋诡计的人。 这也是涂苒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告诉他的原因。 她一时不会儿处理不了赵焱，但不代表谢旭不能处理。 “除了心电感应，他还有什么异能？” “时间暂停，他可以让整个宇宙的时间流淌暂停一秒。” “意念控制，他可以控制十米之内任何物品，但是物品的重量不会超过他自己的力量。” “就这三个？”谢旭问。 “对。”涂苒点头。 谢旭放置在桌上的手指有开始有规律的敲击，他在思考，思考怎么解决掉这个人。 “那你慢慢想，我先走了，”涂苒将背包背肩上，“记得答应我的事。” 她作势就要走。 谢旭叫住她。 涂苒不明所以的回头，疑惑地望着他。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处理了记忆读取器的问题，又处理了赵焱对你的威胁，你下一步要做的，是不是就要把我也处理了？” 涂苒惊了，问得这么直白的吗？ 不伪装一下，拐弯抹角一下吗？这让她怎么回答？ 回答不是？ 先不说谢旭会不会信，她自己都怕说出来后把自己逗笑呢。 回答是？ (本章完) 165 寻求合作？ 太直接，万一谢旭还留有后手……对她不妙。 她得警惕一点。 “嗯……你猜。” 谢旭：“……” “我暂且认为你已经准备好处理掉我。” 涂苒：对自己认知很清楚嘛！ 要不是他还有用，她动动手指就能把他灭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 涂苒：呦呦呦，半个多月前还威逼利诱她做他的属下，现在知道控制不住她了，就立马变成了合作伙伴了。 变脸变得真快。 涂苒心里各种阴阳怪气，嘴巴都快斜上天了,面上却丝毫不显。 谢旭扫了眼她脸上控制不住的嚣张表情，装作但看见。 “你在上次进入阈内设置的问题是你的愿望，答案之一为变富有，这是你的真实愿望吗？”谢旭忽然问道。 “是啊，怎么了？”涂苒双手环胸，靠在玻璃门框上，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可以帮你实现你的愿望，只要我们成为合作伙伴，我会给到你你满意的价格。” “你是三大财阀家族中谢家的人吗？”涂苒突然问道。 谢旭默了默，点头承认。 哇哦，那他开出的价格，可能是让她暴富的程度。 现在距离她暴富只差点一下头。 可惜，赚钱的路子多的是，何必跟着谢旭冒险？ 她不求大富大贵，回求安安稳稳。 “好意心领了，我暂时还不需要那么多钱。” “那席纯之呢？她在医疗部一天花费四千联邦币，你账户里的钱，恐怕支撑不了一个星期。” 谢旭能知道这些，涂苒并不意外。 也许从第一颗内丹问世的时候，谢旭就猜到她早已经知道内丹的存在,也猜到她会在阈里搜集到尽可能多的内丹。 他立马评估出她的价值，决定拉拢她，打探清楚她的全部,寻找切入口。 暴富是其中之一个切入口。 席纯之是第二个切入口。 可惜这个切入口又碰壁了。 “钱的事，我有其他办法。” 钱的问题不是问题。 她这么多异能，要是还能在这个世界里穷死，她就真傻到家了。 随便控制个富豪，她也能敲诈一大笔。 她现在表现的越自信，就显得她的底牌越大，谢旭就越想拉拢她。 谢旭蹙了蹙眉，他没想到涂苒如今如此刀枪不入。 她如今在联邦的生存没有什么挑战，可能在阈内的生存也没什么威胁，她已经混到如鱼得水的地步了。 “你没有其他追求了吗？”他的声音罕见的有几分苦恼。 “没有。”涂苒摊手。 有句古话说得好，无爱一身轻。 她现在不仅没有爱，还没有乱七八糟的世俗的欲望，果然活得自由自在，连谢旭都找不到威胁她的办法。 “谢研究员，你看中的是我的价值，你怎么说也得还我一个同等价值的东西，你刚才提到的那些，可远远不够。” 谢旭抿唇，“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你，不仅是钱。” 他真的下了血本了。 “那你可以让我和席纯之脱离拓荒队吗？” 她想退休，不想上班，她想找个好地方每天和席纯之吃喝玩乐,没钱了就去找富豪敲诈一笔。 “我可以让席纯之安全离开,但你得留在拓荒队。” “好吧。” 她就知道会这样，“我回去考虑考虑。” 谢旭点了点头。 涂苒顺着玻璃楼梯下去，走到一半，她回过头来，还是将心底里最不解的想法问出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又为什么这么相信我？要知道我们即便建立了合作关系，也只是口头上的，没有任何外力可以约束我们的行动，你我都可能随时背刺对方，我们的合作是不会牢固的。” 谢旭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在玻璃门框旁，俯视着她。 “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对你有一些了解，你从一个和平的世界来到这个稍有不慎就会失去生命的世界。你时刻保持警惕，将自己最坚固的外壳暴露在外，你不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 “所以我现在说再多也无用，行动可以证明我值得你信任，也可以证明你会是我的最佳合作伙伴。我们需要一场互相证明自己的共同行动，而赵焱就是一个契机。” “我貌似还没答应和你合作？”涂苒挑眉，这家伙长篇大论这么多，差点把她绕进去。 “如果我独自处理掉赵焱，那他的三颗内丹都归我，你放心心电感应这项种异能让我拿走？” 当然不放心。 “所以你是要将心电感应交给我？” “当然不，”谢旭毫不犹豫的拒绝。 涂苒垮下脸来。 谢旭继续道：“这项异能落在谁手里都不合适，最好的解决方法是把它毁掉。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合作，那这颗内丹我会直接据为己有。” 涂苒：“呵呵，所以你现在是又在威胁我吗？” “并不是，我是在邀请你，你可以回去考虑考虑，决定好了再回复我也不迟。你有充足的考虑时间，在此期间我不会做出任何威胁你的举动。” 谢旭盯着涂苒，认真道：“我是以绝对平等的地位邀请你成为我的合作伙伴，所以我希望等到的是一个诚实的合作伙伴，而不是随时会背刺我的虚伪之人，如果你想成为后者，那你最好直接拒绝我。” 他说得很清楚，涂苒也明白他的意思。 不得不说，谢旭这次的态度还不错。 “我考虑考虑，考虑好了会给你答复。” “嗯。” 目送她离开，谢旭又坐回桌前，桌上的文件摆得整整齐齐。 他随意翻了一页，“宇宙融合”四个字出现了不下十次。 他合上文件，望着玻璃房外的世界，心情沉重。 涂苒坐上回家的悬浮电轨。 夜色降临，霓虹灯的世界再次出现。 七彩的颜色在车窗玻璃外一闪而过，有拖着尾灯的小型私家飞行器与列车并排而行，忽而一股白烟冒出，飞行器不见踪影。 涂苒怔怔望着玻璃外炫彩缤纷的世界。 她没有对谢旭使用“幻之境”。 在她考虑这段时间谢旭不会威胁她，等她考虑好了再确定要不要按照原计划把他记忆修改了。 (本章完) 166 基因改造人问世 至于谢旭的邀请，她得再想想。 回到家，涂苒换了身衣服，喝了一瓶营养液，又乘坐悬浮电轨前往医疗部。 明天她就要正式上班了，可能抽不出时间来看望席纯之，只能趁着晚上这会儿功夫去看她一眼。 席纯之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涂苒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望着她惨白的面孔。 到底是什么病呢？为什么医疗部治了这么久都没查出病因。 她伸手握住席纯之的手腕，闭上眼睛。 发动记忆读取的异能。 她要看看席纯之在阈里那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 入目是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涂苒猛地缩回手，不可思议地望着席纯之。 为什么会什么都看不到？ 她的“读取记忆”这项异能，只要对方还活着，就都能看到。 难道是失忆？ 涂苒再次握住席纯之的手腕。 她闭上眼睛,仔细在黑暗中搜寻哪怕一丁点的不一样。 没有,什么都没有,到处都是一片黑暗。 涂苒不死心，怎么会什么都看不到呢，她依旧不放弃的一寸寸寻找着记忆。 就这时，她听到低低的呻吟声。 来自席纯之的记忆深处。 那声音很低，颤抖得厉害。 “疼……” “疼……” “疼……” 除了喊疼，再无其他。 涂苒睁开眼，望着席纯之的面庞。 她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痛苦的表情。 很恬静地躺在这里。 可记忆深处的那道声音她不会听错。 她按响床边的铃声，呼叫护士。 没想到谢新宇最快出现。 “病人出现情况了？” “不是，”涂苒站起身，“她现在很痛苦。” “痛苦？”谢新宇走到床的另一边，检查设备上的各项数据。 “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啊？你是从哪里看出来她痛苦的？”谢新宇看向涂苒。 “感觉到的。”涂苒理直气壮。 谢新宇怪异地望向她。 “她现在真的不痛苦吗？就那种她自己能感觉到仪器又检查不出来的痛苦。” 谢新宇看着她的眼神更怪异了，“涂小姐,你最近压力是不很大，要不要去心理科看一看？” 涂苒不死心，她在席纯之脑子里听到的那道声音不会出错的，“有没有可能是你们的仪器有问题？” “怎么可能！”谢新宇提高音量，拍了拍自己手边的设备,“这设备可是庞氏集团推出的最新款式全自动化医疗监测仪,花了医疗部很多钱的,你就算是质疑我的医术，也不能质疑这台设备。” 涂苒没听他后来啰里啰嗦的介绍，坐回椅子上，怔怔地望着席纯之。 她坐了两个小时，期间又试了几次“记忆读取”，每一次都能从席纯之大脑深处听到她在喊疼。 可涂苒问她哪里疼，她也不说，仿佛脑子里放了个复读机，只会反反复复的重复那一个词。 涂苒没有办法，守到十一点离开。 这个点，正是城市热闹的时候，酒吧歌舞厅开始营业，悬浮电轨车厢内还有不少乘客。 涂苒坐在角落里，翻看着联邦最近半个月的新闻。 [措手不及！极端抗议者突然暴动！] [丧尽天良！极端抗议组织用少男少女做活体试验！] [基因改造人横空出世，极端抗议组织该当何罪？] [联邦政府就极端抗议组织头目发布通缉令！] [嚣张！极端抗议组织公然挑衅联邦政府，这已经是他们第32次对联邦政府发动公然挑衅！这次结果会是如何？敬请期待！] [联邦政府悬赏极端抗议组织头目，提供线索者奖励10万联邦币！大家快参与进来！] [拓荒者出动！极端抗议组织死期将至！] 涂苒从这些夸张的营销文案里已经大致了解到联邦这半个月来发生了什么。 极端抗议组织又暴动了。 以往极端抗议组织暴动过很多回,每次都是组织上一群人举个牌牌在街道上游荡,最大的影响就是堵塞交通,让其他公民出行变得不方便。 联邦政府往往不太把他们当回事,除非规模比较大了，才会派几支执行部的中队驱散了队伍，再抓几个典范关几天禁闭就算了。 但这次暴动的貌似有些严重，联邦都派拓荒队上阵了。 以往拓荒队对付的都是异种。 涂苒视线落在“基因改造人”这五个字上。 她从没有听过。 她点开对应的词条搜索。 这个词条已经成为联邦近半个月来搜索量最高的词条。 基因改造人：又称变种人、基因战士，极端抗议组织内部通过对一些少男少女的基因进行改造，使其出现区别于正常人类的体征。 七月十六日在赤州出现的一只基因改造人，体型暴增为正常人类的二倍，身体防御能力极大增强，抵御了数百发子弹的射击。 下边出现对应的视频。 从外观看像是发生在一个灯光闪烁的酒吧。 涂苒点进去查看。 是当时在场的人类拍摄的，画面抖动的很厉害，可以看出拍摄这个人的恐惧。 在视频里，一个原本只有一米七左右的肥胖男子倒在地上，拉扯着自己的衣服，一边打滚一边痛苦嚎叫。 周围有很多人看着他，没人敢上前扶他，有人在报警。 接着，令人恐惧的一幕发生了。 他身体上的肌肉开始肉眼可见的膨大增长，像发酵的面团一样，身上的衬衫被撕裂成碎片，痛苦嚎叫的男人的嚎叫声渐渐弱起来，他从地上爬起来，身高直接顶在天花板上。 他开始无差别攻击周围的人，人群开始四处逃蹿，那些不幸被他抓到的人，会直接被他举到头顶，然后重重摔下。 酒吧内也有一部分人携带着枪支，瞄准他发射子弹，子弹声在酒吧内此起彼伏，但射在变异男的身体上的子弹尽数落在地上，如同射在铜墙铁壁一般。 后来是酒吧内的安保人员赶到，使用活力很猛的机关枪才将他制服。 视频在变异人倒地的那一瞬间结束。 这就是基因改造人？ 涂苒的震撼久久不能消退。 单以人类的身躯就可以抵御子弹的攻击了？ 这和阈内的异种有什么区别？ 这还只是其中一种基因改造人。 (本章完) 167 恶心男 涂苒继续往下翻，有很多评论都是最近出现在他们那个地方的基因改造人。 有的长着三头六臂、有的长着尖牙利齿、有的长出鸟类的翅膀、有的可以用意念控制身边的物品、甚至还有的可以将自己燃烧成一个火球，火灭了人还是完好无损的。 各种各样层出不穷。 真的是和阈内的异种没什么区别了。 这也算是异能的另一种体现方式了。 怪不得联邦要出动拓荒者，对付这些人，和对付异种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这些人已经不能叫人了。 涂苒关闭通讯器。 脑海里还时不时的浮现出那些奇形怪状的人类，这时候,涂苒注意到有个男人逐渐在向她靠近。 她记得她上车的时候，这个男人是在距离她有七八米远的车厢的另一头，因为他那一头红毛太亮眼，涂苒一眼就记住了，而现在，他已经坐到距她只有差不多两个位置之隔的地方。 他还在逐渐靠近。 涂苒看向他。 男人察觉到她的目光，竟然直接坐过来了。 涂苒眯了眯眼，戒备地望着他。 男人拧了下鼻子,又自认风流地扒拉了一下快盖住眼睛的红毛,“美女还记得我吗？” “你谁啊？” 男人又扒拉了一下头发，涂苒眼睁睁看着有一片大块的白色头皮屑从他头皮上掉下来，落在他俩之间的椅子上。 涂苒恶心的往远挪了挪屁股。 “不认识也没关系，你接下来就会认识我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会，关注你很久了。”他伸出手，想和涂苒握手。 涂苒望着他刚才扒拉过头发的手，选择无视。 王会自觉被落了面子，脸沉下来，“你别给脸不要脸！” 涂苒很莫名其妙,嫌弃地望向他，“你有毛病啊？” 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车厢内其他人闻声立马朝这边看过来。 被这么多人注视，王会瞬间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压低声音，“你是联邦政府的官员吧？” “是，怎么了？” “我见过你去黑市,还刻意换上男装去的。”他盯着涂苒，笑得猥琐。 “被发现了呢？”涂苒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所以你有看见我去了黑市哪家店吗？” “管你去哪家店，反正联邦政府不允许政府官员私自逛黑市，你违反了联邦政府的规定，我要是去举报你，你就等着被处罚吧！”王会恶狠狠道。 涂苒作出一幅被震慑住的样子，“所以你要我怎么样你才不去联邦政府告发我？” “呵呵呵呵，”王会看着她的反应，得意的笑了，他摸了摸下巴，油腻的目光盘旋在涂苒的身体上，“我今晚缺个床伴，你要是伺候好了……” 涂苒两只手紧紧握住，她担心自己忍不住会一巴掌拍死眼前这个恶心的男人。 这里是电轨车！有监控！她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涂苒在内心安抚自己，压制下心底的愤怒。 “可以啊，去我家吧。”涂苒皮笑肉不笑。 看我能不能扒了你的皮！ 然而此时正想入非非的王会哪里会注意到她眼里杀人的眼神,甩了甩自己头顶的红毛，语气黏腻道：“这么快就引我到你家，是不是怕今晚之后想我？” 呕！ 涂苒想吐。 “你知道我是联邦政府哪个部门的吗？” 她就好奇了，当初这趟列车上出现感染性异种的那回，难道这个恶心的玩意不在车上吗？ 难道他事后也没看过新闻吗？ 她可是登过联邦新闻头条的人诶，她是拓荒者诶，这男的难道不看新闻的吗？ 哦倒也有可能，就他这样，可能都买不起通讯器。 油腻男一手搭在椅子背上，一手扒拉头发，“就你？打下手的小文职吧，看着也不是工资很高的样子，跟了哥，哥给你买套贵的衣服。” 涂苒看了眼自己的休闲风穿搭。 原身对衣服舒适度追求很高。 这身衣服花费三千联邦币，在联邦已经是普通公民一个月的工资了。 这还不叫贵？ 这男的哪来的自信？ 就凭他一头头皮屑？ “你听说过拓荒者吗？” “当然听过，哥不是吹，哥当年就差点入选拓荒队，要不是有些人见不得哥太优秀，暗中使绊子，哥如今早就是拓荒者了，到那时，你们这群小文员不得想方设法巴结哥？还轮得到你？” 涂苒已经彻底无语了，她不敢相信在如今这个世界，居然还存在这种社会残渣碎屑般的人物。 呵，要怪就怪她太没见过世面。 平日里与她有往来的都是拓荒者这些精英人群，再不济也是周铭那种级别的。 她还从没和这个社会的底层公民有过接触。 这次遇到眼前这个恶心玩意，她也算开眼了。 “黎明站到了，请需要下车的乘客携带好随身物品，下一站，永昌站。” “下车吧，到了。”涂苒站起身率先走出车厢。 恶心男深怕涂苒跑了，立马紧跟在涂苒身后，甚至还想去拉她的手。 涂苒往旁边一闪，轻易躲了过去。 恶心男还没意识到涂苒的反应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又伸手想要摸她的腰。 涂苒又快步往前走了几步，不留痕迹地躲过去。 她现在迫切的想要回到她那破旧小区。 小区内没有监控。 她想怎么处理这个人就怎么处理。 恶心男扑了空，不满意了，但一想着她都把他带到家里来了，这事早晚都得成，他也就不心急了。 舔了舔嘴唇，紧紧地跟在涂苒身后，眼神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走。 终于，拐过一个弯后，路边靓丽的霓虹灯没了，只有几盏破旧昏黄的路灯耸立在路边，很是昏暗。 到了。 涂苒停下脚步。 恶心男还在意淫，发现涂苒停下脚步后，他也立马止住，擦了把口水，打量四周，“怎么停了？是要在这里——” 匕首出鞘，刹那间抵在他的脖颈上。 恶心男未出口的话一下子咽进肚子里，惊恐地盯着涂苒。 “说啊？怎么不说了！我忍你一路了！这双眼睛不想要我就给你挖下去！” “啊别别别……”王会害怕到哆嗦，“误会误会误会……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饶命……” (本章完) 168 超凡能力者 “误会？误会什么？你不是说看到我去黑市了吗？敢威胁我？”涂苒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将他掀翻在地。 他在地上狼狈滚了一圈，慌忙爬起来，跪在地上，“我什么也没看到，我真的什么也没看到，之前是我瞎说的,你千万别当真！” “呵，晚了！”涂苒声音清冷。 王会没想到昏暗不是他为非作歹的地方，反而成了眼前这个女人结束他生命的地方。 涂苒接连两刀刺入他的眼睛，“不该看的东西别看！” 王会的眼球瞬间爆裂，血从眼眶里喷出来，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在地上打滚，凄惨的叫声回荡在黑暗里。 “在你死之前告诉你！老子我就是拓荒者！你在老子面前装腔作势！什么东西！” “饶命，饶命，我真不知道你是拓荒者……”王会像垂死的野狗，拼命的在涂苒脚底下磕头，“你杀了我对你没好处，弄瞎我一双眼睛，你也该解气了。” 涂苒又是一脚将他踹的远远的，紧跟着飞奔过去，狠狠一刀，插入他的心脏。 哭叫声戛然而止。 瞎一双眼有什么好解气的？在这个世界上损失任何器官都可以配机械的，机械义眼比原装的都要好用。 人只有真正的没气了，才算死了。 涂苒拔出匕首。 粘稠的血从刀身上滑落，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现在已经将近十二点，这里是老小区,几乎没人经过。 四周一片寂静，安静到她可以隐隐听到血流淌的声音。 她将匕首插入匕鞘，转身离开这里。 这具尸体明早会被这个小区里的居民发现，报警后执行部警卫会来调查，但这里没有监控，执行部警卫没办法确认凶手。 他们如果抽调在其他路段的监控,就会发现她和恶心男一路都走在一起，而她本人又住在这个小区，她会成为最大嫌疑人。 但是，在联邦，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横尸街头，执行部警卫力量有限，他们每天要处理的案件有很多。 这就导致他们往往会根据死者的身份来确定是否应该投入精力寻找凶手。 涂苒不认为王会这种社会底层会让警卫花费精力调动沿途的监控。 就算，他们调了监控，看到王会是跟着她走到这里来的。 那又如何？她的身份是联邦拓荒队的拓荒者。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他们动不了她，甚至都不能传唤她去执行部问话，做笔录也只能挑选她没有其他事干的空闲时候。 执行部的警卫只要不傻，是不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 回到家，涂苒先将匕首上的血迹冲洗干净，又将身上沾了血的衣服脱下来。 三千联邦币买的衣服，她才不舍得扔。 可是洗了，沾过血的衣服，她又总觉得有些不干净，穿在身上膈应。 纠结了三秒,涂苒将手放在衣服上，发动“时间之轮”。 她将时间拨回到半个小时之前。 一道白光闪过，衣服上的血迹快速消退下去。 转眼间就恢复如新。 涂苒拿起干净整洁的衣服闻了闻，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腥味。 她只把时间之轮往前拨了半个小时，身体上没有出现丝毫的不适。 涂苒满意的将衣服收起，拿上睡衣进去浴室洗澡。 泡在浴缸里，涂苒舒服的长吁一口气。 泡了半个小时，涂苒换上睡衣躺回到床上，快速睡去。 明天还要上班，不能熬夜。 第二天早上七点，涂苒准时起床，简单吃了顿早饭，她换好衣服下楼。 楼下已经围了一堆人，其中就有穿着警卫衣服的执行部工作人员。 王会的尸体被发现了。 涂苒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地面上有一大片已经发黑的血迹。 她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目不斜视的从旁边走过。 她还得赶早班车。 身后有警卫们的对话传来。 涂苒格外留意。 “这个小区没有监控。” “他叫王会，经常在电轨车上骚扰女性，留了很多案底，他的父母一直联系不上，也没什么朋友，尸体恐怕都没人来认领。” “这个小区是联邦对拓荒者们的安置点，住了很多拓荒者。” “周围的监控可能有线索，我们……” “直接写死亡报告，尸体通知有关部门拉走，我们还得去下一个地方。” “哦，好。” 涂苒走出小区大门，听到的就是最后一句话。 她勾了勾唇，她预料的没错。 赶到行政大楼，正好是七点五十。 来来往往有很多拓荒队的人，有几个涂苒还有些眼熟。 “拓荒者涂苒，拓荒队总指挥发来命令，要求所有拓荒者到721会议室开会。” “好的。” 涂苒接收指令，转向电梯。 和她一同收到任务的还有其他拓荒者，大家一起乘坐上电梯，然后一起前往七楼。 进入会议室内，涂苒一眼注意到赵焱，他坐在距离谢昭相隔五个椅子的位置。 十米之内。 涂苒眼皮一跳。 难道谢旭没有和谢昭说赵焱有心电感应这项异能吗？ 她默默走到会议室的末尾坐下。 赵焱也看到了她，视线淡淡扫了她一眼，就转向别处。 十分钟之内，陆陆续续有很多拓荒者进来。 涂苒看到了许久不见的丁乃清。 依旧是一副单纯无害的男大学生模样。 丁乃清没注意到坐在会议室末尾的她，直接朝赵焱走去，熟稔地拉开他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下。 两人开始一言一语的交谈。 因为隔得远，会议室里人声嘈杂，涂苒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看着丁乃清谈论得兴致勃勃的模样，涂苒蹙起眉头。 丁乃清和赵焱关系很好？ 八点整，会议开始。 谢昭坐在主位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开始发表讲话。 “大家应该都从新闻上听说过了，最近极端反抗组织研发出了一种药水，声称喝下这种药水，就会将人类大脑开发到原来的三到五倍，还会获得超出人类身体极限的超凡能力。” “这些超凡能力表现在各个方面，相信大家也都在新闻里见识到了。” “但是据研究院给出的数据，喝下这种药水并不是百分百进化出超凡能力。” (本章完) 169 互相揭短 “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人类喝下会直接死亡，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喝下会达到极端抗议组织宣称的那种效果。” “然而，即便我们已经将这项数据公布，这种药水依然受到很多人类的追捧，他们甚至称呼这种药为‘神药’,不惜掏光家产买上一瓶。” “目前，极端反抗者已经将神药售卖到联邦四十二个州。” “最近这四十二个州都报道出超凡能力者的消息，但是，其他部门通过对那些超凡能力者的调查发现，这些人在获得超凡能力后都会失去自我意识，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他们内心的兽性被全面激发,只想着毁灭所看到的一切。” “这些超凡能力者对联邦的危害很大,已经在各地造成了严重不良影响，无辜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遭受到严重威胁。” “各州执行部警卫已经全面出动抓捕超凡能力者以及秘密制作神药的极端抗议者，但不幸的是，对付那些拥有特异功能的超凡能力者，执行部警卫表现得有些力不从心，自身伤亡量很多。” “他们往往为了降低自身队伍的死亡量，会直接选用重武器火力压制超凡能力者，这种办法不仅会造成大量的无辜公民的死亡，还会导致超凡能力者的尸体破碎不堪，无法用于研究院的解刨研究。” “所以为了降低不必要的伤亡以及保存超凡能力者完整的尸体甚至活捉超凡能力者，上层联合决定出动我们拓荒队。” 谢昭的视线绕场一周，自豪与满意地道：“诸位都是常年与异种打交道的人，在这方面有很多经验,与执行部相互配合,我相信很快就可以解决掉这些问题。” “在诸位之前的那批拓荒者已经完成了一部分内容,昨天他们从四十二个州赶回来前往阈内执行任务,今天就由你们接替他们未完成的使命。” 涂苒心里暗叹联邦上层们可真会利用时间，是一天也不让人多休息。 “我们还是采取随机分组的方法决定任务地点。” 谢昭低下头，手指在电子屏幕上划拉。 “咱们这批拓荒者有五百八十一人,还有三名拓荒者因为重伤留在医疗部内不能参加此次的任务。” “剩余的五百七十八人分为四十二组，除联邦中心外其余每组十三人负责。由于联邦中心人口稠密，且神药在这里售卖最多，所以安排四十五人负责。” “随机分组已经发往各位的通讯器，大家看一下。” “叮叮叮”的声音同时响起。 涂苒低头看去。 “恭喜，你的任务地点在联邦中心，你的小组成员已到位。” 涂苒心中一喜，她运气终于好了一回。 留在联邦中心，她就不用来回奔波，还能每天去看望席纯之。 是比去任何地方都合适的任务地点。 果然，她听到周围那些没有分到联邦中心的人的失望叹气的声音。 涂苒抿了抿唇，心情很不错。 她点开她所在小组群。 她要看看她的成员有哪些。 有没有大佬呢？ 一个名字映入眼帘。 虽然是与其他名字毫无区别的黑色字体，但涂苒就是一眼就看到了。 赵焱！ 她居然和赵焱一个小队！ 涂苒扶额，就不能让她运气一直好下去么？ 那她这不还得每时每刻提防着和赵焱的距离是不是十米开外？ 累了。 “好，分组已经完成，零稍后会将细节性的工作安排发给大家，大家先去收拾装备准备出发吧。”谢昭站起身,笑望着所有人。 涂苒不情不愿的站起身，跟着人流前往装备室。 装备室内人很多，那些要赶往其他州的人一边找到自己的队友组团手忙脚乱收拾装备，一边羡慕那些可以留在联邦中心的人。 还有一些人在吐槽。 “我还想着今晚参加学弟学妹们的毕业晚会呢，这下好了，我被分到了图雅州，一来一回得花一天时间，这让我怎么回来？真不知道零是怎么随机的！” 图雅州是距离联邦中心最远的一个州，和联邦中心拉一条直线，这条线可以经过脚下这颗星球的圆心。 “和你比起来我原来算好得了，来回三小时，我抽时间还是能回来一趟的，不过得看那边情况，忙的话，我可能也不回来了。” “唉，真羡慕那些留在联邦中心的人。” 涂苒站在门边的角落里，等着他们先收拾好装备她再收拾，反正她离得近，不着急。 正听他们吐槽得起劲，眼角余光看到赵焱朝她这边走来，他旁边还跟着丁乃清。 她站在角落里，躲是躲不过去了。 涂苒立刻清空脑子里的想法，盯着他们两人。 “苒姐，好巧啊，咱们都是负责联邦中心这一组的。”丁乃清的声音依旧热情洋溢。 涂苒微微点了点头，“是啊，很巧。” “咱们运气真好。”丁乃清在涂苒面前站定，笑着感叹。 涂苒内心：好个屁！倒八辈子血霉了！ 能听到她内心的某人：“……” “是啊，运气真好。”她嘴上道。 “苒姐，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叫赵焱，是之前和咱们一起在住院部守楼层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吗？”丁乃清拉住赵焱的胳膊兴致勃勃地给涂苒介绍。 涂苒面无表情地扫了赵焱一眼，略一点头，“记得，还夸我厉害呢。” “是吗？”丁乃清惊奇地望向赵焱，猛得一拍他的肩膀，“可以呀，你之前都不和女生搭讪。” 涂苒一直保持双手环胸的姿势靠在墙边，闻之抬头戏谑地望了眼赵焱。 内心：呦，纯情少男啊。 赵焱：“……” “阿焱，我也给你正式介绍一下，她叫涂苒，我叫她苒姐，你肯定知道她，就咱们这届最厉害的那个。” 赵焱同样面无表情瞥他一眼，“当然认识，你当年还把她的照片挂在宿舍墙上，每次考核前都要拜一拜。” 丁乃清脸骤然一红，用胳膊肘警告地顶了他几下，又不好意思地望向涂苒，“……咳咳……那啥……苒姐，你当年是我榜样，我很崇拜……崇拜你，所以才那样做的。” 这波属于是互相揭短了。 (本章完) 170 狗仗人势 涂苒懒得计较，她扫了眼他们身后，要去其他州的人已经换好装备扛上枪，陆续离开了。 “我要换装备了，你们随意。” 淡淡留下一句话，涂苒从他们身边走过，找适合自己的装备。 零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拓荒者涂苒，你此次负责的是潘达林区域的安全，你有两名队友与你共同负责此区域，他们的名单已送达。” 涂苒连忙从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武器里收回视线，低头朝通讯录里看去。 可千万别是赵焱啊，她在心里祈祷。 很幸运,不是赵焱,是两个她不认识的人。 涂苒长吁了一口气。 从装备室里出来，涂苒和两名队友一起坐上巡逻车赶往目的地——潘达林区,由一名警卫负责驾驶。 潘达林区是联邦政府有名的富人区。 号称三大财阀家族的聚集地。 房价贵到离谱，是普通人打工八辈子也望尘莫及的地步。 涂苒等三人先前往负责潘达林区域安全的执行部分部。 因为是富人区，此处破例设立了一个执行部分部，供着警卫，专门负责这个区域的安全，这是在其他地方都看不到的存在。 除此之外，涂苒来了以后才知道，原来负责潘达林区域的拓荒者不止他们三人。 还有上一批的十名拓荒者留在这里，他们本该在昨天就前往阈，但是富人们不放心他们离开，就向联邦政府提出申请。 然后联邦政府就很痛快的同意了！ 涂苒：“？” 这就是富人的特权吗？ 要知道其他州那么大的面积，才会派十三名拓荒者负责,而潘达林区仅仅是一个区,就有十三名拓荒者负责！ 差别对待不要太明显。 “新来的？” 执行部分部的小型会议室内,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眉眼间距很宽的男人望向涂苒他们三人,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丝毫没有让他们三人坐下的意思。 “嗯。”三人点头。 “才分配了三个？”男人上下审视着他们三个，显然不满意联邦政府仅仅派来三个人这个事实。 涂苒自动过滤他的恶劣态度，盯着他的两只眼睛，这人两眼之间的间距也太大了吧，正常人两眼之间大约是一只眼睛的长度，这人显然将近两只眼睛的长度了，像鱼一样怪异。 “啧，你们三个是不会说话吗？一直站在那里干什么？派你们来是傻站着的吗？”鱼眼男嫌弃地望向涂苒三人。 涂苒：“？” “你想听什么？” “你们每个人都擅长哪方面？在拓荒队获得过哪些荣耀？拓荒者等级多高？卡里积分多少？都不会介绍介绍吗？你们不说清楚，我怎么给你们安排任务？！” 鱼眼男态度极其的不好，瞪了眼前三人一眼就别开眼去，仿佛多看他们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 涂苒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位先生，我们的资料已经传到你们这边了，你打开看一下就可以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需要她亲自介绍？ “我难道会不知道吗？用得着你在这儿提醒我？”鱼眼男“噌”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食指指着涂苒，“让你介绍介绍自己你就推三阻四的，想干干不想干滚蛋！” 涂苒盯着鱼眼男快杵到她鼻子上的手指，咬紧后槽牙,她要是现在把眼前这根手指头剁了,这个死鱼眼还会不会这么嚣张？ 她身旁的一名拓荒者也被这个死鱼眼气得浑身颤抖,身侧的拳头紧紧攥起。 鱼眼男还在喋喋不休，“就你们这群拓荒队的人事最多！以为自己当个拓荒者就有什么了不起的！最看不惯你们这群眼高于顶的家伙！” 涂苒压下心底的火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比较平稳，“那么请问，你是哪个部门的人呢？” “我？”鱼眼男一下子神气起来，“我和你们这群低级的政府官员就是云泥之别，我是潘达林区的高级安保人员，管理着整个潘达林区的安全保卫系统，要是没有我向联邦申请，你以为就凭你们这种人能进得了潘达林区？！” “哦～”涂苒恍然大悟地望向身旁的那名拓荒者，嗤笑道，“原来就是只看门狗啊！我还以为多厉害呢！” 身旁的两名拓荒者“噗呲”一声笑了。 鱼眼男的脸一瞬间绿了。 “啧啧，怪不得老古人都说狗仗人势狗仗人势呢，我以前没见过狗还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说，今天可算是见到了，啧啧，开眼了开眼了！” 鱼眼男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食指指着涂苒，“你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什么？你倒是说啊？怎么？不会狗叫了？用我教你吗？” “我打死你！”鱼眼男脸憋的通红，挥拳就要朝涂苒打去。 涂苒侧身一闪，顺便脚尖一勾。 鱼眼男直接被绊倒在地，面朝下摔得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与涂苒同行的两名拓荒者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你们！你们！”鱼眼男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他们三人，恶狠狠道，“你们给我等着！” 放完狠话就一溜烟跑了。 徒留下三人站在原地。 名叫“闵涛”的拓荒者有些担忧地望着鱼眼男离开的方向，“他会不会报复咱们？” 另一名拓荒者也收拢脸上的笑，同样担忧起来。 “他最多给咱们安排些又苦又累的活，其他的他一个安保员也做不到。”涂苒淡淡道。 闵涛点了点头，“也是，不过是一个安保员，就算是富人区的又如何，那些富人才不会为了他得罪联邦政府。” 另一个同伴赞同地点点头。 “走吧，去找潘达林区执行部分部部长，”涂苒将机关枪扛在肩上，推开会议室的门，“一个保安队长而已，我还以为是执行部分部部长呢，白听他说那么长时间废话，浪费我时间。” “我以为你知道，”闵涛快走了几步跟在她身边，哭笑不得，“零将潘达林区的势力划分都整理出来打包发给我们了，里边就包括执行部部长的资料，你没打开看吗？” “零发资料了？”涂苒惊讶，她没有注意到这回事。 (本章完) 171 抓活的 她语言控制手环寻找那包资料，才发现资料是和队友名单放在一起的。 队友名单安排在第一页。 她当时光顾着看自己的两个队友是谁了，完全没注意到这一页后边还有资料。 好吧，怪她自己眼神不好。 三人走到拐角处，迎面碰上一个穿着警卫服的人。 那人走得匆匆忙忙，一边走一边用手帕擦地中海上冒出的汗。 他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同时，闵涛喊了声：“邓部长,你是来找我们的吗？” 被叫做邓部长的男人立马刹住脚，回头看向他们。 视线先落在涂苒身上，因为她太显眼了，机关枪就那么随意地搭在肩头，一手叉腰，眯着眼看他，审视意味十足。 他脑门上直冒汗。 这个人看他的目光怎么那么的不善。 他也没惹她啊。 他又看向另外两人，这两人则中规中矩了很多,托着机关枪，站得笔挺有气势。 “你们就是今天新派过来的拓荒者吧？” “是。”闵涛道。 又看向涂苒，介绍道：“这位就是执行部潘达林区分部的部长，姓邓。” 涂苒将枪肩膀上拿下，规规矩矩地托在手中，“邓部长这么急急忙忙要去哪？” “我是来找你们的，我那边刚才有点急事走不开，来晚了一会儿，让诸位久等了，不好意思。” 说这话中间，他又擦了擦汗，看得出来他赶路赶得很急。 “没事，我们也没等多久。”闵涛笑着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 “邓部长,刚才有个自称潘达林区安保员的人过来接待我们,是你安排的吗？”涂苒装作无意识的提起。 “啊？刁宏志来过了？”邓长泰眉头一皱,顿感大事不妙，紧张道：“不是我安排的，我原本是要亲自接待你们的，他怎么会来？” 他望向走廊尽头,似乎在寻找一个手下为他解惑为什么放死鱼眼进来，可惜走廊尽头没有一个人，他的手下全派出去执行任务去了，他只能不好意思地望向眼前三人，“他没有……刁难你们吧？” “有。”涂苒直白道。 “呃……他是安保员，平常和那些富人联系比较密切，关系也比较好，所以在这个区里地位很高，平时经常到我们这里来指导……指导一些工作。” 他越说越没有底气。 自己都不信了。 涂苒想象出平日里死鱼眼是怎么在执行部颐指气使、挑三拣四的了。 “我们之间发生了点矛盾，他让我们走着瞧，我担心他会报复我们。”涂苒望着邓长泰，故作担忧道。 “不会的不会的，你们放心，”邓长泰连忙摆手，“他就是说说而已，他没那么大的权利。最多……最多就是和那群富人们说说你们的坏话，不过那些富人从来不会关注这些,也不会故意针对你们，你们大可放心。” “哦,那就好,”涂苒点了点头，“邓部长找我们来是什么事？” “哦对了，我忘了还有要紧事！”邓长泰懊恼地拍了一下脑门，“是这样的……算了来不及了，我们边走边说。” 邓长泰带着三人风风火火朝执行部大楼外的巡逻车走去，“敬湖那边一栋古城堡出现了基因改造人的踪迹，警卫已经将那座城堡包围，就等着你们拓荒者过去解决了。” “其他的拓荒者呢？” 不是还有十名拓荒者吗？ “他们在其他地方处理基因改造人。” 一名负责接送邓长泰的小警卫推开巡逻车的车门。 邓长泰没有立即上去，而是快速给涂苒解释清楚。 “潘达林区偷偷喝下神药的人不少，我们执行部的警卫一发现异常就会把附近包围，探查清楚情况确定是基因改造人后就会请你们出动。” “昨天由于一部分拓荒者离开，人员短缺，他们四处奔波忙得脚不沾地，都没怎么休息，我让他们轮流休息半天，所以今天主要就得靠你们了，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涂苒三人点了点头。 一行人坐上加长版巡逻车，驾驶员快速操控巡逻车升空，尾气喷射而出，训练车朝敬湖疾驰而去。 车内，邓长泰接着道：“这次出现的基因改造人叫米菈·威尔斯，她是威尔斯家族现任掌权人史蒂芬诺·威尔斯的姑妈。” “米菈·威尔斯一直追求容颜不老，曾为此花费巨额联邦币进行人工干预，虽然有一定效果，但她对此并不满意。极端抗议组织就是借着美容养颜永葆青春的名义将神药卖给她，她信以为真。” “根据古堡内的监控显示，她是在今天凌晨喝下神药，七点二十四分神智开始不清，七点四十分完全丧失神智同时身体出现明显变异。” 邓长泰将手里的电子屏幕递给涂苒。 屏幕内，一个披着白色长发的女人穿着同色系的灰白色睡袍，本该是宽松的睡袍因为她身体的变异增大而变得紧身，更诡异的是，从她的后背肩胛骨处长出两只巨大狰狞的翅膀，如同一只小鸡长了一双老鹰的翅膀一般的既视感。 “这是一种十分罕见的变异类型，到目前为止总共出现三只，前两只由于没有经验，被当地的警卫直接用爆破弹轰炸成碎片，这一只上级很重视，希望可以抓活的。” 涂苒将屏幕传阅给闵涛和另一名拓荒者看，她则望向邓长泰，“邓部长刚才说米菈·威尔斯是威尔斯家家主的姑妈，那我们计划活捉他姑妈这件事他知道吗？” 邓长泰点了点头，“当然知道，并且活捉米菈·威尔斯这个提议也是他提出来的。” 涂苒眉梢一挑，这人这么大义灭亲？ 邓长泰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威尔斯家家主是联邦三大议员之一，议员要对自己的家族负责。在联邦对神药严抓严打的时候，他的血缘关系的亲属顶风作案服用神药，还造成了无法掩盖的麻烦，史蒂芬诺·威尔斯如果还想继续当选下一届的联邦议员，就必须这么做。” (本章完) 172 存粮 涂苒点了点头，望向邓长泰，“具体说一说古堡内的情况，还有古堡内的布局也发给我们。” “古堡内的布局已经传给零，零会根据实时位置为你们引路。至于古堡内的情况，你们可以看看这些。” 邓长泰在自己通讯器里划拉几下，调出一副全息画面。 展现在三人面前。 从角度看像是房间角落的监控。 画面是一间卧室。 “这是我们的技术人员破解古堡内的监控后传回来的画面。” 画面中的卧室很豪华,古典欧式风格，在这个世界里家里能是这种装修的非富即贵。 在一张华丽的大床上，一个男人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 他两眼睁大，目光空洞，视线正好对准监控所在的位置。 往下看去，他的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个黑黝黝的大洞,他的心脏已经不见了踪影，如同被利爪贯穿而过，活生生将心脏剖出来一般。 白色的衬衫被血染出大片红色，时间过去太久，血色已被氧化发黑。 血从他的身体下渗透而出，流淌在床单上、地上，像一条血河。 “他是米菈·威尔斯的丈夫，是他先报的警，说自己的妻子发生了变异，可惜我们的人来了之后，他已经死了。” 邓长泰又调出其他的几副画面，“这是米菈·威尔斯的大儿子，同样被挖去心脏。” 画面里的男子躺在地上，手边放着一把冲锋枪，子弹壳零零散散的落在地上,他曾经试图击毙自己变异的母亲,但没有成功。 闵涛艰难问道：“变异后的米菈·威尔斯喜欢吃人类的心脏？” “是的，”邓长泰点头,“极端抗议组织对神药的研发并不完善,喝下神药的人类更接近于兽，且会产生一些怪癖,米菈·威尔斯的怪癖就是将人类心脏视为美食。” 邓长泰并没有在这个怪癖上解释更多。 因为马上就要到敬湖了。 他快速说明涂苒等人的任务。 “米菈·威尔斯一家四口，如今死了两个，还有一名小儿子活着。” 画面切换到一片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的草坪上，草坪正中央立着一棵古老而粗壮的大树。 一名年轻的男孩被倒挂在树上，闭着双眼任由风吹动他的白色衣衫，不知是死是活。 “他是米菈·威尔斯的小儿子达斯，十九岁，大二学生，他得知自己的母亲从极端抗议者手里买了一瓶神药后，连夜从学校赶回来阻止她，却被已经发疯的米菈·威尔斯吊在树枝上。” “居然没有杀他，米菈·威尔斯认出这是她的小儿子了？” 邓长泰摇了摇头，“米菈·威尔斯貌似是把他当做存粮，古堡内还有其他佣人也像达斯一样被挂在高处。” “我们的警卫队曾派出两只小队潜入古堡解救幸存者，第一支小队安全撤离，救出十三名古堡内的仆人，第二支小队运气不太好，被米菈·威尔斯发现,一支小队十二名警卫全部牺牲。”邓长泰面容悲伤。 “因为联邦的要求，我们无法使用杀伤力太大的武器,普通子弹又无法击穿她，联邦为数不多的激光枪都被其他地方借走，我们也不敢再派小队进去。古堡内原本剩余的幸存者一个一个都被米菈·威尔斯找到，有些直接挖出心脏吃掉，还有些被吊起来当作存粮。” “一会儿你们进去了只负责抓捕米菈·威尔斯即可，幸存者会由我们的人救下来。” “好的。”三人点头。 巡逻车降落，涂苒一行人从车里走出来。 有执行部警卫迎上来，在邓长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涂苒则望向周围的景色。 怪不得叫敬湖呢，从他们所站立的地方一眼望去，首先看到的就是一片倒映着天光的蓝色湖泊。 湖水之清澈透亮让涂苒恍惚以为自己回到来家乡，那个没有被污染过的世界。 而米菈·威尔斯的古堡，坐落在湖心，古堡前方则是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坪，一棵树突兀地立在那里，一眼就能注意到。 涂苒极目远眺，果然看到树杈下挂着一个人，因为距离有些远，那个人就像树杈上垂落的黄瓜一样小。 而执行部的警卫们就包围在境湖的周围，连前往湖中央的草坪上的都没有。 邓长泰从她身后走过来，面色有些古怪。 “刚刚收到上级的命令，要你们在抓捕米菈·威尔斯的同时不能破坏这座建筑。” 闵涛率先提出抗议，“让我们不能杀死米菈·威尔斯我们可以理解，现在又让我们不要破坏城堡里的建筑！难道让我们三个人对付一只基因改造人的时候还要留心会不会踢碎一只花瓶吗？” 邓长泰反光的地中海上又不停地冒出汗来，他掏出手帕擦了擦，艰难道：“这……这是上边的命令，我也没……没办法。” 他容易嘛他，两边都不能得罪。 “为什么？总要给我们一个这样做的原因。”涂苒望着邓长泰道。 “因为这座古堡是威尔斯家的老宅，威尔斯家第一任家主就住在这个地方，只不过如今暂时由米菈·威尔斯一家人居住，威尔斯家现任家主不想让这座老宅因为米菈·威尔斯而遭到破坏。”邓长泰解释道。 所以就是威尔斯家那个家主提出这种要求的。 涂苒闭了闭眼，她想把那个叫什么史蒂芬诺·威尔斯的老家伙提溜过来，让他来看看自己姑妈现在什么德行！ 就以米菈·威尔斯一人单挑十二名警卫的战斗力来讲，怎么可能不破坏古堡内部的建筑呢？ 她怀疑他是存心刁难人。 “我们尽量吧。”涂苒朝通往湖心古堡的一座长桥走去。 长桥周围围着很多警卫在商量对策，看到涂苒三人立马停下嘴，纷纷看向他们。 “我们负责缠住米菈·威尔斯，你们负责救人，救出所有人后，你们快速撤离，剩下的我们来处理。”涂苒快速安排。 警卫中一名看起来有些官职的人走上前来，扫了涂苒一眼，又望向她身后的闵涛等二人，“你们三个可以吗？” (本章完) 173 巨鸟对决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的语气没有带有任何的看不起，反而是一种担忧。 “我们的一支精英小队在刚才全军覆没，我担心你们估错了米菈·威尔斯的实力。” “多谢，”涂苒没有直接拒绝，“我们先进去探探情况，如果需要支援会发消息给你们。” “好的。”警卫长点了点头。 涂苒站在桥的边缘，眺望远处那座古朴内敛的宏大城堡,在作战头盔里呼叫零。 “零，现在米菈·威尔斯在哪个位置？” 零对古堡内的监控进行无死角的分析后得出，“它在东边阁楼里的二层，正在休息，现在是潜入的最佳时机。” 涂苒立马握紧机关枪，望向身后众人。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众人一并将状态调到最佳，握紧自己的武器，集中注意力。 “走。”涂苒朝前一招手,一马当先跑到最前头，弓着腰，飞速穿过连接古堡与外围的桥梁。 她身后，闵涛紧紧跟随，接着是第三名拓荒者，再然后是一支准备解救人质的警卫队。 踏上草坪，警卫队先将米菈·威尔斯的二儿子达斯从树上解救下来。 他已经处于昏迷状态，脸部充血严重。 涂苒一行三人则潜入城堡，朝米菈·威尔斯所在的东边阁楼快速走去。 作战头盔里，零为他们规划出最佳路线，三人经过砖砌的灰色长廊，走廊两旁是一座小花园，草地里摞着一堆尸体。 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有男有女,穿着统一的制服,看样子是古堡里的仆人。 他们如出一辙的在心脏位置有一个黑色窟窿，是被利爪直接贯穿而过导致。 他们的血已经将小花园的草坪染红,顺着石板路流淌进一条贯穿花园里的一米宽小溪，小溪的水已经成红色，蜿蜒流入远方。 一行三人穿过长廊终于走到米菈·威尔斯所在的阁楼底下。 涂苒抬手制止住闵涛二人继续往前走的动作。 两人顺着涂苒的视线看去，便看到满地的碎玻璃茬。 如果他们踩上去，势必要发出很大的声响。 三人不约而同地仰头朝楼上望去，透过作战头盔的玻璃，他们看到二楼的场景。 巨大落地窗被打碎，一条漆黑的翅膀从里边探出一半。 没有羽毛，是犹如粗糙树干般崎岖不平的黑色翅膀，在坚如磐石的纹理缝隙间可以看到一个个冒出来的小水泡。 水泡破裂会释放出一抹烟气。 涂苒吞了口口水。 这扇落地窗至少有三米长三米宽，却只能伸出怪物的翅膀的一半，那这一整只怪物的翅膀得有多大！ 这么一双翅膀从人体小小的身躯内长出来，涂苒不得不佩服那些极端抗议者的智慧。 闵涛从作战头盔里的耳麦联系涂苒。 “我们怎么办？地上这么多碎玻璃片，门也被堵上，我们上不去。” “就在这里等着，等它发现异常醒来我们再缠住它，这样也能给警卫队解救幸存者多一些时间。” “好。” 三人默默朝两边退去，靠墙站立。 涂苒站在一边，闵涛两人站在另一边。 他们都紧紧握住自己的武器，紧绷神经感受头顶上方的动静。 米菈·威尔斯在睡觉，它的呼吸很重,随着它的呼吸,它的翅膀在上下颤动,时不时会刮下一些残存的细小玻璃碴。 细玻璃碴落在三人的头盔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幸亏声音与落在地上发出的响声融为一体，米菈·威尔斯并没有察觉到异常。 一切都很平静，直到远处忽然传来的一道尖叫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怎么回事？”涂苒压低声音道。 “警卫队在救助一名吊在高空的女仆时，那名女仆忽然醒来，因为极度恐惧，她没看清眼前的警卫给她的提示就开始尖叫。” 涂苒明显感觉到背后的墙壁开始剧烈的震动。 米菈·威尔斯醒了！ 涂苒仰起头，看到那只巨大的翅膀正在拼命的往外挤，所剩无几的碎玻璃从边缘下雪般落下。 “噼噼啪啪”的砸在她的头盔上。 两只翅膀终于全部挤出来，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在三人身上。 米菈·威尔斯振动翅膀停留在半空。 它侧着耳朵寻找声音的来源。 涂苒第一次亲眼目睹这只基因改造人的全貌。 震撼无以言表，这不就是阈里的异种吗？ 最大的不同就是穿了件衣服。 但此时白色绸制的衣服已经被暴涨的身躯撕裂，露出里边黑色岩壁般的皮肤。 米菈·威尔斯整个人夹在两只巨型翅膀之间，已经完全丧失掉人类的外貌。 它选定方向，朝声音来源飞去。 同一时刻，涂苒举起机关枪对准它的躯体开始射击。 闵涛二人也立马行动起来，朝两边散开，在不同角度对米菈·威尔斯发起攻击。 米菈·威尔斯瞬间调转方向，看向藏匿在它睡觉之地的三个嚣张的人类。 “吼！” 它张开嘴，一条火龙从它的嘴里喷射而出，径直对准涂苒所在的位置。 涂苒瞳孔一缩，就地翻滚一圈躲开这上百度的高温。 “怎么还会喷火？！资料里没说它会喷火啊？！” “这是它新进化出来的能力。”零快速回答。 一击不中，米菈·威尔斯怒吼一声，继续对准涂苒的位置长大嘴巴，火龙连绵不绝地喷出来。 涂苒连滚带爬四处躲避，“不是只有龙会喷火吗？它不是鸟类吗？怎么也这么能喷火？！” “抱歉，这个问题有待研究院深入研究，零无法解释。” 涂苒堪堪躲过一道有一道的火龙，她无语了，为什么这只鸟就可劲逮着她一个人喷，后边不也有两人呢嘛？它是看不见吗？ 米菈·威尔斯追着涂苒飞，闵涛二人则追着米菈·威尔斯射击。 他们也不知道米菈·威尔斯为什么要对涂苒紧追不舍，只能拼命吸引米菈·威尔斯的注意力。 奔跑的涂苒看到一根粗壮的石柱，她飞快闪到后边，紧追她而来的一道炙热火焰瞬间喷射到石柱上，从她两侧冲出来的热浪夹杂着火星，穿着具有自动调温系统的作战服的涂苒都感觉到了烫，可以预料到被火焰击中的下场。 (本章完) 174 家主 涂苒谨慎地感知着米菈·威尔斯的位置。 从闵涛二人开枪的位置判断米菈·威尔斯在哪个方向，然后绕着柱子走到它对面的位置。 粗壮的柱子完全可以将她的身体隐藏起来。 涂苒很无奈，她明明有那么多的异能却不能表现出来，甚至是刚才逃避火龙的时候也只敢稍微使用一点“瞬息移动”的功力，让自己速度稍微比正常人快上那么一点点。 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她的行动会实时共享给外边的一堆警卫看，甚至可能远在史蒂芬诺·威尔斯的办公室里也播放着她的所作所为。 她如果暴露了自己,就会和这些基因改造人一样被围攻抓捕，然后被送到研究院研究。 可如果全程不使用异能，凭他们三人的能力，要对付这只基因改造人谈何容易。 所以她得找个可以逃避掉这些监控，且不能让闵涛二人跟上的地方。 涂苒脑海里已经有了方案。 几乎是在她见到那片湖的时候，她就有了这个想法。 喝下神药的人类虽然可以拥有强悍的身体能力,但智力会降低到动物水平。 被涂苒绕了四五圈的米菈·威尔斯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绕着柱子干着急，时不时喷出一道火焰来发泄怒气，甚至持续不断地撞击柱体。 它缩小到指甲盖大小的脑容量不容许它思考对面那个人类是否已经离开，它只是固执地绕着石柱寻找那个挑衅它的人类。 涂苒早就离开石柱，悄悄潜入由石柱支撑的阁楼的第三层。 闵涛二人收到涂苒的指示，停止射击。 “你们躲起来。”涂苒在耳麦里说道。 闵涛二人虽然不知道涂苒要做什么，但很配合的返回到之前米菈·威尔斯睡觉的阁楼的一层，藏入门后，通过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于此同时，远在一座三百多层高楼内的上层，一间豪华的办公室内，巨大的屏幕里正播放着古堡内发生的一切。 各个角度的都有，有专人流畅的切换着画面，每一帧的画面内容都在涂苒和天空中飞行的怪物身上。 舒适的沙发上,一名穿着裁剪整齐的得体西装的男人靠坐在上边,单手托着红酒杯，望着屏幕上发生的一切。 “她叫什么名字？”他开口道。 “涂苒,拓荒队初级拓荒者，拓荒队第一届学员,以多项年级第一的成绩毕业,在拓荒队表现良好，在上次感染性异种出现的列车上与谢家三子谢旭相互配合，阻止感染大规模扩散，得到联邦的嘉奖。” 史蒂芬诺·威尔斯身后，一名一头白发的老人流畅说道。 他没有思考，没有从通讯器里查找资料，几乎是在史蒂芬诺·威尔斯问出的那一刻，他就张口说出，仿佛已经把这些内容刻在脑子里。 史蒂芬诺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最近没听到谢旭的消息，他还在研究院？” “是的。”老人迈着机械的步子朝史蒂芬诺走去，从他手里接过空了的酒杯，倒上红酒，“这是今天的第三杯，已达到您设定的最高饮酒量，请您及时调整心态，以免上瘾。” 史蒂芬诺淡然地摇晃着红酒杯,视线重新投放到屏幕上,仿佛没有听到。 “你说她站那么高是要干什么？” “从她的行动轨迹以及目光角度来判断,她想从上边跳下来。” “停下来？是想把那只笨鸟砸死？”史蒂芬诺抿了口红酒。 老人没有说话。 从语气判断，史蒂芬诺·威尔斯先生是在嘲讽，从经验判断，史蒂芬诺·威尔斯先生在嘲讽一个人的时候他不应该附和。 “真不知道我姑妈那么精明一个人，怎么变成怪物后就这么蠢了。” “神药中的某些成分会损害大脑的神经，使其萎缩消失，导致思维活动受限，降到低等动物水平。”老人道。 “魏叔。”史蒂芬诺侧首，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他。 “对不起，先生，我错了。”老人低下头去。 他对人类总结出来的经验是很少出现差错的。 第一，史蒂芬诺·威尔斯先生不喜欢在他嘲讽别人时有其他人附和。 第二，史蒂芬诺·威尔斯先生更不喜欢有人嘲讽他的家族成员。 史蒂芬诺·威尔斯从沙发里站起身，走到桌前，将还剩余红酒的高脚杯放在桌上，又佩戴上桌上的手表，转身离开办公室。 全程一句话也没说。 徒留下老人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内。 他迈着步子走到桌前，静静望着桌上剩余的红酒。 第三，史蒂芬诺·威尔斯先生从不会浪费好酒，除非他很愤怒。 “收拾。”他对着空挡的办公室说了一声。 接着，他身后的办公室角落里一个方形的铁疙瘩“嗡嗡嗡”启动，从下方伸出几个轮子，朝老人所在方向移动。 在老人脚底下停下，它最上边的盖子打开，将剩余的红酒尽数吞下。 于此同时，大屏幕内，涂苒一脚踹开窗户，从上一跃而下。 涂苒骑在了米菈·威尔斯的身上。 这是她最常用的的战术。 米菈·威尔斯开始剧烈的挣扎，如同以往任意一只异种一样。 与其他异种不同的是，米菈·威尔斯有手臂，它的手臂可以翻折过去，抓挠骑在自己背上的人类。 涂苒一只手紧紧扯住它的白色长发让自己不至于摔下去，另一只手则握着手枪瞄准它的手臂射击。 它的手臂外层也长出了和翅膀一样的材质的硬甲，子弹射在上边只能溅出零零星星的火花。 根本打不穿。 但是痛觉还是存在的，密集的子弹射击下，米菈·威尔斯的两只手臂根本无法靠近涂苒。 它的头皮是它身体为数不多柔弱的地方，涂苒紧紧扯住它的头发，拽得它的头皮生疼，它高速旋转着身体企图将涂苒甩下去。 可它转得越快，涂苒因为身体惯性攥得它头发更紧，扯得头皮也更疼。 气得它只能到处喷火发泄，然后停止旋转。 发现这一点的涂苒立刻用双手抓住她的头发根部，控制住它的方向。 这只是表观。 (本章完) 175 湖底击杀 实际上，隐藏在它茂盛的头发之下的，是涂苒的双掌紧紧贴着它的头皮。 涂苒发动“力大无穷”这项异能，强迫它的头颅扭转到她指定的方向。 这样米菈·威尔斯不论如何振动翅膀，都会按照她指定的路线前进。 一人一鸟冲天而起，飞出整座城堡，城堡内外所有人都看到了这幅场景。 闵涛和另一名拓荒者从门后跑出来,望着快速起飞的涂苒。 “她要去哪？” “不知道，”闵涛摇头，朝着涂苒离开的方向跑去，“我们跟上他。” “好。” 涂苒在上边飞，闵涛二人在下边追。 包围在敬湖之外的警卫们仰望着古堡内突然冒出来的怪物，纷纷吓了一跳，他们看不到怪物身上的涂苒,只以为怪物突然要离开城堡，急急忙忙向邓长泰汇报。 邓长泰这边可以实时观看的监控，并不惊讶，安慰他们稍安勿躁，“拓荒者在它上边，这是拓荒者们的对策，你们不必惊慌。” 躁动的警卫这才平静下来，同时想到有一名拓荒者现在骑在这只怪物身上，不禁为他抹了一把汗。 这么高，稍有不慎摔下来就是肉泥了吧。 百米之高的涂苒被风吹的身体后仰，她望着脚底下蓝色的湖泊，提高音量，“零，这片湖泊最深的位置在哪里？” “在这里。” 涂苒的眼前出现一个红色标注的区域。 涂苒立即将米菈·威尔斯的头颅压下去,对准湖水中央。 如同一颗陨石一般，一人一鸟直直坠入湖心深处,溅起十米多高的水花。 冰凉的湖水将一人一鸟淹没。 在落水的瞬间,涂苒发动“时间之轮”,按在自己的头盔上。 调回十年前。 头盔瞬间化作一堆零件飘落在湖底,与此同时，一直与涂苒有联系的零断了。 她没什么顾忌的了。 米菈·威尔斯正在拼命的扇动翅膀想要浮出水面。 涂苒伸手一把抓住它的翅膀，用膝盖一顶，翅膀应声折断。 “嘶——” 米菈·威尔斯仰头长啸，声音被湖水吞没。 它愤怒地盯着涂苒，张大嘴想要喷火，可这是水底下，火焰还不曾喷出就已被水淹灭。 涂苒又使用“瞬息移动”到它的另一边，抓住另一只翅膀，相同的位置，使用“力大无穷”直接掰断。 她不能用“山崩地裂”，因为那种死法太怪异，她不好解释为什么进入水底下米菈·威尔斯的皮肤就全部裂开。 而折断它的翅膀，她可以解释为由于从高处直接摔下到水面上，巨大的冲击力导致它的翅膀折断。 断了两只翅膀的米菈·威尔斯彻底没了反抗的资本。 它现在只想快点浮出水面，它是鸟，不是鱼，它快要窒息了。 但涂苒没有打算放它走。 她没忘记,米菈·威尔斯原本是个人，只是因为喝下神药才变成如今这幅神志不清的怪物模样。 它被送到研究院研究，万一那群研究员研究出可以恢复神智的药物，让米菈·威尔斯恢复了记忆。 它再把她怎么折断它翅膀这件事说出来，她会有麻烦。 以防万一，涂苒使用“幻之境”。 她不确定在水里能不能使用“幻之境”，只能先尝试一下，如果不可以，等上了岸，她再找机会使用。 咬破手指，涂苒念动咒语。 一朵小小的炫彩蘑菇从指端长出来。 可以用。 只不过小了一点。 但在水光的映照下，炫彩蘑菇更加的神秘与好看。 涂苒盯着正在翻白眼的米菈·威尔斯，心中默念，“你的翅膀在从天空坠落过程中折断，坠入湖底之后，拓荒者一直在想办法将你拉上去。” 为了以防万一，涂苒又重复了一遍才肯罢休。 米菈·威尔斯的身体已经在控制不住的往下沉了。 涂苒知道再待下去恐怕得死，立刻拽住它飘荡在水里的头发，往上游去。 终于冒头到水面，涂苒抹了把脸上的水，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闵涛二人已经潜入水中正朝湖心游过来，天上有巡逻车在逐渐贴近水面查探水底情况。 “我在这里！”涂苒挥了挥手，“快帮我拉它，它要被淹死了！” 巡逻车上的警卫闻言立刻从车上跳下来，潜入水中就看到涂苒一只手拽着米菈·威尔斯的一头白色的头发，一只手在水面上滑动。 而米菈·威尔斯正在翻着白眼，弱小又无助。 不愧是拓荒者。 他们心中默默地想，然后快速拽住米菈·威尔斯的身体上的其他部位，比如翅膀、胳膊等地方，拖着它往岸边游。 期间涂苒装作脱力，松开米菈·威尔斯的长发，自己朝湖底沉了一段距离，喝了好几口湖水。 一旁的闵涛立刻注意到，也松开米菈·威尔斯的翅膀，一把架住她的胳膊。 “我先送你回去。” “多谢。”涂苒有气无力道。 闵涛架着她的胳膊将她送回岸边，顺便将一根连接在米菈·威尔斯脖子上的绳子递到岸边，留在岸边的警卫立即一同上前拖拽绳子。 涂苒则直接瘫倒在湖边石头上大口喘气。 她累了。 她装得。 这次时间之轮只往前调了十年，她并没有明显乏力的表现。 邓长泰几乎是跑着到她身边，半蹲下来关切道：“你怎么样？” “没事，”涂苒摇了摇头，“游得有些累，缓缓就行。” “那就好，”邓长泰松了口气，“你别在这儿躺着，去车上躺着吧，有食物，补充点能量。” “多谢。”涂苒扶着地面站起身。 现在所有都只顾得将米菈·威尔斯赶快拖上来，没有人注意到她。 涂苒悠哉地靠在一辆巡逻车的车身上，从作战服的口袋里拿出密闭严实的压缩饼干，喂进嘴里啃。 一众人终于将米菈·威尔斯拖上岸边，提早联系的研究院的人开着直升机来了。 来的这些人涂苒都没见过。 有男有女，一个个一本正经全身心扑在米菈·威尔斯身上。 他们先将米菈·威尔斯吞进肚子里的湖水全部挤压出来，然后检查了它的各项体征，确定无生命危险后注射了麻醉剂。 (本章完) 176 基因怪物 米菈·威尔斯醒来得很快，望着周遭的人类，张开嘴就要喷火，一个纯黑色不知什么材质的嘴套立马罩住了它的嘴巴。 它无法张嘴，自然就无法喷火了，黑色的烟气从它嘴边冒出来。 它愤怒的想要挣扎，可翅膀已经断了,还被注射了麻药，又被固定起来，它动都动不了，彻底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确定将它固定牢靠后，飞机缓缓起飞,米菈·威尔斯就那么被吊在半空中，朝研究院飞去。 等待它的，会是无休无止的实验。 她是目前抓到的唯一一只仅受了轻伤的变异出鸟类翅膀的基因改造人。 实验室那些疯狂的研究员不会简简单单的放过它。 这一项任务能够出色的完成,离不开涂苒的贡献，邓长泰对她的态度更加的友好，还给她安排了一间环境非常好的酒店。 坐落在潘达林区东边，是谢家的产业。 涂苒前往酒店房间。 她的头盔损坏，作战服和头盔又是一体的，以至于身体里都灌进了湖水。 她让零通知行政大楼装备室后勤处，送一套完整的装备过来，她则先回到酒店浴室将身体冲洗干净，换了一件睡袍在房间里等装备送过来。 酒店的房间很宽敞，床也很大，还很软，比她自己房子里那张床都要柔软,涂苒仰面朝天躺在床上,舒服地刷着新闻。 绝大多数都是关于基因改造人的。 最近基因改造人的事迹霸屏各大新闻头条。 联邦很多地方都发生了基因改造人残忍的杀害自己的亲人之后又屠杀当地居民的事件，现场之惨烈，让素来不知马赛克为何物的新闻媒体在现场视频上都打上了马赛克。 这些事件已经造成了一定的社会恐慌，普通公民对极端抗议组织更加的憎恨，对基因改造人的抵制情绪越演越烈。 涂苒翻看了十几条基因改造人杀人新闻后,注意到，绝大多数新闻里的“基因改造人”这五个字被“基因怪物”取代。 “基因改造人”这几个字不见了踪影。 甚至有一部分新闻专门解释基因改造人和基因怪物的区别，热度排在了榜一的位置。 单从表面上看，基因改造人与基因怪物的区别确实很大，如今出现的众多基因改造人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怪物更形象一点。 他们完全丧失了人类的特征，“基因怪物”四字形容非常的贴切。 但是，往深了看，联邦政府突然开始区分这两个词，让涂苒不得不怀疑联邦的用心。 人和怪物。 同样都是基因的改变，一种是身体能力强化的人类，一种是兽性占领人性的怪物。 极端抗议者创造出来的是危害社会的怪物，不是人类。 残忍屠杀人类的是基因怪物不是基因改造人。 联邦大肆捕捉的是怪物，不是人类。 通过各式各样的新闻潜移默化间就改变了公民的认知，仅仅对基因怪物产生排斥，而不是对基因改造这项技术产生排斥。 联邦这么做，就像是一场铺垫，一场为真正的基因改造人亮相而做出的铺垫。 涂苒从第一次看到基因怪物的新闻后就知道，联邦不会放过这项能使人类的力量得到超常提升的技术。 极端抗议组织创造了这项技术，却为联邦政府做了嫁衣。 极端抗议组织控制不了这项技术,但人才济济的联邦可以，研究院众多精英可以，对这种“神药”进行研究后再改造，涂苒相信，用不了多久，联邦就能创造出真正的“基因改造人”。 “叮——您的速递到了，请查收。” 一道声音打断涂苒的思绪，她放下通讯器从床上爬起来，朝声音来源看去。 巨大的落地窗前，一台小型飞行器驮着一个巨大的包裹，平稳的落在窗外支架上。 这种支架是专门为空中速递建造的，已经普及到联邦大多数的城市。 涂苒下床，拉开窗户，将包裹从飞行器的身体上抱下来。 “叮——速递已查收，风风即将返航，请合上窗户，以免飞尘进入。” 涂苒关上窗户，视线没有离开它。 这还是她来这个世界第一次用速递送包裹，她还是比较好奇的。 检测到窗户已经关闭，飞行器上两边的蓝光闪烁了两下，像两只小眼睛一样巡视一圈，启动动力装置，底部三道蓝焰直冲而起，将它托举到空中。 刹那之间它就不见了踪影。 而它离开的地方，灰尘飞扬。 怪不得要提醒关窗户呢。 涂苒收回视线，半蹲在地上，开始拆包裹。 里边放置着一套全新的作战服。 联邦每个部门的作战服都是根据部门实际作战需求而设计的，都是独一无二的，并不通用，所以她只能从行政大楼拓荒队装备室里重新领取一套。 当然这套作战服并不是免费的，需要扣掉每个月工资的三分之一。 涂苒穿戴整齐后，离开酒店。 他们三人是今天早上刚到，要连值到明天早上七点才能下班，期间他们三人不能离开潘达林区太远，要保证一有情况就立即赶到。 她是因为要换装备才能回到酒店，闵涛二人已经前往下一个任务点，她得抓紧时间赶上他们。 这次他们来的地方是潘达林区的一所小学。 富人区的小学，里面的小孩自然也都是富人家的孩子。 是当之无愧的贵族小学。 喝下神药的是一名教师。 出于什么原因喝下神药并没有查到。 他是在一个小时前出现异常情况，瞳孔扩张，眼睛泛红，极度暴躁，甚至举起小凳子砸向一名小学生。 因为小学生躲得快，才没有被砸中。 事后这名教师很快清醒过来，抱着小学生忏悔，但被赶来的学校保安控制住，要扭送到安保部，也就是死鱼眼管理的那个部门。 在这个过程中，教师又出现相同的症状。 据两名保安回忆，当时那人脖颈上的青筋暴起，是很吓人的红色，他的整个眼白也几乎被细密的毛细血管占据，格外的骇人。 (本章完) 177 双重人格 教师挣脱束缚，把两名保安拳打脚踢了一顿，甚至夺过一名保安的枪，就要开枪的时候，他又恢复清醒了。 他就这么反反复复了七次，在他清醒期间，被两名保安就近关在地下室小黑屋里,然后报了警。 执行部的警卫很快就赶到了。 判定他是喝下神药的基因怪物后，联系了拓荒者。 涂苒赶到教学楼地下负二层的时候，闵涛二人已经进入小黑屋。 小黑屋附近围了一圈警卫。 见涂苒来了，他们纷纷让开路。 从外边看不到里边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声音，里边的打斗挺激烈。 “对这只基因怪物有什么要求？要死要活？”涂苒望向旁边的警卫。 警卫道：“要活着的，研究院的人认为这只基因怪物可以短时间内控制自己属于人类的理智，具有很大的研究价值,必须要活着的。” 涂苒：她就知道，研究院这伙人向来站着说话不腰疼。 反正抓活得也不用他们出马，他们只要在研究院安安全全地待着，等着一只打过麻药毫无反抗能力的研究对象送过去就好。 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也不会死亡。 “里边现在什么情况？打了多久了？” “已经有十几分钟了，”警卫扫了眼子弹“噼里啪啦”响的小黑屋，疑惑道，“学校保安说这个人之前每次发疯只疯三到四分钟，然后会有十几分钟的清醒时间，才会接着发疯，可现在十几分钟都过去了，里面的打斗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只可能是延长了呗。 用人类的理智对抗神药对大脑的侵蚀，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不然为什么到目前为止,只出现他一个可以短暂恢复神智的人，而其他人都不可以。 涂苒预感,这个人可能是联邦创造出真正的基因改造人的关键所在。 “他的防御能力怎么样？麻醉针能打进去吗？” 警卫摇了摇头,“闵涛拓荒者进去的时候带着的就是麻醉枪。” 好吧,和阈内异种一样的尿性。 “开门，我进去看看。”涂苒站立在门口，举起机关枪做好准备。 门边的警卫将门推开，涂苒立马冲进去，门在她身后快速关闭。 这间小黑屋原本是一间地下防空洞，空间很大，占据教学楼的整个地下二层，墙体厚实且密闭，内部再激烈的火拼也不会损坏到墙面。 且没有玻璃照明，只由屋顶一排排微弱的灯光照亮整个空间。 涂苒冲入其中，一眼就看到目标。 对方还勉强维持着人形，有胳膊有腿，也没长什么多余的东西，身体肌肉高度膨胀，站在低矮的防空洞里还得弯下头，皮肤表层呈银白色，仿佛人工镀了一层银。 闵涛二人射上去的子弹都不能在上边留下一丝一毫的印记。 更逞论麻醉枪。 “闵涛，你和我一起上，掰开它的嘴,小笛，你拿好麻醉枪,找机会从它口腔射进去。” “是！”二人点头，按照她的指示各自行动，闵涛将麻醉枪扔给小笛，自己则举着机关枪，朝怪物扫射而来。 子弹射在它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如同射在铜墙铁壁之上，怪物用手挡着脸迎着枪口而上。 闵涛则立马丢弃机关枪，对准它的头部飞踹一脚。 巨大的冲击力使怪物后退了两步，后脑勺撞击到天花板上。 涂再站在怪物身后，拔出长刀，朝它冲去。 一刀砍在它的脖颈，刀身与银甲的相撞，震得涂苒整条胳膊都是酸麻的。 怪物朝后退的动作被迫终止，又朝前躲去。 它的防御能力虽然很好，但是灵活度不够，再加上低矮的防空洞限制了它的动作，甚至连快速的跑都做不到。 涂苒和闵涛前后夹击，配合默契，怪物东倒西歪，勉强可以稳定住身形。 涂苒蓄力，最后一脚，夹杂着“力大无穷”，踹在了它的膝弯上。 它的身体瞬间不受控制地朝前倒去，重重跪在地上。 涂苒趁热打铁，扑在它身上，将它扑倒在地。 闵涛则立即跳上来，和她一同压制住怪物的上半身。 怪物摩擦地面，挣扎着想要起来。 如果现在在它背上的是单纯的两个人类，它不愁挣扎不脱。 可现在背上有涂苒，她一直暗中使用“力大无穷”，加重按压的力道，此时哪怕是两只这样的怪物，她也能压下去。 涂苒一把薅住它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嘴巴自然而然的张开。 “小笛，快！” “砰”一声，一针麻醉剂飞射而来，直刺入怪物的口腔。 怪物挣扎的愈发剧烈，长着嘴巴干呕，同时粗壮的手臂捶打着地面，“轰轰隆隆”如同要将地面锤开一条裂缝。 经久不打扫的防空洞瞬间尘雾缭绕。 所有人的视野模糊间，涂苒一掌劈在它的后颈。 动作之狠厉，怪物当即晕过去。 尘埃落地，小笛望着已经不挣扎的怪物，喜道：“麻药发挥作用了，它晕了。” “是啊。”涂苒笑了笑，附和道。 涂苒和闵涛相继从怪物身上跳下来。 “零，叫他们进来吧。”涂苒呼叫零。 防空洞厚重的大门从外打开，一行警卫快速跑进来，枪口将倒地的怪物包围。 在他们身后，研究院的人紧随而至。 涂苒三人退出防空洞，后续的就不归他们管了。 一出来，闵涛就靠着墙滑坐在地上。 “涛哥，你怎么样？”小笛关心的上前询问。 闵涛摇了摇头，打开头盔，长吁了一口气，“累死我了。” 刚才对着怪物那一串拳打脚踢确实耗费体力。 他望向没什么变化的涂苒，惊道：“你体力这么好？” 涂苒面色不变地点头，“嗯，平时锻炼的比较多。” “厉害。”闵涛佩服的给她竖起大拇指。 涂苒抿唇，装作无意地看向其他地方。 她有“金刚之躯”，再累也能很快恢复过来。 “看来我以后也要加强锻炼了。”闵涛摇了摇头，叹息。 “涛哥你也很厉害呀。”小笛安慰。 涂苒发自内心的点了点头，“确实很厉害。” (本章完) 178 又一个狙击精英 她有“力大无穷”加持，才能将那么大的怪物踹的节节败退，闵涛只是单凭一身肌肉，也能将怪物踹得前仰后合，这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了。 闵涛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还有待加强。” 他望向涂苒,夸赞道：“难怪你能成为咱们这届的风云人物呢，以前没和你交流过不知道，今天合作了两次，你确实很优秀。” “过奖。”涂苒勾了勾唇。 研究院的人正在想办法将怪物从防空洞里移出来，警卫们在给他们打下手。 闵涛道：“这里应该不需要我们了，我们走吧。” “好。”涂苒点了点头。 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的就和拓荒队没有关系了。 三人默默离开。 因为出现了基因怪物,学校紧急清空了学生和教师,整个校园内很安静。 “已经下午两点了，我们去吃饭吧。”小笛提议道。 他们从早上忙活到现在，处理了两只基因怪物，还没吃一顿饭呢。 “好啊，”闵涛又望向走在他左边的涂苒，“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涂苒点了点头，“一起吧。” 她确实也饿了。 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执行部的员工食堂。 此时虽然过了饭点，但食堂里还有很多执行部的警卫们在用餐，大家都是刚处理完工作，抽时间来吃顿饭。 涂苒随意选了两道菜，端着盘子走到靠窗的一处桌子坐下。 她把套在脖子上的沉重的机关枪取下来，放在身边的椅子上。 闵涛和小笛也很快过来,坐在她对面。 小笛瞄了眼她盘子里的菜,惊讶问道：“你怎么就吃这么点？” 涂苒：“？” 她低头看着自己餐盘里满当当的菜，“这算少？” 她又望向对面两人的餐盘。 好吧，她吃得确实有些少了。 他们餐盘上的饭菜都高高垒起，像一座小山丘。 对于体力劳动者，吃那么多算是正常了。 “我上午还吃了压缩饼干。”涂苒解释道。 “难怪呢。”小笛点点头,也不多问，埋首在自己的饭菜里。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都在沉默干饭，没人再提出话题。 闵涛最先吃完，将筷子放在一边，擦了擦嘴。 “涂苒，呃……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可以啊。”涂苒点头，一个称呼而已。 她继续干饭。 “你想去看咱们学弟学妹们的毕业晚会吗？”闵涛笑道。 “我们不是不能离开潘达林区？”涂苒放下筷子。 其实她不是特别想去，一个晚会而已，有这时间，她宁愿回酒店床上瘫着。 “晚会位置就在潘达林区旁边，走路用不了十分钟就到了。” 这么近的吗？ 涂苒擦了擦嘴，脑子里搜寻原身的记忆。 训练基地好像确实在这边。 “去吧去吧，”小笛也立马附和，兴奋到眉飞色舞，“顺便看看训练基地有没有变？还是不是咱们离开时候的样子。” “晚会几点开始？万一那个时候我们正好有任务……” 小笛的脸垮下来，“如果有任务就只能先完成任务了,可千万别这么倒霉,咱们好不容易离训练基地这么近。” 闵涛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咱们三个一起做任务，用不了那么久，晚会至少得开三四个小时。” “倒也是。”小笛又兴奋起来。 涂苒望着他俩，心里叹了口气。 去看看吧，毕竟是原身的母校。 吃完饭后，三人回到执行部待命。 下午又出现五起基因怪物伤人事件，涂苒三人处理了一起，其他的四起都由之前的十名拓荒者处理。 这次的基因怪物并不强，较之上午的两只差得很远。 子弹能很轻易的射穿它的身体。 它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速度，八条腿真不是白长的，一溜烟就跑得没了踪影。 涂苒很头疼。 启动“瞬息移动”她就能轻轻松松地抓到这只基因怪物。 可是“瞬息移动”和“力大无穷”不一样。 “力大无穷”不容易被看出来。 “瞬息移动”她只要用力稍猛一点，速度就能超出正常人类的速度，立刻就会被围观的警卫发现异常。 她只能累死累活的和闵涛前后围堵。 小笛负责在楼上狙击。 让涂苒惊艳的是，小笛的狙击枪法非常之优秀，在怪物高速移动的情况下，他还能精准的预测到怪物的前进轨迹。 一连十二发子弹，中了九发，打断了怪物的七条腿，就剩下唯一的一条腿，站都站不稳。 涂苒和闵涛立即围上去，将一支麻醉剂注射进它的身体内。 怪物瞬间两眼上翻，唯一的一条腿也不挣扎了。 剩下的事情就不归涂苒三人管了。 小笛扛着机关枪从楼上“咚咚咚”跑下来，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涂苒彻底对他刮目相看。 她就说嘛，能在拓荒队活到现在的，就没有个不厉害的角色。 “小笛，你的枪法在咱们这届能进前三了吧？”涂苒问道。 “当然，”小笛扬了扬眉，“整个拓荒队，除了席纯之的枪法还比我强一点外，没人比得过我。” 对于在其他方面都不赖，只有狙击精度上没眼看的涂苒而言，是真的很佩服这些人。 她在继承原身的记忆，知道原身在狙击方面的薄弱之后，还想着多练习练习，尽量在这方面提升，克服原身的短板。 可是来到这个世界快一个月了，她几乎没有空闲时间，上次去训练场已经是好久之前了。 要想练成神枪手，必不可少得花费大量的时间，还得静下心来。 对于一天掰成两天用的涂苒而言。 她开始理解原身为什么要采取数量致胜的策略。 她现在是和原身一样的态度。 只要火力足够猛，精准度不够就不够吧。 “快快快，我们赶紧去训练基地，晚会已经开始半个小时了。”小笛激动地拽住涂苒和闵涛的胳膊，拉着离开这里。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想参加这场晚宴。 三人加快速度，十分钟内赶往训练基地。 基地的门卫并没有拦他们。 从他们的穿着上就可以看出他们是拓荒者。 (本章完) 179 毕业晚会 今天进入基地的拓荒者很多。 很多都是和涂苒三人一样，看上去风尘仆仆。 与他们相对的，是一身崭新笔挺的作战服，发型梳得一丝不苟的新一届拓荒者们。 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 在她那个世界，刚好是高中毕业考大学的时候。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未来的希冀与畅想，以及要名扬整个联邦的豪情壮志。 宴会厅是由平日里的训练场改造而成。 灯光辉映，亮如白昼。 涂苒三人找到专门为往届拓荒者安排的座位坐下。 这块区域安排了大概五百人的席位,但只坐了一少半，有一半还留在阈内，有一部分被分配到其他州赶不回来，如今到场的都是在邻近几个州的。 众人零零散散的分布。 与今天的主角们所在区域熙熙攘攘、座无虚席相的场景比，显得非常落寞寂寥。 训练场高台之上，豪华座椅之上，坐着的都是一些领导级别的人物。 有男有女，每一个都穿着鲜亮，面容光彩照人。 望着台下的拓荒者们,脸上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微笑。 能不笑吗？涂苒暗戳戳地想。 又多了这么多人为他们心甘情愿的卖命。 要是换做她，她睡觉也能笑醒。 涂苒在那一排人中看到了谢昭。 他坐在正中间。 毕竟是拓荒队总指挥，以一己之力推动了拓荒队从提案到建立再到正式运行并取得成果的人，坐在主位上不为过。 此刻，晚会主持人正在邀请他发表讲话。 不论在哪个世界，这种废话流程不会少。 不过幸亏他们晚来半个多小时，谢昭是最后一个发言的人，属于压轴出场。 训练场安静下来。 没有了之前几个人讲话时的躁动。 所有人都安安分分地坐好。 对于谢昭这位总指挥，大家都还是很敬重的。 “前面的几位教官讲了很多，都在鼓舞大家的士气，我就不再千篇一律的重复，我想说一些不一样的。” 他顿了顿,视线望向涂苒三人所在的第一届拓荒者的席位。 稀稀拉拉几个人。 “上一届拓荒者来的不是很多。”他忽然道，状似自言自语。 随着他这句话,第二届拓荒者们都看向这边。 这才注意到这些看起来都疲惫不堪的学长学姐们。 “大家知道为什么只来了这么少的人吗？”谢昭将视线移回到眼前的十八九岁的少年少女们身上。 “没时间？”台下有一名少年大声回答。 谢昭轻笑一下,“这是其中一个原因,他们确实很忙。” “不屑于回来？”有一名少女站起身。 她的话语引起其他人的共鸣。 确实，毕业晚会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等他们成为了正式的拓荒者，离开训练基地，就没什么规则可以约束他们了，他们工作闲暇之时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谁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回来参加毕业晚会上。 “这个原因……可能也存在吧，”谢昭声音沉寂下来，“不过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主要原因是什么？”有人好奇问。 “这五年来，教官们让你们接触到的都是正能量的东西，给你们无限的希望，让你们信任自己的职业，相信拓荒者这个头衔会给你们带来无上荣耀，认为自己的未来一片光明。” “可我们从来没有告诉你们，上一届的拓荒者如今怎么样。” “你们对上一届拓荒者记忆最深的是什么呢？”谢昭望着台下的所有人。 “是他们高不可攀的成绩，是你们训练无数次也触及不到的最优记录，是远程狙击3460m的最远距离、是一人单挑全部搏击教官35分钟不败的超高格斗术、是ar异种躲藏逃脱27天的最长时间记录、是负重奔袭40公里的最短时间记录等等，还有很多。” 会场安安静静，所有人都在认真倾听，沉浸入谢昭徐徐道来的声音里,也沉浸到曾经的五年集训中的点点滴滴里。 “有一部分记录你们已经超越,也有一部分记录你们还未触及。” “而除了你们知道的这些数据外，还有一些你们从未听闻的数据，被我隐瞒下来。” 谢昭垂下眼眸，拿起一直摆放在桌子正中央的电子屏幕。 台下所有人都盯着他，不知不觉捏紧了自己的双手，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总指挥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但那种对未知的兴奋与忐忑让他们共同期盼谢昭快说下去。 “第一届拓荒者毕业人员数目，2261人。” “至第二届拓荒者毕业当天，也就是今天，确定剩余人员数目，576人。” “确定死亡人员数目，134人。” “超两次未离开阈内人员数目，1021人。” 谢昭抬起头来，“大家应该清楚，超过两次没有从阈内出来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死亡率达95%。 台下一片死寂。 所以说，这整整一年里，上一届的学长学姐们死了将近一半。 他们那么优秀，死亡这么多人，那他们呢？ 每个人心中都不寒而栗。 谢昭没有停下。 “重伤昏迷到现在无清醒迹象人员数目，16人。” “没有计算在内的514人，他们在昨天刚刚进入阈内，生死未知，需要等他们回来才能更新数据。” “还有一份数据，是医疗部对我们拓荒队的拓荒者在这一年来去医疗部就诊情况统计表。” “我来给大家简单念几个数据。” “营养舱使用量平均一人三次。” “你们可能对营养舱不太了解，”谢昭抬起头来，解释道，“营养舱使用费用昂贵，绝大多数情况下，只有在受伤程度危及生命，或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需要快速修复伤口的时候，医疗部才会推荐使用营养舱。” 听到这里，涂苒眯起眼睛，真的假的？ 她最近几次用营养舱纯粹是因为恢复快，加上又有一年免费使用权限，不用白不用，抱着这种心态去的。 但是她第一次使用营养舱实实在在是医疗部的医生推荐她用的。 当时她并没有什么要紧事要处理。 那就只能是因为受伤严重。 她当时是磕着后脑勺。 她记得也只是稍微有点疼。 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 谢昭还在不停地念数据。 (本章完) 180 怪物现身毕业晚会 “义肢替换率63%、头骨替换率42%、义眼替换率46%、心脏替换率21%……” 他越念，台下的毕业生脸越苍白，之前眼里的那种野心勃勃都淡了下去。 这盆冷水，泼得所有人透心凉。 谢昭终于放下电子屏幕，不再读那些血淋淋的数据。 “这些数据触目惊心，我一直在找合适的时间公布，可我又怕告诉你们会让你们失去训练的信心,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抱歉在今天这个欢庆的场合，告诉你们这些事实。” 台下没有人说话。 大家不约而同地望向他们旁边——第二届拓荒者所在的席位。 仅仅五百个座位，却没有坐满。 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复杂。 涂苒也有些震撼。 怪不得这些数据不公布呢，这要是被提早知道了，得多少人打退堂鼓，招生率就是个问题。 她旁边,小笛感动得泪流满面。 闵涛心情也不是很好,默默给他递了张纸巾。 小笛接过纸巾，胡乱擦着眼泪，悲伤到不行。 涂苒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其实她自己除了震撼，没什么多余的感情。 她对训练基地的记忆都是从原身脑子里看到的，以第三者的角度观看一切，根本带入不到自己的情绪。 或许也可以说，原身本身对训练基地就没有多深的感情，她这具穿越而来的灵魂自然也感受不到。 “小六！小六！你怎么了？” 一道惊呼从身后传来。 声音不大，但距离他们只有几排，涂苒很容易听到。 “别吃了，要撑死了！” 涂苒扭过上半身看去。 一个男人正快速将自己面前的食物全部塞进嘴巴里。 动作飞快，似乎都没有咀嚼,直接吞咽下去。 吃完自己桌子前的,他又去抓旁边伙伴桌上的食物。 同伴正在耐心劝阻他。 “这是几天没有吃饭？”小笛也扭过头来，看着这一幕时还在抽噎。 涂苒耸肩，“不知道。” 她并没放在心上，别过头去，双手环胸继续听谢昭的讲话。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会成为一名正式的拓荒者，成为我们拓荒队的一员，我在这里恭喜大家。” 台下掌声一片。 “好了，我们的讲话到此为止，之后的时间留给大家，祝大家玩得开心。” 他的声音落地的瞬间，高台上的投影闪烁几下，端坐在华丽座椅上的所有人都消失不见。 一切都是投影。 取而代之的，是身着热辣服装的靓女帅哥们摆出炫酷的姿势。 随着劲爆音乐的响起，他们开始扭动起来，热辣的舞蹈瞬间将会场的气氛点燃。 这支舞团如今很火，涂苒在很多广告牌上见过他们代言的产品，他们最新创作的这首歌几乎火遍四十二个州。 台下，很多人站起身，跟着他们的韵律激情热舞。 甚至是身旁的小笛也跟着跳起来。 哪还有之前的伤感落泪。 “涛哥，苒姐，你们也一起跳啊！”他笑着发出邀请。 闵涛接受了他的提议,将头盔扔在一边,站起身和小迪一起嗨起来。 涂苒摇了摇头，靠在座椅上,静静欣赏整个会场的热闹。 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 这简直就是一个大型露天蹦迪现场。 在气氛到达高潮之时。 “扑咚！” 重物砸落在地，却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只有被重物差点砸到的那一部分人停下来，疑惑地望向蜷缩在地上的人。 有一个年轻小姑娘走上前去，半蹲下，小心翼翼将那人扶起来。 “你怎么了？”她关心询问。 那人咬着牙，面色苍白，浑身抽搐，疼得说不出话来。 人群外围，涂苒朝那人飞过来的方向望去。 看到那个还在大口吃喝的人。 他已经从之前的往后三排，转移到往后七排。 七排那里几乎没坐人，位置上的食物没人动，那个人就坐在那里胡吃海喝。 涂苒感觉出不对劲。 他不仅直接将食物毫不咀嚼地吞进肚子里，他现在连盘子、杯子、没有拆开袋的水果都直接往嘴里塞。 仿佛肚子里是一个无底洞。 在闪烁的灯光下，涂苒注意到他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变得庞大了。 作战服已经被撑得鼓鼓囊囊，几乎快被撑破了。 “闵涛！小笛！”她大声叫道。 音乐声很嘈杂，闵涛和小笛又没有带头盔，涂苒只能尽量提高音量，几乎是喊出来。 两人还是没有听到。 涂苒直接抓起他们两人座位上的头盔，朝他们扔去。 虽然两人沉浸在音乐和舞蹈中，但身体的条件反射让他们精准及时的接住自己的头盔。 两人疑惑地望向涂苒。 涂苒比划了自己的头盔，示意他们赶紧戴上。 两人虽然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是很配合地戴在头上。 隔绝了嘈杂的音乐，涂苒通过耳麦可以清晰的和他们对话。 “面向我，两点钟的位置，那个人，可能是基因怪物！” 闵涛和小笛一同朝她指示的方向看去。 “我去，这么一会儿功夫，他怎么胖了这么多？”小笛忍不住惊叹。 “别管那么多，我先去试探他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两人从两边靠近，如果他有异常，立刻控制住他。” “好的。”小笛道。 “嗯。”闵涛点头，摩拳擦掌。 “零，如果有异样，立刻通知其他人。”涂苒又吩咐零。 “收到。”零机械的声音快速回复。 安排妥当，涂苒转过身，一跃而起，跳上桌子，在桌子上大跨步，朝那个依旧埋头苦吃的人逐渐靠近。 小笛和闵涛则朝避开人群，从两边小心翼翼地靠近。 三人的行动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该跳舞的还在激情热舞，该救人的还围在那里关心那人。 涂苒走近到距离胖子一桌之遥的地方，对方正在拿起一罐大号啤酒往嘴里塞。 没错，是塞，并不是喝。 小臂长的啤酒罐直接被他塞进喉咙里，吞咽了几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绝对不是人啊。 涂苒拔出长刀，冷冽锋利的刀刃反射出舞台五颜六色的光芒。 光芒快速下坠，冲着低着头狼吞虎咽的怪物的脖颈砍去。 (本章完) 181 不要开枪！ 在即将接触到的瞬间，那怪物抬起头来，油光满面的脸庞是要吃人的凶狠，他抡起胳膊，夹住涂苒的长刀。 涂苒眸光一寒，快速抽刀，对方却先她一步,将刀以及握着刀柄的她一同甩出。 涂苒呈抛物线，砸入人群。 正好是之前围在一起的那个人群。 幸亏她反应迅速，落地时快速滚了几圈，抵消了一部分力量，才免得像之前那人一样被摔得近乎晕厥。 原本还在关心之前那个男人的人群被突然而至的又一个人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接二连三又砸下两个人。 “啊啊啊！！！咚！” 小笛面朝下,砸得几乎翻白眼。 痛上加痛的是,闵涛直接砸在他身上。 “卧——槽——”小笛晕了过去。 他们刚刚按照涂苒的吩咐,左右夹击，没成想不仅没控制了怪物，反而被怪物一人一拳打飞了。 闵涛从小笛身上爬起来，看见他的情况，把他拎到一边的桌子上免得被踩踏，然后望向涂苒，面色严峻，“就是基因怪物，他力气太大了！” “基因怪物？” 周围的人听到这四个字，面面相觑。 这一圈绝大部分人都是第二届拓荒者，他们还没有接触过基因怪物，只是最近从新闻里听说过。 “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有人好奇张望。 “真的假的？基地怎么会有基因怪物？” 也有人跃跃欲试。 “在哪呢？我要练练手！我还没和真正的基因怪物对战过呢。” “我也是！” “我也！” “可我怎么找不到啊？” 涂苒弯腰从地上捡起刀。 内心感叹，这伙人眼睛可真大。 那么大只怪物没看到？ 虽然隔着有一段距离,中间还有人在沉浸在音乐里跳舞。 但是，那只怪物几乎都要把桌子搬起来啃了。 那么怪异的举动,这伙人硬是没一个看出来。 “你们，”涂苒深吸口气,握紧刀柄,“看着我！” 周围的人不明所以地望向她。 谁啊这？看她干什么？ 不过，她那名牌上的名字有点熟悉…… 涂苒？ ……涂苒！！ 窝趣，那个单挑所有教官坚持35分钟不败的涂苒？ 那个被他们所有教官挂在嘴上的优秀典范涂苒？！ 窝趣！！！ 涂苒并没有关心这些，她冲出人群，跳上桌子，几个飞跃到怪物面前，双手举刀，狠狠劈下。 怪物反应依旧迅速，抬起胳膊就要重复之前的操作。 涂苒又岂是一个坑跳两次的人，抽身而去，瞬息之间落在它身后，凌厉的刀刃悄无声息地靠近它的脖颈。 “唰！” 刀刃劈在它的后颈。 摩擦出一束火花。 它竟然完好无损。 涂苒：又是这样！ why？！！ 为什么不论是异种，还是基因怪物，它们的外壳几乎都是刀枪不入？ 怪物已经反应过来，朝后抓去，涂苒灵活躲闪，不信邪的又一次调整角度，朝它砍去。 依旧是一路火花带闪电，没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热烈的音乐下，他们的打斗逐渐引起越来越多人的注意。 没抓到涂苒，怪物彻底怒了,直接扛起面前整整包含五张座位的桌子，朝涂苒所在位置砸去。 涂苒立刻后退，跳进两排桌子之间蹲下躲起来。 起飞的桌子紧随而来，砸在她头顶，幸亏有前后两张桌子拦着，不然她得被砸得头破血流。 而那些还站在原处，没反应过来的人就惨了。 直接被撞翻在地，倒了一排人。 而怪物并没有准备放过涂苒。 对于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它的人，它怒气值到达顶峰。 它与涂苒之间还有七八排桌子阻拦。 它就直接一张一张把堵路的桌子扔开，它力气大，随手一砸就是十几米远。 那些原本还沉浸在跳舞中的拓荒者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天空飞桌吓得连连四散奔逃。 也有些没反应过来，基本都是新毕业的拓荒者们。 他们还没有经历过实实在在的战斗，也从没有想过危险会发生在毕业晚会上，警惕心几乎不存在。 幸运一些的，在桌子砸下来的时候，被身边的第一届拓荒者们顺道揪走，免于被扼杀于人生起点中。 不幸的，直接被压在下边，晕厥过去。 到现在为止，整个会场所有人都发现了异样。 停下动作。 音乐声继续，但没人跟着跳了。 距离远一些的，并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有几个人头破血流，被抬着离开会场。 蹲在桌子下的涂苒看到了逐渐朝她走来的那双脚。 作战服标配的靴子已经被撑裂，挂在腿上，肥厚粗大的脚掌直接接触地上，每次落脚，地面都会产生轻微的震动，如同巨人在前行。 它马上就要来了。 涂苒冒出头，同时架起机关枪，对准怪物开始照射。 “砰！砰！” 涂苒只发了两枪，就终止扫射。 因为那两颗射在怪物身上的子弹竟然被反弹回来，以几乎相同的速度射入她身旁的桌子里。 只差一点。 只差一点，就射在她身体内。 周围还有其他准备开枪的人。 涂苒立马大喊，“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砰！” 还是有人没有控制住，在涂苒喊话的同时，扣下扳机。 “噗嗤！” 子弹原路返回，直接射入开枪之人的胸膛。 怪物已经近在眼前。 涂苒从桌子缝隙里跳出来，快速朝后退去。 怪物的爪子差一点就抓住她。 它气恼地搬起桌子，对准涂苒的后背砸去。 涂苒又立刻蹲下去，同时喊话其他人，“快躲开！” 这次的桌子砸空，已经有所准备的人们快速躲开，没有人受伤。 涂苒又冒出头，“零，快通知外围的人，尽快撤离这里，这里人太拥挤，对我们不利，还有，警告他们不要开枪，怪物会将子弹反弹回去，谁开枪谁死！” “注意！注意！第二届拓荒者，请全部撤离训练场，第二届拓荒者，请全部撤离训练场，第一届拓荒者留下，第一届拓荒者留下！” “注意！注意！所有人，请不要对准基因怪物开枪！请不要对准基因怪物开枪！” 零快速将警告传递到在场所有拓荒者的耳麦里。 (本章完) 182 炫技 引发一众议论，尤其是处于外围，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拓荒者们更是满脑子疑惑。 “前面出现基因怪物了？”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不过基因怪物怎么会出现在咱们的毕业晚会上？不是只有拓荒者才能来吗？” “难不成有拓荒者也喝下那种神药了？”有人猜测。 “八九不离十！” “天哪，为什么要喝？”那人不理解。 “谁能知道呢！快走快走！零要求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干嘛要我们第二届离开！瞧不起我们嘛！” “应该是为了咱们安全考虑。” “人多力量大呀，咱们这么多人不是更好处理了吗？一人一颗子弹也能把他射成筛子！”此人满眼兴奋，跃跃欲试。 “就是！”有人赞同道,“我不想走，我要留下来！这是我步入社会的第一个功劳，为什么要让给他们第一届拓荒者！” “我说你们俩脑子就是有病，没听零说不能开枪？你们还在这里瞎哔哔啥呀！你们爱走不走，我走！” …… …… 第二届拓荒者撤离，人瞬间少了一半,训练场空旷起来。 留下来的都是经验丰富的第一届拓荒者。 怪物高度膨胀,吃下任何它可以触及到的东西，散落在地的食物、椅子腿、桌子腿…… 它的体型已经是之前的二倍之多。 拓荒者们拿出各自的武器,大多数都是短刀匕首之类，也有像涂苒一样拿着长刀弯刀的。 大家飞跃而起，前仆后继，对着怪物施展出自己全部的身手。 拳打脚踢，刀光剑影，火花飞蹿。 这是一场炫技。 一场由诛杀悄悄演变而来的炫技。 一场对曾经的同窗们的炫技。 曾经集训的时候，每个月都会安排各项能力测试，教官们会根据每个人的表现打出具体的分数，由分数高低列出排名，还会有赏罚制度，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可自从五年集训毕业那天，他们就各奔东西,几乎没有聚在一起的机会。 当然，每次从阈内出来后的集体开会算是他们唯一聚在一起的时候。 但是会议上也只是听总指挥安排一些任务,公布一些伤亡数据,会议结束他们依旧各回各家。 他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机会,一起来对付一只基因怪物。 且这只基因怪物还不弱，不会一捏就死，很有挑战性。 足够他们看到曾经的同窗们的能力。 也足够证明自己如今的能力。 在他们上方，一只飞行器稳稳停留在半空。 它下边携带着一只摄像头，将下方发生的场景清晰无死角的传回到一个大型会议室的屏幕上。 屏幕前坐着的，正是被赶走的第二届拓荒者。 每一张脸都紧紧盯着激烈的画面，目不转睛。 零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起。 “应总指挥的要求，已经将画面传回来。” “总指挥希望你们可以认真观看，深入体会你们日后要对付的敌人的强大。” “另外，总指挥还说，不论是阈内异种，还是最新出世的基因怪物，都会在任何情况、任何时间下出现，希望你们时刻保持戒备，不要像今天一样被打得猝不及防。” 众人脸上瞬间五彩缤纷。 确实，今天如果没有学长学姐们，他们不知道还要有多少人受伤。 可是谁又能想到他们的毕业晚会里会出现基因怪物呢。 巨大屏幕里，身手一个比一个矫健的拓荒者们将怪物堵得水泄不通。 这些拓荒者们能成为幸存的百分之五十，本身实力就不俗,加上这一年的磨炼，身手早已不是当年。 刀刃切割在异种身上迸射出的火星让屏幕前的他们眼花缭乱,会议室内“哇”声一片。 奈何基因怪物的那一身皮肉堪比最坚硬的铜墙铁壁，硬是在密集的刀光剑影下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伤痕。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还是试一试热武器吧。”一名男性拓荒者大喊道。 有一部分人纷纷点头。 确实，这只基因怪物就是颗没有缝的石头，用刀割，要割到什么时候才能割开一条缝。 “你们都让开，我用枪试一试！”另一名身体很魁梧的的男性举起一把超大号手枪。 在他亮出武器的同时，屏幕前小炸了一波。 “是厄莱斯特·700手枪！联邦最大的手枪！” “据说它射出的子弹威力达到主力重机枪的威力！所用子弹也是a5集团特别研发的超大号子弹。” “我用过一次！”有个胖胖的男生激动地拍桌子，“教官让我试过一次这种手枪，我当时射了一发子弹，后坐力差点把我的胳膊废了！这男人是个猛人！” 他旁边扎马尾的女生提出疑问，“什么时候的事？教官怎么没叫我们试？”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 小胖子挠了挠头，“教官不是结合咱们每个人的情况都有重点的训练嘛！你们没用过这个，肯定用过其他的啊。我是因为比较胖，力气也大，更适合这种后坐力大的枪，教官才让我练的。” 周围的人这才收回视线。 屏幕内，原本凑在基因怪物身边的拓荒者们立刻四散开来，给拿着手枪的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砰！”一声如雷贯耳的枪声响起。 子弹穿膛而出，朝基因怪物的身躯冲去。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巨型子弹射进怪物粗糙的皮肉里，尾端也隐匿在肉里。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要成功之时，子弹竟然从皮肉里反弹而出。 所有人的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子弹沿着原来的轨迹飞向开枪的男人。 一直在人群后方观战的涂苒不知何时已经移到魁梧男的身旁。 在子弹射入他身体的刹那，她猛扑上去。 两人双双倒地。 “砰”得一声！ 子弹射入几百米远的墙体。 “躲过去了！” 屏幕前屏息凝神的众人欢呼！ 涂苒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男人还有一瞬间的懵，失魂落魄地从地上站起来，望着涂苒，“多谢。” “不客气。”涂苒淡淡道，望向怪物。 (本章完) 183 激光枪 它的表皮完好无损。 不过那发子弹一定打疼了它，它嘶吼一声，朝这边狂奔而来。 它记仇。 除了吃之外，只有仇恨能让它挪动这么多脚步。 随着它一步步逼近，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如同有一只巨兽在底下翻滚。 涂苒闪身离开。 动作之快，惊呆了屏幕前所有人。 如今大家都知道她是涂苒了。 教官们口中赞不绝口的天才型学生。 集训中心的传奇人物。 所有人都以为她要主动出击，露一手华丽招式的时候，她竟然跑了。 “跑得真快。”有人感叹。 立刻引起一阵附和。 除涂苒外，在怪物目标范围内的所有拓荒者们都四散开来。 这只怪物虽然皮肉结实，力大无穷，但它速度很慢。 只要拓荒者们不主动招惹它，它根本连人的衣角都碰不到。 “怎么都跑了？上啊！” 会议室内有人坐不住了。 “这群人怎么回事？畏畏缩缩的！照他们这样什么时候能杀得了这只基因怪物！还不如让咱们上！咱们肯定能杀得比他们痛快！” 他周围的人连个眼神也没施舍给他。 这个人出了名好吹牛，他自己没点本事，还喜欢对别人指指点点。 “要上你自己上呗，可别拉着我们！”有人阴阳怪气回他一句。 “我倒是想上，还不是因为零不允许我出去！” “唏……”周围一阵嘲讽奚落声。 那人气得捏紧了拳头，可也不敢再吭声。 …… 涂苒又绕回到拓荒者们身后，静静观察战况。 “都让开。” 一道清冷女声突然响起。 涂苒朝着声音源头看去。 是姚贝。 在雷加肯州行动中和她同为第四小队，是她想傍而没有傍上的大佬。 大佬之前也一直徘徊在外围，手里托着一把形状罕见的枪支。 枪筒很粗，枪体流畅，深蓝色的外观以及简约的构造显得整支枪械非常高级。 激光枪。 伤害性极高，在整个联邦算稀有枪支。 别说是会议室里的二代拓荒者了，就连在场的一代拓荒者们，都非常的震惊。 一双双眼睛盯着激光枪，移都移不开。 要知道，上千人的拓荒队，流通的激光枪仅有三把。 每次申请使用激光枪都要写详细的报告，然后递交给有关部门进行审核，流程繁琐，最后往往还会被驳回。 大家潜意识里都以为那三把激光枪没人用得起。 如今骤然见到有人拿着激光枪，都惊讶地合不拢嘴。 “有激光枪你怎么不早点用啊？”开头使用厄莱斯特·700手枪的叫刘铨业的男人嘀咕道。 但他的声音还是被姚贝听到了。 她眼尾上扬，扫了他一眼，“我刚到。” 刘铨业：“……怪不得刚才没见过你呢。” 姚贝没有继续搭理他，托举起激光枪，全神贯注瞄准怪物的后背。 扣动扳机，蓝色亮眼的激光喷射而出，如同一束蓝色火柱，无声无息间直冲入怪物的躯体。 刹那间，怪物仰头嘶鸣。 众人捂住耳朵。 射杀并没有停。 怪物翻滚躲闪，激光枪紧追不舍，它被灼烧得连连跳脚，无奈只能将自己团成一颗球，露出自己最坚硬的背部来抵挡激光的攻击。 又连射了三枪，激光枪旁边的能量柱显示只剩一半能量。 女人松开扳机。 而此时的怪物，依旧缩成一团，它的背部只出现轻微的灼烧过后的伤痕。 “怎么可能？！”众人惊呆了！ 到目前为止，就没有出现过激光枪射不穿的东西，包括那些乱七八糟的异种，不管你的表皮多么的刀枪不入，在激光枪面前，都是孙子。 可这只由人类喝下神药进化而出的基因怪物，居然可以抵御激光枪的攻击。 那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将它的皮肤割开？！ 人群后边的涂苒：当然是她的“山崩地裂”啦！肯定能将它的皮肤裂开。 可惜，她不能用！ 那就只能采取最笨的办法了！ “大家配合起来！把炸弹扔进它的嘴里！”涂苒道。 有人提出异议，“它又不是傻子，什么东西都往下咽！万一它吐出来，遭殃的还是咱们！” “我赞同！咱们还是通知执行部联邦派重型机甲过来吧！它皮再硬，重型机甲也能轻而易举的处理了它。” 涂苒的视线在周围绕了一圈，发现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嗯？刚才不是还一个一个比谁更厉害吗？怎么现在就怂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悠哉地靠坐在桌角上。 摆烂嘛！ 谁不会？ 他们不干，她干嘛要冒着生命危险干？ 大家一起摆。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谁都不动了，包括团成球的怪物。 有一部分人面面相觑。 其实，他们觉得涂苒的提议不错，有实施的价值。 刘铨业最先看不下去，粗着嗓子喊道：“你们这群怂货！亏你们还好意思来参加人家的毕业典礼呢！” “连个怪物都杀不了，还得靠执行部的机甲！我都嫌跟着你们等机甲丢脸！” 他望向涂苒，“那个……” 他凑近瞄了眼涂苒的姓名牌。 “涂苒啊！我跟着你干！你安排吧！咱们怎么让它张嘴？用我当诱饵也行，反正那东西现在应该挺恨我的。” 托着激光枪的姚贝也发声道：“我刚才消耗了半节的电量，要是最后不把它处理了，我不死心！他们想等机甲就等着，我们先干我们的！” 闵涛也站出来，“涂苒，你安排吧，我跟着你，咱们拓荒队的脸面不能丢。” 陆陆续续又有很多人站出来，表示愿意跟着涂苒把炸弹塞进怪物的嘴里，而不是等着执行部的机甲来处理本该他们拓荒队干的事。 之前开口的那几个人脸色很不好。 现在这幅场景显得他们多没骨气似的。 “干就干！谁怕谁啊！”他们喊道。 众人士气高涨。 一直没开口的涂苒站直身，淡然道：“我没什么计划，大家像之前那样随意就行，只要把炸弹塞进它嘴里，事就算干成了。” “好！” 众人纷纷应和，将目标对准团成球的基因怪物。 看着它像一颗蛋一样缩在那里。 众人瞬间犯了难。 184 腐蚀 这家伙如今团成这样，头都包裹在身躯内部，它们怎么找它的嘴？ 又怎么能将炸弹塞进去？ 硬掰？ 怎么可能？ 机关枪都伤不了它分毫。 那就想办法吸引它的注意。 有人尝试着对准它的背部用脚踹，没反应，又开始用刀砍。 依旧没反应。 怪物没挪动分毫，仿佛死了一般。 刘铨业甚至拿起地上的食物放在它靠近脑袋的地方引诱它。 怪物依旧没有回应。 “它不会死了吧？”刘铨业看向涂苒。 涂苒从人群后走出来。 掂了掂手里的刀，找到顺手的位置。 盯着怪物，她加快步伐向前冲去，在距离怪物一臂之遥，膝盖弯曲，脚蹬地面，凌空飞跃而起。 双手握刀，携浑身之力，朝怪物被激光枪烧灼的伤口处插入。 ‘力大无穷！’ 涂苒心中默念。 锋利的刀刃顺利插入怪物的身躯之中。 涂苒控制着力道，没有全部插进去，而是留了一多半在外边。 这样看起来不会太可疑。 怪物一个激灵，疼得直接跳起来。 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带动着涂苒也悬空飞起。 不知何时，这只怪物的身躯已经庞大到像一座移动的小山。 它摇晃着身体，原地转圈，想要将涂苒甩下去。 涂苒死死握住刀柄不撒手。 背部撕心裂肺的疼让怪物张开了嘴。 它对着天空嘶吼，像只大猩猩一样愤怒地敲打着自己的胸膛。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所有拓荒者都行动起来。 纷纷拿出自己身上的炸弹，拉开保险栓，对准它大张的嘴投递进去。 同时大喊着让涂苒快点离开。 涂苒立马松开刀柄，从它身上跳下来。 “快过来！”闵涛大喊道。 他正躲藏在一排倒地的桌子后边。 其他拓荒者也都找到对应的地方躲藏。 涂苒奔跑过去，快速跳进桌子后，和闵涛躲藏在一起。 接下来，就是等待炸弹在怪物肚子里爆炸，将它从内而外炸得四分五裂了。 众人忍不住在心里默念。 一秒、两秒、三秒…… 早已过了炸弹爆炸的时间。 可怪物肚子里没有一点声响。 “怎么回事？”涂苒从桌子后探出头去。 怪物正在生吞一张处在它面前的桌子。 它将桌子轻轻松松掰成一条一条，如同在吃风干的牛肉干一样享受地吃进肚子里。 它的体型在飞速增长。 “为什么没有爆炸？” 会议室内的二代拓荒者们盯着眼前这一幕，不可思议。 “不知道啊？这和教官教咱们的不一样啊？不是说异种躯体内部相对外部是比较脆弱的吗？” “额……有没有可能它不是异种？” “哎呦，差不多差不多！” 现场也有很多拓荒者从掩体后探出头来，惊诧地看着怪物完好无损地手撕桌子。 “接下来怎么办？”闵涛看向涂苒，面色严峻，“照现在这个情况，执行部的重型机甲恐怕也对付不了它。” 涂苒下巴线条紧绷，盯着怪物越来越庞大的身躯。 炸弹没有爆炸？为什么？ 一颗没有爆炸可能是炸弹出了问题，可刚刚怪物张口的那一瞬间扔进去了十七八颗，各种作用的都有，都没有爆炸。 难道它体内有什么东西可以在一瞬间把炸弹全部损毁？ 涂苒站起身。 她得去看看它嘴里到底怎么回事。 “谁有长刀，借我一把。” 她的刀还插在怪物的背部。 “接着。” 一名拓荒者将自己的刀仍给涂苒。 这柄刀和她的相比要重上不少，而且长度也更长，正适合她即将要干的事情。 涂苒握紧刀柄，朝怪物飞奔而去。 她的目标是怪物的头颅。 怪物如今已经有六七米高，她一下子跳不上去。 就以先前插在怪物身上的半截刀身为着力点，两次飞跃，成功落在怪物的肩膀上。 涂苒的动作惊动了怪物，它扔下桌腿，抬手去抓肩膀上的人类。 涂苒身体非常的灵活，左右躲闪，很是熟练。 毕竟在阈内她干过不少这样的事。 怪物恼怒。 动作愈发暴躁，将自己肩膀拍得啪啪作响。 就是拍不到涂苒。 观战的拓荒者们都忍不住为她如此大胆的行径捏了一把汗。 涂苒一直在寻找时机。 可以将刀插入它脸上任意部位的机会。 不论是眼睛，还是嘴巴，都可以。可她现在一直处在它的背部，要做到这点不容易。 终于，一直拍不到目标的怪物气得脑子冒烟，仰天怒吼，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发泄怒火。 涂苒目光顿时凌厉起来。 它的头仰面朝天。 下手的好时机。 她双手握住刀柄，对准怪物的嗓子眼插进去。 因为怪物的头颅很巨大，嗓子眼更是在深处，刀身长度不够，涂苒几乎是将自己的一条胳膊都探进去。 怪物紧急合嘴。 涂苒也不留恋，飞速抽刀。 刀抽出的一瞬间，涂苒瞪大了眼睛。 “我擦！” 会议室内此起彼伏的惊呼。 刀身融化了！ 联邦a5集团制造的削铁如泥的冷兵器之王，居然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就被腐蚀融化了？！ 这还仅仅是塞在它的喉咙，可想而知，它肚子内的胃液的腐蚀性该有多大。 看到刀被腐蚀掉的那一刹那，涂苒果断扔掉，抽出插在腰上的匕首。 对准怪物还来不及垂下的眼睛，狠狠插进去。 怪物疼得直甩头，涂苒紧紧拽着它的耳朵不松手，连捅了三刀后，又对准另一只眼睛。 时间紧迫，她干脆在里边搅和了几下，咬开一枚炸弹的保险栓，塞填进去。 动作之流畅，让围观的人不禁怀疑她以前是不是干过这种事。 涂苒从怪物身上跳下来，就地翻滚几圈，躲进桌子后边。 “砰！” 这次的炸弹终于爆了。 怪物半颗脑袋被炸裂。 脑浆混合着血液，溅了满世界，那些来不及躲避的拓荒者们很倒霉地被淋了一身，甚至是高空中的摄像头也被溅到了。 屏幕那边的场景瞬间模糊了一半，不过将就还能看。 怪物的血液也有很强的腐蚀性，作战服根本抵挡不了。 被溅到的拓荒者们立即手忙脚乱地脱掉身上的衣服。 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些人的身体被腐蚀掉一层皮。 185 诛杀 “先把他们送去医疗部。”涂苒起身道。 现在还不清楚这只怪物的体液有哪些危害，提前送去医院也好有准备。 立即有人扶着这伙被误伤的拓荒者们绕到后方，离开这里。 “这只怪物要死要活？”涂苒连接零，快速道。 在零眼皮子底下，她不能擅自做主。 “死，它活着难以控制。”零冰冷道。 涂苒望向姚贝，“用激光枪吧。” 激光枪蓝色的光束直逼怪物被炸烂的半个脑壳。 失去坚硬外壳的防御,激光轻易射穿。 它的半颗脑袋被斜切而下，半颗头骨掉落在地，撒出红黄相间的液体，伤口处也有黄色粘稠的液体流出，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它没有死。 顶着剩下的半颗脑袋，它朝着姚贝奔跑而来。 姚贝找不到其他可以瞄准的地方。 它身体其他部分的皮肉还是完整的，激光枪射不穿。 而它头部切口整齐,从她这个角度根本射不到内部。 她只能快速躲避，然后想办法爬上它的肩膀。 涂苒早已注意到这一点。 不知何时已经绕到怪物的身后，踩在它后背的半截刀柄，灵活熟练地弹跳到它的肩膀上。 “把枪扔上来。”涂苒俯视着姚贝，伸出手来。 姚贝毫不犹豫，立即将手里的激光枪抛上去。 涂苒稳稳接住。 下一刻，她就将枪口对准怪物切缘整齐的伤口，扣动扳机。 “嗞——” 蓄积能量的声音响起，接着一道蓝色光柱喷射而出。 如同一柄十米长刀，将怪物从上至下射穿。 怪物痛苦的吼叫声戛然而止，奔跑的动作变得迟缓，它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感受到里边的内脏逐渐放大的灼烧感。 涂苒没有就此罢休，稳住下盘，托着激光枪缓缓移动枪口,强悍的激光束从左至右扫过,将怪物魁梧的身体分割成前后两半。 怪物仅存的一只眼睛睁得很大，眼球爆突,血丝攀爬到整只眼球。 意识消亡,它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如山的身躯就一前一后分裂倒下。 内脏里的液体喷溅而出。 恶臭直冲云霄。 犹如在炎热的夏天打开一个藏尸的箱子，而尸体在里面捂了有一个月之久。 置身在它肩膀上的涂苒还没来得及打开头盔的净化功能，被这股气味冲得眼前一花，差点从它肩膀上摔下去。 她趁着自己还没被熏晕，一脚踩在它的脑袋上，跳到两米之远的高台上。 这个高台就是安装全息投影的地方。 怪物“轰隆隆”的倒地，声响持续了有两分钟，才完全塌陷下来，没了声响。 它体内流淌出许多不明黄色液体，幸亏这次大家都有准备，躲闪及时，没有人被淋到。 但地面就惨了，被灼烧出一个个大坑，且那些液体还在腐蚀着怪物残破的尸体，冒出黑色的浓烟。 原本的味道就足够难闻了，再加上尸体焚烧的味道，即便在场所有人都打开头盔净化装置,依旧阻挡不了这股味道,有些人甚至直接被熏晕过去。 涂苒也很难熬。 虽然她在高处，但她的嗅觉本来就比平常人灵敏,烟又是往上飘的，她捂着胸口干呕连连。 可她又下不去，这个高台原本就是为全息投影而准备的，平时也不会有人上来，根本没有准备下去的楼梯。 十几米的高度，她跳下去不得摔死。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怪物总算是处理掉了。 会议室里感受不到恶臭的二代拓荒者们高兴的手舞足蹈。 如今屏幕切分成两半，一半播放的是怪物的尸体情况，一半分给涂苒这个斩杀怪物的主力。 怪物的尸体就那样，一摊冒着黑烟的烂泥，不忍直视，没什么可看的。 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在涂苒这边，崇拜之情几乎溢出屏幕。 视频另一端的涂苒在干什么呢？ 在强忍着吐意。 沉思自己为什么会拥有“油盐不进”这项异能。 为什么只能短时间内屏蔽掉外界的声音，而不是短时间内屏蔽掉外界的气味呢？ 为什……呕…… 涂苒忍不住的干呕，两眼上翻，一幅要岔过气的样子。 零突兀出声，“会议室内有三千一百二十一人。” “什么？”涂苒疑惑蹙眉。 什么会议室？什么三千一百二十一人？突然说这些干嘛？ “你现在的一言一行正在会议室内直播。”零声音机械且冰冷。 涂苒：“……” 什么？！ 她望向悬浮在半空的飞行器。 她知道有飞行器，也看到上边的摄像机，她知道摄像机在现场拍摄，不过她一直以为拍的是基因怪物，怎么拍得是她？！而且还播放在那么多人的会议室里。 她刚刚翻白眼，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不就全被人看到了吗？ 她还要不要脸了？ “可以关……呕……”实在太臭了，涂苒控制不住想要干呕，可她又不能不注意形象，别过脸去，背对着飞行器，“快关掉！” “这是总指挥的要求，他希望你可以给第二届拓荒者们起到很好的榜样作用，我无权关闭。”零道。 涂苒：“可是真的很臭诶……呕……” “很抱歉，我没有人类的嗅觉，体会不到你们所谓的‘臭’是什么味道。” 可是我能体会到！涂苒磨牙。 “两分钟后，携带除臭剂的直升机就会抵达，你只需再忍两分钟即可。” 只两分钟。 涂苒索性屏住呼吸。 “你最好转过身来，展现出你的状态。” 涂苒满头黑线，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还在谢昭的手底下做事，人家的话总是要听的。 两分钟后，直升机轰鸣声在头顶上响起。 接着，雾状液体从直升机尾部喷射而出。 两架直升机绕着训练场盘旋，密集的细小水滴雾蒙蒙一片，笼罩了整个训练场， 恶臭味被迅速压制下去。 涂苒得以松一口气。 由除味剂组成的雾气散尽，一辆巡逻车悬浮到她面前，一侧车门打开。 丁乃清从里面探出头来，热情道：“苒姐，快上来，我接你下去。” 涂苒下意识望向车身后，果然看到赵焱坐在那里，正意味不明地望着她。 (本章完) 186 和赵焱的另一种交流方式 头上的“心电感应”四个大字明晃晃赤裸裸。 涂苒顿了三秒，把脑袋清空，钻进车门。 丁乃清操控着方向，感叹道：“苒姐你运气简直了，参加个晚会还能碰到这种事。” 涂苒自己也很无语。 坐悬浮电轨碰到感染类异种、参加毕业晚会碰到基因怪物、好不容易得到点异能，还碰到一个会“心电感应”的家伙。 命苦啊命苦。 被内涵到的赵焱：“……” 涂苒从后视镜扫他一眼，嚣张地挑了一下眉。 看吧看吧,得了这个异能，挨骂还不能还口。 赵焱看向窗外。 他实在不想看到涂苒那张嚣张的脸。 “在前边放我下来，我得把枪还给姚贝。”涂苒道，激光枪现在还在她手上。 丁乃清扫了一眼她放在腿上的激光枪，惊奇道：“激光枪原来是让姚姐借走了，我说我们去装备室借枪的时候,那伙人说今天已经借走一把，不能多借，我还猜是谁能借走激光枪呢？” “不愧是姚姐,同样得到支援消息，她动作比我们快了不止一丁半点啊。” 涂苒望向他，“零通知你们过来了？” “对啊，”丁乃清一边操纵着一系列按钮准备降落，一边道，“在基地附近的拓荒者都收到消息了，说基地出现基因怪物，刀枪不入，需要支援，我和焱哥刚好在附近,就过来了。” “你们刚好在附近？”涂苒望向后视镜里的赵焱，眯了眯眼,“我记得你们负责的区域在鹿清市。” 鹿清市距离拓荒者训练基地有很大一段距离。 赵焱几乎一瞬间就感受到她在怀疑什么。 “鹿清市有一只基因怪物潜逃到潘达林区，我们是与潘达林区的拓荒者进行交接任务的。”赵焱道。 他才没有追着偷听别人想法的癖好。 十米之内能听到别人的想法他也很无奈，自从他得到这项异能，耳边的声音就没有停过,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尤其是在人多的地方，他脑袋都快要炸了。 更可怕的是在晚上，躺在床上，他都可以感受到楼上楼下活动的人的想法。 他连觉也睡不好。 现在他恨不得找一个十米之内无人之地，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待一会，哪里还有心情专门凑过来偷听她的想法。 巡逻车平稳地降落在地面。 涂苒开门下车，姚贝恰好走过来。 “给你，多谢。”涂苒将激光枪递给她。 “不客气。”姚贝勾了勾唇，又恢复不苟言笑的模样。 “姚姐！”丁乃清从车窗内探出头来，“你也上车吧，我一块儿送你回去。” 姚贝摇了摇头，婉拒道：“不用了，我还得留下来收拾基因怪物的尸体。” “好吧，那我们先走了。” “嗯，注意安全。” 涂苒坐回车内，巡逻车开始升空。 “姚姐不愧是高级拓荒者，还得配合研究院处理尸体，像咱们这样的,直接走人完事。” 姚贝是高级拓荒者。 是他们同一届唯二的高级拓荒者。 如今拓荒队两名高级拓荒者，一个是李文川,一个就是姚贝。 李文川已坐稳拓荒队副指挥的位置。 姚贝还没有职位，但风头很大，拓荒队无人不知。 相较于如今，曾经的姚贝并没有多引人注意。 在训练基地的那五年，姚贝各项均衡发展，都很好，但都不突出。 相较于风头鼎盛的涂苒、狙击开挂的席纯之、以及其他在某些方面格外突出的拓荒者面前，她只能算默默无闻。 但是离开训练基地就不一样了，她的优势逐渐凸显出来，各方面的均衡发展，让她很容易的在阈内站稳脚跟，积分增速比所有人都快，最快步入高级拓荒者之列。 反观涂苒，就泯然众人矣。 对她抱有极高期望值的教官们也是纷纷摇头。 曾经和她并排一列的拓荒者们多多少少都升为中级拓荒者，只有她还在低级拓荒者之列徘徊不前。 因此也时常获得些明里暗里的嘲讽。 丁乃清忽然意识到在涂苒面前谈论拓荒者的等级有些不合适，悄咪咪用眼角瞅了一眼她，果然看到她眼皮耷拉着，似乎生气了。 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头，恨自己怎么这般口无遮拦。 他生硬的转移话题，“苒姐，你猜我们去潘达林区执行部分部交接任务的时候碰到了谁？” “谁？”涂苒撩起眼皮看他。 她有点困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从昨天早上七点起床到现在，她都没合过眼，还和怪物们打了这么多架，她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我们碰到一个很讨人厌的家伙，号称自己是什么安保部部长，对着我们就是一阵奚落，反复质问我们为什么鹿清市的基因怪物会跑到潘达林区，还怀疑我们是故意的，扬言要举报我们。”丁乃清越说越生气。 “哦，死鱼眼嘛，我们去的第一天就碰到他了，叫刁宏志，”涂苒淡淡道，“嫌我们态度不好，还说让我们等着，貌似是想报复我们呢。” “报复？就他？”丁乃清冷哼一声，语气非常之不屑。 “不过苒姐，死鱼眼这个外号可太贴切了，他两只眼睛……哈哈哈……我第一次见长那样的人。”丁乃清毫不客气地嘲讽。 涂苒跟着勾了勾唇。 后边，一直充当透明人的赵焱忽然开口。 “他和潘达林区的富人们走得近，不能低估了他的报复性。” 涂苒掀起眼皮，从后视镜看向他。 两人视线相对。 ‘你看到他的想法了？’ 赵焱靠坐在座椅上，往后一靠，下巴略一轻抬。 他看到了！ 涂苒精神抖擞起来。 ‘他打算怎么做？’ 虽然她不太看得起刁宏志，但是对方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她没把握。 不过她也没对赵焱报太大希望。 他的异能威胁到了她，她想杀他。 同样的，她也知道赵焱的秘密，对他而言也是一颗定时炸弹。 “焱哥说得也不无道理，苒姐你也要多注意一些。”丁乃清在一旁帮衬着说。 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发现车内另外两人一直在用另一种方式交流。 (本章完) 187 记忆读取 果然，涂苒所料不错。 赵焱缄口不言，并且合上双眼，摆出一副我知道但我就不告诉你的模样。 涂苒舔了下后牙槽，视线从后视镜移到窗外。 咱们走着瞧！ 看谁先埋了谁！ 后方，听到她内心想法的赵焱眼皮动了动，很快归于平静,宛如睡着了一般。 巡逻车在涂苒所住酒店的外置停车台上降落。 涂苒从车上跳下来，目送巡逻车离开。 他们还要赶回鹿清市。 涂苒面部识别进入酒店房间，直接将自己扔在沙发上。 她很累，但是还有三个多小时才能下班，期间有任何行动她都得保证能够立即出发，所以只能穿着作战服躺一会。 有任务通知零会叫醒她,涂苒并没有克制自己的睡意，快速睡去。 沙发很柔软,她陷在里面，几乎是倒头就睡着。 幸运的是，直到早上七点，潘达林区也没有出现基因怪物。 她终于可以享受十二个小时的假期了。 涂苒率先干的事就是起床将身上的作战服褪下来，洗了个澡，换上舒服的睡袍，躺到床上继续睡。 沙发再舒服，也比不上床舒服。 涂苒这一觉，直接睡到中午两点，她心满意足的醒来。 伸了个懒腰，涂苒顺手抓起枕头边的通讯器。 这是两辈子养成的习惯。 今天通讯器里冒出很多消息。 都是她不认识的人发的。 她随意点进去一条查看。 “学姐,我被安排到你手底下学习啦，多多关照。[爱心][爱心]” 安排在她手底下学习？ 什么意思？ 涂苒退出去，点进下一条。 内容类似,也是让她多多关照的。 涂苒蹙眉,切换到工作界面,看到两条信息。 第一条：一代拓荒者任务繁重,二代拓荒者急需实训,建议为每名一代拓荒者分配五名二代拓荒者做辅助,分担压力的同时，让二代拓荒者积累初步实战经验。 发起人：高级拓荒者姚贝。 是否执行：同意。[总指挥谢昭] 拓荒者涂苒，您的二代成员已到位，请查看。 涂苒点入链接。 是五个人的资料。 四名男性，一名女性。 附有他们的照片，照片底部对他们的特长进行了详细的介绍，末尾还标注了每个人的结业考核成绩以及排名。 涂苒粗略扫过，被他们的成绩吸引住视线。 从成绩看，这五个人不是一般的优秀。 第一名，第四五六名，还有一个排第十名。 第二届三千多人，前十名有五个在她这里。 涂苒眼皮跳了跳。 “这是随机分配的吗？” 如果是随机分配，那她运气可就太好了。 零的声音从通讯器里响起，“自选。” 所以这伙优秀人才都自选了她？ 她是有什么魔力吗？ “他们不知道我是初级拓荒者吗？” 这伙人莫不是被她昨天的表现蒙蔽了双眼，忽略了她是初级拓荒者的事实。 按理说，这种自选的情况下，姚贝这种稀有高级拓荒者才应该是更收欢迎的人选。 “你们的资料也详细的展示给他们,他们知道你是初级拓荒者。” 知道，还选她。 涂苒咋舌加摇头。 果然是年轻人们啊，眼神忒不好了。 她能教他们些什么呢？ 什么也教不了。 不管了，这些事等她七点上班以后再说。 涂苒退出这个界面，又点开下一条。 “尊敬的拓荒者涂苒，您的记忆读取程序将在今天下午三点二十分在行政大楼936记忆读取室进行，请您准时到达。” 是通知她去读取在阈内那段时间的记忆的。 不过今天才是第二天，之前零推断她是第三天来着。 不过幸好她提前安排好了，就算是提前，她也不着急。 看了眼现在的时间，两点二十分。 她从这里到行政大楼需要半个小时。 她还有半个小时吃饭和收拾东西的时间。 涂苒订了酒店的午餐，然后开始换衣服。 装备穿着完毕，酒店房门被按响。 “叮——您订的午餐已送达。” “送进来。”涂苒正在低头整理衣领。 门自动打开，一辆小推车平稳的划进来，停在餐桌前。 涂苒靠近后，小推车前的摄像头对她进行了面部识别，然后自动弹开食物箱，机械臂将餐盘平稳地摆放在桌子上。 “祝您用餐愉快！” 小推车自己滑走了。 门又自动关上。 涂苒点了一杯牛奶，一颗鸡蛋，一个三明治。 这家酒店是谢家连锁，里面的食物都是真材实料，在这家酒店住宿可以免费提供餐饮。 涂苒吃饱喝足，拎上头盔出门了。 依旧是乘坐悬浮电轨，半个小时后来到行政大楼。 行政大楼的大厅内依旧人来人往。 联邦有很多部门，叫的上名字的也有三四十个了，每个部门都有指定的工作制服，记性好的人，往往根据一个人的穿着就能判断出对方的工作部门。 此时大厅里就是穿着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制服的人来回穿梭，走路带风。 涂苒乘坐电梯，抵达93层。 93层整层都是记忆读取室。 六台记忆读取器分散在六个房间，有研究员守在里面。 楼道很安静，七八名拓荒者正在外边等候。 楼道墙壁上镶嵌着一张电子屏幕，播报下一名该谁进去。 涂苒等了五分钟，电子屏幕上出现了她的名字。 “拓荒者涂苒，请前往936记忆读取室进行记忆读取。” 涂苒扫了眼两排房间门上的门牌号，找到936，恰好有一名拓荒者推门出来，定睛一看，竟是李文川。 他是高级拓荒者，按理说第一天就该记忆读取完毕。 想必也是来找谢旭“造假”的。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装作不熟的样子，擦肩而过。 涂苒进入室内，一台巨大的仪器映入眼帘。 方方正正，数据线连接着一台电脑。 还有一张床，谢旭一身研究院标准制服，坐在床边的桌子前，摆弄着电脑。 听到动静，他回过头来扫了涂苒一眼，“摘掉头盔，躺上午。” 涂苒按照他所说的做，躺平在床上。 谢旭从电脑前站起身，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奇形怪状的面罩。 (本章完) 188 相同的病症 走到涂苒跟前，固定在她的头上。 “闭上眼睛。”谢旭幽蓝的瞳孔低垂，望着她，淡漠开口。 涂苒照做。 谢旭的脚步声远去，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接着，脑袋上的仪器启动,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涂苒脑子瞬间陷入一片白茫茫之中。 入目所及，皆为白色。 这是在读取她的记忆吗？ 并不是。 她之前用谢旭给她那个通讯器搜索过相关内容，记忆读取的过程中，被读取者的大脑会快速闪过指定时间的所有画面，这些画面会事无巨细的传递到所连接的电脑上。 如今她面对的是一片白茫茫。 可能是谢旭用来迷惑零的一种方法。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耳边终于传来谢旭的声音。 “可以了。” 涂苒想睁眼，可是没睁开，眼皮很重，她的意识还困在那一片空白中。 她感受到谢旭帮她摘掉读取器，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 “不用急着睁眼，缓三分钟。”谢旭声音平静。 涂苒放下心来。 三分钟后，她准时睁开眼睛。 入目就是谢旭那双幽蓝色的深邃眼眸。 “明天晚上八点半，鹿清市美华营养液废弃工厂。” 涂苒撑着胳膊坐起来，“鹿清市？你要……” “对。” 他要处理掉赵焱。 赵焱的异能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个威胁。 “三天时间，你该考虑好了。” 涂苒默不作声。 “希望明天在那里可以看到你。” …… …… 离开记忆读取室，涂苒又抓紧时间去了医疗部，看望席纯之。 席纯之和前几天一样，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眼底乌青，皮肤苍白,面颊消瘦。 床边的仪器规律而清脆的响着，昭示着床上这个生命体还活着。 涂苒拉出椅子坐下，曲肘撑在雪白的单人床上，凑近打量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联邦的医疗技术非常的发达,曾经那个世界看来是绝症的病，在这个世界就相当于是感冒大点的小病。 即便是技术如此高超了，为什么还不能检查出席纯之到底哪出了问题？ 涂苒忍不住发散思维，从玄学的角度开始考虑。 难道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是不是应该请个道士，做个法？ 涂苒心底里点了点头，对，她得打听打听哪里有道士。 坐了有十几分钟，病房门开了。 涂苒扭头看去，一张包裹严实的病床率先露出头来，被从外边推进来。 病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涂苒没有注意，而是看向跟着病床走进来的谢新宇。 “这是干什么？” 谢新宇在电子屏幕上划拉着，闻言抬起头来瞟了她一眼，淡淡道：“两人症状一样，放在一起，我好观察。” 症状一样？ 涂苒登时站起身来，“有相似点，是不是很快就能找到病因了？” “别激动，别激动，”谢新宇压了压手,示意她稳定住情绪，“还没找到呢,虽然他们的体征是完全相同的,但是两个人都是从阈里出来就晕了，两人的全息摄影环都被损毁，记忆读取器也读取不到记忆。看不到他们在阈内发生了什么，我们也推测不出原因啊。” 涂苒之前的喜悦荡然无存。 就还是不能有进展呗。 她心底里叹口气，视线扫向那张与席纯之的病床并排的病床。 两张病床之间有一条帘子，护士正在缓缓拉上帘子。 在拉上的瞬间，涂苒看到病床上那张苍白的脸。 瞳孔骤然扩大。 时间之轮！ 无意间获得“时间之轮”的那个人！ 被她刨了内丹，注射了恢复剂，扔在阈里的密林里的那个人。 他居然回来了？！ 等等，他和席纯之是一样的症状！？ 涂苒不可置信地望向席纯之。 她难道…… “你还有其他要问的吗？”谢新宇双手背在身后，颇有几分医生的架势。 涂苒紧紧盯着他，“席纯之是自己从阈内走出来的？” 席纯之出现这种症状，八九不离十就是被挖了内丹。 她要搞清楚席纯之是在阈内被挖了内丹，还是出来以后被挖了内丹。 “对啊，”谢新宇淡定点头，“不然还有人把她扛出来吗？” “她从阈里出来多久晕的？” “嗯……”谢新宇摸了摸下巴，仔细回想，“好像是一出来就晕了吧，反正阈开放那天，你们拓荒队送来了很多伤员，当时她就在内。” 涂苒又望向隔壁床，“他也是自己走出来的？” “对的，”谢新宇低头看了眼时间，“下次再聊，我有一台手术。” 说罢，他就转身离开，之前和他一进来，负责推床的两名小护士也跟着出去。 病房里就剩下涂苒和两名昏迷不醒的病人。 涂苒缓缓坐到椅子上，望着席纯之苍白的面容，装作替她整理后边的头发，手指触碰到她后颈。 光滑的后脖颈上，在接近肩膀的位置，她触碰到一片不平整的疤痕。 涂苒手指颤了颤，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分毫不显，缓缓收回手，原封不动地坐回椅子上。 仿佛真的只是单纯地整理衣服。 席纯之真的有过内丹。 她如今昏迷不醒，就是因为失去了内丹。 是谁呢？ 涂苒脑海里回想自己见过的这么多拓荒者。 除了赵焱，她没碰到任何一个有异能的拓荒者。 挖掉席纯之的内丹，那个人不出意外会自己吃下，当然也不排除对方藏起来没有服用，但这个可能性不会太大。 毕竟好不容易得到一颗内丹，就是为了它附带的功能，藏起来不吃就没有意义了。 赵焱…… 涂苒反复咀嚼这个名字。 他的嫌疑最大。 如果是赵焱，内丹就是在阈内挖掉的。 可如果内丹不是在阈内，而是在阈外被挖掉，最大嫌疑人就不是他，他无法做到让医疗部为他说谎，谎称席纯之一走出阈就晕倒。 涂苒另一个怀疑对象，是联邦政府。 能让医疗部配合的，只有联邦政府的某些权势滔天的高层。 而且她平日里是见不到那些高层的，也看不到他们身上是否有异能。 这并非没有可能。 她倏然站起身。 她得去找监控，确定席纯之是在哪一环被挖掉的内丹。 对不起大家，请个假，明天会补回来的 (本章完) 189 谁 离开医疗部，涂苒直奔行政大楼。 走到一半。 涂苒顿住。 她有记忆读取的能力，她干嘛要去找监控呢。 那多麻烦，还容易引人怀疑。 她直接找一个执行部警卫，用“记忆读取”读取他的记忆就好。 阈门里里外外围那一大圈，都是执行部的警卫。 他们一直守在那里，时刻将瞄准镜 《苟在异界开发超能力》189 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90 许炳礼 涂苒还没到理智完全丧失的地步，在会议室门口堪堪停下脚步。 会议室是全封闭形式的，她看不到里边的场景。 她站在外面等候，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六点。 七点她就要返回潘达林区。 她在行政大楼和医疗部来来回回两三趟，在路程上浪费了不少时间。 如果使用“瞬息移动”，从行政大楼到医疗部的这段路程,她用不了三分钟就能走完。 但是联邦到处都是零的眼睛，她的异常行为会暴露她体内有内丹，零背后的那些人会像对方席纯之一样对付她。 她不能低估了藏在零背后的那些人。 六点二十分。 会议结束，会议室的门自动打开。 许炳礼被簇拥着走出来，一群人正在请假他一些医学方面的知识。 许炳礼很细心的给每个人解答。 涂苒突然走上前去，拦在他们面前。 许炳礼抬头看去,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瞬。 或许这就是心虚吧。 他知道涂苒和席纯之是朋友。 如今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涂苒忽然气势汹汹地站在他面前，他无法控制的以为对方发现了什么。 “这位拓荒者，请不要挡路。”随许炳礼一同出来的一名白大褂医生大声喊道。 涂苒没有理他，紧紧盯着许炳礼。 “许医生，我的朋友席纯之，你还记得吗？” 许炳礼心底一沉，面上分毫不显，略低头沉思了一瞬，复又抬起头来，声音温柔，“记得，有什么事吗？” 他的这副模样，如果涂苒没有读取过那名警卫的记忆,一定会被他骗了。 装得可真好。 那她就让他见识见识她的演技。 眼角下垂，她摆出一副焦虑又慌张的模样，“她得了一种病,一直昏迷不醒,我想请许医生给她看看。” 望着许炳礼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将病急求医的茫然无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许炳礼暗自松了一口气。 “许医生不是你的私人医生，每天要接待的病人很多，哪能你说看就看的！”他旁边的医生再次抢答，瞪着涂苒，一副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看许医生好说话就缠着人家不放。 涂苒脸上表情一收，冷冷扫了他一眼，沉声道：“你姓许？” “不是。”那人被她忽然转变的态度吓到了，嚅嚅道。 “那你能闭上嘴吗？” 那人一噎，张了张嘴想反驳，又不太敢。 许炳礼向前一步，将他堵在身后。 “他说得对，”他直视涂苒，面容是一贯的温柔，却含着不容拒绝的语气，“席纯之是由其他医生负责的患者，我不便插手。” “可那个医生救不了他！”涂苒骤然提高音量，想疯了一样，声音格外的激动。 还没来得及离开会议室的人被她的嗓音吸引，不约而同朝门口望去，甚至走廊里路过的人也停下脚步,望着这个敢顶撞许炳礼的女子。 涂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引来的人越多,许炳礼越难以推辞。 她摆出一副撒泼打滚的架势，双眼通红，仿佛真的被逼急了一样。 “她已经昏迷了半个多月，每天医药费就得四千联邦币，你们却一直救不好她，甚至到现在连病因都没找到，你们还要让她待多久？你们以为一天四千的医药费不贵是吗？” 涂苒继续煽动周围的路人，“一天四千联邦币，将近一个月的工资啊，你们说我一个普普通通的拓荒者，哪里支撑的下去啊，最多再有两天，我那朋友就要因为付不起高昂的医药费被赶出来了！” “积蓄花光，病还没有治好，你们说我除了找大名鼎鼎的许医生帮我，我还能怎么办？我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了。”她抹了把脸装可怜。 装得很像。 周围的人纷纷露出同情之色，这个价钱确实很贵，这幸亏是拓荒者，能坚持半个多月，这要是搁在他们身上五天就被压垮了。 很多人都看向许炳礼。 有些人甚至开口劝说他过去瞧一眼，不能让人家两个小姑娘的钱白花。 许炳礼努力保持脸色的平稳。 他当然知道席纯之为什么昏迷不醒。 可他也治不了。 不是他不想让席纯之醒，而是不能让她醒。 她的身体对联邦很多部门来说都非常有吸引力。 研究院、医疗部、新成立的基因改造研究所等等，都想要得到她的身体用于自己的研究。 目前得到的样本实在稀少，所以每一具样本都很抢手。 那个吃下蜥蜴内丹，获得百米之内超强听觉的人，哪怕已经是少将级别，依然被带去研究院，在保证生命安全的情况下，进行实验研究。 席纯之仅仅是一名初级拓荒者，本来是要被直接抹杀掉的。 让她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永远的待在地下实验室。 但是零经过一系列评估，认为席纯之的唯一的朋友，涂苒，具有很高的不确定因素。 她在一众拓荒者中名气很大。 本身能力出众，且与席纯之感情很深。 通过对她的性格、行事风格、反社会性等进行全方面的分析与评估，最后算出来的危险系数高达82%。 这么大的数字足以让上边的人慎重考虑，最后决定先解决掉涂苒这个危险因素。 然后将席纯之悄无声息地带去实验室。 这个世界就会同时失去涂苒和席纯之两个人。 如今席纯之躺在那里，只是用来暂时安抚涂苒的一个工具。 上边那些人已经再筹备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涂苒。 他现在要做到，就是安抚下涂苒的情绪。 “涂小姐带路吧，我去看看。” 救不救得好无所谓。 先打消她的怀疑。 上边用不了多久就会行动了。 涂苒带着许炳礼进入电梯，两人到达席纯之所在楼层。 进入房内，许炳礼一眼看到和席纯之同一个病房的另一张病床。 他眉头一蹙，走近查看，询问身后的护士长，“是谁允许往这间病房放其他病人的？” “是谢新宇医生，”护士长回复，“谢新宇医生说这杨毫的症状和席纯之的相似，放在一起好比较。” (本章完) 191 地下实验室（补一） 许炳礼靠近杨毫的步伐明显一顿，然后加速步伐，有几分迫不及待之意。 涂苒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点。 许炳礼掀开他的被子一端，一只手伸进去，高度刚好将涂苒的视线遮挡。 涂苒肯定，他是在触摸杨毫后颈有没有伤口。 许炳礼不知道她有内丹，以为她什么都不懂,所以才遮掩地这么漫不经心。 实际上杨毫脖子后的伤就是她的手笔。 涂苒有一点疑惑的地方，阈门打开是几天前的事了，杨毫从阈里回来也应该有几天了，但是从许炳礼的表现来看，他并不知道杨毫的存在。 那在阈门打开到今天为止，昏迷的杨毫在谁手上？ 许炳礼是医疗部首席医生外加医疗部副部长。 如果是许炳礼背后的势力干的,没道理不告诉许炳礼这件事。 只有可能，还存在另一个势力。 另一个势力也在寻找内丹。 那另一个势力在医疗部的代言人是谁？ 涂苒想到了谢新宇。 谢,他姓谢。 让涂苒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三大财阀之一的那个谢。 可如果谢新宇背后的势力是谢家，而许炳礼背后的势力与谢家不相容，那为何许炳礼要将席纯之放在谢新宇手底下看管。 关系错综复杂。 涂苒忽然意识到，他们每个人背后都有自己归属的势力。 要想在联邦长盛不衰的发展下去，必不可少的与三大财阀家族牵扯在一起。 尤其许炳礼还是外姓。 许炳礼已经放下杨毫身上的纯白被子，面无表情地覆盖回原处，然后走向席纯之的床边。 他观察了席纯之的情况，在仪器上进行数据调试，手指在各种颜色的按钮上飞快的拨动，电子屏幕上涌动的线条杂乱无章。 他的操作看起来很专业，涂苒这个半吊子医学生看不懂。 但不妨碍她心里清楚,许炳礼做的都是表面功夫，他在糊弄她。 至于他为什么要浪费时间糊弄她，而不是当初就让背后势力把席纯之藏起来让她找不到,涂苒想不通。 或许是“预测未来”这项异能发挥了作用,也或许是她太警惕了，她总觉得背后有一支枪的枪口正对准她。 在未来的某一刻,握枪的那个人会朝着她,扣动扳机。 涂苒摇了摇头,甩掉这种虚无缥缈的危机感。 现在她首要做的，是触摸到许炳礼。 只要读取到他的记忆，她想知道的一切就有了头绪。 涂苒一步一步朝许炳礼靠近。 他正背对着她，调试仪器。 夏日清风从窗户外吹进来，纯白的纱制的窗帘随风飞舞。 涂苒脑子里在编造一个触碰他的合理理由。 “啪” 放置在窗台上的一只细口花瓶被窗帘推倒，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没有摔碎，滚了几圈到许炳礼的脚下。 原本插在瓶子里的一支人工制作的淡粉色百合一同散落在地上。 许炳礼看了一眼，停下手里的事情，弯腰捡起花瓶，又去捡距离他两步之遥的百合花。 涂苒心念一动，也立即去捡那支百合。 两人的手无可避免地触碰到一起。 “不好意思。”涂苒率先缩回手。 许炳礼表示没关系，将花捡起来，插回到花瓶里，重新放到窗台，又返回去继续调试仪器数据。 涂苒站在窗边，风吹得她格外的冷。 刚刚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很多。 席纯之被推上手术台,围着她的是三名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手拿手术刀的医生。 在明亮的手术灯之下，他们熟练地割开席纯之的后颈，取出隐藏在两节颈椎骨之中的内丹，内丹沾染着黏腻的鲜血，却依旧无法掩盖它的光芒，也无法掩盖执刀之人眼里的兴奋。 伤口缝合好后，席纯之被推到另一个封闭的房间。 那个房间是哪里呢？涂苒辨别不出。 在许炳礼的视野里，那个地方正正方方，没有窗户，四面全是墙壁，屋顶上布满长条灯光，照亮整个房间。 房间四壁的墙面是惨白的，有四张床，并排排列，由灰黑色的帘子隔开，除了席纯之所在靠墙的位置，其他三个隔间的床上也悄无声息地躺着三个人。 涂苒不禁怀疑，另外那三个人会不会也和席纯之一样被挖去内丹。 这次从阈内出来，她只在赵焱头上看到异能，整支拓荒者队伍，只有他们两个人有内丹。 之前她以为是其他拓荒者没有注意到内丹，如今看来，不是他们没有注意到，而是拥有内丹的拓荒者都被联邦政府秘密关进了这个地方。 涂苒后背发凉。 联邦政府是如何辨别出谁有内丹，谁没有内丹的？ 如果他们有一个确定的判断标准，那他们是不是也已经发现她有内丹？ 可是从谢旭的反应来看，他并不知道联邦有这种东西。 两种可能，要不是谢旭的等级权限不够高，无权知道这种极其机密的事，要不就是她多想了，联邦并不存在这种判断标准。 涂苒个人更偏向于前者。 许炳礼只偶尔到那个如同牢狱般的房间，每次去都是陪着其他人。 是去参观。 那些人的警惕性很高，前往参观都会用防护服将身体全副包裹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许炳礼看不见他们的容貌，她同样也无法判断出他们是谁。 但可以明确是不同的人。 他们会从床上躺着的四个人身上采集五到七管血，有时候会推走其中一个人。 推到哪里，涂苒不清楚，许炳礼没跟着去。 但大概率是要推往实验室做更“深入”的研究的。 随着许炳礼每一次到来，方格房里的人就要少一个，最后只剩下席纯之一人。 其他三个哪里去了，涂苒不用脑子也能猜到。 幸运的是，等待席纯之的不是被推入实验室的命运。 许炳礼到现在为止的最后一次进入那间方格房子，是推席纯之出来。 避开医疗部人群，乘坐电梯，送回到营养舱，重新泡回营养液里，为的是将席纯之身上残留的针头的痕迹消除干净，接着，她被推到如今这间明亮宽敞的病房。 在这期间，许炳礼所做的任何事，都是从一个私人通讯器得到的指令。 (本章完) 192 许医生注意咯（补二） 涂苒格外留意了许炳礼给对方的备注：z。 虽然涂苒不知道这个“z”具体是什么人，但她知道肯定是威尔斯家族里的某一个人。 原因无他，许炳礼为威尔斯家族做事。 许炳礼毕业于联邦一所贵族大学，号称没有百万家产都念不起的学校，但许炳礼本身只是普通公民，家里并不富有，他是靠威尔斯家的资助才念得起贵族学校的。 至于威尔斯家为什么资助他,从许炳礼一闪而过的记忆里，貌似是看中他在医学方面的天赋。 许炳礼从贵族大学毕业后进入医疗部，有威尔斯家在后边撑腰，他迅速从实习医生成长为如今的医疗部副部长兼首席医生，成为普通人逆袭的典范。 这几年来，许炳礼一直在为威尔斯家做事。 威尔斯家虽然在医药行业占据百分之九十的市场,但是医疗部本身属于政府机构，由谢家掌控。 许炳礼实际上是威尔斯家放置在医疗部中心位置的“自己人”。 这种情况在整个联邦政府框架上并不少见。 三大家族从外边看起来是一条战线,共同对付极端抗议者,共同维护联邦的秩序，但内部竞争很激烈，政治角逐勾心斗角每天都在上演，每个家族都在尽力在联邦政府安插自己的人，让自己的家族的利益最大化。 只不过由于谢家太过强势，威尔斯家和庞家只能暂时位居其下。 但内心是否真正诚服，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是。 以往三大家族的竞争，只能从商业版图、政治版图上进行比拼，你追我赶，几乎达到一种平衡。 但阈的降世,内丹的突然露面，异能的强大颠覆力，打破了这种平衡。 三大家族不约而同的放弃传统的比拼方式,他们开始发挥自己家族全部的力量,争夺内丹。 威尔斯家不知通过哪种方式判断出一个人是否有内丹,反正他们找到了包括席纯之在内的四名拓荒者。 精准无疑的从每个人后颈处挖出一颗内丹。 内丹最后送到哪里,在许炳礼的记忆里没有找到。 他只负责提供场所，挖出来的内丹会被威尔斯家族派来的人拿走。 失去内丹的拓荒者,他们也并没有放过的意思。 他们的身体依旧具有研究价值。 而席纯之之所以逃过这一劫，是因为零判断出她的唯一一个朋友具有不确定性。 所谓的不确定性，依涂苒自己的理解，就是随时会发疯。 自己的闺蜜丢了，她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找，找不到，她会把事情闹大，这会引起谢家和庞家的注意。 现在这个时候，三家都互相紧盯着对方的举动。 涂苒一个拓荒者做不成什么，但谢家和庞家可以。 如果让他们调查出威尔斯家为了获得内丹，秘密杀害拓荒者，就不是那么容易处理了。 所以为保万无一失，威尔斯家族打算先用席纯之安抚住她，然后找机会把她处理掉。 彻底让她和席纯之消失在联邦。 窗外的风依旧在吹，涂苒鼻尖嗅到风中那一抹淡淡的烧焦味。 她收回纷杂的思绪。 这种味道在这个世界很常见常见，化工厂泄露、极端抗议者炸弹袭击、亦或是附近发生大规模战争，都会是这个味道。 涂苒扫了眼远方的一朵冉冉升起的蘑菇云,默默戴上头盔。 许炳礼也停下手中的动作。 窗户自动闭合。 “许医生可检查出来什么了吗？”涂苒明知故问。 “她的情况很稳定，用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的。”许炳礼淡定道。 “真的？” “嗯。”许炳礼点头。 涂苒内心轻嗤，他当然敢这么信誓旦旦，因为过不了几天，她就要被威尔斯家的人处理掉了。 “有劳许医生了。”涂苒盯着他，面罩后的唇角轻微扯了扯。 许医生啊，这几天回家路上，你可要注意喽。 威尔斯家的人要处理我，我总不能坐以待毙。 可我一时也接触不到威尔斯家的人，就只能先拿你下手了。 “不麻烦。”许炳礼惯常温润有礼的笑容此刻变得有些僵硬。 他莫名感受到一股寒气，缠绕着他，从头到脚。 涂苒是和许炳礼一起离开的。 现在已经六点四十，她得赶快返回潘达林区。 两人乘坐电梯上行，涂苒的目的地是48楼，许炳礼是要到更高的楼层。 电梯内只有两人，在第30层的时候电梯门打开，孟凡宸和他的小伙伴们站在门外。 涂苒与他们的视线相对，闭了闭眼：为什么哪哪儿都能碰到他们几个，他们不是医生吗？怎么感觉整日无所事事的。 迎面碰上许炳礼和涂苒，孟凡宸几人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绝伦。 视线在涂苒和许炳礼脸上徘徊，不敢相信他们这么和谐的共同站在一间电梯里。 “上不上？” 几人一直不上电梯，涂苒不耐烦的开口。 她还赶时间。 “上上上。”孟凡宸连忙道，就近抓了一个小伙伴挤进来。 其他几个也陆续走上来。 医疗部的这个电梯内部空间很多，站了将近十个人也没有拥挤的感觉。 涂苒和许炳礼站在中间，隔着一步远。 孟凡宸等人则紧紧贴在电梯四周围，个个垂着脑袋不吭一声，就差连呼吸也暂停了。 电梯平稳上行。 许炳礼打破了寂静的氛围，“你们好像是外科的实习医生？” “是的，”孟凡宸很激动，“许医生你居然记得我们，我是机械外科、他是脑外科、他也是机械外科、他是心……” 涂苒静静地听着，原来这个世界的外科细分下来的科室与曾经那个世界也不同了。 “外科的科室在11到25层，你们上上边是有什么事情吗？”许炳礼道。 “是零通知我们上来的，伊甸区一个军工厂被基因怪物袭击，引燃半成品爆炸物，炸伤了很多人，因为靠近悬浮电轨站，那些伤患被运送上电轨车，正要朝这边过来，我们是去接应的。”孟凡宸解释道。 许炳礼点了点头。 48层到了，电梯门打开，涂苒一人走出来。 (本章完) 193 兵工厂援助 孟凡宸等人还在里边，等电梯上行。 医疗部除了48层，分别还有三个楼层接通电轨。 涂苒搭乘上前往潘达林区的电轨车后，正上方搭乘着爆炸伤患的另一辆悬浮电轨车停靠。 随之而来的还有几辆小型直升机悬浮在半空，顶部闪烁着红蓝相间的灯光。 医疗部又有的要忙了。 涂苒收回目光。 抵达潘达林区的执行部分部，已经是七点十五分。 她迟到了十五分钟。 涂苒加快脚步，前往专为拓荒者准备的临时会议室。 一把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坐满了人。 算上她，总共有五名正式的拓荒者，每个人带领五名新人，加起来有二十五个人。 如今就差她一个没到。 会议室已经形成五个小团体。 一代拓荒者为自己团队里的新人科普各种在训练营里学不到的知识，着重强调一些注意事项，以及介绍接下来二十四小时要做些什么，主要任务是什么。 会议室里并不安静,大家在低声地讨论着。 涂苒的迟到并没有引起他们的关注,他们只是抬起头来扫了一眼这名迟来的拓荒者，又继续专注于一代拓荒者的讲解。 唯有她团队里的五个人眼巴巴望着她。 见到她进来了，纷纷站起身。 涂苒快速绕到会议室末尾，“不用站起来，坐。” 她也拉出一把椅子坐在他们对面，将机关枪放在腿上。 “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耽搁了。”涂苒解释。 五人表示没关系，他们不差这十五分钟。 六个人面对面，涂苒觉得她应该也说点什么。 “嗯……我介绍一下我们每天要干什么吧。” 五人直起腰来，竖起耳朵。 “我们没有什么固定的任务，也不需要到处巡逻,执行部的警卫发现哪里有基因怪物后会通知我们，我们直接去就可以。” “按照规定我们是要执勤满二十四个小时，然后才能休息十二个小时。这二十四个小时之内也不一定非得守在这里,你们可以到处转,也可以回酒店休息,只要待在潘达林区域内，接到任务能及时赶过去就行。” 五人点头。 他们原本还在担心执勤整整二十四小时不能睡觉,大脑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身体可能吃不消，原来中途还可以休息，他们顿时松了口气。 涂苒想了想，好像除了这些，也没什么其他要交代的了。 但是看其他小队，到现在还说个不停，她又有些怀疑自己遗漏了什么。 她偏了偏头，听旁边这支小队在说什么。 旁边的这支队伍是由小笛带队。 小笛在昨天的毕业晚会上被闵涛砸晕，二代拓荒者撤离的时候顺道把他送去了医疗部，今天已经恢复完好。 他正在结合自己的经历，给自己队伍里的五个人讲解异种和基因怪物的区别。 涂苒觉得他讲得不错。 她瞄了一眼自己眼前的五个人，要不让他们直接听小笛讲？ 可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连续几条“叮叮”声在一代拓荒者的通讯器里响起。 涂苒低头查看，是执行部发过来的任务信息。 简短的一句话。 “伊甸区桑卡尔兵工厂需要支援。” 伊甸区？ 桑卡尔兵工厂？ 涂苒想起孟凡宸在医疗部电梯里说的，伊甸区的一家兵工厂遭到基因怪物的袭击，发生爆炸，伤亡人数众多。 伊甸区也有驻守的拓荒者，却还需要他们支援，可见情况十分危急了。 “任务来了,我们去伊甸区。”涂苒站起身，拿起装备。 “伊甸区？”身后有人提出疑问,“我们不是负责潘达林区的吗？” 涂苒回头看去，是五人中唯一的女性，叫乐琴，毕业考核成绩排名第十，擅长近身格斗。 “我们是去支援的，”涂苒快速解释，“我们并不只局限于潘达林区，周边地区遇到难搞的基因怪物，我们也要去提供帮助。” “哦。”乐琴点了点头，立刻站起来跟在涂苒身后。 一行二十多人登上执行部大楼顶部的停机坪，分成两批乘坐直升机，直达伊甸区的桑卡尔兵工厂。 伊甸区本身就紧挨潘达林区，这也是为什么求援信息发给他们的原因。 如果距离太远，不仅来回浪费时间，还容易耽误支援人员本来所要负责区域的安全。 半个小时后，直升机相继在桑卡尔兵工厂周围一片荒地降落。 踩在寸草不生的地面上，抬眼望去，是人类堆建起的黑色庞然巨物，东南角冒着浓浓黑烟，染黄了半个天空。 空气里也是浓重的烟味。 涂苒打开了空气净化装置。 这片荒地已经围了不少执行部的警卫，还有其他地区过来援助的拓荒者。 大家都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商量对策。 涂苒惊奇的在人群里里发现谢旭的身影。 他一个研究员来这里做什么？涂苒略有疑惑。 她再一细想，莫不是，这工厂是他家的吧？ 这很有可能，谢家几乎垄断了联邦的武器制造业。 这座兵工厂看起来规模也很宏大，除了谢家能光明正大的把兵工厂建造在联邦中心城市，其他家族都恨不得把自己家的兵工厂藏在地底下。 “涂苒学姐，我们不过去和他们一起讨论吗？”乐琴问道。 和他们一起下直升机的拓荒者已经参与到人群之中，他们却还在距离人群七八米远的位置站着。 “不必。”涂苒望了眼谢旭，他正站在人群外围，蹙着眉，和李文川交代着什么。 谢旭才是即将开展的行动的真正的决策者。 混进人群再怎么讨论也没用。 最后还得听谢旭的。 “我们等安排就好。” 谢旭会把一切安排的明明白白。 五人互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他们都明显感受到涂苒的行事作风和昨天在毕业晚会上大杀四方天差地别。 她貌似对什么都不太上心。 随遇而安那种感觉。 五人开始忧虑。 他们不在意涂苒毕业一年依旧是初级拓荒者，是因为他们昨天亲眼见证了她的实力。 她拥有他们跟随的价值。 可如今她的表现，让他们开始质疑当初的决定。 (本章完) 194 上将 涂苒看在眼里，并没有放在心上。 头顶上又飞来一架直升机，在做降落准备。 螺旋桨高速旋转在地面上掀起狂风，人群终止谈话，默契地转过身去，背对着直升机。 两分钟后，直升机顺利降落。 狂风停止。 众人转身看去。 这是一款a—577军用直升机,时速近五百公里，作战效能和生存力都是普通军用直升机的数倍之高，造价昂贵，只有联邦政府高层官员可以使用。 高层官员为什么会来这里？ 众人心里疑惑。 从直升机上跳下来两个人。 两个人都穿着全套作战服，外观和执行部警卫服或者拓荒队的作战服完全不一样。 纯白色的贴身盔甲，完美的贴合人体关节运动,行走动作流畅自然，头盔是同样的纯白色,全方位保护住脑袋,只有目镜处是黑色，从外边望不到里边的眼睛。 但里边一定可以清晰地看到外边。 两个人手上都拿着激光枪，这种激光枪与拓荒队内部流转的那种激光枪又不一样，形态更加简约，线条流畅，透露出了几分诡异的美感。 这套全副装备，从来没有在媒体前亮相。 所有人目不转睛，盯着他们。 他们胸前的电子姓名牌上，打出几个字来。 “联邦中心执行部总部长：谢宏上将” “联邦执行部伊甸区分部部长：谢伟少校” 执行部？总部长？ 谢宏？上将？ 人群中发出一阵骚动。 “omg，这个桑卡尔兵工厂里的基因怪物到底有多厉害,居然能让执行部总部长亲自下场！” “上将级别的大人物，我们平时见都见不到！” “天呐……我死而无憾了……” “……” 涂苒望着所谓的执行部总部长，扣着机关枪扳机的手指微微弹了一下。 他头上有一副光幕。 很亮眼。 【冰之冻结】 介绍：使用者可以依据主观意愿冻结任何想冻结的事物，无需接触，远程攻击，所到之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等级：初级 注意：能量消耗巨大，请谨慎使用。 看完这个光幕的介绍，又自动覆盖了一层新的光幕。 谢宏不只【冰之冻结】一项异能。 【无耳】 介绍：失去听觉，你可以更好的观赏眼前的风景。给你这个机会，去体验无声的世界。 等级：初级 注意：一旦开启，至少持续两个小时，无上限，自行考虑。 这一项异能和她的【油盐不进】有几分相似，都是初级，但她的【油盐不进】可以自行掌控时间，而【无耳】却必须得持续两小时。 谢宏姓谢，又是上将级别，大概率是谢家的人。 他身上有两项异能，可见谢家也在搜集内丹，至于他们搜集内丹的途径和威尔斯家族是否一样，就不得而知了。 涂苒认为肯定有相似之处，直接从拓荒者体内取出来这条路很方便，在联邦,一个人忽然消失并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但谢家与威尔斯家不同之处是,雷加肯州的大型异种诱捕陷阱归联邦政府管。 但凡是归联邦政府管理的，谢家就一定占大头获得的内丹大部分都要归谢家。 谢宏亲自前来，证实了涂苒之前的猜想，桑卡尔兵工厂是谢家的产业。 而且这个产业很重要。 谢旭从人群中穿过，走到谢宏近前，两人交谈了五分钟，最终以谢宏点头结束。 接着谢旭就在通讯器操作了几下，“叮叮叮”的声音在在场每个人的手腕上响起。 谢旭发过来的是桑卡尔兵工厂内部构造图。 零快速进行转化，将构造图实时呈现在所有人的作战头盔里。 构造图是绝对的机密，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是绝不会发出来的。 谢旭和谢宏方才的谈话，想必也是在商量是否要将构造图发出去。 所有人都收到后，谢旭快速介绍桑卡尔兵工厂内部如今的情况。 “工厂内的基因怪物具有快速繁殖的特点，近乎无限增殖，且它们逃窜动作极快，很难捕捉到。” “它们所到之处的物体表面会生长出状似苔藓的超强腐蚀类植物，可以快速腐蚀掉任何金属器械的表面，如果你们的枪支不幸沾染上这种植物，会迅速失效。” “他们还可以发出一种强穿透力的次声波攻击，作用于人类的大脑，使其反应减速，严重者会产生幻觉，我们的作战头盔只能稍微降低声波的攻击程度，无法全面隔绝。” 听着谢旭的介绍，人们的心逐渐沉到谷底。 他们理解了为什么执行部部长会亲自前来。 这次的基因怪物简直是buff叠满，逆天般的存在。 无限增殖，意味着杀不完；逃窜动作快，意味着杀不到；会腐蚀枪械，意味着杀不死；次声波攻击，意味着杀不了。 眼看着士气低迷下来，谢宏开口鼓舞士气。 白色头盔后边，是他坚定的嗓音。 “它们并不是无坚不摧的，它们的咬合力很低，它们的牙齿甚至无法咬穿我们的作战服。” 这也算为数不多的一个好消息。 人们稍稍拾起了一点信心。 涂苒却想到一点，不是说它们所到之处的物体表面会生长超强腐蚀类植物，甚至可以腐蚀掉金属制的物品吗？ 那人家都具有这种高度腐蚀能力了，还需要咬合力做什么？ 直接在你皮肉上生长，绝对能腐蚀的连骨头渣子也不剩。 谢宏肯定知道这一点，但他一点也不提起，他怕他说了，就没人愿意去了。 “此次召集诸位前往桑卡尔兵工厂，唯一的目标就是，杀！能杀多少杀多少！”谢宏的声音慷慨激昂。 但人群并没给他多少反响。 于是，临了，他补了一句，“事后，我们会根据每个人杀掉基因怪物的数目来分配奖励。” 一听有奖励，人群的士气直接拔高了两个层级。 果然有钱就是不一样。 “战士们，今天的任务是艰巨的，收拾好你们的行囊，检查好你们的装备，我会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 “好！”士气高涨，人们都开始检查自己的装备是否齐全，枪支是否上膛…… 这几天更的有点少，周六日会爆更，大家可以攒一攒，一次性读个爽 (本章完) 195 打脸 涂苒转过身，她小队里的五名成员也都在认真清点自己的装备。 这是他们第一次直面真正的战斗，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紧张，反而两眼放光，战意满满，甚至还有一点兴奋。 能在第二届三千多人里排名前十，本身都是争强好胜的主,这次桑卡尔兵工厂之行能再次证明他们的实力，他们的兴奋溢于言表，与其他队伍的二代拓荒者们的惴惴不安天差地别。 涂苒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出于她如今是他们队长的责任，她出声提醒他们。 “我们拓荒队与执行部不一样，执行部讲究功勋，肩上的功勋越多,晋升越快。我们拓荒队需要的是积分，想升为中级、高级拓荒者，都需要对应数量的积分。我们的积分累积，只来自阈，其他地方一概得不到。”涂苒很认真地说。 她想提醒他们，谢宏所谓的“奖励”，并不是积分，他们最好不要投入太多的精力，保全自己才是正道。 根据谢旭的描述，桑卡尔兵工厂里的基因怪物绝不是普通人的层级能处理得了的。 谢宏依然让这群没有异能的人进去，不过是抱了能杀多少是多少的想法。 基因怪物可以无限增殖，所以要在最快时间内控制他们的增殖，才有可能彻底解决掉他们。 他虽然有异能,但他一个人做不到在短时间内杀死这些基因怪物，拓荒者和警卫一起出动，可以缓解他一部分的压力，虽然会死上一些人，但他不在乎。 但她的提醒并没有发挥该有的作用,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反抗。 “涂苒,请不要用你的三观来教育我们，我们不一样，在我们看来，积分是荣誉之下的副产品，联邦政府花费巨额资金培养了我们五年，我们理应责无旁贷为联邦做贡献，而不该心里、眼里只有积分。” 说话的是一名叫“沈云和”的年轻拓荒者。 第二届拓荒者考核排名年级第一。 “我们敬佩你的能力，你曾是拓荒者第一届毕业生里的第一名，是教官们念在嘴里的优秀毕业生，虽然你如今是初级拓荒者，但你在毕业晚会的出色表现，让我们看到你足以碾压所有一代拓荒者的实力。这也是我们为什么选择你。” “但是你的思想我们不敢苟同。甚至我认为你的思想是矛盾的。你看似所做一切都为了积分，但以你的能力，如果真这样想，你不会到现在还是初级拓荒者，所以你本身其实并不在意积分。” “占据你行为走向的主流思想是你对自己生命的态度，你趋利避害，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摆在首位,这就导致你看起来不争不抢，温温吞吞，只有在非上不可的情况下才会主动出击。” 涂苒静静听着。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可以用“不争不抢”、“温温吞吞”来形容。 这两个词用在她身上，涂苒自己都想笑。 她抿了抿唇，忍住笑意。 她不能笑，不然眼前这五个人以为她故意伤他们自尊，又要慷慨激昂长篇大论一番。 处于观战状态的乐琴站出来，她所表达的意思和沈云和没什么区别，差别在于语气更加委婉一些。 “涂苒学姐，我们不会要求你改变你趋利避害的行事作风，你也不要试图用你的三观来教育约束我们。” “咱们只是暂时的处于同一个团队，等到阈门打开，我们就会散开，再无交集，所以希望接下来为数不多在同一个团队的天数里，涂苒学姐只需要告诉我们做什么，怎么做即可，你的思想不要再灌输给我们。” 涂苒望着面前五张年轻气盛的脸，内心幽幽叹了口气。 她开头就多余提醒他们。 对于他们而言，只有吃一次亏，自然而然就长记性了。 “好。”涂苒笑不达眼底，“我不会再说任何废话。” 五个人满意地点点头。 他们自认为赢了这场辩论。 他们将上一届的第一名谴责了一遍又一遍。 他们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殊不知，他们磨灭了涂苒为数不多的责任心，也丢掉了危急关头可以拉自己一把的手。 谢旭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对涂苒还算了解，大概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 乐琴沈云和五人都看向突然靠近的谢旭。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就凭他刚才可以直接和谢宏上将交流，地位绝对不低，很可能是这起行动的主要策划人。 “有事？”涂苒望向他，面无表情。 “嗯。”谢旭点了点头，视线从那五个人脸上一扫而过，“这次行动，所有人分成四支队伍，由谢宏上将、拓荒队副指挥李文川、我、以及你率领。” “我？”涂苒蹙眉。 她身后的五人一脸惊讶地望过来。 谢宏上将、拓荒队副指挥、以及眼前这个看起来地位不低的男人带队，他们可以理解，毕竟等级摆在那里，但最后一个，为什么会是涂苒呢？ 她只是一名初级拓荒者。 要知道在场还有执行部伊甸区分部部长，还有几名中级拓荒者。 “嗯，你。”谢旭给了她肯定。 在这个现场，他找不到比涂苒更适合带队的人。 “你要负责的区域以及具体行动路线我已经发送给零，你的小队成员名单也已经发给你，你可以看一眼，不过我认为没必要浪费时间，谢宏上将已经准备发起进攻，李文川也在赶往西门的路上，你最好快点赶到南门，四面一同进攻更不容易出现漏网之鱼。” 这么一段话，直接将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涂苒咬牙，伸脖子朝四周围看去，李文川果然不见了踪影，剩余的人也少了四分之一。 “知道了。” 涂苒转身朝南门走去。 同时召唤零。 “通知所有负责南区的人，跟着我走。” 荒地上剩余的四分之三人群里的四分之一动起来，找到涂苒的身影，跟着她近乎跑着朝南门走去。 由涂苒负责的五名二代拓荒者彼此看了一眼，脸色都有些难看。 涂苒被任命为四支队伍的队长，简直是一巴掌扇在他们脸上，声音格外的响亮。 (本章完) 196 战线 桑卡尔兵工厂占地面积极广，光是一行五十人到达南门，就花费了半个小时。 在这半个小时内，涂苒抓紧时间整理了谢旭发给她的资料，对桑卡尔兵工厂南区有了大概的了解。 桑卡尔兵工厂分为四个区，每个区负责的工程不一样，生产设备也不一样,对应的进攻方案也会有差别。 她所负责的南区，主要生产大型装甲车、机甲、以及战斗机， 这些机械都是大件，可遮蔽性高，适合躲藏。 而由谢宏负责的东区，主要生产各种型号的炸弹，生产线上都是易燃易爆物,最开始出现的爆炸,人员伤亡惨重，就发生在东区。 负责东区的队伍稍有不慎就会引发二次爆炸。 谢宏具有【冰之冻结】异能，可以冻结任何他想冻结的物品，恐怕这是他负责东区的一个原因。 东区危险系数很高。 相比之下，南区安全很多。 一行人抵达桑卡尔兵工厂南区庞大的金属大门，涂苒吩咐跟着她的拓荒者和警卫，“大家留意怪物的声波攻击，感觉有不舒服就立即撤离，缓和好后再进来。” 众人点头。 “研究院说怪物是靠喉管发动声波攻击，大家如果一下子杀不死它们，可以先破坏掉它们的喉管，阻止声波传播。” “好！” 涂苒点了点头，暂时没有其他要交代的了。 耳麦里,传来谢宏的声音,“你们那三边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李文川最先回答。 “好了。”涂苒握紧武器,转过身，面向灰黑色的金属大门,进入战斗状态。 “嗯。”谢旭声音平淡。 “好，准备！三、二、一、冲！” 涂苒一脚踹开面前的金属大门，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她身后的警卫和拓荒者们紧随其后。 于此同时，桑卡尔兵工厂其他三扇大门也同时被朝外打开。 拿着武器的人类悄无声息地冲进来，有条不紊的朝四周散开，寻找基因怪物。 沉睡在桑卡尔兵工厂内部的基因怪物对此毫无察觉。 “砰！砰砰砰！！” 直到接二连三的枪声响起。 藏在各个角落里的基因怪物被惊醒，“窸窸窣窣”地爬出来。 它们的体型并不大，和一个成年人类差不多高。 它们的面部特征也没有变化，和人类一样，区别在于它们的腹部长出八条节肢动物一样细长黢黑的腿，代替人类的四肢，它们靠八条腿快速移动，整体和人面蜘蛛相似，又比人面蜘蛛更大更像人。 涂苒躲藏进一辆半成品装甲车金属框架内，瞄准从角落里爬出来的基因怪物扫射。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繁殖，它们的数量完全碾压进入桑卡尔兵工厂的人类。 它们宛如潮水一样从各个角落里冲出来，逼近人类，随着它们的前行，地面快速生长出一层墨绿色苔藓类植物,金属地面发出“滋滋滋”的响声。 涂苒的机关枪枪口冒着火星,凭一己之力将怪物潮阻挡在装甲车十米开外。 在她身后的拓荒者和警卫纷纷冒出头来,快速寻找制高点,架上武器，超强火力输出。 逐渐的，形成一条以涂苒为中心，长达一百米的弧形战线。 基因怪物被阻挡在弧线以内七八米，不能靠近半步。 它们脚下的苔藓也停止往前蔓延，仿佛有无形的大火将它们炙烤着无法向前，地面冒出淡淡的黑烟来。 怪物的防御力并不强，几乎一发子弹就能将它们射穿，如果打中要害，它们直接倒地不起，被苔藓覆盖上去，迅速被腐蚀成一摊黑色粘稠液体。 枪声持续不断，回荡在桑卡尔兵工厂里。 怪物一层接着一层地倒下，又一层接着一层的涌上来，仿佛永无止境一般。 它们喉管发出的声波攻击，隐藏在枪声之下，快速扩散到整个桑卡尔兵工厂内部。 战线上的拓荒者和警卫们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 他们按照涂苒的指示，只要感觉自己意识不太清醒，就立刻后退，由下一个人替补上。 在桑卡尔兵工厂外部缓和十几分钟，等意识清醒了，再替换上一个人。 如此反复十几次，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 从始至终，涂苒都没有离开过。 她完全不受声波攻击的影响。 她的“油盐不进”虽然不起眼，但在这个时候就显现出它的作用来。 扒在车架上，她非常的专注，她的眼里只剩下那些基因怪物，每一发子弹都不会射空。 她像一个永动机一样，在其他人难受想吐逼不得已从战线上退下来，看到她依然平静沉稳地爬在那里，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在所有人的默契配合之下，防线没有被冲破。 终于，将近两个小时后，前仆后继的基因怪物被消灭了一多半，剩余的自知这么冲下一去不是办法，开始四处逃窜，找掩体躲藏进去。 很快防线内就不见一只基因怪物，地面上剩余一片黑色粘稠液体，厚厚一层。 靶标内找不到基因怪物，涂苒从专注中清醒过来。 “停止射击。”她道。 她的声音通过耳麦传到南区所有拓荒者和警卫的耳朵里。 枪声立即中止。 此时，从远处传来的枪声格外清晰起来，其他三个区的战斗还没有停下。 涂苒从机甲车顶跳下来，顺手从流水线操作台上拿了一个扳手，走到那摊黑色液体边，随手将扳手扔进去。 扳手沉没进一半，安安静静躺在那里，并没有变化。 她又尝试着伸腿踩进去。 作战靴踩在里面，很粘稠的触感，如同踩进两厘米深的机油里。 作战靴也没有发生变化，她的脚上没有出现任何不适感。 “安全，可以通过。” 涂苒朝前走了几步，两只脚都踩进去。 地面有些滑。 “注意防滑，分开作战，仔细搜寻，不要漏掉一只。”她下令。 人群相继踱过这摊液体，开始分开行动，四处搜查。 这种滑腻的液体是基因怪物尸体被它们产生的腐蚀性苔藓融化后留下的，只在弧形战线附近有，走出十几米后，地面就干净了。 (本章完) 197 想弄死它 基因怪物发动声波攻击会导致人类产生幻觉，同理，它们的声波也会暴露它们的位置。 联邦目前为止的装备无法阻拦这种声波的攻击，但是可以检测到这种声波的来源。 此时，涂苒的目镜之内，有七八个绿色发光点。 这些发光点，就是零监测出来的声波源。 涂苒放轻脚步,朝着距离她最近的一个绿色发光点移去。 这个发光点在一架已经完工的重型机甲后边。 机甲站立在那里，几乎顶到工厂最顶端。 涂苒站立在它面前，堪堪比它的脚面高出一个头。 绿色发光点就在机甲左脚背上。 基因怪物躲在那里，是准备袭击过路的人类。 涂苒出其不意，从机甲双腿之间穿过，抱起枪，对准机甲脚背上的半趴着的一只基因怪物射击。 基因怪物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就被两发子弹打中，一发射在它的喉管正中,切断声波攻击，一发正中它的眉心，阻断它的苔藓攻势。 墨绿的苔藓才刚在它脚底下蔓延不到一尺，就被强制终止。 它身体瞬间僵硬，整个从机甲上翻下来，重重砸在地上，八根腿像棍子一样朝天抻着。 和甲壳虫的死状差不多。 涂苒淡淡扫了一眼，朝下一个目标出发。 又是两枪，一枪喉管，一枪脑壳。 研究院的调查，它们死之前最后一声惨叫所产生的声波攻击伤害性可以达到平常的五倍之高。 涂苒虽然不惧它的声波攻击，但跟随她的成员们受不住。 能少一声是一声。 涂苒动作从容,不慌不忙,挨个将目镜上的绿点处理干净。 这群基因怪物对于她而言毫无威胁力。 不过是占了数量优势。 偶尔也会碰到一些聪明的,比如这只躲藏在装配台后边的基因怪物。 它没有发出声波攻击。 零监测不到它的位置。 涂苒的目镜上也没有代表它的绿点。 她从装配台自然而然的路过。 基因怪物观察到涂苒背朝着它们，眼神一下子亮起来,着急忙慌地蹿出来，张开大嘴朝涂苒后颈咬去。 就在距离涂苒不到一臂的距离,一把长刀突然而至，刀光闪烁，下一秒插入它的口腔，贯穿它的脖颈。 基因怪物目眦尽裂，不可思议地望着缓缓转过身来对着它笑的人类。 她竟然……竟然反手拔刀。 这个人类的背后长了眼睛吗？ 它意识丧失前的最后一个疑问。 据研究院后来调查，这批出现在桑卡尔兵工厂的基因怪物除了母体具有自主意识外，其余子代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会进化出自我意识，绝大多数都位于低等动物之列。 而这个万分之一，就这么被涂苒一刀干净利落的解决了。 涂苒只淡淡感叹一句这只基因怪物比其他的聪明后，就朝着下一只走去。 涂苒想找到最开始出现的基因怪物，也就是繁殖出这么多基因怪物的母体。 这群子代不过是小喽喽，轻而易举就能杀死，真正有挑战性的，只有母体。 “你现在已进入东区范围，不属于你的处理范围，请尽快返回。”零机械冰冷的提示音响起。 涂苒选择听不见，她已经在南区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母体,她怀疑母体在东区。 可能谢宏选择负责东区,并不是因为他有“冰之冻结”这项异能,而是因为基因怪物在东区。 没有得到回复，零又出声提醒，声音冷硬。 依旧是机器音，涂苒莫名感觉到它的怒意。 “拓荒者涂苒，你现在已进入东区范围，不属于你的处理范围，请尽快返回。” 涂苒脸部线条紧绷，愤愤扭头，原路返回。 她开始思考弄死零的可行性。 这个超级人工智能真的很碍事。 它的眼睛太多了，如果能为她所用，会是非常大的助力，如果不能为她所用，就是非除掉不可的敌人。 回到南区，涂苒一边面无表情地射杀基因怪物，一边思考零的主机在哪里。 据说是在谢家一处秘密庄园里，哪个秘密庄园呢？涂苒不知道。 这种东西在网络上也检索不到。 甚至是她检索一下，都会被监察部顺着网线找过来，判个图谋不轨关进监狱里。 她只能靠读取相关人员的记忆来获取。 涂苒想到谢旭，他肯定知道，不过对方如今一定很戒备她。 他知道她有异能，又不确定是哪些异能，对于她的突然触碰，肯会非常防备。 不过她可以用“幻之境”。 直接问他，事后再消除他的记忆。 可这样做貌似有些不道德。 他们马上就要结盟了，她却对人家用“幻之境”。 啧，涂苒自认诚实守信是她为数不多的美德了，不能把这个美德也丢失了。 她去找谢宏吧。 正好，他身上的内丹来源也很吸引她。 要去东区，得先把南区的基因怪物处理差不多了。 不然光凭一个人工智能也能烦死她。 涂苒有了目标，干劲十足。 “砰砰！砰砰！砰砰……” 枪响不断。 在其他人时而迷糊，时而清醒，头晕眼花，记忆错乱，宛如置身水深火热之中的时候，涂苒已经扫荡了半个南区。 “她怎么那么有劲？” 乐琴无力地靠坐在传送履带旁边的阶梯上，望着扛着一柄机关枪四处乱窜的涂苒，忍不住开口。 她现在是第六次进入工厂内部，整个人近乎虚脱。 基因怪物的次声波在整个桑卡尔兵工厂传播，除去南区，还有东西北区的。 她的整个脑子都在“嗡嗡嗡”的响。 最开始的几次她休息几分钟还能缓和过来，但这几次明显感觉到体能快速下降，头晕脑胀，眼前混乱，脑子里时不时出现一些不存在的画面。 再看周围，之前和她一个方向前行的警卫和拓荒者们明显少了一半。 那些人都留在工厂外部，很多已经昏迷谵妄说胡话了。 反观涂苒精神还这么好，就非常的说不过去了。 “不知道。”沈云和又击毙了两只基因怪物后，撑着枪靠在一台小型巡逻车上。 他揉了揉眉心，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本章完) 198 支援 他也快撑不住了，此时他无心管其他人，他只想趁着自己还有力气，多杀几只基因怪物。 “警报！东区需要支援！东区需要支援！” 零的声音突然在耳麦里响起，涂苒扣动扳机的动作一顿，朝东区所在方向望去，一朵小型蘑菇云正在飞速上升,冲破工厂顶端，巨大的热量冲击波快速扩散到周围的易燃易爆物，相继又发生了五六起爆炸。 热浪从东区蔓延到西区，地面上的苔藓水分快速蒸发，萎缩变黑。 “警报！西区需要支援！西区需要支援！” 西区，是谢旭负责的区域。 那边生产的主要是各种型号的枪支炮筒,没有易燃易爆物,按理说和她这边的难易程度差不多。 从枪声判断，西边传来的枪声零零散散,貌似也进入搜查基因怪物的收尾阶段。 “警报！北区需要支援！北区需要支援！” 涂苒：“……” 你完全可以直接说其他三个区域都需要支援，用得着浪费时间分三句话？ 涂苒转过身，望向自己所剩无几的队伍。 “所有人，听我安排，所有拓荒者前往北区，支援拓荒队副指挥李文川，所有执行部警卫前往西区，支援高级研究院谢旭。” 虽然不知道谢旭和李文川那边碰到了什么困难，但涂苒只想说一句，你们自求多福吧，人我给你们送过去了,能救救，不能救你们一起留在这个工厂。 她是不会去的。 她要亲自前往东区,支援谢宏。 她要看看他的内丹是从哪里来的。 最好不是从席纯之那里捥掉的。 如果是,那他就和谢旭李文川一起留在这个工厂吧。 “是！” 得到指令，还能站起来的拓荒者和警卫立即撤离南区,从南门离开，分别前往北区和西区，涂苒则就近从工厂内部穿过，朝爆炸点跑去。 爆炸已经停止，浓烟还在扩散，涂苒打开头盔的空气净化装置。 她穿过浓浓黑烟，寻找谢宏的身影。 他们那身白真的很亮眼。 即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烟中，涂苒还是一眼注意到了他们。 尽管只是大致的轮廓。 涂苒没有急着上前，而是隐匿身形到一旁的机器后边，偷偷观察着这一幕。 谢宏旁边跟着的那个少校似乎受了伤，低垂着脑袋，谢宏正拖着他的上身，往一边的角落里拉。 将他送到角落里后，谢宏抽出一条铺在组装操作台上的黑布，发动“冰之冻结”，黑布上瞬间结出一层薄薄的冰来，谢宏貌似不满意，再度发动“冰之冻结”，在原来的薄冰层上又加厚一层。 确定冰层足够厚后,他将黑布罩在倒地的少校身上，完完全全包裹住。 他是在防范基因怪物的苔藓袭击。 那些苔藓可以腐蚀绝大多数的物质,一块冰可以阻挡的了吗？涂苒持怀疑态度，不过谢宏怎么说也是个上将，不会做没意义的事，可能是这种由异能产生的冰层具有特殊性质。 做完这一切，谢宏摸进浓烟里，手握激光枪，警戒地望着四周。 “谢宏上将就在你前方二十米远处，你可以直接过去，谢伟少校被炸弹爆炸产生的能量波波及到，受伤昏迷，需要及时救治。” 白瞎了这么好的装备，涂苒腹诽。 “是怎么引起的爆炸？”涂苒站在原地，打量四周。 都是浓烟，一时看不出来爆炸地点在哪里。 “谢伟少校在射击基因怪物时不小心射中燃烧炉，燃烧炉里有少量的易燃易爆物，引发爆炸，爆炸的火星波及到周围六颗没有来得及运到安全区的小当量炸弹，引发二次三次爆炸。”零解释。 涂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她不是很理解这群富人家的子弟。 明明待在家里就很安全，为什么非要跑到这种地方冒险呢。 什么也干不成，还平白给她这种社会底层打工人多添几分麻烦。 “负责这个区的其他拓荒者和警卫呢？怎么不见他们的踪影？”涂苒望了望四周，看不到任何人。 “有些在刚才的爆炸中牺牲了，有些被基因怪物的声波攻击，神经受损严重，陷入昏迷。”零道。 “一个也不剩了？”涂苒不太敢相信。 “是的，一个也不剩了。”零顿了顿，“所以需要你的支援，请立即前往前方二十米处，寻找谢伟少校和谢宏上将，协助谢宏上将将谢伟少校带离此地。” “浓雾太大，我看不清。”涂苒右手手指强无声息的触碰到头盔。 “我会给你发出最精准的路线指挥，你只需要听从我的指令即可到达。”零道。 “不行，你只是通过我们两者的定位器进行定位，你无法察觉到在这段路程中是否有基因怪物隐藏其中，部分基因怪物不会发出声波，你追踪不到它们的位置，如果它们趁机突袭……我不能冒险。”涂苒婉拒，同时也是在试探。 她试探零到底能不能在这种浓烟密布的环境中检测到活体生物。 如果能，零会坚持让她行动，并保证它可以检测到活体生物的位置，如果不能，零会想其他对策打消她的顾虑。 “我已经开启桑卡尔兵工厂的空气净化系统，五分钟后——” “啊！基因怪物！” “砰！”一声枪响。 “滋滋滋……” 破碎在地的面罩发出“滋滋滋”的响声。 涂苒使用了“山崩地裂”。 零的回复，说明它除了采用作战头盔定位以外，没其它可以检测到活体生物的其他方法了。 在这个刚刚爆炸完的空间内，热成像也没那么好用。 所以涂苒果断摧毁了头盔，摆脱掉零的监视。 最后的叫声以及枪声，纯粹是她的敬业精神作祟。 演戏就要演全套。 她也没有忘记零最后没说完的那半句话，“五分钟后——” 五分钟后，浓烟就会散去。 她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咬破手指，涂苒将血液涂抹在左手的掌心。 不出意外，紫色的炫彩蘑菇快速生长出来。 它真的很顽强，只要有涂苒的血，在哪里都可以长出来。 (本章完) 199 谢宏记忆读取 涂苒稍稍靠近几步，望着茫然四顾的谢宏，心中默念，“把所有与零连接的装备拆卸下来，还有摄像机，也拆下来，扔到十米之外。” 谢宏的视野里出现一朵若隐若现的蘑菇,他眨了眨眼，想要看清，意识却在瞬息之间被蘑菇吸走，他机械地照着涂苒的命令，按下头盔侧边的按钮，将纯白色的头盔拆卸下来,扔到浓雾外围。 “还有吗？点头或摇头,不要说话。”涂苒谨慎问。 在谢宏旁边就是晕倒的谢伟，她担心谢宏说话会被谢伟身上的零捕捉到。 谢宏缓缓摇头，望着涂苒所在的方向，目光呆滞。 “往前走十五步。”涂苒估摸着二者的距离道。 谢宏迈开腿，朝涂苒走来。 整整十五步，不多不少。 他在浓雾正中央站定。 涂苒低头看了眼通讯器，心中默道：“把通讯器也摘了，踩碎踢出去。” 谢宏照做。 涂苒掌心覆盖上自己的通讯器，发动“山崩地裂”，自己手腕上的通讯器瞬间破裂。 太麻烦了，涂苒心里烦躁。 每次行动前，她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此时她对零的摧毁之心愈发强烈。 她走到谢宏身后，掌心按在他的后脑勺。 实在没其他地方供她放手。 谢宏身体还包裹在白色作战服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她总不能把手放人家脸上。 “你的异能从哪里来？”涂苒出声问道。 没有等到回复,她略显奇怪。 一般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对方脑子里一定会闪现出关于她的问题的答案。 涂苒默了一瞬,反应过来。 谢宏用了“无耳”这项异能。 他进入桑卡尔兵工厂的一个最大的保障就是他具有“无耳”这项异能,可以屏蔽掉外界的所有声音,包括基因怪物的声波攻击也会对他失效。 这项异能一经使用就必须持续两个小时,从进入桑卡尔兵工厂到现在恐怕有三个多小时了，谢宏一定使用了两次“无耳”。 这是第二次，还在持续中。 涂苒只能转为使用致幻蘑菇，在心里默念，“你的异能从哪里得来的？” 谢宏的记忆齿轮开始滑动，涂苒在里边轻轻松松看到他的异能来源。 拓荒者。 他的【冰之冻结】，来源于一名中级拓荒者。 谢宏的下属将那名拥有异能的拓荒者的资料呈递给谢宏，在通讯器发出的光幕投影里，涂苒看到了那名拓荒者的外貌。 鼻梁挺拔，眼窝深陷，是典型的白种人。 名叫阿斯兰·萨拉。 涂苒对她没有印象。 不过不是席纯之，涂苒松了口气。 “你们是如何判断谁拥有内丹的？”涂苒默问。 谢宏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 研究院通过对拓荒者全息摄影手环里的内容进行分析，把可疑人群进行标记，最终对他们连接记忆读取器，进行记忆读取，确定他们体内是否有内丹。 一经确认，就会秘密向上级禀报,所谓的上级,包括执行部部长谢宏,以及拓荒队总指挥谢昭。 还有其他几个人，涂苒不认识，但她仔细的将他们的面容记忆在脑子里。 谢昭也参与进来这件事，涂苒并不惊奇，他虽然是少将级别，与谢宏相比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但他职位摆在那里。 拓荒队总指挥。 拓荒队由他一手成立，归他全面管辖。 那些高层想要得到拓荒者们的内丹，瞒不了谢昭的眼睛，与其被他发现，不如直接让他参与进来。 涂苒想到谢昭往日表现出来的对拓荒者们的关心与体贴。 如今得知他默认让一些人从拓荒队里挑选具有内丹的拓荒者，残忍杀害后，还能装得一副这样的模样，涂苒心里一阵恶寒。 “你知道威尔斯家也在通过一些途径获取拓荒者的内丹吗？” 谢宏僵硬地点了点头。 “他们获取内丹消息的途径和你们一样吗？” 谢宏点头。 涂苒放心了不少。 在记忆读取器和全息摄影手环两方面，她没有暴露自己，任谁查都查不到她有内丹。 接下来，就要问一问零的主机位置在哪里，以及那边有多少人守着。 涂苒本来是要一个一个询问，可四周围的浓烟在工厂内的空气净化装置下飞速消散，留给她的时间不足以完全问完。 涂苒索性直接读取了他全部的记忆，就如同当初读取原身的记忆一样。 事无巨细，谢宏从出生到现在三十几年的记忆画面全部涌入涂苒的脑海里。 涂苒脑子一瞬间被冲击到，开始剧烈的抽痛。 这是“记忆读取”的副作用。 她从读取过原身的记忆后，就开始尝试采用提问的方式获取他人的记忆。 那样可以控制记忆的涌入量，脑袋不会像这样感受到不适。 “金刚之躯”已经在发挥作用，弥补她大脑的痛苦。 涂苒注意到致幻蘑菇的光芒开始暗下去，似乎要萎缩掉。 她撑着一口气，给谢宏进行最后的洗脑，“刚刚有一只强大的基因怪物攻击你，你无意间碰到头盔开关，头盔松弛，基因怪物轻易将你的头盔打掉，还踩烂了你的全息摄影手环。” “听到了没有？” 谢宏机械点头。 他到现在还遵循着涂苒最开始的要求。 不要说话，点头或摇头。 发挥了最后的作用，致幻蘑菇开始萎缩下来，很快变成一摊灰尘，平铺在涂苒掌心。 涂苒扬手将灰尘散到浓烟里，侧身躲进两台机器的缝隙里。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脑袋里的记忆很混乱，她一时理不清，她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梳理。 在桑卡尔兵工厂肯定是没有这种地方的，她只能等到完成今天的任务再说。 现在她只要等着浓雾散去，完整的演一出营救上司的戏码就好了。 背靠在冰冷的机器上，涂苒缓缓闭上双眼，放松身体，调节大脑的肿胀。 耳边，出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 “嘶嘶嘶” 混在从远处四面八方传来的枪械声里，几不可查。 涂苒猛得张开眼睛，以非常快的速度朝旁边闪去。 (本章完) 200 全军覆没 她处在两台机器之间，中间的宽度大约是一个成年男性的肩宽。 她闪得及时，下一瞬，她所在的位置卡进来一只基因怪物畸形的身体。 那只基因怪物比之前见到的都要大，一颗脑袋几乎达到了缝隙的宽度。 它刚才一直爬在机器上观察着缝隙中的涂苒。 涂苒在它眼里就像一块香喷喷的肥肉，等待它的食用。 可是它虽然体型变大了，但脑子依然不够用,没有准确预估到自己的体型是否可以在这个缝隙里来去自如。 从上边跳下来的巨大冲击使它卡得死死的。 它的八条腿拼命往外撑，口中发出“嘶嘶嘶”的叫喊声，它拼尽全力想要将脑袋从缝隙来拔出来，试了几次，脑袋隐隐有挪动的迹象。 它貌似很开心，叫声也变了调子。 但它忘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类，怎么可能等着它把头拔出来呢。 涂苒举起机关枪，后退几步到安全距离,对准它的脑袋就是一阵密集扫射。 子弹接二连三射入它的脑壳,黑色粘稠血液噗噗噗的往外冒。 苔藓快速从它的八条肢体之下冒出，朝涂苒蔓延逼近。 涂苒朝后退去，后背抵到了墙壁。 这两台机器是靠着墙壁放置的，中间的缝隙只有一个出口。 现在，唯一的出口被基因怪物的脑袋堵死了。 涂苒仰头看去，两台机器至少七八米高，表面光滑，没有攀附物，她爬也爬不上去。 墨绿色散发着恶臭的苔藓快速靠近，被它们覆盖过的机械表面发出“滋滋滋”的声响。 苔藓在腐蚀机械。 它们在张牙舞爪的朝涂苒袭来，四面八方将她包围。 涂苒眸色暗了暗。 漆黑的瞳很平静。 “花、好、月、圆！” 她一字一顿的默念。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地,怪物属于人类的面庞扭曲了。 它的八条腿剧烈的抽搐，抓挠着自己的身躯,想要抠挖出什么东西一般。 来势汹汹的苔藓停滞下来,迟缓了一秒,开始快速后退。 此时,一朵开着艳丽花朵的藤蔓正在它的内脏里快速的发芽、长大,穿透它的内脏，从它的骨头缝里挤进去，带着尖刺的枝条划过它光滑的内脏黏膜，血喷涌而出，蓄积在腹部。 枝条快速增长，它的胃液根本无法抵御。 终于，刺穿它的肚皮，顺着它的喉管、食道，从嘴巴、鼻腔，眼睛里冒出头来。 几十朵娇嫩的花朵俏皮的在枝头上争相怒放。 绽放在它畸形丑陋的身躯之上。 怪物在花朵的包围之中长眠。 这是涂苒第一次用“花好月圆”当武器，见识到了它的威力，涂苒不禁张大了嘴巴。 远程攻击，强，真的太强了。 浓烟散的差不多了，谢宏可能也已经醒来。 这只基因怪物的死状太过奇怪，涂苒不能留完整的尸体在这里。 怪物的脑袋距离地面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涂苒半蹲下，从下边穿过去。 站起身，望着夹在中间被花朵包围的庞大怪物，涂苒拽了一发穿甲弹，塞进花丛里。 她立即后退,撤离缝隙。 甫一出来，就看到谢宏正在穿戴他的头盔。 涂苒大喊道：“趴下！” 自己则闪身躲进一间防爆房里。 听到喊声，谢宏条件反射趴在地上。 下一秒，“轰！” 巨响过后，淅淅沥沥的尸块漫天飞舞，如同下大雨一般，砸的到处都是。 涂苒对这方面有经验，早早前往车间安全屋，没被淋上。 没见过这种事的谢宏就遭老罪了。 以为趴着就没事了。 结果被淋了满身，白净高级的作战服瞬间变得污脏不堪，尤其是怪物的血液肉块也具有腐蚀性，他的整套作战服都在“滋滋呀呀”的响。 谢宏心惊胆战，万一作战服撑不住把这些腐蚀性液体漏进去就不好了。 他连忙发动“冰之冻结”，将作战服背部覆盖了一层透明冰层，滋滋响的声音瞬间消失。 谢宏活动了几下身躯，冰块破裂，掉落在地面，连带上边的腐蚀性血肉也沾了下去。 谢宏松了口气，他放眼望去，目光所到之处都是斑驳一片，他不禁有些后怕，幸亏他及时戴上了头盔，不然被这么一淋，脑袋也得出个窟窿。 他看向被他放置在角落里的谢伟，有他的冰层保护，他安然无恙。 确认完这些，谢宏才将目光投向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一脸无辜的从安全屋走出来。 “谢宏上将你好，我是来支援你的。”涂苒道。 谢宏：“……我倒是觉得你是来送我走的。” “谢宏上将真爱开玩笑。” 谢宏瞅了她一眼，转移视线，“你见到我的通讯器了吗？” 他爆炸前找了一遍，没找到。 此时地上脏乱不堪，更难找。 他的通讯器已经被自己踩烂踹飞了，涂苒怎么知道在哪，她摇头，“不知道，我的也被怪物咬坏了。” 谢宏寻找的动作顿住，在脑海里思索了一遍，好像他的通讯器也被一只基因怪物抓下来踩碎了。 “谢宏上将，这边的基因怪物貌似已经清理干净，我们是否要去支援西区和北区，在我抵达东区之前，西区和北区也曾向零请求支援。” “我去，你把他带离工厂。”谢宏指了指谢伟所在位置。 涂苒没有反驳，“好。” 她朝谢伟走去，将覆盖在他身上的冰罩推开，露出里面蜷缩的人。 涂苒右手抱起他的激光枪，左手将他的胳膊绕到她的肩膀上，半扛半拖的朝外走去。 谢宏则从工厂内部快速穿过，朝西区谢旭所在位置赶去。 涂苒从工厂正门走出来，外边围着一圈全副武装的警卫，以及二十几个拓荒者。 在其中涂苒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比如丁乃清、姚贝、赵焱。 他们貌似准备进入工厂。 “苒姐？！” 丁乃清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他们是被紧急从其他区抽调过来，总指挥命令他们进入桑卡尔兵工厂支援北区和西区，同时搜寻东区幸存者。 在东区接连好几场爆炸后，东区的所以监控都被摧毁，进入东区的所有人的通讯器都无法检测到生命状态，东区已经被默认全军覆没。 (本章完) 201 从天而降 有幸存者的可能微乎其微，他们主要是进去找谢宏上将和谢伟少校的尸体。 现在看到涂苒扛着穿着白色高级作战服的人出来，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丁乃清和姚贝一同上前，从涂苒肩膀上将谢伟扶下来。 姚贝扫了一眼谢伟胸前的名牌，望向涂苒，“谢宏上将呢？” 涂苒将激光枪交给一名走上前来的警卫，活动了几下略显酸痛的肩膀,“他去支援西区了，让我把这个人带回来。你们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支援西区和北区，顺便搜寻东区的幸存者。” 姚贝和丁乃清将昏迷的谢伟放置在担架上，由两名警卫抬回到直升机，送往医疗部救治。 “东区还有幸存者吗？”姚贝看向涂苒。 涂苒摇头，“不知道,大概率是没有了,那么大的爆炸，基因怪物和人都很难活下来。” 姚贝面色沉重，看了眼身后为数不多的临时赶来支援的警卫和拓荒者。 “原定搜寻幸存者的队伍分为三部分，一部分随丁乃清前往西区，一部分随我前往北区，剩下的一部分在东区搜寻幸存者。” 涂苒主动提出，“我和他们一起在东区搜寻幸存者吧，我比较熟悉东区地形。” 东区安全，她不想去西区和北区了。 丁乃清望着涂苒，眨了眨眼，“苒姐，你不去找你的组员吗？” 涂苒：哦对了，她来这里还带了五个二代拓荒者呢,他们貌似都去西区支援谢旭去了。 她把他们丢在前线冒险，自己在后边清闲好像也不是回事。 “你负责哪里？”涂苒望向自她出来就没说过话的赵焱。 她首要得避着他。 赵焱无语,没好气道：“东区,搜寻幸存者。” 涂苒眉梢一挑,“丁乃清，走，我和你们一起去西区。” 赵焱：“……” 丁乃清眼睛亮起来,笑道：“就得苒姐你这句话了。” “行动！”姚贝下令。 人群分成三波，向各自的方向走去。 涂苒带着丁乃清这支队伍直接从工厂内部横穿而过，省了不少时间。 离西区愈近，打斗声越强，枪击声、刀砍声、怪物的叫声、重物坠地声，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噼噼啪啪”混乱不堪。 终于走到东区和西区的交界，四五米高的各种成品机器堆积在眼前，将前路堵得严严实实。 涂苒快速爬上一台有四米之高的机器上，从上俯视。 一只只巨型基因怪物闯入眼帘。 入目所及所有的基因怪物都有她用“花好月圆”杀死的那只那么庞大。 它们的防御力直线上升，一发子弹已经无法射穿它们，必须两发子弹射在同一个地方，才能勉强挤进去。 而被子弹射中的基因怪物仍然有抵抗力，就如同她在前不久对付的那只基因怪物，子弹射入它的脑壳，血和脑浆都溅出来了，它依然可以控制苔藓攻击。 此时整个战场,都散发着苔藓的腥味,混合着人类和基因怪物的血液的味道，气味直冲天灵盖。 涂苒又没有佩戴头盔,只能硬生生受着。 人兽混战。 涂苒找到了几个眼熟的身影。 她的五名队员们。 不错，都还活着。 不过，有一个明显撑不住了。 是沈云和。 他身陷三只基因怪物的包围圈中，三面夹击，左支右绌，因为距离太近，枪械发挥不出作用，他只能用一把匕首勉强坚持。 基因怪物的声波攻击冲击着他的大脑，他一时不察，左臂被一只基因怪物撕咬住，作战服抵御了一部分的冲击，没有直接被咬断。 他高高举起右臂，握紧匕首意图刺穿这只基因怪物的眼睛，第二只基因怪物一跃而起，咬住了他的右臂，狂躁的甩头，沈云和手上的匕首被甩在地上，转瞬之间被苔藓包裹腐蚀干净。 他成了砧板上的鱼肉，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苔藓快速从胳膊往身躯上蔓延，拓荒队的作战服抵御不了多久。 只要他的皮肤接触到苔藓，他绝对会被活生生腐蚀干净。 沈云和慌了，朝周围人呼救。 此时人人都深陷囹圄，哪里能顾得上他？ 他绝望的挣扎、双腿使劲扑腾。 他不想死。 他才刚离开训练基地，五年集训他一天也没有落下，拼命提升自己各方面的能力，难道他连第一天也撑不过去吗？ 他还没有进入过阈，没有见过阈内的世界，他不要死。 然而，更要命的是，第三只基因怪物冲了过来，它畸形的身躯跳起来，嘴巴大张，露出上下两排锋利密集的牙齿，它要一口吞掉他。 沈云和瞳孔骤缩。 浑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干。 他放弃了挣扎。 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起了涂苒的劝说。 命才是最重要的。 她说得对，什么荣誉，什么积分，对于刀尖上舔血的拓荒者来说，都是狗屁。 他拼了命追求的荣誉，不过是上位者套在他头上的枷锁，奴役他前行的马鞭。 上位者得到了一切，欣然的享受着他的成果，而他却失去了生命。 他之前的心高气傲、自以为是，就是一个笑话。 “呵呵……” 沈云和苦笑着闭上了眼睛。 等待他的，会是被三只基因怪物蚕食殆尽。 然而，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传来。 他动了动脖子。 他的头还在。 他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接着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滚在了他的脚下。 有人来救他了？ 沈云和不敢睁开眼睛，他怕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现在所有人都在对付自己面前的基因怪物，哪里还能顾得上他。 可他脑子里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一个人的面孔。 会是她吗？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一把寒光冷厉的长刀正兜头劈来，刀刃锋利，留下一道绚丽的刀芒，干脆利落的将叼着他左臂的基因怪物的头颅切下。 血液喷射出来的路径也被她计划好了，仅仅距离他10公分，溅在另一只基因怪物脸上。 它的脸庞覆盖的是一层人类的皮，很脆弱。 腐蚀性血液溅上去，顿时冒出一股烟了，那基因怪物甩开他的胳膊，抱着自己的脑袋哇哇大叫。 (本章完) 202 偷拿激光枪 涂苒欺身而上，蹬着它的一条腿，借力飞起，双手举刀，从它的眉心刺入，直接穿透颅骨。 怪物的叫声戛然而止。 长刀缓缓抽出，刀身已被腐蚀的斑驳。 涂苒嫌弃的又将它插回去,撒气般踹了基因怪物一脚，从它身上跳下来。 基因怪物被涂苒那大力一脚踹得朝后倒在地上。 望着这一幕，沈云和眼睛都忘了眨。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撤退，离开这里，不要进来了。”涂苒道。 他的状态很不好，眼睛通红,布满血色，覆盖在作战服表面上的苔藓还在往下渗透,他需要快速换下这一身装备。 “好。”沈云和懵懵地点了两下头,扭头朝出口方向走。 可是四周围都是正在激烈对战的人类和基因怪物，路都被堵得严严实实，他找不到一条可以出去的路。 有一只基因怪物注意到他，八条腿快速交替朝他跑过来，嘴角流淌着恶心的口水。 他身后，涂苒托起机关枪，对准这只基因怪物的脸部，扣动扳机。 两枪，接连射在它的眉心。 在活靶奔跑的情况下，依然毫无偏差。 沈云和：不是说拓荒队上一届的第一名枪法非常不准吗？ 这也叫不准？！ 这个谣言到底是谁传的？！ 基因怪物奔跑的动作变得迟缓，子弹射中它的神经,它的步伐不稳，八条腿各跑各的,更显诡异。 涂苒平稳的托举着机关枪,闭着一只眼睛瞄准它，一连发射出数发子弹。 怪物的人类皮囊被射的面目全非。 身体被子弹的冲击力打得连连后仰。 这个时候再给它塞上一颗爆破弹,就完美了。 可是她不能这样做。 此处还有很多拓荒者和警卫,用炸弹容易伤及无辜。 它的生命力太顽强了,双眼失明什么也看不见，它就胡乱的抓挠、撕咬，不管对方是不是它的同类，本就混乱的现场更加的混乱。 涂苒借机拉住沈云和的胳膊，拽着他在混乱的夹缝里往外跑。 她的动作灵活，身形敏捷，跑步速度又极快，沈云和被她拉扯的几乎要栽倒在地。 幸亏这片打杀混乱之地的范围并没有多大，在他快摔倒的时候已经走出了这片地方。 西门就在眼前。 涂苒松开他的胳膊，交代了一句，“剩下的自己走”，就又奔跑着返回了战场。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里，沈云和收回目光，拖着疲倦的双腿往外走。 涂苒回到战场，摸到她早已注意到的谢旭身边。 他很稳定的发挥。 对付这些基因怪物，凭他的能力，轻而易举。 不过声波攻击对他的损害不小，他脸色不是很好，看似极力忍耐着。 涂苒凑到他身边，叹道：“你这也不行啊,我都支援了一趟东区了，你这里还没处理完。” 谢旭斜眼瞅她一眼，没说话，手中的尖刀凌空一挥，伴随着破空声，斩断一只基因怪物的脖颈，它的脑袋滚在涂苒脚下。 涂苒嫌弃地踹了一脚，那脑袋飞到毫无防备的丁乃清背后。 恰巧丁乃清转过头来，四目相对。 “啊！！！” 丁乃清脑子一片空白，但经年养成的习惯已经刻在骨子里，条件反射连挥数刀，那脑袋被劈成好几半。 “谁？谁这么没道德？干嘛要把这么恶心的东西扔在别人这边？”丁乃清瞪着四周围。 涂苒缩了缩脖子，默默转身，背对着他，若无其事的和其他的基因怪物决斗。 谢旭面无表情扫她一眼。 没找到可疑人员，丁乃清只能先暂时将这件事放在一边。 等他回去了，一定要从监控查一查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 涂苒瞪向罪魁祸首谢旭。 他是故意的。 故意将那颗脑袋扔在她脚底下。 谢旭选择无视她，认真地击杀身边的基因怪物。 涂苒注意到他一直是右手在动，左手垂在身侧，几乎没什么动作，只偶尔辅助右手借一下力。 “你受伤了？” “嗯。”谢旭淡淡道。 “激光枪呢？开始不是见你拿着吗？” 谢旭一刀捅在基因怪物的眼眶里，拔出来，带出一行血来，刀身也有轻微的受损，“被毁了。”他道。 “毁了？你丢哪里了？” 那可是激光枪，对付这群子弹打不死、体内血液又有腐蚀性的基因怪物最好不过了。 谢旭的刀尖指向一个角落。 在一堆基因怪物的尸体上，那柄激光枪被随意地扔在那里，表面覆盖了厚厚一层墨绿色苔藓，勉强看得出流畅的外形。 涂苒心中有了想法。 她的“时间之轮”可以将这柄激光枪恢复如新。 只要往回拨动短短几个小时，她就可以得到一柄崭新的激光枪，甚至不需要耗费多少体力。 但她没有行动。 西区没有发生过爆炸，摄像头完好如初。 她的举动会被零捕捉到。 对于突然沉默下来的涂苒，谢旭莫名望了她一眼。 他没有读心术，虽然觉得她有些异常，但猜不到具体在哪方面。 涂苒又帮他杀了三两只基因怪物，逐渐远离他。 有了支援后，西区的基因怪物数量快速降低。 眨眼间就不剩几只了。 谢旭遭受了太久的声波攻击，退到工厂外暂时休息。 涂苒瞅准他离开的时间，不动声色地挪到激光枪所在的角落里。 在基因怪物的遮挡下，她摸到激光枪的凹凸不平的表面，忍着苔藓对手指的腐蚀，她发动“时间之轮”。 涂苒将时间拨回到五年前。 具有超强杀伤力的激光枪是在十年前生产出来的。 五年前又由研究院进行改进，提升了各方面的性能。 谢旭所用的这把激光枪是改进过的，生产日期可能不到五年，但保险起见，涂苒直接拨到可能的最远时限。 完整的枪械瞬间碎成一堆零件。 涂苒将零件收拢在作战服的各个位置的口袋里，以及子弹包、口粮包，能塞的她都塞了，勉强将零件全部装起来。 接着她装作头晕，扶着额头，堂而皇之的从西门溜走了。 桑卡尔兵工厂外有医疗部的人守着，停了很多救护直升机，还有暂时搭建的供拓荒者和警卫休息的地方。 (本章完) 203 谢宏之死 涂苒一副柔弱无力的样子，靠坐在椅子上，紧闭双眼。 因为“时间之轮”的消耗，她的脸很苍白，这为她增加了可信度。 医疗部的护士给她递上了一瓶营养液，涂苒拧开喝了几口。 又有一名医生装束的人上前，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里边是透明液体。 他熟练地朝涂苒手臂扎去。 “你要干什么？”涂苒猛然缩回自己的胳膊，神色戒备地盯着他。 对方不慌不忙地解释，“这是恢复剂，修复伤口补充能量用的，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都会注射一剂，可以快速恢复到最佳战斗状态，是我们医疗部免费提供的。” 涂苒挥了挥手，“我不需要，我躺一会就好了。” “恢复剂价值昂贵，你现在不用以后可就没机会了。”那个人语气轻蔑，说着又尝试着朝她的胳膊扎去。 “不需要。”涂苒严词拒绝。 她没有忘记，威尔斯家族已经将她放在猎杀名单里。 他们势力庞大，手眼通天，不知道会在哪些地方做手脚，她小心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对方盯着她的脸，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涂苒望着他的背影，想到刚才在他胸前看到的姓名牌：李式古。 等有机会，她得查一查这个人。 靠回到座椅上，涂苒眯起眼睛,闭目养神,宁心静气。 等其他人把桑卡尔兵工厂内的基因怪物全部处理干净，她就可以回到潘达林区了。 她需要先回一趟酒店，把激光枪这堆零件组装好。 然后她就能拥有一柄全新的激光枪了。 超强杀伤力的激光枪在联邦都有记录，谁能用谁不能用被严格规定，就像拓荒队的三柄激光枪,使用者想要申请使用激光枪，必须写一份详细的申请记录，着重指明使用原因、使用时长、初始能量格、预计使用能量格等等，非常的繁琐。 她即便使用“时间之轮”恢复激光枪本来的样貌，这柄激光枪在联邦依然是黑户，见不得光，她不能拿出去使用。 但有总比没有强，在联邦用不了，她可以带去阈里边用。 阈里边就没人管她了，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连电池她都不需要担心。 没电了，她可以使用“时间之轮”，只要往回调个十几秒，激光枪就会恢复之前的电量。 就相当于有用不完的电量，射不完的激光束。 涂苒心情很好，躺在座椅上，就差哼个小曲了。 直到，煞风景的人走过来。 “谢宏上将死了。” 冷漠毫无波澜的声音，涂苒没睁开眼就知道是谁。 “不是我杀的。”她语气淡淡。 谢旭如果不是怀疑她，就不会过来问她了。 “你需要提供和你无关的证据。”谢旭道。 涂苒坐直身体,仰头望着谢旭,“他是去支援西区的，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 “确实，”谢旭点头，补充了一句，“但这是你告诉所有人的，除了你，没有人听到谢宏上将说过这些话。” 涂苒一顿，猛然反应过来。 她刚刚去西区支援的时候，没有见到谢宏的身影！ 谢宏是去支援西区了，但是他没有抵达西区。 “从东区到西区的监控……”涂苒声音里有些不确定。 “没有拍到谢宏上将的身影。”谢旭知道她要问什么，很肯定的回答。 涂苒心瞬间沉了下来。 她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谢宏死了，而他死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她。 零最后拍摄到的画面，是她走入浓烟之中，紧接着她的通讯器和头盔被暴力破坏，谢宏的通讯器和作战头盔也被损毁。 他们两个人都消失在浓烟中。 后来发生了什么，东区没有监控，谁都不知道。 涂苒号称谢宏去支援西区，但西区的监控没有拍到谢宏的踪影。 谢宏在东区就死了。 涂苒稳定住心神，望着谢旭，“他怎么死的？” “后颈内丹被剖出。”谢旭盯着她，仔细辨认她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 他起初是怀疑她的。 她不仅是最后一个与谢宏相处的人，她还拥有识别其他人的异能的能力。 她能看到谢宏身体内有内丹。 这更增加了他的怀疑。 但此时看涂苒的表情，又不像是她干的。 “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涂苒冷道。 她没心情躺着了，站起身，“从东区到西区那么多监控，一个都没有拍到他？”她再一次向谢旭确定这件事。 “没有。”谢旭很肯定。 “其他几个区呢？也许他临时起意去其他区支援？” “零将潘达林区域所有监控都分析了一遍，谢宏上将一直没有离开东区。” 涂苒抿紧了唇，这个事不好办了。 没有监控，监察部的人要调查谢宏的死因，一定会给她上记忆读取器。 她虽然没有做伤害谢宏的举动，但是召唤致幻蘑菇、触碰谢宏的后脑读取他的记忆、以及说得一些话，都太可疑了。 而且这次死的是一名上将，联邦一定很重视，且查案这种事归监察部管，谢旭在记忆读取器上做不了手脚。 “监察部的人现在还没来，你在帮我拖着？”涂苒微微仰头，望着谢旭。 他没有否认，“半个小时后，监察部就会抓你回去。” 他给她拖了半个小时。 他还是相信她的，或者说，他不舍得丢掉她这个好不容易谈拢的合作伙伴。 涂苒抬脚走向东区。 谢旭紧跟在她身后。 “赵焱负责的是东区的幸存者搜寻，他有异能‘心电感应’，如果他在见到谢宏的时候，谢宏正好在使用‘无耳’，那他就能立即察觉到谢宏身体内有异能。” 涂苒语速很快，“谢宏在和我分别的时候，并没有受伤，他那一身战斗服很抗伤害，他还有攻击类异能，以及一柄激光枪加持，一般人伤不了他，最可能的就是同样有异能的人。” “你怀疑赵焱？” 涂苒点头，她不只是怀疑，她是肯定。 “谢宏上将的尸体是赵焱找到的。”谢旭道。 涂苒冷哼，“贼喊捉贼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们进入东区，走了一半，迎面碰上赵焱一行人。 (本章完) 204 诛杀赵焱 两名警卫合力抬着一张担架，担架上平躺着一个人，身上覆盖了一层白布，靠近头颅的地方沾染上了血迹。 不出意外就是谢宏。 涂苒在距离他们十米开外的地方站定。 赵焱停下脚步，抬了抬手，他身后抬担架的两名警卫得到示意，停下脚步。 涂苒目光落在赵焱的头顶。 【时间暂停】 【心电感应】 【意念控制】 三个。 只有这三个,没有多出谢宏的【冰之冻结】和【无耳】。 莫非他挖出内丹没有吃下？ 涂苒的目光在他的身体上游走。 他藏在哪里了？ 只要从他身上找到内丹，她就可以摆脱嫌疑。 在她打量赵焱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她和谢旭。 他忽然轻嗤了一声。 “怪不得呢？我说你怎么能通过记忆读取器？原来你和李文川一样在谢旭手底下做事。” 他通过【心电感应】在涂苒脑子里留声。 涂苒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的【心电感应】不是只能在十米之内发挥作用？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远超十米，为什么他还能在她的脑子里留声。 涂苒迅速看向他头顶的光幕。 【心电感应】 介绍：捕捉周围三十米之内的任何物种的思想，可以远距离传递思想。 等级：中级 涂苒瞪大了眼睛：中级！！三十米！ 涂苒一把抓住谢旭的胳膊，带着他快速后退到三十米开外。 谢旭不明所以，蹙眉望她,涂苒没空给他解释，紧盯着赵焱,愈发不安。 几天前，他的【心电感应】还处于初级阶段，最多捕捉十米之内的任何物种的思想，可现在已经升到了中级。 涂苒想到了异能升级的标准。 积累足够多的初级异能，可以选择一项初级异能晋升为中级异能，积累足够多的中级异能，可以选择一项中级异能晋升为高级异能。 她当初积累了六项初级异能，才得到了一次升级的机会，她因为不舍得丢弃其他五项异能，没选择升级。 赵焱如今的【心电感应】升级到中级，也是消耗了其他五项异能吗？ 可是前几天他明明才只有三项异能,如今头顶上的光幕显示还是这三项异能,他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积累到五项其他异能的？ 难道每个人升级的标准不一样？她是六升一，其他人不是？ 或者说，赵焱之前就有足够多的内丹,但他没有吃,而是一直攒着,确定可以六升一了，才一并吃下去。 都有可能，但不论是哪一种，都是涂苒不想看到的。 如果是前者，赵焱成长速度比她快好几倍，迟早会超过她，成为她无法击垮的大山，她不能坐等那个时候的到来。 如果是后者，赵焱的城府绝对深沉，又有【心电感应】的加持，他如虎添翼，她也不能留他。 “东区的监控全不能用了是吗？”她微微偏头，询问谢旭。 谢旭点头，“对，你要做什么？” “赵焱的‘心电感应’升级了，现在他可以读取到三十米之内的任何人的想法。” 谢旭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显露出几分诧异。 “把诛杀赵焱的计划提前吧。”涂苒冷道。 谢旭没有多犹豫，“你一个人能处理吗？”他可以把李文川也调过来。 “可以。”涂苒眼底杀意毕现，“你只要保证这里发生的事不会泄露出去。” “我会处理好。”谢旭道，“杀了他，你的嫌疑可以全推到他身上。” “好。” 一字落,涂苒身形一闪而出,速度快到只留下一道残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刹那，涂苒抵达赵焱身后。 接连几个手刀，她将那群跟在赵焱身后的警卫全部劈晕。 担架失去支撑，重重摔下去去。 在它与地面接触之前，涂苒已经穿梭到赵焱身后，手起刀落，对准他的后颈插去。 在刀尖触碰到他的后颈的一刹那，时间凝固。 担架悬浮在空中。 被劈晕的警卫以诡异的姿势停在半空。 【时间暂停】。 赵焱使用了他的异能。 宇宙的时间流逝暂停了一秒。 在这一秒内，足够赵焱从涂苒的刀尖下逃脱。 涂苒望着刀尖下突然消失的人，心中警铃大作。 几乎是刹那之间，她朝旁边翻滚而去。 十几发子弹接连擦着她的肩膀滑过。 有一发没来得及躲，径直没入她的手臂。 涂苒闷哼一声，疼得心脏抽搐，幸亏她及时咬住下唇，才没叫出来。 “金刚之躯”很快发挥作用，子弹被从手臂上挤出来，掉在地上。 “你的恢复能力不错。”赵焱的声音冷冷传来，盯着涂苒的眼神灼热，他喜欢她的这项能力。 涂苒脸色苍白，虽然有“金刚之躯”顶着，她的胳膊不至于废了，但痛觉是实实在在无法抵消的。 生长在和平年代的她，第一次体会到挨枪子的滋味，真真是不好受。 但不妨碍她放狠话。 身在战场，气势不能输。 “你为数不多的三项异能也挺不错，希望我也有机会体验一下。” “呵，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枪口再度瞄准她，赵焱没给她缓和的机会，持续扣动扳机。 涂苒咬牙从地上爬起，发动“瞬息移动”四处躲闪。 她和赵焱的距离远远小于三十米，她内心的想法逃不过赵焱的眼睛。 她下一步要往哪里躲，想干什么，使用什么异能，甚至是异能的具体功效，赵焱都可以读取到。 在这种激烈的战况下，涂苒根本隐藏不了自己的思想。 她几乎是被赵焱压制着打。 远处的谢旭望着这一幕，拔出消音手枪，瞄准背对着他的赵焱，扣动扳机，发射出两发子弹。 子弹高速前行，无声无息。 赵焱并没有回头看，子弹却在距离他两米的地方停止前进，悬浮在半空，如同碰到一层无形的屏障，接着，令人恐惧的一幕发生，两发子弹调转方向，原路返回。 【意念控制】 赵焱三项异能中的一项，控制十米之内的物品。 他将子弹转了个弯，射向谢旭。 子弹眨眼就到，谢旭反应迅速，侧身，堪堪躲过去。 (本章完) 205 还合作吗？ 他的面色不太好，眸色深沉。 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异能的威力。 这种无论科技发展到何种地步都无法匹敌的能力，难怪会引起那么多人不惜一切代价的争夺。 可想而知，如果异能的事公诸于世，会引起多大的爆乱。 另一边，涂苒根本找不到可以接触赵焱的机会。 她有“瞬息移动”，赵焱有“时间暂停”,屡次三番她都到他身边了，眼看就要得手，他一个“时间暂停”就消失不见了。 而且他总是能率先知道她下一步的行动轨迹，子弹直接射在她下一步要躲闪的地方。 搞得她都没处落脚，上蹿下跳。 涂苒咬牙，发动杀手锏,“花好月圆！” 能读取到她想法的赵焱嗤笑,“这种没用的异能你居然也会要。” 没用的异能？ 涂苒扯了扯唇角，你马上就能知道这项异能到底有没有用！ 一颗种子在赵焱的胃内生根发芽，接着以正常种子数百倍的增长速度抽出好几根枝条，枝条越长越长，越长越粗，很快占据了他的整个胃部，胃内空间不足，纸条开始向下朝着肠道蔓延，向上朝着呼吸道食道往出钻。 赵焱立即察觉到身体内部的不对劲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太阳穴跳了两下，不好的预感浮现。 “马上你就知道了。”涂苒笑得残忍。 下一秒，赵焱腹部一痛，好似里边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 他弯腰捂住腹部，立即发动“意念控制”,抵御着那个东西往出钻。 “意念控制”可以控制十米以内的任何物品,他肚子里的植物在某种程度上也算一种物品。 他用意念收缩体内植物的体积，像揉面团一样将它们揉在一起，扩散到他的气管、肠道内的枝叶被迫往回收。 这并不容易做到,他得时刻保持精神高度集中,稍有不慎，植物带刺的枝叶就会划破他的内脏黏膜，他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来。 涂苒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完成这一切，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她举起机关枪对准赵焱就是一阵扫射，机关枪枪口甚至冒出火星。 赵焱勉强分散出一部分注意力，用“意念控制”将整个身体包裹，那些密密麻麻发射过来的子弹都被他阻挡在外。 子弹调转方向，朝涂苒所在位置返回。 涂苒早已运用“瞬息移动”闪到他背后。 子弹尽数射在她身后的一面墙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坑。 子弹是物，会被赵焱的“意念控制”捕获。 涂苒随手扔下机关枪，步伐移动，换赤手空拳近身攻击。 抬腿就是一脚，携带劲风，朝他迎面袭来。 赵焱下意识举枪格挡，重达7.5公斤的大口径重型冲锋枪瞬间从中间裂开，一分两半。 赵焱也被这股力量撞得连连后退。 他惊愕于涂苒的力量如此之强。 实际上涂苒在其中混入了“力大无穷”。 异能多就是好，随便一用都能把对方碾压。 被涂苒打断注意力，赵焱身体内的植株代偿性爆发式生长,比之前快了数十倍,迅速占领他的肠道和食道。 赵焱疼得脸部扭曲,他再一次尝试使用“意念控制”抵御它们的快速生长。 涂苒不给他这个机会,一套组合拳对准他的头盔连续使出，头盔内的赵焱虽然不会有直接伤害，但还是被巨大的冲击震得头晕目眩，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长势迅猛的枝条趁虚而入，穿透他的肚皮，一连冒出数根枝条，撕裂他的腹部，还有些顺着他的口腔冒出。 赵焱疼的身体痉挛，头颅被迫上抑，脖颈与身体呈一条直线，血红的花从他嘴巴里冒出来，他绝望地望着这一幕，身形踉跄，跪倒在地。 涂苒旋身一脚，踹在他的头盔上，赵焱整个人飞了出去，砸在墙上，溅起一堆灰尘，接着他滑落在地，半瘫半靠在墙角下，没了声息。 涂苒捡起随手扔在地上的机关枪，朝墙角走去。 鲜红的花朵从他的作战服里破开一个口子，开在他的身体上，尤其是透明作战头盔里，花朵更是开得满满当当，像一个水晶球一样，如果忽略掉赵焱惨白的死人脸的话。 “他死了。”涂苒道。 远处的谢旭听到她的话，望着她的背影，沉默下来。 他见证了她处理赵焱的全过程，她的各种异能层出不穷，伤口快速恢复、瞬息移动、控制别人身体内部长出植物来、不同寻常的力量…… 这仅仅是她在这一场战斗中表现出来的，她或许还有很多其他的没有展现出来的异能。 她太强了。 强大到无人可以控制。 强大到可以决定他的生死。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就如同赵焱对他有威胁一样，如今的涂苒，对他有更大的威胁。 她不忠心于他，她对于他的合作邀请也并不上心，可以说对她而言，他可有可无，他能提供给她的好处并不多。 合作是一场相互获利的过程，他在评价一个人是否能带给他“利”的同时，也时常反思自己是否可以给对方带来相同价值的“利”。 只有双方获利达到平衡，这场合作才能牢固。 显然，现在他并不能给涂苒带去足够多的好处。 他如果还想维持这场合作，只有想办法提升自己的价值。 或者说，直接打破这场合作，在涂苒还未成长到更强大之前除掉她。 “他只有一颗内丹，我们要怎么分配啊？”涂苒忽然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涂苒已经将赵焱的内丹挖了出来。 用他的作战服一角擦拭干净，她拿在手里端详。 【时间暂停】和【意念控制】还好说，送给谢旭也无妨，可是【心电感应】绝对不能给谢旭。 同样的，谢旭肯定也不会想把【心电感应】给她。 谢旭收敛下思绪，抬步朝她走去。 涂苒捧着掌心站起来。 在谢旭目光看过来的一刹，她张开掌心，一朵紫色的致幻蘑菇俏生生地立在她的掌心。 谢旭眼前眩晕，意识丧失的最后一瞬间，看到的是涂苒微笑的唇。 (本章完) 206 洗脑 涂苒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语调，悠悠传到谢旭耳畔。 “我之所以能战胜赵焱，仅仅是因为我的动作比较快，我拥有快速移动的异能，赵焱反应太慢，所以哪怕他有那么多异能，还是被我杀了……记住了吗？” 谢旭无神地点头。 涂苒勾了勾唇,她怎么会允许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知道她有哪些异能呢？ 她的每一项异能都是她的杀手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成为她危急关头的保命王牌，如果让其他人知道，并以此来对付她，会给她带来不幸。 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哪怕是一点点可能,她也要提前杜绝。 望着此时懵懵懂懂完全被致幻蘑菇控制住的谢旭，涂苒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洗脑算了。 “你从来没有想过杀掉我知道吗,你很需要我，你会不遣余力的帮助我，只要是我提的要求，你都会尽力满足我，你也不会怀疑我，你愿意为了我的安全付出一切。” 涂苒厚颜无耻地念叨着。 考虑到谢旭脑子比较好使，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这种话来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涂苒尽量编得有理有据一些。 “我是个很守信用的人，既然答应做你的合作伙伴，就轻易不会背刺你，我这个人很值得信赖的,比李文川都值得信赖,比你妈——” 哦不对，万一他不信任他妈怎么办？ “比你最信任的人都要可信，知道没？” 谢旭机械点头。 平日里看到的都是他藐视一切的模样,此时他这么听话,涂苒还有点不适应。 不过目的已经达成，涂苒心情不错。 将赵焱的尸体炸了个粉碎,涂苒准备把致幻蘑菇捏碎，脑子里却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这里的监控真的全被谢旭清理掉了吗？ 他这个人这么警惕，会不会也担心自己被杀人灭口，留下一个监控？ 她狐疑地望着谢旭，试探问：“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你有没有自己留下一份记录？” 谢旭点头。 老狐狸！涂苒暗骂一句。 “在哪里？” 谢旭指了指自己的右眼。 涂苒眯了眯眼，身体前倾打量他的右眼，幽蓝色的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你什么意思？” “我的右眼里有芯片植入，会自动记录下我想看到的一切。” 嘶，这就有些棘手了。 “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刚才的记录消掉？” 如果消不掉……那就对不起了。 谢旭闭上双眼，眼球转动，过了最多三秒，他睁开眼睛，“消完了。” “这就完了？”涂苒歪头打量他的右眼，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你不是在唬我吧？” “芯片储存空间有限,需要及时清理内存,所以配备有脑电流干预快速清理功能。”谢旭道。 涂苒默叹一句高级。 “听着,你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你向我保证过不把东区的事情泄露出去，所以你没有用你的右眼记录任何事，知道没？” 谢旭点头。 涂苒一掌拍碎致幻蘑菇，“醒来吧。” 随着她话落，谢旭的意识回归。 他茫然望着眼前的涂苒。 她捧着一颗散发着银色光芒的内丹，正一眨不眨看着他。 他恍惚觉得这幅场景有些熟悉，似乎他见到过有一个人捧着一个东西，也这样看着他，只不过那个人在笑，眼前的涂苒却是面无表情。 可他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愣着干什么？”涂苒蹙眉，往高举了举手，几乎凑到谢旭眼皮底下，“赵焱的内丹，怎么分？” 谢旭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驱散掉那些异样的感觉。 扫了眼那颗内丹，他道：“毁了吧。” “啥？”涂苒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不是不愿意给我吗？这种异能，谁吃了对另一方都不好，毁了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 完全不关心涂苒会不会将内丹悄悄据为己有。 涂苒眨巴眨巴眼睛，虽然说，谢旭说得都是她提前想好的词，也是他们目前能够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案，但是谢旭就这么平静地说出来，一点都不讨价还价，涂苒还是有些不适应。 难道是她对他的洗脑发挥作用了？ 涂苒心底里认同了这个说法。 将内丹放在掌心，涂苒握紧拳头，发动“山崩地裂”。 再次摊开掌心，内丹已经粉碎成一摊粉末，涂苒随手洒在地上，跟着谢旭离开这里。 两人从东门出来，迎面碰上一队监察部的人。 他们将涂苒的外貌与通讯器上的照片对照了几眼，确定是此行他们要逮捕的人。 “请跟我们走。”为首的一名监察部职员做出请的姿势。 此处在东门门口，视野开阔，医疗部临时搭建的休息区就在不远处，监察部的人又一身显眼的黄色制服，很多人都注意到这边。 纷纷猜测监察部的人怎么来这里了？ 抓捕基因怪物有他们什么事？ 管这么宽？ 当看到他们对着涂苒摆了个请的姿势后，他们又开始猜测涂苒是不是干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监察部的人都追到这里来了。 尤其是丁乃清，伸长了脖子朝这边张望。 看都看不清，更别说听到了，他还想靠近，姚贝一把拦住他，摇了摇头，“监察部执行公务，不允许围观。” 丁乃清：“……好吧。” 涂苒站着没动，“理由？” 监察部的职员点开通讯器，一副画面投影出来，是谢宏的死状，面朝下，头盔不知哪里去了，后颈被残忍剖开，血流淌了一地。 “你涉嫌杀害谢宏上将，现将你带回监察部进行下一步调查。” 涂苒与谢旭对视一眼，后者微微颔首。 剩下的事他会处理。 杀害谢宏的罪名不会落在她头上。 “走吧。”涂苒道，率先朝停靠在不远处的监察部专车走去。 监察部的职员连忙跟上，将她围在中间，生怕她跑了一般。 上了车后，涂苒坐在中间嫌疑人专座，前后左右都有一把枪指着她。 车内摄像头无死角监视，只要她有一点异动，就会立刻被爆头。 涂苒很无语。 她要是想跑早跑了，还主动上车做什么？ (本章完) 207 审讯 “这次怎么又是你？” “……呵呵，原来是老熟人啊，你好啊，铁血监察官，又见面了。”涂苒坐在审讯室正中心的一张椅子上，双腿交叠，笑着打招呼。 如果忽略掉右手套着的一只四指粗的黑色手环,她看起来就像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一样悠闲自在。 这是监察部的人给她套上的。 这种手环可以远程操控，瞬时高强度放电，被电的人会浑身瘫软，失去反抗能力。 并不是所有进入监察部审讯室的人都会佩戴这种手环，像涂苒前两次来监察部做笔录的时候就没有用上。 这次她的罪名太大，涉嫌杀害一名上将级高官,此高官还是执行部部长，身上装备有超高强度作战服,激光枪作为武器,据说还有某种特殊能力，一般人可做不到杀死这样一个人，涂苒本人危险性直线提升，监察部不敢再掉以轻心。 对于她的热情打招呼，李福洋火急火燎地撇清关系。 “别和我套近乎！我只是审讯过你两次而已，怎么能叫老熟人？！我根本和你不熟！非常的不熟！我是监察官，你是嫌疑人，我是因为职责所在才跟你这种嫌疑犯扯上关系的！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血缘关系！私下没有关系！工作上也没有关系！”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脸憋得通红，深怕说慢一步就被上边的人当做她的同伙处理了。 从涂苒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四处乱飞的唾沫星子。 算了，老人家怕她怕得要死,她就不要戏弄人老人家了。 “哦哦哦不熟不熟,我们非常不熟,我一嫌疑犯怎么可能和您铁血监察官熟呢。” 李福洋悄咪咪瞄了一眼墙角的监控器。 听到了吧,他和她可没分毫关系,千万不要因为她牵连于他啊。 涂苒当然能注意到他的视线，她很清楚的知道，在这间只有她和李福洋的审讯室外，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铁血监察官，你不是要审讯我吗，开始吧。”涂苒道。 “哦，好……”李福洋低头去看电子屏幕上的文件，顿了一瞬，他恶狠狠地抬起头来，“不要叫我铁血监察官！” 外边那么多同事听着，太羞耻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问吧。”涂苒憋笑催促。 “请端正你的态度！” “好。”涂苒收拢嘴角的笑，坐直，态度很好。 接下来就是李福洋按照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对她进行详细的审讯，涂苒不疾不徐，一一作答。 她坚称自己是受谢宏上将的命令将谢伟少校带离桑卡尔兵工厂东区的，并且谢宏上将亲口说他要支援西区。 至于有没有看到他朝西区走，涂苒摇头,直言谢宏上将刚把任务安排给她,她就扛着谢伟少校走了，没有多注意谢宏上校往哪里走。 对于她和谢宏上将的通讯器和头盔内部安装的定位装置和联络装置同时失去信号，涂苒一概归咎到基因怪物身上。 反正他们没有当时的监控，她想怎么编就怎么编，他们没办法判断真伪。 她也等不到用记忆读取器，另一个可疑人员很快就会出现，吸引监察部的人的注意。 果然，在李福洋连续审讯涂苒一个小时后，他面前的电子屏幕上弹出一条新消息，他提问的动作停下。 点进一看，是关于本案件最新进展。 李福洋快速浏览一遍，脸色变了又变。 涂苒观察着他的表情，她知道，谢旭那边成了。 她的嫌疑洗清了，真正的凶手找到了。 是同为拓荒队的拓荒者，赵焱。 谢宏被挖掉的内丹，会由她之前交给谢旭的“完美身材”内丹所取代，作为物证呈递给监察部。 内丹外形没有差别，都是亮闪闪的像珍珠一样，内在异能是什么，没人能从外观看得出来。 谢宏拥有内丹这件事就连谢旭也不知道，可想而知他隐藏得多深，知道有内丹的人很少，知道他内丹所具备的具体异能的人肯定更是少之又少。 死无对证，没人知道谢旭交上去的那颗内丹是真是假。 作为凶手，赵焱的尸体被炸得粉碎，不过通过现场取样进行dna分析，不难确定死者是赵焱。 谢旭会承认赵焱是他杀的。 谢旭是谢家人，谢宏也是谢家人，谢旭为了报仇，一气之下杀死赵焱，合情合理。 也因为他们都是谢家人，这种做法虽然触犯了联邦的某些法律，监察部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凶手查到了，凶手也被死者家属处理掉了，凶手谋取之物也送还给死者家属。 明明是一桩大案，就这么莫名其妙且非常通畅地处理掉了。 涂苒无罪释放。 挂在她手腕上的手环被摘下。 涂苒揉了揉手腕，与李福洋微笑道别，“希望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呵，你这小丫头忒能惹事，说不准马上就又能见面了，不过下次你来我一定会请病假换其他人审，我是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李福洋摇了摇头，他的小心脏可受不了这一惊一乍的。 他做监察官这么多年，看得出来，涂苒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也处理过很多和三大财阀有关系的案件，其中也有不少命案，像今天这桩案件，太顺利，太不同寻常。 要知道，死的可是执行部部长，执行部是维护联邦治安的主要部队，大大小小的分部遍布联邦四十二个州，部门成员高达百万，谢宏身为执行部部长，权力可想而知。 他那样的人，在财阀谢家也一定是中心人物。 就这么风平浪静的结束了？李福洋敏锐地嗅到了不同寻常。 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小丫头，从一进来就没有表现出慌张，仿佛一切尽在掌控，她一定知道什么，或者她本身就在里面掺和了一脚，甚至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至于真相是什么，李福洋并不想浪费脑细胞，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就好了。 上边的人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何必纠结呢。 他马上就要退休了，勤勤恳恳半辈子，他不想老来摊上事。 (本章完) 208 金贵的少爷小姐 涂苒从审讯室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 她从早上七点到现在一直没有吃东西，中间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打打杀杀，能量消耗很大，她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金刚之躯”给她补充了一部分能量，但这些能量远远不够。 她要去监察部附近的便利店买一些速食应付一顿，然后抓紧时间赶回潘达林区,明天早上七点她才能下班。 涂苒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设计这个工作表的人。 工作二十四小时，休息十二小时。 这种时间安排，是正常人类能做到的？ 怒骂了十几个回合，涂苒才解了气，电梯在一楼停下。 涂苒穿过人来人往的大厅，到24h便利店买了营养液和饭团，快速消灭后,她坐悬浮电轨前往潘达林区。 她先回了一趟潘达林区的酒店，将藏在身上的激光枪零件一一掏出来,找了一个袋子放进去，藏进衣柜的最角落。 然后又联系后勤处送一个新的作战头盔。 她上一个作战头盔正破碎地躺在桑卡尔兵工厂的地面上。 她换作战头盔的速度太快，短短几天她就换了两个作战头盔。 她这个月的工资是一分都不剩了。 略有些悲伤的涂苒乘车前往潘达林区执行部分部的会议室。 潘达林区今天只出现了一只基因怪物，已经由留守在潘达林区的拓荒者处理掉了，涂苒此时前往会议室是处于待命状态。 会议室内聚了几个人，零零散散，每个人都没心情说话，沉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与今天早上的热闹状态截然相反。 与她同一届的一名拓荒者在刚刚的几个小时内牺牲。 他很不幸的被分在谢宏组，谢宏所负责的东区除了谢伟逃脱一劫以外，其余人全军覆没,包括他带领的五名二代拓荒者。 其他拓荒者带领的二代拓荒者也有损耗，比如小笛带领的小队,有一名拓荒者被好几只基因怪物瓜分干净,还有闵涛带领的小队，有两名拓荒者脑部受重伤,现在还躺在医疗部的营养舱内昏迷不醒。 这些人昨天才从训练基地毕业,今天就遭遇了如此之重的打击，每个人的心情都格外的沉重。 相比于他们，涂苒所在小队保存最为完整。 他们本身就是二代之中的佼佼者，能力不弱，加上涂苒运气好，所带队的南区没有成群结队的大型基因怪物，也没有极易爆炸的危险品，他们跟着涂苒负责南区，危险性相较于其他几个区就小了很多。 “涂苒……学姐。” 看到涂苒进来，几个人纷纷站起身，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坐。”涂苒探脚勾了张椅子坐下，“你的伤怎么样？” 沈云和抬头，知道是在问他，忙道：“衣服脱得很及时，只是轻微灼伤，打了两剂恢复剂，现在已经好了。” “你们呢？怎么样？在战场上我没来得及注意到你们。”涂苒看向其余四人。 “我们也没受什么重伤，打了几剂恢复剂都好了。”其余人回复。 “那就好。”涂苒点了点头,望向同在一个会议室的小笛,他因为失去了一名小队成员,陷入深深的自责。 涂苒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还想说点安慰之词，脑子转了一圈，也没想到合适的，她不怎么会安慰人，尤其是对于正在悲伤一条生命的人，口头上的安慰都显得很无力。 小笛感受到了她的关心，扯了扯唇角回给她一个苦涩的笑。 在涂苒看来，这个时候就应该给这些心灵受到创伤的人一个休息缓冲的时间，可天杀的资本家不浪费一分一秒，刚经历完生离死别就要回来执行任务。 “叮叮——” 通讯器震动了两下。 涂苒低头看去，是任务提醒。 要求他们前往潘达林区的一所贵族中学，护送今年即将毕业的学子们前往松武实验基地进行参观研学。 涂苒垂在身侧的手指收紧，下颌紧绷，面若寒霜。 松武实验基地，是研究院众多实验基地的一个，里面存放了各种各样的异种，有活着的异种，也有异种尸体所做的标本。 这里边大多数异种都是拓荒者从阈内带出来的，也有一部分是寄生在拓荒者身体内从阈内混出来，后来摆脱拓荒者的身体逃到各个城市，后被拓荒者捉回去的异种。 总的来说，都是用拓荒者们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堆积起来的。 研究院的众多研究室，没有一个是对外开放的，如今一所中学的学子要去那里研学，涂苒不用多查这所中学的名字，就知道一定是贵族学校，还必定是贵族学校中最顶尖的那种。 她看了一眼这所学校的名字，放在网站上搜索相关内容验证自己的猜想，很容易就查到相关资料。 果然，一所普通贵族都上不了的学校。 是联邦顶级中学。 号称联邦政府一半的高官都从这所学校毕业。 怪不得能去研究院研习，也怪不得能让他们拓荒队护送。 涂苒心底冷笑，这就是联邦政府，他们不会管拓荒队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有些人还失去了队友，精神极度悲伤，那些上层永远都体会不到这些，他们只知道他们家族里下一代需要了解一些与异种相关的东西，与异种近距离接触又有很大的风险，所以让拓荒队亲自护送。 除涂苒外，其他人也收到了这条任务提醒。 涂苒视线扫过小笛，望向其他人，“你们在这里调整一下心态，这个任务我接。” 小笛感激地望了她一眼。 沈云和和乐琴等人纷纷拿起武器站起来，跟着涂苒离开。 推门而出，迎面撞上正要进来的刁宏志。 涂苒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直接略过他往外走。 她身后的五人看见她这态度，虽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是很坚定地跟在涂苒身后，没有理刁宏志。 对方却直接叫住她。 “就你们六个人去？” 涂苒转身，凝着他，“不然呢？” “六个人怎么够？那么多学生，伤着一个都没有你们好果子吃！”刁宏志伸长脖子往会议室里探，嚷嚷道，“你们还坐着干什么？就六个人怎么能完成好任务？那些少爷小姐们可金贵着，不能出一点差错！” (本章完) 209 工厂的真相 涂苒望着他狗腿的样子，手痒痒得想一枪崩了他。 她迟早要一枪崩了他，涂苒下定决心。 会议室内的人纷纷出来，每路过刁宏志都要狠狠瞪他一眼，然后跟着涂苒离开。 刁宏志落在末尾，气得咬牙切齿。 一行人驾驶巡逻车到达松武实验基地，在门外等着那伙学生过来。 十几分钟后,陆陆续续有飞行豪车从上空降落下来，不同款的豪车，五花八门，清一色的最新款，普通人买不起的级别。 从豪车内走下来穿着学校制服的学生们，男生西装领带，女生西装半裙,校服统一，面容干净，每一个人脸上都是对松武基地的好奇。 有学校老师组织他们排好队，等待所有人都到齐后，一起进入松武基地。 松武基地外部没什么好看的，钢与铁构建而成的半圆形伏地建筑物，从天上看就像是一只伏在地面上的甲壳虫，近距离看，这只甲壳虫有三十几米高。 建筑浑身漆黑，散布着很多直径不到两米的圆形玻璃窗，均匀而无规则，充满自然美。 只看了几分钟，这些学生就对这个不怎么好看的建筑失去兴趣,他们开始打量站在他们面前的这支全副武装的队伍。 “这些就是拓荒者，他们是来保护我们的。” 涂苒听到一个女孩小声说。 她朝那个女孩望去,女孩梳着双马尾，斜挎一个皮包,眨巴着大眼睛，毫无怯意的与她对视。 “你怎么知道？”她旁边的男孩歪头询问。 “因为是我爸爸派他们来的，我爸爸觉得安保队那伙人实力不够，保护不好我们，所以让拓荒者们过来保护我们。” “你爸爸好厉害，你爸爸是管理拓荒者的首领吗？”男孩好奇问。 女孩笑容得意，“拓荒队的首领是我的哥哥，我的哥哥管理拓荒队。” “哇哦，那你哥哥好厉害。” 她的话引起周围同学的吹捧。 也引起涂苒的注意，拓荒队的首领是谢昭，她自称拓荒队的首领是她的哥哥，那她哥不就是谢昭？ 也可能她只是谢家旁系和谢昭同辈的妹妹，毕竟谢家支系众多，同辈的不论远近都可以兄妹相称。 有人羡慕，就有人嫉妒，尤其是初中的孩子，还没有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一个拓荒队的总指挥而已，有什么了不起，我哥可是执行部副部长，管理着联邦四十二个州的一众事宜，没有他,整个联邦都无法运转，可比一个破总指挥高级多了。” 说话的是另一个女孩，高高瘦瘦，下巴抬得很高，傲气十足。 确实，她哥也很厉害。 副部长，现在部长死了，副部长的权利更大了，很有可能还会升为部长。 涂苒之前在联邦最大的新闻媒体——路易新闻的一次关于对极端抗议者的态度的新闻采访中看到了执行部的副部长。 姓庞，叫庞新庭。 所以这个女孩是庞家的小姐。 开头那个女孩又不服气地反驳回去，“你哥厉害那怎么不叫你哥派拓荒者来保护我们？还不是靠我哥？” “谢文君！等我哥成为部长，一定要第一个把你哥辞了！” “庞奚！拓荒队又不归你哥的执行部管，想辞我哥，做梦去吧！再说了，你哥能不能坐上执行部部长的位置还说不准呢，你少在这里嘚瑟吧！” 观战的涂苒注意到她们互称对方的名字。 谢文君，谢家某位小姐。 庞奚，庞家某位小姐。 庞奚双手叉腰，“除了我哥，你们谢家还有合适是人吗？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次拓荒队死了那么多人，全都是因为你们谢家那两个没用的人给拓荒者们拖后腿，就是你们谢家害死了小敏的哥哥！” 说着，她一把拉过一个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女生，那名女生目光呆滞，望着地面，毫无生机。 “小敏，就是他们谢家害死的你哥哥！”她指着谢文君。 谢文君气得一张精致的小脸煞白，可又无处反驳，急得直跺脚。 “你少血口喷人！” 一个胖胖的男生站出来，接替了谢文君的位置，指着庞奚骂，“你敢说桑卡尔兵工厂爆炸和你们庞家没关系？谢伟哥怎么可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就是你们搞的鬼，等我们查明真相，你们庞家所有人吃不了兜着走！” 观战的涂苒自动将这个胖男孩归为谢家的队伍。 涂苒之前还以为这场争吵只是中学生普普通通的拌嘴，现在才意识到，这伙看着没多大岁数的小孩什么都知道。 毕竟是各大财阀家的小孩，从小浸润在那种环境，耳濡目染也知道些东西。 只不过他们还没有学会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炸，将所有的东西都抖出来。 “还有你们威尔斯家，”小胖输出极高，又换了一个人指着，唾沫横飞，“一个个在这里装好人装无辜，桑卡尔兵工厂的基因怪物不就是你们家偷偷引进去的吗？等我们找到证据，你们也别想好过！” “我们等着呢？”威尔斯家的一名长得非常单纯简直像小白兔一样的小男孩开口，“但愿你们能快点找到证据，再过几天，执行部部长的位置就是庞奚哥哥的了。” 涂苒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个小男孩，他明明长得那么单纯无害，说话的声音也是软软糯糯，像个没长开的白白胖胖小团子，说出来的话却这么老气横秋。 从他们的对话里，涂苒摸索出了桑卡尔兵工厂发生这一系列事情的原因。 庞家想得到执行部部长的职位，可执行部部长是谢家的人，庞家就把主意打到桑卡尔兵工厂。 很可能庞家和威尔斯家结成联盟，威尔斯家负责将基因怪物带去桑卡尔兵工厂，庞家的人负责谢宏进入桑卡尔兵工厂后趁乱将他杀死。 谢宏死了，执行部部长的位置空悬，副部长上任，水到渠成。 桑卡尔兵工厂是三大财阀角逐的战场，今天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他们争夺权利最正常不过的一场战争。 威尔斯家和庞家胜了，他们在喜悦地分享自己的战果。 (本章完) 210 异种陈列馆 谢家败了，他们在想尽办法找到证据，将威尔斯家和庞家一同拉下水。 唯独死在桑卡尔兵工厂内的无数警卫和拓荒者，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得到，却什么都失去了。 涂苒在这群吵吵闹闹的中学生中精准地找到了那个叫小敏的女孩子，她的哥哥死在了桑卡尔兵工厂。 涂苒猜测她的哥哥在执行部或者拓荒队工作,不过在执行部工作的可能性大一点，执行部整体工作环境就要比拓荒队安全。 这个女孩可以上贵族学校，可见家里不穷，算不上大财阀，也至少是小财阀。 他的哥哥进入执行部底层工作，大概率只是为了体验一下生活，或者是给自己的履历镀个金,之后会直接调到管理层工作。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卷入三大财阀的权利漩涡中，还因此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他们还在不停地吵，学生们陆陆续续从自家豪车里下来，带队的老师清点了一遍人数，确定人够了，走到涂苒跟前，“人已经全部到位，我们可以进去了。” “叫他们安静下来，松武实验基地禁止大声喧哗。”涂苒道。 老师一脸为难，扭头望了眼自己的学生，又看向涂苒，小心翼翼道：“他们吵起来没完没了，我制止不住他们。” 不是制止不住,而是不敢制止。 这些财阀家的公子小姐们大部分很礼貌，尊重师长,可有个别一些就顽劣不堪，不能多说,多说一句惹人家们不高兴了，立即回去告状，家长就来学校举报,他们好不容易考来的职位都保不住。 上一个老师据说就是这么被辞退的。 “你让开，我来说。” 带队老师感激地望着她，就差跪下来磕两头了。 涂苒低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目光颇为威严的环顾在场所有学生，“都别吵了，松武基地里的异种很多都是活着的，它们最爱吃你们这种小孩子的肉了，你们再吵，惊醒了它们，我们可护不住你们。” 谢家那个小胖子眉头一皱，刚才他正在说话，这个女人居然打断他说话，他很气愤，指着涂苒，“你连我们都护不住,你还当什么拓荒者？” 涂苒垂眸望着这个不到她肩膀高的小胖子，似笑非笑,“我当不当拓荒者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就像我现在警告你们吵闹会惊醒基地里面的异种，是你们该注意的事，你们实在不听，被异种吃了，和我也没关系。” 小胖子的嘴巴张了张，想反驳几句，可涂苒说得有理有据，他找不到反驳的点，但是认输是不可能的，他开始使用他身为财阀少爷的权利。 “你保护不了我们，你就等着被拓荒队开除吧！”他放狠话。 涂苒还以为他能憋出多大的狠招呢，没想到就是个这。 “求之不得。”她道。 能被拓荒队开除，简直是三生有幸。 小胖子被她的无赖气得两颊通红，可又没什么办法，只死死盯着他。 “安静了？安静了咱们就进去。”涂苒扛着机关枪，吊儿郎当走在前面去开门。 松武实验基地分为上下两层，上层是全自动化异种储存室，保管着活的死的数不清的异种，由人工智能全权掌控，除了定期有维修部门上来维修一些机器以外，平时都没什么人。 地底下才是真正的研究基地，研究员都在下边。 此次他们来参观，也只是参观上层的异种，进入下层的路被锁死。 甫一进入松武研究基地，涂苒身后就传来一阵阵惊呼声。 少爷小姐们环顾周围的一切，如同进入怪物横行的史前巨兽时代，科幻与奇妙并存，每一只都让他们眼花缭乱，一时不知道该看哪里。 仰望头顶的巨型蝙蝠类异种，几乎占据整个基地的顶部，六只爪子黑亮如黑金，足够抓破一栋大楼； 两只大型棕熊类异种守在必经之路上，光是獠牙就有人类一只小臂那么长，它们已经是陆地上的王者，偏它们还长着一对翅膀，一只双翅蜷曲，一只双翅伸展，仿佛要征服整片天空； 将近一米粗的蟒蛇盘踞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吐着血红的信子，就在所有人以为它只是一条比较大的蟒蛇的时候，看到了它的尾端同样有一颗脑袋，是双头无尾蟒蛇。 所有的一切都吸引着少爷小姐们的好奇心，让他们不舍得移开眼。 他们在今天之前就见过这些异种，是从各种录像或者全息投影屏里，虽然完全复原了异种的外观，但与如今身临其境的体会简直千差万别。 逐渐的，学生们四散开，寻找自己最感兴趣的异种凑近观察。 涂苒也很认真地观察这些异种的形态，猜测它们是死是活。 有些是死了的，比如挂在基地顶部的那只蝙蝠类异种，它身上的安全防护措施很少，只是单纯的用钩子刺穿它的翅膀等处把它吊起来，如果是活着的，研究院不会这么松懈。 而那两只棕熊恐怕也是死了，就那么直愣愣地摆在那里，没有任何牵制它们的绳索之类的东西，应该是标本。 那条巨蟒涂苒怀疑是活着的，它周围是一个密闭透明玻璃缸，玻璃缸八个角一直在往里喷一些像雾气一样的东西。 那些东西绝不是雾气那么简单，大概率是一种能使巨蟒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药物。 除了巨蟒，还有一只“四不像”也是活着的，身形像虎，长鹿角，尖嘴獠牙又像野猪，同样被圈在玻璃缸内，白色雾气往外喷射，四肢僵直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所有活着的异种都被关在玻璃缸内，死了的则摆在外面。 不论是死是活，都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僵硬在那里和标本没什么区别，学生和老师根本分辨不出来，他们来这里也只看个稀奇，零的解说没几个人听。 涂苒观赏着这些异种，很多她都没见过，原身的记忆里也没有，应该是最近出现的异种。 (本章完) 211 异种苏醒 从体型看，这些异种不像是寄生异种。 从联邦中心的阈门跑出来的异种大多都是寄生异种，寄生在拓荒者体内混出来。 如今这些体积庞大的异种，应该是雷加肯州的巨型诱捕陷阱捕捉到的，运送过来要花一段时间，所以还没来得及研究，被关在玻璃缸内,等待下边的研究员腾出空来研究，零会操纵机械臂将这些异种送下去。 “啊——” 一道惊呼打断涂苒的想法，她忙朝声音来源看去。 谢文君和庞奚不知什么原因扭打起来，撞翻身后的玻璃罩，那个玻璃罩并不大，里面关着的是一只小型鹰类异种。 玻璃罩裂开,麻醉剂喷射系统故障，停止麻药喷射，鹰类异种正在快速苏醒，翅膀略微抖动。 更要命的是，这伙学生还没有意识到那只异种是活着的，依旧围在谢文君和庞奚周围看热闹。 “都闪开！它正在苏醒！”涂苒大喊一声，朝人群奔去。 在她说话的空当，异种已经完全苏醒，两米长的翅膀从矮小的身躯中伸展开，就要往天上蹿。 少爷小姐们当即被这一幕吓呆了，谢文君和庞奚还彼此拽着对方的头发，僵在原地，忘了撒手。 异种就在她们眼前，她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异种翅膀上稀疏的羽毛、虬扎的灰黑色肌肉束、以及血红的双瞳,大张的鸟喙。还能闻到鸟喙里喷出的腐烂的臭味。 涂苒突然而至，拽住两人的后领，快速后撤,异种从半空俯冲的啄食瞬间落空，到嘴的美食就这么溜了,异种咆哮一声,仰天而起，焦躁的在上基地三十几米的高空盘旋，意图找到下一个目标。 它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它很饿，迫切的想要填饱肚子。 躲过被啄穿肚皮的命运，两个女孩腿软到不行。 涂苒将她们推到由小笛、闵涛、沈云和等人组建好的安全圈，“护送他们离开这里，我来对付这只异种。” “我和你一起！”闵涛托着枪出列。 “我也去！”沈云和随即也走出来。 其他人也跃跃欲试想要一起行动。 涂苒忙出口制止，“三个人足够了，其余人带着这些学生撤离，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他们的安全。” 其他拓荒者只能打消自己的念头，组织学生有序朝出口走去。 涂苒打量着上空恣意盘旋的异种，举起机关枪瞄准它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射在它的翅膀上。 身后的闵涛和沈云和也随着她一同射击，子弹如雨，没有一颗是射歪的，闵涛和沈云和在射击方面的能力比涂苒强很多。 但异种的飞行并没有受到影响，它具备异种的普遍特征——铜墙铁壁般的外壳,子弹从它的身上反弹下来，从高空坠落在地,有些甚至砸在少爷小姐们的脑袋上，他们抱着头喊疼，有些反应很快，立即将书包顶在脑袋上。 这么射下去就是浪费时间，浪费子弹，涂苒抬手喊停沈云和和闵涛。 她抬高手腕，呼唤零，“零，为什么还不启动基地的自我防御机制？” 松武基地是全自动化实验基地，有完备的应急防御措施，遇到像今天这种有异种突然逃窜出来的情况，会启动自我清理，隐藏在暗处的枪炮口自动瞄准异种，将其诛杀。 可现在异种已经出现这么长时间了，零还没有行动。 她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应。 通讯器无声无息。 “你们能联系到零吗？”涂苒看向沈云和和闵涛。 “联系不到。”两人摇头，满脸疑惑，不应该啊，通讯器的信号很好，并没有被屏蔽，零按理说是能听到他们的请求的。 盘旋的异种又挑选好一个目标，就是一群学生中最白白嫩嫩的那个，俯冲而下。 涂苒来不及多想，飞快爬上一个三米高的玻璃罩，每个玻璃罩旁边都有一个简易的梯子，方便研究员观察里边异种的情况，涂苒三五下就爬了上去。 异种飞到距离那名学生七米高的位置。 涂苒瞅准时机，以脚下的玻璃罩为着力点，屈膝一跃而起。 异种也注意到旁边有一个人类正要朝它扑来。 它没放在心上，专心于自己的猎物。 下一秒，它没放在心上的人类直接抱住它的脖子，它刚想甩头摆脱掉，那个人类翻身跨在它的背上，将它的脖子朝后折叠。 异种瞬间失去方向，胡乱振动翅膀，在基地巨大的空间内四处乱飞，还上下左右地翻滚着，意图将涂苒甩下去。 涂苒抓着它的脖子不撒手，双腿紧紧夹着它的背部，固定地牢牢的，任凭它怎么甩，她都不会掉下。 地下的人仰头看到的就是涂苒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紧紧贴着异种，一会儿蹿到基地的东南角，一会儿又蹿到西北角。 沈云和和庞奚停下射击，在这种高频变换位置的情况下，他们无法保证不误伤到涂苒。 另一边，小笛抓紧时间，趁着涂苒牵制住异种的空当，将学生们往外带。 终于赶到基地的出口，他推开门，少爷小姐们争先恐后地往外挤。 外边已经停了几辆执行部的巡逻车，有警卫守在外边。 松武基地内突然发生异种袭击事件的消息已经传出去，参观人员都是财阀家的少爷小姐，执行部立即收到赶往松武基地的命令，不敢耽搁就来了。 小笛将所有学生送出去，带队教师清点了一遍人数，确定没有少一个人后，小笛准备返回去帮涂苒。 刚走到基地大门，就有两名警卫伸手拦住他。 “松武基地已经封锁，任何人不得入内。” “里面还有拓荒者！我们要回去帮他们！” “这是上边的命令，我们只负责执行。”两名警卫毫不动摇。 “哪个上级，我要去见他！”小笛咬牙。 “是我。”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小笛回头看去，是刁宏志。 他一身西装，站在那里，人模狗样，但脸上那贱兮兮的笑，让小笛心里的怒火腾腾往上冒。 “你不是安保部的部长吗？执行部的上级什么时候是你了？” (本章完) 212 自毁 刁宏志气定神闲，“这些学生们去松武基地研学是我提出来的，后续的安全自然也要由我负责，这些都是执行部副部长交由我做的，你有意见，找副部长去。” “你个死鱼眼，你公报私仇！”小笛气愤,他没有忘记，来潘达林区第一天这个死鱼眼就威胁过他们，让他们等着，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他们都忽视了还有他这么个东西。 被叫死鱼眼，刁宏志脸一下子绿了，“你叫我什么？” “他叫你死鱼眼。”学生里，庞奚双手环胸,高声说道。 看热闹的学生们顿时憋不住笑出来。 刁宏志很气愤地朝说话那个孩子瞪去,看到是庞奚，面部表情一瞬间从愤怒转变为讨好的笑。 执行部副部长庞新庭的妹妹庞奚，他可不能得罪。 “庞小姐说得对。”他狗腿的嘴脸让小笛恶心到不行。 他凑近基地大门，从大门上一块很小的玻璃里可以看到里面的场景，涂苒被异种带的四处乱飞，沈云和和闵涛在下边焦急万分。 他眼眶很红，“刁宏志，你不要忘了联邦新法的规定，他们在里边出事，我一定能将你告上法庭。” 刁宏志满不在乎，轻飘飘道：“他们不是拓荒者吗？怎么可能连个异种都对付不了？就算出事了也是自己学艺不精，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让你进去也是为了这群学生的安全,万一你们开门的时候里面那只异种跑出来伤到孩子们怎么办？” 他又扭头看向学生们，“少爷小姐们？我说得对不对？你们家里马上就会派人来接你们，万一中途这只异种跑出来,你们都不能见到你们的爸爸妈妈了。” “你说得对,不能开门，等我们走了再开。”孩子们异口同声道。 小笛捏紧了拳头,这伙孩子,都是自私自利唯利是图的上层人生出来的种，他们具备上层人的一切恶心品质，他不指望他们体谅现在困在基地里边的人是为了给他们拖延时间才留下的。 他闭了闭眼，转过身，从通讯器里寻找邓长泰，邓长泰也许能过来帮他们。 基地里面，涂苒在经历了十几次的切割后，终于将异种的脖子磨开一条五公分深的口。 她从后腰拔出手枪，伸进伤口内部扣动扳机。 两发子弹顺利射进它的后脑，异种全身力气登时被抽走，翅膀停止振动，从七八米的空中落下来。 涂苒是专门找了一个比较低的地方下的狠手，她怕距离地面太高，她和异种一起摔下来会跌个半死。 哪怕此时只有七八米高，又有异种在底下当靠垫，涂苒还是摔得头晕眼花，这只异种身上的肌肉太坚硬了，还凹凸不平,摔它身上和直接摔地上没什么区别。 沈云和和闵涛立即跑过来,一人搀扶着她一直胳膊,将她扶起来。 “没事吧？”沈云和担忧问。 “没事。，涂苒揉了揉脑袋，摇摇头，“我们快出去吧。” 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从通讯器联系不上零，她就有这种预感。 但是脑子里没有确切的画面出现，她不确定是不是“预测未来”在发挥作用。 三人搀扶着走到基地入口，闵涛上前去推门，没有推开。 “怎么回事？”他皱眉，推不开，他尝试着往回拉，依旧没有动静。 门上有一块巴掌大的玻璃，他凑近玻璃朝外望去，看到了执行部的警卫，以及被警卫拦着的小笛。 “怎么回事？”闵涛在通讯器里联系小笛。 小笛的声音非常愤怒，“是那个死鱼眼，他不让我们进去，怕把异种放出来。” “我们已经将异种处理完了，现在可以开门了吧。”闵涛道。 小笛没有立马回复，看样子是去和刁宏志争辩去了。 涂苒等着小笛的回复，无所事事，朝后看去。 心“咯噔”一下。 所有玻璃缸内的麻醉气体都停止喷射。 各种异种蠢蠢欲动。 沈云和顺着涂苒视线看去，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头皮发麻。 “快开门！”涂苒也不需要沈云和搀扶了，大力敲击着金属门。 门外终于有了动静，并不是开门。 透过狭小的玻璃，涂苒看到了刁宏志那双嚣张的死鱼眼。 他的声音通过小笛的通讯器传递进里面。 “你不是嚣张得很吗？不是狂吗？处理掉这些异种想必不在话下吧？” 涂苒死死盯着他，后退了几步，与他那张丑陋的脸拉开距离。 “这个门不是我不想打开，是现在谁也打不开了，松武实验基地已经开启自毁程序，门已经被锁死，不信你们看。”他装模作样地拉了几下，没拉开。 里面还有人，毁什么毁？！ 涂苒连忙呼叫零，零是超级人工智能，负责管理松武实验基地地上部分。 基地里面还有人，零不会直接启动自毁。 望着涂苒焦急的模样，刁宏志心情格外好，话都多说了几句，“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因为定期维修原因，零今天处于休眠状态，距离它上线还有七个小时，在此期间，这所基地里的所有应急防御措施都按照既往指定程序运行。” “你们这群人可能听不懂，我给你们解释解释，也就是说，以往出现这种异种从容器里逃窜出来的情况，零会进行一系列评估，确定风险大于回报，损失无法挽回后，零会直接启动自毁程序。” “现在零在休眠，基地的一系列程序自动运行，也学着零过往的行为开启自毁模式，这些代码并不会像零一样判断基地里还有没有活人。” “当然，除非你们能在这群代码开启自毁模式前将那些异种弄死，不过……”刁宏志偏了一下头，望着敲击玻璃罩的异种，“你们肯定来不及了，等死吧……哈哈……” 涂苒将他的模样深深印在脑子里，她有那么多异能，她不会死在这里，她出去，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学姐，我们该怎么办？”沈云和盯着敲击玻璃罩的异种，握紧了自己的武器。 莫名其妙的，他相信涂苒有办法破局，相信自己不会死在这里。 (本章完) 213 等你十五分钟 玻璃罩内的异种正在想办法往外逃。 那条直径一米粗的蟒蛇类异种直立起上半身，意图将玻璃罩顶起来，玻璃罩下缘隐隐有松动的迹象。 一只有成年男性高的蛙类异种匍匐在地面上，绿色的表皮冒着墨绿色浓稠的泡泡，像水沸腾了一样。 困住他的玻璃罩正逐渐变形融化，它的身体散发出超高温度的辐射，距离它最近的一罐玻璃缸内的绿色液体冒出热气,快速蒸发。 绿色液体内，泡着的是几只何罗怪，涂苒的老朋友了，它们是水生动物，一直被泡在维持基本生命状态的营养液中，营养液里有麻醉药物，它们本不会苏醒。 但此时营养液被蛙类异种加热,里面滚烫到几乎把它们烫熟了,它们也就醒来了，所有触手全部发力，拼了命攀附在光滑的玻璃缸上往外爬。 所有还活着的异种都在采用自己的方式逃出玻璃罩。 它们都跑出来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形，涂苒不动脑子也能想象的到。 她有“天崩地裂”这项异能，基地的门拦不住她。 她逃出去了，顺着她打出来的裂口，这些异种也会跟着跑出去。 她倒不是担心这些异种跑出去吃人，那群警卫和学生，死多少她都不觉得可惜。 她担心的是，她会暴露自己拥有异能，她还把异种引出去伤害普通人，联邦有足够的理由通缉她。 席纯之还在医院躺着,她的内丹还没有找到，涂苒不想这么快就被全联邦缉拿。 除了她自己，最不想她出事的人是谁？ 涂苒想到了谢旭。 她被联邦通缉，谢旭之前为了和她结盟所做出的努力都白费了。 涂苒麻溜的找到谢旭的联系方式，给他编辑了一条消息。 “松武实验基地，想办法让我出去，不然我要使用异能破开基地,联邦如果通缉我，咱们的合作也就到此为止了。” 谢旭那边长久的沉默，就在涂苒以为他没看见的时候，那边发来了消息。 “给我十五分钟，我会想办法。” 涂苒满意地收回通讯器。 那就等他十五分钟。 “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涂苒道。 现在那些异种还没有破罩而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三个人类。 涂苒找到一个大型机械臂操作台，这种操作台平时是由零操纵，负责将异种运输到地下实验室。 涂苒拉着沈云和闵涛两人，藏进两台机械臂操作台中间不到一米的缝隙里，刚好容纳下三个人。 接下来就是等谢旭的消息了。 藏在这里，他们看不到外边的场景，但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玻璃破裂的声音，他们知道，异种出来了。 与此同时，隐藏在基地内部墙壁上的镶入式枪炮探出来，旋转角度，瞄准基因怪物，开始扫射。 基地墙角的喷雾也全部启动，喷射出麻醉和毒气混合类喷雾,快速弥漫在整个基地。 涂苒三人的作战头盔是拓荒队后勤部生产，为了拓荒者更好地适应阈内某些有毒气的地方，这些头盔都有一定的防毒功能，涂苒三人不用担心自己被毒毒死。 “我们要在这里藏到什么时候，那些异种全部都死掉？”坐在中间的沈云和坐立不安。 他刚从训练基地出来就经历这种大风大浪，担忧焦虑是难免的。 外边枪林弹雨，异种叫声激烈，基地的自毁装置不是开玩笑的，他们一直藏在这里，也许不会被毒毒死，但会被炸弹炸死，现在他们附近没有异种，炮筒不会瞄准他们，如果有异种逃到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十五分钟。”涂苒一直盯着自己的通讯器，现在已经过去两分钟了。 再过十三分钟，谢旭那边还没消息，她就只能给这个基地破个口子了，到时候这堆异种一起冲出去，可想而知会给联邦造成多大的损失。 沈云和不明白为什么是十五分钟，但是涂苒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也不好继续追问，只好努力让自己稳定下来。 反观他另一边的闵涛，稳如老狗。 他心里同样没底，但他和涂苒并肩作战了好几回了，对涂苒为人做事都很有信心。 “再等三分钟。”涂苒倒计时。 外边的咆哮声震耳欲聋，也分不清是哪个物种，子弹射击声、炮弹爆炸轰鸣声一直没有停过。 像极了过年用大炮轰炸年兽，年兽四处狼狈逃窜的情景。 “一分钟。”涂苒声音很轻。 通讯器还没有动静。 最后的一分钟，涂苒放松下身体，头微微后仰靠在机器上，背部感受到了从冰冷的机器上传来的凉意，她的大脑保持十足的清醒。 十、九、八……五、四、三、二、一！ 谢旭那边还没有发来消息。 不等了。 涂苒果断站起身，闵涛和沈云和不明所以地跟着她站起来。 涂苒先探出脖子打量了一眼外边的情况，和她想的没多大差别，很混乱，血肉横飞，弹壳碎片到处都是，还雾气腾腾，全是喷射出来的毒气。 她弓着身子，缩小存在感，朝距离此处十几米远的墙壁跑去。 这段距离放置的都是各种机械臂操作台，没有关押异种的玻璃罩，也就不存在异种，基地的枪炮也不会瞄准这边。 涂苒三人很轻松的到达墙角。 纯黑看不出具体材料的金属质墙壁，手放上去如同摸到一面冰墙，冷气直往身体里钻。 涂苒打了个哆嗦，将手掌覆盖上去。 她要做好四处逃亡的准备了。 “山崩地……” “叮叮——” 通讯器与以往如出一辙的提示音，涂苒莫名听出几分急切。 异能发动被打断，涂苒没有急着继续，朝通讯器看去，果然是谢旭发过来的消息。 迟了将近一分钟。 不过还来得及。 涂苒点进去。 “与入口相反的方向，有一块平面镜，平面镜后边是一条通道，通往地下研究室。” 涂苒朝他指示的方向看去，相隔太远，毒雾弥漫，看不太清，隐约可见反光的墙面。 “走，到那边去，那里有出口。” 出口？沈云和眼前一亮。 (本章完) 214 靠近出口 涂苒领着两人沿墙角快速靠近，三人都弓着身子，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不引起异种的注意，还要时刻注意四周围的子弹炮弹发射装置的角度，提防忽然对准他们。 谁能知道这些老旧系统会不会将他们也断定为异种，一发大炮射过来,异种皮糙肉厚能抵御得了，他们肉体凡胎可扛不住。 一切都要小心谨慎。 顺顺利利地走了一多半，终于看清出口处的场景，确实有一面巨大的平面镜。 涂苒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镜面上反射出来的成群结队的异种。 各个品种的都有。 他们都躲到出口这里。 可能是因为这里设计为地下通道的出口，头顶上没有安装射击装置，其他地方的子弹和炸弹的射程很难到达这个地方，异种不是傻，虽然炸弹射在身上不会死，但很疼，知道这里的炸弹少，都往这边挤去。 少数几只为了争夺地盘扭打起来，大多数都安安分分地躲藏着不动。 涂苒头麻起来，照现在这种情况来看，他们想逃出去根本躲不过这些异种。 “怎么办？”闵涛凝着这些异种，握紧了手里的枪，“我去把它们引开？” “它们不一定会被你吸引，外边都是枪林弹雨，它们也怕疼。”涂苒想了想，掏出颗爆破弹,拔掉保险栓，扔了过去。 距离远，在爆破弹落地的瞬间，炸了。 三人伏倒在墙角，躲避炸弹产生的冲击。 平面镜碎裂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响起,伴随着异种呜咽的声音。 涂苒试探着抬起头看去，下巴差点掉下来，威力那么大的爆破弹，居然没把这群异种炸开。 甚至之前为了争夺地盘大打出手的几只异种也不动了，戒备地四处张望，站立在同一战线上了。 果然是皮糙肉厚。 反而是它们后边的平面镜被炸得稀碎，暴露出后边的通道。 有异种发现了那里，试探着钻进去。 涂苒心一紧，出口难道只有一面镜子覆盖？通道里边是畅通无阻的？ 连着进去了两只异种，一只猿类异种和一只何罗怪，就在第三只异种也想往里爬的时候，进不去了，通道被塞满了。 涂苒松了口气，里边应该还有一扇门阻拦。 爆破弹没有将它们炸开，反而让他们挤进通道内部，到时候他们打开门离开，这群异种可能会跟着他们出去。 这是个问题，恰此时，通讯器震动了两下。 是谢旭发给她的消息。 “我已经将通道附近的监控全部掐灭,你可以任意使用你的异能。” 涂苒：“……” 原以为他有这扇门的控制权限,没想到还得靠她的异能。 “我使用异能逃出去，会把后边的异种也带出去。” 谢旭很快给予回复,“是异种自己逃出去，你们顺便跟着它们出去而已。” 涂苒：“……”论脑子还得看谢旭。 “知道了。” 涂苒收起通讯器，仔细打量了出口处的情况，拔了两枚烟雾弹扔进去。 白烟很快在异种之间扩散，将高低起伏的异种身影掩埋，从外边根本看不到里边是什么情况。 “跟紧我，走。”涂苒低声留下一句，率先爬起来踏进白色浓烟。 他们还是贴着墙角走，进入浓烟的范围后涂苒放慢脚步，确保后边两人跟上。 伸手不见五指的白色烟雾里，地面上是碎裂的镜子碎片，踩在上面避无可避地会发出声响。 三人心惊胆战。 幸亏有部分异种也在走动，涂苒三人的动静被掩盖下来。 终于拐进通道里，他们只要避过那只猿类异种和何罗怪即可。 涂苒的目镜上清晰地呈现出这两只异种在浓烟中的大致位置，何罗怪距离他们很近，八条触手呈蛛网状贴在整个通道内，在他们面前就有两条触手，一上一下，刚好拦住他们的路。 目镜自动测量两条触手间隔的距离：1.45米。 最底下的触手距离地面的距离：0.65米。 何罗怪一条触手的宽度：0.35米。 也不是很难穿过去，这种训练他们在基地里不知练过多少回，只要落地的动作轻柔一点，何罗怪察觉不到。 何罗怪正被烟雾弹熏得泪眼汪汪，它可能下一秒就调整触手的角度。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涂苒当机立断，收拢机关枪，缩小身体体积，头往前一挺，身体跟着跃进去，像一尾灵活的鱼，就地翻滚了一圈，平稳且没发出任何声音的落地。 闵涛和沈云和紧随其后。 这道关卡难不住他们。 何罗怪丝毫没有察觉到刚才有三个人类从它的脚边跳过去。 接下来面对的就是猿类异种。 据涂苒之前看到的席纯之给她的笔记，上边记载了猿类异种的一些特性。 它们很聪明，是所有异种中智商最高，最接近于人类的，很会拉帮结派，与其他异种有无障碍交流能力，本身战斗力并不强，感官也没有其他异种敏锐，很多时候它都属于其他异种团体中出谋划策的那位。 此时在三人的目镜里，身躯庞大的猿类异种正扒在金属门的门缝边，手里握着一片不知从哪里扣来的金属片，使劲扣弄着门缝，看那样子是想把门打开。 涂苒不知道是该说它聪明还是蠢。 说它蠢吧，它还懂得用金属片撬门，和外边那些傻站着挡子弹的异种简直不在一个智商层级上。 说它聪明吧，就用一个小小的金属片，它就想把人类制造的安全门撬开，简直是痴人说梦。 烟雾弹已经燃烧尽，浓烟要不了多久就会散开，他们得抓紧时间。 涂苒回头示意沈云和和闵涛站在原地，她则只身靠近猿类异种。 她打算找个缝隙，只要够她把手贴上去就好。 从目镜分析出来的画面来看，金属门的右下角有空余的位置，猴子只有一条尾巴放置在那里。 涂苒果断朝那里走去，靠近不足一米，被猴子上下晃动的尾巴阻拦。 它的尾巴也在跟着它上肢用力，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毫无规律，却把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本章完) 215 得罪了某些人 烟雾肉眼可见的稀薄下来，不能耽搁了。 涂苒一把抓住它晃动的尾巴。 手腕粗的尾巴，如钢针般的毛发覆盖在上边，隔着手套涂苒也能感受到尖锐刺痛。 突然被握住尾巴，猴子也是一个激灵，快速抽出自己的尾巴，调转脑袋朝涂苒所在位置呲牙示威。 它抽出的速度太快,涂苒掌心火辣辣的疼。 她咬紧牙关，没发出一点声音。 浓烟很大，猴子眨巴两下眼睛，没看到任何东西。 它很警惕，试探地伸长胳膊朝涂苒刚才站立的位置捞去，意图碰到一些东西。 什么都没碰到。 涂苒此时像壁虎一样紧靠在金属门上，它的胳膊刚好够不着她。 涂苒趁着这会功夫,双手手掌贴在门上。 “山崩地裂” “轰”一声巨响。 宛如地下的巨龙在咆哮,沉闷的轰鸣声回荡在整条狭窄的走廊,大地与墙面都跟着在颤动。 厚重的金属门以涂苒的双掌为中心，裂痕快速四散蔓延，涂苒估摸着扩散距离差不多，及时收回手。 门四分五裂，碎片接二连三砸在地上。 猴子又是一个激灵，后退两步，戒备地盯着面前的金属门，用爪子挠了挠头。 守在外层的何罗怪收拢全部触手，凑近猴子，“呜呜吱吱”地发出几个怪异的语调。 猴子“吱吱哇哇”地回了几句。 距离两只异种只有十几公分的闵涛和沈云和整个身体都紧贴着墙壁，大气不敢喘。 他们听到了异种的声音，猜测它们在交流,但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涂苒有“语言天赋”这项异能,很轻松地听懂。 何罗怪问：你把门打开了？我们可以出来了？ 猴子声音里满满都是对自己的质疑：我打开的？一个小片片真的能把门撬开？ 它也知道拿小金属片撬门很不切实际,但是门现在实实在在地开了，它的脑容量不足以支撑它思考是否有其他物种帮了它一把。 何罗怪才不管那么多：“呕吼！快跑！” 它推搡着猴子,两只异种一前一后从破裂的金属门挤出去。 涂苒三人虽然没有对话,但都很有默契地贴着墙根没有动。 随着猿类异种和何罗怪跑出去，其他挤在周围的异种也纷纷跑进通道内，争先恐后地挤着往出跑。 门框与墙壁构成的角落里，涂苒抱膝缩成小小的一团。 不及一只巨型异种的脚丫子大。 整个通道随着异种的奔跑而震动，透过稀薄的烟雾，涂苒可以看见各种形态的脚丫子。 两根指头的、鸡爪子样的、人类手掌样的……猫狗猪各种爪子应有尽有。 五分钟后，所有异种全部穿过，通道安静下来。 烟雾已经全部稀释，涂苒看到同样灰头土脸地缩在墙角大气不敢喘的沈云和闵涛二人，努力地憋住笑。 闵涛：“……” 沈云和：“……” 两人无视她，站起身，拍打身上的灰尘。 涂苒走了两步，看向外边的情况，一片狼藉，地上躺着层层叠叠的异种尸体，大多数是被毒气毒死的，还有些没死透，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基地顶部的枪口立即捕捉到它，旋转角度瞄准,发射出一连串子弹。 涂苒可以清楚地听到它们临死前在喊痛,还有一道道充满仇怨地咒骂，涂苒收回目光，“我们走吧。” 三人从破裂的门穿过去。 途径满地金属门残渣，厚度将近二十公分，沈云和惊呼出口，“那只猴子是怎么做到的？” 涂苒若无其事往前走，没搭理他。 末尾的闵涛随口道：“异种总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能力，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们做不到。” 涂苒赞同地点了点头，“闵大哥说得对。” 通往地下的通道很像旋转滑梯，全程下坡，拐了十几个弯后，终于到了地下空间。 地下空间是松武基地真正的研究室，由一排排实验室组成，松武实验基地的研究员们就在这里工作，在上边启动自毁模式后，他们已经全部撤离，此处空无一人。 三人抵达时，入目又是白茫茫一片。 在其中可见异种翻腾挣扎的身影。 地下部分也开启了毒气自动喷射装置，相较于上边空间的庞大，毒气的稀薄，地下实验室狭窄逼仄，毒气浓度更大，已经有异种受不住陆续倒下了。 涂苒目镜前出现一幅地图，是谢旭发给她的，地下实验室的逃生路线，清晰地标注了逃生电梯在哪个位置，并自动给她规划了最佳逃生方向。 涂苒顺着目镜指引的方向走去。 在这段时间里，谢旭已经全面接管了她的头盔。 他们可以更方便的进行对话，还不会被闵涛沈云和听到。 “异种玻璃罩内的麻醉剂喷射装置为什么会突然关闭？” 她没有忘记，正是因为麻醉剂忽然停止喷射，那些异种才苏醒过来，打破玻璃罩出来，自毁程序启动，基地出口的门被关闭，他们被迫另寻他路。 她之前想过是刁宏志为了报复她干的，可转念一想，以刁宏志的等级，干不成这种事。 松武实验基地是联邦政府所有基地中排行前十的，虽然不是大型基地，规模也不大，但这里是首次发现寄生异种的实验室，也是首次从人体内分离出寄生异种的实验室，对阈内异种研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是联邦较为前沿研究机构。 这种实验基地，汇集的都是联邦四十二个州的顶尖人才，刁宏志收买不到这里的人为他做这么危险的事。 能做到这种程度，涂苒只能想到意图处理掉她的威尔斯家的人。 “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谢旭那边问。 “威尔斯家的某些人，他们想杀我。” “为什么？” 涂苒抿了抿唇，思考该不该告诉他。 貌似告诉他也没什么坏处。 “席纯之有过一颗内丹，被威尔斯家那些人挖掉了，他们还想把席纯之带走做实验，考虑到我可能会引起一些麻烦，趁着我从阈回来这段时间，他们想先把我除掉。”涂苒长话短说。 “席纯之昏迷不醒是因为内丹被挖了？” (本章完) 216 一箭双雕 “聪明。”涂苒毫不吝啬地赞许。 谢旭那边沉默了一下。 涂苒弓着身子，从一只异种的跨下钻过去。 她身后的沈云和和闵涛被她这走位惊到了，心里头抗拒，但不可否认这是最佳路线，只能认命跟上。 “你们打算放弃松武实验基地？我看这些房间好多设备都被移走了。”涂苒随意推开一扇实验室的门，里面除了一张巨型床和几台白色金属柜，什么都没有。 她一连推开了好几扇,里面都是这副样子。 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把贵重仪器设备全部转移，并不是件容易事。 涂苒脑子里蹦出一个想法。 “你们是不早就打算放弃松武基地？” 谢旭那边好似是有延迟一般，过了两三秒才说道：“是。” 涂苒蹙眉不解，“为什么？” “松武基地被他方势力渗透，机密研究项目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泄露出去,给联邦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为了挽救这种局面，基地启动应急预案,转移基地位置、解雇外姓研究员、获批管理权，以后松武研究院就不归联邦政府管理，而属于谢家私有研究院。” “那上边的异种呢？你们不要了？”涂苒双眼盯着四周围的异种，灵活躲避，不忘追问谢旭。 “要，只不过我们还没来得及把它们转移走，这里就出事了。” 他说得很轻松，涂苒听不出一点心疼。 但她心里清楚，上边那么多异种，五花八门应有尽有，都是用钱砸出来的，如今到这种地步,损失的惨重程度不亚于被其他家族盗窃研究资料。 “我突然觉得,那伙关闭麻醉喷雾的家伙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你们。” 他们的损失程度远比她大。 “二者都有。”谢旭道：“他们既盯上了实验基地，又盯上了你,把你派过来,既能杀了你,还能毁了实验基地的所有异种，让谢家受损，一箭双雕。” 涂苒跨过一只被毒晕的异种，“所以是威尔斯家派人干的？” “对，我们决定实施这项应急预案的起因，就是威尔斯家族盗取到关于人体内丹研究的机密文件。” 涂苒唾骂了一句这伙人真狡诈。 “威尔斯家族从拓荒者身体内挖内丹这件事，你们知道吗？” “知道。”谢旭声音淡定。 “他们在医疗部地底下有一个私密实验室你们知道吗？”涂苒又问。 谢旭那边愣了一下，显然他不知道这件事。 医疗部归联邦政府管，联邦政府由谢家掌权，威尔斯家在谢家眼皮子底下建了个实验室，敢如此嚣张，任谁也想不到。 “实验室的事我会处理，你现在抓紧时间离开这里。”谢旭声音紧迫起来。 “怎么了？”他鲜少如此失态。 “基地底下被埋了极大当量的炸弹，如果爆炸，整个基地都会被夷为平地。”谢旭快速道。 涂苒加快步伐，“什么时候爆？” “不确定，探查不到。” 涂苒想爆粗口，“谁埋的？” “不是谢家,被毒死的异种还有一定的研究价值，如果炸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谢旭深怕涂苒想歪了，“我检测到有一支十五人的小队正在向你靠近，他们恐怕就是埋下炸弹的人，他们还没有离开，炸弹暂时还不会爆炸，你有充足的时间撤退。” 所以她暂时是安全的。 “把他们的位置发给我。”涂苒道。 “你要做什么？你最好先离开这里。” “我有分寸。”涂苒不耐烦。 她不想多解释，她现在就想杀到那伙人面前。 她会确保距离爆炸时间充足，她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谢旭没有再多劝，直接将那伙人的位置发给她，目镜显示出路径，指引涂苒前进。 闵涛和沈云和并不知道涂苒现在已经不是找出口，而是找人泄愤，他们毫不怀疑地跟在她后边。 距离目标很近了，涂苒停下脚步，沈云和和闵涛也相继停下等着她下一步指示。 “前边有一队人，极有可能是关闭麻醉喷雾害我们出不去的人，”涂苒通过头盔和他们说道，“我不打算放过他们，现在是个报仇的好时机，等他们离开这里我们再找不到报仇的机会了，你们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选择跟我一起去。” “一起去。”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从被困在基地里，还被刁宏志挑衅开始，他们就憋屈了一路，现在终于有和罪魁祸首算账的机会，他们怎么会放过呢。 涂苒让谢旭把那一队人的位置共享给闵涛和沈云和，三人分头行动。 异种已经死的死，倒地的倒地，站着的也晕晕乎乎，对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三个人把心思全放在了那支十五人的队伍上。 涂苒绕到他们前边，闵涛到末尾，沈云和从中间，三面夹击。 小队队长率先发现异常，他的目镜显示有三个小红点正朝一群小绿点靠近，绿点代表的是他们小队的成员，红点代表其他生物体。 他下意识以为是异种，没放在心上。 异种在这种环境下什么都看不到，肯定是碰巧走过来而已。 但很快，他看出了不对劲，三个红点的运动轨迹不是杂乱无章的，而是有组织的从三面将他的小队合围在中间。 “警戒！”他立马大喊。 但已经迟了。 涂苒沉稳扣动扳机，一枪射在他的大腿上。 他一个趔趄，直接单膝跪地。 他身后的队友立马扑上来，将他挡在身后，无法判断敌人的具体位置，他们只能朝刚才子弹射过来的方位盲射。 沈云和和闵涛当即从他们背面开枪，又有两个人躺倒在地。 涂苒也转移位置，从侧面连开三枪，蹦死了三个人。 她只打算留队长一个活人，其他人一概灭口。 十五人的小队转瞬间死了五个，队长还受伤了，剩下活着的人的内心都紧绷了一根弦，握着枪的手在轻微颤抖，追随目镜上的小红点扫射。 “她在那边！”被围在中心的队长疼得龇牙咧嘴，他不敢松懈，时刻关注着目镜上的小红点，枪口指着涂苒现在的方向，大吼一声，食指先行扣下扳机。 (本章完) 217 盘问 他的队友也立即将枪口对准他所指的方向。 十个人“砰砰砰”好几梭子弹数秒之内全部射完。 可惜没一发射中。 在他们的目镜里，涂苒只是一个红点，而在涂苒的目镜里，他们是立体的人，虽然只是由线条勾勒出来的简笔人体，但头颅、四肢、躯干在哪里一目了然。 这就是拓荒队的装备比普通队伍装备的先进性。 涂苒发动“瞬息移动”，悄无声息地绕到了他们背部。 圈内的队长望着目镜内刹那间从正面转移到背面的小红点，寒气从脚底升起。 这是正常人类该有的速度吗？ 还是说他眼花了？ “砰砰”两声枪响，随着身后的两名队友接连倒地，队长知道不是自己眼花了，也不是仪器坏掉了。 他给威尔斯家族处理过很多见不得光的事，隐约知道了一些常人很难知道的事。 比如，威尔斯家经常命令他秘密绑架一些人，这些人的身体都会出现一些异于常人的能力，和基因怪物有几分相似，可这些人并不像基因怪物那样失去理智，乱砍乱杀，身体异变，变得不像人类。 他们貌似只单纯觉醒了一项超能力而已。 而这些人，几乎全都是拓荒者。 队长几乎一刹那认定，眼前这个人也是有超能力的人类，很可能是拓荒者。 结合今天上边交给他的另一个任务，关掉让异种沉睡的麻醉剂喷射装置，阻止一名叫“涂苒”的拓荒者活着离开松武实验基地。 是涂苒！ 他当机立断，从耳麦呼叫上边的人，想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快把他的头盔打掉，他知道你的身份了！”谢旭快速道。 涂苒不加思索，助跑着跳进保护圈里，一脚踹在小队队长的头盔上。 小队队长的“涂苒”二字还在舌头尖上，被涂苒生生打断，差点把舌头咬断。 接着涂苒骑跨在他身上，手掌覆盖在他的头盔上，发动“山崩地裂”，头盔瞬间炸裂，小队队长傻眼，这个拓荒者不仅可以快速移动，还可以一拳锤爆他的头盔。 他的队友终于反应过来，对准涂苒就要射击。 涂苒一把拎起小队队长的衣领，闪身后撤。 子弹全都射入地面。 “人呢？” “队长呢？” 队员们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地面，有人甚至用脚踩了踩队长刚才躺过的地面，什么也没试探到。 由于小队队长的头盔被涂苒破坏，里面的定位装置失灵，代表他位置的绿色信号点彻底消失在他的队友的目镜里。 “闵大哥，沈云和，剩下的人交给你们处置了。” 涂苒拎着小队队长随意找了一间实验室，踹开门把他扔进去，又将门在身后合上。 “好，交给我们！”闵涛沈云和二人没有多问，认真对付剩余的几个人。 空荡的实验室内，密闭性良好，外边的毒气没有扩散进来，视野清晰。 小队队长被重重摔着地上，挣扎着想站起来，可他的大腿被子弹射穿，稍微动一下都如同刀割般疼，根本无法站起来，他只能用两只手和另一条完整的腿发力，狼狈地爬到一个手术台旁边，半靠半躺着。 他明显处于劣势，在涂苒面前，他毫无还手之力。 他的头盔也被打裂，空气中充满了毒气，他活不了多久。 他清楚地意识到，今天他会命丧于此。 可他表现得依旧淡定从容。 上下审视了一遍涂苒，在这个没有毒雾的实验室里，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涂苒的衣着打扮。 是拓荒队的作战服。 目光落在涂苒作战服胸前的姓名贴：涂苒。 “和我所料不错，你就是拓荒队的人。涂苒？你的名字很出名，我在执行部工作的时候听过好几次你的名字，哦对了，你还上过联邦新闻头条，他们叫你……列车上的英雄。” 他很冷静，唇边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看上去很有底气。 涂苒清楚他的底气来自哪里。 “上一个这么夸我的，现在已经躺在垃圾桶里了。” 赵焱炸了一地，桑卡尔兵工厂进行清理的时候，那些尸块可不都得扔进垃圾桶。 事实虽然如此，从涂苒嘴里说出来有一种虐尸变态的感觉。 小队队长默默吞了口口水，背部往后靠了靠。 他下意识的小动作出卖了他的内心真实想法，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从容。 “炸弹什么时候爆炸？”涂苒乘胜追击。 对方脸上从容的笑也僵住了。 他的底气是他可以拉着涂苒一起下地狱，他不是一个人孤独的死去，他要拖延时间，拖延到炸弹爆炸。 涂苒把他的底气抖出来，他笑不出来了。 “不说？”涂苒歪了歪头。 对方咬紧牙关，死死盯着她，不吭声。 很明显，他不肯配合。 涂苒身形一闪，下一瞬就到了他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颈。 “说，炸弹什么时候爆炸？”涂苒声音冷到极点。 “我……死也不会……告诉你。”对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他的脸因为缺氧憋得紫红，一双惨白的眼球尤为明显，仔细看，可以看到他眼球上充血的毛细血管。 涂苒没指望他会说。 她已经读取到他的记忆。 “半个小时爆炸，现在已经过去了……”涂苒抬起另一只胳膊，胳膊上的通讯器显示现在的时间为：联邦时间下午八点十五。 “还有十五分钟爆炸，对吧？”虽然是疑问句，但涂苒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 小队队长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不知是被涂苒掐的，还是气得。 “谁派你来的？”涂苒又问。 十五分钟，她花五分钟审问，留下十分钟离开，足够了。 对方咬紧牙关，死不吭声。 “尼克·威尔斯？” 小队队长再一次震惊。 为什么？他明明什么也没说，对方为什么还是能知道？！ 超能力吗？ 她还拥有一个读取别人内心想法的超能力？ 他看着涂苒的眼神瞬间从震惊转变为惊恐。 眼前这个女子，拥有不下三种超能力，并且没有让上边的人察觉到异常。 218 乖乖的队长 她刻意隐瞒了自己拥有超能力这件事。 她要做什么？ 她要杀的肯定不止他一个。 普通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涂苒：“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自己回答：“杀掉我，以及炸毁松武实验基地。” 和她想的一样。 “在桑卡尔兵工厂门口，那个想给我注射莫名液体的医疗部医生是不是你们的人？”涂苒继续盘问。 “是。” 涂苒从他脑子里读出。 小队队长：…… “哈，我就知道是你们！”涂苒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加重，幸亏当时她谨慎，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队队长被她掐得脸又红了一个度。 涂苒稍微放松了一点力道，以免一下子把他掐死，她后边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他呢。 “从拓荒者身体内挖出去的内丹，最后都交到谁手里了？” 小队队长身形僵硬，虽然他极力控制自己不要朝涂苒指引的方向想，反复告诫自己她能读取到他的想法，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脑子里已经冒出涂苒想看到的答案。 “真乖，还是尼克·威尔斯。” 小队队长那叫一个心梗，索性闭上眼睛不看涂苒。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挡涂苒对他记忆的读取。 他低估了涂苒。 “是他自己吃了吗？” “有些他自己吃了，有些他送给威尔斯家族的其他人了。” 小队队长：…… 他闭上眼睛也不管用吗？！为什么？！ 涂苒故意自问自答，她就是想让眼前这个人感受到他不论怎么挣扎都逃脱不掉的无力感和绝望感。 涂苒：“你认识席纯之吗？” 涂苒：“认识。” 小队队长：“……” 涂苒：“从她身体里挖出来的内丹是谁吃了？” 涂苒：“哦……尼克·威尔斯吃了。” 小队队长：为什么还不掐死他！！他想死！快来个痛快的！ 涂苒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尼克·威尔斯的位置？” 小队队长睁开眼睛：“西辛南……格医院。” 这是他自己说出来的。 反正他不管说不说，涂苒都能知道。 他摆烂了。 他放弃挣扎了。 涂苒欣慰地望他一眼，“想死？那就满足你。” 手腕用力，“咯嚓”一声脆响，小队队长的脑袋无力地垂下。 涂苒站起身，拍了拍手掌，最后望了眼他的尸体，推开研究室的门。 门外，沈云和和闵涛二人正走过来。 涂苒在盘问小队队长的时候关闭了与他们的连麦，谢旭联系不上她，沈云和闵涛同样也联系不上她。 他们是来找涂苒的。 “处理完了？” 就着涂苒还没有合上的门缝，闵涛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嗯，处理完了。”涂苒合上门，“你们呢？” “全死了。”沈云和眼里含着没来得及褪去的兴奋，望着涂苒的目光隐隐还有些讨好。 他之前以为涂苒性格好、好说话、随遇而安、不争不抢、软弱可欺，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她才是下得去最狠的手，报得了最解气的仇，想干就干，想杀就杀，随心所欲。 他此时已经开始担心涂苒是否还记得当初他把她的好心当驴肝肺，不顾及她的颜面数落她的仇了。 涂苒并没有想到自己在沈云和的心中的形象已经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低头看了眼时间，联邦时间下午八点二十一分。 她审讯多花费了一分钟的时间。 不过她还得多浪费一分钟。 “我们来到地下实验室只遇到了……”涂苒望着两人，拉长语调，意有所指。 “只遇到了异种。”闵涛补全涂苒未说完的话。 沈云和附和，“那些异种已经被毒气所毒害，没什么杀伤力，我们很容易就逃出来了。” 涂苒点了点头，这两人如今的命和她的命是绑在一起的，这件事如果被暴露出来，他们三个人谁也逃不掉。 沈云和、闵涛二人都是聪明人，自然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走吧，再有八分钟，埋在这里的炸弹就要爆炸了。” “什么？炸弹？”沈云和闵涛睁大眼睛。 说话间，通讯器上的时间跳到八点二十三。 “还剩七分钟。不想被炸死就赶紧走。”涂苒从他们身边擦过，重新启动头盔，与谢旭连接上，目镜呈现出逃生路线。 “你刚才为什么要避着我？你不相信我？”谢旭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 涂苒加快脚下的步伐，闻之道：“审讯画面太血腥，我怕吓着你。” “涂苒。”谢旭重重念出她的名字，显然对她敷衍了事的态度很不满，“我们如今已经是合作伙伴，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对对方有任何的隐瞒。” “我没有隐瞒，刚才审讯的画面确实不适合给你看。”涂苒拿很问心无愧的语气回复。 她偷换了一点点概念，所以能这么理直气壮。 谢旭不知道是没发现，还是没有和她继续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的打算，主动下了一个台阶。 “你问了他什么问题？” “一些和席纯之有关的问题。”涂苒坦言。 “找到幕后的人了？” “嗯，叫尼克·威尔斯，你应该认识。” 涂苒左拐右拐，终于看到电梯出口。 “认识，他是西辛南格医院的院长。”谢旭那边道。 涂苒三人相继走进电梯。 涂苒按下电梯键，电梯缓缓上升。 现在已经是联邦时间八点二十七。 还有三分钟，埋藏在这里的炸弹就要爆炸。 涂苒不慌不忙地走出电梯，还有心情和谢旭对话，“他自己明明有医院，为什么还要把拓荒者藏到医疗部？” 谢旭那边沉默了两三秒，很郑重地开口，“我想巩固我们的合作。” 涂苒蹙了下眉，嘀咕了句“莫名其妙。” 谢旭那边还没来得及解释，电梯就到了。 电梯的出口就在基地入口旁边。 此时基地面前的巨大广场已经被清空，少爷小姐们都被送回各自的家里。 广场外围围了一圈警卫，他们收到松武实验基地异种出逃的消息，立即赶过来守在这里防止有异种从松武基地跑出去。 不久前又收到上级通知，松武基地地下被不明人员埋下炸药，不定时爆发，警卫们还得防止有人靠近。 219 不要打零的主意 小笛、乐琴等拓荒者站在警卫包围圈外边，眼巴巴朝松武基地里面张望。 以及……看热闹的刁宏志等人 涂苒三人一出来，小笛就带着之前出来的拓荒者们迫不及待想迎上去，被警卫们拦下。 最终还是涂苒三人快速奔跑过去，跨越整个广场，远离爆炸危险区。 小笛张开双臂抱住闵涛，声音都是颤抖的，“涛哥……你们终于出来了……还有涂苒姐，小云和，你们都还活着，真好。” 沈云和：“……” 小云和？这是什么奇葩称呼？ 与小笛这边的热闹高兴截然相反，刁宏志靠在巡逻警车上，瞪着涂苒所在方向，超宽眼距的眼睛里怨气腾腾。 “命可真大，这都弄不死她！”他捏紧拳头撒气般猛锤了两下巡逻车的车门。 车门纹丝不动。 旁边的小跟班小心翼翼给他顺气，“刁部长，反正她还得待在咱们潘达林区，收拾她的机会多的是，不差这一回。” 或许是他的“刁部长”叫在了刁宏志的心坎上，亦或是“咱们潘达林区”几个字涨了刁宏志的虚荣心，反正他的面色缓和了几分，并拍了拍小跟班的肩膀，“小李啊，这么多年了，还是你最深得我心。” “那是必须的，我能到这个位置，全靠部长提拔，自然要全心全意为部长着想了。” 众人说笑间。 夺目的金光从松武实验基地建筑外壳均匀分布的透明玻璃窗上照射出来，有种重要人物闪亮登场的既视感，接着，一声闷响从地底下传来，震动波快速扩散开来，广场上的人们都站不住，跟着左右摇晃。 地面震动持续了将近五分钟，也许是甲壳虫类建筑的隔音性能很好，竟没有震耳欲聋的感觉，都是一声声的闷响。 五分钟后，地面停止震动，黑色浓烟从地底下慢慢升起，还有纷纷扰扰的土色灰尘，甲壳虫建筑仿佛也塌陷了几分。 涂苒没再过多关心，剩下的事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转身望着其他拓荒者们，“我们走吧。” “好！” 一群人浩浩荡荡朝停在广场东边的巡逻车走去。 他们来松武实验基地乘坐的就是执行部的巡逻车。 刁宏志就站在广场东边，涂苒他们朝自己的巡逻车走，必不可少的与他碰面。 刁宏志盯着涂苒，咧了咧嘴，充满嘲讽与不屑。 涂苒与他插肩而过的刹那，停了下来。 跟在她身后的其他拓荒者也立马停下，大家都以为她要对刁宏志发难。 闵涛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此处人多眼杂，不适合做过分的事，等天黑了，他们可以找个没监控的地方给刁宏志套个麻袋揍他一顿，也不会惹其他麻烦。 涂苒回给他一个放宽心的眼神，看向刁宏志身后的跟班，完全无视刁宏志。 “哦对了，我想问一下，你在安保部任什么职位啊？”她语气亲切。 小跟班下意识看向刁宏志，刁宏志给了他一个自己看着办的表情，他才道：“副……副部长。” “那提前恭喜你了。” “恭喜什么？”小跟班惊讶。 “恭喜你马上就能升职了。”涂苒笑容无比灿烂。 升职？副部长再升职？不就是部长了嘛！ 小跟班一下子慌了，紧张地望向刁宏志，“部……部长……”他可没有这个意思啊。 刁宏志脸已经是绿的了，“涂苒，你什么意思？！” 涂苒仿佛没听见他的话，直接走人，走之前，还拿眼角余光从上到下睨了他一眼。 短短的一瞬间，眼神里的侮辱性比刁宏志之前看她的时候高了不止一百倍。 目睹一切的小笛：涂苒姐好眼技！侮辱性杠杠的！ 刁宏志一口牙咬得嘎吱作响。 目睹涂苒一伙拓荒者乘坐巡逻车离开，刁宏志还没有从愤怒中缓和过来。 小跟班也是大气不敢出一下，双手紧握垂在身前，深深低着头，平日部长生气的时候他会说一些讨好的话给刁宏志顺气，可现在他一句话也不敢吭，多年跪舔的经验告诉他，今天他要完蛋了。 巡逻车平稳起飞，涂苒坐在靠窗的位置，头微微一偏，就可以透过玻璃看到下边的场景。 她望着刁宏志和那个副部长，唇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 她莫名其妙说那么几句话，当然不只是为了给刁宏志添堵。 她是在给他提个醒。 副部长怎么样才能升为部长呢？当然是要让部长死了呀。 “你要杀了刁宏志？”谢旭的声音骤然响起。 涂苒吓了一跳，她差点忘记谢旭还连接着她的耳麦了。 “是啊，有问题吗？”涂苒道。 她的声音并不大，有头盔隔音，同一辆巡逻车内的其他人根本听不到。 谢旭那边回复，“没问题。” 过了一秒，“如果你手脚干净的话。” “零确实是个问题。”涂苒喃喃道。 有零在，她就得避开那些监控，需要花费她不少功夫。 啧，她还是得想办法解决掉零。 她半眯起眼睛，在脑子里翻看读取过的谢宏的记忆。 零的主机在潘达林区的—— “你不要打零的主意。” 涂苒的注意力被打断。 “你是有读心术吗？咱们距离这么远，你也能读到我的想法？” “你的想法很好猜，你提到零时的语气出卖了你。”谢旭在另一边道。 涂苒：……好吧，是她太心急了，下次得注意。 “为什么不让我打零的主意？它很碍事不是吗？它的眼睛到处都是，耳朵也到处都是，我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被它记录，我们要做任何事都得浪费时间和精力躲着它，这对我们很不利。我认为我们得想办法处理掉它。” “处理掉一个零，还会有下一个零，联邦政府热衷于制造一个可以监视任何人的超级人工智能。” 谢旭的声音如往常一样冷漠毫无波动，他的头脑时刻保持清醒，比一台机器还要冷静。 “你要知道，以联邦政府的能力，推出一个新的超级人工智能花费不了多长时间，难道你打算每新推出一个超级人工智能，就毁灭一个人工智能？” 220 零的秘密 “那倒也不是，”涂苒舒服地靠在座椅上，“除掉零至少可以短时间内让我的周围没有监视我的眼睛。” 她会把握住零失灵的这段时间内，处理完遗留下来的所有事情。 等下一任人工智能上任，她又是一名光明磊落的拓荒者，没人抓得住她的把柄。 “不必，”谢旭在那边道，“还记得你第一次去暗萨黑市给你引路的人吗？” “那个机械头？”涂苒问。 耳麦另一端的谢旭被她高度凝练的简称惊到了。 “……对。” 那何止记得，简直印象深刻，她一直好奇对方是“人”，还是“机器”。 现在面对谢旭不用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涂苒直接就问了出来，“他还是人吗？” “可以说是人，也可以说不是。” 涂苒：“……可否不要这么模棱两可，说清楚点。” 果然人有了依仗，态度就强硬起来了。 谢旭解释道：“他曾经是人，因为脑部受到重创，小九为他换了机械头骨，没过多久他的身体产生排异反应，几乎对所有人类都适用的头骨被他的免疫细胞强烈排斥，各脏器快速衰竭。” “紧急之下，应他的要求，我将他的大脑意识数字化导入计算机，使他超越人类生理形态，实现数据化永生。之后我又连同其他人为他制造了一具人类的躯体，将他的意识导入其中，让他得以像往常一样生活在人类社会。” 涂苒震惊到无以言表，数字化永生在第一世界就被提出过，但人类大脑上百亿个神经元、数万亿个接口使得意识数字化在未来几十年没有实现的可能，而在第二世界，这项技术居然实现了？！ 涂苒缓和了将近一分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你为什么突然提起他？” 谢旭沉默了片刻，“他有一个名字，叫做零。” 零？！ 涂苒艰难问：“此零……非彼零吧？” “他们是同一个零。”谢旭那边给了肯定的回答，“偶然一次机会，我将他的意识导入零的主机，他吞噬了原本的零，现在他就是零。” 涂苒内心为他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牛。” 谢旭那边没吭声。 “你和他关系貌似不错。” “是。”谢旭回答。 “所以你不让我打零的主意，是因为零归你管，你可以控制零，零对你没有威胁。” “是的。”谢旭很老实地回答。 这回换涂苒沉默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点啥了，她貌似获得了一个爆炸性消息。 零就是机械头，机械头就是零，谢旭和零即机械头关系不错，貌似他们还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困扰她这么久的零的问题就被谢旭三言两语解决了。 她不用想方设法摸进谢家的某处庄园毁灭零的主机了。 但现在又多了一个更加困扰她的问题。 “你都控制住零了，你不是想干嘛就干嘛了吗？你都可以在联邦横着走，你干嘛还要和我合作？” “零只能在这个世界为我所用，在其他世界，他不如你。” “其他世界？”涂苒蹙眉，“阈？” “包括阈，不止阈。” 涂苒怀疑自己理解错了，“你是说除了阈还有其他世界？我和李文川的家乡？” “就目前而言，这个话题并非非谈不可，”谢旭不打算告诉涂苒更多关于其他世界的事情，“我们谈一谈我们的合作这件事吧。” “你话题转变得很生硬。”涂苒评价一句。 谢旭不置可否。 “在松武实验基地地下一层的时候我说过，我想巩固我们的合作，”谢旭平静道，“我已经向你展示出了我的诚意，零被吞噬这件事，除了你之外，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我将足够颠覆整个联邦的秘密告诉了你，我的行动表明了我的诚意，我现在想知道你的想法。” 涂苒想了想，斟酌词句，“在不危及到我生命安全的前提下，我会把我们的合作摆在首位。” 不论什么时候，她的生命安全都要放在第一位。 如果不是因为原身和谢旭有瓜葛，她也不会一来这个世界就被谢旭威胁，一直纠缠不清到现在，如今她更是知道了谢旭的一个惊天大秘密，比他有私人研究院的秘密还要大的秘密。 俗话说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稀里糊涂地走到这个地步，她与其背负着这个秘密被谢旭追杀，不如和他同流合污。 零有多牛逼她知道，以往零站在她的对立面，她骂它“联邦的狗”，更是恨得牙痒痒，巴不得立即除掉它。 现在零和她统一战线，零就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有零在，说得夸张点，她就是如虎添翼，整个联邦再没有能威胁到她的。 她没什么长远志向，能横一时是一时。 “好，那我暂且认为我们的合作是坚固的，虽然不是坚不可摧，但并非一打就散。”谢旭道。 涂苒笑了笑，“你可以这么认为。” “涂苒学姐，你笑得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吗？” 涂苒笑得太灿烂，一时不察，被旁边的乐琴注意到了。 涂苒脸上的笑不变，“就是想到马上可以下班了，开心。” 乐琴不曾想是这样的理由，有些惊讶，再转念一想，这不正符合涂苒的做事风格吗。 她看了眼时间，“现在是联邦时间九点半，距离我们下班还有九个半小时。” 涂苒脸上开心的笑瞬间转变为苦笑。 九个半小时？ 搞没搞错？ 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从早上到现在几乎脚不沾地，结果告诉她还有九个半小时才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联邦时间这么漫长的吗？ “涂苒姐，你笑不出来就不要笑了，你现在脸上那表情，看得我瘆得慌。”坐在副驾驶的小笛透过副驾驶看到涂苒脸上的表情，夸张得搓了搓胳膊。 涂苒收回脸上的笑，仰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社畜生活好累……” 第一世界没找到工作很累，第二世界找到工作了，更累。 车窗外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的光影照射在她的侧脸上，呼啸而过，变换万千。 请假一天，非常抱歉，之后会补回来的 221 安德烈 “确实，这一天过得比我小时候一年也要慢。”小笛同样感叹。 巡逻车内的另外四个人都是二代拓荒者，对此深有感悟。 今天才是他们从训练基地出来的第一天。 感觉猝死是早晚的事。 还损失了那么多同伴。 可能第三届拓荒者毕业典礼的时候，总指挥公布第二届存活人数时，会和第一届一样少得可怜。 …… 回到执行部会议室，众人瘫坐在椅子里一句话都不想说，会议室里安静到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大家都累得靠在椅子上眯起眼睛，也有人趴在桌子上睡过去。 涂苒同样仰靠在椅子上不动，她并没有睡去，而是翘着二郎腿，带 戴着目镜，静静看着零发送过来的实时监控画面。 画面内是一栋豪华别墅，现在是凌晨两点，别墅内除了大厅和楼道有灯光是亮着的，其他地方的灯光都已经熄灭。 这栋别墅是刁宏志的家。 距离潘达林区不到一公里的外围。 刁宏志真是想方设法地往富人身边凑，涂苒不屑地扯了扯唇角。 她可以随意切换别墅内部各个角度的画面。 这是她专门找零要来的监控。 现在零除了为谢旭服务，还会为她服务。 她只需要在通讯器里叫一声，零就会出现，和之前一样方便。 而且她和谢旭不需要再使用私人通讯器联系，直接用工作通讯器联系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方便了很多。 现在是凌晨两点，正是休息的时间，刁宏志在卧室里睡觉，他在卧室内没有安装监控，涂苒也看不到什么。 “零，尼克·威尔斯现在在干嘛？”涂苒在通讯器上打字，她要换一个目标。 这两个人都是她接下来要解决的。 零快速调出一副监控画面，画面里是一栋灯火通明的大楼，零额外标注的第五层，通过半开半合的窗户，涂苒隐约看到坐在办公桌前有一个男人，穿着白色西装，低着头好像在处理一些文件。 “没有更清晰的吗？”涂苒问。 [没有] 通讯器对话框里自动弹出这几个字。 确保涂苒看到了，这两个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行字： [西辛南格医院所用系统由另一个人工智能管控] 很快消失，又冒出新的一行。 [它叫安德烈] [我无法插手] 盯着这几个字，涂苒才知道还有其他人工智能一说。 或许是因为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周围接触到的都是零，包括她那个破旧小区的时灵时不灵的监控系统、悬浮电轨车运行系统、行政大楼医疗部等机构的管理系统…… 她的身边没有出现过任何其他的人工智能，所以她下意识里以为这个世界的所有数据都归零这一个超级人工智能管理。 “只有西辛南格医院用那个安德烈，还是所有威尔斯家的产业势力都用安德烈？” 通讯器对话框上几乎是一瞬间就冒出两个字。 [所有] “庞家呢？他们是不是也有一个独立的人工智能？” [是] 涂苒盯着白色对话框里孤零零的一个黑色“是”字，陷入沉思。 她早该想到的。 庞家和威尔斯家的人都不是傻子，明知道零归谢家掌控，他们还任由零渗透到生活和工作的方方面面。 他们用来抵制零的唯一一个办法，就是也建造一个适用于自己家族的独立的超级人工智能。 但是他们的人工智能只适用于在自己家的产业，像是在行政大楼、医疗部等地方，他们无可避免的要使用零，要处于零的监视之下，只要他们还在联邦行政体系之下工作。 通讯器空白对话框里又出现几个字。 涂苒定睛看去。 [整个联邦独立于我的超级人工智能有很多] [达到我一半及一半以上能力和规模的超级人工智能有十一个] [分布在各大财阀家族手里] “十一个……”涂苒重复着这个数字，很多，说明除了三大财阀以外，整个联邦还有八个影响力比较大的财阀家族，但是她对这些事并不了解。 联邦政府对有关财阀家族的事件封锁的很严密，不会轻易透露给下层公民。 涂苒恍然间想到一件事，打字问，“之前威尔斯家对我的危险性进行过一次评估，评估结果说我的不确定性比较高，那次评估是你做的？” [是] [你的各项指标只存在于我的数据库里] [安德烈无法做出评估] 涂苒好奇的一点是，“你当时知道他们评估这个的原因吗？” [隐约知道] [威尔斯家同时评估了十五名拓荒者的危险系数] [其他几名或多或少和失踪的拓荒者有关] [我猜测你可能也和某位失踪的拓荒者有联系] “你知道，也就是说谢旭也知道，那评估结果是你们造假的吗？” 当时谢旭正想和她寻求合作，也许他故意让零往高报了危险度数据。 这样威尔斯家族就不会立即对席纯之的身体进行解剖研究，才能拖到她从阈里回来。 [没有造假] [是真的] 方方正正的字一个个蹦出来。 [你的危险系数就是82%] [是一起评估的十五名拓荒者中最高的一个] [我们没有伪造] “哇哦，好吧。”涂苒想了想，打出三个字，“很神奇。” [你很会夸人] “你也一样。” …… 从凌晨两点到早上七点，除了涂苒的通讯器外，其他人的通讯器都很安静，没有工作提醒。 早上七点，大家准时起床，朝酒店奔去。 在硌人的会议室里睡觉，肯定没有在酒店的软床睡得舒服。 然而，他们睁开眼睛后，发现会议室里少了一个人。 涂苒不在了。 “涂苒姐呢？”小笛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在会议室扫了一圈。 “管人家呢！”闵涛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小笛瞬间清醒了几分“回酒店睡你觉去。” 这一巴掌，其他原本有同样疑惑的人也没了问出口的想法。 也许是有什么特殊任务，不方便透露吧。 他们默默向涂苒表示同情，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十二个小时了，她还得执行其他任务。 222 医院之行 其实此刻的涂苒，躺在酒店的柔软大床上睡得正香。 她凌晨四点就跑回来了。 她问了零潘达林区有没有潜在基因怪物可疑人员。 零回复：没有。 一般情况下，都是零率先检测到潜在基因怪物，或者收到可疑人员出现的报警，上报执行部，执行部警卫前往确认，最终确认后将周围清场，然后才会去请拓荒者过去处理。 一套流程下来至少得两三个小时。 所以在零说了没有后，涂苒当机立断回酒店睡觉去了。 联邦时间十一点，涂苒自然醒来。 她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脑子逐渐清醒后，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精神十足。 拿起旁边的通讯器看了一眼，没有工作消息提醒，也没有其他人给她发消息，涂苒心情更加愉悦，接下来的八个小时都是她自由支配的。 涂苒坐在床上，美滋滋地订了一份午餐，四菜一汤份米饭，随手将通讯器扔到一边，她下床去洗澡。 换了一套休闲风套装，客房机器人带着午餐进来了。 扫了一下涂苒的脸，确认是要服务的客人。 客房机器人伸出机械臂平稳地将四菜一汤放在餐桌上，还将筷子整齐地摆放在碗边。 涂苒顺手给它的贴心服务点了个好评。 客房机器人的黑色电子屏幕上立即显示出一个笑脸来，还冒着一连串的爱心小气泡。 “祝您用餐愉快” 机器人退了出去，客房门自动关闭。 涂苒开始享用自己的午餐。 她吃饭速度很快，将一人份四菜一汤全部吃完，她在腰后别了一把手枪，一把匕首，出门了。 这套衣服并不能藏多少武器。 当然，联邦枪支自由，她就算直接把冲锋枪大摇大摆扛在肩膀上招摇过市也不会有人说她。 但那样太显眼了，对于她接下来要做的事不利。 涂苒忽然希望自己有一个空间类异能，放一些不能随身携带的武器，她可以随时随地取用。 就像那柄激光器，不能随身携带，她就很可惜。 可异能也不是路边的石头，她想捡多少捡多少。 就目前而言，她周围的人都没有异能。 她想得到异能，得去找那些财阀家族的中心人物。 他们搜罗了半个多月的内丹，身上的资源一定很丰富。 涂苒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尼克·威尔斯，席纯之的内丹就是进他的肚子里了。 她得挖出来！ 涂苒不知道能让席纯之苏醒的办法是什么，到现在为止，没有人研究过如何让失去内丹的拓荒者醒来。 但涂苒潜意识里觉得，把席纯之丢失的内丹找到，再喂她吃进去，她可能会醒。 没有任何依据，仅凭她自己瞎猜。 总是要试试的，死马当活马医。 涂苒在零的指引下乘坐上前往西辛南格医院的悬浮电轨车。 西辛南格医院在鹿清市，是赵焱和丁乃清负责的区域，距离潘达林区域有一段距离。 涂苒花费了四十五分钟才到。 下了电轨车，涂苒在耳朵里塞了一只隐形耳麦，又戴上口罩将面容遮盖住。 耳朵里，零实时为她指出前往西辛南格医院的路线。 走了三五分钟，西辛南格医院巨大的金色招牌赫然就在眼前。 招牌后边，是一个修缮得很精致的大院子，足以以假乱真的假山假树装点其中，绿意盎然，这种风景几乎在联邦其他地方见不到，哪怕是医疗部，也只是零星有几棵假树。 视线再往后，一排连在一起的欧式建筑高低起伏，外部装修富丽堂皇。 离这么远，涂苒都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这一整个医院看起来一点医院的样子都没有，更像是公园。 “西辛南格医院在联邦四十二各州有七十一个分院，接待的都是当地财产排名靠前的富人，据去年的统计数据显示，西辛南格医院人均次接诊金额为2650联邦币。” 零的声音依旧是机械毫无感情，在涂苒的耳边介绍西辛南格医院。 2650联邦币，和她半个月工资差不多了。 “那我要表现的多有钱，才能让尼克·威尔斯亲自给我看病？” “想让尼克·威尔斯亲自给你接诊，你至少要做完西辛南格医院的一系列基础身体检查，粗略估计至少五万联邦币，接着，你还得预约尼克·威尔斯的就诊号，五万联邦币。因为在你之前已经有其他人提前预约了尼克·威尔斯，按顺序排下来可能三天之内都轮不到你，你想今天就见到尼克·威尔斯，得另外加十万联邦币的费用。” “综合起来，你至少需要支付二十万联邦币才能见到尼克·威尔斯。” 涂苒停下步伐。 “算了，我也不一定非得通过这个途径见他。” 二十万联邦币，要她的命。 零声音冰冷，“尼克·威尔斯本人就定居在西辛南格医院，他几乎不离开这里，就算偶尔参加联邦会议暂时离开，他身边也被严密保护，你连他的身都近不了。所以除了作为他的患者求他治病，你很难找到其他能和他见面的机会。” 涂苒心里那叫一个苦，“二十万联邦币，我付不起。” 零那边罕见的迟疑了一瞬，“你为什么不用公账里的钱？” “公账？”涂苒眉心倏然一蹙，“还有公账？” 她绞尽脑汁从原身的记忆里寻找关于公账这一说，没找到。 原身的记忆里就没有这两个词。 零释然了，他想起来此涂苒已非彼涂苒。 不记得这件事很正常。 “有，谢旭开了一个账户，里边的钱可以供他所有的手下使用，包括你。你可以直接从账户里取钱。” 涂苒咽了口唾沫，“二十万联邦币……也可以直接取？会不会金额太大了？而且我用这二十万联邦币也不是为了给谢旭做事，是我自己的私事。” “当然可以，”零道，“二十万联邦币在公账里根本不值一提。另外你觉得是做私事不该花公账里的钱，我要告诉你的是，公账里的钱包含了你们跟在谢旭手底下做事的工资、奖金、犒劳金等等，怎么花是你们的事，想花在哪里花在哪里。” 223 无偿打工 涂苒愕然，“谢旭不怕被吃垮吗？他那么多手下。” “在他眼里，你们制造出来的价值无可替代，他只能尽可能的在金钱方面给你们补偿。” “真……有钱！”涂苒在心底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谢家的人。 “不过我想问一下，我之前……用过这个账户里的钱吗？” 原身脑子里没有公账这个东西，让涂苒很是疑惑。 除非原身没做过这件事，她的“异能读取”只能读取到对方做过的事情的画面，对方单纯脑子里想过的画面，是读取不到的。 比如她就读取不到原身对谢旭的感情。她能看到原身是因为哪件事开始喜欢谢旭，但原身当时看到谢旭的第一眼在想什么，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她是感受不到，也读取不到的。 “没有，”零直言道，“之前的涂苒一直在无偿为谢旭打工。” 涂苒脱口而出：“无偿打工？为什么？” 问完她就后悔了，能有什么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追求谢旭吗？ 她虽然母胎solo，但当年没少给同宿舍的舍友出谋划策。 原身不用公账里的钱，不出意外就是不想给谢旭留下自己是为了钱才替他做事的印象，原身意图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和他的其他属下区分开。 啧啧，爱情的力量，涂苒无法理解。 要钱不香吗？钱不比谢旭靠谱？ 看看她穿过来时原身名下的账户，里面的钱少得可怜。 她都不敢相信这是应届毕业生第一名该有的积蓄。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之前的涂苒会无偿给谢旭打工，可能是她的信仰与谢旭的一致？” 机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 他的大脑被机械所取代，他的意识存在于数据的洪流中，如今他思维的主导模式，是机器冷酷般的理性，而不是人类独有的感性。 任凭他思考到电线短路，也想不通原因。 既然有钱了，涂苒也不再犹豫，直奔西辛南格医院大厅。 与外观调性一致，大厅内部那叫一个金碧辉煌，闪瞎涂苒的双眼。 人并不多，稀稀拉拉几个，还没有护士多，毕竟这里诊费这么贵，普通人也来不起。 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很低，整个大厅都很安静。 见涂苒进来，穿着紫色工作裙的护士走上前来，先打量了一眼她的穿着，然后微笑着询问，“女士，是来问诊的吗？” 涂苒点了点头。 “我们医院的各种医疗仪器都比较先进，买入的价格比较昂贵，所以诊金也相对于医疗部高一些，您要有心理准备。”她说这话的语气并没有看不起的意思，目光真诚，只是单纯站在患者角度提前告知。 涂苒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整套休闲服，原身穿了好几年了，衣服下摆都有点抽丝。她来潘达林区执行任务收拾行李的时候顺手打包走，当时也没太注意。 她确实不像很有钱的样子。 “放心吧，我有心理准备，你直接带我去找医生，我的身体很不舒服。” “那您是具体哪里不舒服呢？我可以为你推荐对应的科室。”护士面上始终保持着最得体的微笑。 涂苒疑惑地看她一眼，在病人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下，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看她唇边微笑弧度一直不变，说话动作虽然和人类很贴近，但都是重复一个标准，涂苒合理怀疑这个护士是人造机器人。 不过这些都是次要，零说，尼克·威尔斯是治疗精神疾病方面的专家。 涂苒果断道：“我感觉我精神出现了问题，我想要你们这个医院最好的精神科医生为我治疗。”涂苒停顿了一下，“你们这里最好的精神科医生是谁？带我去见他。” 护士脸上笑容依旧，“我们这里最好的精神科医生叫尼克·威尔斯，也是我们西辛南格医院的院长，你想让院长为你诊治需要提前预约排号。” 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正常情况下，他们不会允许有人跨顺序就诊，你最好表现得强硬一点，把事情闹得大一点，引起更多人的注意，他们为了维护西辛南格医院的形象，会安抚你的情绪，把你的排名往前安排。” 涂苒音量顿时提高一个层级。 “我人来都来了，干嘛要预约？” 第一次在公共场所闹事，涂苒很快摆出胡搅蛮缠的架势，她说了自己精神有疾病，现在表现得不正常一点，也正应了她的病情，“快带我去他的办公室，我要立即见到他！” “院长正在为其他病人接诊，走不开。”护士为难道。 “那让他下一个给我看。” 大厅很安静，以至于他们这边的动静显得非常的喧哗，为数不多的来这里看病的人纷纷朝他们看去，有几个护士也朝这边走来。 这么纠缠下去不是办法，护士提出解决方法，“我们可以给您安排其他医生，我们医院除了院长以外，还有很多在精神疾病方面有所建树的医生。” “不需要，我就要最好的。”涂苒油盐不进。 “这样吧，我为您安排到下一个号，不过这会让之前已经排到号的人产生不满，您需要支付额外的费用安抚那些人的情绪。” “可以啊，我不差钱。” “那请您先来这里缴费。”护士比了个请的手势。 涂苒顺着她指引的方向前往到一台机器前。 机器上边赫然显示着她应该缴费的金额：25万联邦币。 25万？ 怎么和零预估的不一样？ 涂苒要付款的手一顿。 那机器人护士以为她付不起，道：“您可以选择按正规流程预约排号，那样的话花费会少一点。” “不用。” 二十万花都花了，不差这五万。 涂苒输入零之前告诉她的账户和密码。 二十五万缴费成功。 涂苒看着缴费成功的页面，心在滴血。 虽然用的不是她的钱，但是从她手里花出去，涂苒总有种割自己肉的错觉。 再想想有这么些钱，在联邦可以买……呃……好吧，貌似什么也买不起。 房买不起，车也买不起。 224 福尔图娜之瞳 不过尼克·威尔斯看诊一个病人就能得这么多钱，算下来一天的诊金绝对能买得起一辆豪车了。 “女士这边请，我们先为您进行一套基础的全身检查。” 护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无限遐想。 涂苒跟着她进入一间全封闭房间，里面各种各样的仪器。 “请把口罩摘下来，女士。”护士提醒。 涂苒顿住。 “你可以放心摘除，”零的声音快速从耳机里响起，“我为你创造了一个新身份，你现在叫黎琳，是联邦普通公民，从你的面部特征无法识别出你是拓荒者涂苒。” 涂苒放下心来，摘下口罩。 一道绿色光束随着她面部露出从上到下扫描她的面部。 “黎琳女士您好，请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不要有任何动作，我们即将对您的身体进行扫描检查。” 涂苒依言躺到一张一米宽的担架上，担架自动推入一台全封闭的仪器里。 涂苒闭上眼睛，耳边传来一声声或高或低的“嘀嘀”声，有长有短。 差不多持续了十几分钟，涂苒都快要睡着了，身下的担架床开始移动，涂苒睁开眼睛，她出来了。 “检查已经做好，数据正在上传中，请稍等。” 涂苒从床上坐起来，一直等候在旁边的护士面带微笑，“黎琳女士，身体检查各项数据已经分析完毕，现在您可以前往尼克院长的工作室了。” 涂苒眼前一亮，终于要见面了。 “请跟我来。” 检查室的门自动打开，涂苒跟在护士身后，前往尼克·威尔斯的工作室。 一路上，涂苒都在观察四周，默默记住路线。 负责西辛南格医院内部监控的人工智能是安德烈，零除了能给涂苒传几句话以外，发挥不了其他作用。 处理完尼克·威尔斯后，她需要快速离开这里，路线还得靠自己记忆。 他们进入电梯，护士没有按任何按钮，也没有说要去几楼，电梯就自动上行，在五楼自动停下。 说明电梯已经由安德烈全面控制，她离开的时候还是走楼梯比较保险。 幸好是五楼，也不是很高。 走出电梯，涂苒跟着护士左转，再左转，然后走入一条幽深的走廊，走到最顶端，入眼有一扇暗红色的木质门。 护士为她推开门，请她进去，护士则站在门外等候。 涂苒抬步进入，入眼是超长玄关，两边的墙壁挂着很多油画。 涂苒没什么艺术细胞，就觉得挺好看，匆匆扫了几眼，目光集中在即将出现的大厅面前。 这里并不像她印象里的医生工作室，进去只有一个桌子，医生就在桌子后边坐着的那种。 这里更像是酒店奢华总统套房。 入眼就是灰白色沙发环绕成一个长方形，围着深棕色不规则实木茶几。 涂苒并没有看到想看的人。 反而在她还没有踏进客厅的纯白色地毯，两只手交叉拦住她的去路。 涂苒顺着手臂往上看去，是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比她高一个头，身材魁梧，戴着喉麦耳机，应该是保镖之类的人。 “把身上的武器卸下来再进去。”其中一个开口，如鹰的眼睛低垂，俯视着涂苒，声音非常的浑厚。 涂苒没有多言，反手将腰后的手枪和匕首扔进另一个人举着的托盘上。 涂苒摊开手臂，“这下可以进了吗？” “还有耳麦。” 涂苒只好将耳朵里的隐藏式耳麦摘掉，扔进盘子里。 “这回呢？” 两人没说话，同时朝两边退开，让出路来。 尼克·威尔斯不在客厅。 涂苒的视线环绕一圈，通过半透明玻璃隔膜，隐约看到书房里有一个人影，正坐在书桌前，低头不知看着什么。 想必就是尼克·威尔斯了。 玻璃是半透明，外边可以看到里边，可以防止里面的尼克·威尔斯出现什么意外，外边的保镖不知情，而且不是全透，还能保持隐私。 涂苒绕过中间的沙发，一边朝着书房走，一边思索待会该怎么对付尼克·威尔斯。 首先她的动作幅度不能太大，外边的保镖会察觉。 走到书房门的时候，涂苒已经有了想法。 书房门有感应装置，自动打开。 涂苒一眼就看到了穿着舒适居家服的尼克·威尔斯。 涂苒内心有一万匹草泥马通过。 她是进错地方了吗？ 这里不应该是一个院长的办公室吗？ 为什么尼克·威尔斯可以做到如此随意？ 她好歹花了二十五万联邦币，不能尊重她一点吗？ “坐。”尼克·威尔斯随意抬了一下头，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 涂苒长吁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坐在他对面。 “我看了你的身体检查报告，很健康，没什么大问题，护士说，你认为自己精神出现了问题，你可以展开说说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吗？” 尼克·威尔斯放下手里的电子屏幕，双手交叉望着涂苒。 涂苒也望着他。 准确的说，是望着他的头顶。 通过视频或者监控，她是看不到一个人是否有异能的，必须是面对面，她的“异能识别”才能发挥作用。 与她之前所料不错，尼克·威尔斯头顶上的异能多到不可思议。 【福尔图娜之瞳】 介绍：看透他人生死，在拥有者眼中，将死之人的身体会变得透明。 等级：高级 涂苒内心直呼一句“我擦！好异能！” 【七秒】 介绍：你拥有预见未来的能力，也拥有忘记未来的能力。机会往往是一闪而逝的，七秒，只留给你七秒，在这七秒内，你可以看到发生在未来的某一些事，你也会在七秒之后忘记，请珍惜每一秒，及时的记录是必不可少的。 等级：初级 注：名字仅供参考，预见时长不定，最多可见七秒，最少两秒。 在看到这项异能的介绍，涂苒莫名怀疑这个异能可能是席纯之的。 她犹记得席纯之给她那个笔记本上潦草地写着“感染异种”四个字。 当时联邦并没有出现感染类异种，感染类异种是在她从雷加肯州执行完任务后才出现的，是未来发生的事。 而席纯之突然写下，之前没有任何迹象，可见事出突然，符合异能的介绍。 五一请假 (ˊˋ*) 225 想杀掉 此外，席纯之又是记在笔记本上，只有四个字，明明脑子直接可以记住，偏偏要记在笔记本上，更印证了“七秒”这项异能会在七秒之后忘记这一点。 总之，这项异能之前属于席纯之的可能性很高。 涂苒接着往下看。 尼克·威尔斯还有很多其他的异能。 【饱汉不知饿汉饥】 介绍：首先要恭喜，你是前者。吃下这颗内丹，你将永远远离饥饿，不用补充任何能量，你本身就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量。 等级：初级 除了这三个之外，还有初级异能【无眠之夜】，即不用睡觉也可以保持充足的精力。 【细致入微】，初级，看到正常人的眼睛看不到的细小事物。 涂苒估计和显微镜差不多。 说实话，这种异能在联邦没太大用处。 现在有很多人安装的最普通的机械眼就具有这种能力，甚至机械眼的能力更齐全，能夜视、放大、分析数据等。 【光聚】，除级，涂苒简单看了眼介绍，总结下来就是拥有这个异能的人就像个太阳板，可以在有阳光的时候吸收并储存太阳光能，在需要的时候随时释放，烧个水煮个饭不在话下。 但汇聚能力发起攻击就算了，能量根本不够用，再者说，这项异能本身就是辅助类异能。 涂苒又陆陆续续看了剩下的三个异能，都是零零散散鸡毛蒜皮的那种异能，没有一个实用的。 尼克·威尔斯身上加在一起有九项异能，全部都是辅助类异能，一个攻击类异能都没有。 辅助类异能也就【福尔图娜之瞳】和【七秒】高级一些。 尼克·威尔斯收集这么多异能不知道吃了多少颗内丹，秘密处理了多少名拓荒者，结果就得了这么些没用的内丹。 涂苒吐槽，这人运气也是属实了。 “我经常出现幻觉。”涂苒回答尼克·威尔斯之前的问话。 “幻觉？”尼克·威尔斯尽一名医生的职责，深入询问，“具体描述一下是什么样子的幻觉？” “嗯……”涂苒状似焦虑地咬了咬手指，然后快速将手指点在她和尼克·威尔斯之间的桌子上，“就这里，你看不到吗？这里有个蘑菇，紫色的。” 尼克·威尔斯下意识低头看去。 在涂苒手指点过的位置，一丝血液快速渗透进去，接着冒出一个微小的孢子，微米级别，尼克·威尔斯有“细致入微”，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个小小的孢子。 接着孢子快速产生菌丝，菌丝蔓延吸收空气中的水分和气体，形成蘑菇子实体，子实体爆炸式膨大，短短一秒时间，就形成了一朵俏丽的小蘑菇。 尼克·威尔斯看着这一切，差点没从椅子上闪下来，他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再看面前的桌子，蘑菇依旧在那里，还散发着紫色的光晕。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看到病患口中的幻觉？ 他神经也出问题了？ 他来不及细想，脑子就产生一阵眩晕，思绪逐渐模糊，直到彻底失去意识。 涂苒望着他逐渐迷离的双眼，试探着在心中默念，“站起来。” 尼克·威尔斯呆滞地听从她的命令，从椅子上站起来。 “幻之境”起效果了。 “坐下吧。”涂苒道。 尼克·威尔斯又听话地坐下。 “这里有监控吗？”涂苒打量了眼周围，在心里边问。 “有。”尼克·威尔斯呆滞道。 “关掉。” 尼克·威尔斯听话得在自己左手腕上的高级通讯器上一顿操作，然后道：“关了。” “知道席纯之吗？”涂苒手肘搭在桌子边沿，手腕有节奏地晃动。 “不知道。”尼克·威尔斯双肩耷拉着，两眼无神地看着涂苒，就是被抽走魂魄的模样。 “不知道？”涂苒嘲讽地扯了扯唇角，“你吃过多少拓荒者的内丹？” “七个。” “就七个，你都不记得，贵人多忘事？”涂苒冷冷讽笑。 “嗯。”尼克·威尔斯承认。 他是财阀，他想得要什么，下边就有一伙人争着抢着把他想要的送给他。 他何须自己动手，又何须记住受害者的名字。 涂苒舔了舔后牙槽。 她超级看不惯这群人。 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不妨碍她厌恶比她更坏的人。 想杀掉。 “有刀吗？”她冷冷问。 尼克·威尔斯：“有。” “找出来，自己动手，把你后颈的内丹挖出来。” 尼克·威尔斯照做。 从抽屉里拿出一把纯金打造的匕首，刀鞘镶嵌着五光十色的宝石，拔出刀身，刀面闪闪发光，刀刃锋利无比。 涂苒：“……”审美这么俗吗？ 不过……她喜欢。 想要。 可尼克·威尔斯死后，这把匕首就会是赃物，她拿走的话只会给她带来麻烦。 “快挖！”涂苒催促，早挖完早完事，省的她被吸引得心猿意马。 尼克·威尔斯将左手绕到自己身后，对准后颈，毫不犹豫地刺了进去。 剧痛丝毫没有让他放缓自己的动作。 他不啃一声地剖开自己的脖子，感觉深度合适了，另一只手两只手指伸进去，搅动着，寻找内丹。 血腥味在封闭的空间内逐渐散开，涂苒也可以闻到，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终于，尼克·威尔斯找到了，他捏着一颗珠子放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中央。 他背后，血在不停的流淌，已经洇湿他的衣服。 这就是异能的力量。 他的痛觉似乎都被麻痹了，整个人完全沦为他人的奴隶，豪无质疑地执行主人的命令。 涂苒时常庆幸，“幻之境”这项异能是被她得到了，如果换成别人用这项异能对付她，她可能也逃不过。 涂苒从旁边的纸盒里抽了张纸，垫在手上将桌子上的内丹捏起，团成一团塞进自己的衣服里。 她再度望向尼克·威尔斯无神的眼睛，进行善后工作。 “让你的两个保镖卸下身上的摄像头，然后进来。” 她得找两个替死鬼。 哪怕不能彻底洗脱她身上的嫌疑，至少能分担一点。 尼克·威尔斯按照她的吩咐通话。 226 苏醒 两名保镖很快进来。 他们并不清楚尼克·威尔斯为什么要他们这样做，他们虽然疑惑，但不敢违背尼克·威尔斯的命令。 在他们推开门的刹那，一朵炫彩蘑菇骤然闯入他们视线里。 两双眼睛登时失去神采。 涂苒捧着致幻蘑菇，心中默念，“关上门。” 两名保镖呆滞地转过身关上门。 又缓缓转过身看向涂苒，等待她下一个吩咐。 涂苒随意挑选了一个人，指着他道：“尼克·威尔斯的内丹是你挖的。” 她开始洗脑。 对方懵懂点头。 她又指着自己，“我离开的时候，尼克·威尔斯还是完好无损的，懂？” 两人继续点头。 涂苒又望向尼克·威尔斯，“凶手是他，和我没关系，记住了。” 顿了顿，涂苒忽然语重心长道：“尼克呀，你要大度一点，不要纠结凶手是谁，事已至此，找到真凶有什么用呢？你要珍惜自己还清醒的这几天，好好享受生活，知道没？” 尼克·威尔斯机械地点头。 如果他现在还清醒着，一定会被涂苒气死。 还会唾骂这个世道什么人都有，凶手居然要让他这个受害者不要计较，脸皮之厚，他闻所未闻。 可惜他脑子一片迷茫，只有涂苒的声音。 哪怕现在涂苒告诉他水有毒，让他以后不要喝水，他也会听之信之，活生生把自己渴死。 做完这一切，涂苒又把两名警卫叫出去，让他们继续守着门，等了五分钟，她才离开。 她走之前为他们设置了时间，半个小时后两名保镖会再次进入尼克·威尔斯的书房，这个时间会成为他们的“作案时间”。 而她已经离开，客厅内的监控可以证明。 她的嫌疑会少几分，加上尼克·威尔斯咬定两名保镖是凶手，保镖自己也会承认，她嫌疑更加少了。 而且尼克·威尔斯不会过度计较凶手是谁。 他剩下的时间只会享受生活，或者想方设法找到解决方法。 这些都不归她管，她现在大摇大摆地离开即可。 涂苒光明正大地乘坐电梯到达一楼，在机器人护士的热情护送下离开。 一离开西辛南格医院，涂苒直奔医疗部。 席纯之的病房内，谢新宇正在仪器前检测她身体的各项数据。 涂苒走进去他都没有发现。 涂苒没有发声，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他。 十五分钟后，谢新宇将一切数据上传之后，一转身，看到直勾勾盯着他的涂苒，吓得后退一步，夸张得捂住心脏。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都没有脚步声？” 涂苒没搭理他，而是问道：“检查出什么来了吗？” “没有。”谢新宇摇头，低头望着电子屏幕上的数据，苦恼得皱起眉头，“她的身体各项指标正在加速下滑，趋势明显，如果她再这么一直躺下去，恐怕……”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明显。 席纯之要是再不醒过来，等身体各项指标都落到最低点甚至衰竭，她就永远清醒不过来了。 所以被挖掉内丹的人并不是像植物人那样可以一直躺下去，席纯之从被挖掉内丹到现在将近一个月，涂苒由此猜测失去内丹的人大概只能活一个多月。 “我知道了。”涂苒说完，盯着谢新宇没有动静。 “呃……”谢新宇被她看得不自在，摸了摸鼻子，“那我出去了，有事叫我。” “嗯。”涂苒淡淡道。 目送谢新宇离开，又关上门，涂苒才走到席纯之床边。 她的脸颊更加消瘦，漏在被子外边的手腕可以看到明显的血管，她整个人像枯萎的玫瑰，与第一次见到的美艳机车女神简直天差地别。 涂苒幽幽叹了口气，将怀里的内丹取出来。 小小的内丹上还沾染着血迹，涂苒用纸巾擦了擦，表面没什么血迹，但她还是有些别扭，索性扭头到卫生间，在水下将珠子反复冲洗。 看着沾着清澈水滴的内丹，泛着淡淡的光芒，涂苒这才心满意足地返回席纯之床头，握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高高抬起，掰开她苍白的嘴巴，将内丹直接弹进她嗓子眼。 内丹进去的瞬间，肉眼可见地化作一缕青烟，流淌进她的嗓子。 这是涂苒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内丹被身体吸收的场景，更觉得神奇。 将席纯之的头颅摆正，涂苒站在一边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垂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握紧。 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如果这个办法还没有用，她恐怕没有足够的时间再找其他办法了。 一分钟后，席纯之没有变化。 三分钟后，还没有任何动静。 十分钟过后，涂苒的心渐渐沉下去。 她摸上席纯之瘦削的手腕，希望可以从中窥探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她惊奇地注意到，在席纯之记忆深处，她不再喊疼了。 涂苒两眼冒光望着席纯之并没有什么变化的面孔，她肯定，吃下内丹是有用的！ 席纯之暂时还没苏醒，可能是时间不够。 于是涂苒用脚尖勾住一把椅子拉过来，坐在上边，上半身几乎撑在床上，与席纯之的脸相距不到三十厘米，使劲盯着她。 三十分钟后，涂苒看到席纯之的睫毛颤了颤。 不是很明显，涂苒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但那浓密的睫毛颤得越来越厉害，涂苒连忙按下床边的呼叫铃。 正巧到这边处理其他病人的谢新宇没一分钟就踹开门跑进来，“怎么了？怎么了？她不行了？” 涂苒：“……”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她在动，好像要醒了。”涂苒道。 “什么！？”谢新宇一下子冲过来，挤开涂苒，取代她之前的位置，各种观察席纯之。 连人带椅子被推开且差点摔在地上的涂苒：“……” 不是还有另一边的床吗？就非要和她挤？！ 不过看在他是真着急的份上，原谅他了。 席纯之确实在动，眉头紧蹙，眼皮隐隐有睁开的迹象，又好似被梦魇纠缠住，怎么都睁不开，她的整个身体都在小幅度抽动，手腕上的青筋凸起。 227 回忆 “真的要醒了，怎么可能，刚刚还没什么动静……”谢新宇连忙绕到床的另一边观察仪器指标，手指在上边狂按一些按钮，同时还不忘用眼角余光瞥席纯之的动静。 涂苒也在望着席纯之，手掌覆在她的手腕上。 虽然依旧读取不到席纯之的记忆，但是她能明显感受得到席纯之在挣扎，她在躲避着什么，在努力让自己醒来。 终于，折腾了有半个小时。 席纯之猛然睁开眼睛，额头脖子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她大口喘着粗气，望着天花板，手指都在颤抖。 涂苒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到席纯之冰冷的身体中，席纯之略微缓和了一些。 她微微侧头，在看到涂苒的那一刻，眼睛湿润了，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流淌而下。 一股接着一股。 她记得一切，包括她昏迷期间发生的事。 她知道她被从营养舱里捞出来，被送进地下实验室，被一群人割开后颈取出一颗叫“内丹”的东西，连续好多天抽血。 她还知道她身边有很多同她一样的拓荒者，那些拓荒者被进行身体解剖研究，她以为她也躲不过去，她一直想要清醒过来，可她无论如何都动不了，她被困在躯壳里，挣扎不开。 眼睁睁看着自己即将走向死亡，她陷入深深的绝望。 后来她听到那些抽她血的人商量着把她送上来，因为涂苒从阈里出来了。 她一边庆幸涂苒这次也从阈里活下来了，一边又听到那些人密谋着处理掉涂苒，她很着急，可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感受到了照射在身体上的阳光，她知道自己离开了那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实验室，很可能来到了医疗部。 当听到照顾她的护士的谈话，她知道自己真的来到了医疗部。 她高兴自己暂时远离被解剖研究的危险，一边又担心涂苒的安全。 涂苒来看她了。 她为她支付了巨额医疗费。 她还触摸了她的胳膊。 在这期间，她一直尝试着提醒涂苒，让她注意周围的人，实验室那些人想致她于死地。 可是她什么都做不到。 涂苒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看她，每次都是坐一会儿就走，她真的很渴望看到涂苒，因为这能证明她还活着，实验室那些人没有得手。 直到有一天，病房刚好来了一个和她症状相似的人。 她知道那个人一定也是被挖掉了内丹，她还在猜测对方为什么会被送上来，她下意识以为只有实验室那些人会挖拓荒者的内丹，她认为对方也有一个类似涂苒这样的“危险指数”很大的朋友。 就在实验室所有护士医生都离开，她听到涂苒逐渐靠近她的脚步声，接着，她的脖颈后边出现了一双手。 冰冰凉凉。 涂苒摸到了她后脖颈的疤痕。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意识到，涂苒知道内丹的存在。 并且是在得知另一个人与她症状相同时，突然出现这个举动。 她快速产生了一种猜想，另一个昏迷的人的内丹，会不会是涂苒挖出来的。 那涂苒，是不是也有异能？ 她迫切希望涂苒有异能，那样的话，实验室那伙人想处理涂苒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她放下心来。 同时又隐隐期待，有异能的涂苒会不会找到救她的办法。 希望虽然渺茫，但她心里始终怀揣着。 可接着她得知，自己的各项身体指标正在快速降低，马上就会衰竭。 她很快且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她死去了，涂苒的负担也会少很多。 至少她知道涂苒有异能，知道她能很好的活下去。 报不报仇也没关系，地下室那伙人背后的势力一定很大，她反而不期望涂苒为了她得罪那伙人。 就在她做好死亡的准备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涂苒掰开她的下巴，喂给她一个东西。 入口即化的感觉，四肢百骸传来的流淌之感，她知道，那是内丹。 还有那抹熟悉感，是她曾经的那颗内丹。 她不知道涂苒从哪里找到的她之前的内丹，但她知道，过程一定艰苦，她的内丹被送给幕后的人，涂苒想找到她的内丹，一定调查了很多人，冒了很多险。 她拼命地挣扎，在内丹的帮助下想尽一切办法挣脱灵魂的束缚，终于睁开眼睛。 看到涂苒的那一秒，劫后余生的喜悦、对涂苒的感激与心疼、这段时间无法开口的痛苦等等充斥在她的心头，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泪腺。 涂苒已经懵在原地。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该怎么安慰席纯之？！ 原身的记忆里，席纯之可从没有哭过。 她穿进这具身体这么久，说实话和席纯之并没有见几次面。 除了第一天晚上跟着她回了一次家，第二天早上她就被派去雷加肯州。 从雷加肯州执行任务回来后，席纯之已经去了阈，之后她们俩就一直在错过。 她对席纯之的了解全局限在原身的记忆里。 现在席纯之哭成这样，她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看着她的泪水洇湿了纯白的枕头，涂苒才反应过来，从桌子边的抽纸盒里抽出两张纸，默默擦干净她脸上的泪水。 一旁的谢新宇并没有过多关心两人的互动，他全部注意力都在面前的仪器上。 上边显示，席纯之的身体数据出现波动是在5：15。 那个时候是他刚刚检查完离开的时间。 明明他走之前还没什么明显的变化。 “在你呼叫我之前，她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谢新宇问涂苒。 涂苒视线从席纯之的脸上移到谢新宇身上，他还在研究机器上的数据，并没有看过来。 “没有，她一有动静我就叫你了。”涂苒声音淡淡，她怎么可能告诉他实话呢。 谢新宇百思不得其解，又问席纯之，“你昏迷期间有没有记忆？” 席纯之看了涂苒一眼，道：“没有。” 她的嗓子还有些沙哑，涂苒立即端起桌边的水杯，扶起她的头喂她喝了几口润嗓子。 “那你在这期间有什么感觉吗？”谢新宇终于舍得将视线从仪器上移开，望着席纯之，“你忽然醒来，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吗？” 228 将死之人 席纯之摇头，她嗓子的沙哑缓和了不少，“没有任何感觉，就像睡着了。睡饱了，自然就醒过来了。” 她当然也不会告诉这名年轻的姓谢的医生实话。 谢新宇眉心深深的蹙起。 这两个人对他貌似都很防备。 他是知道席纯之昏迷的原因的，她失去了一种叫内丹的东西。 他最近见过很多这样的人。 他姓谢，是谢家人，他进入医疗部，代表的是谢家的利益。 威尔斯家在寻找内丹，他们谢家怎么会坐以待毙？ 医疗部很多人和他一样，明面上是医生，暗地里则研究内丹这种东西，他们分工不同，他主要负责的是如何治愈失去内丹的人。 席纯之是第一个失去内丹后还能醒过来的人，研究价值很大，可惜这两人貌似对他隐瞒了什么。 算了，他一会儿看监控就好。 反正病房内的监控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你现在的情况很好，生命体征也很稳定，你先好好休息，我之后再给你进行检查，如果情况保持很好的话，你就可以出院了。”谢新宇道。 “好，辛苦谢医生了。”涂苒客套一句。 “不辛苦不辛苦。”谢新宇说完，转身离开，并贴心的合上病房门。 他直接去了下一楼的办公室，打开电脑调出五点十五分的监控。 那是他刚离开不久，仪器上席纯之的身体指标第一次出现波动。 画面里，涂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只手撑着额角，一只手搭在椅把上，席纯之则躺在床上，两人都保持着各自的姿势，没什么变化。 他往后拉进度条，一直都是这个画面，如果不是涂苒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眨一下眼，他都要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副定格画面了。 快要六点的时候，床上的席纯之眼睫毛忽然就动了动，接着涂苒就站起来呼叫他，后边发生的他都知道。 怎么会是这样呢？谢新宇百思不得其解，单手撑着下巴，循环看监控上的画面。 难道真的什么也没发生？就自然而然的醒了？ 他潜意识里就没有怀疑过监控的真实性。 其实监控内容已经被零进行处理，谢新宇现在看到的画面，是从前几天涂苒在席纯之病床前的监控画面挪过来的，零又做了一些轻微的剪辑，使前后画面更加连贯，所以谢新宇才发现不了。 谢新宇放弃了，往后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思考原因。 而病房内，涂苒应席纯之的要求，把床头升起来，席纯之靠在床上。 “你饿吗？” 席纯之摇头。 “要喝水吗？”涂苒实在找不到话题。 “不想喝。” “那要不你再躺下睡会儿？”涂苒问。 席纯之：“……我已经睡了好久了。” 涂苒：好吧…… 席纯之始终盯着涂苒，干燥的嘴唇动了动，她有很多问题想问涂苒，可她清楚房间里有监控，只能将那些话咽进肚子里。 “我想出院。”她最后只能这样说。 涂苒扫了眼房间角落里的隐藏式摄像头，零在看她。 她和席纯之的谈话没必要避开零，零什么都知道，不差这一点。 可是她不能让席纯之知道零的存在。 她们的谈话得在席纯之认知里避开零的环境中进行。 “等医生确定你身体恢复了，我们就出院。” “我的身体我自己了解，我现在很好。” 席纯之握了握自己的手，充满了力道。 从吃下内丹开始，她的力量就在逐渐恢复，现在已经恢复差不多了。 涂苒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六点二十五了，七点她就要赶去潘达林区。 “等我明天下午七点来接你，”涂苒站起身，“我还要去潘达林区巡逻，你再在这里休息二十四个小时，差不多等我明天来了，你身体也检查完了，我们就出院。” 席纯之虽然不知道涂苒为什么会去潘达林区，但她没有多问，她躺在这里这么多天，一定错过了外边发生的很多事情，点了点头，“那你去吧，注意安全。” “嗯。”涂苒又道，“你是要躺着，还是坐着？” “坐着吧，想多坐一会儿。” “那好，你有什么不舒服按铃，护士医生马上就会到，”涂苒叮嘱，“一会儿护工也会到，她会给你带饭，帮你擦拭身体，你昏迷这么多天一直是她在照顾你，你想吃什么让她给你买，都包含在雇佣金里了，你不需要省。” 看着婆婆妈妈的涂苒，席纯之失笑，催促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要迟到了。” 涂苒看了眼时间，不出意外，她已经迟到了。 确定没有什么要叮嘱的，她才转身离开。 乘坐悬浮电轨到达潘达林区，涂苒跑着前往执行部分部的会议室，所料不错，迟了十分钟。 让涂苒心梗的是，一推开门就看到死鱼眼当当正正坐在会议室首位，敲击着桌面，训诫底下的拓荒者，下边的拓荒者面上都是忿忿不平，忍着怒气不好发作。 看见闯进来的涂苒，死鱼眼瞬间调转目标，火力全开直冲涂苒，“迟了十分钟！你知道这十分钟会耽误多少事吗？！万一这十分钟有基因怪物出现，你能来得及赶到处理吗？这中间得有多少潘达林区的居民有生命危险，你负担得起吗！！” 他说得唾沫横飞，涂苒淡定地走向自己的位置，勾了把椅子坐下，丝毫没把他当回事。 今天席纯之醒了，她心情好，懒得和他杠。 再者说，和将死之人有什么好杠的？ 她这幅样子，更是把刁宏志气得差点岔气，一张脸紫红得跟那熟透的茄子似的。 “涂苒！你别以为你是拓荒者就能这么目中无人，你不就是个……” 涂苒烦躁得揉了揉耳朵，恰此时，通讯器响了两声，点进去一看，是任务消息。 涂苒当即站起身，打断刁宏志的话，“有任务，我们走。” 看都没看刁宏志一眼，她率先踢开椅子，推开会议室的门走出去。 她身后，其他拓荒者当即跟上她离开会议室。 他们早就听烦了，恨不得自己也晚到十分钟。 (本章完) 229 营救任务 会议室立马清空，留下刁宏志和他的两个小跟班，气得狂踹桌腿，身后两个小跟班大气不敢喘。 离开会议室，涂苒才仔细查看任务消息。 【 营救任务： 距离联邦行政中心东海岸150海里的一艘豪华游轮上出现至少三只不同种类的基因怪物。 游轮始发时船上共有205人，包括40名游客、65名游轮工作人员、100名私人保镖。 幸存人数暂时不明，游轮上监控已被损毁，信号中断，预估死亡率90%。 船舱驾驶室暂无驾驶人员，游轮处于顺风漂泊状态。 急需营救。 所有与游轮直线距离350公里以内的拓荒者立即出发。 目标位置：米尔德里德群岛附近海域 是否执行：同意（总指挥谢昭） 】 涂苒一行人快速登上停在执行部楼顶停机坪的直升机，涂苒的视线没有从通讯器上离开，她需要尽快了解米尔德里德群岛周围环境以及游轮内部情况。 零已经将必要的资料打包发送给所有执行此次任务的拓荒者，又专门为涂苒发送了一份其他人没有的资料。 公开资料上介绍的是米尔德里德群岛及附近海域情况。 米尔德里德群岛所在位置距离工业区很远，海洋污染相较于其他海域很轻，且最近十几年联邦注重生态建设，首先从污染不严重的米尔德里德群岛开始治理，十几年来治理效果卓著，米尔德里德群岛成了一个风景绝美的旅游胜地，被媒体称为“联邦海域最后一颗明珠”。 接下来就是零私发给涂苒的资料。 涂苒大致浏览了一遍。 所谓的旅游圣地，是对富人而言，去一趟米尔德里德群岛需要花费巨额联邦币，普通人吃饭尚且只能喝营养液凑合，哪里有闲钱去度假。 而处于穷人和富人之间的社畜，攒一攒倒是能凑够这个钱，可他们没有时间。 今天这艘出现基因怪物的游轮，是威尔斯家旁系的一名叫帕帕拉·威尔斯的公子带着自己六名朋友，以及自己家旗下的三十几名艺人为了举办游轮宴会租下的。 游轮昨天傍晚八点离开行政中心海岸，朝着米尔德里德群岛而去。 游轮行驶很慢，涂苒从行驶路径推测，帕帕拉的目标地并不是米尔德里德群岛，他享受的是游轮在海面上飘荡的惬意，所以游轮在距离米尔德里德群岛三十海里的地方停下。 宴会上一切正常。 直到今天早上六点，大多数人都睡下了，三名威尔斯家旗下的艺人突然从帕帕拉的房间里奔跑出来，见人就杀，惊动了船上的私人保镖以及工作人员。 虽然他们有先进的武器，但对上基因怪物毫无还手之力，没伤到基因怪物，自己人反而死了很多。 在这期间帕帕拉的房间一直没有动静，估计凶多吉少。 帕帕拉的朋友向外界发出求救，执行部还没有来得及了解更多的情况，游轮里的信号就与外界中断了，监控也全部黑屏。 游轮内部现在是什么情况完全看不到。 联邦紧急命令拓荒者前往营救，此次参加任务的拓荒者不止抽调了潘达林区域的拓荒者，还抽调了其他几个区，是集体行动。 零又给每个人发送了游轮监控拍到的最后画面，着重放大了三只基因怪物的形态以便拓荒者了解。 涂苒看着画面里的这几只高清基因怪物。 丑得真是千奇百怪。 基本符合异种和基因怪物“四不像”的特点。 三只都在抱着人啃。 尤其是其中一只长兔牙的，喜欢啃人类的大动脉，好几个画面里它都咬着人类的脖颈不松开，三瓣唇一吸一收，貌似在吸血。 机舱内其他几个人看到这幅画面，都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半个小时后，直升机悬停在一艘巨轮上空。 透过玻璃，涂苒看到同样的直升机还有五架，海面上，距离巨轮不远处还有一艘小型救援船。 一架正悬停在甲板上空的直升机甩下一条绳索，接着有拓荒者顺着绳索降落在甲板上。 每个人的穿着都一样，一眼望去，涂苒分不清谁是谁。 不过通过目镜画面放大功能，她捕捉到打头阵的一名拓荒者胸前的名牌：姚贝。 哦，她也来了。 姚贝那架直升机所有人全部降落完毕，轮到涂苒这架。 涂苒没学过索降，不过原身记忆里有，原身的肌肉记忆还在，涂苒小心谨慎的往下滑，倒也顺顺利利的降落下来。 甲板上除了他们这群刚来的拓荒者，没有人，连尸体都没有，干干净净。 后边的直升机还在降落，涂苒朝姚贝走去。 姚贝正在和她的同伴搭建信号装置，让巨轮重新与外界联系上。 他们的动作很快，涂苒才刚走过来，姚贝就站起身。 涂苒眨了眨眼，“连接好了？” “嗯。”姚贝淡淡点头，目光错过涂苒，看向她身后。 涂苒顺着她的视线朝后看去，是丁乃清。 他精神貌似不怎么好，蔫蔫的，完全没有往日的热烈阳光。 看到涂苒，他目光闪了闪，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上空的直升机只剩下两架，与巨轮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没有要派人下来的意思，是后续发生意外的支援队伍。 这次行动只有他们三队人。 大家都围在一起，每一队派了两个人守着，剩下的人安排行动路线。 巨轮内部的设计图已经上传到每个人的作战头盔，会实时为他们规划路线。 姚贝当仁不让的成为主指挥，“这艘巨轮有六层，地上五层和地下一层，涂苒你们这队人负责负一层和正一层。” “好。”涂苒点头。 “丁乃清，你们负责正二层和正三层，帕帕拉就在正三层。” 丁乃清点头，“嗯。” 姚贝扫了他一眼，继续道：“剩下的两层我负责。” 她的视线环绕在场一周，“我们的主要目标是抓住异种，幸存者会由执行部的警卫来营救，我们只要把他们的位置标记出来就好。里面什么情况我们还不知道，大家要小心，异种不一定会按我安排的分布这么均匀，如果哪一队碰上两只异种，立即呼叫其他队伍支援。” (本章完) 230 恐怖 姚贝安排好后，所有人出发了。 涂苒又将自己这队分为两部分，她带着沈云和、乐琴等二代拓荒者负责负一层，小笛闵涛素来一起行动，配合比较默契，他们带着一部分二代拓荒者负责正一层。 负一层是工作间和储备间，灯光昏暗，有些地方连灯都没有，漆黑一片，涂苒一队人走下去，空气中都是潮湿的味道，混合着鱼的腥气，另人作呕。 作战靴踩在上边，都是黏腻的感觉。 这也算豪华游轮？涂苒打开作战头盔上的灯束，打量四周，这地方和那种没有营业执照的食品小作坊差不多，又脏又乱又臭，上边游玩的有钱人一定想象不到他们的食物是从这里运上去的。 这层的过道也是相当的狭窄，不敢想象那么大的游轮里边的过道两个人并排走都很拥挤，涂苒只好安排一个一个通过，她打头，另一名一代拓荒者断后。 过道两边都是一个个独立的舱室，有些是开着的，可以看到里面堆积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有些门紧闭着，需要一扇扇打开。 涂苒负责踹门，乐琴和沈云和则埋伏在两侧往里冲，其余人侦查周围环境，以防有异种埋伏。 连续踹开五扇门，都是堆积的货物，一伙人紧绷的神经必不可少的松懈了几分。 涂苒面无表情地走向第六扇紧闭的房门。 “准备。”她在头盔里出声，提醒其他人打起精神。 这种情况下不能松懈。 “三、二、一！” “砰！”涂苒一脚踹开木质的房门。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热气迎面扑来，没有打开空气净化装置的涂苒两眼上翻，差一点晕过去。 沈云和和乐琴带着人就要往进冲，他们只走了两步，通过作战头盔上照射出来的灯光束，他们看到了房间内的画面，脚步定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 断臂残肢堆积了一地，全部都是人类的，就像上一个房间内堆积的一地死鱼一样。 血液流淌在地面上，乐琴和沈云和正好踩在这些血迹上，他们连忙后退，脚底发出粘连的吧唧声。 这声音让所有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涂苒也有些犯怵，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凶残的作案现场，胃里翻江倒海。 她宁愿和造成这幅场景的基因怪物面对面干一仗，也不想看到这种毛骨悚然的画面。 不过她得稳住。 她是这只队伍的精神支柱，她要是慌了，其他人不得直接丢盔弃甲？ 淡定的用头盔的灯光将整个房间都照射了一遍，确定没有基因怪物的身影，涂苒道：“去下一间。所有人提高警惕。” 基因怪物的食物在这里，基因怪物也不会远了。 一行人离开这间房，朝下一间走去。 下一间的房门是开着的，从外边就能看到里面的场景，是一间休息室，可能是底下处理食材的人的住所，很狭小，一张床占据了绝大多数的空间，房间内没有人，床上有一大摊血迹。 不出意外，里面的人出意外了。 “下一个。”涂苒果断转身。 涂苒本来以为会在负一层找到一只基因怪物的，毕竟“粮仓”在那里，可一整层都转遍了，没有见到基因怪物的踪影，甚至连人类的踪影都没见到。 它不在负一层。 难道是上上边的楼层消食去了？ 涂苒只好带着一伙人浩浩荡荡地往上走，同时在通讯器里联系闵涛和小迪。 “暂时还没找到。”闵涛那边时不时也会传来踹门的声音。 涂苒停下脚步。 他们现在正在负一楼到正一楼的楼梯上，楼梯也很狭窄。 她停下，位于她后边的拓荒者也相继停下，不明所以地仰头望着她。 涂苒的眉头深深蹙起。 刚才那堆尸体流出来的血还没有完全干涸，说明基因怪物没离开多久，它把新鲜的食物存在那里，自己却消失不见了……涂苒望向乐琴和沈云和的作战靴。 鞋面上一滴红色液体在微弱的灯光下那般刺眼。 “赵山不见了！”楼梯末尾有一个人忽然惊呼。 涂苒无语，少一个人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她直接翻身从楼梯栅栏上跳下去，朝之前那个满是断臂残肢的房间冲去。 刚才的基因怪物一定藏在那间房的门头顶。 当时屋内一片黑暗，她没有进去，沈云和和乐琴也只是进去了两步，被那场景吓到就立即退出来了，如果基因怪物真藏在屋顶，他们可能真发现不了。 赶到那间房子，房门处于关闭状态。 他们走之前明明没有关门！ 涂苒一脚踹开门，入目就是一只披头散发的怪物多只手脚并用，缠绕包裹着一名拓荒者的身体。 其中一只利爪已经贯穿了他的胸膛，幸亏是在胸膛右边，距离心脏有一段距离，拓荒者在微弱的颤抖，肺部破损，从鼻子里流出大股大股的血来，全部被作战头盔兜住。 怪物被他的血吸引，嘴巴大张着，以难以想象的幅度咬在拓荒者的头盔上，头盔是用特殊材料制成，坚硬度绝对够，它咬不烂，就使劲得往大撑嘴，意图一口吞掉他的头颅。 涂苒的突然闯入让它愣了一下，接着就快速从那名拓荒者的身上下来，朝涂苒爬过来。 没错，是爬。 配合着尖牙利爪，披头散发，涂苒头皮一阵阵发麻。 这只基因怪物并不在零公布的三只基因怪物之间。 游轮里不止三只基因怪物！ 她举起机关枪，瞄准它就是一阵高速射击。 基因怪物被打得措不及防，接连后退了几步，但很快稳住身体，甚至适应了子弹的冲击，顶着涂苒的子弹流往前扑来。 涂苒闪身躲过，基因怪物的指甲直接插入对面的木板，在它往出抽的时刻，涂苒抽出背后的长刀，加注“力大无穷”，朝基因怪物的脖颈砍去。 刀瞬间嵌进去一半，基因怪物的脑袋失去一部分的支撑力，朝前耷拉下去。 但它并没有死，依旧往出拔自己的指甲。 涂苒正准备砍下一刀， 沈云和和乐琴等人赶过来，看到基因怪物的样貌，他们也忍不住倒吸了口气，同时也没耽搁拔枪，子弹噼噼啪啪先涂苒的刀一步射在基因怪物身上。 (本章完) 231 虫子 基因怪物被涂苒砍过一刀，生命力直线下降，沈云和和乐琴又很上道地瞄准了它伤口射，基因怪物很快被打趴下，躺在地上呜呜咽咽，从断掉的脖子不断流淌出浓稠发黑的血来。 那散发着恶臭的血不断地涌出来，好似要将它整个身体都融化掉。 事实上,它确实在融化，与人类相似但比人类多出来的肢体全部融化在血泊中，最后只剩下两条胳膊两条腿，是它没变异前的样子。 但它已经死了。 涂苒将现场拍照传给其他两支队伍，转身上楼，同时在耳麦里提醒，“基因怪物不止三只，你们多注意。” 上到正一层,与闵涛和小笛汇合,涂苒打算上二三层看一看，丁乃清到现在也没有回复她。 受伤的赵山已经被抬出去，正往直升机上送，他伤得很重，得抓紧时间回医疗部进行治疗。 这个时候，一层外的甲板上传来一阵枪响和混乱的脚步。 涂苒当即朝外边跑去，一只长着鲶鱼嘴鲶鱼须，将近三米高的基因怪物正从护送赵山离开的两名拓荒者手里撕扯抢夺赵山。 可能是赵山的血液吸引了它。 它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海里冒出来。 零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它刚才一直藏在船底，你们从直升机降落的时候甲板上空荡荡的，可能就是它把那些人拖到海里去了,而且从出事到现在一直没有人坐救生艇逃生,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这只海洋基因怪物是出现在零拍摄的监控画面中的，它是三只基因怪物之一，盘踞在海面上,意图跳海逃生的人恐怕都进了它的肚子。 基因怪物抢夺赵山身体的同时，直升机上的拓荒者和警卫们已经对它展开扫射。 子弹并没有对它造成多大损害，它的柔软的躯体将子弹尽数容纳进去,它接近人类大腿粗的鲶鱼须缠绕在赵山的脖颈上，用力的撕扯，本来因为失血过多而已经昏迷的赵山被扯得直翻白眼。 涂苒反手拔出背后长刀，冷厉的目光盯着甲板边缘的基因怪物，“让他们停下射击。” 零照做，直升机上的射击停止，同一时刻，涂苒闪身冲了出去。 刀刀直达要害，每一招每一式都携带着无穷的力量，凌厉的刀身在海平面上升起的太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刀花。 起初，基因怪物的躯体还可以抵御涂苒的刀势，它的白色柔软身躯如同蛆虫一般，刀砍进去的地方会出现凹陷，白色的肉直接裹挟住刀刃，刀势就被化解。 可随着涂苒锲而不舍的往里砍，超高速全方位无死角，人类的眼睛都难以捕捉到她的身影,基因怪物身体这处缺口还没来得及补齐,下一处就已经造成。 终于，基因怪物在密密麻麻的凹陷下达到身体的极限,白腻腻的身躯高度膨胀，表皮变得透亮，涂苒可以看到隐藏在表皮之下的内脏和血管。 心中暗道一声不妙，涂苒转身后撤。 可已经晚了。 基因怪物直接自爆。 粘稠的白色肉质满天飞舞，没来得及躲藏的涂苒被从头到脚浇了一身，整个身躯如同糊了一层过期的沙拉酱。 除她之外，赵山以及护送他离开的两名拓荒者也没有逃过这一劫。 “呕！” 涂苒最先承受不住，跪在地上干呕。 头盔的空气净化装置也无法阻拦碎肉散发出的恶臭味。 原本要晕不晕的赵山这次直接被熏晕过去，其他两个人努力憋着气，脸都是通红的。 更恐怖的是，这些碎肉不仅仅是肉，里面还有涌动的白色小虫子。 涂苒受不了了，转身朝海面奔去，在乐琴的惊呼声中，她扑通一声跳进海里。 作战服是全封闭且防水的，涂苒跳进海里的刹那，那些虫子就被湍急的海流冲刷掉。 涂苒没有立即上来，逆流往前游，让海水多冲刷一会儿。 “你还好吗？”零略带同情。 他也讨厌那些小虫子，它们常常在他不知情的时候爬进他的身体缝隙里，啃食他的线路，在他的身体里繁殖出一大群，害他不得不定期维修。 而且它们还不好清理，有时候尸体残留在他的身体里，虽然不会再对他造成损害，但他一想到那副场景：自己的身体里有密密麻麻的其他物种的尸体，就起一身鸡皮疙瘩。当然这个形容是夸张，他没有皮肤，起不了鸡皮疙瘩，但他认为那种感觉是想通的，毕竟他也曾是人类。 “不好，我觉得我需要换身衣服。”涂苒将自己的脑袋从海水里淹进去，又露出来，一直重复。 “我已经通知拓荒队后勤处，之后你的衣服就会被送到酒店。”零道。 涂苒点了点头，耳麦里传来丁乃清的声音，这是他自任务开始第一次主动说话，“帕帕拉找到了，他精神好像出现问题了。暂时没有找到其他幸存者。有两只基因怪物突然攻击我们，战斗力都很强，需要支援。” 涂苒立即让甲板上的其他人去支援丁乃清，自己则游到登船的爬梯下，手脚并用往上爬。 甲板上，那两名和涂苒惨状相似的拓荒者忍着呕吐的冲动，将昏迷的赵山捆绑在救生支架上，确定捆绑牢固，直升机带着支架起飞。 自始至终，直升机没拉赵山上去，一直在半空中吊着送去医疗部。 任务完成，那两名拓荒者也学着涂苒的样子，跳进海里冲刷身体上蠕动的白色小虫。 涂苒登上甲板，看到的只有一地没来得及处理的粘稠尸块，仔细看可见里面混着的细密蛆虫。 海面上不时有浪花拍过，将虫子拍散，卷入海洋。 “研究院的人什么时候到，再晚一点，甲板就要被洗干净了。” 涂苒说着，从腿侧的口袋里摸出一个透明试管，蹲在地上收集虫子。 拓荒者在阈里经常收集一些土壤、水质、空气等，每个人都会随身配备各种各样的收集器。 涂苒装了七八条虫子和一小块尸块，才合上试管，使劲将封口塞拧进去，确保虫子不会漏出来。 (本章完) 232 神药的真实效果 做完这些事，涂苒才朝着游轮三层走去，丁乃清就在三层。 她离开没多久，一大片巨浪接连拍打过来，甲板上的残留物全部被卷入海洋。 涂苒到达三层时，战斗正激烈。 姚贝率领小队从四五层下来，击杀爱吸血的兔牙怪。 丁乃清则和赶上来支援的沈云和、姚贝等与一只长着翅膀却貌似不怎么会飞的鸟怪缠斗。 两边战斗都很激烈,涂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加入哪一支。 姚贝的声音突然从耳麦里响起。 “这里我们可以对付，你去找帕帕拉和其他幸存者，我担心船上会有其他基因怪物，你守着他们。” 于是涂苒趁着两只基因怪物都被纠缠住不能脱身，赶去寻找幸存者。 游轮三层有一个巨大的游泳池，占据了很大的空间，本该清澈的泳池此时已经被血染成红色,上边还飘着一些不明泡状物,像鱼的内脏。 涂苒只瞥了一眼，匆匆别过脸去。 绕过泳池，涂苒进入游轮舱内，里面是休闲场所，各种吃喝玩乐设施一应俱全。 音响还在放歌，是当下很火的音乐，沙发上、地上到处都是酒瓶，各种颜色的灯光不停变幻，简直就是一个蹦迪现场。 如果忽略掉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以及四仰八叉倒地的尸体。 这些尸体都穿着黑色作战服，身上携带着枪械，应该是私人保镖。 消息上说登上游轮的有一百名保镖,涂苒视线绕场一周,入目所及全都是保镖，很多,一时间数不清。 但都死了，死状惨烈。 涂苒收回目光，跨过他们朝前走，她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混在音乐里，很轻，很碎。 涂苒立即朝着声音而去，在经过角落里的一个单人沙发后边，涂苒停下脚步，这里边有动静，她小心翼翼靠近沙发，自上而下俯视，看到了一个金色头发的男性。 金色头发，资料照片上，帕帕拉就是金发。 这个人正蜷缩在角落里，头埋在膝盖里，涂苒看不到他长什么样。 “抬头。”涂苒直截了当。 对方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剧烈哆嗦一下，他想要尖叫，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叫，用手掌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恐得抬起头。 他眼泪鼻涕抹了一脸，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的表情很扭曲,还有不知哪来的血也乱七八糟得涂在脸上,涂苒一时不敢认他是不是帕帕拉。 涂苒直接问出来，“帕帕拉？” “……是……我是。”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还在颤抖。 他吓得不轻。 “其他人呢？”涂苒望向走廊深处。 那里有好几个房间，房门都紧闭着。 刚才的脚步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不……不知道。”帕帕拉颤颤巍巍道。 涂苒抬步往里走。 帕帕拉直接喊住她，“你要去哪？！” 刚喊完，他就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惊慌失措地朝四周打量一圈，缩回角落，克制住音量，“你哪……哪也别去，就在这里守着我。” 涂苒扫了他一眼，“你先在这里藏着，我去找其他幸存者。”话落，涂苒抬步就要离开。 这次帕帕拉的反应更加激烈，直接站起来死死拽住她的胳膊。 “不要去！你哪里也不要去！那些人是死是活都没关系！你就在这里保护我！” 涂苒头疼。 甩了甩对方的手，没有甩开。 “那要不你和我一起过去？” “不！”帕帕拉尖着嗓子，死死掐着涂苒的胳膊。 涂苒皱了皱眉。 这人不会是吓疯了吧？ 怪不得丁乃清说他神智不太清楚。 有这么个累赘在这里，涂苒哪里都去不了，她只能低头给姚贝发消息，说明这边的情况。 “你是说，帕帕拉没和其他幸存者待在一起？”姚贝那边呼吸声很重，他们还在与基因怪物纠缠。 “没有，我只在休闲室找到了他，不过走廊尽头有一间房子里有动静，其他幸存者可能在——” 涂苒话还没说完，那边传来丁乃清的惊呼声：“苒姐，那不是帕帕拉！我把帕帕拉和其他幸存者都关在最里边的房间里了！” 涂苒：“！” 下一瞬，长刀直接刺进“帕帕拉”的心脏。 还没反应过来的“帕帕拉”震惊地望着涂苒。 “你……你……” “你你你你你个屁！！” 敢骗她！ 涂苒快速抽到，朝它的脖子砍去。 “帕帕拉”终于接受自己已经暴露的事实，脸部五官开始融化变形。 再次出现在涂苒眼里的，是一张靓丽的美女的面孔。 涂苒见过这张脸，在摩天大楼的广告牌上。 是一个还算出名的明星。 好像叫什么什么埃菲尔。 在长刀逼近脖子的刹那，埃菲尔身形一闪，后退两步，堪堪避开涂苒的攻击。 涂苒反手掏出后腰的手枪，瞄准她的眉心。 扣动扳机的刹那，埃菲尔双膝跪地。 涂苒按下扳机的手一顿，这是她第一次碰到基因怪物或者是异种以人类的方式向她示弱。 这并不正常。 一般来说基因怪物接近于兽，异种纯粹就是兽，二者并不具备人类的智慧和情感，即便是示弱，也是以动物的方式。 “放过我，我是被逼的。”埃菲尔突然开口。 涂苒握着枪的手一颤，眼前这个基因怪物居然会说话！？ 她明明已经发生变异！她刚刚还变出帕帕拉的脸。 到现在为止所有喝下神药的人类，都会变成基因怪物，虽然拥有了人类无法拥有的异能，但会丧失神智，彻底沦为动物。 而眼前这个人，拥有了异能，却没有沦为动物。 这不就是研发神药的那伙人最开始宣传的效果吗？ “求你放过我！” 见涂苒没反应，埃菲尔跪着往前爬了几步，想抱涂苒的大腿。 涂苒连忙后退几步与她拉开距离。 “你别过来，有话就在那里说。” 涂苒并没有因为她像人类就放松警惕。 埃菲尔也知道自己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很可怕，跪坐在那里没有继续上前，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 “我是威尔斯家文娱公司里的艺人，其他几个发生变异的也是，我们在公司的地位并不高。” (本章完) 233 真正的基因改造人 “神药并非我们主动喝下，帕帕拉·威尔斯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几瓶神药，他不相信一瓶药会就能让人变成怪物，还能进化出超能力，所以他约了他的朋友，从公司里带了三十几个艺人，说是带我们游玩,实际上是想看看所谓的神药的效果。” “他让我们玩游戏，说谁赢了，就奖励谁喝一杯酒。我们都以为是普通的酒，就喝了下去，结果……结果……”埃菲尔握紧了拳头，“我们没想到帕帕拉·威尔斯这么畜生,他居然拿我们做实验！” “他带了那么多保镖，就是怕出现意外,他以为一百名保镖可以控制住我们几个,却没想到真正的基因怪物并不畏惧子弹。除了我之外的其他四个……”埃菲尔顿了顿，最后还是艰难的说出了“基因怪物”四个字。 “我们五个人中，只有我一个能够保持理智，其他四个都变成了真正的怪物，他们杀人、吃人肉、喝人血，好多人都死在了他们手里。” 埃菲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我不仅没有丧失意识，无意间还发现，只要我的手掌碰到过某个人，我就能变成对方的模样。” 说话间，她脸上的五官开始重新排列,涂苒赫然在她脸上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涂苒心里一阵恶寒,“变回去。” 埃菲尔照做，不到三秒，五官变回自己的模样。 她仰头望着涂苒，言辞恳切,“我并不是基因怪物，我只是具备了一项可以随意转变容貌的异能，我是人类，我是真正的基因改造人。我也没有杀害任何人，这里边的尸体没有一具是我干的，求你放过我。” 涂苒望着她，心里叹了口气。 联邦第一位真正的基因改造人，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基因改造人。 她的出现，会使各方势力趋之若鹜。 最后不论落到谁手上，她都免不了进实验室，上手术台，被研究个彻彻底底。 “你不用求我，我不会杀你，就算你是失去理智的基因怪物，只要能控制住你，我都不会杀你。”涂苒声音淡淡。 “你的去向是研究院，你的研究价值远大于你造成的损失，就算这一船的人都是你杀的，就算帕帕拉也被你杀了,也没有关系,没人会杀你。” “真的吗？”埃菲尔急切问,“你们拓荒者不会因为我是基因怪物杀我？我听说拓荒者专门杀异种和基因怪物，不管是好是坏都不会放过。” “你这消息已经过时了，拓荒队现在只抓，不杀，再说你自己也说了，你是基因改造人，不是基因怪物。”涂苒后退一步，收回手枪。 “马上就会有研究院的人过来接你，你在这等着吧。” 研究院的人到来的速度比涂苒想象中还要快。 这次来的竟然是谢旭。 大概从埃菲尔跪下的那一刹那，零就辨别出她是一个成功的基因改造人，通知了谢旭，谢旭才能这么快赶到。 谢旭带着埃菲尔刚登上直升机不久，就又来了一批人，穿着统一的制服，涂苒没见过，不确定这些人是哪个部门。 对方也朝涂苒询问埃菲尔的下落，涂苒直言被研究院的人带走了。 那伙人肉眼可见的恼怒，瞪了她一眼走了。 无辜挨白眼的涂苒：“……”她招谁惹谁了？！ 除了这批人以外，又相继来了两批。 其中一批穿着研究院的制服，是研究院的人，听说谢旭把人带走了，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互相对视一眼，快速离开。 可见研究院内部也是分派别的。 另一批的衣服上写着基因改造几个字，应该是联邦政府新成立的部门，知道自己来晚了，都没什么好脸色。 埃菲尔的受欢迎程度远比涂苒想象得要大。 第一个基因改造人的问世，意味着人类彻底摆脱了上帝，人类的进化方向将由人类自己掌控。 人类面对阈内异种，也不再处于劣势。 少数知道内丹的高层，不再将全部目光放在异种身上，他们又多了一条获得异能的途径。 相较于浪费大量物力财力捕捉一头异种，还可能没有内丹，用神药获得异能的方法更加的靠谱。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联邦对基因改造人和神药的科研投资金额达到了史无前例，全联邦百亿公民都在关注神药研究的进展。 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执行完任务的涂苒正坐在返程的直升机上。 拓荒队的任务已经完成，基因怪物全部捕捉到。 接下来豪华游轮的幸存者搜救工作由执行部完成。 涂苒靠在直升机玻璃上，欣赏下方的美景。 直升机刚好飞到米尔德里德群岛上空。 从上往下望去，绵延的绿色散布在一片浅蓝色的海域里，与周围黑色海洋形成鲜明的对比。 怪不得说米尔德里德群岛是“联邦海域最后一颗明珠”。 涂苒看得入迷，这种风景不看白不看，以后可没这免费赏景的机会了。 与她同乘一趟直升机的丁乃清坐在她对面，一路上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于还是憋不住，“苒姐对不起！” “？”涂苒转身看向他，满眼疑惑，“什么？” “我替赵焱向你说声对不起。” “啊？”涂苒更懵了。 赵焱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她杀的。仇啊怨啊该报的都报了，现在和她说对不起是几个意思，难不成赵焱还做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坏事儿？ “赵焱杀害了谢宏上将，还意图栽赃嫁祸在你头上，害你差一点儿被监察部的人带走，现在他死了，我又是他朋友，我觉得我应该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丁乃清低垂着脑袋，态度格外的诚恳。 听到原因的涂苒：“……”所以他知不知道赵焱是她杀的？ 她都已经把他的命带走了，还在乎他死前的陷害？ 涂苒斟酌着开口，“你知道赵焱……是谁杀的吗？” “知道，苒姐你啊。”丁乃清抬起头来，眨巴着眼睛看着涂苒。 “赵焱是你朋友，我杀了你朋友，你不是应该恨我，以后跟我老死不相往来吗？” 这确实是她这几天的想法。 她认为这是人之常情。 (本章完) 234 家主找上门 如果她和丁乃清调换了位置，她不仅会跟丁乃清老死不相往来，还得想办法把丁乃清也处理了，替自己的朋友报仇。 她着实没有想到，丁乃清的胸怀这么宽广。 “他杀了谢宏上将，本来也活不了。他还意图把谢宏上将的死嫁祸在你身上，让你也活不了。你杀了他,摆脱自己的嫌疑并没有错。” 丁乃清说得很认真。 “我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角度恨你，也没有资格站在你的角度原谅他。和你道歉，是站在我自己的角度上，我不想失去苒姐你这个朋友。”丁乃清泫然欲泣。 涂苒：……这宽广的胸襟，真是活久见。这清奇的脑回路，也是活久见。 她佩服，五体投地。 “赵焱是赵焱，你是你,咱们同生共死的战斗友谊和赵焱有什么关系，只要你能放下心里的坎，咱们还和以前一样。”涂苒直截了当道。 丁乃清心情明朗起来，就差过来抱住涂苒转个圈儿了。 “不过苒姐，你知道赵焱为什么要杀谢宏上将吗？我去监察部问过，他们不告诉我。”丁乃清望着涂苒，他这几天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就在这里。 按理说谢宏上将那么好的作战服，还有激光枪做武器，赵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可能杀了他？ 而且赵焱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呢，报仇？谋财？ 都不像，他和赵焱相处了很多年,都没怎么听赵焱提起过谢宏上将的名字。 涂苒的目光暗了暗。 赵焱杀谢宏的目的？ 一来为了得到谢宏的内丹,二来，把谢宏的死嫁祸给她，除掉她。 二占大头。 她和赵焱知道彼此有异能,赵焱能读懂她的内心想法，她能看到赵焱拥有“心电感应”。 “心电感应”这项异能有多强大，就有多危险,没有人能容忍这种异能存在，赵焱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赵焱的存在威胁着她，她的存在又何尝不是威胁着赵焱？ 赵焱不能容忍自己“心电感应”这项异能被其他人知道。 所以在她和谢旭谋划着杀掉赵焱的同时，赵焱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在想办法杀掉她。 抬眸看去，丁乃清还在眼巴巴望着她，等她的解答。 涂苒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 或者不告诉他，能省很多事。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内丹的事联邦不会隐瞒太久了。 制造基因改造人的技术逐步成熟，内丹的地位已然降低，联邦继续藏着掖着也得不到多余的好处，不如直接公开。 “什么意思？”丁乃清央求，“苒姐你不要卖关子了。” “不是我故意卖关子，是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机密。”涂苒竖起三根手指头，“相信我，用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公布，到时候你就全明白了。” “……好吧。”丁乃清蔫蔫的。 直升机在执行部楼顶降落,涂苒没有回会议室,而是直奔酒店换作战服。 将替换下来的衣服装在袋子里，涂苒扔进酒店楼下的垃圾桶。 酒店大楼外人来人往,时有飞行器降落在停车位。 阳光毒辣，涂苒将目镜颜色调成暗色，遮挡住直射的光束。 酒店距离执行部不远，涂苒打算走过去。 还没走出酒店前的广场，一辆黑色的私人飞行器悬停在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涂苒停下脚步，探究地望向车窗。 防窥车窗，看不到里面是谁。 在她查探的空当，飞行器平稳落地，后排车门打开，先露出两双锃亮的黑色皮鞋，接着走出来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人。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有点年纪，面容很和善，另一个挺年轻，身材高大，戴着墨镜，不苟言笑，像是保镖。 “涂小姐，我家先生要见你。”白头发老头眼角堆叠着褶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涂苒朝着半开的车门往里望，隐约能看到一双修长的腿交叠着，上身隐在车窗后，看不到。 “你家先生是谁？”涂苒反问，不动声色瞟了一眼通讯器，呼吸灯在闪烁。 她周围的信号已经被屏蔽。 她握紧了手里的机枪。 她的动作没有逃过白发老头的眼睛，他笑眯眯道：“见了你就知道了，放心，先生只是找你谈一些事情，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信你才怪。 涂苒快速后退，果断转身，往人多的地方挤。 “诶？诶！别走……”白发老头的话还没说完，涂苒就已经混在人群里没了踪影。 白发老头的胳膊僵在原地，尴尬落下。 “魏、叔。”幽幽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来。 “对不起，先生。”白发老头低下头。 另一个保镖也低下头。 他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一时间竟然忘记反应了。 车内的人深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呼出来，“给她发消息，席纯之在我手上，限她三分钟内出来。” “是。” 另一边，跑没影的涂苒并不是真的离开，而是藏在停车位一排飞行器的缝隙里。 “零，那伙人是谁？”涂苒靠在一辆红色飞行器车门上，露出一双眼观察外边的情况。 “那个白头发的就是安德烈，威尔斯家族自制的人工智能。”零机械的声音从耳麦里传出来。 “安德烈？他和你一样？他现在也是机器躯壳？” “他是机器躯壳，但他和我不一样。”零格外强调。 “我曾经是人类，我拥有人类的情感，人类的学习能力，我还有自我意识，哪怕我现在困在这副金属躯壳里，我依然有人类的灵魂。” “而它从始至终都是一个ai，只不过史蒂芬诺·威尔斯为它制造了一个状似人类的躯壳让它得以走动，它是程序生成的，它没有自我意识，它只会无条件听从人类的命令。” 显然，涂苒把他和安德烈并列惹他不开心了。 “它是安德烈，那车里边的不会就是史蒂芬诺·威尔斯了吧？”涂苒更关注的是这一点。 “不出意外的话，是史蒂芬诺·威尔斯。”零的声音已经听不出任何情绪了。 涂苒很奇怪，“史蒂芬诺·威尔斯不是威尔斯财阀家族的家主吗？他找我这个小拓荒者有什么好谈的？” (本章完) 235 刁蛮任性没素质 “史蒂芬诺·威尔斯的家族荣誉感很强，他的姑妈，也就是米菈·威尔斯变成基因怪物被你斩杀的画面曾被他循环播放。” “所以？他是来找我报仇的？”涂苒大跌眼眶。 就为了个这？大佬亲自下场，找她个小喽喽报仇？ 这有点不合实际吧。 “你不要忘了，他的表叔，尼克·威尔斯也是你杀的。”零冷淡提醒。 “他不是还没死嘛，我只是挖了他的内丹而已,他还能活十天半个月，”涂苒缩回脖子，她的通讯器在震动，“再者说，尼克·威尔斯就算死了，也难查到我身上。” 她点亮屏幕，看到通讯器里的消息,直接顿住。 “席纯之现在在哪？” “医疗部。” “你确定？”涂苒盯着通讯器上的两行字。 ‘席纯之在我们手里,限你三分钟之内出来，我们有重要事情与你商谈。’ 对方或许是觉得语气太重了，临了又加了一句，‘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席纯之确实还在医疗部。”零调出医疗部席纯之所在病房的监控，席纯之正靠坐在床上，面前摆着一张桌子，上边有粥，有配菜，她正细嚼慢咽地吃饭。 “史蒂芬诺什么意思？他说席纯之在他手里，”涂苒后知后觉，“这家伙在唬我？他以为我三分钟之内找不到医疗部的监控是吧？” “应该……是。” “呵,我倒要看看他们要和我谈什么。” 涂苒从通讯器里回复,“我怕你们对我动手脚，我们直接通讯器联系就好。” 对方很快发来消息，“面谈比较正式。” “好。”涂苒发了一个字后,从遮蔽的飞行器后站出来。 她朝史蒂芬诺·威尔斯所在飞行器靠近,在距离他们十几米的距离停下。 “就这个位置,再往前就是屏蔽圈了。”零在耳麦里道。 “我们就在这里面对面谈。”涂苒道,她的声音经过十几米的传输，到史蒂芬诺·威尔斯那边已经几不可闻。 安德烈：“……” 史蒂芬诺·威尔斯：“……” 史蒂芬诺·威尔斯闭了闭眼睛，“关了屏蔽装置，让她过来谈。” 安德烈立马照做，又联系涂苒，表示屏蔽已关，她可以放心过来。 “真关了？”涂苒低声询问。 “关了。”零道。 涂苒这才放下心来，朝他们走过去。 那名保镖盯着涂苒一路走来，墨镜后的眼神快要冒出火来。 因为她的不按常理出牌，他回去要挨罚！ 那么赤裸裸的敌意，涂苒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并没放在心上，而是看向安德烈，“我出来了，放了席纯之。” 演戏要演全套。 “我们并没有抓席纯之，她安全地躺在病床上，很抱歉以这种方式逼你出来。”安德烈面含歉意。 涂苒适当的表现出一点愤怒和被玩弄的烦躁，态度恶劣,“你们要谈什么？快一点说,我还要去工作。” “据我们了解，你在拓荒队的等级并不高。”安德烈道。 “对，怎么了？”涂苒双手环胸。 “方便透露原因吗？” “没本事，在阈里搜集不到有用的资料，等级自然就低了。”顿了顿，涂苒反客为主，“看来你们也不是多厉害，连这都打探不到，我真是够蠢才会信你们能绑架席纯之的威胁，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说的话我就走了。” 安德烈：“……”他第一次碰到这么刁蛮任性没素质的拓荒者。 “正式介绍一下吧，在你面前的是威尔斯家族的掌权人史蒂芬诺·威尔斯。”安德烈抬了抬下巴。 说实话，他想看到眼前这个没素质的拓荒者被家主大名震慑住的反应。 “吹牛也要适可而止，威尔斯家掌权人怎么可能来见我？”涂苒白了他一眼，完全不相信，转身就要离开。 安德烈：“……” 好吧，对方毕竟是个小小的拓荒者，没接触过联邦高层，这种反应情有可原。 “你先别走，我们知道你有内丹！” 涂苒脚步顿住，回头看向安德烈，眯了眯眼，“内丹是什么？” “呵，涂苒是吗？你很会演戏。” 声音是从车窗内传出来的，带着淡淡的嘲讽。 果然，大佬的声音都是三分散漫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 一只皮鞋出现在涂苒眼前，接着就是一条超级长的腿从车内座椅上伸出来，踩在地上，望着这个画面，涂苒脑子都是螳螂腿。 身姿挺拔的男人从车内走下来，俯视着涂苒。 “我看过你击杀基因怪物时的一些表现，很优秀，我这里正好缺少一个保镖，现在想雇佣你。” 涂苒：“？？”什么情况？这种人缺厉害保镖？就算是缺吧，需要他亲自招揽？他招一招手不就有千百万个人争着抢着当他的保镖？ “我会给你高出拓荒队十倍的薪资。” 涂苒干笑两声，“就因为我有内丹？你应该不缺有内丹的属下吧。” “确实不缺，但我缺少能识别其他人异能的属下。” 涂苒眉心倏然一蹙。 “不要这个表情，”史蒂芬诺望着涂苒，轻蔑一笑，“你难道没有想过，赵焱为什么能通过记忆读取器？” “他投靠你了？”涂苒愕然，最近事情太多，她都忘了这一茬。 “是，我帮他顺利通过记忆读取器，他帮我判断哪个人有异能。”史蒂芬诺不疾不徐道。 涂苒听着他话，捕捉到一个词：判断。 “赵焱的异能是……判断一个人有无超能力？”涂苒不敢相信，那货明明具备“心电感应”，三十米内所有人的心声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是，只要在他三十米之内，他就可以判断一个人有无异能。”史蒂芬诺抬了抬下巴。 涂苒确定了，眼前这个人就是个冤大头，被赵焱骗得团团转，心里想法早被人家读取完了，居然还单纯以为赵焱只能判断一个人是否有异能。 涂苒想笑，但她憋住了。 她超级想看到这个冤大头得知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但是她现在不能说，她要是说了，史蒂芬诺连她也防备上了就不好了。 (本章完) 236 投诉 涂苒这边发生的事情，全部传到谢旭的耳朵里。 他连接了涂苒的耳麦，“答应他，通过他，你可以轻易接触到联邦上层那些人。” 涂苒想问，你不也是谢家的公子吗？跟着你就这么没前途，连联邦上层的人都碰不到？ 可惜现在史蒂芬诺就在眼前,她不能问。 清了清嗓子，涂苒为难道：“我确实可以识别出其他人的异能，你开得条件也很丰厚，不过我是拓荒者，签了合同的，没办法再为你做事。” 史蒂芬诺掸了掸衣袖,“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只要同意就行。” “好,我同意。”涂苒道。 正好她也不想在拓荒队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了，换个环境，转变心情，顺便看看联邦上层那些人都有什么异能，如果有她心仪的……她不会放过的。 涂苒的同意在史蒂芬诺的意料之中。 在他看来，自己给得很丰厚。 他还亲自过来谈判，诚意十足。 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小小拓荒者，肯定会被他感动得哭天抢地，誓死追随于他。 …… 目送史蒂芬诺的私人飞行器离开，涂苒脸上的笑淡下去，她联系了谢旭。 “史蒂芬诺是真蠢还是假蠢？他的想法之前全暴露在赵焱面前，他到现在都不知情,他还拉拢我做赵焱之前做过的事,他为什么不直接找人把我们内丹挖出去？” 谢旭那边顿了顿，认真回答她的疑问,“与其他几个家族的家主相比，史蒂芬诺确实不怎么聪明，但也没到蠢的地步。” “他比较自大,他没有兄弟姐妹,是威尔斯家第一顺位继承人，从出生就被当做威尔斯家的家主培养，凭借家族的号召力他能做成任何事，他自己又有着天生的商业敏锐度，带领威尔斯家族走上新的台阶。” “周围人对他只有顺从没有反驳，他不需要算计人心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所以缺少了对人心的掌控。” “他以为给你那么多好处，你会真心实意为他做事。以往他遇到的人都是这样。”谢旭补充一句，“除了赵焱。” 过了会儿，他又补充，“现在又多了个你。” “你们的出现，算是给了他一个血的教训。” “至于他为什么不自己吃内丹，其实联邦高层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尝试内丹，有一少部分人还在观望，他们收集内丹，但并不自己吃，因为内丹的原理还没有研究出来,是否有副作用暂且不知,越是地位高的人，越不愿意承担非必要的生命风险。” “史蒂芬诺·威尔斯把拥有异能的人收聚在自己身边，何尝不是把内丹摆在自己面前，一旦内丹的原理研究清楚，百分百确定没有危害，他会毫不犹豫的将你们处理掉。换句话说，你们只是他暂时存放内丹的容器。” 涂苒默了默，“内丹现在的研究进展到哪里了？” “没有进展，一块儿普通不过的石头，连成分都和普通石头没什么区别，史蒂芬诺暂时不会动你。” “你让我跟着史蒂芬诺就是为了让我见见世面？”涂苒已经走到进执行部大楼里。 “嗯，我也想知道其他家族找了多少内丹了。”谢旭的声音平静豪无拨动。 涂苒断了和他的联系，走入会议室。 人数又少了一个。 “学姐，刚才刁宏志又来了，见你不在，说要投诉你。”乐琴见到涂苒，忿忿不平道。 涂苒拉了张椅子坐下，反问，“咱们拓荒队什么时候有投诉机制了？” 乐琴：“呃……”好像没有。 “不用理他，最近基因怪物出现频次明显少了，我们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算算日子，阈门也快要开了。”涂苒仰靠在椅子上，与他们闲聊。 听到“阈”，在场的二代拓荒者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们是为了阈而存在的。 他们还没有进入过阈，此刻，阈对他们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学姐，你给我们讲讲阈里面的事吧，”乐琴拉着椅子往涂苒那边靠近，眼睛亮亮的，“阈门马上就要开了，我们想提前多了解一些。” 涂苒看了眼时间，才十二点，闲来无事，聊一聊消磨时间。 于是一下午，整个会议室都是提问声与解答声。 除了涂苒，其他一代拓荒者也参与进来，一起为二代拓荒者解答疑惑。 会议室气氛非常之和睦。 一整个下午都没有任务消息发过来，吃过晚饭，再回到会议室，大家或多或少都困了，倚在椅子上眯觉。 涂苒没有睡，和零打听了刁宏志现在的位置后，涂苒轻轻离开会议室，直奔刁宏志的家。 才九点，那家伙就下班回家了。 因为零站在她这边，涂苒甚至连监控都不必刻意躲避，近乎大摇大摆来到刁宏志别墅院子的外墙。 两米高的墙，她轻轻松松翻过去。 这几天涂苒看了不少刁宏志家的监控，对他家的路线不陌生，轻车熟路地靠近他的卧室。 “是是是……是我逾矩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嗯嗯……没有下次……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靠近房门，里面传来刁宏志唯唯诺诺的声音，他在和什么人联系。 涂苒在门口站定，等着通讯挂掉。 “噼啪” 摔东西的声音从里边传来。 接着是刁宏志怒气腾腾的咒骂，“不过是个拓荒者而已，还举报不得了！一群%￥#@……” 涂苒眉梢轻挑，原来是举报她呢，不过看样子是没举报成。 她推开门，面带微笑地走进去。 骤然看到有人推门，刁宏志吓了一激灵，再一看到是涂苒，愤怒取代了害怕，指着涂苒，“好啊，涂苒，安保部部长的房子你都敢私闯！举报你擅离职守不成，我倒要看看擅闯安保部部长的房子能不能把你送进牢里！” 说着，他去拿摔在地上的通讯器。 在他触及到通讯器的刹那，涂苒的脚落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压了上去。 指骨断裂的声音格外的清脆。 刁宏志牙关紧咬，痛得说不出话来，使劲捶着涂苒的小腿。 (本章完) 237 上新闻 涂苒纹丝不动，唇角始终带着淡淡的弧度，垂眸俯视着他。 手拔不出来，刁宏志目光一狠，反手去掏腰后的手枪。 枪口对准涂苒的刹那，涂苒一脚踹在他的手腕，“咯嚓”一声脆响,手腕骨折了，枪也撞在五米开外的墙角。 “不老实。”涂苒惩罚性加重了脚下的力道。 “啊———”刁宏志爬跪在地上，疼得浑身抽搐。 “还记得在松武基地我和你说过什么吗？”涂苒声音格外的冷。 刁宏志咬紧牙关，不说话。 “我说了，潘达林区安保部要换部长了。我都这样说了，你还搁我眼前嚣张,我的话就这么没有信服力么？” 刁宏志仰起头来，望着涂苒，从牙缝了挤出几个字来,“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你是说监控吗？”涂苒挑眉，望向窗外，“我记得正对着窗子就有个监控对吧。” 涂苒抬起手无声的朝镜头打了个招呼。 刁宏志：“？你怎么知道我家监控在哪儿？”那个监控分明藏得那么隐蔽。 “我来见你，怎么能不把你家情况打听清楚了。”涂苒冷笑。 刁宏志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他慌了，惊恐地望向涂苒，“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涂苒笑了，笑不达眼底。 …… …… “联邦今日新闻，昨天晚上六点四十二分，潘达林区安保部部长刁某被发现死于自己家中卧室,死因为颅骨碎裂。据监察部透露，刁某死前曾遭受到虐待，左手手腕骨折，右手五根手指粉碎性骨折。凶手已逃匿，监察部正在搜寻中,望广大公民……” 涂苒切换到科学探索栏目,接着给病床上的席纯之削苹果。 “潘达林区……是你巡逻的那个区？” “嗯。”涂苒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装在盘子里，插上叉子，递给席纯之。 席纯之接过，还在想那条新闻，“安保部部长？我才昏迷几天，就新出了一个职位？” “早就有了，是潘达林区自己增设得一个职位，其他地方没有。”涂苒催促，“管那么多做什么，你快吃。” “哦。”席纯之咬着苹果，“敢入室杀人，杀得还是一个部长，凶手不是一般的嚣张。” 涂苒不是很想谈论这个话题。 从新闻上看到自己杀人的报道，说不出来的别扭。 “纯之，咱们和联邦的合约到期了以后，你想干什么？”涂苒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我？”席纯之放下手里的苹果，认真地想了想，道：“要是那个时候我还活着的话，我想当个赏金猎人。” 赏金猎人？ 涂苒挑眉,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很符合席纯之的性格。 “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想现在就当赏金猎人吗？” “？”席纯之蹙眉，意识到不对劲，望着涂苒，“你什么意思？” “我有办法让你现在就离开联邦政府，”涂苒认真地看着席纯之，“你不必再待在拓荒队，也不必熬那十五年。” 席纯之心中一惊，率先看向墙角的监控。 “不必管它，我已经把它屏蔽了，”涂苒紧紧握住席纯之的胳膊，拉回她的注意力，“现在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离开？” 席纯之望着涂苒，点了点头，“那你呢？和我一起走？” “我不走。” “为什么？”席纯之不解，“你能让我离开，也一定有办法让你自己脱身吧？” 涂苒摇了摇头，“我现在替别人做事，那个人答应我只要我留在这里，他送你安全离开。” 席纯之沉默了，望着涂苒，许久之后，长长吸了一口气，“谢旭？” “嗯？”涂苒瞪大眼睛，席纯之居然知道？！原身明明一直瞒着席纯之。 看她这表情，席纯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恨铁不成钢地在她脑袋上捶了一拳。 “你还跟着他混？！你还在给他卖命？！涂苒你脑子清醒一点好不，他那种人满脑子都是野心、都是事业，根本就不会有女人的存在！你还指望他对你生出一点除了工作以外的情感？！” 涂苒摸了摸脑袋上鼓起又消下的包，砸吧砸吧嘴，“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我就是觉得跟着他混有前途。” 席纯之翻了个白眼，显然不信她的鬼话。 “我说真的，你看，我现在已经开始和他谈条件了，他让你离开拓荒队，我继续做他手下，我还花他的钱，把他以前没给我发的工资全花回来了。”涂苒弱弱地解释。 席纯之周身气息又冷了一个度：“所以你之前一直白给他干活？！他开工资你都不拿？” 涂苒打了个哆嗦，怎么办，越解释越不清了。 “那啥……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吧。” “不愿意！我走了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给他当枪使？我怕我下次见你是给你收尸！”席纯之冷冷道，苹果盘也被她推远了，她没吃东西的胃口。 涂苒又伸手给她推回去。 席纯之一个眼刀飞过去。 涂苒缩了缩脖子，“你要相信我，我现在真的不恋爱脑了！我是站在咱们俩利益的角度做出这个决定的，现在让你先离开，等以后有机会，我也离开，咱们俩双宿双飞，让他们找不到咱们。” “你真的……不喜欢谢旭了？”席纯之动摇了，打量着涂苒，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涂苒点头如蒜瓣，“真的，我现在就单纯把谢旭当成我财大气粗的合作者，我们互惠互利各取所需。” 从涂苒嘴里听到“互惠互利”“各取所需”这两个词，席纯之有些相信了。 毕竟涂苒之前可是半点不舍得污染自己的爱情。 “先让我出院吧，这些等回家再聊，我躺在这儿这么久快吐了，我要吃大餐，白粥也快喝吐了。”席纯之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涂苒知道席纯之这个态度就代表着同意了。 笑着与她玩闹，“正儿八经土里种出来的稻米做出来的白粥你都能喝吐，山猪吃不来细糠。” 席纯之一脚踹她屁股上，力道之大完全不像刚从病床下来的人，“你再说一遍？！” (本章完) 238 调离拓荒队周铭我来了 涂苒捂住屁股，“劲这么大，看来是完全恢复了，山猪，我给你开出院证明去。” 说完，一溜烟跑出病房。 又被玩弄了的席纯之瞪着她的背影，在看到她捂着屁股往出跑的画面,控制不住笑出声。 涂苒本来想带席纯之去高档餐馆庆祝的，奈何席纯之坚持要吃她亲手做的菜，涂苒只好转道超市买食材。 两人逛了很久，挑挑选选，最后一人提了两大包回家。 涂苒下厨，席纯之在一边帮衬,满满一桌子菜很快出炉。 “祝你终于恢复，给我的钱包留了最后一点体面。”涂苒举杯。 席纯之和她碰杯，“小气鬼,欠你的钱以后会补上的。” “当然得补，等你当了赏金猎人，第一笔钱就得给我打过来。” “嘁。”席纯之白她一眼。 照顾席纯之刚才医院里出来，涂苒没让她喝太多酒，吃完饭就打发她回自己房子里休息去。 收拾好碗筷，涂苒躺在沙发上，拨通了谢旭的号码。 “什么事？” 涂苒把玩着谢旭之前给她的私人通讯器，“你之前说能送席纯之脱离拓荒队。” “是。” “现在还算数吗？” “算。” “帮我把她送走。” 谢旭那边早知如此，几乎没有犹豫，“好。” “什么时候能办成？”涂苒问,最好早一点。 “明天。”谢旭那边道。 够快，涂苒很满意。 挂断电话，涂苒起身去洗澡，然后躺回到床上。 望着天花板，涂苒将刁宏志的名字从死亡清单里划掉。 他死了。 尼克·威尔斯离死也不远了。 现在就剩下……许炳礼了。 至于他,涂苒打算先搁置下来。 她觉得谢旭会先她一步出手。 医疗部地下有一个实验室这件事，谢旭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的。 翻了个身，涂苒合上眼睛快速睡去。 …… 下午七点,本该前往潘达林区的涂苒接收到一条临时调任通知，她暂时调离拓荒队，前往执行部外务组参与外勤工作，简而言之，就是从拓荒者变成警卫。 这在拓荒队是史无前例的。 警卫虽然没有拓荒者等级高名气大福利高，但工作环境对拓荒者而言简直是梦寐以求的，不用每天命悬一线，也不用日夜颠倒忙得脚不着地。 换上执行部专属作战服之后，涂苒收到了丁乃清的消息，他发过来的是一条语音，涂苒点开，是很夸张的语气，“苒姐啊？你怎么离开拓荒队了？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啊啊？？？” 涂苒：“……” 拿上冲锋枪，她推开装备室的门：“你也想来？我可以让他们把你也调过来。” 丁乃清立刻回复，“不想不想不想，苒姐你千万别和他们说。” 他是为了冒险有乐趣才选择拓荒队的，现在让他去执行部，他当然不愿意了。 “那苒姐你还回来吗？我看通知上写的是暂时调离,应该会回来的吧？”丁乃清小心询问。 “当然会回。”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现在情况复杂多变,一切都说不准。 “会回来就好，我们都在为拓荒队失去苒姐你这么智勇双全有勇有谋的拓荒者而惋惜呢。” “少贫嘴吧你。”涂苒失笑。 “苒姐你在那边注意安全，我不打扰你了，我也要去抓基因怪物了，诶，忽然有点羡慕你了。” 丁乃清那边叹了一口气就下线了。 涂苒收回通讯器，朝她即将加入的外务九组办公室走去。 “你来我们外务九组做什么？！” 许久未见的周铭双手环胸，坐在自己的简陋办公桌上，见到推门而入的涂苒，下巴差点掉地上。 看清涂苒一身执行部警卫打扮后，他猛然意识到，“我去！加入我们的那个拓荒者是你？！” “对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涂苒挑眉。 其实她内心和周铭一样的反应，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周铭。 周铭脸上的表情一僵再僵，最后由幽怨完全取代。 办公室内还坐着其他五个人，都是之前和涂苒打过一架的。 不过当时是七个人，现在算上周铭只有六个。 涂苒一眼扫过，问出声，“那个王警卫呢？”被她打断鼻梁骨那个。 周铭不理她，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背对着她，显然想把她当空气。 当初被她打成脑震荡那个抿了抿唇，考虑到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要和她相处，开口道：“前天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 “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能进我们外务九组。”周铭后头紧跟补了一句。 涂苒脸上的笑收回，“不好意思，我之前不知道。” 周铭背对着她冷哼一声，“猫哭耗子假慈悲。” 涂苒忍住一拳砸在他后脑勺的冲动。 看在死者的面子上，今天先不和他计较。 “没关系，这种事在我们外务组经常发生。” 反观被她打成脑震荡这个人，态度非常之和善。 涂苒看向他的姓名牌：叶青才。 “你们都过来，和我们的新成员互相熟悉一下。”他招呼着其他人过来。 于是涂苒看到之前被她打出的第二个脑震荡从办公室最前面放置的投影仪下边走出来，手里拿着她没见过的维修工具，脸颊上还有黑色污秽。 “你好呀，我叫肖淼，是外务九组的技术人员，你有什么需要修理维护的都可以交给我，武器呀通讯器呀我都能修好。”他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小酒窝，配合着脸颊上的黑色污秽，像刚挖过煤的小花猫。 刚好他名字里有个淼，谐音喵。 肖淼，小喵。 “你别信他，他就是个半吊子，捣鼓半天了，连个投影仪都没修好。”又有一个人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拆了肖淼的台。 小喵立即瘪着嘴，委委屈屈地瞅着他，“少爷你太过分了。” 少爷？ 涂苒也看向他，长得白白净净高高瘦瘦，双手插兜，吊儿郎当，“我叫祁通达，联邦百大财阀家族之一祁家的独生子，外务九组的侦查员，你和他们一样，叫我祁少爷就行。” “联邦百大财阀？”涂苒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本章完) 239 哇哦，拓荒队的人这么会玩？ 她只听说过联邦三大财阀，什么时候出来一个百大财阀了？ “因为他们祁家排第九十九！”周铭在他的座位上凉凉补刀。 祁少爷一记眼刀甩过去，周铭闭上了嘴。 “我叫王强，外务九组的爆破手。”一直坐在自己工位上捣鼓炸弹的男人抬起头来，对着涂苒介绍自己，声音粗犷，和他一头像被炮轰过的炸毛相得益彰。 “邱简,突击手。” 五个字，两秒钟说完，那人就闪回到自己的工位。 剩下的叶青才替他解释了，“他和你负责的内容一样，是我们七人组的主要火力输出单位。你们俩都是我们外务九组的核心力量，在实战中,你们需要具备一定的默契，所以这几天你们得尽快了解彼此。” 涂苒认真点头。 执行部小队作战,确实和拓荒队的单人作战不一样，小队作战更加讲究队员之间的配合默契，整支队伍要像一把刀，同进同出，不能有一个落下的。 介绍完其他人，叶青才才开始介绍自己，“我叫叶青才，是外务九组的组长，日常负责我们小组成员的一众事宜，在战斗中兼任指挥和火力手。” 叶青才捎带着把周铭也介绍了。 “周铭是我们外务九组的远程狙击手，偶尔会担任队伍里的临时医生。” “临时医生？他？” 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果然人不可貌相。 “涂苒你那是什么语气？”周铭“噌”一次回过头来瞪着她。 “赞美的语气呀，你连这都听不出来？”涂苒笑眯眯道，“一身兼任两职，真真是博学多才,周兄之优秀，在下佩服。” “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在阴阳怪气。”周铭冷着一张脸。 涂苒摊手，很欠揍的表情：听出来就听出来呗,你能把我咋滴。 保守起见，她只在心里吐槽，没说出来。 但她的表情还是惹恼了周铭。 “涂！苒！你就是有病！和祁狗东西一样！都病得不轻！” 涂苒指着周铭大喊：“祁少爷，他骂你狗东西！” 祁少爷先瞪了眼涂苒，“我听到了，你不需要再复述一遍！” 又朝着周铭撸起袖子，“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就拿胶水糊住。”说着他从周铭对面小喵的工位上拿起一支胶水，抓住周铭的衣领要往他嘴上糊。 周铭奋起反抗，两人滚倒在地扭打起来。 叶青才望着地上的两人，再望了眼看热闹的涂苒，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本来有一个祁通达，一个周铭，已经够鸡飞狗跳的了，现在又多了个不省油的灯，他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邱简被他们吵得不行，拿起桌角的耳机戴在头上，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戴耳机的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叶青才仿佛习惯了这幅场景，和涂苒说了句，“你的工位在那里”，就麻木地坐回自己的工位,双手捂住脸，欲哭无泪，他得缓缓，他暂时还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小喵最开始很着急，想拉架，尝试了几下，插不进去，也就作罢，回到自己的角落继续修理没修完的投影仪。 就剩涂苒自己，也没什么事干，直接拉走自己工位上的椅子，坐在扭打的两人旁边看热闹。 时不时还会指点两句，“少爷！扣他鼻孔！对！就趁现在！” “哎呀！动作慢了！” “机会机会，快打他下三路！快点！快！” “少爷小心后边！” “对，给他个左勾拳！” 周铭被锤得眼冒金花。 “firstblood” 涂苒自带现场语音播报，音色纯正，扣人心弦。 “别愣神呀，抓紧时间！” “ok——” 涂苒用手指吹了个抑扬顿挫且振奋人心的口哨。 “doublekill！！” 邱简摘下耳机，望向涂苒。 “triplekill！！” 一直沉浸在各种炸弹里的王强也抬起头来，望着凭一己之力把两个弱鸡的互殴拉到比肩擂台巅峰赛的层级。 “quadrakill！” 涂苒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从地上捡来的头盔，手指头高高顶着它旋转。 祁通达又是一拳砸在周铭的下巴上。 “pentakill！！！！” “祁少爷——你赢啦！！”涂苒跟那迷妹似的大喊。 叶青才：“……” 看傻眼的小咪：“……” 一动不动的邱简：“……” 擦了擦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王强，弱弱地感叹一声，“……哇哦，拓荒队的人这么会玩？” 祁通达站起身，理了理自己揉皱的衣服，今天几乎碾压周铭，他很解气，现在心情极好，看向涂苒，慷慨道：“今天有你一份功劳，改天少爷请你吃饭！” 涂苒挑眉，还有这等好事？ “不愧是百大财阀，豪横！”涂苒竖了个大拇指。 “……那是自然。” 祁少爷虽然意识到自己冲动请涂苒吃饭有点亏，但祁少爷不好意思撤回说过的话。 周铭浑身都疼，坐在地上，正想说几句狠话挽回自己丢失的面子，无意间瞥到涂苒手里正玩着的东西，两眼登时一黑，“涂苒！那是我的头盔！！那里有我调好的狙击数据！！！” …… …… 六人并列站成一排，叶青才站在六人对面。 “今天是我告诫你们的最后一次，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我会发挥我队长的权利，解散外务九组，你们各自另寻他处。” 即便是在训话，叶青才也没有一名队长该有气势，软软诺诺，威胁的话也毫无震慑力。 六人一致点头。 除了涂苒以外的五个人，他们在一块执行任务这么些年了，队友的情意或多或少还是有一点的，平时打打闹闹没什么分寸，但要是真让他们分开，还有点不舍。 按祁通达的话来说，换到其他组就没有撒气桶了，他才不换。 某撒气桶：“呜呜呜，我的狙击数据……涂苒我不会放过你的……” “好了，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涂苒你跟我出来一下。” 跟着叶青才离开工作室，两人在走廊站定。 “以前的事是我们对不住你。”叶青才率先开口。 “周铭被我们惯坏了，为人嚣张，喜欢到处惹事，我们又和他一个组，是不可分割的整体，没法眼睁睁看着他被你羞辱。” (本章完) 240 丑照 叶青才叹了口气，低下头去，“不管怎么说，我们七个人打你一个人，是我们的不对，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门内。 “队长要和涂苒说什么？为什么要背着我们？”周铭扒在门缝，侧着耳朵使劲听。 “我怎么知道？”祁少爷在他上边一点偷听,闻之白了他一眼，他到现在连个屁也没听到，“这新换的门隔音效果怎么这么好！” “嘘，小声点，外边都要听到了。”小喵小声说。 王强个子高，扒在最高的地方,“我好像听到什么惹事……小队……羞辱……” “老大是不是在警告她，她要是敢惹我们,我们一个小队一起羞辱她？”周铭恶狠狠道。 祁通达对着他的后脑勺用嘴型比了个“傻逼”。 “你骂我？”周铭毫无征兆地抬头。 祁通达目光坦然,语气坚定，“没有。” 周铭低下头去，摸了摸鼻子，“那我为什么鼻子痒想打喷嚏？” 祁通达嘴角抽搐。 “要打喷嚏就走远打，不要在这里。”王强在最上方出声。 周铭揉了揉鼻子，走远了。 门外。 “你能原谅就好，我还担心你心里有疙瘩，无法融入到我们中间。” 叶青才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淡笑道：“团队成员之间有龃龉隔阂，是执行任务的大忌,平时我不太拘着他们吵架打架，气撒出来了龃龉也就少了。你是我们队的第一个女性成员，我也希望你能很快融入我们。” 涂苒保持微笑，“以前没和你们相处过，不知道原来你们这么的……好相处,我相信我会很快适应的，组长不必担心。” 叶青才苦笑着抹了把脸，“我也相信你很快就能融入。” 不仅会融入,还得搅个天翻地覆。 “不过组长，咱们外务九组的玻璃门是不是装反了？”涂苒指了指叶青才身后。 叶青才回头看去，他们站在门外，却能清楚地看到门内的场景，五个脑袋以各种各样的奇葩姿势扒在门上，侧脸贴在门缝上，为了听到外边的对话，都压变形了。 叶青才无语地捂住自己的双眼。 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组员？ 他无力地解释，“之前的门被他们打架砸坏了，这扇是今天刚换的，我之前没注意。” 门内，五个人以为新换的门是双向不可见，并没察觉到外边的人已经看到了他们的丑态。 “强子，他们还说什么了？”打完喷嚏的周铭又返回来，挤开小喵贴过去。 “听不清，好像在谈论门？” “门？”祁少爷嫌弃，“你肯定听错了，门有什么好谈的，又不是闲得慌。” 外边的叶青才正在联系后勤处，让他们抓紧时间来一趟,把门换回去。 涂苒则站在门前，对着五人默默举起通讯器，将五人的样子完整地拍摄下来。 “组长，你们有群吗？把我拉进去。”涂苒专门凑近门缝说道。 “马上。”叶青才道，低头操作通讯器。 门里边的五个人听到骤然清晰的对话，知道二人要进来了，立马以八十迈的速度的飞奔到自己的工位，装作一直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对他们的谈话丝毫不关心的高冷模样。 涂苒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就是这幅场景。 没搭理他们，涂苒默默走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叮叮” 所有人的通讯器都显示有一条新消息。 五个人点进去一看，是叶青才邀请涂苒加入他们的工作群。 涂苒看着群名为“七条小龙”的工作群，沉默了三秒。 然后，她点进对话框，滑动手指，将刚才拍到的画面发了进去。 原本看到是加群邀请的五人已经放下通讯器。 王强甚至开始继续研究自己未研究完的炸弹。 小喵也回到投影仪下边寻找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周铭在骂骂咧咧的调试自己的头盔上的数据。 突然又传来“叮叮”的声响，三个人知道是群消息，也懒得看，各忙各的，反正重要的事其他人会告诉他们的。 祁通达，邱简和叶青才点进去看。 邱简淡淡瞥了一眼，情绪没什么波动，淡淡关掉，拿起桌子上的耳机重新戴上。 叶青才瞥了一眼，就快速关掉，仰头望天长叹了口气，捂着额头推门离开。 祁通达看到自己因为急切想要听到外边的声音而被压得扭曲的五官，直接从工位上跳了起来，一脚蹬在桌子上，抻着脖子望向距他天南地北的涂苒，“给本少爷删了！！” 他这一声如惊雷般的叫喊，惊动了各忙各的另外三个人。 小咪率先反应过来，去看通讯器，看到群里涂苒发了张照片，他点进去看，眼一下子瞪得老大，尤其是看到自己后，脸快速升温，反复放大缩小画面，确定那个丑陋的人是自己。 周铭后知后觉地进群看，当看到他自己的丑照时，“嗖”一下站起来，骂涂苒的话已经到了嘴边，视线上移，看到比他还丑的祁通达，“噗嗤”一声笑出来。 “哈哈哈哈……”他忍不住拍着自己的大腿，“祁狗你也太丑了哈哈哈，就这还敢自称联邦一枝花？哈哈哈哈哈……” 祁少爷脸瞬间比锅底还黑。 “周、铭！给、老、子、爬！！” 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蹦出来，他朝周铭扑去。 周铭毫不畏惧，先将手上的头盔安置好，然后撸起袖子，比划了两下拳头，对准祁通达，“来呀，刚好我上一把没发挥好，这次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实力。” 在两人的拳头即将相撞的瞬间，涂苒一脚将自己的椅子踹出去，滑到两人中间，两人的攻势瞬间被瓦解。 “骂一骂过过嘴瘾就好，别打架，组长刚都说了，再有下一次就解散咱们外务九组。” 涂苒和事佬当得很溜。 “咱们外务九组”这个自称也用得很熟稔。 仿佛她才是一直在外务九组工作的警卫，而周铭和祁通达就是两新人。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反正对周铭和祁通达来说很不爽。 两人目光相交，电光火石间就达成了某种共识。 下一秒，两人齐齐朝涂苒冲来。 (本章完) 241 穷 和事佬没当成反而弄巧成拙的涂苒只能硬着头皮挡下两人的攻势。 周铭和祁通达打打闹闹这么多年，默契还是有的。 一个专攻上路，一个专攻下路，涂苒上蹿下跳，脚难沾地。 但是实力摆在那里，当初他们一个小队七个人一起进攻都没在涂苒手底下得了好，此时就他们两个人，涂苒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实战，实力 《苟在异界开发超能力》241 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42 卷起来 少爷知道自己被坑了，但少爷有苦说不出，谁让他之前炫耀自己有钱呢，现在拒绝，那不纯纯打自己脸吗。 “走。”祁通达站起身，整理了几下自己的衣领。 一顿饭而已，他还不差这点钱。 …… 饭后。 一行人坐上祁通达的骚包的红色飞行器,在联邦中心各大高楼之间兜风。 是祁通达要求的。 少爷喜欢饭后兜风。 所有人都没什么异议。 “叮叮” 坐在副驾驶的涂苒的通讯器响了，她低头一看，是零发给她的一份执行部外务组的工作时间表。 上边赫然写着现在是工作时间。 “咱们现在占用的……好像是上班时间。”涂苒瞟了眼开车的叶青才。 车是祁通达的，但少爷从不亲自开车，就由叶青才代替。 叶青才略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向她这个新加入的成员解释他这个组长带领所有成员一起逃班,索性抿紧嘴,目视前方，认真开车,仿佛没有听到。 涂苒：“……” 她又从后视镜看向其他人。 小喵在强装镇定地看窗外。 强子在低头玩炸弹模型。 祁少爷左手搂着小喵，右手搂着强子，抬头望天，飞行器顶端也有天窗，可以看到外边的风景。 而周铭一个人霸占了最后一排，躺那里睡觉，不知睡没睡着。 整个后边也只有邱简与他的视线对上。 他很磊落道：“无事可干，与其憋在办公室，不如在外边兜风。” 他话音刚落，原本还各忙各的人们异口同声道：“对！” 涂苒：“……”怎么说呢，她忽然觉得她很适合这个小组。 她还有些担心的地方,“不是得打卡吗？咱们现在还没有打卡……” “怕什么，”祁通达终于低下高贵的头颅,望向后视镜,与涂苒对视，“管打卡的后勤处有本少爷的人。有少爷我罩着你们，缺不了勤，工资奖金照样发。” 涂苒高高举起大拇指，对准后座的祁通达，“少爷厉害。” 祁通达很享受涂苒的夸赞，眯起眼睛，享受从微微打开的窗缝里吹进去的风。 而前排的涂苒低头在通讯器里输入一行字：你不是已经发现了？你不上报吗？ [我当然会上报] [但我只能上报给后勤处] [后勤处的处长是祁通达的姐姐] [上报无用] 涂苒看着一行行出现又消失的字，第一次感受到无所不知的零在人类世界也只能缄默闭口的悲哀。 无后顾之忧，涂苒立马融入进来，享受当下。 七个人逛了一个多小时，实在没什么可逛的了，返回行政大楼。 车子在行政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停好，一行人进入电梯，前往外务九组办公室所在的72楼。 执行部总部占据联邦行政大楼的60到80层。 在这二十层楼里有五个外置停车场，停着出勤用的巡逻车。 返回办公室，涂苒拿好装备，叫上邱简，“我们去训练场吧。” “？”邱简不明所以看她。 已经从工位的桌子里拿出一个枕头准备饱睡一顿的周铭：这么卷？现在不是午休时间吗？ 虽然执行部没有午休这一说，可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如果没有出勤任务的话，他一定是要睡觉的。 就算是不睡觉,他也是打打游戏，打打祁通达，反正是绝对不会在这个点去训练场的。 其他人显然也这么认为。 他们只有周六日下午去训练场。 涂苒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解释道：“组长让我多和你熟悉熟悉，我们俩都是突击手，没有比一起去训练场训练更容易互相熟悉的了。” 涂苒没有午休这个概念。 自打来了这个世界，她白天黑夜颠倒，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就睡，只要保证了一天六到七小时的充足睡眠，其他时间她都在忙其他的。 邱简不是很情愿地站起身来。 跟在她身后离开办公室。 办公室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周铭心里那叫一个别扭，他一直看不起涂苒，认为她也就是天赋比他好一点而已，可是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他，对方不仅天赋比他好，还比他努力。 瞬间失去了睡觉的欲望，周铭嗖一下站起身，提溜着枕头扔给清扫机器人，扛起自己的狙击枪，冷着一张脸离开办公室。 剩下懵逼的四人。 打算趁着这个点追剧的祁少爷也坐不住了，索性直接关了屏幕，“艹！看谁卷的过谁？！” 拿上自己的一堆侦查器械，风风火火地离开。 留下的三人，小喵抱着一堆书钻到办公室隔间的装备室，开始深入研究。 强子也抱着自己新捣鼓出来的炸弹，前往另一层的爆破室。 剩下的叶青才望着空荡荡的办公室，露出欣慰的笑，现在看来，涂苒加入他们外务九组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这几个成员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强的竞争意识了。 队员都在努力，他身为组长也不能偷懒，打开工位上的电脑，进入指挥员学习网址。 涂苒不知道自己随口叫邱简一起训练的举动，居然激发了这么强的竞争意识。 此时在训练场内，涂苒和邱简正在进行射击训练。 邱简瞄了眼涂苒除了第一发子弹射歪，其余全中靶心的靶子，忍不住问出口，“你射击能力不是很差吗？” 涂苒正在换弹匣，闻之头也没回道：“周铭告诉你的？” “嗯。”邱简开始怀疑周铭是不是在故意贬低涂苒。 想了想，依据周铭那个性子，很大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狙击场地正瞄准八百米之外的靶子的周铭摸了摸鼻子，“怎么鼻子又痒痒的？” 涂苒已经装好弹匣，手腕很稳，瞄准靶心，一连十三发，十一发打中靶心，从一个孔穿过，还有两发也在十环内，但稍微偏了一点。 这样的结果涂苒还算满意，相较于原身，她已经进步了很多了。 “我在这方面专门训练过。”她道。 “我一直以为你没有这方面的天赋，”邱简很直白道，“因为周铭除了拿射击精准度拉踩你以外，其他方面他从来没有提起过，可见你其他方面都很优秀。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前提下就射击不太行，我下意识以为天赋原因，现在看来，你是全才。” 或许是因为邱简说话很直，不会顾忌自己和对方的脸面，所以他说出来的夸赞人的话显得更加的可信。 涂苒笑了笑，原身确实是全才。 她？就算了吧，不过是沾了原身的光，并且想尽办法把这道光延续下去而已。 “我们去模拟室练一下吧。”涂苒提议。 “好。” 两人前往模拟室，先提前选好场景模式，然后换上模拟服，戴上特制模拟眼镜，顿时身临其境，目光所及是一片废旧工厂。 两人的任务是解救工厂里的人质。 涂苒开路，邱简断后，不断会有歹徒从遮蔽物后边冒出来，朝他们开枪射击，子弹射在身上没有痛觉，但会强制退出游戏，就相当于过关失败，只能重新开始。 两人第一次配合，默契度明显不足。 在涂苒往前摸索的时候，邱简没有及时跟上，导致涂苒的后背暴露，被一发子弹射中，两人强制退了出来。 “再来一次，我放慢速度，你跟紧我。”涂苒总结两人出现的问题，再一次进入模拟世界。 还是那副场景，两人这回安全进入工厂内部，并顺利到达人质所在楼层。 人质的求救声遥遥从墙壁后边传来。 涂苒用扫描仪测出人质和劫匪所在大概位置，在目镜上呈现出五个点。 四名劫匪，一名人质。 根据位置推测，劫匪有两个守在窗边，两个守在门框后边，人质在正中央。 涂苒朝身后的邱简比划手势：我先进去将门框后边的劫匪处理掉，顺便吸引窗边那两个劫匪的火力，你就趁机偷袭窗边那两个劫匪，懂了没？ 邱简顿了顿，有些疑惑，最终还是比了个ok的姿势。 涂苒在心里默念三下，冲了进去，门口两名劫匪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涂苒毙了，接着窗口那两名劫匪将枪口对准涂苒。 涂苒就地一滚，滚到一堆建筑废料后边。 劫匪们的子弹尽数射在废料后边。 就是这个时机！ 现在劫匪们侧对着门口，邱简抓紧这个机会，绝对就能射杀这两名劫匪。 涂苒已经看到通关的曙光。 可惜，她等了十几秒，也没听到开枪的声音。 目镜上的那两个小红点正在逐渐靠近她。 而代表她的队友的邱简的绿点，站在墙壁后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 涂苒直接出声询问，“你怎么还不进来？！” “啊？”邱简那边的语气很懵，“你不是要自己解决吗？” “我解决两个，剩下的两个你——” “砰！” 一枪爆头。 一把摘下特质模拟眼镜，涂苒面无表情地望着两米开外的邱简。 虽然在模拟空间内，被子弹射中也不会疼，但被子弹射中的那一刻，四溅的脑浆混着红色的血液，血腥的画面非常的真实，被爆头的体验让她很不好受。 涂苒耐着性子问，“你以为我的手势是什么意思？” 邱简一边重复她之前的手势，一边道：“我先解决门框后边那两个人，再解决窗边那两个人，你守在这里，防止背后有人偷袭。” (本章完) 243 最后的晚餐 涂苒沉默半晌，才道：“拓荒队和执行部的手语不一样？” 邱简摇头，“不知道。” “回去以后我们核对一下，”涂苒戴上模拟眼镜，“准备好，再进去一次。” 她不信她过不了这关。 有了前两次的铺垫，两人这次很轻松地到达人质所在楼层,站在墙壁外面，两人对视一眼，涂苒冲了进去。 连开两枪杀死门附近的劫匪后，涂苒依旧滚到建筑废料堆后。 窗边两名劫匪小心谨慎地朝废料堆靠近，同时不停射击，废料堆的各种材料四处乱溅。 趁着这个时候，藏在墙后的邱简悄悄伸出一个枪口，瞄准他们,连开两枪,两劫匪躺倒在地。 [任务成功，人质解救完毕（撒花）（撒花）] [是前往下一关，还是退出模拟世界？] 涂苒选择了退出。 已经过去两小时。 这还只是个c级难度。 她死了两次才通关。 “我们回办公室，核对一下手势。” “嗯。” 两人回到办公室，推开门，里边只有叶青才一人，他正扒在电脑前，见到推门而入的两人，他抬起头来，“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们还可以去练一会儿，暂时没有任务,有任务了我会通知你们。” “不用，发现了一些问题，回来核对一下。”涂苒道,坐回自己的工位上。 邱简则朝办公室内看了一圈，“其他人呢？” “哦，他们啊,”叶青才脸上控制不住的喜悦,“他们都去训练了。” 邱简面色古怪。 “不敢相信吧，”叶青才揉着自己酸痛的脖颈，“被你们俩激发出斗志来了。” 邱简看了涂苒一眼，默默坐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在查阅了拓荒队关于手势暗语的资料后，涂苒知道是自己错了。 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初，没有继承原身记忆之前，有认真看过原身书架上的书，但当时时间紧迫，没看几本。 后来获得了原身记忆，她一切都按照原身的记忆来，书架上的书直接置之不理。 她潜意识里认为原身足够优秀，不会出错。 可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 原身目的性很强，她所学习所精通所为之努力的都是自己日后需要用到的，没用的技能她一概不理。 比如因为拓荒者是单人作战，不需要手势暗语，所以教官当初教手势暗语的时候她并没认真听。 现实提醒涂苒，她不能一直依赖原身的记忆,她自己该主动掌握一些技能。 整整两个小时，涂苒都在学习各种手势暗语,熟悉记住各种手势代表的意思后,她找上邱简开始练习。 邱简很有耐心，两人练了一个小时，涂苒已经熟练掌握。 外出训练的几人不知何时已经相继回来。 “八点了，下班吧。”叶青才道。 涂苒站起身，她今天来上班只带了一个人过来，并没有值得收拾的，“明天见，我走了。” 打了个招呼，涂苒离开。 望着合上的门，祁通达凑近邱简，“今天下午你们两个人一直在一起训练？” 邱简沉默点头。 “你们都训练了什么？”祁通达又问。 一旁收拾东西的周铭也竖起耳朵。 邱简皱了皱眉，不是很情愿回答。 祁通达用手肘顶了顶他，“你这么快就向着她了？别忘了我们才是出生入死好几年的战友。” 邱简绕开他，推门离开。 气坏了的祁少爷：“切，本少爷还不稀罕知道呢。” 在装备室换下作战服，涂苒乘坐悬浮电轨回家。 靠坐在车厢内，她给零发信息：“送席纯之离开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席纯之的死亡报告已经由医疗部上报到联邦人事部] [席纯之的名字已经写进拓荒队牺牲人员名单] [她死在了医疗部的病床上] [明天会有人事部的人回收她的住房] [现在只要安排她离开联邦中心即可] “除了联邦中心，其他地方她都可以去吗？”涂苒询问。 [雷加肯州也不能去，除了联邦中心和雷加肯州，其他四十个州都可以去] [联邦中心和雷加肯州有几乎联邦所有的财阀家族的势力] [除我以外的超级人工智能大多数都分布在这两个州] [被发现的概率更高] “知道了。” 关掉通讯器，悬浮电轨已经到达黎明站。 乘坐电梯上楼，涂苒直接敲响了席纯之的家门。 很快从房内传来脚步声，门把手被拧响，席纯之打开门。 她穿着一身睡裙，肥大的睡裙无法遮掩她半分风韵，大波浪，妈生红唇，鲜活的样子和之前躺在病床上天差地别。 她自然张开双臂，笑容明媚，“欢迎小苒苒回家，我做了我的拿手好菜，就等着你啦。” 涂苒抱了抱她，两颈相交，视线注意到玄关鞋柜上放着的一瓶已经开盖的酒。 心情登时不美妙了。 “你又喝酒了？”绕过席纯之，涂苒抓起柜子上的酒质问道，摇了摇，只剩下一小半了。 席纯之咬了咬舌头，硬着头皮关上门，感受到背后那道凉嗖嗖的视线，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一把搂住涂苒的脖子揽着她往客厅走，另一只手将酒瓶拿走，推回原处。 “放心吧宝，就喝了一小口，绝对不超过你给我设的最高饮酒量。” 涂苒才不信她。 可是她叫她宝诶。 被美女叫宝，涂苒心花绽放，嘴角控制不住上扬。 席纯之敏锐注意到这一点，立即抓住机会，“宝，快坐下，看我精心给你准备的晚餐，我的拿手好菜。” “这次就原谅你了，”涂苒压了压唇角，虽然没什么威慑力，“你还没完全恢复，不能喝太多酒。” “知道啦知道啦，宝，先吃饭，忙了一下午肯定饿坏了。”席纯之也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眼巴巴望着她，期待她吃到饭的反应。 这种有朋友在家里做好饭等着下班的感觉真好。 再回想自己之前下班回家只能自己做一顿潦草的饭凑合的场景，真不是天差地别。 她得珍惜。 “好。”涂苒笑道，低下头准备吃饭。 待看到桌上的一盘大杂烩，她拿筷子的手一顿。 各种蔬菜乱七八糟的放在一块，炒过后失去原本的颜色，还有些黑色不明物分散在上边，下边盖了一明显发白不熟的大米。 涂苒：……忘记席纯之是厨房杀手了。 偷瞄了一眼席纯之，她正在看着她，面带微笑。 “我们……出去吃吧。”涂苒作势放下筷子。 席纯之脸上的微笑霎时凝固，扫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涂苒到底是没敢放下筷子。 吃就吃，反正她有蛊雕的内丹，吃嘛嘛香。 夹了一片半生的胡萝卜，涂苒吃得津津有味。 现在这片萝卜在她的味蕾上绽放出堪比鸡鸭鱼肉的味道。 席纯之望着她的模样，满意地勾唇笑了，拿了个勺子开吃。 之所以用勺子，是因为席纯之家里只有一双筷子，一个勺子。 平时自己用筷子，涂苒来她家吃饭的话，就把唯一一副筷子让给涂苒，她用勺。 而她把菜和饭放在一个盘子里，两个人一起吃，是为了一会儿可以少刷一个碗。 筷子夹不到米，席纯之自然而然的将勺子递给涂苒，自己则接过涂苒的筷子。 “就不能多买一双吗？又不贵，”涂苒吐槽，“有买酒的钱够买好几双了。” 席纯之轻哼，“幸亏我没买，不然明天还得多损失一份家产。” 涂苒挖饭的动作一顿，“你知道了？” 席纯之掀起眼皮，“你怕是忘记拓荒队官网这个东西了？确认死亡的拓荒者都会挂在上边全网播报，”她使劲戳了戳萝卜片，“最近这几天就不怎么有死亡的拓荒者，我的名字要一直在上边挂着，可能得挂个好几天，被所有人看到，直到出现下一个，想我神枪手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了！” 涂苒叹口气，“这样也总比待在拓荒队好。” “就是感觉什么也没留下。”席纯之落寞。 涂苒觉得她是在凡尔赛。 “你想想你的远程狙击记录，还觉得什么都没留下？你不是常常自称是狙击届的噩梦，可以蔑视所有狙击手的王者吗？病床上躺了几天，不噩梦了？不王者了？你就放宽心吧，在你的记录被打破前，没人能忘得了你。” “这倒也是。”席纯之恍然大悟，神气起来了，放下筷子，眉飞色舞道，“狙击之王的实力摆在这里，姐征服了白道，现在姐要去黑道创造神话去了，说不准到时候我破了自己的记录，一击成神，让整个联邦都震一震。” 说着，她抬起手臂，涂苒心领神会，放下勺子，默契地和她击了一掌。 “这么想就对了，等你在黑道当了老大，我就去投奔你去。”涂苒又挖了几口饭吃，她是真饿了。 “哈哈哈哈……”席纯之想到自己的光明前景，两眼放光，笑得合不拢嘴。 “我吃完了。” 涂苒放下勺子，正要起身离开餐桌，席纯之叫住她。 “等等，我还有汤呢，我去给你端。” 汤？ 涂苒脑子里闪现出原身的记忆，一盆乌漆嘛黑，同时具备苦、腥、咸、辣的汤来。 一把抓住席纯之离去的手，“不用了，我已经饱了，下次，下次我再喝。” “不行，下次再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席纯之甩开她的手，执意去厨房端出两人份的汤放在桌子上，“快来尝尝。” 涂苒生无可恋地坐回去。 腥味扑鼻。 “做什么汤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汤能毒死人。 席纯之凉凉地瞪过来。 涂苒改口很溜，“——自己大病初愈，不适合过度劳累嘛。” 席纯之贴心地将勺子递给她，“你先喝，喝完剩下的我喝。” 涂苒只能默默舀着汤喝。 喂进嘴里的那一刻—— 靠！辣不是味觉！ 哆哆嗦嗦咽进去，涂苒再不动了，“你做个汤，怎么能做这么辣呢？” “辣吗？”席纯之将信将疑尝了一口，淡定的咽进去，“确实有点辣，可能辣椒放多了，你不能吃太辣，别喝了。” 解脱的涂苒暗自长吁一口气。 坐在席纯之的沙发上，涂苒扭头望向收拾碗筷的席纯之，“你打算去哪个州？除了联邦中心和雷加肯州，你都可以去。” 席纯之的声音遥遥从厨房里传出来，“图雅州，距离联邦中心最远，里面财阀的势力很薄弱，都是四处逃亡的人，赏金猎人的总部也在那里。” 涂苒有些担心，扒在沙发靠背上望着她忙碌的身影，“那里会不会太乱了不安全？” 席纯之已经将为数不多的餐具冲洗干净，净了净手，汲着拖鞋从厨房里出来，“联邦四十二个州就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弱肉强食，在哪个州都是一样的。” “图雅州至少不像联邦中心，到处都是人工智能的眼睛，说起来我最烦这些东西了，想干个什么都得畏畏缩缩地避着它，老娘心率快一点都要提醒老娘控制情绪，老娘又不是机械心脏，快了慢了不是正常，管的倒是宽。”席纯之重重坐回到沙发上。 涂苒默默用右手覆盖住左手腕的通讯器上。 虽然知道这样也是无济于事。 “你放心吧，我是深思熟虑后选的图雅州，我对自己的实力有把握。在图雅州，我不会混的太差。再说了，不还有内丹吗？托尼克·威尔斯的福，我现在有这么多种异能。” “可惜这些异能没有一种是攻击性的异能。”涂苒惋惜。 她自己倒是有一些，可惜不能分给其他人。 “说到底现在拥有异能的人还是在少数，我要面对的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有这些辅助性异能足够了。”席纯之揽住她的肩膀，“你想想，我不用吃饭不用睡觉就能保持精力，能干的事是普通人的两倍之多，在图雅州怎么不得混个风生水起。” “哈哈，有道理，卷死他们。” …… 席纯之趁着夜色就离开了。 与涂苒道了别，她换上一身灰扑扑的行头，背上枪械炸药，以及涂苒给她的所有钱离开联邦中心。 从此，联邦四十二个州再无席纯之。 有的，只是图雅州一名代号“刺客”的赏金猎人。 (本章完) 244 恶评 “席纯之死了？” 第二日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周铭就迎面扑了上来。 “嗯。”涂苒淡淡回应一句，将怀里抱着的书全放在桌子上，抬脚勾过来新送上来的椅子坐下。 周铭紧追到她工位前，“怎么死的？她那么厉害？”意识到自己承认了席纯之的优秀，连忙改口，“她不是自诩自己很厉害嘛！怎么这么快就挂了？” 他身后，叶青才眼神示意小喵赶紧把他拉走。 他们虽然不认识什么席纯之，但是从周铭嘴里，他们知道席纯之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和涂苒还是关系很铁的朋友。 涂苒刚失去了朋友，他这么没有眼色的凑上去追问，不是找打是什么。 周铭拍开小喵的手，直愣愣地杵在涂苒跟前，执着于答案。 涂苒虽然知道席纯之还活着，可是一想到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不会见到她，心里就烦躁个不行。 周铭还偏偏凑上来。 涂苒往后一靠，双手环胸，掀起眼皮，凝视着他，“躺在病床上耗死的，无医可救，满意了吗？” 周铭神情恍惚，“耗死的……” 祁通达也看不下眼去了，一把揽住他的脖子把他拽回到他自己的工位上，周铭还欲起身，祁通达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起来。 还凑近他的耳朵压低声音道：“你不要命了？她生气了！你是想被她再打出脑出血？” 周铭这才消停。 涂苒冷冷扫了他一眼，收回视线，专注于书桌上的书。 这是她从原身书架上带过来的，还有几本原身做的笔记。 她决定把原身留下的所有书都看一遍，重新学习一遍，不要仅仅依赖于原身的记忆。 执行部的工作比拓荒队轻了不是一丁半点，他们外务九组一上午都没有出任务的指令。 涂苒看书看得忘乎所以，倒也没注意时间的流逝。 直到其他人吃完午饭回来，涂苒才从一摞书里抬起头来，揉着自己的后颈，朝邱简的工位走去。 她有一些问题不太明白。 邱简和她一样都是突击手，在这方面应该会有所涉猎。 前往邱简的工位，必不可少的会经过周铭的工位，涂苒正好在活动脖颈，视线无意落在周铭的电脑屏幕上，席纯之的黑白照片赫然在左上角。 涂苒揉脖子的动作一顿，手里的书落在地上，她整个人直接扑在周铭身上。 “你在席纯之的讣告网页整什么幺蛾子？” 周铭被她的动静吓得一哆嗦，着急退出页面。 涂苒立即截停他的动作，紧握住他的手腕。 周铭右手手腕疼得哆嗦，飞快用左手去关闭页面，涂苒紧追不舍又擒住他的左手，将他两只手反绞在身后。 周铭还欲反抗，涂苒直接一脚踹飞他坐着的椅子，紧跟着一脚踹在他的膝弯，周铭右腿骤然失去力道，一米八的大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涂苒！你要做什么！我什么也没干，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他侧着脑袋表示不满。 涂苒无视他。 盯着他工位上的电脑。 电脑屏幕已经退出到拓荒者官网主页。 席纯之的死亡讣告在右上角的滚动词条上。 末尾赫然写着评论1179条，哀悼243条。 涂苒寻找到躲在角落里的小喵的身影，冷声道：“过来，把他刚才看过的页面调出来。” 小喵求救的目光望向叶青才。 他真的要调出来吗？ 证据确凿了，周铭哥会不会被涂苒打死。 叶青才太阳穴也是突突直跳，他能有什么办法，涂苒是个脾气大的，周铭又是个不省心的，两个人凑在一起……他闭了闭眼，最终点头。 小喵迎着涂苒要杀人的目光，硬着头皮走过来，半蹲在电脑桌前，开始查找周铭刚才看过的页面。 周铭脸憋得通红，拼命地挣扎，可涂苒压在他身上的两只手如同机械臂，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肖淼！你敢给她调出来我们就绝交！老子以后再也不是你兄弟！” 小喵的手那叫一个哆嗦，他本来就胆子小，不禁吓，“是……是老大让我这么做的……” “队长！！”周铭调转目标，吼道：“你居然帮着外人！我才是替你出生入死的队员，她来咱们组才几天，你就向着她！她又在我们小组待不了几天她只是暂时！暂时加入！” “闭嘴！你再吵我就把你砸晕！”涂苒恶狠狠地加重手下的力道。 周铭直接疼得面部扭曲，说不出话来。 “调出来没？就点开那个评论区，用得着这么久吗？”涂苒催促。 小喵擦了把脸上并不存在的汗，终于将之前周铭浏览的页面找出来。 一眼望去，是不断往上顶的评论。 “不过是个装x货！死了就死了！拓荒队不差这种人。” “拓荒队厉害的人多的是，厉害的狙击手也一大堆，她死了算什么损失？” “她以为她是谁啊？” “反正我是从来没有自诩过自己是什么神枪手，补一句，本人狙击最远距离曾经超过4000米。” “楼上的，4000米可是比席纯之都厉害，打破联邦记录了都。你怎么不上报？这样你就是我们拓荒队的神枪手了。” “当时在阈内，光顾着多找一些资料，哪里管的上这种东西，我又不是她，一些虚名而已，我不在意。” “看见没看见没，这才是隐藏大佬，她算什么东西？” 随着评论不断往上涌，涂苒的眸光越来越暗。 “这伙人怎么这样呢？”同样看到评论的小喵深深皱起眉头，“人都去世了，他们就算不来哀悼，也不能说这样的风凉话吧。” “这个叫‘与世无争’的人说得真的假的，他狙击距离能超过4000？”凑过来的祁少爷双手抱臂，持怀疑态度。 周铭狙击最远距离也就是个3000出头，就已经号称自己除了席纯之无人可敌了，这家伙4000？信他才有鬼了。 周铭想回答他，可惜疼得开不了口。 小喵快速往上翻，那些人恶毒的语言一一映入几人的眼里。 他们明显感受到涂苒的气压降得很低，在大开杀戒的边缘 245 大佬回复 小喵默默祈祷，周铭哥，你可千万不要像那伙人一样发表这么恶毒的言论。 不然……不然……你就是活该被揍一顿。 评论区内，其他人的言论框都是黑色的，发表人自己的言论框则是灰色的。 他们终于看到了几个灰色的言论框。 “@与世无争：你少你妈吹牛吧，比老子也能吹，4000米？你咋不上天呢！” “@吃饭了吗：吃粑粑去吧你，一张嘴就是一股粪味，你妈才是托，老子发表个评论老子就是托了？那你在这里狗叫这么欢你是什么？狗屎吗？” “@好大的脾气@美丽的抠脚大汉@命是拼出来的：老子就是执行部的警卫怎么了？碍你三狗眼了？一群傻x！你们能活着从阈里出来，异种都嫌你们恶心！艹！” id叫“咬你裤裆”的人以一敌百，逮着人就喷，不分敌我。 不管对面是不是和他一个战线，他都要骂。 他不是在替席纯之说话，而是单纯的蔑视所有拓荒者，并想要将所有的拓荒者骂一遍。 比如有一个人@他说：“哥们你说得太对了，兄弟我狠狠支持你！” ‘咬你裤裆’紧接着就怼回去：“少跟老子称兄道弟，老子是一头孤狼，不需要你们这群弱鸡追随者！” 这中二的发言，围观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望向跪在地上的周铭。 周铭深深地垂下头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涂苒姐，他虽然没有替你的那位朋友说话，但也骂了那群辱骂你朋友的人，你是不是……可以放开他了。”小喵小心翼翼地询问。 涂苒松开了钳制周铭的手，盯着评论里那几个骂的最凶的id名，“能把这几个人在现实中的身份找出来吗？” 小喵以为是在问他，忙摆手道：“你们拓荒队的网页安全等级特别高，我破解不了。” 耳麦里，零的声音很机械，“已经发送到你的通讯器。” “不过我可以试试。”小喵道。 “不需要了。”涂苒从评论区收回目光，“你接着骂。”她皮笑肉不笑，望着周铭，“你已经被挖出来了，用警卫的身份骂占不了上风，拿上我的号，用我的身份骂。” 周铭起初看到涂苒的表情，以为她又要想打他，吓得心都快蹦出嗓子眼里，退后几步想要落荒而逃，结果涂苒是让他换个号骂人，眼睛一下子瞪大。 用涂苒这个第一届拓荒队第一的名号去骂曾经被她碾在脚底下的那群拓荒者，这得多爽。 “快给我，我保证还你一个服服帖帖的讣告评论区。” 将自己的账号交给周铭，涂苒又回到自己的工桌前，打开零刚发给她的人物名单。 视线从每个人的照片上扫过，涂苒将他们的面容记在心里。 “你的书。”邱简不知道何时走过来，手里拿的是涂苒之前扔在地上，打算请教他问题的那本书。 涂苒面色无常的关闭通讯器，从邱简手里接过。 邱简打算离开，涂苒叫住他。 “我有几个问题不明白，需要请教你。” 邱简的动作一顿，回头看了看涂苒，又看了看围在一圈看周铭大展身手的小喵等人，有些怪异。 她昨天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刚才朋友又被一群乌合之众辱骂，她现在居然还能有心情请教问题。 这种心态，一般人做不到。 他没有问出口，而是看着涂苒的问题，全身心投入进去。 另一边，周铭登入涂苒账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原本的规规矩矩的姓名加等级加职业的id号改为“老子叫涂苒”。 涂苒这个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在拓荒队没有一个人不知道。 “老子叫涂苒”一上线，整个评论区就直接静默了十几秒。 老子叫涂苒：骂啊？怎么不骂了？上边不是骂得挺凶吗？ …… 无人应答。 谁不知道席纯之和涂苒是形影不离的朋友。 以往涂苒从来不来这种地方，他们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老子叫涂苒：@与世无争@吃饭了吗@好大的脾气@美丽的抠脚大汉@命是拼出来的，你们不是都挺会说嘛？接着说，我想听听。 他居然一个个@出来了。 …… 我是二代：大佬牛逼！ 天黑请闭眼：一直在等一个大佬出来治治这伙人的臭嘴。 阿华大人：你是我的偶像！嘤嘤嘤，偶像我终于有资格和你说话了！ “少捧我臭脚，现在没你们的事，都哪凉快哪待着去！” 周铭写下这几个字，正准备按下发布，祁少爷一把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行动。 “你有病啊！这是涂苒的账号，涂苒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骂追随者！” 周铭缩了缩脖子，“一时兴奋忘记了，以为还是我的号。” “谨慎着点！”祁少爷白了他一眼，“咱们都好不容易当一回大佬，得维持着大佬的风范，站在大佬的角度回答问题。” 最后边的叶青才望着自己的四个队友热烈的讨论什么样的大佬语气才能把屏幕对面那伙人唬住，无奈望天。 他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返回自己的工位坐着去了。 屏幕上终于有@过的人回应了。 好大的脾气：@老子叫涂苒，你假的吧？为了博眼球什么名字都敢起？ 吃饭了吗：就是，老子还叫李文川呢！ 老子叫涂苒：@拓荒队副指挥李文川 吃饭了吗：你真是有病！ 咬你裤裆：这点我赞同！ 老子叫涂苒：@吃饭了吗，怎嘛？这就怕了？！你敢说还不允许我@了？我就@拓荒队副指挥李文川，我还@拓荒队副指挥李文川！ 周铭一人分饰两角，快速切换角色毫无痕迹。 “吃饭了吗”不敢吭声，一会儿点开他主页就显示他已经下线。 美丽的抠脚大汉：是涂苒又怎么样？不就是一个初级拓荒者吗？大家都是初级，怕她个毛？ 与世无争：插一句，我是中级 美丽的抠脚大汉：看到没，这才是真大佬！不要逮着个人就叫大佬！@我是二代@阿华大人@天黑请闭眼 我是二代：滚尼玛！老子爱叫谁大佬就叫谁！关你屁事！ 246 和席纯之一起死去 （补之前） 天黑请闭眼：赞同！ 阿华大人：中级又怎样？很牛吗？在训练营不都是被大佬踩脚底下的货色吗？ 周铭忽然发现，根本用不着他亲自下场来骂，有了涂苒这个名号，就有很多人争先恐后地替她出头。 这就是大佬和普通人的区别。 周铭心中酸涩。 评论区内还在互喷。 与世无争：你们是要为了一个涂苒得罪所有的中级高级拓荒者吗？ “他在引战！让所有的中级高级拓荒者一起对付涂苒。”祁通达指出关键所在。 我是二代：要是所有中级高级拓荒者都是你这种垃圾玩意，得罪了就得罪了，不过我相信，中高级的学长学姐都很优秀，不仅是在能力上，还是在人品上，除了你。 阿华大人：我为中级高级拓荒者之列有你这种败类而感到羞耻。 “看来大家都不傻，不会被牵着鼻子走。”小喵将心放回肚子里。 与世无争：我懒得与你们这群没去过阈内的二代拓荒者争辩，告诉你们吧，能在阈内活下来还能取得我这么高的积分的人，比她一个只在训练营里豪横的人强百倍千倍！ 阿华大人：你不是懒得和我们争辩吗？怎么后头又要多说那么多？是按捺不住你想炫耀的心对吗？ 天黑请闭眼：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哦对了，插一句，其实我也是中级拓荒者。（学一下@与世无争的话术） 帅哥在哪里：哈哈哈哈我太爱你们的说话方式了，改天我们认识一下@天黑请闭眼@我是二代@阿华大人 我是二代：可以呀！私聊！ 阿华大人：@老子是涂苒，大佬你怎么不说话了，我想听大佬的声音。 周铭：“……” 他后悔接受涂苒这个任务了，一点都不如他用自己的账号骂的爽，还要不断被涂苒的影响力打击到。 老子叫涂苒：之前骂得最欢的其他几个人呢？怎么不出来？当缩头乌龟？看看@与世无争@美丽的抠脚大汉两个人多么的有勇气，期待你们的回复。 命是拼出来的：涂苒你现在和席纯之一样嚣张，席纯之已经死了，我想看看你什么时候去死？ 此评论一出来，下边一片寂静。 小喵，周铭，祁少爷也都倒吸一口气。 之前的那几个人虽然也在骂涂苒，但都没骂在痛点上，这个人可是直接踩在涂苒的爆炸点上了。 注意到他们的反应，涂苒起身走过来。 看到那条“你什么时候去死”后，她笑了。 笑得瘆人。 周铭吓得连忙站起来，躲在祁通达后边。 位置已经让出来，涂苒坐了过去。 老子叫涂苒：@命是拼出来的，你的命果然是拼出来的，不是拼搏的“拼”，是拼凑的“拼”。 后方观战的强子：……哇哦，文化人骂人都这么讲文化。 命是拼出来的：呵呵，有本事就顺着网线爬过来找我。 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他在这场口舌之争中除了透露出对涂苒和席纯之的恶意以外，并没有透露出任何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信息，他相信涂苒不可能查到他是谁。 他万万不会想到，他面前的整个网页都是对涂苒敞开着的，他的个人资料已经毫无遗漏地送到了涂苒的面前。 老子是涂苒：拭目以待。 将自己的账号下线之后，涂苒回到工位继续与邱简探讨问题。 周铭则又登上自己的账号和剩余的人对骂。 小喵和祁通达没什么兴趣看他和别人的口水战，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 今天下午又没有任何任务安排。 涂苒八点准时下班。 八点半，已经到达“命是拼出来的”的ip所在地址。 站在百米高楼之下，涂苒仰望上空。 视线落在昏暗的某一层。 韦任技傍晚七点从所在分区返回，他负责的是联邦中心的基因怪物清理，接连工作24个小时，他格外的疲惫，回到家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睡觉。 睡之前，他忍不住打开拓荒队的官网。 往常平静无比的官网在今天因为一场骂战而人来人往。 右上角的死亡讣告滚动词条后边，有3115条评论。 他一点进去，就看到了很多对话框里有他的名字：命是拼出来的。 有些人在骂他自不量力，有些人在@他表达佩服，还有些人在讨论他和涂苒是否私下有仇。 不管是骂还是夸，看到自己的名字可以和拓荒队的风云人物涂苒一块儿成为热烈讨论的对象，他心里抑制不住的兴奋。 黑暗里，他双眼紧盯唯一的光亮，每一次在黑色对话框里看到自己的id，都会笑一声。 他的笑在房间里持续不断，洗涤了他的疲惫。 忽然，他看到一个没见过的id发出一个疑问。 “你们有注意到涂苒最后说出来的那句话吗？” 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韦任技喃喃自语，想到了刚看到这句话的刹那从脚底板升上去的寒意。 那种莫名其妙的寒意，让他一下午都魂不守舍。 “涂苒是想报复命是拼出来的吗？” “我们的id号不是完全隐私的吗？她怎么可能追查得到是谁。” 韦任技对着屏幕点了点头，对，她就是一个普通拓荒者而已，怎么可能查到他是谁。 查不到的，绝对查不到。 她说这么一句话一定是在吓唬他。 “韦、任、技。′” 突然，清脆的女声从门外响起，韦任技心漏了一拍，四肢僵硬在床上，被子下的身躯一瞬间从头凉到脚。 他在卧室。 声音是从客厅传来的。 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撬开了他的房门，进入了他的客厅。 一定是涂苒，她找到他了！ 下一秒，他卧室的门被从外踹开。 一束光亮准确无疑地照射在他的脸上。 迎面对着光，韦任技无法看清对方的容貌。 看不看得清也不重要了，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他声音哆嗦，“涂……涂苒，你是怎么进入我家的？” 手悄无声息地伸进枕头底下。 “我用的明明是联邦最好的智能锁。” 他摸到自己习惯性藏在枕头底下的手枪。 涂苒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没有率先行动。 她倒要看看韦任技有什么本事，敢说出那么嚣张的话。 247 万乐神殿 至于她为什么能悄无声息的进来？ 智能锁？ 再智能的锁能拦得住超级人工智能零的破解？ 摸到了枪，韦任技已经有了底气，再望向涂苒的脸上出现了扭曲的兴奋。 他马上就能杀死涂苒了！ 杀死那个风光无限的涂苒，那个明明同为拓荒者她却受众多教官的青睐，而他只能在犄角旮旯默默无闻的涂苒！ 枪掏出来的那一瞬间，一发子弹射穿他的肩膀，在他身后溅出一片血雾。 “啊啊——” 韦任技惨叫一声，右手的手枪无力地落在枕头上。 他不甘心，左手去抓，下一瞬，左臂也被子弹生生贯穿。 “啊啊啊——”他疼得在床上翻滚，血腥味弥漫在昏暗的室内。 刺眼的光束背后，涂苒无波无澜的眸冷冷注视着床上翻滚惨叫的人，再一次抬起手臂。 杀生，不虐生。 “砰！” 一发高速旋转的子弹刺穿人类坚硬的头骨，弹尾带出飞溅的粘稠液体，呈放射状洒在墙壁、床、地面上。 惨叫声消失，耳边恢复清净。 跌落地面的通讯器依旧投射着各种评论。 “@命是拼出来的，涂苒是个疯子，你要小心。” “涂苒又不是神，她找不到命兄的位置。” …… …… 第三天上班，外务九组终于迎来了自涂苒加入进来的第一场任务。 叶青才看着任务指示，精神抖擞，“这次的任务是多组合作的大型任务，我们执行部外务组总共出动十七组，前往万乐神殿执行安保巡查任务。” “十七组？什么人这么大排场”祁少爷斜靠在墙上，没骨头似的。 “今天晚上七点，万乐神殿会举办一场大型商业晚宴，集聚联邦各大家族的中心人物，其中包括三大财阀家族的掌权人。”叶青才解释道。 “难怪……”小喵低声嘟囔，“有这些人，不把执行部搬空已经够好了。” 涂苒沉默地听着。 这次的会议，大概就是史蒂芬诺把她安排进执行部的原因。 他直接把她从拓荒者变为他的私人保镖并不容易，只能先从执行部的警卫中转。 而作为他的保镖能做的事，以执行部警卫的身份也并非完全做不到。 今天的这场宴会，她能见到联邦上层人物数不胜数，谁有没有内丹一目了然。 “祁通达，你不是老说你家是百大财阀嘛，怎么这么大的宴会你都不知道？”周铭眼底的嘲笑掩都掩不住。 祁通达人狠话不多，抬脚就要踹他，被两人中间的叶青才抱住他的腿，扔了回去。 叶青才故作威严，“今天我们有任务在身，你们都给我安分点。” “是。”周铭提高音量道，反正他已经占了便宜。 “知道了。”祁通达死死瞪周铭一眼，呲了呲牙。 叶青才低头看了看时间，“我们需要在宴会开始前排查万乐神殿的安全隐患并且做好安全布防，你们都去准备自己的武器，一个小时后所有的外务组成员在外置停车台集合，共同前往万乐神殿。” “是。” …… 涂苒坐在巡逻车的最后排，周铭和祁通达在她一左一右，此时两人正在开启日常斗嘴模式，你一言我一语，言辞激烈，从对方骂到对方的祖宗十八代。 涂苒听得头疼，偏偏执行部的警卫服头盔是半包围式的，没有隔音效果。 小喵在前边开车，叶青才在副驾驶的位置。 王强和邱简又先她一步占领中间那排。 她只能被迫和这两货坐一起。 这两货又不互相挨着，只留给她一个中间的位置。 涂苒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不要吵了。” 她劝诫的声音淹没在两人的争吵声中。 两人骂得正起劲，手指互相怼着对方，情绪激动，仿佛下一瞬就会打起来。 涂苒盯着杵在自己眼前的两条胳膊。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一只手抓一条胳膊，同时朝后翻折，以极度扭曲的姿势压制住两人。 “啊啊啊！！！涂苒你快放手！” “疼疼疼疼疼！快松开快松开要断了！” “还吵不吵了？！”涂苒气势汹汹。 “不吵了不吵了，你快松手。”祁通达疼得额头冒汗。 “你呢？！”涂苒又看向右边的周铭。 周铭被她压得抬不起头来，额头青筋凸起，过了许久，他才压抑着声音道，“不吵了。” 呵！ 还是得使用暴力。 涂苒满意地松开两人，整理了几下衣服，靠回座椅上。 前排坐着的四人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从始至终一声不吭。 叶青才内心：还得是这种暴力手段才能制服了这两人，我以后也得稍微转变一点自己管理手下的手段。 小喵两眼放光：涂苒姐好帅。 强子：……哇哦，拓荒队的人果然暴力。 安静下来的涂苒闭目养神。 通讯器这个时候响了一声。 涂苒点进去一看，是个不知名账号发给她的一条消息：能一次性见到这么多人的机会只有这一次，希望你可以抓住。记住他们的外貌特征，宴会过后我会来找你。 涂苒淡淡扫了一眼，快速删除，继续仰靠在座位上睡觉。 巡逻车平稳降落在万乐神殿东边的停车坪。 一行人相继下车，已经有其他组先行到达。 涂苒站在队伍中间，等候叶青才的任务安排。 叶青才正和其他几个组的组长商量具体对策。 没多久，叶青才就跑回来。 “走吧，我们上三楼。” 踏入万乐神殿，站在金色反光的地板上，只能感受到一个字。 豪。 太豪了。 这地板，这柱子，这屋顶，这墙壁。 金色与银色是主基调，墙壁上，擎天的柱子上雕刻着各种姿态的神，神的衣着由斑斓的彩色装饰，不计其数的宝石点缀其中，每一个神的动作神态都是那么的“贵气逼人” 屋顶同样如此，无数位神翩然起舞，不同的是，在屋顶的正中央，悬挂着一个神像模样的灯，真乃“神灯”。 神的姿态矜贵，眼皮半耷，仿佛蔑视着大殿内的所有人。 注意到涂苒在观察那盏灯，邱简出声道：“他是万乐神殿的主神。” (本章完) 248 遍地的异能 涂苒看了他一眼，以她这两天对邱简的了解，他不是主动说话的人。 “叫什么名字？”她随口一问。 “god。” “呃……这么简单粗暴？”涂苒挑眉。 邱简点头。 涂苒：好吧，有钱人的想法她不是很懂。 “你们俩在后边嘀咕什么呢？”一直走在前边的祁通达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俩。 邱简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经过。 祁通达对着他的背影“嘁”了一声。 涂苒也超过他，留下一句，“祁少爷一个人走后边嘀咕什么呢？还不快跟上？” 祁通达：“……”就很无语。 一行人在三楼分开。 三楼是临时休息室，有宽敞的走廊，走廊一边是一间间相邻的休息室房门，另一边则是金色栅栏，站在三楼，可以将万乐神殿大殿内的场景尽收眼底。 他们外务九组和两外两个组一同负责三楼的安全。 他们先要在晚宴开始前检查三楼所有休息室内是否有危险因素，要将所有可能的危险因素全部排除。 涂苒推开每一间休息室，在里边溜达一圈后再出来。 就这么连续检查了一个多小时，所有的休息室终于确认安全。 接下来就是商量每个人在即将到来的宴会上的岗位，负责哪一块儿地方的安全。 这些事是交给叶青才和另外两个组的组长商量的，没他们组员什么事。 涂苒六个人聚在一块儿。 涂苒摸了摸栅栏上的金色浮雕，又用指甲抠了抠。 祁少爷立马贼眉鼠眼地朝四周的监控张望了一遍，压低声音，“涂苒你有病，你抠这干嘛？人家以为我们是贼呢。” “抠点下来，能卖钱。”涂苒故意逗他，她还没穷到这地步，也没傻到用手抠金子。 祁通达面露复杂，“你都穷成这样了？” “对呀，我都吃了上顿没下顿了。”涂苒好整以暇道。 祁少爷想了想，“穷逼，下次没钱吃饭找少爷我，少爷可以施舍你瓶营养液垫吧垫吧肚子。” “感谢少爷大恩大德。”涂苒轻飘飘留下一句，又去摸其他地方的金子。 不为其他，就是试试金子的手感，沾一沾福气。 留在原地的周铭瞟了祁通达一眼，阴阳怪气，“果然是人傻钱多，说什么都信，拓荒队的人怎么可能穷到揭不开锅。” 成功收获一个白眼，以及蠢蠢欲动的膝盖。 考虑到现在是在执行任务中，祁通达将抬腿踹他一脚的想法压下去。 涂苒负责的位置在三楼靠近楼梯的角落，站在这个地方，上下楼梯的人都要经过她身边，其他楼层发生什么事情她这个突击手也能及时赶到。 在这个位置，她还能俯瞰整个万乐神殿。 简直是为她量身设计的位置。 傍晚六点，陆陆续续的有宾客前往。 涂苒收到一份实时定位图，在看到一个宾客的同时，她的目镜上会出现这个人的姓名、背景、在联邦政府的职位。 所有的一切都清晰的呈现在她的眼前，还不会影响她观察每一个人的外貌特征。 这是零给她发过来的，比史蒂芬诺·威尔斯直接让她用脑子记靠谱多了。 穿着华丽，妆容精致的男人女人们一个接一个的走进来，彼此打招呼，寒暄着，偌大的宴会厅里的人逐渐在增多，服务员穿梭其中，为他们提供各种服务。 涂苒站在三楼，一只手臂随意地搭在雕饰精美的金色栏杆上，手指轻轻的勾勒着上边的纹路。 [永葆青春] 介绍：拥有者全身数十万亿的细胞生长周期延长到原来的二倍，意味着拥有者可以拥有长与普通人将近二倍的寿命。 等级：初级 注：有得必有失，拥有者的伤口愈合速度是普通人的二分之一，除此之外还有其他，需使用者自己摸索。 [阴影存储] 介绍：拥有者将获得一个外置储存空间，此空间只适用于在阴影中，拥有者只能在人造或非人造的阴影处储存或拿取物品，除拥有者外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等级：中级 注：空间有限，勤拿勤取。 [断肢再生] 介绍：见过壁虎吗？哦，你或许在博物馆里见过这种物种。壁虎在危险情况下会舍弃自己的尾巴求生，之后会重新长出来。恭喜你，你拥有了壁虎的能力，你可以随意切断你的四肢，并在三天之内长出来。 等级：初级。 注：严重的等级限制，初级与高级天差地别，拥有者请注意并重视这一点，不要随意尝试。 六点刚过没半个小时，就一下子看到了三种异能，足以可见这些上层人已经吃下了多少内丹，以及那些牺牲的拓荒者中间又有多少人不是死在了阈，而是死在了这些人的手里。 涂苒压下心底的烦躁，机械地播报她所看到的人以及对应的异能，“宋玉玲，永葆青春，庞仲琦，断肢再生。” “已记录。”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涂苒继续望着大厅，视线小心翼翼落在那名拥有“阴影存储”的女人身上。 项达莙。 项家人，家族排名联邦第十，涉足联邦各个行业，项达莙是项家旁支的人，在项家的地位并不高，管理着项家的某娱乐公司。 “阴影存储”正是她现在需要的。 涂苒思考该怎么样才能接近项达莙，得到这项异能，还不被零发现。 这很难。 零能给她莫大的帮助，可是她不想把自己的异能告诉任何人，包括零和零背后的真正操纵者谢旭。 每一项异能都可能成为她最后的保命绝技，她不能大意。 这些之后可以再行计划，涂苒将项达莙甩在脑后，继续盯着大厅的入口，不放过任何一个从那里进来的人。 七点到了。 进来的宾客越来越多，地位也越来越高。 涂苒的眼也越来越花。 “吴伯娅，过目不忘，严水英，嗅觉强化，尹沙林，铜墙铁壁，多米·威尔斯，异化、实体穿透……” 涂苒从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机械，嘴巴不停地播报她所看到的异能。 直到，她感觉鼻子有点痒，一股热汤流到她的下巴。 (本章完) 249 财阀家主 “你流鼻血了。”零在耳麦里提醒她。 涂苒恍恍惚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蹭了一手背的血。 她仰起头来，零已经叫了一名服务员上来，递给她一块湿毛巾以及一粒药片，一杯热水。 “快速止血药。”零道。 涂苒接过毛巾，拒绝了药片。 她本身有“金刚之躯”，血很快止住，擦干净脸上和手上的血，涂苒才道：“异能识别同样有身体限制，我刚才识别了太多的异能，身体能量消耗已经到达极限，不能再看了。” 她之前没有一次性遇到过这么多具有异能的人，只偶尔识别个一两个人，没出现过身体上的不适，所以一直以为这项异能没有身体限制。 刚才毫不顾忌地看了那么多，“金刚之躯”补充不起她丢失的能量，才会出现流鼻血，这是她除了脱力昏倒以外出现的另一个症状。 “你可以控制异能识别的开关吗？” 涂苒苦笑，“不能。” “不过没关系，异能识别只有在我盯着有异能的人时才会起作用，我只要盯着没有异能的人看就好了。” “好，你已经看得足够多了，休息吧。” 零下线，但并没有撤掉她目镜上的人物介绍，于是涂苒的视线游走在之前观察过的那些人的身上。 目前在场的人都是联邦有权有势的那一批人，但是联邦真正金字塔顶端的人还没有出现。 比如三大财阀家族的掌权人。 重要人物都是压轴出场，将近八点的时候，涂苒终于看到了三大财阀之一的谢家进场。 她猜测谢家这伙人应该和史蒂芬诺·威尔斯一样，还没有吃下内丹，于是光明正大地打量。 谢家家主走在最前边，身材微微有些发福，但从他的五官依稀可以看出他年轻时候的俊朗，他微笑着和其他人点头示意，意想不到的随和，与涂苒想象中的形象天差地别。 谢旭天天顶着一张联邦一百亿人都欠他钱的臭脸，谢昭也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她还以为他们谢家的人都这样，没想到他们爹和他们完全相反。 涂苒又确认了一遍目镜上的资料，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就是谢家家主谢燮鳌。 谢燮鳌旁边，一名中年女士挽着他的胳膊，女士穿着银色礼服，低调中透着华贵，华贵而不失典雅端庄。 她是谢燮鳌的妻子，乌韵。 在两人后边，跟着谢旭、谢昭以及一个涂苒没见过的人，样貌和谢家家主有几分像。 目镜上的资料显示他叫谢恒，谢家老大，母亲就是乌韵，乌家也是十大财阀家族之一，乌韵又是乌家的大女儿，谢恒理所当然的是谢家下一任家主。 谢昭排第二，母亲同样是某财阀家族的长女，只不过这个财阀家族远远比不上谢恒的母亲背后的乌家势力大，所以他与谢家下一任家主的位置无缘。 谢旭排第三，他的母亲出身联邦普通公民家庭，很聪明，凭借自身努力考上联邦最顶尖的大学，后来成为研究院的院长，被谢燮鳌看中，生下谢旭第三年去世，死因不明。 谢旭的聪明大概率遗传了他的母亲，没有母族势力，谢旭同样继承不了谢家家住的位置。 要问为什么谢燮鳌在一夫一妻制的联邦会有三个老婆，就不得不再一次强调联邦法律对财阀们的无效性。 他们想要几个妻子就要几个妻子，同时还都是合法的，比如庞家的上上上一任家主，更是多达十一名妻子。 监察部对这种情况视而不见，普通公民绝大多数接触不到财阀，不了解这些情况也不会多说什么，少数知道情况的，也不敢没事找事乱嚼舌根，就连媒体也不敢多说。 在谢家这几个人进来之后，原本分散在宴会上的人们都一窝蜂地迎了上去，将几人围在中间。 谢燮鳌夫妻俩以及谢恒谢昭从容地应对这样的场景，谢旭则面无表情地从人堆里走出来，到人稀少的地方坐下。 或许是知道他性格孤僻，也或许是了解他在家主之位上毫无竞争力，没有任何人上前打扰他，他就自始至终一个人默默坐在那里。 涂苒全副武装站在三楼，看了他许久，确定把目镜上的所有关于他的资料看完之后才收回目光，又望向入口。 威尔斯家的人来了。 相较于谢家家主一家五口的热闹，威尔斯家家主就孤零零一个人，旁边跟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是安德烈。 史蒂芬诺·威尔斯继承家业没多久，还很年轻，他父亲专情，只有史蒂芬母亲一个女人，只生了他一个孩子，继承家业顺理成章。 史蒂芬诺进来之后，又有许多人朝他围了过去，史蒂芬诺冷着一张脸，对每个人的反应都是淡淡的，既不过分亲近，也不会显得失礼，而跟在他身边的安德烈则负责说一些客气的场面话。 若有似无的，他的视线朝涂苒所在三楼飘去。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交汇，涂苒面无表情地移开，望向其他地方，仿佛不认识他。 庞家主家的人紧随着史蒂芬诺而来。 庞家又是一个大家庭，有儿有女，光老婆就带了三个。 涂苒一一看过去，没有一个有异能的。 果然和谢旭说得不错，这些人不会冒一丝生命危险吃下内丹。 人到齐了，宴会自然就要开始了，虽然晚开始了一个多小时，但没有人有异议，毕竟最晚到的那三伙人都是不能招惹的。 涂苒托着枪站得笔直，几乎融入三楼栏杆后，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警卫，尽自己的职责守护这一场宴会的安全。 “对不起，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楼下，一名服务员失误将一杯酒尽数泼在史蒂芬诺的西服套装上，服务员吓的瑟瑟发抖，手忙脚乱地帮史蒂芬诺擦拭酒渍。 原本想向史蒂芬诺敬酒的人都愣在原地。 史蒂芬诺脸上的不悦显而易见，推开服务员的手，“带我去换衣服。” “是，这边请。”服务员忙点头应答，给史蒂芬诺带路。 (本章完) 250 富人的变态乐趣 从楼梯一路走上来，史蒂芬诺扫了眼背对着他站岗的涂苒，进入休息室。 不一会儿，有服务员送上来一套备用礼服。 涂苒能听到身后的动静，并没有在意，直到房门推开的声音传来，将酒扣在史蒂芬诺身上的那名服务员轻手轻脚地走过来，站在她跟前道：“威尔斯先生请你进去。” 涂苒大概猜到史蒂芬诺想做什么，在耳麦里和叶青才交待了情况，让他安排人暂时替代她负责的区域后，推门走进史蒂芬诺所在的休息室。 史蒂芬诺正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已经换好了衣服，两条螳螂腿交叉着，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姿态随意。 “看得怎么样了？”他直白道。 涂苒低头扫了眼自己的通讯器，果然，信号已经被屏蔽掉了。 抬起头来，涂苒不慌不忙道：“看了一部分人，因为这项异能有能量限制，还有一部分人没有看。” “能量限制？”史蒂芬诺皱着眉头，怀疑地望着她，“你之前可没提有能量限制这回事。” “因为之前没有一次性看到这么多有异能的人，我自己也没有发现有限制。”涂苒语气诚恳，眼神都透漏出真诚。 史蒂芬诺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涂苒骗他也没有好处，她自己又无法得到这些人的内丹。 “那说说吧，都有谁有异能，异能是什么？”史蒂芬诺打开一旁的一个投影仪的开关。 “一个黄头发，大波浪卷的女人，看起来三十来岁，穿着红色包臀礼裙。” 随着涂苒的描述，投影仪投射出符合她描述条件的人的画像，如今出现在眼前的有四个人，都符合这些特征。 涂苒抬手指着右下角的那一个，“她，具有的异能叫‘永葆青春’，寿命可达正常人类的二倍。” 史蒂芬诺盯着那个人看了有一分多钟，神色晦暗不明。 涂苒暗自猜测宋家和威尔斯家私下的关系，为什么史蒂芬诺·威尔斯的表情就像是被人背叛了。 “下一个。”史蒂芬诺嗓音都沉下来了。 “男，身高一米九左右，黑头发，微卷，下巴有一颗痣，皮肤偏黑，二十来岁，和他同行的女伴穿粉色的纱裙。” 投影出的画面里出现一个男人，与涂苒的描述非常相符。 “嗯，就是他，他的异能叫断肢再生，失去的肢体可以在短时间内长出来。” “下一个。”史蒂芬诺只看了两眼，就道。 涂苒一个接一个给他指出，并介绍。 她省略了将近一半，介绍出了七种。 “就这些？”史蒂芬诺不是很满意这个结果。 在涂苒介绍出的这几种异能中，并没有特别亮眼的存在。 “嗯。”涂苒点头，摸了摸鼻子，“光看这几种我已经流鼻血了，使用异能的代价很大。” 史蒂芬诺眉头深深的蹙起，深思熟虑了片刻，道：“我还是得把你调到我的身边。” 像今天这样的大型宴会一年举办不了两次，涂苒如果每次只能看到这么几种的话，就没必要在这种大型宴会上，平日里他去谈合作什么的带着她就够了。 涂苒不置可否，完全一副乖顺任你调遣的模样。 “接着去站岗吧。”史蒂芬诺道。 涂苒点头，退了出去。 站回到原处，祁通达的声音从耳麦里传出来，“史蒂芬诺找你做什么？” “他怀疑房里有监控，叫我进去检查。”涂苒面色无常道。 “哦。”祁少爷信了。 下边的宴会已经进行到一半，庞家家主庞世锡突然走上god正下边的高出地面的平台，拿上话筒。 其他人已经很有眼色的停下说话，纷纷看向他。 “每次的晚宴都是这种形式，诸位不觉得枯燥吗？” 有人捧场，“庞家主这次又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了？” “哈哈，赵兄懂我，”庞世锡抬高手臂招了招，“今天我将给诸位带来一场非常美丽的表演。” 随着他招手的动作，万乐神殿的侧门大开，一个蒙着黑布的巨大箱子被七八个人合力推进来。 箱子被推在庞世锡旁边，高度直逼god神灯。 “什么呀这是？”很多人好奇询问，有个年龄不大的小男孩已经跑过去，要去掀起那块黑布。 随着他的手触碰到黑布的刹那，里边传来铁链摩擦碰撞声，以及含着警告意味的哈气声，黑布都被气流吹得往外翻，隐隐露出里面的一角。 一只宽厚的巨爪踩在手腕粗的铁链上，铁链上血迹斑斑。 “啊！”小男孩儿吓了一跳，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哭了起来。 庞世锡很贴心的将小男孩扶起来，摸了摸他的头发，眼中含笑，眼角的皱纹比眼睛还大，“小游别怕，一会儿叔叔就让人把它处理了，给你报仇。” 说着，他将小孩交到珊珊赶来的父母手里。 “庞家主，你把异种带进来也太危险了吧？这里这么多人，可都是手无寸铁啊。”谢燮鳌出声道，语气和煦，就像是两个中年好友拉家常。 庞世锡笑着摇了摇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他重新站回到台子上，“在场除了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不是还有很多全副武装的执行部警卫么。” 被点到的涂苒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庞世锡望着台下众人道：“异种闹腾了咱们这么多年，咱们在场很多人还没真真正正见过异种呢，我前几天刚叫人从雷加肯州运过来一只鲜活的异种，给各位开开眼。” 说着，他比了个手势，覆盖在巨笼上的黑布被扯下，里面的生物完完全全暴露在众人面前。 涂苒只看一眼，就认出了这种生物。 她第一次从阈里往外逃，在跟在谢旭后边撞进墙里之前，她回头看到的那群物种。 长毛，身形健硕如老虎，头颅下半部分呈野猪状，獠牙狰狞，上半部分则与人类无异，眼珠黑白分明，有瞳孔，还有睫毛。 当初见到的这群异种她估计有十几米高，而此时关在笼子里的只有六米左右，应该是异种的幼崽。 (本章完) 251 斗兽 人们起初的恐惧过后，开始仔细观察这只四不像的异种，哪怕是开始被吓哭的小孩儿也不再哭了，而是再一次好奇走近，拽下自己衣服上的金扣子，朝四不像的身上砸去。 异种“嗷呜”一声，对着他龇牙哈气。 粗壮的铁链限制了它的行动，坚固的铁笼给了小孩底气，他更加靠近铁笼，对着里边的异种扮鬼脸，甚至用脚踹笼子的铁栅栏。 异种用脚抓挠着铁笼，想要把这只挑衅它的小孩儿掏进来吃掉，可是它的厚爪刚触及到铁笼，强力的电流从铁笼蔓延，蹿进它的四肢百骸，异种霎时四肢无力，瘫倒在地上。 庞世锡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将控制电流的遥控器扔回身边侍从端着的托盘上。 “诸位有猜到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吗？”庞世锡笑眯眯地望着在场所有人。 一名穿着黑色晚礼服，一头利落短发的年轻女子出声，“斗兽？” “不愧是荣家的大小姐。”他赞叹一声，同时左手竖起，右手平摊托在左手下，头微微一低。 充满仪式感的动作。 “荣家世代信教，这种姿势是他们那个教的见面礼仪。”零在耳麦里解释，“荣家在基因培育复原绝种物种方面很出彩，如今市面上买卖流通的宠物百分之九十都是荣家制造出来的。” “二十多年前，他们曾培育出猛犸象锯齿虎等远古猛兽，一度引起极大的讨论度。他们借着这个热度在各大洲建立大型斗兽场，无数人狂热追捧，斗兽场每年盈利百亿。后来因为一些人道主义原因，斗兽场被关停，现在只在某些黑市里存在。” 下方，黑礼服女子礼貌回了庞世锡相同的动作后，庞世锡开始面向所有人介绍自己的意图。 巴拉巴拉一堆有的没的，最后才说出重点，“让我们来看看，到底是我们联邦的勇士厉害，还是从那未开化之地走出来的蛮荒野兽厉害。” 说着，他高高举起右手，竖着食指，声音响彻整个万乐神殿，“一万联邦币！在场的勇士们只要谁能进去笼子里待十分钟，钱就立即打进你的账户里！” 所谓的勇士，就是在场的所有执行部警卫。 无人应答。 一万联邦币不算少，可以抵得上在场警卫两个月的工资。 可也不算多，为了两个月的工资冒生命危险，不值得。 没有一个警卫出动。 “看来执行部警卫们的待遇都很高啊，看不上我这点钱。” 庞世锡夸张地叹口气，耷拉下眉眼，脸部皮肤都跟着松弛下来，老态毕现，他已经很老了，目镜显示的资料里说他已经有六十四岁，但他保养的很好，看上去也就是个不到五十的中年男人。 他的肢体语言很夸张，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又愁眉不展，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也不介意台下坐着两位和他地位同等的家主。 涂苒从台下人习以为常的表情判断，庞世锡可能一直都这么疯疯癫癫的。 说实话，三大财阀的家主对外表现出来的现象都出乎了涂苒的意料。 在之前她只听说过他们的存在，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的时候，她还以为这三个人都是那种高深莫测冷峻不苟言笑的人。 没想到如今亲眼见到这三个人，一个傻不拉几说啥都信，一个憨不拉几见谁都笑，还有一个老不拉几还疯疯癫癫。 怎么说呢，就是再一次刷新她的认知。 台下，全部就座的富人们被庞世锡逗笑了，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士站起身来，“庞家主都富可敌国了，才出一万，也不怪他们不愿意，我加一点，我出五万！” 随着他话落，富人们笑出声。 一万，五万在他们眼里并没有差别。 但这些钱可以唆使那些警卫们卖命。 这一点让他们很兴奋。 虽然还没有警卫站出来，但富人们情绪高涨，纷纷有人站起来。 “我出十万！” “我出二十万！” 涂苒冷冷俯视着下边这群人，放置在冲锋枪扳机上的食指一下一下地轻敲。 在涨到三十万的时候，有警卫站出来了。 “我……我去。” 涂苒望向那名警卫，他值守在门外，是看不到里边的场景的，应该是听到了声音。 他从入口走进来后，在富人们看热闹的眼神下，停在庞世锡面前，确认道：“三十万，十分钟对吗？” “当然。”庞世锡面带微笑，语气耐心的像是慈祥的长辈，“不过你不能拿着枪进去，我准备了武器，你可以挑选一个。” 侍者推着车走在警卫身前，车上铺着红布，布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全都是冷兵器。 警卫将自己身上的武器都卸下来，放置在一旁，挑了一把比较长的匕首，走到铁笼面前。 望着铁笼里将近他三倍高的异种，他脸色有些发白，捏紧了手中唯一的武器。 铁笼的栏杆之间很宽，人类是可以直接从两条栏杆中间挤进去的，但庞世锡还是让人打开了铁笼唯一的一扇门。 随着门的打开，铁笼里的异种躁动起来，重重的往门上撞，伏下身往那狭小的入口拱。 涂苒听到了异种的声音。 “食物……食物……食物……” 那个门以往是用来给这只异种送饭的。 而此时，警卫从门走进去。 在他进入的瞬间，异种扑了上来，十分钟计时也已经开始。 警卫还算灵活，躲过异种最开始的迎面一击，之后他就在笼子里四处乱窜。 异种身体笨拙，笼子又限制了它一部分的行动，还戴着脚铐，它一时无法吃到心心念念的食物。 它更加愤怒了，不断调整自己的方向扑向警卫，警卫每次先它一步离开，它就会重重撞到铁笼上，“砰砰”声不绝于耳，铁笼却纹丝不动。 围观的富人们一眨不眨地欣赏着这一切。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人类和异种的博弈。 强与弱的对比，庞大与渺小的对比，野蛮与文明的对比，笨重与灵活的对比…… 生命的代价在此时不值一提。 (本章完) 252 汁水飞溅 终于，在警卫脱力之前，在异种一掌即将拍到他头颅的刹那，时间到！ 警卫立即从两条栅栏的缝隙里挤出来。 异种充满暴虐的一掌落在他身后的铁栏杆上，掌风将他扑倒在地，他瘫在地上，久久无法平息提到嗓子眼的心跳。 “恭喜呀小兄弟，”庞世锡亲自上前将他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联邦未来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是我联邦的荣幸啊！” 警卫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钱。” “哈哈，钱已经打到你的账户里了。” 警卫脸上终于露出胜利喜悦，拿上自己的装备，他默默走回自己值班的位置。 “真没想到，涂有祥这么厉害，我还以为他要死在这三十万里头了。” 耳麦里，祁通达评价道。 叶青才叹息一声，“他的母亲又需要换心脏了。” 下边，斗兽依旧。 有了刚才的成功案例，十分钟赚三十万，很多人蠢蠢欲动。 庞世锡也看出来在里边坚持十分钟的难度不够高，加大难度为待十五分钟，给三十万。 多了五分钟，并不能阻止那些已经下定决心的人。 他们满心满眼全是钱，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的涂有祥坚持到最后一分钟的时候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但凡让他再多待三十秒，可能就出不来了。 下一名警卫选了庞世锡用过的匕首。 他掂了掂匕首，信心满满地站在门口，活动了几下自己的手腕脚腕和脖子，随着门自动打开，他一溜烟闯进去。 有了上一次食物逃跑的经验，这一次异种学聪明了，它不再每一次都使出全力往上扑，那样抓不到食物还会浪费自己的力气，它开始学着观察食物，每一次出击都保留几分余地，以便短时间内可以转换方向。 新进去的警卫体力渐渐被消耗，动作变得缓慢且迟钝，可时间才过去一半。 涂苒站在三楼，从她的位置可以完整地看到铁笼内的战况，因为异种庞大，观看效果甚至比一楼的富人们还好。 “涂苒姐，你觉得他能活下来吗？”小喵紧张询问。 因为他们在一个群里，所以小喵和涂苒的对话其他人也能听到。 “不知道。”涂苒眼睛没离开战铁笼，直白道。 祁通达插嘴，“你不是拓荒者嘛，和异种打得火热，连这都看不出来？” 涂苒抿了抿唇，道：“如果他现在从笼子里出来，就能活，如果现在不出来，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顿了顿，她补充一句，“异种在故意消耗他的体力。” 祁少爷有些不信，“异种哪有这么聪明，它要是真这么聪明，刚才就不会一直猛撞最后被涂有祥溜了。” “他们也在进化。”涂苒平静道。 铁笼里的警卫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就算听到了，他也不会放弃那即将到手的三十万联邦币。 六分钟，再坚持六分钟。 六分钟而已。 他的幻想在第十分钟终止。 异种尖锐的獠牙贯穿他的肚皮，他还来不及感觉到死亡的恐惧，异种将它甩起，在他的身体触及到笼子顶端的刹那，异种一跃而起，将他的上半身吞进嘴里。 随着它的咀嚼，从它口里传出人类绝望的尖叫。 尖叫声很快停止，只留下骨骼被嚼碎的劈啪声，血色的汁水从它丑陋的嘴角流淌而出，顺着它粗壮的脖子滴到铁笼的地面上。 一口上半身，一口下半身。 总共两口，原本还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进入了它的肚子里。 这点肉并不能缓解它的饥饿，它再次张大嘴，朝庞世锡咆哮。 仿佛在说：再来点，我还没有吃饱。 实际上它就是这么说的。 目睹血腥一幕的小喵和祁通达说不出话来。 他们见过死人，分尸什么的案件他们处理过很多。 但活生生的一个人被异种嚼碎吃掉的场景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那种感觉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同类被一只大肥猪吃掉。 “下一个！”庞世锡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闯入在场所有警卫的鼓膜。 没人出来。 之前还想着赚三十万的警卫也退缩了。 对于还没看尽兴的富人们而言，没有人愿意上去可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五十万！十分钟！”有人喊道。 又有人动摇了。 五十万。 十分钟！ 前两个警卫可是都坚持了十分钟的。 “我！”又有警卫站出来。 “疯了，疯了，这伙人都疯了！”祁少爷忍不住道，“都死人了还往上扑！都要钱不要命了！” “你是少爷，这些钱当然入不了你的眼。”沉默许久的周铭突然出声道，五十万，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他也隐隐有些心动，可是他对自己的实力有清晰地认知，他除了狙击能拿得出手以外，其他都是渣渣。 “那也得有命花！”祁少爷气愤道，他又遥遥看向距离他二十几米远的涂苒，不放心地提醒，“你虽然穷，但也别为了这点钱不要命往上冲，少爷不想看到你汁水四溅的模样。” 涂苒头顶黑线：汁水四溅？这是什么变态形容？ 在他们对话的期间，这名警卫下线了。 异种一掌拍在他的腹部，如同苍蝇拍拍到一只苍蝇，顿时内脏横飞，汁水四溅。 铁笼之间的空隙很大，血液混着五脏六腑的黄色不明液体一齐四处飞溅，挂在大殿顶部的“god”神像无法幸免，银白的身躯上挂上污秽之物，神半搭着睥睨一切的眼神瞬间变成了满满地嫌恶。 幸亏富人们坐的远，没有被殃及到。 这回警卫们彻底死心了。 “七十万，十分钟。” “九十万，坚持十分钟！” “一百万联邦币！十分钟！” “……” 不论富人们抛出来的条件有多么的诱惑，都没有一名警卫上前。 铁笼内的异种还在咆哮大叫，对着庞世锡，混着人体残渣的唾沫星子溅在庞世锡的身上，他朝后退了退。 富人们的乐趣高涨，可没有警卫愿意上，这可不是庞世锡想看到的。 他忽然指向站在三楼之上的涂苒。 (本章完) 253 突如其来的，意想不到的，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涂苒身上。 “什么情况？为什么忽然指你？庞家主想要你上去？”周铭疑惑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 涂苒：……我也想知道。 “一千万联邦币，在里边坚持三十分钟，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这位警卫要不要上来试试。”庞世锡面容慈祥到堪比谢燮鳌，就像在鼓励自家孩子上台表演。 和庞世锡斗了半辈子，一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的谢燮鳌放置在膝上的手指下意识蜷曲。 这人一露出这种表情，就代表着阴谋要得逞了。 他莫名其妙弄出这么一大出动静，是冲着这个女子？ 谢燮鳌看向三楼的涂苒，默默猜测庞世锡费这么大劲对付一名警卫员的原因是什么。 谢旭也望向涂苒，依旧面无表情，可和他爹一样放置在膝上的手指下意识开始敲击膝盖。 他在思考。 史蒂芬诺·威尔斯则深深皱起眉头，不高兴三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个这么有用的手下，现在就要被其他人诱惑着去送死了，他能高兴吗。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又没办法告诉涂苒他可以给她比这多好几倍的钱，只要她不要答应庞世锡。 一千万联邦币一经庞世锡说出，整个万乐神殿都安静下来，就连异种也不叫了，舔舐自己爪子上的毛发，在为下一顿美食做准备。 “不要。” 涂苒摇头拒绝。 祁少爷在心里为她竖起大拇指，有骨气！一千万联邦币，他刚刚都差一点心动了。 “五千万！”被拒绝的庞世锡越挫越勇，大手一挥，直接翻五倍。 五千万，无法想象的金额，在场的警卫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站在会场边缘随时准备提供服务的侍者们更是望着涂苒羡慕得不行，恨不得自己也是警卫。 涂苒垂眸沉默，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答应的时刻，她抬起平静无比的双眸，扔出三个字。 “我怕死。” 五千万联邦币确实很有吸引力。 她也有把握能在笼子里坚持半个小时。 可是庞世锡突然指向她的举动太过可疑。 他还加价加到这么多，就更加可疑了。 她斗得过笼子里的异种，可斗不过这群有钱人背后的算计。 所以她决定不冒这个险。 再次被拒绝的庞世锡脸上的笑变得有些僵硬，身为庞家家主，被一名小小的警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面上确实过不去。 在座位上的其他富人眼里，涂苒多少有点儿不识好歹了。 “五千万，够你荣华富贵几辈子了，年轻人，可要把握住时机。” “对呀，这样的机会，普通人八辈子也遇不到，你得珍惜。” 这伙人帮着庞世锡说话，虽然是在劝诫涂苒上场，但声音与眼神里的轻蔑毫不遮掩地摆放在明面上。 表面功夫都做的这么差劲。 涂苒在心里摇了摇头，面上如老僧入定，托着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终于有人忍不了她这种态度。 “你这人是听不懂人话吗？让你上场表演是我们看得起你，就算是死了又如何？五千万！够买你一条命了！” 哟，急了急了，这伙人比她想象的还要沉不住气。 涂苒扫了眼说话的那人，是一直靠巴结庞家才能在十大财阀家族之中勉强站稳脚跟的穆家。 涂苒依旧装聋作哑，不吭声。 她一个小小的警卫，在这种场合下想表达拒绝，也只能靠沉默。 谢燮鳌将她的表现看在眼里，这种场合下，如果换做是其他的警卫，一定会顶不住压力上去表演的。 上去投喂异种是个死，不上去，等这场宴会结束后，也会被追随于庞家的那伙人悄悄解决掉，庞世锡本身也不是个大度的。 不论如何都得死，还不如上去搏一搏，也许有一线生机。 而这名警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还一声不吭，态度可谓嚣张至极。 她不怕庞家的追杀。 这是谢燮鳌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一个普普通通的警卫，是什么让她有这么大的底气呢？ 谢燮鳌看向坐在人群中间的庞新庭。 他是执行部的副部长，他手底下的人他应该有所了解。 可惜庞新庭只给了他一个背影。 庞新庭已经站起身，仰望三楼的涂苒，以执行部副部长的口吻命令，“我是执行部副部长，我现在要和一众高层一同考察你身为警卫的实力，希望你可以积极配合。” 涂苒在心里给他鼓掌，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多么能说会道的嘴，啧啧，这群人脸皮厚的呦，都不遮掩一下。 “我是拓荒者，临时调来执行部，我的上级是谢昭少将。” 庞新庭脸色显而易见的僵硬，看向坐在谢燮鳌身后的谢昭。 谢昭之前一直没有认出来三楼那名警卫是涂苒。 直到听到涂苒忽然提起他的名字，他才想到自己之前确实把涂苒借出去了。 谢昭也没道理继续坐在那里了，站起身面对所有人的视线，不疾不徐道：“确实，她是我拓荒队的人。”想到刚才这伙人一直让涂苒上场和那只异种斗，他接着道：“拓荒者的生命利益高于一切，不应该浪费在观赏赛事上，各位还是要秉持你情我愿的观念另寻他人吧。” 涂苒感激地望了他一眼。 在场其他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尤其是庞家。 “谢二少对自己的手下可真好。”庞新庭皮笑肉不笑。 谢昭装作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道：“多谢庞公子夸奖。”说罢，又整理了几下衣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庞新庭后牙槽都快要咬碎了，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在庞家主面前表现一番，他能不能从副部长升为部长就是庞家主的一句话，可现在这来之不易的表现机会被搅黄了。 庞世锡暗骂了句蠢货，面上的阴沉已经不加掩饰。 “一名拓荒者而已，咱们两家不必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谢家的大公子站起来，拍了拍身旁谢昭的肩膀，“昭，去让她下来。” 谢昭坐得笔直，没动。 谢恒微微俯身，凑近在他耳畔说了什么。 从涂苒的角度，可以明显看到谢昭黑下去的脸。 她鲜少看到这名喜怒不形于色的少将露出这种表情。 谢昭可能也阻止不了她今天和异种的决斗。 涂苒收回目光，低低出声，只有零可以听到。 “查出他的目的了吗？” “没有。” 涂苒默了默，下定决心一般，“阈门还有多久才能打开？” “预估三到七天。” 三到七天，不算太久。 下方，谢旭忽然站起身，“庞家主，研究院需要这只异种。”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齐刷刷看向他。 谢燮鳌也回头望向自己从来都只在宴会上做透明人的三儿子。 庞世锡的举动已经够反常。 自己两个儿子又都在维护那名警卫。 到底是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研究院的异种那么多，就缺我这一只？”庞世锡意味深长。 “对，据我观察，这只异种有很强的学习能力，在研究院如今重点关注的异种是否能够进化方面有很大的研究价值，还请庞家主割爱，之后我们会按照您的喜好送您一只更和您心意的异种。”谢旭说得很认真，一副研究入迷的书呆子的模样。 如果涂苒不是被他狠狠揍过，不是亲眼见过他的野心，她都要被他的外表骗了。 谢旭提出来的这个理由很好，很难拒绝。 可惜，谢家内部似乎并不和平。 眼见庞世锡都要放弃了，谢恒突然出声，“庞家主，别听他的，他就是研究异种研究的太入迷了，看哪只异种都是最特别的，这只异种您留着，该看的表演您就接着看。” 说罢，他仰头望向涂苒，“还站那里做什么，下来呀，你们拓荒队的指挥员已经同意了，你今天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 涂苒：真服了。 “你确定他是谢家的大公子，未来的继承人？” 零：“是。” “这么狗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庞世锡的小跟班呢。” 零：“……” “我能一枪崩了他吗？” 零：“……”这是他能决定的吗？ “快去问谢旭。”涂苒一边磨蹭着下楼，一边低声催促。 第六感告诉她庞世锡并不是简简单单想看斗兽，他想杀她。 原因不确定，八九不离十是内丹，她浑身上下只有那颗内丹值钱。 她已经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了。 逃亡之前，她得把这几个讨人厌的家伙全解决掉，也不枉费她忍气吞声这么久。 在她站在铁笼跟前，上交武器的时候，零回复了。 “杀了吧。” ok！ 铁笼的门打开，异种开始在里面咆哮，迎接下一个送上嘴的猎物。 涂苒站在铁笼门口，手掌抚摸上直径将近三十厘米的铁笼栏杆。 见涂苒迟迟不进去，庞新庭忍不住催促，“你磨蹭什么——” 他的话音还未落，“噼啪噼啪”接连不断的巨响，巨大的铁笼开始剧烈摇晃，以涂苒掌心为中心，巨大的裂纹朝四周扩散，遍布在整个笼子。 优雅端庄地坐在椅子上准备看好戏的富人们登时慌了，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一幕，一时之间，所有人忘记了反应。 笼内的异种也敏锐察觉到了铁笼的变化，鼓足力气一头撞去。 “啪！划拉！” 铁笼直接四分五裂，金属碎片四处飞溅，砸在富人们中间。 异种紧随其后冲入富人堆里。 到处都是它的食物，它毫不客气的享用。 “啊啊啊啊——” 富人们开始尖叫，开始狂奔，开始慌不择路地逃跑。 逃得慢的，被礼裙绊倒的，无可避免地落入异种的嘴里。 一口爆浆，滚烫的血液四溅，悬挂在万神之中的god神灯再一次跌下神坛，被血水浇灌。 守在四面八方的警卫们出动速度极快，瞄准异种不停扫射。 开始想写女主进入笼子被虐（笼子有电流女主逃不掉，有其他异能者压制女主）富人们在外边欢呼，为异种加油，眼睁睁看着女主沦为异种的食物，女主绝境求生后破坏笼子，放出异种，展开这场屠杀。 这样的情节确实会更激烈更吸引人一点，可是逻辑不能自洽，女主明明已经预料到了进入笼子的后果，为什么还要进去呢。 既然结果都是大屠杀，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受苦呢。 所以就这么写了。 女主以后会一直发疯（实力保证的前提下），虐女主不存在的，受委屈也不存在的，社会压力这么大，能发疯解决的事就不算事。大家放松看就好了。 女主实力摆在这里，在目前这个阶段没有人能赢得了女主，女主有发疯的资本。 之后异能会普及，女主不是强到这么离谱，可能会收敛一点，不过也说不准，也许到时候女主有更大的马甲呢。 本文实在没什么深度，你们……就随意看吧。 （狗头保命） 感谢支持 (本章完) 254 相同的异能 外边各大家族的私人保镖也纷纷闯进来，护着自己家族的人离开。 涂苒从铁笼的残骸碎屑里找到一把手枪。 “涂苒！快离开那里！我们掩护你！” 耳麦里，叶青才大喊道。 他还没有意识到铁笼突然破裂是涂苒的手笔。 他现在只想让涂苒赶紧离开，异种就在她眼前，只要稍微掉一个头，就能看到她。 叶青才下了指令，其他成员当即配合。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超他们的想象。 涂苒宛如没有听到他说的话，给枪上膛，举起手臂，瞄准谢恒，扣动扳机，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砰！” 一发高速旋转的子弹与异种擦肩而过，径直射入仓皇逃窜的谢恒的后脑勺。 “噗” 子弹入体的声音格外的清晰，一行黏糊糊的液体从他的前额喷出，泼洒在他的母亲银白的裙摆上。 紧接着，谢恒无力地朝后倒下。 双目瞪大，瞳孔扩散，死不瞑目。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了。 所有保镖的注意力都在异种身上，他们没有想到会有人放暗枪。 “恒儿！”乌韵不可思议地转过身，看见自己倒地不起的儿子，腿一软，扑倒在地。 她小心翼翼地触碰了几下谢恒的脸颊，还有余热，可惜贯穿眉心的那个黑黢黢的枪口提醒着她，他已经死了。 “恒儿！恒儿啊我的恒儿！” 谢旭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 “涂……涂苒，你在干什么？” 另一边，叶青才唇瓣微微颤抖，不可置信地望着涂苒。 涂苒还保持着举枪射击的姿势，手部笔直，她没有回复叶青才，下颌线条紧绷，双眸冷漠的好像毫无感情的机器人。 “砰！” 她毫不犹豫再度扣响扳机。 巨大的后坐力让她的手腕晃了晃，但很快稳定下来。 这一次瞄准的是庞新庭。 执行部副部长，马上就能升任为执行部部长。 他正跟在庞世锡一大家子人身后，由他们的保镖护送着离开。 子弹穿透空气，在即将接触到庞新庭的脑袋的刹那，化作无数粉尘，消散不见。 涂苒目光一寒， 有人在用异能对付她。 她立即舍弃手枪，默念异能“花好月圆”。 没有反应。 她感受到有一颗种子埋入一层层的皮肉之中，很快冒出一个小小的嫩芽，正要快速长大，嫩芽忽然消失了，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伸入庞新庭的腹部，准确无误地找到嫩芽并把它掐掉。 而从始至终，庞新庭的表情除了害怕并没有其他变化。 涂苒后背冒了一层冷汗。 此刻，在万乐神殿内某一个地方，藏着一个拥有不下两种异能的人。 对方能在她刚默念出“花好月圆”这四个字的刹那就采取行动，掐断庞新庭肚子里的嫩芽，只能说明对方早有准备。 早有准备的前提下是对方知道她有“花好月圆”这项异能。 而她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暴露自己这项异能，除了在桑卡尔兵工厂使用过一次以外，她也再没有使用过，而桑卡尔兵工厂的监控已经毁掉，当时在场的人也已经死了。 涂苒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好几个念头，排除其他，现在只剩下两种可能。 对方有“异能识别”类似的能力！ 或者是赵焱“心电感应”类似的能力！ 而她刚才只是下意识默念出“花好月圆”四个字，她没有时间思考具体的效果，对方如果具有的是“心电感应”，那他不应该知道“花好月圆”的效果，也不能那么快采取措施，第二种可能基本可以排除。 隐藏在背后的那个人具有“异能识别”类似的能力！ 他躲在背后不露面，也正说明他看到她有类似的能力。 再结合这个人只保护庞家的人，涂苒恍然明白庞世锡一而再再而三让她和异种斗的目的。 庞世锡想得到她身上的异能。 背后这个人效忠于庞家，今天参加宴会看到她有异能，并将她的异能告知庞世锡，庞世锡心动了，想尽办法想让她进入铁笼里。 铁笼带电，她无法触及，就不能使用“天崩地裂”，也就跑不出来，笼子里边又有异种想吃她，她除了一把刀没其他武器，笼子外边还有一个有很多种异能的人暗中对付她，她死局已定。 这就是庞世锡的目的。 涂苒心底冷笑，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可惜他们万万想不到她不上套。 涂苒没有直接在混乱的人群里寻找那个人。 这里有异能的人太多，她的体力支撑不住她找到对方，况且之后她还要逃亡，也不能把体力浪费在这种地方。 涂苒咬破手指，将血涂在自己的肩膀上。 对方能将出膛的子弹湮灭，能掐死庞新庭肚子里的嫩芽，致幻蘑菇不知道能不能躲过他的攻击。 希望渺茫，涂苒还是选择试一试。 果然，在致幻蘑菇刚刚有了雏形，就变成了一缕紫烟消散了。 致幻蘑菇也没有用！ 涂苒沉下眼眸，对方的异能到底是什么？！ 既然他能远程毁灭子弹、蘑菇、嫩芽，为什么不直接把她弄死？ 转念一想，他还得借助铁笼和异种才敢动手，侧面说明他的异能并没有强到离谱。 涂苒定了定神。 这时候，零的命令响起，面对所以的警卫。 “击杀异种，抓捕涂苒。” “重复一遍，击杀异种，抓捕涂苒。” 涂苒又收到了另外一条消息，是零的提醒，“附近的拓荒者已经收到消息，正在赶来支援的路上，你要抓紧时间。” 涂苒果断舍弃手枪，朝庞家那一大伙人扑去。 她运用了“瞬息移动”。 在三楼，一听到命令就瞄准她的周铭正准备扣下扳机，涂苒就在他的视镜里消失。 一刹那没影的那种。 周铭忍不住爆粗口，“艹！什么怪物！” 他立马调整狙击枪的方向，在混乱的人群中搜寻涂苒的身影。 除他之外，还有很多警卫将枪口对准涂苒。 可惜他们射不中。 涂苒的移动速度太快了。 几乎是转眼之间，就奔到正要逃跑的庞家那些人当中。 庞家的少爷小姐们混在其中，他们又不敢开枪。 (本章完) 255 杀了 庞新庭察觉到涂苒的靠近，更加拼了命的往庞世锡身边挤。 他知道庞世锡身边有高人保护，他挤进里边就会安全。 庞世锡身边还有儿子女儿老婆，哪里容得下他往进挤，纷纷往外推他。 他在一片混乱中薅住庞世锡的西装领带，不论被怎么推搡都不松手。 他已经全然忘记自己升执行部部长还得靠庞世锡。 现在活命要紧，其他的都不重要。 被庞新庭拽得连连后退的庞世锡往回拽自己的领带，脸憋得通红，“……松……松手，别拽我领带……” 他快要窒息了。 涂苒冷眼看着这群人的丑态，真不敢相信这样一伙像小丑的人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 涂苒就地取材，脚尖从地上勾起一把被丢弃的机关枪，往上一踹，拿在手里，朝最靠近她的一名保镖的脑袋上抡去。 保镖被当场开瓢，倒在地上，脑袋上血流不止。 涂苒没有多看一眼，朝下一颗脑袋抡去。 她力气大，被她碰到的人几乎没有能站着的。 一个个保镖像是被收割的稻草一般，挨个倒地。 三楼，看到这一幕的外务九组不约而同想到自己曾经的遭遇。 曾几何时，被涂苒拿狙击枪抡到毫无还手之力的人还是他们。 保护庞世锡的这群保镖都是初期精挑细选，后期砸大价钱培养出来的，本来并没有这么弱不禁风。 可惜现场太混乱，他们一边要防着异种，只要异种一过来就得把它吸引走，一边又闯进来一个涂苒，硬生生把他们的包围圈撕开一个裂缝，在里边跟疯子一样无差别殴所有人。 他们还不能开枪，场面太过混乱他们只会打到自己人，手枪在这个时候毫无用武之地，他们只能近身和涂苒打。 可涂苒拿了把那么长的机关枪，一般人还真近不了她的身，而且那么重的枪，拿在她手里轻飘飘跟那羽毛似的，却能被她使出十八斤大砍刀的杀伤力。 涂苒一边抡机关枪靠近庞世锡，一边警惕周围，她的目标已经不是庞新庭，一个执行部副部长而已，再找个机会杀了他即可，现在首要的是找到那名藏在背后的人。 庞世锡一定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 只要读取了他的记忆，看到那个人的模样，她就可以让零通过人脸识别系统在整个万乐神殿内寻找。 她距离庞世锡很近了。 涂苒加快了手底下的速度，破败不堪的机关枪只剩下光杆子，接连将她和庞世锡中间的三个人收割了。 注意到涂苒的目标不是自己之后，庞新庭快速松开庞世锡的领带，从人堆的缝隙里钻了出去，先行逃离万乐神殿。 还挤在人堆里出不来的庞世锡眼睁睁看着涂苒越来越近，自己花大价钱养得这群保镖一个也拦不住，他忍不住大喊，“曾菁救——” 涂苒一把薅住他的领带，庞世锡未出口的话被堵在嗓子眼里。 涂苒比庞新庭的力气大多了，她直接拽着领带把庞世锡拉到自己跟前，另一只手捏住他的后颈。 宛如魔掌，遏制住庞世锡的命运。 “曾菁是谁？现在在哪？” 随着她的问话，相关记忆涌入她的脑海。 庞世锡此刻并不知道曾菁藏在哪里，但是曾菁的样子跃然于她的脑子里。 接收完成，涂苒手掌猛然用力，“咔嚓”一声，庞世锡的脖子断了。 涂苒跳出人群，跑到一根柱子后藏身，“女，黑长直，二十岁，眼角一颗痣……” 随着她的形容，目镜上的众多人物逐渐被排除，可疑人员范围缩小。 接着，看到某张面孔后，涂苒喊停，“就是她，现在在哪里？” “四楼。”零将实时监控发给她。 对方没有想到她能调取监控，并没有刻意躲避监控，此时她正半倚在墙根，捂着胸口，面前有一滩血，她的唇角也沾着血，时不时会探出头来朝外张望。 涂苒从躲藏的柱子后冲出来，冲出来的刹那，有无数声枪声响起，都是对准她离开的位置。 可惜没有一发射中。 “艹！”扒在三楼地面上的周铭猛锤了一拳地面，差一点，就差一点。 涂苒已经冲入楼道，身影消失在所有人的靶标内。 一部分人转而攻击异种，还有一部分人带着武器去楼道口堵她。 周铭抱起狙击枪就要跟着一起去，叶青才的声音忽然在耳麦里响起，“所有人，把重点放在异种身上。” “为什么不去抓涂苒？！我们离她更近！”周铭刚提出抗议，就看到一堆人被从楼道口扔出来，像丢垃圾一样，有些人甚至被直接从三楼抛下去。 在地上那些人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时候，狙击枪连续不断的射击声响起。 “突突突突……” 周铭所站的位置看不到涂苒，只能看到冒出来的一小截枪头。 血雾从倒地的警卫们身上升起，明明是执行部的精英，身经百战，可面对涂苒，他们毫无反击之力，无力的迎接自己的死亡。 周铭往前冲的脚步顿住，他彻底清醒过来。 他不是涂苒的对手。 之前的涂苒为了隐藏身份，不杀他。 现在的涂苒连庞家主都敢杀，他一个反复招惹她的人，能活着从她手里走出来？ 周铭开始后怕，靠在墙边，不敢出声，呼吸也不自觉放轻放慢。 他只祈求涂苒不是到这一层，不然一进来就会看到他。 这一刹那，他连自己待会儿怎么求饶都想好了。 他听到了收枪的声音，以及远去的脚步声。 涂苒不是到这一层，他长吁一口气。 涂苒上到四层。 监控里，曾菁正扒在栏杆上朝下张望，寻找她的身影。 她进入楼道的时候曾菁正捂着胸口吐血，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涂苒放轻脚步，朝她背面倚靠的柱子靠近。 近了，涂苒看到了她耷拉在地上的一片衣角。 捏紧了手里的冲锋枪，涂苒撒腿猛冲。 骤然听到近距离的脚步声，曾菁脸色白了一度，她立即站起身朝另一个出口跑。 但已经迟了。 涂苒挥舞着冲锋枪砸在她的后背上。 曾菁直接面朝下摔在地上。 (本章完) 256 憨憨盟友 涂苒又骑坐在她身上，掏出在楼下捡到的匕首，插入她的后颈。 她的动作很粗暴，丝毫不顾及曾菁的死活。 她没有留曾菁一命的打算。 曾菁痛苦且无力地挣扎，捶打地面，反手去抓涂苒，涂苒正专注于寻找内丹，随手抓住她不安分的胳膊向后一扯，两条胳膊就被卸下来了。 “呜……”曾菁痛的埋头在地，说不出话来，呜咽声从她的嗓子里断断续续地冒出来。 刀尖翻找了十几秒，一颗亮闪闪的内丹出现了。 涂苒用刀挑出来，随意擦了两把放在口袋里。 她没直接吞。 她还记得在监控视频里看到的曾菁半死不活吐血的样子。 不确定是不是内丹的原因，她得找个安全的地方研究研究再吞。 现在首要任务是离开这里，她为了找曾菁耽搁了不少时间。 从曾菁身上站起来，零已将最佳逃生路线发给她。 涂苒最后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疼晕过去的曾菁，抹了两下刀身，擦干净上边的血污，插回刀鞘，从地上捡起冲锋枪，按照路线指示从万乐神殿的后门撤离。 很顺利。 出了万乐神殿的后门，迎面是一堵高墙。 预估四米高。 涂苒走近，将手贴在上边。 山崩地裂。 墙体开始崩裂，裂纹张牙舞爪朝四周扩散。 涂苒收手，一脚踹在充满裂缝的墙上，墙体顷刻坍塌，出现一个可以容她一人通过的大洞。 涂苒立即从洞里钻出，身形突然一顿。 史蒂芬诺·威尔斯正站在十米开外的位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他身后还跟着安德烈，以及一众全副武装的手下。 他们手里拿着各种杀伤力超强的武器，好几把都是激光枪，幽深的枪口皆对准她。 涂苒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戒备地望着他们。 史蒂芬诺开口道：“我可以救你，让你不必四处逃亡，只要你愿意安心跟在我身边，继续我们的合作。” 涂苒冷嘲一声，“史蒂芬诺先生是想救我，还是想救我的内丹？” 被揭穿的史蒂芬诺并没有恼怒，而是认真道：“我当然也会救你，只要你没有逃跑的迹象，我不会杀你。” 你妈，玩囚禁？ “不需要。”涂苒抬起冲锋枪，指向他，目光冰冷，“你是主动让开一条路，还是让我冲出一条路？” 史蒂芬诺面色微愠，凝着她，想杀了她，又有些忌惮她的能力。 见他摇摆不定，涂苒突然放松语气，“史蒂芬诺，我真不想杀你。你对我的好我看在眼里，现在我们做不成盟友，但也不至于成为敌人，对吧？何况你现在也杀不了我，不如放我离开，日后我无依无靠，四处漂泊，唯一可以联系的财阀家族就是你，你想想，我到时候难道不会回报你吗？” 涂苒态度格外地诚恳，眼神也极其真诚，“你是三大财阀之一的家主，肯定最懂投资，放了我就是一种投资，以后我回报给你的收益绝对是无限多的，你如果现在对我动手，你自己的安危都成问题，你说多不划算。” 史蒂芬诺默了默，望着涂苒，“你确定你以后会回报我？” “当然！”涂苒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做人要讲诚信，有义气，你对我这么好，就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会回报你。” 史蒂芬诺微微蹙了蹙眉，强调，“盟友，不是朋友。” “好，盟友。”涂苒改口，顺着傻憨的心意来。 涂苒此刻提出的投资理论，是史蒂芬诺从来没有实践过的，他并不排斥这种理论。 史蒂芬诺思考片刻，招了招手，身后的手下立即放下武器，给涂苒让出一条路来。 “你走吧。”史蒂芬诺道。 涂苒压下眼底的笑意，路过一名拿着激光枪的人的时候，她停下脚步，回身看向史蒂芬诺，指着那把枪，“能送我一把激光枪吗？”涂苒又补了一句，“投资越大，回报越大。” 史蒂芬诺：“……”厚颜无耻，得寸进尺，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拿上，赶紧走，”史蒂芬诺道，“拓荒者们快要到了。” 他不想他的投资死在摇篮里。 “谢啦。”涂苒从那名保镖手底下扯走激光枪，快速离开。 保镖恋恋不舍地望着她的背影，欲哭无泪，今天好不容易轮到他用激光枪…… 涂苒按照零的指示绕到一个偏僻的深巷里，在角落找到一辆略显破旧的飞行器。 “就这辆？”涂苒在耳麦里问。 “是。”零到。 涂苒立即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看着面前的操控屏幕以及各种各样的按钮，涂苒想起自己不会开飞行器，原身也不会开飞行器。 “……有自动驾驶功能的对不对？” “坐好。” 下一瞬，飞行器直接垂直升空，朝背离万乐神殿的方向疾驶而去。 透过驾驶室的玻璃，涂苒看到了上百辆朝万乐神殿赶来的巡逻车，还有拓荒队的直升机。 像迁徙的飞鸟，整个天空被密集地覆盖住。 压抑的氛围笼罩在所有的机械飞鸟之间，如沉闷的末日战争片。 零控制涂苒的飞行器下移，与上方飞行战队错开。 天空被遮挡，飞行器内的空间变得幽暗，涂苒仰头，透过天窗，望着那批与自己背道而驰的飞行器。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深入的体会到联邦政府的只手摭天，震撼的同时，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与之敌对的，是多么强大的势力。 从今往后，联邦四十二个州，都将对她展开猛烈的追杀。 不过幸好，她还有零。 这个服务与联邦四十二个州的超级ai，是她的帮手。 同一时刻，零的声音响起在赶赴万乐神殿的所有拓荒者和警卫的耳麦里，“万乐神殿神殿已到达，请做好降落准备。” …… 丁乃清魂不守舍地站在曾菁的尸体旁，闵涛半蹲在地上，摸了摸曾菁的鼻息。 “还有气！快叫医疗部！” 小笛连忙去拉医疗部的医生过来，刚好是从医疗部调来支援的孟凡宸。 孟凡宸拉着自己的小伙伴一起过来，先给曾菁简单止住后颈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 (本章完) 257 异能公布 闵涛站起身，扫了眼一楼大厅，姚贝和李文川正在一同制服异种，两名高级拓荒者，异种在他们手底下嚣张不过十分钟，就被压制着打，现在已经进入收尾模式。 研究院的人穿着白色研究服，站在一旁等着拓荒者处理完异种，他们就收拾异种的尸体抬回研究院。 执行部的警卫们正忙忙碌碌的在神殿内各个房间搜寻反叛者涂苒的下落。 闵涛收回目光，幽幽叹了口气。 小笛忍不住出声，“这些真是涂……涂苒一个人干得吗？她为什么……”后边的话他不敢说下去。 三大财阀之一庞家的家主、三大财阀之首谢家的未来继承人、十大财阀之一穆家的两个儿子、十大财阀家族之一宋家的大小姐…… 这些人哪一个不是金字塔顶端的人，哪一个不是被层层保护，普通人接触都接触不到的上层人，如今却都死了，死在了异种口里，死在了拓荒队一名反叛者的手里。 死状更是惨烈到无法直视。 闵涛抬眸扫了眼对面的丁乃清，他站在那里跟丢了魂似的，看样子也什么都不知道，摇了摇头，闵涛道：“上边会给出解释的，我们就等着吧。” 竖起耳朵偷听的孟凡宸原以为能从这伙拓荒者口里听到点他不知道的消息，可惜对方和他一样，也什么都不知道。 “零给出来的监控里，这个人是涂苒姐……涂苒杀的。”小笛下意识喊了声姐，又快速改口，惊慌地看向四周，幸亏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曾菁身上，暂时没有人发现他的口误。 他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告诫自己之后不能再犯这种错误。 零发出了一部分现场监控视频片段。 其中一段就是涂苒骑在曾菁身上，用刀在她后颈搅和。 “她在做什么？”闵涛疑惑。 孟凡宸伸长脖子去看闵涛的通讯器投影，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曾菁的后颈。 “她在找东西。”孟凡宸道。 闵涛扭头瞅他一眼，关闭自己的通讯器投影。 孟凡宸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忙自己的事，和同伴合力将曾菁抬上担架。 他们的对话丁乃清都听到了。 他目送抬着曾菁的担架下楼，脑子里一闪而过了一些片段，他连忙去看零公布出来的其他监控片段。 这几个片段都是经过联邦政府同意后公布出来的，现在先发给拓荒者和警卫，之后会交给媒体，全面公布，成为抓捕涂苒的罪证。 其中之一个画面是涂苒拽着庞家主的领带一把把他从保镖的保护中拉出来，接着说了什么，当时正在枪战，枪声掩盖了她的声音，她没等庞家主回应，就直接拧断了他的脖子。 还有一个片段，位置大概在楼梯口，涂苒一脚踹飞一名警卫，巨大的冲击力连带着他身后的其他警卫也飞了出去，之后涂苒开枪将这群警卫全部射杀。 丁乃清将视频拉回到涂苒踹第一名警卫的刹那。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为什么苒姐一脚会有这么大了力度。 这种力度就算是一名身体强健的男性都做不到。 还有单手拧断一个成年男性的脖子，也不是那么轻松就能做到的。 由于零公布出去的视频有限，且都不是涂苒使用异能明显的场景，丁乃清只能在细节上推测。 他莫名想到了雷加肯州农场的那条钩蛇。 当时为什么射晕他，射晕他之后，它和苒姐说了什么？ 他醒来之后扫过一眼钩蛇的尸体，后颈处插着一把刀。 都是后颈，这是巧合吗？ 丁乃清想起他之前询问苒姐赵焱为什么杀谢宏上将的时候，苒姐支支吾吾，最后说，“联邦马上就会公布，很快你就知道了。” 公布？赵焱杀害谢宏上将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还需要公布吗？ 丁乃清脑海里闪过各种以往被忽视的记忆片段，隐隐约约有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可他就是捕捉不到脱口而出的答案。 …… …… [异能横空出世！基因改造人不再是通神的唯一之路] [异能！内丹！基因改造人！人类将何去何从？] [第一个多异能拥有者竟是反叛者涂苒！] [惊！拓荒者涂苒竟早知异能的存在！利用职务之便搜刮内丹！] [本台独家报道，细数拓荒者涂苒的几种异能] [拓荒队陷入舆论风波，究竟有多少拓荒者是异能拥有者？] 铺天盖地关于异能的新闻席卷整个联邦，热度不减当年阈门的降临。 其中尤以拓荒队处于舆论漩涡，无数的媒体蜂拥而至，前往拓荒者执行任务的地方堵人。 此时拓荒者正分布在联邦四十二个州的各个地方，每个地方都遭到了当地媒体的围攻，工作严重受到影响，拓荒队临时暂停外派任务执行，召回所有拓荒者。 此时，所有被召回的拓荒者正坐在721会议室。 “有个屁！老子要是有异能，还用被异种咬断胳膊？”一名男性坐在椅子上，敲了敲自己邦邦硬的左臂，嗓音粗狂，带着愤怒，“这群媒体也就能逮得着我们！有那本事他们找涂苒采访去啊！” 他旁边的一名男子咬着牙关，恨恨道：“涂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知道异种身上有内丹了，她去了那么多次阈，肯定积攒了不少内丹。” “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到现在执行部连她个影子都没找打，她身上的异能绝对不少。”一名女性平静陈述事实。 “呵，我就说她在训练营明明那么厉害，怎么一出来就不行了，这么久也就是个初级，没想到啊，人家早跟咱们不在一个层级上了，我们再爬到中级，高级又如何，还不是被她压得抬不起头，说不准在人家眼里，咱们都是一群笑话！”有人酸溜溜道，说着，还看了眼坐在前头的姚贝。 讽刺之意很明显。 姚贝腰背挺得笔直，眸微垂看着面前的桌面，静静等待着谢昭的到来，仿佛并没有听到对方的嘲讽。 没有得到回应，那人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此刻，被他们热烈讨论的涂苒，正大摇大摆溜达在黑市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本章完) 258 阴影存储 零送给她一个机械脑壳，空心，前后开合，像面具，只不过是全包围，她把铁脑壳套在自己的头上，脑壳会自动收缩到契合她五官的合适大小，然后她就拥有了一个机械脑袋。 在路人眼里，她和零差不多。 金属脑袋，辨别不出是人类还是机器人。 跟着零走入小九的破旧小诊所，小九立即从电脑桌前站起来，“你们来啦，东西准备好了。” 说着，他带着涂苒和零走进隔间按下隐藏开关，步入地下空间。 走下狭长的楼梯，地下空间的灯全部亮起，擂台旁边堆积起大大小小很多纸箱。 “都是按照你列的清单买。”小九指着那些箱子道。 涂苒走近堆积的箱子，随手打开一个，是一箱子恢复剂，又打开一个，是各种口味的营养液，还有一箱子应急药物、一大箱各种型号的子弹、一箱子匕首、炸弹…… 都是以箱为单位。 额外有两把大狙，七把冲锋枪，五把机关枪，两把激光枪。 “多谢。”涂苒道，因为面具的缘故，现在她说话的声音也是没有感情的女机械音。 “不客气，那你先装，我上去看店，有什么吩咐叫我。”小九说完，小跑着从楼梯返回。 涂苒绕着这堆箱子转了两圈，才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面小镜子。 镜子只有她手掌大。 涂苒背靠地下空间的灯光，在自己前方投射出一片黑影，将镜子放置在黑影之中，对准那两把激光枪，默念“阴影存储”。 激光枪发出淡淡的蓝光，接着消失在原地。 涂苒继续将镜子对准其他物体。 物体一件件消失。 “阴影存储”这项异能，是她杀死曾菁的意外之喜。 她吃下曾菁的内丹后，从一系列异能介绍面板中第一眼就看到这项异能。 在万乐神殿的时候，她从一个富人身上见到过这项异能，当时她还想着找机会把这项异能弄到手，后来掀桌子太快，情况紧急，没找到时间。 原本以为这项异能要与她擦肩而过了，没想到从曾菁的内丹里获得了这项异能。 她不确定此“阴影存储”是不是她在万乐神殿看到的那个富人身上的，或许是曾菁把那名富人杀了，也或许是曾菁从其他地方得到的。 曾菁有与她相同的“异能识别”，已经说明每一种异能不是独一无二的。等级有可能不一样，曾菁的“异能识别”是初级，而她是高级。 她有了“阴影存储”这项异能，就相当于获得一个外置储存空间，她可以随意往里边放东西，很方便。 但这项异能也有个条件，只有在阴影中，她才可以储存或拿取物品。 这并不是难事，她需要用的时候只要背对着光，自身就形成一个阴影，这项异能也就可以使用了。 这项异能原本是没有镜子的配置的，因为她总是找不到空间的门，于是干脆将“门”赋在这面镜子上，她肉眼可以看见，也避免关键时刻出错。 这个空间并不是无限大的，目前是中级，大概是一百立方米，能储存不少东西，但因为里面没有氧气，不能放活物。 经过昨天一晚上的摸索，涂苒暂时了解到这些。 她准备这么多物资，是为了在阈内更好的生存。 如今整个联邦都在通缉她，她打算先回阈避避风头，顺便再从阈内找一些内丹。 待在黑市的第三天。 涂苒翘着二郎腿，霸占在小九开的小诊所的病床上，从通讯器上浏览着联邦这几天的新闻，看到关于自己的内容，还会兴致勃勃地点进去瞧一瞧。 霸占热榜第一将近三天的一篇名为“盘点反叛者涂苒所拥有的异能”的文章，她甚至进去点了个赞。 文章作者通过联邦公开的几个视频里，猜中了她两个异能。 一个是“力大无穷”，一个是“瞬息移动”。 作者还猜了些其他异能，比如说她能驾驭异种，因为异种从笼子里出来之后没有攻击距离最近的她，而是舍近求远去攻击富人，作者猜测是她命令异种这么做的。 下边的评论很多人都表示赞同，骂她是联邦的叛徒，人类的耻辱，与异种狼狈为奸。 涂苒给他们一一点赞。 骂就骂呗，反正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也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应该效忠于联邦，她毫无对联邦的荣辱感，她无畏无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退出去，涂苒换下一篇，结果又是骂她的。 韦任技的死被曝了出来，接着她与韦任技在席纯之讣告评论区的对话也曝了出来，她说得那一句“拭目以待”红体加粗，成为她杀害韦任技的直接罪证。 于是，评论区涌来了两群人，一群骂她斤斤计较、残暴不仁、睚眦必报、不得好死…… 另一群揪住这次事件推测她是不是拥有控制数据的异能。 [你们关注的重点错了！你们看执行部发出来的监控片段，涂苒的手刚一放在智能锁上，智能锁就解开了，这不是很可疑吗？] 有人在下边附和。 [赞同楼上，陌生人开门，智能锁都没有提醒，平静的就像涂苒才是房间的主人。] 楼主回复：[我猜测她很可能拥有数据操控的能力，这也是为什么她从万乐神殿离开后就人间蒸发，零都找不到她的原因。] 涂苒看着这些人的评论，想笑。 这伙人宁愿相信她有操控数据的异能，也不愿质疑零一丁半点。 如果他们知道零有自我意志，一直是零在帮她这个反叛者，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阈开了。” 涂苒正要看下一篇，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是零。有了机械脑壳，她不用通讯器，零的声音直接可以传到她的脑袋里。 涂苒坐起身，和小九打了声招呼，“我走啦，下次见。”推门而出。 “一路顺风。”小九望着她毫无留恋的背影道。 涂苒坐进提早准备好的飞行器里，熟练的驾驶飞行器，往阈的方向前进。 昨天她练习了一下午如何驾驶各种飞行器，学得大差不差。 (本章完) 259 返回阈 每当阈开的那一日，执行部会派遣大批警力驻守。 今天，驻守在阈门外的警力更多了。 涂苒望着远远高出平时三倍多的警力，以及一部分堵在阈门外，没有要进去的打算的拓荒者，一时哑然。 “联邦上层有一部分人主张你还没有离开行政中心，可能会趁着这次阈门大开返回阈内，所以在阈外增添了警卫，以及命令一部分拓荒者此次无需进入阈内，在外边围截你。” 涂苒一时无语，调整飞行器降落在不起眼的位置，她下车徒步靠近。 零将阈门外的场景实时的传递在她眼前。 阈门打开，已经有拓荒者陆陆续续从里边出来。 以往他们一出来看到的是无数的幽深枪口直指着他们，他们已经习惯那种场景，今天一出来，看到的是背对着自己的一排拓荒者打扮的人，顿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有一些人僵在那里不敢动，还是熟悉的金发碧眼女警为他们引路，将他们送入玻璃罩。 涂苒在距离阈门真空地带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降落，没有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在车内换上提早准备好的警卫服，脱下机械脑壳放入镜子内，戴上执行部警卫专用头盔，拿上执行部警卫的武器，涂苒正大光明的朝包围圈靠近。 有零做内应，她不担心被拆穿。 靠近到外围，有警卫拦下她，举起瞳孔识别装备对准她，“身份验证。” 涂苒配合地摘下目镜，只露出一双眼睛。 “识别成功，执行部实习警卫艾蒂。” “进去吧。”警卫没有怀疑，给她让开路。 涂苒顺利进入包围圈中，按照零的提示，她站到本该由艾蒂负责的位置。 艾蒂是谢旭准备安插入执行部的新人卧底，所有身份信息背景资料都准备好，现在她需要这个身份，就先让给她了。 艾蒂负责的位置较为靠前，在她面前有两排冲锋手和两排突击手，再往前是拓荒者，手里拿着激光枪。在她后边是重火力手以及重型枪炮，再往后就是狙击手，上边还盘旋着直升机和无人机。 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随时待命，连呼吸声都刻意放轻，明明这么多人，却格外的安静，涂苒合理怀疑此刻自己突然开一枪，这伙人会下意识跟着她开枪。 这些人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他们的目标人物正混在他们中间。 即便是事后，他们也不敢相信规规矩矩站在他们中间的那名年轻警卫，就是反叛者涂苒。 混在人群里，托着枪，涂苒从瞄准镜里盯着不过距离五十米的阈门。 在她的瞄准范围内，并没有可以威胁到她的存在的人或物。 一切准备就绪。 涂苒手心微微沁出一点汗来，她几不可查地深吸一口气，心里倒数。 “……三、二、一！” “咻——” 涂苒发动“瞬息移动”，开到最大马力，挤开人群往阈门冲。 警卫们没反应过来，拓荒者们也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涂苒踏入墙体内的刹那，无数子弹与激光射在她的背后，没有挨着涂苒，全部被墙面转移到其他地方。 已经晚了。 所有人的动作都慢了。 目标人物已经进入阈内。 在层层围堵之下，光明正大且安然无恙地进入阈内。 或许是为了发泄，射击声持续了一分多钟才停下，每个人都恶狠狠的希望自己的子弹可以跨越两个世界，追随着涂苒射入她的体内。 射击声停止后，是长久的沉默，包围在阈门外的所有人，不论是警卫，亦或是拓荒者，都望着彼此，眼里呆呆的，是茫然，是不可置信。 终于，一道声音打破了平静，犹如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掀起阵阵涟漪。 “发……发生了什么？” 涂苒离开的那个位置右边的一名警卫出声道。 “她刚刚、刚刚就站在我边上，就一下子、一下子就没在了。” “一秒，不，不到一秒，”左边的警卫身体都在轻微颤抖，“可能就0.1秒，嗖的一下，她就进去了。” “异能？这就是异能吗？”后方见证一切的人脸上露出狂热的表情，他推开人群，朝阈门走去。 “诶诶，你要去哪？” “我要异能，我也要进入阈，异能不能只让拓荒者得，咱们警卫不比拓荒者差，我要异能，我要进入阈……”他反复念叨着这句话，魔怔了一般。 没有人拦他。 所有人就静静看着他走入阈内，消失不见，有第二个第三个也往前走。 拓荒者们更加站不住了，他们也要异能，现在涂苒已经逃回阈了，他们的任务虽然没有完成，但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干嘛还要在这里等着，他们进入阈，比这群警卫获得内丹的可能性更高。 现场顿时混乱起来。 人群争着抢着往阈门挤。 玻璃罩内，医疗部的人扒在玻璃上，望着外边这一幕。 “这伙人对自己的能力没点数吗，”孟凡宸一张脸已经紧紧贴在玻璃上，有些扭曲变形，“女神实力摆在那里，才能跟异种身上找内丹，他们进去不就是送死吗？” 他眼里心里还是涂苒，他同伴比他想得多。 “上边明知道他们进去了也是送死，为什么还不阻止他们？” 另一个人冷哼，“当然是为了内丹啊，你以为上边为什么要派这么多人来抓涂苒，不就是为了她的内丹吗。如今在那些人眼里，内丹可是顶天的重要。警卫们想送死就送呗，他们不在意，拿不回内丹没关系，能拿回来那就是意外的惊喜。” 他透过玻璃，望向外边，从他们的角度来看，那么一群人就像在撞墙，前仆后继，有飞蛾扑火那味儿了。 “幸运的话，他们中有人会带着内丹活着回来，可大概率上边的人会让他们交出去，如果他们已经吃进肚子里，那完蛋了，上边会想方设法秘密处理掉他们。除非他们能达到涂苒那样的水平，不让任何人抓到自己。”他顿了顿，补了一句，“大概率，他们是达不到涂苒的水平的。” 孟凡宸缩回脖子，整理了两下自己的发型，赞同道：“你说得有道理。他们这群凡夫俗子确实到达不了我女神的水平。” (本章完) 260 海中逃生 涂苒想象过很多种这次进入阈后会被传送到的地方。 遇到胖胖的那片森林？肥沃且危险系数低的平原？亦或是拥有极端天气的高原？ 想了万种可能，万万没想到，她踏入的地方——是海洋！ 海！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海！ 比联邦受到污染的海域更加糟糕的海。 整个海面都呈现黑色，像墨汁，海面波涛翻涌，细浪层层叠叠，根本看不到海面之下有什么。 而她，直接从半空的漩涡砸进海面。 毫无防备的涂苒避无可避地呛了一口水，身体也快速往下沉。 她挣扎着游动起来，浮在水面上，冒出一颗脑袋剧烈的咳嗽。 咳了好久，涂苒终于缓和嗓子的不舒服。 她一边拍打水面让自己的身体浮在水面上，一边探着脖子打量周围，寻找有没有可以暂时停靠的陆地。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找到，入目所及除了黑色的海洋就是黑色的波涛，天空也呈现诡异的灰色。 整个天地间除了她，好似没有一个活物。 涂苒想爆粗口，她这是什么狗屎运？！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选定了一个方向，奋力划水朝那个方向游去。 海水很冷，涂苒冻得哆嗦，身上的执行部警服又进了水，格外的沉，严重拖慢了她的速度。 涂苒选择把警服脱掉，冰凉的海水瞬间包裹住整个身躯，更冷了，她咬紧牙关，加快划水的速度。 每游一段距离，她就使用一次瞬息移动，缓和过来，再使用一次瞬息移动，如此循环，既不至于过度使用异能消耗太大，游得也不算太慢。 她现在只期望不要碰到异种。 海岛地带算是阈内生存挑战最高的地方之一，危险无处不在，异种神出鬼没，来到这里的拓荒者的死亡率极高。 那还是在那些幸存者没有下海的前提下。 她现在身处茫茫大海中，海面底下有什么完全看不到，危险等级更是直线上升。 游了一个多小时，涂苒四肢已经有些酸痛，可是放眼四周，还是看不到陆地。 涂苒的心沉入谷底，这么游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靠岸，她的体力坚持不了多久了。 “金刚之躯”正在修复她冻僵的四肢，一股股热流缓慢地从内脏往肢体末端扩散。 天更暗了，似乎已经与海水融在一起，四面八方没有一丝光明，耳边，除了海水涌动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 涂苒忽然屏气凝神，浮在水面上不再向前游动。 她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从海水深处传来，如同沉寂在深处庞然巨怪正在苏醒，翻了个身，旋转着身躯，带动一小股涡流，朝她逐渐靠近。 涂苒立即从空间内取出一把手枪别在腰后，又拿出一把弯刀，紧紧握在手心。 她警惕地朝四周张望，盯着海面一丝一毫的异动，耳朵竖起，听着那微弱的动静，整个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心跳在她不察觉之时飙升，四肢快速回暖。 “喳……喳……吃……喳……吃……” 细碎的声音从海面下涌上来，伴随着一个又一个小气泡。 是异种。 从声音来源判断只有一只。 涂苒盯着海面下肉眼可见的一条漆黑的东西，绕着她旋转。 体型不大，大概三到四米，长条形，从呈现出的黑影来看，和普通鱼类相似。 那东西也在打量她，涂苒感受到了它的视线。 涂苒默默将手指放在嘴边，咬破一个口子，鲜红的血流淌出来，涂苒涂抹在自己头顶的头盔上。 一朵蘑菇快速长出来，涂苒看不到炫彩蘑菇的样子，但能看到它发散出来的紫色光芒，是这黑漆的世界唯一一束光。 随着炫彩蘑菇的长大，海面下的怪物躁动起来，绕着她游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包围圈也越来越小。 涂苒快速默念安抚它的情绪，“停下来，停在那里别动。” 海面下的黑影不动了。 “把头伸出来。”她要看看它长什么样，联邦有没有对这种异种的记录。 怪物听话地探出上半身，一头油光锃亮的狗头冲击了涂苒的眼睛。 涂苒不可置信，这是鱼和狗的混合体？ 眼前这个脑袋是狗的形状，眼睛鼻子耳朵和狗简直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它没有毛，滑溜溜的皮肤更像海狮。 就联邦现在记录在案的异种，涂苒没见过这种模样的。 她忍不住想看看它水面下的身体是什么样子的。 护住头顶的致幻蘑菇，涂苒指挥异种道：“跳出水面。” 像鱼像狗的异种调整方向，与涂苒拉开一段距离，接着像海豚一样，以一个流畅优雅的姿势跳出海面。 涂苒看到了它全身的样子。 狗头，海狮的身体，鱼鳍，尾部往前一点从身体延伸出八九条超长触手，像八爪鱼。 延续了异种四不像的风格。 异种再次落入水面，溅起了巨大的浪花。 兜头浇在涂苒身上，涂苒擦了把脸，命令道：“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主人，你要听我的话。” 异种直愣愣望着她，没有动。 那双黑宝石般的眼睛具备了狗的单纯无害，涂苒放轻语气。 “过来，到我的身边来。” 异种乖乖地游过来，贴着她的身体，掉过头来眼巴巴望着她，等待她的下一个吩咐。 涂苒翻身骑跨到它的背部，双手紧紧掐住它脖子上的皮肤褶皱。 “你知道距离这里最近的陆地在哪个方向吗？” 异种身后的触手齐齐伸长到涂苒跟前，向手指一样指向右边。 “现在就朝那个方向游，把我送到陆地。” 异种的触手缩回，尾巴摆动调转方向，朝右手边的位置游去。 不愧是能生存在这片海域的异种，游动速度非常的快，涂苒紧紧拽着它脖子上的皮肤，才能免于掉下去。 找到了代步的，涂苒稍稍松了气口气，她终于能缓一会儿了。 迎面的风带动海面上的凉意，包裹着她。 她的下半边身体泡在水里，上身只单单的一件薄衫，头盔上的致幻蘑菇散发出的光芒越来越微弱，最终枯萎消失不见，宇宙又恢复了吞噬一切的黑暗。 261 异种窝 又游了一个多小时，涂苒远远看到了一条白线，绵延在整个天际，与漆黑的海水形成鲜明的对比。 是海岸。 终于要到陆地了！ 涂苒心里抑制不住的喜悦。 陆地看着很近，实则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涂苒才真正意义上靠岸。 望着眼前的场景，涂苒意识到为什么相隔一个小时的路程她还能看到海岸线。 因为这里的沙滩是由白色的圆润石头组成的，有大有小，每一块儿都散发着明暗不一的冷白色荧光，将整个沙滩都照亮如白昼。 白色的沙滩与黑色的海水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涂苒从异种身上跳下去，剩下的浅滩自己涉水走过去。 异种还待在原地，银色的尾鳍上下甩动，颇有几分邀功的意味。 涂苒顿了顿，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从空间里取出一只苹果。 这是她给自己准备的，准备了一箱，空间里没有氧气，水果可以存放很久。 “接着。”涂苒说完，将苹果抛向异种。 异种立即长大嘴巴，精准接到苹果，嚼了几下就吞进肚子里。 舔了舔嘴边，它意犹未尽地望着涂苒，双耳因为兴奋而竖起，尾鳍摇得更欢快了，尾部的几条触手也张牙舞爪的从水面中伸出来，就像孔雀开屏了一样。 “最后一个了。”涂苒又扔了一只苹果给它，“吃完就走吧。” 异种欢快地吞下第二只苹果，好吃到原地绕圈圈。 涂苒没有再管它，朝陆地内部走去。 银白色的沙滩里边是一片茂林，以云杉松树模样的植物偏多。 此时天已经黑下去，不好赶路，涂苒就近找一棵合适的大树。 这个地方的气温偏低，冷风在树林间肆意的流窜，她现在一身单薄的衣服根本不御寒，从空间内拿出一套提早准备好的拓荒者的作战服，涂苒快速换上，寒风顿时被阻隔在外，戴上全封闭作战头盔，她五官的僵硬也缓和不少。 麻溜地爬上树，涂苒坐在树杈上，揪了一片叶子盖在身上，强迫自己快速入睡，恢复体力。 夜间的密林很安静，只要风吹刮树叶的沙沙声。 天微微亮起的时候，涂苒就醒了，看了眼时间，她才睡了四个小时，换成联邦时间，现在才是晚上十点。 体力已经完全恢复，涂苒从树上爬下来，朝密林深处走去。 林间的风在肆意穿梭，经过的树干都覆盖了一层白霜。 涂苒穿行于其中，留意周围的动静，她的目标是寻找异种。 可惜从天亮走到天黑，她也没有见到异种的踪影。 而从天亮到天黑只经过六个小时。 涂苒照样爬上树等待黑夜过去。 她并不困，眯了五个小时，天亮了，涂苒抓紧时间赶路。 现在身边没有胖胖引路，涂苒只能盲选一条路走到黑。 昨天一无所获，今天她观察的更仔细了，不放过一丝一毫不同寻常的地方，即便是树上的霜结成了不一样的花纹，她也要凑过去瞧瞧。 可惜依旧一无所获。 这片茂林仿佛从来没有迎接过活着的生物，而她是第一个踏入此地的生物。 夜幕降临，涂苒爬上树。 从空间内取出一瓶营养液小口小口抿着，涂苒低头看通讯器的时间，今天的白天只持续了五个小时。 她来了两天，白天一天比一天短，夜晚却越变越长，她赶路的速度严重受到影响。 如果有一天，白天不会降临，她就只能在夜间赶路。 而她最忧虑的是，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碰到一只异种？ 不应该呀，据幸存者资料记载，海岛地带的异种极多，且五花八门，类别众多。 她不可能两天了还一只异种没有碰到，而且连异种生存过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不合常理。 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涂苒难以入眠。 第三天，第四天依旧没有遇到异种。 而她所处位置依旧是与第一日所见一模一样的茂林，超大号的云杉和松树错落有致的排列，有一种这几天她一直停留在原地的错觉。 白天确实一天比一天缩减一小时，夜晚的时长在增加，到第四天，天只会亮三个小时，就会迎来八个小时的黑暗。 左思右想，涂苒决定晚上出行。 全副武装，打起精神，保持高度的注意力，涂苒开始了在阈内的第一次夜晚行动。 她有夜视仪，可以在夜晚清晰的观察到周围的情况。 起初很安静，和白天的情况如出一辙。 直到一道诡异的吟唱顺着冷风吹到涂苒的耳畔，地面开始抖动，树木剧烈震动，一双双巨大的爪子抱住树干，从树后露出一颗颗硕大的头颅来。 熊？狮子？豪猪？以及一堆叫不上名字的野兽。 这群异种变异程度并不大，除了可以直立行走之外，外观上与正常的物种没什么区别。 它们纷纷从树干后面走出来，盯着涂苒眼冒绿光，露出自己尖锐的獠牙与利爪。 涂苒望着眼前数不尽的异种，以及还在源源不断从树干后往出走的异种，下意识吞咽了口唾沫，朝后退了一步。 大可不必。 她想找到的是落单的异种，不是一窝异种找到落单的她。 而且，眼前密密麻麻的异种，居然只有一只有内丹。 【方向感】 介绍：拥有者对自己意图到达的地方拥有绝对的方向感，无需地图，就可以到达任意想到达的地方。 等级：初级 注：万物都是虚无的，感觉更是如此，请认真甄别真假，重复一遍，请认真甄别真假 涂苒多看了最后一句一眼，这是“异能识别”第一次啰里啰嗦重复。 涂苒没有多想，她现在急需这项异能，将目光对准异能拥有者那头棕熊，涂苒从空间内取出一把激光枪。 在她取出武器的刹那，异种们也开始了食物的争夺之战。 无数的异种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将涂苒包围，咆哮着朝她扑去。 涂苒站在原地没有躲，举起激光枪，按下发射，冲天的蓝光如一柄光刀，扫射在层层堆叠而来的异种身上。 异种们的躯体被齐齐拦腰斩断，下身还保持着奔跑的姿势朝前跑了几步，上半身停滞在原地，上下错位，很快，双双倒地。 高估我自己了，四千顶天了，实在补不出之前欠的，我明天后天再努力。 262 诡异的吟唱 场面一度非常血腥。 肢体断口处血流如注，顺着地面流到涂苒的脚下。 涂苒踮着脚尖移了移位置，避开最中心的汇聚地。 踩在异种堆叠的尸体上，她艰难地走到棕熊的身边。 内丹介绍面板还亮着，棕熊身上还压着一只肥硕的野鸡。 涂苒拽住它的半截翅膀将它拖下去，取出匕首，刺入棕熊的后颈。 它后颈的皮很厚，涂苒用尽全力，斜拉割据，才划开一道二十公分的口子，皮毛下边又是更厚的脂肪，涂苒忍着恶心翻找，终于找到了内丹。 从棕熊身上跳下来，涂苒一边在衣服上擦拭内丹，一边快速离开此地。 刚走出尸山血海，尖锐诡异的吟唱再一次响起。 涂苒身形一僵，上一次就是先出现吟唱，异种才紧跟着出现的。 涂苒立即吞掉内丹，双手紧握激光器，警惕打量四周。 激光枪已经在“时间之轮”的作用下恢复充足的能量。 涂苒侧耳聆听吟唱的来源，那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音乐体验。 一阵劲风迎面吹来，涂苒被迫往后退了一步才支撑住身体，即便穿着保温隔热的作战服，涂苒依旧感受到了风的凉意。 夜视仪后，一双双锃亮的兽眼从粗壮的树干后暴露出来，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冷冽的寒风冻结着一切，涂苒自脚底升起一股凉意。 涂苒率先出击，刺眼的光束凝聚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一大批野兽再度被无情分割，它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咆哮，就呜咽着死于寒风中。 它们热气腾腾的血液泼洒在极寒的土壤中，迅速将至冰点，缓慢的向前蠕动着。 涂苒在原地旋转一圈，目光落在茂林的每一处地方，确定无一活物后，她发动“时间之轮”，拨回到三分钟前能量满格状态。 “呜——” 呼啸的风再一次带来远处的吟唱。 涂苒脚下发力，朝风吹来的方向奔去。 从背后看去，只能看到她夹杂着怒意的一道残影。 在最开始，涂苒能明显听出吟唱的声音变大了，说明她距离声音的源头更近了。 可是随着她继续狂奔，那声音竟然越来越小，接着就消失不见了。 涂苒茫然地站在原地，侧耳聆听，除了风呜呜的声音，再听不到其他。 再打量这里的场景，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差别。 涂苒稳住心神，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忽然，她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点。 【方向感】的异能面板一直没有出现。 以往她一吃下内丹，异能面板就会出现在她脑子里。 这次怎么会没有？ 涂苒重新翻看了一遍自己已经拥有的异能，确定【方向感】真的不在这里。 “异能识别”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最开始“异能识别”也确实看到了棕熊体内有内丹，可她吃下后就消失不见了，涂苒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许，她吃下的内丹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涂苒顿时生出一股毛骨悚然。 这个地方太诡异了，加上那道吟唱更加诡异。 异种一下子从树干后冒出来的样子也不真实。 明明她都没有听到树干后有什么动静，这些异种却能无休无止的从树干后冒出来。 随着她疑惑加深，那道吟唱再一次出现。 那声音来自四面八方，涂苒沉下心来仔细分辨，风吹过松树云杉树枝的轻微震颤声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可她依旧辨别不出吟唱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随着吟唱一分一秒的过去，各种形态的异种毫无质疑的再度从树干后冒出。 每一棵树的树干后仿佛都有一个巨大的空间，能够喷涌出无尽的异种。 涂苒在成群结队的异种群中准确无误地看到了她之前杀死的那只棕熊，而这只棕熊头顶上也有一个异能面板，写着“方向感”三个字。 一模一样的场景，像一局杀不了最终boss就要永远重复开局的游戏。 毫无疑问，这把游戏里的最终boss是吟唱的发出者。 而眼前的这些异种，就是boss创造出来迷惑通关者的小兵。 涂苒没有选择像上两次一样直接用激光枪把这群异种全部斩杀，她要走一条不一样的道路来。 涂苒趁着异种包围到密不透风之前，发动“瞬息移动”，从犀牛和猛犸象之间穿梭而过，远远将这群异种甩在身后。 然而，在她抵达下一个地方，吟唱紧跟而来，又一批异种从树干后冒出来。 涂苒立即再换地方。 可那诡异的吟唱像是狗皮膏药，不论她怎么甩都甩不掉，每当她换一个地方，都会出现新一批的异种将她包围。 似乎逃跑这条路也走不通。 涂苒另寻他法，从空间内拿出一只超大功率的手电筒。 随着手电筒开关打开，整片茂林瞬间亮如白昼，堪比太阳升起来的效果。 涂苒被晃的眼睛一瞎，连忙摘下夜视仪，眼睛这才缓和过来。 再看眼前的茂林，哪有什么异种，一棵棵松树云杉笔直地挺立，所有的细节都无处遁形，就连那诡异的吟唱，也没有了踪影。 果然都是幻觉，只有在晚上才会出现的幻觉。 为了验证，涂苒关闭手电筒，茂林再一次陷入黑暗。 涂苒闭了闭眼睛，再度睁眼，看到的是漆黑一片，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并没有靠近的脚步声。 涂苒迟疑了片刻，戴上夜视仪。 异种在向她靠近，已经呈合围之势将她包裹在中间。 涂苒心脏一缩，立即打开手电筒。 灯光充斥在整个森林的刹那，异种消失不见了。 涂苒总结，只有在她戴上夜视仪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异种。 而她只有在晚上出行的时候才会戴上夜视仪，前几个晚上她都在树上休息，没有戴过夜视仪，所以也就一直没有遇到过今天这样的场景。 可为什么会这样？涂苒想不明白。 不过她既然已经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也就不担心一直在小喽啰身上消耗自己的体力，她可以专心对付大boss。 263 大boss 涂苒撑着手电在茂林里前行。 她没有松懈下注意力，大boss既然已经对她下手了，想必是不会半途而废。 她既然找不到对方，就等着对方主动来找她。 走了半个小时，迎面一阵寒风卷起林间的灰尘急速驶来。 就在涂苒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风的时候，那席卷着灰尘的“风”变了形状，呈现一张大网，将她和手电筒一同笼罩在其中。 接着涂苒感觉自己就像被一张筛网从全身上下过滤了一遍，她的身体要分散成以细胞为单位，随着这阵风一起飘散。 手电的光猝然灭了。 涂苒身体失去掌控的感觉快速消散。 世界再一次陷入黑暗。 涂苒长吁一口气，压抑下心脏的悸动。 刚才铺面而来的那道风，是大boss的实体还是大boss发出的攻击涂苒无法确定。 但至少大boss主动了，它就跟在她身边。 涂苒将时间调回一分钟前，不明原因损坏的手电筒恢复如初，光亮再次充斥在整片茂林。 涂苒打起精神，尤其是注意四处乱串的狂风。 在下一道携带着灰尘的近乎透明的风打着旋从背后偷袭而来的时候，涂苒快速转身。 可还是迟了。 那张巨网再度将她覆盖住，从她身体内穿过去，失控的无力感再一次袭来，手电的光熄灭。 涂苒没有像上次那样无措的站在原地等候心悸过去，而是立即发动“时间之轮”将手电光恢复，同时转身看向“风”离去的地方。 她看到了，一个透明的人形。 因为在它身躯中有一些灰尘，涂苒才能辨别出它是人的形状。 那透明人被突然亮起来的灯吓了一跳，身体快速扭曲变形成龙卷风，打着旋，快速消失。 涂苒哪能任凭它离开，发动瞬息移动，紧跟在它身后掠去。 茂林中，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快得只剩下残影。 涂苒曾预估自己使用“瞬息移动”后的速度是每秒一百五十米，而她以这样的速度，仍然追不过“龙卷风”，可见对方的速度远超于她。 几个眨眼的功夫，对方就消失在眼前。 涂苒停下脚步。 她要等着，等着对方主动对她发起攻击。 茂林安静非常，风停止了流动，时间如同静止。 涂苒拿着手电筒，站在茂林中央。 一朵紫色的蘑菇，悄无声息的在她的掌心长大。 风起，吟唱越来越近。 是异种对她的嘲讽。 它唱着歌，绕着涂苒，高速旋转，带动了一层又一层的风将涂苒包裹在中心，它时而凑近，时而远离，揭示着致幻蘑菇对它的无用。 涂苒掐碎致幻蘑菇。 对方拥有中高级辅助类异能，所以致幻蘑菇起不了效果。 风将蘑菇的碎屑带往远处。 隐藏在暗处的吟唱骤然停止。 “风”再一次对她发起了攻击。 涂苒冷冷看着“风”疾驰而来的方才，唇角轻勾。 “湮、灭！” “啊————” 厉声尖叫从前方的半透明物质中传来。 如同将一只活生生的生物放在火焰上炙烤，绝望而又凄厉，同时又尖锐到要刺穿涂苒的鼓膜。 涂苒深深蹙起眉头，紧盯着那依旧朝她奔来的“风”。 它的速度越来越缓慢，无形的身体开始变得有形，颜色从透明偏灰到实质的灰色，再到墨色，像一道肆意变换形状的影子。 而随着它强撑着前进，它的身体逐渐消融，在它走过的地方留下黑色漂浮气体。 直到，它拼尽全力地走到涂苒面前，只剩下一颗头颅连着半截若有似无的脖子，他的五官似人形，因为愤怒而格外的扭曲。 它恶毒而贪婪地盯着涂苒，鼻子耸动，呼吸着涂苒身上的气味，它想要再近一步，再近一步，它渴望涂苒身体的能量。 可它的身躯已经不复存在，它根本触碰不到涂苒。 它绝望，它愤怒，它凄厉且不甘的喊叫。 最终化作一道烟雾，消散不见，一颗银色的内丹从半空中跌落，滚在涂苒脚边。 涂苒僵硬地低头，望了一眼内丹，再也坚持不住，跪在地上，打开面罩，一口血喷了出去。 肺部撕裂般的疼痛，如同被攥住，狠狠挤压。 这是【湮灭】的副作用。 【湮灭】就是她从曾菁身上得到的异能，也是可以将飞行的子弹、庞新庭肚子里的幼芽、以及致幻蘑菇隔空毁灭的异能。 【湮灭】是高级异能，可以破坏任何“高速”的东西，飞行的子弹属于高速，幼芽以及致幻蘑菇生长本身就是细胞的高速分裂，所以曾菁可以控制这三样东西湮灭。 而刚刚那不明物体，快到堪比子弹的飞行速度，也属于高速，所以她可以活生生撕裂它。 在吃下这项异能之后，涂苒惊觉自己捡了一条命，她的“瞬息移动”也算得上非常快。 如果当时曾菁用【湮灭】对付她，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万幸曾菁没有用，涂苒猜测是她的速度还没达到【湮灭】起作用的最低标准，也有可能是当时的曾菁无法支撑湮灭她的代价。 无论如何，她都算逃过一劫。 【湮灭】这种毁天灭地的能力，也奠定了它必须具备严格的使用限制。它的能量消耗远超过【时间之轮】，并且每次使用，都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损害。 涂苒匍匐在地上缓了十几分钟，才有力气打开“阴影存储”，从里面取出一瓶营养液，一支恢复剂，将恢复剂注射在体内，又喝下营养液，颤抖着手指捡起地上的内丹。 涂苒就近找了棵树，爬到树杈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动不动，她得赶紧恢复体力，现在的她毫无战斗力。 手电已经关闭，世界恢复黑暗。 两个小时后，天亮了。 涂苒没有醒。 天黑了。 涂苒还没有醒。 天再一次亮起的时候，涂苒才睁开眼睛。 她的肚子就要饿扁了，顾不上观察周围的景象，涂苒从空间内取出营养液，灌了四瓶，才缓解肚子里的饥饿。 她揉着因为长时间睡觉被压得发麻的腿，将空了的营养液瓶子随手扔回空间内，才注意到眼前的场景。 原本遍布粗壮的树干上的白霜全部融化，针叶上的冰晶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空气变得湿润，体感温度明显回升。 264 向着胖胖出发（补） 涂苒从树干上滑下来，踩在松软的土地上，惊叹原来这里这么冷全都是因为那只没有实体的异种。 想到异种，涂苒想起自己睡前捡起的内丹。 她当时放哪个兜来着？ 涂苒将全身上下摸索了一个遍，最终在空间的角落里找到内丹，和手电筒放在一起。 涂苒简单擦拭了几下，喂进嘴里。 内丹化作一缕烟散去，眼前出现介绍面板。 【方向感】 介绍：拥有者对自己意图到达的地方拥有绝对的方向感，无需地图，就可以到达任意想到达的地方。 等级：高级 注：高级别的你拥有绝对正确的方向感，无需判断真假，跟着你的感觉走就对了。 异能等级从初级变为高级，注意事项也从之前反复强调“注意甄别”，变成现在的“无需判断真假”。 涂苒意识到早在她看到棕熊异能的时刻，“异能识别”就已经判断出那颗内丹是假，并且为她做了提醒。 可惜当时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反而觉得啰里啰嗦。 在心里感谢了一遍“异能识别”，涂苒整装待发，朝着她想去的方向走去。 她要去找胖胖。 胖胖还在山神的山头等她。 跟着直觉走了一天一夜，涂苒看到了她来时的墨色海洋。 找到胖胖，需要穿过这片海。 站在荧光的石头上，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波澜起伏的海面，涂苒一时有些为难。 这让她怎么过去？ 她是不是该往空间里塞一条船。 不对，船可能塞不下，打铁还需自身硬，她得找一颗能飞的内丹。 她想起之前和胖胖在一块儿的时候见过的飞马，那东西既然能飞，如果它们有内丹的话，一定是和飞行有关的。 这些稍后再想，现在她首要面对的是怎么过这片海。 思来想去，还是找个座驾比较靠谱。 那条会游泳的狗就不错。 可现在放眼望去，整个海面黑不溜秋的，也看不到那只狗的踪影。 这么多天，它肯定早就离开了。 不过它喜欢吃苹果，它的种族应该差不多。 涂苒从空间里掏出两颗苹果，用绳子绑住，又在地上捡了根树枝，绳子另一头系在上边。 一切准备就绪，涂苒挑了块大一点的石头爬上去，将苹果抛进海水里。 她就这么半倚在石头上，单手撑着脑袋，钓起鱼来，哦不对，是钓狗。 墨汁般的海浪冲刷着白色荧光的石头，一下又一下。 涂苒舒舒服服吹拂着海风，眼皮越来越沉。 直到，鱼竿开始晃动。 涂苒一下子坐直，往起拽鱼钩。 拽出半颗苹果，以及一颗紧随着苹果跃出水面的狗头。 狗嘴大张，一口将苹果全部咬下，不尽兴的舔着嘴巴，盯着涂苒手里的另一只红苹果。 涂苒也同样盯着他看，不确定眼前的这只狗鱼是不是之前被她用过致幻蘑菇的那只。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涂苒试探开口。 狗鱼欢快地伸出舌头，同时靠近尾部的八条触手探出水面，指着自己的后背，“骑……骑……” 看来是之前那只没错了。 涂苒将手里的苹果扔出去。 狗鱼张大嘴巴，准确无误地接住，囫囵吞枣地吞进肚子里，对着涂苒疯狂摇动银色的尾鳍。 “捎我一程，我要跨过这片海，能行吗？” “嗷……行……” 狗鱼迫不及待的将背部暴露给涂苒，等着她坐上来。 涂苒先将身上的作战服脱掉，留了个头盔，其余的全放进空间内，正要跳到狗鱼的背上，又看到海岸那么多荧光色石头，她转身抱了一块，塞进自己的空间内。 不能白来，留作纪念也好。 跳到狗鱼的背上，涂苒抓住它后颈的皮纹，“走吧，哦不对，游吧。” 狗鱼听到指令，快速摆动身体，朝着涂苒所指的方向游去。 涂苒紧紧抓着它的脖子不敢松手，这家伙太快了，堪比快艇，她一松手可能就得掉下去。 游了一个多小时，涂苒再回头看时，已经看不到一片黑中唯一的白色，她收回视线，望向即将到达的前方。 距离再靠岸不知道还得多久。 “方向感”只管方向，不管距离，反正只要她一直朝着这个方向走，总会到达目的地，至于怎么走，有没有不能过的障碍物，一概感觉不到。 “你累吗？”涂苒出声问，它已经游了三个多小时了。 狗鱼用触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吃……不累，不吃……累。” 涂苒：“……” 从空间内拿出三颗苹果，涂苒一股脑塞进它的触手里。 狗鱼开心的一颗接着一颗喂进嘴巴里，耳朵也跟着竖起来摇啊摇。 涂苒仿佛看到了胖胖。 胖胖吃到好吃的也差不多这个反应，只不过那家伙没有耳朵，是用头顶的鸡毛摇来摇去。 “你叫什么名字？” “喳……喳……” “喳？” “嗯……” 喳说话的声音格外的缓慢，又憨又呆。 “好名字，”涂苒是一台无情的名字赞美机器，“你平时都吃什么？” “鱼……各种鱼……”喳憨憨道，它已经吃完最后一颗苹果，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巴。 还想吃。 它扭头望着涂苒。 有和胖胖的相处经历，涂苒一眼看出它的意图，“苹果是给你的路费，等你带我到达这个方向的陆地，我就给你十个苹果。” “好……” 喳转过头，迅速开启加速模式。 涂苒上身朝后一闪，差点就被甩下去，幸亏她反应及时，抱住它的脖子。 松了口气，涂苒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不错，就照这速度，你马上就能吃到十个苹果。” 苹果是喳前进的动力。 三个小时后，涂苒成功看到了海岸线。 “加油，你马上就能吃到苹果了！” 喳再一次加速。 涂苒被迫伏在它身上减轻风的阻力，不影响它的速度。 一人一狗终于抵达海岸线，涂苒跳下喳的背部，摸了摸它的脑袋，“真不错。”然后从空间内掏出十颗苹果一一放在它的触手上。 这一瞬间，喳游了将近八个小时的疲倦一扫而空，它蹭了蹭涂苒的手，享受着自己辛苦赚来的美食。 265 第一世界的人 涂苒涉水上岸，回头望着转圈圈吃苹果的喳，挥了挥手，“再见了。” 说罢，她任由直觉的牵引，前往胖胖所在的山头。 一路走来，天气颇好，温度也有渐渐回暖之势，涂苒走走停停，遇到有内丹的异种就就地斩杀，遇到好吃的果子也会塞进空间内。 空间里已经被她堆积了很多东西，她懒得收拾。 今天涂苒从早上走到傍晚，中途一直没休息，傍晚的时候正好碰到一条小溪，涂苒选择结束今天的行程。 蹲在溪边，捧着水洗了把脸，又喝了几口解渴，拿出空间内的几个储水袋，全部灌满水。 做完这一切，涂苒站起身打量周围环境，打算找个过夜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最终，她依旧选择上树睡觉。 她现在爬树的本领愈加的熟练，几下就爬到树杈上。 涂苒选了条很宽的树枝，宽度达到单人床的一多半，她平躺上去和睡在床上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比较硬而已。 硌着硌着当然也就习惯了。 反正她现在一点也不挑睡的地儿。 从空间内掏出一只柔软的枕头，涂苒垫在脑袋后头，仰面朝天，翘着二郎腿。 目光所及是交叉的树枝，绿叶繁茂，遮挡住夕阳余光，徐徐清风吹过来，树叶……纹丝不动。 这些叶片太大了，随意揪下来一片都能当被子，风根本吹不动。 现在天还没完全黑下去，涂苒没有什么睡意，闲来无事，她打开异能识别面板，将自己所获得的所有异能全部调出来。 现在她拥有的初级异能有十五个，一一看过去，除了【瞬息移动】、【幻之境】、【山崩地裂】、【花好月圆】这四个，剩下的都可有可无。 每六项初级异能，可以选择其中之一升级为中级。 涂苒从十五种初级异能中挑选了十种，舍去，把【幻之境】和【瞬息移动】做了升级。 “恭喜，【幻之境】和【瞬息移动】升级完毕，你现在拥有的初级异能为：【花好月圆】、【山崩地裂】、【无梦之眠】”绿色的荧光字体出现在面板上。 涂苒退出初级异能面板，打开中级异能面板。 数了一遍，她有十一种中级异能。 已经达到升级要求，升级规定，八种中级异能，可以选择其中之一升级为高级异能。 可细看她这十一种中级异能，【预测未来】、【记忆读取】、【百毒不侵】、【时间之轮】、【力大无穷】、【金刚之躯】、【阴影存储】、【幻之境】、【瞬息移动】这九种异能都是她经常要用到的，根本舍弃不掉。 她还是缺内丹呐。 她得加快速度了。 涂苒关闭中级异能面板，又打开高级。 一眼看过去，高级异能就稀稀拉拉只有四个。 【异能识别】、【语言天赋】、【方向感】、【湮灭】。 除了【湮灭】，其他三种还都是辅助类异能。 【湮灭】很强，损耗也大，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能用的。 涂苒一直想将【幻之境】升级为高级，这项异能对体力的要求少，实用性还很强，只要升级为高级，她想控制什么人就能控制什么人，用好了，绝对比【湮灭】效果强。 关掉异能面板，涂苒闭上眼睛。 她得抓紧时间休息，明天要多找一些有内丹的异种。 第二日天微微亮，涂苒就爬下树赶路。 她先试了一下自己新晋中级异能“瞬息移动”，她刚一发动，周边的风景就飞速往后掠去，再停下脚步，她已经到了一座完全不一样的山头。 这座山头的树又矮又密，光根本照不进来，走进里面，四周幽暗阴森，地面潮湿，泥土返潮的气息弥漫，藤蔓缠绕，有些从树干上垂落下来，一条一条，就像进了盘丝洞一样。 涂苒握紧了激光枪，她没有忘记第一天进入阈碰到的嗜血藤蔓。 她小心谨慎的往前走，四周异常的安静，直到，她听到了细微且凌乱的脚步声。 声音来源在她正前方，预估一百米左右，很多只脚，脚步声杂乱没有规律，时而停下，时而加快，不是一个个体，多个个体的可能性比较大。 脚步声还比较细碎，从地面没有出现震动来看，对面的生物体积不大。 涂苒有了把握，立即小心翼翼朝那边靠近。 在她往那边走的同时，那边的生物体也在往这边靠近。 距离差不多了，涂苒蹿到树干后，藏了起来，等着未知的生物体靠近。 她并没有等多久，脚步声在树干后响起，除了脚步声以外，还有压抑着颤抖的人类的声音，“那只怪物会不会追上我们？” 涂苒准备回头看的身形顿住。 人？拓荒者？这么巧？ “不知道，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这里太安静了。”又一道女声强撑着道。 涂苒内心生出一些疑惑，拓荒者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她悄悄从树干后探出头，三名相互搀扶着的女子急匆匆地往前走，步伐慌乱，又带着小心翼翼，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脚步声。 而最引涂苒注意的，是她们不合时宜的穿着打扮。 中间的女子穿着白色长裙，白色帆布鞋，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头。 搀扶着她左手的女子一身运动装，束着马尾辫，也是她在催促着赶紧离开这里。 最右边的女子短发，体恤加半身短裙，同样是帆布鞋。 涂苒瞳孔地震，这种穿搭，她从来没有在联邦看见过。 这些是第一世界的穿搭！ 再看她们没有带任何武器，身上的衣服污脏不堪，头发湿哒哒贴在脸上，中间那个女生的小腿还有三条血淋淋的伤口，像是被锋利的爪子从上到下划过。 涂苒捂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压抑下过多的激动情绪。 她张了张嘴，想叫她们停一下，一阵愤怒的咆哮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覆盖了她的声音。 接着，脚下的大地开始震动，“咚咚咚”，重物踩在地面的声音越来越靠近。 三名女生顿时脸色大变，穿运动服的女生喊道：“快跑！” 266 山海经的世界 可是中间那名女生腿部受伤严重，加上太过恐惧，腿直接软了下来，两边的女生架着她跑，速度就落于下乘。 异种很快追上来。 恐惧席卷在三个人的心头。 最中间的女生率先推开她的两个伙伴，瘫坐在地上，因为恐惧而面如死灰，“你们快跑！我……我拖住它。”她声音颤抖得厉害。 “你能拖个屁，不够它塞牙缝！快给老子站起来！”短发女生抓着她的胳膊拼命往起拽。 运动服的女生则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将两人护在身后，目光凶狠地瞪着追上来的异种。 涂苒已经确定了，这些人就是来自第一世界。 异种并没有将一根树枝放在眼里，对着她们咆哮一声，气流将三人齐齐往后吹了半步。 接着，异种张开深渊巨口朝三人咬去。 “啊——”短发女生紧紧抱着地上的白裙女生，因为极端恐惧而失声尖叫。 或许是尖叫声太刺耳，异种愣了一下。 在它呆愣的一刹那，涂苒闪现到它面前。 激光枪打开，蓝色的光束直接射入它的口腔，涂苒手臂上移，它的头颅迅速被激光束生生切割成两半，毫无还手之力。 异种的尸体轰然倒地，浓绿色的血从切口处不断涌出来。 幽林里一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血流淌的声音。 涂苒退后一步，望着眼前呆傻住的三个人，道：“离开这里，这种血有腐蚀性。” 听到她的提醒，运动服女生最先反应过来，将地上的两个伙伴拉起来，接连往后退了十几步。 她们刚走，绿色的血就流到她们之前待着的地方，发出滋滋滋的声响。 三人看着这一幕，又望向涂苒。 目光里有戒备，有感激，有探究，有不可思议。 涂苒无视这些，她扫了眼穿白裙的女孩儿腿上的伤口，从空间内取出一只恢复剂，向她们走近。 三人不约而同朝后退了一步，紧张不安地望着她。 涂苒停下脚步，将手摊开，露出掌心的注射剂，“她的伤口需要及时处理，把这个注射给她，很快就能好。” 听到她的声音是女生，三个人对她的戒备稍稍松了一点。 运动服的女生走过来从她手里拿走恢复剂，有些不太敢相信，谨慎问，“这个真的可以吗？” “可以。”涂苒点头。 运动服女生虽然还有些怀疑，但是她现在已经想不到其他办法了，而且这个人救了她们，如果想害她们，就没有必要救她们。 “谢谢。”她回到同伴身边，拔出恢复剂的针头，在同伴身上比划了几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扎哪里都可以。”涂苒道。 “好。”她的手颤抖的很厉害，不过还是很顺利的扎入同伴的胳膊里，将液体推进去。 两个人都紧张的看着同伴的反应。 “这里不能久待，异种的尸体会吸引来更多的异种，你们背上她，我们换个地方。”涂苒道。 那两人一听到会吸引来更多的怪物，当即不敢耽搁，两人配合着将白裙子的女生放在运动服女生的背上，跟在涂苒身后离开这里。 涂苒将她们带到树木比较稀少的地方，阳光可以透进来，没那么阴森，还有一条三米宽的河，河滩上铺着大大小小的石块儿，刚好在此处休息。 这么一路走下来，白裙女孩儿腿部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恢复，血已经不流了，粉嫩的新肉长出来，疼痛感也已经消散，只剩下痒。 这么神奇的一幕，三个人都惊呆了。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涂苒出声问，虽然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运动服女生开口道：“我们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这个世界跟我们原来那个世界完全不一样。” “可以具体说一说你们是怎么来的吗？” “我们三个人去郊游，那里刚好有一条小溪，很浅，水也很清，里边儿还有小蝌蚪，她下水去玩，”运动服女生指了指短发女生，“结果摔倒了，我们两个就赶紧去拉她，然后我们三个人就一起摔倒了，再站起来我们就到了这片森林里，还碰到了那只怪物。” 涂苒猜测她们摔倒的地方可能是一个阈门。 第一世界和第三世界之间也出现了连接！ 涂苒心情沉重下来。 “你们三个人从摔倒到来到这个地方，期间一直没有分开吗？” “没有。”运动服女生摇头，望着涂苒，不明白她的意思。 第二世界的人到第三世界，都会被分开投入到不同的地方。 而第一世界的人到第三世界，却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为什么会这样？ 第一世界又有多少个阈门？有相关部门发现了吗？如果没有发现，万一又有人无意间闯入，来到第三世界，手无寸铁，不就只能等着被异种吃掉么？ 涂苒眉头越蹙越深。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有没有一扇门，是连接联邦和第一世界的？ 相较于阈内世界与第一世界相连接，涂苒更害怕看到联邦和第一世界相连接。 联邦财阀的贪婪，联邦科技的发达，远远要比异种难对付。 “你是什么人？涂苒是你的名字吗？”运动服女生并没有注意到涂苒的惴惴不安，小心翼翼问道。 在她们眼里，涂苒一身充满高科技感的作战服，手上还拿着她们只在科幻电影里见过的超大杀伤力激光枪，戴着全封闭头盔，看不到五官，浑身上下都是她们所陌生的。 而她衣服前边的“拓荒者涂苒”五个字是她们唯一可以得到的信息。 可拓荒者是什么她们也没听过。 “你是从哪里来的？这个世界有人类吗？”她试探着问。 涂苒惊讶地望了她一眼，对方居然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 “我叫涂苒，这个世界没有人类，是异种的世界，也可以说，是山海经的世界。” 山海经？ 三人齐刷刷望向她。 虽然涂苒没有直说，但是山海经三个字一出口，三人就知道，眼前这个人，和她们来自同一个世界。 三人最后那点戒备烟消云散了。 267 科技世界去不得 “你是怎么来的？你这身装备……难道已经有相关部门注意到这个世界的存在，派你们来调查了吗？”短发女孩打开话匣子。 涂苒摇了摇头。 她倒希望是这种情况。 “你们想离开这里吗？”她问。 “想！”三人点头，异口同声，这里实在太可怕了，“你有离开的办法吗？” “有，但有风险，”涂苒认真道，“你们如今穿梭了两个世界，两个世界的连接处，我们暂时叫做门。整个宇宙不止存在两个世界，现在已知是三个，实际上可能更多，有数不清的世界，就代表有数不清的门。每一扇门后边通往的世界很可能是不确定的，打开门，你们不知道面对的是哪一个世界。” “如果是进入……我之前待过的一个世界，你们面对的会是枪林弹雨。” 涂苒相信联邦政府一定会这样迎接她的。 “枪林弹雨？是战争年代吗？”短发女生提问。 涂苒：“……不是，就是单纯针对……”涂苒顿了顿，“我”字到了舌尖，没有说出口，改口道：“针对不属于那个世界的任何物种。” “我把它叫作第二世界，进入第二世界，你们也许不会一出去就被射杀，还可能幸存下来，被带到实验室，严刑审讯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并通过一些很发达的装置读取你们的记忆。” “读取记忆？”白裙女生不敢相信，“还有这种装置？第二世界的科技很发达？” “对。第一世界对上第二世界，胜算并不大，第二世界的统治者喜欢殖民，喜欢统治，喜欢阶级化，喜欢物种大灭绝，如果你们不幸去了第二世界，不仅自己陷入危险，你们会暴露第一世界的情况，第一世界也会跟着陷入危险。” 三个人沉默了。 许久之后，短发女生弱弱问：“我们可以一直待在这个山海经的世界吗？” 涂苒抿了抿唇，“你们能保护得了自己不被异种吃掉吗？你们今天遇到的那只异种并不是这里最凶猛的，甚至不是体型最大的。” 三人欲哭无泪。 听了涂苒的介绍，她们觉得前途一片黑暗，好像哪个世界都不是她们该待的。 “你呢？你要去哪里？我们可以跟着你吗？”白裙女生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抽抽噎噎问。 涂苒坚定摇头，“不可以。我只能短时间内在这个世界保护你们，我不会一直待在这个世界。” 涂苒望着眼前迷惘的三个人，长叹一口气，“告诉你们这么多，是希望你们有心理准备。” “等下一次‘门’出现的时候，你们就离开，可能会回到第一世界，也可能去往科技发达的第二世界，我会和你们一起离开，如果运气够好，我和你们一起回到第一世界，如果运气很差……看情况不对，我会尽量将你们再带回来。” “还能再回来吗？”白裙女孩疑惑询问。 涂苒想了想，慎重道：“我不敢确定连接每个世界的门是否一样。山海经世界和第二世界的‘门’开放后会持续一段时间才关闭，这段时间可以进，也可以出。如果我们真到了第二世界，我可以拖延枪林弹雨几秒钟，让你们有足够的时间离开。” 涂苒顿了几秒，面露难色，“不过……” “不过什么？”三人心急询问，这条路已经是她们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路，难道还有什么难点？ “我们会被分散到山海经世界的各个角落，这是山海经世界和第二世界连接门的规矩，并不会像你们从第一世界来那样把你们放在一起。” 三个人的心沉入谷底，她们三个人毫无自保能力，如果真的被分开，那就……完了。 涂苒望着她们，其实她还有一种方法没有说。 她的“阴影存储”虽然没有氧气不能长久的放活着的生命体，但是只要她们憋住气撑个二十几秒，足够她把她们带回来。 她暂时不想将自己的异能暴露给她们，这个方法等时机合适再告诉她们。 “还记得你们来时候的地方吗？我们去那里看看，或许门还在。”涂苒站起身。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皆摇了摇头，仰望着涂苒，面露羞赧，“当时我们逃得太慌张，没有记路。” 涂苒：“……好吧。”人之常情。 “我要去找我的伙伴，你们就跟着我走吧。” 三人站起来，白裙女生激动问，“这里还有我们的同类？”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个世界遍地都是我们同类。” 还不待三个人高兴，涂苒语气一转，“这里所谓的同类，是来自科技世界的人类，并不是第一世界的人类。” 三人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你们需要收拾收拾吗，这里有条河。”涂苒问。 三个人看着彼此脏兮兮的样子，点了点头。 三个人到了河边去洗脸，涂苒则坐在河畔旁的树干底下等着她们。 过了一会儿，其中白裙子女孩走过来，不好意思地询问，“你有洗发露沐浴露吗？或者是香皂也可以，”她扒拉着自己黏在一起的头发，“用清水洗不干净。” 涂苒把手塞进衣服口袋里，掏出三袋洗发露，递给她。 “谢谢。”她跑开了。 看着她离开，涂苒又从空间里取出两套运动服，走近递给她们，“换上，裙子不方便。” 三人虽然奇怪她从哪里拿出这么两件衣服，但都没有多嘴，接过来，连连道谢。 一行四人出发。 涂苒走在前边，剩下三个人走在后边，手里拿着涂苒发的匕首，警惕又好奇地张望四周。 中途，涂苒又给她们每人发了一瓶营养液补充体力。 短发女孩叫李瑞，对此赞不绝口，“又好喝，又能补充体力，还方便，真是绝了。” 涂苒回头看她一眼，淡笑道：“如果你每天只能喝得起这种营养液，其他食物都吃不起的时候，你就不觉得它好喝了。” “啊？”李瑞一整个震惊住，捏着手里的瓶子，脱口而出，“这种东西居然比食物还便宜？第二世界的生态环境是不是已经崩坏了？” 涂苒赞叹地望她一眼，不吝夸赞，“聪明。” 268 蛤蟆 “那普通人肯定生活得不咋地。”李瑞继续往下说。 白裙女生紧随其后，她叫宋白，声音温柔轻盈，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淑女类型，“上层统治者高度集权，财富差距大，社会分化严重。” 涂苒对她们刮目相看，她们三言两语就概括了联邦如今的社会状况。 运动服女生补充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上层统治者一定培养了很多忠诚于他们的狗，负责镇压普通人民的反抗。” 她姓向名胜，叫向胜。 “对！”李瑞一拍掌，颇为激动地手舞足蹈，“电影里就是这么演的！那些走狗一定穿着看起来特别酷的作战服，拿着杀伤力很强的武器，遇到不服管教的，就把他们抓起来或者当场击毙，第二世界的法律一定也是不公平的，偏向于统治阶级，就算那些走狗杀了人，也不会被判刑，诶，你一直扒拉我做什么？” 李瑞一口气说完，望向不停拽她胳膊的宋白，关切问：“怎么啦，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宋白脸色那叫一个古怪，她瞅了瞅李瑞，又看了看涂苒，在李瑞胳膊上拧了一把。 李瑞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僵硬着脖子看向涂苒。 好像……貌似……她刚刚说的那几点，涂苒姐都对上了，涂苒姐胸前的名牌上，“拓荒者”三个字，就很像一个组织或者部门的代号。 李瑞咬了咬舌头，“那个……我就是瞎说的，姐你不要放在心上哈，我就是电影看多了……哈哈……脑子不太好。” 涂苒摇头，“没关系，你说得也不无道理。”站起身，涂苒拍了拍衣服上的土，“休息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三个人站起身，小心翼翼望着涂苒的背影，总以为她突然提出赶路是因为生气了。 实际上涂苒真没放在心上。 下午，在经过一片密林的时候，向胜望着周围熟悉的场景，停下脚步，“这里好像就是我们穿过来的地方！” 涂苒也停下，“方向感”这项异能确实很好用，她仔细观察四周，寻找可疑的能量波动。 “好像不在了。”李瑞道，她在一处地方连着跳了几下，把土都踩实了，“我们就是从这出来的。” 大家都叹了口气，之前能回家的喜悦一扫而空。 “走吧。”涂苒道，她原也没抱多大希望。 几人继续前行，这次涂苒定的靶点是胖胖。 一行人安静地走着，跟在涂苒身后的三人已经没有上午那么紧张，有心情观赏周围的风景。 这里的景象和第一世界的风景天差地别，未被人类涉足过的自然，总是更绿一点，更幽一点。 直到，一声震天动地的“呱”响起，四人停下脚步。 李瑞三人下意识贴近涂苒，四下张望，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涂苒头呈四十五度角仰起，盯着眼前这株枝繁叶茂的大树。 声音是从树冠上传来的。 涂苒嗅到了腐败的恶臭气息。 “你们后退，找个地方躲起来，越远越好。”涂苒压低声音。 宋白小声问：“那你呢？” “这里有异种，我走不了，杀了它，我就去找你们。” “那你注意安全。”向胜赶紧拉着宋白和李瑞往后退。 可能是看见有三个人要走，隐藏在树冠里的异种坐不住了。 “呱！” 一条血红的舌头从茂密的枝叶中伸出来，舌尖分叉，舌面上裹满透明粘液，朝李瑞三人卷去。 从舌头伸出来，到贴在李瑞三人后背，只在一刹那间，速度快的惊人。 “啊啊啊——”湿漉漉的触感将三人吓一哆嗦，鸡皮疙瘩疯狂涌出，尖叫声响彻整片密林，三人打了鸡血一般往前狂奔，逃离这里。 那舌头还要去追，涂苒冲了上去，抽刀，一刀砍在舌面上。 没有砍断，舌头反而翻卷回来将她的手臂连带着匕首捆在一起，拖拽着她往树干这边滑。 “啊，涂苒姐被拽走了！我们去救她！”李瑞就随意往后边一瞅，就看到这一幕，立马刹住脚，把另外两人也拽回来，三人又朝涂苒奔去，要给她助力。 涂苒连忙出声，“别过来！” 说着，她被捆绑住的两只手一同用力，硬生生将异种的舌头扯松。 异种吃痛，暂时性缩回舌头。 李瑞三人松了口气。 下一秒，血红的舌头再一次探出来，这次是冲着涂苒的头。 涂苒主动迎接，一把拽住它的舌头，在手臂上绕了几圈，接着双腿分开，扎马步站稳，用力往后一拽，藏匿在树冠内部的异种登时被拽了出来，脸朝下摔在地上。 “扑通” 地面被砸出一个深坑。 涂苒看清了深坑内的物种。 是蛙类异种。 “好大的蛤蟆。”李瑞不可思议地眨巴眨巴眼睛，“涂苒姐的力气也好大呀！” 向胜没忘记涂苒的吩咐，将发呆二人组拉到树干后面，三人隐藏起来，虽说是隐藏了，但脑袋呈一排从树干后悄悄探出来，观察战况。 将蛤蟆拽到地上之后，涂苒反手掏出激光枪，对准它开始激光扫射。 蓝色的光束直达蛤蟆的头部，如同一柄光剑，却尽数被它的头颅上的鳞片挡下，溅出无数的小火星，没有伤它分毫。 仔细看去，它浑身上下都覆盖了一层鳞片，鳞片排布不均匀，看上去它的身躯就凹凸不平似蛤蟆，在激光枪的照射之下，那些鳞片反射出不同的光，才能被注意到。 “这要怎么办呀？激光枪也不能用，我们要不叫上涂苒姐一起跑吧。”宋白拽着两个小伙伴的手询问意见。 向胜道：“我们先看看涂苒姐下一步怎么做，或许她还有别的厉害武器。” “对，你看涂苒姐很淡定的。”李瑞道。 既然激光枪在异种的鳞片上起不了效果，涂苒盯上了它的嘴。 后退几步，涂苒身体凌空飞跃而起，一脚蹬在身旁的树干上，犹如会飞檐走壁从树干上走到树杈，同时她左臂拖拽着异种的舌头，随她一同跳下树杈。 蛤蟆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拖到树根下，幸亏它舌头够长，没有直接被吊在半空。 269 共享信息 但这正是涂苒想要的，因为在现在这个角度，异种的嘴巴是大张着的，且正对她。 蛤蟆或许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剧烈的挣扎，拼命往后退想合上自己的嘴巴，地面都被它的爪子抓出了深深地痕迹，可惜无济于事，它无法撼动涂苒半分。 涂苒举起激光枪，瞄准它大张的嘴，按下发射按钮。 光刀出鞘，以势不可挡之势刺入蛤蟆柔软的口腔组织内。 一道剧烈的烧灼声过后，蛤蟆的舌头，断了。 因为之前绷的太紧，现在突然断了，全部反弹到涂苒身上。 软趴趴的粘稠舌头沾在头上、脸上，涂苒恶心的直跺脚，匆匆忙忙甩开，后推几步离开原来的地方。 蛤蟆并没有死。 丢失舌头的剧痛让它格外的暴躁，且没有舌头的制约，它紧闭住嘴巴，涂苒一时之间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咕呱” 蛤蟆已经向她袭来，它的眼里一片血红，它要报仇。 涂苒闪身后退，蛤蟆一击落空，地面被它砸出一个深坑，泥土四溅。 涂苒抬臂挡住飞往面罩上的泥土。 蛤蟆继续蹦跳着往她身上压，势必要靠体型优势将她压成肉泥。 它的攻击力并不强，智商也不太高，可怕的是它毫无缺口的防御能力。 涂苒被逼得节节后退，树林的地面上已经被砸出了数不尽的深坑。 终于，涂苒决定进攻。 她将激光枪别在身后，身体弹射而起，携恐怖之势从天而降，踩到异种坑坑洼洼的背部。 异种被强势的力量压制住，撑地的前肢被迫弯曲。 涂苒单膝蹲下，重心放低，双手揪住它后颈的两片鳞片，在异种反应过来之前，发动“力大无穷”。 “嘶嚓——” 异种紧紧相贴的两片鳞片登时被撕裂开，露出内部墨绿色的皮肉。 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 涂苒干呕一下，快速打开空气净化装置，同时取出激光枪，瞄准皮肉发射激光。 蓝焰激光束登时从上自下洞穿异种的颈椎。 异种的意识顷刻之间被剥夺，轰然倒地。 涂苒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取出匕首，忍着恶心在它的后颈处翻找，找到一颗闪闪发亮的内丹。 异能：【超强弹射】 涂苒从异种身上跳下来，与树干后的三个人汇合。 李瑞望着涂苒，眼里的光亮的骇人，“涂苒姐，你咋这厉害！你居然能把那大只的异种杀掉？！” 言语无法表达出她的震惊与钦佩。 她拽起涂苒的手，捧在自己的胸口，“你一定是老天爷派来救我们的！我就说我运气很好，怎么能这么倒霉来到这烂世界呢？原来是上天想让我在此遇到涂苒姐呀！” 涂苒被她朴实的夸赞闹得老脸一红，忙岔开话题，“我们换个地方再聊。” “好好好。”李瑞忙松开她的手，坚定的拥护她的决策，妥妥小迷妹一枚。 向胜和宋白看着她这副模样，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与蛙类异种的尸体拉开一段距离后，涂苒摊开掌心，将刚刚挖出来的内丹暴露在四人眼前。 “这是嘛？”李瑞凑近仔细打量，还用手指碰了碰，“像珍珠。” “还发光，质量比较好的珍珠？”向胜猜测。 涂苒摇头，将内丹捏在两指之间，道：“这种东西叫内丹，只有异种的体内会自然生长，人类吃下它，会获得异种的某种能力。” 李瑞张了张嘴巴，“啊……这……这么玄幻吗？” 异种她们可以理解，特定的自然环境下生长出来的产物，体型大加上长得丑陋，不是它们的错，但内丹是什么鬼？ 涂苒看出了三人眼里的不相信，没有理会，继续解释道：“这只蛙类具有的异能是【超强弹射】，起跳高度达到普通人类的十倍左右，谁吃下这颗内丹，谁就会获得这项能力，你们谁想试试？”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是向胜率先开口，“我来试试吧。” 涂苒没有直接将内丹递给她，而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还有一件事必须得告诉你，内丹所具有的异能千奇百怪，据我所知有一种异能是可以看到其他人是否具有内丹。如果那个人想要得到你的内丹，可想而知你会陷入危险之中。” “每一颗内丹吃进去，如果被挖出来，会陷入昏迷，一个月之内找不回内丹，就直接死亡。” 涂苒郑重地望向向胜，“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听着涂苒煞有介事的介绍，向胜忽然有些相信了。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风险我能承担的住。” “好。”涂苒将内丹交给她。 向胜接过，没有犹豫，直接扔进嘴巴里。 她正准备吞咽，发现内丹已经不在了，体内还出现了一股气流，她瞳孔登时扩大，不可思议地望向涂苒。 是真的！ “跳一下试试。”涂苒提示她。 “好。”说罢，向胜微微屈膝，往上弹跳。 她爱好体育，往日测量过自己垂直起跳的高度，能达到70厘米，可是现在这一跳，不仅远超70厘米。而且还在不断的上升中，完全没有要停下的趋势。 向胜望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地面和涂苒，心中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 天呐，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世界？这高度已经远远的超出物理学的设定了，牛顿来了都解释不清。 地面上的李瑞和宋白望着这非正常人可及的高度，傻了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向胜落回到地面，屈膝缓解冲击力，她站起身，顾不得拍手上的灰尘，“这居然是真的！” 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伸了伸腿，蹬了蹬脚，又用很小的力道往上跳了一下，这一跳直接达到了她往日的巅峰时期。 她终于冷静下来，有些接受了这个事实，“为什么会这样？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不是山海经的世界吗？没听说过山海经里的怪物有内丹呀。” “这些我给不了你解释，”涂苒低头苦笑一声，“这几个月经历的一些事情确实也颠覆了我的认知。” 她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三个女孩儿，“我告诉你们内丹这件事，是因为三个世界出现连接点，这些连接可能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会出现怎样的情景，我无法想象。” “而在这三个世界中，我们的世界处于劣势，我希望能尽快弥补这些劣势，内丹是唯一的入手点。内丹这件事，科技世界也刚知情不久，并没有领先我们多少，是我们世界有希望追平的。” “我们现在困于这个世界，能否回到第一世界未知，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回到第一世界也未知，所以内丹这件事知道的人多，能够带回第一世界的可能性就越大。” 270 食谱 涂苒的目光依次在她们脸上扫过，“知道了吗？无论是谁回到第一世界，一定要将这件事尽可能的传递上去，让第一世界的人有所准备。” “我们一定会的。”三人目光坚定地点头。 “ok，接着赶路。”涂苒转身，继续接下来的路。 四人走到天黑，也没有再碰到异种。 涂苒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定安全后，决定就在此地休息。 “上树。”涂苒将激光枪背到身后，准备爬树。 “哈？”李瑞最先表达了自己的震惊，“爬树？我们不会爬。” 宋白赞同点头，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大学生而已。 向胜举手，“我可以跳上去。”现在凭借她的弹跳能力，跳到树枝上不是问题。 “我和小白怎么办？”李瑞瘪了瘪嘴，“胜胜你不会抛弃我们吧？” “要不我试试背着你们跳？”向胜想了个主意。 “树下边睡也没有关系，不用这么麻烦，”涂苒道，“有什么动静我都能听到，很快就下来了。” “也是，”向胜揽住两个小伙伴的肩膀，“我在下边陪你们，涂苒姐在上边也好观察情况。” “好。”宋白点头。 涂苒爬上树杈，取出枕头，今天林子里有点风，温度不高，涂苒想到树下边儿的三个人，又跳起来摘了两片巨型树叶，给她们扔下去。 “挡风。”涂苒的声音远远从树上传下来。 三个人抱着两片叶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想我堂堂李氏千金，居然沦落到盖树叶子取暖。”李瑞缩在最中间，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寒风中默默流泪。 “睡吧。”向胜有些疲倦，“能活着就不错了。” “对。”宋白点头，往李瑞身边挪了挪，三人抱成一团。 树杈上躺着的涂苒：下次得往空间里边放条毯子。 这一夜很安稳的过去。 第二日，天亮起来，四人照常赶路。 补充体力的东西依旧是营养液。 李瑞已经有些喝不下去了。 她仰头望着头顶树上结的果子，红彤彤的，看起来就很天甜，她不自觉吞了口口水，看向走在最前边的涂苒：“涂苒姐，那个果子我们可以吃吗？” 涂苒顺着她手指指得方向看去。 是吃一颗一天就不会饿的果子。 难吃到胖胖都嫌弃。 看到涂苒忽然变得古怪的眼神，李瑞有些退缩，“有毒？” 涂苒摇头，老实道：“毒倒是没有，还很充饥，吃一颗一天都不会饿，不过难吃了点。” 没毒李瑞就放心了，她倒要尝尝有多难吃，她望向向胜，双手抱拳在胸前摆出请求的姿势来，“麻烦胜胜啦。” 向胜无奈，屈膝跳起来，一只手抓了一颗果子，拧了两下摘下来，将果子交到李瑞手里，又跳起来摘了两颗，还给涂苒准备了一颗。 涂苒接过，道了谢之后，直接咬下一口。 原本还颤颤巍巍不敢吃的李瑞看到涂苒吃得这么干脆，登时胆子大起来，一口咬下去，顺势还嚼了两下。 “呸……呸呸呸呸……”李瑞的五官顿时皱成一团，吃进去的果肉全部吐了出来，面如菜色，还是觉得嘴巴里涩涩的，她又猛灌了几口营养液，冲掉嘴里的味道。 “这么难吃吗？”宋白好奇，捧着果子小小咬了一口，像是吃了口没成熟的柿子，还不是脆脆的口感，而是面面的，如同生面粉捏的，进嘴后会沾在口腔上壁，吐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 看见她们两个人都是这幅表情，向胜果断选择放弃，还是喝营养液吧，营养液也很好喝。 …… 走到下午，一行人迎面遇上一只异种。 长得像兔子，雪白的皮毛，长长的耳朵，一只支起，一只垂下，两只眼睛向内聚拢，不聪明的样子，体型不大，和人差不多，蹦蹦跳跳地过来。 看到她们，愣在原地。 四个人见到它，也停下脚步。 一兔四人对视，三秒之后，兔子放声尖叫。 “啊————” 宛如一把无形的剑，要刺破所有人的鼓膜。 李瑞连忙捂住自己的耳朵，她脑壳被震得抽疼，不妨碍她开口说话，“我靠，我才知道兔子是这样叫的！” 有头盔阻拦不需要捂耳朵的涂苒听到她这一句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兔子尖叫持续，没有停下的意思。 而且它脑子是真的蠢，就站在那里叫，也不逃。 涂苒抽出李瑞手里的匕首，随手一丢，正中兔子的脑门中心。 尖叫声停了。 兔子直挺挺后仰，倒在地上。 “终于清净了。”李瑞揉了揉自己幸存下来的耳朵，走到兔子跟前，俯视着这个大型毛茸兔子。 其实它长得挺可爱的。 “涂苒姐，我们要挖它的内丹吗？” “它没有内丹，不是所有异种都有内丹，一百只异种里可能才有那么一两只有内丹。” “哦。”李瑞惋惜，弯腰从兔子脑袋上拔出自己的匕首，看到刀尖上的血，是红色的，她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涂苒姐，它的肉可以吃吗？这么大的麻辣兔头，肯定很好吃。” 涂苒：“……”她该怎么回答。 “……我没吃过，不清楚。” “不是说山海经就是本食谱嘛，肯定是能吃的，咱们试一试，说不定这兔肉还有另外的功效。” 涂苒还没从麻辣兔头的震惊中缓和过来，李瑞就又提出了食谱这一说，涂苒的心情无法形容。 “没有调料，即便这肉能吃，味道也会很腥。”向胜出声道。 “好像也是。”李瑞泄气，“那还是算了。” 涂苒默了默，开口，“我这有。” …… 最终，四人成功吃上兔子肉，四个人加起来啃了一条后腿，就吃不下了。 望着剩下的兔子肉，李瑞恋恋不舍，“拜拜了，我的爱兔。” 四人再度出发，趁着天没黑再多走一段路。 涂苒拼命感应胖胖的位置，可惜，除了方向，她感受不到距离。 她们已经在这一成不变的密林里走了三天。 期间，她们又找到了五颗内丹。 四颗初级，一颗中级。 都是些没什么用的能力，比如可以随意改变头发颜色、可以控制身上毛发的生长速度、可以夜视等等。 271 偶遇“同事” 吃下这些异能的风险远大于异能带来的好处，李瑞、向胜、宋白三人都选择不吃。 涂苒一个人全都吃掉。 她如今中级异能已经有十二种，其中有三种没什么大用处，可以舍掉，她再攒四种，就可以把【幻之境】升级了。 可惜，之后几天，涂苒一直没有碰到有内丹的异种，这四颗内丹迟迟无法满足。 一行人一同前行的第六天，照常走在最前边的涂苒突然停下脚步。 跟着她的三人当即戒备起来。 这几天的经验告诉她们，涂苒只要一停下，准会出现异种。 而今天，出现的不是异种。 是人类。 两个。 看身量应该都是男性。 和涂苒姐穿着一样的酷炫黑色作战服，胸前写着“拓荒者”三个字。 不出意外都是涂苒姐的同事，三人暗自猜测。 涂苒姐从来没有和她们提及过为什么她明明是第一世界的人却穿着第二世界的作战服进入到第三世界。 她从来不讲她的经历，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她只说关于科技世界与山海经世界的各种信息，把所有她知道的信息都灌给她们。 她们其实对涂苒姐知之甚少。 眼前的这两个同事和涂苒姐的关系怎么样，她们也不知道，三个人都默默地观察。 对面的两个人也看到了涂苒，以及跟在涂苒身后的三个人，最开始停顿了一下后，两人对视一眼，向涂苒这边靠近。 涂苒微微偏头，低声对身后的向胜道：“带着她们躲起来，不要露头。” 向胜立即按照她的吩咐拉走李瑞和宋白，找了一棵距离此地十几米远的大树，躲到树干后。 因为涂苒格外强调不要露头，向胜一手抱着一颗脑袋，不让她们偷看。 对话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 “涂苒？”对面不确定地问。 “嗯。”涂苒姐很高冷地回复一个字。 “好巧，我们居然能碰到一起。”对面在套近乎。 涂苒姐没有被他们套到，而是没什么感情的发问，“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一个多月了，”对方不假思索就回答，又反问，“你呢？” “按联邦时间，今天是第十天。” “刚刚那三个人是怎么回事？我好像没在拓荒队见过她们。” “联邦普通公民，无意间闯进来的。” “除了雷加肯州和联邦中心的阈外，又多了其他阈门？” “对。” “看来我们没出去这次，联邦又发生了很多事。”有一个人感叹。 涂苒姐沉默了片刻，忽然提起，“你们知道内丹吗？” 对面的人很惊讶，语气很懵，“内丹，是什么？” “异种身上的内丹，吃了它，会拥有特殊能力。” “还有这种东西？”对面很吃惊，“真的假的？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涂苒姐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是吗？忘了告诉你们，我已经有了一种特殊能力，就是可以辨别与我对话之人说出去的每一句话的真假，如果是假的，对方的身体就会发红光。就刚才这么几分钟，你们已经亮了好多次了。” 对面是什么表情向胜三人看不到，但是从过了好几秒对面才开始有反应，还是那种毫无底气地反驳，藏在树后边的三人就知道涂苒姐说中了，对面之前绝对撒谎了，他们可能早就知道内丹这种东西。 “可笑，我们有什么好说谎的？你这个特殊能力编得也太差劲了。” “你以为我们傻啊，谁会信你，什么乱七八糟的，呵呵。”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否认自己之前说谎。 但是两人的语气越来越弱。 到最后，涂苒姐甚至一句话也没说，两人竟然主动承认，放低姿态。 “无意冒犯，我们只是碰巧经过，出此下策也是为了活命，希望你可以放过我们，我们各走各的路。” 涂苒姐没有说话。 不过有脚步声传过来，那两个男人灰溜溜的从她们所在的大树旁边路过了。 可见涂苒姐是放过他们了。 看到他们远去的背影，三人准备出去与涂苒汇合。 就在这时，两个离开的男人忽然转身，嘴角闪过嗜血的笑，枪口对准涂苒，发射出一连串的子弹。 “涂苒！受死吧！” 向胜最先注意到，大喊一声，“涂苒姐！小心！” 涂苒早有准备。 在他们开枪的刹那，就闪身到最近的树干后。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瞄准她射击、即将与她擦肩而过的子弹竟然拐了个弯，朝她所在位置追去。 涂苒并没有丝毫的意外。 【绝对命中】 对方的异能。 在她看到这两人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异能。 另外一个人是【判】，即她编造的那个可以判断一个人说话真假的异能。 两个人都有异能，涂苒不信他们不知道异能这回事。 而拥有【判】的那个人识别不出她在撒谎，是因为【判】是初级辅助类异能，受更高等级的辅助类异能限制。 她有多个高级辅助类异能，直接将【判】压制住，她说得话再假，【判】也识别不出来，但拥有【判】的那个人会对她深信不疑。 这两项异能都不错，尤其是【绝对命中】，简直是量身为她打造。 原本她还在考虑要不要动他们，如今这两人主动出手了，她也就没理由留他们一命了。 涂苒果断发动“瞬息移动”，绕过树干，将子弹远远甩在身后。 那两人依旧在瞄准涂苒发射子弹，他们射出去的子弹几乎排列成一张致密的网，将涂苒堵得密不透风，可以看出他们想杀涂苒的决心。 涂苒的诱惑，对任意一个人都很大。 缺钱的人遇到涂苒，会想到抓住涂苒有十亿联邦币的赏金。 不缺钱的人遇到涂苒，会贪婪的想要她超强的战斗力以及她体内那蕴含了不知道多少异能的内丹。 此时二人脑海里，已经开始盘算得到涂苒的内丹后该如何瓜分，是不是应该把同伴也借机杀了，才好独占。 他们脑子里的杂念太多，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涂苒已经带着一屁股的子弹，朝他们狂奔而来。 两人没有想到，涂苒的速度已经可以媲美子弹，甚至比子弹还要快一点。 明明进入阈那天，她的速度还远没有子弹快，差一点就被子弹追上。 272 界 也正因为这一点，他们才敢对涂苒开战，他们有【绝对命中】，子弹可以追着涂苒跑，她又没子弹快，一定会被追到，一定会死。 可惜，他们关于内丹的消息太落后了。 他们不知道异能是可以升级的。 涂苒在距离两人大约一米的时候，身体弹射而起，几乎是0.0001秒后，落地在二人的后背。 子弹就 《苟在异界开发超能力》272 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73 新世界 如果手指想往里戳，就会将这层薄薄的水波也带进去，如同一层透明薄膜，弹性极大，根本刺不破，伸到一个指节，就无法再进分毫。 李瑞也学着涂苒的样子戳了戳，水波q弹，将她的手指顶出来。 “你们快一点，我要撑不住了。”向胜额头上渗出汗珠来，光是撑起界也会消耗能量。 涂苒捡起地上的匕首，拔出刀刃，对着界直接捅去，没捅穿，界还在，并将匕首反弹，涂苒后退了几步才停下。 她没有用“力大无穷”，只是用了正常人的力道，可见界还是有一定抵御性的。 李瑞拿起地上的弯刀，学着涂苒，对着界砍，界荡着波纹，没有破。 “厉害呀。”李瑞忍不住感叹，又去换狼牙棒。 涂苒则拿电棍电了几下，依旧没反应。 狼牙棒也没把界打穿。 旁边的宋白望着涂苒和李瑞对着这个透明的界你来我往，哭笑不得。 涂苒换了手枪。 对准界，扣下扳机。 “砰！” 一发子弹高速射出，在触碰到界后没有停，使劲往里顶，界被撑出一个明显的弧度后将子弹往外推。 向胜额头青筋暴露，额前的几捋头发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她正在集中所有的力量与子弹博弈。 十秒后，界破了，子弹穿入树干。 向胜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血从鼻子滑落，溅在地上、鞋边。 “胜胜！你流血了！”李瑞紧张地凑过去。 向胜擦了把鼻子，有气无力，“没事。” 涂苒望着这一幕，看向呆在一旁的宋白，催促，“快试一试你的异能，一会儿血就该止住了。” “啊？哦！” 宋白反应过来，立即抓住向胜的手，两手掌心想贴，她闭上眼睛。 一点点白光从她们相握的手升起。 向胜感受到有暖流从她的掌心涌入，到达她的四肢百骸，弥补着刚才的损失，那种近乎透支的疲倦一扫而光。 “我好像……好了。”向胜不确定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血已经不流了，“小白，你太厉害了。” 涂苒捡起自己的武器，放回空间，只留下一把匕首和一柄激光枪随身带着。 望着抱在一起互相吹捧的三人，无奈摇了摇头，“收拾好，我们接着出发。” 向胜、李瑞、宋白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是她们已经是一支分工明确的小队。 向胜冷静，头脑灵活，局势分析明确，可当指挥，加上她有【界】和【超强弹射】，涂苒又教了她如何使用手枪和激光器，以及一些匕首攻击的基本招式，她已经可攻可守，能简直主攻。 李瑞有【疾驰】，反应快，涂苒教了她一些基本技能，以及一些炸弹使用方法，她可以给向胜打打下手，当辅助，必要时刻带着宋白一起逃命。 宋白有【治愈】和【判】，兼任自救、互救和军师的指责。 虽然简陋，拼拼凑凑也算是一支可以正常运行的小队。 为了让她们更快的成长，涂苒不再每时每刻随行。 白天和她们分开，给她们指明今天的方向，天黑之前再凭借“方向感”的指引找到她们，与她们一起过夜。 连续五天都是如此。 涂苒每天与她们分开后就会发动“瞬息移动”，去往其他山头，感应异种的位置。 她不会直接靠近，而是远远查看，如果没有看到面板提示，她就换下一个地方。如果有面板提示，她就冲过去硬刚。 短短的五天，她收集了十颗内丹。 四颗中级，六颗初级。 中级里唯一有点用处的是【水陆两栖】，即她可以在水里呼吸。 涂苒一时摇摆不定该不该舍弃这个，因为现在她已经集齐六项没有大用处的异能，再有一项，她就可以八升一了。 最终涂苒决定先暂时搁置。 等她真正需要用到高级【幻之境】的时候，她再舍弃这些也不迟。 涂苒又调出初级异能面板，初级六升一，她现在有十颗没用的初级异能，于是涂苒果断将它们舍弃，把【花好月圆】【山崩地裂】进行了升级。 如今她初级异能只剩下【绝对命中】和【无梦之眠】 【无梦之眠】涂苒暂时还没有用过，加入待舍弃名单。 涂苒挺喜欢向胜的“界”，一直希望可以找到类似的异能。 她的【湮灭】虽然有类似的功能，但是消耗比【界】大了不是一丁半点儿，她需要一个可以用来增强防御的替代品。 可惜一直没有找到，也没有时间再找。 在涂苒进入阈的第十九天，她感受到了“门”。 那种能量波动很强烈，将她硬生生从睡梦中震醒。 此时天微微亮，树下的三人还在沉睡，涂苒从树上爬下来，叫醒她们，一行人朝着能量波动最强烈的地方靠近。 直到到达一处直径达两米，高度有半米的坑。 这个坑从外观看就是大型异种踩出来的，周围还有断裂的树，再往前看，还可以看到一排这样的坑。 李瑞蹲在地上，伸着脖子打量坑底，“确实诶，就像盛了水一样。这就是门吗？” 她伸手要碰，被向胜一巴掌打掉。 “看就行了，别瞎碰。” “胜胜你打我～” “……” 涂苒打断她们，“准备好了吗？” “这就跳了？”李瑞缩了缩脖子，“我们要不再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向胜扫了她一眼，“一起回第一世界、一起到第二世界、一起到其他世界、分散到各个世界，所有的可能我们这几天都推过了，没什么可商量的了，现在就跳，个看个的运气。” 李瑞瘪了瘪嘴，“好吧。那我们拉着手一起跳，也许跳到同一个世界的概率高一点。” “好。”宋白赞同。 涂苒没有表示反对。 三人将涂苒放在中间，涂苒一只手拉着宋白，一只手拉着李瑞，向胜在最边缘牵着李瑞。 “三、二、一、跳！” …… 涂苒眼前先是一黑，然后倏然大亮。 她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就听到周围嘈杂的窃窃私语。 “突然冒出来……” “逃兵吧……” “我以为兽群又攻进来了……吓死我了……” “抓捕队马上就到……” 涂苒听着这些陌生的词汇，意识到，自己到了一个新世界。 274 荒芜星 “抱头蹲下！” “不许乱看！” “老实点！别乱碰！” 开局就迎来三暴击的涂苒按照他们的指示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有两个穿着类似于警服的人靠近她，将她的手扭到后背，又扣上铁环，才把她拎起来，押着往警车走去。 在这段距离内，涂苒终于看清了周围的景象。 她现在位于类似步行街的地方。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一圈人，围在一起盯着她看，有老有少，小孩儿都由老人牵着，衣着朴素，身上没有什么高科技产品，没看见类似联邦通讯器的东西。 围过来这么多人，涂苒注意到，这里没有一个年轻人，中年人也几乎没有，全部都是近乎白发佝偻着腰的老人，以及不到她腰高的小孩。 再看周围的建筑物，最高的也不超过十层，统一刷着白漆，风吹日晒，有些墙皮已经脱落斑驳也没有重新上漆。 路两边的商铺一半开着，一半儿已经倒闭，贴着封条，凄凄惨惨。 涂苒被推着上车前，扫了眼这些商铺的名字。 粮油兑换处、肉制品兑换处、精神力售卖处…… “咔哒” 涂苒手上的铁环被扣在警车内壁。 她背靠车厢坐在中间位置，对面坐着两个穿警服的人，一左一右也坐着两个穿警服的人，前边还有一个开车的。 涂苒猜测这几个人就是所谓的抓捕队，负责维护这个城市的治安。 涂苒的视线落在正对面两个人所携带的武器上，普通制式手枪，一人配了一把，每人腰上挂着一根折叠电棍，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武器。 再看他们的通信系统，普通骨传导耳麦。 她现在坐的这辆警车，发动机“嗡嗡”声很响，颠簸的也很厉害，不确定是外边的路不平还是车不行。 从警车开的小窗户往外望去，可以看到道路两旁有绿植，参差不齐，时不时还能看到几棵大树，虽然长得不是很健壮，病殃殃没营养的感觉。 涂苒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世界发展不是很好。 可能比第一世界还要落后，但她不确定现在所处的城市在这个世界属于哪个级别，所以也不好直接下定论。 第二感觉，就是压抑。 很压抑。 这里的每一个人给她的感觉都是压抑的，他们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包括之前见到的小孩子，也只是眨着空洞的大眼睛望着她，她明明穿着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奇装异服，换作是其他世界的小孩儿，哪怕是第二世界处在社会最底层的小孩儿，他们也会好奇、会张望，会凑近打量或被吓哭。 这里的环境也很压抑。 那些店铺名字还历历在目。 那些围观人群说出来的陌生词汇犹在耳畔。 兽群、逃兵、精神力兑换处…… 这个世界并非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第一世界。 这个世界有战争，战争的对象是兽群，兽群很强大，曾经攻入过这个世界，合适年龄的男人女人都去了前线，留下来的只有老人和小孩，精神力是这个世界的某种体系，具体运用在哪方面，涂苒暂且想不到。 涂苒一直想摸一个人读取对方的记忆，这样能更快的了解到这个世界的运行体制，可惜抓捕队来的太快。 她的异能还没施展开，就被铁环遏制住了命运的咽喉。 刚来这个世界，她不宜闹出太大的动静，暂时走一步看一步。 警车在一个很有年代感的楼前停下，涂苒被押下车，她仰头寻找大楼的招牌，找到了一块很小的棕红色铁牌，没有刷漆，棕红色是铁被氧化后的颜色，牌子上用黄色写着“抓捕队”三字，下边一行小字，“驻九九九区”，两行字规规整整。 涂苒被带入审讯室，她的头盔已经被收走，身上的一把匕首也被没收走，涂苒庆幸自己在跳入坑之前把激光枪放回空间，不然这个时候激光枪也保不住了。 坐在审讯桌前的是一个不怎么年轻的抓捕员。 他一进入审讯室的桌前，就摘下自己的帽子，露出一头黑白相间的寸头，顺便点了一根烟。 “叫什么？”他腾云驾雾。 “涂苒。” “这里没你的名字，哪儿来的？” “我肚子疼。” “？少在我面前抖机灵，没回答出我的问题来，哪儿也不许去。” 涂苒：“……” 她有什么错？她只是想找个人摸摸而已。 “呃……我来自东边。” “东边？” 对方望着涂苒，眉头都快拧成一个结，烟都忘了抽，许久之后，他憋出了一句话，“没上过学？” 涂苒很懵，不太明白东边和有没有上过学有什么关系？ 望着她这个表情，对方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涂苒就是没有上过学。 他动了动左手边的鼠标，在电脑上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将电脑屏幕掰过来，暴露在涂苒面前。 屏幕上是一幅画，画里边有六个星球，中间一颗，周围均匀分布了五颗。 对方深吸了口烟，随着他开口烟从他的嘴里冒出来，“指吧，哪一颗？” 涂苒顿时明白过来，这个世界已经外太空移民了！ 抓捕员之前那句“这里没你的名字”意思是本颗星没有你的名字，问她是从其他五颗星中的哪一颗星来的。 她回答东边，在太空层面上来讲，她和没上过学有什么区别。 涂苒指了指左上角那颗灰不拉几的星球，“那颗。” 对方顿时更深地吸了口气，好像要把吐出来的烟全部再吸进去一样，眉心也皱的更深。 涂苒直觉自己好像回答了什么了不起的答案。 “荒芜星……” 抓捕员自言自语似的念出这颗星球的名字，又停顿了好长时间。 涂苒被他这将近三分钟的停顿吓得心慌。 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不容易啊。” 涂苒：“？啥？” “我说你能从荒芜星逃出来，不容易啊。” 对方将烟掐了，起身走到涂苒跟前，握住她的手，竟然有些泪眼婆娑，反复念叨着，“不容易啊，庆幸，庆幸你来到了咱们主星。” 在握住手的那一刹那，涂苒脑海里各种画面喷涌而出。 275 加入军队 异兽的洪流席卷了美丽的星球，无数的星兽从天而降，原本安居乐业的人们被迫承接战火。 军队顷刻间抵达，却在数月之后因不敌兽群而全军撤退。 玫瑰星被舍弃。 人类搭建的传送机被尽数摧毁，没来得及逃离的人类被彻底困于饱经战火的星球，在异兽的脚下苟延残喘。 玫瑰成泥，荒芜星至此诞生。 前几年，尚且有人修好传送机从荒芜星逃出来，可这几年，荒芜星再也没出来过活人。 兽流却越来越嚣张，继玫瑰星之后，又相继有两颗星球沦落为荒芜星。 那些失散在荒芜星的人类，成了剩余三颗星球的痛。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刘万的声音都是哽咽的。 “我照常出去找食物，看到了一处废墟下有一个会发光的东西，我就过去瞧，没想到是一个传送装置，我就被传送到了这里。” 读取过记忆后，涂苒应对的非常从容。 刘万又问了她几个问题，涂苒都一一回答，将自己历经千辛万苦死里逃生的可怜形象塑造到底。 期间刘万甚至抹了好几次眼泪。 最后他掏出钥匙，将涂苒手上的手铐打开。 就在涂苒以为自己可以顺利离开的时候，她被转手送去思想动员部。 没错，战前思想动员部。 与她一同被动员的，还有两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孩子们，我们哈恩登星系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三颗美丽的星球沦落为荒芜星，数亿同伴死于异兽蹄下，难道还不足以唤起你们的恨、你们的战意吗！？” 发起思想动员的人是部门部长，声音慷慨激昂，眼神里充满希望，整个人都积极向上，毫无涂苒从其他人身上感受到的压抑。 “你们正值壮年，是为哈恩登星系效力的最美年华，是击败异兽最有潜力的年纪，你们的身体是灵活的，你们的思维是敏捷的，你们可以操纵出最战无不胜的机甲！你们对哈恩登星系的爱也该是热忱的！加入我们，成为对哈恩登做出过贡献的人！” 她激情澎湃的演讲触动了与涂苒站在一起的两名青年，他们以手握拳，对天举起。 “收复荒芜星！” “一切为了哈恩登！” “收复荒芜星！” “一切为了哈恩登！” 两人一左一右，喊话的气势非常的足。 涂苒缩在两人中间，房间里一圈思想动员部的工作人员满含期望地望着她，她不好不喊，就混在两人中间，装模作样地喊了几句。 思想动员部部长满意地望了一眼他们三个人，从桌子上拿出三张纸，递到他们三人眼前，又交给他们一支笔。 前两个人“唰唰唰”就写完了，轮到涂苒，她盯着眼前这种纸，感觉压力山大。 这是一张征调同意书。 她签了名字，就代表自愿贡献自己从十六岁到五十六岁之间四十年的生命，期间会被调往各处，或去前线杀异兽，或去后方加入机甲制造流水线，或去开矿、种地、制造兵器，反正是哪里需要哪里搬，不会浪费每一天。 望见她犹豫不决一直不下笔，部长亲自走到她面前，“你还有什么犹豫的？我们都可以帮你解决，你的父母，你的孩子，我们都会帮你照顾，你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离开。” 涂苒正要开口，部长后边的部员就贴近她耳朵，低声道：“部长，她是今天刚从荒芜星逃回来的，父母都去世了。” 涂苒抿了抿唇，或许这个部长看她可怜，会让她休息一段时间，十天半个月之后，“门”差不多就该开了，她就能离开了。 她不想等融入之后突然消失，那样的话既引起太多注意，她留下的空缺还得别人填补，这个世界本来就够悲惨的了，她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涂苒经历的部长眼里先是震惊，然后是激动，望向涂苒，语气一变，“那你就更应该加入了！我做主，让你直接加入军队，上前线，去给你死去的父母报仇！” 涂苒：“？？？”什么情况，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啊。 “哦，对了，”部长一拍手，“我忽然想起来，叶将军刚打完一次胜仗回来，她这几天正急着招人呢，你直接去她那里报到就行！” 涂苒欲哭无泪，近乎是被攥着手把名字写上去。 部长心满意足的收起这三张征调同意书。 接下来，涂苒就坐上前往所谓常胜将军叶将军的训练地的车，是部长亲自派人送的她。 涂苒对她的热情简直无法抵抗。 训练地点很荒凉，车子一路行进全是结实的黄土地，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物。 这栋建筑与之前所见到的灰扑扑的破旧楼房完全不同。 形状像一柄直指苍天的长剑，矗立在苍凉且荒芜的大地上，剑身由黑色晶片覆盖，在背后落日余晖映衬下，有英雄视死如归的壮阔与瑰丽气势。 这个世界并不落后，这个世界曾经征服了太空，寻找到适宜人类生存的五颗星球，并把原本贫瘠的土地改造成可以种出玫瑰的家园。 这个世界曾经是繁荣昌盛且有强大野心的。 可惜，所有宏图因为异兽的出现而化为泡影。 兽群的出现给了这个新兴的太空霸主一个沉重的打击。 为了抵御异兽的进攻，哈恩登星系统治者当即集中六颗星球全部力量研发出可以抵抗异兽攻击的机甲，并将机甲大规模生产，走出了一条生路，却消耗了星球太多的资源。 异兽繁衍迅速，高变异性，人类只能不断升级机甲，不断挖掘能源，不断扩大队伍才能让人类与异兽有一战之力。 能源消耗越来越多，前线牺牲人数越来越多，新生人口也越来越低，哈恩登星系已经到了全民皆兵的地步，所有资源全部优先供应前线，后方安全区只剩下老人小孩，基础设施更是只要能用就不会浪费资源维修。 这才造就了涂苒刚来就看到的那一幕。 脚踩在坚硬的土地上，仰望这柄出鞘的利剑的刹那，涂苒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沉重。 276 新舍友 门的出现，对这个世界到底是转机？还是毁灭？ …… 与涂苒一起宣誓，并一起进入训练基地的两人是兄弟，一个叫项前，一个项后。 他们三天前刚从希望星搬到主星。希望星夹在两颗荒芜星中间，很容易成为兽群下一个攻击目标，希望星的居民都陆陆续续搬走。 兄弟两的愿望一直都是加入军队。 加入军队是这个世界所有人的梦想。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愿。 战线后方需要足够多的力量来维持前线能源的供应以及安全区老幼的正常生活，所以很多人只能到后方。 因为和涂苒一起步入储备生之列，两人一路上拉着涂苒聊各种东西，于是涂苒被迫听到了一场哈恩登星系局势分析大会。 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入的理解。 三人进入训练基地已经是晚上，其他储备生吃饭的时间。 涂苒做好登记之后就被带到餐厅，餐厅内都是穿着统一的墨绿色训练服的军队储备生。 上过战场的叫军，没有上过战场还在训练中的叫储备生。 哈恩登星系一年招收两次储备人员，储备人员包括军队储备生、机甲研究生、以及各种后勤部门的储备员。 前半年招一次，后半年招一次。 现在正是后半年招募时间，陆续有新人前来报到，涂苒三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涂苒取了餐，随意找了一个有空位的餐桌坐下。 每一个餐桌能坐八个人，项前项后坐在她对面。 三人此时已经很熟了。 涂苒望着餐盘里的食物，馒头、蛋花汤、一道素菜、一道荤菜、虽然不丰盛，但营养均衡，也都是真材实料。 这个世界的生态环境并没有被破坏，在经济与科技高速发展的过程中，哈恩登星系统治者一直很注重环境保护，人们日常吃的食物都是纯天然的。 涂苒正吃得津津有味，旁边的位置坐下来一个人。 涂苒侧头看去，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萝莉，长相喜人，笑容很甜，有酒窝。 小萝莉放下餐盘后，就自来熟地和她打招呼，“我叫艾玫瑰，来自希望星，你呢？” 她朝涂苒伸出一只手来，涂苒放下筷子，礼貌握住她的手，“我叫涂苒，来自……”涂苒顿了顿，“荒芜星。” 艾玫瑰眼睛亮起来，“荒芜星几号？” “一号。”涂苒道。 第一颗被毁掉的玫瑰星叫做荒芜星一号，之后被毁掉的第二颗、第三颗分别命名为荒芜星二号、荒芜星三号。 艾玫瑰露出与之前所有听到她来自荒芜星的人相同的表情。 这也是涂苒之前为什么犹豫的原因。 她实在是被这些人看向她的又同情又激动又小心翼翼的表情搞怕了。 “荒芜星一号也是我的故乡。”艾玫瑰亲切地拉住涂苒的手，像是握住多年的好友，“我们家一直生活在玫瑰星，在我出生那年，我们家因为一些原因迁到希望星，我们刚走，玫瑰星就爆发了兽群，我们也由此躲过一劫。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艾玫瑰吗？就是为了纪念玫瑰星。” 涂苒漫不经心地听着，她现在只想吃饭，她一天没吃东西，她饿。 听到艾玫瑰提及希望星，涂苒连忙将话题抛给对面的两兄弟，“真巧，你和他们很有缘诶，他们就是从希望星来的。” 艾玫瑰眼睛又是一亮，立刻端着餐盘凑到那兄弟俩跟前问东问西，涂苒借着这会时间将食物一扫而过。 涂苒和艾玫瑰的缘分很深。 当晚就被分配到一个寝室。 三人间寝室，只住了她们两个人。 当晚，艾玫瑰拉着她逛了整个训练基地，回到寝室已经是十点。 涂苒的墨绿色训练服已经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她的桌面上，还有一箱附带的生活用品。 艾玫瑰扒在箱子边缘，看到箱子里的一些女性用品以及衣物，叹道：“叶将军真好，她一定是听说你从荒芜星来的，无父无母，才给你准备了这些。” 涂苒也有些动容，将箱子内的物品收拾好后，仰面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洗漱室的水流声停下，艾玫瑰擦着头发往出走。 “是真的，她现在就和我住在一起，我马上就给你们证明。” 艾玫瑰在打电话。 涂苒坐起身，她听到了艾玫瑰电话里的内容。 艾玫瑰穿着浴袍，径直朝她走过来，在她面前，悬空着一个绿色光幕，上边显示着两个人。 是视频通话。 最让涂苒不解的是为什么这个光幕可以悬浮在艾玫瑰面前，艾玫瑰并没有任何操作，她两只手都在擦头发，她穿着浴袍，身上也没有任何高科技设备。 在她疑惑的间隙，艾玫瑰已经走到她跟前，与她并肩坐在床上，一只手环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一挥，光幕远离又变大，里面的两个人变成和现实的人一样的大小，除了比较透明以外，和面对面没什么区别。 “涂苒姐，他们是我的父母，我和他们说我舍友是从荒芜星一号逃出来的，他们非不信，非要亲自问你，你就帮帮我呗，和他们说一说，证明我没有吹牛。” 涂苒无奈，只能跟屏幕上的两个人重复了一遍自己今天说了无数遍的故事。 她现在已经将这个故事完善得滴水不漏，各种细节层出不穷。 这些人已经近二十年没有得到过荒芜星的消息了，所以她怎么编都不出错。 艾玫瑰的父母不出意外的被涂苒的故事感动哭了，母亲依靠在父亲肩膀上哭泣。 艾玫瑰安慰了他们一阵，才挂掉电话。 随着她说了声“拜拜”，光幕直接消失，她明明什么姿势都没有。 涂苒之前读取刘万的记忆的时候没有看到过类似的东西，后来读取部长的记忆也没有注意到这个东西，刚才她趁着艾玫瑰握住她的手，又读取了艾玫瑰的记忆，也没找到这个东西。 最大可能是这个东西太微不足道，太习以为常，以至于所有人都不怎么分注意力在这方面。 涂苒直接询问。 “啊？视频？”艾玫瑰愣住，“你是说眼晶吗？” “眼睛？” 277 叶首长 “植入眼睛的晶体，三岁的时候大家都会植入。涂苒姐你比我大两岁，你三岁的时候差不多是异兽降临的时候，所以才会不知道这个东西。” 涂苒点了点头，“那我以后和你怎么远程交流，训练基地有外置通讯装置吗？” “当然有，明天我就给你找一个去。”艾玫瑰豪爽答应。 涂苒道谢。 时间已经不早了，关了灯，两人各回各的床位睡觉。 第二天早上六点，尖锐刺耳的铃声响彻整个训练场，所有人集合进行早训。 先绕着训练场跑了一圈。 这个训练场就是昨天涂苒坐车走了一个小时才从边缘到达终点的黄土地，一早上跑完全程，还不能用异能，涂苒累得直不起腰来。 艾玫瑰更是直接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但不妨碍她强烈的作为比涂苒早来两天的“老人”要为新人讲解的责任感，“前几……天……我们只跑个来回，今天……居然绕一圈，明天不知道要……干嘛……你你你……你咋这么快就缓过来了？！” 艾玫瑰仰望着站在她跟前的涂苒，震惊的合不拢嘴吧，原本涂苒的脸和她一样红、累得直不起腰、气喘吁吁，可现在，涂苒站得直挺，脸不红了，气不喘了，还有心情观察风景，好像刚才累成狗的人不是她一样。 “我体质比较好，”涂苒转移话题，“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她很饿，异能修复身体的同时会消耗大量的能量。 “马上，等人全回来就能吃饭了。”艾玫瑰借着涂苒的手的力道站起来，整个人都倚在涂苒身上。 涂苒没有拒接，一直手还扶住她的腰撑住她，盯着前方，希望后边那些人跑快点。 半个小时后，所有人都回来，食堂开饭，涂苒近乎拖着艾玫瑰往食堂走。 她点了很多食物，几乎是艾玫瑰的两倍。 艾玫瑰望着她盘子里的食物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提醒道：“这里的食物拿了就必须吃完，是不能浪费的。” 涂苒点头，返回餐桌，抓紧时间吃饭，因为艾玫瑰说吃饭时间只有二十分钟。 吃完饭还要接着训练。 曾经军训都叫苦连连的涂苒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来到军队，接受超高强度的体能训练。 这一训就是五天，她不仅没有被训垮，反而越来越适应，甚至到最后有一种如鱼得水的酣畅感。 第六天的时候，初期体能训练结束，筛除了一部分体能不过关的人送往其他部门，留下的都是身体强健能进行下一步训练的人。 今天是叶宏慈来慰问储备生的日子。 叶宏慈就是所有人嘴上挂着的涂苒听了无数回的叶首长，在整个哈恩登星系最受人尊敬的首长，曾经在九州星的一场夺星大战上一战成名，因为她的骁勇，九州星没有沦为兽群的盘中餐，因为她的远见，哈恩登星系没有再出现荒芜星四号。 涂苒穿着墨绿色训练服，和一众储备生坐在小马扎上，围了一个圈，中间空余的地方，就是待会儿叶宏慈要讲话的地方。 涂苒坐在第一排。 第一排的位置在这种时候就是热门争夺位，谁都想距离叶宏慈更近一点，涂苒本来想着坐在后边远远看一眼就行了，她对所谓的战神首长没有多强的敬畏感，她不在这个星系生活，感受不到属于这个星系人类对叶宏慈的狂热感情。 可惜她想坐后边，艾玫瑰不想。 叶宏慈是她的榜样，她当然要在最近的位置仰望，涂苒又是她的好朋友，她怎么能弃朋友不顾呢。 于是她生拉硬拽，小小的个头大大的爆发力，硬是在一群两米大汉一米八大姑娘中间开出一条路，把涂苒拉进人挤人的第一排，和她并排坐在一起。 艾玫瑰拉了拉左边松掉的马尾辫，拉完这边拉右边，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仪容，确定没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将镜子塞回去，双手平平整整放置在膝盖上，腰杆挺直，目视前方，面容严肃。 很少能从她脸上看到这么严肃的表情，至少这么多天过去了，涂苒没见过。 似是感受到了涂苒的疑惑，艾玫瑰眼珠子转了一圈，确定叶宏慈还没来，她立即偏头到涂苒耳边，捂住嘴型，迅速道：“叶首长是个很严肃的人，最不喜欢不着调的那种人，我要给叶首长留个好印象。” 说罢，她又恢复稳重端庄的姿态。 涂苒一时无言，榜样的力量，确实是强大的。 她静默地等着所谓的叶首长的到来。 十分钟后，一辆车从入口驶来，车尾带着洋洋洒洒的黄土，在距离他们五十米的距离停下。 从车上下来两个人，走在最前边的是一名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女性，她的头发是灰色的，很短，并不乱，服帖又干练，她的皮肤偏白，眼角有了岁月的痕迹，她的目光很柔和，这是涂苒没有想到的。 从其他人口中的形容，她下意识以为这个人会是冷酷严肃不苟言笑的人。 可此时，叶宏慈微笑着和所有人打招呼，没有一丝一毫身为首长的架子，慈爱地望着迎接她的所有储备生。 她后边，跟着一个很干练的女性，满足了涂苒原本对叶宏慈的想象，高冷无情面若冷霜，蔑视一切。 “她是叶宏慈收养的义女，叫唐影，很厉害的，当年在兽群水泄不通的围堵之下带着受伤的叶首长冲出去，如果没有她，叶首长恐怕就……唉。” 看得出来，艾玫瑰对这个唐影又敬佩，又羡慕。 叶宏慈走到人群中央，唐影则笔直地站在人群外围守着叶宏慈。 “孩子们，我是叶宏慈，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大家，你们愿意加入我的队伍，我很高兴。” “能加入叶首长的队伍是我们的荣幸！”艾玫瑰扯着嗓子带头喊了一句，立刻有很多人附和。 涂苒：这是已经把稳重二字丢在脑后了是吗？ 叶宏慈望着这些人抿唇浅笑，直到大家安静下来，她才继续道：“还要恭喜大家通过了初期的体能选拔，之后，大家还会经历更多更严酷的选拔，在这里祝福大家都可以通过。” 278 比试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兽群蠢蠢欲动，希望星、九州星虎伺狼绕，危在旦夕，主星的安全也无法保障，我们的军队急需新的力量注入，我们哈恩登星系需要一支战无不胜的队伍。” “孩子们，你们是哈恩登星系的希望，是收复三颗荒芜星最有前途的力量，你们既然来到了这里，我就不会辜负你们对我的期待，我会把你们塑造成最有希望的种子，让你们成为能够在荒芜星种下玫瑰的人。” 叶宏慈平静而又舒缓的声音环绕在所有人的耳边，没有声嘶力竭的呐喊，却让所有人心潮澎湃。 这一刻，所有人的战意达到高峰，为哈恩登星系而奋斗，为收复三颗荒芜星而牺牲，成为了无上光荣的使命。 叶宏慈满意地视线在所有人的脸上一扫而过，“从此刻开始，我会陪大家一起训练，参与到大家的每一项选拔过程中，期待大家的突出表现。” 她话落，台下响起潮水般的掌声。 能得叶首长亲自指导，是以往所有军队储备员没有的机会。 “我们真是太幸运了。”艾玫瑰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与涂苒分享自己的喜悦。 涂苒没什么情绪地点了点头。 “时间紧迫，我们不能浪费每一分每一秒，我的讲话到此为止，训练从此刻开始。” 说完，叶宏慈招了招手，站在人群外围的唐影大步走了进来，她从涂苒身边经过，带起一股冷冽的风来。 真冷。涂苒感叹。 唐影面无表情地走到叶宏慈旁边停下来，与叶宏慈一起承受众人钦佩的目光。 “今天上午就先来看看大家的基础搏斗技能怎么样。”叶宏慈拍了拍身旁唐影的肩膀，“唐助在此期间担任大家的指导老师，你们可以上来和唐助比试切磋，输赢不重要，主要是为了让我了解大家的情况，好进一步制备接下来的训练计划。” 坐在马扎上的储备员们互相对视一眼，有一个人举手站起来，“叶首长，我要试一试。” “好，请走到中间。” 涂苒朝走过来的那人看去，正是项前，两兄弟里边的老大。 涂苒在之前与他们的闲聊中得知他们的父母就是军人，从小对他们两个人要求严格，也教了他们很多军队里用到的本事。 唐影从叶宏慈身边出列，站在中间，等候项前的过来。 项前走过来后，有前几天见过的体能训练教官推着一辆推车走过来，推车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近战武器。 唐影开口，“你可以随意挑选一件。” “你呢？”项前挠了挠头，傻傻开口。 唐影脸上没什么表情，红唇轻启，“我不需要。” 她完全没有将项前放在眼里，或者说她没有将在场所有的储备员放在眼里。 她上过战场，亲手杀过异兽，感受过异兽血的滚烫，也被异兽伤过，命悬一线过，眼睁睁看见过活生生的人被异兽吞进肚子里的场景，她真正的身经百战，千锤百炼，她有那个资本不将在场所有人放在眼里。 项前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认真挑选武器，最后选了一把小臂长的匕首，拿在手里，掂了两下，还算合适，望向唐影，“唐助，我准备好了。” 唐影两手握拳，比划在身前，冷冷开口，“不必留有余地，把我当做异兽，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好。”项前点头，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下一瞬，唐影冲了过去。 在这一刻，涂苒觉得她真是人如其名。 她的身形快到只留下残影，那种速度人眼都很难捕捉到，如果不是涂苒看不到她头顶上有异能面板，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也有类似于“瞬息移动”的异能。 此刻，涂苒虽然知道这个世界有精神力这种东西，但还没有了解其具体表现。 项前对上唐影，简直就是菜鸟对老鹰，一切不过是老鹰的一场玩闹，菜鸟却要竭尽全力。 项前毫无还手之力，他的所有招式，一切技巧，在唐影如鬼魅般的速度压制下溃不成军。 唐影最后一脚踹在他的胸口，把他直接踹出到三米开外，重重砸在地面上。 距离项前比较近的储备员们被他砸在地上溅起的灰尘呛得直咳嗽。 项前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胸口脸憋的通红，缓了好久才将胸口的疼痛缓和，站起身将手上的武器交回到推车上，默默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叶宏慈出声安慰，“项学员的基础很不错，速度和反应力有待提升，之后可以着重练习这两点。” “谢谢叶首长指导。”项前忍着痛弯腰感谢。 唐影下手之狠，大家都看在眼里。 可依然有人愿意与她比试，因为能得到叶首长的亲自指导的机会很难得。 上去的第二个人是一名肌肉健硕的男性，他没有挑选武器，直接走到唐影跟前。 “唐助，久仰大名。”男人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发出“嘎吱”的响声，他又接着扭动手腕脚腕。 唐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他将所有能发出响声的肢体都扭了一个遍，才道：“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男人道，下一秒，他直接一拳朝唐影挥去。 唐影侧身轻松躲过，旋身一脚踹在男人的膝盖，男人身形如山，丝毫没有受到这一脚的影响，反而再度挥拳，朝着唐影袭来。 唐影朝后一闪，躲过去，又欺身而上，抬腿绞住男人的胳膊，身体如蛇，灵活的攀附到男人的手臂上，双手控制住男人的脖颈，用整个身体的力量反扑，将男人庞大的身躯扔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只用了不到三十秒，中间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除了涂苒和叶宏慈，没有人能看得清。 所有人都一脸懵。 唐影冷漠从男人身上站起来，退回原处。 男人躺在地上，他本身重量大，被这么直接砸下来，疼到痉挛，尤其是脖子和手臂，这两个位置是唐影发力的地方，也是致胜他的关键点。 两名教官走进来将他扶起，朝医务室走去。 “史学员的核心力量强，适合于盾型机甲。”叶宏慈对刚才的对战进行评价。 279 高光 她的话被观战的其他教官记录下来，以后会针对该学员的能力进行专项训练计划。 “下一个呢，还有谁愿意上来？”叶宏慈望着四周。 很明显，大家原本高涨的情绪被唐影的毫不手下留情浇灭了。 虽然能够被叶首长指导是非常荣幸的，但是被打进医务室也是实实在在很痛苦的。 叶宏慈也看出了这一点，抿唇浅笑，无奈放宽条件，“那这样吧，两个人组队上。” 她又额外叮嘱唐影，“唐助，要手下留情，这些都是新学员。” 唐影点了点头。 可以两个人组队，大家又行了。 两两出列，与唐影博弈。 可惜即便是两个人，在唐影手底下也过不了几招。 不过有了叶宏慈的叮嘱，唐影点到为止，没再出现把人打去医务室的情况。 艾玫瑰对此兴致勃勃，看向涂苒，“涂苒姐，我们俩要不要组队试一试？” 涂苒不怎么想凑热闹，“我肚疼。” “啊？那要去医务室吗？我知道在哪儿，我送你去。”艾玫瑰握住她的手，紧张道。 涂苒一时有些愧疚，摇了摇头，“不需要，马上就好了，好了我就陪你去。” “不用不用，身体最重要，我可以找其他人陪我去。”艾玫瑰不放心地问，“真不用去医务室？” “不用。”涂苒笑着摇了摇头。 艾玫瑰这才放下心来，看向周围，想要寻找一个伙伴。 最后她和项后组队，两个来自希望星的人。 可惜两个人的能力并不怎么样，项后没有他哥强，艾玫瑰纯粹是上去显眼，让叶宏慈注意到自己，两个人上去不到三分钟，一个被唐影踹倒在地，一个被唐影打了脸。 艾玫瑰是被踹倒在地的那个，直接摔了个屁墩儿。 她捂着自己的屁股回到小马扎，刚一坐下就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差一点儿弹跳起来。 要不是因为叶宏慈会对每个人讲解他们的招式的可取之处以及问题所在，艾玫瑰一定会毫无形象的直接跳起来。 现在她只能忍着疼，面带得体微笑，竖起耳朵，准备认真地聆听叶宏慈的夸奖。 结果，叶宏慈看了她好几眼，组织了好久的语言，最后只说了一句：“勇气可嘉，这种精神值得大家学习。” 艾玫瑰欲哭无泪：“谢谢叶首长的指导。” 叶宏慈赶紧移开目光，看向下一组。 艾玫瑰头几乎伏在膝盖上，两个马尾辫下垂遮挡住了她的脸，她手指头抠着土地，抠了个小洞，弱弱问：“涂苒姐，我刚才表现是不是很差？叶首长都没有夸我。” 涂苒安抚着拍了拍她的背，“不差呀，叶首长不是说你的精神值得奖励么。” “那不是因为我其他地方没处夸了嘛。” “当然不是了，”涂苒就像在哄小孩子，“现在整个哈恩登星系最缺的就是你这种乐观向上的精神，一支军队的能力固然重要，但蓬勃向上勇于挑战的精神也值得鼓励，你看你刚好具备这种精神，所以叶首长才提出这一点来夸你。”临了，涂苒补了一句，“她不夸别人就夸你，说明你在叶首长心里是特别的。” 艾玫瑰好像被她说动了，从膝盖上稍稍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涂苒姐，你可真会夸人。” 涂苒笑了笑，“我说的是事实，别在这儿垂头丧气的了，接着看，多学一点东西，以后把唐影打趴下，让叶首长对你刮目相看。” 艾玫瑰望了眼唐影，叹了口气，“她太厉害了，恐怕除了叶首长，没人打得过她。” 涂苒侧脸对着她，没有说话。 如艾玫瑰所说，到目前为止确实没有人能打得过唐影，甚至从唐影手里过招十分钟都是稀罕。 反观唐影和不同的人对战了这么久，丝毫没有疲乏的迹象。 叶宏慈最初的期待落空。 她一直希望这批新学员中会有几名出色的，因为她计划组建一支最精锐的小队，成为哈恩登星系人类军团中的刀尖，这个提议已经被上级批准，她亲自加入训练计划，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挑选精英人才，着重培养。 可惜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出色的。 她内心叹了口气，视线落在那些还没有上过场的人脸上。 他们绝大多数人的眼里都是对唐影的敬佩与仰慕，慕强是人之常情，还有一部分人的眼里是犹豫与挣扎，他们想与唐影比试一场，可又因为种种原因不敢上去。 没有一个人的眼里是她想要的情绪。 直到，她看到涂苒。 毫无坐相地坐在小马扎上，手托着下巴，手指还一翘一翘打着节奏，如果不是因为马扎矮，没法翘二郎腿，她一定会摆出翘二郎腿的悠闲姿势。 眼神里满是漫不经心，时而看地，时而看天，时而飘忽走神，只偶尔看向空地上的打斗，目光里也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就像在看一场习以为常的表演。 “她叫什么名字？”叶宏慈望向身侧的一名教官。 教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涂苒这个时候似有所感，朝他们两个人直勾勾看来。 叶宏慈心下一跳，这种敏锐的直觉，并非普通人能有。 教官认出了涂苒，道：“她叫涂苒，来自荒芜星一号，前不久从荒芜星逃出来，到了九九九区，九九九区的动员部部长介绍来的。” “荒芜星一号？”叶宏慈蹙了蹙眉，豁然抬头，“能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不是一般人。” “对，”教官点头，看向涂苒的目光颇为欣赏，“她体能很好，进步很快，体能最开始在新成员里只能算中后，就练了五天就排到前边，而且指定的体能指量对她而言轻轻松松。” 叶宏慈望向涂苒，心里有了计量。 在唐影又将两个人踹出去之后，再没有人敢站上去。 大家都是新成员，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打不过唐影是肯定的，何必自讨苦吃。 “还有人愿意上来吗？”叶宏慈开口。 没人回答。 涂苒在底下坐笔直，看来今天上午的训练要结束了。 她该想想中午吃什么了。 “那我抽几个人上来比一比吧。” 涂苒的肩膀迅速垮下，这是念书多年的条件反射，老师点人提问的时候总要下意识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叶宏慈有心叫到她。 “涂苒，上来试试吧。” 被抽到的涂苒：“……” 她望了眼叶宏慈，叶宏慈正对着她笑，笑容和蔼慈祥，还充满了鼓励。 涂苒：所以刚才叶宏慈和教官就是在谈论她，并不是她的错觉。 “涂苒姐加油！”艾玫瑰在一旁给她打气，又小声道：“输了也没关系，大家都输了，没人会嘲笑你的。” 涂苒站起身，移动步伐，朝唐影走去。 她走得挺慢，落在别人眼里就是对自己没信心不敢和唐影对战却被硬生生叫上去的视死如归。 涂苒实际上在思考自己应该在哪一趴认输才不会被怀疑。 她只想在这个地方混日子，混到“门”打开，悄悄离开，即便会引起波澜，她一个没转正的储备员突然失踪也不会对这个世界有多大影响。 涂苒走到小推车前，挑选武器的时候还在想这个。 最后决定让唐影一脚把自己踹出去。 涂苒选了根棍子。 磨磨蹭蹭终于站在唐影面前，唐影例行询问，“可以开始了吗？” 涂苒点头。 唐影直接冲了上来。 刚才坐在边上观战，涂苒已经将她的套路摸透了。 开始就放大招，意图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敌人。 涂苒侧身一躲，躲过了她的一拳，紧随而来的是唐影横扫过来的大长腿。 她动作很快，涂苒来不及后退，于是身体后仰，唐影的腿擦着她的鼻子扫过来。 涂苒腰还没直起来，唐影下一招就到了，这次是腿劈。 根据之前的观战，唐影的腿部力量很强，这一劈下来，涂苒预估自己的腰得废。 一味躲闪似乎不成了，涂苒第一次抬起棍子，主动出击，唐影紧急避险，腿朝旁边移走，涂苒终于站起身，与她拉开一段距离。 唐影望着眼前这个人，察觉出她和之前的人有些不一样，正视起来。 她再一次全速进攻，出起招来胳膊腿并用，一点给对方缓和的余地都不留，凭她这速度，搁在其他人身上早就被踹出去了。 可惜涂苒是有异能的人，论起速度来比她快了不止一倍，她的动作在涂苒眼里还是不够快。 涂苒与她周旋着，一边接下她的招，一边寻找自己出去的好时机。 这个时机实在难以找到，唐影每一次下手都很狠，她出招甚至能带动破风声，可想而知有多用力，涂苒过不了身体这一关，每次在她大脑决定要不这一招下来就撤的时候，身体却条件反射，先一步把那招接下来。 眼看着唐影脸越来越黑，围观的其他人表情越来越震惊，涂苒预估自己是不能一直苟下去了。 叶宏慈惊艳地望着涂苒的每一招每一式，这种反应速度，必须配合有强大的精神力才能做到，拥有强大的精神力，说明能更好的操控机甲，甚至达到和机甲融为一体的境界。 280 异能识别负功能区 涂苒绝对是一名种子选手，叶宏慈目光灼灼。 涂苒每一次出招，不光是速度惊人，其角度更是刁钻，不求美观，只求一击必中，而她的力道也不逞多让，叶宏慈亲手将唐影教出来，很清楚唐影的力气有多大，而涂苒与唐影两腿相撞，唐影竟然隐隐有退意。 叶宏慈隐约感觉，涂苒并没有尽全力，她在压抑着自己的力气和速度。 她远强于唐影！ 叶宏慈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从荒芜星出来的人，居然如此不同凡响。 但是她不理解涂苒为什么要隐藏实力。 她想看到涂苒实力全部发挥出来是什么样的，她扬声道：“此次比试胜出者，奖励一万点精神力。”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不仅仅震惊于一万点精神力的奖励。 更震惊于叶首长用奖金激励两人决出胜负，这不就说明叶首长很看好涂苒，认为她有和唐影一较高下的能力，期待比赛的结果吗？ 唐影可是叶首长的干女儿，叶首长的左膀右臂，叶首长亲自培养出来的一把刀。 而此刻，一个从荒芜星出来的无名之徒，居然能和唐影打个你来我往，虽然胜负难辨，但是叶首长主动添加比赛后的奖励，可以预见这个涂苒输了也会得到叶首长的青睐。 她的前途一片光明。 众人心里不是滋味。 明明都是新成员，他们刚才在唐影手底下连十分钟都坚持不到，被虐得体无完肤，涂苒却能和唐影打到叶首长主动增加彩头，差距怎么这么大？ 艾玫瑰坐在第一排，旁边是没有人的小马扎，她紧盯着涂苒和唐影激烈起来的战况，咬着下唇，双手不禁紧握成拳。 “砰！” 涂苒的棍子敲在唐影的左臂，唐影整条胳膊霎时一麻，快速朝后退去。 涂苒没有追上去，两人拉开一段距离。 “还要比吗？”涂苒望着唐影。 唐影捂住左臂揉搓，面若寒霜，眸子里也结了一层冰，重重开口，“比！” “那你要不也选件武器？”涂苒礼貌询问。 只有她自己用武器，显得欺负人。 “不需要。” 唐影声音里夹杂着怒意，右手握爪，朝涂苒快速冲过来。 涂苒耸肩，这人一看就没经历过失败，明明不拿武器打不过对方，为了脸面还偏偏不拿，跟那小孩子似的，要是换做是她，她一定挑一把杀伤力最强的武器，也能为最后的胜利增加点儿可能性。 唐影的攻击近在咫尺，涂苒就那么很随意的把木棍往起一抬，唐影的攻击就被挡下，涂苒没有再让她占据主动权，率先出击，飞来一棍朝她腰窝打去。 唐影侧身闪躲，涂苒紧追不舍，左右、上下、前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进击，棍法快到只能看到模糊的白影。 涂苒很喜欢这种打人方式，之前用大狙打周铭的时候就莫名很舒服，后来在万乐神殿用冲锋枪揍庞家主的那伙保镖，她打得更爽，要不是因为赶时间，她想把那群保镖全部揍一遍。 那种扎扎实实敲在敌人身上的触觉，那种大狙和冲锋枪把把到肉的声音，比远程用子弹射杀解气百倍。 当然，此时对战唐影，涂苒没有下死手，她现在也算是寄人篱下，总要留点余地。 面对涂苒的全马力攻击，唐影起初还能勉强躲过，并且找到间隙对涂苒发起回击，可到后来，涂苒速度再次提升一个档，她的反应速度明显慢下来。 腿上、胳膊上、腰上…… 一下又一下，棍棍到肉。 唐影的招式全部被打乱了，她也顾不上反击，满脑子都是如何能够躲避涂苒的棍子。 可她越是不反击，涂苒越只需要进攻不需要防守，就能全心全意攻击她。 一时间，整个训练场只剩下“砰！啪！噼！咚！” 围观的学员们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那一声声脆响，就像是敲打在他们身上，他们都替唐影肉疼。 有一部分人不禁看向全程观战的叶宏慈，自己的义女几乎是被人按着打，她脸上依旧是淡笑的神色。 最后一下，涂苒的木棍高速驶来，朝着唐影的太阳穴。 这一击下去，唐影必死无疑。 唐影虽然感受到了威胁即将到来，但她的脑子是懵的，身体行动是迟缓的，根本来不及阻止。 涂苒的行动太快了，目光太坚定了，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她要真要制治唐影于死地。 所有人的脸一瞬间变白，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观战的教官们已经站起来朝涂苒冲去。 木棍在距离唐影太阳穴一公分处疾停而下。 劲风带动唐影的发丝，遮挡住了她一只眼睛。 看到这一幕，扑上来的教官们立刻刹住脚步，尴尬的互相对视一眼，摸了摸鼻子，默默退回原来的地方。 “你输了。”涂苒垂下手臂，将手里的木棍扔回推车。 唐影眼神里有些许的不可思议，过往的骄傲一去不复返，她抬眸，怔怔地望着涂苒，“你……很厉害。” 她很坦然地承认了对手的优秀。 涂苒微笑，“你也不错。” 唐影是真强，她没有异能，却能在她手底下坚持这么久，已经是普通人很难做到的了。 场外，叶宏慈拍了拍手，掌声在安静的训练场地内格外的突出，“涂苒胜出，一万点精神力会在今天下午送给你。” 随着她拍掌，众人才从刚刚那丧心病狂的一棍中反应过来，在心里长吁一口气的同时，也跟着叶宏慈鼓起掌来。 整个训练场内瞬间响起潮水般的掌声。 唐影一声不吭地走回到叶宏慈身边。 叶宏慈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把腰杆立起来，一场比赛而已，你以前赢的太多了，偶尔输一场，我希望你除了觉得丢脸以外，还学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唐影垂下眼眸，没说话。 上午的比试以涂苒的胜出而收尾。 涂苒正要跟着人流去食堂，被艾玫瑰拉住手，拽到没有人的角落里。 艾玫瑰面色严肃，目光认真，“涂苒姐，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涂苒疑惑看她。 “你以后会忘了我吗？” 涂苒：“？？？”这是什么肉麻问题！？ “你就说你以后发达了会忘了我吗？”艾玫瑰紧紧抱住她的胳膊不松开，因为她比涂苒矮一个头，所以此时得仰着脑袋才能看到涂苒，“涂苒姐咱们是好朋友对吧，好朋友就得同甘共苦对吧，我陪着你经历了那么多艰苦的训练，你以后出人头地了可不能抛弃我。” 涂苒：合着是抱她大腿啊？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光明正大的抱大腿的。 “知道了，不会忘，”涂苒把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咱们先去吃饭，打了一上午，怪饿的。” 艾玫瑰像个尾巴似的跟在她后边，嘴里好碎碎念个不停，“涂苒姐你这么强你居然能忍住不炫耀，要是我，我肯定要闹到整个哈恩登星系人尽皆知的地步，让所有人都认识我，嘿嘿嘿，说不准我还可以像唐助那样，成为……” 终于到了食堂，涂苒用食物堵上了她的嘴。 吃到一半，涂苒突然停下，看向对面的艾玫瑰，“精神力除了能控制机甲，还能干什么？” 艾玫瑰快速将嘴巴里的食物咽下去，清了清嗓子，“精神力的用处可大了去了，驾驶机甲算主要一个，精神力强到一定程度的人类，可以有超敏锐的感知，能探查到一些普通人感觉不到的事物，比如危险直觉，再比如异兽的位置，都能感知到。” “还有身体综合素质也会因为精神力的充裕而有所提升，力量、速度、反应能力都会比一般人高，甚至是身体更加强健，寿命延长，这也是为什么有钱人会买别人的精神力了。” “所以……唐助速度那么快，是因为精神力？”涂苒后知后觉。 “对呀，唐助是天生的精神力强大者，要不然叶首长选她做义女呢。”艾玫瑰好奇问，“涂苒姐你精神力是不是比唐助还要多？” 涂苒摇头，“我不知道，没测过。” 她估计她的精神力恐怕高不了，她能战胜唐影单纯是因为内丹，内丹属于一个世界体系，精神力又属于另一个体系，只不过两者在提升身体素质方面有相似的作用，两个体系联系不到一起。 [恭喜，本内丹拥有者领悟到精神力与内丹之间的区别，本内丹解锁新功能区] 涂苒眼前骤然闪过一行绿体字，涂苒拿筷子的手一颤。 这是嘛？！ [我是异能“异能识别”的副功能区，在精神力世界体系之下，由我代替“异能识别”为你服务，你可以称呼我为“计数板”] (本章完) 281 精神了测试 [哈恩登星系在宇宙中存在了百亿年，两万年前，人类诞生于此，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人类进化出了强大的精神之力，智商、寿命、身体素质都达到前所未有的新高度，借此，哈恩登星系的人类征服太空，星系移民，达到哈恩登星系的巅峰。] [但哈恩登星系的人类并没有将精神力发挥出最高水平。] [异兽降临。哈恩登星系面临空前绝后的灾难。] [玫瑰星的凋零，人类的潜力终于被激发，天生精神力强大者井喷而出，巨型机甲横空出世，精神力售卖技术迅速成熟，精神力发挥出了最大的用处。] [你已经来到精神力的世界。] [精神力体系世界与异能体系世界是两个不会有交集的世界] [但你的出现，让两个世界短暂的出现了交集。精神力并非与你毫无瓜葛。精神力是异能发挥的动力与催化剂，可以让你摆脱使用异能后的疲惫、身体受损等副作用，发挥出异能真正的实力。] [本内丹在此劝告，希望你可以收集足够多的精神力，未来之路，道阻且长，珍惜眼前的机会。] 涂苒捏紧筷子：“我要怎么收集？买其他人的算吗？” [算] [因为你有本内丹，你有一个一般人没有的特权，击杀异兽，也会获得相应值的精神力。] 涂苒：……这个模式怎么这么眼熟？ “有上限吗？”涂苒漫不经心地挑着餐盘里的菜，心里默问。 [无上限] 涂苒挑眉，这意思不就是让她尽情的杀吗？ 这个模式她喜欢。 “你会切换模式，其他高级异能也能像你这样吗？” [当然不，本异能不是一般的异能。不是所有异能都能像本异能一样进化。] “进化？”涂苒轻笑，“你知道你现在像啥不？” [什么] “系统。听说过吗？” [我不会给你发布任务，也不会强制你执行，只会适时给出你建议，选择权在你手上。] “这倒也是。” …… 下午，是精神力测试。 在这个世界，要想获得精神力有两种途径，一种是天生就具备精神力，像唐影，天生的精神力强大者，在这个世界不算少数。 还有一种途径，就是通过买其他人的精神力来充盈自己的精神力储备。一些富人或者是对精神力有需要的人会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得精神力。 精神力虽然好处很多，但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并不需要，因为要发挥出精神力的最大用途，比如延长寿命等，是由量变引起质变，普通人的精神力达不到那个量，与其留在自己身上发挥不了没什么用途，不如直接卖出去。 军队有专门收集精神力的部门，所收集的精神力全部供应给前线战士。 曾经能够操纵机甲的大部分都是天生的精神力强大者，并不需要普通人精神力的供应。 但因为近年来持续不断的征战，精神力强大者接二连三的折损在异兽口中，如今的军队中，有一大部分人达不到精神力强大者的水平，只能算中等，平时还需要依靠收集来的精神力供应支撑机甲的运行。 今天下午的精神力水平测试，就是要在这一批军队储备生中寻找到天生的精神力强大者，这种人无一例外会在后续加大培养。 但在如今的精神力强大者极度缺乏以及精神力售卖技术成熟的情况下，精神力已经不是评价一个储备生的唯一准则，这也是为什么不在集训第一天就进行精神力测试的原因。 精神力测试机有十几台，涂苒和艾玫瑰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很多人，两人挑了一个人少的队伍排。 测精神力实际上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谁从小到大没测过几次精神力，对自己精神力有多少都心里有数。 今天这次只不过比较官方且精准，结果会直接上报记录档案。 涂苒排队期间，前边儿测出了十几名精神力强大者。 每出现一名精神力强大者，测试仪器就会闪烁红灯，并发出一句“恭喜哈恩登星系迎来第几几几名精神力强大者”，反复说三次，势必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 轮到涂苒，涂苒将手放在仪器上，按照教官的指导，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将身体内的精神力汇聚到一起，再从左手传输到仪器之上。 仪器是以百分比形式显示。 精神力强大者能达到百分之百。 优秀精神力者百分之八十及以上。 中级精神力者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八十，据涂苒了解，绝大多数军队成员停留在这个范围。 稍差一点的精神力者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五十，这个等级是大部分普通人的等级，在这个等级，精神力的优势并没有显示出来，普通人会选择出售精神力。 最差的就是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三十了，这是最没有天赋的那批人，也是军队的最低招收限制。精神力在这一批次的人，驾驶机甲就是在烧钱，不如转战其他部门。 测试结果在百分之十以下，在哈恩登星系近几年来都没有听说过。 一些高层早就开始考虑重新调整测试仪器的等级，把百分之十以下取消，把其他等级更加细化。 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涂苒面前的仪器数值停留在百分之二，仅仅升了一个数值。 数值面板是浮空立起来的，上面的数据很大很清楚，队伍最末尾都能看到的那种。 又因为涂苒今天上午的突出表现，很多人都在关注她的精神力等级，所以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的数值面板。 等到看到百分之二的时候，一些人还不太相信，揉了揉眼睛继续看。 涂苒睁开一只眼睛，看到自己数值的刹那：……果然如此。 一直站在她后边的艾玫瑰探出头来，看到这个数据瞬间爆出一句话，“涂苒姐，咱们人类进化的时候是不把你漏掉了？” 涂苒：“……”就无语。 教官也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数据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看了眼距离此处不远的叶宏慈，在叶宏慈的眼神示意下又重新调试仪器，把一切能够造成数据错误的可能都排除，让涂苒按照操作重新测一遍。 涂苒很想告诉他其实没有重测的必要，她就是这个水平。 可是看到一直望着这边的叶宏慈，涂苒还是重新将手放上去。 “把你身体的力量集中起来，要慢慢的，慢慢的，把它们输入仪器之中，不要心急，要慢。”教官的声音从涂苒的耳朵里传来。 涂苒听从他的指示照做。 仪器最终数据显示：1% 涂苒瞪大眼睛，“？怎么还少了？” 教官面色愈发难看。 叶宏慈也稳不住了，亲自走过来查看仪器，又让一直跟在身边的唐影把手放上去。 唐影的数据显示仪器没有坏，100%。 叶宏慈怎么也没有想过会是这个结果。 后面儿的人群也炸了，涂苒上午按着唐影打的场景还让人印象深刻，谁都以为她下午精神力测试就算不是精神力强者也得是优秀级别的，没想到，1%！精神力和实力如此不对等，也太炸裂了。 大家一边互相讨论，一边注意着叶首长的神色。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叶首长对涂苒很重视，极大可能会把她当做下一个唐影培养，如今却出现这种情况，难办，毕竟军队的最低招收限制是百分之三十。 涂苒望着叶宏慈，机会是争取来的。 从今天午饭期间知道精神力可以当做异能的能源使用的时候，她就决定一定要加入军队。 只有进入军队，才有机会斩杀异兽，才能获得更多的精神力。如果靠花钱买的话，她就是个穷逼，买不起。 “叶首长，精神力不是可以后期提升吗？现在的1%，不代表我永远是1%。希望您允许我加入军队，我会用实力证明我不会一直是1%。” 叶宏慈还没说话，她身后的唐影就开口道：“精神力的等级是天生的，后期很难提升，就算是可以提升，提升余地也最多在百分之五以内，百分之一，提升百分之五，百分之六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涂苒淡笑着看她，“这个数据的参考人是谁呢？他只能提升那么多，就代表我也只能提升那么多吗？” “这个数据是从很多前人的经历中总结出来的，你又如何确信你和他们不一样？”唐影声音冰冷。 “当然是因为我只有百分之一，前人有谁和我一样？”涂苒说得非常坦然，仿佛这百分之一的数值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唐影也被她的厚脸皮一噎，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索性将脸转到一边，不看她。 涂苒无所谓地耸肩，望向叶宏慈，“叶首长，我的实力如何您亲眼所见，那都是我在荒芜星自学而成，我没有像您这样的老师系统的教导，走到现在这一步全靠自己的摸索。” 涂苒打得一手好感情牌，“精神力这方面我从小没有接触过，也是到了主星之后才听说有这个东西，今天是我第一次测自己精神力。” “虽然测试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我认为这并不是我的全部能力，我希望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上前线，杀异兽，只试三天，这三天如果我的精神力等级还不增加，我会自行离去，不会浪费军队的资源。您打算奖励给我的一万精神力，您也可以收回，算在我试用三天的资源消耗中。” 涂苒言辞恳切，有退有进，三天，即便最耗能的机甲，也不会消耗太多的精神力。 叶宏慈深思熟虑过后，缓缓点头，“1万精神力你拿着，既然是我奖励给你的，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你最近安心训练，可以熟练操作机甲之后，我送你到前线，三天时间，我会以我私人名义支持你，不消耗军队的资源，三天之后再进行测试，我希望……你真的可以进步。” 叶宏慈最后深深望了涂苒一眼，转身离开测试场地。 涂苒在她眼里看到了希冀与沉重。 这名百战不殆的首长，终究是要冒险尝试她这个不确定因素，前线的情况想必很不乐观了。 唐影没有立即随着叶宏慈离开，她比涂苒高一些，两人视线交织，她眸光半垂，气势很强。 涂苒站在她面前，气势却一点不落与下风，她就是很随意的姿态，脸上甚至还挂着淡淡的笑，却不知为何能和唐影不相上下。 测试依旧在有序进行，大家的注意力却都分了一半在涂苒和唐影身上，眼角余光瞥着两个人，看热闹是大家的天性。 唐影率先别开目光，留下一句，“你不要让首长失望。”转身走了。 涂苒望着她的背影，唇角的笑淡下去。 “走吧。”她道。 艾玫瑰已经测试完毕，百分之七十二，比她之前在希望星测试的结果多了两个百分点，她很满意。 …… 花费两个小时，所有储备生全部测试完毕，三十一名天生精神力强大者，二百零六名优秀精神力者，中级精神力者占大多数，精神力等级低于百分之三十，又在之前的表现不出众的学员，被送离训练场。 这次军队储备生的整体水平并不好，叶宏慈愁容满面。 前线战事吃紧，训练场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抓紧，精神力测试完毕后，所有人转战模拟室，进行与异兽的初步接触。 这是大多数储备生第一次看到异兽的1:1等体积立体投影。 在剑形建筑前的空旷地带，一只异兽投影凭空出现在那里，具体是怎么投出来的没人关心，所有人关注的点都是，这只异兽为什么这么大？！ 已知剑形建筑高二百七十一米，这只异兽站在剑前，和后边的剑差不多高，宽度是建筑物底部的三倍之多。 涂苒仰望着这只异兽，脑子里已经与在阈内她见到的最大的异种也就是康逐做对比。 与这只异兽放在一起，康逐简直就是一个弟弟。 异种更像动物与人的结合体，虽然丑的千奇百怪，但还能看到一些原型。 (本章完) 282 操控机甲 有些还算可爱，比如胖胖。 异兽，纯粹就是又怪又丑的非人物种。 在不该长出肢体的地方长着肢体，在应该长眼睛的地方长一张大嘴，反正就是怎么丑怎么来。 异兽的投影出现的那一瞬间，在所有人的惊呼中，涂苒也傻了眼，不由自主嘀咕一句，“这种东西不是归奥特曼管嘛。” “什么？”艾玫瑰贴近涂苒，大声道，“刚才太吵了，你再说一遍。” 涂苒摇了摇头，眼神没有从异兽身上挪开，“没什么，就是这异兽好大，比我在荒芜星见到的都要大。”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人设。 艾玫瑰闻之愁眉不展，“听说前线的异兽在进化，越来越强了，反观我们人类，除了异兽刚出现那会儿有点进步，现在一茬不如一茬了。” 涂苒内心叹了口气，这个乱七八糟的宇宙，真是哪个世界都不让人好过。 所有人见证了异兽的庞大之后，投影短暂的消失了一瞬，下一秒，由人类伟大的机甲制造师创造出来的机甲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内。 “好帅……” “啊啊啊……” “我想要……” 人群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惊呼。 虽然大家在此之前，在一些媒体新闻上都见过机甲的外观，但都不如现在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此刻更能直观地感受到机甲的尺寸，堪比异兽，简直是一栋移动的巍峨高楼。机甲的每一个部件都精妙到恰到好处，协调美观，冷厉的机械美感从每一个角落里透漏出来，反光的甲片上，肃杀之气腾腾直上，机甲手持一把大刀，刀身寒光熠熠，与机甲浑然天成。 无法想象凭借人类的渺小能创造出如此具有杀伤力的作品，在那异兽出现的短短几年，那一代的机甲制造者该有多么大的决心和毅力，智慧与创造力。 所有学员对异兽和机甲有了基本的认知之后，教官们带着所有人前往个人模拟室。 个人模拟室就是虚拟驾驶舱，对于最开始学机甲的学员而言是最好不过的选择，既可以快速熟悉机甲内部情况，又不用担心损伤机甲，以及机甲消耗。 涂苒进入自己的机甲模拟室，坐在椅子上，将四肢放在指定的位置上，头靠在椅背上，从上方自动降下来一个脑部连接装置，罩在她头上。 下一瞬，涂苒眼前场景变换，她站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面前是一个复杂的操作平台，上面有很多不停变化的数据以及各种颜色的按钮，都是用来控制机甲的。 涂苒抬头看去，一望无际的平原出现在她眼前，她如同站在山顶，这就是她所在机甲的视角，她可以俯视一切。 她现在已经处于机甲之内，从视窗望去，平原上不断出现从天而降的光束，光束散尽，是一架架崭新的机甲落地。 所有人都在这个虚拟世界集合。 教官也在其中。 教官的机甲是鲜红色，在一众银灰色机甲中非常亮眼。 “接下来，我会教给大家如何操纵机甲运行，请大家集中注意力。每一个知识点都在稍后操纵机甲的过程中体现出来，你们谁没有认真听课，我一目了然。”教官严厉的声音从每一个人的机甲舱内部响起，就像教官站在耳朵根说话。 涂苒竖起耳朵，打起精神。 “机甲控制面板左上角的数据，是你们所操纵的机甲各项指标，包括机甲损伤程度、耗能量、攻击力、精神力储备等等，处于动态变化当中，在战斗中每一秒都会发生变化，你们要时刻注意这些变化，及时做出调整。” “机甲控制面板的中间……” 教官一一为大家介绍机甲控制面板的每一个部件的功能，涂苒调动全部脑细胞，一字不漏的记在脑子里。 与她吃力的记忆控制面板的各项功能不同，其他储备生大多数都在此之前接触过机甲操作面板。 在民间有很多虚拟机甲操控室，里面的控制面板功能与这个大差不差。 教官的讲解对他们而言都是小意思，他们只需要听一些自己不懂的内容即可。 三个小时后，教官将基础的机甲操作知识点传授完毕，让所有人自由练习，教官则打开机甲的翅膀，飞到半空中，观察所有人的表现。 其他人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自由练习了，教官下了令，他们纷纷操纵机甲进行跑跳等基础项目，有一些甚至能用机甲后空翻。 涂苒闭了闭眼睛，先将刚才学到了三个小时的知识在脑子里分门别类的整理好，才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操纵面板，深吸一口气，手指开始在面板上滑行，控制机甲往前走。 顺利且平稳地迈出第一步。 比她想象中要容易很多，涂苒信心大增。 第二步紧随其后，却出现了意外，因为抬脚的高度不够，机甲的脚从地面绊了一下，机甲的身体不稳，开始倾斜。 涂苒连忙操纵机甲胳膊去支撑倒地的身躯，挽救局面，可惜因为一时着急，胳膊伸出去的方向弄反了，她径直脸朝下栽倒在地。 在这个过程中，涂苒手指还在控制面板上，手忙脚乱地乱按一通，这就导致，她最后摔倒在地的样子既滑稽又扭曲。 她是在场这么多机甲中，第一个摔倒的，自然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教官也飞到她这边，声音从上方传来，“以前没接触过机甲控制面板？” 涂苒艰难地操作机甲从地上往起爬，这种高难度动作，让她又摔了好几次，也没有站起来，她抽空回答教官的问题，“没有，第一次。” 教官想到了什么，“你是那个从荒芜星来的涂苒？” “是。” “那你得比其他人多下辛苦了，其他人都有一定的基础。” “是。”涂苒嘴上答应，脑子里却在想该怎么协调才能把机甲立起来，她一直趴在这里也不是回事儿。 教官俯视了会儿她在地上匍匐挣扎的狼狈模样，摇了摇头，飞向其他地方。 又尝试了五六次后，涂苒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站了起来。 从机甲外观看，她仰面躺在地上，腹部上挺，两条腿和两双手支撑，逐渐收回两腿和两臂的距离，以下腰的姿势朝上一甩上半身，机甲立起来了。 涂苒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幸好这机甲腰好。” …… 所有学员都对机甲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后，教官宣布可以下课了，所有人自行离开虚拟练习室即可。 涂苒还不想离开，她才刚对机甲产生了熟悉感，想趁热打铁练下去，于是私连了教官的机甲，“教官，虚拟练习室什么时候关门？” “你还要练？”教官看穿了她的意图。 “嗯，我还和其他人差一大截。” “这里没有门禁。” 言下之意就是随便练。 “好的。”涂苒心中一喜。 又联系了艾玫瑰，“你先去吃饭吧，我还要练一会，不用等我了。” “啊？不吃饭了？你不饿吗？要不我把饭给你送过来？” 涂苒吃饭最积极的形象已经深入她心。 “不了，我下午没怎么活动，不饿。” “哦，好吧，那我走啦。”艾玫瑰声音刚落下，一直由她驾驶的机甲就原地消失。 平原上的机甲一个又一个的消失，最后只剩下她一个在这里。 这个虚拟世界很真实，现实世界时晚上八点，在虚拟世界，天也从原本是白天变成黑夜。 涂苒一个人站立在寂静的旷野之上，沉下心来，感受精神力在体内的流淌。 那一万精神力奖励已经输入她的体内。 计数板上显示精神力收集进度：2%。 涂苒按照教官上课时候讲的方法，将精神力从身体内扩散出去，覆盖到整个机甲，感受机甲的每一个部件，为冰凉的部件注入自己的思想，让自己的身体与机甲融为一体，达到控制机甲的最高境界。 出右腿，伸左臂，出左腿，伸右臂。 缓步行走、疾走、跑、跳、跃、翻跟头、勾拳、踢腿…… 涂苒控制机甲越来越灵活，各种高难度动作层出不穷，最后，她甚至用机甲使出一套组合拳，把自己平时用到的打架招式都做了一遍。 机甲已经彻底和她融为一体。 涂苒很满意这个结果，脑子里紧绷的弦松开，顿时感觉出几分饥饿来。 不知道这个点食堂还开不开了。 涂苒扫向机甲操作面板旁边的时间。 八点。 八点？！ 涂苒眼睛瞪大，什么情况？ 或许是因为她见过太多乱七八糟的异能，她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时间暂停了。 但是当眼前“嗖嗖嗖”接连不断的出现光束，一架架机甲落地的时候，她知道不是时间暂停，是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练了十二个小时。 “涂苒姐，你昨天都没有回宿舍，你一直待在这里？” 艾玫瑰出现在她的机甲右上方方的屏幕上。 涂苒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她现在很饿，还困，放松下精神来，困意就席卷而来，她只想找张床睡觉。 “涂苒姐，你知道你现在的黑眼圈有多重吗？”艾玫瑰凑近屏幕，从涂苒这边看，她的脸就放得很大，“就像被邦邦揍了两拳，今天还得训一整天，你这怎么撑得住？” 涂苒眼皮着耷拉着，靠在机甲驾驶舱内壁，无精打采，“能撑得住，放心吧，挂了。” 涂苒挂断艾玫瑰的视频，瞬间精神起来，她直接按下退出按钮，面前场景变换，她又躺回到椅子上，脑部连接装置正在升回原处，涂苒不等它完全上升，就从椅子上跳下来。 狭小的模拟室，她鬼鬼祟祟的四下打量一圈，确定了几个监控的位置后，她走到墙角，面对墙壁蹲下，这样监控就拍不到她的脸，也拍不到她的手在干什么。 她发动“阴影存储”，从空间内拿出一支恢复剂，快速注入自己身体内，将空了的针管扔回空间内，又取出一瓶营养液，几口喝光，把瓶子也扔回去。 做完这一切，涂苒站起身，若无其事地打量一圈周围，活动了几下手脚走回到椅子上，重新戴上脑部连接装置，进入虚拟世界。 平原已经热闹起来，天也亮了起来，教官亮眼的红色机甲从天而降，机甲脚底的火焰熄灭，他平稳落地。 他的视线从在场所有人的机甲上扫过，最后停留在涂苒身上。 虚拟模拟室的数据是实时上传的，里面的人做了什么，做了多长时间，他都能看到。 今天早上例行看昨天的数据的时候，他看到涂苒在里面待了一个晚上，整整十二个小时，期间一直在不停练习，他专门调出来她最后一小时的练习成果，看到她已经可以操纵机甲打架的时候，一时不敢相信这是一晚上的成果。 操纵机甲虽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但也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一晚上速成，还近乎是无师自通，他在哈恩登星系史上就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人。 叶首长一直在关注涂苒的动静，他立马将这件事上报给叶首长，叶首长看了回放后，命令他单独为涂苒加快进度。 “今天我教大家如何操作机甲攻击异兽，你们每个人都去选一件自己趁手的武器。” 他说完，每个人的眼前就出现一块虚拟屏幕，上边罗列了各种各样的武器。 涂苒直接跳到热武器页面，可是上边是空白的。 “为什么没有热武器啊？”有其他人也和涂苒一样的选择，他们直接问了出来。 “今天主要练习的是近战搏斗，同时加强你们对机甲的熟练应用能力，没有热武器。”教官道。 再一众唉声叹气中，涂苒选了一把大砍刀。 原因无他，帅气，和银灰色机甲格外的搭配。 她操纵机甲手臂灵活地耍了个剑花，刀光与机甲银色外壳辉映，冷酷中透漏出绚丽。 站在她附近的人关注的点则是她为什么能这么灵活的耍剑花？！ 她昨天不是连走路还不会吗？！ 众学员互相对视，虽然看不到对方的眼睛，但他们相信对方一定和自己一样惊讶。 一晚上进步这么快，是正常人吗？！ 艾玫瑰就没想那么多，她直接吹捧，“涂苒姐你好厉害！！” 283 这个星系多了些不明身份的人 今天的训练正式开始。 教官先详细讲解了训练要点以及注意事项后，让两两对决，加固知识。 对决两人由系统随机选出。 这批储备生总数是单数，两两组队，有一个人就多出来，多出来的那个人只能和教官对练。 很幸运，涂苒成为了这一个人。 与教官面对面，涂苒将刀立在地上，很有礼貌地垂首，“请教官多多指教。” 教官和涂苒选了一样的武器，一把大刀。 选择完毕之后，一把暗红色的刀凭空出现，稳稳握在手里。 “我早上看了你的训练记录，你的进步很大。” 教官望着涂苒，声音一贯的冷漠，“叶首长告诉了我你和她之间的约定，等你适应了机甲，就会去前线，叶首长希望在此期间我可以多教你一些东西，”教官顿了顿，“虽然我觉得，你并不需要我教什么。” 涂苒客气道：“没有教官，我也学不了这么快，教官也有功劳。” 教官没在意她的恭维，他清楚涂苒和他不在一个层级上，她未来的路很广，不是他一个教官能触及到的，“就当作你的陪练吧，与势均力敌的对手实战最容易积累到经验。” 他举起手上的刀，摆出防守的姿势，“开始吧。” 涂苒郑重点头，举刀，身形快如闪电，朝他砍去。 两刀相交，发出剧烈的撞击声，酥麻的震意从交点迅速上传，机甲的手臂跟着颤抖。 涂苒没有理会，控制机甲往下压，将教官的赤红刀逼入绝境。 两刀刀刃摩擦的刺耳声音以两人为圆心扩散出去，附近的学员纷纷在机甲舱室内捂住自己的耳朵。 双方僵持不下。 涂苒当即收刀后撤，换了角度，猛扑而去，用了更大的力气。 教官此次没有正面迎接，闪身躲开。 一刀劈空。 涂苒借势转向，横切而去，教练竖到格挡，两刀再一次相撞。 红色的刀刃溅出金色的火星。 涂苒收刀，再一次转变方向，朝教官的红色机甲身上砍去。 她的力道极大，又好似不知疲倦一般，从每一个可能的方向进攻，一刀接着一刀，刀刃相撞的“噼啪”声响彻整个平原。 教官不愧是教官，机甲已经融入到骨子里，他的动作可以和机甲的动作同步，没有丝毫的延迟，他每次都能在涂苒出招前准确无误地接住她的招式。 而这，也正是涂苒需要磨炼的地方。 她可以驾驶机甲做高难度的动作，甚至可以用机甲对战，并且还不弱，但她本身的速度优势被机甲所限制，她要突破这一点，达到教官的水平，才算正式出师。 涂苒的手指在操作面板上快到起飞，现在她已经对操作面板各项功能烂熟于心，不用低头看都知道手指该移动到哪里，她拼命的缩短操作时间，两只手同时使用，手部操作眼花缭乱。 如果此时有人能看到机甲舱内涂苒操控机甲的场景，绝对想不到如此熟练操纵机甲的人，满打满算只接触了机甲一天。 “不错，又变快了，再加速。”教官在防御涂苒攻击的同时，不忘指导，“注意力集中，精神力要渗透到机甲的方方面面。” 涂苒再一次释放精神力，将感知与机甲连接在一起，提刀往上冲。 机甲的速度已经与她本人的速度无限接近，教官逐渐显露出败势，被逼得节节后退。 有好几次，涂苒的刀砍在他的机甲上，红色的机甲上划出交叉痕迹。 涂苒越战越勇，手下动作越来越麻溜，终于一刀插入机甲驾驶室，搅动几下，红色的机甲能源灯闪烁了两下，熄灭。 她赢了。 因为这里是虚拟场景，机甲的灯很快又亮起来，机甲身上的划痕也飞速修复。 教官将虚拟刀收回，望着涂苒，“退出虚拟室，我带你去试真正的机甲。” 涂苒心中一喜，这么快就能驾驶真正的机甲了？ 她连忙按下退出按钮，眼前场景变换，她又回到了躺椅上。 等连接装置升起，她立马从躺椅上站起来，离开模拟室。 教官也正好从她隔壁的房间出来。 看了她一眼，教官转身朝一个方向走去，涂苒连忙跟上。 来到一扇巨大的大门前，他们两人刚靠近，门就自动朝内打开。 随着门缓缓移开，里面的场景出现在涂苒眼前。 巨型机甲，灰色，整整一列，整齐地站立着，面朝门。 这些机甲并没有之前投影上见到的机甲大，差不多只有三分之一，但人站在它们面前，还是能感受到它们的巨大。 接下来，涂苒在教练的指导下坐上机甲，开始实际操作。 实际操作机甲所消耗的精神力是实实在在的。 她只有一万精神力，不知道够不够用。 涂苒按照在虚拟世界学到的那样，将精神力注入机甲，启动机甲离开仓库。 和虚拟世界的体验感差不多，她感觉不出哪里有差别。 教官也驾驶了一架机甲出来，两人走到空旷的训练场开始对决。 这次是赤手空拳的对决，没拿武器。 机甲很珍贵，伤不起。 涂苒拳脚大开，近乎压着教官打。 速度这一关被她攻克后，她已无敌手，就算是唐影来了，她也有信心再次把她打趴下。 大楼里的落地窗前，叶宏慈负手而立，望着这一幕，露出欣慰的神情。 唐影站在叶宏慈身后，同样垂眸望着空旷的训练场上那两道纠缠的身影，眸光暗淡。 “她如今的水平，一名身经百战的战士恐怕都不及她，不到两天时间，她能从连机甲都没见过到现在压着自己的教官打，一般人可做不到。” 叶宏慈目光依旧停留在楼下的训练场。 此时房间内只有她和唐影两个人。 “我让人调取了她第一次出现在九九九区的监控，她并不是用传送机来的。在她出现之前，那个位置有一层透明的物质在波动，空间出现扭曲，我研究了六个不同角度的监控，有四个监控拍到了空间异常。” 唐影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叶宏慈的背影，“您早就开始怀疑她了？” 叶宏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背对着她，背影孤寂，沉默了许久，久到唐影以为她不会再开口说话。 “最近哈恩登星系多了一些不明身份的人，突然出现在各个地方。” “荒芜星逃出来的？” 叶宏慈摇头，“另一个世界，一个我们没听说过的世界。” “那个世界也出现了异兽，只不过不是异兽抢占人类的世界，而是人类觊觎异兽的世界，异兽在那个世界并没有我们这个世界的强大，他们无需用机甲，简单的激光枪就可以消灭大部分的异兽。” 叶宏慈的声音带了几分向往，她多么期望哈恩登星系的异兽变弱一点。 “涂苒来自那个世界？”唐影试探问。 叶宏慈点头，转身离开窗前，坐回到办公桌前，想到什么，忽然低笑出声。 唐影疑惑且震惊地看着她，首长虽然脸上常常挂着微笑，但很少会笑出声。 “那里边有人认识她，”叶宏慈笑着摇了摇头，“或者说，所有人都认识她。” 唐影更懵了，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你可以猜一猜。”叶宏慈难得地有兴趣，含笑望着唐影。 “她是军队厉害的长官？”唐影结合涂苒会武这一点想。 叶宏慈摇头。 “有重大发明的研究员之类的人？”唐影又道。 在她认知里，或者说在哈恩登星系，也只有这两种人能够人尽皆知。 284 判若两人 叶宏慈不卖关子了，开口道：“通缉犯。” 唐影：“……？” “她杀了那个世界的三名掌权者之一以及另一名掌权者的接班人，被那个世界重金悬赏后，她在那个世界的精锐力量层层围堵之下，逃到了异兽的世界，她在来到我们哈恩登星系的上一秒，还待在异兽世界与异兽共存。” 叶宏慈的几句话，涵盖的信息量很多，唐影反应了一会，“她在那个世界是干什么的？” “拓荒者，那个世界为那些前往异兽世界探索的人专门起的名字。” “那个世界的所有拓荒者都是她那么厉害吗？”唐影忍不住问出口，这是她最关注的点。 “并不，只有她。” 唐影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 叶宏慈双手聚拢在桌上，“她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无论在哪个世界，她来到我们的世界，是命运使然，命运送给我们哈恩登星系一把尖刀，我们要抓住。” “任意穿梭世界的那个东西还会再出现吗？” “据那些人说，这个东西不定时出现，以往只会连通他们和异兽的世界，这次却连接到了我们的世界。我想，以后我们哈恩登星系和另外两个世界恐怕会出现频繁连接。”叶宏慈遥望窗外，不敢想象，那样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的。 唐影抬眼，看着叶宏慈，迟疑开口，“她愿意一直待在这里吗？” 叶宏慈桌上的手颤了下，“所以我要让她立即上战场。” 唐影眼里划过一抹心疼，是对叶宏慈将希望压在一个从其他世界来的人类身上的心疼，她忍不住提醒，“首长，她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 叶宏慈坚定甚至有些固执地道：“我信她。” 唐影很不解，眯了眯眼，探究地望着叶宏慈，这并不是首长的行事作风。 首长虽然担忧哈恩登星系的未来，但一直都是冷静从容的，她权衡利弊，审时度势，每一个决定都要深思熟虑，哪怕是在战场上生死攸关的关头，她都能保持大脑清楚的思考做决定。 可现在的首长，给她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她斟酌着开口，“首长，您了解她的为人吗？她在那个世界杀了人被通缉，理由是什么？如果她人品不行，只是在利用我们，我们把她培养出来，恐怕要威胁到我们整个哈恩登星系。” 叶宏慈唇角带着淡然的笑，她早就猜到唐影会这么问，“她杀人的理由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其中缘由很多，我之后会让调查那人把资料发你一份，看了以后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唐影张了张嘴，看到叶宏慈不容置疑的神情，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今天我们谈论的事不要让她知道，她只需要安心上战场即可。”叶宏慈仰靠在椅子上。 “那些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怎么处理？” 叶宏慈抿了抿唇，沉吟了片刻，道：“先关着，试着让他们接触机甲，如果能学得和涂苒一样快，就把他们送去战场，我们哈恩登星系不养闲人。” 唐影点头。 “你先下去吧，把涂苒叫上来，我有话要和她谈。” 唐影转身离开。 不久后，下边还在和教官对练的涂苒就收到一条信息，信息显示在机甲的左下方。 涂苒扫了一眼，立即与教官拉开距离，举手道：“教官，停一下！首长叫我谈话。” 教官擦了把脸上的汗，点了点头，“去吧。把机甲还回去。” 涂苒驾驶机甲走回到机甲储存室，把机甲姿势摆回到和其他机甲一样，跳出机甲，朝信息所标注的地址走去。 上楼，找到对应的房间，涂苒正准备按门铃，里面传来叶宏慈的声音，“进来吧。”是从门上扩音器穿出来的。 涂苒推门进入，叶宏慈的身影直接闯入眼帘，她坐在办公桌前，正对着办公室门。 涂苒合上门，往里走，问道：“首长找我什么事？” “最近机甲学得怎么样了？”叶宏慈面带慈祥微笑，目光柔和，像看着自己的孩子。 “还可以。”涂苒笑了笑，在办公桌前站定，双手在身前交握，很老实道，“比我想象中要顺利。” “你很聪明。”叶宏慈不吝啬夸赞，伸手指了指她对面的座椅，“坐下说。” 涂苒拉过椅子坐下，全程动作板正利落，坐下后的腰板挺得笔直，双手自然搭在膝盖上，完全是正规军的姿态，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叶宏慈望着这一幕，下意识联想到她在其他世界的作风。 在其他世界，她完全就是个痞子，挖异兽的内丹，抢别人的异能，看不惯了就掀桌子，不想干了就撂担子，谁惹了她，早上惹的，晚上就得死，简直就是嚣张跋扈，为所欲为。 可眼前这个人，乖的不成样子。 “明天我要回前线，我打算带上你。” “这么快？”涂苒有一瞬间的惊讶，这比她想象中快好多，不过她现在也学得差不多了，早点上战场早点积攒精神力，马上道，“我准备好了，可以随时出发。” 叶宏慈点了点头，很欣赏她的精神面貌。 考试周，尽力了…… 285 异世界偶遇 “不过出发前，我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什么？”叶宏慈微微凑近。 “再借我十万精神力，那一万精神力我已经用掉将近九千，现在只剩下一千多，我估计都不够我走去战场。”涂苒难受。 驾驶机甲太费精神力了，之前她注入一万精神力的时候，“计数板”显示她精神力2%，绿色进度条还能看到点东西，现在，“计数板”上代表精神力的绿色数据条空荡荡。 十万精神力对叶宏慈来说不算什么，她当即给涂苒注入十万精神力，又让她回去休息一天，明天出发。 涂苒走回到宿舍，此时整个宿舍楼只有她一个人，其他人还在模拟室练习如何使用武器。 涂苒冲了澡，躺床上，头刚沾枕头就睡着了。 彼时，在距离她几十公里之外，主星最大的拘留地。 “你把内丹异能的事也说出去了？！” “嗯。” “你有病啊，你什么都说？” “我不说，怎么让他们防着点涂苒，不然他们还以为涂苒是普通人，被她骗了。” “你真有大病！”祁少爷隔着拘留所监狱栅栏，瞪着对面监狱的周铭，“我们现在和涂苒才是一个战线的！他们防着涂苒，不就也防着我们了！我们还怎么出去？！我们出不去，还怎么找到门，怎么回联邦？！” 祁通达气得直摇栅栏，要不是因为有栅栏拦着他，他真想扑过去踹对面那蠢货几脚。 对面的周铭半靠在床上，头别到另一边，不理他。 他们俩还在互吵，两人中间的走廊里又走过来一队人。 祁通达一眼就认出这一队人里边有两个穿的衣服是拓荒者的作战服。 他一开始以为是涂苒，再一细看，不是涂苒，一男一女。 之前拓荒队和执行部一起执行抓捕涂苒的任务的时候，他见过这两人。 女的叫姚贝，据对面那蠢货说，她很厉害，实力能碾压涂苒。 男的好像叫丁什么清，和涂苒关系不错，抓捕涂苒任务期间总是耷拉着个脸，一点都不积极。 姚贝和丁乃清一个被关在了他旁边的牢房，一个关在了他对面那蠢货的隔壁。 等关押他们的人走后，祁通达才靠近栅栏，头顶在栅栏上，嘴往外伸，“巧啊，姚贝，丁嗯清。”他随意把他不记得的丁乃清名字的中间那个字糊弄过去。 姚贝和丁乃清皆走近栅栏，看向他。 周铭被这两个名字惊得从床上站起来，跑到栅栏边，扒在栅栏上看，一看，还真是这两人，当即出口道：“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丁乃清很不喜欢这个人，半垂着眸子，无视他，也不吭声。 姚贝视线在二人身上绕了一圈，蹙了蹙眉，“我该问你们怎么在这里吧？执行部的警卫什么时候能随意进出‘门’了？” 祁通达略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们就是好奇，想进来看看，再说了，”想到了内丹，他一瞬间有了底气，“凭什么内丹就让你们拓荒者拿？我们执行部的警卫差在哪里了？上边又没有禁止我们进去，我们想进去就进去呗。” 只不过他们运气实在太差了点，装备齐全的进来，结果一进来没有看到异种，反而看到一群人类，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类，穿得很土，还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周围的建筑物也很奇怪，古老破旧，一点联邦的影子都没有。 他和周铭还没反应过来，就有几个叫什么抓捕队的过来，要抓他们俩。 他们俩个人装备那么齐全，能让他们抓了去，那也太丢执行部的脸了，当时他们就奋起反抗，逃跑了，因为事情太诡异，他们没有擅自开枪杀人。 现在他唯一庆幸的就是这一点，他们幸亏没有杀人。 他们很快就甩掉那几个中老年腿脚不好的抓捕队人员，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一架直升机就开来了。 然后，一个巨型大网从直升机上撒下来，把他们两人罩住，那网材料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反正怎么弄都弄不断。 他们俩就被直升机吊着，毫无遮掩的，且飞行高度很低的，足够地面所有人看到的，飞越一个城市，被送到了这里，关起来，武器装备也全部被缴获。 他祁少爷从出生到现在，没这么丢脸过，幸好这个世界没有他认识的人。 丁乃清和姚贝的经历和他们差不多。 他们已经在阈内待了一段时间了，这次穿过门，是要如往常一样返回到联邦，可是在穿过门的刹那，他们没有看到预料到的各种长枪短炮，反而是一双双打量探究的眼睛。 “你们那支小队的其他人呢？只有你们进来了？”姚贝又问，她记得对面是一个团队来着，当初涂苒从拓荒队调去执行部，就是加入了他们，她对这件事印象很深。 “我们都进来了，”祁通达道，“不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穿过来以后还待在一起，其他人在哪里还不清楚。” 姚贝沉默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祁忍不住问姚贝，他想了两天了，还没想明白，“不是说阈内全是异种吗？怎么还有人类？你们拓荒者是不是一直在诓我们？” 姚贝：“……” 姚贝：“这里恐怕是另外一个世界。” “啥另外一个世界？”祁通达伸着脖子瞧她，“你说清楚点，我们执行部对这些东西不了解。” 姚贝耐着性子解释，“我们联邦是一个世界，阈是一个世界，这里又是一个世界，通阈的‘门’并不仅仅通入阈，也可能到其他世界，我们现在就是到了除了阈外的第三个世界。” 祁通达：“你们以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姚贝摇头，这个世界第一次与联邦连通，“你们来这里多久了？” “两天，”祁通达老实回答，“你们那批拓荒者走了以后，涂苒也走了，二十多天以后，阈门又开了，我们就那个时候进来的。” “涂苒走了？”丁乃清听到涂苒的名字有了精神，“她离开联邦了？” 在他离开之前，涂苒还处于全联邦通缉，并且在阈外设下天罗地网等着她往上扑。 周铭冷哼一声，阴阳怪气，“走了，走得可好了，子弹都追不上她。” 丁乃清松了一口气。 祁通达看向他，皱眉，“你们刚来？” 丁乃清点头，“阈内今天出现‘门’，我以为是回联邦的，就进去了，没想到是其他的世界。” 姚贝点头，“我也是，来了之后就被他们叫抓捕队的人送到这里。” 祁通达正要开口，周铭抢先一步插嘴，“你们怎么不挣扎？” “为什么要挣扎？”姚贝反问。 “在一个奇怪的世界，一伙人要抓你，你们就站着等他们抓？” 丁乃清忍不住开口，“你也说了，是奇怪的世界。你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你就闹那么大，你还能安安全全站在这里，也是奇迹。”说完，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他俩是隔壁，视野遮挡，周铭没看见。 姚贝怀疑地望着周铭，“你们没杀人吧？” 周铭双眼上飘，“没有，我们又不蠢。” 被插嘴的祁通达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那些人有问你们涂苒的事吗？” “为什么要问涂苒？”姚贝蹙眉。 “你们还不知道吧，涂苒也来了这个世界，貌似还惹到了了不得的人，我们关在这里两天，这里的人一直朝我们打听涂苒的事情。” “你们都说了什么？”姚贝盯着二人，直觉告诉她大事不妙。 周铭缩了缩脖子，不动声色朝后退去。 祁通达道：“我什么也没说。” 姚贝还没松一口气，祁通达指着周铭，蹦出来一句，“他什么都说了。” 姚贝瞥了周铭一眼，声音很冷，“都说了什么？” “内丹，异能，他都告诉他们了。”祁通达坦然道。 “蠢货。”隔壁的丁乃清愤愤出声。 周铭强装镇定，“就算我不说也会有其他人说，就隔壁的隔壁那小子，还有你们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那人，”他把手伸出栅栏指着各个方向，“他们早在我们之前就把联邦的事都交代完了，阈内异种他们也说了，我就是顺嘴说出来内丹这个东西而已，我是被那些人套路出来的。” 祁通达环胸冷笑，“之前不是还说是为了不让涂苒好过？呵，原来是没脑子被人家套出话来，找借口撑面子。”祁通达一副把他看透了的样子。 “祁狗！你闭嘴！”周铭咬牙切齿，脸都有些红。 祁通达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朝姚贝望去，“我们该怎么办？一直关在这里不是办法。” 姚贝靠近栅栏朝四周张望，“这里有多少我们的人？” “算上你们有十七八个了，”祁通达道，“这还是只算关在这里的，其他地方的看守所不知道有没有。我们外务九组另外四个人现在也下落不明，不知道还活没活着。”说着，他靠着栅栏滑下来，半蹲在地上，叹了口气。 “不必担心，这个地方的人对我们还算友好，如果你的队友也来到了这个世界，应该不会有危险。”姚贝出声安慰他。 “但愿如此。” (本章完) 286 传送机 “你们知道涂苒的下落吗？”丁乃清忍不住出声。 “不知道，他们一点都没透露。”祁通达摇头。 丁乃清耷拉下脑袋，“你们说涂苒姐知道我们也来这个世界了吗？” 周铭偏头，讥讽，“怎么，你觉得她会来救你？” 丁乃清瞪了他一眼，因为两人住隔壁，他只能看到周铭半张脸，但已经足够了：“你闭嘴，没和你说话。” “嘁。”周铭翻了个白眼，他还不屑于和他说话呢，返回自己的床上，半靠在枕头，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晃着腿。 反正这么多人陪着他，他不急。 几人一时无言，纷纷回到自己的床上，或坐或躺。 今晚对这几个人而言注定是难眠之夜。 …… 第二日，天蒙蒙亮，涂苒就被唐影叫醒。 涂苒简单收拾一番，睡眼惺忪地跟在她身后，朝停在训练场的直升机走去。 叶宏慈已经在机舱里等着她们。 车上只有她们三人外加一个驾驶员，直升机平稳起飞，迎着朝阳，朝目的地飞去。 “昨晚休息的怎么样？”叶宏慈将手里的一堆纸质资料放在一旁，抬头望着涂苒。 “还可以。”涂苒打了个哈欠，要是能再多睡会儿就更好了，虽然她睡得已经足够多了。 “以后留给睡觉的时间更少了，你要做好准备。”叶宏慈温声提醒。 涂苒点了点头，“我知道。” 叶宏慈没再说话，身体微微后仰，靠在座椅上，合上眼睛休息。 直升机落地。 装备齐全的军人们托着武器立在停机坪周围，森严地戒备着。 叶宏慈从直升机上跳下来，涂苒和唐影紧随其后。 “首长好！！”军人们齐刷刷朝着叶宏慈敬礼，声音洪亮。 叶宏慈微微颔首，算作回应。 涂苒跟在叶宏慈身后，朝不远处停着的专车走去，路两边都是身姿笔挺面容严肃的军人，他们的目光跟随着叶宏慈，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敬重与仰慕。 朝阳的金光照射在叶宏慈的身影上，打出一道极长的影子，涂苒第一次真实感受到了她是一名首长，一名可率千军、驰骋疆场的首长。 上车之后，又走了半个多小时，中途车窗紧闭，涂苒看不到外边的场景。 再次下车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人类建筑物，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作背景下，这座钢与铁的建筑如同卧在荒原上的钢铁雄狮，凌然起敬。 面对这座建筑物，涂苒以往所见到的所有人造建筑都黯然失色，哪怕她在此之前经历过了两个世界，都没有一座建筑带给她如此震撼的感觉。 叶宏慈被早已等候在此的军人请去了其他地方，涂苒则由唐影带领着挑选上战场要用的机甲。 机甲库内，涂苒站在众多机甲之中，仰望着如山般高耸的机甲，目光迟迟无法移开。 这些机甲比之前训练用到的机甲要大好几倍，是可以匹敌一座百米高楼的程度。 小小的人类要驱动如此大的机甲，来对战同样体型的异兽，要消耗多少精神力，涂苒不敢想象。 “这架机甲属于轻型机甲，更容易控制，身体更加灵活，反应速度快，但攻击力不行，比不上重型机甲。”唐影给涂苒介绍此刻她们面前的这台纯白色机甲。 涂苒：原来这么大的机甲也就是个轻型机甲。 她们又走到另一台更大的机甲面前，“重型机甲，力量比轻型机甲大两倍，可以手撕异兽，防御力也极强，但是灵活性不足。” 涂苒绕着机甲打量，唐影站定，“这里的所有机甲都是这两种类型，每一架的数值可能会有轻微差别，但总得使用体验没多大差距，你要选重型，还是轻型？” 毫无疑问，涂苒选轻型。 她的优势就在于速度快，机甲的速度如果不能匹配她的速度，只会拖她后退，降低她的战斗力。 “轻型机甲细分下来有两个种类，一类是有翅膀可以飞的，就像教你的教官驾驶的红色机甲，适合于空战，一般情况下用于对付飞翔类异兽，一类就是你训练使用过的战斗机甲，只能陆战，但是陆地战斗力比飞行类机甲强一些。” “我没学过飞行机甲，”涂苒道，“选适合地面作战的吧。” “好。那现在符合你要求的有这几架。”唐影说完，一道光幕出现在两人面前，上面有各种颜色及造型的机甲，可供涂苒挑选。 涂苒翻看了几下，有些看花眼，最终退回到她们一进门看到的那架纯白机甲面前，指着它，“就这架吧。” 唐影只抬头看了一眼，淡淡道：“这架机甲络灵活性很大，速度也快，但防御力不行，受不得伤，已经返厂调整了四五次，数据一直不好，你确定要选这架？” 涂苒犹豫了一下，连忙换下一架，一架金光闪闪的机甲，看着就贵气逼人。 “这架机甲各方面数据很突出，不过耗费精神力是其他机甲的1.5倍。” 涂苒：“……”什么都可以忍，唯独耗精神力这一点不能忍。 她又换了一架紫金色低调中透露着奢侈的机甲。 唐影扫了一眼，“这架机甲没有明显缺陷。” 涂苒心里一喜，终于找到合适的了：“那就这——” “但也没有出彩的地方，”唐影出声打断她，“很平庸。论速度和灵敏度不如你挑选的第一架，论防御力不如第二架机甲，论精神力消耗只比第二架机甲少一点。” 涂苒视线环绕整个机甲库一遍，“所以这里都没有一架各方面都好还不耗精神力的机甲吗？” 唐影从屏幕上抬起头来，面无表情，“没有。” 涂苒：好吧，她一个穷逼要求还挺多。 “那就这个白色的吧。”涂苒还是选了第一架。 至少有一个优势。 速度快就够了，她尽量做到不让异兽碰到机甲。 等她有足够多的精神力了，她一定要试试那架金光璀璨的机甲到底有多耗能。 机甲挑选完毕，唐影带着涂苒前往出发地。 一个大型露天传送装置。 从远处看去，地面上升腾而起一个蓝色巨环，巨环照射出的光幕将地面笼罩在内，其中有银色流光肆意穿梭。 涂苒驾驶着机甲在圈外围站定，与她一同站在圈外的还有唐影。 唐影驾驶着一架火红的轻型机甲，与涂苒在机甲库挑选的库存机甲不同，唐影的机甲是结合她多年战斗数据量身定做，更加贴合她本身的各项能力，扬长避短，且外型更加精美。 “我们要去哪个球？”涂苒在机甲驾驶舱内，连接了唐影的机甲，询问道。 “4344星。” 哈恩登星系并不是只有六颗星，主星和五颗附属星土地面积大，更适合人类居住，所以成为了人口密集的大星。 而在哈恩登星系还有成百上千的小星，这些小星大多数不及大星的十分之一，有的环境恶劣不适于人类居住，也没有开垦价值，有的即便有人类居住也是稀稀拉拉，人口密度很低。 这些小星随意地分布在大星之间，以数字编号命名。 所谓的战场前线，就在这些小星。 人类与异兽真正的对决，就在争夺这些小星上。 异兽每占据一颗小星，就会以小星为据点，向周围蔓延。 如果异兽占据大星附近的小星，那下一步异兽到达的位置就会是人口密集的主星，荒芜星二号和荒芜星三号就是由此沦陷。 287 4344星 收复三颗荒芜星，就要从小星开始，一步步靠拢，将大星包围其中，再一举击破。 这其间的每一颗星的布局与战略安排，都经过哈恩登星系统治者们精密的筹划，如同下棋一样，走一步谋三步。 4344星距离玫瑰星极近，玫瑰星周围一带的所有邻近小星都已经被异兽占领，包括4344星，异兽首次侵入哈恩登星系就是在玫瑰星，并以玫瑰星为老巢，向整个星系蔓延。 此次进攻4344星，就是要在异兽老巢里撕开一个缺口，人类要以此为据点，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从以往的被动防御转为主动出击。 这算是一场突击行动，人类对异兽首次开展的突击行动。 这也是一场冒险，精锐势力前往敌后，势必要造成留守后方势力的薄弱，而每前往一个星球都要搭建传送装置，军队想要返回必须等传送装置搭建好，这期间要花一定的时间，如果异兽在此时间突袭后方，后果很难想象。 统治者们权衡利弊后，还是决定冒险，并在所有与异兽邻近的星球加驻兵力，防备突发情况。 因为此次行动的重要性，整个哈恩登星系的居民都格外关注。 按照以往惯例，每一次军队行动都会有随行摄像机进行视频记录，实时传送回主星，用于分析战局以及战后总结经验，偶尔会直播给普通人，但只会在挑选适当时机直播。 比如人类战胜异兽的场景、人类不惧异兽勇往直前的画面、军人之间互帮互助感人肺腑的画面，只有这些正能量的画面才会被转播出去。 叶宏慈带队的时候，摄像机会增加为原来的两倍，因为叶宏慈是哈恩登星系所有人的精神支柱、前进动力。 她每一仗都打得漂亮，总是会激起民众的战斗欲和为哈恩登星系付出一切的奉献欲，哈恩登星系统帅从不会吝啬把叶宏慈打仗的直播画面放出去。 而此次，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此次的意义更加重大，如果成功，将会是人类命运的一个转折点，随行摄像机直接增加为平时的四倍之多，统帅更是直接同意把直播画面全程公开，哈恩登星系所有人都可以随时观看。 此刻，哈恩登星系的民众们已经迫不及待涌入直播间，在一众机甲中寻找叶首长那架黑金机甲的身影。 军队所有成员已经踏入蓝色光幕之中，静候等待传送装置启动。 摄像机也齐聚在传送装置内，低空滑行，给每一名军人一个特写。 大多数民众是认不出这里边都有谁的，每一名军人都罩在机甲内，只能从机甲外观辨别出一些常出现在媒体面前的人。 比如叶宏慈的黑金色机甲，毫无疑问是所有人一眼就会注意到的，而站立在叶宏慈身侧的唐影，那具红色机甲也格外醒目，所有人都认得出来。 其他的人，就不会留下什么印象。 涂苒混在一众机甲堆里，悄咪咪打量四周。 这是她第一次乘坐传送装置，可以跨空间定点投送的传送装置。 这个世界的科技已经发达到可以无视空间距离。 再次被这个世界的科技亮瞎眼的涂苒，想到第一天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当时她居然以为这是个比联邦还要落后的世界。 她高估了联邦，也低估了这个低调的世界。 “嗡嗡嗡”的机器启动声响起，声音越来越剧烈，四周的蓝光也越来越强烈，最后近乎成为白光。 涂苒眼前什么都看不到，白茫茫一片，身边的机甲一具一具在她面前消失。 机器运行声也达到近乎刺耳的高峰，涂苒皱着眉忍耐着。 下一瞬，声音戛然而止。 整个宇宙都安静下来。 眼前的光芒暗淡下来，涂苒看到了原封不动站立在她身边的那些机甲。 他们还是同样的站位，叶宏慈和唐影依旧站在最前边。 然而，周围的环境却已经是天差地别。 光幕不见了，蓝色巨环也不见了，剩下的唯有暗色的天空，灰黑的地面，贫瘠苍凉毫无生机，眺目望去，灰扑扑的山峰如同被火药轰炸过，形状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无人机已经载着摄像头向四周扩散，查探情况。 无人机的速度很快，画面实时传输回来，叶宏慈快速浏览完成，仰望灰黑色天空，发出4344星被异兽占领数十年来人类的第一道冲锋号，“按照计划，行动！” “唰”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按照计划，来到4344星的所有人分为五支队伍，分工不同。 第一支队也叫建设队，由工程师和机甲研究员组成，任务是在来到4344星后要第一时间开始建造传送装置。 传送装置关乎到来到4344星的所有军人的退路问题，也关乎到人类据点建造计划的第一步，只有传送装置建好了，才能去往其他各个星球，如果在这个星球遇到无法应对的情况，所有人也可以及时撤离。 另外机甲研究员也负责维修其他成员破损的机甲。 第二支队的任务就是保护建设队，留守在建筑地，防备异兽对传送装置和工程师的袭击。 剩下的三个队伍兵分三路，分别从三个方向推进，寻找异兽，斩杀异兽，消灭异兽，一个活口不留。 涂苒被安排到叶宏慈的支队里。 唐影则作为队长，带另一支队伍。 五支队伍都开始行动。 涂苒跟在叶宏慈黑金机甲的身后，朝选定方向走去。 她们所走方向山地较多，地形复杂，像迷宫，异兽易隐藏其中，不好找，每个人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无人机已先行一步，时刻往回传输前方情况。 走了近半个小时后，叶宏慈的声音忽然从每个人的机甲舱内传来，“异兽就在正前方，加速前进。” 所有人同时按下加速按钮，近乎奔跑着朝目的地而去。 五分钟后，叶宏慈命令所有人停下。 他们已经走到了一道连绵不绝的山峦面前。 如果是以人类的视角，山峦很高，遮天蔽日，但在机甲的视角，只要稍稍往起一跳，就可以看到山峦对面的情况。 从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来看，山峦对面就有一个异兽群。 (本章完) 288 兽巢 这群异兽正躺在地上睡觉，七扭八歪，起伏的身体如同山丘，皮肤呈灰黑色，与大地融为一体。 如果此时有一个人类站在上边，以人类的渺小，一定会以为脚下就是一个普通的山丘，没有人会想到脚下是沉睡的异兽。 “这里是这群异兽的老巢，四周山峦包围，只有两个出口，适合围而歼之，”叶宏慈盯着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有条不紊地安排，“分三组，第一组从这里进。”她抬手在监控画面上两座大山之间画了一个圈，这里是异兽群的第一个出口。 “第二组把这里堵住。”她在另一个出口画上圈。 两个出口距离很远，几乎是一个东一个西。 “第三组留守在此，等我命令一起进攻。听懂了吗？”她抬头，望向所有人。 “懂了。”所有人异口同声。 “开始行动。” 话落，所有人兵分三路。 涂苒是第一组，依旧是跟随叶宏慈，前往第一个出口。 越接近目的地，涂苒心跳越快。 她马上就能斩杀异兽了。 全速前进十分钟后，他们这组率先到达异兽老巢的第一个出口。 三十秒后，第二组到达目标位置。 一切准备就绪，叶宏慈发出行动指令。 所有人一同冲入异兽老巢。 第一小队和第二小队可以从入口进入，留守在原地的第三小队的成员则直接一跃而起，从山头跳过去。 异兽们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醒，惊慌失措间往起挣扎，又因为它们体型太过庞大，铺满了地，站起来的时候就会将旁边的同伴绊倒，或者直接踩在同伴身上。 一时之间，场面极端混乱，庞大的兽群就像锅里蛄蛹翻绞的蠕虫，跳进来的机甲都难以找到落脚的地方。 涂苒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操作机甲骑跨在山头上，盯着下方异兽。 在她的视野里，每一只异兽的脑袋上都出现了一道光幕，就像之前她看到有异能的人时，他们头上会自动出现的绿色异能面板一样。 此时的面板是红色的，更简约，上边儿只有几个数字。 “666” “999” “2888” “6666” 涂苒：……这些数字，怎么有种活动节商品促销价格牌的既视感。 “这是什么意思？杀了它们我能获得相应的精神力？”涂苒在心里询问。 [是的] 她立刻得到了回复。 涂苒：……我就知道。 她的目光立即去寻找出现在眼前的密密麻麻的光幕里边最大的数字。 “8888、9999、11111……” 数字大多数都在一万以内，超过一万的并不多，而且都较为分散。 再看这些超过一万数值的异兽，都比同类大一些，也是最先站起来稳住的那一批。 可见数值的大小是与异兽的能力有关。 在涂苒坐在山头观察战况的这会儿功夫，除她以外的所有人都已经驾驶机甲跳进异兽群，与异兽开始了对战，趁着异兽还没有反应过来展开屠杀。 涂苒的表现也被直播间的所有人看在眼里，当然，并没有摄像头专门分给她，她的身影只是以背景板的形式出现在叶宏慈的专用镜头里。 直播间内。 “后面山头上有架机甲，你们谁看到了？” “哪有？你看错了吧？现在不都跟着叶首长杀进去了吗？” “我作证，真有，刚才叶首长一剑砍下异兽脖子的时候，后边那个山头上就有一个亮闪闪的东西，我特意倒回去截了屏，你们看。” “[图片]” “艹！我要举报！有人摸鱼！” “叶首长在前边浴血奋战，他居然躲在后边，太可气了，叶首长的队伍里怎么会有这种货色？” “缩头乌龟！太对不起我们了！” “老子的工厂为了这场战争提前准备了一个多月的物资，老子加班了一个多月，他们就这样对老子的劳动成果？！” “我所在工厂也是，我好几个同事累进医院了。” “有谁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们一起联名上报，统帅会替我们惩罚他的。” “你们先别激动，我们要相信叶首长，这么多年了，我们什么时候见过叶首长的部下浑水摸鱼了，这恐怕是叶首长的一个计策，我们就看看接下来他要怎么做。” “对，他要是一直这样，再举报也不迟。” 应直播间所有人的一致要求，原本拍摄叶宏慈的十几个摄像头分出去一个，飞到涂苒头顶，将她的动作实时传回去。 涂苒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摄像头，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坐山头的照片已经传遍了哈恩登星系。 她只是选定好目标，从山头上一跃而下，踩着异兽的身体朝兽群中央奔跑而去。 [精神力+10] [精神力+15] [精神力+6] 她每落在异兽身上一脚，眼前都会出现这样的提示。 所以并不是只有杀掉异兽才会获得精神力，对异兽造成损伤也会获得一定的精神力。 涂苒更加惊喜。 机甲体型大，重量也不轻，踩在异兽身上，多少会造成一些皮外伤。 涂苒立即加重脚下的力道，每一步都仿佛要把异兽钉进土里。 数值直线翻倍。 [精神力+50] [精神力+80] …… 终于到达兽群中央，涂苒直面在场数值最大的那只异兽。 28888。 将近叶宏慈送给她的十万精神力的四分之一。 就这战斗力，恐怕是这群兽群的头领。 涂苒抽出机甲佩刀，一柄外表朴实无华，拿在手里却颇有重量的刀。 举刀飞跃，涂苒直接朝异兽的脑袋砍去。 没什么技巧，光靠蛮力。 异兽没有闪躲，反而迎着刀，朝涂苒撞去。 刀刃与异兽的躯体相撞，迸射出一连串的火星，涂苒的手臂震得酸麻，异兽的表皮却只留下一道淡红的印记，皮砍破了，没有渗血。 [精神力+666] 涂苒的一击并没有阻止异兽横冲直撞的步伐，涂苒连忙闪身侧移，屈膝一跃而起，跳到另一只异兽背部，站稳，还在往前冲的异兽首领刹不住脚，径直撞到了它的同类，它的同类直接飞出十几米远，又砸到其他异兽。 已经跳到其他异兽身上，涂苒没理由就这么离开，双手握刀，捅入脚下异兽的后脑。 刀插到一半，被卡住了，异兽嚎叫着，狂甩自己的脑袋，想要把涂苒甩掉。 涂苒神经紧绷，再一次汇聚机甲的力量于双手，握紧刀柄，以刀柄为支点，双脚离开异兽躯体，将身体的力量也加注于刀身。 终于成功。 刀身尽数没入异兽的脑壳，从它的口腔里穿出来。 异兽的嚎叫停止，两条前腿无力弯曲跪在地上，涂苒借力身体前翻，顺势将刀从它头颅里拔出来。 [精神力+9999] [精神力收集进度6％] 涂苒再一看自己体内的精神力，叶宏慈给她的十万精神力已经消耗了一半。 她马上就只能靠自己击杀异兽获得的精神力来弥补机甲消耗。 (本章完) 289 英雄合照 异兽首领已经折返，冲着涂苒张开大嘴撕咬而来。 涂苒冷静地抬起机甲手臂，手臂上的炮筒迸射出火焰，一发大炮径直冲进异兽的嘴巴，涂苒被后坐力顶得朝后退了一小步。 异兽来不及合嘴，或者说，它并没有要合上嘴的打算，它没有见识过人类武器的威力，一发只比它的獠牙大一点的大炮，能有什么威力，它甚至无知地想要把大炮吞下去。 在它吞咽的过程中，大炮爆炸，黑色浓烟从它嘴巴缝隙和鼻孔里冒出来。 剧烈的灼烧感让异兽迫不得已张开嘴，被炸碎的牙齿混着口腔血肉一同掉在地上。 再看它大张的口腔，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涂苒乘胜追击，又接连补了两炮，在异兽嘴巴里炸开血花。 异兽并没有死，涂苒想要继续开炮，异兽已经紧闭上嘴巴，怒气腾腾朝着她冲来。 学聪明了。涂苒盯着冲过来的异兽，凌空飞跃而起，异兽从她脚下奔过，她瞅准时机落下，正好踩在异兽宽厚的背上。 反手就是一刀，戳入之前的伤口。 这次涂苒尝试着注入异能。 力大无穷。 精神力与异能的第一次结合。 成功了。 刀刃畅通无阻地插入异兽的后颈，涂苒没有直接拔出来，而是握紧刀柄，从异兽身上一跃而下，刀刃插在异兽的脖颈里转了一圈，切断所有相连的皮肉与骨头，等涂苒落地，拔出大刀，异兽的脖颈整齐的断开，只有一点皮将脑袋和身体连在一起，才没有直接滚在地上。 [精神力+18889] [精神力收集进度6％] 涂苒愣住。 明明没有加这18889的精神力的时候，进度就已经是6%了，现在算上这新得的将近两万的进度，居然还是6%。 她不过是用了个“力大无穷”，一次就消耗这么多精神力？！ 使用速度比收集速度还要快，那她猴年马月才能收集够100%！ [用精神力驱动机甲使用异能，耗费精神力是单独使用异能的十倍，你如果还想积累精神力，最好不要用机甲驱动异能] 涂苒忍住爆粗口的冲动，闷闷说了句“知道了”，举刀朝身边的异兽冲去。 快、准、狠。 不求杀死，只求能造出点伤口。 [精神力+166] [精神力+666] [精神力+1888] …… 直播镜头前，观众们看着那架摸鱼的机甲就像疯了一样，这边砍一刀，那边砍一刀，前脚还在挖一只异兽的眼睛，后脚就骑在另一只异兽的脖子上，中间的兽群被她搅得鸡犬不宁，纷纷朝四周散开，留下一个大大的空缺地带。 空缺地带最中间则是死去的这群异兽的首领。 首领的头似掉非掉，整齐的切口处不断冒出血来，已经淌了满满一地，现场的气味有多血腥完全可以想象到，无形之中又震慑住了这群异兽，它们的斗志就不高了。 叶宏慈也一直留意着涂苒的情况，她很清楚十万精神力能驾驭机甲多长时间，战争进行了这么久，已经远远超过她所估计的时间，可以确定涂苒确实具备精神力升级的能力。 叶宏慈一直高悬的心落地，同时也庆幸自己赌对了，她收回对涂苒的关注，全身心投入到对付自己眼前的异兽上。 涂苒杀得沉迷，尽量无视层层叠叠的光幕，此刻，接二连三弹出来的光幕对她来说只有一个感觉，碍眼，就和游戏打得正酣的时候不停弹出来广告一个感觉。 “不能把这些光幕去掉吗？我都看不清异兽在哪里了。”涂苒准备劈异兽的尾巴，却因为突然弹出来的光幕劈了个空后，忍不住发问。 [不能] “计数板”回复的很干脆。 涂苒：“……”就很烦。 她只能慢慢适应，尽量无视这些光幕。 她很快进入状态，击杀异兽动作麻溜，等再注意到光幕的时候，发现精神力收集进度已经到了13%。 一点一点增长的数据，让涂苒的动力越发足了。 可惜这里的异兽数量不够她一直杀下去。 两个小时后，最后一只异兽被叶宏慈一刀钉入地面，失去气息。 摄像头适时拉远拉高，将胜利的画面完整地拍摄入镜头内，于是，在直播镜头里，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 异兽的尸山血海之上，唯有人类的机甲屹立不倒，像永恒的大山，坚定不移地矗立在地面的血污之上，或两两背靠背站在一起，或单人站在尸山最高处，每一架机甲都是英雄的姿态，恰此时，灰暗的天空刚巧破开一角，一道紫色光束照射过来，整个画面瞬间充斥着暴力与血腥的美感。 这幅画面被广为截图，成为日后贴在哈恩登星系各个角落的征兵海报的背景板，成功的激励了一代又一代的人为哈恩登星系奉献自己的生命。 然而，这个画面有煞风景的一处。 在画面构图右上角，一架白色的机甲两脚悬空，身体前倾，双臂张开，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绊到马上就要摔倒的样子。 这架白色机甲当然就是涂苒。 她原本是要找一个血少的地方站一会，走得好好的，一道光幕突然出现，一下子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没看到脚底下是一只异兽的尾巴，就被绊倒了。 她反应快，没摔，可惜那张日后广为流传的图片截取的就是她摔之前的动作。 以至于以后每当有人看到那张图片，都会立马将目光移到她身上，谈论上一句。 前半句都是以“你看，涂苒驾驶机甲还会平地摔跤呢”开头，后半句往往是，“所以我们还没学会用机甲走路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我们不会设计机甲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我们不想上班也不是什么大事”…… …… 离开臭气熏天的异兽尸巢之后，叶宏慈带着所有人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让大家原地休整，可以在机甲里休息，也可以从机甲出来透透气。 涂苒很好奇这颗小星的环境，就从机甲里爬出来，踩在碎石遍布的地面上，四处溜达，像好奇宝宝似的打量所有的事物，就算是地上的石头也要捡起来看一看。 叶宏慈将之后的行程安排好后，也从机甲里出来，找到涂苒。 “第一次斩杀异兽，感觉怎么样？”她就像涂苒的朋友一样，和涂苒并肩走在一起，朋友间的闲聊般随口问道。 “还不错。”涂苒道。 她虽然低垂着眸看脚下的地，但眼角的喜悦掩盖不住。 叶宏慈侧眸看了她两眼，“这么高兴，仅仅是因为异兽？” 涂苒抿唇笑了笑，对真实想法避而不谈，只道：“当然。” 杀异兽有什么高兴的，她又不是哈恩登星系本地人，她高兴的点当然是因为她积攒了13%的精神力，这么多精神力，不知道她用异能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她已经隐隐期待。 叶宏慈没有紧追不舍，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灰黑平地，换了一个话题，“你觉得哈恩登星系怎么样？” 涂苒太阳穴跳了一下，谨慎起来，“首长具体是问哪方面？” “人类，”叶宏慈看着涂苒，“你觉得哈恩登星系的人类怎么样？” 哈恩登星系？ 涂苒眯了眯眼，她捕捉到不对劲。 叶宏慈为什么要问哈恩登星系的人怎么样？ 这个问话的角度完全是站在她不是哈恩登星系人类前提下。 “很……不错，大家很团结。”涂苒斟酌着开口。 “我也这么认为。”叶宏慈好似没有看到涂苒眼里的警惕，自顾自道，“哈恩登星系是个很和谐的星系，我们的统治者是个英明的统帅，他统治哈恩登星系五十年，前三十年带领哈恩登星系走向宇宙，后二十年又带领哈恩登星系对战异兽。” “异兽有多强大你已经见识过，哈恩登星系的人类从最一开始的任异兽宰割，到研究出可以匹敌异兽的机甲，从无到有，再到现在，我们可以反击异兽，可以收复被异兽占领的星球。” 说这些话的时候，叶宏慈眼里含着希望与对这个世界的骄傲。 “我们经历了这么多，可哈恩登星系的人类依旧过着井然有序的生活。虽然不及异兽出现前的科技发达，但是基本的生活条件可以满足。” “有纯天然的食物，有娱乐项目，有森严的规章制度，老有所养，幼有所育，没有压迫，没有随处可见的杀人案，没有肆意妄为的官员，没有社会等级歧视，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本章完) 290 旧友观看直播 涂苒默不作声地听着。 她有了一些猜测。 她能来到这个世界，那其他人呢？当然也会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门不仅仅是只为她一人敞开。 其他人不会像她这样融入的这么快，他们无法读取其他人的记忆，不了解这个星系的发展历程，被抓进抓捕队后进行审讯，肯定是一问三不知，暴露身份是毫无疑问的。抓捕队如果再继续深挖下去，总会有一两个守不住嘴的人把所有事情抖出来。 抓捕队会向上禀报，叶宏慈身份地位摆在那，有异世界的人降临的事她一定最先得到消息。 叶宏慈再一联想到她，一定会怀疑她是否真的来自荒芜星。 不知不觉间，涂苒已经慢了叶宏慈半步。 涂苒抬起头来，叶宏慈刚毅的侧脸落在她眼里。 叶宏慈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来自另一个世界的？ 她又知道了多少？内丹、异能这些事她知道吗？ 她明知道她来自其他世界，为什么还要挑选她上战场？ 现在又和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挽留她？ 思绪纷繁，涂苒打量着叶宏慈，犹豫下一步该怎么办？要不把叶宏慈也洗脑了？ 这个办法可行。 涂苒将手指伸到唇边，就要咬下去，叶宏慈忽然回过头来，涂苒连忙装作鼻子痒揉了起来。 “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继续出发。”说罢，叶宏慈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好……好。”涂苒低声道，手缩回去，垂在身侧，跟着叶宏慈身后往回返。 暂时按兵不动，看看叶宏慈到底什么打算吧。 回到队伍之中，涂苒爬回机甲舱，机甲队伍再一次开拔。 从无人机穿回来的画面里看，在距离他们一百公里之外，有一群正在朝这个方向缓慢迁徙的异兽。 队伍奔着兽群前去。 而在哈恩登星系的另一端。 主星。 看守所。 丁乃清、姚贝、祁通达、周铭，以及今天新到的李文川，和其他十几人，一同被带到放映室。 每个人脖子上都扣着一个黑色金属环，隔两秒闪烁一次绿灯。 他们分开坐在放映室的椅子上，互相隔了很远，每个人左右两边还安排了两名持枪抓捕员，时刻戒备着他们有异动。 放映室的巨型屏幕上，播放着的正是远在4344星的实时直播。 按叶宏慈传达下来的命令，这伙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类不能在哈恩登星系的看守所里白吃白住，要让他们接触机甲，如果实力说得过去，还要把他们投放到战场上。 看守所的所长收到这个命令，仔细一想，这伙人连机甲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想让他们学会操纵机甲，还是得从熟悉机甲开始。 能有什么比观看机甲实战视频更直接的方式？ 又正巧现在有叶首长领兵实战的直播，天助他也，他当即决定让这伙来自其他世界的人观看叶首长的直播。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么一出。 “漂亮！”祁少爷在看到一架白色机甲踹翻一头异兽，又跳起来一刀结果了异兽后，热血沸腾的忍不住喊出声，“这一招太漂亮了！” 他控制不住想要跟着跳起来，被两边负责看守他的两个人按住肩膀重重压下来，还警告了他一句。 祁少爷扫兴地坐回原处，激动的心情被一扫而空，眼角余光瞥了这两人一人一眼，心里不服气的撇了撇嘴。 哼，要不是你们端着枪，少爷我一定要跳起来来个滑跪！ 但是很快，他沉下来的激情又快速上涨。 直播镜头里，那架白色机甲又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三百六十度回旋踢外加一个绚丽的花刀，将异兽重重扔出去，还把它的脑袋削了个稀巴烂。 291 认出来 祁少爷的膜拜之心已经达到顶峰，恨不得现在就亲临现场要个签名。 这身手，这速度，再加上这一身科技感满满的机甲，这简直是他小时候做梦才能梦到的场景。 太帅了！太酷了！比他做执行部警卫也酷！ 与祁通达按也按不住的场景相反，他后边三排远的李文川稳稳当当坐在椅子上，目光紧紧盯着镜头里的机甲，眉头越皱越深。 这些招式……有些眼熟。 和“他”的很像。 他们并没有从直播一开始就观看，他们进来放映厅的时候，叶宏慈已经带着人马奔向第三波异兽。 所以他们并没有见到涂苒唯一一次爬出机甲的场景。 直播间的其他人却是看到了。 此刻的直播间，拥挤着各种评论。 从涂苒爬出机甲露出面貌的那一刻起，直播间的评论区里清一色都是祝贺词。 [恭贺叶首长座下又增添一名大将。] [恭贺我哈恩登星系又多出一员猛将。] [恭贺我哈恩登星系胜利在望！] …… 这些恭贺词混着[彩带]、[烟花]的表情包，霸屏到现在，覆盖了原本对战况的讨论。 涂苒的表现越来越出人意料，吸引过来越来越多的摄像头，应观众的要求，专门拍摄她，她的招式也毫无保留的展现在直播间镜头里。 如盘旋的战鹰，如迅猛的猎豹，杀气逼人，招式交错，透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狠辣与果敢，普普通通的机甲被她用出了精心打磨设计后的光彩夺目。 李文川盯着白色机甲一刀封喉的那一招，无比确定，里面的就是涂苒。 他在这一招上吃过亏。 谢旭曾用这一招制服过他，让他成为他的下属。 …… 在4344星的涂苒，正在专心致志的杀异兽，看着能量条上不断上涨的数据，她越来越起劲，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19999、888、66666、9999、68888……” 这里的异兽的精神力值普遍比她前两次遇到的高。 不过能量条增长不如之前明显了。 “计数板”说，能量条增长速度只会越来越慢，后期可能积攒一亿精神力，才会增长一个百分点。 涂苒也没指望她能集到100%。 上80%已经够她挥霍一阵了。 向着目标前进！ 涂苒反手抹了一只异兽的脖子。 [精神力+6666] [精神力收集进度26％] 这个面板在她眼前停留了两秒，还没有退下去，下一个面板又顶上来了。 [精神力+9999] [精神力收集进度26％] 涂苒的速度非常快，在直播镜头里，只能看到一道白色残影前一秒还在战场右下角，下一秒就闪到战场左上角去了，且白色残影所到之处，异兽纷纷身首分离，头颅乱滚，简直是头颅收割机。 涂苒已经掌握了杀异兽的技巧，她并不是单纯靠机甲，她会在出招的刹那稍微加注一点异能，让刀能顺利捅进异兽的厚皮里，她就连忙撤掉异能，剩下的交给机甲自身的实力。 这样虽然会消耗近她所获得的精神力的三分之一，但是她在一只异兽身上浪费的时间少了，就能杀更多的异兽，算下来精神力反而多了。 292 联合的兽群 第三批异兽终于杀干净，叶宏慈抹了一把刀上的血，踹开面前异兽残缺的尸体，将崭新的大刀插回刀鞘，“原地休整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继续出发。” 听到命令，所有人都长吁一口气，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异兽高低起伏的尸体堆里走出来。 此处是一片怪石嶙峋的石林，大家远离异兽的尸体，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靠着石壁坐下来休息。 这一场仗打了近两个小时，中间也一直没有休息，每个人都累得精疲力尽。 坐下后，大家开始在各自的机甲舱内补充能量。 在出发前，每个人的机甲舱内都配备了充足的食物和水源。 因为机甲舱内容量有限，食物和水源的体积尽可能的压缩。 食物是类似于巧克力的东西，方方正正的小块，整齐的码在一个透明盒子里，入口即化，甜度不算高，能量却很足。 这一小块，浓缩的全是精华。 涂苒吃了两块，才缓解肚子的叫嚣，又连灌了两瓶水，解了渴，仰头靠在机甲舱内休息。 叶宏慈却是无法休息的，只匆忙吃了点东西，就埋首于各路无人机传过来的画面之中，寻找下一步进攻位点。 涂苒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果然啊，首长就是要比普通人辛苦一点。 忽然，叶宏慈好像从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里看到了什么，身形一怔，急忙跳起来，冲着所有人大声道：“戒备！” 大家虽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知道能让叶首长这般失态的，一定是大事，都毫不犹豫地站起来。 莫不是……有跟着叶宏慈多年的“老人”察觉到了一丝征兆，脸一下子白了。 “兽群来了！” 直播间的观众一瞬间疯了。 [兽群？！我没听错吧？是我想的那样吗？] [就是兽群！异兽又联合了！] [这下完蛋了！我们最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这才第一天就出现兽群，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叶首长上次遇到兽群就差点折在里面，这次传送机还没有修好，没有退路，叶首长该怎么办？] [我要下线了，朋友们，我不敢看，二十年前玫瑰星出现兽群，我从它们手底下死里逃生后，就对这种东西有阴影，再见了，我明天再来。] [明天？说不定马上直播就要关了，且看且珍惜吧。] …… “兽群是什么？”同在观看直播的祁少爷忍不住开口问身边的抓捕员。 两米的大汉这一场直播下来，已经被祁通达烦得不要不要的，尤其是现在他心系叶首长，还要给祁通达讲解，很是不耐烦地道：“就是异兽不同种群联合起来，有组织，有计划的攻击人类。” 祁通达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就在抓捕员以为自己耳根子终于可以清闲一会儿了，祁通达又问，“它们联合起来能变强吗？” “不强联合起来做什么？”抓捕员没好气地反问。 就这种智商的人，能学得会驾驶机甲？母猪也会上树了！ “你说得也对。”祁通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过它们联合起来谁做老大啊？” 抓捕员：“……不知道！” …… 4344星。 涂苒知道兽群是什么，在读取动员部部长的记忆的时候，她看到了发生在玫瑰星的兽群进攻人类的战场。 各个种类的异兽全部出动，天上飞的、土里钻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每一只都大到遮天蔽日，面对它们，人类毫无反抗之力，所创造的文明顷刻间就被瓦解。 玫瑰星之后，虽然人类创造出了机甲，可一但遇上兽群，人类的机甲战队就会被打得溃不成军，这也是继玫瑰星之后，荒芜星二号、荒芜星三号沦陷的原因。 联合起来的兽群太强大了，各个种族取长补短，往日被人类抓住的弱点在联合起来之后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而且联合起来的异兽更有目的性，不再是一盘散沙，哪怕是往日的天敌，在这一刻也能联手，它们对准的是人类，就不会被其他同类分散注意力，直到把人类全部消灭，它们会各自散开，各回各的领地。 至于异兽为什么只有面对人类的时候才会出现联合，它们又是怎么联合到一起的，到现在为止，哈恩登星系的科学家还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目前比较有说服力的一个观点是，异兽基因的排外性，和与人类基因的相克性。 当给关在实验室好吃好喝供养了三年的异兽投喂三块肉，一块是基因培养的人类组织，一块是家禽肉，一块是这种异兽的天敌——另一种异兽的肉。 天敌的肉，异兽会毫不犹豫的吃掉，并且吃的很香。家禽的肉，异兽会先闻一闻，确定安全，吃掉。而面对人类的肉，它会莫名其妙的变得狂躁，会冲着肉大吼大叫，将肉踩在脚底下，反复碾压，直到成为肉糜，才吃掉。 能解释这个现象的原因有很多，经过科学家们多年的一一验证，最后也只剩下基因这个看起来最不靠谱的原因赢面最大。 异兽天生和人类不对付。 兽群联合的消息已经传给另外四支队伍。 叶宏慈命令另外两支负责绞杀异兽的队伍原路返回，一支去保护还在建设中的传送装置，另一支则快速支援这边，两支队伍一起将兽群引开。 叶宏慈安排唐影保护传送装置，传送装置的建设至关重要，她只放心让唐影去守，可惜唐影不听，坚持要保护她，叶宏慈无可奈何，情况紧急，不能浪费时间，只能同意。 在唐影所在队伍赶过来的这段时间，叶宏慈带着整支队伍朝远离传送装置的方向狂奔。 先把异兽引开再说。 他们的方向一变，兽群立即察觉到，紧跟着转移方向。 乌压压的异兽霸占一整片地面和天空，朝他们所在方向移动，这是他们所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之后画面很不稳，高速旋转，快速降落，瞬间变黑，无人机被异兽撞下来，又被踩碎。 叶宏慈没有再追加无人机过去探情况，再多的无人机在异兽潮里也坚持不了多久，兽群已经越来越近，不需要无人机也能看到它们具体的方位。 涂苒是轻型机甲，跑得快，在队伍前边，她已经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以及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各种各样的叫声。 他们好像已经被兽群包围了。 涂苒抬眼看去，果然看到前方的天际出现了黑色的不明物，正在极速靠近。 涂苒紧急刹住脚步，指着前方，“前边被堵了。” 叶宏慈听到，扫了眼前方，面色更加沉重，立即转变另一个方向。 没跑多久，前边同样也出现了兽群，队伍紧急停下。 涂苒环顾四周，已经没有一处空地，全部都是包裹而来的异兽，飞行类异兽伸展翅膀，天色都被遮掩得暗淡了几分，地面的跑兽层层叠叠，不留一丝缝隙，人类被围困在中间，整个画面宛如世界末日。 “备战！”叶宏慈声音坚毅洪亮。 她话还未落，一只长着翅膀的异兽就冲上来。 振翅的异兽如疾驰的箭，甚至比箭还要快几分，朝人群扑来，如钢铁制成般锋利的爪子随手抓住一架机甲。 机甲驾驶员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拽着离开地面，朝兽群飞去。 迎接他的命运不是被从高空扔下来摔死，就是被异兽踩踏而死，落入异兽口腹之中。 叶宏慈反应很快，奈何距离他很远，哪怕用尽全力扑过来，想要抓住他，还是没有来得及。 异兽已经抓着机甲飞到地面机甲无法触及到的高度，危机时刻，飞行类机甲才刚开始伸展翅膀，等他们飞起来，黄花菜都凉了。 涂苒果断举起右臂，对准异兽的翅膀发射了一发炸弹。 异兽身体被打歪，朝侧边偏下来，高度降低。 涂苒几步冲上去，一把扯住机甲的两条腿，用力往下拽。 (本章完) 293 闯出去 异兽登时被拽得朝侧边歪去，一只翅膀都撞到了涂苒的机甲，二者相撞，金属摩擦的声音格外刺耳。 异兽扑腾着翅膀往天上升意图摆脱掉涂苒。 涂苒隐隐有被它拖起来的迹象。 她连忙屈膝半蹲，身体重心下移，死死抱着机甲的腿不撒开。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秒之内，终于，其他人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连忙加入涂苒，拽住吊在半空的机甲往下拖，人多力量大，异兽已经毫无反手之力。 它正准备松手放弃这个猎物。 叶宏慈弹跳起步。 拔刀，刺眼白光一闪而过，下一秒，异兽的脑袋轱辘在地上。 异兽的身体失去动力，重重跌落下来。 涂苒看势不对，立马抽身离开，其他人就没有她这个反应速度了，被异兽的尸体砸倒一片。 死里逃生的机甲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机甲身上被异兽抓过的地方留下了白色的刮痕，很深，机甲都凹陷进去了。 他走到涂苒跟前，感激道：“多谢，没有你，我现在恐怕已经进异兽的肚子里了。” 涂苒一直盯着远方，兽群越来越近了，她已经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红色光幕了。 “道谢的事之后再说，兽群来了。”涂苒头也没回道。 抬起机甲手臂，涂苒朝着异兽开始扫射。 [精神力+888] [精神力+699] [精神力+1688] …… 所有机甲围成一圈，并肩而立，率先发起远程攻击，击杀最前面一层的异兽。 异兽倒下去一层，后边的又紧跟着扑上来，一眼望不到尽头。 飞行类机甲率先出动，展开双翅直蹿上天，堪比异兽的体型，与空中盘旋的异兽正面对决，缓解地面机甲的压力。 处在地面上的机甲也与异兽开启近身混战。 涂苒拔刀冲入兽群之中，与异兽纠缠在一起，她如出鞘的利刃，每一招杀气毕现，精准砍在异兽的身上，普通的大刀被她耍出堪比重金打造的效果，往往一刀就能解决一只异兽，碰到体型是机甲两倍大的，也不会超出两刀。 她所过之处，异兽的残肢断臂乱飞，各种惨叫声不绝于耳。 与她轻轻松松游走在异兽之间相比，其他人就显得吃力很多，被众多异兽围堵在中间，左支右绌，或多或少会被异兽击中，机甲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破损。 哪怕是身经百战如叶宏慈，也在兽群手底下讨不了好。 她被一只土遁异兽从背后偷袭。 土遁异兽总是在地底下钻来钻去，可想而知它们的爪子有多锋利，而且它们最爱搞偷袭，战斗之中突然从地上冒出来，一般人真的防不住。 叶宏慈重金打造的黑金机甲背部被划出了两条又深又长的口子，隐约可以见到内部的机甲舱室。 机甲一旦破损，各方面的作战能力都会大幅度下降，如果得不到及时的维修，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而在场的机甲中，除了涂苒的机甲还完好无损，其他的机甲都出现问题。 反观兽群，数量并没有减少多少，依旧是一眼望不到边，而且越战越勇，对吃掉眼前的这伙人类这件事势在必得。 这似乎是个必死无疑的局。 面对兽潮，人类的力量还是太过薄弱。 哪怕此刻唐影所带队伍赶来，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顶多是再多杀几只异兽，可异兽的数量太多了，整个4344星的异兽几乎都集结在了这场兽潮里，多杀百只、千只、甚至是万只，都不会有明显的效果。 在场每个人都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件事。 绝望的气息笼罩着所有人。 这是他们跟随叶宏慈征战十几年来第二次遇到兽群，第一次九死一生，死了一多半的战友，他们侥幸存活下来。这是第二次，虽然知道必死无疑，但他们忍不住祈祷有奇迹发生。 直播镜头前的所有观众的心忍不住高高悬起来。 [唐秘什么时候能赶到啊？再不来就来不及了！] [来了也没什么用，这次兽潮的规模可能比上一次的三倍还要多。] [我记得上次我们的人也比这次多，多了好几倍，这次人也太少了，我现在都快找不到我们的人在哪里了。] 因为异兽太多，无人机不敢靠近拍摄，只能远远的在距离战斗中心上千米的地方拍摄，从直播镜头的视角里，只能零零散散看到几架机甲出没在异兽群里，绝大多数的机甲都被兽群淹没，看不到是什么情况。 不过从每一架机甲携带的生命检测系统传回来的信号可见，现在还无人员死亡。 “我们要怎么办？就这么耗下去？”涂苒削掉一只异兽半个脑袋，一脚将尸体踹出去，连接叶宏慈的机甲，出声询问。 这么杀下去不就相当于等死嘛。 叶宏慈面色有些苍白，机甲破损消耗的精神力也会比往常多，而且这群异兽像是知道她是这支队伍的领队，全部往她身上扑，她身上的机甲又被划伤了好几处。 “异兽太多，我们出不去。”叶宏慈斩杀异兽的空隙回答涂苒。 现在异兽一层接着一层，从上方飞行类机甲传回来的画面看，方圆近二十千米也全都是异兽，还有源源不断的异兽在往过赶，他们被围的滴水不漏，根本没有出路。 涂苒面色沉重，环顾四周，“唐影从那个方向过来？” 情况紧急，她下意识直呼唐影的大名，此时已经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了。 叶宏慈没有回复她，而是将一幅实时地图发给她，上边标着唐影所在队伍此刻的行进方向。 唐影一队人马正在加速前行，预估再有半个小时就能赶到。 涂苒找到唐影所带小队即将到来的方向，视线看向那个方向。 目光所及全是丑到惨绝人寰的异兽在张牙舞爪。 “这边，让他们跟着我走。” “你要干什么？”叶宏慈惊问。 涂苒活动了两下有些酸的手腕，“带你们出去。” 叶宏慈张了张嘴，终究是将质疑的话语咽进肚子里，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没有最坏的结果了，信她一次又何妨。 “所有人！向涂苒集合，跟在她后边，我们一起闯出去！” 294 生物武器 听到命令的所有人立刻向涂苒靠拢，异兽挡着他们的路，他们就不停斩杀异兽，直到汇合成一支完整的队伍。 望着涂苒的背影，他们疑虑地互相对视，不明白叶首长此举用意。 哪怕是要突围出去，领头人这么重要的位置怎么不该是叶首长来做，为什么会轮到一个新人。 虽然这个新人的实力很强，可以说比他们大部分人都强。 但他们就是想不通。 涂苒没有管他们的情绪。她自己从兽群的包围圈里逃出去轻而易举，现在决定帮他们一起逃，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他们如果不愿意，可以选择不跟。 “所有人跟紧涂苒，不许掉队！”叶宏慈忽然出声提醒所有人。 原本还有异议的人压下心中诸多想法。 他们不信涂苒，但他们相信叶首长。 涂苒扫了眼光幕上的精神力收集进度：46%。 足够了。 涂苒一脚蹬在一只爬行类异兽的脑袋上，借助这道力道跳起来，冲入由异兽组成的墙中。 给她垫脚的爬行类异兽脑袋直接被巨大的冲击力嵌进地面里。 异兽两只爪子撑着地面意图把脑袋拔出来，可惜，紧随涂苒冲出来的机甲们又一次一次将它踩回去，好不容易捱到机甲走完，追逐着机甲跑的其他异兽又踩上去，它最后沦为薄薄的地毯。 冲在最前边的涂苒挥舞着大刀，挡路的异兽一只都不能从她刀下逃脱。 她没有克制异能的使用，[瞬息移动]和[力大无穷]被她发挥出一半的能力，配合上精神力，她就像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同时，对于那些她刀够不到的异兽，她直接发动[花好月圆]，无形之中很多异兽中招，往中间挤的异兽少了近三分之一，队伍的压力小了很多。 但并没有人注意到。 此时跟随在涂苒身后的队伍全部注意力都在解决两边的异兽，他们只隐约感觉到异兽的攻击力变缓了。 那些被[花好月圆]穿透内脏的异兽一倒地，后边的异兽就紧跟着压了上来，它们的消失几乎是无声无息。 或许在不久之后，有人对这场战斗进行分析，会注意到那些突然倒地的异兽，可那个时候，这些异兽的尸体都化作腐肉，它们到底因为什么原因才倒下的，没人能查得到。 涂苒已经尽力让自己的异能不暴露出来了。 要不然仅仅这些异兽，她用一朵致幻蘑菇就能将它们制服。 此刻面对这么多摄像头，涂苒只能老老实实靠刀杀出一条血路来。 可惜刀很不给力。 在她一刀贯穿一只异兽的眉心，正准备拔出来，刀身只剩下一半。 另一半被融化在异兽的脑脊液中。 涂苒望着剩余的半截刀身，所以说，这刀居然不防腐？！ 这么大的星系，武器居然不防腐，这说得过去？！ 涂苒瞟了眼身后的队伍。 他们都在杀异兽，并没有注意到她刀断了。 要不然，用[时间之轮]修复了？ 涂苒正蠢蠢欲动，头顶上飞过一架无人机，搭载的摄像头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她。 涂苒：“……”靠！差点忘了这一茬！ 涂苒只能认命，用半截刀继续往前推进。 异兽莫名开始朝她聚拢。 包括一些她之前没有对上过的异兽。 异兽夹缝之间，她注意到地面上凸起一行土包，土包快速移动好似在寻找最佳位点。 这是那只伤到叶宏慈的土遁异兽，竟然也来她这边了。 涂苒当即打起精神，一边与眼前的异兽周旋，一边注意脚底下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破体而出的土遁异兽。 原本这些异兽把攻击重点都是叶宏慈。 它们转换了目标，叶宏慈压力骤减，立即感受到变化。 当即望向被异兽包围在中间的涂苒。 这群异兽可以分辨得出谁是主力。 叶宏慈面含凝重，环顾四方异兽，她总觉得兽群有一个指挥。 这是她多年的想法，一群低级野兽为什么能够联合，又是如何精准判断人类的位置，张弛有度，进退有序，她不信一个没有指挥的兽群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可惜星系科学家研究了众多的兽群出没时候的视频资料，也没有找到隐藏的指挥。 再看四周异兽，每一只都是愚蠢的低等动物模样，找不到可疑的。 “涂苒，我猜测兽群里有一只负责指挥的异兽，它是一个突破口，你留意周围情况，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异兽。”叶宏慈连接涂苒的机甲，她下意识里对这个异世界来的人抱有期待。 “它有什么特征吗？”涂苒抽空回复。 “没有。这只是我的猜测。” “知道了。” 涂苒视线环绕四周，异兽头上的光幕映入眼帘，她寻找精神力值最大的那只。 虽然精神力大不代表对方就是指挥，但可能性总是要比弱鸡异兽大一点。 异兽数量太多，涂苒一时之间看不过来。 这个时候，脚下的地面突然震动了两下，一直守在地底下蠢蠢欲动的土遁异兽抓住涂苒走神的薄弱时刻，破土而出，两条粗壮的臂膀末端连接着八根如钢筋般的指甲，朝涂苒的脸抓去。 光指甲就足达半米长，颜色棕黑混着泥土， 这一抓下去，就涂苒这没什么防御力的机甲，一定会直接散架。 “小心！”叶宏慈注意到这一幕，当即大喊一声提醒涂苒。 利爪就在触碰到涂苒机甲面部的刹那，涂苒转过头来，嘴角轻勾，含着恶劣的笑。 “终于等到你了，这么好的爪子，比我这把破刀锋利多了。” 涂苒闪身漂移，一瞬间就到了异兽的侧边，异兽还没有反应过来，涂苒手起刀落，半截大刀发挥出了最后的用处，异兽的两根手臂齐根斩断。 涂苒随手弃了自己没什么战斗力的半截大刀，接住土遁异兽的两根断臂，朝土遁异兽的腹部划去。 果然是号称异兽之中最无坚不摧的利爪，她还没用异能，就用平常的力道轻轻这么一划，它那二十厘米厚的肚皮就直接外翻，露出里面的内脏。 亲眼见证到这一幕的叶宏慈：……她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295 指挥 换了这么厉害的武器，涂苒更强硬起来。 尤其这武器还是两个，她一手一个，两只手都没有闲着，同一个时间可以杀两只异兽，进度直接翻倍，像个风火轮一样，在异兽群里近乎横着走。 接连不断的红色光幕出现。 她的精神力数额蹭蹭蹭往上涨，积累进度更是达到了56%。 比她使用异能之前还要高。 涂苒也没有忘记叶宏慈的提醒，兽群里可能存在一个指挥。 她猜测那只土遁异兽从攻击叶宏慈变为攻击她，大概率就和那个指挥有关。 不知道指挥看到它派出来的一员大将死在了她手里，会是什么反应，又会派什么更厉害的异兽过来。 她很好奇哈恩登星系异兽的智商能高到哪里去，会比阈内异种高么。 相较于坐以待毙，涂苒更喜欢主动出击。 随手拽住一只异兽扯到跟前，手掌攥住它的后颈。 “你听谁指挥？”涂苒从后边凑近异兽后脑。 一些不连续的片段闪现在涂苒眼前。 片段里有一只异兽反复出现。 棕毛、圆脸、似熊。 得到答复，涂苒用利爪割断眼前异兽的脖子，将它扔了出去，砸翻一排往上冲的异兽。 涂苒环顾四周，寻找目标异种。 前边一层没有找到，有些异兽太高，遮挡住了她的视野，她看不到后方。 “首长，我需要到高处看看。”涂苒直接联系叶宏慈。 叶宏慈丝毫没有犹豫，为她联系了一架飞行类机甲。 一架黑色飞行类机甲得到命令，立即飞到涂苒头顶，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拎了起来。 她队首的位置暂时由叶宏慈替补。 空中的机甲也不好过，不断有鸟类异兽往机甲身上扑，机甲抓着涂苒灵活躲闪。 涂苒目光一直紧盯着下方，寻找可疑异兽。 终于被她找到了，在异兽潮的末端。 果然聪明，指挥着其他异种往上冲，自己躲在后边。 在涂苒看向那只棕熊类异兽的同时，棕熊类异兽正好抬起头来。 它竟是异瞳，一只血红，一只墨绿，看到涂苒的那一刹那，棕熊呲牙做出威慑的动作，然后开始往后退，扭身跑掉。 “那只熊！追上他！”涂苒指着那头熊大喊。 上方的机甲听到，立即扇动翅膀加速，朝棕熊俯冲而去。 上空的鸟类异兽一窝蜂调转目标，不去攻击其他飞行类机甲，全部瞄准涂苒这两架机甲往上扑，撞得机甲左右躲闪，非常不稳。 这群鸟意图阻止他们离开。 这更加坚定了涂苒的想法，那只棕熊就是指挥。 叶宏慈命令其他飞行类机甲去帮助涂苒脱困，同时指派无人机追踪棕熊的位置。 涂苒现在只要想办法脱困即可。 涂苒抓起原本为了方便起飞挂在机甲腰上的两条胳膊。 “你只管飞，攻击异兽的事交给我。”涂苒大声道。 “收到。”上方回应她，两手抓着她的两个肩膀，迎面朝鸟类异兽撞去。 涂苒：……大可不必故意撞过去。 涂苒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她双手紧紧抓住两只断臂，合二为一，朝中间的鸟头拍去。 原本高速飞行的鸟类异兽如同撞到一堵墙，身体瞬间停滞在半空中，脑袋被两只利爪从左右两边共同拍下，爪子直接交叉穿透它的头颅。 它甚至没来得及尖叫，就死了。 涂苒双臂分开，将爪子从它的脑袋里拔出来，带出一串粘稠的血珠来，异兽的身体直直从高空砸下去。 他们现在所处位置垂直向下全都是异兽，这只鸟类异兽砸下去，那么大的体型和重量，直接砸晕一片自己的同类。 涂苒没有时间看下方的惨状，因为还有更多的鸟类异兽等着她。 她重复之前的操作，像钉钉子一样将鸟类异兽的脑袋拍穿，一下又一下，一只又一只，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鸟类异兽像下雨一般往下砸，下方的兽群受到的间接伤害也不轻。 也不是所有的鸟类异兽都那么乖，都冲到涂苒正前方等着她钉，也有从侧边搞偷袭的。 涂苒就会改变策略，像拍苍蝇一样，抓着断臂往他们身上呼。 威力没有两只利爪合并用强，不能直接杀死异兽，但是利爪划在异兽身上，仍然可以划得皮开肉绽。 大部分异兽会疼得失去平衡，坠落下去。 涂苒就这么吊在半空，抡着两只从异兽身上割下来的爪子，对着所有飞到她跟前的异兽一套输出。 她就如同半空中的绝缘体，所有靠近她的异兽都会被弹射出去，她周边近乎处于真空地带。 空中异兽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主星。 直播镜头前的周铭看着这一幕，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 头有点疼。 他与祁通达座位距离很远。 这个时候，竟然都默契地向对方看去。 两双眼睛遥遥对视，意识交流。 祁少爷：这个场景有点眼熟。 周铭：上上次这么被揍，好像是我们。 祁少爷：……真的是她？ 周铭：……不出意外……就是了。 祁少爷眼含泪水的收回目光。 艹，太丢脸了，他刚才居然把涂苒当作偶像，还激动的差点表演了一个滑跪。 …… 涂苒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冲出空中异兽的包围圈，头上的机甲带着她朝棕熊离开的方向追去。 棕熊跑得并不快，这么长时间才跑出了五六千米，涂苒很快就在一片石林里看到它的影子。 “降落吧。”涂苒道，同时捏紧了手上的利爪。 上方机甲立即放低飞行速度，在距离地面二十几米的时候将涂苒扔下去。 机甲的脚刚一接触地面，涂苒就操纵机甲朝棕熊追上去。 飞行类机甲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空中盘旋，为她防守其他异兽偷袭。 涂苒很快追上棕熊，挥动利爪朝它后背抓去。 棕熊一个灵活摆尾，躲过一爪，一双异瞳瞪着涂苒，从胸腔里发出低低的怒吼。 如此近的距离，涂苒可以清晰看到它的眼睛，它并不是异瞳，它右边那只红色的眼睛是坏了的，血液弥漫，才显现出红色。 涂苒朝它右眼抓去。 棕熊当即后退躲避，涂苒紧追不舍，两条利爪交替，揪住它的右眼不放。 296 精神力积累遗传 异兽还在往后退，很快它背部撞上石林里的巨石，没有退路。 涂苒抓住时机，利爪从它脸上贯穿而过，三条深可见骨的痕迹出现在它脸上，从右眼直达下巴，触目惊心。 巨熊猛吼一声，迎着涂苒的攻击扑上来。 涂苒操纵机甲身形一闪，在异兽面前消失不见。 异兽傻楞地望着眼前空了的地面。 而此时，涂苒已经如鬼魅般绕到它侧边，无声无息举起钢爪，朝它挥去。 尖锐的爪子刺入它厚重的皮毛的瞬间，异兽一个激灵，就跳起来，随着它这个力道，钢爪往侧后方一拉，一整块儿皮毛被扯下来，露出里面粉色肉体。 涂苒倒吸了口气，替它腰疼。 剧烈的疼痛让异兽更加暴躁，它对涂苒的仇恨达到了极点，自胸腔里发出低吼声，不管不顾朝涂苒撕咬而去。 它太笨重了，涂苒想躲闪它的攻击简直易如反掌。 巨熊上下两排尖锐锋利的牙齿没有咬住涂苒，反而咬到涂苒身后的巨石之上，石头被风常年吹拂腐蚀，上边镂空了大大小小的窟窿，巨熊的牙齿咬进去，正好卡在那里，一时之间拔都拔不出来。 涂苒眼前一亮，这不就是送上门的机会吗？！ 她当即开着机甲，朝巨熊背面跑去，手上的利爪高高举起，在靠近巨熊的刹那，拍下去。 半米长的钢甲从它的后颈划过，沿着它的脖子转了一圈，割到里面的血管，血喷薄而出。 涂苒下意识闪身后退几步，免得被血溅到。 巨熊挣扎着，终于把牙齿从石头缝里拔出来。 它率先用熊爪捂住一侧脖颈的伤口，还是不断有血往外溢。 它又冲着涂苒哈气龇牙，涂苒注意到它的牙齿有一颗断了半截，正镶在后边的石头上。 这都弄不死它。涂苒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生物武器，刚才那一击，有两根指甲断了，露出参差不齐的半截。 这只熊皮是真厚呀。 巨熊还在呲牙咧嘴威慑她，并且不断后退。 它已经意识到自己打不过涂苒，找退路逃跑。 涂苒哪里容忍它跑掉，将断了的那只爪子扔在地上，抬脚跨过去，盯着巨熊，眼里含着残忍的笑意。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开始。” 话音刚落，涂苒屈膝一跃而起，身形如弓，仅剩的一只利爪高举，携带雷霆之势。 巨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半米长的利爪从它的腰际穿过，划过它的肚皮，再抽出，带出一行淋漓鲜血来。 异兽已伤痕累累。 可这一招还不算完，下一刀紧随其后，从巨熊的肩膀上劈去。 巨熊直接被巨大的冲击力压得跪倒在地，嘴里发出呜嚎，在它身下，聚集出一滩血泊。 涂苒没有直接杀它，而是朝它走近。 巨熊被涂苒靠近的动作吓了一跳，身体颤抖的厉害。 无人机将这一幕拍摄下来，远在主星的直播间镜头前，观众们看着之前还很嚣张跋扈的异兽就这么会儿功夫，就被涂苒治得服服帖帖，难掩激动之情，纷纷在底下留言。 [看的我好爽！] [我也是，我这心里头的恶气一下子出了。舒服。] [就是，我还以为它多厉害呢，这不也是欺软怕硬的主。] [就该这样治它们，要我说我们之前直接把它们杀了就是太放过它们了。它们抓到我们人类可不会让我们痛快的死去。] [就该这么干，她做了我一直想做却没有机会做的事。] [让它们看看我们人类的能力。看它们下次敢不敢侵犯我们的星球。] [长那么个熊样，原来也会下跪求饶呀。别放过它。不要让它死的太轻松！] [对，别放过它！] 评论区叫嚣着该如何处理这只熊才解气。 远在4344星的涂苒看不到他们的讨论，她走到巨熊跟前，将钢爪搭在它的肩膀上，歪头瞅它，“不是嚣张么？不是呲牙么？怎么现在不呲了？” 巨熊从嗓子发出几声咕叽咕叽的声音。 像是在说话，可惜涂苒听不懂。 她的[语言天赋]在这个世界并不管用。 涂苒大概知道这只熊是在求饶，从它那乖顺讨好的表情就能看。 涂苒嫌弃的“嘁”了一声。 “好歹也是个大boss。这么怂？高估你了。” 她从空中跳下来的时候，脑补了一场与它大战三百回合的恶战场景，她甚至想过这一战可能会让她使用[幻之境]。 却没想到，这只熊这么不经打。 此时，巨熊半跪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伤口，看上去是惨不忍睹。 涂苒站着，比它高出一个头，涂苒抬手，机甲的手掌覆盖在熊的脑壳上，涂苒缓缓眯起眼睛，读取它的记忆。 “你是怎么控制那些异兽的？” 在乱七八糟的画面中，涂苒找到了想要的答案。 精神力。 异兽也有精神力。 只不过异兽愚笨，很少有像人类那样的天生精神力强大者。 它们天生的精神力只有很少，少到不能表现出来。 异兽的精神力具有积累遗传性，即后代异兽可以遗传上一代异兽的精神力数额，并且在上一代的基础上增加自己的精神力。 按照这个体系一直发展下去，只要异兽繁殖了足够多代，就会有一只异兽具有非常浑厚的精神力储备。 那么精神力的效果也就体现出来了。 控制其他异兽。 用自己的精神勾连各个种族的异兽们的大脑，让它们统一听从自己的安排。 也就能够做到联合其他种族，并使其臣服的能力。 第一批登上4344星的异兽种族，就是棕熊。 棕熊种族是最先出现在哈恩登星系的异兽种族之一。 在登上4344星之前，棕熊这个种族就积累了比其他种族高出数倍的精神力，而登上4344星之后，棕熊又繁衍进化了几代，精神力终于积累到一定程度，迎来了整个家族第一只具有控制力的棕熊。 哈恩登星系的科学家注意到异兽在进化，就是由于精神力积累遗传体系的存在。 此次人类军队登上4344星，消灭第一群异兽之后，棕熊就察觉到了异常，立即发起精神力控制，联合其他异兽，朝人类攻来。 297 诛杀棕熊 涂苒快速接收完毕棕熊的记忆，这时候，天空的机甲朝她大喊，“兽群朝这边过来了！” 涂苒快速后退一步，冷冷看向眼前的棕熊。 它示弱是在拖延时间，实际上在暗自召唤兽群过来。 涂苒不加犹豫，手指在机架控制面板上快速移动。 机甲缓慢后退，就在棕熊看到一线生机的时候，机甲飞奔着过来，抬腿就是一脚，夹带劲风的一脚重重呼在它的脑袋上。 “哗啦” 机甲的右腿散架，零件落了一地，只剩下骨干。 又是一声“咔嚓”，不是机甲，而是异兽。 它的脖子直接被涂苒这拼尽全力的一脚踹断，以极度扭曲的姿势朝后边对折。 颈椎断裂，这次是真的死了。 此时，正在往过奔跑的兽群纷纷停下脚步，迷茫地看着周围。 脱离了棕熊的掌控，它们恢复自我意识。 起初，兽群是安静的，打量着彼此，很快，兽群爆炸，互相攻击。 这里不乏天敌和竞争对手，之前有棕熊用精神力控制着它们，它们达到“忘我”的境界，此时意识清醒，它们的兽类本能也就发挥出来了。 食物链低端的异兽立刻四散逃跑，食物链中间的异兽则寻找自己的种族，抱团取暖，顶端的则可以肆无忌惮的享用美食。 唐影带着队伍到达，与叶宏慈汇合，面对眼前兽群四散的场景，她还有一些懵。 叶宏慈也没搞明白兽群为什么会突然散开，她只是在这一刻做出最利于人类的决策。 隐藏起来，让异兽自相残杀。 唐影扶着叶宏慈破损的机甲寻找到一块巨石遮蔽物，其他人也纷纷找到地方躲藏。 与此同时，在石林的另一端，涂苒托着残缺的盔甲，一瘸一拐地找掩体。 靠着巨石，涂苒瘫坐在地，飞行类机甲也降落下来，和她并排坐在一起。 两人不熟，没什么话可说。 涂苒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在查看精神力积累面板。 [精神力积累进度：49%] 少了很多。 光对付这头熊就消耗了不少。 涂苒盯着精神力数额看了很久，从巨石侧边探出头去，盯着石林里混斗的异兽。 666、888、8999…… 涂苒看得眼馋。 要不……她再去搞点？ 说干就干，涂苒操纵机甲站起身，才刚迈出右腿，她就被闪了一下，差点摔倒。 涂苒低头看向机甲右腿。 这破机甲。 她只能歇下心，安分的坐回地上，等着异兽自相残杀个差不多，他们收尾后，让机甲研究员去修。 在这里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后，外边异兽的吼叫厮杀声渐渐薄弱了，叶宏慈终于发出命令，“机甲损坏者原地待命，其余人冲！” 涂苒旁边的飞行类机甲站起身，刹那间伸出翅膀，一双机械翅膀遮天蔽日，如大鹏展翅，朝云霄翱翔而去。 涂苒坐在原地，仰头看着机甲在空中自由自在翱翔的身影，一脸向往。 啧，她也想尝试一下自由自在在天上飞的感觉。 等她有空，一定要学一学飞行类机甲。 身后的石林，再度传来此起彼伏的吼叫。 异兽们脑子不行，战斗力不行，就是嗓门大，吼叫声层出不穷，震得涂苒后背的石头都在晃动。 三个小时后，厮杀声停止。 “集合。”叶宏慈的声音从机甲内部响起。 被叫醒的涂苒一边揉着眼睛，另一只手搭在机甲控制面板，操控机甲站起来，朝叶宏慈发过来的集合位置一拳一拐地走过去。 唐影火红的机甲在叶宏慈黑金机甲身侧，格外显眼。 她机甲身上也出现轻微划痕，还有一块一块的血迹散布。 刚才的三个小时，主力就是她和她带回来的小队，叶宏慈所带队伍经过异兽的长时间围困，很多都出现严重破损。 “我带来几个机甲研究员，我们换一个地方，先修机甲。”唐影的视线从涂苒身上一扫而过，看向其他人。 众人纷纷点头，现在机甲破损，不修补的话，再遇上异兽就麻烦了。 叶宏慈选定位置，所有人一同朝那个方向走去。 涂苒一瘸一拐地坠在队伍后排。 到了地方，叶宏慈让所有机甲破损的人从机甲里出来，将机甲交给机甲研究员修补，机甲完好的人则守在附近，时刻警惕异兽出没，等机甲修好后，轮流值班。 涂苒从机甲驾驶舱爬出来，跳到地上，有一名机甲研究员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机甲，先看了看机甲损伤部位，倒吸了一口气，露出一副难办的表情。 涂苒眨了眨眼，问：“很难修？” 机甲研究员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这台机甲的材料比较特别，我们没带够这种材料。” “特别？它不就是一架轻型机甲吗？这里有这么多人都用轻型机甲。” 机甲研究员摇了摇头，“不一样，你这架机甲比普通轻型机甲还要轻。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架机甲是十几年前的款式，当时各种类型的机甲研究都比较极端，轻型机甲追求过度的轻极致的快，忽略了它的防御力；遁形机甲追求无懈可击的防御力，忽略了它的灵敏度；飞行类机甲追求超高速滑翔，忽略了它的攻击性。” “最近七八年，各种机甲类型才开始全方位发展，以前的老款式逐渐被淘汰。你现在使用的这架机甲就是当初的款，快是很快，机甲却像个纸糊的，一碰就碎。” 机甲研究员仔细为涂苒解释，又走近机甲小腿部，指着几个部分对涂苒道：“这个部分可以用其他轻型机甲材料代替，但是这，”机甲研究员遗憾地摇了摇头，“我们材料修补不了，得找专门的材料。” “那现在怎么办？你们有替换的机甲吗？” 机甲研究员摇头，“我们只有替换材料，没有替换机甲。” “那你们用替换材料做一个机甲出来。”涂苒耿直道。 她对机甲真没什么研究，潜意识里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机甲研究员却被她的狂言吓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开，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了。 涂苒连忙道：“我知道你们做不出来了，你收收你脸上的表情，现在赶快想办法，没机甲我接下来还怎么杀异兽。” 机甲研究员捏了捏自己僵硬的下巴，手动恢复原位，“我已经向主星申请用传送机往这边投放一架机甲，能不能投对地方看你命了。” 哈恩登星系的传动装置可以定点传送，但有偏差，这个偏差在仪器上没多大，但放在以光年为单位的宇宙中，偏差可以放大到一颗星球。 除非两颗星球同时有传送装置，互相连接，才能准确投递。 现在4344星的传送装置还没有建成，主星投递过来的机甲可能会落到4344星的任何一个地方。 以4344星的大小来看，能不能碰上真靠运气。 直播间内，听到主星会投递一架机甲到4344星后，人群掀起一番讨论。 [这不就相当于浪费一架机甲嘛，主星居然同意了？！] [也不一定浪费，咱们有无人机，搜索范围可以覆盖半颗星。] [就算无人机找到呢？一伙人陪着她一起取机甲？这也太浪费进度了，我们不是该一切以大局为重吗。以前唐秘机甲破了不能用，也没见专门往去投一架机甲。] [大局是什么？你有看之前的直播吗？涂苒的战斗力值得专门为她浪费一架机甲。逞论现在只是投一架，如果这一架送不到她手里，投第二架第三架都是应该的。] [呵，你不是造机甲的，你不心疼是吧。] [我如果是造机甲的，我一定希望我的机甲能用到涂苒这种人手上，才能实现机甲价值最大化。] [呵，站着说话不腰疼。] 直播间吵起来的两人各有支持者，吵得你来我往异常激烈。 但是每一个人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哈恩登星系的利益，都想让4344星的异兽快速覆灭。 主星的看守所。 被带回牢房的祁通达扒在栅栏上，与周铭四目相对。 “凭什么？”祁少爷率先出口，语气气愤且不服，“凭什么她能在外边玩机甲，咱们却被关在这里一天只能吃一顿饭？！” 周铭：“因为你窝囊。” 祁少爷：“？？”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帮着她说话？” 周铭嫌弃扫他一眼，懒得搭理他，走回自己的床位，面朝天花板躺下。 被鄙视又被无视的祁少爷很生气，“周铭！等老子出去！一定要和你决一死战！” “咔咔”两声，他牢房铁栅栏响了两声，声音清脆又突然。 祁通达没看到人，连忙后退几步，盯着外边走廊。 鬼？！ 祁少爷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个激灵。 他头顶上的隐形扩音器又发声，“睡觉时间，被吵吵。” 听到声音来源的祁少爷：“……” 瞪了两眼头顶天花板隐藏扩音器的几个小洞，咬牙切齿地走回到自己的床铺，发泄般重重摔上去。 而在他隔壁，姚贝正挨着栅栏旁边的墙壁坐着，在她另一边，李文川也是同样的姿势，两人只有一墙之隔。 (本章完) 298 我唐影不是那样的人 “你比我们晚到，你是从哪里来的？”姚贝微微侧脸，面对空荡的走廊。 墙的另一边，李文川一条胳膊随意搭在曲起的膝盖上，闻之淡淡回道：“联邦。” 姚贝的声音紧随而来，“涂苒逃跑那次阈门打开，你没有进入阈？” “没有，那次阈关闭之后，阈门又接连开了两次，对面那伙警卫是第一次进来的，我是第二次。” “为什么执行部警卫也可以进入阈？”姚贝又问，明明她离开的时候，联邦还在抓捕涂苒，其他的和往常一样，怎么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管不住。”李文川头仰靠在墙上，悠哉地晃着手臂，语气不屑，“涂苒逃跑那一次，那群警卫亲眼见证了内丹的威力，不甘心内丹只让拓荒者拿，都往阈里挤。当时那场景，一般人可拦不住。” “拦不住？” 姚贝可不相信“拦不住”这三个字。 联邦高层的那点儿小心思，她不用过脑子都猜得到。 等那些争着抢着进入阈的人拼死拼活找到内丹后，上边那些人再想办法拿走，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内丹，当然不会拦，反正死的不是他们。 对于姚贝的疑问，李文川只是无声笑了笑。 两人都心知肚明。 因为是在监狱里，他们的对话会被监视和监听，两人默契地只谈论些已经不是秘密的事，三五分钟后就结束，两人各自回床休息。 主星是夜晚，4344星同样也是夜晚。 涂苒靠在一块背风的巨石上，双手环胸，百无聊赖地仰望4344星的星空。 这里的夜空很漂亮，不是白天的那灰沉，是紫色的，深邃的紫光铺撒在整片天空，可以看到光束的纹路，在其中零零散散有几颗星星。 星星这个东西在联邦的天空是不存在的，联邦空气污染严重，天上连个鸟也没有。 阈的天空也看不到，阈一到晚上那个天黑的仿佛要压下来一样，就仿佛存在于宇宙的最角落，周围没有星星一般。 涂苒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星星了，很认真地欣赏。 直到，手里捧着一个小型精神力测试仪的唐影走过来。 涂苒眼角余光注意到她往这边走过来，并没有转头看她，也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就完完全全无视她。 唐影都在她眼前站定了，涂苒也没有反应。 唐影拧着眉头，面色不悦，“你看不到我吗？” 涂苒故作惊讶，仰头望着她，“呀，唐秘什么时候来的？是要和我一起看星星吗？我这块儿石头小，可能坐不下你。” 唐影又岂会听不出她语气里的阴阳怪气，脸上都结了一层冰，“现在需要测试你的精神力，请站起来。” 涂苒很配合地站起来。 唐影将手上的精神力测试仪抬起，涂苒顿了顿，把手放上去。 仪表上的数值开始往上升。 直到停在了61。 精神力等级：61。 这个结果涂苒早就知道，没什么意外，数值定格之后，她就将手收回去，反观唐影，盯着仪表上的数值看了许久，才将仪表关掉，一只手捏住垂在身侧。 抬头望着涂苒，开口，“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精神力在短期内从0升到61的人。” 涂苒眼里是不达眼底的笑，扬了扬下巴，示意唐影看身后的无人机。 唐影扭头看去，正不明白涂苒是什么意思，涂苒的声音就传来，“可以让它们暂时离开吗？” 唐影抬手做了个手势，无人机立马转了个身，飞向其他人。 唐影转过身来，看向涂苒，“现在可以说了吧？” 涂苒也不伪装了，面色格外的冷，“我听机甲研究员说，你们每一次与异兽对战，都会提前估计好机甲的各种可能性损伤，做好机甲修补材料的准备。” “是，这件事一般情况下由我负责。”唐影直截了当。 涂苒：“我这次使用的机甲，没有相应修补材料，明天我没有机甲可用。” 唐影眉头一蹙，“我已经让他们多准备一份轻型机甲的材料。” 涂苒观察着唐影脸上的表情，眯了眯眼，“你知道我用的这架机甲是几年前的旧款吗？” “旧款？”唐影诧然，摇头，“我不知道。” 涂苒盯着她，抿唇不语。 “所以你怀疑我是故意的？”唐影恍然明白涂苒刚刚为什么对她是那种态度。 虽然之前涂苒也没有表示出对她的喜欢，但是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刚刚却直接无视她。 “我确实怀疑你，”涂苒坦然，后退几步，靠着巨石，双手环胸，上下审视唐影，“你之前对我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敌意，机甲挑选挑了一个旧款是我的原因，和你没关系，但是准备机甲材料是由你负责的，我以为你不会粗心到这种程度。” 涂苒吸了一口气，语气一转，“不过现在看来，你确实能粗心到这种程度。” 唐影：“……” 虽然被涂苒这样说很丢脸，心里也很不舒服，但是不得不说，涂苒说得是对的。 她还是出于作为叶宏慈秘书，很认真的解释道：“我对机甲没有研究，一时没有辨别出那架机甲是旧款，直接和机甲研究部说多准备一份轻型机甲的材料，造成你现在这个情况，确实是我的疏忽。” 顿了顿，唐影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我之前因为个人原因，对你存在一些偏见，表现出来的态度不佳，让你对我做人做事存有质疑，我向你表示抱歉。” 唐影低了低头表示歉意，动作一闪而过，快到涂苒几乎没看清，但是唐影这么眼高于顶的一个人做到这份上，比一般人跪下都有诚意。 涂苒也不会抓着不放，唐影对她态度好不好，她一点都不关心，她所重视的是对方别背后耍小心思，她讨厌这种勾心斗角。 现在都说明白了，对谁也好。 “以上的话，都是我以叶首长秘书的身份和你说的。” 涂苒挑眉，“那你作为唐影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我，唐影，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小人，我就是不喜欢你屌炸天的样子，但我不会背后捅刀子，专门给你弄个旧机甲？专门不给你准备材料？我心眼没这么小，我跟着叶首长干，我就不会做给叶首长脸上抹黑的事，你放一百个心！再有，我脸臭是天生的！” 一口气说完，唐影长吁一口气，又恢复之前冷酷无情的模样，和刚才破口吐槽的人天差地别。 涂苒：“……”变脸变真够快。 “你机甲的事，我会和机甲研究员商量，你早点休息。”唐影说完就要走。 涂苒叫住她，“不用了，机甲研究员已经说要给我从主星传送一架新机甲。” 唐影身形顿住，回头看她，“传送新的？主星同意了？” “对。”涂苒点头，“现在可能已经传送过来了。”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曾经的唐影在一次战斗中机甲近乎散架，修补材料严重不足，汇报主星，主星也没有同意传送一架新机甲过来。 唐影失神地点了点头，“那很好……我不用浪费时间给你想办法了，你……早点睡。” 说罢，她就匆匆离开。 涂苒又用原来的姿势坐会地面，靠着石头仰望星空。 此刻，机甲已经传送到4344星，她感受到了机甲的方向。 可惜，她不能说，只能装作毫不知情，等着无人机去寻找。 夜间的4344星还是有些凉意，风在石林里流窜，涂苒抱紧了胳膊。 她没有睡意，她还在等一个人。 唐影走二十分钟，又有人靠近，步伐稳健，是个练家子。 涂苒从膝盖上抬起头来，看到了来人。 叶宏慈。 她就知道，叶宏慈坐不住，一定会来找她。 “叶首长。”涂苒站起身，唇畔含笑，“叶首长还没睡？” 叶宏慈摇了摇头，在涂苒刚才所坐的位置旁边坐下，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你也过来坐，站着风大，怪冷的。” 涂苒笑了笑，坐回去。 两人并肩坐在石头底下，风吹过石头上的空洞，发出悠长空灵的响声。 “今天那头巨熊，就是指挥？”叶宏慈直入主题。 “嗯。”涂苒声音很轻，几乎随风飘散。 “你是怎么找到的？”叶宏慈问，她声音有些急迫，近乎失去了她往日的从容，身为首长，哪怕是与异兽对决，她也没如此失态过。 她很清楚兽群指挥的重要性，人类如今面对的最大难题就是联合起来的兽群，只要兽群不联合，凭借人类制造出来的机甲对付异兽，收复荒芜星指日可待。 涂苒在此之前已经想好了答案。 “一眼看去，兽群之中它最可疑，站在外围安全地带，眼里没有其他异兽的那种疯狂，周围的异兽还都从它身边绕着过去，不挤它，我就觉得它可能是。” 涂苒又补充，“当然也有运气成分在，我找了七八个可疑的异种，先选它验证，没想到就成功了。” 她不清楚联邦世界的事情暴露了多少，叶宏慈知不知道异能这个东西，她只能先试探。 听到她编的有些合理又有些荒谬的理由，叶宏慈失笑，摇了摇头，叹息，“你真的很谨慎。” 涂苒抹了把脸，心中悲凉，所以说，那些从联邦来的人把异能的事也暴露了。 299 哈恩登星系需要你 “你并非来自荒芜星，你来自一个与哈恩登星系截然不同的世界，那个世界也有异兽，不过称呼不同，你们叫它们为异种，异种与异兽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某些异种体内拥有内丹，人类吃下内丹，可以获得某项超凡能力，比如超级速度、超级力量……” 涂苒静静听着，下巴抵在膝盖上，眸子半脸，手指头捣鼓着地上的碎石。 要是让她知道谁把这些事交代这么清楚的，她一定要将“他”—— 涂苒食指中指一夹，一块厚度有三厘米的石头从中间整整齐齐裂成两半。 叶宏慈盯着涂苒的手指，未说出口的话停在唇畔。 涂苒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起身，又拍了拍屁股沾上的灰尘，回头望着叶宏慈，“首长，我们站起来谈吧，风大一点，脑子更容易保持清醒。” 叶宏慈单手撑地站起身。 两人甫一离开巨石遮挡，石林间肆意逃窜的风就裹挟住她们。 涂苒迎风而立，松散的头发在风中肆意张扬，“叶首长这么直接揭穿我，就不怕我狗急跳墙？” “狗急跳墙？”叶宏慈被涂苒的形容逗笑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 涂苒眉梢一挑，“这个成语是贬义词么？” 狗狗多可爱，像胖胖一样。 她想胖胖了。 还是跟胖胖待在一块儿舒服，每天只用想接下来吃什么，不用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烦心。 “当然不是。”叶宏慈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我建议换一个词比较好，狗急跳墙的前提是被逼急了，我不会逼你的。” 风很大，吹得叶宏慈素来一丝不苟的短发变得杂乱，像野草一样四散。 “我是在请求你。” 叶宏慈脸上的笑不知何时已经收拢，留下来的只有身为首长的认真与真诚，“你曾经的那个世界，把你视为敌人，通缉你、绞杀你，妄图抢夺你的内丹、占有你的能力、剥夺你自由选择的权利。” “在那个世界，你孤身一人，难以找到容身之处。所以我请求你，请求你留在哈恩登星系。” 叶宏慈轻柔却坚韧的声音混在劲风之中，吹在涂苒的脸上。 “哈恩登星系的人类会敬仰你，会感恩你所有的奉献。你会成为哈尔登星系下一代人心目中的英雄。你的一切能力，没有人会想占有与剥夺，你还是你，在律法允许范围之内，你可以自由自在地使用你的异能。我希望你留在哈恩登星系，此时的哈恩登星系……也很需要你。” 涂苒望着眼前并不年轻的首长，皱纹爬上了她的额角，风霜沧桑了她的头发，但是她的目光永远坚定，脸庞永远坚韧，脊背永远笔挺，为了哈恩登星系的未来，她甘愿数十载奔波于生死间。 涂苒知道为什么哈恩登星系那么多首长，只有叶宏慈能成为所有人的精神支柱了。不仅仅是因为她是胜利的象征，更因为她那摧拉枯朽的精神力量。 涂苒想，如果她是出生在哈恩登星系的本土人，也一定会把叶宏慈当做偶像，当做追随的目标。 可惜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也不是联邦的人。 她并非无处可去。联邦通缉她？无所谓。 她有自己真正的故乡。 她的故乡可比这几个世界都好。 ……虽然她还没找到工作。 “叶首长的好意我心领了，能得意首长青睐是我的荣幸。可惜叶首长高看我了，哈恩登星系所遭受的一切我也很同情，可是我一个人的力量并不能做成什么。”涂苒面露遗憾。 “如叶首长所知，我确实有异能，力大无穷、瞬息移动。可是这些力量在机甲面前微不足道，这些异能哪怕是去杀我那个世界的异种都困难。希望叶首长对异能要有清晰的认知，不要抱有太多的幻想。” 涂苒的语气与表情都非常的真诚，“我能找到那只棕熊，真的只是靠运气。我的敏锐力比一般人强一点，运气再好上一点，就找到了。这也是在首长告诉我兽群里边有指挥的前提下，如果没有首长提醒，我也只能盲打。” 涂苒对哈恩登星系的态度一直没有变。 她不想参与进来。 她只是一个碰巧路过的路人。 等到“门”出现，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哈恩登星系也并非离开她就会立即毁灭。 诚如她所言，她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拯救不了世界。 被拒绝的叶宏慈脸上短暂的出现了一抹失望，不过她收敛得很快，以至于涂苒怀疑是不是她的错觉。 “我尊重你的决定。” 被直接放过的涂苒：“？” 叶宏慈就这么被她说服啦。 她惊讶地眨了眨眼，手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就这么就算了？不多说点啥啦？或者是威逼利诱一下她？ 自从离开第一世界，第一次被这么和善地对待的涂苒有一些不知所措。 叶宏慈显然看出了她的不知所措，无奈又心疼，“我如果强迫你待在这里，你愿意用异能帮我们吗？” “当然……”不愿意。 “这不就行了。”叶宏慈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不过笑容有些苦涩，“哈恩登星系的人权还是很不错的。” “哈，确……确实。”涂苒躲开叶宏慈真诚的视线，微垂着眸，附和着点了点头。 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叶宏慈仰头看了看天，“早点休息吧，”又看向涂苒，打趣道，“虽然你不会留在哈恩登星系，但还是得把4344星的异兽处理完才能走。” “哦。”涂苒不怎么精神地道，她心里很不舒服，像压了块儿石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机甲的事上边也通知我了，目前无人机还没有定位到机甲位置，等位置确定了，我会根据实际情况尽量让你取上机甲。”叶宏慈又交代。 交代完毕，叶宏慈就转身朝自己的休息区走去。 望着她萧瑟离开的背影，涂苒想啃指甲，又觉得不太雅观，忍住冲动，改挠了挠自己的脖子。 怎么回事儿？第一次没被人刀架脖子上威胁还浑身不习惯了？ 她难道有受虐倾向？ 300 统领很重视她 百思不得其解的涂苒靠着石头坐回去，有些烦躁，索性不去想这件事，直接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日，紫色的夜空消散，天空重回雾蒙蒙的灰色。 涂苒的新机甲已经找到，位置从无人机传回来，距离当下所在石林不远，半天即到。 一行人立即听从叶宏慈的命令，朝机甲所在方向前往。 涂苒的旧机甲被简单地修补了几下，勉强能够平稳走路，涂苒尽量放轻落脚的力道，勉强能跟上队伍前行的速度。 在他们赶往新机甲所在位置的这段路程了，遇到了两批异兽，涂苒都站在旁边观战，由其他人动手解决。 只要不出现兽群联合的情况，异兽还是很好解决的。 等他们解决完异兽，涂苒再跟着他们往目的地走。 六个小时后，涂苒遥遥看到了她那台崭新的机甲。 机甲一一种很笔直的姿势站立在旷野之上，银色的机甲外壳如同将星星捣碎融入其中，细碎的光点闪烁，让整台机甲低调中透露着奢华。 看着这架机甲，涂苒热泪盈眶，知道她这六个小时是怎么过来的吗？ 她终于不用走个路还颤颤巍巍不敢下重脚。 走到跟前，涂苒迫不及待从旧机甲舱内跳出来，抬手摸了两把眼前这银光闪闪的机甲，爱不释手，机甲外壳冰凉的触感从她手掌心传入，涂苒舒服地眯了眯眼。 这幅场景也被全网直播。 [她怎么像没见过个机甲似的？] [那当然是因为老子机甲设计的漂亮啦。] [大佬，这机甲是你设计的？] [当然，本人注册高级机甲外型设计师一名。] [说实话，这机甲确实漂亮。] [和其他机甲有区别吗？除了颜色还有哪漂亮？] [机甲的实用性才是最重要的，漂不漂亮有什么用？异兽才不管你漂不漂亮。] [楼上说得对。] [赞同。] [靠，你们是没看见老子发的吗？高级机甲外形设计师，高级、高级！这两字儿你们是一眼没看呐。] [他们瞎，大佬别理他们，你设计的机甲非常、十分、绝对漂亮。] [感谢捧场，下次给你设计个机甲玩玩。] [谢谢大佬，我们私聊，具体说说流程。] …… [涂苒是不久前才进入训练营当储备生，接触机甲的机会确实不多，这可能真是她第一次接触高级机甲。] [？？？你说什么？前不久她才成为储备生？现在就能上战场了？] [是真的，我和她是一批，还和她一起训练过。] [我记得这批招生才刚过去半个多月吧，她上4344星也有两天了，所以就专业训练了十来天的时间，她就上前线了。现在上前线的门槛这么低了？这么几天训练就能上了？] [酸你就直说。我们都知道你羡慕人家。] [她是从荒芜星逃出来的，基础很高，还单挑过唐秘，几乎是压着打。] [谁压着谁打？说清楚。] [她压着唐秘打。] [我去我去我去，看直播这么长时间，我虽然知道她厉害，但没想到她比唐秘还厉害。] [你们想想，荒芜星多少年没有逃出过人来了，她看着年龄也不大，可能一出生就在荒芜星，能在异兽脚底下活这么多年，还能顺利逃出来，自身实力绝对不弱。] [果然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 [词不是你这么用的，本星系的基础教育工作有待提升，这应该叫酒香不怕巷子深。] [你们这俩词儿不是一个意思？] [是吗？不一样吧？] [是] [唉呀，管他用什么词儿，反正就是叶首长眼光独到呗，这么好的苗子不提前安排上前线，多浪费一年都是我们的损失。] [还得是叶首长，唐秘就够猛了，又来了一个涂苒，左青龙，右白虎，叶首长收复失地指日可待。] [对，指日可待！！] [左右大护法牛掰！] …… 涂苒已经爬入机甲舱，站在控制面板前，打量机甲舱室内部。 崭新崭新的，空间也比她之前用的那个大。 因为还有其他人等着她，帮她取机甲已经浪费了进程，涂苒没敢多耽搁，立即操纵机甲朝队伍里走去。 她不知道机甲有优劣之分，她纯粹就是凭自己的感觉感受到这台机甲与上一架机甲不在一个等级上。 上一台机甲虽然号称是轻型机甲中的战斗轻，但并不比这台机甲灵活，两相对比起来，这架机甲走起路来反而要更轻盈。 [高级机甲是集结所有其他类型机甲的长处融于自己一身的机甲，近乎于全能。] 直播里，人们热情高涨，开始讨论这架高级机甲。 [生产一架高级机甲要集结联邦最顶尖的高级机甲师花费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指的是制造过程，而不是总耗时，我一机甲外型设计师，光设计这架机甲外型的稿子就花了两个月，稿子打了十几次，可以想象到机甲内部构造设计师得花多长时间才能设计出来。] [也难怪咱们整个哈恩登星系没有多少架高级机甲。] [叶首长的紫金机算一架，唐秘的火烈鸟算一架，还有其他军的军长级别的才能用高级机甲。] [看得出来，统领真的很重视涂苒了。] 有了哪儿哪儿都合心意的机甲，有了足够她挥霍的精神力，涂苒简直是随心所欲。 遇到异兽，她眼睛都是亮的，手指在操纵面板上快到飞起，仿佛生怕别人抢在她前头杀了异兽一般。 那股冲劲、干劲，如果不是对异兽有杀父之仇，都不能成她那样。 这也更加印证了她是从荒芜星逃出来的“事实”。 在哈恩登星系，只要对异兽苦大仇深，只要能杀异兽，杀得快，杀得多，就不会被一直骂。 涂苒的风评快速扭转，最近几天的直播，已经没有人拿她训练不到半个月就上战场说事，所有人已经潜意识里把她当做和唐影一个级别的人物。 涂苒还在一心一意积攒精神力中。 机甲好是好了，精神力消耗却跟着变多了，她只能靠多杀异兽来弥补消耗的精神力。 301 联邦同类机甲练习 但精神力进度增长已经到了一个停滞不前期。 比如她今天杀了少说八十只异兽，每只精神力一百到十万不等，还有一只是十六万的，可是她的收集进度只增长了2%。 从69%升到71%。 如“计数板”所说，进度越往后越难升。 涂苒在4344星拼死拼活积攒精神力，在主星的联邦同类们也过得不轻松。 “这破机甲，不学也罢！”周铭再一次操纵机甲没站起来之后，撂担子，从机甲舱爬出来，对着撅着屁股爬在地上的机甲拳打脚踢。 当然，他踢的是虚拟机甲，此时他还在模拟室内。 路过的祁少爷轻飘飘扔下一句，“傻x。”操纵着机甲离开这个愚蠢气息聚集之地。 周铭怨气那叫一个深，尤其是看到其他人都能驾驶机甲正常行走，而他站都站不起来的时候，以及再一想起涂苒才来了几天就能驾驶着机甲四处出风头，他更是心梗的厉害。 “我就不信了。” 他不甘心的又爬进机甲舱内，尝试着操纵机甲往起站立。 空中伸展机甲翅膀低空盘旋的教官一直注意着他这边。 教官还记得上一个他见过的操纵机甲站不起来的人，在第二天就能驾驶着机甲追着他打了。 如果是一年前，身为教官见到这种情况，他一定会摇摇头，认为这个学员天赋不行，劝对方放弃。 但是现在，见到这种情况，他会止不住地想这个学员会不会是下一个涂苒。 所以他没有立即去评判周铭的能力到底怎么样，而是在空中观察，实时给出指导意义。 除此之外，他还会关注另外几个人。 李文川、姚贝、丁乃清。 这几个人天赋就很不错，尤其是李文川，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有天赋。 李文川现在已经可以操纵机甲进行一些技术性工作，把刀拔出鞘、插回鞘，以及一些简单的招式。 丁乃清相对来说比较吃力，才刚学会金鸡独立，望见李文川能够耍剑，忍不住出声，“李队，你怎么学这么快？有什么技巧吗？” 丁乃清问出声的同时，在场其他人也登时都竖起耳朵。 机甲舱内，李文川手指在各种数据、按钮密集排布的操纵面板上灵活移动，快得不像是第一次学机甲，闻之，意味深长道：“没什么技巧，唯手熟尔。” “手熟？”丁乃清嘀咕，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复杂的机甲面板，“大家都第一次接触机甲，为什么会比我手熟？” 在虚拟室内，只要教官想看，就能看到任何人的机甲内部以及外部情况。 李文川机甲舱内的情况教官一目了然。 李文川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移动的动作简直是行云流水，丝毫没有新接触机甲的生疏。如果不是教官知道眼前这批人都来自另一个世界，他绝对会认为李文川是土生土长在哈恩登星系，从小玩到大的资深虚拟模拟室玩家。 教官不知道，宇宙中除了虚拟机甲模拟室，还有一种叫游戏的东西。 而李文川…… “终于找回当年的感觉了，多年不练，这双手都要废了。” …… 在尝试了半个小时后，依旧没有站起来的周铭：“……” 看到已经可以和教官过几招的李文川后：“！！！？” 凭什么？！ 和李文川对战完的教官实在看不下眼了，从教官端口操控周铭的机甲动作，好歹算是先把他的机甲弄得站起来了。 “不要过多关注别人的进展，专注于自己的机甲，我再教你一遍，仔细听着。” 教官又重复了一遍之前已经讲过的内容，让周铭一步一步按照他的授课内容练习。 周铭依旧是云里雾里，课的内容他听得很明白，但是为什么感觉和实际操作没什么关联？ 什么叫“用精神力体会机甲的存在”？ 什么叫“用精神力将自己的身躯与机甲勾连在一起”？ 他今天早上注入的一万精神力现在已经消耗了三分之一了，现在还没有和机甲勾连在一起，他这台机甲是开了信号屏蔽了？ “教官！”周铭喊话天上飞的教官，“我要换机甲，这机甲不行。” 教官无语：“这是虚拟机甲，你怎么换都是这一架，只要是你这个人进来，就是这一架。” 周铭闭上嘴巴。 “所以说不是机甲不行，是你人不行。”一旁的祁通达风凉开口。 周铭：就很想把他的嘴撕烂。 “抓紧练习，”教官催促，“照你这种情况下去，上不了前线。” “那我能去哪？” “后方工厂流水线。”教官回答。 周铭不可置信：“流水线？！” 他这么天赋异禀的神枪手，去流水线，这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联邦都珍惜他让他做个警卫耀武扬威，这个世界居然让他去流水线？！ 周铭难以接受，一时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水平，明天，后天，大后天，他可能都是这个情况。 一直偷听的祁少爷可开心了。 他终于要摆脱周铭了。 嘲笑声毫不遮掩，“流水线多好，不用动脑子，适合你这种脑子有病的人。” 周铭已经无力翻白眼。 教官忽然插话：“你别笑他，以你现在的进度学下去，和他一起进流水线。” 祁通达的笑僵在脸上。 这次换周铭了，“哈，就你还笑我？咱俩要不是一个水平能进一个小队？你以为你多聪明？” “为什么？”祁通达操纵机甲仰头，望着教官，“教官你看，我都可以操控机甲扭头了，我也能操控机甲走，不会像周铭一样撅着个屁股扒在地上半天不能动。” 被cue到的周铭：“……” 教官很平静，指着其他人，“你可以看看其他人进展到哪一步了，你只不过比最差的那一个好一点而已。” 周·最差的那一个·铭：“……” 祁少爷看了一圈下来，宣誓来表面决心，“教官你放心吧，明天，我绝对能和丁乃清一样金鸡独立！” 丁·金鸡独立·乃清：你小子还挺会挑，怎么不挑李文川，发起誓来不更有气势？ 302 我不疼，你白打 “好，明天等着看你的成果。”教官从空中降落在地，收回两条大翅膀，“今天训练到此结束，你们可以留在这里继续训练，也可以回去休息。” 说罢，他的机甲就凭空消失在地面。 教官在躺椅上睁开双眼，取下脑袋上的连结装置，从椅子上下来，推开虚拟室的门。 正巧对面的门也从里边打开。 教官就看到了周铭大摇大摆从里面走出来。 教官身形一顿。 “原来你在我对面啊，正巧我有事要问你，你是去吃饭吗？我们一起吃。” 周铭说着，就哥俩好的要去揽教官的肩膀。 教官闪身避开，左右看了看其他虚拟室的门，都是关着的，唯独周铭一个人出来，他表情复杂，“你这么早就出来了？” 不多练一练？ 笨鸟先飞早入林，他以为周铭会和涂苒一样熬夜恶补。 周铭不明所以，“不是训练结束了吗？不能走？” 教官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什么。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涂苒。 比如周铭。 能进入前线的机会很少，哈恩登星系很多普通人争着抢着想去，可是没有机会，这个来自异世界的人借了涂苒的光，得到了这个机会，却这么不珍惜。 就该去流水线给机甲刷漆。 教官扭身朝出口走。 周铭连忙跟在他身侧，与他并排，“是这样的教官，咱们这里有没有什么狙击之类的部门？每个人的长处不一样，我操纵机甲不行，但是我狙击很有天赋。在我们那个世界我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我觉得和狙击有关的部门更适合我一点，也不浪费我的才华。” 教官只留给他一张侧脸，“有。” 周铭还没来得及高兴，教官就道：“但也是建立在可以操纵机甲的前提下。所有能上战场的部门，都必须会操纵机甲，哪怕是机甲研究员，物资运输员，你不先学会机甲，狙击再厉害也没用。” 周铭不甘心，“不能建立一个不需要操纵机甲就能狙击的部门吗？操纵机甲既浪费精神力，又浪费机甲，你们就应该舍弃它，靠自己的双手，过度依赖机甲只会害了你们。” 他这一番话说下来，教官成功被“打动”，停下脚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他细看了一遍，就差剖开他脑子把里面内容物也检查一遍，看看到底有没有脑沟。 教官终于理解为什么祁通达总是骂他蠢了。 “没有机甲，你一个人是能举起一吨重的狙击枪？还是能抱起一颗达十千克的子弹？” 周铭一顿，摸了摸鼻子，“这么重？不能用小一点的吗？” “多小？和你在你们那个世界用的一样小吗？” “不……不能吗？” 教官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很想一走了之，可身为教官的素养让他耐着性子继续给周铭解释，“你说的那种枪，对异兽而言，杀伤力几乎等于零，异兽挠个痒痒掉的皮都比那大。” 周铭惊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了。 教官趁着这个时机头也不回的走掉，深怕周铭再问他一些没脑子的问题。 第二天，依旧是机甲操控训练。 所有人都有进步，除了周铭。 第三天下午。 教官叫停所有人的训练，让他们集合，他站在中间，视线扫过这些来自异世界的人，最后宣布：“除李文川、姚贝以外，所有人，去机甲制造部。” 现场顿时哀嚎一片。 周铭没什么意外，他现在才刚学会从地上往起爬，对驾驶机甲一点天赋都没有，被送去流水线铁板钉钉。 但是祁通达和其他那么多人也和他一起被送去流水线，他就很高兴。 “祁狗，练这么多天白练，最后还不是和我一起走，哈哈哈哈……”周铭不加掩饰地大声嘲笑，收获了祁通达一个大大的白眼，以及驾驶着机甲冲过来的一个飞腿。 周铭连带着机甲被踹到十几米开外。 周铭操纵机甲地上爬起来，又勉强做了个叉腰的姿态，“哈，我不疼，你白打。” 祁少爷被他气得头疼，“你真有病。”他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转身不去看他。 祁通达不理他了，周铭又去找丁乃清的麻烦。 他走到丁乃清机甲身侧，操纵机甲双手环胸，以看热闹的姿态。 “呦，拓荒者也被刷下来了？看来你能力也不行啊，也难怪混这么久也只是个初级，啧，你看人高级，就是和咱们不一样啊。” 丁乃清不想理他，装没听见。 周铭继续犯贱，“我记得涂苒也是个初级，她能学这么快，依我看也就是因为那几颗内丹，没了内丹，她啥也不——” “啊啊啊啊——” 一条完美的抛物线以丁乃清的拳头为起点，飞上百米之高，又极速降落。 “咚！” 抛物线终止在一个巨型深坑之中，从地平面上看，根本看不到机甲，整架机甲都被嵌入地底下。 祁少爷先仰头，后低头，完整的见证了周铭坠落的全过程，朝丁乃清走来，竖起大拇指，“哥们，这一拳打得好。” 丁乃清脸色还有点铁青，瞪着毫无动静的深坑，愤愤走回原处，面对教官。 教官一直在机甲里默默揉额角。 这伙人是真的闹腾。 他带了很多届，教过很多新学机甲的人，从来没有一次是像这回一样鸡飞蛋打。 这群人不论是性格还是行事作风，都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幸好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教官看周铭也烦，索性没有理会还在坑里无论怎么挣扎都爬不起来的周铭。 “李文川姚贝，你们继续留在这里跟着我学习机甲，其他人可以退出机甲了，十五分钟后会有机甲制造部的人来接你们，你们在虚拟室外边等着就好。” 教官说完，除了姚贝和李文川，其他人纷纷退出机甲。 深坑内还不知道讲话已经结束的周铭正头下脚上倒栽着，因为机甲就是头朝下的方位，身处驾驶舱的他也只能是这个方位，脑袋充血，他脸憋得通红。 他手指头在操纵面板上一顿瞎按，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就是没法把头拔出去。 缺氧到头晕眼花，他连接了教官的通讯求救，“教官，教官，救我……我不行了。” …… 303 看望同事 [精神力+66666] [精神力+699] [精神力+8888] …… 涂苒孜孜不倦地挥舞着大刀，冲入兽群中，砍向一只又一只异兽。 她几乎成了这只队伍的主力成员，哪怕是叶宏慈，击杀异兽的数量都无法与她匹敌。 终于，在4344星度过了第十天之后，叶宏慈看着各个无人机传送回来的画面，郑重宣布，4344星收复完毕。 哈恩登星系第一颗敌人后方据点建设完成。 与此同时，留在原地的队伍已经将传送装置修筑完成。 所有小队全部返回，踏入4344星传送装置的蓝色光圈之中。 熟悉的机械运行声响起，接着眼前大亮，涂苒的眼睛还没有适应光亮，无法睁开，耳边就传来震天动地的欢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是主星的人在迎接他们。 他们已经回到主星。 涂苒睁开眼睛，望向四周，装置台下边全是人，有的人还举着横幅，上面写着“谁谁谁欢迎回家”“谁谁谁爱你”“谁谁谁英雄”等等。 这些横幅的主语大多数都是集体性的，也有一部分是单人的，比如有的写着“叶首长你是我们的英雄”。 涂苒四面扫了一眼，发现有些横幅上还有她的名字，不是一条两条，是和叶宏慈差不多的数量。 这幅场景对涂苒来说还很稀奇，但对叶宏慈而言，已经是司空见惯，微笑着朝大家挥了挥手，就带着身后的队伍走下机甲传送台，朝机甲储存仓走去。 在他们走下传送装置之后，另外一批早已等候的队伍踏上传送装置，马上就会被送往4344星。 他们之中绝大多数都是研究人员，只有三分之一是军人。 4344星剩余的游荡异兽会由他们处理干净，后续4344星安全性问题也会交由他们来做，以及一些基础建设问题。 按照原定计划，4344星会被建设成一个军事基地。 离开人群的欢迎，将机甲存放到仓库，涂苒从仓库里走出来，看到叶宏慈，背对着她站在仓库门口。 涂苒走上前去打招呼，“叶首长是在等人吗？” 叶宏慈回过头来看向她，“有些事要告诉你。” 涂苒将出机甲时被弄得杂乱的头发捋到耳后，双手交握垂在身前，“什么事？” “关于你的消息，我是从你同事口里打听到的，他们现在还待在主星，你要去见见他们吗？” “好啊，”涂苒微笑，“正好我也想见见他们。”但笑不达眼底。 看着涂苒眼底的表情，叶宏慈为她的几个同事默哀三秒。和涂苒并肩作战了这么久时间，她对涂苒行事作风已经有了一个深入的了解。 “有两名和你一同在拓荒队工作的同事机甲学习很不错，马上会被派往1169星，你可以先去看他们两个，剩下的一些人，在机甲制造部工作，你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叶宏慈道。 “哦？两个拓荒者？”涂苒挑眉，她倒有点好奇这两个人是谁了。 “小李，过来。”叶宏慈冲旁边招了招手。 一名长相清秀的小士兵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见到偶像的羞涩微笑，朝叶宏慈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叶首长，请指示。” “今晚去1169星的那支队伍现在在哪里？”叶宏慈问。 “在第九区，正在休息。”小李很快速地回答。 叶宏慈点了点头，“涂助要找两个人，你带着涂助去。” “好。”小兵看向涂苒，“涂助这边来。” 和叶宏慈道了别，涂苒跟着小兵朝第九区走去。 第九区本来就是为了供那些即将远征的士兵休息的地方，所以距离传送装置并不远。 涂苒进入第九区，询问了值班人员有两个新来的人，他们现在在哪里，值班人员告诉他们那两人还在训练场。 涂苒又朝训练场走去。 远远的就看见有两架机甲在互相博弈。 操作机甲很熟练，搏击对弈那叫一个精彩，周围甚至还围了十几名军人观战。 涂苒盯着两人对战的招式看了半宿，觉得那个驾驶着黑色机甲的人用的招式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但并不多。另一个人就完全陌生了。 从外观机甲实在看不到这两个人是谁。 但是休息时间这么卷，涂苒莫名想到姚贝。 姚贝是真能下得去辛苦，原身记忆，姚贝在拓荒者训练基地那五年，几乎每天都是第一个到达训练场的人。 另一个人是谁呢？涂苒盯着那架黑色机甲摸了摸下巴。 丁乃清？涂苒摇了摇头，丁乃清可能还无法和姚贝打成现在这种不相上下的模样。 李文川？ 两名拓荒队唯二的高级拓荒者。 很有可能。 李文川的招式有几分谢旭的影子，她在谢旭手底下挨了不少打，觉得熟悉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涂苒四周围打量一圈，最后选择坐在训练场观战台上的台阶上观战。 二十分钟后，对战以姚贝失败而告终。 李文川的机甲熟练度要比姚贝高一点。 在围观军人的欢呼声中，两人从机甲舱内爬下来。 涂苒看着李文川和姚贝的身影，内心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太厉害了，猜这么准。 涂苒站起身，正要走下台阶，李文川姚贝两人就不约而同朝她这边走过来。 看来这俩人早就看见她了，于是涂苒又坐回去，身体后仰，两条胳膊后搭在更高一级的台阶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望着他们朝自己走过来。 因为训练场的观战台在边缘，李文川和姚贝比试的地方又是在中间，距离涂苒比较远，军人们都围在训练场中心观战，涂苒这边也没什么人，很冷清。 直到两个中心人物不约而同朝观战台走去，军人们才注意到观战台那边还坐着个人。 涂苒已经将小李打发走了，所以训练台这边就她一个人。 “那谁啊？坐那么远，能看见？”有人伸长脖子朝涂苒张望。 有视力好的人眯着眼，看见涂苒的姿势，怀疑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那个人有点眼熟，好像是涂苒。” “你看错了吧，人家不是还在4344星吗？”有人否定。 304 想回第一世界吗 那人也怀疑自己看错了，但又抱着一点期待，跟在李文川和姚贝身后朝观战台靠近。 原地，“我听说他们已经处理完4344星的异兽了，今天就回来。” “谁说的？我怎么没听说？” “直播啊，”那人直接将原本的直播页面从眼睛里投射到几人中间，此时直播页面中心写着“期待下一次直播”，“你们看，直播已经关了，他们今天回来了，我们这几天只顾着训练，连叶首长回来都不知道。” 与此同时，之前走近看涂苒的那个人小跑着回来，激动的两个脸颊都红了，“就是涂苒，就是涂苒，她和李文川姚贝认识，他们三个人正在说话。” 人群激起了不大不小的惊呼，不约而同迈着小碎步朝观战台靠近，怀揣激动的心去看这几天火遍哈恩登星系的左青龙现实中是什么样子。 他们又不敢太靠近，虽然很好奇涂苒为什么和新人李文川姚贝认识。 就那么不近不远地站着，为了不让自己太显眼，几个人还围了个小圈，装作讨论问题，用眼角余光偷偷看。 涂苒又岂会察觉不到这几个人的炙热的目光，确保他们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就没有管了，而是看着眼前的李文川和姚贝。 三个人虽然才一个多月没见，但期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现在看着彼此，就如同隔了好几年。 姚贝看见涂苒的第一感受，就是她变得更可怕了。是那种深不见底的可怕。 涂苒如今的实力像一个深渊，没人知道她到底到了哪一个层级。 她拼尽全力杀异兽，姚贝不认为她是为了杀异兽而杀异兽。 她自认和涂苒相处了五年，一直把涂苒当作对手，对涂苒行事作风很了解。 也许前段时间涂苒的性格变了，从内敛沉默变得肆意张扬，但是她做事风格一直没变。 目的性，一切都有目的性，她不会为了这个世界的一些人的看法而拼尽全力杀异兽，没有好处她不会这么干。 具体是什么好处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并确定一点，这个好处，涂苒通过在4344星杀异兽已经得到非常之多。 姚贝联想到了内丹。 涂苒是最先知道内丹的那个人。 在内丹的消息公之于众之前，涂苒不知道已经收集了多少内丹，获得了多少异能，绝对不仅仅是力大无穷和瞬息移动这两个，现在去阈内收集内丹的人，可以说都是去找涂苒挑剩下的东西。 现在，涂苒尽全力击杀异兽，一定有一个和收集异能一样的理由。 与姚贝差不多，李文川的心思在看到涂苒这一刻也是百转千回。 与两人相比，涂苒就显得“纯粹”许多。 还是那个悠闲的姿势，“可以呀，都要去1169星了，你们是不打算回联邦了？” “机甲多好玩，回联邦有什么意思。”李文川走上台阶坐在涂苒旁边，摆了个和涂苒差不多的姿势，语气半真半假。 姚贝站着没动，“1169星也会出现‘门’，留在主星和去1169星没什么区别。” “那倒也是。”涂苒从下仰望着站在她面前的姚贝，语气一转，“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我们干脆别回去了。” 姚贝抿着唇，盯着涂苒，不说话。 一旁的李文川意有所指开口，“你不想回第一世界了？” 涂苒身体一僵，快速看了姚贝一眼。 对她和李文川而言，第一世界是蓝星。对姚贝而言，第一世界是联邦。 姚贝并没有发现异常。 涂苒松了口气，侧头看向身旁的李文川，装作闲聊，“我走了之后，第一世界发生了什么？” 305 征服蓝星提案 “你走之后有一次阈门开的时候，从里面走出了一些奇怪的人。外貌和我们没什么区别，服饰有些怪，不怎么像联邦的穿搭，最主要的是，他们没有任何防身武器，人脸识别系统也没有识别到他们。”李文川翘着二郎腿道。 “审了吗？从哪来的？”涂苒脸上没什么表情，以姚贝的角度来看，他们只是单纯的闲聊。 “上了记忆读取器。”李文川一手搭在自己的腿上，半仰着头看天边，中午的阳光刺眼，他却没有躲避，“来自另一个世界，蓝星。” 涂苒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虽然她开始就猜到这几个人来自蓝星，但是确确实实听到李文川这样说，有些悲凉。 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与李文川一样，抬起头来，遥望刺眼的天空。 她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宇宙大乱炖，终于是把蓝星彻底纠缠进来了。 不仅是和异种世界连接，还和联邦扯上了关系。 贪婪的联邦知道蓝心的存在好，会放任不理吗？ 不会。 凶险万分的异兽世界，他们都想着征服，何况是不敌联邦的蓝星。 “联邦是什么打算？”涂苒低下头去，光看久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是在我离开之前，征服蓝星的提案已经被通过。通过那些人的记忆，联邦已经对蓝星有了初步的定位，资源虽不及阈内世界丰富，但征服难度小，利大于弊。” 李文川算了算时间，“现在这个提案可能已经实施下去了。” 一直站在两人面前当空气的姚贝突然开口，“所以联邦是不是也要建一支和拓荒队一样的队伍？专门负责蓝星的入侵。” 涂苒挑了一下眉，姚贝这个“入侵”二字，她觉得用得很好。 什么征服、什么拓荒，都是狗屁。 对于原住民来说，这不妥妥就是入侵吗？ “可能并不需要建，”李文川回复姚贝的问题，“建立拓荒队是因为普通的执行部警卫无法对抗阈内的异种，所以要建立一支全面发展的队伍。但是蓝星，”李文川顿了顿，又摇了摇头，“不需要专门再组建一支队伍，执行部的警卫，足以胜任。” “联邦，阈，哈恩登星系，现在又多出一个蓝星，”姚贝脸上并没有开心的表情，“接下来大概率还会有其他世界出现，各个世界勾连在一起，里面的生物可以自由穿梭，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涂苒摇了摇头，她之前没有深入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她觉得有想一想的必要了。 “如果这个宇宙所有的世界都勾连在一起，会发生什么？”姚贝单手叉在腰上，展开想象，“混乱，一定非常混乱，弱肉强食，会展开一场整个宇宙最激烈的弱肉强食，史诗级的弱肉强食。落后的星系会被淘汰掉，强大的星系会吞并弱小，四处殖民。最后这个宇宙也许会成为一个大家族，由某一个世界的生物统治。” 涂苒静静听着，脑海里已经想象到那幅场景。 姚贝坐到涂苒身边，与涂苒和李文川一样，遥望天边，惆怅，“联邦不是最弱的，也不是最强的，如今的联邦可以占据主导地位，入侵阈，入侵蓝星，但是日后，必会碰上更强者，到时间被入侵的就是联邦了。” “哈恩登星系就比联邦强。”涂苒提醒。 “可他们自顾不暇。”姚贝冷淡看她一眼。 涂苒：“总有一天他们能战胜异兽。” 姚贝：“那个时候联邦已经做大做强，说不定谁比谁弱。” 涂苒撇了撇嘴，“那个时候？哪个时候？就以联邦现在这种见到一个世界就想着毁灭的尿性，不用等多久，就得被其他世界收拾了。” 坐在最边儿上的李文川嗅到了浓浓的火药味，默默往远挪了挪屁股。 姚贝眯眼打量涂苒，“你很希望联邦被灭。” “不然呢，”涂苒坦坦荡荡，“你被通缉一个试试。” 姚贝：“……”好吧，和涂苒说了这么久的话，她都忘记涂苒现在还是重金悬赏的通缉犯的身份。 涂苒不想和他们再谈这些，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的灰尘，毫不留恋，“再见了，我要去找其他人了。” 走了几米远，涂苒又停下，转身看向还在台阶上的李文川，不死心喊道：“你就这么作壁上观了？” 姚贝不明所以地望向李文川，不理解涂苒这话是什么意思。 嫌李文川不帮她说话？ 她什么时候和李文川关系这么好了？ 被误以为和涂苒有点关系的李文川依旧是翘着二郎腿，毫无坐相，听到涂苒的问话，他一秒知道涂苒具体问的是什么，咧嘴轻笑，“拓荒队副队长这个职位，很得我心。” “呸。汉奸。”涂苒唾了一口，扭头就走。 她真想把他头拧下来。 越想越不解气，涂苒停下脚步，转身抬起手臂，朝李文川竖了个大大的中指，转身才离开训练场。 留在原地的李文川脸冒黑线。 姚贝偏头询问：“汉奸是什么意思？” 李文川：“……”真服了。 站起身，李文川阴沉着脸朝机甲走去，他就不该一见到涂苒在观战台就着急忙慌的过来，他就应该让她在太阳底下待着。 晒死她！！ 而围观的军人们看到不欢而散的三个人，疑惑地面面相觑。 他们没有听到三个人说了什么，猜不到原因，他们也不知道竖中指是什么意思，但是从涂苒最后离开的时候气势汹汹，仿佛有一把刀就能立即砍回去的架势来看，中指这个姿势骂得应该挺脏。 涂苒已经离开，李文川和姚贝的对战他们也看过了，再看出发去1169星的时间也没剩多少了，都纷纷散开去找自己的机甲热身去了。 离开观战台，涂苒在小兵的带领下前往距离第九区不远的机甲制造部门。 机甲制造部内部又分成多个分部，涂苒是在制造部部长的亲自带领下找到刚被调到这里没多久的“同事”。 “周！铭！” 看到周铭的第一眼，涂苒就知道自己找到罪魁祸首了。 正给机甲细节刷漆刷得开心的周铭突然听到涂苒的声音，将喷漆枪开关关上，摘下右手的手套，揉了揉自己的右耳。 自言自语，“出现幻听了，这漆是不是有毒？” 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背后的涂苒：“……” 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凑近他耳边，提高音量，“说，是不是你把我的消息暴露出去的？” 被一把遏制住命运的咽喉的周铭，虽然看不到涂苒，那那凉嗖嗖的声音，他确定是涂苒找到他了。 缩着脖子，像乌龟，他忙不迭地地否认，“不是我不是我，我只说了异能和内丹，其他的都是别人说的，和我没关系。” 涂苒翻了个白眼，就异能和内丹才是问题的关键，这蠢货，她手上的力道加重。 她今天第二个想捏断脖子的人就是他。 感受到生命威胁却无力反抗的周铭：“祁通达！祁通达！”他绝望大叫。 为涂苒引路的部长看着这一幕傻眼了，这什么情况？眼前这个涂助还是直播里的涂助吗？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啊，涂助不是来看望朋友的吗？怎么一过来就掐着自己朋友的脖子啊？ 他连忙上前规劝，“涂助冷静，杀人可是犯法的，有什么话好商量，别动手，您还有着光明未来，不能因为这么一个人而被毁了。” 周·毁人前途·铭：虽然知道是在救他，但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 听到喊叫的祁通达不耐烦地走过来，看到涂苒先是惊喜了一下，再看到涂苒掐着周铭的脖子，更——惊喜了一下。 祁少爷这几天已经被周铭折磨快疯了。 什么队友情，他一点也不想要了。 于是就站在那里没动。 但没想到，涂苒松手了。 涂苒一松手，周铭就无力地半跪在地上。 涂苒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垂眸看着周铭，“这里的工作环境很不错，你就一直在这里待着吧。” 周铭扭头：“？你什么意思？” “好意。” 留下两字，涂苒转身。 路过祁通达，涂苒扫了他一眼，他穿着这里的工服，身上涂抹的到处都是油漆。 “想回联邦吗？”涂苒问。 祁通达眼前一亮，“当然。”在联邦他是执行部警卫，到哪里不是横着走，扛着枪多威风凛凛，在这里呢，拿着个喷壶，每天起早贪黑地喷着数不完的机甲，腰酸背痛比当警卫还累。 祁通达只觉得自己这几天浑身难受，他以为是这份工作的原因，其实不仅如此，还有天性的压抑。 从联邦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全是警卫和拓荒者，本身处于联邦金字塔的中上层，适应了二十几年的联邦社会体制，早就将联邦的“恶”融入自己的血液。 乍然来到哈恩登星系，一个平等和谐且高度凝聚的社会，还是进入这样一个涂油漆的工作，无法用曾经身份作威作福，“恶”积压在心，无法表现出来，对这些人来说，每一天都是煎熬。 “都是哪些人把我身份说出去的？” 306 哈恩登星系的门出现 祁通达没有犹豫就回答，“在我之前到的人，都有份。” 涂苒沉着脸，“你之后到的都有谁？” “丁乃清、姚贝、李文川，”祁通达掰着指头，“就他们三。” “丁乃清？他也在这儿？”涂苒有些惊讶，扭头朝前张望，在眼前，是一台台巨型机甲林立，每一个机甲周围都围着二三十个人，有的站在地上，有的被厂顶吊下来的绳子悬挂在半空，每一个人都在机甲周围修修补补。 “他在前边，我去叫他。”祁通达指了指前方，就快速跑去找丁乃清。 不一会儿丁乃清就跟在祁通达后边走回来。 一见到涂苒，丁乃清暗淡的眼睛亮起来，大步扑上来，抱住涂苒的肩膀，高兴地抱起她转圈圈。 涂苒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没反应过来，冷不丁就被举起来。 “苒姐，太好了，终于见到你了。” 他已经忘记他们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被迫承受着转圈圈的涂苒：“……”这个羞耻的姿势。 祁通达看着两人的互动，脸上的表情就像吃了屎一样难看，画面冲击太大，他捂住眼睛转过头去。 “放我下来。” 涂苒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忍着一拳将丁乃清推开的冲动。她怕她收不住力道，一拳把他打死。 丁乃清还是很有眼色的，连忙放下涂苒，“苒姐，我就是在这个世界见到你有点兴奋，你不要介意。” 涂苒盯着他。 不，她很介意。 丁乃清挤出两滴眼泪，抬手擦了两把，望着涂苒可怜兮兮道：“我就知道苒姐会来找我，苒姐你真是我亲姐，不对，亲姐也做不到这个地步，你简直是我再生父母。” 涂苒：“……大可不必。” 丁乃清还吸着鼻涕，感激的不行，“等回了联邦，我一定和苒姐一起流浪，我一定会坚定不移地站在苒姐身边，就算是被通缉我也不……” 涂苒抬手打住他继续往下说的话。 同时尽力忘掉刚才那一幕。 转身走向早就楞在一边的部长，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张纸，递给他。 “这是叶首长的意思，我在制造部挑选的人，可以直接跟着我离开。” 部长虽然诧异这居然是一张手写纸质版的命令，但还是认真地看了纸上的内容，确保是叶宏慈亲笔书写，他抬起头来，看向涂苒，又看了眼站在涂苒身后的二人，让开路来，“那你们走吧。” “我祁少爷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祁通达一蹦三尺高，也不管领导还站在这里，将手上的防护手套摘下来，扔在地上，跨过手套率先朝外走去。 涂苒没说什么，跟在他后头离开，丁乃清也立即跟上，唯独剩下周铭还留在原地的，半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 周铭气得咬牙切齿，以为不带他，他就走不了了吗，等着吧，等门出现的时候，他一定能离开，这么一个破地方，能困得住他？！ 带走丁乃清和祁通达的第二天，涂苒感受到了门的能量波动。 涂苒立即带着二人按照“方向感”的指引走去。 走到一座破旧的居民楼，三人停下。 六层的居民楼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是歪着的，上面爬满裂缝，唯独有一面墙还算完整。 墙上的能量波动若隐若现。是门无疑了。 祁通达面上一喜，看向涂苒。 “这次少爷能离开这个地方，你也出了一份力，等回了联邦，少爷我送你辆豪车。”他大手一挥，很是豪爽道。 说罢，就几乎迫不及待地跳进能量波动漩涡之中。 涂苒抬起的手落下。 她其实想告诉他，别高兴的这么早，门的对面，不一定就是联邦。 可惜祁通达已经听不到了，现在的他应该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是不是联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涂苒将目光收回，看向身后。 有一支武装齐全的小队朝这边包围而来，带头的人，赫然是唐影。 涂苒背对着‘门’，双手环胸，打量唐影，“我刚到这，你们就全副武装的过来，这几天一直在跟踪我？” 唐影站在最前端，穿着军服，戴着军帽，一身正装，干练利落，面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依旧冷淡：“你别多想，我只是带人来研究‘门’是这么回事，你只管走你的。” 涂苒扫了眼她身后那批全副武装的人类，倏然意识到什么，“你们要进去？” 唐影不言，意思却很明确。 涂苒垂下手，正视她，“你这是让他们送命。” “哈恩登星系不能坐以待毙。”唐影语气坚定，“这也是统领深思熟虑做的决定，哈恩登星系已经有了异兽，不能再坐等另一个敌人上门。” 涂苒声音一滞，目光扫向唐影身后的军人，每一位都穿着哈恩登星系最精良的装备，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 哈恩登星系近十几年一直在忙着对付异兽，所有的科研方向都冲着异兽和机甲，对自身的武力装备并没有下功夫，一眼看去，这些人的装备并没有什么亮眼的，普普通通。 如果这里有人去了联邦，凭他们几个人的力量，分分钟钟被联邦守在阈外的警卫制服住。 涂苒身侧的丁乃清站出来，望着眼前这些他并不熟悉的人，这个世界的人对他很友好，他想提醒他们。 “联邦为了探索阈，近二十年间，死了十六万人，这只是为了探索一个低等动物存在的世界。现在你们要面对的是万千世界，你们这么几个人，都不够去送死。” 涂苒紧接着补充，“你们这样冒然去其他世界，反而更容易暴露哈恩登星系，像联邦已经有记忆读取器，只要抓到你们其中一个人，就能通过你们的记忆了解到哈恩登星系，这反而是一种冒险。” “从哈恩登星系放你们离开开始，哈恩登星系的信息就已经暴露，”唐影走近一步，挤出一个很官方的微笑，“你们的好意哈恩登星系已经心领，我代表统领感谢你们，但我们心意已决，你们不必浪费口舌。” (本章完) 307 回蓝星 涂苒和丁乃清对视一眼，皆没有再劝。 一名肩负着整个星系责任的统领，一定比他们更慎重，考虑的更周全，他们所想，统领未必想不到，这个决定，已经是他能为整个星系谋划的最好出路。 他们尊重哈恩登星系的选择。 “这个给你，替我交给首长。”涂苒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片，走到唐影近前，递给她。 唐影垂眸看着那张纸，纸已经发黄，边缘毛毛躁躁，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岁月，折叠很不规整，边缘与边缘都没有对齐，就好像那手部残疾病人用脚指头折的，也不知道用什么笔写的，还能从背面看到印出的黑色笔迹。 唐影蹙眉，两根手指夹着纸张边缘，随意塞进自己的口袋，浑身写满了嫌弃又不得不这么做。 涂苒无奈耸肩，她有什么办法，这张纸和笔还是她从临时安置所里发霉的柜子里翻到的，有就不错了。 她暗自决定等到一个有条件的地方，她一定得往空间里塞点生活必需用品。 “我们走了。”涂苒挥了挥手，虽然唐影没有回应她，但她还是真心祝福道，“希望你们可以成功，希望哈恩登星系可以长长久久存在于宇宙之中。” 说罢，涂苒转身朝墙壁走去，面对墙面的能量拨动，涂苒定了定神，默默祈祷这次去个友善的世界，三秒之后，抬腿迈进去。 一阵被液体裹挟的触感过后，眼前的场景逐渐清晰可见。 一条灰扑扑的街道，路两边的路灯摇摇欲坠，一条街上一排路灯只有两三盏是亮着的，其他都融入黑暗，亮着的几盏也没多亮，灯罩上蒙了一层灰，灯光昏黄，有不长眼的蛾子孜孜不倦往上扑。 场景有些熟悉。 涂苒踩在灰色起伏不平的石砖地面上，打量四周建筑，心跳越来越快。 仰望星空，有星子闪烁，很小，很远，很熟悉。 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突然在远处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震耳欲聋，一束光突然投射到涂苒身上，是摩托车朝着这边驶过来。 涂苒侧移一步，让开道路来。 车上坐着两个精神小伙，都没带头盔，两人一靠近，涂苒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臭味，她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车上的两个人也很惊讶在这小巷子里碰到一个女人，一个急刹，摩托车停下，但超过涂苒几步，两人同时双脚踩着地将摩托车后移回来，确保两人可以正对着涂苒。 后座的人对着涂苒吹了个口哨。 涂苒面无表情，扫了眼四周。 没有监控。 “美——” 一个力道十足的飞腿，后座黄毛被涂苒踹下车，后仰在地，捂着腰窝，疼得坐不起来。 前座绿帽先是呆滞，等反应过来，恶狠狠瞪了眼涂苒，抬腿侧身翻下摩托车，就要去将摩托车停稳后收拾涂苒，涂苒已经先一步踹在他的屁股上，摩托车和人一起翻倒。 “我们要报警！你完了！我告诉你你完了！”绿毛慌慌张张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开机，点开输入页面就要去报警。 在他输入第二个“1”的刹那，涂苒夺过他的手机，绿毛立即伸手去抢，眼前出现一朵紫色蘑菇。 “身上有现金吗？” “没……有。”绿毛呆滞地摇了摇头，涂苒又去看另一个人，对方也摇了摇头。 现在的人出门都不带现金的。 涂苒看了看手里的手机，屏幕是一张夸张的自拍照，显示需要输入密码，“锁屏密码是多少？” “061278” 涂苒记下，又看着二人道，“你们两个人互看不顺眼，互殴才导致彼此受伤，你的手机也被他扔进了路过的一个垃圾桶里，找不回来了，你只能去买新手机，记住了吗？” 绿毛点头，黄毛也点头。 仔细检查没有漏洞，涂苒才拿着手机离开巷子。 在她这边拿着手机离开的同时，那封她亲笔书写的信也送到了叶宏慈的手上。 叶宏慈看到从衣兜里掏出来的泛黄的纸张那一刹那，轻笑出声，摇了摇头，“能从临时安置所里翻到纸，也不容易。” 唐影没有说话，将纸递给叶宏慈。 叶宏慈接过来，动作轻柔地展开，深怕用一点力这纸就碎了。 [哈恩登星系不仅人类有精神力，异兽也进化出了精神力，与人类不同，异兽的精神力很稀薄，世代累积到一定值才能表现出来。] [集结整个家族数十代甚至上百代精神力才出生的异兽，我把它叫做精神力强大的异兽。] [这种精神力积累方式，注定精神力强大的异兽只是凤毛麟角，但是它们的能力是如今哈恩登星系最头疼的事。] [它们可以用自己的精神勾连其他任意种族异兽，让它们统一听从自己的安排。即形成人类难以战胜的兽群。] [这是异兽可以联合，却不总是联合的原因。]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精神力强大的异兽可以控制它的同类，精神力强大者是否也可以如此，控制自己的同类，亦或是控制异兽。对于同一个星系，同一个自然法则而言，我认为这是很可能的。这是我提供的一个思路，我对哈恩登星系精神力体系了解并不深，你们可以否认也可以更改。] [人类该怎么找到精神力强大的异兽是解决兽群的关键，毕竟杀死一只精神力强大的异兽，兽群不攻自破。但这一点，我爱莫能助，除非你们的人能到达阈内世界，找到具有类似异能的内丹。或者让你们的科学家对这方面多做一些研究，比如检测人类精神力等级的设备是否可以用在异兽身上。] [以上都是我的个人想法，作为对你们这半个多月的照顾的感激。] 叶宏慈看完这封信，将信递给一旁的唐影，自己则背手而立，遥望落地窗外的蔚蓝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影快速将信浏览完，有些震撼，既震撼于异兽也有精神力，又震惊兽群出现是这个原理，更震惊的是，这么重要的事，涂苒就写在这种纸上，还折得那么随意。 308 荧光石换钱 “她为什么又突然告诉我们了？”唐影将纸摊平，摆放在叶宏慈的办公桌上，“她不是一直将自己的异能藏着掖着么？” 叶宏慈转过身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你觉得她的异能是什么？” 唐影没怎么思考，就回答道：“她只在4344星接触过异兽，还是在摄像头下，她没有任何刻意举动，一直都在杀异兽，却能得到这么多的消息，她拥有的异能大概率是读心术之类的。” 叶宏慈赞同地点点头，又问，“如果你在此之前就知道她有类似的能力，你会怎么做？” “防着她。”唐影答，说完之后，她就有些明白叶宏慈的意思了。 叶宏慈走回桌前，缓缓坐在椅子上，盯着桌上的发黄的纸张，眼里含着几不可查的怜惜，“她怕我们知道她有这些异能，就不放她离开了。” 唐影反驳，“我们才不是那么卑鄙的人。” 最多把她关起来，不让任何人见她，等找到‘门’就赶紧把她送回去。 叶宏慈叹了口气，“她经历了太多这样的事，潜意识里不相信任何人。她愿意留下这么一封信，已经是对我们哈恩登星系最大的善意了。” 唐影抿了抿唇，无话可说，心里也是赞同的，她与异兽对战了这么多年，她很清楚这封信对于哈恩登星系意味着什么。 …… 趁着夜色，涂苒先摸回到自己往日居住的小区。 六层楼高的破旧老小区一片漆黑，家家户户都已经进入睡眠。 涂苒从下仰望着自己租的四层楼窗户，黑漆漆，连窗帘也没有拉。 单元楼的防盗门是虚掩着的，涂苒推门进去，这种老旧小区，都没有监控，现在又是晚上两点，涂苒一层层的楼梯绕上去，也没碰到到其他人。 终于走到自己出租房的门口，春节贴的福字掉了一半，唯一剩下的那半张，上边还贴了一张白纸。 上边有黑色的正楷字写着：此房低价出售，还附带着房东的联系电话。 涂苒手放在门锁上，“卡哒”一声轻响，门锁裂开，门开了。 涂苒缓缓推开门，走进去，她的东西全部被清理走了，房间从新被装修过，换了全套的家具。 涂苒在座椅的角落里瞥到几张黄符。 是了，她已经死了。死在了出租屋里，尸体不知道多久才被发现。 会给她收尸的人，涂苒只想到了一个，孤儿院的院长，她生前唯一联系的人。 涂苒最后看了一眼冷清的出租屋，离开房间，临走之前，她发动“时间之轮”，将门锁恢复原样。 她日思夜想的家，彻底成为过去。 离开小区，涂苒找了个没人没监控的小角落，从空间里拿出一套休闲日常的衣服换上。 换好后，涂苒去到小区附近的公园，找了个长椅坐下。 拿出从绿毛手上抢过来的手机，涂苒输入密码，登入新闻软件，查看她离开的这几个月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并没有任何异常的事发生，这个世界还是原来的那个世界，平淡到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可以拿在媒体上说好多天。 刷着刷着，涂苒看到了一条新闻，“年轻独居女性猝死家中，三天后被房东发现。” 涂苒点击去一看，好家伙，就是她，还有一张打满马赛克的尸体照片，背景就是她那张毛茸茸地毯。 她在异世界经历的一切的起源，就是她躺在那张地毯上沉沉睡去。 当时她只以为那是普通的一觉，却不知，那是她与这个世界剥离的最后一个安稳觉。 看到自己的死亡新闻，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又新奇又怪异又悲伤，各种感情混杂在一起，抓心挠肺，反正涂苒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侧身躺在木椅上，盯着星空发呆。 第二天天刚刚亮，涂苒就起身朝孤儿院走去。 路上她本来打算买点儿水果。但一打开手机支付界面，余额3.6的数字惊呆她了。 这点钱能买个啥？涂苒果断放弃买水果，转了个弯去了古玩市场。 涂苒从空间里挑挑拣拣，最后选中从阈内海滩捡到的那颗人头大的荧光石头。 戴上口罩墨镜，涂苒抱着石头穿过人流，去了一个玉石铺。 309 墓地之门 一个小时后。 涂苒提着一包现金离开玉石店。 拦了辆出租车，涂苒来到孤儿院，以捐赠的名义，顺利见到了孤儿院院长。 望着头发花白面带慈祥微笑的老人，涂苒眼前闪过很多小时候的画面，墨镜后的眼睛不禁有些酸涩。 两手交握的刹那，涂苒看到了爷爷帮她收尸，把她推入火葬场，又用自己并不充裕的积蓄给她买了块墓地，把她的骨灰埋葬在里面。 涂苒将钱全部捐赠，又在爷爷的带领下参观了整个孤儿院，从教室走到小公园，很多小朋友好奇又可爱地观察她，其中包括她之前经常看望的几个。 没有一个人认出她来。 涂苒从始至终都戴着卫衣帽子，口罩，墨镜，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参观完所有，涂苒就道别离开了。 涂苒拿剩余的钱买了一束花，打车去了墓地。 到达墓地的时候，天有些阴，原本还是大晴天，此时飘过来几片大大的乌云，空气也潮湿了几分。 涂苒看了眼天色，快要下雨了，她得抓紧时间。 涂苒在一排排墓碑中快速找到自己的名字。 看到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涂苒一愣。照片是她刚开始找工作的时候拍的，笑的很灿烂，是她离开孤儿院后唯一给院长爷爷发过去的照片，也是院长爷爷唯一拥有的她成年后的照片。 涂苒鼻子一酸，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 她半蹲下，将花放在墓碑前，望着照片里的自己，泪水洇湿口罩。 看到照片的刹那，涂苒才真正感受到，她死了，她真的死了。 真正的涂苒已经埋在土里，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她此刻的身躯来自于异世界，与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没有瓜葛。 积聚许久的雨“唰”的一下全部落了下来，冲刷了墓碑上的灰尘，涂苒被从头淋到脚，她没有动，半蹲着，蜷缩着身体，盯着墓碑上的铭文，目光呆滞。 墓地里原本来看望亲友的人们纷纷离开找地方躲雨，整个墓地只剩下涂苒一人。 一道闪电劈裂暗色苍穹，刹那照亮墓碑林立的墓地。 蹲着的涂苒倏然抬起头来。 她缓缓站起身，视线跨过眼前的墓碑，落在最前方的空旷草坪上。 草坪是用来给墓地扩大面积的，还没有施工，种植着大片小草。 在雨水的冲刷下，小草翠绿欲滴，争着抢着往出冒头，然而，一只黑色靴子骤然凭空出现，重重踩在绿地上，小草瞬间被压弯了头。 紧接着，另一只脚也落在地面，又踩倒了一片嫩芽。 在半空中淡蓝色的能量波动环中，走出来第二双、第三双脚…… 涂苒盯着他们的装束。 是拓荒者。 涂苒还没搞明白他们为什么可以三个人一同出来，第一个出来的戴着目镜的男人的目光就扫射过来，涂苒立即蹲下去，将身体隐藏在墓碑后边。 蹲下去的瞬间，涂苒反应过来拓荒者的目镜可以识别建筑物后边的活物。 她连忙闪身朝右边滚去，在她离开的刹那，她的墓碑被打穿一个孔洞。 涂苒回头扫了眼自己的墓碑，她的照片被打穿。 涂苒目光霎时一沉，脚下用力，发动“瞬息移动”，跳出墓碑，朝那三人疾驰而去。 三个人的瞳孔里同时倒映出一个戴着墨镜口罩不辨男女的人从墓碑后跳出来，在不到0.1秒的时间里闪现到他们眼前，三人的瞳孔不约而同的扩大。 雨滴悬浮在半空，时间仿佛暂停。 他们想要做出点补救措施，可是他们的反应是迟钝的，在这么短的刹那，他们只来得及把枪口对准涂苒。 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 已经冲上来的涂苒从袖口甩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入刚才开枪的那个男人的脖颈，血刹那间喷出。 男人捂着脖子朝后倒下。 涂苒冷漠地拔出刀，抬腿一脚，将他踹入还没有消散的“门”内。 剩下的两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眼里的惊恐溢了出来。 这种速度，他们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你你你，是是是……是涂苒？！” 涂苒眼里闪过狠光，“那我就更不能留你们了。” 反手一刀，涂苒轻轻松松将匕首插入号称子弹都打不穿的透明头盔里，没入那人的眉心。 男人还保持面部扭曲的惊恐姿态，浓稠的血从眉心流淌下来，涂苒一脚把他踹入“门”内，又一个人消失在草坪上。 就剩最后一个人了。 那个人已经趁着这会儿时间悄悄朝“门”跑去。 涂苒瞬息移动，悄无声息出现在他后背，揪住他的后领。 涂苒就这么轻轻松松一拽，男人无论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而“门”，就在他眼前三步的位置。 他目眦欲裂，伸着手想要够到“门”。 涂苒左手掐住他的后颈，右手抬起，沾血的匕刃抵在他脖颈上。 “安分点。”涂苒在他耳边出声威胁，左手读取到他的记忆。 涂苒没有立即动手，男人看到了点转机，忙求饶道：“涂涂涂苒，我们不是来抓你的，你冷静，我们只是按照联邦指示在工作，你放了我，我立马离开，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也不会告诉联邦的，我就当做没看见你，好好、好吗？”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他到此刻都以为涂苒杀他们的原因是他们遇到了她，怕他们暴露她的行踪。 涂苒已经读取完毕他的记忆，根本没有将他说的话听进去，手起刀落将他处置了，把尸体扔回“门”。 暴雨冲刷着地面的鲜血，血顺着雨水渗入大地，成为小草的氧料。 涂苒守在雨中没有离开，紧盯着眼前的“门”，直到它消失，再没有人从里面出来，她才离去。 墓园里没有监控，在出入墓园的必经之路上，涂苒注意到了一个很老旧的摄像头。 她抬眼淡淡扫了一眼，紧了紧卫衣帽子的系带，埋头沿着凹凸不平的地面离开。 …… 大雨倾盆，傍晚初歇，一位网名叫“胜胜今天练马甲了吗”的网友写的一篇帖子在一个小时内登上热榜，转发于各大媒体之间。 (本章完) 310 一篇帖子 标题名为：宇宙融合，“门”已出现，其他世界虎视眈眈，我们该醒醒了！ [本篇内容绝无虚构，一切为本人亲身经历，底下有视频为证，本人叫向胜，来自文京大学体育学院，学校官网可以查到我的名字，学校官网第二个视频是我一个月前失踪的寻人启事，以上，仅为增加此贴的可信度，因为我接触不到更上层的人，只能以这种方式让更多的人看到。] [现在我要讲述我失踪的这一个多月以来经历的事情。] [今天是8月14号，在上个月5号，我和我的两名大学舍友一起约好去野外郊游。] [我们去的地方是距离文华大学二十公里的五夏山，五夏山涧之间有一条溪流，我们在溪流里戏水游玩，却突然踩空，那溪流明明只有不到膝盖高，我们三个人却同时陷了进去，被谁淹没，再睁眼的时候，我们进入了一片森林里。] [而我们落脚的地方，根本没有水，是一片土地。我们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可以叫做山海经的世界，因为那个世界充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野兽，它们体型庞大，三头四壁，与山海经所讲述的一般无二。] [我们刚进入那个世界，就被一只长毛怪盯上，它像一只小型恐龙一样大，追着我们三个人跑，要吃掉我们。我们三个人借着体型小，在树木密集的森林里拼了命的跑，才甩开它。] [在这期间我的一名同伴受伤了，我们相互搀扶着走，我们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又碰到了一头异种，我们很绝望，又都跑不动了，正当我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我们碰到了一个人类。] [没错，是人类，在山海经的世界里，我们碰到了我们这个世上的人类。]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我们三个人穿越异世，还有其他人，也许你们身边那些莫名失踪的人就是去到了其他的世界。] [因为一些原因，我不能在这里提她的名字。但是我能平安回到这个世界，离不开她的帮助。] [她只比我们大两岁，大学毕业不久，她是在我们之前的几个月穿越到异世界，我们叫她姐。] [她告诉我们，整个宇宙在融合，宇宙中的各个世界出现了链接点，我们掉进去的那条小溪，就是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我们世界的一扇通往其他世界的门] [她一直在帮我们，我们无力对抗的异种，在她手里不堪一击。她告诉我们，她在进入山海经世界之前，是首先穿越进入一个科技世界。] [这是我所知的第三个世界，那个世界科技繁荣，比我们这里要先进百年，有可以读取人类记忆的电脑装置，有覆盖全球的超级人工智能，有机械改造，有可以瞬间恢复伤口的药剂，我的同伴腿部被异种抓伤的伤口明明深可见骨，但在注射了那种药剂之后，半个小时之内就长出新肉。] [你们以为那个世界很好吗？不，那个世界将成为我们未来最大的敌人。] [科技世界，是一个贪婪的世界。他们知道山海经世界以后，决定入侵山海经世界，灭绝里边的异种，占有它们的底盘与宝物。] [面对山海经世界的庞然大物，他们尚且选择硬碰硬，如果他们确切知道了我们这个世界的存在，对我们来说将会是灭顶之灾。] [而所谓的山海经世界，也与我们所认知的不同。山海经世界里的异种们有一部分身体内会结出内丹，一个非常神奇的东西，吃掉它，人类就可以获得某种异能，像超级英雄那样。] [在姐的帮助下，我有幸吃下一颗内丹。稍后，我会为大家展示我的异能，现在接着听我的经历。] [我们在山海经世界里共度了将近20天后，又有一扇门出现了。我们四个人一同跳进这扇门。] [我不知道她们是否回到这个世界。应该是没有的，因为我们约定好谁回到这个世界就要立即把科技世界和山海经世界的信息透露出来，可是我回来之后翻看这一个月来的新闻，没有找到相关的资料。] [跳进那个‘门’之后，我一个人去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兽类与人类共存的世界。] [那个世界人类可以驾驭野兽。野兽融入到人类的生活中，为人类提供便捷。] [它们可以通过灵敏的嗅觉为人类检查身体的疾病，它们可以成为人类海陆空交通工具，它们还可以担任社会中的各个职务，成为人类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既是人类的萌宠，又是人类的工作伙伴。我把这个世界称呼为御兽世界。] [我在还算和平的御兽世界靠饲养兽类度过了15天。15天后，我又见到了门，虽然不知道这次我会去往哪一个世界，我还是选择进入。因为我想将科技世界这个威胁告诉你们，我这次的运气不错，我终于回到了我们这个世界。] [这是我失踪一个多月以来的全部经历。我的一字一句没有夸大，全部是真实描写。我迫不及待的将这些事说出来，是因为我不想让我们的世界一直处于弱势。] [我们应该提早准备，御兽世界也已经注意到了门的存在，他们也在积极的准备着。] [姐告诉我们，山海经世界的内丹是一个突破口。科技世界也是在不久前才发现内丹，进度并不比我们快多少。如果他们再得到足够多的内丹，我们的世界将更不堪一击。] [我们不能再将蓝星看作宇宙中的唯一智慧生物，在宇宙深处，我们还有很多敌人。] [我真的希望这篇帖子可以得到上边的关注，那我们的努力也就没有白费。我希望看到这篇帖子的人，不论你相不相信，都可以把它转发给其他人，尽量人上边的人看到。] [另外，希望大家多关注身边的情况，‘门’可能开在任何地方，当遇到很明显的空气扭曲现象的时候，一定不要凑近观察，一定，这是我对你们的告诫，你们不知道未知的世界是好是坏。] (本章完) 311 科学院来人 [接下来为大家展示我的异能，大家可以点入我的主页看下一个视频。] 视频以一个固定角度拍摄，从背景看像一间普通单间旅店，只有一张床，视频的主人公是一名穿着运动装的女孩。 视频也是她自己拍的，开头的画面就是她在调试镜头，确定能足够将她所要拍的画面放在同一个镜头内之后，她后退到可以暴露全身的位置。 她先冲着镜头招了招手，道：“我的异能是超强弹射，我来为大家展示一下。” 说完，她微微屈膝，很轻松地跳起来，她的高度不断攀升，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落地的时候，她还在上升，直到她的手触摸到天花板，她才落下。 这个高度已经是绝大多数人不能做到的了，但是视频在弹幕里有人认为这个高度没有说服力。 紧跟着，又有一个视频发出来。 这次的视频是露天拍摄，应该是看到质疑声之后就立即拍摄的。 是在一条没什么人的公路上。天已经黑了，路灯亮着，女孩将手机支撑好后，开始后退，直到到达路灯下面，她才停下，照旧先对着镜头挥了挥手，可以看到，她手里拿着一张粉色的便利贴，然后她屈膝起跳。 这次她一直在上升，一直在上升，以违背物理规则的高度上升到路灯最顶端，手触碰到路灯，她将手里的便利条贴在发亮的灯泡上。 路灯瞬间有一块儿地方暗下来，照射在地面上也有一处阴影，女孩儿单手撑地落下，站起身，走过来，关掉视频，全程毫无剪辑痕迹。 一篇帖子附带两个视频在各个网站快速传播，很多人原账号底下展开热烈评论。 [有会剪辑的大佬看看那视频是p的吗？] [感觉不像假的，她都公布了自己的名字和学校，你去他们学校官网看了，第二个视频确实是她和她的两个同伴失踪的寻人启事，时间也对得上。] [我刚才去文京大学官网看了，第二个视频是校庆，没有寻人启事啊？] [可能是下架了，幸好我习惯性截了个屏，发给你们看。] [图片] [她们是什么人啊？寻人启事放在学校官网上？] [我刚从她们学校打听到消息，他们三个人，其中有一个女孩儿家里条件很好，爸爸也不知道干什么的，反正很有钱，她们学校有一栋楼就是她爸捐的，女儿在学校丢了挂官网上也不为过吧。] [靠，捐了栋楼？这得多有钱？] [楼上的，你们是不讨论错方向了？] [我反正把这篇帖子转发给我所有的亲朋好友们，万一是真的，我也帮了个大忙。] [笑死了，还真有人信，改天我也编个故事，拍个剪辑好的视频，是不是也能火了？] [现在这篇帖子的转发量和点赞量都很多，以我多年的判断，接下来就该带货了。] 向胜自从发了第二个视频之后，就一直在关注下边的评论，此时已经是凌晨2点，她还顶着黑眼圈看，一条一条评论往下翻，她怕她误了重要消息。 此刻看到这些人怀疑她是为了红才编造的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她的心冰凉。 她刚刚联系了李瑞和宋白，她们的电话都没有人接。她们之前在阈内约定，出来了以后一定要联系对方。现在联系不到，说明她们还没有出来。 她们不知道去到了哪个世界，也不知道现在是生是死，她冒着风险跑出来，家都不回发这么条帖子出去，居然得到这样的回应。 向胜眼睛有些酸涩，看着不断上升的播放量和帖子浏览量，她揉了揉沉重的眼皮，还是决定继续看下去，总会有人信她的，她不能辜负涂苒姐的期望。 这时候，寂静的房间里，敲门声突然响起，向胜高度紧张的神经激灵一下，扭头看着紧闭的房门。 她从御兽世界出来的地方既不在学校所在城市，也不在她家的城市，她无处可去，又怕自己失踪后突然出现，会被带去盘问，就没有时间发帖子。 于是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赶紧把帖子编辑好发出去，手机有一个月没用，电量不足，快关机了，她就找了个小旅店，借了充电器，一边充电一边把证明的视频拍了发出去。 她在这个旅店没有通知任何人，包括她的父母。 向胜站起身，小心翼翼地靠近房门，侧着耳朵听外边儿的动静。 “向同学，我们是来向你询问一些相关事宜的，请开一下门。” 向胜没有立即放松警惕，扒在猫眼上打掉外边情况。 有五个人，站在最前头的是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士，他后边是一名军装打扮的女士，再往后并排站着两个人，穿着警服，最后边站着的是这个旅店的老板娘。 看到他们衣服的刹那，向胜的警惕就全部放下，她连忙打开房门。 西装革履的男士看到向胜，伸出手来，彬彬有礼道：“项同学，你好，我叫郭长明，科学院的人，这是我的工作证明。” 向胜扫了眼工作证明，确定是研究院无疑，握住对方的手，“你们终于来了。”她声音有些颤抖。 郭长明看了一眼她身后狭小的只有一张床的临时旅店，“我们方便换一个地方聊吗？” “可以。”向胜点头。 “那你先去收拾东西，我们在这里等你。”郭长明面带微笑。 “好。” 向胜转身回到房间里，她并没有多少东西，一件外套，一把宠物梳子，梳子是‘门’打开的时候，她正给一只宠兽梳毛，她当时着急，怕门关了，梳子也没来得及放下，就跳进‘门’里，带来出来。 她后来又庆幸自己带了把梳子出来，梳子上有宠兽的毛，或许可以验dna，能证明她说的话。 向胜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抱着一把巨大的梳子，那梳子看起来还不轻，她抱着有些吃力。 郭长明很绅士地开口，“需要我们帮你抱它吗？” 他没有直接要过来，也是在猜测考虑这把梳子对向胜来说很重要。 (本章完) 312 墓地照片流出 向胜摇了摇头，“谢谢，暂时不用了，等到了科学院我就把它交给你们。”这把梳子她这半个月来一直在用，虽然重，她已经习惯了。 “好。”郭长明理解她的警惕心。 走出旅馆，旅馆门外停着一辆外观低调的车。 郭长明亲自开门，请向胜上去，又让穿着军装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士上去，最后自己才坐上去。 剩余的两名警装人员，一个开车，一个坐在副驾驶。 车很快发动，离开这个老旧小区。 在车开走后，从旅馆侧边街道的幽深巷子里，涂苒走了出来。 她盯着车离去的方向，又仰头看了看刚刚才灭灯的三楼某房间。 她晚上在公园长椅上睡觉的时候翻了翻新闻，就看到了向胜发的这条帖子，她知道向胜回来了，可能还是今天回来的，于是连忙发动“方向感”，感觉到向胜的位置以后，就紧赶慢赶朝这边跑来。 没错，她是跑过来的，跨省的两个城市，距离上百公里，又是晚上，没有跨省公交，就算是有，她也没有钱，没有身份证，索性就挑着没人的地方发动“瞬息移动”跑过来。 没想到扑了个空。 不过从那伙人的穿着来看，向胜的那篇帖子起作用了，目的达到，涂苒就近找了个公园，躺椅子上睡觉去了。 幸亏她在空间里储存了不少食物，不愁吃饭问题，现在又是夏天，外边也不冷，她在公园里住的还挺惬意。 在涂苒和向胜都没有关注那篇帖子和视频的时候，人群讨论的方向已经变得与之前完全不同了。 从帖子发出到现在，十个小时，刚好够一些资深网友深挖下去，从一些蛛丝马迹上扒出可信的证据，并在视频和帖子底下留言，那些无脑喷的言论被覆盖下去。 [我和我舍友逐帧分析了那两个视频，没有剪辑痕迹，是真的，她真的一下子跳了那么高。] [我剪辑了七八年视频，我敢肯定这两个视频没有动任何手脚。如果视频真是剪辑的，那她背后的团队就太强大了，有这么强大的团队，她干啥也能活，没必要用这么费力不讨好的方式吸引咱们注意。] [我挖到了一个新闻，一个多月前的，就是关于文京大学三名女大学生春游时候莫名失踪的，这个是现场照片。] [jpg] [失踪现场她们所有的东西在都在，包括平板，零食，三件外套，一只奢侈品包包，蛋糕也只吃了一半。] [现场没有打架的痕迹。山脚的监控只看到她们上去，没有看到她们下去过，她们真的是凭空消失。] [看了你发的这个照片，我忽然想起来，当时我是在现场。] [快展开说说。] 下边立即有很多人催促。 [五夏山是我们这个地方比较有名的景点，夏天的时候山上很凉快，经常有人上去野餐，7月5号那天我和我老婆孩子也去野餐了。] [我年龄大了，健忘，也不敢乱说，刚刚专门翻了我那天的消费记录，我确实是在7月5号那天去野餐的。] [我们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快说下去。] 楼下蹲了很多人等着听故事。 [当时在距离我们不太远的另一个山包，确实有三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在拍照玩耍，笑声很大。当时我妻子还说了一句‘真羡慕他们啊，这么年轻’，所以我记得比较清。 [我们也没有一直关注她们，我妻子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就安慰我妻子去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我再往那个方向看，三个人就不在了，距离远，我只能看到地上花花绿绿摆着点东西，我还以为是她们扔的垃圾，说了句没素质。] [之后呢？] [之后我们就走了，也没再关注这件事。你们忽然发这个照片，我才回想到。] [怎么办？我好像有些相信了，宇宙这么大，确实不可能只有我们蓝星有智慧体。] [我又挖到其他证据了，快让道，快让道。] [快说！！] [等投喂！] [你们看] [jpg] 一张很模糊的图片被传了出来，被熬夜蹲守这个事件的人迅速转发。 照片是在一个墓地里拍摄的，因为天气阴，还下着雨，照片拍的模模糊糊，从拍摄角度看，像是有人躲在墓碑后拍摄的，因为照片的左下角被一块黑色的墓碑遮挡住，只露了半个画面。 但画面里的场景还是很容易辨别出。 有三个穿着电影里那种很酷的作战服的男人，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把大号的枪，距离远，看不出是什么种类的枪，但是可以看到枪口所指的方向，是一道很纤细的身影。 那个人上身是卫衣，头上戴着卫衣帽子，侧对着镜头，她正抬着手臂，手里握着一把匕首之类的尖锐物体，正要插入面前的一名男子的脖子上，从模糊的画面上看，刀尖儿似乎已经插入男子的脖子。 男人就像傻了一样，一点反应动作都没有。 [这张是当事人冒着生命危险偷拍，当事人说他先是看到墓地凭空出现了三个人，他就立马掏出手机来拍，最开头出来的那个男人对着一个墓碑开了一枪，然后墓碑后边就窜出来一个人，他当时其实紧张的忘记了拍照，但是刚好手一哆嗦，就拍上了。] [他不会是碰到鬼了吧？墓地里，也太瘆人了吧。] [该说不说，从身形判断，我觉得穿卫衣那个人是个女的。] [我也觉得。] [赞同。] 楼上说瘆人那网友：[女鬼？] [还有照片，是当事人后来调墓地出口的监控拍下来的。] [jpg] 照片刚好是涂苒仰头看监控的那一刹那，戴着墨镜、口罩，手指正往下拉卫衣帽子的两条绳子。 [我确定了，绝对是女的。] [是男是女重要吗？现在的问题是，她是什么人？刚刚那三个男的呢？当事人有见到吗？] [应该是被杀了吧？那刀都快捅进脖子里了。] [被杀了尸体总在吧？尸体呢？墓地里没人报警吗？] [这该不会是有人故意蹭热度吧？] 卑微求月票 ··* (本章完) 313 墓碑的子弹孔 [不像，你看他拍那张照片，那三个男人身后确实出现了空气扭曲现象。] 有人弱弱回复：[也可能是p的……] [现在这个情况，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如果照片是真的，你们说她会是异世界来到人吗？] [我更情愿相信那三个男的是异世界来的，没看见他们还拿着枪吗？那一身装备也不像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女的也不像正常人，她都拿着刀刺过去了，那三个男人也不见有什么反应，跟那被定住了，拿着把枪有什么用？] 怕鬼的某网友：[她是不是墓地里的鬼呀？因为那个人打了她的墓碑，所以她从地底下爬出来收拾那三个人。] [。。。] 一众网友无语。 [你想象力真丰富。] [你是宁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外星人。] 怕鬼的某网友：[我还是觉得鬼更可靠点……] [现在就看上边怎么做了，这件事的热度已经闹得够大了，我奶奶都听说了。] [希望不是真的。] [我也希望。] 在一众网友的祈祷声中，天亮了。 涂苒从公园的躺椅上坐起来，揉了揉有些酸的脖颈，翻了几个评论，看到了自己在墓地的图片。 当时居然还有人躲在墓碑后面？涂苒看着照片那个角度，就是从我墓碑后边偷拍的。 那个人最应该庆幸的是，拓荒者最先开枪打的那个人是她，如果拓荒者换了方向先打他，他就交代在那里了。 虽然有两张照片，但是她都包裹的很严实，从照片上并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涂苒也就没放在心上。 然而，她低估了网友的能力。 他们简直比私家侦探，比专门的侦查人员还要有毅力。 第二天天刚亮，就有一群人集结在涂苒昨天出现的墓地。 成功找到了那个被子弹贯穿的墓碑。 于是，墓碑的照片被发在网上。 根据墓碑上刻的姓名。 墓地的主人被深扒。 涂苒看着不过才一个小时，她的所有信息就充斥在整个网络上。 有人推测：[对着这个墓碑开枪，应该是知道墓碑后面有人，她下雨天不躲雨，还在墓碑后边儿待着，肯定是下边埋着的人和她有很深的情意。] 涂苒：下边埋着的是她自己，感情能不深么。 [这个名字，我有点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知道！！半年前有个新闻，有一大学毕业两年的女子猝死家中，三天后尸体才被房东发现。] [看墓碑上的死亡时间，也是半年前，对上了！] [等一下！大学毕业两年？你们不觉得这个时间也有点似曾相识吗？] [博主！那个姐！帖子里说她们在异世界遇到的那个一直帮助她们的姐，就是大学毕业两年！] [卧槽！我们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 [如果这个死者真是博主口中的姐，她又一直让博主她们回来以后必须把其他世界的消息说出来，说明她一直在想办法帮助咱们，那三个持枪男子被她杀死，理由也说得过去了。] [他们是其他世界的人！是入侵者！所以这姐把他们处理了！] [‘门’那个东西不是可以把人从其他世界传过来吗？也就说明可以从这个世界把其他东西传回去，那三个男人的尸体说不准就被这姐又扔回去了。] [靠靠靠，你咋这会推测呢，我感觉这一瞬间所有的蛛丝马迹都连接在一起了。] 帖子下边儿的讨论不断的增加，不断有新人参与讨论，提供各种各样的线索。 [昨天下午，我们这儿发生枪战了，死了好多个路人。] [真的假的？有图片吗？] [没有，相关部门让我们目击者都删除了。] [具体经过是什么？展开说说。] [我当时在家里边不知道，就是突然听到楼底下有枪声响起，我开始以为是有人在放炮，没多关心，后来是听到有尖叫声，我才意识到不对劲，跑到窗边看，那个时候已经有相关部门赶来了，正对着一个地方射击，因为我家楼比较高，我能看到他们射击的地方，那里有一个人，穿着黑色的作战服，就和楼上的那个作战服一样。] [你这么一说，我们这边昨天下午那惊天动地的响声可能不是放炮。] [你们那儿昨天下午下雨了吗？] [下了呀。怎么了？] [下雨天放什么炮？疯了？] [我擦！我误了一个最好的吃瓜机会！！擦！] [吃什么瓜，庆幸你当时不在场吧，子弹可不长眼睛。] [所以昨天是所谓的‘门’统一开放的时间吗？全国发生了这么多枪战事件。] [可能。而且这个博主也是昨天晚上发的帖子和推文，可能也是昨天下午从其他世界回来的。] [感觉咱们这个世界要大难临头了。] [我三观要没了。] [我以后是不是可以不用学物理了？] [想什么呢？如果是真的，你更应该好好学物理，国家也会强制更多的人学物理，这样我们的世界才有能力和其他世界较量。] [让你说的我都热血沸腾了。] [学生？好好学习去，大人的事小孩儿别掺和。] [我已经尽可能的把这篇帖子传播了，还能做点什么？] [什么也做不了，事闹得这么大，热榜也挂了这么久了，上边肯定早就察觉到了，我们等消息吧。] [不过话说，发帖这个博主怎么没消息了？按理说她就是为了让我们相信她说的话，现在我们相信了大半，她不是更应该趁热打铁吗？] [谁能知道呢？有没有高手从她昨天发那两条视频推测出她住哪呀？] [我已经分享给我关注的专搞这个的博主了，现在就坐等他消息了。] [那谁吗？我也关注他了，他每次都推测的有理有据，快快快，他刚刚更新了。] 一瞬之间，另一个博主的视频浏览量达到他的历史巅峰。 视频根据时间，根据路面，根据道路两旁的绿植，根据路灯，根据投在地面上的阴影，以及旅馆内的设施，推测出了向胜昨天晚上住的旅店所在位置。 当地的热心群众立即按照他提供的位置找到了那家旅馆，有人专门去了向胜拍视频的那根路灯下，灯泡上的粉色便利贴还贴在那里。 [我们找到了这个地方。你们看，便利贴。] [jpg] [她真的把便利贴贴上去，我哭死，就算她是故意编故事吸热度，就凭这份敬业精神，我以后也粉她。] [我们问了旅店老板娘，她对这件事遮遮掩掩，她不承认昨天有一个年轻姑娘来，也不否认。] [她是不被谈话了？] (本章完) 314 请帮我们联系涂苒 [我懂你意思。] [很可能。] [一般情况下，为了不引起群众骚乱，都会这么做的。] [那博主是被接走了吗？] [不出意外是的，我们群众的力量起作用了。] [赞，咱们也算贡献了一份力量。] …… …… 被带去科学院的向胜先被安置到一间很干净的房子休息，因为她的精神看起来很不好，虽然郭长明有很多话想问她，还是忍住了。 进房间之前，向胜将手里的大梳子交给郭长明，“这个是我在御兽世界给宠兽们梳毛用的，上边的毛发或许对你们有点帮助。” 郭长明郑重接过来，点了点头，“确实有很大的用处，辛苦你了，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早上我们再谈，”顿了顿，郭长明补充一句，“你回家了。” 向胜眼眶有些红，点点头，进入房间里休息。 她太累了，近乎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很多人奔向涂苒出现的墓地寻找真相的时候，向胜被叫醒。 是一名很年轻的女警员，脸上带着微笑，手里还端着一盘食物，“虽然很不好意思把你叫醒，但是这件事情有点儿太不同寻常了，上级们很着急，我只能这样做了，希望你可以原谅。” 向胜揉了揉杂乱的头发，摇了摇头，“没关系。” “你先吃点饭吧。今天一天可有的忙了。” “好。”向胜从她手里接过餐盘，吃了颗鸡蛋，喝了一碗粥。 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她就被带往一个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穿的衣服都是向胜以往只在电视上见过的，每个人都正襟危坐，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 他们每个人的气场都很强大，向胜一进来，他们就全部看向她，向胜的压力一时之间无比的大，脚步都沉重了几分。 这个时候，郭长明从她身后走过来，领着她坐到第一排左侧的位置，他则在她旁边坐下。 郭长明看出了向胜的紧张，温柔出声，缓解她的紧张感，“别紧张，他们都是和你一样，希望我们这个世界变强大的人，你只管把你所知道的所有事情说出来就好，一定要详细不能遗漏任何的细节。” 向胜抿了抿唇，膝盖上的手紧张地交握在一起，她抬眸扫了眼会议室内所有的人，垂下眸子，只看着自己面前桌子上的水杯。 “我是文京大学体育学院的一名大三在读学生，我和我的同寝室舍友李瑞、宋白一起去……” 向胜将近一个月以来所有的经历以更细节的全部复述出来，她说了一个多小时，才讲到自己看见“门”，回到这个世界。 期间没有人打扰她，也没有人提问，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安静地听着，不时会有钢笔写在纸上的摩擦声。 全部讲述完毕，向胜抬头看了郭长明一眼，郭长明微笑着点了点头，给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先喝点水，润润嗓子。”郭长明将桌上的水杯递给身后的人，一直守在后边的女警员倒了杯早已准备好的温水，郭长明接过，递给向胜。 向胜喝了几口，缓和了嗓子里的干哑。 接着就是提问环节了，是坐在向胜对面的三名穿西装的人主持，两名男性，一名女性，对向胜所讲述的故事里面的情节进行展开提问，以及进行反复提问，以确保向胜所言的真实性。 他们的提问有一些犀利，但向胜都准确无误的回答，符合故事的逻辑，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两个小时以后，三人停止提问，并给在场所有人的电脑上发送一条消息，只有两个字：可靠。 这三个人仅仅是对向胜所言可靠性做出判断，真正对这个事件起决定作用的，还是另外那些从始至终一直没有说话的人。 向胜昨天晚上见到的那名穿军装的女士从座位上站起来，拿着手上的笔记，走到会议桌的最前端。 会议室的屏幕被打开，上边显示出一张图片。 是昨天夜里旅馆附近的照片。 很模糊，应该是从监控上截下来的。 照片里可以看见他们六个人坐上车，刚走没多远，在他们离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卫衣，戴着墨镜口罩，目光一直注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你认识她吗？”女军官问。 向胜看着那道身影，看了有一分多钟，摇了摇头，“我不确定是不是她。” 她没有见过涂苒穿卫衣，在阈内，涂苒穿的一直都是作战服，体型根本看不出来，照片上的人又看不到脸，她不确定。 “那这张呢？”女军官又换了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墓地监控拍摄下来的，对涂苒的面部进行了放大，但还是看不到五官。 向胜依旧是摇了摇头。 “从身形也无法判断吗？”军官问。 向胜摇头。 “她能跑得很快，这一点和你之前的描述相符，她是昨天下午出现在墓地，她也叫涂苒，她去看望的那个墓碑上刻的名字也是涂苒。” 向胜顿了一下，“你们是说她死了？” 女军官点头，“她的尸体半年前发现，尸检报告确认为猝死，她小时候所在的孤儿院院长为她收尸，并将她埋葬在改处墓地。我们昨天经过调查，确定她在去墓地之前，去看望了孤儿院院长，并捐了一笔现金，现金的来路，是这个。” 女军官又换了一张照片，照片左边是一家玉石店外观，右边是一块儿发光的石头的照片。 “她用这块石头，换了10万现金，我们专门的技术人员对这块石头进行检验，发现其中的成分有些复杂，在我们这个世界几乎还没有发现。” 向胜听着她的话，又看了看图片上的石头。 所以那个人真的是涂苒姐吗？她也回来了？！ “根据这一系列的证据，我们推测，出现在玉石店，出现在墓地，出现在你入住的旅馆的人，就是涂苒。她和你们的情况不一样，你们的肉体进入了异世界，她只有灵魂进入了异世界，她的肉体已经死亡。” 向胜震惊的嘴巴不自觉张开，所以，涂苒姐是所谓的……魂穿？ “通过你的讲述，我们已经对其他世界有了基本的了解，但这还远远不够，我们要真正做到对其他世界的攻击有所准备，需要涂苒的帮助。”女军官认真道。 向胜：“涂苒姐应该很愿意帮助你们。” “可她一直没来找我们。”女军官道，“她今天一直在外游荡，每当我们发现她的踪迹，派人去找她的时候，她又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她主动去旅店找你，说明你对她比较特别，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代替我们去联系她。” “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向胜看着女军官，无奈道。 “这不是问题，我们可以帮你联系她。” 向胜点头同意。 郭长明站起身，从外边拿进来一部手机。 拨通了一个号码，按了免提，将手机交给向胜。 向胜将手机放在桌上，等着对面被接通。 她有些忐忑，她其实也不明白涂苒姐现在是什么意思。 电话等待接通的滴滴声响彻在会议室内，所有人都期盼那边的人赶快接通，但是，“嘀嘀”声只响了两声，被挂断了。 向胜一愣，抬起头来看着女军官，女军官眼皮也是一跳，看向郭长明。 郭长明略有些尴尬，又照着原号拨通。 这次电话只响了一声，又被挂断了。 可以看出对面有些不耐烦。 实际上，涂苒就是很不耐烦。 这什么破手机号，这么多破诈骗电话往过打，一会儿是推销房产的，一会儿是让她还钱的，没看见她正忙着呢吗？手机本来就没有多少电，这会儿又打过来一个外省的号，她想都没想就挂掉了。 郭长明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硬着头皮拨通第三次。 他心里默默祈祷这次一定要接呀。 电话响了一声，通了。 郭长明松了口气的同时，对面阴恻恻的声音传过来。 “谁？” 声音真的怒气腾腾，如果声音有杀伤力的话，在场的人毫不怀疑，自己已经倒地上了。 向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感觉涂苒姐怨气很重，她眼前浮现出涂苒姐杀异兽那干净利落的手法，不禁打了个寒颤。 眼见涂苒那边就要不耐烦的挂断，郭长明立即出声，“涂女士你好，我们这边是科学院的，你先不要挂断电话，我们想请你帮忙，你可以提条件，我们会尽量满足的。”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郭长明以为对面挂掉了，点亮屏幕，发现通话还在继续中。 315 指路 对面持久的沉默过后，问出一句，“你们有我的手机定位？” 郭长明抬眸快速看了眼撑着胳膊站在他面前的女军官，解释道：“是，但我们只是为了——” “现在过来，多带点人。” 那边刚说完，还不待郭长明回应，通话就挂断了。 郭长明看了眼手机亮起的屏幕，又看向女军官，从座位上站起来，“军长，我现在就过去。” 女军官点了点头，视线又从会议室的所有人身上扫过，最后锁定她左手边第四个座位上的军装男子，“伯铭，你带一队人，和长明一起去。” 郁伯铭起身，站姿和坐姿一样挺拔端正，“是。” 另一边，被迫结束通话的涂苒看着黑屏的手机，骂了句破手机电量耗这么快，扔进眼前的垃圾山里，与众多垃圾混为一体。 垃圾场的臭味熏天，涂苒捏了捏鼻子，望着眼前连绵起伏的垃圾山。 这里面什么垃圾都有，现在还是夏天，那味道叫一个酸爽。 涂苒被熏得翻白眼。 科学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涂苒受不了，从空间里取出拓荒者作战服配套头盔，戴在脑袋上，打开里面的空气循环，臭气被堵在外面，脑子一瞬间清爽了。 涂苒就绕着一处空白的地，一边转圈一边打量。 半个小时后，头顶传来直升机轰鸣的声音，涂苒仰头看去，三架直升机在垃圾堆上空盘旋，寻找可落脚的地方。 来的速度比涂苒估计的快一些。 直升机挑选好降落位置，缓缓下降，站在下方的涂苒默默开启头盔的声音屏蔽系统。 她的卫衣下摆被螺旋桨带起的大风吹得鼓起来，原本地面上零零散散的垃圾也被吹到四周，腾出了一片空地来。 三架直升机陆续降落，机舱打开，身穿作战服的士兵们快速从机舱跳下来，直接将涂苒围了起来。 涂苒挑了下眉，面朝最后一架直升机，没有任何动作。 最后一架直升机率先走下来一名衣着笔挺的军官级别的人物，他站在机舱门口，先扫了眼周围环境，最后看向涂苒。 他缓缓地走下阶梯，朝涂苒走来。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许久不见的向胜。 向胜着急寻找涂苒的身影，一看到立在士兵包围之中的涂苒，快速从机舱里跑下来，越过军装男，扑向涂苒，一把抱住她。 涂苒被她这一猛扑往后退了半步才稳住身形。 为什么现在这么多人见了她的面都要抱她一下？！ 向胜的声音很激动，紧紧抱着涂苒不撒手，尾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涂苒姐，终于见到你了，我联系不到你们，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 涂苒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目光却透过她的肩膀，看向在她身后站定的两人。 西装男她之前见过，接走向胜的人就是他。 穿军装的，她不认识。 向胜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松开涂苒，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个男人，默默走到涂苒身后站定。 涂苒直面两人。 郭长明率先开口，朝涂苒伸出手，“你好，我叫郭长明。” 涂苒抬手按了下头盔的侧缘，将头盔取下来，夹在左臂，伸出右手和郭长明浅握了下，“涂苒。” “郁伯铭。”军装男也礼貌朝涂苒伸出手。 “涂苒。” 两手分开，涂苒将他们的记忆全部读取，对他们的职位、性格、行事作风，以及蓝星关于异世研究进展都有了了解。 两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里里外外都交代出去了。 郭长明看了看四周，除了垃圾山就是垃圾山，“不知道涂女士让我们到这里是？” “跟我来。” 涂苒转身，无视枪口，从两名持枪士兵之间穿过。 人群随着她移动，郭长明凑近郁伯铭快速说了句什么，郁伯铭挥了挥手，一直围着涂苒走的士兵们都将枪口垂下，以保护的姿态跟在周围。 涂苒注意到了，并没有在意，走到垃圾山脚下停下。 “这里，”涂苒抬手指了指地面上的一处空地，“门。” 郭长明和郁伯铭同时往前迈了一步，盯着涂苒指的方向看。 那处地方和整个垃圾场的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用压路机勉强压得还算平整的石头地，只不过垃圾比别处少了点，他们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但他们还记得向胜的描述。 “不是说门出现的地方有空间扭曲现象吗？”郭长明看向涂苒。 涂苒低着头，脚尖儿从地上翻出了一个红色的塑料盖，“看着。” 话落，她将塑料盖踹向她所指的空地。 红色塑料盖在空中高速旋转着朝那飞去，按照运动轨迹来说，它本来是要落在后边的垃圾山上。 但是它没有，在半空中，它突然消失了。 一瞬间就没有了踪影。 这种只在科幻电影里才出现的场景真真切切出现在眼前，所有人的心脏都有一秒钟的停止跳动。 一直沉默的郁伯铭弯腰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朝空地抛去。 他亲自验证。 结果毫无疑问，石头再次在半空中不见了。 “我们还算幸运，碰上了一扇固定的门。”涂苒望着那扇虽然肉眼看不到，但她能明显感受到气流涌动的门。 “能否展开说明一下。”郭长明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涂苒顿了下，“这里的味道我不太能接受。”她第五次被垃圾山的恶臭熏得恶心想吐。 她的嗅觉一直都比普通人灵敏，在哈恩登星系收集了很多精神力后，好像变得更灵敏了。 涂苒取下左臂的头盔戴脑袋上，“我戴个头盔，你们别介意。” 郭长明：“……没关系。” 戴上头盔，涂苒深吸了几口空气，感觉又活过来了。 “科技世界是联邦制国家，由四十二个州组成，科技世界发展至今只出现了两扇固定的门，一扇在他们的行政中心，一扇在一个偏远的州。” “科技世界与其他世界的联系，都是通过这两扇门，他们并没有像我们这个世界的那种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的随意门。固定门固定住其他世界的生物进入到科技世界的位置。这也就意味着科技世界要想预防其他世界的入侵，只要守住那两扇门即可。” (本章完) 316 拿炮轰他们 “我们的世界出现固定门，算一个好消息，”涂苒透过头盔，望向郁伯铭，“你们最好派重兵守在这里。当然，要是能在这附近安装一些杀伤力强的武器就更好了，只要从里边有东西走出来，人不要靠近，先用语言控制，如果那些人不听从安排，不要犹豫，直接拿炮轰他们。” 郭长明闻言一愣，“其他世界的人类真的很强大吗？”强大到他们无法靠近。 “不止有人类，还有异种，以及其他我们不知道的生物。” 涂苒明白郭长明的意思，她的暴力提议违背了他以往的和平谈判理念。 “如果他们愿意与我们和平谈判，在我们表达了我们的意思后，他们会按照我们的指示做。如果他们反抗，说明他们并没有与我们和平谈判的意思，那我们留着他们也没什么用，直接杀了还少几分风险。” 郁伯铭抬眸扫了涂苒一眼。 他是军人，相较于郭长明，他更能明白涂苒的意思，也十分认同她的观念。 只不过涂苒能说出这段话，让他有些惊讶，他看过她的资料，魂穿异世之前，她只是一名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奔波于找工作，生活并不富裕，却把挣到的钱一部分捐给孤儿院，还时常投喂小区楼下的流浪猫。 只不过半年时间，她张口闭口间都是狠辣与血腥，她对此似乎也习以为常。 “这里留人守着，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固定门不只有一扇，涂苒今天游荡了很多地方，还找到了其他的门。 没有浪费时间，留下一个直升机的士兵后，其余人登上另外两架直升机，按照涂苒的指示朝下一个方向飞去。 飞机上，郁伯铭提出疑问，“固定门会一直开着吗？” 涂苒摇了摇头，“科技世界的门不定时开关，我们这扇门可能也是这样，不过每个世界的情况都不一样，你们需要找专人守在那里找规律。” 郁伯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直升机在涂苒指示的地方降落，标记了固定门的位置之后，又朝下一个位置飞去。 涂苒总共找到了五扇固定门，每一处都被重兵把守起来，科学院的科学家们连夜赶到各个门附近研究。 凌晨两点，直升机降落在科学院总院。 涂苒被送入向胜隔壁的房间。 今天只找到了门，还没有问关于世界融合的其他事情，涂苒被暂时留在这儿，明天会接受详细的询问。 从早上六点到现在一直四处奔波，涂苒有些困。 她这几天流浪街头，没有好好洗漱过，于是忍着困意冲了个澡，换上早已给她准备好的睡衣，躺床上快速入眠。 第二日七点，涂苒被推门声吵醒。 她一个鲤鱼打挺就站在床的正中央，戒备看着来人。 负责送餐叫人业务的小警员被涂苒的动作吓一哆嗦，她这几天多多少少听说过些涂苒的事迹，死而复生啊、从其他世界来的、杀过好多人……她有点害怕涂苒，磕磕巴巴道：“我、我是来送、送早餐的。” 涂苒将自己扔回床上，闭上眼睛揉了揉额角，可能是因为她昨天一直在使用“方向感”，头疼的仿佛要炸开。 “放那里吧。”涂苒道。 “异能识别”那家伙不是说收集够精神力就可以不消耗体力的使用异能吗？她现在怎么感觉比没有精神力之前还要累了。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质疑，脑子里出现一道绿色光幕。 [“方向感”是高级异能，请跟着我念，高、极、异、能，不要低估任何一个高级异能的精神力消耗。] 涂苒默道：“这么几天，你已经进化到可以阴阳怪气了？” [不及你] 留下三字，不论涂苒再怎么怼，那边都没有回应。 上一章被锁了，还没通过，明天看吧 317 会议 小警员放下餐盘，望了眼躺在床上明显精神不太好的涂苒，“我们这里有医生，需要我叫他们进来吗？” 涂苒摇了摇头，撑着床坐起来，“不用了，谢谢。”扫了眼餐盘的食物，涂苒拿起杯牛奶快速喝光，“其他的我不想吃，麻烦你再端回去。” 小警员走上前去端起餐盘，涂苒下床，踩着拖鞋去浴室洗漱。 小警员退出去，小声的关上门。 八点，会议开始。 和昨天一样的配置，一样的座位，甚至桌上摆着的杯子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换了个主角。 涂苒靠在椅背上，双臂自然搭在座椅把手上，目光在会议室里的这些人身上转了一圈，落在对面的几名穿西装的人身上。 “这半年发生了很多事，一场几个小时的会议根本讲不完，而且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我觉得我们应该抓住重点。” 在被要求把这半年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讲出来后，涂苒提出异议。 “好，那你把你认为的重点讲出来。”正对着涂苒的一名西装男扶了扶眼镜。 “科技，”涂苒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和异能。我们要专攻哪一个？” 会议桌上的人们沉默思考。 涂苒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同时徐徐道来，“我去过两个有人类文明的世界，联邦和哈恩登星系。联邦你们应该了解一些，赛博社会，科技发达，社会两极分化，主宰社会70%财富的是仅占总人口0.01%的财阀家族。” “入侵其他世界是他们的提议，他们积极地扩张领地，是因为联邦社会矛盾不断加剧，社会架构趋于崩塌，各地叛乱不断，他们需要借此转移普通人的注意力。” 涂苒顿了顿，锐利的目光扫向坐在会议桌末尾的几个人，眯了眯眼，“或许你们还不知道，联邦征服蓝星计划提案在二十天前被通过，如今已经正式实施。” 会议室一瞬间嘈杂起来，原本有些困倦的人登时被从头到脚浇了盆凉水，会议室松弛的氛围不复存在。 “他们如何得知我们的存在？” “他们知道了多少关于我们的事？” “他们的具体计划是什么？” 涂苒很满意他们这个反应，现在就是应该紧迫的时刻，不给他们点压力，他们开个会还要打瞌睡。 涂苒靠在椅背上，“我们这个世界已经有很多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联邦，我昨天也说了，联邦只有两扇固定门，所有从其他世界来的人都只能通过那两扇门出去。陌生的穿着、陌生的脸庞，联邦立即对他们进行了记忆读取，我们这个世界的全貌就毫无遗漏地展现在联邦财阀们眼中。” 涂苒抬手碰了碰桌上的玻璃杯，杯里的水泛起一条条波纹。 旁边的郭长明以为她要喝水，将杯子从她面前抽离，交给身后的女警，警员递回来一杯温度适宜的水。 涂苒看了一眼，没动，“我们这个世界，对联邦有极大的吸引力，我们的土地面积足够辽阔，自然环境还没有完全被破坏，人类科技也没有发展到让他们望而却步的地步，甚至相较于异种丛生的山海经世界，我们的世界似乎更容易征服。” 涂苒抬起水杯，抿了一口，放回去，“前天下午，我们这里出现的那些闯入者，就是联邦对我们进攻的第一步。” 对面的西装眼镜男看着面前自己刚做的笔记，提出疑问，“如你之前所说，门是随意开向任何世界，联邦如何确定他们通过的那扇门的背后是我们的世界？” “他们无法确定，也没必要确定，”涂苒仔细回答，“联邦的财阀们很贪婪，他们的入侵是针对全宇宙的，他们并没有因为我们的存在而放弃其他世界。可以说每一次进入门，对他们而言都是开盲盒，不论开到哪个，都是惊喜，他们都不会放过。” 会议室一时沉寂下来，有人出声，“那些被派往其他世界的人是自愿的？” 有人同样的疑问，“随意去往自己不熟悉的世界，还是抱着入侵的目的去的，那个世界的原住民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他们就相当于是送命。” 就像前天下午出现的那伙未知持枪黑衣人，因为拒不投降，全部被枪杀处理掉。 涂苒想起所有拓荒者签下的那份合同，“联邦100亿人口，相比于命，更缺的是钱，有的是人愿意为了钱卖命。再者说，并不是所有人都必死无疑，总会有人能幸存下来。就比如，你们确定前天下午，你们找到了所有的异界来人？” 涂苒的问话换回来的是沉默，在坐所有人都清楚，他们无法确保消灭掉所有异界来人。 蓝星的门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就已经打开，期间不知道有多少其他世界的生物进进出出，他们在前天才正式采取措施，中间这段时间，足够一些人潜伏下来。 压抑的气息充斥在会议室。 “诸位先不必如此消极，”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军官站起身，她的声音鼓舞人心，“科技世界貌似很强大，但门的随机性大大限制了他们的能力，他们无法做到用军队发起进攻，只能碰运气偶尔投递出几个人到我们的世界。哪怕他们的装备再精良，单枪匹马，造成的危险也在我们可控范围之内。” 她的话引起了一些人的共鸣。 不可否认，这是一个事实 但是这个事实建立的基础，是门一直以这种随机方式存在、是进入到这个世界的只是联邦世界的“人类”、是宇宙融合不再进展。 可是，门真的会一直以随机的方式存在吗？宇宙融合就停滞在这个阶段了？涂苒摇头。 宇宙融合的趋势已经明显，最开始只有联邦世界和阈，后来参与进来蓝星和哈恩登星系，以及向胜去过的御兽世界，加入的世界越来越多，门的出现越来越频繁。 涂苒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有朝一日，“门”会进化到不再若隐若现，会大敞开，会真正的成为连通各个世界的“门”。 318 异能者的军队 此外，女军官遗漏了另一个重点，涂苒补充，“我们的敌人，并不仅仅是联邦世界，还有阈内异种。” “请详谈。”女军官比了个请的手势后又坐下。 涂苒将话题绕回到最一开始，“今天会议的开始，我说有两个重点，一个是科技，一个是异能。科技指的是联邦的科技，是联邦对我们最大的威胁，也是我们如今最大的弱势。” 涂苒所说都关于异世，参会人员第一次听到如此系统的对异世的讲解，为了及时理清思绪，会在纸上挑着重点记录，所以此时会议室里除了涂苒的声音，就是笔写在纸上的“嚓嚓”声。 “我们短期内想提升科技到可以与其他世界匹敌的能力，可能有点困难，科技发展只能慢慢的来。异能不一样，我们最有希望赶超其他世界的就是异能者。” “据我所知，现在只有科技世界在寻找内丹，其他世界都没有察觉到这个东西，我们最好抢在其他世界反应过来之前，搜集异能，建立一支由异能者组建的军队。” 这也是涂苒当初搜集异能用的策略，阈内异种就那么多，我多了，你就少了，赶在信息差之间，竞争力最小。 “你预估的一支异能者军队的实力是多大？”对面的人一边在纸上写，一边按照会议进程提问。 涂苒咧嘴，露出一颗虎牙，“可无敌。” 对面低头写字的人笔尖一顿，仰头望向涂苒。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听到涂苒的回答，也全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书写，望向她。 在他们根据涂苒对其他世界的形容，已经自觉将蓝星的位置摆放在宇宙食物链底层的时候，她居然说了“无敌”两个字？ 此“无敌”，还是他们以为的那个“无敌”么？ 对面的眼镜男很严谨，“你所说的无敌，是在夸大形容吗？” 涂苒摇头，“并不是，这是我最真实的评估。” 这个世界没有比她更知道异能的威力，她毫不怀疑一支全部都是异能者的军队会是一个多么无敌的存在，再经过专业的团队训练，一定会是一支战无不胜的队伍。 涂苒的提议被记录在册，之后又经过多次会议的具体商讨，成为《蓝星反侵略提案》的第一要务。 中午十二点，会议暂时停止，留给所有人吃午饭的时间，一点，所有参会人员返回会议室，会议继续，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涂苒详细讲述了另一个世界——哈恩登星系。 至此，《蓝星反侵略提案》多了第二要务：与哈恩登星系结盟。 如何与哈恩登星系联系、如何说服哈恩登星系结盟、具体实施步骤等都是之后蓝星首脑要考虑的，不在涂苒的任务中，涂苒只将哈恩登星系如今面对的困难，以及可能需要的帮助罗列出来，剩下的就不关她的事了。 从涂苒进入科学院，连着三天，科学院处于极度忙碌的状态。 在第三天傍晚，涂苒离开的时候，蓝星已经对宇宙融合有了基本的了解，对宇宙中其他世界，尤其是联邦、哈恩登星系、山海经世界如今的情况了如指掌。 蓝星的这一进步是飞快的，联邦了解阈花费了20年，牺牲数万人的生命，但因为涂苒的存在，蓝星将这一步骤缩短到三天。 涂苒最开始的问题，“科技和异能，专攻哪一个？” 已经有了答案。 异能为主，科技相辅。 搜集异能离不开科技，没有强大的能力，渺小的人类如何控制住异种，如何能得到它们的内丹。 在搜集异能的同时，科技一定会得到进步。 涂苒走之前，郭长明亲自送她，并交给她一个牛皮纸袋。 涂苒接过，打量里面的东西。 “这里有为你新办的身份证，所有的信息都和你之前的一样，还有一张银行卡，是科学院对你做出的贡献的微薄奖励。一部手机，手机号也和你之前用的号码一样。本来还打算送你一套房产，但是不知道你的喜好，就折现放在银行卡里了。”郭长明介绍道。 涂苒没有客气，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放进衣服口袋里，袋子顺便扔到墙角的垃圾桶里。 “不用送了。”涂苒挥了挥手，自行离开。 涂苒在孤儿院附近租了套房子，一月期。 交好房租，刚躺到床上，涂苒接到向胜的电话。 向胜在两天前就被送出科学院，此时应该回了学校。 电话里，向胜声音很急迫，“涂苒姐，快看热搜。” 涂苒挂断电话，退出通话界面，点开热搜。 名为“异世归来”的帖子霸占热搜第一。 帖子主人公讲述自己无意间去到一个赛博朋克世界，在那里生活了四十天后，并逃出来的故事。 这个人进入联邦没有被抓到，还能安全返回，是因为他的进入方式和涂苒相似。 魂穿。 他在这个世界的躯体已经死亡，死亡原因是熬夜猝死，被父母安葬，他借助异世的躯体回来。 因为外观改变，他的父母并不承认他这个儿子，但他可以说出生前与父母相处的所有细节，甚至是只有他们一家人知道的秘密。 他的父母已经开始认同他，他本人一直觉得这是一场梦，但没想到有人和他同样的经历，他今天中午无意间看到向胜的帖子，于是连忙写下自己的经历。 贴子很快登上热搜，因为之前有向胜那篇帖子打头阵，这篇帖子没有经受多少质疑，且相较于向胜那篇帖子描写的宏大世界观，帖子里描述的都是科技世界的细节，很多一部分都是对向胜帖子的补充，浏览量很高。 而最引起注意的是，这篇帖子出现了一个名字：涂苒。 名字只出现了一次，博主描述一件重大新闻的时候提了一嘴，一笔带过，但被众多网友注意到，只因为这个名字在上一个博主“胜胜今天练马甲了吗”发的帖子评论区里边出现过。 [那个姐？] [都叫涂苒，这也太巧了。] [博主可以具体讲讲你看到的那条新闻吗？] [博主上边说了句“被通缉了”，是涂苒被通缉了？什么原因？展开说说。] [她是你的流量密码，快多讲一些关于她的事迹，你绝对能火。] 319 去寻找异世融合的真相 强烈要求的人太多了，博主只能另开一楼。 [我在联邦只是一名普通修车工，偶尔看看新闻，有关她的事迹大部分都是从来我这儿修车的人口中听说的。 她是一名拓荒者，拓荒者这个职业在联邦很出名，就是专门去山海经世界探路的那批人，因为山海经世界很危险，人去了只能单打独斗，所以联邦特意培养了这么一批很全能的人。 我第一次听说她的名字是一个月左右前，那天下午我休假，正躺家里看电视，电视里突然插播了一条新闻。 联邦财阀的一次晚宴上，三大财阀之一庞家的家主被刺杀，还有财阀之首谢家的未来继承人也被残忍杀害，现场还死了很多财阀子弟。 当时还切了一个现场镜头，那场景，我现在想想都瘆得慌，联邦没有打马赛克的习惯，地上血淋淋一片，全是正儿八经的尸体，我甚至能看到有些人眼珠子发灰，弹壳一堆一堆的在地上堆着，桌椅倒得乱七八糟。 财阀们，全联邦最尊贵的人，可想而知，平时他们参加活动周围有多少顶尖保镖，当时会场不仅有保镖，还有专门的警卫，都这样安排了，还是让她跑了。 跑了之后就再没找到，全联邦四十二个州通缉，黑市也发了通缉令，那几天来我店里的客人有很多是赏金猎人，都是专门赶过来找她的。 找没找到我不知道，我每天也很忙，顾不上关注这些与我距离很远的事。 半个多月以后，我才从店里客人嘴里无意间听到她的事情。 因为很炸裂，所以我记得听清楚。 你们知道阈门吗？ 就是联邦通往山海经世界的门。 那扇门一直是重兵把守的，因为阈里的异种会跑出来，平常只有拓荒者能进进出出。 联邦考虑到她的能力，猜测她为了躲避通缉可能逃回阈，就在阈门加大了警力，那次甚至有一部分拓荒者都没有去阈内，留在外边抓捕她。 当时的场景我没见到，反正那个赏金猎人形容的原话是，“苍蝇过去都得把翅膀留下来”。那个世界与人类共存的动物很少，苍蝇算是一种。 就算这么严密的布防，还是没拦住她。 听说她就像是鬼一样，混在一起围堵的警卫里，没人察觉到她，就在所有人不备的时候，她就冲了进去，连个影子也没有留下。 后来我们才知道，她有异能。 这一点也和“胜胜今天练马甲了吗”博主对上了，吃了阈内异种的内丹，就可以获得异能，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知道了这个事，一直借着拓荒者的身份在阈里搜集内丹，现在她身上不知道有多少项异能。 我一直都以为她是联邦土生土长的人，因为一些原因叛变联邦。 因为她的行事作风与联邦整个社会风气太相配了。 我现在才知道，她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和我一样也是魂穿。 同样是魂穿，我窝在一个小地方给人修车，过得兢兢业业，人家在拓荒队混得风生水起，还提前科技世界所有人知道内丹的存在，把联邦闹得天翻地覆。] 该帖一出，立刻引来了无数的跟帖。 [好奇她都有什么异能？] [只有我更好奇该怎么去到那个世界？] [说实话，被他们这么一吸引，我也想去。] [结个伴，我觉得咱们哥们儿也能干出一番天地来。] [该说你们狂妄呢还是狂妄呢？对自己的能力心里没点数吗？楼主帖子里说了那个世界有多危险，你们一点都不看？！] [乱世出英雄，你一点胆量也没有，你这辈子只配坐在键盘后边打字。] [搞笑，你去了你就能当英雄了？对自己有点认知好不啦？还我这辈子只配坐在键盘后边儿打字？！你呢？你只配投胎到下辈子！] 网上一时之间争吵激烈，有的人知道异世和异能的存在之后对其充满向往，那一部分人则怒斥这些人的自大与愚蠢。 然而，在争吵正激烈的时刻，两篇帖子不约而同的消失了。 涂苒正吃着自己煮的面，接到一个电话。 “涂女士，网上的那两篇帖子已经撤回，你的名字也设为敏感词，会减少出现次数。”涂苒听出来是郭长明的声音。 “已经暴露了，撤不撤都没有关系。”涂苒认真搅拌着碗里的面条。 她来自蓝星算是人尽皆知了，只要接下来蓝星有任何一个人被联邦抓住，她的真实身份就会暴露出去。 同时，异世界的人可以魂穿这件事也会暴露出去。 以后魂穿的那些人想要隐藏自己的身份难上加难，失忆这个借口也就没什么说服力了。 而且撤掉这两篇帖子反而有股欲盖弥彰的感觉，可能让热度升的更快。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最近民众们讨论的方向变了，你应该有关注到很多人对异世界不仅没有反感，反而心生向往。”郭长明电话那边道。 涂苒趁着他说话这会儿功夫吸了一大口面，并快速咀嚼咽下，“那你们也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啊，该向往的还是会向往。” 郭长明声音里含着自信，“我们自然不会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我们如今正在策划做一档节目，专门对异界进行科普讲解，打破他们的幻想。” 涂苒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 “那涂女士好好享用美食，我这边就先挂了。” “好。” 这几天，是涂苒生活最惬意的时候。 睡到自然醒，就去公园锻炼锻炼身体，做几组训练，不让身体落下，买个菜，回家做饭，刷刷新闻，看一看由科学院推出的叫做“异世之门”的节目，晚上继续绕着公园小区跑上几圈，暴汗之后回家洗澡睡觉。 在这期间，涂苒见了一次李瑞的父母。 内敛沉稳的中年男人和娴静淑雅的中年妇女坐在涂苒和向胜对面。 服务员将菜上齐后就退下。 留下四人在包厢内谈话。 “我听小胜说了，在那个世界，一直是你在照顾我们阿瑞，还教了她防身之术，”李瑞的母亲举起杯子，满怀感激地望着涂苒，“辛苦你了，在那种环境下还愿意腾出手来帮她们，我和阿瑞的爸爸都很感谢你。” 涂苒举杯，表示不客气。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后，涂苒正对面的中年男人出声。 以关怀的语气，“涂姑娘打算一直留在这里吗？” 涂苒装作不知其言外之意，“目前是这个打算。” 对面惋惜地叹了口气，“以姑娘如今的能力，留在这里岂不是屈才了。” 涂苒夹着盘子里的菜，闻之作后怕状，“其他世界太危险了，我也险些好几次丢掉性命，能回来也算是我运气好，要不然再轮几个世界，谁不得半条命折在那里。” 向胜也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面色有些僵硬，起初李瑞的父母找她帮忙介绍涂苒，是说要感谢涂苒对李瑞的帮助，可现在这个情况，分明是他们想让涂苒姐再去异世帮他们找女儿。 虽然向胜也很希望李瑞能平安回来，但她不能不管涂苒姐的安危。 “对，那些世界真的太危险了，我们进入一个门都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哪个世界，全都是随机的。” 都是随机的，意识很明确，就算涂苒答应找李瑞，也无法到达李瑞所在世界。 李母和李父都是聪明人，何尝不知道她此言的意思。 李母的眼圈很红，妆容都遮掩不住的红。 他们只有李瑞这一个女儿，素来捧在掌心上，如今女儿在其他世界生死不明，他们如何不担心。 李父不甘心就此放弃，“我愿意出钱资助安心孤儿院一百年。” 这是他这几天打听到的唯一和涂苒有牵扯的事物。 可惜，涂苒对安心孤儿院没那么执着。 “我已经捐过一笔钱了，该还的恩情我自认已经还清了，不需要您费心了。” 涂苒就像一颗无缝的蛋，有情，情不多，有义，义也不多。 会在困境之中帮助同伴，却不会为了这点义以身涉险。 会为了答谢养育之恩埋葬之情一回到这个世界就去孤儿院把自己所有的钱捐了，却不会因为这点情而再次奉献自己。 她内心有个自己的度。这是阅人无数的李父对涂苒的印象。 对面终于不再说什么，涂苒安安稳稳地吃完，抽了张纸擦了擦嘴角。 “我不会一直留在这里。”涂苒出声。 正准备起身离去的李父一顿，又坐回去，目光灼灼盯着涂苒，“你愿意去其他世界？” 桌下，向胜碰了碰涂苒的手，提醒她一定要想清楚再说。 “嗯。”涂苒无视她的提醒，点了下头。 她得弄清宇宙融合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相信无缘无故宇宙就会融合。 之前在哈恩登星系，姚贝的话也提醒了她。 宇宙融合的结局是什么呢？ 落后的星系被淘汰，强大的星系吞并弱小，四处殖民，最后整个宇宙成为一个大家族，由某一个世界的生物统治。 或许是“预测未来”这个经久不用的异能起了作用，涂苒竟隐隐感觉真相离此不远。 320 异世怪物降临 涂苒的生活短暂的恢复了一段时间的平静。 直到一天夜里，她家的门被急促的敲响。 涂苒立马清醒，从床上跳下来，去开门。 来人是郁伯铭，身后还站着一行装备齐全的手下，此时皆背对着她，唯有郁伯铭正面对着她，面色严峻，“位于西泉的门突然遭到怪物袭击，推测是异种，我们没办法处理它，需要你的帮助。” 郁伯铭刚说完“异种”二字，涂苒就转身回卧室，换下睡衣，将头发随意地扎起成丸子，穿了一套全黑运动服。 五分钟后，她出现在郁伯铭面前。 “走吧。” 楼下已经停好了专车，涂苒一上车，车就启动了。 西泉距离她如今所在城市隔了两个省，中途又换了军用直升机，才在两个小时内赶到。 进入西泉的地界，涂苒靠在舷窗朝下望去，往日繁华的西泉此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城市的夜景荡然无存，标志性建筑的灯光也全部熄灭。 而在这一片暗夜之中，只有直升机的前方有一束光，那束光从半空中的一架直升机上射出来，吸引地面上的一只巨型生物按照灯光路径移动。 “他们正在吸引异种到郊外，远离人群。”郁伯铭解释。 涂苒的目光却聚焦在不时被光照亮全身的怪物，嘴唇颤了颤，“那不是异种。” “什么？”郁伯铭看着她的后背。 “那是异兽，是哈恩登星系的异兽。”涂苒转过身来，手指紧紧扣着座椅边缘，“我和你们说过的，异兽比异种更强大，异种用人类的武器勉强可以杀死，异兽却只能用机甲对付，人类的武器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挠痒痒。” 郁伯铭目光严峻起来，扫了眼窗外的庞然巨物，此时距离之近，已经可以清晰看到它表皮的纹路，如同干裂的土地，崎岖不平。 “我们没有机甲，该怎么办？”他的声音很轻，从心底升起一股绝望，面对异世界的庞然大物的绝望。 涂苒缓缓闭上眼睛，感受门的位置，半晌，她睁开眼，面色极其难看，“门……已经关了。” 如果门开着，可以把这只异兽引到门那边，让它到其他世界去。 可现在门关了。 涂苒沉默着把脸埋在掌心，伏在膝盖上，脑子里快速思考可行之策。 现在只能想办法处理掉异兽。 “幻之境”可以试试。 她还没用“幻之境”对付过异兽，不知是否可行。 “山崩地裂”最多蜕异兽一层皮，不能一下子把它杀死，反而会激怒它，让它变得更狂躁，更不好控制，造成的破坏也更多。 她得视情况而定。 其余的…… 涂苒想了想自己剩下的异能，能用来对付异兽的没了。 “力大无穷”是建立在有机甲的基础上，机甲结合精神力可以将“力大无穷”的效果放大上万倍，可是现在没有机甲，她连异兽的胳膊都卸不下来。 剩下的“瞬息移动”可以帮助她施展“幻之境”。 “花好月圆”对异兽的效果如何她也不清楚，待会儿也可以试试。 (本章完) 321 攀爬 将一切都盘算清楚，涂苒长吁一口气，抬起头来，“降落吧。” 直升机悄无声息地降落在异兽刚离开的地方。 此处原本是一个游乐园，但被异兽这么一经过，摩天轮躺倒在地上，各种过山车的轨道如同面条一样，一半软趴无力地耷拉着，一半挂在其他游乐设施上。 大部分的游乐设施都没躲过这一劫。 涂苒从直升机上跳下来，扫视周围一圈，望着异兽正在离开的方向，认出了这只异兽。 这只异兽是在哈恩登星系最常见的种类，后脚负责走路，前脚负责捕捉食物，一般悬在半空，尾巴又粗又长，力道也大，整体和袋鼠有点相似。 这种异兽的杀伤力并不大，在哈恩登星系处于食物链最底层，攻击力不够，逃跑速度也不快，能存活下来完全是靠强大的繁殖能力。 这种异兽的精神力数值大概在百以内，如果有机甲，涂苒一刀就能将它脑袋削下来，但大概率她也不会浪费精神力在这种异兽身上。 但此时，在蓝星，遇上只战斗力最弱的异兽，涂苒也是头皮一紧，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这些是我们如今杀伤力最大的武器。”郁伯铭道。 涂苒下了直升机之后，就有一辆越野车驶到她跟前，车后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 郁伯铭为她介绍。 涂苒扫了一眼，从空间内取出一把激光枪。 看着涂苒凭空变出一把武器，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一下。 现在不是纠结她从哪取出这么一把枪的时候，郁伯铭指着面前的一队全副武装看不出哪个兵种的作战人员，“他们的能力在国内顶尖，你尽管指挥他们做任何事。” 涂苒低头看了眼激光枪的能量，满格，听到郁伯铭的话，抬头看着眼前这些人，摇了摇头，“暂时用不到，我先去看看情况。” 说罢，就朝着异兽的背影狂奔而去。 特种小队被涂苒直接拒绝本还有些不服，但在眨眼之间他们几乎看不到涂苒的影子的时候，他们一时之间愣在原地，然后面面相觑。 这种情况下……好像确实用不到他们。 “你们去附近候着，随时等待她的命令。”郁伯铭发令。 “是！”小队转身，寻找涂苒。 郁伯铭离开原地，登上停靠在附近的可移动指挥车，车内搭载着显示屏，异兽周围的情况实时传递过来，他可以全部看到。 车也在追随着异兽，不近不远地跟着。 显示屏里，涂苒已经到达异兽脚下。 涂苒仰头望着眼前这只大山一般的庞然巨怪。 她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角度观看真实的异兽，上一次是在哈恩登星系的训练场看虚拟异兽。 此时站在这里，涂苒依旧是那个疑问：奥特曼呢？ 有机甲的时候可以和异兽平视，再不济也能超过异兽的波棱盖。 没机甲的时候，就比如现在，她连异兽的指甲盖都没超过。 对异兽而言，是和跳蚤差不多的存在。 涂·跳蚤·苒充分发挥跳蚤的能力，瞅准时机，跳到异兽的指甲盖上。 异兽还在正常行走，并没有察觉到有人类已经爬上他的身体。 涂苒扣着异兽指甲盖周围的毛发，保持住身体稳定。 幸好异兽没有脚臭。 涂苒庆幸，不然她得被熏入味了。 周围不断有被异兽的脚踩得倒下的树木、游乐设施零件，砸在异兽脚上，涂苒一边躲闪，一边揪住异兽的腿毛往上攀爬。 她速度很快，可碍不住异兽太过庞大，半个小时，她终于爬到异兽的肩膀上。 汗水从鼻尖渗出，涂苒腾出手擦了一把，另一只手紧紧拽着异兽的毛发免得被甩出去。 放眼四周，是高速往后移动的风景，她如同站在可移动的百丈高楼上，风从她的脸颊吹过，汗水被吹干。 涂苒缓了口气，盯着已经可以看到的异兽的头颅。 接下来才是最艰难的。 她得爬到异兽的鼻子上，将致幻蘑菇放在它眼前。 不知道这异兽的视力好不好，能不能看到致幻蘑菇。 涂苒鼓足一口气，继续重复原来的动作，揪着异兽的皮毛往上爬，时不时探出头来看看爬的位置对了没有。 终于，爬到某一位置，涂苒听到了风呼啸的声音，就在她头顶，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头发在飞舞。 抬头一看，果然，是异兽的鼻孔。 到了。 涂苒没有直接往上冲，出气孔的风就像两道龙卷风，她担心把她吹下去。 涂苒曲线救国，扒着异兽裸露在外的皮肤，绕过它的鼻孔。 异兽的毛发只存在于胸前和四肢，脸上和后背完全没有毛发，如果说之前涂苒是在爬山，那现在就是攀岩了。 指甲扣着它表皮的裂缝，一点点往上移动。 终于绕过它的鼻子，只要再往上一步，就能暴露在异兽的视野里。 涂苒右手扣紧异兽，左手放在齿间咬破，涂苒希望这次的蘑菇长得大一点，所以伤口咬得很深，血珠流淌，涂苒全部蹭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只穿了一件运动衣，可以清楚感受到肩膀处的湿润。 一朵紫色蘑菇快速生长，长到比以往大两倍的体型后，不长了。 涂苒略有些失望。 但也只能这样了。 她将流血的手指放进嘴里，将还在流淌的血吸干净，“金刚之躯”快速起作用，手指再拿出来的时候，伤口已近乎消失，只有一道很浅的痕迹。 (本章完) 322 单挑异兽 一切准备就绪。 涂苒双脚奋力向上一蹬，双手同时用力一薅，整个人一跃而起，稳稳落在异兽的鼻梁上。 她和致幻蘑菇完全暴露异兽的视野内。 “跳下来！”涂苒盯着异兽的一只眼睛，默念。 异兽没有什么反应。 它的目光甚至没有落在涂苒身上，它聚精会神地盯着飞在半空中的直升机，探着双臂 《苟在异界开发超能力》322 单挑异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23 回联邦前准备 爆炸声消失殆尽，但世界并没有就此安静下来，“噼里啪啦”的尸块坠落声从远及近，下暴雨一般砸在防爆车身上。 哪怕不出去，涂苒也能想象到外边的场景。 她坐在车厢内的角落，鼻子里塞着两团纸，纸上有一部分已经被血浸湿，郁伯铭递给她一杯热水。 涂苒双手捧着，小口小口地抿。 尸块足足下了三分钟才完全安静下来，又等了两分钟，车门打开。 郁伯铭率先下车，涂苒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也跟着跳下车。 入眼场景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人间地狱。 尸块遍地，有大有小，小到只是一摊肉糜，堆在地上，远看像不明污秽物，大到如一根四五米长的骨头，突兀地暴露在空气里，末端连着粉白粉白的不知道哪个地方的肉。 原本充满童心的游乐园此刻变成了末日乐园。 地面上整体铺了一层血水与黑色燃烧物碎渣，空气中的硝烟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天气又有些潮湿，人身处其中，窒息感直逼面门。 郁伯铭回头看的时候，涂苒已经带上之前的那个头盔。 “这个现场可不好清理，”涂苒戴上头盔，面色轻松了不少，上前几步与郁伯铭并肩站在一排，“这里离市中心也不远，明天天一亮起，啧啧，这幅场景，不知道要吓坏多少人。” 郁伯铭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的景象，确实难办。 周围陆陆续续有其他人从车上下来，吸了口外边的空气，脸霎时都绿起来，有些人忍受不住跑到一边干呕起来。 “你有什么办法吗？”郁伯铭侧头看向涂苒，下意识里，他觉得涂苒既然这样说了，就会有办法，她或许有类似清洁能力的异能。 涂苒知道他的想法，可惜，她不是清洁工，没那异能，她摊了摊手，无奈，“没有。只能你们一点点打扫了。” 也只能这样了，郁伯铭立即安排人联络相关部门清理现场，他则亲自将涂苒送上离开的直升机。 回到家，已经是上午八点半，涂苒在楼下早餐铺子简单吃了个早餐，就上楼去了，清理干净脸上的血迹，洗了个澡，躺床上睡觉。 再次醒来是中午一点，涂苒自我感觉精神恢复差不多，使用异能过度消耗的能量已经补充回来。 她下床在客厅绕了一圈，开启摆烂的一天。 点外卖，打开电视，一边吃，一边看今天的新闻。 正在播报的是关于最近全国失踪人口数量直线上升的现象的解释，专门请了相关领域的专家。 涂苒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也参加过她在科学院那三天举行的会议。当时他坐在靠会议桌末尾的地方，并没有说过话。 “失踪人口数量看似增长，实则并没有明显变化，从相关部门的报案数量来看，失踪人口数量甚至比往年这个时期少0.1个百分点。大家之所以觉得失踪人口多了，是因为大家对这方面的关注度较高，媒体对相关方面的报道增多，导致大家出现错觉。” “所谓的随意出现的‘门’，只是极个别情况，在我国人口基数如此庞大的情况下，门出现在某一个人面前的概率不到0.001%，这是一个小到近乎可以忽略的数值。” “所以希望大家不要恐慌，也不要因此打断正常的生活节奏，面对异世，我们要更加科学且积极的看待。” 专家说完，主持人接过话筒，“感谢汪教授的发言，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想要了解关于异世更多的科学知识，持续关注本台，本台下午五点到六点半会持续更新相关内容，接下来，让我们继续下一个报道。” 涂苒接着往下看，新闻报道的都是一些最近颁布的新政策、与其他国家首脑的谈话、最近某领域科学技术的新突破、国家未来的发展计划等等，涂苒全部认真看完。 等到五点，涂苒又看了会儿异世科普节目，没什么新奇的，就关掉电视，换上运动服，下楼开始今日份的训练。 绕着公园跑了五圈，慢跑三圈，快跑两圈，拉伸，日常训练，大汗淋漓后，天已经暗淡下来。 涂苒坐在公园长椅上，感受夜间公园的氛围。 广场舞的歌声很嗨，跳舞的阿姨们笑声欢快，大爷们在散步闲聊家长里短，小孩子嬉戏玩闹。 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烤肉味随着夜风或浓或淡。 身处于这样的环境，涂苒竟然感受到了久违的平静与安稳。 今天是她回到故乡的第十四天。 第十六天。 涂苒将空间内的一部分武器捐给科学院。 每种武器她都拿出了一部分，包括激光枪、制式手枪、狙击枪、其他类型的枪械、各种功能的炸弹，这些东西将由相关部门研究，短时间内尽量提升一点蓝星的武器制造水平。 第十七天。 涂苒采购物资。 日常用品，食物，等等，她都塞进空间内。 第二十天。 涂苒感受到了门出现的能量波动。 涂苒立即向着门而去。 门所处位置就在她日常锻炼的公园内。 涂苒找到能量波动的位置，在树丛之中，她先将定位发给郁伯铭，通知他这里有扇门，派人过来守着以免有人误入，定位发出后，涂苒将手机放入空间，又从空间内取出一把激光枪，打起精神做好准备，她抬步踏入门内。 白光闪烁，眼前白茫茫一片，身体裹在q弹质地里。 在这短暂的瞬间，涂苒脑子里警铃大作。 下一瞬，涂苒扣动激光枪，光束如利刃出鞘，斩断一众准备开枪的警卫。 耳边是高亢的警铃，只有在联邦一级战备状态才会出现的声音。 天空中的直升机投递下一枚炸弹，对准涂苒快速降落。 死去的警卫已经被取代，又一圈警卫包围上来，瞄准涂苒扣下扳机。 时间只是短短的一刹。 涂苒激光枪再次扫射，破开警卫，瞬息移动。 炸弹在她身后爆炸，威力掀翻围在最前边的一圈警卫。 警卫的子弹也没有追上涂苒，尽数打空。 警卫们还在不断调整方向，企图击中涂苒。 324 返回联邦 但与涂苒的速度相比，所有人的动作都慢了整整一拍，上次涂苒逃跑的时候他们还能看到涂苒的残影，现如今，仅凭肉眼，已经无法看到涂苒的踪影。 现在还能识别到涂苒的，也只剩下天上直升机搭载的自动瞄准装置。 涂苒已经远远的将警卫甩在身后，利落从空间内取出作战头盔，罩在脑袋上。 作战头盔戴上去的那一刹那，许久没有听到的零的机械音响起，[欢迎回来，我们的合作者。]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快给我找一条逃跑路线，头上的无人机快追上我了。”涂苒时刻不忘观察周围情况，左侧突然冒出来一发炸弹，有她一个脑袋大，朝她撞来，涂苒急急刹脚，炸弹擦着她头盔飞过，涂苒在炸弹爆炸之前，射出百米之外。 “轰！” 炸弹在她身后爆炸，涂苒听到了惨叫声，不出意外是炸在了围观的警卫身上。 现如今联邦财阀为了杀她已经不管普通人的死活了。 [你放心，我已经更改了无人机追踪模式路径，它不会追踪到你。] “那就好。”涂苒专心对付时不时从侧边射过来的炸弹。 [不过我建议你先不要跑，有一个人你得杀一下。] “谁？为什么？我刚一回来就让我杀人？不让我缓缓？” 零的机械音冷冰冰的。 [首先，你在其他世界应该已经缓够了。] [其次，这个人对你的影响更大，他拥有“异能识别”类似的能力，被联邦高价聘请，守在阈门外，专门为了识别你的异能。] 专门识别她的异能？ 涂苒心情不美妙了。 “他在哪里？” [路线已经规划好。] 涂苒的目镜前出现一条绿色有剪头指向的路。 涂苒立即换了个方向，九十度漂移。 尾随在她身后的巡逻车还没反应过来，按原来方向走出去几百米，才开始转弯，已经几乎看不到涂苒的背影。 整个阈门外一片混乱。 比以往从阈内跑出一只异种还要混乱。 各路人马齐聚于此，追着涂苒跑，追又追不到，时常风风火火地追一半，发现追错人了，又连忙调转方向，跟着另一群人跑，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蹿。 实际上，涂苒已经跟着箭头闪现到那个拥有“异能识别”的人的所在地。 为了她一从阈门出来就看到她，联邦特意为那个人在阈门外建了座小型瞭望台。 涂苒仰头看去，果然看到了瞭望台上站着三个人，他们的异能她也全部看入眼里。 最中间那个，应该就是联邦高价请来的，[异能识别]四个字的光幕在他脑壳上亮堂堂，不过仅是初级。 他还有另一个异能。 [影子战士] 涂苒没时间看具体介绍，但光从名字来看，就大概猜到是个什么异能。 在他右侧站着的人仅有一项异能：[空气提取] 操纵某一区域的空气，让身处其中的生物窒息而死。 涂苒看到这项异能介绍的刹那，没来得及看第三个人的情况，对准他们举起激光枪。 蓝白色的激光束从枪口冒出，转瞬间抵达瞭望台，却在即将接触到他们三人的刹那，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遮挡，光束如同被从中间斩断，对三人没有造成一丁点伤害。 什么情况，涂苒看向第三个人。 他全身包裹在黑色的衣服里，就连脸都压在黑色帽子下。 他的头顶也并没有出现异能面板提醒。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涂苒果断放弃激光枪，视线直勾勾盯着他们，发动“花好月圆”。 在她短暂停下脚步的这几秒，周围空气变得稀薄，她的呼吸逐渐困难。 [空气提取]发挥了作用，原本涂苒一直在跑，他提取空气的速度追不上涂苒跑的速度，一直没有效果，现在涂苒停下了，这项异能才开始发挥真正的作用。 涂苒也意识到这一点，立即撤离所在位置，空气顿时又充裕起来。 [空气提取]这个异能好是好，但前提是目标可以定在那里不动，谁也不是傻子，乖乖站在那里等着被憋死，所以这项异能最好需要有人配合，控制住目标人物。 涂苒如此想着，眼睛不忘盯着另外两个人。 最先出现反应的是最中间的人，他痛苦地捂着肚子，脸上表情扭曲。 随着他弓下身子，站在他旁边的黑衣人从五六米高的瞭望台跳下来。 径直跳在涂苒眼前，出拳朝涂苒打来。 涂苒看清了他的样子，和瞭望台上最中间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影子战士！ 眼前这个人可能是上边那个人的分身。 她看不到他的异能，他却能阻止激光枪的光束，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瞭望台上的是主身，眼前这个是分身，主身已经被她在腹腔内脏里种下种子，种子发芽长大，用不了多久就得死。 涂苒抽空看了眼主身头顶上的异能面板，上边注意事项写着，主身死了，分身也活不成。分身死了，会对主身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325 天翻地覆 这两人已经必死无疑。 涂苒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但她必须先联邦一步抢到主身体内的内丹。 一架直升机悬停在瞭望台上空，从上方吊下来一根绳子，绳子末端坠着一名拓荒者打扮的人。 那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对准主身后背。 联邦已经知道主身活不成了，所以要夺走他的内丹。 主身痛得蜷缩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瞭望台的同伴也并没有相救的打算。 分身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主身正遭遇危险，缠着涂苒。 涂苒抬起右臂格挡住分身的一拳，左臂凭空变出一把匕首，朝他颈部扎去。 分身身体后仰，匕尖划过他的帽子，将帽子打落在地。 分身一瞬间失神，去看掉落的帽子，涂苒的右腿横扫而过，重重踹在他的颈侧。 这一腿涂苒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男人顿时脑袋一歪，鼻血四溅，侧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涂苒没有多看他一眼，举起激光枪扫射到直升机悬挂下来的绳子上。 绳子断裂，挂在绳子上的拓荒者从半空中摔先来，砸在瞭望台上。 直升机紧急撤退，涂苒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蓝焰光束扫射过去，直升机的尾翼被斩断，直升机顿时失去平衡，左摇右晃偏离到其他方向，最后砸在阈门口的一台装甲车上，升起一朵蘑菇云。 而落在瞭望台上的拓荒者丝毫没有浪费时间，握着匕首朝躺在地上的主身后颈插去，不管主身的痛苦惨叫，将内丹活生生剖出来。 他两根手指握着内丹，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同一时刻，地面上被涂苒踹倒的分身四肢瘫软下去，没有了生命迹象。 主身死亡，分身必死。 又一架完好的直升机升空，朝瞭望台放下攀爬绳。 眼看拓荒者就要爬上绳子离开这里，涂苒飞奔过去，一脚踹在瞭望台下的支撑架上。 牢固的金属支架如同一根稻草，脆生生地折断，朝背离涂苒的方向倒去。 没来得及上直升机的拓荒者慌了，趁着瞭望台还没倒下，做最后的挣扎，奋力跳起，想抓住绳子的末端。 瞭望台上另一个拥有“空气提取”的男人同样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拓荒者的腿。 拓荒者的身体被往下拽了一段距离，他暗骂了一句“没用的废物”，甩了几下腿想把他甩掉，可惜没有成功，也幸亏他自身身体素质过硬，依旧够到了绳索，两手紧紧拽住绳索，他仰着头朝直升机大喊，“快拉我们上去。” 直升机上边的人还没有回复他，涂苒的声音就幽幽传来，“你确定他们拉得动？” 声音发出的地方距离他很近，好像就在他下方，拓荒者身形一僵，一股寒意从脚底下升起，他缓缓低下头去，看到下边的情况。 涂苒踩在倒塌的瞭望台最高点，拽着那个“废物”的一条腿，“废物”又抱着他的两条腿，他们三个人连成一条线。 直升机竟然一时之间无法把他拖上去。 “松开我！”拓荒者连忙朝紧紧抱着自己腿的“废物”大喊，意图甩下他。 下边的人知道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他了，哪肯松手，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就怕被甩掉。 这边在僵持的过程中，那些警卫们已经围了上来，涂苒右手握着一条腿不松手，左手握住激光枪，先恢复激光枪的全部能量，然后朝周围扫射过去，瞬息之间收割了无数人头。 [你还剩两分钟的时间，两分钟后拓荒队就会抵达，他们配备有联邦最新研发的武器以及六把激光枪。] 零催促。 涂苒右手当即发力，往下一拽，吊在绳索末端的两人连着直升机晃悠了几下，差一点就被拽下来。 抓得挺牢啊。涂苒冷笑一下。 她怕使劲太大把两人胳膊腿拽下来，场面太血腥，不好看。 她就以瞭望台废墟为支点，脚底发力，一跃而起，灵活攀爬过两人身体，握住直升机吊下来的绳索。 “下来吧。” 涂苒将绳子在手里缠绕一圈，重心压低，奋力往下一跳，直升机跟着极速坠落，她又揪着绳子转了一圈，直升机如同那风筝一般，以涂苒为中心转了一圈，横扫围在四周的警卫，接着涂苒飞快松手，直升机就砸进一排炮筒里。 炮筒内还没有发射出来的炸弹与直升机相撞，火焰蹿起来，点燃数不尽的炮弹，震耳欲聋的炮声穿入云霄，火光一片。 警卫们仓皇逃窜，现在命要紧，哪里还管的上涂苒在哪里。 涂苒从地上捡起之前掉落的匕首，走到躺着地上被摔得神志不清的拓荒者跟前，从他胸前的衣兜里掏出那颗内丹。 又走到另一个已经昏迷的人跟前，将他翻到背面，眼睛都不眨一下，把内丹挖出来。 做完这一切，涂苒回头看了眼火光冲天的现场，按照零规划的路线离去。 …… 涂苒回来的消息很快传遍联邦四十二个州。 她一回来就大闹一场，将阈门外搅得天翻地覆的视频流传出去。 联邦民众对此大为震惊，且好奇，好奇她为什么回来，好奇她到底有多少种异能。 也有对她表示钦佩的，表示仰慕的，甚至出现一批人将她作为敢于反抗权威的榜样。 但很快，一条关于涂苒的消息被联邦政府公布出去：涂苒并不属于联邦，她来自另一个世界。 蓝星，一个落后的世界，一个联邦即将占领的低级世界。 涂苒在网络上的风评快速逆转，民众对她的其他感情全部湮灭，只留下愤怒。 一个来自其他世界的人把联邦搅得天翻地覆，是在打他们身为联邦公民的脸。 以往对涂苒充满仰慕之情的评论销声匿迹，网络上对涂苒的看法奇迹般的恢复一致，同仇敌忾，叫嚣着杀死涂苒，快速攻占蓝星，给那个低级世界的人看看联邦的力量。 在这些评论充斥在整个联邦网络的时候，涂苒已经悄无声息地到达黑市，将悬浮车扔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涂苒戴上机械脑壳，换上皮衣皮裤，外观与机械人大差不差，大摇大摆走进小诊所。 (本章完) 326 向全宇宙求救 小九雷打不动在电脑桌前，盯着屏幕，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一看到是涂苒，他从椅子上跳下来，“涂、涂苒姐，你来了。” 涂苒点了下头，视线在简陋的小诊所望了一圈，没有任何变化，和她之前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小九拘谨地走过来，“谢哥在下边了，你现在要下去吗？” 涂苒眯了眯眼。 姐？ 这人什么时候变这么礼貌了，以前他可从来没有叫过她姐。 小九逃避掉涂苒的视线，跑到隔间按下机关，门缓缓升起，他立在一旁，“门、门开了，你下去吧。” 涂苒迟疑地望了眼黑黢黢的地下空间，又看了眼小九，心底升起一抹谨慎，顺着楼梯缓慢往下走。 [夜视]发挥作用，地下空间依旧是往日的模样，中央是擂台，边缘堆着一些器材，没有埋伏人。 擂台正上方，玻璃房悬吊半空，亮着一盏灯，谢旭端端正正坐在里面，正对着楼梯口，低头翻阅着一叠纸张，深深蹙着眉，面色很不好，感受得到的烦躁。 涂苒默不作声地打量一圈周围环境，确定没有其他人，才朝通往玻璃房的楼梯走去。 谢旭一直保持那个姿势坐着，涂苒在玻璃房门口站定，扫了眼他头顶，戏谑出声，“谢研究员这么长时间也没收集几个异能？你那帮手下都不太行啊？” 谢旭这才抬头，侧眸扫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同样阴阳怪气，“这么久，还舍得回来？” 涂苒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臂，右腿搭在左腿上，“确实不舍得，一回来就被炮轰，异能还全被人家曝光了，你说咱们好歹也是合作伙伴，你就眼睁睁看着那人在阈门外等着我？” 她虽然把内丹夺过来了，但是在从“门”出来到抢走内丹这段时间，足够那人把她的异能看个遍并发送回联邦政府。 可以说，现在她有什么异能，联邦政府已经摸清了。 谢旭放下手中的笔，旋转椅子面对涂苒，“在他之前出现过四个有‘异能识别’的人，我都帮你解决掉了，这个是今天空降，只有个别几个人知道，我刚得到他的消息，你就从‘门’出来了。” 言下之意就是想帮你解决，但来不及了。 涂苒赞许地点了点头，不愧是被她用“幻之境”下过暗示的人，够靠谱。 “这段时间你都去了哪几个世界？”谢旭反问。 “阈、哈恩登星系、蓝星。”涂苒老实回答，又兴致勃勃补充，“说起来，我还在哈恩登星系碰到了你那个得力手下呢。” “他在那边混的挺好，都加入那里的军队了，还跟着上战场打异兽，算一算时间，他现在多多少少也立了点功了。诶，你说他还会回来吗？毕竟在那边当官比在你手底下当差要风光一些。” 涂苒认真地盯着谢旭，仿佛真想要个答案出来。 谢旭抬眸，对她的问题避而不谈，“你不是也跟着他们收复过一颗星星么？” 涂苒“啧”了一声，“忘记问了，祁通达是不回来了？” 谢旭点头。 怪不得谢旭知道的这么清楚，一定是读取了祁通达的记忆。 “他运气挺不错，”涂苒感叹，“所以哈恩登星系那边发生的事你知道的差不多了。” 谢旭没有否认。 他明知，却还要问涂苒，要的是她的一个态度。 涂苒收拢脸上的笑。 两人互相试探完毕。 对方暂时可靠。 谈话进入正题。 “现在各个世界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的连接点？”涂苒站直身子。 谢旭沉默地拿起桌上的资料，递给她。 涂苒瞥了一眼，是上次她来这里的时候，谢旭翻看的那本资料，资料第一页有黑笔的勾画，和她上次看见的位置一样。 [求救！！] [紧急求救！] [s·erso向全宇宙所有高等智慧存在的世界发出求救信号！] [s·erso正在遭受进攻！] [宇宙中最好战的种族对s·erso发起了入侵，抢夺了我们的圣物。] [宇宙秩序即将崩塌！] [s·erso面临毁灭！] [s·erso需要支援。] …… [我们的世界需要支援！请……请……请快速……支援。] 涂苒蹙眉看完这一页内容，s·erso应该是宇宙中的某一个世界，他们的世界受到“宇宙中最好战的种族”的入侵，被抢夺了圣物，圣物是什么？从这些话的意思来看，可能是一个可以让宇宙秩序崩塌的东西。 宇宙秩序崩塌？ 各个世界之间出现连接点，原本互不相干的世界联系在一起，算不算宇宙秩序崩塌？ 如果算，那这个有如此大威力的圣物被这个叫s·erso的世界保管，已经说明这个世界足够强大，至少与她穿梭过的这几个世界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如此强大，却依旧被另一个种族抢夺走，那另一个种族所在世界又是什么水平？他们又为什么抢夺这个圣物？ 涂苒又看了一遍s·erso对这个种族的形容：宇宙中最好战的种族。 联邦已经算是好战的种族了。 喜欢入侵其他世界。 那这个宇宙中最好战的种族抢夺圣物，让宇宙秩序崩塌，各个世界融合，是为了入侵整个宇宙吗？ 涂苒思绪在短短一瞬间内过了万千，抬眸问谢旭，“s·erso现在还存在吗？” 谢旭摇头。 “三年前，我跟随联邦飞船执行联邦外文明探寻任务，途径某地时飞船接收到一段从宇宙深处发射出来的信号，经过破译，内容大致如上。” 谢旭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踱步到玻璃房边缘，背对着涂苒，俯视下方的黑暗。 “按照它发送的方向，飞船在漆黑的宇宙中行驶了一个月零三天，但并没有找到相应星系。因为飞船能源限制，飞船只能返航。这个消息禀报给联邦，联邦又派出另一架携带充足能源的飞船按照原来的方向行驶，直到四个月前，飞船传回来一组照片。” 涂苒往后翻了两页，果然看到几张图片。 是一个远看呈灰黑色的星系，最中间的主星环绕着一圈小行星带，拍摄距离凑近，可以看到那圈小行星带全部都是星球碎片。 (本章完) 327 圣物 再往后翻，是飞船降落在星系表面拍摄到的画面。 很明显是拥有过文明的社会。 建筑恢宏壮丽，道路宽阔平坦，随处可见停泊的小型飞船，天空城悬浮半空，巨大绿植攀附在建筑缝隙中，与建筑融为一体，整个城市极具科幻与魔幻的美感。 无法想象生活在这里的种族已经发展了多少万年才能铸造出如此的文明。 然而，看到图片下标注的一行字时，涂苒难以抑制的遗憾了一瞬。 “此图仅为s·erso星球表面特殊信号捕捉复原图，真正的s·erso已被摧毁。” 涂苒翻过下一页，看到了一个满目疮痍的世界。 地表沙丘，砾石遍布，如被陨石袭击般的巨大坑洞，辉煌的建筑只余下断壁残垣，依稀可辨往日风貌，原本的天空亮蓝如洗，现如今的天色红棕，沙尘弥漫，如同永久的黄昏。 除了图片以外，资料里还有s·erso灭亡前残留在星球表面的其他信息。 不连续的星系发展历程记载、一些残缺的科学技术、一小部分习俗记载、几段类似童瑶的歌词、几个特殊词汇…… “这些都是四个月前传回来的信息。”谢旭转过身。 涂苒将资料从前翻到后，每一页都有谢旭写下的标注，对资料内容进行扩展推测，涂苒快速过了一遍，合上资料，抬起头，“你们在三年前就知道存在除阈以外的其他世界？” “是，但当时并不知道宇宙秩序崩塌具体指什么，直到四个月前这些信息被从s·erso星传回来。” 涂苒蹙眉，有一个地方不解，“飞船花了不到三年的世界就抵达s·erso，那说明s·erso和联邦距离不远，你们难道一直没有发现s·erso的存在？s·erso也没有发现联邦的存在？” 涂苒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 从宇宙的角度来看，联邦和s·erso相距的这点距离，和肩并肩没什么区别了。 不应该彼此毫无察觉。 “你可以将飞船在宇宙中航行的过程看作进入一扇‘门’，虽然两个世界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但是通过‘门’，就可以在刹那之间抵达另一个世界。就像蓝星、阈、哈恩登星系，虽然联邦对这三个世界了如指掌，甚至可以派人去往这三个世界，但在宇宙层面上来讲，联邦并不知道这三个世界的具体位置。”谢旭不疾不徐解释道。 涂苒想了想，总结了一句话，“能不能到达s·erso还是得看命。” 谢旭点头。 涂苒：“所以那艘飞船还能回来吗？” “不能，”谢旭从涂苒手里接过那叠资料，“四个月前，在这些消息传回来的同时，飞船失去了联系。通往s·erso星系的‘门’，已经关了。” 涂苒：她就知道。 谢旭垂着眸，坐回椅子上，将资料整整齐齐放在桌面。“飞船上的人并不知道宇宙中‘门’的存在，他们采集了s·erso一部分的物质材料，满心欢喜地踏上归程，他们以为再经过两年零七个月就能回到联邦。实际上，他们要一直航行在无尽的太空，直到三年后，飞船上所携带的能源耗尽。” 谢旭声音低了低，“是我未能及时作出最正确的判断，延误了他们返程的时机。” 涂苒感觉谢旭是在自责，但打量他的神情，以及听他说话的语气，又不像是自责。 这人的情绪隐藏一贯很好，说不好听就是会装，涂苒懒得深究，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那个‘圣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看资料上没写。”涂苒走近一步，靠坐在玻璃房唯一的桌子上，蹙着眉思考。 谢旭扫了眼凑近的涂苒，朝后移了移椅子，与她拉开距离，“s·erso星系并没有找到与它有关的信息，极大可能是被毁灭s·erso的那个种族一并销毁了。” 涂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往后挪了挪屁股，大摇大摆坐到桌子上。 站了这么久，怪累的。 这里又只有一把椅子，还被谢旭占据了。 目睹了全程的谢旭：“……” “这个东西和破坏宇宙秩序有关，找到它，是不是就可以阻止现如今各个世界融合的情况？”涂苒仿佛没有察觉到谢旭怪异的眼神，一板正经地问。 “是。”谢旭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该怎么找？你有思路吗？”涂苒满怀期待。 谢旭冷淡：“没有。” 涂苒眯眼盯着他，“真没有？”显然是在怀疑他说的话的可信度。 “没有，只能通过门。你如果运气好，能直接到达‘好战种族’那个世界，一切就都清楚了。” 运气？ 涂苒想了想自己这半年来的经历。 运气应该算是好的了吧。 捡了很多漏，捡到现在，还混了个价值百亿的通缉令。 联邦的极端抗议组织的头目都不及她的价位高。 “还有其他事要说吗？没有我就走了。” “没有。”谢旭很果断。 “那拜拜喽。” 涂苒跳下桌子，沿着楼梯离开，走了一半，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手臂攀附在栏杆上，回头望向谢旭，“入侵蓝星的提案是谁提出来的？” 在桌案上写着什么的谢旭头也没抬，“零，发给她。” [是] 于是涂苒收到一份很详细的名单。 甚至于谁提出哪一个方案，谁负责哪一个区域都清清楚楚地标注在上面。 就如同早就知道她会要这份名单，提早为她准备的。 涂苒想不太明白谢旭对联邦的态度。 怎么感觉他对联邦漠不关心的，对联邦上层人的死活也一点都不关心，甚至是对他自己家族的人也没表现出任何的照顾之处。 比如说这份文件里，排在第一位的赫然是谢旭的父亲，谢燮鳌。 排第二的则是他哥谢昭——拓荒队总指挥。 剩下的就包括威尔斯家族的一些人，庞家的一些人。 他明知道她要找这些人算账，还这么坦然的把这份文件甩给她，涂苒反倒有些迟疑了。 涂苒清了清嗓子，“呃……我们怎么说也是合作伙伴，我可以卖你个人情，这份名单里你挑几个人，我留他们一条性命。” 谢旭终于抬起头了，“我如果想留他们性命，就不会把他们放在名单上。” 涂苒挑眉，怎么感觉现在谢旭比她还狂？ 她又看了一遍名单，视线停留在“谢昭”二字上，确定是谢旭的二哥无疑。 “六亲不认？” 之前杀了大哥，现在二哥也不放过？爹也不放过？ 豪门恩怨多？ 谢旭知道她所指是谁，声音里含着冷冷的笑意，“你如果能杀得了他，对你的未来也算是一大助力。” 涂苒：这是在间接告诉她，杀其他人没用，要杀就得杀谢昭？！ 涂苒表示收到。 右手放在左肩，60度弯腰，用极优雅的姿势表达感谢。 谢旭：“……” …… 离开地下空间，涂苒走入小诊所，在狭窄的空间绕了一圈，最终停在一张病床前，半躺上去。 小九从电脑后边探出半个脑袋，怎么感觉她比他更像这个诊所的主人？ 涂苒舒服地躺在床上，仔细研究零刚刚给她发过来的资料。 全都是关于谢昭的。 谢昭如今也有异能，具体有几个，是什么，零没有准确答案。 文件附带了一段视频，一个异能者手持火球朝谢昭袭去，却在半路上火球瞬间熄灭，反观谢昭没有任何举动，就站在那里，面上带着淡淡的和煦微笑。 之后异能者再度聚力凝集火球，却都以失败告终，他的异能仿佛瞬间失效了一般。 最终此人被围上来的拓荒者控制住带离这个地方。 全程谢昭都没有明显使用异能的痕迹。 涂苒看了两遍，也没有找到可疑之处。 她也不勉强自己，又去看其他的资料。 谢昭如今已经不是拓荒队的总指挥。自从谢恒这个谢家准继承人死后，谢昭得到了谢燮鳌极大的重视，逐渐往谢家下一任继承人方向培养。 谢昭的地位蒸蒸日上，周围的安保措施也做得不错，有一大部分保镖都是有异能的人。 涂苒仔细看过他们的异能，记在心里。 (本章完) 328 门诊外围攻 傍晚，天微暗下去。 黑市的客流高峰期正式到来，白天灰扑扑的店铺都点亮自家门店五颜六色的招牌，五光十色，充满视觉冲击。就连小九都拉下店门后边的一根绳子，“小九门诊”的霓虹招牌瞬间亮起来。 骤然亮起来的灯光将涂苒从梦中照醒，她皱了皱眉，一手搭在眼睛上，适应了光亮后才睁开眼睛，坐起身，朝身后的窗户看去。 这个小诊所面临街道，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街道的所有情况。 “天黑了。”刚睡醒的涂苒声音有点沙哑。 “嗯，你要吃饭吗？我买了两份。”小九嘴里叼着半根面条，含糊不清的声音从电脑桌前传来。 “不用了，”涂苒从床上跳下来，调整了几下机械脑壳，和自己的五官更加贴合，活动了几下僵硬的脖子，“走了。” 月高风黑夜，杀人放火天。 她要去找谢昭了。 “慢走，注意安全。”目送涂苒走出店门，小九又低头吃自己没有吃完的饭。 甫一踏出店门，热气迎面而来，混着各种各样的黑市专有味道，皮革味、烟草味、火药味、刺鼻的香水味…… 涂苒皱了皱眉，忽然觉得小破诊所里的消毒水味还挺好闻。 涂苒抬起手指轻点了两下太阳穴，眼前出现了一幅路线图。 悬浮车的位置。 为了让她的行踪更加的隐蔽，零会通过各种途径给她安排不同的悬浮车，换着开，这辆车就是零提早给她安排好的，路线在今天中午发给她。 涂苒按照路线挤入人群，人流密集，摩肩擦踵。 涂苒脚步突然一顿。 她倏然侧首。 一束刺眼白光直逼她而来。 近乎是刹那之间，涂苒后撤到十米之外。 激光束射入她刚才所在的位置，地面被射穿一个洞，刚才在她身边的路人没来得及躲避，被不规则切割，身体碎成两半，切割处被灼烧，烤肉的味道弥散而来。 街道上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纷纷拿出自己的武器防身，这个点儿来黑市的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有一部分人已经下意识朝着激光枪发射点开枪，可他们又不知道具体是哪里在开枪，一顿乱射，又射到了其他无辜的人。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涂苒后退的同时，又一束激光朝着她射过来，涂苒发动“瞬息移动”向斜后方闪退，堪堪躲过一击。 激光束紧随着她的脚步射来。 一道接着一道，涂苒往往刚逃到这个地方，就有一枪扫射过来，她不得不立即换地方。 她可以躲得过去，那些没有异能的人就不行了，激光束并没有不乱杀无辜的意思，谁挡路就杀谁，一时之间倒地的人接二连三。 涂苒已经尽力避着人群躲，奈何此时正值黑市最热闹的时候，街上的人本来就密集，这里又发生枪击，大家一窝蜂往外逃，外边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又往里挤，路近乎被堵死。 涂苒躲闪的速度达到极致，身形快到只剩下虚影，哪怕激光束如雨点一般落下，也无法触碰到她的衣角。 在躲闪的间隙，她从空间里取出激光枪，利用“方向感”定位到潜伏在各个角落里的敌人，开始逐一反击。 “绝对命中”在这个时候也发挥了作用，她甚至不用过多的瞄准，只要朝那个方向开一枪，必打中目标人物。 霓虹灯在闪烁，漫天的激光束编织成一张网，笼罩在整个黑市的街道上空。 地面被激光束灼烧得坑坑洼洼，阻塞缓解，人群开始缓慢流动，涂苒的可移动范围逐渐扩大。 涂苒并没有离开小诊所太远。 小九正美滋滋的品尝自己的晚餐，就被外边忽然开始的此起彼伏的枪炮声打断。 这种声音在黑市并不少见，隔个三五天这里就会发生一场枪战，过一会儿就消停了，他对这些已经习以为常，于是他接着吃面。 吃着吃着，他觉察出一丝不对劲来，这个声音不太像是一般的枪声。 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小九若有所思地咀嚼着食物，恍惚间想起来，这个声音是激光枪发出来的，里面混杂着几声普通的枪声。 能用上激光枪的可不是一般人，他连忙放下筷子，飞奔出小诊所，探着脑袋朝声音来源看去。 那一道道白光亮瞎他的眼，不是激光枪还能是什么。 再看那道在激光枪下上蹿下跳的身影，不是涂苒是谁？ 他连忙返回到诊所打通讯，通讯那边接通。 “谢哥，不好了，涂苒姐被袭击了，就在我诊所门口，对面儿有好多激光枪。”说着他走到门口，将外边混战的画面拍摄过去。 谢旭只看了一眼，“她能应付。”就挂断了通讯。 小九看着熄屏的通讯器，又看了看外边被光束包围的涂苒，拍了下脑袋，他居然忘了，涂苒姐是有异能的人，阈门外那么多警卫都拦不住她，几把激光枪而已。 回到电脑桌前端上面碗，他蹲在门槛上，一边看，一边津津有味的吃面。 涂苒开了很多枪，杀了很多人，射向她的激光束和之前一样多，肉眼看不出减少，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涂苒尝试着联系零。 如果有零在，可以快速帮她分析出对面的情况，以及规划逃跑路线。 可是她联系了好几次，也没有联系上。 涂苒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零从来没有和她失去联系过，尤其是在这种关头，小九的门诊周围汇聚了这么多人，还都是持激光枪的人，零不会没有发现一点异常，也不会不通知她。 零去哪了？ 涂苒目光沉下来，扫了眼远离她的人群。 人群挤在一起，撤退非常缓慢，因为她是主要目标，只要她远离人群，激光枪就不会扫射他们。 她原本不想挤进人群里逃跑。 可现在，她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心脏的跳动声，眼前也仿佛糊了一片血，血流成河的场景覆盖住原来的画面。 “预测未来”再一次起作用了。 涂苒不加犹豫，朝人群奔去。 一道道激光枪紧随其后。 人群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后，纷纷朝她开枪。 (本章完) 329 消失的异能 他们不想死，但他们抵御不了激光枪，就只能杀了涂苒，杀了涂苒，激光枪自然就不会进攻他们了。 在他们开枪的刹那，涂苒的身形猛然顿住，然后，原本快如闪电的人，奔跑速度肉眼可见的变慢下来。 恢复了正常人类的速度。 涂苒的不详预感终于成真，她的“瞬息移动”不见了。 无数发子弹正在朝她飞来，激光束已经近在咫尺。 她的脸颊感受到了灼热，她的五感在此时放到最大，她甚至感受到子弹飞过来时携带的空气流动。 涂苒来不及思考。 “湮灭！” 她的周围形成一道无形的保护膜，凡进入其中的子弹纷纷解体，化为灰烬，白色激光束在进入的刹那，光粒子四散开来，与子弹的灰烬发生碰撞。 一团灰色浓雾包裹住她，直到所有攻击都失效，浓雾才开始消散。 人群被这幅场景惊到了，忘记继续开枪。 隐藏在暗处的人却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激光束再一次朝涂苒射来，甚至好几道激光束汇聚成一道，如光柱一般，携带毁天灭地的力量朝涂苒压下去。 涂苒的脸被照得大亮，亮度高到无法睁开眼睛，人群也无法直视涂苒，整个天空似乎都被照亮周围霓虹灯的光彩都被掩盖下去。 这一局生死难料，小九没心情吃下去了，心跟着悬上去。 下一瞬，光束四溅，涂苒头顶如同托着一面镜子，所有照射到上面的光都被反射出去，反射出去的光不再有强大的穿透力，走了没多远能量就被空气吸收，消散无踪影。 [精神力进度：49%] 涂苒脑子里弹射出提醒。 她很心疼。 好不容易收集的精神力，用了两次[湮灭]就剩不到一半了。 敌人并没有给她喘息的时间，下一波攻击很快就到。 涂苒一边使用“湮灭”阻拦，一边就近寻找掩体。 往人群里闯是不行了，那伙人对着她开枪，湮灭子弹也要消耗她不少体力。 然而，就在她踹开一家二层酒吧的门的刹那，“湮灭”也失效了。 激光束瞬间破开屏障，朝她后背射来。 涂苒急急往门里一扑，后背擦着光束而过，衣服破裂，背部一阵刺骨的灼烧痛。 涂苒脸白了一瞬，来不及管背上的伤，挤开人群朝二楼奔跑。 藏在酒吧里的人群惊慌失措往外奔。 涂苒现如今就是个灾星，她到哪里，死神就在哪里。 涂苒爬上二楼，匍匐着朝正对街道的窗户边靠近，爬到窗户边，小心翼翼掀开窗帘一角，一只眼睛透过玻璃看外边的情况。 正对着酒吧对面的窗户，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谢昭。 他隐藏在黑暗的房间中。 穿着一套涂苒没见过的黑色军服，如果不是脸庞被霓虹灯照亮，涂苒都看不到他。 他的唇角淡淡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如往常涂苒所见到的那样，既不会让人感到冷傲，也不会觉得他好靠近。 以往涂苒觉得这个人比谢旭“单纯”，那种没什么心机城府，很光明磊落的样子。 现在涂苒才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 身处联邦这趟浑水，谁也别想半点淤泥也不沾。 (本章完) 330 异能之战 涂苒身体紧贴着墙壁，保持半蹲，整个人隐匿在窗帘后，只露出一只眼睛，盯着谢昭头上方。 【异能封印】 介绍：真正的对战，生死只在刹那之间，恭喜你，拥有了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利。你可以短时间内封印任何人的异能，使对方的异能在该时间内失去效果，时限为三分钟。 注1：使用次数不限。 注2：必须在对方使用异能时才能进行封印。 注3：每次使用要消耗巨大的能量，请认真斟酌，避免误用。 等级：中级。 【空间切割】 介绍：恭喜你，拥有了宇宙最强利器，你可以切割任何你想切割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空气、水流、炸弹余波、地面、星系、乃至整个宇宙。 注：该异能发挥受个体差异影响，换言之，拥有者弱，异能弱，拥有者强，异能强，请认清自己。 等级：高级 异能虽然少，但都够强。 涂苒视线下移，盯着谢昭的双眼，唇畔轻轻溢出几个字来，“花好、月圆。” 种子生根的刹那，涂苒与它断了关联，半点都感受不到它的生长。 毫无疑问，这项异能也被封印了。 涂苒不急，她有的是异能。 谢昭每使用一次异能，都要消耗极大的能量。 她要看看他有多少能量够耗。 涂苒眼睛都不眨一下，“空气提取。” 两秒过后，“空气提取”宣告失效。 涂苒又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抹在铁框上，一朵紫色蘑菇快速生长出来。 “从二楼跳下来、从二楼跳下来、从二楼跳下来……”涂苒神神叨叨地念叨。 五秒之后，致幻蘑菇炫彩的颜色消失，菇体快速萎，眨眼间就成了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又消失不见。 “幻之境”失效。 远程攻击类异能暂时没有能用的。 涂苒从空间里取出激光枪，悄悄探出窗外。 “绝对命中” 在她按下按钮的刹那，激光枪的枪头出现一条细微的横形裂缝，裂缝几乎微不可查，如果涂苒此时盯着瞄准镜，一定察觉不到这条裂缝，因为“绝对命中”，她不需要用瞄准镜瞄准谢昭，多了只眼观察周围情况，立马注意到这条快速向她移动的裂缝。 谢昭使用了“空间切割”！ 他无法确定她在哪个位置，只能采用这种广范围的攻击。 涂苒快速丢下激光枪，身体后仰平躺到地，背部猛的蹭到地面，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她也不敢动，她不想被片成两半，“金刚之躯”虽然有修复功能，但也没强到这地步。 头顶的窗帘被割成两半，下边的那一半覆盖在涂苒身上。 墙壁被切割，里面的线路全部损毁，酒吧墙壁上的各种彩灯一瞬间全部熄灭。 没有来得及跑下楼的人也瞬间上下移位，各种尖叫声戛然而止。 “夜视”发挥作用，平躺在地上的涂苒看到屋顶摇摇欲坠，天花板的石头一块儿一块儿往下掉，没有墙壁支撑的二层楼上半部分马上就会塌陷下来。 她如果不想被活埋，必须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涂苒估计了一下从“瞬息移动”失效到现在，差不多过去了三分钟，现在应该已经恢复。 331 你是送上门来的 她从地上爬起来，没有先轻举妄动，而是顶着不断从天花板砸下来的建筑材料，弓着身子从缝隙里打量街道情况。 路人几乎全部撤离，街道空荡荡。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队伍托着激光枪从各个地方冒出来，聚集在街道上，小心翼翼靠近酒吧。 他们想必是以为刚才那一招空间切割，已经将她杀死在里面。 谢昭很谨慎，还站在对面的楼里，盯着这边，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涂苒扫了眼聚集在街道上的人。 现在是个好时机。 她从空间里掏出十几发各种类型的炸弹，一股脑投掷出去。 其中有两门烟雾弹，烟雾快速弥漫，充斥在整条街道上，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 街道下方的人立马意识到了危险，纷纷朝四周逃跑。 可已经来不及了，炸弹接二连三的爆炸。 浓烟之中，一片又一片的血雾升腾而起，里面还混杂着肢体碎块。 爆破弹威力强大，更逞论这么多枚一起爆炸，涂苒所在酒吧也逃不过这一劫，爆炸余波冲击楼体，加速坍塌，涂苒踹开酒吧背面的墙壁，跳了出去。 谢昭所在位置也遭受到了炸弹冲击，他抬手快速切割空间，阻拦下冲击与热浪，将整栋楼保护住。 爆炸声停歇，浓烟还没有散开，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以及无法忽视的血腥味道。 谢昭面色沉下来，再也保持不了镇定，手指扒住窗框，上半身前倾，视线扫视外边的街道，试图在浓烟之中寻找到涂苒的身影。 他此番打的就是涂苒的意料之外，如今涂苒已经知道他有哪些异能，如果让她跑了，再找到如此好的机会就难办了。 而且他用了那么多次“异能封印”，消耗了那么多能量，好不容易将她的异能封印了个差不多，她逃了，他就前功尽弃了。 “杰，搜寻涂苒的身影，再派一队人过来。”他死死扣着窗沿，按下通讯。 “你是在找我吗？”一道声音从他身后幽幽传来。 涂苒使用“瞬息移动”逃出爆炸范围之后，就没有使用异能，她怕谢昭能通过异能感应到她的位置，纯靠体力狂奔过来，在爆炸声音还没结束的时候，她就到了这层楼底下，快速稳定下呼吸，她放轻脚步一点点爬上来。 也幸亏谢昭对杀她势在必得，并且对他自己的异能信心满满，连个留下来守着他的人都没有。 谢昭身形一僵，“空间切割”迅速朝涂苒袭来。 “湮灭！”涂苒抬手。 她的手指关节处有血渍，但看不见伤口，手背手指上还沾染着灰尘，甩手的动作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即便如此，属于超高速的“空间切割”也瞬间被拦截，以涂苒为中心，巨大的能量之盾呈弧形，包裹住她，两人的能量相撞，竟然迸发出白色火星。 谢昭额角渗出细密的汗水来。 “异能封印”本来就消耗体力，涂苒的异能又多，他连着使用了五六次，能撑下来已经是他日常训练体力好，加上还有“空间切割”不仅是空间类异能，还是高级异能，两项异能叠加起来，他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他竭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不让涂苒发现异样。 与他相反，涂苒就显得游刃有余很多，甩出“湮灭”的手势非常的轻松。 她此刻不仅没有任何疲劳的感觉，甚至她背上的伤口都恢复到感觉不到疼痛。 “总指挥你知道吗？我本来就是要去找你的，结果你还送上门来了。”涂苒笑不达眼底， 谢昭脸上恢复了涂苒熟悉的笑容，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他想趁着涂苒放松警惕，用“异能封印”把她的“湮灭”搞失效，这样没了她的“湮灭”阻拦，他的“空间切割”就能直接将她斩断成两半。 然而，在他心中默念出“异能封印”的刹那。 涂苒收拢“湮灭”。 “异能封印”只有在对方使用异能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 他这一击可谓是白浪费自己的体力。 涂苒收回异能后，快速蹲下，“空间切割”擦着她头顶而过，她伸腿就是一个横扫，谢昭猝不及防被绊倒在地。 他连忙往起爬，涂苒没给他反应时间，反手从空间内取出激光枪，对准他按下按钮。 332 “坦诚” 激光束破开他的胸膛，穿出一个焦黑的洞来，谢昭原本聚拢准备发射“空间切割”的手掌瞬间无力地摊开，砸在地上，又轻轻反弹了一下。 涂苒冷眼看着这一幕，抬脚踢了踢他的腰，没动静。 死透了。 涂苒又踹了一脚，把他的尸体翻过去，背对着她，从空间里取出一把匕首，半蹲下插入他后颈，轻车熟路地取出内丹。 擦拭掉血迹，涂苒直接扔进嘴里。 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有人来了，涂苒跨过谢昭，靠在墙壁上，小心露出一只眼睛去看外边的情况。 是一队穿着拓荒者服饰的人。 谢昭叫的援兵居然是拓荒者。 涂苒在里边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曾经和她一起在潘达林区域执行过任务的闵涛和小笛就在其中，还有她带过几天的二代拓荒者，沈云和、乐琴等人。 原本打算用谢昭叫过来的援兵练习新得到的异能的涂苒思想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放过他们。 从窗户跳下，涂苒“嗖”一声跑没影了。 只看到涂苒残影的众人：“……” 小笛：“刚才是有个人过去了吗？” 闵涛：“好像……是涂苒。” 小笛犹犹豫豫，“要追吗？”虽然明显追不上。 闵涛想了想，“追。”不追没法和总指挥交代。他回过头叫了几个人，朝涂苒离开的方向跑去。 沈云和没有跟上去，他看了看涂苒刚才跳下来的窗户，又看了看涂苒消失的地方，率先进入楼梯朝楼上跑去。 剩下的人紧跟着他上楼。 靴子踩在楼梯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所有人一上楼，入目就是躺在窗边的一具尸体。 后颈的伤口血淋淋的。 他们最近见过很多这样的伤口。 被挖了内丹。 从衣着，他们判断不出这个人是谁。 他们收到总指挥的命令，让他们来黑市，抓捕反叛者涂苒。 除此之外没有说明任何情况，甚至是一直负责他们一众事宜的零今天也不知所踪。 所有人都不太适应没有零的存在，此时还有些一头雾水。 沈云和将冲锋枪别在身后，走到尸体跟前，蹲下身，抓住尸体的肩膀和腰的部位的衣服，将尸体翻过来。 尸体脸露出来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甚至是沈云和都保持着半蹲忘记站起来。 涂苒连杀了谢家两个继承人！ 他们刚刚离任的总指挥，死了！ “我去联系总指挥，”乐琴深吸了一口气，最快稳住心神，“留一部分人守在这里，剩下的人去追涂苒，一定……要抓住她。”她的声音有点无力。 抓住涂苒？怎么可能？如今的涂苒不是他们能控制得住的，他们不被涂苒盯上就够了。 …… 涂苒已经离开黑市。 按照零中午给她发的地图，找到停在一家义肢售卖铺后院的悬浮车，坐进驾驶室，看着面前的各种各样的按钮，涂苒回忆了一番之前学过的内容，上手操作，很快就驾驶悬浮车平稳升空。 悬浮车升空后就好操作了，涂苒腾出一只手将头上的脑壳解开，扔到副驾驶的座椅上，她惹得满头是汗，打开悬浮车的制冷装置，很快温度降下来，头上的汗凝固。 涂苒一边躲避路上的其他悬浮车，一边用通讯器联系了谢旭。 谢旭那边很快接通。 “零去哪了？”涂苒直接问。 “被谢昭修改了程序，暂时停止了某些功能，现在正在恢复中，半个小时后会联系你。” 涂苒移动方向杆堪堪躲过一架夜间飙车的红色飞车，红色飞车车主扯出一个喇叭骂了她一句“会不会开车”。 涂苒没理他，专心开着自己的车，速度不快不慢，重在平稳，“谢昭死了。” 那边顿了一瞬，“我知道。” “小九和你说了？”她打架那会儿注意到了小九，端着碗面蹲在门槛看热闹不嫌事大。 “嗯。他半个小时前给我打通讯，说你被围攻了，需要支援。” 涂苒回想起半个小时前的场景，她的所有远程攻击异能被封印，确实凶险，她忍不住感叹，“谢昭确实厉害。” 谢旭：“嗯。” 涂苒摇了摇头，“但凡我弱一点，都打不过他。” 谢旭：“……” “我现在要去找你爹了。” 谢旭：“……你不必事事和我汇报。” 涂苒垂眸扫了眼操作屏幕，这段路没其他车，她提高一个速度等级，又将车窗降下来一条缝，风吹进来，将她半长不短的头发带起，“我是在通知你。另外我有一点挺难理解的，谢昭对你不错，你们以往表现出来的关系也很好，你让我杀他这一点，很不符合常理。我需要知道原因。” 之前在万乐神殿，谢旭同意她杀谢恒，明显是为了给谢昭铺路，谢恒一死，谢昭就是谢家准继承人。 这也很符合她在桑卡尔兵工厂读取过的谢宏的记忆。 在谢宏的记忆里，谢昭和谢旭从小到大都是形影不离，虽然谢家三个儿子不是同一个母亲，但是谢昭和谢旭之间的兄弟情远远胜过谢恒，甚至有种同病相怜相依为命的依偎感。 但是现如今，谢旭亲手将谢昭的命交在她手里。 前后矛盾的行径，让她隐隐觉得谢昭之死并没有那么简单。 谢旭隐瞒了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本应该是要告诉她的。 谢旭那边沉默了许久，疑问与试探并存，“你没有读取过我的记忆？” 涂苒握着方向杆的手一紧，恍然大悟。 谢旭确实刻意向她隐瞒了一些东西。 她刚出阈门的时候被读取了所有的异能，那些异能一定会通过某些渠道传到谢旭耳朵里。 他知道她有“记忆读取”这项异能，所以怀疑她早就读取了他的记忆，为了验证这一点，他刻意隐瞒了一些事，以此来观察她的反应。 涂苒轻嗤一声，“我最近都没有接触过你，怎么读取你的记忆？” “那之前呢？在地下空间，我训练你的时候。” 当时他们近身搏击，彼此的拳头没少接触对方。 “没有，当时我在认真求学。” 通讯器那边又短暂的沉默了一瞬，不知道他是信了没信。 “你还可以修改我的记忆，控制我的思想。”谢旭声音很轻，他显然没有预料到涂苒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异能。 在得知这些异能的瞬间，他就立即反思自己曾经是否在涂苒面前放松过警惕，让她有可乘之机。又拿出工作日记，对照如今的自己与接触涂苒之前的自己行为与目标是否一致。 他仔细的辨认每一个细节，并没有找到任何异常，他的一切都在按照计划缓慢推进。 涂苒知道谢旭是在说“幻之境”，她确实对他用了一次“幻之境”，在桑卡尔兵工厂，一是为了消除他对她异能的见证，二是改变他的潜意识里对她的防备，让他相信她。 当时就是因为担心谢旭太精明，异能使用的太明显了容易引起他的怀疑，动作没敢太大。 所以她有信心谢旭到现在为止也不确定她是否对他使用了“幻之境”。 “修改记忆不是说说那么简单。”涂苒操作悬浮车降落在地面，关闭发动机，靠在椅背上，等零恢复的同时，做暂时的休整。 “每个人的大脑都装载着一套自洽的逻辑体系，贸然修改某一段记忆，后续会出现一系列无法自圆其说的漏洞，漏洞会根据一个人的逻辑体系强度或高或低，你是一个聪明人，更容易察觉到漏洞，也更容易通过漏洞推断出事件的前因后果，我不会冒那么大的险。” 所以她只悄咪咪的引导了一下他的潜意识，潜意识本来就是虚无缥缈，无所依据的，总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 至于修改他的记忆，她没精修，而是把他观看她与赵焱对战的记忆裁掉一部分，简单省事。 她所谓的逻辑体系的言论是她现编的，没什么依据，纯靠她使用“幻之境”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个人领悟，编得还有模有样，涂苒在内心给自己竖起大拇指。 333 她的通缉令 谢旭信了大半。 因为本质上，如今的他还是受到涂苒之前洗脑的影响，对涂苒会有种潜意识里的信任。 “说吧，为什么要杀谢昭，你隐瞒了我什么？”涂苒盯着通讯器的屏幕。 屏幕里的谢旭蹙了蹙眉，他不太喜欢涂苒这个语气。 “你会知道的，先去处理了谢燮鳌。”说罢，挂断通讯。 涂苒对着黑下的屏幕撇了撇嘴。 什么叫她会知道的？倒是直说呀，卖什么关子。 因为她扮成机器人的样子已经暴露，再带上机械脑壳反而更容易引起注意，于是从空间里取出一套灰扑扑的卫衣换上，将头发拢在脑后扎起来，戴上帽子口罩，对着车内的后视镜照了照。 涂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啧”了一声，她这样貌似更显眼。 她低头点开通讯器，随便找了个网站进入，搜“反叛者涂苒通缉令”，她的通缉令立刻弹出来。 联邦各方关于她发出了很多通缉令，每张通缉令都有所不同。 执行部发出来的通缉令里的照片，她穿着拓荒队作战服，露全脸，手里扛着冲锋枪，角度很帅。 庞家发出来的私人通缉令，一个远景，一个近景，远景她穿着宽松卫衣，头上戴着黑色鸭舌帽，外边又覆盖了一层卫衣帽子，脸上是黑色口罩，因为拍摄角度，她弓着腰，脸朝向镜头方向，模样甚为猥琐。 近景是她在万乐神殿打人时的凶悍模样，手里拿着只剩下根杆子的冲锋枪，脸颊上溅了很多血，眼露凶光。 从这两张照片就能看出庞家有多恨她。 谢家也发了通缉令，上边的照片是她进入训练基地签合同时拍下的，全脸正面大头照，规规矩矩，当时她才十五岁，脸颊有些肉，眼神明亮，看着有几分稚气。 三张通缉令一对比，旁家虽然角度刁钻，但精准拿捏了她最爱用的伪装。 涂苒拉下一半口罩，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自己的脸，琢磨着怎么能让自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于是，她就想起了可以随意改变容貌的埃丽卡·埃菲尔。 埃丽卡·埃菲尔身为联邦第一个成功的基因改造人，拥有了类似于异能的超凡能力，她触碰到一个人的刹那五官就可以变成这个人的样子。 涂苒忍不住想如果她有类似的异能该多好，就不用在这里发愁了。 面容暂时是改变不了，穿着还是能变一变的。 涂苒从空间里取出一件黑色皮夹克，换了内搭，重金属项链套脖子上，皮裤配布灵布灵的铆钉靴，腰上再串几个叮当响的链条，衣服换好，涂苒照着镜子给自己涂了个中毒色口红，架上墨镜，套上红色炸毛假发。 涂苒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种重金属穿搭在其他世界会显得用力过猛，但在联邦，是流行趋势，街上潮人都是这个搭配。 在她自我欣赏的时候，零终于完成修复，声音从她扔在副驾驶的机械脑壳里传来。 机械脑壳的眼睛正对着涂苒，所以零可以清楚看到坐在驾驶位上的涂苒的样子。 “你……”零罕见地声音不联系，“受刺激了？” 涂苒听到他的声音，侧眸看它一眼，继续补口红，她觉得口红颜色还不够暗，没有显现出她中毒深重，她声音含糊不清，“这是伪装。” 零难以接受，“我可以帮你躲避监控。” “你先保护好你自己再说。”涂苒合上口红盖子，将车内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扔回空间内，“一个谢昭都能把你控制住，下次换别人，你直接被人家利用反过头来对付我，我可没地方说理去。” 零无话可说。 涂苒推开车门，跳下车，面朝零一手叉腰，一手摸头，两腿岔开，下巴上仰，摆了个矫揉造作的姿势，问零，“怎么样，像不像那个什么可什么重金属乐团的小迷妹？” 零：“……”它很久没有体会过无语的情绪了。 零：“像。” “那就好。”涂苒将墨镜掀起到头顶，爬进车内把副驾驶的机械脑壳拎起来塞进空间，关上车门，打量了一圈周围环境，离开此处。 “别愣着了，快把谢燮鳌那边的情况整理出来，一会儿天都要亮了。”涂苒催促。 “等十分钟。”零道。 涂苒离开停车的小角落，拐了几个弯，并入一条还算宽敞的街道，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街道上灯火通明，店铺没有一家关门的，人流极多，熙熙攘攘，声音嘈杂。 很多人穿着和涂苒相似的服装，染着比涂苒更夸张的头发，身上佩戴的金属链条随着走动哐里哐当，他们三五成群，勾肩搭背，放声嗨歌，完全不在意街上还有其他人。 当然，这条街上也没有什么正常人。 涂苒一度以为自己足够夸张的衣服混入这些人中间，犹如土著进城。 不过这都不重要，不被认出来才是首要的。 停更两天，大家提的问题我看了，让我好好捋捋 334 与席纯之相遇 涂苒顺着人流缓慢的往前移动，她用“方向感”感应到了谢燮鳌的位置，但现如今谢燮鳌周围安保情况还不清楚，她得等待零将资料发给她才能行动。 道路两旁的小摊子上售卖着各种各样新奇的小玩意儿，涂苒时不时的会停下来看两眼，消磨时间，也能和周围人更融入到一起。 “已经涨到十五亿了，顶级通缉榜单剩下那十九个加起来也没她值钱。” 正在小摊子上摆弄一只纪念型义眼的涂苒耳朵动了动。 貌似在说她？ 自从她积攒了足够多的精神力后，五感都得到了提升，对周围环境非常的敏感。 说话的两人从她身后走过，在隔壁的卖古物的摊子旁停下。 涂苒低着头，认真翻转着义眼，上边模拟人类眼球建立的血管和神经栩栩如生，她的手指触碰到不同的神经，眼球会出现不同的反应：瞳孔放大或缩小、眼球充血、转定，与真人无异，细微到甚至能观察到情绪，涂苒感叹着科技的伟大，旁边摊子的对话再次落在她耳朵里。 “十五亿，我要是能赚这么多钱，一定金盆洗手。”说话之人搓了搓手，语气里满是向往。 “小心有命赚，没命花。”另一个人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凑近到同伴耳边，“刺客可明着说了，谁敢碰涂苒一下，她会把那个人连同他的上下九代挖出来一并活剐了，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你儿子想想。” 声音虽然刻意压低，留心他们对话的涂苒还是清楚地听到了。 刺客。 涂苒睫毛颤了颤。 席纯之曾说，她当了赏金猎人，代号就要叫“刺客”。 是席纯之吗？涂苒不太敢确定。自从席纯之走后，她们就再也没有过联系。 尤其是如今，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已经人尽皆知，席纯之想必也猜到她不是原来的涂苒。 她们的关系似乎已经在无形之中终止。 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听一听有关席纯之的事情。 “兄弟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只是说说，还能真去找她？我又不是蠢到不要命了。再说了，就算我要钱不要命，也得有个好运气能碰到她。”那人摇了摇头，“我这运气，恐怕人家站我跟前我都能错过。” 涂苒：“……”该说不说，这兄弟对自己了解挺透彻。 她现在可不就站在他跟前，不到三米的距离。 两个人相继叹了口气，离开摊子，顺着人群继续朝前走。 涂苒立即放下手里的玩意儿，跟着他们离开。 卖模型的店家原本见涂苒站在自己摊子跟前看了这么久，以为她会买，袋子都准备好了，结果涂苒放下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店家心碎了一地。 涂苒紧跟在两人身后，因为人流密集，大多数人都是紧贴着往前流动，她并没有引起二人的怀疑。 “话说她到底是谁？挺厉害一个猎人，之前不该没听说过她的名字。”走在左手边的人问。 “两个月前突然冒出来的，钱老大活着的时候查过她，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查到，联邦就像突然多出她这么一号人物。” 涂苒默默地听着。 两个月前，正是席纯之假死离开联邦的时间。 “我听说钱老大和上边儿那些人有点儿关系，”左手边那人抬了抬下巴，语气很是隐晦，“他都查不到？” 他的同伴摇头，“那个超级ai都找不到她的任何消息。” 涂苒：席纯之的行踪就是零隐瞒的，零当然不会把席纯之的消息告诉他们。 走在左边的男人很是震惊，嘴巴微微张开，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同伴长叹一口气，继续说出他所不知道的内情，“从她出现连着杀了好几个钱老大的手下开始，钱老大就提防她，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她杀了。啧啧，前老大嚣张了这么多年，肯定想不到自己的下场是被挂在墙上当标本，世事真的难料。” “像我们现在接个雇主的任务还得通过她，她俨然已经取代了钱老大的地位。不过这倒也不一定是坏事，她的抽成比钱老大少了一半，咱们刀尖上舔血赚的钱也能多一点。” 涂苒听着他们的对话，对席纯之这两个月来的经历有了模糊的了解。 她还真的做到了，在拓荒队创造完传奇，又在见不到光的暗处，实现了她的目标，还仅仅是在两个月之内。 前面的两个人之后就没再说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涂苒与他们渐行渐远。 通讯器震动了两声，涂苒低头点亮屏幕，是零发来的消息。 [谢燮鳌所居住庄园的安保系统权限已经全部移交给另一个人工智能管理，他们对我产生了戒备，将我在庄园内的权限全部移除，我无法探知到有用消息。] 这对涂苒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失去零的帮助，并且身处于另一个人工智能的注视之下，她的行动近乎透明，一靠近谢家附近就得被发现。 “它的主机在哪里？”涂苒问。毁了主机，再厉害的人工智能也别无用处。 [我无法定位。] 涂苒：“……” 涂苒：“他们在你眼皮子底下建立了另一个人工智能，你却完全不知情。”甚至是谢旭也不知道他那大哥和父亲早就开始怀疑他、防备他。 [这是我的失误，我正在尝试入侵“杰”。] 涂苒扫了眼天边，一点白，天快亮了。 “你需要多长时间？” [无法确定。] 涂苒：“……你尽快。” 零没有回复她，应该是去入侵“杰”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涂苒只能继续漫无目的地游荡。 肩膀却被猛拍一下。 涂苒一个激灵，她居然没有察觉到对方什么时候靠近，袖子里的匕首出鞘，刺向背后之人的脖颈，却在即将接触的刹那，涂苒回眸，看清了来人，刀尖方向一变，堪堪擦过对方脖颈，稍深一毫就得破皮流血。 “涂苒，你怎么又吓成这样？”靓丽的女声，声线里笑意浓烈。 与记忆里，初次见到席纯之，她所说的第一句话重叠。 涂苒握着匕首的手垂下，盯着眼前的席纯之，不过两个月不见，她的变化简直天差地别。 335 还是朋友 机车女神大波浪此时剪成刚到下巴的短发，还留了齐刘海，纯黑的发衬托的她一整张脸雪白，唇依旧红，笑容依旧张扬，右臂间还夹着一个挡风头盔。 “你……”涂苒怔怔望着她，张了张嘴，问候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不是真正的涂苒。 这句话时刻提醒着她。 席纯之似是没有看出她的迟疑，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将她带离路中央，一辆机车从她们刚才所在位置疾驰而去。 席纯之伸手在涂苒眼前晃晃，又凑近她打量，“什么情况？傻了？见了我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 涂苒抬手拍下眼前晃悠的手，握着她的手把她拽到角落里，扭头四周围打量一圈，没有人注意到她们这边，她才看着席纯之蹙眉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又看着她那张毫无伪装的脸，心惊，“你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走过来的？”这里这么多人，虽说有零帮忙掩盖，但万一这里有认识她的人呢。 “放心吧，我戴了头盔的。”席纯之拍了拍夹在右臂的头盔，另一只手扶着涂苒的肩膀，拥着她走入一条狭窄且没什么人的街道。 涂苒跟着席纯之走，她们穿过人流量少的街道，又拐了几个弯，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一辆机车停在那里。 席纯之跨上去，戴上头盔，又将另一个头盔抛给涂苒，“戴上，我们换一个地方谈。” 涂苒默了默，零一时半会儿入侵不了“杰”，她天亮之前应该是进不了谢燮鳌所住庄园，这个计划暂时推迟。 戴上头盔，抬腿跨到机车后座，环住席纯之的腰。 确定涂苒坐好了，席纯之发动机车。 机车如离铉的箭射出，涂苒身体闪了一下，更加抱紧席纯之。 机车在街道上疾驰，开始路边还能看见几个路人，到最后路上就只剩下机车发动机的声音，她们进入只够一辆机车通过的狭窄巷子。 涂苒静默地坐在后座，侧着头，看着路两边极速后退的景色。 无尽的墙壁，眼花缭乱的涂鸦。 她看不清涂鸦的内容，只能看到各种颜色从她视网膜前呼啸而过。 “我不是真正的涂苒。”涂苒率先打破沉默。 “我知道。”席纯之的声音顺着风传来。 涂苒稍微松开一点席纯之的腰，看着她的后脑勺，她想看到席纯之的表情，可惜看不到。 她握着席纯之的衣服的手指紧了紧，她可以读取席纯之的记忆。 她迫切想知道席纯之在得知她来自另一个世界时的反应，是生气、愤怒、憎恶、亦或是其他？ 可她又不愿意读取，她尊重席纯之，不想像对待其他人那样肆意窥探她的隐私。 “那我们……”涂苒的声音弱到快要被风吹散。 “当然还是朋友了，”席纯之放慢车速，耳边的风声小了，她的话更清晰了，“你不会发达了就不认我了吧？” 涂苒还沉浸在那句“当然还是朋友了”，正激动呢，就听到席纯之后边那半句话。 之前的煽情气氛荡然无存。 涂苒：“我哪里发达了？” 席纯之松开油门，捏住车闸，机车立马停下，她伸出一条腿撑在地上，一把掀开头盔上的目镜，扭头看向涂苒，“你现在都身价十五亿了，还不叫发达？” 涂苒盯着眼前这个满脸写着“你是不是要抛妻弃子”的人，同样放下一条腿撑在地上。 从地面的角度往上看，两条大长腿，一条穿着铆钉靴，紧身皮裤，一条穿着黑色中筒靴，裤脚束在其中。 涂苒眼尾轻挑，含着笑意盯着席纯之，“怎么？要带我去领赏金？” “区区十五亿而已，姐瞧不上眼。”席纯之放下护目镜，双手重新握住车把，“坐好，我要加油门了，别摔下去，联邦一号通缉犯从机车后座摔下去，多丢人。” 涂苒收回腿，去抱她的腰，顺势掐了一把，惹得席纯之抖了一下，她才心满意足道：“坐好了，走吧。” 席纯之失笑，踩住油门，车弹射出去。 正面迎着风，头盔后的唇角缓缓落下，眼中泛出点点水光，那水光很快被从头盔缝隙里钻进去的风吹干，消失无影无踪。 漆黑且狭窄的巷子，通往深处，看不见尽头，人一直走在这样的路上，迟早会疯掉，她很幸运，她的身后一直站着一个人坚定不移地陪伴着她。 曾经，那个人叫涂苒。 如今，这个人还叫涂苒。 …… 车在一个不起眼的酒吧门口停下。 涂苒翻身下车，将头盔摘下递给席纯之，席纯之接过挂在车把上，将车停好，带着涂苒进入酒吧。 酒吧内里给涂苒的感觉和外边一样，简单到毫无酒吧的氛围，她扫了一圈，光束灯只有两盏，一盏还是坏的，另一盏偶尔绕场一圈，勉强算得上一个酒吧，里面人也没几个，零零散散坐在各个角落，没有挨着的，酒架上倒是摆了很多酒，看样子是精心打造过的。 涂苒目光触及到整整一面墙的酒架，就明白了什么，目光意味不明地看向席纯之。 席纯之装作整理刘海，漫不经心躲过涂苒的视线，和酒架前的穿着制服的调酒师挥了挥手，“两杯饮料。” 涂苒清清楚楚看到调酒师习惯性去拿架上第六排最左边的酒，手已经触摸到酒瓶边缘，才反应过来，回头向席纯之确认，“饮料？！” 席纯之：“……” 涂苒将视线挪回到席纯之脸上，双手交叉抱臂，“可以呀，一整面墙的酒，你最大的梦想算是实现了吧。不过你什么时候回来建的这个酒吧呀，怎么都不通知我？” 席纯之干干笑了两声，头皮发麻，背着涂苒不敢转身，幽幽看向调酒师，“问那么多，这个月我给你多发点钱赶紧换个耳蜗去吧。两杯饮料！” “是。”调酒师赶忙去准备。 席纯之这才转过身来，笑眯眯看向涂苒，拉住她的胳膊，“走，我们去包间里聊聊怎么对付谢燮鳌。” 涂苒在听到“谢燮鳌”三个字的时候，就严肃起来，跟着席纯之进入包间，涂苒先各个角落打量一圈，确定安全，才在席纯之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回来？又怎么知道我要找谢燮鳌？”涂苒一连问出很多问题。 席纯之陷在沙发里，声音懒洋洋的，“我回来没多久，这酒吧是我早就吩咐人买下收拾出来的，除了这个酒吧还有些其他地方，都是猎人们做交易的基地。” “前几天我回来办事，正好听说你从其他世界回来了，就去找你，然后碰到你被谢昭追杀，见你逃了，我又跟着你跑。可是你跑得太快，我跟丢了，费了很多劲才找到你，尤其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席纯之指了指涂苒的头发，“差点没认出来。” “我杀谢昭的时候你在场？”涂苒使劲回忆，也没有想起来哪里见过席纯之。 “杀的时候我不在场，你们打得也太丧心病狂了，我在场不得被你们俩误杀了。”席纯之庆幸自己当初跑得快，她跑出一段距离后往回看，她站过的那层楼直接上下分离，她要是还待在那里，现在就身首异地了。 席纯之伸出两根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我的福尔图娜之瞳看到的谢昭是透明的。” 说明他必死。 他死前在和涂苒打架，那肯定是涂苒杀得他。 席纯之撑着下巴，望着涂苒，“咱们好歹相处了一段时间，对你的性格还是了解的，杀谢昭一个人有什么用，要杀就得把谢家那几个有话语权的全灭了，才能解气，才能延缓得了蓝星入侵。” 涂苒也看着席纯之，不得不说，席纯之真的很了解她。 敲门声响起，两人暂停对话，席纯之喊了声进，调酒师将两杯饮料放在涂苒和席纯之面前，又退出去。 336 地遁 席纯之端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细品之下，有点甜，她果断放下，指了指涂苒面前的饮料，“你应该爱喝，尝尝。” 涂苒扫了眼高脚杯里粉色的液体，端起来抿了一口，确实合她的口味，但现在不是品饮料的时候。 “谢燮鳌所住庄园由一个名叫‘杰’的人工智能管控，我一旦靠近庄园就会被察觉到。谢昭被我杀死，谢燮鳌如今一定很戒备我，他身边有不少异能者，‘杰’一旦察觉到我，异能者集体反攻，他们对我的异能了如指掌，加上‘杰’的眼睛无处不在，他们在暗，我在明，我没把握能在他们手里讨得了好处。” 席纯之手肘撑在沙发边缘，手指支着下巴，若有所思，“所以最好还是先摧毁‘杰’的主机，断了他们的眼睛，有利于我们逐一击破。” 涂苒点头。 “不过‘杰’的主机被摧毁了，会不会由零补上？如果最后只是换了另一个人工智能掌管庄园内安保，我们就没有必要浪费精力在一个主机上。”席纯之很快抓住核心。 如今的她并不知道零拥有自我意识，且一直和涂苒站在一个战线。 她把零放在敌对方考虑。 “会，‘杰’的系统覆盖在零之上，它毁了，庄园内的所有权限会由零替代，”涂苒望着席纯之，抿了抿唇，在席纯之开口前，道，“零……会帮我们。” 席纯之一愣，不太理解涂苒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它帮……我们？” “嗯，它已经被修改，如今听命于谢旭。” 席纯之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眼珠都要瞪出来了，“你的意思是零冠名服务于全联邦的超级ai，实际上却是谢旭的私人ai？” 这不就相当于整个联邦都在谢旭的监视之下，他想知道什么就能知道什么，不仅如此，以零分布在联邦四十二个州的权利范围，谢旭能悄无声息地做成任何事情。 涂苒默默点头。 席纯之跌回沙发靠背，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她还处于接受阶段。 涂苒没有打扰她，静静地喝着杯子里的饮料。 等到席纯之完全缓和过来，她们才继续商讨接下来的事。 如何不打草惊蛇地找到“杰”的主机是一个问题。 在得知涂苒有整个庄园的地图的时候，席纯之信誓旦旦拍胸表示这件事包在她身上。 她打通讯唤来手下。 一男一女推开门走进来。 沙发上的涂苒一眼就注意到他们两人头顶上的绿色光幕。 【虚无】 介绍：拥有者可以使实体虚化，以虚无的状态示人，肉眼不可观测，机械无法检测，如同空气般无懈可击，使用者还可以使虚无的身体部分性实体化，无声无息又爆破般的击垮敌人。 等级：中级 注：小心嗅觉灵敏的生物。 男子头上只有一道光幕，他只有一项异能。 女生头上有两道。 【遁地】 介绍：拥有者可以如地龙般在地下遨游，无拘无束，无所限制。 等级：高级 注：时刻警惕精神力剩余，莫要让土地成为最后的坟墓。 【透视】 介绍：众所周知，不在此处介绍。 等级：初级 注：只能穿过一道障碍 涂苒在[透视]两个字上多停留了两秒，明白了席纯之叫他们来的目的。 男子的“虚无”不言而喻，能直接进入庄园，且不会引起注意，他负责搜庄园的地上部分。 女子的“透视”和“遁地”配合，潜入地下，距离庄园地下空间只剩下一层障碍的时候，运用透视，就可以看到内部情况。 两人被席纯之安排分成两路，分别按照地图指示寻找主机的位置。 涂苒要做的，则是静静地等待。 消息很快传回来。 只过了一个小时，叫“火”的女子就打来通讯，并发给席纯之一张圈了圆圈的图纸。 火运气很好，她潜入地下最深处，庄园地下七层的位置，在房间外转了一圈，使用“透视”，透过墙壁，就看到里面摆放着一个庞大而又复杂的机器。 她将机器外观形容了一遍，涂苒耳边出现零的声音：[是杰的主机。] 主机找到了。 毁掉它是下一步。 涂苒和席纯之相继起身，跟着火离开。 早上七点。 天色阴沉，空气潮湿。 又是一个欲下不下的阴雨天。 三人到达环绕在庄园周围的树林之中。 火握住涂苒的手，另一只手虚空划了一个复杂的手势，白光笼罩住她们，下一秒，两人消失在原地，她们站过的地方留下一个只有拳头大的坑。 这么点个坑，让两个那么大的人钻过去，已经不能用异能两个字来形容，简直就是玄幻。 席纯之伸出腿将坑两边的土推到中央，把坑埋上。 第一次体验当地鼠的涂苒紧闭着眼睛，不断有土屑飞溅在她脸上，她想看看地底下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都睁不开眼睛。 想从空间里拿出头盔戴上，她稍微伸手触及到的都是凹凸不平的墙壁，通达很窄小，火能带她下来已经不易，根本没空间让她再戴一个头盔。 她只能闭着眼睛，紧紧握着火的手，深怕自己一不留神松开，就被落在地下，连坑都不用挖直接活埋。 跟在火身后一路狂奔，涂苒预估十五分钟，火突然一下刹脚，由于惯性，她往前冲了一步，撞上一堵墙。 火把她拉回来，松开她的手。 涂苒这才睁开眼，看眼前的情况。 一堵人工造成的墙壁。 地下空气稀薄，呼吸也很困难，火没有开口，只是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墙壁，眼神示意涂苒。 到了。 这里面就是谢燮鳌的办公室。 涂苒点点头。 根据零给出的地图，谢燮鳌在谢宅办公的地点是地下三层。 不理解他为什么好好的地上不待，非要到地下，谨慎到这地步，也是没谁了。 涂苒靠在墙壁上，与火拉开一点距离，呼吸通畅一点，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谢燮鳌现在在里面吗？ 火盯着墙壁看了片刻，摇头。 不在。 涂苒蹙眉，按照零给的谢燮鳌的作息时间表，早上七点半就会来书房。 337 替你儿子送个东西 火将两人周围的墙壁扩开一点，两人的活动空间变大了一点，空气还是不顺畅。 她们在这里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泥土腐败菌的味道弥漫在鼻尖，涂苒皱了皱鼻子，从空间内取出头盔套上，整套装备凑成全套的拓荒队作战服。 两人面对面靠着墙壁，涂苒静静等待着零的消息传过来。 她来到谢燮鳌办公室外是计划第二步。 计划第一步是将“杰”的主机破坏掉，这一步就交由火的哥哥：灼，来完成。 定位已经发送给他，他拿着激光枪出发，化身“虚无”之后悄无声息地潜入“杰”的主机所在位置，再将躯体一部分化为实体，发射出激光，切割“杰”的主机。 虽然这样并不能永久性让“杰”死亡，只要更换破损的部位很快就能修复，但是足够让“杰”短暂的睡一觉，这期间会由零全权接管它的权限，并将它彻底吞噬。 “杰”的主机一毁，零就会立即通知她。 时间一份一秒的过去，火一直注视着墙壁的另一端。 “透视”也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火两只手不断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缓解异能消耗带来的头痛。 谢燮鳌还没有出现。 火蹙着眉，放下手。 “我去其他地方找找。” 和涂苒打了声招呼，火沿着墙壁疾驰而出。 留在原地的涂苒被她扬起的黄土糊了一身，黑色作战服肉眼可见的覆盖了一层黄土。 涂苒站在原地，把头盔上的黄土清理掉就没再动了。 她现在处于地下二十几米深，空气近乎凝滞，头盔的换气功能在这个地方只会加速消耗空间的氧气，她不能开，只能靠意志忍着，尽量放松心态，放平呼吸，减少空气消耗。 她的额头和鼻尖渗出透亮的汗珠来。 又过了三分钟。 涂苒憋得快翻白眼的时候。 好消息终于传来。 零的机械音在她耳畔响起： 【权限已恢复。】 这绝对是涂苒听过的零的声音最好听的一次。 离去的火也在这个时候折返。 她二话不说，一把拽住涂苒的手，拉着她狂奔。 涂苒顺从地跟着她身后，没有反抗。 因为她从火的记忆里看到了谢燮鳌的身影。 三十秒后。 火拉着涂苒在一处外观和刚才那处没什么区别的墙壁面前停下，指着墙壁另一边，看着涂苒，“谢燮鳌在这里。” 涂苒正色，扫了眼墙壁，用手触摸到墙壁外缘。 “你先离开这里。” 火点了点头，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涂苒手掌贴在墙壁上。 她的目镜上呈现出房间内的画面，零将房间内的监控传了过来。 房间里摆放着数排陈列柜，上边放置着大小不一的盒子，大到有人头大，小到只有拳头大小，每一个盒子的四角都雕饰着复杂流畅的图纹，颜色有深有浅，都是复古的棕色系。 谢燮鳌站在第一，二排陈列柜之间，和他胸口齐平的玻璃柜门敞开着，谢燮鳌手里握着一个深棕色的木匣，匣盖半开，一块正正方方的石头摆放在中央，只有指甲盖大小，灰扑扑的颜色，除了切割的比较规整外，与路边的石头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里是谢燮鳌的收藏室，陈列着一些他从各个州收集来的物品] 涂苒眼前一亮，“藏宝室？” 没想到此行还会有如此意外的惊喜。 零纠正：[收藏室，里面大部分东西都是谢燮鳌的个人癖好，本身并无价值。] 涂苒不听，“有没有价值看了才知道。”她从地底下钻进来不容易，吃了那么多土，不能空手而归。 见涂苒已经打定主意，零不再劝说，而是道：[这间收藏室采取的是最原始的安保措施，任何通讯措施在进入其中都会失效，谢燮鳌暂时还没有得到“杰”的主机被破坏的消息，但房间外的保镖已经得到消息，十五秒后就能打开门进来，你要抓紧时间。] “我知道。” 涂苒的手掌已经在墙上贴了够一分钟，裂痕遍布整面墙，甚至深入内部，如果此时谢燮鳌回头看一眼，一定能看到金属墙面爬满了纹路，可惜他沉浸在木盒内的“宝贝”身上。 涂苒感觉火候差不多了，收回手，抬腿用力一踹，墙壁轰然塌出一个洞来。 谢燮鳌被这一声巨响吓得一哆嗦，脸上的肉跟着颤抖了两下，匆忙合上木盒装进上衣口袋里，又按响左手手腕上的警报装置，才转过身，脸上已然恢复平静。 涂苒暗叹一句不愧是联邦最大财阀家主。 她正面对视谢燮鳌，手背到身后，手指从别在后腰匕首的刀刃上划过，一阵细微的刺痛，一股热流流淌出来，汇聚到掌心。 致幻蘑菇快速生长。 谢燮鳌看到涂苒，扫了眼她身后的暗道，脸上竟挂出关切的笑来，“看来我得把庄园门口的那伙安保人员换掉了，竟然不让小苒走正门进来，逼的硬是打地道过来。” 谢燮鳌不动声色往前迈了一步，看似是靠近涂苒，实际是从陈列柜之间暴露出来，外边的保镖一进来就能看到他。 “这一路过来也不容易吧，待会我把谢旭叫回来，让他带着小苒在这里逛一逛。不过小苒确实不同寻常，居然能想到这种办法进来。”谢燮鳌像个慈祥的长辈。 被当小孩子糊弄的涂苒：“……” 她看起来就这么没有威慑力？都杀到眼前了，还一口一个“小苒小苒”的叫着。 涂苒势要为自己竖一个凶神恶煞的招牌。 “谢家主好久不见，我替你儿子给你送个东西。” 从涂苒口中听到“儿子”两个字，饶是谢燮鳌也无法维持脸上的表情，脸颊上的赘肉细微地颤抖，他深吸一口气，竭力克制自己的怒气。 他只有三个儿子！ 却都栽在了她手里。 她一定是故意提这一茬！故意激怒他！她对他毫不畏惧。 守在外边的保镖死哪去了？怎么还不进来！ 他还不知道，杰已经被零取代，他的报警按钮根本没有起效。 [进来了] 这是零最后传递给涂苒的消息。 致幻蘑菇也在此刻生长完毕。 涂苒托着炫彩的蘑菇，暴露在房间内的另外两双眼睛面前。 (本章完) 338 幻之境的克星 “致幻蘑菇”是个好东西，于悄无声息之间修改他人记忆，精神力消耗少，近乎零失误，不论是在对战中还是平时，都是涂苒最爱使用的一个异能。 此刻，致幻蘑菇也确实将谢燮鳌迷惑住，他的一双精明的眼睛肉眼可见的恍惚无神起来。 但恰巧进来给谢燮鳌报信的那个人，头顶上明晃晃顶着的【唤醒】二字，让涂苒心一瞬间蹦到嗓子眼。 [拥有者的感知、记忆、思想，永不会受其他非自然元素干扰，保持自身灵魂的纯洁。除此之外，拥有者还可以帮助唤醒他人被修改的感知、记忆、思想。] 涂苒：…… 感觉自己的“幻之境”受到了针对。 【唤醒】这项异能摆明了是专克【幻之境】的。 如果没有【幻之境】修改他人的记忆，又谈何而来“唤醒”被修改的记忆。 近乎是看到介绍的那一刹那，涂苒反手抽出后腰的匕首，甩出去，笔直插入才刚出现在她视线内的保镖的眉心之间。 力道之大，整个匕首有二分之一进入颅骨之中。 保镖的反应速度远远不及涂苒，他的瞳孔之中才刚倒映出炫彩蘑菇的影子，他还没明白那朵蘑菇意味着什么，就被一击毙命，身体直直朝后倒去。 涂苒瞬息移动过去，接住他倒下的身体，将他缓慢地拖到墙根放倒。 所有动作都发生在收藏室敞开的门附近。 门外两侧，笔直地站立着两排等待谢燮鳌发布命令的保镖，甚至是负责杰的主机的安保人员也全部装备齐全的聚集过来，严阵以待，等待谢燮鳌接下来的指示。 但凡他们多进来一个人，甚至是稍微靠近一点敞开的门，眼不安分的往里瞟一眼，都能看到涂苒拖着他们的同伴往墙根走。 可惜，他们的纪律太严明，错过了这个时机。 涂苒安置好那具尸体，把他的内丹装进空间内，又返回到谢燮鳌眼前，拖着他的衣领将他拽回到陈列柜之后。 “让他们不要在这里傻站着，所以人分头行动，搜寻所有可疑地方，势必找到闯入者。”涂苒盯着谢燮鳌默道。 谢燮鳌按照她的原话发出指令。 外边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涂苒看向房间角落里悬垂下来的监控。 监控上下动了动。 零操控监控示意涂苒，外边的人全走了。 涂苒这才松了口气，谢燮鳌还在跟前傻站着，她也没当回事，走到他跟前，从他衣服口袋里掏出他之前藏起来的木盒。 能被谢燮鳌在危险关头也要藏着掖着，一定不是一般东西。 涂苒按下盒子开关，打开盒盖扫了一眼里边的东西。 之前从监控里看不清，现在凑近看，能看到灰色的材质里有细细闪烁的物质，整体质感像金属，又缺少金属的光泽，多了几分柔和。 其他的没什么特别的。 没见过这东西。 不重要。 涂苒盖紧盒盖，扔进空间内。 抬手抓住谢燮鳌的手臂。 继续她的榨干一个人价值的三件套：控制、读取记忆、挖内丹。 “幻之境”已经将谢燮鳌控制住。 第二件事就是读取他的记忆。 鉴于谢燮鳌的地位很高，脑子里的秘密肯定不少，精准定位有点难，涂苒干脆把他所有的记忆都读取了。 记忆接收完毕，涂苒血压和心跳狂往上升。 再看眼前这个胖胖的男人，涂苒忍不住一拳砸在他脸上。 脸上的肉以涂苒拳头落点泛起波纹，快速扩散，谢燮鳌整个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扔了出去，砸在她先前踹开的墙面上。 本就破碎的墙面，更加稀碎。 谢燮鳌从墙上划下来，身体本能疼得抽搐，但他的意识还被涂苒控制，并不能清晰地感觉到疼。 要不是留着他还有用，涂苒恨不得再补上一脚把他踹墙里抠都抠不下来。 339 秩序魔方 秩序魔方。 —— 等级森严的联邦，金字塔底端的普通公民很少有机会能进入上流社会，上层社会的财阀们彼此联姻，不断加固自己建立的王国，将权利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就在这样一个社会中，三十年前，出现了一个凭自身实力从社会底层一步一步爬上金字塔顶端的人物。 她叫陈秋。 联邦普通公民。 身世悲惨。 母亲生她时难产死亡，父亲养育她到五岁，被极端抗议组织洗脑，加入其中，对她不管不顾。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她被送往联邦未成年救助中心。 因其五岁时就表现出来的不同于其他孩子的聪明，罕见被救助中心的负责人送入学校读书。 五年时间，学习了同龄其他孩子十年的课程。 十岁破格录入联邦最顶尖大学附属高级班，接受系统教育，五年后，进入联邦大学。 大学课程涉猎广泛，无所不通，评为超a级人才。 二十岁时，大学毕业，在一众三四十岁且背景过硬的竞争对手中杀出血路，进入研究院，成为一名研究员。 之后一路升级，靠着层出不穷的研究成果，荣誉加身，年纪轻轻成为研究院院长，达到自己人生的顶峰。 成为院长的第一年，谢燮鳌求娶。 这种让普通人艳羡的机会，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拼尽全力也无法摆脱的枷锁。 毫无背景的她别无选择。 二十八岁，成为谢燮鳌的第三位妻子，法律上无法承认的妻子。 幸好，她的事业还在，她对未知的探索欲望更加强烈。 由她发起并组织的一次太空之行，为谢燮鳌带回来一个爆炸性消息。 宇宙秩序被打破，各个世界即将融合。 在太空旅程之中，她所搭载的飞船无意间闯入一个名叫s·erso的星系。 s·erso星系遭遇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他们世代守护的圣物被抢夺走，他们曾向宇宙发起广播，希望得到其他世界的帮助，可惜直到圣物被夺、最后的屠杀开始前夕，也没有一个星系前来支援。 陈秋与飞船一并降落在s·erso星系最大的一颗恒星上，当时战争刚刚结束，s·erso星系处于一片战后废墟之中，文明近乎被毁，幸存者寥寥无几。 从恒星战后幸存者的口中得知。 号称“统治者”的种族是一个暴虐好战且野心勃勃的种族，是s·erso星系世世代代的敌人。 他们渴望统治宇宙。 他们号称自己是宇宙的统治者，为自己起名为“统治者”。 他们足够强大，他们有征服全宇宙的实力。 但宇宙中的各个世界隐藏在暗处，他们无法找到，于是他们抢夺了圣物——秩序魔方，并打乱了魔方。 宇宙秩序顷刻间崩解，各个世界逐渐浮出水面。 当水面上只有一个气泡的时候，哪怕它再强，都无法吞噬其他气泡。 那就让所有气泡都浮于水面上。 水面上的气泡密度大了，原始气泡来不及一一吞噬，于是就放任这些气泡彼此间碰撞，原始气泡蛰伏在水下，等待所有气泡自相残杀，只剩下一个的时候，它浮出水面，吞噬掉最后一个幸存者。 秩序魔方被使用之后，分解成八个部分，无规则散落在宇宙各个角落。 其中之一，坠落在s·erso星系，s·erso星系幸存者自知统治者种族不会就此放过他们，魔方碎块放在他们手里还会被夺走，便将它交给外来者陈秋。 陈秋载着魔方碎块，在s·erso剩余文明的帮助下，找到重新返回联邦的“门”，顺利回到联邦。 回到联邦后，陈秋找到了谢燮鳌，详细讲述了她这次太空旅程的经过，并将魔方碎块交给谢燮鳌。 陈秋提议联邦当下应该集中力量建造出完整的太空防御体系。 宇宙不只存在联邦一个世界，联邦必须要增强危机意识，武装自己，避免重蹈s·erso星系的悲剧。 但她的提议被谢燮鳌拒绝了。 当时正处于联邦十大财阀家族角逐前三、零的控制权尚无定数的激烈竞争时刻，谢燮鳌无法分心于其他世界。 对于陈秋的提议，谢家提供不了资金支持，其他财阀家族对于这件事半信半疑。 哪怕陈秋心急如焚，想方设法让自己的提议看起来有价值，依旧无济于事。 陈秋不想就此放弃，后来借着其他科学研究的名头连续上了三次太空，趁机寻找其他世界的踪迹，以及其他的散落秩序魔方碎块，最终都一无所获。 第四次，她提前准备了两年，终于从拼凑出足够的资金，期间她还制造出更高精度的宇宙信号接收装置，组建好一支优秀的团队，满心欢喜准备开始她的第四次的太空之旅。 却在飞船启动前夕，被告知怀孕。 谢燮鳌严厉拒绝她上太空，将她带回谢宅，接下来的太空之行由乌家一名研究员替代。 被拘在谢宅期间，她的研究院院长职位被架空，副院长成功上位。 而原本花费陈秋两年时间精心策划的太空探索之行，本来预计一年的旅程，在指挥的要求下，于四个月后返回。 此次被陈秋寄予厚望的探索潦草结束，宣告失败。 生产后的陈秋依旧返回了研究院，不过不是院长，而是作为一名普通的研究员，她一直沉迷于研究出更灵敏的宇宙信号接收装置，不断根据第四次飞船在太空航行那四个月记录下来的数据进行调试与修改。 三年后，病危，拒绝医治，死亡。 她生前最后三年致力于研究的信号接收装置是否成功无人可知，甚至支撑她对接收装置做出修改的原理也无人可以看明白。 庞大的仪器堆在研究院的库房角落里，只有清理机器人偶尔造访。 直到二十四年后，尘封的仪器重见天日，被搬上一艘花费百亿科研资金打造出来的崭新宇宙飞船上，搭载着最专业的团队，由谢旭担任主指挥，向着宇宙深处驶去，并成功通过信号接收装置接收到s·erso星系发出的在宇宙中飘荡了上千年的求救信号。 陈秋的身影在谢燮鳌的记忆里逐渐模糊，但她的故事并没有就此终止。 ··· “呸！”涂苒愤怒的对着瘫坐在地上的谢燮鳌补了一脚，才稍稍解气。 谢燮鳌的身体晃了晃，脸上呆呆的，没什么反应。 半蹲下来，涂苒将致幻蘑菇举到谢燮鳌眼前，“你，尽快，说服其他财阀，停止对其他世界的入侵，把重点放在联邦安全上，太空舰队该建就建，陈秋当初提的那些措施多看一看，学一学，别总想着入侵其他世界。听到没？”涂苒没好气道。 谢燮鳌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张大嘴。”涂苒又道。 谢燮鳌照做。 涂苒拇指和食指捏着，往谢燮鳌嘴里扔了一下，状似往里扔了个东西，实际上什么也没扔。 “好了闭上吧。” 谢燮鳌闭上嘴巴。 涂苒接着忽悠，“我刚刚给你用了我新获得的异能，你吃下的是我凝聚的精神力，你如果不按照我说的做，我随时可以控制那团精神力在你体内爆炸，把你从内到外炸个粉碎。” 以防万一，涂苒加了一道保险。 谢燮鳌点头，脸上的肉跟着颤。 涂苒这才满意，转身返回陈列架，一一打开玻璃门，将上边摆放着的所有木盒都卷入空间之中。 她动作很快，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摄像头的状态，如果有人靠近，零会控制监控器来提醒她。 外边的那些保镖并没有怀疑收藏室里会进来人，直到涂苒将所有东西卷走，也没有人靠近。 这样的安保措施，涂苒都替谢燮鳌摇头。 她迈过谢燮鳌的身体，钻入漆黑一片的地道。 她沿着地道往前走。 她没有火的能力，做不到在狭窄的地道里狂飙。 在半途中，碰上没走远的火。 “你哥哥离开了吗？”涂苒问。 灼破坏“杰”的主机，还负责吸引火力。 “离开了。”火道。 涂苒点点头，任由火握着自己的手，带着她离开地道。 340 遇藤蔓 重新出现在地道入口，席纯之站在那里等着她们。 “怎么样？”席纯之见到她们出现，从树后的阴影处走出来。 地道里几乎无光，骤然暴露在一片明亮之中，涂苒抬起手臂虚虚挡住眼睛，适应了光亮，她微微侧身，眯眼看向庄园坐落的方向。 由于树木的遮挡，只能看到庄园最高的顶，挂着一个圆形金属制匾额，中心用特殊字体写着一个谢字，在阳光的直射下，金光闪闪，难以直视。 这是谢家的标志，烙印在所有与谢家有关的人和物上。 同样烙印在那个如风一般消逝了的女子身上。 涂苒收回目光，眸子微垂，扫了眼脚下的地面，“成了。” “那就好，那我们快离开这里。”说着，席纯之上前去拉涂苒的手。 她的记录仪在刚才出现了“藤蔓，快跑”四个字，记录仪是她专门为自己配置的，因为她的异能“七秒”往往会在一瞬之间看到未来发生的事，又会在2到7秒内忘记，她会随身携带一个记录仪专门记录那一瞬间自己看到了什么。 她很少在记录仪里见到“快跑”两个字，足以可见情况的不妙。 她一手扯着涂苒，另一只手抓着火的衣袖，朝远离庄园的方向跑，却被涂苒反握住小臂，用力往后一带，她和火同时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在她们离开的刹那。 一株绿色植株从地底下猛然蹿出来，身体粗壮锋利且光滑，所冒出来的地方，就是席纯之原本踩上去的位置。 如果涂苒动作稍微慢一点，毫无意外，席纯之会被这根藤蔓贯穿。 席纯之和火同时抬头，仰望着这株在半空中转变方向，朝她们刺来的藤蔓。 火从未见过这种会自己动的植物，体型还这么庞大，对她的眼睛造成极大的冲击。 席纯之率先松开左右手拉着的涂苒和火，三人在藤蔓刺过来的刹那分散开，藤蔓的目标不集中，它在半空中的身体徘徊了一圈，选中涂苒，加速朝她冲去。 涂苒盯着藤蔓，凭空取出激光枪，枪口瞄准它的根部，食指就要按下按钮。 一团火球砸在藤蔓身上。 瞬间蔓延到整根藤蔓，藤蔓还来不及挣扎，就化作一团黑色灰烬。 涂苒看向对面的席纯之。 她正收回右手，手掌里还有一团蓄势待燃的火团。 “恶心的软体生物！”席纯之嫌弃地看了眼地上那一团灰烬，收拢掌心，火焰在掌心熄灭，她拍了拍手上的灰。 “我们快走。” 她那种环绕在心头的窒息感并没有因为这条藤蔓死亡而消失，反而更加浓重，她不信一根藤蔓就能让她记录下“快跑”两个字，后边恐怕还有更大的危险等着她们。 “我们走不了了。”火盯着地面，她看到了，地表之下，无数的藤蔓争先恐后的往上涌。 地面在颤动，“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地底深处传来，起初只有涂苒能听到，救下席纯之，现在席纯之和火也都听到了。 涂苒发动“瞬息移动”，身体残影穿梭到火和席纯之中间，抓住她们两人的胳膊，挟着她们飞奔着逃离此处。 在联邦，空气与土壤的污染、水源酸化，人口拥挤，土地的缺乏，树木等绿植并不多见，像此处还能形成茂密树林的，都要花费不菲的金钱打造，只有像谢家这样的财阀家族的庄园里才能看到。 而谢家此处庄园更是建立在一处郁郁葱葱的山上。 围绕在山脚下的则是普通人的世界。 涂苒带着两人狂奔在下山的路上，携带着两个人的重量，她的速度不足以往快，但依旧远超过普通交通工具。 身后，粗壮的藤蔓紧紧追随，还不断有新的藤蔓从地底下冒出来，朝她们袭来，涂苒带着两人灵活左躲右避。 可藤蔓实在太多，每一次冒出来的地方都不可测，涂苒踩到一处稍微凸起的地面的刹那，一株藤蔓横空出世，涂苒三人直接被甩上半空。 其他的藤蔓趁机而上，藤蔓的最尖端呈尖刺状，朝三人刺去。 涂苒松开火和席纯之，一脚踏在一条在她上方并朝她腹部刺过来的藤蔓上，借着力道，最先落在地面。 趁着席纯之和火还没有落地，涂苒挥手，一道无形的光刃被甩出，以她的手臂所在高度为切割平面，所有处于这个高度的东西全部被切割。 空间切割！ 冲出地面的藤蔓尽数被齐腰斩断，半空中嚣张挥舞的藤蔓失去支撑，软绵无力地朝地面坠落。 而根部整齐的切口中，绿色的汁液不断流淌出来。 火和席纯之落地，躲避着半空中不断坠落的藤蔓断肢，朝涂苒靠近。 这些藤蔓的再生能力很强，涂苒只是把它们从中间斩断，它们的根系并没有遭到破坏。 在席纯之和火靠近的过程中，断裂的藤蔓从切口处冒出新芽，以绿色的汁液为养料，疯了般成长，眨眼之间，就长成新的粗壮藤蔓，一个切口甚至出现长出两到三根藤蔓的情况。 藤蔓数量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多，还有不断从地面下新冒出来的藤蔓。 放眼望去，整个树林近乎被藤蔓覆盖，分布密度比原来树木还稠密，有些地方，藤蔓甚至将原本的树顶了出去。 由藤蔓编织出的遮天蔽日的巨网，将三人包裹在其中。 “这根本就杀不完！”席纯之接连抛出几个火球，将靠近她们的藤蔓烧掉，火星和灰烬漫天飞舞。 涂苒也用激光枪收割了一批又一批的藤蔓，本来只能用三五次的激光枪被她用出了能源无止境的效果，她每发射两次激光就会用一次“时间之轮”，让能量恢复满格。 火被涂苒和席纯之围在中央，她的两个异能都是辅助类异能，在对付藤蔓上发挥不了作用。 “火，你的透视可以看到它们的根在哪里吗？”涂苒再一次将能量恢复满格，喊出声。 火紧盯着地面，视线穿过地面的泥土与沙石，到更深处，一团翻转滚动的藤蔓结出现在她的眼前。 “在那里！” 涂苒立即朝那个方向看去，相较于她们现在所在位置，那里的藤蔓条更加粗壮，密度也更大，几乎一条紧挨着一条。 “能把地道挖到它们的根上吗？” 火的视线在根系周围扫视一圈，眼睛生疼，她强忍着，看向涂苒，“可以，但是我们在地下的活动受限，如果藤蔓在地底下对我们发起攻击，我们很难逃出去。” 341 团灭 “我和你一起下去，”席纯之吹灭手上的火星，看着火出声，“地下营养有限，它们生长会受到限制，只要上边斩断藤蔓速度足够快，它们就分不出力气来管地下。” 涂苒将激光枪抛给席纯之，“你守在上边，我和火下去。” 地下狭窄，又是这些藤蔓的老巢，不确定因素多，危险大，她异能比席纯之多，能平安归来的概率更大。 席纯之还想说什么，涂苒已经将空间内剩余的激光枪都抱出来放在她手里，总共四把激光枪，且能量都是满格，够撑一段时间了。 火眼睁睁看着涂苒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激光枪，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涂苒周围。 “上边就交给你了，”涂苒拍了拍席纯之的肩膀，一本正经道，“我们俩小命可交在你手里了。” 席纯之也不再推辞，低着头调试激光枪“我还是第一次用激光枪，小藤蔓们，试试姐的枪法。” 虽说是第一次用激光枪，但她一系列动作很是熟练，一束激光从枪口发射而出，斩断了一大批藤蔓。 原本想教她的涂苒：……好吧，不愧是神枪手。 她收回目光，握住火的手，“我们走吧。” 火点头，注力于双脚。 涂苒脚下一空，她和火就消失在地面上。 席纯之守在她们离开的位置，抱着激光枪旋转扫射，无差别分割地平面的所有物体，包括被这边动静吸引赶过来的谢家保镖。 都被拦腰斩断。 以席纯之为中心形成一片死亡地带，鲜红的血液和藤蔓的绿色汁液混杂在一起，人类的尸体与藤蔓光滑的身躯共同躺在地上，它们没有适应突如其来的死亡，即便倒在地上，还在抽搐。 整个地面如同覆盖了一层蠕动的蛆虫，席纯之忍着恶心继续射击。 钻入地下的涂苒和火朝着根系所在位置快速移动，最开始她们并没有受到攻击，但她们越靠近根系结的位置，藤蔓察觉到了她们的存在，开始对她们发起猛烈的攻击。 迎面从土里钻出来一条藤蔓，近乎达一个成年人的腰那么粗，尖端覆盖了一层绒毛，看似柔软，涂苒一抱上去，两只手顿时感觉一阵酸麻刺痛。 每一根绒毛都如钢针一般尖锐。 涂苒咬住牙关，双手固定住藤蔓的头部不让它再进一步，手掌紧贴在它的表面。 “山崩地裂！” 小指宽的裂缝快速蔓延，藤蔓暴露出来的头部被分解，而未从土里钻出来的部分也在快速裂解，裂缝一直到达根系结的位置，将这条藤蔓所归属的根部全部损毁。 一个根分化出很多条藤蔓，根死了，上方的藤蔓失去营养供应，也会立即死亡。 地面上的席纯之很快察觉到有一部分藤蔓被激光束斩杀之后不再继续生长，残存的部分也逐渐由翠绿转为墨绿、枯黄，最后变黑枯萎。 席纯之大概猜到是下边的涂苒和火提前碰上了藤蔓，她更加专注斩杀地上部分的藤蔓。 地下，杀掉一条藤蔓之后，火带着涂苒快速离开，前进了一段路程，又碰上了第二条藤蔓。 这条藤蔓从侧方袭来，破土而出的刹那就朝火卷去，似乎知道火才是那个最危险的因素。 确实，杀了火，任凭涂苒再厉害，也无法向前推进。 “你们倒是聪明。”涂苒冷嗤一声，一把抱住那条藤蔓，手掌的刺痛她并未放在心上。 藤蔓往火身上扑的动作被迫停止。 它狂扭动身体，想要挣脱涂苒的束缚，又不断将自己的顶端变形，试图更靠近火一点。 只要它顶端的尖刺刺入人类的躯体，对方就一定会出现短暂的神经麻痹现象，轻则动作变缓，反应变慢，重则直接昏迷。 火看着自己脸前这个扭曲的绿色生物，朝后退了一步与它拉开距离。 藤蔓还要去追，被涂苒掐着脖子翻折回来。 “我的存在感这么低吗？”虽然知道眼前这个生物听不懂，涂苒还是冷道，“那么想往长伸脖子，我就满足你。” 话落，她用力一扯，藤蔓的整个身躯被迫往前延伸。 因为藤蔓本身生长速度就快，加上自身有弹力，涂苒扯过来的这点长度很快就被弥补上，它并没有如涂苒预料般被扯断。 涂苒不信了，她腾出一只手拉住火，“我们继续走。” 火看了看被涂苒夹在咯吱窝的绿藤蔓，又抬头看了看涂苒坚定的眼神，明白了涂苒的意思。 一时之间竟觉得被夹得变形的藤蔓有点说不出的可怜。 她只是在内心感触了一下，身体已经按照涂苒的吩咐在泥土里穿梭。 藤蔓的身体再有弹性，也抵不住这么速度的拉扯，它像一根无助的皮筋，在达到身体的极限之后，啪嗒一声断裂。 被涂苒夹着的头部软趴趴地耷拉下，剩下的尸体拖在地上，摩擦着地面。 在前边打洞的火听着地面摩擦的声音，已经想象到了何等的惨烈，她都不敢回头看涂苒。 她不禁想到了之前听说过的关于涂苒的传闻。 “杀人方式五花八门、最喜欢虐杀……” “你手怎么忽然这么凉？”涂苒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响起。 “啊？没事，就是有点冷。”火快速道，甩掉脑子里的念头，专心致志带着涂苒往前穿梭。 她们每前进一段距离，就会冒出一条藤蔓阻拦，涂苒快速解决掉，两人就立即往前走，快要到达藤蔓根系结的最后二十米，走得尤为艰难。 藤蔓已经明确感受到了危险的到来，全往两人跟前扑，狭小的空间挤满了一条条藤蔓。 它们涌动翻滚，泥土从通道上方掉落，通道隐隐有塌陷的趋势。 涂苒从空间里取出一把弯刀，左手由火拽着向前挪动，右手则挥舞着弯刀，将靠近的藤蔓一条条斩断。 狭窄的空间里，充斥着藤蔓断裂后流淌出来的绿色汁液的味道。 火放弃直达根系结的路，守在这条路上的藤蔓最多。 她转而开始蛇皮走位，避开藤蔓最密集的地方，在每一条藤蔓的间隙穿梭。 她有透视眼，提前看到藤蔓在泥土里的位置并不难。 她们灵活的游走在土壤中，与根系结的距离时而近时而远，但总趋势是靠近的。 一直追赶着她们的藤蔓就惨了，在四通八达的地道里交织，有时两根不同根系的藤蔓撞在一起，互不相让，紧紧缠绕住，谁都不能前进一步。 如果地面上也有一个人有透视，此时看地底下，就会看到一个由藤蔓交织而成的立体的密集网状物。 而涂苒和火就在这个网里穿梭，并且继续将这个网编织得更加紧密。 “到了。”火盯着竖在眼前的一堵墙，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墙的另一边。 那团根系结缠绕成一团。 它们快速生长、互相滑行，收紧，又时而松弛、扩张，像搏动的心脏，却并不是由血肉组成，而是由一条条绿色的蠕虫构成，密密麻麻。 涂苒将她拉到身后，迎面对上这堵墙，手贴在墙壁上。 “准备好。”涂苒压低声音。 话落的刹那，薄薄的墙壁崩裂，里面的场景一览无遗地显露在涂苒眼前。 饶是涂苒之前有心理准备，也被眼前的画面惊得头皮一麻。 “恶心的软体动物！” 涂苒额角青筋暴露，双臂张开，朝中心合拢，她强大的精神力凝聚出一只无形的大手，将眼前蠕动的根系团包在其中。 “湮灭！” 快速增长的藤蔓在这一刻感受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压力，要将它们撕裂开来。 它们无力反抗，任由这股力量将它们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分离，它们在刹那之间，由整体化为无数以细胞为单位的个体，如同被无形的手掌碾碎，溶解在逼仄的空间内。 火亲眼见证一大团根块在顷刻之间湮灭为粉末，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视线落在涂苒后背，她不禁后退一步。 这……这怎么可能？ 这力量也太恐怖了。 地面上，席纯之正要再来一次团灭，就看到所有的藤蔓都停止攻击，快速收缩，从半空中摔下来。 她们成功了！ (本章完) 342 基因改造人 火带着涂苒从地底下钻出来。 两人灰头土脸，不约而同拍了拍肩膀将土块抖下去。 席纯之走过来，绕着她们两个人转了一圈，确定都没受伤，才一只手抓住一条胳膊，“我们快走，这里的动静太大，执行部的警卫们就要来了。” 涂苒果然在附近看到了保镖的尸体。 她从地上捡起消耗完能量的激光枪，一一恢复能量，然后收进空间里。 “涂苒，听说你很厉害。” 涂苒收枪的动作一顿，精准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架流光银质悬浮车从她背后飞来，越过她的头顶，稳稳悬停在她正前方，她需要仰头才能看到。 悬浮车一阵变形，车顶向两边敞开，车窗平行下移，露出车内场景。 两个人，一个负责开车，一个坐在副驾驶。 副驾驶的人侧对着她，随着车窗缓缓降落，他转过脸来，视线下移，与涂苒对视。 看到他容貌的那一刹那，涂苒瞳孔骤缩，手里的激光枪落在地上。 谢昭？ ！！！ 他不是死了吗，她亲手试了他的呼吸，内丹都被她挖了出来。 想到内丹，涂苒立刻看他头顶，没有异能提醒面板。 他没有异能。 与涂苒同样震惊的，是席纯之。 她也算间接见证了涂苒杀谢昭的时刻，现在谢昭又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眼前，她连忙望向身旁的涂苒看她脸色，希望得到点什么。 可惜什么也没有看到，涂苒已经收拢脸上的表情，平静地弯下腰去捡地上的激光枪。 火没有任何波动，她只是图雅州一名普通赏金猎人，活动范围只局限于图雅州及其周围几个州，并不认识什么拓荒队总指挥。 捡起激光枪，涂苒淡定的将能量复原，抬起头来，望着半空中的人，“真正的谢昭在哪里？” “你知道？谢旭告诉你的？他早就知道了？他在谢昭身边埋了眼线？” 涂苒和席纯之对视一眼，现在她们确定了，眼前这个人不是谢昭，至少不是做过拓荒队总指挥的谢昭。 不说别的，就这副沉不住气的样子就与谢昭无法相比。 涂苒又联想到谢旭莫名其妙对谢昭的无情，她杀掉谢昭后他毫无变化的情绪。 他知道她杀的不是真正的谢昭。 涂苒又无比确定自己在酒吧对面杀掉的人没有进行容貌上的伪装，有三个不同的谢昭，涂苒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许是类似于“影子战士”的异能。 从真正的谢昭身上分出了这两个分身，或许不只两个。 这些分身不受谢昭的控制，谢旭想替他的哥哥杀了他们。 那真正的谢昭呢？ 假谢昭对于她的缄默不语很不爽，阴沉着声音，“问你话呢？” 涂苒望着他，得出结论，是个脾气暴躁又沉不住气的分身。 执行部的警卫还没有来，他带着一个驾驶员就率先过来，两个人头顶上还都没有异能面板。 涂苒不知道他的底气是从哪里来的。 知道眼前不过是个分身后，涂苒没有杀他的欲望。 “我们走。”涂苒拉住席纯之和火就要离开，轰隆一声巨响，天光闪烁，地面震动，一道闪电从头顶直直蹿下来，朝涂苒三人劈下来。 三人紧急后撤，地面被劈出一道极深的沟壑，周围的土地呈焦黑的状态。 涂苒仰头，浮在半空的悬浮车后边聚集了几朵大团的不规则黑色乌云，云压得很低，近乎于悬浮车相接。 雷不劈在高危地带的悬浮车，却劈她们三个走在地上的人。 不正常。 涂苒看向安然坐在车上且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的假谢昭。 正在她迟疑到底是不是假谢昭的手笔的时候，假谢昭随意搭在车沿的修长手指微微一挑，随意的就像是在逗弄一只宠物，他背后的乌云一阵黑白闪烁，一道畸形的闪电朝她们劈下来。 召唤闪电！ 地面上的三个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三人再次分散开，躲过被劈成碳的命运。 他没有异能提醒，却召唤出了异能，涂苒想到了另一种被她遗忘在脑后的可能。 基因改造人。 当初那个可以随意改变容貌的埃丽卡埃菲尔，是联邦第一个成功的基因改造人，既不会丧失人的特征，又具有人类所渴望的能力。 在她思索的刹那，一发熊熊燃烧的炙热火球朝悬浮车飞去。 破开了阴沉的天色，照亮了车内假谢昭的容貌。 席纯之素来是个不忍让的暴脾气，尤其是面对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 一道透明薄膜自谢昭手掌间撑开，笼罩住整个悬浮车，火球扑上去，竟被原路弹回。 涂苒隔着头盔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炙烤，她拉着火躲避。 席纯之也后退几步躲过去，还没站稳，又一个火球发射出去。 涂苒将火拉到远离战场的位置，“你先离开。” 火自知自己留下来也没什么帮助，“我在山下等你们，你们有事联系我，我可以打地道帮你们。” 涂苒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快速返回战场。 假谢昭的这道防御薄膜让她想到了向胜的“界”。 撑起这么一张薄膜要消耗很大的能量，且攻击强度越大，能量消耗越快。 当初没什么基础的向胜坚持到了第一发子弹。 涂苒想看看假谢昭能坚持到哪一步。 涂苒从空间里取出一把机关枪，以及足够多的子弹，瞄准假谢昭，扣下扳机。 薄膜经受火球和子弹的双重攻击，虽然会反弹，但是涂苒和席纯之默契配合，绕着悬浮车转，子弹和火球根本沾不到她们边。 假谢昭面色沉得比后边的乌云还黑，召唤雷电又朝涂苒和席纯之劈了两次，没劈中。 如果他只有建立保护屏障和召唤闪电这两项异能，对上涂苒和席纯之，毫无胜算。 但他身为谢家人，涂苒总觉得他不会傻到只有这两项异能就敢一个人上来冲锋陷阵。 她时刻警惕着。 直到假谢昭从悬空的悬浮车上一跃而下，透明屏障跟着他一同降落。 他并没有直接落在地上，而是距离地面两三米的位置停下。 飞。 涂苒渴望已久的异能。 (本章完) 343 异能消除 透明薄膜包裹住他的全身，波光流转处泛着蓝光。 持续的机关枪攻击，上百发子弹射击在薄膜之上，从各个角度试图冲破薄膜。 并没有成功。 “涂苒，你不是有很多异能吗，为什么不用？” 半空中的男人嚣张地张开双臂，露出锋利的犬齿。 他这副样子，涂苒并没有在真正的谢昭脸上见过，以至于她有些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谢昭。 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他是个强敌，不杀他，离开不了这个地方。 涂苒双手捧着的机关枪闪出一道白光，下一秒机关枪消失在她手里，被她收回空间。 她双目紧紧盯着保护罩里的假谢昭，唇瓣蠕动。 “花好月圆。” [叮——] 大脑里传来一声清脆提醒音。 谢昭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涂苒垂在身侧的手莫名抖了一下。 [【花好月圆】，失效。] 代表【花好月圆】的绿色异能光幕在涂苒眼前闪烁了三次红光，消失在涂苒的大脑里。 涂苒连忙从初、中、高异能总汇列表中搜寻“花好月圆”四个字，没有找到。 不是短暂的失效三分钟，而是彻底消失在她的身体里。 失去一张来之不易的好牌，涂苒很不爽，但让她更不爽的是，她无法得知假谢昭的异能具体是什么，有哪些限制。 从她的经验来判断，异能越强大，限制越多。 她从上一个谢昭身上获得的【异能封印】，限制时长为三分钟。 那眼前这个假谢昭消除异能，会不会有个数限制。 一连串抛出三个火球后，席纯之快速移向涂苒。 “怎么了？”她注意到涂苒表情的不对劲。 “他有类似异能消除的能力，我的一项异能被他消除了。”涂苒快速道。 席纯之难掩眼中震惊，外边的异能都进化到这种地步了？直接整个整个的消除？ 确实，这种异能几乎是碾压式的存在，与之相比，扔个火球瞬息移动什么的就是小打小闹。 也难怪他敢如此嚣张。 “他没有消除你的异能，又一直催着我用异能，”涂苒微微仰头，望着半空中眉峰低垂，眼含轻蔑的假谢昭，很确定地道，“他消除异能的次数并不多。” 涂苒顿了顿，看向席纯之。 两人目光平静的对视，席纯之秒懂她的意思。 她扭头看向那个复制品，第一次认真地端详他，从上到下，从内到外，似要透过他，看到他的灵魂。 实际上，席纯之就是在看他的灵魂。 福尔图娜之瞳，看透他人生死。 “他会死。”席纯之肯定道，“他的灵魂逐渐透明。” 涂苒顿时唇角一咧，恶劣的笑倒映在复制品的眼里。 复制品心脏一缩，强烈的不安感裹挟住他，他的呼吸逐渐不畅，肺部如同被一双大手握住，挤压着、蹂躏着。 他立即落地，逃离那片无氧的区域，抬手引出一道闪电，报复般“劈里啪啦”往涂苒身上劈去。 涂苒和席纯之原地分散，席纯之反手就是一个火球。 火焰扑在保护罩上，火花四溅，复制品的视线被遮挡，下一秒，一道更为炙热的激光束抵达保护罩。 激光束超强的穿透力，保护罩开始细微的震颤。 长椭圆形的保护罩被红的蓝的白的光包裹。 身处其中的复制品被光照得难以睁开眼睛。 他一直在等待时机，等待涂苒用她的“幻之境”、“空间切割”、“影子战士”、“异能封印”这类超强杀伤力的异能。 可惜没有，丧失了“花好月圆”的涂苒拒绝使用所有异能，连能让她躲避闪电的“瞬息移动”，以及激光枪能量恢复的“时间之轮”她都不用。 她好几次都差点被雷劈中，身上的衣服有一半变得焦黑，她躲藏的很是狼狈，但依旧没有用异能的打算。 她不断的从空间里取出各种各样的武器，光激光枪就消耗了四把，她深怕他把她的“时间之轮”消除了，激光枪的能量也不恢复，用完就扔在地上。 真是个抠门的家伙。拼命支撑起防护盾牌的复制品咬牙切齿。 让他耗费一次异能消除的机会单单把她用的“阴影存储”消除掉，他又不乐意。 焦灼的状态。 他后悔了，当初应该多带几个人来。 后悔无用。 在他终于支撑不起防护盾，透明薄膜在一次次攻击中失效的刹那，涂苒和席纯之如虎狼般扑了过来。 复制品吓得后退一步。 涂苒，席纯之，他对她们有些耳闻。 在没有异能出现的时期，这两个人就在一众拓荒者中脱颖而出，她们的实力是实打实摆在那里的。 顶着谢昭那张脸的复制品快速招来两道闪电，一道劈向涂苒，另一道劈向席纯之。 然后朝天跳起，借着异能就要飞起来。 天上，那架悬浮车悄无声息地凑近，想要接走他。 涂苒与席纯之眼神短暂的触及，下一瞬，席纯之一发火球轰上悬浮车。 涂苒则拼尽全力一跃，一把扯住复制品的脚腕，用力往下一拖，将他狠狠砸在地上。 身体高速从半空中坠落，涂苒的力道完全是想将他砸到脑浆四溢，在脑袋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刹那，他只顾着建立保护罩。 他忘记了，涂苒还有“读取记忆”这么一项异能。 涂苒在接触他脚腕的刹那，短暂却丰富的记忆涌入她的脑袋里。 短暂，是因为他有意义的记忆只有短短的两个月。 两个月之前，他的记忆里只有淡红色的液体，和液体外因为光的折射而扭曲的人形。 他在一个玻璃缸内生长起来，长出一副与谢昭一模一样的躯壳。 和他一样的躯壳有很多个，和他不一样的躯壳也有很多，涂苒在一些一闪而过的场景中，看到了谢旭以及谢恒的复制品。 两个月前，谢家第一继承人死亡，谢昭成为下一任谢家继承人。 培养他的那伙人将所有谢昭外貌的复制品从缸里带出来，用记忆传输装置将他们的大脑填充，让他们在短短的两个月成为足以替代谢昭而不被发现的复制品。 (本章完) 344 我要见谢昭 之后，每个人接受了不同的提升实力的方法。 眼前这个复制品喝下改良过后的“神药”，成为一名非常成功的基因改造人。 两个月内，他接受了多次的异能测试，就为了确定他的异能到底是什么。 在十天前，一名身穿白色研究服的研究人员递给他一个评估表，对他的异能进行了具体的罗列与等级评估。 涂苒将记忆暂停在评估表递过来的那一刹那。 “悬浮中级”、“雷爆高级”、“界高级”、“异能消除中级”。 涂苒将每一项的异能快速浏览一遍，着重放在“异能消除”的介绍。 格式和她从异能面板上看到的完全一致。 【异能消除】 介绍：毁天灭地的力量不过如此，顷刻之间消除对方的异能，无异于剥夺最后的生机，只要时机恰当，你可以诛神。此异能稀有，请格外珍惜。 注1：只有在对方使用相应异能时才能进行剥夺。 注2：诛神的力量是有限的，消除次数与异能等级挂钩。初级在三十六小时内只能消除一次异能，中级在三十六小时内只能消除两次异能，高级在三十六小时内可消除三次异能。请考虑清楚使用。 等级：中级 所以这家伙今天只能再使用一次“异能消除”，怪不得要那么谨慎。 只来得及用保护罩护住自己脑袋的复制品被砸在地上后反弹了一下，借着涂苒拖拽他脚腕的力道于半空中旋转，挣脱涂苒的手。 涂苒立即追上，腿部一个横扫，复制品刚准备落地的脚被涂苒扫到，身体一斜朝侧边摔去，他这次就没来得及建立保护罩，实实在在地摔趴在地上。 他趴在地上也不安分，甩了一道雷到涂苒跟前。 搞偷袭？ 涂苒冷哼，从他半爬着的身体上跳过去，然后一脚将他踹到她之前站立的地方。 雷轰下来，不偏不倚，轰在他身上。 复制品来不及发出声音，就双眼一翻，没了气息。 另一边的席纯之已经摧毁半空中的悬浮车，返回到涂苒身旁。 看到趴在地上满脸焦黑，原本精致的头发炸开的复制品，“死了？” 涂苒正半蹲着抚摸他的脉搏。 “死了。”涂苒站起身，逆着阳光站立，阴影投递在躺在地上的尸体上，一道淡淡的白光闪过，地上的尸体消失不见。 涂苒将他收进空间里。 她得回去让谢旭查查这人的异能能不能像内丹一样取出来让别人用。 “异能消除”怪好的，能循环利用最好不过了。 …… “不能。” “真不能？” 涂苒不死心问。 她借着头顶的灯光看着病床上乌漆嘛黑的尸体，尸体正背朝上，脖颈部已经被谢旭剖开来验证他的猜想。 门诊的窗户和铁门都放下卷闸，“暂停营业”的牌子被小九翻过来，他们并不担心有人进来。 谢旭摇了摇头，摘下沾染了黑色烧焦物的手套，扔进床边的垃圾桶里。 “他是基因改造人，没有内丹作为异能的载体，他的身体就成为异能的载体，异能源于神药，生于他的基因，溶于他的血肉，他死了，异能也就跟着消散了。” “……好吧。”涂苒坐在临近的一张病床上，彻底歇了心。 “把尸体收拾了。”谢旭吩咐小九一句，转过身看向涂苒，“你还有要问的么？” 涂苒正耷拉着眼皮，不怎么有精神，她从昨天午夜，到现在——第二天下午，一直在四处跑，中间还经历了三场恶仗，此时只想倒头睡觉。 闻之，提起一点精神来。 谢昭的事的前因后果她已经推出了大概，有人意图得到谢家，想了狸猫换太子这么一出，复制出谢家三兄弟的分身，谁是下一个继承人，就把谁的分身放出来。 能想出这种方法，并做成90%，也就谢家那两个死对头——庞家和威尔斯家有这个本事了。 至于具体是哪家，涂苒没有兴趣知道。 她现在更为关心的是秩序魔方碎片。 从谢燮鳌的记忆来看，关于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过谢旭，但和谢昭谈论过，并命令谢昭暗自搜查这个东西。 她需要知道谢昭这几年有没有进展。 “真正的谢昭在哪里？” 谢旭侧了侧身，对着小诊所一堵墙道：“她找你。” 涂苒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小九电脑桌后边的那堵墙……是个暗室？ 随着谢旭话落，那堵墙开始缓缓向两边挪动，中间敞开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涂苒短短二十四小时内杀了两次的面庞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 笑着却疏离的眼神，微微抿着的唇，老干部一般的气质。 是提问过她的主指挥没错了。 与她的印象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没有穿军装，内里一身宽松的病号服，外边披着一件大衣。 仔细看，他脸色很苍白。 “好久不见。”谢昭笑着打招呼，随着他往前走的动作，身上的大衣有往下滑的趋势，他抬手去拉，露出手腕上一道深红的勒痕。 (本章完) 345 操纵时空 涂苒视线在上边一瞟而过，又落回他的眼睛。 “谢指挥有秩序魔方碎块的消息么？” 谢昭脚步一顿，苍白的脸上显现出一丝愕然，很微弱，“你读取了谢燮鳌的记忆，对吗？” 她的所有异能已经天下皆知，他猜到正常，涂苒不以为意，“你这几年禀报给谢燮鳌的一直是没有查到相关消息，是真没查到？”她现在更关注这一点。 “查到了些。”谢昭在小九的搀扶下重新迈开步子，缓慢坐在涂苒对面的床铺上，他抬起两手拢了拢肩上快要滑落的大衣。 “秩序魔方被打乱后，崩解为八块，分散在宇宙各个角落，如果有人集齐八块碎块重新拼出完整的秩序魔方，宇宙秩序就会恢复，各个世界的联系也会断掉……” 谢旭捂着嘴巴轻咳了两声，谢绝了小九递过来的不明液体，继续道：“‘统治者’种族为了防止有人将八块碎块集齐恢复宇宙秩序，派出精锐部队对碎块进行收集，并将碎块保存在自己的星球，他们如今已经收集了七块碎块，剩下的一块，在谢燮鳌手里。” 几句话的功夫，他的声音变得有气无力，唇瓣血色一点点消散，他被迫停下缓解。 一言不发站立在旁边的小九再次上前，拿着一瓶绿色营养液的东西拔开瓶口，递给谢昭，谢昭这次没有拒绝。 瓶口打开的那一刹，一股苦涩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小诊所，如同夏日森林绿虫被碾碎后散发出来的味道，覆盖了原来的消毒水味。 涂苒皱了皱鼻子，又有点疑惑。 谢昭这幅病殃殃的样子是什么情况？ 他总不至于没钱躺营养舱吧？ 她向身侧的谢旭寻求答案，谢旭原本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哥喝药，敏锐察觉到她的视线，扭过头来，倒没隐瞒，“我刚从庞家秘密实验室把他带出来。” 涂苒了然，“所以庞家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了？” “什么最后一步？”谢旭不明白。 涂苒解释，“用复制品替代谢昭掌握谢家，复制品已经生产出来，最后一步就是绑架正主，神不知鬼不觉把复制品换上。” 谢旭顿了一下，“你还读取了那个复制品的记忆？” 涂苒眨眼，“对啊，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我可以告诉你。“ 她读取记忆这项异能太逆天，他调查许久的事，不及她短短几秒的记忆读取。 “暂时没有。”他收回目光。 谢昭已经将绿色液体全部喝入肚中，小九递过去一条洁白的手帕，谢昭拿着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污渍。 将帕子还给小九，他抬起头来，看着涂苒，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个还算客气的笑，“这次多谢你吸引庞家的注意，阿旭才能将我安然无恙从那里带出来。” 吸引注意？ 涂苒脑海里闪过谢旭交给她的那张名单，以及死在她手下的两个被庞家寄予厚望的复制品，双手抱臂，幽幽扫向谢旭，语气阴阳，“你可真会一箭双雕。” 既让她杀了谢燮鳌和那两个复制品，又借着她闹腾出来的动静，打庞家一个不注意，救下谢昭。 谢旭抿唇不言，罕见的没有反驳，“这颗内丹，送给你。” 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磨砂质小盒子，递给涂苒。 涂苒狐疑看他一眼，接过盒子，打开，正中心一颗内丹暴露在眼前，和她以往见到的内丹没什么区别。 肉眼看内丹，涂苒是看不出具体的功能的，只有在活体身上并展现出来，她的“异能识别”才能起作用。 “什么功能？为什么给我？”涂苒手指下意识摩擦着盒子外围的磨砂，抬眸问谢旭。 “空间类异能，操纵时空，达到随意切换世界的目的。” 涂苒：“？！” 要说之前她还有那么一点瞌睡，现在是犹如被雷劈了一下，精神百倍。 “哪来的？” “庞家实验基地，他们在阈内一棵万年古树里挖出这颗内丹。” 涂苒盯着盒子里的内丹，两眼冒光，真是瞌睡遇到枕头，麦芒掉进针眼里，巧得不能再巧了。 有了这颗内丹，她去到“统治者”世界轻而易举。 谢旭及时给她泼了一盆凉水，“去往某个世界是随机的。” 涂苒：“……” 好在她心态好，“没关系，我还能多去几个世界，积累经验，大boss级别存在的世界，我经验不够容易被刷。” 谢旭望着她毫不犹豫地吃下内丹，冒出一句，“你这么想拯救世界？”这颗内丹是如今所知最接近统治者的东西，吃下这颗内丹，就相当于接受了拼接好秩序魔方的使命，担负的责任极大。 涂苒已经咽下内丹，眼前的光幕详细介绍了这颗内丹的用处，涂苒仔细看了一遍，和谢旭所说差不多。 “拯救世界？”涂苒竖起一根食指，在谢旭眼前摇了摇，慢悠悠且一本正经道：“我这是拯救宇宙。” 谢旭：“……” 他们俩对面的谢昭静静看着这一幕，无声地摇着头笑了笑。 “还有什么宝贝要交给我的吗？或者是还有什么事要告诉我的吗？”涂苒看了看谢旭，又看了看谢昭，“要是没有我就走了。” 谢昭笑着摇了摇头，显然他没有什么要交给她的，谢旭看了眼她眼底的乌青，抿了抿唇，道：“其他资料我会通过零交给你，你先……回去休息吧。” “拜拜喽。”涂苒随意地挥了挥手，推开紧闭的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外边的光里。 谢昭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出声，“她真的……乐观到天真。” 如今她手里拿着最后一块魔方碎片，以及通往统治者世界的钥匙，但凡有一点失误，魔方被统治者全部夺走，钥匙也被拿走，统治者到其他世界轻而易举，其他世界想反抗统治者，又要从零开始。 谢旭并没有接他的话，“你该去泡营养舱了。” “知道了知道了。” ··· 离开黑市，涂苒去了席纯之的酒吧。 被席纯之带进包厢后，倒头就睡。 席纯之望着眼前呈大字型躺着自己床上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抽了条毯子扔在她肚子上，悄悄推门离开。 涂苒睡了八个小时，自然醒来，揉了揉眼睛，看着包厢内陌生的场景，反应了两秒，想起她是在席纯之的小酒馆。 下床推门，沿着走廊找到正在大厅酒柜的独立小桌子前喝酒的席纯之。 酒吧貌似没人，仅存的几个四处游荡的，和她今早见到的那伙人不一样，都不像来玩的，头顶着各种各样的异能，眉眼间流转着沉郁与锐利，火一身火辣红裙，混迹在几人之间。 涂苒拉了把椅子坐在席纯之对面。 “火是在交换消息？” 席纯之给她倒了杯橘黄色液体，推到她跟前，闻之点头。 (本章完) 346 醉酒倾述 酒吧内灯光闪烁，明暗交接。 涂苒小口小口抿着清甜的液体，出神地望着舞池中央，不知不觉间就把席纯之递过来的一杯酒全部喝完。 “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席纯之一只手搭在椅子靠背上，一只手在桌子上把玩着酒杯，细长的眉毛微微挑着，奇怪地看着涂苒。 在她的认知里，涂苒杀了谢家那父子俩，应该高兴才对。 涂苒将酒杯放在桌子中央，“有吗？”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稍微有点烫。她不太会喝酒，好像有点醉了。 这不重要，她现在看着眼前的席纯之，有很多话想说。 “首先，先谢谢你还把我当做朋友。我人生的前二十年，没有什么能让我交心的朋友，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有个愿意永远和我站在一起的朋友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 说着，涂苒还执起了席纯之的手，虔诚的放在自己脑门上。 席纯之：“……” 她看了眼被涂苒喝光光的酒杯，又看了看摆在她手边只剩半瓶的酒瓶，酒瓶上的标签完好…… 这酒……仅仅是喝起来像饮料，实际上的酒精含量不比一般酒少。 涂苒那一碰酒精就醉的德行。 席纯之扶额，她忘记了。 涂苒醉了。 醉了的她开始说胡话。 双手捧着席纯之的手，就像是拿了一个话筒，开始一股脑倾述自己。 “我要走了，我要去找统治者了……要把秩序魔方复原……嗝！”涂苒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酒嗝。 还不肯停，继续碎碎念，“游戏里的最后关卡，最大的boss，肯定很厉害，我一个人去找他们，好危险……好可怕……我要是死了怎么办……” 席纯之对她话里的几个关键词并没有理解，比如“统治者”、“秩序魔方”什么的。 但她大概率猜到是要去个什么地方，干一件大事，而这件事，很危险，会死人。 席纯之反握住涂苒的手，“是不是谢旭让你去的？”虽然是疑问，但语气里已经是90%的肯定。 在席纯之眼里，也就是个谢旭能让涂苒头朝东她就朝东，头朝西她就朝西。 涂苒脑子被酒精麻痹得厉害，吸了下快流到席纯之手背上的鼻涕，“对，就是他！” 席纯之咬牙，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 “又是他！涂苒你清醒清醒，你现在有的是能力，干嘛要听他的！把他脑袋割下来看他还敢指使你干这干那。” 光是说还不解气，席纯之雷厉风行，站起来拉涂苒，“你现在回去睡觉，我给你端醒酒液来，等酒精散了，我陪你一起去找谢旭，咱们把他也搞死，让他陪他爹和他两个哥哥去。” 涂苒抱着席纯之的胳膊不动，她力气大，席纯之想把她拽起来都拽不动。 涂苒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席纯之的话她根本没听到，她的脸贴在席纯之的手臂上，“我没那么大的志向，我的理想生活就是赚够钱，天天躺在家，从白天睡到黑夜，饿了有人送饭，渴了有人送水。” “可是，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宇宙越变越乱。”涂苒一把鼻涕一把泪，席纯之停下手里拖拽她的动作，心疼地望着她。 “明明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秩序与规则，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可是那个什么统治者，非要将这个宇宙融为一体！非要消灭所有世界的多样性！这个种族真是……真是……” “真是什么？”席纯之摸了摸她的头发，顺着她话问。 “欠揍。” 席纯之：“……” “我命中注定就是收拾他们的那个人。”神志不清的涂苒开始自恋，笑容张狂中透着点猥琐。 被她的情绪转变搞得一时无语的席纯之，掐了掐人中，挣脱涂苒的手，返回自己的位置上。 “唉，”涂苒叹了口气，眼圈和脸一样红，看上去委委屈屈的，说的话却处处透露着风凉，“谢旭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眼看马上就要实现他的人生理想，却发现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还是得把所有底牌押在我身上，那个李文川，根本就不靠谱，虽然跟我来自同一个世界，但他一点责任感都没有，区区一个副指挥就能把他困住。” 说着，涂苒还摇着头“啧啧”了两声，表情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席纯之：……谢旭，老娘错怪你了。 在心里给谢旭道完歉之后，席纯之才出声表示震惊，“李文川也是来自蓝星？” “对啊，”涂苒不知何时又抱住席纯之的手，仔细地凑在眼前端详，还咸猪手似的摸了两把，“纯之，你的手真好看。” 席纯之：“……” 她很头疼，她觉得和神志不清的涂苒说话有一点费情绪。 她在手腕上的通讯器上拨动了两下，“阿六，拿醒酒液过来。” 席纯之这边刚挂了通讯，涂苒就眼巴巴望着她，“纯之，我不需要醒酒液，你忘啦，我有百毒不侵，区区酒精，马上就代谢完毕。” 席纯之：“那你快代谢啊。”然后翘起二郎腿，懒懒地靠在椅子背上，摆出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能多快代谢完。 涂·小学生·苒说到做到，头往桌子上一跌，闭上眼睛。 嘴里还念叨着，“金刚之躯，快快显灵！金刚之躯，快快显灵……” 醒酒液已经送过来，席纯之抬了抬手指，一人兼任多职的调酒师托着杯子站在旁边，没有再靠近一步。 一分钟后。 “席纯之，你居然给我喝酒！” 涂苒醒了，席纯之挥了挥手，让调酒师下去。 “谁让你自己没一点判断力，给你什么你都喝，还好意思赖我。” 两小学生日常拌嘴五分钟。 涂苒以一句“我马上就要走了”险胜席纯之，拌嘴结束。 “你一个人可以吗？”席纯之正色问。 “目前还不知道统治者那个世界是什么情况，我一个人比较灵活，遇到危险也好脱身。” 席纯之扣着手里的酒杯，眼神忧愁，她想陪着涂苒一起，死不死的无所谓，但理智告诉她，她的实力不够，只会拖累涂苒，可能会害得涂苒和她一起死。 “谢旭偷偷摸摸干了那么多年，实验室整了那么多个，没给你搞点保命的东西？” 347 出发前准备 席纯之不喜欢谢旭，生怕涂苒在谢旭手里吃亏，只要逮着机会就想让涂苒从他手里抠点东西。 “有啊。”涂苒很想给席纯之展示自己空间内从谢燮鳌收藏室里拿得五花八门的东西，可惜阴影存储无法展示，她就只能捡重点念叨出来。 “谢燮鳌私藏的内丹，都是各顶各的有用，像什么召唤虫子、穿透、幻想具现术、疼痛免疫，还有很多，我还没有一一看说明书。”涂苒一想那些内丹，她都忍不住替谢燮鳌心疼。 谢燮鳌将这些内丹收集起来就是为了以后自己用，自然都是精品中的精品，结果全便宜了她。 哈哈哈哈…… “幻想具现术，可以将你用思维编制的场景放入现实世界中。”涂苒控制不住的分享欲，双眼亮晶晶，“咱们今天在谢家庄园外边碰到的那些藤蔓怪，就是谢燮鳌命一名从事雕塑工作的人吃下内丹，靠想象力编织出来后放置在庄园外边保护庄园的。” 席纯之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她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被五花八门的异能所震惊了。 她的红唇微动，“这些异能，未免太强大。” “强大是强大，对使用者本身要求也大，如果使用者精神力不够，过分使用自己不能驾驭的异能，只会让自己的身体受到损害，”涂苒默了默，想到自己在谢燮鳌的记忆里看到的场景，“那名雕塑师在构造出这么庞大的一只异种后，就精神失常疯掉了，谢燮鳌把他体内的内丹挖出来收藏。” 沉闷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转。 虽然二人手里都握着不少人命，也不见得杀的都是些罪该万死的人，但听到谢燮鳌的所作所为，还是会忍不住替死者惋惜。 说伪善也罢，人总会为与自己没有利益关系的人的悲惨遭遇而付诸同情。涂苒更甚。 席纯之呼出一口浊气，“我倒有些希望联邦能落在统治者手里。” 蓝色光束灯从两人之间划过，涂苒抬眸，看向席纯之的眼睛，她的刘海之下，幽黑的瞳里是对联邦的深深厌恶与失望。 手腕上的通讯器传来几声明显的震动，涂苒没没低头查看，而是认真地望着席纯之，“别这样想，该死的只是联邦财阀制度，有很多种改变方法，依靠外来入侵者，是最蠢的一种。” 席纯之抿了抿唇，声音很轻，“你说得对，但是——” 为了更清楚地听到，涂苒身体微微前倾。 但是什么？ 席纯之食指一曲，出其不意，重重敲在她脑壳上。 “你居然说我蠢。” 捂着脑袋后退的涂苒：“……” ··· 零发过来一些资料，是目前已知的世界的介绍，多达21个。 有的世界介绍很详细，可见当初达到那个世界的人是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的，对生活方式、科技进展、文明历程，甚至是政治宗教都描写进去。 但大多数世界的介绍撩撩几笔。 因为“操纵时空”是随机去往各个世界，涂苒很可能会去到这几个世界，提前了解也有好处。 但这里并没有统治者的世界。 不知道是没有人去过统治者的世界，还是去了统治者的世界的人都没有活着回来。 348 这是哪个世界？ 资料里还附带了几个武器库的位置，涂苒可以随时过去补充武器储备。 涂苒花了三天时间做准备。 第四天早上八点零八分，涂苒在这个自认很吉利的时间点，在席纯之和零的守候下，发动“操纵时空”。 一道淡蓝色水波纹的门出现在她眼前。 涂苒面无表情的一步步朝门走近，内心却并不像脸上表现的那样淡定，“哈恩登星系、哈恩登星系，一定要是哈恩登星系……” 她需要到哈恩登星系补充精神力。 现在她的精神力只剩下36%，不够她消耗。 哈恩登星系是她理想的第一站。 可惜，运气这个东西是最琢磨不透的。 入眼，是正对着她站立的数十个眼冒绿光的不明物种。 他们似人非人，体型与人类相似，四肢修长，既有人类肢体的线条柔美，又不乏机械的冷酷与坚韧，他们脸部也完全被机械覆盖，像完全的机械制造人，却又可以看见脸上细微的褶皱乃至见到涂苒之后自然流露出的厌恶与嫌弃。 他们脸部器官极尽简约，简约到哪怕明明没有见过这种生物，第一眼，涂苒不仅不觉得怪异，反而从他们的五官中感受到一种恰到好处的和谐，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美感。 他们的双眼如至纯至绿的宝石，机械般的冷酷，又摄人心魂般的漂亮。 但在看到涂苒这个骤然闯入者的刹那，他们眼中的瞳孔骤然由懒散的椭圆形竖成一条钢针一般的直线。 她把出口开在了人家的会议室！ 涂苒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在这群似人非人的生物朝她扑来的刹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嘴里塞了颗内丹。 【隐身】 ！！ 涂苒骤然消失在原地。 又见缝插针，从眼前包围圈的缝隙之中钻出去，落在这群“人”背后。 她呼吸都不自觉放轻，紧盯着这群生物的动作。 这群生物眼睁睁看着到手的猎物消失不见，在她站立过的位置烦躁地绕了两圈，又扩大范围沿着整个会议室打转。 他们似乎知道她是隐身了。 涂苒小心翼翼跳到桌子上，躲避掉他们的摸索。 她朝四周张望，希望通过周围的环境判断出她现在到底在哪个世界，墙壁是铁质般的光滑与冷冽，没有窗户，没有装饰物，地面上铺着一层银灰色的地毯，里面唯一的家具就是一个长条型的金属制桌子，整个空间就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盒子。 要说能透露出什么信息的，就是铁盒子里的唯一一扇门了。 拱形门，门面材质依旧是银灰色金属，雕饰着复杂隐晦的纹路，隐约有几只眼睛，瞳孔或呈圆形，或呈针形，间或有椭圆形，以及半眯着的，墨绿色的宝石镶嵌其中，一眼看去，有种被无数双眼睛紧盯着的毛骨悚然。 涂苒直觉这幅图蕴含着丰富的信息，种族信仰，精神支撑什么的，可惜，她看不明白，也没有从零交给她的那么多资料里对照出眼前这个世界。 而这群似人非人的生物在整个会议室警惕转了两圈，依然无所得后，一名穿着明显更加精致，气势也更加威严的“人”停下脚步。 他停下后，其他“人”也纷纷停下，不约而同望着他们首领，其中有一个就停在涂苒身边不到半米的距离。 他习惯性朝着桌子上方的虚空挥了下手。 他没报什么希望，他们全屋摸查并没有放过桌子上空。 涂苒像之前重复了多次那样，在他挥手过来之前，就瞬移到桌子的另一端。 什么都没有抓住，他也不再尝试，而是专心致志看着首领。 瞳孔依旧是竖形，他们并没有放松警惕。 首领抬起手指，动作优雅且缓慢，像极了虔诚的信徒在祈求获得食物，他最粗的一根指头逐渐延伸出长且尖锐的指甲，甲身泛着寒光，像一把锋利的钢刀，涂苒下意识想象这根指甲穿透她肚皮的差不干净。 她不禁打了个哆嗦，这种还没战斗就想象自己死状的想法是非常危险的，她咬了咬舌尖，将注意力放在那根指甲接下来的动作上。 如果她没猜错，这个生物准备联系外来援兵。 一般情况下，从一个世界的通讯水平大致可以看出这个世界的科技等级。 像联邦的通讯器，哈恩登星系成熟的眼球晶体植入技术。 这也是她没立即使用“操纵时空”逃走的原因。 她需要尽可能多的了解这个世界。 尖锐的指甲在虚空轻轻一划，空气被划开，一个黑漆无光的小空间暴露出来。 因为是空间撕裂，裂口两边窄，中间宽，呈现出一只眼睛的形状。 不过仅仅是形状像眼睛而已，里边空空如也。 但是下一秒，荒诞怪异的一幕发生了。 空空如也的黑暗逐渐上翻，宛如眼皮在缓缓睁开，逼真的墨绿色瞳逐渐出现在涂苒视线里。 我擦，这是什么东西？ 搞这么魔幻？ 这里是魔法世界？ 涂苒心中那叫一个起起伏伏，要不是要隐藏自己，不能让周围的“人”发现，她现在就要跳下桌子凑近看看这只绿眼睛到底是怎么来的。 她还没有平息内心的震惊，惊涛骇浪的一幕就出现了。 带着几分惺忪的绿眸在眼眶内缓慢移动，避过所有人，定格在涂苒所在位置。 涂苒：“……” 若有似无的白光从她身上散开，她的身影完全暴露出来。 这只眼睛居然能看破她的伪装并且揭穿！ 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霎时间骚乱起来。 涂苒从桌上翻身跳下来，躲过距离她最近的那位的攻击，同时抬起手掌，飞出一颗白色能量球，朝半空中的眼睛炸去。 能量球在接触到眼睛的刹那，那眼睛竟然狡猾地闭上，它本来就是空间的裂缝形成，闭上之后，那空间就成了一个无底洞。 能量球投入空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掀起一点浪花。 而跳下桌的涂苒就近瞬移到一个“人”背后，带着人类温度的手掌握住他冰凉的脖颈。 她试图读取他的记忆。 并没有成功。 她如同碰到一堵望不到边际的高墙，高墙将手下之“人”的记忆保护在中间，她无论从哪个角度探入，都无法触及到。 涂苒心愈发沉下来。 目光扫过眼睛，它所在位置只留下一个黑洞，涂苒尝试再次建立起隐身。 但只隐了不到一秒，像一个古老的黑白电视短暂的失去信号，狡猾的眼睛再次出现，将她暴露出来。 这些长手长脚的不明生物拥有着人类的灵活，猎豹的敏捷，以及机械的超强杀伤力。 他们还有很严密的协同合作能力。 在包围圈逐渐收紧，这群生物准备瓮中捉鳖的刹那。 涂苒甩出一道无形的光刃。 (本章完) 349 统治者 光刃的高度与“眼睛”平齐，迅速向它扩张。 空间切割。 犹如头颅收割机，在抵达“眼睛”的过程中，收割了一批站在涂苒和“眼睛”之间的非人生物。 他们与自己的眼睛一样深的墨绿色血液泼洒在地上，他们的血液比正常人类的更粘稠一点，涂苒亲眼看到有一滴绿色的血在即将落地的头颅与地面之间拉出一条极长的细丝来。 “眼睛”的出现是撕裂空间的产物，涂苒的“空间切割”造成的正好是空间伤害。 果然，“眼睛”对空间切割的光束毫无抵抗力，瞬间就前后移位，分成两半后，被撕裂的空间支撑不住，合拢成原来的样子。 眼睛消失，涂苒担心那个首领再用尖指甲划一只眼睛出来，凝聚一颗能源球朝他砸去。 首领墨绿的瞳一缩，紧急用指甲在半空中一划，一个破裂的空间浮现，蕴含着无穷的吸力，能量球瞬间被吸进去。 该有的威力一点也没发挥出来。 涂苒并不气馁，当即变换角度，接连从数个方向发射能量球。 角度刁钻。 既保证能砸在首领身上，又不会被现存的空间吸进去。 首领被迫从各个方向划拉，重新撕裂空间，指甲都快划出火花来，他还是保持着动作的优雅，一只手背在身后就没拿出来过。 好歹是将所有能量球都吸引进去。 还不待他松一口气。 一道近乎无形的光刃在他的绿瞳中逐渐放大，他想要做出反应，可他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光刃飞过来的速度，他感受到腹部传来一阵凉意，接着就是剧痛，他下意识伸手去摸腹部寻找伤口。 粘稠的血液沾染在他的手指上，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来，他腰上的各个方向都在淌血。 光刃从他腹部一闪而过，又拉长切割了那扇雕饰精美的门。 门轰然倒塌，雕刻在门上的栩栩如生的眼睛如尘埃般落在地上。 涂苒恢复隐身，将铁盒子里残存的几个虾兵蟹将解决掉。 首领死状有些惨烈，她不忍心看，目不斜视地从破裂的门中跑出来。 她的鞋底必不可少地沾了那些人的血液，每一步都会与地板粘连在一起，“嘎吱嘎吱”一直响，为了让自己的隐身能更专业，涂苒从空间内取出一双替换的靴子快速换上。 换好鞋子的涂苒站起身，被眼前的场景震撼，超大全方位环形玻璃后，是一望无际的浩瀚宇宙。 涂苒往前走的脚步顿住，不可思议地环顾自己站立的空间。 遍布操作系统的驾驶室，不断变化的数据操作台，一声接着一声的嘀嘀提醒声，头顶闪烁的报警灯光。 涂苒终于知道自己所在位置。 她来到了一艘小型宇宙飞船。 而现在，宇宙飞船上聚集起来例行开早会的“操作者”们，被她杀光在会议室里。 整艘宇宙飞船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一个对这些什么都不懂的人，将要驾驶着这艘宇宙飞船，飘荡在无垠的宇宙之中。 涂苒走到玻璃跟前，探究地望着外边的情况，这艘飞船刚刚经过了一颗表面呈紫色的星球，距离很近，因为那颗紫色的背景近乎占据一多半视野。 涂苒看着看着就莫名笑了。 笑过之后，她唇角下压，扭身去飞船上的其他房间。 她必须要找个“人”出来。 一扇一扇踢开飞船上的休息间的门，没有人，都没有人，涂苒连每间房间内部的卫生间都没有放过，仔细找过，没找到，涂苒又去餐厅、维修室、储备间，一个会动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最后，涂苒折返到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破破烂烂地堆在地上，涂苒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外边朝里头张望。 这群生物或许还有幸存者，涂苒抱着荒诞的念头。 但入目是一片养眼的绿色血河，原本的银灰色绒毯都被浸润成绿色，像刚长出来的一片翠绿嫩芽一般。 还怪有生机的。 涂苒意识到自己刚才想了什么，甩了甩脑袋。 她真是疯掉了，会对着一摊尸体感受到生机。 确认一圈，涂苒接受整艘飞船只有她一个活人的事实了。 她打算再返回去看看操作平台，也许有自动驾驶什么的，再不济，她用“操纵时空”离开就好。 却在转身的刹那，背后传来一道生涩的声音。 那声音仿佛从陈年烟灰缸里拉出来的一样，百八十年没说话，声音不仅沙涩，咬字还不清。 “异世的，老鼠，你杀死的是统治者最，衷心的部下，你会，受到审，判的。” 在这道声音响起的刹那，涂苒就转过身，盯着声音的来源。 是那只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重新冒出来的眼睛。 它幽幽暗暗的眼球在墨绿的地毯的映衬下，仿佛要滴出来一般，中间的瞳由原本的圆形，逐渐压扁，再压扁，形成显而易见的一道竖形。 像恶灵的瞳。 涂苒看了它半响，眯了眯眼，“异世的老鼠？说我的？” 恶灵针尖样的瞳一瞬间变得圆圆的。 又被它强制性恶狠狠地压回去。 “你应该关注的是你惹了多么了不起的一个种族，整个宇宙最无敌的存在、宇宙的最终归宿、万世的主人——统治者！” 涂苒摸了摸胳膊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好中二的发言。 “眼睛”还在激情澎湃地放狠话：“你已经被盯上了，你无处可逃，飞船的落地之处，将是你这只老鼠的埋身之地。” 涂苒虽然讨厌被叫老鼠，但她从这段话中得到了一个重要提示，“这艘飞船会自动降落到统治者的世界？” 眼睛毫不犹豫地回答，“对，你怕了吗？你现在想跑也来不及了，你最好自尽于此来赎干净你的罪过，你的尸体或许会得到统治者的优待。” 确定了这个消息，涂苒的心安定下来，至少她不用担心飞船降落问题，而且她运气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好，一来就碰上了统治者，省了她各个世界乱跑。 绿眼睛的骤然出现仿佛专门为了找涂苒放狠话，放完狠话后就闭上眼睛，消失不见了。 350 魔窟包围 涂苒又回到驾驶室的巨型玻璃前，贴着额头往外看了一会，这么短的时间内，紫色星球已经被飞船甩到后边，不再占据大片背景，取而代之的是黑暗中一片零碎的光点，如同一把随意撒在宇宙的细碎钻石。 那些都是距离很远的星星，涂苒收回目光。 她返回到已经搜过一遍的飞船成员们的房间，开始寻找关于未知的统治者世界的资料。 她得为即将的着陆做一些准备。 她将每一间房间都仔细搜查，将带字的东西聚拢在一起。 最后，她蜷着一条腿坐在地上，七零八落的书本纸张资料摊开在她腿边，她的视线在里面的文字上一一划过，扶额陷入沉思。 怎么办。 她不认识字。 这些文字就像歪七扭八的标点符号，从字的表面完全看不出其内在含义，她连看的方向是否正确都不确定，一种原始人看现代汉字的深深无力感袭击了她。 更可恨的是，里面没有图片，哪怕是一张图片也没有。 涂苒抓耳挠腮地想她有哪些异能是文字识别方面的，想破了脑袋也没找到，就连谢燮鳌收藏室里的那些异能都没有与识别文字相关的。 涂苒放弃了，从空间里取出拍摄仪，将纸张上的文字全部扫描进去。 她不会看，带回去给谢旭看。 资料拍摄完，涂苒一只胳膊撑着地站起来，保持镜头稳定，将拍摄仪对准飞船内部结构，虽然很简陋，她还是选择全部拍摄进去，接着又走近操作台，对准玻璃外的宇宙。 反正将她能看到的东西都拍了进去，也不管有没有用。 拍得差不多了，涂苒将拍摄仪收起扔回空间，走到飞船操作台正中央的椅子跟前，坐上去。 很硬，完全是金属制成，硌得她屁股疼，还没有铺着银灰色地毯的地面软。 但地面没有保护措施，万一遇上个颠簸什么的……综合考虑，涂苒选择坐椅子。 视野里是一望无际的虚空，时而可见飞掠而去的星体，涂苒就静静坐着，等待飞船的降落。 飞船的警报系统一直在响，从她突然出现，不知道是谁就按下了警报装置，蓝色和绿色相间的警报灯一直没有停下过。 出现外来闯入者，飞船没有发起自动攻击，这一点涂苒难以理解。 遭到入侵后开启自毁模式与敌人同归于尽，这种模式哪怕是蓝星也很常见，统治者居然没有。 涂苒想不通，索性不想。 灯光照映在她后背，她正面的脸忽明忽暗。 涂苒还有功夫眯一会，等明显感受到飞船的颠簸，飞船内部气流的变化，她才缓缓睁开。 一束强光直达她的眼睛。 涂苒脑子里的那点困倦顿时烟消云散。 她下意识摸了摸脑袋上的头盔，幸亏她的新头盔有自动调节光线明暗功能，她的眼睛才没有一下子被亮瞎。 飞船正在降落，内部并不平稳。 涂苒双手抓着椅子扶手，没有立即起身。 照明光束是由一艘和她所乘坐的小型飞船大小差不多的飞船发射出来的，一直追随着她，随着她所在飞船降落而降落，似乎在监视着她，怕她在降落的中途跑掉。 涂苒只能说他们多虑了。 飞船距离地面越来越近，地面的建筑物逐渐从下往上映入涂苒的眼帘。 高耸的建筑物，一座连着一座，蔓延到天际，宛如从地面升起的魔窟，压迫感极强。 建筑物并非笔直，更像被岩浆炙烤过而融化的山岩，层层叠叠，抽象而扭曲，在暗红色的天空背景下嘶吼叫嚣。 其上不规则散布着一个个深不见底的洞穴，像蚂蚁的巢穴，明明什么都看不见，涂苒却平白生出一种被无数双墨绿色的幽灵般的眼睛盯着的错觉。 地面震动了一下，飞船平稳降落，涂苒抬手解开安全带，眼睛却一直盯着正前方。 无数双绿色小灯泡在魔窟中黑黢的洞穴中亮起，他们驾驶着一架架小型飞行器从巢穴跳下来，在高空中滑翔，目标直指涂苒。 四面忽然涌进来一阵风，涂苒回头看去，飞船的两扇门正在升起，统治者世界的冷风吹进来。 统治者族群已经驾驶着飞行器落在敞开的飞船门后，与涂苒遥遥对视。 他们幽绿宝石般的瞳中一条直线竖在中央，戒备与警惕昭然若揭。 涂苒迎风而立，不动如山。 越来越多的统治者族人降落下来，他们整齐地列队，统一站在一名身穿橘黄色异域风格装束，瞳罕见地也呈现橘黄色的似人非人生物身后。 橘色瞳首领双手背在身后，嘴巴紧闭成一条线，“叽里咕噜”的声音不知道从他哪个部位发出来。 他的眼睛在盯着她，他在和她交流，但涂苒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或许可以叫那只眼睛出来。”涂苒提醒，那只眼睛说得话她可以听懂。 橘色瞳首领没有眉毛做装饰的眉骨很明显地抬了一下，他表现出很明显的不耐烦。 涂苒猜测对方也没有听懂她说的话的意思。 本来可以进行的和平交流，因为语言的不通而被迫终止。 橘色瞳首领背在身后的手露出，在虚空中一挥，一道肉眼可见的半圆形弧形出现，闪耀的银色带一点橘，橘色瞳首领缩手往前一推，弧形带就快速朝涂苒移过去。 在平移的过程中弧形不断加粗放大，颜色由银橘色加深为红色，到推进到涂苒所在飞船的刹那，竟变成一条燃烧的火龙，与天空同色，张开血盆大口，意图吞掉涂苒所在的飞船。 涂苒的瞳孔被火光照亮，整个人身处于一片火海之中。 【空间切割】 ！！ 火焰的滚烫与灼热在这一刻与涂苒无关。 她在周身建立了一个立方体隔绝空间，她虽身处火焰燃烧中心，但她存在于另一个空间——一个与燃烧的火焰分割开的空间。 从橘色瞳首领的角度来看，涂苒宛如被镜面包围，存在于另一个图层，她的脸被火光点亮，比火光还要明亮。 坚固的飞船在火焰中融化，岩浆一滴滴的落下、流淌、成河，却沾染不到她一寸。 剔透的橘色瞳中央，黑色钢针短暂地失神一刹。 一束杀伤力极强的激光从火中冲出，带着一击毙命的力量朝他的面门袭来。 “咕噜咕噜”的声音从他的脑后响起，不屑、嘲讽、轻蔑的语调不加掩饰。 他抬手，橘光普照，虚无的盾自他掌心而出，与白色的激光束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激光束的能量以肉眼可见的形态向周围溅开。 他姿态随意，竖瞳甚至微微松弛，这一点攻击并不能被他放在眼里。 “这就是统治者的能力么？” 一道更加散漫恣意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月末啦，也想求个月票～ ··* 351 敢再靠近，杀了他！ 竖瞳迅速收紧，他背在身后的左手指甲快速生长，呈一副尖锐无比的钢爪，精准朝涂苒的的心脏袭去。 手臂弯曲的角度、伸展的长度，是涂苒完全想象不到的扭曲程度。 她侧身躲闪，钢爪像长了眼睛一般追随而来，长度甚至伸长到原来的两倍。 涂苒反手从空间里掏出一把弯刀，砍向钢爪部分。 联邦最坚韧的材料制造出来的弯刀，在与对方手臂相撞的那一刹那，溅出一串火星。 弯刀的刀刃出现了缺口，而对方的手臂毫无破损。 涂苒这一招用了异能，砍出的力道极大，橘色瞳首领的手臂虽然完好，但朝涂苒袭去的角度向下偏了半分。 涂苒素来善于抓住敌人的漏洞，也就是这半分，给她创造了机会。 弯刀刀身白光一闪，被涂苒扔回空间内。 涂苒赤手空拳抓住对方的手臂，施加了全身的力道翻折回去。 橘色瞳首领用的是左手，涂苒就将左手直接从背后绕到右手边，再用力扯，从他前胸绕过，在他脖子环了一圈，搭在他左臂上。 在此期间，橘色瞳首领原本的右手出动，想趁机施法，被涂苒敏锐的察觉，桎梏住他的手腕，以左手一样的方式扭曲。 这一切只不过发生在两秒之内，端庄高贵的橘色瞳首领就变成了被五花大绑的大闸蟹。 “咕噜咕噜” 从他的脑干部位发出一连串涂苒听不懂的声音。 后方严阵以待的绿瞳生物们骤然如潮水般朝涂苒冲过来。 他们有的在地面上狂奔，有的驾驶小型甲壳虫样飞行器，叽里咕噜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血色的天空之下。 涂苒抬脚踹在橘色瞳首领的腿弯，一只脚踩在他的小腿上，右手在他身后绞住他那两只缠绕在一起的手臂，左手升出一团白色球状物，在她的掌心翻滚、跳跃、变大。 她被天光照映下的橘色眼眸带着毫不遮掩的杀意，视线扫过包围而来的绿瞳军团们。 虽然语言不通，但她的动作所表达的含义显而易见。 敢再靠近，杀了他！ 绿瞳军团们被眼前的这一幕唬住，半空中的甲壳虫紧踩刹车，飞行器悬停在半空，地面上的冲锋战士们也逼停双脚，站在原地，紧紧望着他们的首领，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能量球柔和的光芒笼罩着涂苒的身姿，以及她脚下狼狈的俘虏，在昏暗如同末日之景的魔窟背景下，她明明只有一个人，侮辱性的动作、恶劣到极点的表情，她将这个号称宇宙最伟大的种族踩在脚下。 哪怕只是一瞬。 “咕——” 一道声音自橘色瞳首领脑后响起。 如同是丧钟敲响，从远古到近前，挣断在场所有绿瞳战士脑子里紧绷的一根弦。 脚下的身体在颤抖，炽热的温度在蔓延。 涂苒疑惑低头，脚下的俘虏如同虔诚的信徒，深深地伏下头去，脑门近乎接近地面。 涂苒心脏一缩，她的肢体破碎飞溅的场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自爆！ 他要自爆！ 涂苒迅速抽离，转身朝后奔跑。 地面上的绿瞳战士却在此刻蜂拥而至，堵住她的去路。 他们不惜用自毁的方式也要将涂苒这个异类困在自爆范围之内。 涂苒没有预料到一个高等文明会用如此笨拙的方法将她困住。 这和一个身体智力健全的人非要将碗里的饭推翻在地，然后趴在地上舔饭吃有什么区别。 他们一窝蜂一窝蜂的涌来，涂苒的激光扫射出去，只能切割掉最前面一排的躯体，他们的身体不知用什么材料制造，坚固无比。 涂苒放弃激光枪。 【穿透】+【隐身】 ！！ 中级“穿透”一次只能穿五米，涂苒先隐身，消失在包围圈中，让绿瞳战士们失去目标，接着发动穿透，出现在五米之外他们的肩部与肩部接壤处。 她仅仅隐下身形，她本身还存在，被她挤到的两名战士瞬间察觉到她的存在，一边“咕噜咕噜”叫着，类似共享信息，一边向她抓来。 涂苒就再度发动“穿透”，离开他们，找到下一个目标。 她一点点往外挤，中途不敢耽搁半点时间，五米又五米，她往往后脚刚跟过来，前脚就立即闪到五米开外。 终于。 “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魔窟林立的建筑物间响起，威力之大，地面跟着抖动。 涂苒身形晃了一下，手臂朝后一甩，无形的空间屏障防护在她身后。 但在爆炸冲击波抵达的刹那，空间屏障如同一块脆弱的的玻璃，霎时裂开。 未来得及离开的涂苒被冲到二十几米开外，身体重重砸在地面凸起的几块尖锐石头上。 涂苒：……报应来得这么快。 她脸色煞白。 石头尖部穿透她的右腹部和左肩部，她的头盔裂开，一块顶部锋利程度堪比一根钉子的石头从裂缝中插入，直直停在她眼前，再往前一公分，她的眼睛肯定不保。 后背也火辣辣的痛。 涂苒不敢想象自己背部是怎样的惨状。 联邦最顶尖技术制造出来的作战服，在这波自爆面前显得脆弱不堪。 她本身还有“金刚之躯”，在自爆之前，她甚至创建了一道保护屏障。 在这层层的保护之下，她依旧被伤到，足以可见这群非人生物自爆的威力有多强。 因为这波爆炸的冲击，“隐身”维持不住，涂苒完全暴露出来。 在爆炸范围之外的绿瞳战士们当即红着眼朝她杀来。 而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他墨绿色的瞳缓慢但肉眼可见的渐变成橘黄色。 刚好抬起头看到这一幕的涂苒：“……” 所以……她费劲半天，用了那么多异能，消耗那么多精神力，结果只是杀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涂苒差点就一口气上不来昏死过去。 涂苒被包围了，新上任的橘色瞳首领警惕地指挥部下不要继续靠近，与涂苒这个危险人物保持距离。 他则滑动右手，在半空中画圈。 他身上的衣服在不知不觉间也变成上一任橘色瞳首领的样子。 涂苒有一瞬间无法确认刚才自爆的橘色瞳首领，和眼前这个橘色瞳首领，是否是同一个。 他们太相似了。 他缓慢朝涂苒走来，掌中光圈颜色愈发深。 涂苒深知自己再不起来就得永远留在土里了，咽下喉间的血腥，她憋着一口气，忍着五脏六腑的剧痛，猛然将残破的身体从石头尖上拔出来。 血从她的伤口喷射出来，溅在地面上。 新上任首领的橘黄色光圈已经成型，直径达一米，光圈之中，可见四把锋利的光刃，他将光圈正对着涂苒，以他掌心为中心，光刃开始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肉眼无法看清。 352 胖胖万里寻亲 盘旋的杀人机器朝涂苒飞来，搅动起周围的风，涂苒破裂的头盔之中，散下的一缕长发随风扬起。 涂苒坐在地上，仰头望着逐渐降临的光圈。 光圈在她眼里出现好几个重影，身体的剧痛和血液的丢失，让她的眼瞳逐渐失神。 “操纵时空！！” 撑着最后一点意识，涂苒自手掌下撑开一扇门。 她的身体下坠。 启动这项异能耗费掉她最后的能量，她彻底陷入昏迷。 她无暇思考自己会去到哪个世界。 ··· 经年不变的黑色海洋之上，一道蓝色水波纹门出现。 下一瞬，一个黑影从中坠落。 重重砸在海面上，了无生机的向下沉去。 这个重物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不断下沉的过程中，血液融入进黑水之中，吸引了附近海域那些鼻子极其灵敏的生物。 要说在这片黑海里谁的鼻子最灵敏，当属那似狗又似鱼的魢犬了，狗鼻子可不是白长的。 一条欢快的在海里抓鱼吃的魢犬游啊游，漂亮的银色尾鳍忽然一顿，肉嘟嘟的鼻子左嗅嗅右嗅嗅，朝着某一处游去。 “喳……吃……吃肉肉……吃……” 它的尾鳍越摇越欢，坠在身后的八条触手像张开的翅膀，助力它赶快赶到食物所在地。 终于到了，可是，有同类抢先它一步到了，已经在拖拽食物。 魢犬是个和善的种族，魢犬从来不会与同伴发生矛盾。 先来后到的道理它懂，它只能恋恋不舍地想要凑近最后看一眼让它直流口水的食物。 这不凑近还好，一凑近，它就看到了食物的脸。 它的脑子立马就不归它自己管了。 “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主人，你要听我的话……” “从现在开始……” 这道声音一直在它脑子里重复。 它鬼使神差，又不受控制的朝自己的同伴撞去。 同伴防不胜防，被撞歪出去，食物从口中掉出来。 它立即游过去，用背部将食物顶住，晃动着尾巴往海平面上浮。 它记得很清楚，上次这个人类就命令它在海平面上游，要把她的头露出来。 终于把这个人类托出去，它的同伴追上来，嘶哑着它的触手。 “喳……还你……下次还你更大的。” 魢犬是个和善的种族，魢犬从来不会与同伴发生矛盾。 它的同类很信任它会还今天欠下来的食物，摇晃着尾巴去寻找下一个食物去了。 海平面上只剩下一只魢犬，一个人类。 魢犬还记得上次这个人类要它把她送到有陆地的地方。 于是它卖力朝陆地游去。 它很饿。 它本来是要找食物的，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转变想法要驮着这个人类游到岸边去。 它容积不大的脑子不允许它思考这么多，它只管按照脑子里的想法执行就好。 游啊游。 天空从亮着到暗下去，又从暗着到白天。 它终于见到了一条银色的海岸。 哈，陆地要到了，它更欢快地游了过去。 …… 陆地往里走是森林，森林往里走是一片平原，平原再往里走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大山。 在那片连绵起伏的大山里的一个矮矮的山头上的一个小小的洞穴里。 胖胖的一只肥鸡正在倒头睡觉，地上是乱七八糟的果核果皮。 山洞深处，一条石头雕刻出来的栩栩如生的龙尾巴忽然闪了两下，在漆黑的山洞里格外刺眼，但躺地上的胖子并没有感受到。 从龙尾巴后边，走出来一个白发飘飘的老人。 他遥遥望着一处方向，叹了口气。 视线落在地上的胖墩身上，他又笑了起来，眼里的宠溺无法遮挡。 “胖胖，胖胖，醒醒，爷爷来看你了。” 地上的胖墩被吵醒，毛茸茸的翅膀扑棱两下，原地站起来，戒备望向声音来源，看到是熟人，放松下来。 “爷爷，你怎么又醒了？你这一个月醒了五回了。” 白发老人尴尬地笑了笑，“失眠……哈哈。” 胖胖一屁股坐在地上，低着头，不开心，“醒了你就能陪胖胖说话了，胖胖要憋死了，老大走了这么久，都没回来看胖胖。” 老人望着自家山头上养出来的宝贝这么难过，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他伸出手，虚空摸了摸胖胖的脑袋，想象着已经摸到那一手软绵绵，安慰道：“胖胖乖，你那不靠谱的老大已经回来了。” “真的假的？！”胖胖一个激灵蹦起来，绿豆大的眼睛放出来的光快要照亮整个山洞，“在哪里在哪里，什么时候能过来找胖胖？” “她呀，难自己走过来。”老头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那胖胖自己走过去去找她，胖胖认识路，你告诉胖胖她在哪里。”胖胖眼巴巴望着他。 老头看着自家心尖宝贝这幅为了外人上刀山下火海的不争气样子，苦口婆心道：“她有什么好的？她是人类，你是当扈，你们不是一条路上的，早点分开对你们都好。” “才不是！”胖胖有些急，“她是老大，胖胖的老大，她给胖胖摘红皮瓜，给胖胖烤鱼，给胖胖制作放食物的包包，她遇到危险背着胖胖跑，她还把胖胖送到这里来，怕胖胖被别的异种吃掉，她是最好的！” 老山神叹了口气，望着胖胖跳脚的模样，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那你去找她吧，一直往东走，穿过这片山，穿过万里平川，到达一片森林，森林与海洋的交接处，她在那里。” 胖胖没有犹豫，立即去山洞的角落里，一个凸出来的平台上，上边整整齐齐摆放着的一个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小包包，它费劲挂在自己长胖了一整圈的脖子上，从地上捡了一些它吃剩下的果子。 老山神静静看着它做完这些，提醒，“以你的脚速，走到了，她恐怕就不在了。” “啊？”胖胖无措地站在那里，泪眼汪汪看向老山神，“爷爷你有什么办法送我过去吗？” 老山神：唉，真是儿大不中留，需要他的时候才想起叫他一声爷爷，不用他的时候把他当空气。 他不舍得让胖胖失望，也不想让千里之外的那个丫头就这么留在这个世界。 他的手指在左手掌心飞快画出一道符，朝洞穴外挥出。 “天马，速来。” 353 胖胖的照顾 联邦时间九月二十四日到九月二十七日之间，在阈中游荡苦寻异种的人类们，如果仰头看天，就有一定的概率会看到这样一副怪异的画面。 一匹身姿健硕玉树临风的白马，展开那在阳光下亮瞎人眼的漂亮翅膀，在空中一闪而过，划出优美的线条，像童话里的信使。 然而，它的背上驮着的一坨肥大毛球成功让童话故事变成剥削故事。 “你走的好慢啊！山神爷爷不是说天马都日行千里吗？”大毛球叽叽喳喳地抱怨。 被强制召唤过来干体力活的天马本来就心情不顺，听到这话，立即毫不留情地反驳：“你们当扈族什么吨位你们心里没点数吗，我能驮着你飞起来就不错了！”这要是换匹别的天马，早就累得摔下去了。 胖胖头上的呆毛耷拉下来，想到了伤心事，“你说得对，胖胖确实很重，胖胖身为一只鸟，连飞都飞不起来。” 天马：“……”莫名有种罪恶感。 “还可以啦，你们当扈族不都是这样么，也不止你一个，你们这样也有好处，至少人类就喜欢你们这种胖胖的、毛茸茸的物种。你看蛊雕，和你们一样都是鸟，它们瘦干瘦干的，就不讨人类喜欢。” 胖胖有被安慰到，头上的呆毛竖起来，“就是就是，老大也说胖胖可爱，老大最爱摸胖胖啦。” 天马听着它一口一个老大，沉默下来。 它不喜欢人类。 它的足迹遍布天南地北，它见过了太多人类对这个世界的同伴的暴虐行径。 它无法理解胖胖为什么对一个人类如此念念不忘。 它收敛思绪，展开双翼，朝东方飞去。它只要完成山神交给它的使命即可，余下的和它没关系。 一匹马驮着一只鸟，在天上飞了整整三天，走完原本天马只用一天就能完成的路程。 看到黑色海洋的刹那，胖胖眼睛都看直了。 虽然它四处游荡多年，见过不少世面，但还是第一次看见黑色的海。 胖胖用翅膀尖拍了拍天马的颈部，“你飞得低一点，沿着海边飞，胖胖瞅瞅老大在哪里。” “想用你那花种子大的眼睛找到，我得贴着地飞行。” 天马是有点毒舌天赋在身上的。 它没有按照胖胖的要求飞低，保持原来的高度，视线从快速变换的场景中掠过。 天马的视力极好，它们的繁殖周期长，一胎只能生一只，不像当扈族一窝十几只，种族数量少，除了飞也没有厉害的防身手段，这样的种族要想在阈内延续下来不灭绝，必须要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 “我已经看见她了，你坐好。” 它忽然出声，接着如鹰一般俯冲而下。 胖胖紧紧抱住它的脖颈，身上的毛都被吹得朝后倒去，失重让它害怕极了，但马上能见到老大，它又很激动。 天马没有落地，在距离地面两三米的半空，一个帅气旋转翻身，将背上的胖胖甩下去，它则平平稳稳飞回到半空，恢复优雅的天马姿态。 “送你到这里了，再见。” 说完，它头一不回的离开。 面朝下落地，好不容易扑棱着翅膀将笨重的身体翻到正面的胖胖只来得及看到它的尾巴尖。 胖胖从地上爬起来，打量四周围寻找涂苒的身影。 然后在距离岸边极近的一块巨大的礁石上看到平躺在上边的涂苒。 “老大！老大！”它立马倒腾着小短腿跳进海里，游了几步后爬上礁石。 涂苒的脸色苍白近乎透明。 这三天，她的身体在“金刚之躯”的修复下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因为补充不到食物，体力不支，身体表面的伤口一直修复不好，意识也一直在清醒与昏迷之间徘徊，她能察觉到周围发生了什么，却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 在冷石头上躺了三天，天亮了太阳暴晒，天黑了又有刺骨的寒气往骨头缝里钻。 魢犬时不时从海里跳出来再砸进去，溅出来的海水浇她一身。 魢犬的想法很简单，它一离开海水皮肤就会干裂刺痛，涂苒离开海水那么长时间，肯定也会这样。 它孜孜不倦地重复这个动作，每天上午一次，下午一次，晚上一次。 这在一定程度上杀灭了涂苒伤口上原本滋生出来的细菌，但也必不可少的带来了其他细菌。 伤口表面已经红肿，朝溃烂的趋势发展。 胖胖看到这样的老大，眼睛登时红彤彤的，泪水一滴滴留下来。 “老大，老大……”它用翅膀尖尖小心翼翼地晃着涂苒的肩膀，想把她唤醒。 意识存在的涂苒：……疼！疼疼疼！！我肩膀上有伤！！ 她喊得歇斯底里，胖胖没听到。 反而是一直在周围海域游荡的魢犬闻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游回来，看到一只肥胖的当扈坐在涂苒旁边推搡着涂苒，它立即从海里伸出两条触手，将胖胖推开。 胖胖一时不察，翻了个滚，从礁石上栽下来，砸在水里。 “喳……不许碰……喳……”魢犬伸着五根触手交错将涂苒罩住，戒备地望着从水里钻出来的胖胖。 胖胖头上的呆毛被水打湿贴在脑袋上，它看到魢犬的动作，知道魢犬是在保护涂苒，忙叽叽喳喳解释。 两个相隔千里的物种奇迹般的语言相通。 魢犬听懂了胖胖的意思，于是两个不同物种相互交流了一会儿，一个“叽叽喳喳”，一个“喳喳喳喳”。 只知道吃的两个指甲盖大小的脑子好歹是拼凑出一副好用的脑子。 这副脑子认为涂苒不能再淋水了，还认为涂苒需要一个遮挡阳光暴晒，且柔软的地方。 于是胖胖返回岸边进入树林寻找落叶和树枝，熟练盖出来一个有顶棚的三角草屋。 魢犬则用触手卷着涂苒，将涂苒放在胖胖背上，再由胖胖背着小心翼翼放到落叶铺出来的厚厚垫子上。 涂苒：感动.jpg 她终于不用像咸鱼一样躺在石头上等着被晒成干了。 做完这一步，胖胖从包包里拿出它剩下的两个小红果子，是它不爱吃的那种吃一颗一天不饿的小果子，因为包包装不下太多东西，它怕路途太远饿肚子，勉为其难挖了三颗，路上吃了一颗垫肚子，剩下两颗它实在吃不下了。 将果子在石头上捣碎，它一点点塞进涂苒嘴巴里。 涂苒拼了命地往下吞，一口接着一口，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两颗果子全吃完。 在涂苒吃得过程中，魢犬一直在最靠近岸边的地方眼巴巴望着。 声音从它嗓子眼里发出来，“喳……吃，想吃。” 涂苒曾经喂过它的几颗苹果它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胖胖手里的果子在外貌上又和苹果很相似，魢犬的口水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胖胖看它一眼，认真道：“我只有两颗，不够给你分，等老大醒来，老大一定会给你摘很多好吃的果子，你再等等。” 魢犬是个和善的种族。 不只种族内部，和其他种族相处也很好。 它相信胖胖的话，也不闹了，安安静静潜入水中，在附近游来游去。 胖胖低头看着涂苒，愁眉不展，“老大，你什么时候醒啊，你这么久没来找胖胖，是因为受伤了吗，胖胖要是早一点来就好了。” 它紧挨着涂苒坐着，暖乎乎的羽毛贴在涂苒身侧，一只翅膀还罩在涂苒身上，热度源源不断传到涂苒身体内。 涂苒的身体在三天之内第一次感受到由内而外的暖意，不是太阳暴晒那种表皮烤干内里还是冰凉的热。 很舒服。 涂苒的意识越来越清晰，她尝试着活动手指，一次又一次，终于，手指动了。 她成功了。 涂苒鼓足一口力气，率先从空间里取出两瓶营养液和两支恢复剂。 涂苒手边忽然冒出来这么多东西，胖胖身体一顿，激动望向涂苒，“老大，你醒了？！” 涂苒想点头，动不了，她眼皮都睁不开，刚才使用“阴影存储”把她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能量全部消耗掉了，她只祈求胖胖看到这些东西后知道该怎么做。 没有得到回应，胖胖有些失望地低下头。 目光落在落叶上的瓶瓶罐罐，它后知后觉涂苒的意思。 营养液它见涂苒喝过，是要先把瓶盖拧开，它拧不动，就用嘴在瓶身上啄了一个洞，放置在涂苒干裂的唇边，一点点流进去。 喝光两瓶营养液，胖胖又学着涂苒的样子，将那两剂恢复剂扎入她的手臂。 做完这一切，它又将身体靠上去，安安静静地给涂苒提供热源。 (本章完) 354 将胖胖藏在空间内 涂苒醒了，在胖胖的精心照顾之下。 胖胖激动的两眼泪汪汪，生怕涂苒再发生什么意外，涂苒走哪儿它走哪儿，像个小尾巴似的，寸步不离。 “停，我要去洗澡，马上就回来，不要再跟着我了。”涂苒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胖胖的脑门上，态度强硬地阻止它跟着她进森林。 “……好吧。”胖胖不情不愿。 涂苒脚底生风，一溜烟就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树林之中。 她伤口流了那么多血，都凝固在衣服上，混着海水，太阳暴晒过后，味道和咸鱼没什么区别。 涂苒就近找了一个小湖泊，湖水清澈，她跳进水中，将身体上的血污洗干净，她身上的几处伤口都已经长好，可以看到新长出来的粉肉。 洗完澡爬上岸，涂苒从空间里掏出在蓝星准备好的宽松的休闲服，三五下套在身上，原路返回。 胖胖正在森林边缘探着一个脑袋往里边瞅，小眼睛都瞪得大了近乎一倍。 见到涂苒，立即两眼放光，屁颠儿屁颠儿的朝涂苒奔去。 它身体胖，脚丫子短。跑起步来，一晃一晃，像一只企鹅。 涂苒手痒，挼了挼它的肚皮，出奇的软，又托在手里掂了两下，“啧，看来这两个月过得不错。” “嘿嘿。” 一人一鸟返回岸边，海里还有一只眼巴巴望着他们的魢犬。 涂苒从空间里搬出一箱苹果，在两双亮晶晶的眼睛的注视下，一人分了一半。 胖胖坐在岸上自己吃，涂苒则跳上礁石，一颗一颗的投喂魢犬，这一刻它的动作像极了一只小狗。 “喳，去把你那个伙伴叫来，你不是还欠它一顿食物吗？” 当时她骤然跌落水中，冰凉的海水包裹住她，她的大脑短暂的醒了一会。 她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不断的往下沉，更可怖的是，有一只不明物种抓住她的腿，要把她拖到海底深处，她尝试着挣扎，但她浑身无力，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那时候她很绝望，过往的画面不断在脑袋里闪现，她后悔自己明明看到肢体飞溅的未来画面，为什么还要抱着侥幸心理逃跑，而不是直接开一扇门离开那里。 过往的画面在她脑海里闪现，死亡裹挟着她。 就在这时，她不断下坠的身体被一个平坦柔软的东西托住，她的身体开始往上升，直到露出水面，然后就听到了魢犬和它的同伴的对话。 魢犬很听话，消失在水面上，一个小时后带着和它长得一模一样的同伴出现。 在它的同伴把狗头露出水面的那一刹那，涂苒一愣。 【水陆两栖】 绿色的光幕出现在它的脑袋上，随着它头颅的摇晃而轻微摇晃。 涂苒还是清楚地看到了这项异能的介绍，拥有这颗内丹可以在水下、陆地同时生存。 等级：高级。 两条魢犬有差不多的频率在水下摆动着自己的鱼鳍，八条触手在后边儿张牙舞爪，像开屏的花孔雀。 喳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涂苒：“喳……吃饭饭……” 新来的魢犬，同样是单纯无害的大眼睛：“喳……吃饭饭……” 两只同声：“喳……吃饭饭……” 它们欢快地扑腾，海水溅出来，有一滴落在涂苒眼角，很冷，像那天裹挟着她不断下坠的海水一样凉。 她回神，快速抬起手擦掉，将篮子里剩下的苹果全部扔给它们。 两只魢犬在水中翻腾，吃得不亦乐乎。 涂苒静静望着它们俩的身影，唇角轻扬，浮上一点淡淡的笑。 上一次在阈中，涂苒每天奔波于各处寻找内丹。 现在，她致力于用各种各样的美食投喂一只鸡和两条狗。 她在其他世界补充过几次物资，空间里塞了很多食物，有一部分就是专门为胖胖准备的。 胖胖爱吃甜食，她准备了很多偏甜的人类食物，果然，胖胖很喜欢，两只魢犬也喜欢。 涂苒对寻找内丹的欲望消失了，首先如今的她不缺内丹，其次，经过这一次九死一生还差一点命丧海底，她意识到她的问题不在于内丹少。 近百颗内丹，没有让她从一场自爆中完好无损的跑出来。 是她自己的问题。 涂苒在每日与胖胖和魢犬玩闹的间隙，就会回忆起那场自爆，仔细复盘当时自己的表现。 各种问题层出不穷。 异能运用不熟练、对形势分析不准确、反应慢、自大轻敌……甚至没有选择和当时的情况最匹配的异能。 从她预测到自己被炸碎的画面到爆炸，中间有五秒的时间，而爆炸半径差不多五百米，她选择【隐身】+【穿透】，五米五米的挪，再快能快到哪里去。 她就应该先一脚把那个首领踹出去，她有“力大无穷”，大概率能踹到一百五十米开外，她再用“空间切割”将所有拦她路的绿瞳战士切开，“瞬息移动”一秒可移数百米。 换成这种异能组合，她还用得着被炸成半条命？！ 她就算想得再完美也没有倒转时间的能力。 她就安安分分地陪着胖胖和魢犬在这片海域附近待了三天，看着胖胖和自己的两个新伙伴逐渐熟悉并打闹在一起。 她又有些不舍得告诉胖胖她要离开了。 但不得不说。 她必须得在离开之前把胖胖送回到山神的山洞里。 可是这次的胖胖坚决要跟着她，无论她去哪个世界，无论她会遇到什么危险，都要跟着她，甚至都无心跟魢犬玩了。 涂苒生出了一种带孩子的无力感。 “胖胖，你说过，你是自由的，自由的胖胖应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胖胖低着头，头上的呆毛垂在涂苒跟前，它无措地扯着自己肚皮上的毛，“胖胖就想去你去的地方。” 涂苒把它的呆毛立起来整理好，语重心长，“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不适合你。” 胖胖急得直跺脚，“老大也不要去危险的地方啊，我们就待在这里，这里安全。” 被这么一个小家伙挂在心上，涂苒当然感动，但从她接下“操纵时空”那一刻起，那份责任就压在她身上，她做不到事没办完就撂担子走人。 涂苒还要再劝，一直旁观她和胖胖的魢犬开口，“喳……你可以像变苹果一样把胖胖变出来。” 涂苒瞬间明白喳的意思。 苹果是从空间里取出来的。 把胖胖藏进空间里，安全的时候把胖胖变出来，不安全的时候再把它装进去。 涂苒觉得这个方法可行，现在的“阴影存储”是中级，里边不能存活物，如果升级成高级呢？ 与胖胖望着她的希冀眼神对视一眼，涂苒决定试一试。 纵观她目前拥有的吃下和没吃下的所有的异能，有一些的作用其实是相似的。 比如谢燮鳌收藏室里的一颗“铜墙铁壁”和她原本的“金刚之躯”，都是加强机体的防御，“铜墙铁壁”防御力更高一点，但没有“金刚之躯”的修复能力，涂苒选择舍弃“铜墙铁壁”。 “瞬息移动”和“缩地千里”，涂苒选择留下自己更熟悉的“瞬息移动”。 以此类推，中级异能升为高级异能是八升一，她原本就有三个鸡肋的中极异能，加上她挑挑拣拣的另外四个异能，七项异能舍去，换“阴影存储”升为高级。 355 再战统治者 涂苒返回到“阴影存储”的异能介绍面板查看，除了等级由中级转变为高级，其他的介绍以及注意事项等都没有改变。 能不能放活物还是得她自己实验。 涂苒找了根树枝，点燃，火开始熊熊燃烧，扔进空间里。 直到树枝燃烧成灰烬，火才熄灭。 有氧。 之前是中级的时候，她也这样做过。树枝一扔进去，火就灭了。 但现在就把胖胖放进去，涂苒还有点不放心。 她拿出了更专业的设备——空气检测装置，联邦给每一名拓荒者配置的，进阈必备。 她一直扔在犄角旮旯里没有用过，今天算是用上了。 检测完成，气体成分以及占比和现实世界差别不大。 涂苒放心了，当即大手一挥，把胖胖收进去。 空间内的场景会在涂苒的大脑里呈现出来，只要她想看，随时都能调出来。 进入空间内的胖胖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顺着味道靠近她堆积在空间里的一箱箱食物，想吃又不好意思吃，四处张望，寻找她的身影。 “想吃就吃，尽快把它们消灭掉。”空间内有了氧气之后，食物就无法储存太长时间，她屯了那么多东西，只能依靠胖胖来解决了。 得到同意，胖胖当即坐在那里大吃特吃。 涂苒则从空间里的一个装满异能的大箱子里挑挑捡捡，找到一个小木盒拿出来。 打开里面是一颗亮闪闪的内丹，附带一张卡片，详细介绍了这颗内丹的功能。 【镜像】 介绍：你想要成为那个耀眼的他（她/它）吗？吃下本内丹，与你想成为的他（她/它）对视，你会像一面镜子一样，呈现出对方的模样。 等级：中级 注1：内在与外在同样重要，你外表与对方一样，内在也会和对方趋于一致，对方所拥有的超凡能力，你也会拥有，而你本身所拥有的超凡能力，会消失，直到你恢复自己的容貌。 注2：因为镜像关系，镜子外的他（她/它）和镜子里的你，超凡能力并不会同等强度，对方弱则你强，对方强则你弱。 涂苒垂眸思考了一会儿，还是仰头吃下内丹。 统治者世界的生物都长得一模一样，她人类的外观太过显眼，她如果不伪装成他们的样子，一出现就会像上一次一样被发现，她什么也干不成。 那些统治者生物又长得太过怪异，不是她换个衣服化化妆就能假扮成功的。 她所有的异能中，只有“镜像”这一项是能够做到彻底变成他们的样子。 但与伪装对象力量的此消彼长……或许对她也有好处吧。 一切准备妥当，涂苒与两只魢犬告别。 走之前，她的目光落在那只有异能的魢犬身上，开口提醒，“别靠近人类。” 魢犬懵懵懂懂望着她。 涂苒：“……”它肯定没听进去。 “人类的肉很苦，很难吃，还有毒，吃了会死掉。” 魢犬：“！！”眼神充满戒备。 这回算是听进去了，涂苒满意收回目光，不再停留，默念“操纵时空”，带着空间里的胖胖离开。 涂苒最想去的世界依旧是哈恩登星系。 她需要补充精神力。 她急需要补充精神力。 然而…… 迎面走来一行绿瞳战士小队，手里拿着巨大钢叉正在巡逻。 门出现的蓝色水波纹，瞬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从门后走出来的涂苒正对上他们。 涂苒：为什么？为什么门总要开在这么明目张胆的地方？！ 她迅速左右张望，瞬移进入右手边的两座巨大建筑物之间的一条狭窄缝隙。 缝隙可容纳一人通过。 那队人马很快追了上来。 他们在缝隙外停留片刻，决定进来查看。 一队八个人，他们留了两个人在外边守着，剩下的人排成一列，依次进入。 由于两栋建筑物很高，缝隙之间没有光照，很暗，打头的那一个随后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圆，圆圈发出亮眼的光芒，被他托在掌心，随着他往前走，照亮整条缝隙。 四肢用劲撑在两边的墙壁上，像蜘蛛一样架在他们头顶的涂苒，她好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随手一画就是个大灯泡，她刚才近距离观察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下边儿深入缝隙的六个人的队伍并没有察觉到头顶的涂苒。 他们当然不会察觉到，涂苒用了隐身，只要没有那只眼睛出现，就没有人能发现的了她。 直到第六个人走到她下方，涂苒轻轻松手，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他背后。 接着，她双手掰过他的脑袋，“嘎嘣”一声脆响，从对方的脖颈传来。 他的脖子比涂苒想象中脆弱，这么一掰竟然直接拧断，身体缓缓向下倒去。 涂苒也惊了一下，这和当初她把橘色瞳首领的胳膊捆成大闸蟹的时候的完全不一样，柔韧度不在一个级别上，难不成绿瞳进化成黄色瞳孔后柔韧度也会变化。 但这些在此刻都不重要。 虽然对方脖子断了，但是四目相对，“镜像”启动成功，涂苒化身成他的模样。 涂苒忙接住对方快要倒在地上的躯干，连同他的脑袋，一块儿扔进空间里。 此刻，她就是这名绿瞳战士，她的所有异能失效，“隐身”消除，她的影子出现在光线下。 涂苒争分夺秒的完成这一系列动作，队伍前边的人只听到一声嘎吱响，回头询问的时候，涂苒已经取代完成。 “刚才什么声音？”队伍绿瞳小队长将手上的光圈靠近涂苒。 剩下的四个人也都扭过头来看她。 “我的武器不小心碰到了墙壁。”涂苒用右手边的钢叉碰了碰墙壁，发出来的声音和刚才的“咔嚓”声差不多。 小队长扭过头去继续往前走，丝毫没有起疑。 涂苒在心里松了口气，她刚才心都快跳出来了，不为别的，是因为她忽然意识到她不会这个种族的语言。 幸好，“镜像”这个异能没有掉链子。 涂苒跟在小队的最末尾，直到走到尽头。 尽头是一堵一眼看不到头的高墙。 小队长开始怀疑自我，用手掌的光圈照了照墙壁，又照了照他们来时的路，光秃秃的眉骨写满疑惑，显然是想不通为什么没有找到那个可疑之人。 356 和她一样的大冤种出现 “或许是一只会飞的老鼠。”与小队长挨得最近的绿瞳出声。 小队长茅塞顿开，“我要立即禀报首领。” 涂苒微微垂着眸，扮演好小兵的角色。 “向后转，原路返回。”小队长发出指令。 涂苒转过身，率先朝外走。 一支队伍又从夹缝里退出来。 涂苒和其他队员站在小队长身后，看着他伸长指甲在空中划。 涂苒握着钢叉的手紧了紧，上次在飞船上，那名橘色瞳首领就是用这个动作，撕裂空间划出一只眼睛，那只眼睛看出她的隐身伪装。 眼前这个小队长又是这个姿势，难道…… 一道眼睛形状的裂缝出现，涂苒只瞟了一眼，就深深低下头去。 她才刚伪装好，可别就这么暴露了。 涂苒低着头，看不到画面，但能听到声音。 “何事？” 小队长的声音：“988队执行4144区巡逻任务，见到一只异世老鼠。” 那只眼睛没有立即回复，涂苒感受到有一道视线出现在她身上，只一瞬，就离开了。 “没抓到？” “没有。”小队长有些底气不足。 “这只老鼠会什么？” 小队长快速道：“飞。” “已记录。继续巡查。” 等了会儿，声音一直没有传来，涂苒捏着钢叉，还是没有抬头。 直到小队长开口，“所有人，继续巡查。” 涂苒这才抬起头来，先看向眼睛刚才出现的位置，什么都没有，它已经走了。 所以那只眼睛并不能看出她用了“镜像”之后的伪装。 涂苒更加放心。 又不禁有些心动。 她如今所拥有的躯壳是否也可以快速把指甲变长，然后召唤出一只眼睛出来？ 或者也能用手指施法？她还记得当时那个橘色瞳首领用手指划出来的盾牌，可以抵挡得了激光枪。 “镜像”的注意事项第二点：此消彼长。 原来的绿瞳只是个小兵，本身能力肯定不强，那她这个“镜中人”拥有的能力一定能发挥出很强的威力。 涂苒跃跃欲试。 但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玩的时候。 她只能安心跟在队伍里巡逻，在附近的建筑间穿梭。 她前边有五个绿瞳小兵，后边有两个绿瞳小兵，她站在中间，步调一致，走路姿势一致，甚至是手里拿着的钢叉的倾斜程度也一致，完全和这支队伍融为一体。 涂苒眼睛在眼眶里乱窜，她一直在悄咪咪打量四周。 魔窟般的建筑物里，进进出出都是绿瞳，穿着外貌完全一样，他们出入魔窟的方式是小型飞行器，街道上行走的行人也是绿瞳，整个世界仿佛都是绿瞳。 涂苒不确定统治者世界里的种族都长这样，还是说她处在一个这样的区域，别的区域不是这个样子。 他们所巡逻的街道上也有商铺，很少，只在十字路口等人流量多的地方有，卖什么从店铺外观上看不出来，但是十家有八家店铺外边排着弯弯曲曲的长队，从里面出来的人都捂着自己的手腕。 像献血了一样。 每次路过这样的队伍，涂苒都要使劲打量，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依旧看不出来。 她想看看自己的手腕相应位置有什么，说不准就知道了，可是在队伍中间，她忽然看自己手腕的动作有点怪异。 为了不引起怀疑，她只能等下班时间，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班。 天空又一直是那种半红不红的颜色，也判断不出时间。 这里的世界很安静，哪怕他们巡逻的这片区域可以称得上人来人往了，但说话声几乎没有，偶尔有几声，也是店铺里传来的没有感情的交谈声。 小型飞行器发动的声音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声音。 像一群机器。 涂苒忍不住在心里评价。 机器也有躁动的时候。 比如当街出现一道蓝色的水波纹门。 涂苒看见三十米开外的那扇熟悉的门的时候，脑子里第一反应是：谁啊，和她一样大冤种。 357 异世的老鼠 “警戒！”小队长大喊。 涂苒跟着前后的队友举起钢叉，眼神“戒备”地望着水波纹门。 “警戒！” “警戒！” “……” 同样的呼喊声还从其他地方传来。 此起彼伏，此处的动静惊动了巡逻其他地方的小队，规模相似的八人小队伍陆陆续续从其他地方冒出来。 而原本在街道上行走的路人，天上飞的小型飞行器，乃至在商铺门口排队的路人，都不约而同停下自己的动作，自觉列队，不到十秒的功夫，宽敞的十字路口被一支严阵以待的大军覆盖。 他们甚至不用多交流，就像一台庞大的机器里数不清的程序，命令下达就立即运行，有条不紊，毫不慌乱。 涂苒愈发好奇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一直背对着她站立的小队长忽然动了。 他迈步朝前走去。 一步，一步，逐渐褪去小队长的毛糙，动作肉眼可见变得优雅。 涂苒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她无比确定，此刻，小队长的绿瞳变成橘黄色的了。 涂苒毕竟亲身经历过一次。 橘黄色瞳的是首领。绿瞳变成橘黄色瞳，战斗力会变强，对在场其他绿瞳会产生领导力。 从小队长的走路姿势来看，貌似还会变得优雅？ 小队长逐渐变得精致起来的衣服印证了涂苒的猜想。 他的模样，与涂苒印象里的那个自爆的橘色瞳首领重合。 变化机制是什么？ 是所有绿瞳都可以变成橘红色瞳，还是只有指定的某些绿瞳？亦或是机缘巧合之下的绿瞳？ 在涂苒想这些问题的时候，突然降临的门内，已经走出来一个人。 涂苒定睛一看：嚯，又是熟人。 唐影。 叶宏慈首长的助手。 她这个运气也不行啊，涂苒默默为她祈福三秒。 唐影受到的待遇当然是和她差不多的。 劈头盖脸就是“叽里咕噜”一通问候。 唐影深深皱着眉头，看样子是听不懂。 站在小队长身后的涂苒这回算是听懂了。 问的是：从哪个世界来？ 涂苒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很多余，不管从哪个世界来，都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听不懂他们的语言，自然就无法回答，回答不了，那打一架无法避免。 为什么不叫那只眼睛出来？好歹双方先进行一个友好交流，再决定打不打。 涂苒思绪万千，站在包围圈中的唐影对着周围这群奇怪的生物，冷冷出声，“说人话！” 回答她的，是小队长不耐烦的一句：“异世的老鼠，抓住她！” 得到命令的所有绿瞳战士瞬间出击，举着钢叉朝从各个方向朝唐影扑去。 涂苒象征性的往前跑了几步，速度很慢，渐渐的就落在其他人身后。 现在这个情况，她想安然无恙把唐影带出来很难，除非她能再开个门，她们两个人一起从门离开这个世界。 但这样也会暴露她的身份，以及她可以伪装成统治者族群的一员，这对她以后再进行伪装很不利，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轻易暴露自己。 还是要看看情况，小队长说的是“抓住她”，而非“杀死她”，至少唐影现在性命无忧。 因为绿瞳战士很多，能够靠近唐影的只有跑的快的那些，大多数都挤在后面，涂苒就是后方一个。 混在群情激昂的绿瞳战士之中，涂苒倍感压力，眼角余光悄悄瞟了瞟左右两边的绿瞳，她适当的在脸上呈现出愤怒，同样，她还得伸长脖子时刻观察着内圈的战况。 唐影从衣兜里拿出一个透明玻璃球，手掌大小，晶莹剔透，中心悬浮着个什么东西，红色的，距离有些远，涂苒看不真切。 紧接着，唐影将玻璃球抛上空中。 很多绿瞳的目光和涂苒差不多，随着玻璃球向上看。 无数白光刹那间从玻璃球中迸射出，将唐影笼罩在其中。 下一瞬，一架庞大的红色机甲出现在十字路口。 涂苒：“……？！” 站在内圈的绿瞳战士们遭了殃，来不及躲避，登时成了机甲脚下泥。 幸存下来的绿瞳战士则纷纷散开。 这是绝对的体型压制。 机甲一举一动，对十字路口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机甲的拳头挥舞在十字路口旁的一栋比机甲还要高的魔窟上，魔窟颤抖两下，掉下许多碎渣。 这些碎渣都是停留在魔窟空洞中的小型飞行机。 被唐影全砸下来。 唐影操纵机甲挥舞拳头，将半空中的那些小型飞行器全部击落，像赶苍蝇似的。 地上的绿瞳战士们阵型已经全散了，像蚂蚁一般，仓皇逃窜，有些来不及逃跑的，就地被压成肉饼。 涂苒也在狂奔寻找安全地带，没有异能的她躲避天上掉下来的残渣有些费力，跑起来很是力不从心，有好几次险些被砸中。 她如今的这个身体还算灵活，体力也不错，涂苒左右看了看，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忙着逃命，没有人能注意到她。 她当即对这具身体的能力跃跃欲试。 她留了一半注意力在躲避天上跌落的飞行器，另外一半则关注自己的手指。 她学着之前见到的小队长的样子在空中画圈，没反应，她不信邪，又画了一次，更用心，圆圈尽量做到完美，还是没反应。 涂苒蹙眉，什么情况？她等级不够？ 可是小队长之前也是绿色眼睛，他也能画个电灯泡出来，还能召唤出那只眼睛。 涂苒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为什么她的指甲长不长呢？是需要什么咒语么？ 她纠结着，忽然觉得头皮发麻，她眼睁睁看着自己面前的地面逐渐出现一道巨大的阴影。 涂苒心跳一漏，猛然回头看去，一个巨大的机甲脚丫子正朝她盖来。 靠！ 涂苒当即掉转方向，从侧面狂奔。 这一刻，她把这具身体的速度开发到最大值，她甚至超越了其他的绿瞳，在明显感受到压迫感的刹那，她就地一滚，机甲脚部落地，就在距离她手掌半米远处。 有绿色不明液体从机甲与地面的缝隙中挤压出来。 涂苒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是统治者种族的血液。 想象到机甲底部的惨状，涂苒还是有一瞬间的反胃。 她别过脸去，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仰望了一眼红色的机甲，原路折返，在机甲还没有抬腿的刹那，眼疾手快，跳上机甲的脚部，指甲插在机甲关节的缝隙中。 这个种族的身体很灵活，长手长脚，指甲又长，稍微有条缝就能插进去，很适合攀岩。 涂苒缓慢往上爬。 她现在的位置在机甲脚部侧缘，就类似鞋底边缘的位置，随时有被甩下去的风险，她需要爬到脚面上。 在这过程中，涂苒也碰到了一些和她一样跳上机甲的绿瞳战士，大家互相对视一眼，又继续爬自己的。 甚至还出现了互帮互助的情况。 被拉了关键一把，涂苒终于爬上唐影火焰般的红色机甲的脚面上。 她背部紧紧贴着机甲脚踝部的一个关节，站立在机甲脚面上俯视着下方人间炼狱般的场景。 同她一起上来的还有几个绿瞳战士，他们将目标对准涂苒背靠的这块关节，意图破坏掉。 涂苒看了眼他们的工具：指甲。 涂苒：“……” 她放弃阻止。 抠吧，能抠下来算你们厉害。 涂苒仰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两侧极速后掠的风景。 微微蹙起眉头，变成首领的小队长哪去了？ 当时他是距离唐影最近的，难道被压死了？ 但是按照经验，橘色瞳首领死了之后，会出现下一个橘色瞳首领。 但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看到橘色瞳首领出来指挥战局，这也导致所有的绿瞳战士乱得像一锅粥一样。 涂苒有些不安，她不认为能跨越星际抢夺s·erso世界的圣物、将s·erso毁灭、收集到七块秩序魔方碎片、意图统治全宇宙的种族面对一架机甲会这么不堪一击。 在这期间，不断有绿瞳战士爬上来。 涂苒被一道骤然出现的亮光吸引，她顺着光亮看去，原本用手抠机甲的数十名绿瞳战士之中的一个，掌心升起一道球状光焰。 他将光焰对准机甲踝关节，抛出，在机甲关节处炸开。 看到这一幕，涂苒骤然间想明白什么。 这算是被迫进化么？ 当人数足够多的时候，就有一定概率出现一个进化态。 进化态和普通态相比，进化出来的就是她所渴求的“魔法”。 印证涂苒猜想的，是站立在她旁边的一名绿瞳战士发出的一声类似自言自语的感叹：“被神选中的战士。” 358 金字塔阵 机甲关节被接二连三的轰击，出现松动，进化的绿瞳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幽暗的绿光，更加起劲得干起来，周围的绿瞳都自觉将他保护在中间。 涂苒原本就在距离关节很近的位置，她敛下眸，将所有情绪收拢起来，再抬头，眼中已经覆盖了一层冷绿色的淡漠。 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哈恩登星系制作出来的高级机甲外壳都有自动清洁功能，即通过电流的方式将机甲外壳的脏东西清理下去，使机甲永远保持崭新。 此处机甲关节遭到持续破坏，机甲舱室内的唐影肯定已经发现异常。 此处不宜久待。 涂苒悄悄后退几步到达脚背部的边缘，观察路边商铺。 五十米远处的一家商铺上方有布制顶棚。 涂苒当即选它为落脚地。 涂苒对唐影的机甲也算了解，预估下一步的落脚点在那家商铺旁边。 涂苒瞅准时机，在机甲脚步落地的刹那，双脚一蹬，往外扑去。 身体呈大字型增加阻力，以商铺顶棚为缓冲点，裹挟着整个顶棚坠落在地上。 涂苒从一堆布料中探出头来。 一同在布料底下挣扎的还有原本就在下边躲藏的绿瞳们，他们没有料到顶棚会突然塌下来。 涂苒将身上的布料清理下去，快速站起身来，望着机甲离去的方向。 机甲左脚蹿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火花，像电蚊拍拍苍蝇一般，几十个绿瞳从机甲高抬的左脚上跌下来。 他们已经没有知觉，身体僵硬，坠落在地面产生巨大的冲击力，他们顿时像陶瓷娃娃一般，肢体四处飞溅。 场面血腥。 涂苒庆幸自己跳得快，不然她也是那个下场。 “首领！首领出现了！” 涂苒立即和所有的绿瞳一样，朝机甲所在位置看去。 橘色瞳。 五个！ 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悬浮在半空，脚下踩着橘色的法印，衣角迎风而动，他们单手背后，一手书写法咒，唐影血红的机甲被包围在中间。 五个橘色瞳首领，一个站在机甲头顶的位置，另外四个贴近地面飞行，分别占据在机甲的前、后、左、右四个位置，与金字塔的五个角重叠。 他们联合施法，金黄色的光幕在他们的手掌中快速扩散，逐渐连接成四个面，将机甲笼罩在中央。 唐影环顾四面光幕，挥拳去打她头顶上的那名橘色瞳首领。 因为金字塔上窄下宽，她的拳头无可避免地碰到金色光幕。 “嘶嘶”声骤然响起，机甲超出金色光幕的部分刹那间被腐蚀成渣。 唐影诧异的目光顺着机甲右手失去关节连接的小指和无名指一同落地。 无名橘色瞳首领再一次收拢金字塔。 留给唐影的地方不多了。 她如果还继续留在机甲里，最后的结果就是机甲和人一起丧命。 最优解，趁着机甲损伤还不严重，收起机甲，金字塔下方并没有完全贴地，足够一名人类逃出去。 唐影是个聪明人，她也想到了这个办法，且她人生前二十年一直用机甲战斗，她更加珍惜机甲，在机甲遭受到进一步的损害之前，毫不犹豫地收起机甲。 她落在地上，没有浪费一分一秒，朝着距离她最近的一条街道跑去。 因为之前门的突然降临，周围的战斗力都聚集到十字路口，这边并没有太多绿瞳。加上五名橘色瞳首领在这里施法，绿瞳自觉远离。 唐影一进入深巷，就从身后冒出来一个人影捂住她的嘴。 唐影当即曲肘朝后撞。 “我是涂苒！” 唐影动作一滞。 涂苒借着这会儿功夫将她拉进街角的一家小商铺。 这个商铺就是她今天见到的那种有很多绿瞳排队的类型。 进入其中，迎面而来就是几个高度直逼天花板的金属罐，每一个的直径都很大，几乎占据了店铺整个内部空间，彼此之间的缝隙很窄，人想要进里边必须得侧着身子往里挤。 涂苒先松开唐影，弯腰扒在地上，从金属罐腾空的底部查看房间里有没有藏起来的绿瞳。 没有脚，她放下心，抓住唐影的手带着她往里挤。 唐影亦步亦趋跟着她，探查的视线从她的手移动到她的侧脸，直到进入店铺最角落，她才问出声，“什么情况？” 店铺最前端有一扇窗户，金属罐连接的管道延伸到窗户外，涂苒没有回复她，身体贴在窗边的墙壁上，谨慎地从缝隙中往外打量。 追过来的五名橘色瞳首领以及一大群绿瞳战士正在挨个店铺搜人。 马上就能搜到这里。 “你在这里待着。”涂苒扫了眼唐影，往外挤去。 “滴答、滴答……” 在涂苒贴着金属罐往外挤的时候，这道声音顺着金属壁震颤到她的耳膜里。 涂苒立即低头看去，金属罐底部的一条管道正在滴出粘稠的绿色液体。 有些眼熟。 涂苒忙将身体挤出来俯身凑近，地面上已经出现了四五滴绿色的液体，涂苒伸出食指沾了点，大拇指揉搓之后拉出一条丝来。 统治者种族的血液！ 涂苒想起在这种店铺前排队的绿瞳们，排队的时候精神不济弯腰驼背，离开的时候捂着胳膊，却各个精神抖擞。 所以他们真是机器？！ 这些绿色液体是动力？ 外边的脚步声近了。 涂苒抬头隔着窗户缝隙瞥了一眼，灵机一动。 连忙就地寻找到一根被丢弃的钢叉，用钢叉的尖端猛戳金属罐漏液体的位置，原本的一个小洞登时变大，绿色液体成股得往出冒。 涂苒双手沾着液体胡乱往脸上身上涂。 唐影蹲在角落里，隔着缝隙看到这一幕，呃……涂苒这么做总有她自己的道理。 涂抹的差不多了，涂苒抬起头从金属罐表面照了照自己现在的样子。 惨不忍睹。 她很满意。 恰巧脚步声已经到了跟前。 涂苒爬着往外挪，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迎面出现二十几双脚，涂苒动作一顿，缓缓抬起那张“血淋淋”的脸来，眼里适当的流露出见到救星的激动，她抬起同样沾满血迹的手来，颤颤巍巍指着这条街更往里的方向。 “老鼠，逃到、到那边了……” 忘记还有空间这回事了，好蠢(_|||)女主异能实在写太多了 大家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我完结后再翻回来修改 359 交界区 统治者种族是一个彼此间绝对忠诚的种族，铁一般的秩序，高度凝聚的社会关系，近乎同频的思考方式。 他们之间不存在隐瞒和欺骗。 在得到自己的同类的提醒后，他们没有产生一点质疑，毫不犹豫朝涂苒所指方向追去。 甚至没有一个愿意在涂苒身上浪费时间，看看她伤的怎么样，或者将她扶起来。 还在地上趴着的涂苒：“……”正合她意。 悄悄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涂苒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回到商铺内。 唐影还在角落里蹲着，她完整地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后知后觉这些罐子里的液体是统治者的血液。 她驾驶机甲踩了不少这些物种，就像绿葡萄，一脚踩下去汁水飞溅。 涂苒和唐影并排蹲在一起。 “你也看到了，你这个样子一出去就会被抓，考虑考虑进我空间？等下次门开了，我送你走。”涂苒和善地提出意见。 唐影看她一眼，“这些绿葡萄仅仅是统治者众多种族之一，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我们去他们和其他种族的交界区，那里来来往往很多世界，在那里我们可以隐藏。” 涂苒先反应了一会儿绿葡萄是什么意思，明白过来后，感叹唐影起外号把握住了精髓。 又听到唐影接下来的话，扭头望向她，疑惑发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顿了一下，涂苒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她眼睛半眯，“你是不小心来了这个世界，还是故意的？” 唐影目视前方，金属罐里倒映出她和涂苒：“我们收复了玫瑰星。” 涂苒：…… 虽然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但是她还是真情实意地说了一声“恭喜”。 收复玫瑰星是哈恩登星系所有民众一直以来的愿望。而且玫瑰星处于被异兽占领的最后方，是异兽的大本营，玫瑰星收复，异兽的情况肯定不容乐观。 哈恩登星系距离摆脱异兽不远了。 “在玫瑰星的重建过程中，我们的研究员无意中在废墟中找到了一个还没有被异兽摧毁的宇宙信号传输装置。因为要追溯玫瑰星被占领这二十年都发生了什么，研究员授命对传输装置里面的内容进行恢复。” 唐影说到这儿，涂苒已经大概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了。 “那是一串被故意破坏过的宇宙信号，里面的内容毁坏近百分之七十，且是不连贯性毁坏，一般情况下，这种信号很难恢复。”唐影侧头看向涂苒补充一句，“宇宙中至少百分之九十的世界不能做到这一点。” 涂苒怀疑她在内涵自己，毕竟这百分之九十里边一定包括蓝星。 但她没法否认哈恩登星系科技的发达。 “你们把它恢复了。” 一个能够研究出跨空间传送装置，以及为适应各个世界来回穿梭，在短期内就发明出将机甲缩小到手掌大小的世界，科技水平绝不容小觑。 “对，”唐影微微点了点头，含着发自内心的自信，“信号是一个叫s·erso的种族发出来的，他们在其中详细描述了他们所知道的统治者世界的情况，以及统治者世界对其他世界犯下过的累累罪行，并呼吁全宇宙的其他世界联合起来，消灭统治者种族。” “从储存记录来看，这些信号的接收日期是十八年前，当时玫瑰星刚被兽群占领，人类全部撤离，这些信息一直埋藏在废墟之下。” “你们破译出来的信息和我得到的信息不一样，”涂苒回想起谢旭给她看的资料以及她读取过的谢燮鳌的记忆，“s·erso种族在全宇宙广播过很多次内容，你们得到的信息是s·erso种族没有遭到入侵的时候发出来的联合呼吁，而联邦收到的是求救信号。” 唐影放在膝上的手指一缩，惊问，“s·erso种族已经遭到入侵了？” “对。”涂苒点头，“他们所在世界完全被统治者种族摧毁，曾经辉煌的文明毁于一旦。” 唐影脸色有些难看，“统领命令我与s·erso种族取得联系，联合对付统治者，没想到，他们已经……不在了。” 涂苒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有办法的，根据我现在掌握的消息，统治者种族里有七块秩序魔方碎块，只要找到这七块碎块，拼在一起，我们就能恢复宇宙秩序。” 唐影看向涂苒，“另一块呢？s·erso说圣物有八块。” “我……不知道，”涂苒将舌尖上的那句“我藏起来了”堪堪咽下，换了个说法，事关重大，少一个人知道，少一点风险，“现在只知道剩下的七块都在统治者手里，但不知道在谁手里、放在哪里，从他们嘴里套话又很容易引起怀疑。” 而且她还读取不到他们的记忆。 涂苒非常忧愁。 只能找个机会用致幻蘑菇了，但是下意识里，她觉得致幻蘑菇也不能用。 这个绿葡萄种族太像是机器人了。 反正致幻蘑菇对零就没什么效果。 “你有相关的信息吗？”涂苒问。 唐影正要张嘴说话，一阵脚步声从窗中细缝透进来。 涂苒敏锐的察觉，立即捂住唐影的嘴巴，弯腰站起，从窗缝往外看。 其他地方的绿瞳姗姗赶来。 他们恐怕还会搜查一遍。 此地不宜久留。 涂苒凑近唐影，压低声音，“这些事等找机会再说，我要把你收入另一个空间，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放你出去。” 唐影点头，表示同意。 涂苒先默念一遍“镜像”将自己恢复原貌。 用她本身的躯体才能使用异能。 在将唐影收入空间之前，她叮嘱，“空间里有一只鸡，挺大的，它是我的宠物。” 唐影明白她的意思，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副“现在都宇宙末日了你还有精力养宠物”。 涂苒手臂一挥，一道淡淡的光辉闪过，角落里的唐影消失不见。 涂苒瞥了眼空间内部，胖胖正在将头埋在零食箱里狂吃，并没有发现背后突然多出来一个人。 “傻子。” 涂苒笑骂一句，注意力收回到外边的绿瞳。 360 逃出 涂苒站在金属罐后方，正对着进门的方向。 隐下身形，静静等待即将送上门来的“模板”。 新来的绿瞳们如涂苒所料，挨家挨户的搜查。 率先进入涂苒所在商铺的绿瞳并没有发现正对着他站立的涂苒。 他的视线扫过隐身的涂苒，朝其他地方转去。 涂苒盯着他身后，没跟着其他绿瞳，他是一个人进来的。 涂苒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悄无声息地朝他走去。 站立在他身前，目光紧盯着他，涂苒骤然现身。 绿瞳的瞳孔猛然拉成一条竖线，他抬起手来要对涂苒发起进攻。 “镜像！！” 倒映在他瞳里的身影变成了他自己的模样。 而他，一把钢叉刺入他的侧颈，又冷酷无情地拔出，他的身体无声地倒入一片血泊之中。 涂苒弯腰拔出钢叉，拉住他的双臂将他拖入角落中，身形被金属罐隐藏下来。 将沾血的钢叉从他的衣服上擦拭干净，又对着金属罐的倒影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着，涂苒光明正大的从店铺里出去。 “有吗？”一名绿瞳从街道对面的店铺出来，与她对视一眼，出声询问。 “没有。”涂苒用他们的语言回答，面色无常，丝毫看不出来她刚刚才把这具身躯的原主人杀掉。 “我这里也没有。” 互相交流完信息，两人不约而同朝下一家商铺走去。 涂苒一心想抽身离开，搜查店铺也只是装装样子，并不认真看，一直在思考怎么样离开才能不引起对面那个绿瞳的怀疑。 要不把他也杀掉？ 反正现在其他人也顾不上看他们两个。 但是有一定风险。 她现在没有异能。 且，涂苒用这具身体的手指在半空中划拉了好几次，一直没有出现光圈，说明这具身体没有进化过。 没有进化过的绿瞳就是垃圾一个。 再度会面，涂苒与对面进行重复了n遍的简单交流。 “没有。” “我这边也没有。” …… 整条街快搜完了，涂苒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逃跑方式。 只能规规矩矩跟着大部队走。 异界的老鼠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五个橘色瞳首领很是生气。 彼此协商了好一阵，最后决定增添兵力，加强此地的警戒，再对附近进行地毯式搜查。 被派去驾驶小型飞行器执行搜查任务的涂苒：真是天助我也。 她掩下眼底的兴奋，淡定地登上飞行器。 坐在驾驶座位上，她望着眼前的操作面板，手指落在最靠近自己的红色按钮上。 与地面上整齐停放的无数小型飞行器一样，她所在飞行器也平稳升空。 操作面板上的字符涂苒都认识，加上这种小型飞行器和联邦的悬浮车操作面板差不多，她操作起来还算顺利。 悬浮在空中的小型飞行器得到橘色瞳首领们的指令，朝各个方向飞离。 涂苒缓缓闭上眼睛，回忆变身前用“方向感”看到的交界点所在方向，手指在操作面板上滑动，朝着那个方向飞去。 如今还没有飞出橘色瞳首领们规定的范围，涂苒所在飞行器的特殊轨迹并没有引起注意，但是等到她飞出这个区域，一定会引起怀疑。 所以她要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内熟练掌握这架飞行器的驾驶，以及摸索出其他功能，等被追赶的时候，能顺利逃走的几率更大。 涂苒将操作面板上的一切都收入眼底，记在脑子里。 前边，就是橘色瞳首领划定的区域了。 血红的夜色之下，涂苒抿紧唇瓣，下颌紧绷，手指按在加速按钮上。 飞行器如离弦之箭冲出去，眨眼间消失在天际，同时也引起橘色瞳首领的注意。 “追！老鼠可能藏在那里！” 362 城主 “这里就是交界城？”唐影接过罩袍套在身上，露出一双眼睛打量周围，眼底闪过一瞬惊艳。 “嗯。”涂苒低声应了一下，拽住她的衣袖，拉着她巧妙混入街上来往的人流。 来往大多都是黑袍，鲜少掺杂几个长相奇特没有遮掩自己面容的似人非人物种，其中就包括绿瞳，还有一些别的涂苒没有见过的，长得无一例外都是凶神恶煞，以他们为圆心半径两米内都是真空地带。 她们二人规规矩矩一身黑袍，很完美的融入进来。 “这种不隐藏的，都是对自身实力极度自信的。”唐影压着声音，只用涂苒能听到的音调。 两人顺着人流前行，路两旁高耸入云的魔窟建筑中成千上万的洞穴发出嘈杂的招客声，掩盖了两人的对话。 迎面走来一只全身赤红，头上顶出几个包的怪物，走路姿势和人类差不多。 涂苒和唐影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经过，直到走过有一段距离，唐影才出声，“他应该就属于统治者世界的另一个发言权较大的种族，赤顶族，火龙果配色。”唐影漫不经心补充一句。 涂苒：“……你真的很会比喻。” 一个绿葡萄，一个火龙果。 唐影没有否认，继续为她科普，“统治者总共有三个本土种族，也就是发言权最大的三个种族，之前的绿葡萄算一个，刚才的火龙果，还有一个水蓝色的，据说像精灵。” 听到这儿的涂苒：蓝……精灵？ 总之，统治者世界和她之前想象的有些出入。 讲解中的唐影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想寻找相应的水蓝色例子让涂苒更好的理解。 可惜一眼望去全是黑袍，黑袍底下是什么颜色谁也不知道。 没找到，她只能干巴巴地讲，“水蓝色的那个种族比较低调，坚持传统，不喜欢战争，并不支持另外两个种族要融合宇宙的理念。他们可能是一个突破口。” 涂苒点了点头，默默记下。 “这三个是本土种族，想必还有非本土种族，不是这个世界的，却能在这个世界生存……”涂苒拧眉想了一会儿，“不会是已经被占领的其他世界吧？” “是。”唐影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只要能向统治者三个种族中的两个表明自己绝对的安全，就可以在交界城定居。” 为什么是三个种族中的两个，不要脑子也能猜到，当然是因为那个蓝精灵种族从始至终就不赞同宇宙融合，这些乱七八糟的提案他们不会通过。 更让涂苒好奇的一点是，“绝对安全？这个要怎么证明？” “驻军，统治者世界的军队入驻他们的世界，本土世界的军队全部解散，只留小规模的秩序维护队。” “上交管理权，本土世界80%的管理层位置都交给统治者种族，剩下的20%都是底层管理部门。” 唐影的声音很低，很冷，混杂刺眼的广告招牌和嘈杂的揽客声中，涂苒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最后一个，科技闭锁，每一个臣服统治者的世界都沦落为统治者的工厂，他们只能发展相关产业的科技，与此无关的科技全部被限制在低水平。一经发现有世界违背这三点中的任意一点，那个世界会遭遇灭顶之灾。” 涂苒抿紧唇瓣，深深的无力感包裹住她。 这些不就是霸王条款么，很没品，统治者吃相难看，但又有那么多世界愿意这么做， 涂苒暗自叹了口气，因为统治者强啊，他们不仅仅有统治宇宙的野心，还有统治宇宙的能力，他们敢给自己起名为统治者，他们坚信自己无论设立怎样的霸王条款，都会有世界愿意臣服在脚下。 “那些没有同意这种霸王条款的世界，是不是都像s·erso一样，被毁灭了？”涂苒脚步有些沉重。 唐影点头：“不出意外是的。” 涂苒再度抬眸，透过兜帽的边缘看向来往形形色色的身影。 他们归属于不同世界、不同物种，有不同的身份、地位，却因为一个野心勃勃的种族，故土的科技彻底被锁死，永无发展的可能，沦落为统治者可以源源不断榨取资源的后花园。 唐影拉住涂苒的胳膊将她带离原来的轨迹，一名红色火龙果怪气势汹汹从她们刚才的位置走过，有一名黑袍只是距离他近了点，躲闪的不太及时，火龙果怪就挥出一团火焰，将对方整个身体都包裹住。 黑袍人紧急脱掉身上的黑袍，熊熊燃烧的袍子被扔在了涂苒和唐影脚边，然后与火龙果怪气势汹汹的对视。 涂苒和唐影目不斜视，不多停留，绕过火焰，离开此地。 直到走远了，唐影才回头望去，有一团团火焰在他们离开的方向飞舞，看起来战况很激烈。 她回眸和涂苒说道：“这些被迫臣服的世界对统治者绝对说不上和善，统治者种族来到这里不进行伪装，将自己完全暴露出来，相当于故意拉仇恨，如果不是自身实力过强，他们走不出二里地。” “不会有人管吗？在这里打架。”涂苒放眼四周，没有秩序维护的队伍出现，魔窟建筑上挂着招牌的洞穴里反而探出来一排排看热闹的脑袋。 “据说有交界城有城主，是从众多臣服的世界里选出来的代表，管理整个交界城的秩序……这种情况，应该会管。”唐影也不是很清楚这种具体的信息，s·erso的广播没有具体到这个层面。 …… “不管！谁爱管谁管！敢进交界城，早就该知道生死不论。” …… 涂苒半敛着眸，脑海里闪过数条路线，通往不同的方向。 包含了这座城市的管理者所在位置、地下黑市、货币兑换处、消息交换地等等的位置。 涂苒刚刚使用了“方向感”，她需要找到一个地方，能够快速了解到这个世界的地方。 或者找到一个可以被她读取到记忆的人类也好。 涂苒从脑海里的众多五颜六色的路线中挑选出感应最强烈的一处。 多次使用“方向感”，涂苒也有了些经验，一般发动“方向感”后，感应越强烈，那个位置距离她越近。 正前方。 和她们原本的方向重叠，涂苒加快速度。 唐影紧跟着她。 虽然她不知道涂苒要去哪里，涂苒也没有和她解释。 她们两道黑色背影很快消失在人流中。 正对着这条街道的一橦魔窟建筑第五十二层。 豪华的洞穴内，响起一道突兀的声音。 “啧，城里来了个麻烦。”不辨男女，但语气里的不耐烦很明显。 支着下巴依靠在窗边俯视下方的婀娜女子回眸，水波盈盈的狐狸眼落在墙上贴着的一块电子屏幕上。 红色数值格外的惹眼。 “好久没见过预警值上五级的物种了，”她的声音和她的眼神一样，勾着丝，撩拨着万物，她还有一点好奇，“她从哪来的？ “北边。” 不男不女的声音从一个悬浮在天花板上的蓝色亮球中传出来。 “嗯？”女子狭长的眼尾一挑，“绿瞳族可不长这样。” 蓝色亮球上下波动了两次，很震惊，“不对……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好没有被统治者征服的世界！” 女子撇了撇嘴，视线又回到楼下，亮眼的火球飞来飞去，她看热闹，随口道：“那可多了去了，你那快生锈的大脑可负荷不了这么重的工作，别想了，爱谁谁，和我们没关系。” 显然，蓝色光球不打算听她的，蓝色光辉闪啊闪，越来越弱。 女子回头淡淡看了它一眼，骂了一句“犟死啦”，就不再看它，撑着下巴意兴阑珊地望着下方越打越激烈的双方。 他们周围已经围了不少路人。 女子忍不住嘀咕，“怎么还不结束，快死一个呀，闹得再大我就兜不住了。” 回复她的，是光球痛苦的声音，“我、我看不清……太多了，她去过太多世界，都是没有被统治者占领的世界！” 闻言，女子回眸，挑起自己胸前的一缕长发把玩，“倒是个身世复杂的小东西呢。” 她缓慢踱步到光球下方，微微扬起头，光球将她的脸庞照亮，“球球你说……我要不要把她报上去，这可是个大功劳，下一届城主，就没别人什么事了。” 光球显然很赞同她这个决定，身上的光亮了两个度，“那要现在去抓她吗？她刚来，不熟悉环境，很容易——” “我改变主意了，”女子后退一步坐下，整个人陷入沙发之中，“我不想抓她了，留着热闹热闹。” “城主！她很危险！”光球忍不住提醒。 女子舒服地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红唇一张一合，“五级预警，有危险的可不只是我们交界城。该担心的，是那群号称自己是统治者的家伙们。他们都抓不到的人，期望我能抓住？呵，可笑。” 光球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女子的反复无常，刻意大大“唉”了一声表达自己的情绪，然后把自己甩在墙壁上，身体紧紧贴在上边，蓝光熄灭。 本来睡去的女子突然想到什么，坐起身，盯着贴在墙上的鼻涕虫，“你这双眼睛还好使吗？用了二百年了，别看错了，害我白高兴一场。” 胖球：“……我如果能看错，我们百眼精灵一族也不会被你们巫马星供奉二万年了。” 女子嘀咕一句“但愿如此”，又躺回到沙发里闭目养神。 就在胖球也准备休息的时候，女子的声音响起，“下边那两个打架的，你盯着点，要是有其他人参合进来，就叫治安队过去收拾了。” 胖球身上的光骤然亮起来，开始工作。 …… 涂苒沿着脑海里的路线指引走到一家星际连锁典当铺。 商铺名是用绿瞳的语言书写的，涂苒变身过绿瞳，如今对他们的语言并不陌生。 这家店铺应该可以兑换这座城市流通的货币。 但涂苒和唐影没有立即进去。 她们站在商铺对面的阴影处，望着商铺敞开的门，以及进进出出的黑袍们，默契对视一眼。 这是绿瞳的势力范围。 她们两人刚从绿瞳手里逃出来，进去的话有些冒险。 就在涂苒闭上眼睛准备再找一处好地方的时候，一道“叽里咕噜”的声音从她们背后响起。 363 万物换钱 涂苒和唐影同时转身看去。 什么也没有看到。 “我在这里。” 两人视线缓缓下移。 一只只有她们膝盖高度的……黑老鼠，正立着前肢，对着她们打招呼，裂开的嘴露出两颗长长的大门牙。 涂苒和唐影同时僵住。 震惊。 哪怕她们想过会在交界城遇到各式各样的物种，但是完全没有想到会遇到一只会说话的老鼠。 完完全全的老鼠，不像阈内异种如同被核辐射过失去本来的面貌，那样反而忽略了它们是动物，倒不会这么震惊。 眼前的这只老鼠就是人类社会的垃圾堆里会见到的那种，只不过更肥更大一点，还会说话，说得还是统治者的语言。 外面的世界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 宇宙物种多样性再次刷新了涂苒的三观。 “你们是第一次来交界城吧？”老鼠尖尖的鼻子耸动，在涂苒和唐影身上嗅了嗅，脸颊上长长的胡须跟着颤动，“听说这几天就有九个世界和统治者签协议，你们是哪一个？” 它黑黢黢的眼睛咕噜咕噜的在涂苒和唐影两人身上转，两只前爪在虚空中抓了抓，等待她们的回复。 两人都沉默着。 唐影是听不懂，不敢冒然说话。 涂苒倒是能听懂，但她不知道那七八个世界叫啥名，也不清楚这只不明身份的老鼠突然冒出来和她们搭话的目的是什么，秉着多说多错的原则，涂苒干脆沉默下来，静看这只老鼠想干什么。 没得到回应的气氛有点尴尬。 老鼠两只爪子互相挠了挠，黑黢黢的眼睛穿过涂苒和唐影中间的缝隙，扫了眼她们身后的那家金碧辉煌的典当铺，进入正题。 “你们是要以物换钱吗？”它看向涂苒和唐影，“可以来我们家店瞧瞧，保管物有所值，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推销的？涂苒兜帽下的眉轻轻挑了一下。 这家伙想必是注意到她们在这家典当铺门口站了一阵，应该是要卖东西换钱。 老鼠口速极快，看起来很专业，并且坚定地竖起右爪，着重强调，“我们对顾客隐私绝对保密，保管没人知道你们换了什么，带了多少钱出去。” 和涂苒的猜想符合。 涂苒有一点心动。 老鼠开得店，保密性应该不错。 种族天赋摆在那。 “带路吧。”涂苒终于张口，用绿瞳的语言回复。 “吱。” 老鼠眼睛一亮，前脚落在地上，转了一个身，鼻子贴近地面嗅方向，接着尾巴高高一扬，示意她们两个跟上，身体一个弹射朝深巷里蹿去。 涂苒一把扯过唐影的手腕，带着她跟在老鼠后边狂奔。 老鼠蹿得极快，时不时停下来趴在地上嗅一嗅气味，再抬起两条前肢左顾右盼。 它挑的路线都是一些偏僻的犄角旮旯，格外隐蔽，正常人都不会注意到一座城市里还会有这些地方。 有的时候路线极窄，只容许一人通过，涂苒就会松开唐影，老鼠身形小，也会在前边等一等她们两个。 涂苒合理怀疑如果不是有她们两个累赘，老鼠能走更方便的路线。 又拐了几个弯，老鼠在一家只凸出地面一个屋顶的建筑前停下。 屋顶整体形状类似三角形，顶端极尖，两边的弧度很优美。 正前方有一扇正方形天窗，反射出对面魔窟招牌五彩缤纷的光。 但也仅此而已。 地平面上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屋顶，不像房子，更像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 涂苒看向脚底下那一团老鼠：“这就是你们的店？” 这样的店放在周围一众高达百丈的魔窟建筑之中，就像一片竹林里的一根发育不太好的笋尖。 老鼠宛如没有听到涂苒的话，走到天窗跟前，用后置支撑，立起前肢，对着天窗的玻璃朝里张望，随后用爪子敲了敲玻璃。 涂苒望着这一幕，越来越感觉自己在看一部现实版的动画片。 “砰砰砰”的声音响起的刹那，天窗从里边打开了。 涂苒下意识以为里边还会冒出来一只老鼠，但是探出脑袋来的是一个白白嫩嫩的人类孩童。 他奖赏性地摸了摸老鼠的脑袋，随后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笔低头在本子上快速写了两行字，放下笔，把本子塞进裤兜里，他让开窗户的位置，示意涂苒和唐影可以进来。 “我只是个引路的，具体的业务他会带你们完成。”老鼠说完，就溜走了。 涂苒率先走近天窗，朝里边看了看，地面铺着柔软地毯，天花板刷着好看的花纹，小桌子和高椅都是深沉的棕色，桌子上的精致花瓶里插着一朵蓝色的花。 花朵隐隐发着蓝光，好像有蓝色的萤火虫在花瓣周围环绕，很梦幻。 极小的一个空间，涂苒合理怀疑里面是否能站得下她和唐影。 来都来了，涂苒迈腿跨进去。 里面的空间和她预料的大差不差，在她进来以后就显得有些拥挤了，唐影进来后近乎转不过身来。 小孩在她们身后合上天窗。 涂苒视线在蓝色花朵上一扫而过，没有在外面看见的好看。 她转过身，等着小孩接下来的动作。 天窗合上的刹那，原本四四方方边长不超过一米的小窗子摇身一变，成了一扇足够大的电梯门。 门上修饰着好看的花纹，花纹从中间裂开，电梯门朝两边移开，露出里面宽敞的空间。 至少能站十个人都不会显得拥挤的内部空间。 涂苒和唐影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一句“果然如此”。 两人一前一后跟在小孩身后进入电梯，小孩费力的踮起脚尖，按下最上层的写着“78”的按钮。 当然，78也是绿瞳族的语言书写的。 失重的感觉从脚底下传来，电梯正在快速降落，涂苒默默朝后退了一步，腰部倚在电梯内部的一条扶手上。 代表楼层的数字不断变化，电梯内部光线暗淡，无人开口，直到血红的数字停在78，电梯门朝两边移开，明亮的光线霎时照进来。 涂苒和唐影同时抬手往下拉了拉兜帽。 “这一层遍及视网膜修改设施，你们眼前看到的所有生物，都不是他们本来的样子，包括体型、声音、面貌、走路姿势。” 说着，小孩走出电梯，暴露在近乎刺眼的光线之下，他转过身面对涂苒和唐影，缓缓张开双臂，他的身形肉眼可见的膨胀起来，十秒之内，从一个十几岁稚童变成一名身高近一米九的成年男子，体型精瘦，面容沉稳。 “我是你们的领路人，请。”他微微弯腰，优雅地朝还在电梯里的涂苒和唐影摆出请的姿势。 他的声音也变成了成年男性的低沉。 让人耳目一新的科技。 涂苒率先走出来，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黑色短款抹胸礼服，配饰什么的都是全套，她不禁上手触摸脖子上的黑宝石项链，摸了个空。 唐影也从电梯里走出来，身形逐渐缩小，变成了比涂苒矮一头的暗黑系萝莉，衣服也成了萝莉必备款。 涂苒直勾勾盯着她看。 唐影被她这个眼神搞得不习惯，皱着眉头，“有问题吗？” 涂苒扭头看向身边的领路人，问：“可以拍照吗？” 哈哈哈哈，唐影这个样子太值得拍照留念了！ 唐影：“……？！” “不可以，”领路人摇头，“她的样子只有你的眼睛可以看到，是拍不下来的。” 涂苒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太可惜了。” 唐影忍无可忍，想骂，又没有一个能叫出口的称谓，在这个地方不能叫涂苒的名字，只能咬着牙，在心里给自己顺气。 涂苒见好就收，转身看向78层的场景。 很多人，都像他们一样，穿着华丽的衣服，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像参加晚宴一般。 她们两从电梯里走出来，并没有引起这些人的注意。 “你们这里都提供什么服务？”涂苒侧眸问。 只做以物换钱的生意，涂苒认为撑不起这么大的地盘。 一直绅士地站在她旁边的领路人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只要顾客提出来的要求，我们都会满足。前提是，钱足够。” 涂苒淡淡一笑，“那先带我们去换钱吧。” “这边请。” 唐影跟在涂苒身后，瞥了眼高她一头的涂苒，想起空间里待着的那段时间看到的场景，一整个空间里乱七八糟东西堆了一堆，足够开个百货商店。 领路人带着她们走到一个卡座，安排她们落座，他按下座椅靠背的一个按钮，卡座周围升起一道光幕，嘈杂的人声顿时被隔绝在外。 他坐在她们对面，搓了搓手，“现在可以把你们要卖的东西拿出来了。” “你们都收什么？”涂苒靠在座椅上，不紧不慢地问。 “万物。”领路人微笑，“价值不同，越稀有的价越高。” 涂苒要卖肯定就卖价高的，她空间里还堆着二十几箱从别人飞行器上顺走的金属箱，她还没来得及看里面有什么，但当时那伙人的对话她记忆深刻。 值钱。 那些东西很值钱。 “可以回避一下吗？” 她凭空变出几个箱子，有点诡异，也容易被盯上，虽然回避也改变不了她们莫名其妙从身上掏出几大铁个箱子，但是可以将一部分注意力分担在唐影身上。 “当然。”领路人站起身，从白色光幕中走出去。 涂苒和唐影对视一眼，开始从空间里往外掏。 一个、两个、三个……她一口气掏了八个。 “这些是什么？”唐影仰望着桌上摞起来的比她还高的铁箱子，她记得这些箱子是涂苒在逃跑路上收进空间里的，当时她还绕着这几个箱子转了几圈，上边没有标志，她没看出里边有什么。 “你猜。”涂苒收起光幕，又悠哉悠哉坐回到座椅里，双腿优雅地交叠，“可以进来了。” 唐影没有再问，以她对涂苒的了解，知道就说出来了，反正待会也要揭晓的，没必要卖关子，只有可能是她也不知道里边是什么，结合当时的情况，唐影猜测这些东西不是抢的就是偷的。 领路人听到指令，从外边进来，看到突然冒出来的一桌子铁箱子，他并没有表现出惊奇，仿佛见惯了这样的场景。 他坐回到原来的位置，视线在箱子上，话却是对涂苒和唐影说的，“两位看起来对交界城一无所知，稍后我们可以送二位一些交界城的生活指南，方便二位快速熟悉交界城……这些是什么呢？” 涂苒不清楚他为什么说前边那段话，“……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领路人翻着箱子六面都看了一遍，没有找到开口的地方，“方便我叫助手进来吗？” “当然。” 助手很快进来，穿着酒店服务员的装束，拿着工具将箱子撬开一个角。 里面的东西露出来。 领路人和助手看直眼了。 涂苒坐的位置正好看不到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心痒得不行，可碍于她是商品出售方，不能表现出这东西是她顺走别人的，只能稳如老狗地坐在那里，脸上还要露出一切尽在掌控的表情。 领路人看了许久，才接受了里面的东西，挥了挥手让服务员出去，放下箱子看着涂苒，“敢问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么多的？” 涂苒抬了抬下巴，“就说你们收不收吧？” 领路人故作为难，“收是可以收，但有风险，最近绿瞳族查得严，我们不好出售。” 涂苒脑子里疯狂猜测到底是什么东西，听他的描述，不太像正经东西。 在她旁边的唐影已经站起来，在他们俩对话的间隙，漫不经心地走到开口的箱子旁，视线从箱子上方扫过。 “……”太高了，她看不到。 看到踱步过来的唐影，领路人询问，“这位顾客是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我随便走走，你们聊。” 说完，唐影就尴尬地咬了咬舌头，卡座就这么大点地方，被箱子堆满，转个身都费劲，她居然说随便走走。 她身后的涂苒憋笑憋得整个脸都在抽搐，只能装作低头整理头发，才没有被发现异常。 唐影在领路人看不见的角度白了她一眼，转身，硬着头皮问：“不过你可以帮我把这个箱子搬下来吗？它堵在这里我心慌。” “当然，很乐意为您服务。”领路人站起身，将摞起来的两个箱子一并搬下来放在地上，“这样好点了吗？” 唐影快速点了下头，转身返回到座位上坐下。 期间还差点被桌子角绊倒。 涂苒掐得整个手掌都是指甲印，看都不敢看唐影。 她身体微微前倾，两手交叠贴在膝盖上，眼角余光扫过地上的铁箱子，里面的绿色液体清楚映入眼帘。 绿瞳们的血液？ 这个东西值钱？涂苒怀疑自我，或许里边只是同样的绿色液体并非绿瞳血液？ (本章完) 364 统治者和S·Erso “出价吧。” 管他是不是绿瞳的血液，反正领路人话里的意思也够明了：这是宝贝，能收，就是有风险，所以价格……肯定是要降一点的。 能遇上涂苒这么爽快的客人，领路人嘴角笑开花。 “十万星币。”他道。 一箱十万，八箱八十万。 对于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涂苒，还不清楚这里的物价，谨慎发问，“八十万在你们这里能干什么？” “能体验本店百分之九十九的业务。” “你们家的业务很多吗？”涂苒反问。 领路人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与经营模式类似的店铺相比，其他店有的我们都有，其他店没有的，我们也有。” 涂苒还算满意，站起身，慢悠悠捋了捋压皱的裙角，“那走吧，让我看看你们的服务。” 领路人喜上眉梢，涂苒说这话不就代表交易成功了么。 他立即跟着站起身，面带职业微笑，对涂苒和唐影摆出请的姿势，热情道：“针对新加入统治者世界的顾客，我们特意推出了一条龙服务，涵盖了吃、穿、住、行这些基础服务，以及一些特别定制的特殊服务，现在我就带你们去看一下。” 说着，他朝卡座外的光幕走去。 涂苒抬脚踹了踹脚边开口的金属箱，“这些箱子，就放在这里？” 领路人转过身，解释，“我们走后，这里的箱子会有其他服务员收走，拿到指定地方进行校验，钱也会打入你们的账户，哦对了……你们还没有来得及办理统治者账户吧？” 涂苒：“没有，我们刚来。” “没关系，我们会免费为您办理，八十万会自行到账，之后你们在此地的消费都会从账户中扣除。”领路人贴心道。 涂苒点了点头，“那带路吧。” 领路人带着她们穿过人来人往的宴会厅，踩过明亮近乎反光的地板，推开一扇棕色的门。 “这里是进入交界城的旅客必备装备商铺，你们进入交界城遇到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领路人激情介绍，自问自答。 “就是语言不通！交界城融汇了上百个世界的不同物种，每个物种都有自己的语言，想学会所有物种的语言，那是不可能的事，交界城也没有指定官话，大家都是各说各的，要想在交界城畅通无阻，语言解读器是人手必备。” 入眼是一排排透明陈列柜，里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 领路人打开一个玻璃陈列柜的柜门，从里面取出一只类似耳塞的小物件。 “统治者最新科技，语言解读器，只要是与统治者签订合约的世界，他们的语言都会录入其中，戴上这只语言解读器，只有你不想听，没有你听不懂。” 涂苒刚伸出手想拿起来看一看。 领路人已经从展示柜里拿出第二只，“两个，最新款，只要两千星币。” 涂苒僵在半空中的手还是落下，拿起两只耳塞，给了唐影一个：“……记账上。” “好嘞。” 领路人和柜台前的服务员简单交代几句，又带着她们去下一个地方。 一圈逛下来，涂苒花了两万星币。 一些在统治者世界生存必不可少的东西她都买了两份，唐影一份，她一份。 价钱也都很合理。 她的账户已经办好，账户里还剩下七十八万星币。 涂苒又付费收听了整个统治者世界的发展史、各方势力划分、种族特征、当今局势、名人故事、对外策略、以及臣服于统治者世界的其他世界的一部分情况。 反正是能了解的都了解了一遍，三天时间，五万星币，涂苒和唐影对统治者世界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 这五万星币花得很值，不仅每天都有专业人来亲口为她们讲述这些东西，她们在豪华套房的吃穿用度费用也都算在其中。 但涂苒知道，真正花钱的环节还没有开始。 她这三天了解到的都是一些基本的东西，在统治者世界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稍加打听都能打听到，只不过她们在这里花钱学习，可以节省打听的时间，而且也能确保获得信息的准确。 涂苒没有忘记最终目的：秩序魔方。 这三天的海量信息中，她没有听到任何有关于秩序魔方碎片的信息，甚至是在近千个被统治者世界占领和毁灭的世界名单上，她没有看见s·erso的名字。 s·erso星系被统治者刻意隐瞒了。 s·erso的圣物被统治者夺走，宇宙秩序发生崩解，统治者世界才能够在短期内找到这么多其他世界并占领，这些足以让整个宇宙炸锅的信息，竟然一点都没有流传出来。 统治者也在惧怕其他世界知道秩序魔方后会联合起来。 他们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自信。 坐在桌前翻看名单的涂苒想到这一点，嗤笑出声。 正在地上做俯卧撑的唐影听到这声笑，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看她。 这时候，门铃响了。 唐影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把额角的汗，抓起放在椅子靠背上的黑袍套在身上，将脸部掩去，拉住门把手打开门。 满面笑容的领路人规规矩矩站在外面：“你们找我？是需要什么新的服务吗？” “进来说。”唐影侧移一步，让出位置。 “好。”领路人跨过门槛进来。 唐影在他身后关上门。 客厅里，涂苒已经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目视进门的领路人走过来。 涂苒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下谈。” 领路人快速坐下，搓了搓手，一脸期待地望着涂苒。 涂苒倒了杯饮料推到他面前，“你这几天发给我的那些资料我都看了，很详细，不过都不是什么稀有的，我想要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秘密。”她抬起眼皮，意有所指，“你们这里有吗？” “当然。”领路人将桌上的饮料往自己这边移了移，但并没有喝，“只不过，这个价钱……” “价钱不是问题。” 领路人当即进入专业状态，拿出口袋里的小本本快速翻阅，“我们有两种算费方式，一种是按时间算钱，咨询费一个小时十万星币。另一种是按问题算钱，一个问题分上中下三个等级，分别是两万星币一个、五千星币一个、一千星币一个。看你要选哪一个？” 涂苒放在沙发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按时间算钱。”她有好多问题想要得到答案，按时间算钱还划算一些。 “好的，我马上叫专业人士过来为你解答，请稍等。”领路人站起身，将本子收回到口袋里，离开客厅。 客厅里只剩下涂苒和唐影两人。 涂苒还在沙发上坐着，拿起桌上的一个空白本，垂眸快速记下待会儿要问的问题，节省时间就是节省钱，虽然她现在不差钱，但以后不知道还有哪些地方要花到钱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唐影则垂眸站在门边，不知道想什么。 门铃很快被按醒，她转身去开门。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服务生。 他在领路人坐过的位置坐下。 唐影则在他和涂苒之间的沙发上坐下。 涂苒视线从本子上抬起，落在对面的服务生脸上。 周正的五官，看着很顺眼，但一点特色都没有，看一眼扭头就会忘记的那种。 但涂苒硬生生记住了这张脸，不为其他，单纯就是因为这个长相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所有服务员的脸上，统一整容也整不出这么一模一样，而且他们的动作姿态、语音声音也一样。 如果是以前的涂苒会倾向于他们是一个生产线生产出来的同一个批次的机器人，只不过精度要高一点。 但现在，见识过宇宙物种多样性之后的涂苒：嗯……一切皆有可能，也许某个世界的物种就是照着一个模板长的呢？ “要开始了吗？”服务员正将手里的一个计时器放在桌子上，看到涂苒抬头，忙问道。 涂苒连忙从对方的外貌中回神，低头扫了眼纸上已经罗列出来的十几个问题，点头，“开始吧。” 服务员整理了几下领结，调整身体坐正，按下计时器，望着涂苒。 “绿瞳族族长住在哪里？” 服务员眼睛短暂地失去聚焦，看着涂苒的方向，却并没有让涂苒有被注视的感觉。 涂苒耐心等待，三分钟后，他才重新聚焦目光，“绿瞳境内111号重点保护区。” “赤顶族族长现在在哪个星？”涂苒转着笔问。 依旧是漫长的三分钟，“赤顶族族长正在克洛德星云，两个月前他出征克洛德星云，一个月前他就没有再把自己的位置传送回来，他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克洛德星云的最边缘，现在我们无法得知他的位置。” 涂苒将这个问题划掉。 没有得到答案，她也并不在意，她并没有打算挨个将这三个种族的族长都暗杀了。 前两个问题只是为了第三个问题做准备。 笔尖停顿在第三个问题上，涂苒紧盯着服务员的面部表情，“s·erso星系是什么时候被毁灭的？” 服务员眼睛放空，涂苒耐心等待。 “一千七百六十四年前。” 涂苒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和唐影对视一眼。 有s·erso星系的消息！ 她按捺住激动的心，脸上保持淡定继续问：“统治者都掠夺了哪些战利品？” “什么都没有掠夺，s·erso是统治者的宿敌，对立了上万年，他们并不需要s·erso星系的东西，他们只想要s·erso星系毁灭。” 涂苒皱眉：“你再仔细想想。”s·erso的圣物明明被统治者夺走了。 服务员又想了五分钟，坚定摇头。 这个问题卡住，之后的都问不下去了。 涂苒将手里的本子扔回桌面上，双手交叉环臂，临时添加问题，“是谁带着军队进攻的s·erso星？” “统治者与s·erso交战了上万年，统治者本土三大种族都带着军队进攻过s·erso星系，s·erso星系也来打过统治者。”服务员认真回答。 涂苒强调，“最后一次，致使s·erso星系毁灭的最后一次进攻，是谁领军？” “绿瞳族第九十九任族长。”服务员看着涂苒脸色小心翼翼补充，“现在已经死了，绿瞳族现在的族长是第一百二十一任。” 涂苒深吸一口气，“s·erso星系和统治者为什么敌对上万年？关于s·erso星系的这些资料为什么会被隐瞒？” “统治者从能迈入太空第一步开始就致力于征服宇宙，s·erso星系是他们第一个遇到的星。” “在统治者没有表现出敌意的时候，s·erso星很友好，传授了当时明显落后的统治者很多科技，统治者能快速发展起来离不开s·erso星。” “后来，在统治者自认为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开始觊觎s·erso星系的广袤土地和无限的科技，对s·erso发动了战争。” “刻意隐瞒，应该是统治者不想让宇宙其他世界知道自己曾经的软弱。” 这个理由确实能解释一部分，但是涂苒作为知道统治者抢夺了s·erso圣物的知情人，并不相信这个解释。 统治者只是在用这个理由掩盖秩序魔方的存在。 365 一寸光阴一寸金 “s·erso星有一个圣物，好像叫什么……秩序魔方，你知道吗？” 服务员又思考了三分钟，摇头，“并没有听说过s·erso星有圣物，秩序魔方是什么，玩具吗？”他一本正经问。 涂苒咬紧后槽牙，忍着爆发的冲动，现在还剩八分钟，还能问一些和秩序魔方有关联的问题。 “统治者都是怎么找到其他世界的？” “这是绿瞳族的种族天赋，只要他们诚心祈祷，他们供奉的‘神’就会为他们指出去往其他世界的路来。” 从之前的资料里，涂苒知道绿瞳族供奉的神是那些眼睛，只有被神眷顾，拥有“神力”的绿瞳族成员，才能划破虚空，召唤出“神”出来。 神为他们指明方向，和秩序魔方没关系，涂苒快速换下一个问题，“统治者抢夺的其他世界的宝物都放在哪里？” “不同种族放在不同的地方，每个种族都有自己藏宝的地方——” 涂苒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具体位置在哪里？” “绿瞳族在111区历代族长住宅以及军事基地地下十三层，赤顶族在——” “叮——叮——” 涂苒视线下移，计时器响了。 服务员抬手关掉计时器。 “一小时时间已到，您要续费吗？”微笑脸。 涂苒握着笔的手指不自觉用力，金属质笔“啪”的一声从中间裂开。 服务员脸上的微笑僵住，有些害怕得望着涂苒。 “不需要，你回吧，把工号是0919的领路人叫来。” “是。”他连忙答应，一把拿走桌上的计时器，逃也似地离开。 旁观全程的唐影看向涂苒，“统治者刻意隐瞒，他们不知道很正常。” 涂苒将断笔扔到桌子上，拿起桌上的草稿纸看了看，上边很多问题都没有答案，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放下草稿纸，看向唐影，“你还记得昨天那个服务员谈到的巫马星吗？” 唐影点头，“这座城的城主就是巫马星人，”她想到什么，忽然一顿，看向涂苒，“巫马星世代供奉的圣物是……” 涂苒眉梢轻挑，打了个响指，“百眼精灵。” 领路人又来了。 坐在涂苒对面，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笑问，“两位对刚才的服务满意吗？” 涂苒也笑了，笑得比他还灿烂。 说话的口吻却与脸上的表情天差地别。 “不满意。” 如此直白的回复，领路人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嘴角抽搐，眼神乱瞟，右手虚拢捂住嘴巴，干咳了两声。 “我问了十多个问题，将近一半没有回答在点子上，有一个完全没有回答上来，最后一个因为太墨迹，时间到了只回答了一半。”涂苒盯着领路人，皮笑肉不笑，“这就是十万一小时该有的待遇？” 领路人急忙补救，“这次纯属意外，一般情况下我们这项服务能涵盖到顾客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问题，准确率也是百分之百的，是你们问的问题范围超纲了……要不这样吧，我们再免费赠送你一个价值两万星币的问题。” 涂苒靠回到沙发上，单手支着下巴，“可以呀，帮我找到百眼精灵的位置。” 西装革履的男人一顿，不确定地问：“你们要找百眼精灵？” “对，”唐影出声，“听说交界城就有很多巫马星来的人，不是说有巫马星人在的地方，就有百眼精灵么？” 领路人身体前倾，“不瞒你们说，我们这里就有一只百眼精灵。” 涂苒：“……所以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 “见百眼精灵一次很贵的，”领路人伸出一根手指，“一分钟十万星币，你们只有不到八十万的积蓄，我就没给你们推荐，而且我也没有想到你们问的问题会超纲……” 涂苒：“……”她就知道，真正花钱的项目还在后面。 但她着实没有想到会这么费钱。 她还是60多万，就只能见到百眼精灵六分钟。 但事已至此，成功就在眼前，她只能硬着头皮刷卡了。 在进入到百眼精灵所在房间的前一秒，领路人还在保证，“你们要问的问题如果百眼精灵也回答不上来，那这个宇宙就不存在能回答上来的物种了。” 涂苒看着眼前浓黑的金属制门，“开门。” 门开了，涂苒快速走进去。 这是一间没有开灯的房间，房间里唯一的窗户也被厚重的窗帘遮挡中，随着门在她们身后合上，房间里唯一的光也熄灭。 整个房间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涂苒有夜视，可以看清周围的场景，空荡荡的房间，什么都没有。 房间顶端的墙角缓缓的亮起极淡的光来，白色的球状生物正像一个圆盘一般吸附在墙上，此时正在将自己的身体从墙面剥离，身形逐渐圆润。 一寸光阴一寸金，涂苒如今对这句话有深刻的体会。 她一秒时间都不想浪费，直奔主题。 “s·erso星的圣物是什么？” 球体从墙上完全脱落，悬浮在半空，一上一下，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秩序……魔方。” 涂苒黑暗中的眼眸倏然一亮。 “剩下的七块秩序魔方碎块在谁手里？”涂苒迫不及待问。 “咘噜桑达族族长……哈切·咘噜手里。” 布鲁桑达族就是隐于绿瞳族和赤顶族背后的蓝精灵族。 从这几天得到的资料里，咘噜桑达族完全就是一个不争不抢、热爱和平的角色，从不参与对其他世界的掠夺与统治。 与狡猾诡异的绿瞳族和暴虐无道的赤顶族相比，咘噜桑达族是和平友好的象征。 却没想到，这样一个种族，与绿瞳族和赤顶族是一丘之貉，甚至可能是统治者世界真正的统治者。 “那七块碎块的具体位置在哪里？”涂苒目光如聚。 “咘噜桑达族族长的身体里。” 涂苒不禁上前一步，仰望着头顶的光芒，“什么意思？说清楚。” 微弱的光芒闪烁了两下，更弱了，断断续续为涂苒解释，“哈切·桑达将七块秩序……魔方碎块都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他获取了……碎块的能量。” 366 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涂苒莫名烦躁，哪有人抢了东xz在自己的身体里的，他是真不怕被人“搜肠刮肚”。 “怎么样才能把它们取出来？”涂苒磨刀霍霍。 哪怕看不到她的表情，唐影从她的语气里也听出了浓浓杀意。 “把他杀了……就取出来了。” 比涂苒想象中的简单，她轻松了不少。 “八块碎块怎么才能复原出完整的秩序魔方？拼在一起？”她又问。 虚弱到极点的声音：“要想将魔方碎块合八为一……需要……给予当初秩序魔方一分为八时的能量。” 涂苒蹙眉，当初秩序魔方被使用的时候加诸了多少能量她怎么知道？而且她怎么才能提供那么多能量？ 万能解答器在眼前，涂苒不打算自己动脑子想解决办法。 她理直气壮，“我该怎么做？告诉我最简单的办法。” 百眼精灵：“……把第八块魔方碎块送给哈切·咘噜，等他将八块碎块全部融合入体后，让他自爆，由他自爆提供的能量足够将碎块融合为完整的宇宙魔方。” 涂苒默了默，这个办法听起来就不容易…… 单说引导哈切·咘噜自爆这一步，哈切·咘噜获得了八块秩序魔方碎块，吸收了能够将宇宙秩序都崩解的力量，已经无人可敌，怎么可能会轻易自爆。 而且自爆……涂苒犹记得第一次遇到自爆的经历，只是一个普通橘色瞳首领自爆就有那么大的杀伤力，现在换成咘噜桑达族的族长，那威力，涂苒不敢想象。 但办法只有这一条，干总是要干的，“哈切·咘噜如今在哪里？” 她的“方向感”只能看到方向，不能知道具体距离。 “咘噜桑达族和绿瞳族毗邻之地……永夜之城的王宫里。” 涂苒：“我该怎么靠近他？” 百眼精灵：“……你们这个种族……脑子没有退化，真是一个……奇迹。” 涂苒：“……”都虚成这样了，还有力气阴阳她。 微笑脸。 “个人行为，请不要上升到种族，谢谢。” 旁听的唐影抬起手压下自己上扬的嘴角，尽管知道在这个漆黑一片的环境中涂苒看不到自己。 看得清清楚楚的涂苒面无表情瞥她一眼：“……”真的，要不是怕她尴尬，高低得揭穿她憋笑的丑恶嘴脸。 “我要是知道，就不花大价钱问你了，别浪费时间，快说。”涂苒冷道。 “你……抱歉，你的余额已耗尽。” 圆球“吧唧”一下将自己甩到墙上，像圆盘一般贴着墙壁，微弱的光芒也消失不见。 也睁睁看着这一幕的涂苒：“……” …… 气势汹汹地推门而出，涂苒找到领路人。 他正站在一个类似于收银的地方。 涂苒从空间里将剩下的十八个金属箱全部搬出来，甩在他面前。 “验货！换钱！” 她的架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涂苒使用空间没有刻意避开他们。 在交界城，有一种类似“阴影存储”的东西，叫做“空间之囊”，价格从几百万到几千不等，里面的空间有大有小，随价格而定，大部分来到交界城的物种都能买得起一只。 领路人的手指在收银界面上打得哗哗作响，嘴角的笑容灿烂的能当一个太阳照射万丈光芒，“一百八十万……哈哈……作为今天大主顾，我们再送你两千星币。” 涂苒：“……”一百八十万，只送两千，论抠还得是你们。 拿上钱的涂苒又返回到百眼精灵所在房间。 一百八十万，够她用十八分钟。 涂苒屈指敲了敲墙壁，百眼精灵的身体闪烁了两下光芒，飞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涂苒觉得它的亮度比之前高了一点。之前只能照亮它自己，现在还能把附近的墙壁照亮一小片。 “哈切·咘噜周围的安保情况怎么样？我如果变成咘噜桑达族的样子，哈切·咘噜能认出我来吗？”涂苒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咘噜桑达族普通成员没有接近哈切·咘噜的机会，哈切·咘噜住的王宫只有几名王室成员可以靠近，他对那几名王室成员相当了解，你的伪装很难混过去。” 百眼精灵的精神也好了一点，说起话来不再气喘吁吁。 “他难道一直住在王宫不出来？”涂苒不太信。 “朝贡。三年一次的朝贡，会在交界城的城主府举办，今年正好是三年之期，到时候，统治者三大本土种族的族长都会到场。” 涂苒：真是天助她也。 “具体时间？都有什么人能进去？” “一个月后。所有与统治者世界签订合约自愿臣服的世界都要派出本世界最高代表前来往参加，且这次朝贡表现得最忠心的世界，将会任职下一届交界城的城主。” 涂苒看了两眼头顶的两球，忍住咬指甲的冲动，“那个……你觉得我冒充哪一方世界的代表比较合适？” 百眼精灵的光闪烁，再闪烁，接着就是长久的沉默。 虽然它没什么表情，但涂苒明显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百眼精灵难辨雌雄的声音不紧不慢道：“去找城主吧。” 对交界城的城主，涂苒前几天有所了解。 来自巫马星。 巫马星是最先臣服于统治者的世界，在巫马星之前，被统治者盯上的世界只有死路一条，巫马星用全星的资源换出了一条生路，也让在他们之后的其他世界多出了一个选择。 如今交界城的城主叫巫马风华，是巫马星星主的长女。 “找她？你让我取代她？” “你的伪装会被跟随她的百眼精灵识破，你取代不了她。” 涂苒：“她有百眼精灵？” 头顶的百眼精灵：“……她是巫马星星主的长女。” “那如果她知道我的存在，询问另一只百眼精灵，我们的谈话她不就都知道了？” “百眼精灵唯一看不到的，就是自己的同类。” 涂苒抬起手指指着它，“可是你就看到了它。” “她的身份，不可能没有百眼精灵追随，这是巫马星的传统。我并没有看到追随她的百眼精灵。” 涂苒敛眸：好吧。 不能模仿取代，就只能洗脑了，统治巫马星的种族和人类一般无二，致幻蘑菇应该可以派上用场了。 接近哈切·咘噜是第一步，这一步该怎么走涂苒脑子里有了雏形，接下来就是第二步，最难的一步。 “哈切·咘噜有没有什么弱点？” “无。” 涂苒：“……”真是开头暴击。 “哈切·咘噜最怕什么？” “无。” 涂苒：“……” “哈切·咘噜自爆的威力有多大？” “毁灭交界城。” 涂苒扶额：“……所以让宇宙魔方复原的代价就是交界城里的所有生命吗？” “这是你的选择，我只给你答案。” 涂苒深吸一口气，抬眸，半空中闪烁的光芒倒映在她的墨色瞳里，照出一直被隐藏在眼底的仓惶：“最终的结局是什么？秩序魔方会复原吗？哈切·咘噜会死吗？我……会死吗？” 隐藏在暗处的唐影身形一顿，看向她。 她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她也在害怕。 百眼精灵上下跳动，光晕暗了几分，“抱歉。” 涂苒心一颤，浑身顿时如坠冰窟。 “我无法跨域时间，看到未来。” 涂苒：“……”不带这么大喘气的。 367 富婆 涂苒账户里的钱用光了，但她还有许多问题没有问。 于是，兑换台前就出现了这样一幕。 整洁干净的深灰色抛光石面上，堆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大到一株绿光水润的石雕树，小到一颗亮闪闪的钻石，还有打磨得光滑的不知名动物头骨、扔得到处都是的棕色盒子、瓶瓶罐罐……应有尽有。 “才两星币？！”涂苒捏着那颗鹅蛋大的钻石，快要杵到领路人的眼睛里，“这可是钻石！这么大！！” 领路人扒拉开她的手，从眼前这堆货物中抬起头来，“碳而已。” 涂苒：“……” 她默默将钻石收回自己的空间。呵，那她还不卖呢。 等她回到蓝星，这块钻石够她躺平。 她坐到兑换台前的一个高椅上，撑着下巴看着眼前这一堆东西……都是从谢燮鳌的收藏室里拿走的，除了内丹，她都拿出来了，揉了揉眼睛，涂苒没报多大希望，“这些加起来总共多少钱？” 领路人已经将所有东西摊平，正在用一个大型仪器将所有东西扫描一遍。 三分钟后。 “九千一百零二星币。” 涂苒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你是不是算错了？”她视线一一扫过眼前各种各样的宝贝。 这么多加起来居然上不了万？！ “没有算错，”领路人将手里的仪器放在一边，双手撑在石板上，“你这些东西也就是看着好看，不实用，换成其他世界能做个收藏品，在统治者世界……”他遗憾地摇了摇头，“统治者世界不需要花瓶。” 收藏的全部宝贝都被叫做“花瓶”的涂苒心如死灰，单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挥了挥，“不要了，全收走，九千就九千吧。”她总得吃饭住宿。 现如今她卡里清零，住宿吃饭都是个问题。 咨询百眼精灵的钱，她再想其他办法。 领路人招了招手，几个服务员上来将桌子上的东西全收进空间之囊后离开。 领路人则拿着一个刷卡器的东西给涂苒账户充钱。 涂苒跳下高椅，没心情看她账户里的三瓜两枣，招呼了唐影离开。 “去哪？” 涂苒一点都没犹豫，“搞钱。” 唐影沉默地跟着，显然她也认为当务之急得解决钱的问题。 两人自从进入地下，就再没有出去过，地下还真如领路人所说，应有尽有，如果不是没钱，她们能一直待下去。 站在电梯里，涂苒按下“0”层按钮。 地上一楼。 电梯门打开，涂苒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花瓶里那株淡蓝色的花。 花瓶旁，一个小孩正坐在那里发呆。 看见涂苒从电梯里出来，视线淡淡扫过，没说什么，继续发呆。 涂苒走出电梯，靠近的过程中扫了眼他的工号：125号领路人。 他在等待他的顾客上门。 涂苒收回目光，唐影已经先她一步打开天窗，走了出去。 涂苒立即跟上。 血红的天色久违的映入眼帘。 涂苒面向目的地的方向，“我们去找城主。” 城主府的位置对外界而言是私密。 在交界城，城主是个时常遭人暗杀的职业，不仅因为同行的竞争，还因为一些激进星对巫马星所作所为的憎恶，城主就成为了他们泄愤的目标。 涂苒之前在百眼精灵那里只谈了十七分钟，省了一分钟，相当于省了十万星币，她拿十万星币咨询了普通服务员一个小时，期间就询问了城主府的位置。 两道黑影在交界城的照不见光的小路狂奔。 左绕右拐，汇入人流。 今日，交界城的人流格外躁动。 以往一整条充满肃杀之气的街道，今日竟隐隐有几分喜气洋洋，黑袍们彼此间交谈，不断有其他街道的黑袍往来涌。 涂苒只和唐影对视几眼的功夫，整条街就挤满了黑袍，她们两想再穿过人群去城主府，就难了。 “又撒钱了？这次消息可靠不？我上次就白等了。”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经过声音转化器，转化成绿瞳族的语言。 是在谈论他们为什么堵在这里。 涂苒不自觉挺直腰杆，黑袍下的耳朵也竖起。 “这次是真的，你还没发现吗，每隔三十天，她才来撒一次钱，上次才隔了十九天就传出消息来了，肯定是假的，你居然还信了。” “三十天，为啥隔这么久？” “谁能知道，不过有钱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人家每天都来。” 三十天，刚好是蓝星的一个月，涂苒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联系。 她继续偷听，唐影知道她在偷听，也没有拉着她往出挤。 “好奇她是哪个星的，这么财大气粗，再看咱们简星，全是穷逼，”身后那人很难过地说着，“虽然我看不见黑袍底下的人都长什么样子，但我敢肯定，这条街挤了这么多人，有一半是咱们简星的。” 同伴出声安慰他，“有钱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无家可归？！” “唉，都不知道统治者看上咱们什么了？能源一点都没有，连条能用的生产链都建不起来，养活自己星的人都是麻烦，统治者居然没把咱们炸了。” 这段话大概是说到两人的心坎上了，两人一时之间沉默下来。 涂苒扭过头来，淡淡出声，一针见血，“因为劳动力便宜且多，以及其他世界无法比拟的信任感。” 两人：“……” 先感受到了扎心，之后是生气。 这个未知星的黑袍居然这么说他们的星，简星再差，也是他们的家乡！ “那你是哪个星的？肯定很厉害吧？” “简星啊。”涂苒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两人：“……” 同为简星人，同为站在这里等撒钱的穷逼，两方人顿时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就差握着手喝一杯了。 涂苒趁热打铁，“我十几天前刚来，今天听说有人撒钱，就过来了，是怎么回事？真的有人撒钱？撒多少？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确实有人撒钱，开着飞艇来的，三十天前撒过一次，我抢了五千多星币呢，比我干苦力一个月都赚得多呢，她真是一个大善人。” 隔了一个月，涂苒都能听出对方的喜悦，她很有幸分享到，但现在她想问正事。 在她再次准备开口前，另一个简星人露出的一双灰棕的黑瞳看着她，“今天是第四次，大家都叫她李富婆。” 唐影出声，“是你们给她起的外号？” “不是，是她自己让大家这么叫的，”沉浸在快乐中的简星人清醒过来，“她都没把来自哪个星透露出来，只告诉我们叫她富婆，不过她也确实富，她一次撒的钱就是我的工资……” 他又沦陷了。 唐影无语，看向涂苒，却发现涂苒正微垂着眸，眼神虚空。 唐影见过涂苒这个样子，每当她要找一个地方或一个人的时候，她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唐影听说她有一种叫做“方向感”的异能。 但她并不知道涂苒突然这样是要找什么。 (本章完) 368 找城主 涂苒在找李瑞。 在阈内，李瑞曾说过，她要成为全宇宙最富有的人。 李富婆这个名字也像是她能起的出来的。 抱着并不大的希望，涂苒感应到了李瑞的位置。 她真的在统治者世界！ 具体方位……天上？ 涂苒蹙眉，仰头看去。 血色天空上，一个巨大的飞艇正从远处驶来，飞艇侧边挂着一幅近乎沾满整个飞艇的横幅，上面用特殊颜料写着“李富婆”三个大字，距离这么远，都能一眼看到那三个字。 随着飞艇朝这边驶过来，人群振臂欢呼起来。 “耶耶耶！她来啦！！”身后，简星人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涂苒揉了揉耳朵，另一只手抓住唐影的衣袖，缓慢往人群外围挪动。 她们走得很艰难，尤其是当天空中洋洋洒洒无数纸条的刹那，人群一拥而上，两人反而被往回挤了几步。 涂苒迫不得已使用“力大无穷”。 于是，所有靠近她的人都莫名其妙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道，自己的身体就朝旁边倒去。 撒钱接近尾声，涂苒才扯着唐影走出来，两人走入人群稀少的小巷，累得靠在墙上喘气。 一片纸从空中飘落，涂苒意有所感，抬起头，伸出手来。 纸张落入她的手中，上面的一行字映入眼帘。 “3000星币兑换券——请到四人盟商行。” 唐影随眼一瞥，就看到了上面的数额。 “3000，如果满天都是这个数额的话，这场挥霍绝对要破亿。” 涂苒将券折叠好，收入衣服口袋里，近乎自言自语，“改天我也得拜拜。” “拜什么？”唐影听到了，疑问。 “拜我老家的一个神。”涂苒探出头看了看外边的情况，天上飘的券几乎没有了，那架飞艇还没走，地上的人群都在疯狂抢钱，她缩回脖子，补充道，“多拜一拜，会变有钱。” 她第一世界穷就算了，在统治者世界还在为钱发愁……不过貌似她在联邦的时候也没什么钱。 她好像一直都没有钱过。 她确实得多拜一拜了。 不过她又有点期待，以后有机会她会不会到一个神话世界，见到那位传说中的神，质问他为什么自己与穷如影随形。 收回目光，重新靠在墙上，涂苒开口，“再等会儿，等人少点，我们就去城主府。” 她暂时不想找李瑞。 她忽然觉得钱的事可以往后靠靠，她先趁着今天的混乱摸去城主府，想办法让巫马风华自愿带她参加十二天后的朝贡。 街上挤着的人流正在逐渐变得稀薄，半空中的巨大飞艇也在调转方向。 一声巨大的轰击声，让所有还没来得及离开的人扭头看去。 一发熊熊燃烧的火球朝着飞艇射去，肉眼可见已经撞上飞艇的刹那，被一道无形的金色屏障弹开。 声音就是在火球怦然炸开的瞬间响起的。 火花四溅，如同火树银花，在血色的背影映衬下，如同闪烁的细星，绚丽的烟火。 烟火不断绽放在飞艇四周。 包裹住整个飞艇金色屏障的范围越来越小。 飞艇在急切寻找出路。 可惜，火球太密集了，已经脱离了烟花的浪漫，充满炮火连天的恐怖气息。 且那火焰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燃烧，火星从那么高的空中坠落，竟然没有熄灭的迹象，沾染在衣服上，只有那么一点点火星，竟然能将整件衣服引燃。 天上轰炸现场，地上人间地狱。 涂苒拉下黑袍的帽子，留下一句“我马上回来”，就冲入火的洗礼中。 唐影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先让自己镇定下来，站在原地，手指摸上黑袍内兜里的机甲，心稍微安定几分，望着涂苒离去的方向，不禁开始思考她忽然冒这么一出是为什么。 涂苒从和那两个简星人对话后就不太对劲。 唐影回忆所有的蛛丝马迹。 火球与屏障撞击发出的巨大轰鸣声变得稀疏了。 唐影察觉到，快步靠近出口，往外瞅，原本在这附近的几处火球发射点此时悄无声息。 被榨干了？ 念头一闪而过，唐影否定，她联想到涂苒的举动，近乎肯定这是涂苒干的。 涂苒为什么要救那架飞艇？ 唐影仰头看天，原本狼狈的飞艇在逐渐减弱的火力攻击下能喘口气，只要东侧的火力点再小一点，飞艇就可以钻出一个空子逃生。 这般想着，那处火力竟真的小了。 飞艇牢牢把握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当即溜之大吉。 唐影望着飞艇纯白的尾巴，不太明白涂苒为什么要这么做。 直到看到涂苒快速返回的身影，烧了一半的黑袍，她恍然间升起一个念头。 为了钱！ 飞艇上那个李富婆有钱之程度有目共睹。 之后知道她这个想法的涂苒：“……” 要真为了钱，她至少得等到对方的飞艇坠落的时候再出手，在对方跟前露个脸，让对方知道是谁在帮忙不是更好么？！ 现在的涂苒毫不知情，她只是扭头看着自己褴褛的背部衣袍，一边庆幸自己当时反应快，用“空间切割”将被火星沾到的部分割开，又心疼自己少了件黑袍。 从空间里取出取一件少一件的黑袍，涂苒慎重地套在头上，也没有向唐影解释的意思，整理好衣服，确保脸被遮挡住，就道：“我们走吧。” 唐影也没多问，跟在她身后离开此地。 城主府。 虽说是府，其实就是一座看起来极其普通的魔窟建筑，和周围的其他魔窟近乎融为一体。 涂苒听说城主府是随意变动的，城主在哪里，府就在哪里。 这样确实有利于逃避暗杀。 巫马风华正扒在窗户上遥遥和对面建筑窗格里的商贩们打招呼。 尽管没什么商贩理她，大家都不认识她，与其和她隔空调情，不如多招呼几个客人多赚几个钱。 巫马风华自娱自乐了一会儿，也觉得有些无趣，转过身，望着墙角的百眼精灵。 “好想知道她们问了什么问题。”她支着下巴，干巴巴问，下半张脸因为用力都有些变形。 “你知道的，百眼精灵唯一看不到的就是自己的同类。”墙上甩饼一般贴着的百眼精灵闪了两下，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我知道，”巫马风华站起身，晃悠着走到屋子中央的一架悬空吊床，半躺上去，面对着墙角的甩饼，懒懒问，“她们现在在哪里？还在地底下？” “在你身后。” 刚从窗户爬上来的涂苒：“……” 以及还悠哉半躺在吊床上的巫马风华：“……” “不许动！”这句话是涂苒在致幻蘑菇的加持下喊出来的。 “我帮你！别冲动！”这句话是巫马风华还没看清后背是什么情况，就举起双手且一动不动地叫出来的。 医院实习，白半夜班，每天休息时间少的可怜，存稿用完了，抽时间写了微不足道的一章，对追更的小伙伴太不友好了，真的sorrysorry啦 今天想请三天假把结局写了，假条没被通过，就……我的母语是无语 真的抱歉抱歉抱歉 我会尽力尽力尽力抽时间的。 369 与城主商讨 “巫马星是最会审时度势的星，巫马家是最懂趋利避害的世家，颜面、名声，对他们而言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这是百眼精灵对巫马星的评价。 也印证了此时的场景。 “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的，我一定会尽力完成。”巫马风华还坐在吊床上，但已经转过身来，面对着涂苒，两眼间的坚定都快溢出来，甚至还用蓝星的方式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涂苒站在窗边，唐影没上来，在下边守着。 涂苒凝着巫马风华，对方双眼炯炯有神，清澈的能倒映出她的影子，稍稍透露出一点谋划，一看就知道自己的思维还在。 微微侧头，余光瞥向肩上散发着光晕的致幻蘑菇。 没有起效。 致幻蘑菇对巫马星人也没用？ 涂苒沉下心，视线凝聚在巫马风华身上，抬步缓缓朝她走去。 她的举动让巫马风华的身躯几不可查地后缩了一下。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巫马风华双手交叉护在身前。 涂苒蹙眉，恰此时，墙角那颗亮得耀眼的百眼精灵吸引了她的注意，它飞得乱七八糟，不知道在忙什么。 或许……巫马风华早就知道她的存在，并且已经对她有所了解。 这颗亮堂堂的卤蛋已经将什么都告诉了巫马风华。 涂苒停下脚步，距离巫马风华所在吊床两步远处站定。 “带我去参加十二天后的朝贡，作为你唯一可带的侍从。” 涂苒开始提目的，巫马风华松了一口气。 “可以，但你要说出你的计划。” “不可能。”涂苒直接拒绝，谁都知道巫马家忠诚于统治者。 “她要杀哈切·桑达。” 一道紧迫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来，声音来源是那颗锃亮的球。 涂苒：“……” 她下意识捏了捏拳头，朝它瞪去，好想杀了它。 但物理伤害对百眼精灵无用，他们走向死亡的唯一途径是不被问题所喂养，长时间没有疑问可解，它们就会变得虚弱，最终走向死亡。 百眼精灵比任何人都渴望被问问题。 得到答案的巫马风华笑地花枝招展，她从吊床上站起来，动作优雅地整理了几下近乎及地的裙摆，“杀哈切·咘噜啊？这个想法不错，我早就看不惯他了，不过，你的具体计划呢？我帮你算算成功率大不大。” 涂苒不吱声，盯着笑容明媚，看起来毫无私心的她，垂在黑袍内的手指动了动。 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她安安静静听从命令呢？ 致幻蘑菇没用。 变成她的样子？百眼精灵会识破，哈切·咘噜手里一定有很多百眼精灵。 要不，喂她吃点无解之毒？再威胁她？ 这个也不太可能，如果这个毒有解，百眼精灵一定会告诉她解毒方法，如果这个毒无解，她知道自己怎样都是个死，更不会听话。 啧，百眼精灵真是个大麻烦。 涂苒烦躁地磨了磨牙。 涂苒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巫马风华。 巫马风华被盯得毛骨悚然，哆嗦着手指摸了摸垂在身前的头发，“我背后有整个巫马星，总得慎重考虑。万一失败了，你一个人逃就逃了，统治者还没有找到去蓝星的路，蓝星短期内依旧安然无恙。我可逃不了，我背后的巫马星百万人口，他们都得给我陪葬。” 说着说着，她的笑容苦涩起来。 涂苒忽然后退一步，与极致明艳的女子拉开距离。 她忽然意识到，巫马风华对统治者的态度，或者说整个巫马家族对统治者的态度，并非传说中那么忠诚。 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让统治者毁灭！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之前她问百眼精灵她应该代替哪一方势力的时候，百眼精灵让她来找城主。 百眼精灵身为巫马星的圣物，它们一定知道巫马星对统治者的想法。 “百眼精灵不会说谎，从百眼精灵口中说出去的，都是宇宙的真相。但，只有一个例外，那个例外是巫马家第七十八任家主用自己的生命对百眼精灵一族下的一个诅咒。那个诅咒直到如今，依旧被所有百眼精灵铭记于心。” 这段话是涂苒在质疑百眼精灵所言是否真实的时候，百眼精灵回复她的。 如今思及此话，涂苒忽然意识到，那个例外会不会是： 百眼精灵永远不能暴露巫马星对统治者的不忠。 巫马星臣服于统治者，每年都要将巫马星产出来的百分之七十的百眼精灵供奉给统治者，那么多百眼精灵沦落在统治者手里，如果没有那道诅咒，巫马星隐藏多年的不忠之心早就暴露。 所以，之前那只虚弱的百眼精灵知道巫马风华会帮她！所以才让她找巫马风华！ 看见涂苒脸上情绪千变万化，就是没有放下对她的戒备，巫马风华泄了口气。 潇洒地将胸前的黑发往后一甩，径自坐回吊床上，她双腿交叠，优雅高贵，“算了，不装了，也不为难你了，我会帮你，百眼精灵都选择了你，我能有什么异议。” 她这话，印证了涂苒的猜想。 涂苒抿着唇，没有回应。 巫马风华扭过头来，俏眉一挑，“你现在不会还没想明白吧？你以为你住的那个小旅店怎么会出现百眼精灵这么稀有的物种，是我派人送过去的。” “我一进交界城，你就盯上我了？”涂苒问。 “当然，危险预警五级以上的物种，太显眼了，要不是我兜着，你的位置早就被那些统治者发现了。” 巫马风华招了招手，墙角的胖球飘过来，悬浮在她手掌上方，光晕软的像一团雪媚娘，随着上下起伏微微变形。 “给你安排的那一只百眼精灵，是它的父亲，老是老了点，但靠谱。”巫马风华的声音很柔媚，手掌上的百眼精灵散发的光芒照在她的脸庞，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如果换做以前，见到这样好看的人，涂苒大抵会吹上一声口哨，叫一声美女姐姐。 可惜现在她没什么心思欣赏美貌，巫马风华在她眼里只是个谈判的对象。 她脑海里浮现出那只说一句话还要喘半天气的百眼精灵，暗道原来如此。 “你既然是专门送给我的，为什么还收那么贵的费用？” 巫马风华：“……”嗯？现在是讨论钱的问题的时候吗？！ “你要是连这点钱都搞不定，那说明你本身实力也……”后边的话她没有说出去，但她上下打量涂苒的眼神说明了她的想法。 涂苒很无奈，合着她就不该当守法公民，“你这个城主是在鼓励我在你所管辖的区域四处烧杀抢掠么？” “嗯……”巫马风华沉默，再沉默，放飞百眼精灵，抬眸，“真要那样的话，你也太逊了。” 涂苒“呵呵”干笑两声。 巫马风华觉得现在不是讨论这种话题的时间。 “我原本是想在火上浇一桶油，不管你做什么，总之是对统治者种族不利的事，我很喜欢助力这样的梦想。把事情搞得大一点，恶心了那些不可一世的统治者，我就高兴。没曾想，那只老百眼精灵居然看上你，让你来找我。” 下边唐影还在等，涂苒不想浪费时间，直言道：“你帮不帮？” 巫马风华不紧不慢地换了个姿势，柔弱无骨地靠在吊绳上，语重心长，“想杀哈切·咘噜可不容易，虽然你的能力如今看来确实不错。我劝你不要这么心急，至少在全面了解哈切·咘噜之前。” 涂苒蹙眉：“你的性格……真是变幻无常。” 上一句还是对统治者恨之入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急切样子，下一秒就变成了下棋的老手，左手拿茶，右手执棋，悠哉悠哉说着“走一步算十步”这样的话。 巫马风华扬唇浅笑，“谢谢夸奖。” 这一刻，窗外的风轻轻吹进来一缕，她的发尾微微卷起，任凭糙如涂苒，也体会到了那一份美。 “涂苒？” “涂苒？” 涂苒目光登时清醒过来，呼吸有些急促地看着周围，找到声音来源，是巫马风华。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走神？ 巫马风华将脸颊上被吹散的头发捋到耳后，玩笑道：“是我的美貌将你迷住了吗？” 涂苒沉着脸，笑不出来。 她肯定刚才的走神不正常。 但内窥自己，并没有什么改变或不适。 “请你的朋友上来坐一会儿吧，我们具体商量商量对付哈切·咘噜的计划。”巫马风华声音温柔，“我这里有百眼精灵，不花钱的哦。” 涂苒：“……” 这一谈，就是五个小时，直到天色变成暗红，魔窟大楼之间的小商叫喊声越来越嘈杂，就知道，入夜了。 涂苒和唐影在人影中穿梭，返回出发地。 (本章完) 370 巨额打款 这几天，涂苒也会适当的将胖胖放出来遛一遛。 空间里的食物，只要是不易长久保存的，都被胖胖吃得大差不差了。 “这是菜单，你今天想吃什么？”涂苒将一份电子菜单放在胖胖眼前。 唐影正曲着一条腿坐在沙发上，扭头看着和胖胖互动的涂苒。 “你这只宠物是什么物种？” 涂苒的手还在胖胖的脑袋上挼着，闻言抬起头来，“当扈，阈内异种。” 唐影点了点头，放置在沙发靠背上的手指下意识摩擦着沙发，“性格温驯，能听懂人话，很适合当宠物养，在人类社会会很受欢迎。” 胖胖只顾着流着口水选食物，这些话哪里听得到。 涂苒作为铲屎官，更用力地摸了摸胖胖头顶上的几捋呆毛，笑得比夸自己还高兴。 “它是大胃王，一天得吃十几斤水果。而且，别看它温驯，对食物可是很挑剔的，水果不新鲜，味道不好，它都不吃。养几天还好，养的时间久了，有些人是会厌倦的。” 胖胖已经选好了自己想吃的食物，美滋滋地将菜单，涂苒接过来，点下发送，就等一会儿服务员把食物送进来。 涂苒让胖胖四处玩去，自己则在唐影对面坐下，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不是所有的当扈都这般温驯，还得看每一只的天性。能在弱肉强食的阈内世界生存到如今的物种，哪有一个是好欺负——” 说这些话的时候，涂苒的眼睛一直追随着胖胖，一眼就看到它抓着窗帘流苏往嘴里塞。 “那个不能吃！” 胖胖：“叽叽叽” 哦！ “叽叽，叽叽叽” 胖胖用翅膀尖尖指着一个圆鼓鼓的花瓶。 涂苒扶额，“那不是红皮瓜，也不能吃。” 胖胖垂下翅膀：“叽叽叽” 哦！ 唐影听不懂胖胖的语言，在她耳朵里，胖胖就是一直在叽叽叽的叫，涂苒句句都有回应。 “叽叽” “不能吃。” “叽叽叽叽，叽叽叽” “不是虫子，吃了会拉不下屎。” “叽” “再等十分钟……十分钟大概就是你吃五个红皮瓜的时间。” 涂苒耐心十足，唐影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 “叽叽叽” “你别装了，我十分钟前才看到你在空间里偷喝我的营养液，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饿的不行了。” “叽——”胖胖蜷缩成一个球，滚在了涂苒脚边，拿自己毛茸茸的脑袋狂蹭她的腿。 涂苒耐不住了，“再等等，再等等，我已经给你催了。” “叽！”胖胖终于消停下来，浑圆的身躯灵活地往起一翻，靠着涂苒的腿坐下。 “叽！” 它又看到了桌上那杯涂苒喝剩下的水，直勾勾盯着。 “要喝水？”涂苒偏头看它。 胖胖点头。 涂苒从空间里取出一个胖胖专用水盆，给它重新接满水，放在它跟前，终于消停了。 “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还有十一天。”唐影不懂声色往涂苒旁边挪了挪，手可以触摸到低头喝水的胖胖，摸了上去。 涂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有看见。 “先去你们哈恩登星系，我精神力不够了。” 她在脑海里调出“计数板”。 [精神力收集进度：21%。] 只剩下21%了，根本不够干什么。 唐影收回手，凝重地望着涂苒，“你可以在短期内回来吗？只剩下11天了。” 这次机会难得，又准备了这么久，如果因为往返其他世界而错过，就太遗憾了。 涂苒帮胖胖拎着脑门上的那几根羽毛，不至于喝水的时候掉进盆里，“我觉得我和统治者还挺有缘的，”她扬眉，“或许要解决宇宙秩序的崩塌，就得靠我吧，主角不到场，戏……怎么会开场呢。” 听到这话，唐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谨慎道：“……还是去问问百眼精灵吧。” 涂苒自信到让她害怕。 胖胖喝完水了，涂苒松开它头上的羽毛，拍了拍手，靠在沙发背上，无奈耸肩，“百眼精灵看不到未来发生的事，再者说，我也没有钱再见百眼精灵。” 谈起钱，涂苒一顿，“刚才点那么多餐，我账户余额是不是不够了？”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把餐送过来。 涂苒站起身，正准备叫服务员问问情况，门推开了，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餐车堆着满满两层食物。 胖胖双眼一亮，扑扇着翅膀就要往过跑，被唐影拦下。 房间里多了这么大一只鸟，服务员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样子，仿佛见多了这样的场面。确实，在交界城，只有你没想到，没有你见不到。 一一将餐食摆上桌子，服务员推着餐车准备离开，站在门边的涂苒拦下他，“帮我查一下账户余额。” “好的。”服务员松开餐车把手，从衣袖里取出类似手表的东西，输入了一串数字，“您的账户余额为两千九百九十八万星币。” 这一顿饭可能近两万，有人给她打了三千万星币。 谁？ “您还需要什么服务吗？”服务员礼貌询问。 “不用了，谢谢。”涂苒摇了摇头，让开位置。 “好的，祝您用餐愉快！”说罢，服务员推着餐车离开。 门在他身后自动闭合。 唐影将桌子的位置调低，足够胖胖够到，然后朝涂苒走过来，猜测，“巫马风华？” “可能？”涂苒抱臂思索。 除了巫马风华，确实没有其他人有理由给她转账。 但她又觉得不太像巫马风华的作风。 之前的谈话里，她并没有表现出要在金钱方面给予她们支持。 想不通，涂苒索性不自己想。 视线从大吃特吃的胖胖身上一扫而过，涂苒将黑袍的帽子拉下来，“我去找百眼精灵，你看着它。” “好。”唐影答应下来。 涂苒轻车熟路的前往百眼精灵所在楼层，进入那间幽暗的房间。 百眼精灵似乎已经熟悉了她的气息，她一进来，身体就亮了起来，缓缓漂浮到半空，像轻盈的面团子。 虽然现在有钱了，涂苒还是习惯性速战速决，直奔主题，“是谁——” 她还没问完，面团子就开口。 “你的故人，在蓝星的名字为……李瑞。” “她现在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宋白？” (本章完) 371 带你们回家 “对，她们一起来到这个世界，如今她们在交界城徊东路地下交易所。” 涂苒释然一笑，她就知道。 “听说你要离开？”面团子忽然问。 这还是涂苒第一次听到百眼精灵向她提出疑问。 稀奇之下，涂苒也不隐瞒，“对，在杀哈切·咘噜之前，我要将我所有的伙伴都送走，我也需要收集一些精神力提升自己的实力。” …… “你还会回来的，对吗？” 得知涂苒要暂时离开，巫马风华立即从半躺的姿势转变成挺直腰背坐起来的姿势，眯眼盯着涂苒。 毫无疑问，得到了涂苒肯定的回复。 她还不信，转而仰头看向自己的百眼精灵，血色的指甲指着涂苒，又问了一遍，“她会回来的，对吧？” 涂苒盯着眼前这根尖锐的指头，往侧边挪了挪身体，避开。 百眼精灵身体上下浮动，“我看不到未来。 巫马风华咬了咬下唇，泄气般垂下手，捏着裙摆站起来，忽然一改之前的失态，优雅高傲起来，她抬了抬下巴，“我觉得你会回来的，否则我会将蓝星的位置上报给统治者，虽然他们暂时找不到去的方式，但只要被他们盯上，不出百年，战舰必达。” 虽然她说这话很讨厌，但涂苒不可否认，此时的她哪怕如此尖酸刻薄，也依然美丽。 涂苒也不受她的威胁，懒懒伸出三根手指，“告就告呗，到时候查出来你和我勾结，不用说百年，三年之内，你们巫马星必亡。” 巫马风华：“……阴险狡猾的蓝星人。” 涂苒懒得跟她继续吵，从衣袖里拿出一份名单，隔空抛给她，“这些人，帮我找到，我要带他们一起离开。” 巫马风华接过，长长的纸条在她手里一股脑展开，足有半米长，她的视线从上到下移过，一瞬间就看出来，“他们都是蓝星的？” “有一部分是，”涂苒吹了吹指甲，“还有一部分是其他世界的，我顺路把他们带回去。” “你担心哈切·咘噜自爆，整个交界城毁了，所以要将他们提前转移？” “算是吧。”反正她现在有空间，可以将这些人都塞进去，就算送不回原处也好，至少送到一个安全的世界。 巫马风华将纸条卷起，收好，“明天早上，你到徊东路地。” 她会把全部人都送到那里。 涂苒直起腰，道了声谢谢，就爬窗离开了。 窗外人来人往的黑袍，涂苒没有光明正大地爬，隐身后到了安全地方才会现身。 …… 涂苒又去找了李瑞。 巫马风华安排的地方是徊东路，李瑞所在位置刚好也是徊东路的地下交易所。 地下交易所。 亮如白昼的灯光下，人群摩肩擦踵，半空中肉眼可见的游走的信息流，或大或小，层层叠叠的各种颜色的光幕，上边滚动的数字，起伏的曲线。 涂苒垂下眸，跟着脑海里的路线朝李瑞靠近。 最终在一扇厚重的白色金属门前停下。 门缝紧闭，门外有绿瞳族和赤顶族共同把守。 涂苒及时刹住脚步，硬生生转变方向，装作路过。 余光却瞥到门框上的一个荧光绿的电子牌，“所长办公室。” 这中规中矩的叫法，让涂苒梦回蓝星。 她装模作样走到远离门的墙壁，抬起手指敲了敲，挺厚实。 她背过身，面对人流。 大家都专注于各自的事情，眼睛追随着头顶的光幕飞，哪里会注意涂苒的存在。 涂苒挑了个时机，右脚后移一步，进入墙中。 [穿透]+[隐身] 进入“所长办公室”，入眼就是办公桌前的李瑞和宋白。 长时间未见，两人都有了明显的变化，不仅衣服打扮都往与原来的风格相反的方向走，眼中原本的稚气也尽数褪去，成熟且沉稳。 两人正在谈论。 “涂苒姐知道是我们给她汇得钱吗？”宋白担忧问。 “应该猜到了吧，那只百眼精灵不是说，涂苒姐那边也有一只百眼精灵？突然冒出来这么多钱，涂苒姐一定会问是谁打过来的。”李瑞冷静分析。 “那涂苒姐什么时候来找我们？”宋白捏着手心，“涂苒姐既然早就认出我们，还救下我们，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呢？” 李瑞揽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靠在自己身上，安抚道：“涂苒姐肯定有更重要的事要忙？而且她身份特殊，不来找我们也是对我们好。” 涂苒在整个办公室绕了一圈，确定足够安全，才现身，“我这不是来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和显现的身影让两人身体哆嗦了一下，李瑞差一点就叫人进来，辛苦看到是涂苒，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同时捂住旁边宋白的嘴巴。 两人盯着涂苒愣了有十几秒，才快速从办公桌后边跑出来，双双抱住涂苒。 “涂苒姐，你终于找到我们了……”宋白的哭音很明显。 “我们终于把你盼来了，你不知道我们过得多难，天天担惊受怕，怕你永远来不了这个世界，又怕你来了之后找不到我们就走了。”李瑞述说这一段时间的经历。 涂苒静静听着。 “幸亏你给了我们异能，有了小白的‘判’，我们在赌场赚了点钱，不至于饿死。我又拿着剩下的钱开了这家交易所，我就照着我爸爸的样子做，照猫画虎，没想到居然成了。”李瑞邀功似地道。 宋白哽咽着补充，“我们担心你不知道我们在这个世界，又怕把蓝星暴露，就把赚到的钱全拿出去撒，就为了让你听到我们的名号，我们相信你一见到那个名字就会猜到可能是我们。” 两人说得轻松，两个异世的还在读书的小姑娘来到这种地方，去赌场，开交易所，炫富撒钱，能安安全全走到现在这一步，哪有那么容易。 等两人情绪稳定下来，三人分开，相对而立，涂苒才看到两人的眼圈都是红红的。 “我来接你们回去。你们准备准备，明天上午走。” “好耶！终于能见我老爹了。”李瑞抹了把鼻涕，看了看生活了三个月的办公室，“我们没什么要准备的，反正我们的钱都被我们拿去撒了，剩下的也都打给苒姐你了，我们直接走吧。” 宋白也点头。 涂苒想得要多一些，“门外的那些绿瞳和赤顶，是你们雇佣的吗？” 李瑞点头，“他们都很厉害的。” 涂苒：“……”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你们突然消失，他们不会起疑？”毕竟她明天早上还得来一趟徊东路，不能闹出太大动静。 “不会，”左边的宋白道，“我们从来没有叫他们进过办公室，没有我们的指令，他们不会进来，也不会发现我们已经不在。” 涂苒点了点头，向两人详细描述了空间的存在，将两人收入空间，离开这里。 (本章完) 372 再见故乡 第二日。 巫马风华如约将涂苒名单上的人集结在徊东路的一间外观灰扑扑的倒闭商铺。 涂苒已经将宋白、李瑞和唐影都放进空间里。 推开破败的门，踏入商铺，里面的人齐刷刷看过来，包括巫马风华。 她一身华丽裙装，在一众清一色的黑袍里格外的突出。 她坐在一张有靠背的木椅上，面朝靠背，双手撑在靠背上，一只手支着下巴，正和眼前那些人闲聊，听到开门声，光华流转的眸瞥过来。 她这一眼，美得惊心动魄，不知道让在场多少人晃神。 涂苒就听到了几声微不可闻的倒吸气声。 她反手将吱呀作响的门在身后合上。 “呐，看我效率多高。”巫马风华抬手指过屋子里数十人，这些人能在交界城存活这么久，本身就是格外谨慎之人，她不仅要悄无声息的找到他们，还要在一晚上说服他们，啧啧，太难了，虽然不是她干的。 “多谢。”涂苒视线扫过在场这些看不清容貌的人，简单明了道，“我今天带你们离开，待会你们会进入另一个空间，不要惊慌，里面有你们的同类，等我到了安全的世界会放你们出去。” 人群中低低传来几声好的，大部分人都沉默内敛地打量她。 忽然人群最后面传出一道隐秘的声音，“你是涂苒吗？” 名单上只有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是蓝星，一个是哈恩登星系。 这两个世界，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涂苒这个名字都挺出名。 在蓝星，有关涂苒的各种帖子在网上热烈讨论了多天。 在哈恩登星系，涂苒驾驶银色机甲在兽潮中杀出一条血路的视频也曾在各大主流媒体上疯传。 在场所有人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原本就怀疑涂苒的身份，此时盯着涂苒等待她的答复，另一部分从来没有将眼前的女子和涂苒联系在一起，此时都向后看寻找谁提出这么有脑洞的问题。 但无一例外，两部分人都安安静静的表达自己的情绪。 巫马风华是个例外，兴致勃勃看热闹的姿态，“没想到你还挺出名。” 涂苒掀起眼皮扫她一眼，巫马风华这一句，已经间接承认了她就是涂苒。 果然，人群有些激动。 涂苒承认，“我是。所以，你们准备好了么？” “好了！”人群一改之前的低迷。 涂苒抬手，黑袍的长袖带起一阵微不足道的风，微光闪过，人群逐渐消失不见。 将所有人全部收入空间，涂苒扭头看向巫马风华，“多谢。” “你会回来的吧？”柔媚如丝的眸子楚楚可怜地注视着涂苒。 涂苒：“……会。” “那就好。”巫马风华很满意这个答案，撑着椅背悠悠站起身，优雅地整理好夸张的裙摆，双手置于两侧，摆出一副顶级贵妇的姿态，“朝贡见。” 她施施然离开。 店铺内只剩涂苒，她虚空施展“操纵时空”，可容许一人通过的蓝色水波纹门出现，涂苒深吸一口气，走进去。 每次进入这扇门，就如同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未知。 涂苒不知不觉中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在进门的时候默念自己渴望到达的世界。 “蓝星、蓝星、蓝星……” 光晕散尽，入目是熟悉的地铁站广告牌，上面的照片是人尽皆知的明星，正在代言产品。 光晕散尽，入目是熟悉的地铁站广告牌，上面的照片是人尽皆知的明星，正在代言产品。 回来了！她这次运气终于变好了！ 地铁站，虽然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但人流依旧不少。 涂苒突然冒出来，还披着显眼的黑袍，原本正常行走的人连忙与她拉开距离，又悄咪咪地打量她。 涂苒连忙往下拽了拽兜帽。 “cosy？” 涂苒听到有人这样说。 “他好像突然冒出来的。” “有点像科普节目说的那个……” “一会儿工作人员就赶到了。” “奇怪……” “咔嚓” 拍照的声音。 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涂苒尝试着从缝隙里离开，不断有手机靠近她，想要拍下她兜帽底下的样子，涂苒一只手捂紧帽子，另一只手开道，还得变换声线，“不好意思，我只是在cosy，没什么好照的，让一让，请让一让。” “她力气好大。” 偷偷使用异能往外挤的涂苒：“……”她能有什么办法，用人类的力气根本推不开这些疯狂的人。 幸亏，工作人员来的很快。 将人流遣散，把涂苒带去安保室。 去安保室的路上，涂苒已经想了各种理由为自己穿这身衣服找借口。 但是没想到，安保人员把她送进安保室后，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你先在这里等等，上边有人要见你。” 涂苒：“……好。”她这次回蓝星只是想安置几个人，她并没有要见那些人的打算。 安保员关上门，将涂苒留在原地。 涂苒从兜帽下露出一双眼睛，打量狭小的安保室，最终选定一堵墙，隐身后穿墙而出。 当工作人员带着身穿西装的俊雅男人打开安保室的门，看着里面空无一人，傻眼，忙解释，“我把她送进来之后才走的，我走之前她真的在这里。” 俊雅男人朝身后的便衣男摇了摇头，面色并不轻松，“她不想见我们。” “她有其他打算，她或许会派个人来见我们。”身着便衣却腰杆挺直的男子道。 …… “你去见他们。”涂苒站在镜子前，她已经换下黑袍，灰色卫衣配黑色牛仔，朴素无华。 “我？”李瑞指着自己，“我觉得这么重要的事，还是得涂苒姐你亲自去。” 涂苒正拿着一个鸭舌帽往头上压，闻之摇了摇头，“不重要，你把你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他们就好了。” “我觉得我讲不到重点，比如宇宙融合什么的，我也只是了解一点。”李瑞看着镜子里的涂苒戴上口罩。 涂苒穿戴整齐，转过身来，抬起双臂压住李瑞的肩膀，“就算咱们蓝星把这一切全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李瑞哑口无言，“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告诉他们，最近半个月不要尝试着进入其他世界，半个月后……”涂苒已经走出几步，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李瑞，“也许就再不会出现门了。” 373 拜别“朋友” 李瑞听明白涂苒的言下之意，“所以宇宙融合要结束了吗？” 涂苒没有回答，“其他人都各回各家了，胖胖就留在你这里了，好好照顾它。” “我会的。”李瑞看向蜷缩在她的房间角落里睡觉的胖鸡，“那涂苒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半个月吧。”留下最后一句，涂苒的身影消失在一扇蓝色的门中。 下一站，阈。 涂苒仰望头顶严丝合缝的巨树，因为她的突然出现两只天马一飞冲天，逃离她的视线。 涂苒缓缓张开双臂，感受密林间流窜的风。 早知道下一个到达的世界就是阈，她就该把胖胖带过来。 人类世界固然安全，且把它安置在李瑞家里，吃喝是不愁，但胖胖喜欢自由自在。 事已至此她也无可奈何，涂苒抬手准备打开另一扇门。 却忽然感受到了能量波动，是门，自然形成的门。 本着能省一点精神力就省一点精神力的想法，涂苒没怎么犹豫就踏了进去。 联邦。 开场就是熟悉的长枪短炮。 刚迈出腿的涂苒身形一僵，长时间不面对这些东西，突然霸占整个视野，还是有些震撼且不习惯的。 实际上，她仅仅是自认为不习惯。 她的身体动作熟练程度可不像是不习惯。 “瞬息移动”往外冲，冲着冲着用“隐身”。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涂苒已经不知所踪。 留下面面相觑的警卫和拓荒者。 “刚才过去了个什么东西？” “刚才有东西过去吗？” “……” 唐影曾经和涂苒说起过，她很好奇联邦。 据多个从联邦到达哈恩登星系并被抓进看管所的人交代，联邦是个与哈恩登星系很相似的世界。 对联邦的整个社会体制有所了解的唐影很是好奇这个世界。 涂苒很慷慨地满足她这个要求，把她从空间里喊出来。 “看吧，这就是联邦。”涂苒坐在街拐角的一个废弃机械上，拿着通讯器低头编辑内容。 唐影踩在全部由金属构成的地上，扯下兜帽，仰望紧密相连高耸入云的大楼，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牌照亮夜空，悬浮电轨像蟒蛇一样交织在城市上空，电车驶过的鸣笛声、悬浮车飞速闪过的呼呼声、地上车流的嘀嘀声…… 眼前的世界，是哈恩登星系没有遭遇异兽入侵后可能达到的水平。 “这里和统治者世界也有几分相似。” 闻言，涂苒的视线从通讯器前移走，以和唐影一样的角度仰望。 确实有一点像，魔窟和摩天大厦重合，虽然表面热闹，但给人的感觉是同样的冰冷无情。 涂苒对这个世界真心没什么感情，只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发信息。 唐影扭头看她，“你是在给你在这个世界的朋友发消息吗？” 涂苒输入的手指一顿，看着输入页面上方的“谢旭”二字上，顿了一下，“嗯……伙伴，比较靠谱的合作伙伴。” 唐影抱臂而立，“能被你叫做靠谱，不简单。” 涂苒挑眉，没有否认。 只是在编辑的消息的最开头，打下“靠谱的合作伙伴”几个字。 “靠谱的合作伙伴： 好久不见。 我也不是很想见你。 所以咱们就用通讯器聊吧。 我回来的消息你一定知道了吧。 联邦的防守依旧如此的不堪一击，连我影子也见不到。[嚣张.jpg] 咳……我长话短说。 联邦的防守依旧如此的不堪一击，连我影子也见不到。[嚣张.jpg] 咳……我长话短说。 我找到了结束宇宙秩序紊乱的方法，集齐八块碎块，喂入统治者世界三大种族之一的老大的嘴里，再引爆他的身体，宇宙碎块就会在他身体里融合，宇宙秩序就会恢复。 具体步骤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因为一些你不知道的关系，我就不细说了。 我这次回来，纯属误入。 我是想去哈恩登星系的，没想到门又开到了联邦，来都来了，索性和你打个招呼，毕竟我能走到现在你功不可没。 嗯……你还记得你欠我一个愿望么？ 你应该记得，你母亲那么聪明，你记性肯定不差。 现在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不要再让联邦的公民进入阈了。 不要再让他们杀异种取内丹了。 我原本编了很多利你的理由，准备糊弄你，但都很牵强，你肯定看得出来，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前不久我受伤，它们救过我一命。 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所以，我希望你也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如果我不出意外，宇宙融合的事会在半个月内解决，到时候阈门也会关闭，进去的人不会再出来，你如果不出手的话，这些进去的人会一辈子留在阈内，哦不对，可能只能留几个月就被饿死。 所以我这个愿望实际对你也有好处。 好了。 再见。” 点击发送。 涂苒又打开席纯之的界面，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她。 差不多的内容，但是一封道别信。 今日之后，能否再见未可知。 涂苒心情有些沉重，编辑完点下发送按钮，上方显示谢旭那边发送来消息。 涂苒退出席纯之的界面，看到谢旭名字后有一个小红点，她点进去。 只有一个字。 “好”。 涂苒看了几秒，又返回席纯之的界面。 没有消息传过来，席纯之可能在忙。 关掉通讯器，她跳下废弃机械台。 “我们走吧。” …… 下一站，没见过的世界。 人类骑着一只毛茸茸的粉红色兽在街道上狂奔，有的兽类背上不止一个人，而是七八个，天上也有类似的情况。 涂苒一判断出不是哈恩登星系，就挥出水波纹门，踏进去离开。 下一站。 哈恩登星系。 涂苒很意外自己的运气怎么好到爆。 第五个世界就是哈恩登星系。 比她预料之中好很多。 在被抓捕队抓住之前，涂苒把唐影从空间里放出来。 这里是唐影的地盘，她得抱紧唐影的大腿。 果不其然，唐影一出来，情况就完全相反，她们被客客气气地请上警车，上报给叶宏慈，派直升机来接她们，换乘之后，到达第九军区。 叶宏慈亲自迎接她们。 涂苒心心念念只有精神力，拒绝了一系列的宴会和邀请，拿上缩成一颗球大小的机甲，在叶宏慈的特意安排上，站入传送装置里，到达还未将异兽除尽的一颗星球。 374 100% 站在荒凉的大地上，涂苒操纵机甲缓缓举起一个广播器，播放器轻微震动，一段古怪的声音传出来，向远方传递。 这是哈恩登星系的科学家发明出的异兽诱捕音，可以吸引方圆百公里的异兽汇聚到声音发出地。 随着声音循环到第三遍，大地出现震动，地平线上，无数只异兽朝涂苒奔来。 涂苒不紧不慢地将广播器挂在机甲脖子上，活动双手关节，缓解许久没有操纵机甲的生涩感，熟悉起来后，她拔出光刀，竖在身前，紧盯着越来越近的兽潮。 兽群从四面八方奔来的刹那，光刃横扫而出，以此为平面，“空间切割”快速蔓延，空间被分为上下两部分，所有在这个高度范围内的异兽以奔跑的姿势死亡。 它们甚至没有察觉到攻击已到，就一分为二，下肢还保持朝前冲的姿势，上部分停滞在原地，一秒后落地。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屠杀。 它们甚至近不了涂苒的身。 涂苒却收获满满。 [精神力+6666] [精神力+888] [精神力+1588] …… 红色光幕铺天盖地地占据涂苒的脑袋，一层接着一层，密密麻麻，遮挡住她大部分的视线。 到后来，涂苒收割了一批又一批的异兽，那光幕似乎也意识到这种提醒方法不合适，自行进行了汇总。 每当涂苒屠杀一波异兽，就会出现红色光幕闪烁三次。 [精神力+6666666] [精神力收集进度：36%] …… 广播器的声音持续发出，以涂苒为圆心，荡漾在整颗星球的表面。 涂苒挥刀解决完附近的异兽，开启机甲飞行模式。 机甲脚底喷出火焰，机甲两侧羽翼遮天蔽日地铺展开，涂苒在机甲舱内快速调试机甲各项数据，适应机甲飞行模式。 飞行模式是她当初离开哈恩登星系后，叶宏慈提议加装在这架机甲身上的。 鉴于她对哈恩登星系驱逐异兽所做贡献，这架机甲罕见的被赠予她这个外来世界的人类，一直被封存在机甲仓内。 这几个月，哈恩登星系的机甲师们不断地改进机甲，不仅研究出来随身携带的机甲胶囊，可以随时随地放出机甲，还对机甲动力、战斗类型方面进行了再创新。 叶宏慈没有忘记赠予她的这架机甲，提出让机甲师对这架机甲也进行升级。 添加了飞行模式就是其中之一的升级，但这架机甲本身作为灵敏度高战斗力强的轻机甲，飞行模式只是辅助，并不如专门的飞行机甲功能复杂。 涂苒没学过飞行模式，此时正一点点摸索。 机甲在半空中时而极速升空，时而失重坠落，就在要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刹那，又以一个极顺滑的仰伸飞入苍穹，在空中以螺旋形转了五圈，朝远方飞去。 这么一会儿功夫，涂苒已经可以熟练操作飞行模式最基础的功能——飞。 至于在空中打架，她不敢想，她还是在地面上踏踏实实的好。 转移阵地到距离此处一千公里外，期间广播器的声音没停过，一大批异兽被聚集起来，追逐着涂苒。 涂苒透过机甲后视窗看去，天上地上乌压压一群异兽，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数量差不多了。 她手指在操作屏上快速滑过，机甲逐渐降落，羽翼收起，脚下的推力也渐渐消失，直到踩在沙砾地面上。 她停下的刹那，等待猎物许久的兽群潮涌般扑上来，将涂苒堵得密不透风。 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数量优势可以忽略不计。 最里面一批最先出现异样，宛如一条无形的钢丝在它们之间以每秒八万公里的速度移动，所到之处，削骨如泥。 肉体骨头被切割的“噗嗤”声不绝于耳，血腥味从机甲的每一个缝隙中传过来，布满整个机甲舱，萦绕在涂苒周身。 包围圈里边的异兽死了，外围的异兽没有察觉，依旧往里狂奔，毫不顾惜同类的尸身还躺在地上，踩成肉泥，又成为肉泥。 由它们的尸体堆积而成的尸山尸海横亘在涂苒眼前，血水与肉糜源源不断从缝隙中挤压出来，恶臭熏天。 涂苒收回光刀，开启机甲内部空气循环装置，展开双翼，从尸山的包围中逃脱出来。 从太空俯视，还剩几只零零散散的异兽，涂苒没有放在眼里，离开此地，朝下一个方向行进。 获得了源源不断的精神力，涂苒并没有感到疲惫，不断的换地方、杀、换地方、杀…… 她甚至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这颗星球再也聚集不出成群的异兽，她才停下。 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她朝传送装置所在地飞去。 传送装置所在地有机甲维修人员以及几名战士驻守，是叶宏慈派来给涂苒提供帮助的。 见到涂苒返回，他们纷纷站起身迎接上来。 “您这么快就回来了？是那声音吸引不到兽群吗？” 涂苒从机甲舱跳出来，把机甲收入机甲胶囊里，“杀的差不多了，还剩下些零散的异兽，交给各位处理了。” “？”对面的人纷纷瞪大眼睛。 一名穿着工作服的科学家抬了抬眼镜，“那您先回去休息吧。”他让出传送装置的入口。 涂苒点了点头，走到一半，停下，“过去了几天？” “一天半。” 涂苒：“……”无怪乎他们那么惊讶，她现在也惊讶，叶宏慈告诉她要到这颗星的时候讲过这颗星的一些信息。 这颗星是一颗中级星。 当初她跟着叶宏慈前往的4344星，也是一颗中级星。 当初用了多久收复的那颗星来着？差不多半月。 现在只用了……一天半。 返回主星，涂苒将机甲胶囊交给机甲研究员，洗漱休息了半天，再次出发了。 这一次是颗小星。 为什么不是大星？ 因为大星在这几个月内已经被军队清扫的差不多了。 如今中型星也没有多少了，只剩下越来越少的小星。 涂苒本着快去快回的想法，当天早上走，当天晚上十一点返回。 昨天熬夜帮她维修机甲的机甲研究员正准备今晚睡个好觉，不曾想涂苒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被迫从床上爬起来，为涂苒处理机甲的损坏。 由于超高强度运行，机甲每一个部件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损，机甲研究员只能挑选最重要的部分修改。 以往这种损坏怎么也用不着他，但谁让他是这架机甲的设计者呢，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架机甲，所以叶首长亲自点名把他叫过来，专门负责涂苒这几天的机甲维修，为此他停掉了好几架正在设计中的机甲。 睡了六个小时的涂苒照旧在第二天早上出发。 目的地依旧是一颗小星，用时一天，夜半返回。 就这么早出晚归又去了五颗小星，涂苒终于满载而归。 [精神力收集进度：100%] [恭喜] 375 身份认证 带着哈恩登星系赠与的机甲，涂苒踏上返回统治者世界的旅途。 门的蓝色光波褪去，涂苒一脚陷进和她腰际一样高的枯草丛中，放眼望去，这样的黄色草原连绵看不到边际。 这是哪里，有点眼熟，动物世界？ 涂苒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枯草被她踩出清脆的折断声，刹那，涂苒背部莫名升起一阵寒意，像被无数双眼睛盯住。 她抬头望去，敏锐察觉到草丛遮掩下，一双双冒着饿光的兽眼正盯着她。 涂苒后退一步，背后又传来越来越近的枯枝折断声，她当即转身。 兽皮蔽体，手拿两头磨尖的树枝的“人类”正悄咪咪朝她靠近，眼中的食欲甚至比那群野兽还要盛。 涂苒摸出腰后的枪：……原始世界，鉴定完毕，再见。 她朝着天空开了一枪，巨大的响声让原始人和野兽都后退了几步，警惕看着眼前制造出如此动静的瘦弱人类。 涂苒趁此时机毫不犹豫的发动操纵时空，蓝色水波纹门出现的非常迅速，涂苒没等它全开完，就跳进去，消失在原地。 寻找返回统治者世界之路有点艰辛。 第二个世界，涂苒来到了巫马星。 为什么知道是巫马星呢，因为入目就是一栋颇为眼熟的高楼大厦。 整栋楼的形状就是一只把自己甩在墙上的百眼精灵，一团竖着的压扁的面团，颜色也与百眼精灵一模一样，现在天有点暗，整栋楼都散发着光晕，简直就是放大版的百眼精灵。 放眼望去，这种形状的楼不计其数。 这就是圣物的待遇。 涂苒感叹一声，在这座城市的秩序维护人员到来之前，挥出一道门，离开。 下一个世界……海底世界。 猝不及防呛了几口水的涂苒挣扎着往上游了十几米，发现完全到不了顶。 一点光都看不见光，整个世界仿佛只有她一个生命，周围甚至没有一条鱼。 强大的水压压得她心脏宛如要被撕裂，呼吸严重不畅，她只能放弃，快速逃离这个世界。 又连着经历了五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涂苒千盼万盼，终于把统治者世界盼来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魔窟建筑，涂苒第一次觉得这些张牙舞爪的建筑也能如此的可爱和亲切。 她快速找到隐蔽的角落，换上哈恩登星系出产的黑袍，再次出现在街道上，很好的和其他人融为一体。 连着转了这么多世界，日夜颠倒，涂苒已经判断不出现在是什么时间，距离朝贡还有多久。 但从高频经过她身边的巡逻队来看，如今的交界城戒备较以往森严很多。 上百个世界的朝贡大会应该快要开始了。 涂苒轻车熟路爬上巫马风华的窗，敲了敲。 巫马风华看向紧闭的窗子，对面魔窟建筑亮着灯，如果窗外有什么东西敲窗，一定会倒映出影子来。 但现在，只能听到一阵又一阵的敲窗的声音，却看不到人影。 有些诡异。 但她知道，是涂苒回来了。 她走到窗边，亲手打开窗子。 一阵风从她身旁穿过，她的手腕在无形中触碰到了衣物的柔软质感。 “快关窗。” 空荡荡的房间内突然传出一道催促的声音。 巫马风华垂眸勾了下唇角，合上窗，转过身来，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涂苒。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她摸着脖子上超亮超大的红宝石项链，朝涂苒走过来，“我都准备把蓝星的位置报给统治者了呢。” 涂苒懒得理会她的威胁，端起桌上精致的茶杯灌了一口水，“朝贡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 涂苒擦嘴的手顿在半空，“明天？这么快？”她去其他世界耗费了这么长时间？！她明明没什么感觉。 “你以为呢？”巫马风华看她一眼，抬了抬手，房间内出现一道光幕，“这是明天朝贡的城主府布局图，还有参加朝贡的各方人员名单，你尽快熟悉，我们还有很多步骤没有细谈，要抓紧时间了。” 涂苒点了点头，正色起来。 将所有流程过了一遍之后，已经是凌晨三点，朝贡会正式开始是在今天十点，而巫马风华是城主，六点就要出现在城主府，涂苒以巫马风华贴身保镖的身份跟着她，也要和她一起进府。 涂苒浅睡了两个小时，伪装成巫马风华保镖的样子，穿上保镖制服，跟着她一起坐上城主专属飞行器。 飞行器在城主府内宽阔的草地上降落。 由绿瞳族和赤顶族组成的安保队伍共同围上来，对飞行器上下来的人进行身份认证。 巫马风华明明才是交界城的城主，回到城主府要经历的层层筛查反而像是到了别人家。 第一关是机器扫脸认证，巫马风华早在决定帮助涂苒的时候，就将涂苒认证为自己的保镖，此时涂苒的身份毋庸置疑，第一关顺利通过。 第二关是绿瞳族供奉的“神”进行的认证。 许久不见的绿眼睛从空间缝隙中挤出来，抬起沉睡许久的眼皮，盯着巫马风华，和站在巫马风华身后的涂苒。 百眼精灵说过，绿瞳族之神能够看出宇宙中所有的高级伪装，隐身、幻觉、幻境、潜行、变形……这些高级的变形手段都瞒不过它的眼睛，所以不要妄想用这些手段来迷惑它。 于是，巫马风华亲自操刀，在涂苒脸上涂涂画画半个小时，为她塑造了一张刀削般的面容。 低级的易容手段，却糊弄过了这只号称能识别所有伪装的绿眼睛。 绿眼睛在半空中消失之后，涂苒高悬的心才落下。 最后一步，百眼精灵进行认证。 百眼精灵的诅咒尚在，它们永远不会暴露巫马家族的不臣之心。 涂苒的身份如果暴露，巫马风华乃至整个巫马星难逃一死。 “她是巫马风华，他是巫马费。”百眼精灵对站在巫马风华和涂苒面前的绿瞳道。 巫马费，就是涂苒如今这个身份的名字。 她的身份是巫马家族没落旁支的一个孩子，从小作为巫马家族族长的保镖进行培养，今年成年，送给巫马风华，负责她的安全。 身份认证通过，她们可以在城主府自由活动。 376 上供宝物 巫马风华身为上一任交界城城主，迎接其他世界的代表这个工作毋庸置疑由她负责。 涂苒就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做好一名保镖该做的事。 能够参加这次宴会的，都是被统治者占领的世界，位置遍布宇宙各个角落，如果不是宇宙秩序的突然崩塌，大家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只会以为宇宙中只有自己一个高等智慧。 如今相聚在此，都在互相观察打量。 站在巫马风华身后的涂苒有幸能近距离观察所有世界的代表人物。 她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物种多样性。 毫不相关的上百个文明，并不是每一个文明都能进化成人类的样子。 统治者世界的三大本土种族就是例子。 不同的地理位置，不同的气候环境，以及不同的进化历程、种族特质造就了不同的食物链顶端。 涂苒表示可以理解。 统治者种族至少在某种意义上与人类有共通之处，手部灵活，大脑发达，身体敏捷。 但！眼前这个正在和巫马风华侃侃而谈的爬行物种是怎么回事？！ 白白胖胖的粗壮爬虫，戴着黑色礼帽，两条前触手提着精英阶层必备公文包，接下来的两条触手拿着两束鲜花，递给巫马风华一束，后边还有无数的触手，负责爬行。 是让涂苒两眼一黑的程度。 什么样的世界，食物链顶端、进化出高等智慧的种族，居然是虫子！ “发什么呆，拿着。” 她的胳膊肘被撞了一下，是巫马风华，正把一束白色的花交给她。 是那条虫子送给巫马风华的，现在那条虫子手里还捧着另外一束。 涂苒看了眼，硬着头皮接过来，却在握住花束的底部的刹那，手指传来一种黏腻湿冷的触觉。 黏液。 她摸了一手虫子流下来的黏液。 涂苒整个人都不好了，忍着把花扔在地上疯狂擦手的冲动，等到对方在地上留下一行黏液离去之后，才迫不及待将花扔进空间之囊中，接着在衣服上疯狂擦手。 巫马风华和她差不多，只不过更隐蔽一点，双手背在身后，用手帕一点点擦拭，面上却还保持微笑，与路过的人打招呼。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们终于等到统治者种族到场。 统治者三大种族，绿瞳、赤顶、咘噜桑达族族长同时到场，阵仗可想而知。 其他世界的代表，包括巫马风华参加这次朝贡也只能随身带一个保镖，而这三大族长，毫不夸张，身后跟了一支军队。 再加上原本城主府就塞满了统治者三大种族共同组建的守卫，今天这场朝贡，完全就是统治者的天下。 赤顶、绿瞳族的族长和涂苒想象中的差不多，她和这两个种族接触也比较多，绿瞳族族长毫无疑问也进化过，橘色的瞳孔，带着洞察一切的犀利。赤顶族族长光是站在那里，就像一个红彤彤的蒸炉，冒着热气，仿佛随时要爆炸一般。 让涂苒意外的是咘噜桑达族的族长哈切·咘噜，与她想象中的矮胖怪毫不相关，蓝色的躯体健美修长，精灵一般的五官格外协调，一眼看去，会自动忽略掉他非人类的外表的程度，真正的跨越种族的美。 三大族长齐头并进，哈切·咘噜站c位，另外两族族长分居两侧。 巫马风华施施然上前，领着他们到达三大统治者种族该坐的位置。 所有种族全部入座，朝贡正式开始。 朝贡的第一个项目，不是什么上酒上肉、载歌载舞，也不是由在场最高级别的人物进行开场白，而是——各个种族轮流上场介绍自己即将进贡给统治者的宝物。 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直奔主题。 第一个上场的就是那条白虫子。 会场照顾到不同种族的需求，那条白虫子的座位就有五米长，够他那么多条腿同时歇息。 他缓慢的从椅子上爬下来，朝整个会场最前方，统治者三大族长坐的位置爬去。 他爬起来还是很快的，毕竟那么多条腿不是白长的。 “你不要过来，”赤顶族族长忽然出声，一道火屏甩在白虫子身前，制止了他继续往前的步伐，“你就在那里说。” 看得出来，这位赤顶族族长挺嫌弃这条胖虫子。 胖虫子在原地站定，并没有觉得尴尬。 他的两条前肢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白手套，此时在身前相交，彬彬有礼像个绅士。 “尊敬的咘噜桑达族族长、绿瞳族族长和赤顶族族长，褚石虫族代表前来上贡。” 他徐徐而言，肥胖的脸颊上拥挤地摆出一个勉强算得上笑容的笑来。 “褚石虫族，统治者时间343601年，与统治者世界代表绿瞳族签订协议，自愿成为统治者的附属世界，为绿瞳族无限期的生产绿油，统治者世界会回赠我们褚石虫族永远的和平、安定与富有。” 每一个上供宝物的种族都要说明自己的世界在什么时候被统治者世界占领，具体被三大种族中的哪一个种族占领，签订的协议对统治者世界有什么好处，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一个霸王条款，但是没有人敢出声，或者说敢出声的世界现在已经和s·erso一样，整个文明被毁于一旦。 上百个世界，鸦雀无声地听别的世界讲述自己被侵略的故事。 褚石虫族所谓的绿油，就是绿瞳族的血液，这也是涂苒后来从百眼精灵那里得知的。 如今的绿瞳族的血液根本无法自体生产，只能依靠宇宙中存在的一种稀有绿油，经过复杂的加工，成为可以输入到绿瞳族体内并提供能量的资源。 褚石虫族能够无限期的生产绿油，可见其所在世界的绿油资源是多么的丰富，绿瞳族族长亲自去占领也说得过去。 当然，绿瞳族也并非从最一开始就需要体外提供能量。他们也是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发现，他们的族人身体越来越弱，能够进化的族人凤毛麟角，一度出现整个绿瞳族只有一名橘色瞳首领的情况。 当时的绿瞳族甚至跌出统治者世界三大本土种族的行列。 后来，绿瞳族某一位族人偶然发现经过体外输入绿油可以让身体更有力量感，他连续输入了两三年，竟然进化出了橘色瞳。 这个办法就在绿瞳族之间传开，越来越多的绿瞳开始用体外能源取代自体生产，成千上万年之后，绿瞳族重回统治者三大本土种族的位置，但是他们整个种族也再也离不开绿油。 “褚石虫族上供的宝物，叫绿油之晶。” 说到此，白虫子代表的保镖蹿出来，触手里还拿着一个黑盒子。 白虫子代表接过来，在自己的手里打开，一个绿的发亮的晶体状物质静静躺在盒子中央。 “绿油之晶，是我们开采绿油的过程中，在地下绿油湖泊的最深处找到的。经过鉴定，它所蕴含的能量是最精品的绿油的一万倍，如果放置在体内，可以脱离每日对绿油的依赖。”白虫子介绍道。 统治者世界有三个大族长，而进贡的宝物往往只有一个，这就要靠三个族长自己视情况分了。 褚石虫族进贡的绿油之晶，明显只能由绿瞳族族长使用，毫无疑问，最后这块绿油之晶被送到了绿瞳族族长手里。 377 巫马星上供魔方碎块一枚 绿瞳族族长对这个宝物是否满意看不出来，但显而易见的，赤顶族族长对这个宝物不是很满意。 三大族之间有竞争关系，此消彼长。 赤顶族族长清楚这块晶体会让绿瞳族实力更上一层楼，声音里的火药味十足，“我说你怎么对这些虫子这么上心，原来那地方是个宝库，呵，隔了上百光年，你那只眼睛都能看得见虫窝里有什么，我上次让你找的那几个世界，你到现在也没告诉我下落！” 中间隔着一个哈切·咘噜，绿瞳族长撑着头稍微前倾，看着赤顶族长，阴阳怪气，“你催我没用，哈切·咘噜总是要排在你前边，我得忙完他的事才能轮到你，我有什么办法，我们绿瞳族可遭不住再被孤立一次。” 赤顶首领看都没看中间的哈切·咘噜一眼，别过脸正对着台下的方向，不服地“呲”了一声，具体是对谁“呲”，大家心里都清楚。 褚石虫族代表下场后，陆续有第二个代表上来，先介绍自己的世界，“天翼之族，统治者时间343511年，与统治者世界代表赤顶族签订协议，自愿成为统治者的附属世界，为统治者世界无限期的提供翼之战士，统治者世界会回赠我们天翼之族永远的和平、安定与富有。” …… 涂苒静静望着一个又一个世界的代表人物走上前去，以最平静的语气诉说自己世界被占领的事实，以最卑微的姿势将自己所在世界的宝物交付给仇人。 最后一个上场的，就是交界城的上一任主人——巫马风华。 她缓缓站起身，理了理华丽的衣摆，从涂苒手里接过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双手托着，款款朝会场正中央走去。 她站定，仰望坐在会场最前端的哈切·咘噜，涂的血红的指甲轻敲在木质盒盖上，雕刻的繁复的花纹发出沉闷的响声，一股诡异的危险笼罩在她的裙摆。 “巫马星，统治者时间300000年，与统治者世界代表咘噜桑达族签订协议，自愿成为统治者的附属世界，为统治者世界无限期的提供圣物百眼精灵，统治者世界会回赠我巫马星永远的和平、安定与富有。” 红色艳丽的唇一张一合，“今日，我巫马星要献上的贡品是，秩序魔方碎块一枚。” 盒子被打开，里面的碎块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 “什么是秩序魔方？” 涂苒听到周围有人嘀咕。 “没听说过……” “秩序魔方，s·erso世界的圣物，能够让宇宙秩序崩解，原本毫不相干的世界联系起来，彼此间的通道打开。” 巫马风华的视线落在刚才提出质疑的那个代表的身上，她也听到了对方刚才的疑问，故意提高音量，为对方、以及在场所有不知情的人解释。 “我们大家都够欢聚于此共同参加这场朝贡，就有赖于秩序魔方。” 在场都是各个世界精挑细选出来的代表，精英中的精英，听到这里，就大致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们的世界被统治者发现并占领，不是偶然，是统治者的蓄谋已久。 巫马风华的视线在场环绕一圈，最后定在哈切·咘噜身上，她露出招牌笑容，“秩序魔方八块碎块，哈切首领已经收集了七块，您遍寻不到的第八块，我们巫马星，替您找来了。” 哈切·咘噜神色丝毫没有改变，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出巫马风华挑唆其他世界的行为，挥了挥手，一名下属从他身后跑下来，从巫马风华手里接过盒子，送到他手里。 他拿起盒子的碎块看了看，放在掌心，缓缓闭上眼睛似在感受这块碎块是真是假，几分钟后，他才睁开淡蓝的眼睛，说出涂苒从他嘴里听到的第一句话： “万年以来，巫马星始终是对统治者最忠诚的世界，那么今年的城主，依旧交给你们吧。” 低沉暗哑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的浑厚气息。 绿瞳族长和赤顶族长一直盯着哈切·咘噜手里的碎块，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们当然知道集齐魔方碎块代表什么。 哈切·咘噜会更强，咘噜桑达族会更强。 统治者世界三足鼎立的局势会被打破，他们会进一步被咘噜桑达族踩在脚底下。 而且哈切·咘噜宣布下一任城主人选居然这么随心所欲，完全不和他们商量，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与他们一样心里不是滋味的，是在场上百个其他世界的代表。 此刻，他们对巫马星的厌恶达到了极点。 以往他们还会夸赞一句巫马星识时务者为俊杰、为后世开辟了一条生路、以大局为重、卧薪尝胆等等。 但现在，巫马风华亲手将一件导致所有世界沦落于此的宝物残片送给哈切·咘噜。 就好比原本大家都以为彼此屈居在统治者世界手底下，是忍辱负重，但这个时候，巫马星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并不，巫马星真心实意追随统治者。 叛徒！狗腿！所有肮脏的词汇从他们的眼睛里表达出来。 处于洪流中央的巫马风华一席华服，腰杆挺直，望着哈切·咘噜，“那么，请哈切族长现在就吃下它，吸取它的能量吧。” 直白到几乎一眼就能看出她的真实想法。 赤顶族族长的嘴巴是个藏不住事的：“她疯了？还是巫马星疯了？” 绿瞳族长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如何给哈切·咘噜添堵。 “真可惜，哈切首领最信任最喜欢的世界，似乎也要背叛了呢。要我说，这些低级世界，在一开始就该直接灭了，何必留这么久——” 他的声音忽然卡住，接着他一脸惊恐，捂住嗓子猛烈咳嗽起来。一团湿哒哒的纸被他从嗓子眼里扣出来。 纸团落在地上，滚了几圈，竟然自己铺展开来，是一个纸片小人，纸片小人将自己的身体紧贴在地上，融入进去，消失不见。 “哈切·咘噜，你太过分！”绿瞳族长拍案而起，咬牙切齿。 赤顶族长看热闹的姿态。 哈切·咘噜完全没有理他，站起身来，俯视下方的巫马风华，“堂堂交界城城主，巫马星未来星主，竟然会被一个来自低级世界的人类洗脑。” 378 决战（一）异能交锋 “不过是几个低等世界凑在一起，穷尽所有拼出来一只能打的老鼠，居然孤身来到统治者的世界，妄图挑战神的威严，可笑。” “你们渴望秩序魔方以我的身体为容器恢复原样，你们密谋让宇宙秩序恢复，殊不知，你们的所有我早已了如指掌，几只老鼠而已，让你们爬行到朝贡的会场，不过是为了让你们怀揣着希望亲手将秩序魔方碎块拱手相送，然后再亲眼看到自己的世界失去生机。” 他竟然已经知道，涂苒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从巫马风华的座位站起来，她朝会场正中央走去。 现在的任务：让哈切·咘噜把碎块吃下去。 他会乖乖的吃？不可能。 哪怕他再渴望秩序魔方的能量，他也不会在这么多世界面前，满足她这个挑衅者的愿望。那是对他的威严的挑战。 所以，得换个最粗暴的方式。 打一架，把他打趴下，让他知道不吃下碎块，不获得秩序魔方的能量，他就会被她按在地上摩擦。 她身为一个保镖，未经允许忽然走上会场中央，吸引了那些代表们的注意，巫马风华与她对视一眼，眼神交织中是将剩下的一切都交给她的信任。 巫马风华回到座位上，会场正中央直剩下涂苒一人。 她微微仰头，望着三把金光闪闪的宝座上最中间的哈切·咘噜，唇角轻扯，“请你吃，你不吃，非得等到待会儿被打得满地找牙的时候，你再抢着时间吃。低等世界赠送你一句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嚣张的言语，毫无疑问刺激到了被所有人敬仰的哈切·咘噜。 一张蓝色小人从他的指尖甩出，朝涂苒的脖颈直奔而去。 是和他堵住绿瞳族长的嘴同样的纸片小人。 小人张开的四肢上下挥动，出现在哈切·咘噜指尖，下一瞬消失在哈切·咘噜指尖，横跨空间，在涂苒雪白的脖颈一公分处现身。 就连绿瞳族长都中招的速度，可想而知有多防不胜防。 纸片锋利的截面划过涂苒的脖颈，留下一道血色印记，就要再深入的时候，一道无形的空间之刃出现，纸片被上下切割，碎成两半。 失去生命的纸片无声的飘落在地，接触地面之后就融入进去。 涂苒一脚踩上去，刚使用完“空间切割”的手垂下，脖颈传来一阵刺痛，她下意识抬起手指，碰了碰脖颈上的伤口，垂眸看去，手指上沾了一抹鲜红。 “有点本事。”涂苒抬起冷冽的眸，紧盯着哈切·咘噜，沾了血的中指贴住掌心，血液与掌心接触的地方开始发热、发烫，最后发出金色的光芒。 涂苒的瞳孔也渐渐覆盖上一层金色的符文。 【运】 介绍：古老且不靠谱秘术，以血为引诅咒对方气运下行，霉运相伴。 等级：中级。 注意：仅为辅助类异能，拥有者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运气在实力面前不值一提。 指尖金光一闪，伴随着涂苒意味不明的笑，以及唇畔溢出来的一个“砰”字，金光炸开，像一朵绚烂的指尖烟花。 炸开的金光倒映在哈切·咘噜幽蓝的瞳孔中。 他有些不耐，他不想再看到涂苒奇奇怪怪的举动，他的耐心已经告罄，他只想杀掉这只屡次三番挑衅他的威严的老鼠。 殊不知，此刻，一道虚无的诅咒，已悄无声息地笼罩住他，融入他的生命中。 哈切·咘噜抬手，早已做好准备的守卫收到命令，从会场各个角落冲出来，他们有绿瞳族，有赤顶族，也有咘噜桑达族，挥舞着各自种族的武器，将涂苒紧紧包围在中央。 涂苒并不想与这些小喽啰浪费时间，“空间切割”从她站立的位置蔓延而出，呈圆形将包围她的守卫整齐地斩首。 他们的尸体还没来得及倒地，涂苒抬脚，踹在最靠近她的一名无头绿瞳身上，宛如多米诺骨牌一般，无头绿瞳身后一整列守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为涂苒腾出一条通向哈切·咘噜的狭窄道路。 涂苒盯着哈切·咘噜，唇角轻扬，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她恣意的姿态，是猎人面对猎物的志在必得。 疾驰而出，右手张开，精神力快速从四肢百骸游走到右手，握拳，精神力瞬间积满，巨大的光晕层层包裹住她的右手，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直到，她所拥有的那架银色机甲的钢铁巨臂出现在光晕之中，若隐若现，与她纤细的右臂重叠。 异能。 【融于万物】 介绍：拥有者可以暂时与无生命的物体融合，从而得到此物体的某些特性，如：与金属融合变得坚硬如铁、与水融合变成液体等。 等级：高级。 注意：融合时间视精神力而定，融合相似度也视精神力而定。 涂苒成功的与哈恩登星系赠予她的机甲融合。 她的右臂带裹挟着机甲一拳砸碎一座山的力道，砸向专为哈切·咘噜已经绿瞳赤顶首领设置的高台。 绿瞳族长与赤顶族长各奔东西。 坐在最中央的哈切·咘噜紧急释放出数十个纸片人，从各个方向朝涂苒射去。 但在机甲强大的威压之下，这波攻击仅仅是以卵击石，纸片小人毫无施展身手的余地。 它们如同几片薄薄的刀片射在一面巨大的山岩上，一点皮外伤都算不上，但它们是有生命的，它们听从哈切·咘噜的指挥。 它们抖动着暴露在外的部分，借力往机甲手臂深处钻，但晚了，涂苒将它们，连带着没来及从高台逃跑下来的守卫一起砸进地里。 汁水混着尘土飞溅，涂苒手部的触觉与机甲的触觉相连，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些守卫在自己手底下绽放。 清脆，而又黏腻。 清脆，是他们的骨头在一瞬之间震碎成粉末的声音，黏腻，是他们的体液爆汁，内脏炸裂。 恶心吗？恶心。但此刻，暴虐充斥在涂苒的大脑里，杀死哈切·咘噜是首要任务，其他的，一概不能让她分神。 象征着统治者种族至高无上的地位的三把宝座成为金光闪闪的废墟。 哈切·咘噜也在涂苒的拳头降临之前逃离。 一次物理攻击而已，如果三个族长联手，有能力让这一拳不砸在这里。 但他们没有，绿瞳族长和赤顶族长在那至关重要的一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哈切·咘噜还是死了好。 统治者三大本土种族只需要相互制约，不需要一家独大。 咘噜桑达族太强了，已经到了一家独大的地步。 他们需要用涂苒这个外在因素削弱咘噜桑达族的实力。 涂苒也不辜负他们的期望，第二锤只追着哈切·咘噜砸。 哈切·咘噜直面是他五倍之高、外表虚幻、杀伤力却毫不含糊的巨型拳头，脚尖划过地面，看似只是胡乱画了几下，一个只有几根线条的“人”立了起来。 “人”快速膨胀，长到是哈切·咘噜的两倍大小，铁拳轰然落下。 几根线条构成的“人”竟然张开双臂，主动与拳头相抵。 两者相撞，“人”的肩膀线条膨然鼓起，剧烈颤抖，仿佛看到了一个成年人用力时青筋暴起的肌肉。 这几根小小的线条，竟然真的顶住了涂苒的拳头。 哈切·咘噜站在线条人身侧，他的精神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到线条人的体内，此刻，是他用精神力顶着这架机甲的全部力道。 双方僵持不下，哈切·咘噜再度在地面画起来，第二个，第三个线条人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涂苒趁着那两个线条人还没有爬起来，收手，机甲铁拳的影子随即消失不见。 就在第一个线条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 涂苒抬腿踩上去。 第一个线条人慌张了一下，伸开双臂又要去顶，第二个和第三个线条人刚从地上站起来，也学着第一个线条人的样子张开双臂。 看着这一幕，涂苒恶劣一笑，伸脚方向转变，换踩为踢。 三个线条人连带着哈切·咘噜防不胜防，一同被她踹出去。 踢的攻击效果不如踩，但杀伤力并不弱。 被这一脚踹飞的哈切·咘噜没有像线条人一样滚落在地，而是在半空中堪堪稳住身形，还算美观地降落，但当着数百个世界的代表的面被一个低级世界的人类踹飞，足够他气恼地想要杀掉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 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涂苒已经再次行动，她没有放过敌人心态不稳这一个机会，拳头再一次锤下去，朝着还在地上挣扎着往起站的三个线条人。 “啪！” 地面一声巨响。 涂苒只觉得神清气爽。 她缓缓抬起拳头，原本平坦的地面出现一个深坑，而那三个线条人，身体扭曲，却与深坑完美贴合，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了。 哈切·咘噜与线条人断了精神力联系，回头看去，看到那个深坑，完全维持不住先前坐在高处时的高贵以及那股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对所有世界的蔑视。 他的华丽衣服也不再整洁干净，衣角溅上了红的绿的蓝的血，银白长发也不再一丝不苟，凌乱了几分，还覆盖了一层灰。 379 决战（二）灵魂领域 直面着他的涂苒看着眼前这么狼狈的统治者，只有一个想法。 弱鸡。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出来的。 “不会自爆的你们，都是弱鸡。” 哈切·咘噜气到头发都快要炸开了，他死死盯着涂苒，声音阴沉地开口，话却不是对她说的，“她的目标是统治者的未来，她要毁了统治者过往上万年的努力，你们还不过来帮忙？” 他这话，是对站在后边看热闹的绿瞳族和赤顶族首领说的。 绿瞳族长习惯性背在身后的手放下，他觉得哈切·咘噜说得有点道理，但他还需要询问暂时盟友的意见，他看向另一个方向，和他分开逃跑的赤顶族长就在那里。 恰此时，赤顶族长也看过来，四目相对，绿瞳族长身体瞬间一僵。 绿瞳族对宇宙中的一切幻化最为敏感，尤其是身为族长的他。 看着逐渐朝他走过来的赤顶族长，绿瞳族长不禁后退一步，手中结出金黄色的屏障，竖在身前，隔断了赤顶前进的步伐，同时问出声，“你是谁？” 赤顶族长下意识抬手去摸头发，原本茂密的大波浪此时只有稀疏的几根，心情顿时不美妙了，“敢让你手下炸她，老子是你奶奶！” 话还没说完，一道巨大的火球朝他的金色屏障砸上去。 火花四溅中，金色屏障如一块脆弱的玻璃，裂开数条缝隙，一寸寸碎裂，坠落。 赤顶族长壮硕的身体冲入破裂的屏障，一记重拳砸在绿瞳族长的脸上。 绿瞳族长顾不上疼，紧急竖立屏障护在身前，一把接过手下扔过来的钢叉，朝赤顶族长刺去。 双方扭打在一起。 突然冒出个不知道哪个世界的人类和哈切·咘噜打架，已经让很多代表摸不着头脑了。 现在绿瞳族长和赤顶族长又莫名其妙地打了起来，众世界的代表懵逼之余，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将目光投向哪一对。 也正因为他们之前太过于专注在涂苒和哈切·咘噜的战斗，没有注意到，站在后方的赤顶族长身边悄无声息冒出一个穿着黑袍的赤顶族人。 那人似乎与赤顶族长认识，或许是手下，对话了两句，那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被绊倒，摔在赤顶族长脚下，手触碰到了赤顶族长的腿。 接着，赤顶族长就生气发脾气，一颗火球将那人火化了。 很正常的一幕，赤顶族长脾气大，只要稍不顺心，就会火化别人。 但是，无人知道，那个被火化的躯壳里装着的灵魂，才是真正的赤顶族长。 通过触碰，进行灵魂交换。 如此强大的能力，统治者世界高高在上的族长们万万想不到会出现在那些低级世界。 求助没有得到回应，哈切·咘噜蓝色眼眸深深沉下去，他盯着涂苒—— “瞪什么瞪！” 铁拳再度挥下，携带的狂风吹翻了哈切·咘噜的头发，他身体极速后移，狼狈躲过这一击，即便如此，巨大的能量冲击还是将他的脸部刮伤，留出几道血痕。 就差一点。 涂苒有些惋惜，她转了下酸涩的手腕缓和，紧紧盯着哈切·咘噜，不敢耽搁，再一次出击。 “嚣张的老鼠！”哈切·咘噜低喝一声。 大地开始颤动，会场外围的上百代表们在巫马风华的安排下正有序撤离，地面突然的震动让他们无法站稳，东倒西歪，他们慌张之余，忍不住回头看战场。 无数的幽蓝光点从哈切·咘噜身后的地面上出现，缓缓向上空升起，像秘境森林，哈切·咘噜的身体半浮在空中，双臂自然下垂，两只手掌拢着巨大的能量球。 能量源源不断提供给地面，数不清的线条人从地底下爬起来，像恶鬼出世，埋葬在地底多年，这一刻重获自由，在咆哮，在低吼，在撕咬，在朝着涂苒狂奔。 涂苒的拳头无法下落，停滞在哈切·咘噜头顶几公分的距离，巨大且坚固的精神力屏障阻挡住了她的攻势，空间切割在此时甚至起不了作用，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哈切·咘噜召唤出他最大的杀手锏。 百眼精灵曾说：哈切·咘噜最可怕的地方是他强大的召唤力。咘噜桑达族的种族天赋即召唤傀儡，不论是线条傀儡，亦或是纸片傀儡，他们可以将任何无生命的形态实体化。 哈切·咘噜身为咘噜桑达族的族长，召唤出来的傀儡是整个咘噜桑达族战斗力最强大的。而只要他的精神力足够，他可以源源不断地召唤傀儡。 七块秩序魔方碎块，给予了哈切·咘噜无穷的精神力，所以，他可以召唤出一支战斗力惊人的傀儡军团。 会场的各个世界的代表们已经被巫马风华清空，剩下的只有听从指令的守卫们。 线条傀儡潮涌般朝涂苒扑来，每一个傀儡都有涂苒的三倍之大，用现在所拥有的异能杀，需要耗费庞大的精神力，还难以快速杀尽。 从衣服里摸出机甲胶囊，涂苒将庞大的机甲释放出来。 进入机甲舱，涂苒手指在操作面板快速滑动，取出光刀，操纵机甲冲入线条傀儡的汪洋之中。 线条傀儡哪怕再高，也比不上一架有百丈高楼那么大规模的机甲。 机甲释放出来之后，整个会场都变得拥挤起来。 涂苒像一个无情的压路机，三十米大脚掌踩在渺小的线条傀儡身上，它们拼尽全力的抵御只会让涂苒下脚稍微滞顿一下，但并不影响最终结局。 如果它们的躯体是实体的话，涂苒相信自己一定能听到一曲动人的噼里啪啦骨裂声。 可惜没有。 它们只是由几根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线条构成，哈切·咘噜临时赋予他们物理攻击的能力，当它们无法顶住涂苒的钢铁脚丫子的时候，它们就会重新回到土里。 从始至终消耗的，不过是哈切·咘噜的精神力。 光刀在空中挥舞，地面出现一道又一道深刻的划痕，交叉错乱，以守卫的视角来看，那些划痕将近两米之深，是一道道难以跨越的沟壑。 线条傀儡还在不断的从地底下往出爬，涂苒的目标从来不是它们，光刀落下，此次是对准哈切·咘噜。 全部的精神力汇聚在刀刃之上。 “刺啦——” 刀刃与无形的精神力屏障相割，发出刺耳的撞击声，屏障中央的哈切·咘噜紧闭着双眼，眉头倏然一蹙，一直从地底往上爬的线条傀儡们的速度变慢了一瞬。 光刀被弹开，屏障完好无损。 “呵，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哐！” “咔！” “哐当！” “刺啦！” 砍、劈、横切、斜刺…… 精神力的屏障受到了接二连三的攻击，哈切·咘噜的眉头皱了又皱，原本蓝色的皮肤竟然变得苍白了起来。 “不要坚持了，碎块就在你手里，吃下它，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涂苒的声音充满蛊惑，与她大刀阔斧砍人的形象大相径庭。 哈切·咘噜如何不知道涂苒的算盘。 巫马星的百眼精灵大部分都提供给了统治者，他宫殿中的百眼精灵就有十几只。 从涂苒带着秩序魔方碎块进入交界城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他没有急着出手，因为他知道涂苒会带着碎块来找他。 涂苒从百眼精灵口中得知如何结束混乱的宇宙秩序，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碎块融入他体内，他可以获得秩序魔方全部的能量，却同样给了面前这个总是让他出其不意的人类一个拯救宇宙的机会。 虽然这个机会的前提是他自爆。 自爆？ 他不认为自己会自爆，他没有理由自爆，他没有弱点，没有软肋，这是百眼精灵都认证的答案，这是宇宙的共识。 对，他不会自爆。 所以，为什么不吃下最后的碎块呢。 他现在的精神力，坚持不了多久，屏障被打碎，这个来自蓝星的人类会驾驶着那个发展还算不错的哈恩登星系制造出来的机甲，像踏碎傀儡战士一样，踏碎他。 只要吃下最后的碎块，他会得到秩序魔方全部的力量，他就是宇宙最无敌的存在，这个来自人类的老鼠，哪怕她有那么多世界的助力，异能、精神力、机甲、朋友…… 都不是他的对手。 看着动摇了的哈切·咘噜，涂苒果断开始最后的冲刺，她要逼他最后一把。 更加密集的劈砍让哈切·咘噜的精神力屏障越来越脆弱，他的脸色苍白到可怕。 他终于决定好，颤抖着手掏出第八块秩序魔方碎块，喂进嘴里。 迟迟相聚的八块秩序魔方碎块在他的身体内拥抱，合八为一的巨大能量瞬间迸发，哈切·咘噜整个身躯都透着从内而外的光，他缓缓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机甲，紧抿的唇露出一个阴沉的笑来。 “涂苒，进入灵魂领域吧。” 看见他吃下秩序碎块，涂苒心中一喜，计划接近尾声，她正准备抽身离开实施下一步，就感觉眼前一阵眩晕，她的灵魂好似不再支配她的身体。 她的躯体变得异常沉重，她的灵魂轻盈到起飞。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视野从直面操作面板到俯视整个机甲舱，她飘到了机甲舱顶端，脱离了她的躯体。 她的躯体还一动不动的在原处，而她的灵魂倏然间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她想反抗，但她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所有的异能都无法使用，她只能任由自己被那股吸力吸到未知的领域。 再次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她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双脚踏实地踩在地上，她打量四周。 无边无际的白，分不清天与地，远与近。 仿佛处于宇宙的混沌之初，只有她一个存在。 “不会是死了吧。”她嘀咕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抬起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脸颊，不疼。 涂苒仰天长啸：“真死了？！” 不是吧？秩序魔方融合之后，哈切·咘噜想让谁死就让谁死？ 因为哈切·咘噜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小，涂苒并没有听清，只从嘴型判断出他喊了她的名字。 哈切·咘噜喊了她的名字，她就灵魂出窍来了这么一个鬼地方。 涂苒想爆粗口。 如果这是事实，那她之前的努力算什么？笑话么？！哈切·咘噜得笑死她。 万分无语的涂苒径直将自己摔在地上，呈大字型，摆烂。 380 决战（三）不要变透明 直到一道黑影逐渐显形。 涂苒一眨不眨盯着，黑影逐渐清晰起来。 是哈切·咘噜。 一定是哈切·咘噜搞的鬼。 涂苒一骨碌爬起来，“这里是哪里？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哈切·咘噜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变干净了，是没有和涂苒战斗之前的状态，他朝涂苒伸出手掌，修长的手指勾了勾，“我们用灵魂决斗吧，灵魂死了，肉身跟着一起死。” 涂苒长久的沉默后撇嘴“嗤”了一声，“……所以，你现实世界打不过我，就把我拉到灵魂领域？” 被踩住尾巴的哈切·咘噜暴躁起来，“由不得你说不，我会让你永远留在这里。” 说着，一道光线从他的眉心蔓延出来，径直连接在涂苒的脑袋上。 涂苒眼底一寒，伸手去扯，却抓了个空。 她后退，线会跟着延长，她转身，线也会跟着扭转。 “这是什么？！”涂苒提高音量质问。 哈切·咘噜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他只有一个念头，把涂苒永远留在这里！ 他蓝色的瞳中再没有不屑与轻蔑，他把涂苒当做他真正的敌人，杀意布满他的双眼，他的灵魂散发着黑色的气息。 “去死吧！” 涂苒的大脑忽然一痛，仿佛有成千上万根针同时扎入她的大脑，她痛得身形不稳，用最后的力气朝哈切·咘噜扑去，扑了个空，他并非实态，她摔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 “啊——” 无数的针开始在她的脑袋里翻搅。 明明没有痛觉的，明明她掐自己都不会痛，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会这么痛。 这一刻，空气似乎也变得稀薄，她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绞着，不规律的跳动。 涂苒脸色苍白到可怕，她紧咬着下唇，血珠一滴滴溢出来，她全然感受不到嘴巴的疼痛，她颤抖着将手从脑袋上拿下来，撑着地面坐起来，仰头，汗水遍布额头，她望着眼前的哈切·咘噜。 他紧闭着眼睛，极其长的睫毛遮盖住他大半的眼底，那条抓不住的线正散发着光芒。 该死的哈切·咘噜！ 要回击！要让他也受到这样的痛苦！ 决斗的规则是什么？！ 哈切·咘噜没和她说。 涂苒在疼到晕厥的间隙，用仅剩的理智一点点思考。 异能无法用。 不是物理攻击。 被拉入灵魂领域。 脑子里延伸出来的线条。 精神力！ 比拼的是精神力！ 涂苒当即想象自己在驾驶机甲，全部的精神力凝聚在眉心。 果然，疼痛有所缓解。 她得以缓一口气，身体由于之前的过度痛疼紧绷，此时忽然缓解而抽搐几下，她无视，将注意力放在搜刮全身的精神力上，再把那些精神力运转到眉心。 哈切·咘噜的话反复循环在耳畔。 灵魂死了，肉体也会死亡。 她不要死。 她在机甲舱内被哈切·咘噜拉入灵魂领域之前，扫过一眼计数板，精神力进度：72%。 涂苒稍微安心一点，72%的精神力足够多了。 她能耗得起。 虚无静谧的空间中，一个站立，一个单膝跪地，两者双眸皆紧闭，眉心之间连接着一条不断发光的细线。 细线本身在闪烁，精神力对抗激烈的时候，闪烁会增快。 而此时，细线竟然开始轻微颤抖。 涂苒牙关紧咬，眉头蹙得越来越深。 67%、52%、41%、28%、11%…… 虽然看不到精神力进度，但她能明显感受到她的精神力正在快速减少。 而哈切·咘噜那边的精神力输出依旧平稳。 情况不容乐观。 4%。 2%。 1%。 “噗！” 血大口大口从涂苒嘴里吐出，脑袋撕裂般的疼痛让她难以维持半蹲的姿势，她蜷缩在地上，抱着脑袋。 血依旧不停地从鼻子嘴巴里冒出来，流淌在雪白的地面上，又被她疼的打滚全部沾染在衣服上。 胸口，后背，全部都是她的血液。 而此刻，在现实世界，她的机甲舱内，笔直地站立着的她同样有血流出来，只不过并不像在灵魂领域不要命的往外喷，而是静静地、缓慢地，从七窍流出来。 血已经将整个衣襟染成深色。 她的生命在快速流逝，即将走到终点。 “涂苒！坚持住！马上马上马上就好了，求你不要变透明，不要变透明……我有生命共享……我共享给你……”哽咽声从“赤顶族长”的胸腔里发出来，她颤抖着将涂苒抱在机甲舱的角落，紧靠着墙壁坐下，手掌与涂苒的手掌紧贴在一起。 刚刚甩掉其他统治者守卫爬上机甲舱的唐影立即走到机甲视窗，可以看到已经有密密麻麻的绿瞳、咘噜桑达族守卫爬上来，她没有犹豫，按下机甲自动清理按钮，那些爬在机甲外壳上的守卫登时中电一般抽搐，摔下机甲。 她快速走到满身是血的涂苒跟前，沉默地蹲下，将手里一个方形机器放置在地上，将涂苒的另一只手按在机器顶端手掌凹陷处。 机器开始运转，发出“嗡嗡嗡”的响声。 “这里交给我，”她望向紧握着涂苒的手的赤顶族长外貌的席纯之，“你去处理下边的那些守卫。” 席纯之睁开眼侧头看向涂苒，仔细确定如今的她不再是透明的，才将她的手轻轻放回到她的腿上。 撑着墙壁站起身，席纯之抹了把脸，眼中的温柔一扫而光，随之而来的是嗜血的杀意，她看向视窗，看到外边那些企图包围整架机甲的统治者们，耳朵里冒出黑色的烟气。 最后看了眼涂苒，从机甲舱跳出去，一束火龙从她手心里喷出，将那群围在机甲周围飞行的绿瞳们焚烧成黑炭。 机甲舱内，唐影靠着席纯之之前坐过的位置坐下，伏低身体打量涂苒手掌下的机器。 “哈恩登星系1.6亿人，有1.2亿为你献出了精神力，收复被异兽占领的小星的计划都暂停了，涂苒，”她抬起头，望着涂苒惨白成一张纸的脸，“你可别辜负了他们。” 精神力源源不断从储存机里输入到涂苒的身体内。 灵魂领域。 感受到身体变化的涂苒立即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抹了把脸上的血，闭上眼睛，将那些刚刚输入到身体内的精神力整理起来，汇聚在眉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咳咳……噗！” 涂苒睁开眼睛，跪在地上吐血的哈切·咘噜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你能坚持这么——” 趁你病要你命。 准备已久的反扑铺天盖地地闯入哈切·咘噜的脑袋里，他的身体登时一个剧烈的颤抖，尖锐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白茫茫的世界，如同灵魂被撕裂，虚幻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 …… “呼……”机甲舱内，涂苒放置在机器上的手动了动，接着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她长吁一口气，“我回来了。” 一叠纸巾递到她跟前。 涂苒顺着递过来的手臂看去。 “擦血。”唐影面无表情道。 涂苒接过纸巾，抽出一张堵住流血的鼻子，“我死里逃生，你怎么还这么一副欠你一百万的表情。” 唐影：“……你要是觉得身体没问题，就去帮你那个朋友。” “哪个朋友？”涂苒疑问。 “占据了赤顶族长身躯的朋友，叫席纯之。” 涂苒擦血的手一顿，“席纯之，她来了？”她当即站起身，却因为强烈的眩晕感而再次跌坐在地上。 唐影紧急扶了她一把，她才不至于脑袋直接磕在墙上。 涂苒作势还要往起站，被唐影一把压住肩膀压回去，“你的情况不太好，还是就在这里休息吧。” “带我下去，我要去……看看哈切·咘噜是死是活。” 本来要拒绝的唐影听到是去看哈切·咘噜，知道此事不能大意，点头，将储存机放在涂苒怀里，“抱着，里边还有很多精神力。” 涂苒乖乖接住，唐影一手拉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操纵机甲缩小，收入胶囊。 站在起伏不平的地面上，映入眼帘的是现如今惨不忍睹的会场，已经不能用会场两个字来形容了，尸横遍地，地面有数不清的达两米深的沟壑重叠，都是她用光刀劈出来的，难以行走。 烧焦的地面冒着青烟，有正在燃烧的尸体，有携带着无法扑灭的火焰尖叫逃窜的守卫。 以及……暴走并且四处放火的“赤顶族长”。 “席……纯之？”涂苒出声喊她的名字。 她嗓子很痛，声音很小，席纯之并没有听到。 但是席纯之正巧在追一名咘噜桑达族人，扭过头来正要放火球，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涂苒。 眼里的杀气霎时收敛下去，当即放过那名咘噜桑达族人，朝涂苒跑来。 两人之间隔着大半个会场，中间又布满沟壑，还有守卫阻拦，一时之间难以碰头，涂苒看向唐影，“我们也过去，顺便找找哈切·咘噜的。你有见过哈切·咘噜吗？我被拉入灵魂领域的时候，他应该就在这个附近。” 唐影摇头，扶着涂苒绕过一道沟壑，“我赶来的时候，你机甲站在这里一动不动，我猜测你出事了，没有注意其他事。” “好吧。”涂苒唇瓣微抿，视线不自觉看向会场某一个地方，又快速收回，盯着脚下烧焦的地面，“得赶快找到他，希望他还有口气……虽然机会渺茫。” 打赢了哈切·咘噜，但涂苒高兴不起来。 哈切·咘噜平平淡淡的死了，不是自爆，秩序魔方吸收不到应有的能量，宇宙秩序还是不会恢复。 这里沟沟壑壑这么多，每一条都能藏人或者藏具尸体，凭她们三个，要找到什么时候。 她如果有“方向感”，就能立即找到他了…… 381 自爆 唐影携着涂苒从机甲里跳出来，没有被席纯之解决掉的守卫们瞬间转换目标，纷纷举着武器朝她们这边奔来。 远远望见面色苍白明显没有恢复的涂苒，以及搀扶着涂苒勉强对付包围而来的守卫的唐影，席纯之不禁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她得去帮她们。 心中急切，以至于她一时忘记仔细观察周围情况，在跨跃一道深坑的时候，一只突然冒出来的细长有力的手臂，精准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拽入坑中。 “席纯之！”涂苒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缩，松开唐影搀扶的胳膊，就朝那边跑去，却忘了她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双腿发软，身体前倾，就要摔在地上。 唐影反应迅速，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回来。 “我带你过去。”她捡起摔在地上储存机放在涂苒怀里，架着她的胳膊一边避开守卫，一边快速朝席纯之靠近。 在她们靠近的过程中，深坑边缘，露出一只手。 因为用力，淡粉色的血管微微凸起，指甲泛白，接着，一道身影缓缓从下面爬上来。 是“赤顶族长”。 是席纯之！ 涂苒悬着的心放下，她们还在努力朝这边靠近。 从坑里爬出来的席纯之缓缓站起身，望着她，赤红的眸子里盛着诡异的笑，裂开的唇角露出尖锐的牙齿。 涂苒心脏莫名一缩，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唐影并没有察觉不对，还在朝那边狂奔。 席纯之最后深深看了涂苒一眼，竟没等她们过来，转身离开。 唐影：“？” 她终于把涂苒扛到深坑的边缘，席纯之已经不在了。 “她怎么走了？”唐影蹙着眉，望着席纯之的背影，显然没想明白她这个举动的意思。 涂苒没有回复，身体微微前倾，望着脚底的深坑，里边仰面躺着的，正是哈切·咘噜。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了三大统治者种族首领的风范，一头白发混着血液与泥土，糊在整张脸上，以至于难以辨别他的长相。 “哈切·咘噜？”唐影半蹲下，可以近距离打量坑底的情况，“需要我去看看他还活着吗？”她歪过头，询问涂苒。 涂苒望着一动不动的哈切·咘噜，脑海里又浮现出席纯之最后的表情。 不太对劲。 坑内，哈切·咘噜修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嘴唇蠕动，“我……我是……席……纯之。” 涂苒登时抓住唐影的肩膀，就要让她放出机甲去追逃走的“赤顶族长”，一声巨响在她们身后响起。 两人回头看去，是已经逃走的“赤顶族长”，被砸在距离她们不远的地上。 而做这件事的人，是一名咘噜桑达族装扮的年轻女子。 她的衣着很华丽，额头上甚至戴着配饰，并非一般的咘噜桑达族人，四肢修长，充满咘噜桑达族的力量感，却不失纤细。 唐影盯着这名女子，想了几秒，与记忆里的人物相重合，低声道：“是咘噜桑达族的公主。” 她和涂苒在巫马风华那里尽可能多的了解了哈切·咘噜的家族。 哈切·咘噜只有一个女儿，叫奥兰托·咘噜。 哈切·咘噜很强大，而他的女儿，据说是废材一个，能力不及她父亲的亿万分之一，甚至不及普通的咘噜桑达族成员的万分之一。 所以咘噜桑达族下一任族长的选择一直是一个比较有争议的话题。 也幸亏统治者种族寿命普遍很长，像哈切·咘噜这些族长之类的，本身实力的加持，寿命能够达到七八百年，这给了奥兰托·咘噜缓和的时间。 看到奥兰托·咘噜的刹那，涂苒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抓着唐影肩膀的手缓缓垂下。 唐影有些不解地看她一眼。 另一边，奥兰托·咘噜重重踩在“赤顶族长”的胸膛上，微微俯下身，似笑非笑，“父亲吗？你怎么这么狼狈呢？” 哈切·咘噜盯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一眼看穿端倪，“你是谁？” “我？”奥兰托·咘噜歪了下头，脚下加重力道，“涂苒啊？我你都认不出来？你变成这幅模样，我可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呢？” 唐影：“？！涂苒？！” 哈切·咘噜：“涂苒？” 唐影看向自己旁边的人，抱着精神力储存器，站没站相，和她印象里的涂苒一模一样，这个涂苒分明才是真涂苒。 涂苒伸出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你别瞎想，我们都是真的，不过一个是分身，一个是本体。用了异能而已。” 另一边，屈辱的姿势让哈切·咘噜的脸通红，他推了推涂苒踩在他身上的腿，纹丝不动。 “哈哈哈哈，管你是谁！”他彻底疯了一般，仰天大笑。 “想让我自爆？想拯救宇宙？现在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你那个朋友，她占据着的就是我的身体，”哈切·咘噜指了指自己，格外欠揍道“秩序魔方就在她的体内，只要她自爆，宇宙秩序照样可以恢复，快，说服她，让她自爆。” 踩着他的涂苒悲悯地望着他，既不说话也不动。 “快啊！快说服她，你们不是想当英雄，想拯救宇宙吗？怎么，连自我牺牲都做不到？！”哈切·咘噜大吼。 距离会场极远的魔窟建筑某一层，巫马风华扒在窗户上，举着望远镜，整个上半身几乎探出窗户外边。 “啧啧，我以前真是高估了哈切·咘噜，他到现在都没想过涂苒为什么要专门制造个分身吗？他以为拿席纯之就能威胁得了涂苒？啧，太蠢了。” 悬浮在她身后的百眼精灵闪烁着光亮，感应着正在发生在会场的一切，听到巫马风华这么说，回复，“他不蠢，他只是低估了自己的敌人。” …… 涂苒松开了踩着哈切·咘噜的脚，同时身形变换，奥兰托·咘噜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保镖服的涂苒。 唐影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站着的涂苒，两人一模一样。 她清楚涂苒不会莫名其妙弄出一个分身，站在她身边的涂苒从一开始就吸引了哈切·咘噜的注意力，成功让哈切·咘噜吃下了最后一块宇宙碎块，那么另一个涂苒，一定做了一些事情。 是什么呢？她绞尽脑汁地想，却想不到，只能继续往下看。 得到自由的哈切·咘噜快速站起来，戒备地望着涂苒，后退几步与她拉开距离。 “哈切·首领，你看这边。”涂苒忽然指着左手边的天空一处道。 哈切·咘噜并不认为涂苒会用这么拙劣的借口来偷袭他，索性顺着那个方向看去，一颗极亮的星星映入他的瞳孔。 仔细看去，那颗星星还在轻微的变大变亮。 涂苒低头吹了吹指甲，“听说，咘噜桑达族的召唤术什么都能召唤出来，所以，我招了颗星星过来。” 哈切·咘噜：“你说什么？！” 涂苒懒懒地抬起眸来，“招了颗星星，听不懂么？一颗足够将整个统治者世界毁灭的星星。” 唐影也惊了，为什么操纵一颗天体被涂苒说得这么轻松。 哈切·咘噜不自觉后退几步，瞪着涂苒的目光中写满了“疯子”二字，喃喃自语，“我都召唤不了天体，你怎么可能……” 涂苒惊奇一笑，摊手，“哈切首领记性这么不好？我有什么异能你不都一清二楚的吗？‘镜像’这个异能你还记得吗？对方越弱，我越强。多亏了你有一个继承了你全部的能力，却弱到极致的女儿。” 说着，涂苒在哈切·咘噜面前转了一圈，“如此完美的镜像模仿人，哈切首领居然大意把她独自丢下。” 哈切·咘噜此刻的心情难以言说，懊悔、愤怒、绝望全部涌上来，眼睛红到充血。 涂苒双手环胸，目光穿过眼前的哈切·咘噜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唐影和涂苒，以及席纯之所在深坑。 “哈切首领，整个统治者世界的未来，就交到你手里了。”她偏头看向已经变成原来的两倍之大的星星，唇角轻轻勾起，呵，哈切·咘噜奋斗半辈子就是为了让统治者的铁蹄踏遍整个宇宙，那她就拿整个统治者世界来让他屈服。 “时间不等人，哈切首领可要快点抉择了，不然一会儿它离得太近了，即便你引爆它，统治者世界也得受到波及。” 哈切·咘噜指着那颗星星，又指着涂苒，“你以为我会在意吗？统治者世界失去我，和失去未来有什么区别，他们再没有一名领袖引导他们前行。” 涂苒：“……”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死了，统治者世界也不会好过，你不会放过他们，其他世界同样会反扑……”哈切·咘噜近乎魔怔，抱着头，给自己催眠。 涂苒不耐烦打断他，“这个宇宙并非所有世界都和统治者一样，你应该通过百眼精灵了解过，我是个爱好和平的人。” 哈切·咘噜缓缓垂下双手，盯着涂苒，似在确认。 “要不要我现在给你找个百眼精灵出来证明一下？”涂苒抬头看了看天上那颗星星，已经照亮了半边天空，原本统治者世界血色的天空变得极淡，“不过时间可能来不及了。” 哈切·咘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属于赤顶族长的身躯倏然倒下去，涂苒立即伸手接住，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小心询问：“席纯之？” “是……我。” 换回来了。 深坑中，哈切·咘噜艰难爬出来，他盯着涂苒，血糊糊的脸决绝而悲壮，“记住你说得话。” 话落，不待涂苒有所回应，他用最后的力量朝天空冲去，很快从地面看只留下一个黑点。 …… 轰！！！ 自爆。 宇宙新生的光从统治者世界蔓延，进而到达距离统治者世界最近的巫马星，接着是简星、褚石虫星、天翼星……哈恩登星系、联邦、阈、蓝星…… 还有，s·erso的废墟。 “宇宙秩序， 重启成功。” …… 在清楚知道涂苒都有哪些异能之后，巫马风华为涂苒量身设计了一套方案。 携带涂苒进入会场之后，巫马风华借口去换衣服，带着涂苒进入密闭的换衣间，在换衣间，涂苒第一次使用“影子战士”。 分身跟着巫马风华继续迎接其他世界的代表，本体则在另一间换衣间，等候哈切·咘噜唯一的女儿，奥兰托·咘噜的到来。 巫马风华知道“镜像”的存在，也知道奥兰托·咘噜虽然继承了哈切·咘噜的全部能力，却没有一个是能发挥出来的，她很弱，是最适合涂苒的人选。 因为“影子战士”只能复制分身，不能复制异能，所以要使用“镜像”，只能本体主动，分身就被派出去吸引哈切·咘噜的注意。 分身另一个任务是让哈切·咘噜吃下最后一块宇宙魔方碎块，通过激将法，成功了，期间分身所有异能，全靠涂苒从空间内挑挑捡捡，找到几颗能用的内丹临时抱佛脚。 最开始的时候，涂苒还能远程用“空间切割”帮助分身，分身不知道本体的情况，但本体可以感应到分身那边的情况。 后来奥兰托·咘噜出现，涂苒变成奥兰托·咘噜的样子后，就不能使用异能，对付哈切·咘噜只能靠分身。 而本体则用尽全力，召唤本来仅仅是路过统治者世界的一颗星体，让它改变航线，朝统治者世界袭来。 虽然她一分为二，但所用精神力并不会增多，本体和分身使用的一直都是之前储存的精神力。 在分身与哈切·咘噜决战灵魂领域的时候，她正处于召唤天体的最关键时刻，精神力耗费同样巨大。 原本预估的精神力严重短缺，情况不容乐观。 分身死亡，主身会遭受严重创伤。 她正焦急万分之时，感受到了源源不断的精神力输入到体内。 以及流逝的生命力也得到了填补。 后来涂苒才得知，赤顶族是三大种族寿命最长的种族，而赤顶族长更是其中之最，席纯之开启生命共享，是将赤顶族长的生命共享给了涂苒。 涂苒美滋滋地获得了上百年的寿命。 这场让哈切·咘噜心甘情愿自爆的局，由巫马风华所创，涂苒执行。 如果没有巫马风华对咘噜桑达族的了解、对哈切·咘噜心理的把握，想出用整个统治者世界威胁哈切·咘噜自爆。 没有涂苒逆天的执行能力，一分为二，各显神通，灵魂压制，操纵天体。 没有唐影及时提供无限的精神力。 没有席纯之的生命共享。 这场拯救宇宙秩序的计划，岂会成功？ …… （完） 写完啦写完啦～ 382 番外（席纯之、谢旭） “席姐，你的通讯器修好了。” 席纯之用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从跑步机上下来，接过通讯器。 这只通讯器是她私人通讯器，平时都没什么人给她发消息。 里面只有一条消息。 发送人姓名：涂苒。 席纯之的手指一僵，涂苒不是去统治者世界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连忙点进去，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浏览信息的内容。 “我亲爱的纯之： 想我了没？[飞吻.jpg”]” 席纯之：“……” 开屏暴击，她咬了咬牙，忍。 “我从统治者世界回来啦！！开不开心？高不高兴？[欢呼.jpg]” 席纯之扶额，同时心里也稍微放松一口气，日夜担心的涂苒看起来在那边过得挺好。 她接着往下读。 “不过我还得走，来不及去见你了。[悲伤.jpg]” 席纯之先前勾起的唇角缓缓落下。 “我找到解决宇宙融合的办法了。 让统治者世界的最高统领吃下最后一颗秩序魔方碎块，再引诱他自爆，秩序魔方就能以他的躯体为能量复原，宇宙秩序就会恢复。 听起来是不是很容易？才不是！[掩面哭泣.jpg] 你不知道，他们自爆的威力有多厉害，我上次差点被炸的去见我太奶。 所以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幸好我在统治者世界碰到了一个很聪明的人，她虽然看着不靠谱，但她给我的感觉，呃……怎么说呢，扮猪吃老虎。 有她的帮助，我成功的可能性直线上升。 等我的好消息吧。” 席纯之手腕垂在膝盖上，望着健身器材出神片刻，猛然站起来，将脖子上的毛巾扯下，扔在座椅上。 “席姐，我们要去哪？”守候的手下跟上去询问。 “去研究院。” …… “院长，有人找你。” “叫席纯之。” 谢旭手里的工作顿住，似在思考席纯之找他的原因，片刻后，他摘下右眼专用目镜和手套，从桌前站起来，“带她去我工作室。” “是。” 工作室内。 席纯之打量一遍周围环境，视线最后才落在谢旭身上，“听说你最近在研究空间穿梭的项目。” 谢旭坐在室内沙发上，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席纯之所在方向，拿起自己的那杯，漾了漾，声音淡淡，“赏金猎人的消息这么灵通么？” “送我去统治者世界。”席纯之直接入题。 “涂苒不需要你。”语调客气而疏冷。 席纯之上前一步，压抑着破口而出的情绪，“她只有一个人。” 谢旭缓缓放下茶盏，抬眸，声音不疾不徐，“一个人，也胜过多带一个累赘。” 席纯之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坐在谢旭对面的沙发上，直视谢旭的双眼，信誓旦旦：“我能帮到她。” 谢旭敛下眸，似在思索，片刻之后，“你现在有哪些异能？” “伤害转移，敌人对我的伤害可以转移到对方身上。附体上身，通过触摸，我可以控制别人的身体。福尔图娜之瞳，预见他人生死。还有一些攻击类异能。” “我再送你一项异能。” “什么？” “生命共享。” …… 研究院的空间穿梭设备研发成功没多久，如今还处于实验阶段，之前只用物品和低级动物做过实验，席纯之是第一个体验的人类。 这项设备能做到定点传送，但穿梭时间有限制，去往另一个世界只能待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会被强制送回来。 喝下一种特制的药水后，席纯之的身体与穿梭设备产生了某种链接，之后她进入设备舱躺下。 仪器开动，设备舱内的她瞬间不见了踪影。 …… …… 两个小时后。 设备舱门打开，席纯之从里面走出来。 站在外边等候的不仅有谢旭，还有如今已经是联邦元首的谢昭。 “怎么样？” 席纯之听到有人这样问，但她没听清楚是谁在问，现在她的脑袋还是嗡嗡的，眼前是在统治者世界看到的最后一幕，哈切·咘噜用自己的身体引爆疾驰而来的星体，爆炸那一瞬，整个世界都是惨白一片，眼睛近乎失明。 “成……功了。” “院长！院长！阈墙塌了！阈门消失了！” 狂奔而来的研究员将这个消息传递到整个研究室。 宇宙秩序真的恢复了！ 席纯之也因为使用不完善的穿梭设备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害，被送往医疗部的营养舱进行疗养。 期间，孟凡宸带着他的小伙伴们来看望了很多次，甚至专门从其他科室调过来负责照顾席纯之。 因为他知道席纯之是涂苒的好姐妹。 “分身？好酷啊！居然还有这种异能，我女神太厉害了！” 席纯之靠坐在床上，对着雪白的天花板翻了个白眼，这已经是今天孟凡宸第五次说“我女神太厉害了”。 孟凡宸将切的非常完美的果盘放在席纯之面前的桌板上，还细心地插了一把叉子。 “纯之姐，谢谢你把寿命共享给涂苒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恩人，你住院期间的所有水果，都包在我身上。”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席纯之低笑一声，感叹地摇了摇头，叉着果盘里的水果默默吃。 “不过，纯之姐，你回到了联邦，涂苒姐呢？她去哪里了？蓝星？” 席纯之手中动作停下。 她也不清楚，她被强制拉回来的时候，涂苒还握着她的手没离开。 “或许回去了吧。”她那么喜欢蓝星那个世界。 “她会再来咱们联邦吗？”孟凡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开口。 席纯之摇了摇头，“不清楚。” 涂苒不喜欢联邦，她是知道的。 孟凡宸有些失望，“好吧。” 他还想再见见女神呢。 在医疗部治疗了七天，席纯之恢复完全，火来接她，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不速之客却来了。 席纯之看着来人，“嘶”了一声，靠墙抱臂而立，“谢院长这个时候来，可不像是看望病号的。” 谢旭没搭理她和涂苒如出一辙的阴阳怪气，薄唇轻启，“零。” 一道光幕出现在半空，光幕之中，黑色的海洋中一座小岛建筑很眼熟。 “米尔德里德群岛。”席纯之直接指出，“联邦海域最后一颗明珠。” 光幕画面变化，一艘巨型游轮的甲板上，一只长着鲶鱼嘴鲶鱼须，将近三米高的基因怪物正从两名拓荒者手中撕咬争夺另一名拓荒者的身体。 而在画面的最下角，席纯之注意到了一道身影，是涂苒，穿着拓荒者的作战服。 “你被挖去内丹在医疗部住院期间，涂苒接过一项任务，这艘游轮出现基因怪物，涂苒奉命营救游轮上的人类以及清除全部基因怪物。” 光幕中的画面变换，涂苒斩杀了那只鲶鱼怪，鲶鱼怪的身体炸裂，无数白色物质喷发出来，喷了涂苒一身。 接着涂苒跳进海里冲洗。 “这些白色物质，是一种污染性极高的虫子。”谢旭说着，手指放大画面，那些沾染在涂苒身上并且蠕动的虫子清晰可见。 “如今，米尔德里德群岛海域出现了很多变异鱼类，皆来源于此，因为其他海域污染严重，致命毒性强，不适宜生存，它们纷纷上岸米尔德里德群岛，对岛上环境以及岛民安全造成了极大的危险。” “所以呢？”席纯之拿起床头桌上放置的花瓶里的一支孤零零的花，放在鼻尖嗅了嗅，“别忘了，我已经不是拓荒者了。” “我在以客人的身份，向猎人组织的‘刺客’谈合作。” 席纯之将花扔回花瓶里，“那就得走正规程序了，谢院长准备好钱，去暗煞黑市的夜间酒吧里找我，我们好好商议相关细节。” 留下一句话，席纯之朝火招手，双双离开。 （完） …… “作者的话：” 涂苒在联邦世界留下的坑，会由纯之来填补。 因为涂苒不喜欢联邦，她对联邦没有一点点的好感，所以她也不会专门回来。 但为了看望席纯之，可能偶尔会回来，席纯之也会想办法去涂苒的世界看望她。 （虽然宇宙秩序恢复了，但是女主的“时空操纵”异能是实实在在的，联邦也发明出了穿梭时空的机器，还有哈恩登星系，本身实力摆在那里，发明出类似的机器也不在话下。所以很多人还是可以跨越时空的。） 席纯之是联邦土生土长的人，她讨厌的是联邦的财阀制度，她本身还是希望联邦可以越变越好的（正文也有稍稍提过），由她填坑再好不过啦。 具体填哪些，怎么填，就不展开篇幅写啦。 番外篇免费，大家随便看看。 383 番外 （涂苒） 蓝星。 清晨六点半。 卧室大床上，戴着眼罩睡觉的女子一拳头捶在床上，并摘下眼罩，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忍无可忍道：“可恶的生物钟！” 她想睡懒觉！ 而不是每天6:30就自然清醒！ 在各个世界奔波了将近一年，睡眠极其不规律，涂苒以为回到蓝星，安定下来，她就能做回曾经的自己，一觉睡到八九点，结果…… 她想仰天长啸，又担心扰民，只能不情不愿地下床，才六点半，她能做什么呢？吃饭。 匆匆穿了件衣服，到楼下买了早餐，提上楼。 路过客房，她轻轻打开一条缝往里看，胖胖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她就知道。 合上门，来到客厅，涂苒打开电视机。 整七点，新闻开始播出。 她一边喝豆浆，一边看新闻。 一脸国泰民安的主播面带端庄微笑，汇报今天的新闻资讯。 “今年是我星与哈恩登星系友好建交的第一年，我星代表团已经前往哈恩登星系进行考察学习，由于宇宙秩序的恢复，他们短期内无法返回蓝星，但大家不要担心，据知情人士透露，哈恩登星系的传输装置正在定位我星位置，预估三个月后，代表团就可返回，期待他们的好消息。现在我们播报第二则新闻……” 涂·知情人士·苒此时正翘着二郎腿，毫无形象地啃着包子。 吃完饭，涂苒收拾起家，她刚搬进来不久，东西全都是乱糟糟的，她每天都收拾一点。 九点，胖胖终于醒了。 涂苒买房子的时候，专门为胖胖准备了一间零食间，花了三天才将那间房子填满。 醒来后的胖胖眼睛都还没睁开，先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涂苒抓着拖把的手，然后奔向零食间。 手心还没捂热的涂苒：“……”改天她得给零食间安个锁。 每天定时开放，不然照胖胖现在这个吃法，早晚得三高。 拖最后一间房间的地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涂苒拿起一看，这几天非常熟悉的号码。 “涂小姐，我们正在研究时空穿梭装置，你有兴趣来参观吗？当然你也可以进行指导，我们一定会听取你的意见的。” 是郭长明，科学院代表，整日西装革履那家伙。 在回来蓝星第一天，这伙人就找到她，在她明确表示蓝星安全了，以后不要打扰她的生活后，这几天她收到的就只有电话了。 每一通电话都是来打探消息的，比如说今天这一通，是想让她提供空间穿梭装置研究方法。 这种光听名字就很深奥的装置，她这脑子怎么可能知道？ “我不懂这个东西，提供不了指导，你们还是等代表团从哈恩登星系回来后，咨询他们吧。” 郭长明那边态度很好，“那涂小姐可以来参观一下我们最新研究的x系列武器，听说涂苒小姐精通各种武器的使用……” “不好意思，”涂苒很客气的拒绝，“我现在对枪支不感兴趣，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推荐一个人，他对这方面的了解绝对比我多。” “好，那么请问，他是谁？我们该怎么联系他？” “他的联系方式我稍后发给你。” …… 两个小时后，一通电话火急火燎地打进来。 涂苒看了眼号码，挂断。 隔了一会儿，电话又打进来。 涂苒无视。 两分钟后，电话又响起。 涂苒继续无视。 那边有一种打不通誓不罢休的气势，接连十几个电话夺命而来。 涂苒终于接起来，将电话拿远。 “涂苒！！”那边不出所料怒吼一声，“谁让你未经允许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他们的？！” “不行么？拓荒队李文川队长，我以为他们会给你一个比副队长还高一级的职位，难道他们没给么？所以你生气了么？我要不要现在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给你安排一个很高、很高的职位。”涂苒用夸张的语气道。 电话另一边，李文川差点一口气没出上来，涂苒绝对是他见过最记仇的人。 他当初的一句“拓荒队副队长这个职位，很得我心”，彻底让涂苒记在心上，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她还要时不时翻出这件事。 他当时只是站在自身利益角度考虑才这么说，谁能想到后来会发生这么多事，宇宙秩序还真让涂苒给恢复了。 他也不是很想当什么拓荒队副队长，虽然听起来很酷，但是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稍有一个不注意就得丢了性命，蓝星这么好的生活，他当个普通人吃喝玩乐多惬意。 所以在哈恩登星系告知所有其他世界的人，各回各的世界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回到了蓝星。 如今他终于恢复了平淡的生活，涂苒又搞了这么一出。 “你有种！”恶狠狠留下一句话，他挂断电话。 涂苒心情相当不错，哼着歌，放下手机，将没吃完的早餐继续吃下去。 新闻里，忽然提到“统治者”三个字。 涂苒立马将注意力放在新闻上。 “关于大家近日在网络上热烈讨论的统治者世界是否卷土重来这件事，本台咨询了相关人士，他曾在统治者世界居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在神秘人士的帮助下回到蓝星。” “他认为，统治者种族是一个极度危险的种族，如今的失败只是暂时的失败，只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他们就会重新爬起来，施展他们的野心。但短期内，至少在近两百年间，统治者世界是无法对我们造成威胁的。” 两百年？ 涂苒看着字幕，低声笑了出来，两百年，不是留给蓝星的时间，是留给统治者的时间。 此刻的统治者世界。 穿着黑色长袍的女子坐在高台上镶满宝石的座椅上，俯视着下方广场整齐排列成方队的三大种族。 绿瞳族、赤顶族、咘噜桑达族，每一个种族的中上层都在这里。 没有风。 血色的天空低得近乎贴在广场上，压在在场每一个心尖上，黑色魔窟环绕在四周，像一座座无法跨越的高山、无法解脱的樊笼，困住曾经嚣张了百万年的种族。 “改造时间，两百年，从现在起，所有种族的寿命自发调整到六十岁，历经三代人，我要看见你们孙辈虔诚善良的模样。” 徐徐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地敲在在场每一双耳膜上。 “期间，一旦让我发现你们意图反抗的行为，甚至想法，包括但不限于：攻击我、意图攻击我、挑唆其他世界攻击我、传播给下一代不该有的思想、扭曲统治者失败的事实教育下一代、不正视统治者的失败等。” “这些行为或想法一经发现，第二颗星体，会再次降临在这片大地上。” “我涂苒，时刻盯着你们。”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