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世子来种田》 第一章 杀手苏柔阳 六月的午后,天空乌云密布,大滴大滴的雨水从天而降,穿过破破烂烂的屋顶,直直的落在了下面的屋子里。 屋中的木板床上,苏柔阳闭着眼,忍受着浑身的痛楚,心里把个诸天神佛骂了遍! 老天爷,我是抢了你的相好,还是杀了你的小妾! 想她全球排名前五的金牌杀手,只是在大海里游了个泳便穿越了! 不仅穿越,而且还穿越到一个十三岁同名同姓的小女孩儿身上。 怎么可以这样! 她的临海豪宅!她的百万美金!还有她刚刚买的限量级跑车,全都没有了! 还有这两个长得一模一样,抱着她哭得天昏地暗的小家伙们,你们可不可以别哭了! 她都被吵了一个小时了,要不是身体不能动,她一定一个手刀,将他们一刀劈昏! 只可惜,床边的人根本感受不到她的怒火! “二姐……呜呜……二姐你醒醒啊……你都睡了那么久了,为什么还不醒来……呜呜……小月好想你……你快点起来啊!” 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蹭着苏柔阳的袖子,将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全揉在苏柔阳的身上。 “小月别担心,二姐只是累了,等她睡饱了……马上就起来了……”双胞胎哥哥苏承平抽抽噎噎的安慰着妹妹。 “真的吗?可是二姐身体好冰,雨水都落在她身上了……”小月可怜巴巴的抬头望天,初夏的大雨已经下了一上午了,为什么还不停? 苏柔阳一阵无语,切,现在才发现她一身的水吗?真是两个小笨蛋! “小月,我们把二姐抬到没雨的地方吧!” “好!” 两人一起合力,一个抱头一个抱腿,用力的将苏柔阳抬起,可是他们人小力弱,刚刚抬起一半就双双摔倒。 咚! 苏柔阳后脑勺重重的撞到床板上,撞得她眼冒金光,她猛的睁开眼,恶狠狠的盯了过去。 “啊,二姐你醒了,太好了!” “呜呜我们好想你啊二姐!” 两个小家伙一涌而上,紧紧的抱着苏柔阳,生怕一松手,他们的二姐就会不见了。 “咳咳咳……”苏柔阳一阵猛咳,可不可以别叫她二姐,你们才二!你们就是两个二呆瓜! 用力的将他们推开,她嫌弃的看向脏兮兮的两个小娃儿,冷道:“屋里有吃的吗?” “啊?”四只乌溜溜的黑眼珠子齐齐望来。 “怎么?我肚子饿了不行啊!”苏柔阳再次瞪眼,嘴角抽了抽,将两团爬上脸颊的红晕强行压了下去。 “对不起二姐……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苏承平羞愧的低下头。 “……” 苏柔阳真想抽自己一巴掌,这里又脏又臭,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能有吃的才怪了:“那你……去烧点热水,还有你,去打盆水来,我要换衣!” “衣服……也没有啊,二姐,你怎么忘了,我们是被赶出来的,哪有什么衣服……” “什么?” 苏柔阳双眼一寒,无形的杀气在周身涌现:“谁赶我们?快说倒底是谁?是哪个不要命的,竟敢把姑奶奶我赶出来?” “二姐你不记得了?你别急,听我慢慢告诉你……” 二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苏承平吓了一跳,赶紧说了起来。 原来,这里是大夙国的一个叫三里村的地方,苏柔阳的家原本住在三里村的村头,可自从四年前父母过世后,她的大哥与大嫂张氏便越来越不待见她,连带着这对龙凤胎的弟妹是更加的不喜。 三天前,张氏以她又怀了孩子,家里不够住为由,将她们三人赶到了这里。 这里原本是年久失修无人要的牛棚,张氏用泥草一糊,分作两间,再丢两床旧被子与一些破碗,便是现在苏柔阳看到的家了。 屋顶的雨水不停的落下,夹着狂风,虽是六月,却又冷又臭。 苏柔阳目中寒光闪过! 好无情的大哥,好狠毒的大嫂! 小苏柔阳,你放心去吧!从此时起,我就是你! 欠你的人,我不会放过! 你挂念的人,我会替你照顾的! 苏柔阳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即来之则安之,老天爷即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她一定好好的活着! 只是,看着四面透风漏雨的屋子,还有两个殷切望着她的小屁娃儿,苏柔阳觉得一阵头痛。 “承平……我怎么昏迷的?” 苏承平的话与脑中的记忆慢慢融合,但她总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她忘记了,而且她倒底是怎么昏迷的,也不记得。 “昨天你说要下河捉鱼,结果鱼没捉到,却在河里救了个人回来,可能你在河里呛了水,所以把人一背回来就晕倒了!” 苏承平说着,挑起屋中间的一块破布帘,那里原是他睡觉的地方,此时却躺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少年身材匀称,五官俊美,赤裸在外的肩膀与腹肌条条分明,肌肉精瘦有力,是个让人眼前一亮,品貌不凡的美少年。 “我背他回来的?” 苏柔阳暗暗摇头,她这样的小身板竟然能将这么个大块头背回来?难怪一回来就昏倒了!真是不自量力! 突然,她双眼一眯! 少年只着一条长裤平躺在床上,修长的手臂和身上全是伤口,被屋顶的雨水滴得血水横流,有些地方皮肉外翻,以然泛白。 苍白的俊美脸上,额头破了个长长的口子,湿哒哒的头发与血肉沾在一起,一眼望去,狰狞而可怕。 是刀伤! 这个被她救来的这个少年……正在被人追杀! “我救他之时可有人看见?”苏柔阳面色一冷! “应该没有吧,昨天的雨比今天还大,咱们这里偏僻,平时没什么人会来!” 苏承平摇摇头,突然觉得眼前二姐有些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了,他又说不上来。 苏小月倒是完全没有感觉,她只觉二姐能醒来真的是太好了,她将灶台上的热水端来,苏柔阳连灌两碗后,才觉得身体有了点儿力气。 “扔他出去,越远越好!” 偏僻不代表没人,雨大更不能证明安全! 第二章 二姐真棒 “啊?现在吗?扔出去他会死的!”秀气的苏承平一愣。 “死又如何?”他死不死与她苏柔阳有半毛钱相关?不扔的话死的可能就是她们三人了。 “不要啊,二姐,他好可怜的!外面虫虫会咬他,我们不要扔他好不好?”苏小月仰着脸,大大的眼睛里蓄起泪花,平时踩倒小花小草都会伤心半天,苏小月属于天生的心软型。 “是啊二姐,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啊,爹爹以前一直教导我们,说要……” “闭嘴,谁要再敢多说一句,我现在马上就扔!连你们俩个一起扔!” 苏柔阳脑中嗡嗡作响,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刚才真不应该许诺说要照顾这两小家伙,她应该等身体好了,直接拍屁股走人,这样她以后的人生才能活得潇洒啊! “呜……”小月忍着泪,瘪着嘴,一脸委屈的望着苏柔阳,想叫一声二姐又不敢叫! 苏承平比她好不到哪去,双眼怯怯的,秀气的小脸憋得发红,就像一个大苹果,让人恨不得去用力的捏一下! “好了,看你们这呆样,外面雨停了,我去弄点吃的!” 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苏柔阳拿起床边的一把破刀,背了个竹篓走了出去。 大牛村北靠龙岩山,南经岳香河,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山村。 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新,苏柔阳走在泥拧的小路上! 一边走,一边四处瞧着,她睡了一天一夜,苏承平与苏小月也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记承了原主的记忆,苏柔阳的心里竟有些酸酸的,她摇了摇头,将这股莫名感觉压下。 “会不会有兔子?要不果子也行啊!” 吃的!吃的! 想不到前世威风凛凛的杀手,也有饿绿了眼的一天。 只可惜,一直走到河边,苏柔阳什么能吃的都没有找到。 看来只能下河捉鱼了,她来到小树林,砍了根细小的竹子,削尖一端,然后卷起裤腿,走下河水里。 眼前是一片不大的小河,是岳香河的分流,之前的少年,就是从这里救起来的。 苏柔阳看了看远处的群山,希望少年是从远处而来,不然,必会给她带来大麻烦。 只看那干净利落的伤口,追杀的人必是高手,不是病弱的她现在可以对付得了的。 深深吸了口气,苏柔阳收回目光,弯下腰,盯向不深的水面。 “咦!” 突然,一声惊疑,苏柔阳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 她现在站在浅水处,随着她的走动,四周的河水渐渐浑浊,可是就在她的目光之下,明明昏浊的河水却被她看了个分明,四周逃窜的小鱼也全落在了她的眼里。 “不可能!” 苏柔阳甩甩头,又揉揉眼,这里最少有半米深,她不可能看得清水底的情况! 只是,她再一次凝视望去时,脸上的震惊更深了。 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副奇异的画面,随着她的目光,河中的水变得透撤,那些泥土,那些细沙全都变得透明,她清楚的看到了泥土中自己的脚,就连河底的沙石都纤尘必现。 “我有了透视眼?” 伸手在河底一阵摸索,不一会儿一块圆形的东西被她从河底捞起。 这是一枚外圆内方的铜钱,正面刻着大夙元年,反正刻着天宝吉祥,正是眼下流通的钱币。 苏柔阳嘴角弯起,越弯越大,望着手中还带着泥沙的铜钱,双眼晶晶发亮:“发财了发财……呜哇!老天爷我爱你!” 一口亲在钱币上,苏柔阳欢呼起来。 老天爷给了她好大一个金手指啊,透视眼,透视眼,真是让人激动啊。 有了这样的一双眼睛,她还愁吃不上饭?还发不了财吗? 苏柔阳一阵狂笑,兴奋的将铜钱放入怀里,弯下腰再次寻找了起来。 虽然两世为人,但苏柔阳也只有二十岁,也只是一个活泼可爱、古灵精怪的少女,虽然身为杀手,可她一直是为国家出力,所杀之人皆是贪官污吏,根本没有什么压力。 “铜钱铜钱快出来……快快到我的怀里来……” 苏柔阳在水底一阵寻找,果然又找了五枚铜钱。 一共六枚铜钱,虽然不多,但却是苏柔阳来这里后的第一笔财富,她小心的将它们夹在腰带上,再次利用透视的眼睛叉起了鱼。 有了透视眼就是不一样,不一会儿,十几条手指长的小鱼便被她用竹杆叉了起来,也许是用眼过度,也许是她现在身体实在太差,来到岸上,苏柔阳只觉得头昏眼花,流了一身的虚汗。 喘了几口气,休息了一会儿后,苏柔阳略微好点,她拍了拍腰间的铜钱,心满意足的朝回走去。 经过一个小山坡时,她竟然看到了一棵乌青草,此草退热消炎,以前她在丛林中生存时常常会用到,想到家里的那个重伤少年,苏柔阳挑了挑眉,将草放入背篓里。 “二姐,你身体还好吧?”还未到屋前,苏小月与苏承平便双双迎了出来。 看得出来,苏柔阳平日里是两人的支柱,不管是吃的还是在心灵上,苏柔阳都是他们最大的依靠。 “我没事,你们看,我带回了什么?” 也许是因为得了个厉害的透视眼,苏柔阳心中舒畅,此时看着眼前的两小屁孩,也不觉得那么讨厌了。 “哇!是鱼耶,二姐真棒!” 苏小月欢呼着抱着篓子,望着里面的小鱼,直咽口水,平时里只有野菜裹腹,现在看到小鱼,她哪能不开心。 “二姐,我这就去生火,你大病刚好要多多休息,刚才我与小月挖了些野菜,很快就可以喝鱼菜汤了!” 苏承平也十分高兴,扶着苏柔阳进到屋子里,开开心心的去准备午饭了,他刚才数过了,一共十五条鱼,够他们吃三天了。 “小月,去王婶家买点玉米面回来!” “二姐,你哪里来的铜钱?” 小月呆呆的望着苏柔阳手里面的三枚铜钱,一脸的不可思议,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一连发生了这么多的惊喜,果然还是二姐最厉害了。 “捡的!” 苏柔阳得意一笑,摸了摸她的头,这样瘦弱的身体,光喝鱼汤可不够,即然有了钱,自然先吃饱肚子为先。 “啊?”铜钱也能捡得到吗?苏小月一脸的呆傻,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手里摸到三枚铜币呢! “不然你以为是从哪里来的?快去吧,要不然鱼汤都要做好了!” “嗯,我马上就回来!” 小月将铜钱紧紧的攥在手心,飞快的跑了出去。 第三章 苏柔阳你给我等着 苏柔阳轻轻一笑,在收拾过的木板床上坐了下来,闭目练习起以前强身的五华诀。 这是源自道教的一套修身法诀,前世她每晚都会练习,虽然她不会飞檐走壁,但常年的修习下,她的身体比一般人灵巧,身手更加敏捷。 一套五华诀运行下来,屋外传来脚步声,苏柔阳睁开了眼。 “承平,鱼汤做好了吗?” “还没……我想等小月回来再做,要不然面就会糊了!”苏承平年纪虽小,但掌厨却有三年了,平时苏柔阳从早到晚的做事,家里的饭菜全是他做的。 “还没回来?” 苏柔阳眉头一皱站了起来,王婶家就在村尾,离这里并不远,按时间来说,小月早就该回来了。 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事? 或是王婶不给她玉米面? 不会啊,按脑子里的记忆,王婶是个和蔼之人,平时对她们苏家三姐弟十分不错,她们没饭吃时,还暗中接济了好几回。 正思忖间,外面的苏承平大喊一声:“二姐,小月回来了……啊!大嫂跟她一起……大嫂你,你快放开小月!” 苏柔阳寻声望去,下一刻,一股怒火从心里窜起。 屋外的小路上,一个二十左右的妇人和一个小女娃儿朝这边走来,妇人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打着身边小女娃。 女娃怀里抱着一个小布袋,在妇人的推打下,不时的摔倒又赶紧的爬起来,生怕将怀里的布袋摔破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这么小就敢偷钱,等你大哥回来,非得送你去见官,快说,你倒底还偷了我家多少铜钱?” 张氏生着一张麻子脸,嘴巴上擦着红红的口脂,看着一旁哭得一脸鼻涕的小月,手掌高高扬起,就在落下。 “住手!”苏柔阳冲了过去。 “你要干嘛?难不成你想打我?”张氏抬头,张着血喷大口,瞪着被苏柔阳握住的手。 啪! 一声脆响! “打的就是你!”苏柔阳将小月一把扯过来,看着她一身的泥水与眼泪,怒从心起。 “啊!反了天啦你个臭丫头,老娘给你吃,给你住,好不容易把你养大,你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张氏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 “就凭你!” 一声冷笑,金牌杀手的称号可不是白得来的,就算她现在身体再不济,也不会被这种乡野村妇给打到。 苏柔阳身体一转,轻松的躲过张氏的爪子,又是一巴掌拍去,打得张氏扑到一旁的小树上。 张氏懵住了,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袭来,她才反应过来:“唉哟,唉哟,杀人啦……苏家小兔崽子们要杀我啦,偷了我家的铜钱,还要杀我!苏东然快来救我啊!” 张氏抱着肚子大声嚎叫起来,她刚刚有了身孕,已经快三个月了,虽然苏柔阳用的力气很轻,可她这一撞,仍吓得她双腿发软。 疯了疯了,这个天杀的苏柔阳,竟然敢打她? 难道她是想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然后她们就可以回家住了吗? 一想到此,张氏吓得脸都白了! “闭嘴!” 苏柔阳一声怒斥,捏住张氏的嘴:“张艳云,你给我好好听着!” “你你……你想做什么?你忘了是谁把你养大?你忘了我是你的大嫂吗?”张氏哆哆嗦嗦,明明是只到她肩膀的小丫头片子,为什么却让她内心升起了害怕? “我知道你是大嫂,不过那是以前,自从我们被你赶出家门起,我姐弟三人与你们便再无关系!如果我再看见你打小月和承平,或者出现在这里……呵呵,我见一次打一次,只到打死为止!”苏柔阳轻蔑一笑。 “你你你……苏柔阳你目无尊长,我是你大嫂,长嫂如母,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张氏一瞪眼,心里七上八下,明明是她从小打到大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 她不愿相信苏柔阳说的是真的,可那凌厉的黑瞳里散发出的杀气是那样的冰冷,如一尊地狱里的魔鬼,让人浑身胆寒! “哼,要劈也是先劈你,这些年你做了多少坏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滚!再多看你一眼,我恶心得都要吐了!” 苏柔阳一脸厌恶,要不是看她怀着孩子,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她。 脑中不断闪过张氏以前做的恶事,桩桩件件,每一件都是那样恶毒,深深的刺激着苏柔阳的心! 张氏一个哆嗦,赶紧逃走,她一边逃一边回头:“二丫你给我等着,你今天打我和孩子,你大哥不会放过你的……还有刘员外以后自然会来收拾你!” “有本事尽管来,哼……不过,关刘员外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 苏承平茫然的摇了摇头,还震惊在二姐的威风之中,二姐真是好厉害啊,竟然敢打大嫂,还将大嫂吓得屁滚尿流的逃跑了,这是他以前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啊。 “嗯那就别管了……小月,以后别这么傻傻的任人打骂!” 苏柔阳蹲下身,撸起小月的袖子和裤腿,只见她白嫩嫩的手臂上几处红痕,正是张氏刚才揪的,腿上倒好些,虽然被推倒了几次,但只是摔脏了衣服,身上倒没伤着。 “呜……二姐,呜呜……大嫂说我偷了她的铜钱……我没有偷……明明是二姐你给我的……我,我全买了玉米面……可是……可是大嫂……她非说是我偷她的钱……呜呜……” 小月紧紧的抱着布袋子,抽抽噎噎即伤心又委屈,泪珠儿一串串的往下落。 “我知道,坏人就喜欢说别人的东西是她的,但你不应该这样伤心,以后二姐教你们功夫,谁要说你坏话,你直接打得她满地找牙,好了,快去洗把脸,准备吃饭了!” 苏柔阳摸了摸小月的头,望了望她怀里的玉米面,再不吃东西,她就要饿晕倒了。 “嗯,小月什么都听二姐的!”虽然没听太明白,但小月却牢牢的记住了苏柔阳的话,她重重的一点头,与承平一起向厨房而去。 第四章 赚钱!赚钱! 不一会儿,诱人的香气飘来,苏柔阳穿越来的第一顿饭终于做好了! “二姐,你肚子饿了吧,快来吃香香的鱼汤面!” 一块齐膝高的木墩被移过来,小月端进来三个碗,将最大的一大碗鱼汤推到苏柔阳的面前,这是一个破了道口子的青色瓷碗,几片青色的菜叶中夹杂着细长的面条,浓浓的鱼香飘来,将整个屋子弥漫。 “哇,好香!”苏柔阳大呼一声,然后将脸埋进碗里,飞快的吃了起来。 鲜嫩的鱼肉,混夹着纯正的玉米香气,肉香汤浓,吃得苏柔阳心中大爽。 “咦,你们怎么还不吃?” 将空碗一放,苏柔阳这才发现两小屁孩全在看她,乌溜溜的眼珠子里明显的是惊吓,被她的吃相吓到了。 “嗯,我们这就吃!”苏承平裂嘴一笑,二姐吃得真开心呀,他的心里也好开心。 “咳……都快吃吧,汤都要冷了!” 苏柔阳脸上升起两团红云,只是就在她想将不自在的目光移开时,突然愣了一下。 刚才她虽然吃得快,但却清清楚楚的记得她的碗里有三条小鱼,除了几片野菜外,其他满满的全是诱人的玉米面条。 可是现在,苏小月与苏承平的碗里看起来汤水是一样的多,但大多数是野菜,面条很少,就连鱼也只有小小的一条。 苏柔阳一阵沉默,望着吃着欢快的两个七岁小娃儿,一时说不出话来。 “太好吃了,二姐,咱们明天也吃这鱼汤面吧,王婶给了我好多玉米粉呢?”小月喝光最后一滴汤汁,舔着嘴唇,笑得一脸满足。 “想吃晚上就吃,干嘛要等明天!” 苏柔阳揉了揉小月的头,小丫头其实长得还蛮可爱的嘛,圆圆的小脸,灵动的眼睛,小小的嘴巴软软的、粉嫩嫩的,看着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 要不是长年吃不上饭,衣服脏脏的,头发乱乱的,穿上漂亮的衣服,一定会像小公主一样可爱! “啊?我们晚上还要吃饭?为什么一天要吃两次呢?”苏承平张着小嘴,满脸惊讶! 也许是因为年纪还小,苏承平与苏小月长得十分像,要不是苏柔阳脑子里有着他的许多记忆,再加上他眉尾的一粒红痣,只怕她一时也不分辩不出来。 这一次,苏柔阳没有冷眼瞪她们,看着眼前天真无邪的两个小娃娃,苏柔阳的内心一阵柔软。 她自己也没发现,短短的时间里,她的内心发生了改变,这两个傻傻的小娃儿,在她心里渐渐有了位置,而且以后还会越来越重要。 苏柔阳摸了摸两人的头,认真道:“以后我们家……每天都会吃三餐!” 很多年以后,苏承平与苏小月都还记得这句话,也自从二姐说过这句话后,她们生活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果真每天都可以吃三顿,而且顿顿都能吃饱,那真是一段幸福难忘的美好记忆啊。 张氏的闹腾苏柔阳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吃饱喝足后,来到外间四处转了起来。 这里果然偏僻,方圆五百米内没有第二户人家,牛棚废弃多年,经过这一场大雨,随时都会坍塌。 看来除了吃的,住的地方也迫在眉急啊!那又臭又脏的牛棚真是让人无法忍受! 这附近多是山坡竹林,要不建一座竹屋? 可是竹屋要怎么建?用竹子杀人她会,可建房子,那还是饶了她吧! 啊呸呸呸,她怎么这么没出息啊,想的都是些什么啊? 不管是房子还是吃的,还有穿的,现在她最缺的就是银子,有钱自然就有房子,她的当务之急应该是赚钱才对! 赚钱!赚钱! 苏柔阳满坡的乱转,想看看土里有没有别人掉的银子。 只可惜,这里就是个荒林子,别说银子,一个铜板也没有。 不过,她的运气也不是那么差,在一棵不知名的大树旁,苏柔阳竟发现了一棵花椒树,更在山坡下的小水沟里找到了几十只小龙虾。 “哇呜!晚餐就吃你们了,再弄点儿干辣椒,就是一锅香香的爆辣虾球!” 这时,苏承平跑了过来:“不好了,二姐,那个大哥哥快要死了!” 少年确实快要死了,浑身如火一样在燃烧。 可就是在如此高的温度下,他的脸色却苍白如纸,身上的伤口也变成了白色,散发着腐烂的味道。 “小月,你去打盆温水来给他擦身!” 苏柔阳从他腕间收回手,神色微沉。 就算用上乌青草,此人也不一定救得回来,他伤得太重在水里泡得太久,此时伤口化脓,高烧正是炎症所致! 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将熬成水的乌青草强行灌下,苏柔阳用刀子一把划开少年的长裤,三两下扯开,撕到齐大腿处,少年烧得太厉害,只有全身擦试才能起到效果。 只是,当少年白花花的大腿露在外面时,一坨辣眼睛的雄壮之物也随之入了苏柔阳的眼! “啊呸呸呸……原来是个臭流氓,竟然不穿内裤!” 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腿上,苏柔阳小鼻子皱成一团。 “二姐,你干嘛打他?”端着水进来的小月不解的望来。 “你出去,让承平来擦!” 也不知这里有没有看了他的身体就是他的人这一说,她可不能让小月冒这个险。 于是,一脸不解的苏承平被换了进来,与苏柔阳一起给少年擦身体降温。 半个时辰过去,两人不停的擦试,可少年的情况却并没有好转,高烧仍然在持续,慢慢的少年还说起了胡话,一脸的痛苦之色。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难道……难道……我就不是您的孩儿吗……为什么……为什么?” 少年用力的仰着脖子,额间青筋直冒,他似乎想坐起来,只可惜根本做不到。 苏柔阳挑了挑眉,少年身上的伤口都被她处理过了,之前脸上的头发也顺到了一边,左边上的伤口虽然狰狞,却难掩他出众华贵的容貌。 随着他的挣扎,他全身的肌肉弓起,露出一块块结实的肌肉,特别腰间的八块腹肌,块块分明,精瘦有力。 特别是一双修长的双腿,还有这力量爆满的身形,在这满是血腥的伤口之下,竟然散发出一种难掩的雄壮之美。 苏柔阳愣了下神,紧接着用力的拍打在他脸上:“喂,醒醒!” 这时,少年猛的睁开眼,大手一伸向她抓来。 第五章 少年狼王 苏柔阳想闪,但身体却跟不上,一把被他擒住,转身压在了床上,冰冷的匕首抵在了她颈间。 “你是谁?”男子一声低吼,如绝路的狼王。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苏柔阳咬着牙,就知道救人没好事,手里的砍柴刀紧紧的抵在他脖子上,冷冷的望着跃入她眼帘的俊脸。 少年有着一双深邃幽蓝的眼睛,冰冷寒洌如深夜晚的大海,鼻若悬梁,肤如凝脂,俊美绝伦的五官如雕刻一般,有棱有角堪称完美,就连脸上的伤口也遮挡不住他天生的华贵。 “救命恩人为何要拿刀相向?” “不是你先拿的吗?”苏柔阳冷眼嗤笑,赤裸的身体压在她胸口,雄性的气息袭来,夹杂着淡淡的冷香,令她几近窒息。 少年眸少微动,暗暗打量着这间破牛棚,在看到地上的热水,还有承平拿着布巾,呆傻的望着他们时,他明显一愣,转而手指慢慢松开,咚的一声倒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哼!” 苏柔阳翻身坐了起来:“承平你看到了,如果没有自保能力,千万不要随便救人,因为你不知道你救的倒底是人,还是一匹狼!” 她将手里缺了口子的破柴刀往地上一扔,这把柴刀她一直带在身上,刚才她拍少年之时,心下早有准备,只是,她低估了少年的身手,也暗恨自己这具人小力气的小身板。 “二……二姐!” 苏承平确实被吓到了,刚才的交手说着话长,其实只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苏承平只听到咚的一声二姐被少年压在身上,等他还未反应过来去救人,两人又已经分开了。 “这里是哪里?”少年望着漏风的屋顶,虚弱问道。 “青山镇的三里村!”苏柔阳冷然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 “六月十二!” “六月十二……十二……”少年默念了几声,转头望了过来:“谢谢你们……救了我!” “谢?” 苏柔阳闻言脸色更冷了几分:“那你要怎么感谢我们呢?特别是我,要不是我把你从河里捞起来,你早就死了!” “这把匕首给你!”少年略一犹豫,将刚才的匕首甩了过来。 “不够!”苏柔阳拿起却摇了摇头,明明身无一物,却在腰后藏了把匕首,倒是个小心的厉害家伙。 “这匕首是乌金所造,削铁如泥,柄上的宝石可值千金!”少年脸色难看,目光在匕首上扫过,以前他一直将这把匕首贴身携带,可是现在,他再也不想看一眼了。 “还是不够,我苏柔阳的规矩是,我的猎物归我所有,现在你的人,你所有的东西全都归我,如果答应,我便治你,如果你不愿意,哼!那就赶紧滚蛋!” 目光向他身上溜去,一醒来就向她出手,她可得好好的治治他。 “你这是以势逼人!”感受到苏柔阳目光里的‘不怀好意’,少年即羞又怒。 他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去,士可杀不可辱! “二姐!二姐!”苏承平抓住苏柔阳的袖子,可怜巴巴的一脸乞求,双眼里分明在说,救救他吧,二姐,求求你了。 “你扯我袖子干嘛,放手,没事煮你的汤去!”苏柔阳一把将苏承平的小手拍开,真是个心软的家伙,难道忘了他刚才怎么对她的吗? “二姐……救救他吧,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救什么救,不是我不愿意,是人家根本稀罕让咱们救啊,因为只要我救了他,他就是我的小相公了,傻平儿,你觉得他能愿意吗?”苏柔阳双手环于胸前,凉嗖嗖的道。 “二姐,小相公是什么?”苏承平一脸迷糊,相公他知道,但小相公是什么意思呢? “小相公啊,就是只属于我一人的奴隶,我专宠的男人,给我揉肩呀,端茶倒水什么的,总之就是我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专门给我暖床的……” “啊?”苏承平惊得小嘴合不拢。 “噗!”少年则是一声闷哼,摇摇晃晃的转过头来,狠狠的瞪着苏柔阳,只是就在他想说什么的时候,一把捂着胸口,两眼一翻,硬生生的倒在了地上。 “不要……救……”少年强拧着脖子,万分害怕自己的昏迷,只可惜,他的话还未说完,眼前是越来越暗,很快,便完全的陷入了黑暗…… “不要我救吗?哈,我偏要救!” 苏柔阳笑嘻嘻的上前,戳戳他的腹肌,又捏捏他的脸,看着他没反应,两人用力的将他拖回去。 “承平,一直给他擦身不要停,我到山上再找找有没有什么药草!” 即然是个有骨气的,那她就做一回好人吧! 也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这少年命不该绝,这一次上山,苏柔阳竟然又找到了两棵乌青草,而且还找到了一些治外伤的草药。 将草药捣烂敷在伤口之上,又灌下一大碗的乌青汤后,少年的体温终于降了下去,只要不再烧起来,他这条命应该就算保住了。 该做的都做了,苏柔阳不再管他,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苏柔阳饿得肚子咕咕叫。 “二姐,这红蝎子真的能吃吗?上次张大哥吃了后浑身都长包,痒了好久的,咱们村里人都知道这东西有毒不能吃!” 看着二姐利落的一个个拧掉龙虾的头,苏承平与苏小月都怯怯的,有些害怕。 “这不叫红蝎子,这叫龙虾,放心吧,我说能吃就能吃!”原来龙虾在这里叫红蝎子啊,真是太好了,别人都不吃,那就全都是她的了。 那个姓张的吃了长包,只能说他对虾子过敏而已,哪有什么毒! 在一阵青烟中,苏柔阳利落的一阵翻炒,洒花椒,放辣椒,再倒上粗粗的盐巴,不一会儿,诱人的香气飘来,引得两个娃儿口水直流。 “哈哈,来来来,快来尝尝姐的手艺!” 盛了满满一大碗红艳艳的虾球,苏柔阳三人围着木桩桌子团团坐下。 “跟着我做,看到没,只要这样剥开,就可以吃里面的肉了,啊……张嘴!”苏柔阳剥开一只虾球,喂进小月的嘴里。 第六章 我的小相公 “怎么样?好吃吗?” “唔……” 小月慢慢的嚼着嘴里的虾肉,不一会儿眼睛里冒出了光,她哈出一口香气,小手直扇:“辣,好辣……又辣又好吃,好吃就是太辣了!” 她辣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但小手却自己在碗里抓住一个,剥开虾皮,直接丢进嘴里,然后一边喊辣,一边灌水,开心的吃了起来。 苏承平见状也剥了一个,吃完后跟小月一个模样:“呼,二姐,你是不是把家里的辣椒全丢锅里了,好辣好辣啊……” “哈哈哈……吃的就是这个味,我只放了一个辣椒呢,就把你们辣成这样了,以后多次几次就习惯了!” 龙虾可是高蛋白的营养之物,此时农家没受污染的天然龙虾自然美味,三人你一个我一个,吃得几乎抢了起来。 一会儿一大碗的虾球见了底,化为一地的虾壳! “二姐,想不到这红蝎子这么好吃,明天我们再捉一大篮子回来!”承平灌下一大杯水,比手划脚的,想起许多小河里都有龙虾,一脸的兴奋。 有了这龙虾,他们再也不愁饿肚子了! “我也去,我也会捉龙虾!”小月举起小手,表示自己也能做事情。 “好,一起去,咱们明天捉一大篓子龙虾,吃个够!” 苏柔阳一挥手,豪气万千,似乎明天她们要做什么大卖买一般,一个个笑得一脸的畅快。 夜色越来越深,三人简单的洗了手脚,各自睡觉。 承平与那少年睡一个床板,小月则是和苏柔阳一起睡。 一轮弯月爬上山头,黑漆漆的夜晚星光满天,透过屋顶的一个个破洞,一颗颗的星星,如宝石一般的落入苏柔阳的眼中。 原来,这里的天空是一样的!一样的迷人,一样的梦幻,一样的神密,也是一样的孤单! 但,一样……似乎又有些不一样! 苏柔阳听着一旁的呼吸,静静的望着,一直望一直望,不知不觉中闭上眼,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远处鸡鸣传来,苏柔阳坐起来,有着片刻的恍惚,她四下里望了望,轻轻一笑,起了床。 “怎么样,他晚上还烧吗?” 将长长的头发随意的挽了个结,苏柔阳挑开帘子,按在少年的手腕上。 “没有,一直都好好的,只是他一动不动,不会是……”承平咬了咬嘴唇,伤得这么重,不会是已经死掉了吧。 “呵,现在才知道怕啊!” 苏柔阳一点他额头,笑道:“没事,他命大,挺过来了!” “真的!”承平一喜,担了一晚上的心放了下来。 “嗯,即然挺过了昨晚,他就没事了,你快去洗洗,吃了早饭赶紧去捉虾!” “嗯好!” 半个时辰后,三人一人背一个竹篓子,离开了家。 三里村外有不少的小河,几乎每条河里都有龙虾,虽然现在是六月,但已经有不少的龙虾爬出来了。 苏柔阳来到昨天的地方,开始了抓虾活动,不一会儿便抓了满满一篓子。 只是,家里只有一个篓子,上面有着竹条可以封口,其他两个篮子,龙虾装进去很快就爬出来了。 苏柔阳没有办法,只得当场拧了它们的头只要虾球。 太阳高高升起,一个时辰后,三人的背上都装满了红红的一大片。 “走吧,回家!” 阳光照在三人的身上,轻风带起她们的笑声,在田野中回荡,一路上有些村民看着他们,有叹息的,也有冷眼的,这是饿得多狠了,才会去沟里捉蝎子吃啊。 苏柔阳自然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这里走走,那里瞧瞧,开心的向家里走去。 在经过一座石头山时,她眼睛一亮,从一块石头上刮下大片的粉未,小心的包了起来。 中午的午饭自然又是一顿饱饱的虾球,只是,盯着还剩下的一篮子虾子,有些发愁。 这么多虾球,一时半会也吃不完,天气渐热,放不了太长时间,不如拿去卖掉换钱? 买给村里人? 不行,不说村里人敢不敢吃,若真是吃上了,只怕以后她就再捉不到龙虾了。 龙虾长在河里,要吃不知道自己去捉啊! 那……卖到镇上? 但卖给镇上的谁才能卖得出价钱呢? 突然,她灵光一闪! 对了,卖给酒楼,就是卖给酒楼!在她的记忆里,大夙国的人饮食偏向清淡,对于吃的,大多数就是用水煮一煮,水煮白菜,水煮肉。 就像承平昨上的鱼汤,不是他故意要做汤,而是这里人做菜就是这样。 但是,她做的这道爆香虾球却不一样,她有花椒,还会许多烧制的菜式,只要将这个手艺卖给酒楼,一定能换得许多银子。 说做就做,苏柔阳盛了两碗虾球,向屋中走去。 “咦,你醒了!正好,我要去镇上,你在这守家,要是有人来闹事,只管将他们全打出去,不用客气!” 少年确实醒了,闻言眉头一皱,她这是在吩咐他吗?真当他是奴隶般的使唤吗? “怎么?不乐意?” 苏柔阳来了兴致,一屁股坐到床边,小手一伸,勾起了他的下巴:“啧啧啧……脾气倒是蛮大,可是怎么办呢?我已经把你的全身都看光了,你注定是我的人,这辈子都逃不掉啦!我的小相公!”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少年一把拍开她的手,看到身下光溜溜的大腿,腾的一下脸色胀红。 他想找个东西遮一遮,可床上什么也没有,最后他一急,用力扯下挂着的布帘,盖在了自己的腰上。 “呵呵有什么好遮的呢?该看的,我全都‘看’过了!” ‘看’这个字,被苏柔阳拖出了长长的加重音,听得少年的脸不停的变幻,从青变紫,又从紫变成了猪肝红。 这样才对嘛,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装什么冷傲! “你这个色女,我要杀了你!”少年猛的暴起,一拳挥了过来。 “哼,你以为今天还打得到我?” 苏柔阳闪身一掌拍去,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在床上过起了招,木板床嘎吱嘎吱的发起声响,转眼间对上了近十招。 【作者题外话】:感谢紫陌云烟的推荐票票和留言,么么哒,我的第一个读者朋友! 第七章 第一桶金 只可惜,他们现在一个重病初醒,一个是新的灵魂与身体,身手都大大折扣,没一会儿,便双双喘起了粗气。 “怎么样?服不服?不服再来!”苏柔阳手指一勾,色咪咪的在他赤裸的胸前溜了一眼。 “来就来,谁怕你!”少年怒眼一睁,再次出拳。 只是这一次,他们只对了七八招就停了下来,躺在各自两边的床上,再也起不来。 “二姐,你怎么了?”听到动静的承平跑进来,看着喘着粗气的两人问道。 “哦,没事,承平啊,等会我去趟镇上,你与小月乖乖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知道吗?”苏柔阳必竟没有生病,吃得也饱饱的,恢复得很快。 她在少年俊悄的脸上摸了一把,在少年杀人的眼光中,赶紧跳到一旁,哈哈大笑。 “二姐你去镇上做什么?”小月也跑了进来。 “我准备把这虾球拿到镇上卖钱,等有了银子,我们就有新衣服穿了!”苏柔阳揉了揉小月的头发,她这身衣服昨天穿在身上在河里洗了洗,可现在也再次有了味儿。 “这些可以卖银子吗?那等二姐回来,我们再去捉更多!”一听到银子,小月的双眼晶晶发亮。 “好,小月真能干!” 苏柔阳话落,却听到对面的少年狠狠瞪来,一声嗤笑:“红蝎子虽然能吃,但味淡,爱吃的人极少,想用它卖钱,那是痴心妄想!” “哼,你现在是不能吃发物,要不然让你吃一个后,保管喊着求着我再给你吃……算了,我跟自己的小相公计较什么劲,承平,煮点鱼汤给他喝,我走了!” 挥挥手,苏柔阳将虾球放进篮子,盖上盖子后,向镇上走去。 青山镇是个十分热闹的小镇,一条宽敞的大街两侧,有着无数的小巷子,四通八达,热闹非凡,午后的街上人来人往,各类商铺门前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显现着这里的繁华。 苏柔阳一路走过,从最大的街头走到街尾,又从街尾返回,最后站在了三层楼高的德胜酒楼的大门前,看了看后走了进去。 “掌柜的,你们这儿收菜品吗?我带了一盘菜,你要看看吗?” 脆脆的声音响起,王掌柜从柜台里抬起头,只见一个头包碎布的小丫头正甜甜的朝着他笑。 小丫头有着一双灵动的眼睛,身体娇小玲珑,五官清秀,一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左边还有一个小酒窝,可爱又甜美。 “你这小丫头能有什么好菜?” 王掌柜正拒绝着,突然一股奇香飘来,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在了柜台上的一个破瓷碗上。 “这是?” “这叫爆香虾球!是我家的祖传密菜,你尝一个试试!”苏柔阳将碗推了推,碗里的香气飘得更浓。 “嘶!” 王掌柜倒嘶一口凉气,他在这儿当掌柜的几十年了,什么菜品没见过,但像这样色泽鲜艳,香气怡人的菜肴他却是第一次见。 只是,也正因为是第一次见到,而且不认识,所以他一时犹豫了。 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倒底能不能吃呢? 苏柔阳看出了他的犹豫,轻轻一笑,剥了个虾球丢进自己嘴里:“掌柜的,你是怕这菜有毒吗?你实在是多虑了,而且,你现在应该没时间考虑才是!” 她呵呵一笑,一指楼外对面的清香阁,笑着接道:“德胜酒楼是青山镇上最大的酒楼,可是,对面的清香阁的生意却比你们要好,若是你们没有新的菜品吸引顾客,只怕要不了多久,生意就会被对面的清香阁抢光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王掌柜一惊,站了起来。 “这还用猜吗?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现在午时刚过,清香阁里不断的有顾客走出来,可这里呢?啧啧……就门前两三桌!”苏柔阳调皮一笑。 “那你这道爆香虾球能比得过清香阁的菜?”王掌柜来了兴致,赞赏的点点头,真是个聪明的小丫头。 “那是当然,而且你以为我只会这一道菜吗?只要你出得出价,要多少菜品就有多少道!”苏柔阳傲然一笑,前世她可是个吃货,虽然不太会做,但吃得多了,忽悠这里的人还是有把握的。 “好,你随我来!” 王掌柜出了柜台,将苏柔阳请进一间包房里。 他看着苏柔阳一身皱巴巴的布衣,心里对苏柔阳更加赞许。 他们这德胜楼可是这里最大最豪华的一家酒楼,进出之人都是有身份的,平时穿着如苏柔阳这样的,一定会被店小二赶出去。 可是苏柔阳就这样进来了,而且没被小二发现便到了他的柜台前,就凭这一点,就不简单。 一个虾球入口,香的辣的麻的,各种味道在王掌柜的口中交缠,真是妙不可言! “不错,好吃!” 一连三个虾球入口,王掌柜都有些舍不得放下筷子! “王掌柜的喜欢就好,家里简陋,所以只是随便做做,如果材料齐全,味道会更好!” “还需要什么材料?我这里什么都有,我看你这里还有份生的虾子,不如到厨房里再做一份?” 苏柔阳确实带了份生的虾球,为的也是做出更美味的味道,看着殷切望着她的王掌柜,她呵呵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杯,笑而不语。 做了那么多年生意,王掌柜的自然是个人精,马上便领略到苏柔阳的用意。 他搓了搓双手,笑咪咪凑近一些,说道:“是我失礼了,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这祖传的菜品出价几何?” 人家来卖菜品,价格没谈好,自然不会将手艺传给他呀!是他一时冲动了啊! “好说,我叫苏柔阳,这道爆香虾球一口价二十两,我包教包会,只传你们一家!”苏柔阳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晃。 “二十两?这个价格太高了吧?苏姑娘,这个虾球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就是红蝎子的肉吧,这样的菜式一出,很容易被人学去,二十两有些高了!而且红蝎子肉很多人都不敢吃。” 王掌柜拂了拂胡须,在商言商,他虽然十分欣赏苏柔阳,但谈到银子,自然也不能轻易放松。 第八章 又来了个找茬的 “是吗?首先,红蝎子是可以吃的,但它是发物,生病的人,和易过敏的人确实不能吃,但普通人完全没问题,而且还是大补之物。” “第二,难道你没吃出我的菜肴里的一种从未吃过的作料吗?香香麻麻的?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作料叫花椒,除了我,别人都没有,所以你不用担心别人会做出跟你一样的味道。” “第三,德胜楼想要赢过清香阁,必须出奇招,放大招,如果有二十道世人完全没吃过的菜品突然出现在德胜楼,你说,还会有人去清香阁吃饭吗?” 苏柔阳傲然一笑,谈生意她还是很在行的。 “二十道?” 王掌柜眼角一跳,紧紧的盯着对面的苏柔阳,眼前的小姑娘,年纪虽小,但话语间却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明明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却让他如面临自家主子一般的威势。 这个小丫头不简单! “不错,只要你出得起价,我就能做出二十道奇菜,而且这二十道菜是用普通食材而做,不用有任何担忧的问题!” “这……容老朽想想……想想!”四百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五十岁的王掌柜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有什么好想的?若是你不放心,给我四十两,我可以先做两道出来你瞧瞧,你若拖拖拉拉,我就去对面的清香阁了!” 苏柔阳有些不耐烦了,几百两就能挽救这酒楼,哪里还用多想! 苏柔阳的话直直的戳进掌柜的心里,他双眼一眯,一拍桌子喝道:“好,朱泉,去取四十两银子来!我们现在就去厨房!” 王掌柜的终于下定决心,他绝不能让苏柔阳去清香阁! 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利,苏柔阳将四绽银元收入怀里后,便在王掌柜和德胜楼的厨房的目光下,烧了道红烧鱼和油淋茄子。 苏柔阳将一条草鱼用猪油煎得双面金黄,然后爆香花椒、辣椒还有蒜头,蒜头在大夙国是下饭的泡菜,几乎没有人会来当作料,所以一阵爆炒后,厨房的屋子里飘满了香气。 油淋茄子同样如此,当软软的茄子从油锅里出来,再和辣椒蒜头还有青椒一阵爆炒,加上豆酱后,整个屋子里飘起了诱人的香气,引得众人口水直流。 嗖嗖嗖! 菜肴起锅,苏柔阳没有停,她手起刀落,几块胡萝卜被她几刀削成了朵花儿,放在盘头。 “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这……这真是菜吗?好美……好香!” 厨房里的人全都围了过来,紧紧的盯住桌上的两盘菜。 王掌柜小心的夹起一块茄子,香软的茄肉在嘴里融化,奇妙的味道在舌尖散开,真是妙不可言。 “好好好……你们也尝尝,好好的尝尝!” 王掌柜连叫三声‘好’字,激动得胡子乱颤,看向苏柔阳的眼神如获至宝! 众厨师们一涌而上,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全都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这么普通的材料却能做出这样美味的佳肴。 两个年长的厨子忍不住跪下来要拜苏柔阳为师! 苏柔阳当然不会收,她只是来赚银子的,而且这些菜作法简单,主要是舍得放作料和猪油,要不了几日,他们很快就会了,哪里值得来拜师! 而也只到此时,苏柔阳才知道这里人只会做煮菜的原因,因为这里没有油,除了煮肉时会冒出油水外,竟然没有任何植物的油。 看来这里似乎跟古代很像,但有些地方其实很落后! 一翻谦让后,苏柔阳被再次请到包房里,这一次,小二送上了上好的龙井,并摆了一桌子的糕点茶品。 王掌柜心急的想要马上学会这二十道菜,但苏柔阳却拒绝了,因为时间不早了,她得了银子自然想早些回去。 “那不如这样,这里是三百六十两银票,苏姑娘请收下,明日我派马车去接姑娘再过来!” 此时给出几百两银票,王掌柜一点也不心疼,反而盼着苏柔阳一定要收下,就怕她会拒绝不要。 此一时彼一此,现在的他心里可悬着呢! “银票我收下了,来接我倒是不用,我就住在三里村,离这里并不远,如果方便,请王掌柜的借我一辆马车送我回去,我要买些东西带回家!” 只一眼,苏柔阳便看穿了王掌柜的用意,他想用银子笼络她,不让她有机会去别家,而且给了这四百两银子,哪能不知道她的底细,正好,她也有许多东西要买,就借这个机会了。 “好说好说,哈哈哈!” 王掌柜开怀一笑,两人签了合约,合约基本也就两个重点,一是苏柔阳必须教会德胜楼厨子们这二十道菜,第二则是,这些菜品只能传给德胜酒楼一家,绝不可再传。 合作谈好,两人又是一番客气,在王掌柜热情的目光下,苏柔阳坐上马车,挥手告别! 四百两银子踹在怀里,苏柔阳想仰天大笑,比以前做成任何一桩卖买都要开心! 接下来,只有一件事情要做了! 买!买!买! 买衣服,买米面,买锅碗,买鸡鸭鱼肉!苏柔阳见着什么买什么,只要她看上眼的东西,全部都买到手,不一会儿,大大的马车里便塞得满满当当。 马鞭一挥,在夕阳的余辉中,苏柔阳回到了她的牛棚! “小月承平,我回来!” 远远的,马车还未驶近,苏柔阳便大声的喊了起来。 只是,没有一个人回答她! “咦?又是谁来找茬了?” 牛棚前,十几个村民正围在一起,为首的苏东然拉着一个头上鼓着个大包的胖孩子,正不断的向屋中怒喝! 原来,就在苏柔阳离开后不久,张氏的大儿子,六岁的苏金林便找来了这里。 昨晚张氏被打着回去后,本想跟苏东然告状,但苏东然好酒,昨儿个喝得烂醉如泥,气得张氏一通大骂,结果被儿子苏金林听到后,今日便来为母亲出气。 苏金林从小就是个小霸王,苏家三姐弟从来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所以他来到这里,看到苏承平后,一把便将他推倒,骂着难听的话,伸手就要打他。 就在那时,突然一块石子儿飞了出来,打在了他的手臂上,苏金林痛得大叫一声,但他不但不怕,反而怒从心起。 第九章 大哥苏东然 “苏柔阳你个小贱人,给我出来!” 六岁的苏金林长得一身胖肉,身形高大,比苏柔阳也只矮了一点点,他常年听张氏骂人,这些难听的脏话自然出口成章。 他上前就要闯进屋子,这时又是一块石头飞来,砸向他额头,咚的一声,痛得他眼泪横流。 紧接着,双臂还有肚子,一连又被砸了三下! “哇!” 苏金林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哭着跑开:“苏柔阳你们三个小杂种等着,你们敢打我,爹爹一定会打死你们的!” 于是很快,苏金林的老爹,也就是苏柔阳的大哥苏东然便气势凶凶的带着一大群的人冲了过来。 只是,只要他们一接近牛棚,便会被飞出来的石头砸伤。 石头虽小,力道却强,只要砸中,必是一个大包,让人痛疼难忍! 于是,苏柔阳见到的便是苏东然跳着腿骂人的情形。 “苏东然,你来这里做什么?”苏柔阳大喝一声,跳下马车。 “放肆,你叫我什么?”苏东然回头看见苏柔阳,怒火三丈。 “难道你不叫苏东然?要不然是什么时候改了名,叫苏王八,或者苏乌龟了吗?” 苏柔阳一声冷笑,看来她昨日出手太轻了,要不然今天怎么还敢有人来这里? “你你你……苏柔阳,我是你大哥,长兄为父,你竟敢如此无礼?昨日小月偷了你大嫂的铜钱去买面,你却护着她,反过来还将你大嫂暴打了一顿,害得她腹中孩子差点不保,今天金林前来理论,你们却用石头砸破他的头,各位父老乡亲们,你们说说,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家父家母过世得早,我与她大嫂把她们当自己孩子一般养大,她们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吗?” 苏东然痛心疾首的诉说着苏柔阳的罪状,别看苏东强年纪不大,但苏家三代都是读书人,苏东然虽连个秀才都没考上,但却是村里学堂里的夫子。 此时,他穿着一身青色长袍,口沫乱喷,斯文的脸上愤然不已,四周的村民们也个个点头,表示着对苏柔阳的愤怒。 “是啊,苏家双亲死得早,苏先生可是当爹又当娘的将三个孩子拉扯大,当凭这一点,这苏家二丫头就太不孝道了!” “就是啊,当初苏家两老死的时候,这丫头才多大点,现在人长大了,就翅膀硬了,真是不像话!” “是啊是啊,太不像话了!” 四周指指点点,全盯在苏柔阳的身上,仿佛她做了天理难容的坏事,恨不得将她一口吞掉。 “哼!小月会偷你家的铜钱?真是笑话,你们那点臭钱我还看不上眼呢?” 手腕一翻,三个大元宝出现在她掌心,在这渐暗的山林里,如一道刺眼的光。 “银元宝?” 苏东然大惊,眼里闪过贪婪,这么多的银子,他可以买多少酒?吃多少肉啊? 发财了!发财了! “好你个二丫头,你不仅偷了铜钱,还将我家的元宝也偷了出来,还不给我拿来!”他向前一抓,却扑了个空。 苏柔阳闪过身,灿然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苏东然,你看清楚了,你确定这是你家的元宝!”她的手一摇,三只大元宝的银光更加招摇。 “那是当然,我自己家的银子我还能不认得,这就是我家的元宝,你快还给我,要不然我就要报官了!” 苏东然一口确认,毫不动摇。 “那如果不是呢?” “绝对不可能!” “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了?” “那当然,难道我连自家的银子都不认识了吗?这三绽元宝就是我的!”苏东然咆哮着斩金截铁道。 听了这话,苏柔阳笑了起来,转身喊了一句:“孙管事,请你下来一趟吧,我手里这元宝从何而来,你最清楚了!” 话落,两个男子从马车上走了过来,当前一人是德胜酒楼的孙管事,后面一人是车夫马勇。 原本送苏柔阳回来一人足矣,但今日苏柔阳的表现实在惊人,让王掌柜对她的身份十分好奇,二来,出于关心,她一下子得了四百两银子,王掌柜看她年少,也有心想要保护于她,所以这才派了店里的孙管事一起同行。 “你们是何人?”天色渐暗,苏东然一时看不清来人,但孙管事衣着鲜亮,明显不是他们这些乡下村夫之流。 “在下德胜楼管事孙来福,今日与苏姑娘谈成一笔生意,这些元宝正是我亲手交给苏姑娘手中,绝不是你苏东然的!” 孙管事话语客气,但语气里却满是轻蔑,根本没将苏东然放在眼里,就是四周的村民,他也只是略微一扫,眼里闪过寒光。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苏东然大惊,镇上的德胜酒楼他自然知道,传闻那是京城贵人在此开的,里面的菜品样样金贵,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吃得起的,特别是楼中的金菊酿,他不知在梦里馋了多少回! 四周人群嗡的一声炸开了锅,想不到才几日不见,苏家的二丫头竟然有了这样厉害的靠山啊! 只有苏东然还在大声咆哮着不可能!根本不能接受眼前的变故。 “为何不可能!”孙管事上前一步,咄咄逼人! “因为……因为这些明明都是我的银子,全是我的!”苏东然又急又怒,三十两银子啊,他不能认输! “哼,即如此,那就只有公堂相见了,马勇,去报官,就说有人要抢我德胜楼的银子!哦对了,我记得万强就住这三里村,先去把他叫来,保护苏姑娘!” “是!”马勇一声应诺,转身便走。 “万……万强!” 苏东然脸色一白,嘴唇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万强确实就住在三里村,更重要的是,他是德胜酒的伙计,从小力大如牛,长得人高马大,村里的地痞都怕他。 若是万强真来了,在场所有人,也没人能受得了他一拳头的啊? “孙管事,您还请息怒,这事肯定是误会,苏先生与苏二丫头是亲兄妹,所以这才把银子看错了,这点小事,不值得报官啊!”王大伯朝孙管事拱了拱手,陪着一脸的笑,原本他也只是来看个热闹,可真若闹出官司,那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脱不了关系啊。 第十章 你不是二丫你是妖怪 “是啊是啊,孙管事大人有大量,苏先生只是喝了点酒,一时看错了,这银子肯定是德胜楼的,我们都相信二丫头!” 赵老三也站了出来,眼前的形式如此,由不得他们不低头,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这德胜酒楼在他们眼里,就如县里的官一样,绝不是他们这些老民姓可以招惹得起的啊。 四周的很快清醒,纷纷上前说好话,更拉着苏东然陪礼认错。 起先,苏东然还哽着个脖子,硬不是开口,只是等万强赶来,马勇准备要去报官时,苏东然再也抗不住了。 “我……我看错了,这不是我家银子,确实不是我家的!”苏东然一脸苦巴样,三十两银子啊就这样飞走了。 孙管事冷着脸不说话,眼睛望向同样冰冷的苏柔阳。 “哼,现在孙管事在此,你自然说不是你家银子,等大家一走,你肯定马上再来抢!”苏柔阳上前一步。 “我不会!”苏东然马上回道。 “好,那你现在就发誓,如果你苏东然再敢欺负我姐弟三人,再敢来我家一次,必定五雷轰顶,手断腿断,五脏腐烂,不得好死!” “啊?”苏东然一声惊叫。 四下里的众人也是全都愕然,好恶毒的誓言,光是听到就吓了个半死,这样的话,苏柔阳这个十三岁的小丫头是怎么想出来的。 “怎么?你不敢发誓?” 苏柔阳冷哼一声,喝道:“苏东然,看来昨晚张艳云没有把我的话传到,今日当着村里人的面,我就再说一次,从你将我们赶出家门之时起,我苏柔阳与苏承平还有苏小月,就与你苏东然再无一丝关系,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我们的大哥,你是你,我们是我们,你若敢再来闹事,我必不会手软!滚!” 手里的匕首一挥,亮起一道刀花,如一道闪电落入苏东然眼里,他一声嚎叫,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叫:“你不是二丫,你是妖怪,你是魔鬼!啊……魔鬼啊……” 突然他一头撞到一个大树,惨叫着爬起来又跑,好似身后真有个妖怪在追他。 众人见此哪还敢留,一个个跑得瞬间没了影! “算你跑得快!” 苏柔阳将匕首一收,暗道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心软,她应该真的一刀划下,划瞎苏东然的狗眼才对。 “想不到苏姑娘还有一身武艺?真是令人钦佩啊!”孙管事扫了眼收进苏柔阳袖中的匕首,刚才苏柔阳的速度很快,但只看了个影子,也知她刚才的匕首不是凡品。 经过刚才的一幕,孙来福原以为已经看透这小姑娘的身世,可他突然心里惊觉,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小姑娘,绝不会是个普通人,终有一日,会如凤凰一般飞向更繁华的地方。 “孙管事说笑了,我哪有什么武艺,只是常年砍树,多了把力气而已!”苏柔阳不动声色,扬起小脸,恢复到甜美天真的笑脸。 苏柔阳确实不太会玩匕首,她最爱的是枪械和地雷,那炸起来才叫一个爽! 昨天她就刮了点好东西,等再配上别的材料,以后再见到苏东然,定要炸得他屁股开花! 孙管事轻轻一笑,并不深究,转移了话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今晚就让马勇留在这里吧,正好明日一早可以接你进城。” “多谢孙管事好意,不过不用了,万大哥就住在村子里,有什么我就去找他,这里实在不便留宿,明日一早,我一定准时到达!” 苏柔阳指了指破破烂烂的牛棚,吐了吐小舌头。 “嗯,也好!” 孙管事看了眼牛棚,不再强求,放下车上物品,驾车与万强一起离去。 呼! 苏柔阳吐出一口浊气,转身大步向屋子走去。 “承平,小月!” 一进屋,两个小身影便投进了她怀里。 “二姐……呜呜……”小月一把抱紧她的腰,泪珠儿不断的往下落。 “二姐,我再也不要大哥了,他不是我的大哥!” 承平咬着嘴唇,死死的忍住眼里的泪,昨天大嫂欺负小月,今天大哥也来欺负他们,就连苏金林也能对他们打骂。 明明是他们狠心的将他们赶出来,却还不放过他们,小小的承平内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他只认二姐,再也不认大哥与大嫂了。 他是男子汉,他要坚强,要快快长大保护二姐和小月。 “乖,别哭,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咱们以后一家三口,一定过得幸幸福福的,至于苏东然他们,再也与我们没有关系,我也决不会让他们欺负你们的!” 苏柔阳一手抱一个,吧唧一声,亲在他们脸上,一直亲到两人破泣为笑。 一旁的某男,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个小色女,哪有人抱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一直亲吻的! “好了,别再哭了,快来看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我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快来搬啊!”三人一起冲了出去。 “哇怎么这么多吃的?还有衣服和被子?” “这真的都是我们的吗?全都是我们的吗?” 苏承平和苏小月两人兴奋得大嚷大叫,开心的一件一件往里搬。 “那当然,这裙子是小月的,这毛笔是承平的,这两床被子咱们一人一床,还有这烧鸡,肉包子等会就是我们晚饭,还有这大米,还有香油和桂花糕,这些东西要吊到房顶上才行……” 苏柔阳一件件拿起,不停的在两人身上对试。 苏小月和苏承平完全呆住了,他们陷入了幸福的海洋,他们不是在做梦吧,眼前这些东西真的都是他们的吗? 刚才在屋里,少年不让他们出去,但听到众人的话,也大概知道二姐赚了许多银子回来,可是此时,这满屋的大米和香油,还有手里拧着的新衣,是那样的不真实,完完全全的刺激着他们幼小的心灵。 “嗷,好吃,小月你快尝尝,这肉包子里的肉真是鲜嫩可口!” 苏柔阳一手一个,将肉包子塞进小月与承平的嘴里。 “你也吃一个!今天你表现还不错哦!”从油纸里拿出一个肉包子,笑吟吟的递到少年的面前。 第十一章 初吻 如果不是这个少年,也许等她回来,小月与承平一定会是另一副样子,也许会伤血,也许会重伤。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她不愿看到的。 “就包子吗?”少年扫了眼一旁的烧鸡! “嘴还挺刁的!”苏柔阳将烧鸡递了过去,算了,今天她高兴,赚了这么多银子,就不与他计较了。 “小月,你们也吃烧鸡!” 撕下一个鸡腿,苏柔阳给小月和承平一人一个,这烧鸡她可不止买了一个,有了银子,她自然要大买特买,光是吃的她就买了十几样。 正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声音:“柔儿,柔儿,苏柔阳!” 苏柔阳走出屋子一看,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健壮少年,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柔儿你没事吧,你大哥有没有打你?”少年上下将她打量,满脸的焦急之色。 “我没事,大牛哥,你怎么来了?” 罗大牛是王婶的三儿子,王婶是个寡妇,生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叫罗大虎,二儿子叫罗大龙,三儿子就是眼前的罗大牛了。 罗大牛平时与苏柔阳走得近,时常会帮助她,其实在他心里,苏柔阳便是他未来的媳妇,他最大的愿望便是等着苏柔阳长大,然后娶她回家。 所以从镇上帮工回来的他,一听说这里的事后,便急急的跑了过来。 “这还叫没事?柔儿,你去我家住吧,我可以养你,你的弟弟妹妹,我也一起养,你大哥将你们赶出来,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一听说,真是把我急死了。” “……” 苏柔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是个耿直的少年啊,什么养不养的,这样的话也可以直接说出来的么? 暗暗在脑子里想了想,苏柔阳竟然闪过两人单独相处的画面,原来这具身体的小苏柔阳,竟然喜欢罗大牛,难怪罗大牛说要养她。 早恋啊早恋,十二三岁便有了心上人了! 苏柔阳一阵无语,不过这也不能怪原主。 小苏柔阳从小在困境中挣扎,罗大牛如一道曙光出现在她身边,罗大牛长得……呃,虽然普通,但也身强力壮,对她即好又温暖,在小苏柔阳的心里,自然是最大的依靠! 不过,她可不是原主,也不可能接收原主以前的这种情感! “这个……那个……大牛哥,我买了鸡腿,我请你吃鸡腿吧!”苏柔阳一时竟不忍拒绝,看来在小苏柔阳心里,罗大牛真的很重要。 “唉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吃什么鸡腿?你赶紧进去收拾,我们现在就回家,我娘一直喜欢你,她一定会同意我们的亲事的!” 罗大牛急得直冒汗,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只要一想起心上人在这又破又臭的牛棚里住了三天,他的心便如刀绞一般难受。 “不要!”苏柔阳大叫一声,甩开他的手! 不是吧,刚说到要养她,现在就直接说要娶,还要直接领回家,她们的关系以前真的这么亲密吗?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一直当你是大哥,虽然我也喜欢你,但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你!” 苏柔阳话刚落,屋中传来一声冷笑,苏柔阳在心里暗骂一声,目光却紧紧的盯在罗大牛的脸上。 罗大牛显然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一时有些愕然:“对不起!对不起,柔儿!我我我知道我太心急了,我只是想照顾你,我不求你现在就嫁给我,真的,等再过一年,不!两年,等你十六岁了,我们再成亲也是可以的!”罗大牛搓着双手一脸焦急。 “不是时间的问题,我真的不会嫁给你,你看,我有银子,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我还与镇上的德胜酒楼签了合同,以后我还会赚更多的钱,大牛哥,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互相帮助,但前提是不要再说让我嫁给你!” 一锭十两的元宝出现在掌心,苏柔阳自认为自已已经说得够明白了的。 “这真是你赚的?”罗大牛愣住了。 “是啊,确实是我赚的呀……啊对了大牛哥,你明天有时间吗?你可以陪我一起去镇子一趟?我想做个院子,你能帮帮我吗?”苏柔阳赶紧转移着话题。 一说帮忙,罗大牛果然不再追着说娶她,点头答应道:“没问题,这十两可以建个大的院子,我最近正好无事,院子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好,那就说定了,谢谢你大牛哥,那我们明儿早上见!” “好明儿见!” 看着朝他挥手笑得甜甜的苏柔阳,罗大牛开心一笑,转身就走。 只到走出老远,这才想起,自己是来接人的,怎么现在就走了呢?他还有好多话没说呢? 不过,转念一想,算了吧,反正明早就能再见,到时他再劝劝她! “呼!真是要命啊!” 看着罗大牛走得没了影儿,苏柔阳拍了拍胸口进了屋。 一进屋,她狠狠的瞪了少年一眼,刚才他在里面笑什么?不就是有人想娶她吗?有什么好笑的。 “忽悠走了?口才真是了得!明明恨自己的大哥入骨,转眼又把心上人比作大哥!”少年将手里的鸡骨头一丢,冷冷嗤道。 “你胡说什么?我说的大哥不是那种大哥,苏东然也配当我大哥?我呸,他就是一条臭鱼,我说的是对我好的大哥,会照顾我,会疼爱我的那种大哥,大牛哥就是那种!” 苏柔阳被自己的话快绕晕了,大哥来大哥去的,她都快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只到看到少年嘲讽的笑容,才惊觉自己被人戏弄了,她苏柔阳什么时候受过了种气,一瓜子探去,直取少年颈喉。 强风带过,少年一掌拍开,两人你来我往,在床上对起了招,将床上的衣物吃食全都呼甩了下去。 休息了一下午的少年,身手又敏捷许多,左右跳窜,气息竟然不乱,苏柔阳不断强攻,却全都被他化解掉了。 这时,一招饿狼扑食,苏柔阳紧紧的扑向少年,少年腰身一转,一闪一扭间,竟抱着苏柔阳一起滚落床头,两人重重的摔了下去。 苏柔阳刚要起身却撞到床角,她啊的一声低头,却与同样要起来的少年撞在一起,随后,两人的嘴唇好巧不巧的亲在一块儿。 【作者题外话】:收藏啊收藏,喜欢看的亲们记得一定要收藏哦!然后再留个言让我知道你们在看就更好啦哈哈! 第十二章 你的名字 时间在一刻停了下来,苏柔阳瞪大着眼睛,红唇微张,脑中嗡嗡直响,眼里是一双撞入她眼帘的一双幽深好看的明眸。 这双明眸清澈,明亮,带着些清冷,更带着让人着迷的光芒,似乎要将她拉进去,深深的陷入其中。 少年比她好不到哪去,瞪大着眼珠子,完全懵住了! 那嘴唇轻触的柔软,是她那小巧红艳的唇瓣吗?好香好甜,为什么让他浑身的血液往头顶直冲,似乎要冲破他的喉咙,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离开,却一动也不能动。 一股处子幽香袭来,放在她腰间的大手不由得又紧了三分。 “三哥,他们这是要玩亲亲吗?”天真的话语响起,惊得亲在一起的人瞬间分离。 “小月,非礼勿视哦,咱们什么也没看见哦!” 承平拉着小月的手,挡在她眼前,一本正经的走了出去。 “真的吗?可是……我好想再看一次耶!二姐的脸红红的,好好看哦……” “苏!小!月!” 屋中一声怒吼,吓得两个小家伙一阵乱窜。 等着三人疯够了,重新回到屋子里时,少年已经睡下,转着身面对着墙,也不知是真睡着还是在假装。 切! 不就是亲了一下吗?打了个波而已,而且对方只是个半大的屁小孩,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苏柔阳忽略掉脸上的红晕,在内心鄙视了一下自己,将新的布帘挂上,铺开新买的软软被子,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 不过,她并没有睡觉,而是练习起了五华诀,等到三更过后,也只是留着三分警醒的小睡了一会儿。 钱财露了白,在这四面透风的地方,苏柔阳可不敢放心睡觉。 好在,天边很快泛白,一夜过去,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这个给你,暴露狂!”简单的洗潄过后,苏柔阳将一套男子衣服丢在了少年的床上。 “暴露狂是什么意思!”少年一脸的寒霜,明明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说话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似乎她比他的年纪更大一样。 “就是说那些不穿内裤的人!”一指他光溜溜的长腿,苏柔阳一脸得意。 “内裤?什么是内裤?” “啊?你连内裤都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苏柔阳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只是很快,她突然反应过来,不是吧,传说古人都是不穿内裤的,原来竟是真的? 看着少年一脸古怪的望来,苏柔阳一声轻咳,尽力恢复正常之色:“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 少年冷冷一笑,这话题转移得够生硬的,他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随便!” “切,不说就不说,早就知道你见不得人了,那……不如我给你取一个吧,就叫杨洋如何?”第一眼看到他,苏柔阳便觉得他跟杨洋长得好像,都是一样的帅的冒泡啊。 “羊羊?什么东西?”少年一脸莫名。 “杨洋不是东西,他是一个人的名字,因为你跟他长得很像,所以你可以用这个名字!怎么样,好听吧!”苏柔阳一脸期盼。 “不喜欢!”少年直接拒绝。 “那就一直叫你喂好了!叫着可真顺口啊……喂喂喂,你在做什么?喂喂喂,我在打电话!”苏柔阳扮了个鬼脸,竟然扭起腰枝,唱起了儿哥! 少年横眼瞪来,脸色铁青,在一阵沉默后,他说道:“我叫……弘泽!” “弘泽,弘泽……嗯,这个名字还行吧!”苏柔阳念了几遍,感觉还不错。 随着她一遍遍的叫唤,少年的目光微动,他好久没有听到有人叫他这个名字了,一遍遍,一声声,仿佛带他回到了那个樱花灿烂的夏日里…… 这一天,苏柔阳吃过早饭后,再次出了门,还是留少年,哦不弘泽看家。 她先去找了罗大牛,两人一起往镇子而去。 一路上,罗大牛再次提起了要她去他家里住,不过经过一晚后,苏柔阳已经想到了拒绝的办法。 理由就是她要照顾自己的弟弟妹妹,而且她自己年纪也还小,所以不能现在嫁人,再加上她现在要建院子,于是几个理由加在一起,终于堵住了罗大牛求娶的心。 好在苏柔阳有事还是找他,这让罗大牛觉得一切都是自己太心急了,于是便将求娶的心先收起,高高兴兴的跟着苏柔阳进了城。 经过了昨天的授艺,今天苏柔阳再次来到厨房时,受到了热闹的欢迎。 厨房里的厨房比昨天多了三翻,在他们殷切的目光中,苏柔阳好好的露了一手。 炸鸡葫芦,桃仁鸡丁,鸭丝掐菜,宫保免肉,御扇豆黄,糖醋鱼卷,麻辣牛肉,红烧鱼骨,怀胎桂鱼,抓炒里脊. 苏柔阳一口气做了十道菜,这些菜的材料昨天就按她的要求准备好了,所以,她来了后直接开始,一边做菜,一边讲解着这些菜的注意事项。 她心里早有打算,知道光买菜品并不能长久,要是能弄出花生油来自然财源不断,所以她没有藏私,所选的这些菜式,基本都不难,只要掌握了主要的方法,很快能明白其他菜的烧制密绝。 一翻讲解下来,不仅仅是这十道菜,苏柔阳更说出了同一种食材的其他方法,听得众连连点头。 以鱼为例,鱼可以红烧,可以清蒸,可以煮汤……只要掌握一个鲜字,就可以做出十几种不同的菜肴。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学海无涯,只要用心研究,必能做出好吃的美味! “好!说得好!” 王掌柜大赞一声,他虽是掌柜,但对于做菜也并不陌生,在昨天的两道菜后,他便隐隐的查察到自己可能上了当! 苏柔阳的菜做得确实好吃,可是这只是她做菜的方法不同,只要将他们平时的煮菜改为烧制,所有的菜都会变得美味许多。 难怪昨天他拿出银票时,苏柔阳根本不拒绝,只怕她心里也知道,这四百两银子,其实就是买了一个方法,而根本不是二十道菜! 真是个机灵的小丫头啊,连他在商界呆了几十年的老家伙也给骗了。 但是,此时,王掌柜的心里完全改变了对苏柔阳的看法。 第十三章 你不是人 因为,苏柔阳并不是只教了他们十道菜,而是三十道,更甚至可能会是五十道,或者一百道! 推尘出新,苏柔阳给他们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在这道门后,是大夙国厨艺界的暂新未来! 按下激动的内心,王掌柜悄悄的退了出去,来到一间密室,写了一封信交给了孙管事:“马上送去京城,请主子过来一趟!” “是!” 一个时辰后,苏柔阳出了德胜楼。 该说的她的都说了,后面的十道菜,她应该就不需要再来教了吧! 想起刚才在厨房里的激烈讨论,她的嘴角翘起,这里的人还是很聪明的嘛,她只演示了一遍,其他人就明白了做菜的关健。 虽然以后可能再难在菜品上赚钱,但她本就是一懒人,也没想过要天天教人做菜,她的目标是一边赚钱,一边恢复身手,这样她才能自由自在。 不过,这一趟来此,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苏柔阳包下了德胜楼的龙虾生意,而且她还开价一百两,直接把花椒买给了德胜楼。 她也不知道这里的花椒都长在哪里,她可没工夫满山坡的去找。 “这真是德胜楼给你的?一百两……一百两啊……柔儿,你倒底是怎么做到的?” 一条小巷子里,罗大牛盯在手上的银票,一脸紧张,他四下里张望,生怕有人突然来抢。 “就是那红蝎子啊,我告诉他们,这红蝎子其实可以吃,而且还教他们怎么做得美味,所以他们就给了我一百两银子,啊对了,大牛哥,你有没有兴趣与我一起做生意,我接了红蝎子的活,以后每天都送三百斤过来,我一个人可不行,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苏柔阳眨眨眼,笑得一脸的单纯。 “帮!你的事情我一定帮,不过……做生意我可不在行!” 罗大牛挺了挺胸,柔儿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别说帮了,就是要他拼命,他也不带眨眼的,只是,一想到是做生意,牛高马大的他瞬间又泄了气。 “没事,这个事情简单,就是咱们几个人捉红蝎子,他们捉到后,我全都买下来,然后送去德胜楼就成了!” “就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走吧,咱们先去买东西!” 苏柔阳露出两颗小虎牙,拉着罗大牛向街头走去。 小苏柔阳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嘛,看上的人心眼儿好,人也实在,只是,若有一天他若知道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他喜欢的柔儿,那时他的心情会如何呢? 六月的天气已经开热了起来,苏柔阳两人先是去买了一辆马车,然后又买了几个大布袋子准备以后装虾子。 手里有了银子,苏柔阳很快又开始大买特买了起来,各种吃的用的,不一会儿就装满了马车。 最后她还看中了一张雕花大床,虽然要三两银子一张,但苏柔阳眼也没眨的就订了三张,看得罗大牛一阵咋舌,最后房子还没建,倒是桌子椅子柜子什么的订了一大堆。 做房子她一点也不懂,自然全落到了罗大牛的身上,罗大牛虽只有十六岁,但农家的孩子早当家,他平时就是在城里学木匠手艺的,所以他这里请工人,那里订材料,一个时辰后,事情就全部定好了。 只是,就在她们满载而归时,偏了的牛棚前,竟然又站着两个人。 “不是吧,还来?” 怎么她一出门,牛鬼蛇神的就来上她家的门,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好不好?真的不觉得累吗?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看来她不大开杀戒是不行了! 一股怒意直冲心头,苏柔阳跳下马车,一声大喝:“你们是谁?” “唉呀二丫头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可等你半天了!”一个三旬妇人堆着满脸的笑迎过来。 “你哪位?”苏柔阳一皱眉。 “啊,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王姨啊!”妇人一愣。 “哦,想起来了!你来我家干嘛?”略一思索,苏柔阳记起了来人,这人不就是住在她隔壁的王家媳妇王春琼吗? 以往看到她不是可从来没笑得这么欢快的! “是这样的,今天我们是代表你家大嫂来的,她前日被你推……啊不她自己不小心撞到树,伤了肚子,现在还起不来床,可她又一直记挂着你们,所以她让我们来叫你们回去,你们必尽是一家人,哪有住在外面的道理,所以……呵呵这看这牛棚脏成什么样子……哪里能住人啊?” “是啊,二丫头,你大哥大嫂他们真的后悔了,你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小月跟承平都还是个孩子,住这种地方要是病了可怎么办啊……再说……”别一个赵婶子也劝道。 苏柔阳手一举,将她们还要说的话打断:“你们是来叫我们回苏家的?” “是啊是啊!”两人殷切点头。 “行啊!” 苏柔阳双手抱胸,一声冷笑:“要回去可以,只要将苏东然的双腿送来,我们马上就回去!” “啊?腿……双腿?你想要你大哥的两条腿?做什么?”赵婶子一个哆嗦,望着苏柔阳如看恶鬼一般。 “吃啊,因为这牛棚里什么也没有,我饿得没力气,不吃点肉哪里走得回去?” “你你你……你不是人!” 一股杀气向王春琼袭来,无形中似乎有人正掐住了她的咽喉,让她不能呼气! “鬼啊!” 赵婶子同样受惊,她大叫一声,拉起王春琼便跑,转眼跑得个没影。 直接跑到苏东然的家,王春琼才大口大口的喘起气:“艳云,你还是打消让她们回来的念头吧,这个二丫真的变得不一样了,她她说要吃你相公的肉……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我再也不去那里了!” 王春琼拍着心口,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脸上还是一脸的惊吓,惨白得如真见了鬼一般。 “唉,我原本是怕她们三人孩子在外面受苦,即然她们不愿意,那也没有办法了,等我身子好些,我再去看看她们,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是我苏家的子孙啊。” “嗯嗯,那你去时可得当心了,行了,你也别起来了,我们走了啊!” 王春琼逃也似的离开,只怕最近她再也不想上这里的门了。 第十四章 苏柔阳的亲事 随着她的离开,张艳云的脸色沉了下来! 望着从侧屋里走出来的苏东然,她冷道:“看来你猜的都是真的,这个二丫竟然巴结上了德胜楼,也不知她倒底用了什么法子,竟赚得那么多银子,现在有了银子,她才敢硬气的不回来!”她紧紧的拽着被子,一脸的恨色。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之前你说只要把二丫赶到牛棚,不出三天,她们一定会回来求我们,可现在倒好,我们求着她回来,她都不肯了,这婚期没几天了,到时怎么跟刘员外交待。” 苏东然一声咆哮,狠狠的灌了口手里的酒。 原来,苏柔阳果然有件没想起来的事儿! 半个月前,隔壁村的刘员外托人来提亲,对像正是十三的苏柔阳,苏柔阳一听,自然不肯,不说她已经有了心上人,就是刘员外六十五岁身体入土半截的年纪,她也不能接受。 但是刘员外开出的礼金十分丰厚,除了布匹米面外,还外加二十两现银! 这一条件一出,引得苏东然两口子四眼冒光! 好家伙,想不到她们家瘦瘦弱弱的二丫,竟然值这么多银子! 于是,两人想着法子要让二丫答应,然而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小苏柔阳就是坚绝不点头。 最后张艳云便将三人赶出了家门,想着只要饿她们几天,二丫一定会回来求她。 哪想,时间一晃过去,事情却来了个大翻转,二丫竟然一下子有了钱。 原本,张艳云是想将二丫哄回来,只要她回来,二丫的银子不就全是她的了吗? 可是,二丫竟然如此强硬,看来想让她回来的愿望是无法实现了。 “好,即然你不回来,那你也别想着过好日子!”张艳云的眼里闪着恶毒之光。 “你想怎么做?”苏东然凑了过来。 “她说要离开这苏家就能离开了吗?只要你活着一天,咱们就是她的长辈,她们三人的婚事都得由你来作主……相公,你等会就去刘员外家,让他准备好礼金,三天后来接二丫过门!” “可是……德胜楼那边?”苏东然有些犹豫。 “我呸!德胜楼只是跟二丫做了趟生意,难不成还管得了她的亲事不成!再说了,刘员外的大儿子可是镇上的县丞,那是除了知县大人以外镇上最大的官,管他德胜楼背后是不是真的有人,那也管不到咱们头上!” “说得好,还是娘子最聪明了!” 苏东然一拍手掌,哈哈大笑着亲在张氏的脸上,拿不到三十两,那二十两他一定不能再错过! 这边苏东然两口躲在屋子里算计,苏柔阳这边则红红火火的开始了她的建房大计。 三间的大院子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起来的,但小屋子却可以很快,苏柔阳一回去,放下买的东西后,便给了罗大牛十两银子。 让他去联系砖瓦,还有工人,她要今天就开工,先建个偏屋住下来,这样等床与柜子还有家俱来了,就不用担心再下雨了。 有钱好办事,不到一个时辰,罗大牛便带了十几个做工的师傅过来,不一会儿,砖瓦泥沙也到了! 荒凉的牛棚前,瞬间热闹起来! 砍树的砍树,挖沟的挖沟,很快便清现出一大片的空地,热火朝天的干起了活! 小月与承平也没闲着,四条小短腿忙前忙后的不停烧着热水,不断的送到工人的手中! 汗水流到脸上,可他们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可爱的眼睛里全是欣喜欢乐的光芒! 他们要有自己的家了,是自己真正的家!这是多么让人欢喜的事情啊。 外面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苏柔阳走进屋中:“这个给你!” 弘泽正躺在木板床上,穿着一身灰色短打布衣,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开来,明明是一身再普通不过的衣服,但就在他睁开眼的瞬间,整个人却变得耀眼,仿佛高高在上的君王,贵气逼人。 他瞧了一眼,冷冰冰道:“这是什么?” “看不出来吗?这是帽子,可以遮住你头上的伤。” 苏柔阳喜滋溺的打开,比着样子往他头上套,手指触碰到他的黑发,真是又顺又滑,让苏柔阳的心里一阵不爽,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有这么好看的头发,好想把她头上的杂草跟他换一换。 “丑死了,我不要!”弘泽拍开她的手,一脸厌恶。 “丑什么丑?你脸上的伤更吓人,听话,快点带上,这样你才可以出去做事啊!”苏柔阳耐着性子如哄小孩子。 “做什么事?” 弘泽双眼一眯,屋中瞬间冷了下来,这个臭丫头真当他是奴隶了,这才几天,天天让他守家,现在又准备让他做什么事? 他堂堂……堂堂男子,岂能受制于女子?真是太可恶了,等他以后,以后…… 以后…… 以后是什么时候? 无数人影在弘泽脑中闪过,他痛苦的闭上了眼。 不,没有以后了! 那个繁华富贵的地方,与他再也没有关系了! “喂,你躺下来做什么?你都睡三天了,别想再装病,起来,给我马上起来做事!” 苏柔阳气呼呼的去推他,好家伙,真是会享福啊,她一穿越来便起来讨生活,可这家伙倒好,除了用手指打了几块石头外,天天赖床上,什么事也不干,现在还想偷懒,门都没有! 弘泽被她闹得没法,只得坐了起来:“你想让我做什么?” 苏柔阳斜眼打量,将他从头看到脚:“你会做什么?我现在要建个院子,外面正在彻偏屋你可以搬砖或运水?要不挑沙和泥任你选?” “……” 弘泽眼角跳了跳,直接躺下来:“都不会,别来烦我!” “不会就学,你个大男子怎么能一直躺在屋子里,我早就想好了,对外我就说你是我请的工人,你就跟他们一起做事,这样你的身份就不会有人怀疑了,走吧走吧,都睡一天了,再不起来骨头都要睡散了!” 苏柔阳再次把他拉了起来,亲自给他戴上帽子,她将帽子扯得低低的,不仅遮住他脸上的伤,就连整个脸都遮了一大半,只留下一个冷冰冰的胡子拉渣的下巴。 她们刚从后面绕了出去,就遇到罗大牛。 第十五章 罗大牛 “咦,柔儿,他是谁?” “他叫阿泽,是德胜楼王掌柜的侄子,前些时上山不小心摔伤了头,正在家里休息,王掌柜的知道我这儿正缺人,便叫他来帮忙……以后那些虾子生意全都要靠他了!” 苏柔阳凑近着,最后一句说完朝罗大牛眨眨眼。 “啊?阿泽大哥受了伤在一旁休息就好,哪能还让他干活呢?这可使不得!” 罗大牛连连摆手,原来是德胜楼的人啊,而且事关银钱生意,他一下子有些拘紧起来。 “没事,他就是头上破了点皮,身体又没事,你看着给他安排,等会咱们去村里一趟,多买些吃的回来,晚上咱们好好吃一顿!” 即然要抢工建院子,那当然要包饭,苏柔阳不是个小气的人,她准备多买些肉,请大家好好的吃一顿,这样大家才有力气干活不是。 “那……阿泽大哥便整整这里的地吧,柔儿说要把院子建大些,要多清些空地才行!” 罗大牛看了一圈,最后选了个自认为最轻松的活。 “嗯,这个活儿好,那就辛苦阿泽了!” 苏柔阳将牛棚前一把缺了口子的砍柴刀递到弘泽手里,将他推到了杂草前。 看着弘泽站着不动,苏柔阳也不管他,嘱咐承平小月两句,捂着嘴赶着马车向村子而去。 马车越走越运,弘泽的身影一变不变,如一根树桩一样站在横七坚八的杂草里,引得苏柔阳一阵偷笑。 能拥有削铁如泥匕首的人,肯定身份不简单,前天听他呓语,知道是他的亲人要杀他,弘泽虽然什么也没说,整日里冷着张脸,但苏柔阳知道,他的心里一定即痛苦又挣扎。 所以,苏柔阳一有时间便会逗他,一来是因为逗弄得弘泽生气真的很好玩,二来,也想借此驱散他心中的恨意。 这样一个身份神密,俊美不凡的少年,也算是她穿越后生活中的小乐趣了。 “柔儿你在笑什么?”罗大牛赶着马车傻傻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到很快就要有自己的院子真开心!” “确实是件开心的事!”罗大牛憨憨抓了抓头,一甩马鞭,两人很快便到了罗家。 院子里,大哥罗大虎正从屋子里出来。 “大牛你怎么回来了?俺正说去你们那边看看呢?” 罗大虎今年二十一,人如其名,长得一身的横肉,他穿着一件袖褂,结实的双臂露在外面,如一头凶猛的老虎。 “大虎哥你怎么在家?” 苏柔阳灿然一笑,她的脑了里对罗大虎是有印象的,三里村八十里外有一座铁矿,由朝廷的人专门负责,方圆百里的一些壮汉闲时都会去矿里做事,罗家也是如此,只是想不到他此时竟然在家里。 “哦,今年矿里没什么事,所以俺就回来了!你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吗?”罗大虎抖了抖结实的膀子,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是啊,家里准备做房子,请了十几个人,晚上想做顿好的,所以想来借口大锅,顺便再买几只鸡和一些菜!” 苏柔阳盯着他嘿嘿一笑,罗大虎这样的身材却只能搬石头,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事简单,大锅咱家就有,俺现在去叫俺娘多带些地里的菜,晚饭就包在俺娘的身上!”罗大虎豪爽一笑,转身向屋后而去。 望着离去的背影,苏柔阳问道:“大牛哥,矿里赚钱吗?大虎哥一个月能赚多少银子?” “一个月差不多三两吧,除去吃用,一年能存个七八两!” 一个月三两算是很高的工钱了,但开矿辛苦,需要大力气,所以吃得也多,赚的银子一半都要吃掉。 “这样啊!” 苏柔阳略一沉思,说道:“大牛哥,之前虾子的生意我在路上也跟你说过了,德胜酒楼在许多地方都有,而这方圆五百里内的龙虾生意全由我来提供,在这五百里内,一共有八家德胜楼,其中包括两百里外的京城也有三家,这是一桩不错的买卖,但我一个人做不下来,所以,我想请你帮忙!” “啊,这么多?那得怎么帮啊?”罗大牛一愣,一家德胜楼一天要三百斤虾子,八家就是二千多斤,天啊,他的柔儿竟然谈了一笔这么大的生意啊。 “我想请你们帮我,一起经营这龙虾的生意!” 这是经过苏柔阳思考过的,三里村里她与王婶家最熟,眼下她需要赚钱,更需要人手,王家三兄弟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这个……我就怕我们做不来!”罗大牛憨憨的抓了抓头。 “不会的,很简单的,你可以先跟你大哥他们商量一下!” “嗯……那行!” 罗大牛想了想答应下来,两人出了院子,不一会儿在村里买了五只鸡,四十枚鸡蛋,还有十几壶的青酒,装了一马车装栽而归。 牛棚前的偏屋已经建了起来,有了半人高的样子! “大伙儿加把劲,争取今晚把屋顶架起来,好酒好肉我们现在就去做,一定让大伙儿今晚痛痛快快的饱吃一大顿!” 罗大牛一声吆喝,别看他对着苏柔阳时有些别扭,但其他时候,可是精明又能干。 有了他这句话,再看着从马车上拧下来鸡肉与鸡蛋,工人们纷纷叫好! 他们这么快赶来这里做工,就是因为苏柔阳开的工钱高,现在不仅管饭,而且还有酒有肉,他们心里自然快活,手里也更有干劲了。 苏柔阳笑着将最后一篮子鸡蛋提下马车,四下里一望,找到了牛棚旁一道灰色的身影 弘泽此时正挥着柴刀将一棵小树砍断,在他的身边,七歪八扭的倒着一些杂草和断树,正是他这一个时辰里的杰作。 只见他一手揪着树杆,一刀下去,小树便齐根斩断,他向后一抛,紧接着又斩断三根杂草,一板一眼,带着一股子狠劲,十分有趣。 苏柔阳撇嘴笑了笑,弘泽这哪里是在砍树啊,分明就是把树当成她一样的在砍啊!哼! 不一会儿,王婶子与罗大虎便来了,他们还带了一大篮子的茄子和黄瓜。 第十六章 你有病 苏柔阳谢过王婶后,准备亲自下厨,几人一番忙活,将五只鸡全杀了,其他瓜果青菜也全都洗了出来。 烧热了大铁锅,苏柔阳先将一大碗鸡油炼化,然后炸香大蒜与辣椒和花椒,很快,一阵浓香飘起,引得做活的众人不断的干咽口水。 “二丫头,你这做的是什么菜啊,咋子这么香!” 今天来做活的,大多都是三里村的人,其中四个别村的,也都不算陌生,所以问话的王仁南话一出口,其他几人纷纷点头。 “就是鸡肉,但香辣可口,保证你们等会儿吃着想把自己舌头一起吞下去,哈哈!”苏柔阳得意一笑。 “好好,那咱们可就等着了!” 众人一阵哄笑,手底下不由得更快了几分,趁着天还未完全黑,再多赶些工出来。 王婶子也凑了过来,望着苏柔阳手中翻炒的鸡肉,啧啧称奇:“二丫头,你这菜烧得倒是有趣,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呢!” 苏柔阳往锅里倒入大半盆水,盖上锅盖,走了过来,笑道:“我就是将这烧菜的方法卖给了德胜楼,所以才有钱盖这院子!” 她与德胜楼的事,苏柔阳没想过要瞞着,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反而会更好些。 “原来是这样啊,二丫你可真能干!” 王婶一声赞扬,望向苏柔阳的眼里全是欢喜的光,儿子的心意,她自然是知道,现在苏柔阳脱离了苏家,还准备与儿子一起做生意,这样能干的媳妇,她哪有不欢喜的。 她心里想着,等苏柔阳有了十六岁,就把她给娶回来。 苏柔阳哪里想得到王婶心里此时的想法,她谦虚的笑了笑,揭开另一口大锅,将锅里煮开的几十个鸡蛋捞起来,让王婶子一一敲破后,重新倒入锅里,然后放了些盐巴和茶叶再次煮了起来。 这一晚,苏柔阳只做了一道菜,那就是鸡肉火锅。 她在锅里的鸡肉烧好之后,将王婶带来的黄瓜茄子还有一些青菜,全都一股脑儿的倒进鸡汤里,放入豆酱后,混在一起煮开。 商业道德她还是有的,即是将这些烧菜的手艺卖给了德胜楼,她自然不会随便在外人面前展露,就连屋里还有一篮子的虾球她都没有做,只做了这个杂汤。 虽是杂汤,但她方法独特,香浓的鸡香从汤汁里冒起,引得工人们早就围了过来。 “好了,大家都来吃吧,不要客气!” 苏柔阳将手里盛起的一碗递给承平,让他送去给弘泽,自己招呼起了众人来。 众人哪里会客气,早就被馋得不知咽了多少品水,一听全都涌了上来,就着大锅,一人一瓢往自己碗里装,然后大口灌酒,大口吃肉,吃得是满嘴流油。 “好吃,我刘老三活了大半辈子,这是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刘老三一口将一块鸡肉咬进嘴里,不停的嚼。 “不错,原来鸡肉可以这么好吃,这香味,这劲道,真是太爽了!”隔壁村的胡麻子边吃边点头。 “不仅仅鸡肉好吃,这里面的白菜也带着鸡味呢!”罗大牛吃得同样欢快,原来柔儿的厨艺竟然这样好。 众人一阵大赞,人人吃得开怀,很快一大桶白米饭被吃得了精光,十几壶酒也喝得一滴不剩,锅里的鸡汤早就抢光了。 最后在一片酒嗝中,罗大牛给众人一一发了工钱,每人二十个铜钱,再加两个茶叶蛋。 一番收拾后,王婶子一家也回去了,谁也没有注意到弘泽还留在这里。 牛棚前安静下来,苏柔阳累了一天,一屁股躺在木板上,一动也不想动。 “二姐,我烧了热水,你泡泡脚吧!” 小月端着一个木盆进来,盆里冒着热热的气。 苏柔阳一咕噜爬了起来,望着一头汗水,双眼明亮的小月,把盆接了过来:“你也别忙活了,赶紧洗洗睡了。” “我不累,二姐,我精神好着呢?”小月甜甜一笑,小脸嫩嫩的,十分可爱。 她确实不累,跟以往比起来,她今天做的事情根本不算什么,而且,她现在一天吃三顿,顿顿都有肉,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哪里还会累呢? 累的人应该是二姐,因为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二姐挣回来的,二姐为她们做了这么多,她却没什么事情可以为二姐做,只能为她打水洗脚了。 苏柔阳哪里会让她洗脚,让六七岁的小孩子为她打水,她已经受不了。 “小月,我自己来,锅里还有些鸡蛋,你与承平一人去吃两个,其余的装起来明天早上吃。” “嗯好!”小月答应着走了出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苏柔阳将腿泡进热水里,不时的双腿互相搓一搓,舒服得快要睡着了。 “咳!” 突然,一声轻咳响起。 苏柔阳睁开眼,瞧了眼布帘子后面,眼睛闭了闭,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咳!” 咳嗽声再次响起,苏柔阳懒得再理。 “咳咳……咳!”咳嗽声突然加重。 “你有毛病啊,干嘛一直咳?”苏柔阳不情愿的睁开眼,瞪向帘子后。 弘泽本来平躺着望着屋顶,闻言一下子坐了起来:“有病的是你,你倒底是不是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当着男子的面洗脚?” 之前苏柔阳露出脚丫子时,他便赶紧的扭过了头,可那一抺白玉般的小脚,仍然落入他眼里,闯进了他心中。 随着水花的响动,那一双玉足,仿佛就在他的眼前不断的晃动,搅得他心神动荡! 弘泽再怎么想装冷漠,可也是一个十七岁的男子,更是第一次见到女子的小脚,要知道在大夙国,除了自己的夫君,女子的脚就如身体一样,是不可被外人见到的。 难道真当他是她的小相公?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弘泽心中恼怒,脸却也有些红了。 “别的男人当然不行,但你可以呀!” 苏柔阳一愣后明白了他的别扭,笑嘻嘻的一撩长腿,将盆子里的水甩了弘泽一身。 “你个疯女人做什么?别人不行我更不行,你休想让我做你的小相公,等伤一好,我马上离开!”弘泽气得跳了起来,在床上大喊大叫。 第十七章 建房子 “随你,等你一走我就去官府里告发,看你相貌堂堂,身份一定不简单,应该有很多人愿意给我送银子问询你的下落!” “你!” 弘泽气得咬牙,恨不得咬她一口,最后他一扯被子,将自己完全蒙住,再也不肯和苏柔阳说一句话。 不行,他不能再被这小丫头牵着鼻子走,更绝对不会是她的小相公,要当也是她来当他的小媳妇! 嗯,对,她是他的小媳妇才对。 苏柔阳哪想得到他的心思竟然转得这么快,朝他吐了吐舌头,擦了脚,毫无杂念的倒床就睡。 今晚,罗大牛与罗大虎说好了会来这里守夜,因为他们不放心,所以带着家里的土狗大黄,就睡在马车旁。 有了他们两人,苏柔阳放心的睡了一个大好觉。 日夜交替,天边浮起白光,院子里再次热闹的开起了工,有钱好办事,苏柔阳给了罗大牛足够的银子,天刚刚亮,昨天的工人们便全都来了,不仅他们来了,还带了几个新人。 此时地里不算太忙,苏柔阳这里工钱开得合理,吃得好,人又和善,更主要的是工钱当日结算,这样的好事,只要家里不是有太重要的事情,哪个不愿意来呢? 太阳高高升起,牛棚前的众人忙得热火朝天,二十几个人做两间小偏屋,速度自然很快,土砖墙已经有一人多高,照这样下去,说不定明天就能建成了。 “承平,这间是你的,这间是小月的……嗯这一间就做厨房好不好?” 牛棚旁,苏柔阳爬在一张旧桌子前,手里拿着毛笔,兴奋的在纸上画着什么,苏承平与苏小月两个小家伙撑着手臂,皱着眉头,一脸纠结的望着她手下的笔。 “二姐,为什么我的房子是歪的,它不会倒吗?”小月咬着红红的小嘴唇,再也忍不住的伸出小手,萌萌的眼晴里含着委屈,她不要歪的房子,她想要又大又好的新房子。 桌子的画纸上,歪歪扭扭的画着几间屋子,屋子的门是歪的,房顶的一角倒向一边,线条时而粗时而细,若不是苏柔阳说它是房子,只怕一般的人根本不能认出来。 “要不……我来画吧!”承平的脸有些红,二姐这哪是在画房子,分明是在画蚯蚓啊,几只小蚯蚓扭在一起,便成了她说的房子。 而且她拿笔的姿式也不对,细细的笔杆在她手里,就快折断了! “切,你会画又如何?难道你知道大院子长什么样子吗?” 苏柔阳用笔一点,在两人脸上点了几个大黑点,看着他们愣神的瞬间,又快速的给他们画了几条胡须:“哈哈哈……好可爱的小猫咪啊!要不要姐姐给你们画几条鱼吃啊!” “二姐……小月不是小猫咪!”小月嘟起了小嘴巴。 “二姐我会画房子的,你说样子我就能画!” 苏承平擦着小脸,仰着头,一脸的自信,苏东然是个读书人,小时候他也跟着学过一些字,虽没在纸上练过,但却一直在地上坚持着写,昨天苏柔阳给他买了许多的纸笔,他自然已经练习过了。 “是吗?那行,我来说你来画,我要建一间最厉害的屋子!” 苏柔阳不再逗他,忍着笑,却也没告诉他,还没干的墨水被他擦得脸上变成了一朵花,一朵乱糟糟的狗尾巴花! 这边的欢闹引得众人不时的望来,在看到苏家的龙凤胎小家伙们的模样时,全都露出了开怀的大笑。 苏柔阳的话,他们也听在了耳里,个个十分好奇,他们只知道屋子有大的,有好的,有富丽堂皇的……但最厉害的,是什么样子呢? 罗大牛擦掉额头上的汗水,乐呵呵的望来。 弘泽放下手里砍草的刀,挑了挑眉,轻轻一笑! “这最厉害的屋子首先需要一个又高又坚固的院墙,然后……” 望着全都看向她的目光,苏柔阳灿然一笑,小手在空中画了个半圆形:“然后在院墙的四方各建一个二十米高的哨楼,哨楼的下方是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门后是长长的走道,走道是完全封闭的,里面只有昏暗的灯火,足足一百米后,才会出现屋子,一间巨大的屋子里,有着六间两排的小屋子,小屋子对门而开,一共十二间,每一间都没有窗户,只有个小门……除了哨楼下的通道,再无一处可以离开!” “这是什么屋子?从来没有听说过啊?”村里的胡麻子摸了摸头笑道。 “是啊,哪里会有这样的屋子啊,不可能!”刘老三跟着摇头。 “我倒觉得……这不像屋子,倒像是京城押犯人的大牢!”王仁南呵呵一笑。 “对了,就是大牢,王大哥真有眼光!那坚固的大牢算不算是最厉害的屋子啊?”苏柔阳一拍手掌,竖起大拇指。 “切,二丫,你快想好屋子怎么建吧,再这样闹下去,明天院子开工,你却还没想好可不行啊!” 众人一阵哄闹,觉得苏柔阳就是个爱闹的孩子,竟然将自己要建的屋子,形容成关犯人的大牢! 苏承平同样表示不满,刚才他还真的画了几笔,害得这张纸都废掉了。 罗大牛歪了歪头,不知是不知他的错觉,自从他回来后,他的柔儿变得不一样了,虽然还是以前的模样,可以前的柔儿从来没有这样开怀笑过,更从来不会跟村里人这样开玩笑。 难道……是因为从家里出来了,再也不用受张氏的气的原因吗? 一旁的弘泽站直了腰,目光紧紧的盯在那青衣粗布的少女身上,边关押重犯的大牢,她是如何知道的? 如果苏柔阳知道她随便一说,便真的说中了别处的屋子,不知道会不会想吐血。 其实,她说的是她以前杀手集团的基地,那里是一处深山老林,她所说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刚才一想到要建屋子,不知不觉便想了起来。 “即要建院子,首先要想好打算住多少人?准备花多少银子?然后画图纸,选方向,挖地基!”弘泽走过来,接过承平手中的笔,几笔下去,一间院子便跃然纸上。 第十八章 来迎亲的刘员外 “这是最普通的三开院子,外院屋子六间,主院四间,两侧的小院各四间,后院是花园,造价五百两,可住三十人!” “这是四开的院子,前后主院与外院共二十八间,四条通廊,主院在最中间,造价约八百两……” 弘泽笔下飞龙走凤,几间豪华的院子一张张的被他画了出来。 “停停停……有没有小点的?” 苏柔阳嘴角抽了抽,什么五百八百的,不知道姑娘我现在正缺银子吗? 虽然她手头上有四百多两,可这是要拿去做龙虾生意的,等过几天德胜楼重新开业,她手里的钱就要全投了进去。 “十二人住的院子,不要花园,要一间大的练武场,承平太矮身体太差了,得让他有锻炼身体的地方,平时我也可以放放风筝什么的……还有,小月得住小楼,两层的全木建造,她是我们家的小公主,一定要建得漂漂亮亮的才行……其它屋子不用华丽,但一定结实坚固……嗯就这样!” 苏柔阳梦想着自己的屋子,不一会儿,一张图纸便送到了她的面前。 “哇,好漂亮!好,就是这间了!明天就按这图纸开工!” “一千两!” “什么?这么贵?” 苏柔阳瞪起了眼珠子,恶狠狠的盯着弘泽,他当她是有着几千上万两的暴发户啊,刚才还说三开的只要五百两,现在她这院子明明不大,却敢叫价一千两,她哪里有这么多的银钱? 其他人也纷纷望来,只是,他们不是震惊于这院子这么贵,而是震惊于苏柔阳竟然想住那样的院子,她刚才所说的,分明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和少爷才能住的地方啊,原来二丫的心竟然这样高? 承平和小月也都愣住了,纸上的院子真的好好看,可这只能是个梦,不可能真的实现的! “全木的绣楼只有京城的工人会做,在京城造一间二层的绣楼最少要三百两,从那边请人来,你要包吃包住,最少要多花二十两,这里是山地,要建一个大的练武场,必须是平整的沙地,整下来最少也是五十两,即然有绣楼,那院子里也不能太荒凉,大的花园不建,小的也要建一个,再者绣楼你都建了,那你的主院自然不能太差,琉璃瓦,青石砖,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三间主院建下来,最少两百两,再加上仆人的下院和材料,林林总总加起来,一共一千两!” 修长的手指在画纸上划过,弘泽声音清冷,侃侃而谈,虽然一身粗衣黑帽遮面,却一点也不影响他高雅的风姿,和不凡的气度,仿佛他就是一位将军,此时正有千军万马在纸上奔腾而过。 咕噜! 罗大牛咽了下口水,难道这一千两的院子,是准备让他来建吗?他只是个小木匠啊,请来的人也只会做散工,做间偏屋还行,但要建院子,那是决对建不出来的。 刘老三和胡麻子几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个……能不能……”苏柔阳凑了过去,想小声的问一声造价能不能少点。 只是,弘泽打断了她的话,轻笑一声,道:“要不你还是建这间吧,这样的才适合你这样的人住!” 几笔落下,一个三间的屋子出现在纸上,屋子跟三里村大多数屋子一样,没有院子,就是三间房子按倒山形组成,四周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这样的才适合我?这不就是在建的偏屋吗?”苏柔阳脸色变得难看,斜着眼盯着弘泽。 弘泽面不改色,指着图纸道:“偏屋怎么了?不能住人吗?最主要是便宜!三十两就能做得即坚固又实用,保管是村里最厉害的屋子!” “你!” 苏柔阳气得牙痒痒,他这是在看不起她,分明是在嘲笑她一个乡下丫头,却想建富贵人家的院子? 迎上他的目光,苏柔阳双眼一眯:“我就要这间,不就是一千两吗?哼!” 四周的人闻言全都紧张的望了过来,一千两啊,一千两,真是太吓人了。 “二姐!” 苏承平和小月双双望来,二姐这是怎么啦?竟然要建一千两的大院子? “二姐,小月不要绣楼……小月只要有屋子,能与二姐住一起就行了!”小月快要哭了,小小年纪的她,认为都是因为她的绣楼,二姐才会这样的。 “是啊,二姐我也不要练武场,想要长高,我再多吃些饭就行了,我很快就能长高的!”苏承平也傻掉了,一千两银子啊,这是他做梦也梦不到的巨额钱财啊。 “那怎么行?说要建院子当然要建最好的,不过……大院子不急,咱们先把这偏屋做好了再说!是不是?”苏柔阳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 “哦原来是这样啊,是啊是啊,大院子慢慢来,不急的……” “就是啊,先把这间做好再说嘛……” 众人放下心来,原来她是在吹牛啊,也是,若有一千两银子,直接去京城里买间院子就是,哪用得着在这里建啊? 众人一阵摇头,怎么就被二丫这个小丫头给哄住了呢? 日夜交替,斗转星移! 很快,两天过去,偏屋终于做好了,苏柔阳订的床与柜子也全送了来。 两张栆木雕花大床,床头雕着祥云和花草,四根笔直的床架上挂着一套粉色纱帐,银勾香木,大气而奢华。 两间屋里各摆一张大床,还有桌子椅子和柜子,瞬间屋子里被摆得满满当当,终于也有了家的味道。 只是随着买的东西越来越多,苏柔阳的银子就越来越少,这些家俱她可花了不少的钱,光那辆马车就用了八十两。 德胜楼五天后会重新开业,她的虾子此时也不用去捉,想了想,苏柔阳一大早爬了起来,借了条小船,准备去赚钱。 “你跟来干嘛?我是去捉鱼!”苏柔阳刚出屋子,弘泽跟了过来。 “我想去河边看看!”弘泽还是带着那顶黑帽子,一身布衣,抿着的嘴唇面无表情。 “去看什么?” “看那里有没有人?” 他说的人,是追杀他的杀手! 苏柔阳拧眉看着他,最后挑眉一笑,露出一对小虎牙:“正好我还差个划船的!” 两人向着河边走去,半个时辰后,一队吹吹打打迎亲的队伍来到了这里。 第十九章 下河摸金子 来迎亲的正是一头白发的刘员外,他骑着白马,身着红衣,在听说苏柔阳不在这里,正要发怒,却一眼看到罗大牛身上的苏小月,皱巴巴的猥琐小眼睛顿时放起了光。 乖乖个老天啊,他一向最爱童女,第一次见到苏柔阳时便念念不忘,哪想,原来她的妹妹更加出色。 那怯怯的眼神,还圆乎乎的小脸,还有那小小嘴唇红红的、粉嫩嫩的,看得他心里直痒痒,瞬间,刘员外便下了决心,苏柔阳和苏小月,他两个都要,两个都得娶回家,这样晚上左拥右抱,想想就觉得太美妙了。 “姐姐即然不在,那老爷我就先娶妹妹好了,来人,请新娘子上轿!” 一声令下,十几个家丁一涌而上,朝罗大牛等人冲来。 “休想,光天化日,竟敢强抢民女……” 罗大牛大喝一声,与罗大虎和王仁南等人一起迎了上去。 这边打成一团,苏柔阳的小船也划到了岳香河。 “你一直望水里,倒底要怎么捉鱼?”小船在治着河边,在河里行了快一个时辰了,可苏柔阳一直头也不抬的望着河水,根本没捉鱼,甚至船上连一张网鱼的网都没有。 “来了,你把船靠稳,我现在就下去捉!” 苏柔阳突然眼睛一亮,利落的将一条长绳系在自己腰下,然后将绳子的另一头递到弘泽手上。 “若是出现漩涡,记得拉我!”说完,扑通一声跃进水里,激起一朵洁洁白的浪花。 弘泽看着手里的绳子,又看了眼消失在浑水里的苏柔阳,好看的眉头拧了起来。 她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难道要用手捉鱼? 时间慢慢流逝,转眼十几个呼息过去,水下一片翻涌,哗啦一声,苏柔阳冒出了头。 “哈哈哈……果然有……阿泽你看,你快看这是不是金子做的?哇发财了,我们发财了!” 苏柔阳从水里一跃而起,抺了把脸上的水珠,跳到船上,手里一根黄色的钗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你……是来摸金子的?” 弘泽呆住了,眼前的少女完全颠覆了他所有的观念。 她自私,她无礼,她霸道,却心地善良的救了他的性命! 她贪财,她好色,她小气,却聪明能干得让他惊叹! 此时,金色的阳光照在她娇艳的脸上,迎着闪闪发光的金钗,苏柔阳脸上的水珠一滴一滴的滑落,滑过修长的脖颈,滑过锁骨,最后滑进她微微凸起,湿哒哒的小胸脯前…… “真的是金子?哇,太好了,阿泽你发什么呆,赶紧把绳子抓好了!” 苏柔阳此时正处于兴奋之中,根本没注意到他异样的眼神,她用力的咬了口钗子,将金钗往他手里一放,转身如鱼一样灵巧的再次落入水里。 不一会儿,十几样金银首饰被她摸了起来,更有两个银元宝! “喂阿泽你快看,这只银钗子做工好精细,这上面的还带着些暗黑,你说这会不会是古董?在水里沉了几千年的大宝贝?” 苏柔阳毫无形像的一屁股坐在船头,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不断往下落着水,她根本不管不顾,眼里只有手里的这支凤头彩身的银钗子。 因为多次下水,她的脸色有些白,但明亮的眼睛里闪闪发光,如一轮刚刚升起的太阳。 弘泽揪着眉,冷道:“不是,它发黑是因为银质不纯,这式样外面到处都是,最多不超过三年!” “啊?不可能吧!不是说龙凤首饰只有宫里的贵人才能有,这可是凤凰啊,凤凰!怎么可能到处都是?”苏柔阳大叫一声,脸一下子苦起来,万分的不甘心。 “你听谁说的?” 看着她一张苦巴巴的小脸,弘泽心里突然有些愉悦起来,宫里的首饰佩戴确实十分严格,但民间却松散得多,一般出嫁的女儿都会佩戴凤凰式样的钗子,期盼以后的生活幸福美满。 “切,你最好不要骗我!” 苏柔阳半信半疑,看了看,最后还是将这支凤钗小心的包起来贴身放入怀里。 “不信你到镇子上一看便知,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去过卖首饰的铺子?” 弘泽斜眼望来,看着她护宝一般的将这只废钗包好,心里好笑,这只银钗成色本身就不好,在水底泡了几年后,基本上算是废了,根本不值钱。 自从他醒来后,他一直都在观察苏柔阳。 在他活了十七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一个人如她一般让他好奇! 那天苏柔阳说要把他丢出去的话,他其实有一些印像,虽然模糊,却也知道苏柔阳一直是不想救他的。 如果说是因为她自私,本身就是一个见死不救的无情之人,但她最后还是花了大力气将他救活,而且方法独特十分有效果。 如果说她是因为见他落魄而要将他赶走,可当她拿出价值千金的匕首时,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她对两个弟妹话语里虽然冷淡,但眼神里却带着柔光,更在张氏与苏东然到来时,霸气相护。 对,就是霸气! 这样一个山野小丫头,竟让他常年身处战场的人感觉到了霸气,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那是一种自信,傲然,坚决,毫不犹豫对亲人的一种相护之爱! 最让他吃惊的是她赚钱的能力,明明是一穷二白,连饭都吃不饱的人,上了一趟子镇子,就赚了几百两回来,不仅带回了钱,还得到了德胜楼的庇护。 别人不知,他却是了解德胜楼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看得上眼,更别说庇护了! 明明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山村小丫头,却有一身凌利的身手,这几次与她过招,她招招狠辣,全是杀人的招式,若是她有了内力,只怕这世间能胜过她的人寥寥无几。 最离奇的是此时,竟然下水去摸金子…… 苏柔阳,你倒底是什么人? 死里逃生后,被这样一个神密的丫头救起,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喂你看看,这只金簪子应该很值钱吧,这一看就是没在水里泡多久的,你看这做工多细,这花跟真的一样,我好像都闻到了花香呢……” 苏柔阳可没他这么多的心思,不管那只凤钗值不值钱,她不是还有五只金簪子吗!这些可是纯金的啊。 第二十章 好!很好! 她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拿起来,一一鉴赏把玩,这次下水,一共收获了五个金簪,六个银钗子,一个银手链,外加两个银元宝。 望着这些金光闪烁的宝贝,苏柔阳的脸上笑开了花,嘴角荡起一个诱人的小梨涡。 她真是太高兴了,她现在身体还不行,所以只能在离岸边近些的地方下水,等以后恢复些,那潜入的地方就更多。 “嘿嘿!呵呵!哈哈!”想想以后的生活,苏柔阳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弘泽无语的看着她,真的有这么高兴吗?不就是在水里摸了些破烂?果然是个土包子。 看着他的白眼,苏柔阳根本不与他计较,小手一挥,立即返航。 望着宽阔雄浑的岳香河,苏柔阳在心里大笑三声:岳香河……你以后就被姑娘我承包了!金银宝贝们,你们要乖乖的等着我哦! 回去的路十分顺利,苏柔阳将小船停好,两人向村子走去,只是,弘泽不知看到什么,突然走到了一片小树林。 在一棵不起眼的松树上,有着三道奇怪的划痕。 “有人来找你了?”苏柔阳瞧了眼,眼珠子精明的转了起来。 “嗯!”弘泽淡淡嗯了声,捡起一块石头,在树上同样的画了几道印痕。 “那……阿泽,你的命是我救的吧?”苏柔阳讨好的笑了起来。 “嗯!”弘泽转过身,不动声色的望来,等待着她的下文。 “之前我救你时说过你要以身相许,啊呸呸不是,是以身为奴,所以,你若要离开,那这个赎身的银子?”苏柔阳比划了个钱财的手式,要多少好呢?一百两?五百两? 不对不对,最少也得一千两! “我为什么要离开!” “啊你不走?”苏柔阳一愣,皱眉道:“你的人都找这儿来了,干嘛不走?”人和银子比起来,她还是更想要银子的啊! 弘泽笑了起来,身体向苏柔阳凑来,那浓浓的眉毛舒展,好看的唇形勾起诱人的微笑,看得苏柔阳心中一跳,真是个妖孽啊,生得这般风流俊美,就算脸上的伤也掩不住他清冽的美颜。 “因为娘子做的菜好吃啊!” 弘泽凑得更近,呼出的气息全扑在苏柔阳脸上,就在她以为他要亲来,用力将他一推时,弘泽勾唇一笑,转身大步离开,留下一脸怒气,挥着小瓜子的苏柔阳。 “你站住,谁是你娘子?可恶!竟敢调戏我……你是我从河里救上来的,我是主,你是从,你不要搞错了称呼,你才是我的小相公……小相公你别跑……” 不一会儿,两人一个追,一个逃,一个气呼呼,一个哈哈大笑……明媚的阳光洒满大地。 只是她们刚快要屋子前时,罗大牛便奔了过来:“柔儿你终于回来了,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遇到刘员外他们?” “出了什么事?”苏柔阳笑容一收,扫向罗大牛胳膊上的伤口。 此时的罗大牛一看便知道是与人打了架,身上的衣服破了几个小口子,左手上的袖子被撕破只剩下一半,一道手掌长的口子在手臂上鲜血直流。一旁的刘老三和王仁南几人也个个挂着彩。 “你大哥将你许给了隔壁村的刘员外,刚才他带人来迎亲,见你不在就想抓小月,要不是我们人多,小月就要被他强抓走了!而且他们说三天后还要再来!”一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罗大牛就愤恨不已。 刘员外仗着儿子是镇上的大官,横行乡里,恶贯满盈! 最可恨的是,他十分好色,家里有五六个小妾和无数通房,特别是近几年,他一连娶了四个小妾,每一个年龄都不超过十三岁。 传闻刘员外癖好女童,每晚都要幼女陪他睡觉,家里的下人也全都十分幼小,听说上个月,刘员外的一个小妾突发重病,女方家人想来探病,可刘员外根本不让,没过三天,那个小妾就死了,女方家人来哭诉,也只得了几两银子便打发掉了。 因着这件事,四周乡里都传遍了,说那个小妾就是被刘员外活活弄死的,吓得再也没人敢把女儿嫁给他。 哪想到,苏东然竟然接了这门亲事,把自己的妹妹亲自送入魔爪。 更可恨的是,那个老不死的刘员外,见苏柔阳不在,竟然想将苏小月抢走,小月今年才七岁啊,她还只是个孩子,这让罗大牛等人如何不气愤,一涌而上,想都没想的就扭打在了一起。 崭新的屋子门前,地上凌乱一片,摔破的砖瓦,砸烂的木头,就连刚刚建的屋门也少了一边,里面床上的纱帐被扯破,柜子椅子倒了一地,到处都凌乱不堪! “小月呢?她人在何处?” 苏柔阳心口一痛,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涌了上来,不可以!小月绝对不可以被抓走! 苏柔阳浑身的血液往头顶直冲,整个人的神经绷得紧紧的! “你别着急,小月没事,我们这么多人在,哪会让他把小月抢走,她在屋后面,刚才有些吓着了,我娘正陪着她!” 罗大牛话未说完,听到声音的苏小月从屋子后面慢慢走了出来。 “二姐!” 此时的小月一脸的苍白,瘦小的脸上闪着惊恐之色,明亮的大眼失去了平时的光彩,柔弱、无助、害怕、惊慌,让人一眼便心疼到不行。 “小月!” 几步上前,苏柔阳将小月抱进怀里,苏小月的身体如一片羽毛,即轻又柔,更是瘦小,让人害怕一用力就能将她折断了! 她是这样的幼小,她是这样的轻盈,让人从心底里生出痛惜! 一股强烈的怒意从心底升起!如龙卷风瞬间袭遍全身! “好!很好!苏东然!张艳云!你们真的很好!”苏柔阳紧紧的咬着牙齿,不让自己的愤怒吓到小月。 “二姐,我没事,坏人已经都被打跑了,真的,小月一点也不害怕,二姐不要生气了,会气坏了身体!” 小小的手掌抻出来,苏小月轻轻的握住苏柔阳的手。 “嗯,好,小月真乖!” 深深吸了口气,苏柔阳拍拍她的手背,站了起来。 “各位,苏柔阳在此真心的感谢大家!要不是你们拼命相护,小妹便要被恶人抓走了!”一拱手,苏柔阳向着众人一礼。 第二十一章 刘员外之死(一) “二丫你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的……” “是啊,这样的事儿谁见着都会出手,那刘员外就不是个好东西……” “啊呸!仗着儿子在镇上当官,什么坏事都敢做……都六十好几的人了,也敢打你们的主意,也不怕下辈子变成猪!” 众人纷纷不平,将刘员外骂个不停! 只是,骂是没有用的,人家有婚书在手,这事可不好办啊。 罗大牛两条眉毛快拧成了一根麻绳,一狠心说道:“柔儿,要不你跟我出去躲躲吧?” “没事,这不是还有三天吗?他说要三天后要来娶我,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他!” 苏柔阳一声冷笑,将所有的情绪都掩在心底,她从怀里取出五张银票,递了过去:“这个你拿着,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每人二两银子的辛苦费,受伤的有药费,出力的有肉钱,大家这几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等事情过了,我让大牛再通知大家!” “五十两?”罗大牛接过一惊,这也太多了吧。 “这事谁遇到都会出手,哪里能要你二两银子呢?” 众人纷纷叫嚷了起来,他们虽好钱,但苏柔阳这丫头也太大方了吧,二两银子的医药费这可不是笔小数目,他们最多也只是皮外伤,根本没什么大碍的。 “不多,大家拼着性命保护了小月,我这个做姐姐的,又怎么能小气,这其中五两是大牛哥的,另五两是酒菜钱,然后每人二两刚刚好!大牛哥,这些天麻烦你了,等会你就带大家好好的去吃一顿!” 苏柔阳不容罗大牛拒绝,将银票塞入他手里。 众人见她坚持,最后只得感谢着离开了这里,刘婶说要留下来帮她们做饭,也被苏柔阳拒绝了。 “二姐,是我没用,我没有保护好小月!” 屋子前人走一空,苏承平垂着头走了过来。 “是啊,身为哥哥,却无能保护妹妹,你说该怎么办呢?”对待苏承平和苏小月,苏柔阳使用了完全不同的方法。 “我……我要练强身体,学好武艺,保护妹妹!”苏承平小脸一白,苏柔阳的话如一把尖刀插进他幼小的心里。 “学武辛苦,你受得了吗?” “我不怕,只要能保护小月和二姐,我什么也不怕!”苏承平大喝一声,小脸坚定而执着。 一旁的弘泽轻皱眉头,这是在训练杀手吗? “嗯,好,以后二姐会教你!” 苏柔阳拍了拍他肩膀:“好了,大家都不要难过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要永远的记在心里,人弱则人欺,想要不被别人欺负,想要出人头地,就一定要有过人的本领与才智,所以承平,你不仅要学武强身,更要读书学习智慧,以后当个大官,有钱有权,如此才能真正的保护好妹妹!” “是,请二姐教我,我什么苦都不怕,我就想成为跟二姐一样能干的人!” “我也是,小月也不怕苦,小月也要保护三哥和二姐!” 三人手握着手,心连着心,在这一刻,紧紧的连在了一起。 这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有了苏柔阳的一番话言,苏承平突然长大了许多,变得不再胆小,不再柔弱。 苏小月同样也变了,抢亲产生的阴影,在她心里一扫而光,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她一心想要学习本领,想要成为像二姐一样厉害的人! 弘泽将三人的变化看在眼里,对苏柔阳的认识又加深了几分。 下午,四人一起将屋子收拾干净,门前的杂乱也清扫一空。 夜色慢慢降临,今日是十五,一轮圆月高高升起,清冷的月辉洒满大地! “你准备怎么做?” 弘泽站在屋前,月光照在他清洌的脸上,如墨的黑发丝丝垂下,散发着青幽的光芒。 苏柔阳拿着一节竹子在手里把玩,闻言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反问道:“苏东然真的有仅作主我的婚事?” “是,大夙律例,父母亡,责在兄长!无兄者,长姐如母!在你十四岁之前,苏东然都有责任照顾你,更有权做主你的婚事!” “没有例外?”苏柔阳眉头拧起,她现在虚岁也只有十三,看来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有!” 弘泽淡淡扫了一眼,凤眸里闪过笑意:“方法有两个,第一个你不会选,第二个很适合你财大气粗的性子……只是,你要拿什么来谢我?” 苏柔阳秀眉一拧:“你的救命之恩够不够?” “成交!” 明月越升越高,繁星点点,几只夜鹰从山林中飞过,二更以过,万物寂静,重重叠叠的树林里黑漆一片,与银辉的天空形成了明显的黑与白。 大谷村东边的一处院子里,四周的灯火都以熄灭,唯有刘员外最大的卧房里还有一盏微光。 屋中,银勾青帐里,刘员外盖着薄毯搂着一个小女孩睡着正香,小女孩十一二岁的年纪,面容清秀,身体光着,仅着一件透明的纱衣。 她怔怔的睁着一双大眼睛,眼珠子一动不动,任由泪水无情的划过眼角,如死人一般无神,绝望,更带着深深的凄凉…… 几件带血的器物正静静的躺在她身边,有手臂粗细的玉柱,有棱形的银条,还有几块被血浸湿的纱布…… 突然,屋中油灯微微一晃,一道黑影悄然的出现在了床前。 寒光一闪,一把锋厉的匕首抵在了刘员外的喉间,刘员外只觉得周身一凉,猛的睁开眼。 “别叫,叫则没命!说!钱都放在哪儿?” 黑影黑衣蒙面,声音沙哑,听不出男女,身形不高,但手下的力量却不弱,只轻轻一压,便割破了皮肉,丝丝鲜血流了出来。 “别别,大侠饶命,我有银子……全都在柜子里……求大侠别杀我……” 刘员外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身体抖如筛糠,身上的毯子滑落,露出光溜溜的身体,原来这家伙竟然什么也没穿。 黑衣人一扯床边的衣服,三两下将刘员外捆了个结实,然后用刘员外他自己的臭袜子塞进住他的嘴巴里。 第二十二章 刘员外之死(二) 从黑衣人进来一直到现在,床上的小女孩一动也没有动,她睁着大眼,茫然的盯着床顶,似乎那里有着什么令她着迷的东西,对于黑衣人则是完全没有反应。 黑衣人自然就是苏柔阳,她奇怪的看了眼小女孩,就在她看到她身旁的器物时,神色一凝,一股强烈的怒意升了起来。 该死! 这姓刘的不是人,他猪狗不如,禽兽不如,竟然对这样幼小的孩子做这样的事情! 她紧紧握着手里的匕首,恨不得现在就一刀扎进他心口! 就在此时,她向下一望,盯着刘员外的命根子神色更恨。 刘员外被她盯着呜呜直叫,拼命的想躲,却被捆得太紧无处可逃。 在他恶心的大腿根部,一颗颗的红包布满了他的大腿和内侧,这些包有的发白,有些已经化脓,一颗颗一片片,看得让人寒毛直竖,恶得得想吐。 特别是那一根歪倒着发黑发紫的物什,上面的脓包更多,密布得密密麻麻,散发着阵阵恶臭! 这是什么病?难道是古代的花柳? 苏柔阳连退三步,以袖掩鼻! 苏柔阳猜得不错,刘员外确实得了花柳病,也就是古代的性病,要不然明明是县承的父亲,怎么却偏偏住在这乡下里。 早在两年前,刘员外他就得了这个病,他儿子得知后,立即把他送到了这里,除了银财处,再也没来看过他。 这种病传染极强,刘员外一生好色风流,到了此时,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年了。 于是,他把年纪大些的妾室全都遣散,生怕别人知道了他的这种病,可是,没有女人他也受不了,最后,他便将目光盯在了那些不懂世事的小女孩身上。 哪想,女童的身体更让他着迷,因为他的病越来越重,已经不能人道,可是看着器物插入女童身体时的痛苦与挣扎,他是那样的兴奋与激动。 于是,两年间,他一连娶了七个妾室,全都不满十三岁,他病得越重,行为就越是疯狂,上个月硬是将一个孩子弄死在了床上。 死亡没有让他害怕,反而让他更加如魔,甚至有了要将苏柔阳与苏小月一起弄来的欲望。 “呜呜……呜呜呜……” 苏柔阳的眼神实在可怕,吓得刘员外不停的挣扎,他呜呜叫着,不断的用头点向衣柜,似乎想让苏柔阳快些去拿银子,千万不要伤了他的性命。 “放心,银子我会拿……你的命!我也会收!” 苏柔阳拉开衣柜,找出装着银票的锦盒,冷冷的望向床边。 原本,她今晚并不想杀死他的,可是他完全不是个东西,就是个老不死的人渣,这样的人渣,她若不除,实在是天理难容! 所以,她一定要杀了他! 她走到桌边,拿起烛台,将厚锦的窗纱点燃,又将床边的纱帐点上火。 “小妹妹,别怕,坏人马上就要死了,你以后自由了!” 苏柔阳看也不看急得满头是汗的刘员外,向床上的小女孩伸出了手。 “坏人要死了?他死了吗?” 小女孩茫然转过头,四周燃起的火光照在她稚嫩的脸上,她看了看苏柔阳,又看向床上急得如一头猪样的刘员外。 “没有!他没死……他还没死……你为什么还不死?去死……给我去死……死!” 小女孩突然发疯一般的大喊大叫起来,一把拔下头上的银钗,狠狠的扎进刘员外的心口,一下一下又一下,无数鲜血喷了出来,溅落得她一头一脸。 苏柔阳双眼瞪大,伸出的手背上也被鲜血溅洒:“够了,快走,再走就迟了!” 她伸手去拉,可小女孩将她甩开,完全不管不顾的一直扎下去,将刘员外赤裸的身体,扎成了一具马蜂窝。 “失火啦,快救员外!” 咚! 院子里锣声猛的响起,无数脚步声朝这边涌来。 屋中的大火越来越大,床上的被子纱帐将小女孩和刘员外完全的隔在了里面。 “快出来!” 苏柔阳连叫几声,可小女孩根本不理她,只披头散发发着狂,突然她丢下银钗,扯开刘员外嘴里袜子,拿起那根玉柱便塞进他嘴巴里。 “你不是喜欢塞吗?来啊,用力的含住,你最喜欢这样了……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玩……” 小女孩完全疯了,塞着玉柱还不满足,又将银条也塞了进去……上面下面不停的捣弄着! 突然,苏柔阳猛的回头,闪身躲到了大柜子后。 就在这时,房子轰的被撞开,几个家丁涌了进来,他们愣愣的看着被大火包围的床,更看着床上发狂的小女孩,没有一个人敢冲过去救人。 火……越烧越大,这时,又有几个女孩也来到了屋子里,她们一见发狂的小女孩,全都一起的冲了上去,有的用手打,有的用东西砸,什么都没有的,就扑上去狠狠的咬下一块肉…… “疯了,疯了……她们都疯了……我们快走……” 屋里的家丁全都吓傻的,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救员外,各自一哄而散,冲到屋子外,苏柔阳趁机也冲了出去,借着混乱与天黑,倒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她很快走进院子,正要翻墙离开时,突然有几个家丁看到了她。 “什么人?追!” 几人大喝一声,同样翻过院墙追了出去。 苏柔阳一落地,便如灵狐一般的窜向村子的小路。 然而,她的速度虽快,可却没有家丁们熟,几个起落后,苏柔阳便被人包围住了。 家丁一共四人,个个身材高大,膀阔腰圆,一看都是有几把涮子的。 苏柔阳双眼一眯,先发制人,手中匕首如银龙一般扫去,刺中一人后,翻手一掌,拍向另一人的头顶。 这是她以前最常用的招式,每一次都例不虚发,只是,这一次,她却失算了。 身体硬生生的矮上了一大截不说,力道,灵巧,全都差太多。 于是,一人被她刺伤后,另一人在她掌力刚发之时,便先一招的向她抓来。 “嗤!” 一道撕裂声响起,苏柔阳的肩膀露出了几道抓痕。 苏柔阳柔身一扭,硬生生躲开身体,迎面却闪来一把大刀。 第二十三章 分苏东然的家 大刀一譬长短,带着呼呼的风声,直劈苏柔阳头顶,带着死神的气息! 躲! 她要躲! 苏柔阳心里闪过危机,知道自己一定要躲开,可是身体却已来不及! 大刀转眼即至,迎上她瞪大的眼珠子,直直的劈来。 “咚!” 一道火花闪起,以到苏柔阳眉心的大刀猛的偏上一边,亮起一道耀眼的火花。 “一个不留!” 冷漠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小路的暗影中,竟然站着五个人,为首一人目光森冷,清冷的嘴唇吐出四个字后,身边的人闪身便冲了出来,一人一刀斩下,四个家丁便软软的全部倒在了地上,死得干净利落。 “你怎么现在才来?”苏柔阳喘着气,盯着暗处的人影。 “救了你,连个谢都没有?” 弘泽从暗处慢慢走来,懒痒痒的声音里,带着些许调笑与责备。 “哼!你可以不救?” 她挥起一个拳头,向他露出两棵小虎牙,突然,她想到什么,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谁让你出来的,家里就只有承平和小月吗?” 弘泽拍开她的小爪子,轻哼道:“我有那么傻吗?看不到这里有这么多人吗?” “你些都是你的人?呵呵……不错,不错啊……只是,这些家丁怎么办?” 有人就是好啊,人多好办事,只是,家丁都死了,她可不想有人连想到她。 “里面什么情况?” 不远处刘员外的院子里火光冲天,相信很快就会有村民出来观望。 苏柔阳大致的说了说后,弘泽一挥手,吩咐手下将家丁的尸体全都带走,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小路口。 刘员外家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夜,起初只是那间屋子着火,后来不知为什么,整个院子都烧了起来,天亮时,刘员外的家几乎全都烧光了。 除了管家与几个家奴逃出来外,其他人全都被大火烧死,还有几个家丁下落不明,有人猜测肯定是见着大火便偷了家主的钱财逃走了。 官府一连在这里查了三天,可除了一地的黑灰破烂外,什么也没有查到,只是翻出了刘员外和他小妾的五具尸体。 当时,管家与家奴全都亲眼看到刘员外是被他的小妾们杀死后放火,所以,对于这桩案子,也没有什么异议。 至于刘员外的县丞儿子也只是来瞧了一眼,然后便再也没动静了! 刘员外虽然死了,可他的死在几个小山村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几个送了女儿嫁过来的人家,成了所有村民们鄙夷的对像。 刘员外不是自然死的,他是被他的小妾们活生生的杀死的,是怎样的仇恨才会让一群十来岁的孩子如此凶残? 刘员外变态的习行也被人全翻了出来,那几家嫁了女儿的人,几年内都不敢抬头做人,只要有人见到,必会指指点点。 “快看,这就是为了点银子把女儿卖给畜生的人啊……” “啧啧,真是好狠的心啊,她们倒底是不是人啊……” “就是,这种人死了也得下地狱才行……” 无数个这样的言语瞬间席卷了附近的几个小山村,人们对死去的孩子深深的同情,对于她们的父母则是深深的厌恶。 三里村同样如此,因为有着差点儿就被嫁过去的两姐妹,而变得更加疯狂。 刘东然的屋子前,大门紧闭,一些烂菜叶子,鸡粪牛粪什么的落得到处都是。 短短的半天时间,一波一波的人不断的来到这里,他们先是骂上几句,然后不管是门上还是院子里,一通乱砸,最后呸上几口才愤愤离开。 午后,苏东然的院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这时,老村长张怀远,拄着拐仗带着他的儿子媳妇们,来到了门前。 “开门,刘东然快开门!” 砰砰砰,村长的大媳妇林氏将门拍得砰砰响。 大门没有开,听着似乎有脚步声慢慢移来。 “快开门,村长都来了,刘东然,你还不赶快的开门!再不开我就要砸门了!”村长的二儿子张千林大朝里大喊着,一脚踹在门上。 “别踹别踹,我开门……你们想做什么?”苏东然把门打开一条小缝,缩着脖子向外张望。 “哼,自然是有事找你!” 村长大儿子把门用力一推,扶着老村长,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闯了进去。 苏东然想拦又拦不住,只得赶紧把门关上,可怜巴巴的跟了上去。 大厅里,老村长已经坐在上位,他的两个儿子和媳妇各坐两边。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看着这屋里的阵仗,苏东然一气恼火,他是嫁了二丫,但二丫不是好好的吗?这些人都疯了,都有病,一个个全跑到他这里来撒野干嘛,瞧瞧他们这些模样,好像这屋子是他们的,他反而成了客人了。 只可惜,没人把他的愤怒当回事,全都冷笑着盯着他。 老村长一声轻咳,看了看这不错的客厅,点了点头,终于开了口:“今天,我们是代表苏柔阳来分家的,虽然苏柔阳是个丫头,但她下面还有苏承平,所以,你苏家所有的东西,都是她们三姐弟的一份。特别是昨天的聘礼,听说有二十两银子,这可全是苏柔阳的嫁妆,你得全都拿出来!” “狗屁,谁敢分我家的东西?” 苏东然正愣着还未说话,屋外张艳云已经冲了进来。 她红唇高扬,怒气冲冲道:“相公是苏柔阳长兄,长兄如父,父不同意,谁敢分家?” “不错,我是长兄,分不分家全得听我的!”苏东然也反映了过来。 老村长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们:“你是长兄不错,可苏柔阳已经十四岁,她有权独自居住,苏承平和苏小月,已经全都选择跟她住一起,再也不归你们管。” “胡说,我家二丫明明才十三,哪来的十四岁?”苏东然立即抓住他的话柄。 “是吗?可我的户籍上她确实是十四!” 老村长翻开手里的一本册子,其中一页正是写得苏柔阳的出生年月日,按日期算,今年正好十四岁整。 【作者题外话】:收藏啊收藏,在看书的朋友请一定收藏!还有本书书友群:307188945有兴趣的可以加入! 第二十四章 动红 “不可能?二丫明明才十三岁,你们为什么帮着她?”苏东然瞪着眼睛,差点就要失去理智了。 昨天他还高高兴兴的在家数银子,可今天为什么就变成了全村人唾弃的对像,就连老村长也欺到了家里,想要分他家的财产。 为什么会这样?这实在是太没道理了啊!苏东然欲哭无泪! “谁帮二丫了,我们帮的是个理字!”大媳妇讥嘲一笑。 “不错,你们为了些许银子,便丧尽天良的要将二丫卖掉,这样的事情,我们自然要管!爹,别跟他们废话了,赶紧分吧。”二媳妇都有些等不及了。 因为,分下来的家产全都会归她们所有。 早上,苏柔阳突然来到家里,独自与老父亲在屋子里谈了会儿话,后来,村长老爹便发了话,说要来苏东然家帮二丫分家。 不管他们从苏东然这里分到什么东西,全都归他们所有,所以此时,老村长的两个儿子和媳妇早就不耐,眼珠子四下里扫着,心里盘算着要分些好东西过来。 于是,这场好戏便正式开场了! 老村长清了下喉咙,又拿出一张白纸,照着上面念了起来:“苏家有良田十二亩,房屋三间,床柜桌椅四套,银钱三十两,其中二十两是苏柔阳的嫁妆,所以,她不参与分东西,只得银子,其他苏家之物,共分三份,由苏东然苏承平和苏小月共分……” 老村长慢悠悠的念了起来,最后苏东然分得三两银子,四亩良田,一间屋子和一些床柜,最后还有两只老母鸡。 “好,动手,东边的屋子是我的,西边的是二弟的!” 老村长一念完,他的两个儿子媳妇们便开始抢了起来。 搬动东西的搬东西,捉鸡的捉鸡,最后他们还打开院子门,冲进来五六个家仆,将两边抢空了的屋子,全都折了下来,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屋子,和一地的残渣…… “完了……完了……为什么会这样?” 苏东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刹白。 张艳云比他好不了多少,刚才她一直与你拉扯,不让他们搬东西,怀着身孕的早就受了不了,现在腹中绞痛,冷汗直流。 “金林……去,快去请大夫来……好痛……娘的肚子好痛啊……” “娘你怎么啦?血,好多血……” 一滩暗红的血液从张氏的腿下涌了出来,吓得苏金林大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老娘还没死,你嚎个什么丧?” 张氏痛得紧咬牙关,可苏金林只是大哭,越哭越大声,根本不起身。 最后,还是苏东然清醒过来,赶紧的将她抱到床上,请了个大夫过来。 大夫把了她的脉后,开了方子,说胎儿没掉,但有些弱,得吃大补的保胎。 一听要花钱,苏东然的脸便难看了起来,家里已经成这样子了,就那三两银子,光饭都不够,哪还有钱买补药。 于是,看着昏迷不醒的张氏,他将大夫请在屋外,最后只开了一些普通的药。 这边苏东然这里乱成一团,苏柔阳这里却是欢声笑语! 停了两天的工人们重新来到了这里,按着一千两院子的图纸开起了工,当然,他们也只是整整地,挖挖院墙的沟,真正建院子的人还没有来。 一个俊美不凡的少年蹲在地上捡着石头,在他的身边,凑着几个村里的少女,她们叽叽喳喳的与少年说着话,少年多半听着不回答,如若点个头,或是嗯一声,少女们则轰的两颊晕红,扭着脸娇羞满面。 少年自然就是弘泽,虽然还是穿着乡下人的衣服,但没有戴帽子的他,完全露出面容后,深深的吸引了一大批村里少女的芳心。 只要弘泽出来做事,她们便会如苍蝇般的围了过来,帮他做事,为他倒水,她们从早忙到晚,根本不要一分工钱,只要苏柔阳不赶她们走就万分感激了。 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蹲在一棵桂花树旁,拨着树下的杂草,虽然他是在拨草,但目光却以弘泽为中心,注意着四方,他就像一把锋厉的宝剑,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便会豪不犹豫的出鞘。 “唉,真是让人嫉妒啊!” 屋中,苏柔阳收回目光,那个男子名叫北炎,苏柔阳前天晚上也见过,正是弘泽的手下,也是他最信任的人吧。 要不然,他那么多的手下全都没在,只留下北炎一人,可见其的不同之处。 这时,院中传来一阵笑声,也不知是谁说了什么,围着弘泽的少女们一个个捂嘴,笑得花枝乱颤,引得做工的众人全都盯了过去,眼里冒着光。 “小月,你去外面玩会儿,顺便把阿泽叫进来,我有事找他!” “好!”小月放下手里的笔,小跑了出去。 很快,一身灰衣的弘泽走了进来:“找我做什么?我正忙着呢?” “切!” 苏柔阳瞪了他一眼,将一个锦盒推到他的面前:“这是从那里得来的,我想分给那些孩子的家人!” “有多少?”弘泽在桌边坐下,没有打开锦盒。 “一千两银票,和三百多两碎银!” “不行!”闻言,弘泽断然摇头。 “为什么?” 苏柔阳不解,原本她是想抢些银子,再吓一吓刘员外,让他不敢再娶她。 可是知道了那些小女孩的遭遇之后,她当场便决定要杀了他。只是小女孩抢先她一步而已。 那些孩子那么惨,她们全都死了,她现在能做的,也就是为她们的家人分一些银子了。 “这几天你听得还少吗?有多少人在骂她们的家人,正常的家人,会有人把孩子嫁给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吗?虽然他们全都喊冤,说他们实在不知情,要不然决不会同意,可事实就是事实,那些孩子,全都是他们的贪心给害死的。”弘泽一针见血,面色冷淡。 “那我就什么也不做吗?”这个锦盒里的钱,她是不会私用一分的,因为不仅肮脏,更是那些可怜孩子们换来的血命钱。 弘泽的手指敲击在木桌上,咚咚咚的发出好听的声音,目光在苏柔阳的脸上流转。 第二十五章 表哥 很快,他有了主意,说道:“即如此,那你便用这些钱收留一些可怜的孩子,特别是那几位家中的弟弟或妹妹,即然父母狠心将她们嫁给个老头子,自然对下面的子女也不会太好。” “行,这个主意好,只是想要不暴露身份,又要将人弄来,只怕有些困难!” 虽说接收了原主的大多数记忆,但二丫原本就是个山村小丫头,见识太少,弄得苏柔阳现在一遇到事情,便觉得脑中一片浆糊,也不知该怎么办? “这有何难?包在我身上!”一点她额头,弘泽起身就走。 “可恶,哪里逃!” 苏柔阳痛得大叫,龇牙咧嘴起身就追,两人从屋子追到屋外,又从屋前追到了一大圈。 罗大牛站起身,看着两人的身影,心里升起莫名的不开心。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 “咦?孙管事,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德胜楼的孙管事,他下了马车,径直而来:“苏姑娘,这几天怎么没来德胜楼啊,还有十道菜没教呢?” “啊?现在吗?行,我现在就跟你走!” 苏柔阳拍了拍身上的杂草,谦意的笑了笑,孙管事不来,她还真把这事快忘光了。 “我跟你一起去!” 苏柔阳正在上马车,弘泽跟北炎走了过来。 “你去镇上干嘛?” 苏柔阳把他拉向一旁,这家伙,不是见不得光吗?别以为来了几个手下,就可以大摇大摆起来了,她这里才刚刚太平,可别又招惹些厉害的狠家伙才好。 “放心,我现在哪里都可以去,而且这里也安排好了人手,你完全不用担心!” 弘泽甩开她扯着的袖子,直接坐在了马车上。 “……” 鞭子一扬,马车缓缓上路,一路上,孙管事对苏柔阳是即热情又客气,宽敞的马车里,备有茶水和精巧的点心。 “苏姑娘,这两位是?”孙管事向着弘泽略一点头,算是见礼。 弘泽闻言嘴角勾起一抺怪笑,看了眼苏柔阳,说道:“我是她的……” “表哥!他是我表哥,你可以叫他阿泽!” 苏柔阳心里一跳,赶紧抢着回答,然后一指北炎:“他是二表哥北炎!呵呵!” “哦,原来是两位表哥啊,苏家果然卧虎藏龙,个个聪明机智,仪表不凡!” 孙管事欣赏的不断点头,其实他的心里早就惊涛骇浪,自从这两位上了车后,他便觉得自己不自在起来,仿佛车里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家从京城来的那位主子。 虽然弘泽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跟他说,但只是他一个眼神望来,便让他心中畏然,还有那位叫北炎的,浑身杀气浓重,分明是手染过鲜血的亡命之徒。 苏柔阳说他们是她的表哥,她们苏家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吓人啊! 一个个全都不是普通人啊,什么时候山野村民都变得这么厉害了? 孙管事的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对面的弘泽看了他一眼,移开目光,放在车坐上的手指,隔着宽松的袖子去勾苏柔阳的小手。 一勾,苏柔阳的手移开点,没勾着。 再勾,苏柔阳狠狠的瞪来,眼神似要吃人一般! 弘泽挑眉一笑,根本不怕,又愉愉的勾了过去…… 两人一个躲,一个不断的勾,狭小的空间,两人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精彩。 对面的孙管事心里突然一亮:“哦,原来两人是这样的关系啊?看苏姑娘红着脸,生怕被他发现的样子,可真有趣,好好好,两人一个聪慧,一个俊美,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哈哈!” 他干脆闭上眼,嘴角翘了起来。 “看你做的好事,害得别人都误会了!”苏柔阳一掐弘泽手臂,凶巴巴的凑近他小声说道。 “误会什么?我们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吗?”弘泽凑到她耳边,热气全吹到她的脖子里。 “误会我们……” 苏柔阳一抬头,双唇竟然擦过弘泽的脸颊! 温暖的触觉传来,天啊,这家伙什么时候离她这么近了? 不要啊,不要,她的脸千万不要红!不要红! 可是,有些事情是她自己没有办法控制的,就比如此时,她越是害怕,但她的小脸却仍然慢慢红了起来。 因为弘泽离她实在太近了,一头黑亮的头发随意束着,垂在肩头,散发着好闻的淡淡香气,光洁白润的脸旁上,嘴唇优美如樱花,肌肤细致如美瓷,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眸如朝露如清泉般无暇,隐含着丝丝雾气,带着三分调皮七分情深,似乎正在望着他心爱之人一般多情,看得苏柔阳的心砰砰乱跳。 “这车里怎么这么热,把窗户打开点吧!” 苏柔阳突然把他推开,拉开一侧的窗帘,吹着清风,望向车外的风景。 弘泽低笑两声,也不折穿她刚才的心慌。 听到这笑声,苏柔阳本想给他一拳,但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北炎将一切看在眼里,最后他千年不变的冰冷面孔,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主子在这里很开心!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五里路一晃而过,马车很快进了镇子,来到了德胜楼前。 几人下了马车,直接上到二楼,王掌柜的站在一间包间门前,见她到来,立即迎了过来。 “苏姑娘,里面来了几位京城的贵客,今日你可得拿出些真本事做些好菜,价格好商量,若是贵人们高兴,我还另外有赏!” “行啊,没问题,我一定让他们吃得满意吧!” 一听有钱赚,苏柔阳心中一乐,正愁没处赚钱子,现在就送上门来了。 “好,里面请,我来替你介绍!” 王掌柜一听,赶紧将她请了进去,留下弘泽与北炎在二楼的大厅里坐下来等。 弘泽也不介意,喝着茶水,悠哉悠哉的望着空荡荡的大厅。 屋子里,苏柔阳一进去,便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贵气。 雅致的包间里,围坐着五个人,每个人都衣着华丽,满面贵气,那种贵气,不是用金银装点出来,而是从内而外的一种气息。 他们是三男两女,年纪最大的男子年约二十四五,一身白袍,面若冠玉,修长的大拇指上戴着一块祖母绿斑指。 第二十六章 七公子 他的左边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玉树临风,一身暗青色锦衣,显得他英气勃勃。 最少的男孩,则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大眼乌黑,铮铮有神,显得非常有灵气。 两位女子,一个十二,一个十五,两人长相有六分相似,应该是一对姐妹花。 “七公子,这位便是苏姑娘!”王掌柜向着白袍男子一拱手道。 “之前的菜品是你创出来的?”七公子转动着拇指上的戒指望来。 “正是!”苏柔阳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好俊俏的男子啊,竟然跟阿泽不相上下,原以为阿泽已经是这世间难得的美人,想不到这才几天就又遇到了一个,哇呜,看来穿越的她,很有美男缘份啊。 如果用吃的来比喻两人,眼前的七公子,就像一盘刚做出来的鲜奶蛋糕,看着诱人,尝着香甜,让人一想到就口水直流。 而弘泽则是一碗红豆冰沙,看着冰冷,吃进嘴里却回味无穷!哈哈哈!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七哥傻笑,难道他脸上有吃的吗?”最小的男孩突然望来,说的话气得苏柔阳想打他。 “你竟敢瞪我,再瞪本少爷就让人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听说你会做好吃的菜本少爷才来的,要是等会儿不合本少爷的意,哼哼!小心你人头落地!” 小屁孩放下狠话,听得苏柔得直皱眉,这是哪里来的小少爷,好大的威风啊。 “十三弟!”七公子出声制止。 另一个少年则笑了起来:“好了,你也不要被吓着了,好好的去做菜吧,做得好有赏,做得不好……” 少年脸色一板,做了个手刀:“人头肯定不保!” “荣烈表哥,你干嘛也吓她!”最小的小女孩嘟着嘴,朝荣烈吐了下小舌头,一脸的可爱。 “就是,再这样被你们吓下去,等会还能有好吃的吗?苏姑娘,你不用担心,尽管放心的去做,不管好坏,你都会没事的。” 绿衣少女一脸温和,笑起来如清荷一般纯洁,美丽的眸子里带着笑意,真诚而温暖。 “姐姐说的是,苏姐姐你赶紧去做吧,夏儿的肚子都有点饿了!” 小女孩叫荣夏,正是荣烈的表妹。 原来这五人,最大的与最小的男子是兄弟,绿衣少女荣媚与荣夏是姐妹,与荣烈则是表亲关系。 几人一阵调笑,苏柔阳应了声是,再次瞪了眼小十三,出了屋子,叫上弘泽两人,一起去了厨房。 厨房里,此时十几位大厨们全都在,新鲜的蔬菜瓜果和鸡鸭鱼肉摆了满满一大桌,全都是清洗好了,只等着苏柔阳来做。 苏柔阳也不客套,简单打过招呼后,目光盯在了这些食材上。 看得出来,刚才那五人,非富即贵,都不是普通人,要做什么样的菜才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呢? 其他人倒也还好,性格不算差,但那个叫十三的小屁孩,只怕没那么容易对付。 做什么呢? 苏柔阳扫了一圈,也没想出什么特别的菜式来。 这桌案上食材虽多,除了各种肉类,也只有几种白菜,即没有土豆,也没有番茄,要不然,就能弄个薯条汉堡什么的。 看来这个时代的吃食真的是非常简单啊,简单到苏柔阳快要无语了。 “京城以汤食为主,但大户人家也会炒两个小菜,只是猪油精贵,除了炒别的也不会!”弘泽突然说了话,叉着手臂,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除了炒?” 苏柔阳一愣,紧接着,她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什么,抓起一把花生笑开了花:“就你了!” “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大厨刘师傅赶紧凑了过来,这样学习的机会可不多。 “你们就把上次我教的几道菜做出来,其他的我来做。” 说着,苏柔阳抓起半碗花生米,洗了洗后,做起了第一道菜,油炸花生! 有了灵感,第二道,第三道,很快,她便做出了四道,全是炸得香香的金黄的菜式,刘师傅的菜也一一做了出来,只见满屋子里飘着香气,一盘一盘的菜肴摆得满满当当。 “好了,菜齐,可以上菜了,阿泽,你跟我一起去,等会你可得帮我哦!” “帮你做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 随着十八道精美的菜式送进屋子,苏柔阳与弘泽重新回到了包间里。 “看着还不错,闻着也挺香,就是不知道吃起来如何?说吧,这都是些什么菜?” 十三伸长了脖子盯着桌上的菜,嘴里虽然挑剔,可眼里的亮光早以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其他人同样也是如此,对于吃了一辈子的饭菜,突然有了完全不一样的做法与味道,心里自然十分好奇。 “这盘菜名叫香酥花生米,十三少爷,你尝尝看!”苏柔阳作了个请的姿式,笑得眉眼弯弯。 “看着也没什么特别……” 十三夹起一粒放入嘴中,一咬,咔嚓一声脆响后,他突然闭上了嘴巴,几下将口里的花生米咽下后,一连又夹了三粒,四粒,一连十几粒不断吃着,直到他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时,他才轻咳一声放下了筷子。 “还行吧……七哥,你们也尝尝!”两朵红云升上脸颊,此时的小十三倒有了两分可爱的模样。 “嗯,又脆又香,真好吃!”荣夏第一个给出了赞赏,一粒接着一粒的吃着,看她吃得欢快,小十三再次拿起了筷子,不甘示弱的与她抢了起来。 “确实独特,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小小的花生米竟能如此的脆香!”绿衣少女荣媚笑望了过来。 苏柔阳她拿起桌上的酒壶,为七公子与荣烈各倒了一杯酒,说道:“这道香酥花生米其实是一道下酒的菜,不管是独饮还是众聚之时,只要有一盘花生米,那便能喝得尽兴,是最好的下酒菜了!” “哦?”荣烈来了兴趣,一口饮尽杯中酒,很快哈出一口酒气,大笑了起来:“不错不错,果然是最好的下酒下!” “想不到苏姑娘对酒也有研究!”七公子轻轻泯了口酒,看向苏柔阳。 第二十七章 我长大了就娶她 “饭菜与酒本是一家,七公子,请尝尝这道干煸脆鱼,还有这一道百里藕夹和小朋友最喜欢的羊肉串!这四道菜是我今天所做,其他的想来各位已经都尝过了,请!” “小朋友最爱吃的?难道说的是本少爷?” 小十三一仰脖子,想证明自己不是小孩子,可肉串就在眼前,炸得金色的肉块上洒着香浓的白芝麻,诱得他的舌头都要伸出来了。 “那本少爷就尝尝吧!” 这里他最小,这道菜当然由他来尝,只是一块肉串进口后,他红艳艳的小脸欢快了起来:“嗯,好吃,这是什么肉,又香又嫩,真是好吃……这鱼也好吃,还有这什么来着,藕夹是吧,也好吃……呵呵好吃,全部都好好吃!” 十三必竟是个孩子,虽然身份尊贵,但在吃的面前,很快也会露出孩童的本性,此时他两手齐用,一手一个藕夹,一手一根肉串,吃得满脸是油,开心不已。 “苏姑娘今日所做的这几道菜,想来都是用油炸而成,虽有些油腻,但确实好吃,再配上这碗冰糖雪梨水,真是独具匠心!”绿衣荣媚赞道。 “那你以之见,此菜可独挡一面?” 七公子一一尝过菜品后,放下筷子询问。 他今日请来的这些人,十三他们自然是带出来玩的,但这位荣媚,却是他请来品菜的,别看荣媚年纪小,但做出的菜连太后都称赞。 “自然可以,不知是否可请苏姑娘教我做这几道菜呢?”荣媚笑着点头,望向苏柔阳。 “没问题,这些菜都很简单,保证你一学就会!” 荣媚一直对她客客气气,长相又温柔甜美,语气还带着亲近,这样的女子,苏柔阳自然不会排斥。 “对了,现在可以上最后一道菜了!” 苏柔阳话一落,屋中所有人都向她望来。 只见苏柔阳走到弘泽身前,将一盘玉碗放到他手里,让他端稳后,从腰间摸出三根竹筷,竹筷上有油一点就燃,然后她两手交换着不停的往上扔,竟是玩起了杂耍。 “哇,好!这个有趣,福全,赏!赏一百两!” 斗大的火苗在苏柔阳手中上下窜动,带着炫目的红光,小十三哪里见过这种奇景,拍手大叫着要打赏。 荣夏小姑娘也同样看得精精有味,这样大的火,她是如何做到的,难道就不怕抓错而抓到有火的另一端吗? 荣媚秀气的双眼闪闪发亮,在这火光中,她突然慌然大悟,原来菜品还可以这样做出来,她以前果然是坐井观天了。 “苏姑娘你今年几何?可有许了人家?不如以后就跟了我吧?我一定要把你娶回家!” 荣烈突然站了起来,兴奋的双眼冒光,吓得苏柔阳小手一抖,差点将筷子掉到地上,她横了荣烈一眼,呼的一口气吹向火头,砰的一声火苗窜入弘泽碗里,腾的升起三丈高。 哧哧的油炸声响起,弘泽碗里装的是一碗醉虾,被火一点,喷起老高,带着水浸溅得到处都是。 弘泽向后一仰,不让酒火喷到他脸上,身体一转,火花偏向一旁。 “哈哈哈……有趣有趣,真是好玩,荣烈,你不要跟我抢,她是我的,苏柔阳,你以后就跟着本少爷,天天给我做吃的!”小十三拍着桌子叫嚷起来。 “你才七岁如何能成亲?”荣烈瞪起眼珠子,一副要打架的模样。 “我长大了就能了,她先给我做饭吃,然后我长大了再娶她不就行了?”小十三毫不示弱,眼睛同样瞪得大大的。 “不可能,你住的地方她跟本进不去,又如何娶?” “我不管,反正你不许跟我抢,她必须是我的,我就是要娶她,就是要,就是要……”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吵得面红耳赤,就像一对斗鸡。 “苏柔阳你说,你说要跟着谁?是不是肯定选我?”荣烈突然来到苏柔阳前身,想要抓住她肩头,手一滑却不知怎么的没抓到。 “哼,她没得选,本少爷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小十三同样冲来,可怜他人小个子矮,现在一站起来,只到苏柔阳的胸前。 “谁说不能选?我是大人,现在就能娶她,可你却还是个毛孩子!” “大人又如何?宁成候会让你娶一个乡下女人吗?” “那你更没资格,你出一趟门都得求好几天,还妄想随便带人回去?那就是做梦!” “我呸,父皇最疼我,我求他他一定会答应!” 苏柔阳一阵头痛,赶情这两位,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小候爷,还真是看得起她啊。 “最后一道菜名为醉虾,请各位品尝!” 苏柔阳心里翻了个白眼,将醉虾放下,将再次缠过来的两人一推,行了一礼后,向外走去。 “喂你别走!” 荣烈反应过来,就要去追,却被十三扯住,两人谁也不让对方离开,扭打在了一起,双方的奴仆们赶紧扑上去帮忙。 “苏姑娘请留步!” 苏柔阳刚走到一楼,王掌柜的追了出来,将她们请进一间包房里:“这是今日五道菜的菜钱一百两,这是十三少爷的打赏也是一百两,还有这五十两是七少爷赏的,请姑娘过目!” “二百五十两?” 苏柔阳接过,撇了撇嘴,她今天还真是够二百五的,竟然被两个小屁孩抢要求亲,不对,不是求亲,而是当她是货物一般的要来要去,根本没问过她的意见!哼! “苏姑娘,刚才之事在下替令弟向你道谦!”下人挑开里屋的帘子,一身白衣的七公子正坐在桌前。 “只是令弟吗?”苏柔阳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弘泽同样如此,根本没当自己是外人。 七公子看了弘泽一眼,此人容貌出众,做事沉稳,身手更是不凡,刚才那醉虾突然着火,他虽受惊,却稳如泰山,手里的汤汁没有荡出一滴,而且能在得知了他们身份的情况下还如此淡定的人,绝对不简单! 特别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却让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难道他们什么时候见过面?那会是在什么时候呢? 可惜无论他怎么想,脑子里也没有半丝关于弘泽的印像。 第二十八章 荣烈 “荣烈自然也有错!” 七公子移开目光,望向苏柔阳:“苏姑娘,不知你家传的菜品是否还有?德胜楼将在三日后重新开业,是整个大夙国十九家德胜楼全部推出新品,所以,我想邀请苏姑娘成为我德胜楼的特级大厨,每一两个月推出一些新菜,薪资每月三百两,不知姑娘可否愿意?” “特级大厨?每月三百两?那一年……不就是三千六百两!” 苏柔阳一愣,快速的算了起来,一年三千六百两啊,真是好大一笔银子啊。 “咳!” 突然,一旁的弘泽在桌子下踢了她一下:“表妹,咱家的菜谱你都卖得差不多了,哪还有什么可卖的?七公子主意虽好,你也不能这样坑人家!” 苏柔阳横眼瞪来,这一声表妹叫得她鸡皮咯哒都起来了! 不过,对方开这么好的条件确实有些可疑。 她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我要再想想,不瞞七公子,我家的菜谱确实差不多卖完了,所以……” “应该的,苏姑娘是该想想,但也请不要想太久,就算家传的菜谱没了,但我更看中的是苏姑娘对菜式的独道之处,所以,菜谱之事不用放在心上,荣媚姑娘也是爱菜之人,她刚才一直表示,想与你一起研究新菜!” 七公子声音温润,话语间让人如沐春风一般!清逸的容颜,配上深幽的目光,看得苏柔阳差点就要点头。 “行,我们会好好考虑的,走吧表妹,小月还在家里等着咱们呢!” 弘泽一把将她拉起,不等她再说话,带着她向外走去。 房门关上,屋中安静下来,七公子静静的泯着手中的茶水。 “查出他是谁!” “是!” 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飘来,拱手后一闪又消失不见。 苏柔阳被扯着拉出了德胜楼,一上到大街,她用力的将他甩开:“痛死了我!” “你也知道痛?刚才那火烧过来,我再慢一点,眉毛头发都烧光了!” “啊?” 苏柔阳一愣,原来他是在气刚才的那碗醉虾啊。 看着弘泽板着的脸,苏柔阳有些心虚起来,扯了扯他的袖子,摇着道:“那不也是没办法啊,要不是这样挺而走险,哪里能得一百两的赏钱,阿泽,阿泽,别生气了,我是知道你身手了得,肯定不会有事才找你的,阿泽,我请你吃好吃的吧,糖葫芦怎么样?” “不要!”弘泽甩开她的手,转过身不理她。 “那吃桂花糕,甜甜的软软的,你一定喜欢吃!”苏柔阳再次缠了过来。 “我才不要!” “绿豆饼?牛肉汤?要不就吃大烧鸡,你上次最爱吃的了!” “不要不要全都不要!”当他是小孩子吗?竟然这样哄他!弘泽气得转身就走,却没注意到一旁的北炎,脸色古怪得都快抽筋了。 这还是他的主子吗?此时的这副模样不就是个想要人哄的小孩子吗? 苏柔阳正要追去,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苏姑娘你们是要回村吗?我送你们回去吧。”孙管事站在车前,即是他接来的,自然要亲自送回去。 “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 苏柔阳一把将弘泽扯住,转身对孙管事笑道:“倒是还有一事,想问问孙管事?” “苏姑娘请说!” “我想送我家弟妹来镇上读书,不知孙管事可认得这里的书堂?” 这是苏柔阳这两天一直在想的事,经过刘员外之事后,她也发现了自己对这个架空王朝所知太少,虽然百无一用是书生,但读书认字仍然非常重要。 要不然就像几天前,她画的画一样,一出手便会被人嘲笑! “镇上最大的书堂名叫望尘居,是当朝大诗人唐文尘,唐老所开,唐老所收弟子,不看家世,不看书礼,只要能过他的三道考题便行,我家掌柜与他有些交情,不如请他写封荐书,你再带人前往一试!” “这样啊?那行,那就麻烦王掌柜的了!” 苏柔阳拱手一笑,她长相甜美,笑起来眉眼弯弯,可不管什么时候,都落落大方,没有一丝乡野丫头的气息,行礼也是男子式的江湖豪气,让人忍人不住刮目相看,心升欢喜。 告辞了孙管事,苏柔阳扯着弘泽在街上逛了起来。 说起来,来镇子也有好几次了,可要说真正的逛街今天还是第一次。 之前她要买的东西太多,只要看到需要的,便直接买下来,都没好好逛过。 “咦,这个钱袋不错!” 一张店铺的门前,挂着几个皮袋子,看着像是钱袋,却比一般的要大上一些。 “老板,这个多少钱?” 苏柔阳选中一个灰色的牛皮钱袋,她早就想要这样一个袋子了,可以将她的银钱放在里面,不怕水浸,也可防虫蚁! “姑娘好眼光,这位公子身形修长,佩戴这枚钱袋,与他正好相合!”掌柜的乐呵呵的夸着自己的东西,却没注意到卖东西的两人都变了脸色。 “掌柜的,是我要用,不是他!” 苏柔阳小嘴一嘟,这是什么眼光啊,明明是她在问价钱,为什么会以为是她要给弘泽用的呢? “多谢表妹,就这个吧,虽然有些丑,但勉强也能用!” 弘泽将钱袋取下来直接挂在腰间,一脸的得意。 “喂,是我先看中的,还给我!” 苏柔阳伸手去抢,弘泽一闪则溜得老远。 苏柔阳气得腮帮子鼓得老高,没有办法,只得再选了一个栆红色的,付了钱,正要追去,却听到有人突然喊了声她的名字。 “苏姑娘!” 那声音带着惊喜,更带着兴奋,不正是刚刚在酒楼里抢得面红耳赤的荣烈吗? 荣烈大步向着苏柔阳大步走来,一身锦衣被风吹得咧咧作响,不凡的五官,高贵的气质,引得四周一些大姑娘小媳妇们纷纷张望。 “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你的呀!苏姑娘,你是要回家吗?我送你吧!”荣烈笑得一脸深情,望向她的目光闪闪发光。 “不用了,我现在不回家!”苏柔阳面无表情。 第二十九章 你是哪个府上的 “那我陪你逛街,你喜欢什么,我全都买给你!”荣烈笑嘻嘻的凑了过来。 这样仔细一看,原来这小丫头长得还挺好看,灵动的双眼,小小的鼻子,红红地嘴唇,就现在发怒的样子,也别有一番风情,比京城里那些缠着他的千金小姐们强太多,也顺眼多了。 荣烈的心里吹过一阵春风,十五岁的他第一次看一个女孩子,看得脸上升起了红,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涮! 苏柔阳一甩手,一根银钗从袖中飞出,叮的一声将荣烈的袖子定在了门上:“不用!” “哇,好厉害!” 荣烈用力一扯,袖子竟然没动,他再次用力,才将银钗拨了出来,他定定的看着入木一寸长的银钗,眼里全是佩服之色。 只是等他抬头时,身前的人儿已经走得没影了。 “喂,苏姑娘你别走啊!”他大喊一声,不顾下人的劝阻,再次追了过去,可哪里还找得到倩人的芳影。 逛街的心情就这样被人破坏了,苏柔阳将荣烈列为了不喜份子,暗道下次再见到他,一定要好好给他点教训才行。 与弘泽会合后,苏柔阳重新买了辆马车,带上一些吃的用的,向着三里村而去。 之前的那辆马车,给了罗大虎用,当罗大牛说了她想与他们做生意后,罗大虎一家子很快便答应下来。 两天前,罗大虎带着王仁南还有两个村里的兄弟,带着银子便出发了,他们每人各自负责两处地方,孙管事的与各地的德胜楼都打过招呼,只等他们货到,就会直接付钱。 这样的事情不算太难,只是有些锁碎,需要人去跑,去张罗,龙虾以前并没有什么人吃,苏柔阳定了两文钱一斤,一百收三百两,应该可以应付这个夏天。 而以后人人都知道龙虾可食之后,只怕产量就会大减,到时就需在人工养植,当然,这也是后话,只怕以后苏柔阳就看不上这样的小生意了。 “那个小屁孩子是十三皇子?那荣烈为什么敢与他打架?”马车悠悠,苏柔阳靠在车上昏昏欲睡。 “荣烈是宁成候最小的一个儿子,其上他还有一个哥哥在兵部做事,有一个姐姐,是宫里的容妃,也就是十三皇子的母妃!所以荣烈虽是臣子,却也是十三的小舅爷。”弘泽淡淡同样闭着眼淡淡道。 “哦……那十三喊七公子为七哥,那他也是皇子,看他的年纪,应该不同一母同胞的吧,还有荣夏两姐妹又是哪个府上的呢?”苏柔阳没有睁眼,任由马车将她的身体摇得左右晃动。 “哼,七公子自然是德胜楼的真正主子,不过,他不是一般的皇子,他是辰王爷,十年前就出了宫,娶了太傅家的女儿自立门户,是眼下最炙手可热的接班人选,你刚才为了区区三百两就想卖命给他,要是被魏王知道你帮他敛财,十条命也不够你花!” 不知何时,弘泽睁开了眼,清洌的眸光与迷糊望来的苏柔阳对了个正着。 “呵呵……我哪知道这些?我只是想赚点小钱,你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党派之争这种会要人命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参加了,哦对了,你还没说荣媚呢,她们两姐妹看着人不错,是哪个府上的?” 弘泽没好气的看来,看她笑嘻嘻的模样,哪里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党争:“荣媚的父亲是威武大将军,也是宁成候的胞弟,荣烈与荣媚和荣夏她们是表亲。” “那你呢?你又是哪个府上的?” 苏柔阳突然好奇一问,能把京城里的大家族认得清清楚楚的,身份肯定也不低。 而且刚才辰王爷不时的盯向弘泽,那眼光,分明带着疑惑,两人说不定以前就认识了。 “问那么多干嘛!” 弘泽一声冷哼,闭上眼,不再看她。 他是哪个府上的?这句话他回答不出来! 明明是温暖的家人,明明是熟悉的府宅,可相隔十二年再见,全都变得物是人非!与他再也没有关系,也再也融不下他这个外人了! 车中一阵安静,明明是艳阳的六月,苏柔阳却一阵哆嗦! 好吧,她一不小心就问到了人家的伤心事,也怪不得别人给她冷脸了。 即然知道了德胜楼的目的,那接下来的事情也好办了,她已经卖了不少的菜给他们,现在除了送送龙虾,其他时候她应该也没什么机会过去了。 偷偷向弘泽望来,十七岁的半大少年,此时正抿着唇闭目养神,一缕乌发从额间垂落下来,遮住他红黑的伤口,往下是浓密的眉毛,密密麻麻十分有形,下面一对翩然的眼睫毛微微翘起,看得让人心中嫉妒,这眉眼,这闪着幽光的黑发,竟长得比女子还好看。 悬鼻正挺,明明是秀气的五官,眼中却带着一股子凛洌之气,一瞪眼杀气重重,笑起来时却又带着一股子痞气,真真是个变化多端的大孩子! “看什么?”弘泽突然睁开眼。 “看你钱袋,你还没付银子呢?谢谢,二十文!” 苏柔阳伸手抓去,就在快碰到钱袋之时,小手一把被弘泽握住,一扯一拉,苏柔阳扑入他怀里,大手搂上她的腰。 “放手!” 苏柔阳岂能让他抱住,身体如鱼一样的向下一滑,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压着石头,颠簸的向右一摇,苏柔阳借机一掌拍去,拍得弘泽整个人向后一仰,脑袋咚的一声撞到车壁上。 “哈哈哈哈哈……” 看着捂着头,眼角直跳的弘泽,苏柔阳大笑了起来,一旁的北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全咽了下去。 他本想喊一声小心,可主子又搂又抱的,他实在是不敢插手,要是引得主子误会,那可就不好了。 天上白云朵朵,清风佛面! 马车一路驶向三里村,很快便回到了家门前。 “柔儿你回来了!”马车一停,罗大牛便迎了过来。 下午的太阳很烈,罗大牛穿着一对对褂,光着的两只膀子上汗水一道道从鼓起的肌肉上流下来。 “大牛哥,你怎么一身的汗,累了就歇歇,可别累坏了!”苏柔阳跳下马车,将一个大桃子递到他面前:“来解解渴吧!” 第三十章 十七年前 “谢谢柔儿!” 罗大牛笑眯了眼,在衣服上一擦,咔嚓咬下一大块,清甜的果肉之香在口里散开,甜到了他的心眼里。 “大家都来休息会儿,吃些桃子!” 苏柔阳又从车后搬出两筐大桃子,这是她刚在镇子上买的,一筐只要三十文,真是便宜又划算,她尝了一个后,直接买下两筐。 她将一大筐留在外面,将小些的一筐让北炎搬进屋子里,更将车里刚买的一些杂物也全搬了进来。 “二姐你回来啦!” 小月从桌前跳了下来,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正是她刚练习的字。 即不用再为吃穿发愁,小月与承平自然该要学习了,所以这两天,两个小家伙一直乖乖的呆在屋里练字,为着上学堂而做准备。 “嗯不错,小月写得真好,这字方方正正,一看就是好字!”苏柔阳摸摸小月的头,将一个大红桃子放在她手中。 “二姐,我的呢?” 苏承平同样拿起一张纸,明亮的大眼里分明在等着夸赞,希望能得到一个姐姐的大苹果。 “你是哥哥,要吃自己拿!” 苏柔阳逗弄着他,承平什么都好,勤快又聪明,就是心太善太软了,没有男子汉的钢强之气。 苏柔阳拍着他的肩膀,就在承平小脸快垮下去之时,呵呵一笑:“都好都好,承平写得也好,不快洗一盘子桃子给刘婶送去,她照顾你们一天,不应该吃个大的吗?” “应该,我们这就给刘婶送去!” 承平脸上扬起笑,拉着小月,一起跑了出去。 晚上大伙儿自然又是吃了一顿好菜,苏柔阳发现,这里的人,不管菜的味道是好是坏,只要有鱼有肉,他们就能吃得开怀。 所以,她从镇子上带回了半条猪腿,让刘婶大大的煮了一锅,配着大碗的青酒,大伙儿吃得是心满意足。 对于苏柔阳的大方,短短的几日里早以传遍了附近的村子,不说平日里的吃食,就是那日刘员外来抢亲,他们每人就得了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啊,许多人拼命的赚三个月也不一定能挣到,但在苏柔阳这里,却小手一挥就给他们了。 当然,苏柔阳是感念他们保护了苏小月,也正因为如此,让更多的人知道了三里村有这样一个重情重义,全心全意疼爱妹妹的好姐姐。 这不,从早到晚,不时的都有人跑来这里观望,只希望苏柔阳这里差工人,自己也能在这里做活儿。 只是,苏柔阳并不想增加人手,而且来的大多数只是些散工,并不是真正会做房子的人,并且其中一大半,还是一些俏丽的丫头和妇人,她们不知从哪听说了弘泽,三不五时的便会有人来瞧他。 似乎弘泽一夜之间成了如明星一样的人物,只要看他一眼,便能引得妇人们面红心跳,捂脸而逃。 对于这样的情景,苏柔阳当初真的是没有想到,早知道弘泽有这样的能耐,她直接把人往空地一拉,看一眼三文钱,摸一下五文钱,亲一下十文就行!哈哈……要不了多久,她就发大财啦! 忙碌了一天,月亮再次升起,清清冷冷的照着大地!苏柔阳指挥着小月与承平在空地上跑步! 书要读,身体也要练,承平与小月两人常年吃不饱饭,身量比一般的孩童矮了一大截,虽然这几天脸上渐渐有了些颜色,但离强壮还差得远。 所以,现在对他们最好的健身之法便是慢跑! “继续跑,调节呼吸,控制心跳!” 苏柔阳在前面带头,身后的承平额头全是汗水,气喘虚虚,显得有些跟不上。 小月比他的情况更惨,跑了短短的一柱香工夫后,她的小脸苍白如纸,两条小短腿左一步右一步的左右摇晃,虽然紧紧的咬着牙齿坚持着,但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 “北炎,你看她这方法可好?”屋子旁的老槐树下,弘泽翘着二郞腿歪坐在一把椅子上,啃着苹果。 “还行!”北炎惜字如金,一如他如冰块一样的铁脸。 忽然他想到什么又道:“下午有人来探主子消息,我们的人跟了过去,是德胜楼里派来的!现在,辰王多半已经知道主子的来历!” “无妨,我也不想隐瞞!”辰王性子多疑,上午看到他,哪有不来探查的道理,只是想到不十几年不见,他竟然完全不认得他了。 现在即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对于苏柔阳,他应该就会谨慎几分。 “府里……也有了消息。”一向利落的北炎突然犹犹豫起来,他看着在空地上跑步的几步,眼里全是笑意。 “有话直说!”笑意仍在弘泽脸上,可整个人却冷了下来。 “十七年前,有位妾室,与夫人一起有孕,生产之日也在同一天,只是……妾室当时难产死了,孩子也没有保住!” “同一天怀孕?同一天生产……呵……有趣,再去查,看她倒底是怎么死的?” “是!”北炎摒住呼息,一动也不敢动,任由弘泽身上的杀气横冲直撞,最后冷冷的化为阵阵寒气。 “北炎,你说她这样跑跑就能练成武功了吗?”寒气散开,弘泽的嘴角再次勾起笑。 “应该……也许……可能吧!”北炎不知如何回答! “嗯,有趣,那咱们也去跑跑!” 弘泽将啃了一半的苹果一扔,跳起来跑了过去。 北炎扫了眼暗处的几个暗卫,嘴角抽了抽,好想装作没听见!想他堂堂第一护卫,竟然要跟孩子一起去跑步,实在是丢人!太丢人了! 他正犹豫间,突然苏柔阳喊了一声停字,听在他耳里,犹如天赖! “好了,都停下来吧,休息一会,等会咱们来练拳!” 平整的场地里,苏柔阳甩了甩胳膊腿脚,活动起四肢来。 承平与小月则半蹲着呼呼喘气,再也没有了别的力气。 弘泽刚跑来,苏柔阳却停了,他心中不满,走到苏柔阳面前,斜眼笑道:“你想教他们习武?那可得请个好师傅,不如咱们来过两招,看看谁更厉害!” “你想教他们?要当小月的师傅吗?我无所谓啊!” 苏柔阳莫名其妙,这人是想来找渣的吧,要教就教,还比个什么劲?有这力气不如明天多搬几块石头,这屋后地下的大石头有好几块呢。 第三十一章 宫宴 “行啊,只要你赢了我,我便收他们为徒,亲自教导!” 弘泽双手抱肩,笑得一脸自信,之前与她三次对招,全都败于下风,这一次,他要堂堂正正的打回来。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眼前寒光一闪,一把锋厉的匕首以刺到他眼前。 弘泽只觉得眼角一跳,伸手拍去,左腹却砰的挨了一拳,力道虽轻,但却打中要害,害得他一扭身,忍着痛一爪抓去,一拧一压间,将苏柔阳擒在胸前,一把匕首掉在了地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你偷袭!”弘泽气得咬牙! “我可没说要跟你比试!” 她只会杀人,所有的招式只为杀死敌人而出,可不会什么过招比试:“还不放手!” 苏柔阳被他搂在胸前,两人面对着面,脸对着脸,彼此的吸呼近若可闻。 “不放!”弘泽死皮赖脸,更凑近了三分。 小月与承平两人看得早就呆住了,刚才是怎么回事,二姐突然跑了过去,然后阿泽大哥就把她抱住了。 二姐让他放手,他还理直气壮的说不放。两人抱得那么紧,看得人好羞羞! 远处的几位暗卫们全都瞪大着眼,看得津津有味,原来救了主子的小姑姑十分不简单啊,完全就是个火辣辣的小辣椒,身手利落,人也长得漂亮。 难怪主子身体好了,也不愿意离开。 北炎的脸色更古怪,一向不近女色的主子这倒底是怎么了? 难道是被他带来的消息吓到了吗? 要不然一向傲气豪爽的主子怎么就变成了个流氓样,不,完全就是在耍流氓! 看他那大手,用力的搂着人家小姑娘的细腰,还有那笑着的嘴巴,几乎就凑到人家的小嘴唇上了。 “啊!” 突然,北炎惊吓的捂着了眼,等悄悄睁开时,他的主子,已经痛苦的抱着自己额头,大声呼叫。 “啊,痛死我,苏柔阳,你给我站住!你竟敢撞我的头,我的头又破了……啊流血了,痛死我了,北炎,你还不快过来给我上药!” 弘泽痛得大呼小叫,苏柔阳则直接回了屋子,砰的一声关上房门,不管弘泽如何喊叫,完全不理会他。 “二姐好像生气了!”小月咬着小手,神色怯怯。 “是啊,上次阿泽大哥亲二姐时,二姐也是这样生气!所以小月,我一定会好好习武,让你长大后绝不让别人亲到你!”苏承平一本正经的说道。 一旁的北炎瞬间石化,亲?主子竟然亲过苏姑娘了吗? 人家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啊!就算再怎么饥渴,也不能对一个孩子下手啊,主子!这绝对是禽兽不如啊! 他僵直的转过头:“主子,您该不会真是对苏姑娘有意吧?” 看着北炎怀疑的眼神,弘泽一声咆哮:“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看上这个臭丫头,绝对不可能!” 山村的夜晚热热闹闹,百里外的京城皇宫里同样热闹非凡。 富丽堂皇的落霞殿中,正进行着一场皇家家宴。 十二张桌子上摆放着满满的美食,仔细一看,正是苏柔阳今天在德胜楼里做得一模一样。 “父皇,您尝尝这香酥花生米,这可是最好的下酒菜,又香又脆可好吃了!” 十三皇子站在最上方的高台,身穿锦袍,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将一粒花生米颤微微的送到一旁的皇帝碗中。 “嗯,不错,确实是道下酒菜,化去酒中的辛辣,只留芳香!” 大夙国皇帝年约五十,面白短须,精神矍铄的笑了起来,宠溺的拍了拍十三皇子的小肩膀。 “父皇,儿臣听闻您近日胃口不佳,您可以尝尝那道爆香虾球,听说最是开胃了!”辰王端坐在左侧第三的位置,一脸的慈孝。 说完,他向着对面的二皇子魏王看了一眼。 魏王今年二十五岁,一脸温和的坐着,对于辰王的目光似乎毫不在意。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怎么吃,父皇,儿臣给您剥虾!” 十三皇子闻言,立即净了手拿起一个虾球,兴致勃勃有剥了起来,很快一个白嫩嫩的虾肉便喂到了皇上的口中。 “嗯……味道确实独特,辣而不辛,甜香有味!”皇帝吃完,一连又吃了三个虾球。 “皇额娘,您也尝尝,这几道菜确实不错,与以往咱们吃的都不同!” 皇帝放下筷子,笑着对着下首的一位太后说道。 “那哀家也尝尝!” 太后年约六十,妆容精致,她接过宫人剥好的虾肉,吃了一口,不断点头。 两侧的贵人们,早就被眼前的食物诱得好奇,现在听到皇上和太后两位都赞不绝口,等到她们能开吃之时,一个个都快速的尝了起来。 很快,冷冰的大殿里开始热闹起来,众人吃着奇异的美食,眼里都闪过欣喜之光。 平时几位一向喜欢斗气嫔妃此时都没了空,被眼前的食物所深深吸引住。 “皇上,这可都是辰儿的一片孝心,辰儿得知您近日胃口不佳,特寻来民间高人,做出了这满满一桌子的好菜,您可得好好的夸夸他,要不是如此,臣妾可尝不到这一桌子的美食!” 丽妃将众人的样子看在眼里,捂帕掩嘴娇俏一笑,美丽的面容配上她那酥酥软软的声音,让人心中一荡。 “那是,姐姐我今日也是沾了妹妹的光呢,辰儿确实有功,来我敬你一杯!”左相府出身的德贵妃,向着辰王笑着一饮而尽。 丽妃脸色一沉,德贵妃这分明是打断了她与皇上的话,真是好个无理。 可左相府势大,魏王更是皇上最信任的皇子,就算是十三皇子,也只是受宠,而没得到重任,所以,在这没有皇后的宫里,她魏贵妃就是最大。 果然,对于魏贵妃的抢话,皇上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哈哈一笑,举起了酒杯:“来,为辰王共饮此杯,辰王的德胜楼每年亏损,但年年却还向边关捐银万两,这份心意,朕一直记在心里,来人,朕要亲自为德胜楼提字,有了这些美味佳肴,德胜楼就是咱们大夙的第一楼!” 皇上一口将酒饮下后,站起身,来到桌案前,大笔一挥,几个斗大的墨字跃然纸上。 “天下第一楼!” “多谢皇上!” 辰王立即上前,高手接过墨宝,眼里闪过欣喜之光。 有了这副字,德胜楼重新开业就能一炮打响了。 魏贵妃几人也走上前来,不断的夸赞这副好字,只是不知道是谁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每年亏损,却还能捐得万两,这么大一笔也不知是哪儿来的?” 话音一落,有人愕然,有人掩嘴偷笑,只有丽妃的脸色十分难看。 第三十二章 桑老 太后一声冷哼,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讲,好了,哀家也累了,你们年轻人多聚聚,不要辜负了这鲜美的食物!” 不管什么时候,后宫永远是人心最乱的地方,太后年纪以大,根本不想参合这些事情,在宫女的掺扶下,缓缓离开。 也不知是不是离得远,皇上似乎根本没听到刚才的话,他酒兴高仰,每一样菜都亲自尝过,一一作出点评,一连喝完一整壶玉酿才醉熏熏的离去。 家宴落幕,但今晚谁才是赢家,却很难分得清楚! 皇上回到寝宫,脸上的醉意慢慢减少。 他换上轻便的黄色龙袍,坐在了长长的书案前。 “南一,派人去查查,看看辰王最近都与什么人接角?还有魏王,一切行踪,每日都要回报。” “是,皇上!” 老太监正要离去,突然皇上又开了口。 “等等,还有那个叫苏柔阳的,十三一直吵着想让她入宫,朕猜……今日这些菜,就是她做出来的,呵,一个山村小丫头,本事倒不小!” “皇上,您刚才给辰王提了字,只怕魏王也会去查苏柔阳,您看……是否需要保护?” 老太监不愧是一辈子都生活在宫里的人,敌人的朋友也是敌人,这个道理他十分懂。 若苏柔阳确实是辰王的人,那魏王定会出手,绝不会留! “嗯朕的人才可不能被他们给全祸害了,暗中保护吧!” 皇上深深吸了口气,眼角露出丝丝疲惫。高处不胜寒,做了三十几年皇帝,他竟然感觉到有些累了! 只是在不久的将来,他才惊觉自己今天的这个决定有多正确! 斗转星移,黑夜再次过去。 新的一天开始,苏柔阳早早的起来,看着村民们清理出的一大片空地,暗自皱眉。 当日,她看着弘泽的图纸是真心喜欢他画的院子,可是一千两,确实有些多。 早上,她清理了一下,现在她所有的银钱加在一起,一共三百七十两,一百两的银元宝,她放在床底下的大柜子里锁着,其余的全是银票,随身装在她的牛皮钱袋里。 本来她的钱不止这一点,但为了打开龙虾的生意,在罗大虎离开时,她给了他们四百两,一人一百两去收购龙虾。 要不是昨天得了二百五十两,她手里的银钱就更少了。 到底要建个什么房子呢? 今天这空地应该就能完全清理出来了,她得早下决定了。 正在这时,远处三辆马车向这面驶来。 “咦,是谁来了?” 苏柔阳正自张望,只见车马停下后,一位白花苍苍的老人下了马车,弘泽与北炎两人迎了上去,几人不知说了些什么,老人不断的向苏柔阳望来。 “还不快过来见过桑老,你想建绣楼,可全靠他了!”弘泽看她站在那儿没动,向她招招手。 “呃……桑老?你好你好,我是苏柔阳!” 苏柔阳有些心虚,她还没决定要做绣楼呢?她点着头哈着腰,伸手抓住桑老的手握了握,看着众人一阵莫名,她赶紧又缩回了手。 “哈哈哈……苏姑娘你好!” 桑老年约七十,胡子头发全都白了,清瘦的脸上两颊微凹,带着些红晕,一笑起来气息十足,精神倒是很不错。 “喂!真的要建楼吗?”苏柔阳悄悄拉了下弘泽的袖子,低声说道。 弘泽看了她一眼,凑近道:“怎么?怕没钱吗?那你再多下几次河,多捞点金钗不就够了!” 说着,将袖子一甩,领着桑老径直向空地走去。 “桑老请看,这是院子的大致图纸,这一片准备建个练武场……这里则是绣楼……这边要建个小花园……还有这里是主院……” 弘泽一边走,一边介绍,几人围着空地走了一圈,留下苏柔阳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生闷气。 有没有搞错?我才是这里的主人,要不要建院子,我还没有决定,凭什么你就把人请来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也! 苏柔阳牙齿咬各咯咯作响,气呼呼的跑过去,一把将弘泽扯到一边,怒道:“喂,桑老是哪里来的?你把他请来这里,人家这么大年纪,一看都是德高望重的人,我这个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你赶紧将他送回去,这院子我不建了,不建了,我自己有地方住就行,院子以后再建!” “以后?以后是什么时候?之前你不是还誓言旦旦的说就建这一千两的院子,怎么?难道你当日是在吹牛?”弘泽一仰俊脸,嘴角一勾,痞气一笑,清风吹动他的黑发,将他白晰的面容,显得更加高贵,明明就是个无赖,为何会有如此不同的两种气质出现在他的身上。 “你!” 苏柔阳越看越恨,恨不得咬上他一口,脸色变得铁青:“我当然不是在吹牛,我,我只是怕桑老没地方住,会累着他老人家!” “这你不用担心,他带了人来,今天就可以把住的地方做起来!” 说着,他一拍手,十几个男子从另外的马车里跳下来,他们一下来,便各自拿起空地里的工具,搬沙的搬沙,挖坑的挖坑,分明是早就得了消息,直接来做活的。 苏柔阳眼睛睁大,这些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再一看,突然醒悟过来。 这些人不就是那晚在刘员外出现的那一群吗? 看着弘泽笑得云淡风轻,苏柔阳想骂娘,还说什么是桑老的人,分明就是弘泽的才是嘛!说不定这桑老也是弘泽的人! 算了算了,他要建院子就建吧,全都随他了! 苏柔阳狠狠的瞪他一眼,气呼呼的回自己屋子了。 不一会儿,屋外传来吆喝声,此起彼伏,一阵一阵的,竟是村民与那些男子们干活二得热火朝天! 苏柔阳正想朝外看看,门帘一动,弘泽竟然又走了进来。 “你还想干嘛?” “……” 弘泽没好气的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灌下后,说道:“桑老名叫陈桑,是大夙国最具盛名的大学士,也是最具盛名的建造大师,三十年前皇宫的辉圣楼,便是桑老所造,还有空灵山的落北寺,大夙国的皇家书院等著名院所,全都是桑老的手笔,想请桑老建院子的人从这里都可以排到海边上,我专程把桑老请来,想着你建院子,要建就建个好个,不仅仅是绣楼,还可以请他建个暗室或地下金库什么,哪想你竟如此无礼,客人来了,你这个主人倒躲到房子不出去!” 【作者题外话】:九秋在此祝大家新年快乐,么么么!!! 第三十三章 十八两就卖给你 “啊?桑老这么厉害?你怎么不早说!” 苏柔阳脸色一喜,地下金库吗?这个真是很让人动心啊。 弘泽将她的欣喜看在眼里,这丫头别的爱好没有,对金银财宝那是相当的执着,不管是去德胜楼赚银子,还是下河去捞银子,她都是喜形于色,看看现在这一听金库,两眼立即冒起了光,真是一个大大的小财迷。 “那院子还建不建?” “建,当然要建!” “那还不快去准备午饭,桑老爱喝青竹酿,一顿也不能少!” “好咧,包在我身上!” 苏柔阳跳下床,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喊来罗大牛,两人驾着马车,去镇子上买鱼买肉,买好酒了。 弘泽看着远去的马车,眼里的笑意扩散,他从怀里拿出图纸,左看右看,最后在主院的旁边,加了一间一样大的院子! 今日的午饭做得是相当的丰盛,有鱼有肉,还有一大锅的牛杂汤,全都是苏柔阳亲自动的手,配上香香的米饭,让众人吃得是心满意足。 特别是跟着桑老一起来的十几个男子,他们的饭量极大,几乎人人要吃五碗以上,苏柔阳烧的一大锅鸡肉,差点就不够吃。 好在,刘婶还蒸了一大笼白面馒头,本是想下午休息时吃的,此时就全吃了个精光。 当然,桑老的午饭是另外做的,老人吃不得味太重的菜,苏柔阳给他清蒸了条鲈鱼,又煎了个香葱鸡蛋,再炒上一盘回锅小炒肉,倒上一杯青竹酿,吃得桑老不断点头。 “苏姑娘……” “叫我柔阳吧,桑老,我可以叫你桑爷爷吗?看到您,我就想起了我家的爷爷,在我的记忆里,他跟您一个样子,一样的花白头发,胡子也一样白!” 苏柔阳扬着小脸,正大光明的拍着马屁,双眼笑咪咪的弯成了一条月芽儿。 “好好,我要是能有你这样的乖巧的孙女儿,是我的福气啊。”桑老撸着胡须,笑得开怀。 “是,桑爷爷……小月,承平,你们还不快来给桑爷爷倒酒!” “桑爷爷好!”小月声音软软的,小脸萌萌的,细小的手掌握着酒壶,颤微微的给桑老倒了一杯酒。 “哈哈小月真乖!”桑老泯了一口酒,摸摸小月的头。 “桑爷爷好,我是承平!”苏承平双膝跪地,正正规规的给他磕了一个头,小小的身体,一动不动,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哦承平真能干!” 桑老一把将他扶起,年纪大的人,多半喜欢乖巧的孩子,桑老也不例外,小月和承平,一个可爱,一个聪明,惹得桑老开怀大笑。 看着眼前的一片祥和,弘泽的眼中闪过笑意,真是个聪慧的丫头啊,权贵之人她知道如何结交,这世外高人也很会讨好。 今日桑老认了她小月与承平的礼,以后不管苏柔阳她自己如何,可小月与承平的身份必会高出许多。 从这一刻起,这一对龙凤双子不再是普通的乡下孩童,至少一般的权贵,不会轻易的敢招惹。 大师请来了,人手也足够,接下来的事情便很快了,午饭过后,桑老在苏柔阳的陪同下,将这附近好好的转了一圈。 等她们回来时,偏屋的左边已围了一条七八米长的院墙,院墙外面,挖好了六间屋子的地基,这是准备给弘泽带来的人住的。 离这里不远的另一边,桑老的屋子也建了起来,一间卧室,一间小厅,屋子全是由泥砖而建,屋顶准备的是宽大的木板,看这情形,似乎很快就要完工了,这速度真不是一般的快。 逛了一个多时辰,苏柔阳将有些累了的桑老送到弘泽的屋子里睡下。 “请问……这里是苏家吗?苏姑娘在不在?” 屋外,一个中年男子拉着两个衣着破烂的孩子,伸头伸脑的四处张望。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一个灰衣壮汉将他们一拦,彪悍的气息吓得男子手一抖。 “小,小哥,我是听说苏家需要仆人,所以……所以来瞧瞧!” 男子三十出头,穿着一身青布长衫,身量瘦小,一笑起来额头上满是皱纹,说话时东张西望,一脸的猥琐模样! 他这一身倒算干净,可旁边拉着的两个孩子,则是衣衫破烂,脸色腊黄,他们怯怯的盯着自己的脚,根本不敢抬头张望。 “让他们过来!” 苏柔阳还未说话,弘泽倒向他们招了招手,然后他来到苏柔阳的面前,使了个眼色。 “是那些人家?”苏柔阳眉头一皱,立即会意过来。 她说的那些人家,正是杀死刘员外的那些小妾们的家人。 原来弘泽说的办法,就是吸引他们自主来为奴,这个方法倒是不错,即可掩人耳目,也可以真正的救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您……您就是苏姑娘吧?我是东庄的孙圣财,您看看我家狗儿,这个九岁,这个七岁,都是能干能吃苦的小子,您好好瞧瞧……如果您满意,两个我不要二十两,只要……只要十八两就行!” 孙圣财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 “十八两?” 苏柔阳眉头一挑,淡淡扫了弘泽一眼,难怪孙圣财来得这么快,原来一个就能卖十两银子,她穿越这里也半个月了,知道一般孩童,三五两就能卖买一个,弘泽这价格开得还不是一般的高。 “是是,十八两就卖给您,不能再少了!”孙圣财伸出两只手掌,一个作十,一个作着八,一脸的坚决。 弘泽闻言笑了起来,上前两步,抓起左边孩子的小手,慢悠悠的看着笑道:“这手指怎么少一根?一个残废也想卖这样的高价?还有他,怎么像根小豆芽,真有七岁吗?这一脸的菜黄,不会是得了什么重病吧!” 他在两个孩子身上这里捏捏,那个摸摸,不断的摇着头。 孙圣财闻言急了:“不会,他们都强壮得很,决对没有病,大狗的手指是切菜时不小时切断了,他年纪小,以后还能长出来,小狗的脸色一向这么黄,可从小到大,什么病都没生过,一直好好的……” 他拨拉着两个孩子,又是拍脸,又是捏牙口,一副他们决对没问题的模样。 第三十四章 上门闹事(一) 两个孩子一动也不动,任由他弄来弄去,大的紧紧的咬着牙齿,小一点的眼里却含起了泪花。 “两个一起五两,要卖就卖,不卖就带走!”弘泽看了半天,挥挥手,如赶苍蝇。 “啊?老爷,您行行好,要不十五两吧,小人家里还有病重的老母等着用钱啊……要不十二两,不不十两也行啊……”眼看着弘泽就要走,孙圣财一下子扑了上去,却被人一把拦了下来。 弘泽冷冷回头:“这是最后的机会,这么小的娃,最少要养三年才能做事,而且,你家小的得了虫病,他近来是不是经常腹痛?如果不治,活不过两月,大的手指有残,根本带不出门,就算一两银子也没人会要。” “啊?您您是大夫?您别走啊别走……好好……我卖了,五两,就五两,现在马上给钱!” 孙圣财脸色转得很快,一改之前的痛心之色,枯瘦的大手一伸,完全一副要钱不要儿子的狠样。 弘泽一声冷笑,从怀里取出两张纸,递给苏柔阳:“还不付钱!” 苏柔阳目瞪口呆,这小子竟然还有这厉害的还价本事,她接过纸张一看,原来是两份卖身契。 孙圣财接过银子,直接签了死契,然后喜滋滋的离开了。 直到他走得老远,也没有回头望自己的两个儿子一眼。 “你们不要怕,我姓苏,你们可以叫我苏姐姐,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没有人会打你们,你们每顿都可以吃得饱饱的,从今天开始,你就叫苏青,你叫苏绿,你们仍然是兄弟,可以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与我们生活在一起……”苏柔阳蹲下身,目光轻柔。 “那……我们要做些什么?”九岁的苏青收回远处看着孙圣财的目光,望了过来。 “做什么先不急,你们身体还太弱,等长大些再说。” “……” 苏青迷惑的望来,茫然的拉住了弟弟苏绿的手。 苏柔阳摸了摸他的头,温和一笑:“别怕,我让承平带你们去吃东西,记得先洗手哦!” “跟我来吧,刘婶刚刚又蒸了馒头,又大又香,可好吃了!”苏承平笑着将两人带向后面的厨房。 “那手指决不是切断,而是被冻烂掉的!” 望向离开的瘦小身影,苏柔阳的目光冷了下来:“有没有办法把那五两弄回来!” “这个简单!包在我身上!” 弘泽勾唇一笑,眼里闪过寒光,他招来两人,与他们说了几句什么,两人点着头,很快向孙圣财离开的方向而去。 这一下午,接连又来了三户人家,他们都是来卖自己孩子的,其中两家正是苏柔阳想收留之人,另一家则是与刘员外没有关系的人,不过,苏柔阳全都买了下来。 一时之间,这里一下子增加了五个孩子,苏柔阳还担心他们没地方住,哪想傍晚之时,一排六间的简陋屋子,竟然这么快的就建起来了。 虽说屋子简单只能遮挡风雨,但对于那些孩子们来说,已经是不错的家园。 苏柔阳一阵忙活,上了趟镇子,买了一大堆的衣物和生活用品。 这些孩子年纪虽小,但个个都很能干,各自铺床整理,根本不需要苏柔阳操心。 傍晚时,这些孩子全都换上了新的衣服,洗净身体,吃饱了饭后,精气神完全的变得不一样。 苏柔阳给他们取了新了名字,以苏为姓,然后赤橙黄绿青兰紫,以七种颜色为名。 今天的五人,正是苏青苏绿,苏黄苏兰,和最后仅有的一个小女孩苏紫。 苏紫年纪最大,已经十二,最小的是苏绿,只有七岁,苏柔阳将这五人交给承平管着,全都安排在厨房里做事。 在听离弘泽说苏绿肚子有虫这后,她本想请个大夫来帮他们都瞧瞧,后来桑老一挥手,说这有何难? 他亲自上阵,一一为孩子们把脉,原来桑老也有着一手不错的医术。 在他的诊断下,几个孩子的身体确实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桑老为他们开了药,为他们一一治疗。 第二天,苏柔阳又买了七个孩子,至此,死于刘员外家中小妾们的兄弟亲人全部有人过来了,加上普通人家五个孩子,一共十二个人,正好凑齐了七种颜色和金木水火土为他们分别改名。 苏柔阳将这十二个孩子全交给苏承平,一切全由他自行支配,完全是一副把他往一家之主的位置上在培养。 苏承平虽是个孩子,但得到苏柔阳的鼓励,不懂就问,倒是将他们管理得井井有条。 首先他将最大的苏紫提为管事,管着五个小丫头,三个小的分到厨房,二个大些的一个照顾桑老,为他端茶倒水,另一个照顾小月的起居。 十一岁的苏金,则是管着男孩子的二管事,苏承平将三个小的男孩子同样分到厨房里做事,其他大些的四个则跟着北炎和罗大牛去捉龙虾。 德胜楼后天就要重开,苏柔阳自然要将三百斤虾子准备好,村里的龙虾生意,就全交给罗大牛了。 不仅是他们自己,苏柔阳还向三里村的人也征起了虾,只要有人送来,新鲜的便以两文一斤收购。 这消息一出,瞬间引起了哄动,两文钱一斤啊,听着不多,可那河里的虾子又不要本钱,只管去捉就是。 所以,短短的一天时间下来,苏柔阳的屋子前不断的有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来时欢欢喜喜,走时更是快乐无边。 龙虾蠢笨,并不难捉,三里村的大媳妇小伙子们,个个下阵,一捞便是十几斤,轻轻松松就能挣个二三十文,这样的好事,很快如风一般的远远传开,引得更多的人下河捉虾。 苏柔阳门前是红红火火,而苏东然的家门前则是冷清一片。 吃了三天药的张艳云,脸色发青,用力的捂着肚子,冷汗浸湿了额边一大块的发丝。 “娘,娘你怎么了?”苏金林带着哭腔,跑进来,一把扶住娘亲的手臂。 “金林……你……你爹呢……他,他还没有回来?” 张艳云嘴唇发白,一阵阵腹痛袭来,她哆嗦着喘着气,一句话说完,脸色更白了三分。 第三十五章 上门闹事(二) “爹在陈伯伯家赌钱,我拉他也不回来!”苏金林瘪着嘴,这几天,他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原本胖胖的小脸都瘦下了一大圈。 平时跟他玩得好的几个孩童,也全都不再理他,说他家全是狠心的,要是与他玩,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他娘骗去卖钱。 反而是苏柔阳家,他们天天都过去找承平和小月玩,每次回来还都拿着香香的鸡腿,馋得苏金林直流口水,却也不敢去那边,上次那石子的厉害,他现在一想起还会疼。 可是,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爹爹拿光了所有银子不是喝酒就是赌钱,娘亲病了,下不来床,一向如少爷一般长大的他,哪里会做饭,于是便有了他此时脏兮兮的苦瓜脸。 “娘,娘我想吃鸡腿,你起来给我做鸡腿吃!”苏金林摇着她,娘怎么还不好?他真的是好饿啊!他也好想吃香香的鸡腿啊。 “别摇,金儿乖……苏……苏东然,是我看错你了!”张艳云被摇得一阵发黑,她紧紧的咬着牙,眼里全是恨色。 突然,她腹中一痛,一股热流从双腿间涌了出来。 啊! 张艳云紧紧的抓着被子,五个指甲折断向外翻起,都毫不自知,可见她此时痛得有多厉害。 “云儿,你怎么啦!” 这时,一个老婆子从外面走来,一看她这模样,赶紧上次扶住她,一掀她的被子,脸色大变。 “啊云儿,你小产了!” 老婆子正是张艳云的亲娘顾氏,她听闻了张艳云家的事情后,便从另一个镇子上赶了过来。 “快,金林,快去请大夫,赶紧去!” 顾氏必竟是过来人,一看便知事情紧急,赶紧塞了把铜钱给苏金林,然后去屋后烧热水。 不一会儿,大夫赶来,为昏过去的张艳云开了药。 顾氏将他拉到一旁:“大夫,我女儿好好的,怎么会小产的呢?” 张艳云的身体一向壮实,当娘的自然清楚,女儿嫁进苏家,这么多年才生了金林一个孩子,这次怀了不知道有多高兴,怎么就会突然小产的呢? “这个……” 大夫自然还是上次来的那位大夫,他看了眼乱糟糟的屋子,叹了口气道:“上次我已经跟金林他爹说过了,娘子受了惊要保胎,只是最后,可能是……因为家里不宽裕,所以就没开保胎药!” “什么?” 顾氏听了大夫的话,只觉得五雷轰顶! 她可怜的女儿啊。 怎么就嫁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一拍桌子,大喝一声:“金林,你爹在哪里,现在就带我去!” 她一把抄起门后的扫帚,拉着金林气冲冲而去。 苏东然此时的心情也很不好,自从村长带着儿子媳妇来分了家产后,他便整日里喝酒度日,因着刘员外的事情,他书堂夫子的事情也丢了,村里人看见人,不是指指点点,就是直接骂上两句。 家里张艳云病得哼哼叽叽,不是喊这里痛,就是那里酸,吵得他心里实在烦。 于是,他抱着酒壶,歪歪倒倒的便到了刘七德家,刘七德开着小赌场,最是欢迎苏东然这种酒鬼加赌鬼了。 只是,一向大方的苏东然此时只有三两银子,没个两天就输了个精光。 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会塞牙缝,苏东然现在就是这种运气,他不信邪,赌光本钱后向刘三德借了五两再赌。 结果,自然不会美妙,五两银子很快再次输光,此时已是他最后一把,如果这一把他不能翻盘的话,他就要被赶出去了。 “双!双!双!双!”乌烟瘴气的赌场里,苏东然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桌面摇动的色子。 突然,一声大喝从背后响起,就在色子开启之时,一条扫帚从天而降,直直向他打来。 “啊!开的是双!我赢啦,我赢啦!” 苏东然捂着脸,顾不上脸上的痛,大叫着盯着开出的三二三八点双。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扫帚再次扫来,连同桌上的色子全都扫到了地上。 “苏东然,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云儿重病在床,痛得死去活来,你竟然在这里赌牌……老娘打死你,打死你!” 顾氏一下接着一下,狠狠的向他抽来。 “老刘,你看到了,刚才开的是双,我赢了,我赢了五两银子,再也不欠你的了!”苏东然一边躲,一边大叫,他的眼里只有刚才开出的双。 “谁说开的是双?谁看到了?你可别瞎说!”刘七德小眼睛一转,可不会认帐。 “你!” 苏东然气得大叫,反手将顾氏用力一推,推得她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只是顾氏可不是一般的婆妇,她是远近闻名的凶妇,战斗力非凡。 她骨碌一下子爬了起来,冲上前再次抓住苏东然的衣服:“苏东然你敢打老娘,你儿子都死了,你还在这里赌钱,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你胡说什么?我儿子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苏东然大怒,听说儿子死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你天天在这里赌,家里乱成一团,儿子死了你哪里会知道?”顾氏松开她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扑天呛地的哭了起来。 什么我可怜的女儿啊,什么我可怜的孙儿啊,你们跟错了人,投错了胎啊,哭得赌场的人一阵叫骂,他们是来赌钱的,可不是来听她嚎丧的。 刘七德一个眼神,两个汉子一边一个,将顾氏夹起丢了出去,苏东然按下欠的五两,同样一起轰了走。 苏东然冲回了家里,一眼看到迎出来的苏金林,腿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你不是说我儿子死了?” 他将金林抱起,瞪眼望向顾氏。 顾氏比他还烦,一把屋内,大吼道:“你只一个儿子吗?我媳妇刚刚小产了,是个已经成型的男孩!” “什么!” 苏东然一屁股坐到地上,整个人失魂落魄! “爹,爹,弟弟死了,弟弟是被苏柔阳她们害死的……呜呜……呜呜……”苏金林抱着爹爹的脖子,哭得伤心欲绝。 “不错,你的孩子就是那臭丫头害死的,走,我们现在就去找她去!” 顾氏从床底下端出一个木盆,盆里是一团血污,一个人形的血块躺在里面,随着她的晃动,一股腥臭扑面而来。 【作者题外话】:感谢书友‘监窗听雨’,和‘风尘缘’两位对本书的打赏,谢谢你们,更感谢所有观看和喜欢本书的书友们,谢谢你们的留言,么么大家! 第三十六章 上门闹事(三) 顾氏将盆子往苏东然手里一放,掀开被子,背起昏迷的张艳云,向外走去。 她走到门口,看着苏东然还站着没动,不由得一声大吼:“还愣着做什么?不去找那丫头,你哪儿来的银子还赌债?还不快跟上!” “……”苏东然一脸厌恶的盯着手中的污手,最后一狠心,跟了上来。 两人带着苏金林一出门,便向村尾而去,一边走,还一边又哭又骂。 哭的无非是说她女儿可怜,嫁进苏家,没享一天的福,还不劳辛苦的将三个弟妹接扯长大,可是,苏柔阳这个狠心的,在镇上做了点生意,就将她这大嫂不放在眼里,更将她的孩子打得流了产。 骂的却是苏东然,说他没本事,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了,更没用的管不了自己的妹妹和弟弟…… 顾氏一路哭哭涕涕,引得村里一大片的人都跟在了后面。 苏东然盆子里的血水被太阳一晒,气味更加难闻,有人躲得远远的,也有人带着同情的目光。 必竟张艳云此时还昏迷不醒,她那一头的汗水和苍白的脸色,看着实在是吓人,几个村妇劝说让顾氏将张艳云先送回家休息,免得伤了身体。 可顾氏哪里肯听,带着一股子狠劲,将村里苏家的的几个伯叔亲戚全喊上,怒气冲冲的向村尾而去! 此时,正是午后,苏柔阳吃了午饭,正准备去河里捞银子,这几天她的银子如流水一般的向外流走,光是买二十多人的被铺和衣服就足足花了三十多两,装了满满三大车。 再加上近四十个人每天的伙食饭钱,笔笔都不是小数目,特别是苏泽的那一帮子人手,简直个个都是饭桶,说什么她的手艺好,所以才吃得多。 她看啊,就是能吃的大肚王! 不过,他们能吃,干活也是一把手,做起事来,又快又好,短短的两天,便建了两排十二间的屋子,一左一右,将她的小偏屋夹在中间,两边连上院墙,便成了一间不小的大院子。 突然,院外传来怒喝:“苏柔阳,你给老娘出来,你个不要脸的贱丫头,你害死了我的乖孙子……快出来……” 苏柔阳眉头一皱,向外走去。 “等等,你别过去,我让人先去看看!” 弘泽从旁边的屋子里走出来,手一招,北炎带着四个人向院外而去,将众人全挡在了外边。 院子门并没有关,不时的有人进进出出的做着活,此时,胡麻子看着来势凶凶的人群,将手里的沙袋一放,赶紧跑了回来。 他大喊一声道:“二丫,是张家那个顾老婆子来了,她背着你大嫂,说你害死了你大嫂的孩子,那孩子此时就被你大哥抱在怀里的木盆里,唉呀,远远的闻着就臭气熏天,真是个丧天良的,竟然把这种东西往这里端!” “什么?张氏流产了?孩子没了?” 苏柔阳向外望去,三十几人村民不断的向院子涌来,顾氏将张艳云挡在最前面,一边大骂,一边向院子里冲,几个苏家的老人也被她带动起来,骂声连连,不绝于耳! “你就在这里,外面我来处理!” 弘泽眸光微动,一股寒气自周身散开,他嘴角勾着冷笑,看向院中的目光冰冷而无情。 承平与小月听到动静也纷纷走出来,与苏青苏紫他们一起怒目望向院外。 苏姐姐这几天都在家里,根本没出门,怎么可能害得别人流产,这分明就是诬陷,虽然来这里时间不长,但这十二个孩子,心里却已经偏向苏柔阳,只等苏柔阳一声令下,他们便全部都会冲上去,与来人打在一起,用他们幼小的身体保护对他们这样好的苏姐姐! “不!即是来找我的,自然由我去解决!” 苏柔阳将他们十二人的神色看在眼里,这些人她可是花着心思去选的,其心性是第一位,现在看来,个个都是好的! “行,我陪你!” 无须多言,弘泽与她一起向院外走去,苏承平和苏小月,以及其他十二人紧紧的跟在了身后。 院子外,三十几个人在北炎的带领下,将村民们死死的挡在了外面。 顾氏见着苏柔阳出来,张口便再次大骂:“苏柔阳,你个小贱人终于敢出来了,我问你,前几天,你大嫂来找你,你是不是打了她的脸,还将她推倒在地上?” “你是谁?我大嫂又是谁?如果我没记错,五天前,我就与苏东然分了家,更断绝了兄妹关系,这件事是村长亲自主持的,全村人都知道!”苏柔阳扫视众人一眼,面无表情的冷冷说道。 “我呸!你说断绝就断绝,你们是苏家的亲兄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苏柔阳,你敢不敢回答我的话?你是不是打了你大嫂?是不是害得她孩子不保!苏柔阳别以为你巴结上镇上的贵人,就可以谋财害命?你做生意的钱就是从艳云那里偷来的,小月去偷时被抓了个正着,你大嫂来与你理论,你却将她推倒在地,还狠狠的打她的肚子……我可怜的云儿啊,你怎么这么的命苦啊,各位叔父舅伯,你们来评评理,有没有这样的道理,姑子竟敢打嫂子……云儿你醒醒啊,我可怜的云儿……” 顾氏哭得伤心欲绝,将张艳云放在地上,不断的摸着她的乱发,悲怯之声让人闻之心酸,勾人落泪。 “就是,苏柔阳,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不分尊卑,不顾亲礼,将自家大嫂打得小产,你还不快扶你嫂子进去,好好的照顾她!”苏家的二伯柱着拐仗怒道。 “就是,她怀的可是咱们苏家的子孙,你个赔钱货也敢伤她,今日我就将你逐出家谱,你再也不是我苏家的子女了!”苏家最老的一位老太太颤抖的指向苏柔阳。 苏家的几位老人,与村民们一个个怒不可遏,纷纷跳起来指责,要不是北炎等人如铁墙一般的挡着,只怕他们就会冲上来抓苏柔阳的头发了。 “将她赶出苏家,然后赔钱,给苏大嫂最少得赔一百两!”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其他人纷纷附合,喊着最少一百两。 人群凶涌,怒骂声,呼喝声一阵高过一阵,气势凶凶! 第三十七章 谁说我不敢 “原来你们是来要银子的,哼,一个铜板也没有!” 苏柔阳冷冷一笑,站在一块大石头上,俯视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那位苏家最年长的老太太身上:“你说要将我从苏家除名?不好意思你晚来了一步,我早就不是你们苏家的人,我苏柔阳还有苏承平和苏小月,全都与你苏家没有任何关系!还有张艳云,你醒了就睁开眼,别躲着不敢见人,你的孩子是我害死的吗?你敢对天发誓吗?说不定我一个高兴,就赏你个百两花花!” 她从钱袋里拿出几张银票,甩着哗哗作响! 众人闻言,全部向张艳云看来,不知什么时候,昏迷不醒的她竟然睁开了眼。 “谁说我不敢发誓?我的孩子就是你害死的!”张艳云苍白着脸站了起来,手指尖尖,直指苏柔阳。 “行啊,那你跟我念……皇天在上,我张艳云今日落胎,全都是因为苏柔阳所害,如有半句虚言,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落入十八层地狱,日日受油煎刀剐之苦,转世为猪,百日后分成三百肉块为众人食,其子苏金林,其夫苏东然,与其母顾氏,同受此罪!” 苏柔阳笑了起来,娇小的身体在这一刻仿佛带着光芒,让人不敢逼视。 “你,你……”张艳云一听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怎么你不敢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心虚!”苏柔阳大喝,却引来了有些人的不满。 有人在下面喊着,这誓言这么毒,他们自然不会念,也有人喊,这根本就是她的圈套,上次也用这种吓虎苏东然来着…… 苏柔阳冷冷而笑,根本不辩解,只是盯向一脸惨白的张艳云,她就是喜欢听别人发毒誓,越毒她越是喜欢。 一旁的弘泽早以不耐:“不敢发誓,就给我滚!”他大手一挥,北炎等人立即便要出手。 “谁说我不敢?” 这时,张艳云大吼一声,捂着肚子站了起来,一头凌乱的头发挡着她血红的双眼,她慢慢举起一只手,手指向天。 “皇天在上,我,张艳云今日落胎,全都是因为苏柔阳所害,如有半句虚言,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落入十八层地狱,日日受油煎刀剐之苦,转世为猪,百日后分成三百肉块为众人食,其子苏金林,其夫苏东然,与其母顾氏,同受此罪! 哗! 誓言一落,苏东然猛的向她望为,难看的脸上一片铁青! 顾氏的脸色也不好看,但她紧紧的扶着女儿,大步向前伸手便要钱:“她发誓了,你快给钱,一百两,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急什么?我说了会给,自然不会赖账,只要等人来验了她的身体,证明这孩子真是因我而死,我再付帐不迟!”苏柔阳笑吟吟的一挑秀眉。 “什么?你这是在耍老娘吗?这种事情谁验得出来?那又得等到何年何月?你分明是想赖账!”顾氏大怒,面色狰狞可怖,她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被人这样戏耍过。 “哦,你也知道这种事验不出来?那为何一口咬定是孩子是我害死的?你听着,不管你怎么闹,也休想从我这儿要到一个铜板,你女儿发下毒誓,你就等着天打雷劈吧!” “放屁,老天爷只会劈你!” 顾氏突然暴起,一把端起苏东然手里的木盆,狠狠的泼了过去。 咚! 弘泽岂会让她得逞,一脚飞起,将木盆踹翻,高高扬起的血水倒泼而回,淋得张艳云,顾氏还有苏东然以及旁边的众乡亲们一头一脸。 “啊!” 难闻的腥臭四下里散开,不知是谁大叫一声,手舞足蹈的便往回跑,那一身的血水,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有她开头,其他一哄而散,全都往家里跑!只希望自己多生两条腿,赶紧将身上的这些污物全都洗掉。 这可是小产死掉的孩子,是这世上最最污秽的东西啊,平时看一眼就觉得不祥,更别说淋得一头一脸了。 很快,三十几人全都往回跑去,只留下苏东然一家子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是该走还是留。 “这里好热闹啊!”远处一辆豪华的马车驶来,车上跳下一个华服少年。 “你怎么来这里了?”苏柔阳一看,竟然是宁远候的小候爷荣烈。 荣烈大步走来,突然一捂鼻子,大叫一声跳开:“咦,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臭死我了!” “呵,荣公子还是站远些的好,这些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沾上一点就够你吐上七天八夜的!” 苏柔阳一声冷笑,这污秽的东西,她对这个少年还真有些说不出口。 “啊?那他们怎么还在这里?还不快将他们轰走!”荣烈赶紧跑过来,一旁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听得荣烈脸色大变。 “呕……” 荣烈一声干呕,眼睛翻白,好一阵才平息下来。 “苏柔阳,不赔银子我们就一直站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顾氏忍着一头的血污,梗着脖子,眼珠子狠狠的瞪来,张艳云同样被淋了一头一脸,她紧紧的闭着嘴唇,整个身体不断颤抖。 一旁的苏东然最是狼狈,一团黑血正中他头顶,顺着发丝一块块的往下掉,刚才的变故来得突然,他大张着嘴,到现在还合不拢,一团如小人腿的血块流进他嘴里,混着口水又向下巴边下落。 顾氏的话猛的将他震醒,他浑身一颤,哇的吐出嘴里的污血,爬到地上大吐特吐,差点将自己的肠子都吐出来…… 荣烈哪时经历过这样恶心的场景,一见苏东然吐,他自己的胃也再次翻江倒海起来。 “咦,是荣家的小候爷来了?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原本在屋中午体的桑老从院子里走出来,看到荣烈的模样,一脸的关心。 “来人,将他们给你拖走,拖得越远越好……呕……” 荣烈手一挥,跑到院墙边,再次呕了起来。 “什么?你是小候爷?天啊,不要啊……小候爷饶命啊……民妇的孙儿被这苏柔阳害死了,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妇作主啊……小候爷,小候爷……” 顾氏一听荣烈的身份这么高,吓得胡言乱语起来,她即想求得小候爷的原谅,更要告苏柔阳。 第三十八章 吓逃的荣烈 只是,荣烈岂会帮她,此时连杀她的心都有了! “给我打!” 一阵杀猪般的惨叫过后,苏东然一家全被拉着远远的丢进了一个小水坑里,只要她们刚一爬上来,便有人拿着棍子一阵乱打,整整一个下午,她们就泡在那团泥坑里,裹着一身的泥水,将于将身上的腥臭掩下去不少。 另一边,随着她们的离开,北炎带人快速的清理干净了院门的土地,将血水全挖走,再挑来细沙,理好填平。 荣烈被请了进去,在服下桑老熬的一碗五服汤后,脸色终于缓了过来。 “苏柔阳,你都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来这里闹,看看你这屋子,破破烂烂,是人住的地方吗?你赶紧收拾收拾,跟我去京城里住,啊不对,什么都别收拾了,全都是些破烂,要着也没用,我全都给你买新的,你只管跟我走!” 荣小候爷这里瞧瞧,那里看看,看着什么都觉得糟心。 这里是桑老的小客厅,算是这里最好的屋子了,桑老坐在刚做的一把太师椅上,悠哉的喝着茶。 弘泽的脸色则没那么好看,这小子一开口就要苏柔阳跟他走,真当自己是苏柔阳的什么人了?哼! “荣公子,您还是先说正事吧!”跟荣烈一起来的孙管事轻咳一声,再让荣公子唠叨下去,这天就要黑了。 “要你多事!” 荣烈横他一眼,坐到苏柔阳的面前,从怀里拿出一张请柬,递了过去:“我是来接你去京城的,明日京城的德胜楼重开,一定非常热闹,你这个特级大厨当然得去好好看看……然后我再带你去逛百庆园子,对了对了,还有江边的望江楼,北边的香桂居,唉呀好多好玩的地方,我一时都数不过来了……” 荣烈兴奋的一一介绍着京城好玩的地方,对面的苏柔阳打开请柬看了眼,很快合上。 她将请柬递向孙管事,起身道:“孙管事,请替我向七公子说一声抱歉,我再三考虑之后,实不能接受特级大厨之名!明日的京城之行,我也因家中有事实在不能前往了!” “啊?为什么?你做的菜这么好吃,为什么要拒绝?你不去看德胜楼开业,那就去我家玩啊,我娘亲一定会很喜欢你的!”孙管事还未回话,荣烈先跳了起来。 弘泽轻泯手中的香茶,淡淡道:“原来宁成候府的规矩就是这样的,随意插话,目无尊长,桑长曾教导过你的诗画,也算是你的半个恩师,恩师在此,你却大呼小叫,真是好高的礼教!” “你是谁?凭什么教训小爷!” 荣烈一点就着,是个不好惹的火爆脾气,在京城,谁不知道宁成候府家的小候爷是京城一霸,整日溜狗斗鸡,寻欢打架,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霸王。 “我不是谁?我只是桑老的大弟子,所有授过桑老授业的人,都是我的小师弟!” “你你……” 荣烈气得舌头打结,他不知道桑老收没收过徒弟,但桑老一向不让人称他为师傅,此时,看着桑老悠闲的喝着茶水,一脸温和的向他望来,荣烈的脸一红,赶紧跑了过去,拉住了桑老的袖子。 “桑老,他说的是假的吧,桑老,荣烈给您请安了,您可不能把大师兄的名头给了他,我七岁就跟您学画,我才是大师兄才对呀!” 荣烈又是作辑,又是撒娇,完全变成了一副孩子样,闹得桑老哈哈大笑。 “老夫从来没收过什么大弟子啊,想当大师兄,全凭你们自己的本事去争!” “啊?桑老您太偏心了,您竟然要我与人去比画画,那还不如要了我的小命算了!” 荣烈从小调皮,宁成候真是没少为他操心,自三岁起,便各大名家大师往家里请,就是希望荣烈能学个一两成,哪想,师傅请了一个又一个,但个个都是摇着头叹气离开。 最后宁成候没有办法,只得厚着脸皮,亲自去了桑老来。 桑老一来,确实让荣烈乖了几天,他不教诗书,也不教认字,就教荣烈用小木块建房子。 一连三天,荣烈玩得十分着迷,后来竟然亲自拿起了笔,一笔一画的画起了建造图纸,一个月后,桑老就走了。 但荣烈从此就乖了起来,当然,这种乖是相对于以前,不再瞎胡乱的将师傅气走,而是能听得进课,写也能写上几个了。 后来长大后,荣烈又与桑老见了几次面,但每一次,他都很心虚,最多打个招呼,便会溜走。 至于原因嘛,也就只有桑老与他自己知道了。 荣烈闹了会儿,桑老自然不会改变主意,于是荣烈便再次把主意打在了苏柔阳的身上,他一再的要求苏柔阳跟他走,苏柔阳只是微微笑着,摇摇头。 最后荣烈一狠心,说苏柔阳若不跟他走,他就住在这里了。 对于他这样胡搅蛮缠众人也不理会,只是,就在这时,两条五彩的小蛇,突然从桌子底下游过,差点就缠到了荣烈的小腿上。 荣烈吓得一蹦三尺,一转头,屋子的窗户上,竟然爬着两只大蜘蛛,荣烈一声惨叫,吓得差点昏了过去。 这时,弘泽冷嗖嗖的话语飘了过来:“这些算什么?晚上还有蝎子爬到我们床上,一抓一大把呢!” “啊?什么,这里还有蝎子?还往床上爬……苏柔阳,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接你……你一定要等着我啊!” 荣烈一溜烟的逃了出去,跳上马车消失在远方! 第二天,京城的德胜楼前一片热闹,四层的高楼上挂满了红色的锦旗,锦旗迎风飘扬,带着楼中的香气,远远传开。 “左相大人为边关战士捐钱一万两!” “兵部侍郎捐钱一万两!” “尚书大人捐钱八千两!” “内阁大学士捐钱三千两……” 宽敞的德胜楼前,皇上亲手提的‘天下第一楼’闪着金光,刺目千里。 一个太监站在楼前,高声念喝,随着人流的涌进,将一封封写着银数的大红信封投入一个红箱子里。 【作者题外话】:留言的朋友们都好可爱呀,谢谢你们的支持,也感谢‘临窗听雨’的再次打赏,么么,么么大家!!! 第三十九章 求学 今日,大夙国所有的德胜楼将免费营业一天,所有来吃饭的人只要给边关将士捐钱,便可免费享受一顿美味佳肴。 这个方法,是昨天苏柔阳给辰王想的,德胜楼是辰王开的,在京城算不上是密秘,但是,想要一炮而红,便需要出奇招。 所以,苏柔阳让辰王连夜下了请柬,邀请京中所有有品阶的官员,来德胜楼吃饭,只要点明德胜楼得到了皇上的赞许,亲提了天下第一楼的字迹,然后还会为边关将士捐款这两点,只要有点头脑的人,都会亲自前来捧场。 只要他们肯来,吃了德胜楼的菜肴,就不怕德胜楼不火,以后一定会经常来光顾。 而今天募得的银子,全都会交给皇上处理,边关此时正在与海蛮人打帐,有了这笔银子,边关将士士气更高。 德胜楼一举出名,而皇上则赢得了边关将士的感恩,更羸得了天下老百姓的赞扬! 如此体贴将士的皇上,自然是一位好皇上! 德胜楼一日之间,一炮而红,楼中美味的佳肴一时之时传遍了整个大夙中,特别是那道又香又麻的爆香虾球,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人人争相前往德胜楼里吃饭,有钱的商户人家更是顿顿离不开它。 德胜楼第一日募得白银三十二万两,辰王当场上封,全部交给了户部,赢得一片喝彩。 第二日,德胜楼前人山人海,想进去吃饭的人排起了长龙,远远的绕过了两条街,成为京城的一大盛景。 第二天,第三天……一连半月,天天如此! 德胜酒红红火火的赚着银子,苏柔阳也没有歇着,同样沾着光。 八家德胜楼所有的龙虾都由她提供,这前原本是每家每天三百斤,可真当开业之后,三百的数量根本不够,一天天往上加,最多的一天竟然涨到了一千斤,要不是苏柔阳早有准备,差点儿就断货了。 如此好的生意,苏柔阳也狠狠的赚了一笔,更在五日后,收到了辰王送来的两千两银票。 苏柔阳客气一番收了下来,她虽没接受辰王的邀请,可却为他出了主意,令他名利双收,这两千两她收得心安理得。 手里一下子有了大量的银子,苏柔阳的院子也开始动了工。 桑老不愧是一代宗师,他一连画了十几幅图纸,将整个院子的细节全都画了出来,当然,密室之处,是由苏柔阳与他两人偷偷商量的,弘泽也没告诉。 随着龙虾生意的忙碌,苏柔阳又从镇上买了两个婆妇,她们一个是四十的陈妈,一个三十有五的刘妈,接管了王婶的厨房里的事情。 王婶家的事情也多,不能一直让她在这里做事,罗大牛每天忙得脚不离地,四处收集龙虾,到苏柔阳这里的时间都少了许多。 因为苏柔阳这里在建院子,所以所有的龙虾都是在罗大牛家里收购。 这一次的合作,罗大牛家分得了三百多两银子,喜得王婶天天合不上嘴。 别小看五文一斤的小生意,八家合起来,一天就是五六千斤,一斤赚三文,就有一百五十两。 以前二两银子就能用一年,现在几百两银子砸下来,砸得王婶头昏眼花,心里乐开了花,心里暗想着,让二儿子也赶紧回来一起做事,然后年底再给他们各娶一房媳妇,明年说不定她就能当奶奶了。 随着龙虾生意的红火,三里村的村民同样都赚了不少钱。 只要一出门,人们就会遇到许多拧着袋子一脸笑容的人,他们见面再也不是客气的问今天吃饭了没,而是会问,今天又捉了多少啊,那一脸的红光,证明着他们欢快的心情。 而沿着岳香河以南,岸边所有的小河小坑里,天天都能看到下水捉虾的身影,之前顾氏大闹苏柔阳家的事情,当时还有人替她们叹息一声。 可这几天,人们捉虾时的话题,虽然还是苏柔阳,但句句全是赞赏,说她是个福星,给村里人带来的福气与财运。 看看人家年纪虽小,可天天忙里忙外,又是做生意,又是建院子,听说她家的伙食跟镇上的德胜楼一模一样,不知道引得多少人天天嘴馋。 反观张艳云一家,至那日回去后,听说她大闹了一场,吵着要跟苏东然合离,苏东然自然不肯,两人大吵一架后,张艳云带着儿子随顾氏回了娘家,而苏东然则失了踪,下落不明。 张艳云走时,还一直在骂苏柔阳,说她是妖怪变的,绝对不是人,她要请上清观的高人来收她……跟着她做生意的人也全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一路骂骂咧咧,却没有一个人答理她! 天气进入七月,下了一场大雨后,太阳一日烈过一日,夏蝉在林中鸣叫,叫得人昏昏欲睡。 青平镇外,平坦的官道上,迎来一辆马车,马车青布挂帘,十分宽敞,随着叮呤的马铃声儿,马车拐进了一条小路,驶向桂台庄的方向。 “站住,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突然,一个三四岁小胖子从小路旁跳了出来,只见他穿着一件大红的肚兜,一手叉腰,一手拿着一根短棍,威风凛凛的挡在了马车的面前。 那一张肉乎乎的小脸,将两只眼睛都挤到了一起,若不仔细看,就要分不清他此时是睁还是闭着了。 “唐小宝,你做什么?你又来挡路打劫?要是你爷爷知道了,看他不打得你屁股开花?” 一个三旬妇人从旁边的田地里走上来,一把拧住小胖子的耳朵。 “啊,臭桂灵婶,你敢揪我,我要告诉我爷爷……” “好啊,顺便把你劫道的事情也告诉他,再让他把这几天的伙食费也全交了!” 妇人再一用力,拧得小胖子哇哇大叫,小胖子一听马上求起了饶,妇人拍打了两下他的屁股才将他放开,转身笑呵呵的向马车望来。 “你们是来求学了吧?” “是啊,请问前面是唐文尘老先生的家吗?” 一位粉紫色的少女从车中伸出头来,对着妇人灿然一笑,十三四岁的脸上眉眼弯弯,两颗小虎牙露出来分外可爱,让人一眼便会升起亲切之意。 “是啊是啊,就是前面那一家,我现在就带你们去!” 【作者题外话】:感谢书友‘盲途’的88打赏,爱你哦盲途,也爱所有留言的可爱亲们,还有对于更新,现在暂时每天只有两千字,如果不够看,可以看我以前写的一本老书《庶女毒医》作者九秋菊,一本重生复仇的古言,也挺好看的哈哈! 第四十章 唐老 妇人姓桂,身体壮实,看着车中的几个孩子,笑咪咪的一招手向前走去,一旁的小胖子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想要逃走,却被桂婶一把拧了回来。 少女忍着笑,跟在桂婶的身旁,向着前面的院子走去。 “喂,你们来求学,可带足了银子,一般人我爷爷可不收!” 小胖子名叫唐小宝,正是唐文尘的孙子,长得一身肥肉,满面通红,身上还沾着一些泥土与青草,看样子,似乎在这路旁的小山坡上躲了很久。 只可惜,他的这次出动明显是失败了。 “那要怎样才收呢?是不是得先过你这一关才行?” 少女自然是苏柔阳,她好笑的看着唐小宝,这么小的孩子,却是个人精,真是看着十分有趣。 “姑娘您别听他的,小宝虽是唐先生的孙子,可先生收弟子哪有他什么事?您只管过去,保证唐先生全部都会收下来。昨个儿,先生还说想要重新收几十个弟子,您现在来正是刚刚好啊!“ 桂婶笑得十分热情,看着苏柔阳的目光,仿佛就是金光闪闪的金子一般。 前几天,孙管事便送来了书堂的介绍信,只是,孙管事说镇上的望尘居突然关了门,好像是唐老先生的书堂着了火,烧了好几个富家学子,不得已,唐老先生便卖了学堂,回到了这桂台庄的老家。 孙管事本是说重新给苏柔阳找一家学堂,不过桂台庄离三里村不远,今日得空,便带着承平和小月过来看看。 这一来,唐老先生虽然还未见着,但却见到了这个鬼灵精怪的唐小宝。 “瞎说,我爷爷什么时候说要收弟子了?他说再也不会收弟子,以后只天天烧那火药!”唐小宝一吐舌头,拆穿桂婶的话。 桂婶一听急了,伸手又要去拧他:“你个小兔崽子在客人面前乱说什么?你爷爷不收弟子,拿什么换饭钱?还不赶快给客人带路,否则中午没饭吃!” “客人?切!我唐小宝宁死不从,绝对是不会接客的。”唐小宝把头一仰,一脸的正气。 “噗……” 苏柔阳哈哈大笑起来,真是个可爱的小屁孩啊。 后面赶着马车的北炎也被这小家伙的笑给逗笑了,今日弘泽有事没来,便让北炎过来赶车。 “好不接客,绝对不让你接客……来小宝,这个给你吃!” 苏柔阳从袖中拿出一块包好的绿豆糕,递了过去。 小宝先是看了看,最后很小爪子一伸快速的抢过来,直接塞进嘴里,生怕苏柔阳会后悔一样。 他这胖胖的小嘴,塞成一个大包子,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在这欢快的气氛中,一行人终于来到一家普通的农院前! “姑娘,就是这里了,你们……自己进去吧!” 桂婶到了院子门口,却怎么也不肯进去,只让苏柔阳自行进去找唐老先生就好,小宝此时也躲在桂婶身后,一副院子里有鬼的样子。 “苏姑娘,我先进去瞧瞧,你们在外面等着!”北炎走上前,将苏柔阳几人护在身后。 “我和你一起去!” 一股熟悉的味道从屋子里飘来,苏柔阳让承平几人在外面等着,跟着北炎一起走向院子里。 大门敞开的院子里,杂草丛生,一片脏乱,明明是夏天,万物生长之时,可院中的青草却有些乌黑,一棵两丈高的桃树不知道被什么烧毁了一半,结的几个桃子全掉在了地上,树尖光凸凸的,叶片儿上也全都带着黑。 东边的一间屋子里,一个身着道袍,头顶着一团乱发的老头子,正在桌子上煮着什么,只见他一脸的兴奋,干瘦的脸上一脸的黑烟,嘴里一直念念叨叨。 突然,锅里冒起了黑烟,老头子一看赶紧拿起旁边的一块铁盾挡在身前,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一盘粉未往锅里倒! “千万别倒!” 苏柔阳大喊一声,脸色大变! 然而还是晚了,只听着轰隆一声巨响,一道火光,夹着黑烟从窗户喷了出来,炸得火花四溅。 “二姐!” 苏承平闻声跑了进来,一同跑进来的还有苏青苏紫和小月。 “我没事,你们别过来!” 苏柔阳从一旁的墙壁处站了起来,刚才她一见不好,便马上扑到墙角,北炎挡在她身前,她并没有受伤只是被那股气浪震得眼冒金花,倒是北炎的后背被烟喷了一下,浑身一阵焦胡味。 “咳咳……啊咳咳咳咳……” 一阵猛的咳嗽响起,一个黑漆漆的老头子,顶关一头同样乱糟糟的黑发,从屋子里跑出来,捂着胸口,一阵乱咳。 “爷爷,喝水!”唐小宝从院外跑进来,将一杯水送到老头子的面前,看来这样的事情他做了不少,脸上并没有受到惊吓,反而还带着一丝鄙夷,似乎在说,看吧,你又失败了! 苏柔阳终于缓过气来,瞪着老头子一声大吼:“你不命了?你怎么能在木炭粉里加硫磺?你这样会害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木炭粉易燃,可这老头竟然还放在锅里烧?不仅仅烧,还加上松油这种易燃易爆之物? 这样还不算完,他还准备加上硫磺?他这是想把整个院子都炸掉?还有自己要自杀? 刚才老头子最后倒的粉未就是硫磺,这种造火药的重要成份,也是可以往火里加的吗?真是气死她了! “啊?小姑娘你懂岐黄之术?刚才那粉未叫硫磺吗?为什么不能加硫磺?要怎么样才能让它不爆炸?” 老头子一下子望了过来,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盯着苏柔阳的目光闪闪发亮。 苏柔阳面色一冷,拍了拍身上的灰:“我不懂什么岐黄之术,你这是要炼丹吗?哪有人这样炼的?房子都要炸掉了!” 岐黄之术,其实指的是医术,但道家炼丹,也是为了养生健体,所以,有些地方也会把丹术划为岐黄之术中。 “是啊是啊,小姑娘你会的吧?你教教我,你一定要教我,我给你拜师!” 说着,老头子跪了下来,连磕三个响头。 第四十一章 唐小宝 苏柔阳身体一让,可不想接他的礼,只是她才让到一边,老头子又一下子爬起来,抓住了她的手:“师傅,你一定要教我,我是不是硫磺放得不对?要怎样它才不会爆炸?” 苏柔阳扯出自己的手,可老头子又缠了过来,不断的焦急询问,四周的众人一阵莫名,都不知该要说些什么好了。 “爷爷!你快放手,她们是来求学,是来拜你为师的!” 唐小宝实在看不下去了,爷爷发起疯来,简直六亲不认,再这样闹下来,他的午饭就全完了。 “啊?” 老头子一愣,这才看见院子里还有很多人,他看了看承平,又看了看小月和苏青几人,很快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全收了,你们以后全都是我的弟子,哈哈哈!师傅,你现在满意了吧!” 最后一句,他是向着苏柔阳说的,就像一个向老师讨好的小孩子。 苏柔阳嘴角抽了抽,这老头子真是大夙国最有名的大诗人吗?分明是个乡野道士? 真要将承平和小月交给他读书认字吗?似乎有些不放心! “你真是唐文尘?大夙国最著名的大诗人?” “是啊,就是老夫!” 老头子傲然一笑,这才打量起眼前的小女娃来。 今日苏柔阳穿着一身浅紫色长裙,身量不高,但腰似小蛮,婀娜多姿! 清秀的脸上透着灵气,五官精致,不着粉黛,双眸清冷似水,长长的头发挽了个结,斜斜的歪着个麻花辫,从头到脚周身都没有一样首饰,看着像是一个普通的乡下丫头,却又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跟在她后面叫她二姐的男孩和女孩儿,则穿着要好许多,衣服更精细,男孩子眼睛黑亮,还在担心着自家的二姐,揪着个眉毛,就像地主家的小少爷。 女孩儿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右边钗着一朵银质的小蝴蝶发籫,蝴蝶的眼睛是用两粒红艳艳的小宝石做的,一眼望去,十分逼真,似乎会随时会翩然飞起。 她右边的手腕上还戴着一串儿珍珠手链,秀秀气气的站在那里,就像一个粉嫩嫩的小公主,份外的可爱。 “整个大夙国就我一个唐言尘,你不信啊?” 老头子说道,一溜烟的跑进没炸着的另一间屋子,抱出一个大箱子,箱子一打开,里面全是书稿,还有一个黄绸布的东西。 “你看,这里全是我写的诗……这本,还有这本,全都收录在皇宫藏书楼里……还有这个,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圣旨!” 唐文尘一把抓起黄绸布,塞到苏柔阳的手里。 苏柔阳打开看了看,全是繁体字,她根本看不懂,她瞪大了眼左瞧右瞧,最后勉强找到唐文尘三个差不多的字。 “怎么样怎么样?是我吧?师傅,你可一定要收下我,你这些弟弟妹妹们,我全都包了,只要你教我炼丹,我一定让他们成为大夙国最厉害的诗人,闻名整个大陆!” “炼丹?” 苏柔阳实在不知道该要说什么好了,她哪会炼什么丹啊,她神色一正道:“首先,我不会收你为徒,所以你不能再叫我师傅,第二,我并不会炼丹,但我可以教你怎么不炸锅,可以教你控制火药的威力,不让它爆炸!” 唐文尘双眼一亮,连连点头:“行行,我现在就去收拾,马上就跟你走!” “走?去哪里?”苏柔阳一愣。 “去你家啊,难道你要将你的弟弟妹妹放在这里?” 唐文尘一摊手,瞧了眼刚刚被炸得破了顶的屋子,还有如荒野一般的院子,嘿嘿一笑。 苏柔阳无力抚额,好吧,她今天,好像、应该、可能……多半是来错了! “爷爷我们要搬家了吗?终于要离开这里了吗,哇呜太好了!”唐小宝呜呜大叫着开心的跟了进去。 “桂婶,请问村里有马车吗?我想租一辆!” 即然做了决定,那就只能带回去了,苏柔阳拿出一个十两的元宝,递向桂婶。 “有有,只是这也太多了!”捧着沉甸甸的银子,桂婶的脸上笑开了花。 “不多,剩下的是唐老先生他们的饭钱,而且,唐老先生虽然去我那里暂住,但这院子也还得有人照看着,所以,桂婶你就都留着吧!” “行!没问题,姑娘做事爽快,只要有我在,这院子保管坏不了!”桂婶哈哈一笑,喜滋滋的去张罗马车了。 不得不说,苏柔阳考虑得很长远,在她们走后,桂婶花了三两银子将这个院子重新修整了一遍,里里外外全都翻了新,就连院子里的那棵桃树都救活了。 而在不久后唐文尘回来拿东西时,看到这一幕,他哆嗦着手指,强忍着不让眼中的老泪流出来。 这里……分明是他三十年前离开时的模样! 也是老父亲病逝时的模样啊…… 很快马车来了,唐文尘却并不离开,而是拉着苏柔阳在屋里一阵捣鼓,似乎非要证明苏柔阳所说的不假。 只到半个时辰后,唐老爷子才在一阵大笑中抱着个箱子走了出来,车夫想帮他搬,他却不让,如宝贝般的抱在怀里,钻进了马车,唐小宝则说不想与他坐一起,上了苏柔阳的这边,一行人便慢悠悠的离开了桂台庄。 拐出庄子后,马车再次上了官道,桂台庄离三里村大约二十里路,如果速度快的,正好可以赶回去吃午饭。 “小月姐姐,这绿豆糕是你做的吗?你的手艺真好,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绿豆糕!” 唐小宝挤在小月的身旁,嘴里塞着糕点,口里也没闲,一双小眼睛笑咪咪的望着小月,一个劲的夸赞。 “不是的,这是张婶做的,你若喜欢就多吃一点!”小月将小柜子里的糕点都递了过去,一脸可爱的笑。 “好好,小月给的,我一定全吃完,绝对不能辜负小月的一片心意!”小宝小大人一样的拍得胸脯砰砰作响。 “噗!” 苏柔阳噗的一声笑了起来,这个小家伙真是人小鬼大,明明是个小屁孩,却总是学着大人说话。 第四十二章 京城来人 不过,他的眼光倒是不错,一眼看出小月是她们这一群人中最容易讨好的人,虽然与苏紫她们看着差不多,但却是个主子。 光是这份眼力,苏柔阳就得对他刮目相看! “小宝你们为什么要从镇上回来?为什么不继续办学堂呢?” 苏柔阳觉得她应该多问点关于唐文尘的事情,孙管事说他是因为学堂着了火,所以才回来,但她总觉得应该没这么简单。 “房子都烧了,哪里还能办?”唐小宝将最后一块糕点塞进嘴里,用手背一抺嘴角,小眼眯得一脸的满足。 “房子是怎么烧起来的?不会是跟今天一样炸掉的吧?” “这个……嘿嘿……苏姐姐你都猜到了,何必问我?小宝我吃了小月的糕点,就是你的朋友,你说吧,想有什么知道的,我绝对不隐瞞!”小宝一仰头,一脸的仗义。 “谢谢你小宝!” 小月一听,竟然笑着朝他道了谢,只是下一句,说得小宝差点噎住:“我也有话想问你,小宝弟弟,你是不是特别的能吃,你刚才吃了七块桂花糕,九块绿豆糕,还喝了两杯蜂蜜水,你的肚子好大啊,等会到家了,你还要吃午饭吗?” 哐啷! 小宝手里的竹杯掉下来,红红的小嘴巴张得老大合不上来! “哈哈哈哈哈!” 苏柔阳爆出一阵大笑,就连赶车的北炎眼里也闪过了笑意,苏青与苏紫两人掩嘴轻笑,有小宝这个活宝在,看来以后的日子是不愁欢笑了。 “我我,我肚子才不大,我只是没吃早饭而已……”唐小宝第一次的红了脸。 “哦!原来是这样啊!” “那是当然……” 在这轻松快乐的阳光下,马车摇摇晃晃的向三里村驶去。 而此时苏柔阳的家门前,已经来了一大堆的人。 这些人是一群锦衣华服的贵人,他们众星捧月般的拥着一个妇人,妇人二十七八的年纪,生得极是美艳,香肌玉肤,华如桃李,精致的妆容下,一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裙,美眸如梦,婀娜多姿,犹如九天之上的琼遥仙子。 正是京城三大美人之人的玉代云,也是宁成候府的候夫人,也就是荣烈的母亲。 “荣夫人大驾光临,所谓所事?这穷乡僻野的到处脏乱,我也就不请夫人进去坐了!”弘泽站在院子门前,懒懒的依着门框,淡淡而笑。 “我是你姨母,世子!” 玉代云一声冷喝,十二年不见,眼前的男子真是姐姐的孩子吗? 看他穿的是个什么样子,一身麻布粗衣,下身的衣角还扎在腰上,一头黑发乌青发亮但却随意束在脑后,五官虽俊,但嘴里却叨着根青草,似笑非笑的歪在门旁,哪里有国公府世子的半分尊贵?分明就是个乡下鄙夫? “你从和城回来的半路遇上了山贼,你母亲得知后日夜焦心,第二天便病得起不来床,她不顾你祖母的冷眼,一再的求着你父亲派人来寻你,好不容易得知了你的下落,可峰儿却又病了,你母亲脱不开身,我这才替她前来。” 玉代云香帕掩鼻,这里到处脏乱,还带着一股子酸臭味儿,虽然她脚下踩着红锦,头顶有人撑伞,要不是姐姐实在不便,她哪想到这种地方来? “哦,原来母亲病了,二弟也病了?我这还没回去,他们就已经生病,看来我这鬼煞之体,只决对不能回府的了!要不然当年祖父又何必把我送到边关?” 弘泽轻轻一笑,噗的一声,将嘴里的青草呸到一旁。 “你知道就好,所以姐姐为了你,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头?你祖母只要一听到你的名字就冷脸,可你母亲年年求着她,让她答应让你回来,你必尽是她的长子,更是国公府里的世子,哪有长期呆在凶煞边关的道理?” “那母亲是让你来接我回去的?”弘泽上前两步,眼里似乎闪过笑意。 “这……” 玉代云一时语塞:“你母亲自然是希望你回去,只是……你祖父正好也在道千山里小住,她希望你先去找你祖父,然后两人一起回府,如此,你祖母也不能再说什么!” “行,我知道了,姨母回吧,侄儿就不多送了!”弘泽轻轻一笑,十分爽快。 看着他如此快的答应下来,脸上也没有半分不快,玉代云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从下人手里拿过一个锦袋,递了过去:“这个你拿着,买些好的吃食和衣服,你看你堂堂国公府的世子爷,穿的是个什么样子?还有,赶紧的上路,别再住在这种地方了!” 虽然只是在这里说了短短的几句话,可玉代云就快被这里的怪味儿熏得受不了了,她从小锦衣玉食,吃的是最好的吃食,住的是最豪华的院子,身上的衣服首饰样样都如稀世珍宝一样珍贵,从来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听说让他离开,弘泽一摇头,说道:“那可不行,你知道的,我是被这里的一个小丫头救的,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掉了,所以,为了报她的救命之恩,我得帮她把她的这个院子建起来。” 他一指被院墙高高围起的小山坡,那里是正是院子的所建之地。 “这个我知道,救命之恩咱们自然要谢,可也没有让你亲自建院子的道理,苏柔阳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已经有人去感谢她了,想来此时应该差不多遇到了!” 玉代云点点头,世子在这里的事情,她在路上也听下人们说过了,关于苏柔阳她也是知道的,只是,苏柔阳也就是一个乡下丫头,实在入不了她的眼,也就听一听,然后打发点钱银就不用再管了。 “是谁?” 突然弘泽的脸色一变:“你派了什么人去?” 突然凑前的弘泽让她吓了一大跳,这一靠近,她才惊觉原来当年的瘦小孩童,已经长成了一个健壮的少年郎。 英气的浓下此时有着一双愤怒的双眼,犹如一头从森林中窜出来的豹子 “是……是你荣怀大哥和魏王!” “魏王?他为何会来此地?”弘泽追问,脸色铁青一片。 “我不知道……好像,好像是因为南加山铁矿出了什么事情,皇上让魏王来的!”玉代云一口气提不上来,说完脸色煞白,一旁的婆妇们赶紧将她扶住。 第四十三章 救救我娘 天啊,这就是鬼煞之人的可怕吗? 玉代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十七年前,姐姐生下世子,小世子聪明伶俐,十分可爱,可就在五年后,姐姐的第二个孩子弘峰出生后,小世子便突然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十分古怪。 每到三更半夜时,他便会从屋子里跑出来,先是跑到弘峰的屋子里放火,差点就将还未满月的弘峰给烧死。 下人抓住他,他却说他什么也不知道,他明明在屋子里睡觉,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出来的。 一时之间,国公府里飞起了流言,说小世子被鬼魅给缠住了,他是鬼煞投胎,要将整个府里的人全部杀死才会投胎。 就在府里人心慌慌之时,小世子又跑到了国公府的老夫人屋里放火,一把大火将老夫人的屋子烧了个精光,要不是老夫人跑得快,只怕她当时就要被烧死了。 这一下子,国公府的小世子是鬼煞之体的事情便在京城里传开了,几位有名的仙师,一一上门前来相助,但法事作了不少,但成效却未见。 国公府里还是经常起火,只要起火,便一定有小世子的身影在一旁。 如此一个月后,在老夫人的坚持下,小世子被老国公爷送到了和城,也就是最为动荡的边关战场。 因为仙师们说了,鬼煞之人只有生活在这种血腥的凶煞之地,才能保得平安。 于是,年仅五岁的小世子便离开了京城,再也没有回来过,只到今年初夏,将要十八的世子到了娶亲的年纪,所以便让他回京一趟,成个亲后再送回去不迟。 只是,他人还未回来,半路就遇到了山贼,落入河里下落不明。 而也正是因为他这一出事,府里原本答应的老夫人,再次犹豫起来,不想这个害得她害得死掉的孙子回家。 而且他还没有回来,家里已经有了就开始病了,这样不好的兆头,让老夫人更加忌讳,原本说好的在家住三个月,此时一天也不松口,恨不得直接给他定一门亲事,再也不回来。 当然,这一点玉代云并没有说出来,这也是她心里觉得有些愧疚的地方,刚才的锦袋里她包了丰厚的银票,希望她的这个芯子侄儿,有体会到她的好意。 只是,她虽是好意,弘泽却没没时间去领会。 “姨母慢走,侄儿有事先行一步!” 他大步走向一旁,牵过一匹俊马,翻身而上,身姿迅捷而潇洒,转眼间绝尘而去。 玉代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红艳艳的嘴唇张了张,最后一甩柔袖,转身离开。 “回京!” “是,夫人!” 下人们收起锦布,小心的将玉代云扶入车中,点上香熏,一行人摇摇晃晃的离开了三里村,远远的村里的村民们见到,无不纷纷避让。 这一队马车可不是一般的气势,前后都有十二人的高大家奴相护,琉金的车驾,七彩的锦帘,就如同妃子出行一般显赫而威风,看得三里村的人对苏柔阳那片小院子,心里也升起了敬意。 苏柔阳那丫头可真是走了大运了啊,这样尊贵的人也都去她家! 只可惜,刚才下人们都清了场,一个村民也不让靠近,所以人人殾还以为这位贵人是去见苏柔阳的,其实跟她根本没什么关系。 这里的热闹确实与她无关,但有关的人已经在半道上等着她。 一辆马车突然驶来,挡在了苏柔阳马车的正前方。 “你们是何人?”北炎一拉马缰,停了下来。 “车上坐的可是三里村的苏柔阳?” 车帘掀开,一个二十左右的男子钻了出来,在他的身后,各有十个黑衣大汉,涮涮涮的将苏柔阳的马车团团围住,就连后面的唐文尘也没有放过。 “你是谁?”苏柔阳挑帘而出。 “我是宁成候府的荣怀!”荣怀向她望来,看着倒只是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你找我何事?” 苏柔阳同样将他打量,宁成候府的荣怀?难道是荣烈的哥哥?眼前这阵仗可不像是来接她去玩的?一来就将她围住,分明是势在必得,杀气腾腾的来劫人! 特别是车中还坐着的一个男子,一身华贵的衣服,露出半张的脸上带着阴冷,一看就知不是个好惹的家伙。 看到这情形,车中的小月等人都有些不安起来,后面的唐文尘也不时的伸出头来张望,只是,在看到车中那个还未露脸的男子时,一下子惊得缩了回去,一个人在车里不停的嘀嘀咕咕了起来。 “苏姑娘,荣怀想请姑娘到我府中小坐!” “抱歉,你不认识你!” 苏柔阳双眼眯起,向北炎道:“我们走!” 北炎一扬马鞭,烈马高高扬起前蹄,一声嘶鸣,就要向前冲去。 “挡住她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将人带上来!” 荣怀还想解释什么,车中的男子则冷然一声,一招手,两个护卫押着个妇人而来。 妇人三旬左右,一身破破烂烂,似乎刚刚受人毒打了一顿,一脸的血水与脏乱,袖子与裤腿上破了几块口子,里面血痕闪现。 “娘?娘你怎么了?娘您怎么在这里?” 车中的苏青突然叫了起来,跳下去,向着妇人扑去,只是他刚刚过去,就被人一把拧起,与妇人一起成为了人质,落在了对方手里。 “苏姐姐,救救我娘,她是我娘啊……娘……谁把你打成这样?呜呜!”苏青必尽只是个孩子,看着自己的娘亲伤得这么重,眼泪哗哗哗的往下流。 一旁的妇人睁着一双肿得高高的眼睛,看到自己的儿子,早已泣不成声:“狗儿……娘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她一把将儿子抱在怀里,翻来复去的只会念叨着这一句话! 原来,在孙圣财当日卖了儿子后,知道自家的婆娘一定会吵闹,所以就将她锁在了屋子里,拿着卖的五两银子去赌钱。 那天孙圣财的手气不错,五两银子翻了个翻,赌到天黑时竟然赚了十几两,就在他乐呵呵的拧着酒壶往家里赶时,突然,一个头套将他套住,一阵拳打腿踢后,将他所有的银子抢了个精光。 第四十四章 救人 “敢赢老子的钱,打得你祖宗八代都认不得你!”来人呸的一声后,消失在黑夜里。 孙圣财痛得鼻涕眼泪全流了出来,强忍着疼挣扎着起来,直接返回向赌场而去。 孙圣财是个老赌棍了,知道许多赌场都有一些见不得光的规矩,如果你赢了钱,见好就要收,如果贪得无厌,那下场一定不会好。 刚才那来人的口气,分明就是在怪他没有眼力的赢太多,所以才会抢了银子毒打一顿,这是记他长记性,以后做人要懂事。 可孙圣财哪咽得下这口气,这分明就是明抢! 这些年他在那赌场不知道输了多少银子,难得今天手气好,就这样的抢了回去。 “我呸!敢抢我银子,我跟你们拼了!”孙圣财趁着一股酒劲,操起一根大捧子便冲了进去。 那下场……嘿嘿,自然不会太美好! 六个彪形大汉将他按在地上一阵好打,然后扒光他的衣服,丢在了大街上。 那时的孙圣财如一条丧家之犬,看到的尽是厌恶他的白眼,他挣扎着爬起来,捂着光溜溜的下体向家里跑去。 儿子没了,银子也没了…… 孙圣财日子过得越来越烦心,看着其妻赵三娘更是觉得晦气,稍有一点不顺心意,便抓着她的头发一顿好打。 如此过了半个月后,这天,孙圣财喝了点小酒,脑精上头,看着院中晾衣的赵三娘,一把扯开她的衣服,伸手向裤子里摸去。 那时太阳正烈,不时有人从院门口走过,赵三娘自然不会愿意,一把将他推开。 哪知就是这一推,平时身体早被掏空的孙圣财一下子跌倒在地,痛得他一巴掌扇来,打得赵三娘嘴角冒血。 “你个臭婆娘,敢打老子?老子是你可以打的吗?” 啪! 啪! 啪! 一连三个耳光,打得赵三娘眼前发黑,脸上肿起一大片。 孙圣财还不解气,上前就去脱她的裤子:“你个贱人,就是因为你老子才事事不顺意……你个臭贱人,还敢给老子脸色看?老子现在就要了你……要把你扒得光光的,狠狠的要了你,看你还有脸敢往外面跑?” 孙圣财两三下扯下赵三娘的裤子,压在院中的石板上就骑了上来,露出一身白花花的肥肉。 “走开……你走开……” 赵三娘虽然被打得眼前发黑,但她必竟是长年做事的农家妇人,力气还是有一些的,她眼见着自己的身体裸露了出来,用力的去反抗。 此时,孙圣财正一把揉捏住她胸前的柔软不停吸允,一个没注意,竟让她翻身爬起,一提裤子,便冲出了院子。 孙圣财哪会让她逃走,一边大骂,一边追! 村里人早就知道孙圣财的德性,也没人敢过来帮忙,这种人一旦沾上,就如狗屎一样的洗都洗不清。 于是,两人一个逃一个追,很快就出了村子。 “臭婆娘,你别逃……你儿子全都卖给三里村的苏柔阳了,你若乖乖的……我还能让你见一见他们,你若一直跑……我就……打死你!”孙圣财一连跑一边骂。 这时,一辆马车从他们身边经过,听到他的话后,将两人拦下,更从孙圣财手里将赵三娘买了下来。 于是此时,便有了眼前苏青与赵三娘抱头痛哭的这一幕! “荣怀,想不到你们宁成候府都是如此卑鄙之人!不仅想强抢民女,还用这么可怜的妇人作要挟!真是猪狗不如!”苏柔阳大喝一声,骂得痛快!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我不是想强迫你……只是想请你去府上做客……”荣怀还想解释,但车中的男子却早已不耐。 他冷冷的目光从车中望来,如一匹暗夜里的狼,明明是一个男子,却穿着一身鲜艳的大红锦衣,特别是左眼眉间上的一颗黑痣,让他显得更加阴冷而可怕。 “苏柔阳,再问你一遍,你走还是不走?” “走,我当然跟你走,你要的是我,将这对母子放了,我现在就跟你们走!” 苏柔阳说着,拍了下北炎的肩膀,止住他担忧的眼神。 “哼,你没有资格谈条件,小的可以滚,大的是我买来的,凭什么给你!”男子一声冷笑,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如高高在上的君王一般蔑视众人。 “行,苏青,你先回来!” “娘……” 苏青有些不舍,可主子的话,他也不能不听,只得慢慢往回走。 只是苏柔阳将他拉回马车后,并没跳下去,反而手一扬,两颗黑漆漆的东西被她扔了出去。 轰!轰! 两道爆炸声突然响起,炸得对面的马匹瞬间跳了起来,四周的护卫慌成一团,喊着保护主子,但自己却也被炸伤,一时之间倒地无数,场面乱成一团。 “北炎,救人!” 苏柔阳一拍马的屁股,就在北炎驶车冲出去之时,又甩出两粒炸药,炸得抓住赵三娘的护卫一时松了手。 “唉呀,好玩好玩,原来这霹雳弹如此厉害,哈哈,我也来扔一个,实在是太好玩了!” 后面的唐文尘一见,也跟着摸出黑漆漆的霹雳弹,炸得四周浓烟升起,惨叫声一片。 原来,之前在屋子里,他一直吵着说让苏柔阳给他露一手瞧瞧,苏柔阳见他实在吵不过,便用他那里的硫磺做了二十个霹雳弹,想不到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只是,此时场面虽乱,北炎想冲过对面的马车却也不容易。 对面的马匹发伤后发着疯,不断的嘶鸣打着转,就在北炎冲过去之时,一道鞭影向他扫来,将北炎抓向赵三娘的手臂扫开。 “给我闪开!” 苏柔阳一见不妙,直接将一粒霹雳弹扔进了对面的车中,荣怀一见赶紧赶紧拉着男子跳下车,两人几个翻滚后,在震耳的爆炸声中,爬了起来。 “可恶!追!”男子后背着火,腿上更炸得血肉模糊,站都站不起来。 “不可,她手里还有炸药,您不可以身犯险啊!”荣怀拍熄男子身上的火焰,脸色苍白。 传说果然不假,这个小丫头确实不简单,军中才有的火药,她竟然随身携带,而且看这威力明显还更强。 第四十五章 抢回去 “竟敢用火药炸本王?本王要斩了她全家,鸡犬不留!” 男子自然就是魏王,他本想隐瞞身份,将苏柔阳带回京城。 这个让辰王风光得意的女子,若不姝为他用,便只能杀之。 可想不到,他亲自前来,竟然铩羽而归,看向四周哀嚎不断的护卫,魏王的脸色更加阴沉。 苏柔阳!苏柔阳,本王绝不会放过你! 他一鞭子抽去,抽得赵三娘肩膀瞬间裂开一道血口子,流血不止! 荣怀想劝,却动了动嘴,最终全忍了下来。 魏王伤得太重,流血过多,不一会儿,竟痛得昏了过去,留下一脸难看的荣怀和一地的伤残护卫。 另一边,苏柔阳一口气驶出三里路,正在她担心后面有没有追过来时,道路的前方,突然冲出来十几健骑。 “是主子!”北炎一眼认出来人。 来人自然是弘泽,他一听说魏王来了,立即焦急的赶过来,这些时日,别看三里村一片太平,但私下里,四面八方的各路探子来了一批又一批,如果不是他的人如铁桶一般守着,只怕苏柔阳早就被人掳走了。 “苏柔阳,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弘泽跳下马,焦急的将苏柔阳上下一扫:“前面浓烟滚滚,是不是与你们有关?” “我们没事,但是,弘泽!苏青的娘被人抓住了!” 苏柔阳一拉弘泽的手臂,急道:“对方是宁成候府的荣怀,还有一个不知身份的男子,怎么办?” “哼!宁成候尽养些不成气的儿子,走,我们去把人抢回来!” “抢?怎么抢?” 苏柔阳眼睛一亮,她本也不是什么奉公守法的人,此时一听,正合她意。 “主子,需要属下怎么做?”北炎一听,立即望来。 “不用,你马上带他们回去,这里的事交给我!” 弘泽可不是一个人来的,此时他的身后,正有十二匹健马,马上全都是清一色的健壮汉子,正是跟着桑老一起来的人。 此时一看,这些人分明就是弘泽的人,一个个听着要抢人,如打了鸡血般的兴奋,嗷嗷直叫,流露出一股淘天的匪气,不是常年打仗的军痞子,便是山林里的绿匪了。 “走!” 弘泽拉她上马,两人共骑一马,向着来路冲去。 这边,荣怀正在焦急,远处突然一群人冲了过来,这些人个个灰衣,脸上蒙着黑布,横冲直闯的便闯了进来。 “打劫!把钱财都拿出来!” 有人大喝一声,一刀砍向一个护卫的手臂,刺鼻的血腥四下里散开。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青天白日里竟然出来抢劫?” 荣怀护着魏王,大喊一声,从小锦衣的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可是,来人根本不听他说话,拿着大刀,大喊着让所有人蹲下,不准抬头,若有人不听,直接一刀砍过去,凶悍无比。 然后,他们直接去抢护卫们身上的钱袋,有的去抓马车中的物品,就连他与魏王也搜了身,更拨光了魏王一身的锦衣和头冠。 烟雾弥漫中,众人很快洗劫一空,而荣怀等人却连对方的脸都没有见着。 突然,有人喊道:“咦,大王,这里还有个女的?” “抢回去,漂亮就做押塞夫人,长得丑就卖掉!” “好,哈哈哈,走!” 他们来得快,去得更快,就在魏王悠悠醒来时,劫匪们正好全跑了个精光。 “出了什么事?我的衣服呢?” “王爷……刚才来了劫匪,把您的衣服抢走了……” “什么?” 魏王两眼一翻,再次昏了过去! 这一日过去,朝庭派出了五百骑兵来这里剿匪,只可惜,除了一些马蹄印外,哪里找得到人? 倒是有位贵人在这里被劫持的消息被传了出去,虽不知具体是谁,但当时那凄惨的模样啊,一时被传得沸沸扬扬,绝对精彩无比! 此事一直闹腾了十几天,这道官道上的官兵才渐渐少了。 天气一日热过一日,火辣辣的太阳照下来,苏柔阳坐地桌前,懒洋洋的望着桌前的几张纸契。 “二姐,你在看什么呢?” 小月端着一碗绿豆汤走进来,今日她身着一身藕青色长裙,头上梳着个双丫髻,整齐的流海下的潮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小小的鼻子粉嫩可爱,一张小嘴柔柔的,只听着她的声音,便能让人心中柔软,整个心情都会莫名的开心起来。 “是地契!” 苏柔阳接过碗,放到一旁,揪了揪小月的脸,笑道:“这一张是你的,这一张是承平的,还有村尾的这几个小山坡,我都准备买下来,你看看,你喜欢哪一个?” “啊?二姐你要把整个三里村都买下来吗?” 看着面前三里村的地图和几座小山,小月可爱的眼睛瞪了起来。 “也不是!村头那些地方我们不要,只要村尾这一片,从王婶家开始,一直到后面的落草湖!” 苏柔阳伸手的手指头在图纸上一点,豪气万千。 这些日子外面乱腾腾的到处是官兵,她本以为荣怀一定会让官府的人来抓她,当日可是她亲手扔了霹雳弹将他们炸伤,更将车中的那位贵人炸得头破血流。 所以,她一回来,便作好了随时离开的打算,准备将小月和承平连夜送走。 可是,弘泽却说不用,说一切有他,万事不用担心。 苏柔阳虽然疑惑,但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一切人员一个没动,除了苏青的娘刘三娘外,其他人全部都按平时一样,白天开工,晚上休息,老老实实的建院子。 说来也怪,三里村被官兵翻了个遍,可对于她这里,却只是草草走了个过场,对于这里一群人高马大的工人,也似乎并不疑心,三天过后,三里村恢复正常,再也没有人来盘查或追问。 苏柔阳一肚子的疑惑,可怎么问,弘泽就是不回答,笑得一脸的神秘莫测,气得苏柔阳再也不理他,干脆埋在屋里数银子。 这些时她赚了不少银子,全装在家里也没意思,所以,她想了想,便决定置些家产,以小月和承平的户口,给他们每人买了五十亩的良田,更将村尾的几口池塘全买了下来,以便为来年的龙虾作打算。 第四十六章 宁成候 “谢谢二姐!” 看着地契上写着苏小月的三个黑字,小月开心的笑着一口亲了过去,然后跳下来:“我去告诉三哥!”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现在,苏柔阳与小月并不住在一个屋子里了,承平也不住在隔壁。 早在十天前,桑老大手一挥,一道院墙以偏屋的中间修了起来,然后,连着后面的十几间,各自成了单独的院子。 苏柔阳年纪虽小,但必竟是女孩子,哪有哪成年男子住得这么近的道理,所以,这一圈分成了两个院子后,弘泽有什么事情时,都会派人来请她过去,再也不是以前那样喊一声便行了。 院子分开了,屋子也变大变多了,小月单独分住了出去,苏柔阳本来也不习惯与人同住,现在果然自在许多,晚上修炼时,也不用再提着心了。 只可惜,她的身手一直没有恢复,最多只有前世的三成,五华诀是她以前练了十几年的,现在短短一两个月就想有效,确实是她太心急了。 好在,她有火药,这些时日,她与唐文尘做了不少。 值得一说的是,原来唐文尘与桑老早就认识,而且还是相交多年的老冤家。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两人一见面就吵架,从住到这里开始,两人便没有停止过,最后苏柔阳实在被吵得没办法,只得将两人的住处安排得远远的,尽量让两人不见面,免得一见面就要打起来了。 苏柔阳这里安安静静,可京城里却早已惊涛骇浪! 自从魏王重伤,回京醒来后,听着府里府外的各种谣言,他本来是想忍一忍,免得被人怀疑到他,就是那个被洗劫一空,连衣服都被扒光了的贵人。 可是,让他就这样的什么也不做,实在是心不能平。 于是,他想来想去,便写了一道折子,递了上去,说三里村有个叫苏柔阳的,私藏火器,更养壮汉无数,多半是想要造反,请皇上抓来此人,好好的审问一番。 然而,折子递上去了好几天,也不见有个回信,他找人问了相熟的太监。 太监回答,说皇上近日龙体不适,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折子,他一律不看,只先紧要的来处理。 魏王一听,心里七上八下。 难道他这事还不算大?他都伤得这么严重了? 或者是他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引起了皇上的猜疑? 如此一想,本性多疑的他只能按往心里的怒火,等待他日一报血仇。 他对外称自己是从马上摔断了腿,于是,原本要前往南加山的差事,便换了人,只是他千算万想也不到,换了他差事的人竟是辰王。 辰王与他一向是朝里的风向标,两人私底下势同水火。 这一下子,引得朝堂为之动荡,暗中风云不断涌动。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竟然把魏王的差事交给了辰王? 就算魏王受伤,可他还有自己的手下可以办差,大可不必再转交他人?再也济给别的大臣也行啊。 要知道自从一年前皇后病逝,朝中便有无数上臣请皇上重新立后,可皇上以想为皇后守位三年为由,全都堵了回来。 先皇后没有皇子,这么多年来朝中也一直没立太子,大家的眼睛都盯着最为受宠的两个妃子,,只盼着丽妃或是魏贵妇她们中的哪一位能够上位,然后将太子之选定下来,以安国本。 所以,皇上这一招改派之举,实在是引起了好一阵风雨。 人人猜测,魏王可能就要失利,辰王则是要雄起。 加之辰王之前德胜楼的红红火火,无数人都站在了辰王这一边,准备先占个好队,不管以后好坏,先送点礼,说点好话什么的。 只可惜,辰王接了旨意后便直接出京城,将所有讨好亲近的人全都丢在了外面。 宁成候府里,此时也不太平,别人不知道魏王之事,他们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候府的书房里,中年的宁成候脸色十分难看:“夫人,你可真是糊涂啊,咱们家十三虽小,从不参与党参,可魏王岂是好惹之人?你怎么就让他跟着怀儿一起去了呢?” “老爷,你这话可冤枉我了!” 玉代云瞪眼望来,秀发之上晃动的精致的头钗,金光闪烁:“魏王来得突然,要不是我一再阻拦,他便要跟我一起去见弘儿了,你说说看,是让他见弘儿好,还是让怀儿带他去见那个丫头的好?” 弘儿是国公府的世子,却也是身带鬼煞的灾星,她哪能把皇上最宠爱的魏王带过去,如果有个不好,一定会全怪在她宁成候府的头上。 而那个丫头,只不过是个平民,任谁也知道怎么选! “这……夫人做的自然是对的!可是……可是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哪知道?一个乡下丫头而已,她怎么就会有火药?又怎么敢扔向魏王?要不是魏王护着面子,不便说明,只怕那丫头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还可恶的是还伤了怀儿!” 玉代云一声冷哼,她现在气的可不是魏王,而是眼前的夫君,成亲二十年,夫君什么时候对她沉过脸,一向都是如宝般的捧在手心,疼爱都来不及。 今日玉代云身着一身娟纱金丝绣花长裙,腰如素裹,婀娜多姿,亦怒亦嗔的望来,看得宁成候心中一荡。 能成为京城的三大美人之一,不得不说,玉代云真的是很漂亮。 “唉,是为夫错怪夫人了,请夫人不要生气!”宁成候哪里不知道今天语气重了些,惹得夫人不高兴了。 他上前握住夫人的手,轻轻的搂入怀中,闻着熟悉的香味,他叹道:“夫人,近些年宫里外戚势大,左相与右相政殿里势如水火,在后宫内,辰王的母妃容丽与魏王的魏贵妃同样斗得厉害,咱们家怀儿性子柔弱,烈儿又太贪玩,所以,夫人,为夫只想与你相守一生,不被那些烦心事所扰,一生平安、荣华,幸福开心的生活的在一起……只要每天能看到夫人绝美的容颜!便是为夫今生之愿了!” “瞧你说的?那怀儿和烈儿呢?你不想看到他们吗?” 玉代云一声娇笑,夫君的话让她非常感动,有夫如此,她此生也足矣! “看,他们是我们的孩子,为夫当然也看,只是……夫人你,最好看!是这世间最美丽的小妖精!” 宁成候一点她的小鼻子,如一个热情的青年,在她唇上不断的轻吻,大手攀上她的腰枝,寻找着最柔软的肌肤。 他的大手如一团火焰,所到之处,形成一团热潮…… 第四十七章 我的楼 如火的浪潮将两人包围,玉代云一声嘤咛,软倒在他怀中:“夫君,门……门还没关!” “没事……没人敢……闯进来!” 宁成候喘着粗气,含着她的娇唇,一把将她横腰抱起,轻放在床上,一件件衣服甩落床头,露出了一具完美的娇躯…… “云儿,你真美!” 宁成候真心感叹,手指一寸寸抚摸她的光滑的身体。 眼前的女子,与他成亲二十年了,可每一次望着她,便如天上的仙子一样让他着迷。 如玉一般纯洁无暇的肌肤,动人丰满的曲线,还有那轻声呻吟着的诱人红唇,只要是个男人,便很难把持得住。 “夫君……夫君……” 在他的抚摸挑逗下,玉代云双颊红艳,细致的小蛮腰早以向上迎来。 “云儿,云儿,我爱你!” 宁成候哪里还忍得住,直接分开她的双腿,深深的纠缠在一起。 顿时,屋里一片好春光…… 只是,就在这时,院外突然有人跑来:“老爷,不好了,小候爷又偷跑出府了!他说要去找苏姑娘!” “什么?” 宁成候刚刚提枪上马,闻言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全泄了! “给我马上抓回来!” 他一扯床帘,紧紧搂住身下白嫩的身子,一阵怒吼后,满头大汗的软爬了下来。 玉代云将他推开,咬着红唇穿衣起身:“老爷,烈儿口中的苏姑娘,莫非就是三里村的苏柔阳?” “不正是她吗?” 宁成候喘着气翻过身,道:“上次烈儿从青平镇回来,便一直嚷嚷着要娶亲,把那苏姑娘说得天上有,地下无,此次听说辰王要去那里,肯定忍不住才偷偷跑出府!这个小兔崽子,整天就知道胡闹!” 玉代云闻言明眸微:“一个乡下丫头,竟能迷了烈儿的心?” 这个苏柔阳倒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不行,决不能让烈儿再去找她!” “夫人放心,即知道他去的地方,烈儿他决对逃不掉!”宁成候抱住她腰身,将自己的头埋入她怀里,真正的享受着温香软玉入怀…… 半个时辰后,果然如他所说,一脸气急的荣烈被抓了回来,然后直接关进了书房,任他如何喊叫,也没有下人敢理他! 这一次,硬是的关了他三天三夜,真是个好可怜的娃! 不管京城如何变幻,苏柔阳每天依旧过着她悠哉的日子! “柔丫头,今天中午吃什么啊?可别少了香酥花生米哦!”唐文尘伸着脖子,站在厨房的门前,一张老脸笑成一朵花儿! 这里可真是好啊,有吃的有住的,只要每天随便教一教那几个孩子写一写,画一画,他便能有大把的快活时光,可以缠着这丫头,教他如何做炸药。 “哼!你这老脸也好意思吃?” 桑老不知何时也来了,老神仙一般的脸上,此时竟然带着怒容。 “我呸?你个老桑头,凭什么说我不能吃?我是这里的夫子,吃饭天经地义!”唐文尘一仰脖子,气焰嚣张。 “夫子?你也知道自己是夫子,可你教了他们什么?这都半个月了,十句三字经都还没教完,要不是我给他们指点,只怕他们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认不全!” “哪个叫你多事的?他们不懂可以来问我?以前你就有这阴损的本事,小翠明明喜欢我,你却以教她为由,硬是将她拐走了!” 唐文尘瞪着双眼,脸色通红,口水喷了一地! “小翠喜欢的是我?哪用得着拐骗?” “我呸!小翠会喜欢你?你看你这一双小眼加断八字眉,丑得跟个蛤蟆似的?真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唐文尘这一句直接撮中了桑老的痛处,他人长得精神,而且儒雅,但一对眉毛,确实如唐文尘所说,是一对稀松的八字眉,而且中间有一块眉毛朝下,就如断掉了一般。 按面相的说法,这就叫断八眉,也是一种不好的眉形,容易失子。 而唐文尘的大女儿离家二十年,下落不明,一直是他的心病。 “你说谁是蛤蟆?” “说的就是你!” 两人从争吵到胸顶着胸互相喷口水沫子,吵得是不可开交。 苏柔阳摇了摇头,不理会只要见面就会吵个不休的两人,给院子里刚买的一群小鸡喂食。 对于小翠,她之前也问过,想来也是好笑。 唐文尘与桑老出生在同村,小翠便是他们一起长大的玩伴,也是他们共同喜欢的人。 当年,他们还只有七八岁,与小翠一起在村里读书,每日两人都为了与小翠多说一句,而争得不可开交。 如果小翠今天对着桑老笑了,那唐文尘明天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也让小翠对他笑,如果小翠不笑,他就如泼猴一般的想着各种办法逗小翠笑。 小翠是村长家的女儿,性子柔顺,也喜欢与他们玩闹在一起。 只可惜,好景不长,一年后,小翠便跟着家人搬到了镇上,后来又搬到了更多远的地方。 童年的情谊是那样的令人难忘…… 也就是这样的一段记忆,伴随了两人的一生,后来,两人长大后,再次见到了小翠,只是那时的小翠,已经跟小时候完全的不一样了。 关于长大后的事情,无论苏柔阳怎么问,两人都默契的沉默不语,更是双双的摇头叹气…… “他们又吵上了?”院外,弘泽一身青袍走了进来。 “嗯!就为了一盘花生米!” 苏柔阳看了他一眼,继续给小鸡喂食。 这群小家伙,是王婶从镇上给她带回来的,王婶说她这里人多,菜叶子也多,所以可以养些鸡,以后不管是杀着吃,还是下蛋都不错。 苏柔阳对这些事情自然是不无所谓,倒是小月,喜欢得不得了,一有时间,便来这里看它们,又是喂水,又是喂菜,就如宝贝一般,看来喜欢小动物是孩子的天性。 “花生米?呵,那中午多做点,北炎和北冰他们都喜欢!” 弘泽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递了过去:“你看看,这是成形的绣楼图,有什么不喜欢的就说出来我再改改!” “怎么又要改?小月的绣楼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吗?” 苏柔阳将手里的小米全洒在地上,拍了拍手后接了过来。 “正阳阁?不是邀月居吗?怎么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样了?” 图纸上画的,是一个三层的小楼,小楼大气而雅致,一看便是女子住的阁楼,小楼中的院子里,有假山,有小池,碧色荷溏,一轮明水挂于楼前,让人美不胜收。 “小月有楼,你难道不想也有一座?” “我的楼?这是你画的?” 苏柔阳转过头,迎上一双清亮而温暖的眼睛。 第四十八章 一起吃 “现在才发现?” 弘泽一弹她的额头:“怎么样?这楼漂亮吧,等这楼做好,你就可以等着你的大牛哥来娶你了!” “喂疼死了!”苏柔阳一把将他推开:“你胡说什么?” 什么叫她的大牛哥?不就是听到罗大牛给她表白吗?她已经跟大牛全都说清楚了,哪里还有什么事? 这段时间,罗大牛一直忙着龙虾的事情,都没什么时间到这里来,之前张艳云来这里闹事时,他都不在,后来知道后一直担心着在这里守了好几天,只到张艳云一家子离开三里村后,他才回到自己家里。 对于罗大牛,苏柔阳是不想伤害的。 所以,她尽量的与他少接触,每日龙虾的银子,她也是让罗大牛直接送到承平那里。 一来,她不想见他,二来,她也想让承平多接触些事情,只有这样承平才能快速的成长。 “是吗?刚才我看他抱着一篮子葡萄,好像正到处找你,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叫过来?” 弘泽闪身跳开,躲过她拍来的一掌,嘿嘿一笑。 “好啊,你叫啊,你大声的叫啊!” 苏柔阳银牙一咬,欺身上前就是一拳,小小的身体带着惊人的爆发力,直取弘泽的双眼。 “喂,你来真的!” 这一拳即快又狠,带着凌厉的风声,弘泽来不及躲闪,双手向前一挡,身如游龙向左一窜,如猫儿一般的窜到了桑老的身后。 啪! 苏柔阳一拳击在他手臂之上,紧接着第二拳,第三拳,拳拳追着弘泽的脸,似乎非要把他打得痛哭流泣才罢休! “喂喂!你们小俩口要闹回屋子里闹去,别在这儿打情骂悄!” 唐文尘的袖子被弘泽扯住,气得一把将他掀走,他与桑老头的事情还没完呢?你们这两小家伙在这里闹个什么劲?没看着他们都是些孤寡老人吗?还尽在他们面前秀恩爱! “谁打情骂俏了?就是这弘泽欠打!”苏柔阳一听,气得咬牙,这里没一个正常的,她要是真计较,她就是傻瓜,手势一收,苏柔阳狠狠的瞪了眼弘泽。 等会再来收拾你! 只是,她才一停,桑老却不依了。 他一把将躲在他身后的弘泽拧了出来:“弘泽你给我站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有你这么怕老婆的吗?当初我就是和你一样,什么都让着小翠,所以小翠才会离开我的。” 唐文尘一听来了劲,双眼一瞪:“你那是让着小翠?你是因为是她家放牛的小工,所以心里自卑,不敢见她!” “我是放牛的怎么了?难道还比你个砍柴的差?”桑老一挺胸,自信满满。 “砍柴是门手艺!” “放牛的都有文化!” “我呸!”话落,两人双双呸了一声,喷得彼此一脸的口水。 苏柔阳无语的摇了摇头,拍了拍有些乱了衣服:“中午烧盘回锅肉吧!” “行啊,只要是你亲手做的,我什么都爱吃!”弘泽淡然扫了两老一眼,与苏柔阳走向厨房。 仿佛刚才的打斗根本没有发生过…… 两人一个切肉,一个洗锅,屋外的争吵声一直都没有断过! 直到艳阳正午,一股肉香飘来,桑老与唐文尘这才双双回头,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敲着筷子等肉吃…… 很快,几样小菜被端了出来,一盘子虾球,一盘红烧鱼,一大盘的回锅肉,再加上每餐必备的花生米,和一锅青菜汤,四菜一汤,有菜有肉,香气四散,飘满整个院子。 “嗯好吃好吃……天天吃,天天都不厌!”唐老夹起一个虾球,几下子咬出里面的肉,吃得一脸的欢快,双脚都忍不住的跳了起来。 “苏丫头这做菜的本事,老夫我自认不如!” 一杯青竹酿入口,再吃上一粒花生米,桑老闭起眼,感叹得直摇头。 唐老一听,双眼眯了起来,笑道:“桑老头,你只做菜不如吗?你什么都不如,混了一辈子也就得了个名声,沽名钓誉……你会做火药吗?你算帐有柔丫头快吗?你会做生意,日进斗金吗?不会……你什么都不会!” 他塞了大块回锅肉,吃得满嘴是油! “我不会,那你会?”桑老一眼瞪回去,说话的工夫,赶紧抢一块肉放嘴里。 “我是不会啊,所以柔丫头是我师傅,哈哈,师傅,来弟子敬你一杯!”唐老拿起桌上的酒杯,与苏柔阳面前的杯子碰了一下,一口饮尽,然后哈哈哈的笑望着对面的桑老。 桑老一脸鄙夷,转而也向苏柔阳碰了一杯,笑道:“苏丫头啊,从现在起,你就是我陈桑的亲孙女,我的一身所学,全部都传给你,还有小月和承平,还有小宝,我们五人就是一家人!至于你的徒弟什么……那应该是我的什么辈份呢?” “喂,柔丫头别答应他!” 唐老一听,拍桌而起,指着桑老的鼻子大骂:“好你个老桑头,简直就是卑鄙无耻,我跟你拼了!” 他大喊一声,不是去打架,而是手中筷子一叉,迅速的夹向桌上的菜,然后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嘴里塞。 桑老一见,不甘示弱,同样站起来抢得又快又准! 从吃饭开始,苏柔阳与弘泽没机会说一句话,看着面前如孩童一般的两人,她与弘泽赶紧夹了几筷子,端着碗到一边去吃算了。 王婶给她们搬来椅子,再去准备炒几个菜。 这里现在就这一间厨房,但大家吃饭的地方却并不在一起。 如桑老,他们的饭菜是单独做的小份,会送到各自的屋子里,然后其他人的饭菜则全是大锅。 北炎他们十二人则是过来自己拿,直接在院子里拼个桌子,便大盘子的吃肉喝酒,好不快活。 小月与苏柔阳苏承平一起吃,苏青苏紫他们十二人一起,另外在这里做活的村民们再单独一起。 他们错开时间,保证每人都吃饱,更餐餐都有肉! 此时,时间还未到午时,饭点还没到,所以院子里只有苏柔阳她们几人,等会儿很快就要热闹了。 第四十九章 吃醋 “哇,你抢了好多肉!”弘泽歪坐在椅子上,看着苏柔阳碗里的回锅肉,一筷子抢了过去。 “我也没几块,快还给我!” 苏柔阳手脚很快,刚才没打着他,忍的一肚子气,此时全用在筷子上,两人你来我往,如刀剑相交的抢着一块回锅肉,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这时,弘泽突然脸色大变,大喝一声,望向大门口:“小心脚下,别踩到那只小鸡!” 苏柔阳被他的样子吓得转头望去,紧接着筷子下一空,回锅肉已经进了弘泽的嘴巴里。 “哈哈……承让承让!”弘泽笑得一脸满足,大手揉着她的头发,将她一头的秀头揉成了一团腌菜样。 “大牛哥,你来了,吃饭了吗?”苏柔阳一手拍开他爪子,看向门口的罗大牛。 罗大牛手里抱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刚刚摘下来的新鲜葡萄,葡萄又香又甜,在阳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罗大牛张了张嘴,想露出一个笑来,可嘴角却不和怎的,就是抺不开,一股酸酸苦苦的感觉堵在心里,使他的双腿迈不开。 他看着桌边喝酒的两老,又看了看坐在一起吃饭的弘泽与苏柔阳,仿佛这间小小的院子,有一道无形的墙壁,将他与对面分隔开来。 里面,那一起随意欢笑打闹的人,他们是一家人,而他……则是一个外人! “大牛哥,你怎么啦?进来一起吃吧,王婶正在炒菜,一会儿就好了!”苏柔阳走上前,笑望着他。 “不,不了,这个给你……我,下次再来!” 罗大牛结结巴巴的将篮子递过去,转身就走。 苏柔阳看着篮子,再看了看逃也似的大步离去的背影,轻轻一叹! 只是,她刚刚转身,罗大牛又匆匆跑了回来:“我,我还是就在这吃一口吧,听说你下午要去砍竹子,我与你们一起去!” 他说着,看着弘泽,眼里倔强而执着。 “嗯,那行,你先坐会,我去厨房里看看,刘婶再多加个菜!” 罗大牛坐了下来,就坐在弘泽的正对面,瞪着一双牛眼,盯着弘泽的脸。 “我问过了,你根本不是王掌柜的亲戚!” “是啊,我本来就不是德胜楼的人,不过,阳阳说不让我告诉你!”弘泽一甩头上的黑发,嘿嘿一笑。 “阳阳?谁准你叫她阳阳?” 罗大牛十分生气,他这几天才知道,原来这个叫弘泽的人,根本就是不德胜楼派来的,而且,从苏柔阳三人搬来这里,他就一直在这里,先是与他的柔儿共住一间破屋子,后来则与承平同住在一起。 这样一个将全村女子都吸引住的男子,为什么整天缠着他的柔儿? “你不是还叫她柔儿?”弘泽一声嗤笑,眼里闪过不满。这道不满的光芒,一闪而过,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我一直都这样叫她,她就是我的柔儿!”罗大牛胀红着脸,整个身体绷得紧紧的。 弘泽懒得理他,站起身,向里走去,懒洋洋的喊道:“阳阳,阳阳我来帮你做菜啦……哼!” “我……柔儿,我也来帮你!” 罗大牛赶紧也站起来,两人围在苏柔阳身旁,一个帮着提水,一个帮着端菜,不大的厨房里一下子挤进两个壮年,让人挤得移不动身。 苏柔阳被他们气得五窍生烟,这罗大牛确实是想来帮忙的,只是他平时根本很少进厨房,哪里懂得要做些什么,叫他拿盐,他拿成了糖,叫他拿油,他拿成了醋。 而弘泽就完全是来捣乱的,他一边挤在苏柔阳身边,一边乱丢菜叶,害得刘婶刚刚洗好的青菜,被他丢得一地都是…… “都给我出去!”苏柔阳一手拿着锅铲,一手叉着腰,硬生生的把她逼成了河东狮吼。 “柔儿……”罗大牛可怜兮兮想上前,又不敢。 弘泽倒是一仰脖子,爷们样的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唐老与桑老看着两人出来,乐得哈哈大笑! 不一会儿,北炎他们进了院子,连接着苏青苏紫他们也来拿饭,厨房前越来越热闹。 中午的三道菜极有味道,一盘虾球,一盘回锅肉,再加上一大锅的红烧萝卜,吃得是众人心满意足。 弘泽与北炎等人围成一团,不时发出爆笑声,他们一个个身材槐武,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气氛十分热烈。 罗大牛独自坐在板凳上,离他们远远的,默默的吃着饭。 饭后,苏柔阳几人来到后山砍竹子,她需要许多手臂粗细的大竹子,准备做点事情。 弘泽拿着一把斧头,一斧头下去,一棵五六米高的青竹应声而倒。 他朝罗在牛吹了声口哨,似乎在说,哥们,要不咱们来比比吧,看谁砍得多? 罗大牛袖子一挽,操起一双大肉手,深吸一口气,同样一斧头砍去,将一棵更大的竹子砍倒在地。 于是,轻风吹过竹林,在一声声的砍刀声中,竹林中的竹子也一棵棵的缓缓倒下,罗大牛与弘泽似乎真的斗上了一般,两人不断的寻找着新的竹子,一斧头下去,将竹子砍倒后,马上又去寻找新的目标。 “够了,都别砍了,已经足够了!”苏柔阳内心无语,要不要这么幼稚啊。 她的话一落,弘泽立即抓着几根竹子便往这边跑,罗大牛一见不甘示弱,同样拖着长长的竹子往这边奔。 两人几乎是同时到达,罗大牛将手里的竹子往地主一放,露出一脸的笑:“柔儿,你看,我砍了七根,你看这些行不行?” 此时的他一脸的汗水,因为跑得太快,脸上全都红了,他乐呵呵的笑着,眼里只有面前的女子,这种样子实在是即痴呆又有些傻。 只是,他在听到一旁弘泽的话后,神色一滞。 “这是我的,一共三十根,阳阳,你要这么多竹子做什么?不会是想钩鱼吧!你想去哪儿钩?我跟你一起去!” 弘泽将手里的竹子往地上一放,一旁的北炎与北寒同样的将砍的竹子全放在了一起,不多不少,一共三十根。 “你,你作弊!他们……他们……”罗大牛指着北炎与北寒,气得手指头都在哆嗦。 第五十章 罗大牛告白 “他们个什么啊?他们都是我的人,砍的自然也都算我的,怎么,不服你也可以叫你的人来啊?啦啦啦……” 弘泽一脸流氓样,说完还吐了下舌头,真真是个痞里痞气的臭无赖!只差没有翘起屁股摇一摇了。 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罗大牛,苏柔阳连忙说道:“大牛哥,这些竹子只要竹杆,麻烦你修一修,真是辛苦你了!” 说完,一把将弘泽扯住,将他拉进竹林里。 “你这是做什么?干嘛总是逗他?这样很有趣吗?”走到看不见人影的地方,苏柔阳一声低喝。 这家伙是个孩子吗?干嘛总是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很有趣啊,难道你不觉得吗?” 弘泽嘿嘿一笑,将脸凑过来,眨眨眼,又道:“怎么?心疼了?要不我去跟他说,其实你也喜欢他!”说着就要转身。 “狗屁!弘泽!你要是敢迈一步试试!” 苏柔阳音量瞬间提高,看着这两人一路的胡闹,她早就气得跳脚,现在一听到他这样的话,苏柔阳吐血的心都有了。 罗大牛的心意,她一直都知道,就算她说了她不会嫁给他这样的话后,罗大牛仍然没有放弃。 虽然因为最近事忙,罗大牛见她的次数不太多,可每天,他都会让承平带来好吃的东西,有一次还送了一支金钗,当然,苏柔阳没有要,直接让人退了回去。 隐隐的,罗大牛应该也知道,她与以前的小苏柔阳不一样了。 只是,她不知道罗大牛倒底是怎么想的? 是以为她有了钱后眼光变高,看不上他了? 还是以为她年纪太小,所以不想与他谈婚论嫁? 不管是哪一种,都让她十分头痛。 因为,不管是以前的小苏柔阳,还是现在的苏柔阳,都不想伤害这个曾经真心帮助过她们的少年。 如果真要伤害,那要怎么做,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此时的苏柔阳头痛的便是这一点,可是,这个弘泽不仅不帮她,反而火上浇水油,将个罗大牛气成了那样。 “好好,我不去还不行吗?” 弘泽笑嘻嘻一笑举起双手,勾着唇,斜着个眼看着她:“其实,我这是在帮你啊,你若真不喜欢他,就趁早跟他说清楚,这样拖下去,不是害了人家吗?” 苏柔阳一瞪眼:“我没说吗?我都说几百遍了!只是都没效果!” “这样啊!” 弘泽摸着下巴,那里长着深深浅浅的几根胡渣,不得不说,弘泽长得真是很不错,明明只有十七岁,竟然让人感觉到了男人的魅力。 “要不……我帮你去说吧,就说你看上了我,今生都非我不嫁,让他死了这条心!怎么样?这个主意好吧?” “讨打!” 苏柔阳一巴掌拍去,弘泽肩膀一扭,早有准备的闪开,留下一长串的大笑声。 苏柔阳立即追去,可此时的弘泽,早以非当日所比,在这片竹林里,左右腾挪,如一条游龙,飘乎不定,苏柔阳使出全身的工夫,竟然连边也摸不着,气得她扶着根竹子不断喘气 这时,罗大牛走了过来:“柔儿!” “嗯!什么事?” 苏柔阳抺去额间的乱头,勉强一笑,露出一边的小酒窝。 “我有话跟你说!”罗大牛有些局促,又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的样子。 “哦行!我们去那边石头上坐会儿吧!” 两人向竹林深处而去,远处的弘泽望着他们走远,突然纵身窜上一根高大的竹子,消失于林间。 但很快,他又闪了出来,一脸的气馁。 “主子,要不我去吧!”北炎走过来。 “算了,管他们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切……没意思!” 弘泽挥挥手,懒洋洋的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说着只有他自己听得懂的话。 “完了……” “什么完了?”看着北炎一脸傻掉的样子,北寒凑来问道。 “主子可能真的喜欢上苏姑娘了!” 北炎一脸的不可置信,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为何一直戏弄罗大牛,而且刚才还想去偷听人家说话,这所有的举动,全都只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主子喜欢人家姑娘了呀。 北寒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确实有可能……昨晚主子一边画画一边笑,后来我看见主子画的正是苏姑娘住的阁楼!” “真的?那可怎么办?”北炎完全傻掉了。 “什么怎么办啊?苏姑娘不是挺好的嘛!为气仗义,做事豪爽,最重要的是做菜好吃哈哈哈……要是苏姑娘看得上我,我也一定把她娶回家!” 看着笑得一脸欢喜的北寒,北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苏姑娘只有十三岁!” “十三怎么了?又不是马上就成亲,我说北炎,你就是太死板了,整天板着脸,不知道的以为你高冷,其实你就是个死脑袋!” 北寒哈哈一笑,拉着他往回走,然后来到竹林外,与众人一起处理起竹子。 另一边的竹林深处,苏柔阳跳坐到一块大石上,罗大牛站在她的对面。 七月骄阳似火,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 竹林中清风佛动,带动着一片片墨绿色的竹叶,温柔吹来,吹得林中沙沙作响,吹得几片竹叶悠然飘落。 “柔儿,你……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弘泽?”罗大牛忍了半天,终于直接开口。 其实这句话,他已经在他心里好多天了,农家的少年不会拐弯抹角,在得知弘泽就住在这里的那一天起,他便感觉到了。 虽说柔儿与那弘泽每天都在吵闹,有时还会动上手,可是,两人的打闹更像情人间的嘻戏,在外人看来,分明都是打情骂俏。 刚开始,他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想着以前柔儿对他的依赖与信任,他觉得事情可能是他想多了。 可是,随着做活时不断的有人笑着打趣,说得多了,他的心便烦闷不已,一天天的眼里只盯着那个弘泽,怎么看,怎么的不舒服。 他想去找柔儿问一问,可柔儿却总是避开他…… 就如此时,柔儿就坐在他面前,笑得如以前一样温柔,可眼里深处,却有着一股让他陌生的气息,仿佛眼前的人儿,根本就不是他以前的柔儿了。 【作者题外话】:感谢临窗听雨的第三次打赏,么么哒! 第五十一章 拒绝 “不是!我不喜欢他!”苏柔阳淡然摇头。 罗大牛上前一步:“那你为什么……为什么总躲着我!” 苏柔阳收起笑,目光清冷:“我并是故意要躲着你,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我说过很多次了,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在我的心里,你一直就如我的亲哥哥一般,我喜欢你,我信任你,我想与你做一辈子的朋友……可是,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更绝对不会嫁给你!” 罗大牛一听急了:“可是,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明明是……是愿意嫁给我的……只是现在因为弘泽,所以你才变得不愿意!” “跟他无关!”苏柔阳面无表情。 “就是因为他!” 罗大牛哽着脖子,这一个月来,柔儿的变化,他看得清清楚楚,全都是因为这个弘泽来了后,他的柔儿对他才变了。 所以这一切全都是因为那个弘泽,全都是因为他! 看着这坚持的眼神,苏柔阳有些怒了:“都说了与他无关?他只是个外人,你以为他会在这里呆多久,等我院子一建好,他就会走,他是京城富贵人家的子弟,岂会一直留在这里?” “那你也可以跟他走!城里都是这样!” “什么?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在你的心里,你的柔儿就是一个贪恋富贵,遇到机会就算做小妾也要巴结上人家的势利女人?” 苏柔阳气得无语了,冷笑道:“那行,即然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不要再缠着我了!”说着转身便走。 “不要!对不起柔儿,我说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我只是太害怕了!” 罗大牛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苦苦哀求:“柔儿你还记得吗?去年大年初三时,你因为摔了一个盘子,被你大嫂推出屋外不准你进门,那时正好下着大雪,你穿着单衣,缩在柴房里,整个人冻得发红,僵着一动也不能动……” 罗大牛眼圈泛红,深深的望着她,哽咽道:“那时,我便发誓,今生,我一定要把你娶回来,让你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挨冻,再也不要挨饿……我拼命的在外面学手艺,每天每天都在想你,可是我不能回来,我要学好手艺,我要赚钱,我要给你一个安稳的家……柔儿,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能不要我!” 最后的两句话说完,少年铮铮的泪水掉落! “不可能!” 苏柔阳拂开他的手,转身而去! 她走得很坚决,速度更快,转眼便消失在竹林的尽头…… 一阵风吹起,无数竹叶摇晃,仿佛如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少年的绝望的心尖! 苏柔阳出了竹林,直接向家里走去,弘泽想要喊住她,最后却止住了,看着她逃也似的消失不见…… 下午,夕阳渐落,桑老的屋子前,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 “这样真的管用?这也太奇怪了吧?” “是啊,只是把空竹子插在窗户上就能凉快?真是闻所未闻啊!” “听苏姑娘说,这是西域那边的方法,她是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能不能行,试试不就知道了……” 此时,桑老的窗户上,密密麻麻插着的全是一根根竹子,这些竹子一米长短,中心全是通的,一排排的插满窗户。 “行了,可以扇了!” 屋中,苏柔阳一声令下,屋外北寒几人拿着扇手用力的扇向竹管。 呼呼…… 一阵阵清凉的冷风从竹子里吹进屋子,带着阵阵竹香。 “咦?这风真是凉的?比自己扇的凉快多了?” 唐老一脸的好奇,对着竹管一阵张望:“里面什么也没有啊,为什么从竹子里吹出来的风就会变冷呢?” 他左看右看,化身好奇宝宝,只差没上前将竹子咬一口了。 小宝跟着他身后,这里瞧瞧那里摸摸,然后高高的一举小手:“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因为竹子长在地下,它的身体很冷凉!” 他瞪着小弯眉毛,因为兴奋,小小的眼睛全堆在肉里,笑得见牙不见嘴。 “承平,你觉得呢?” 此时屋子里有承平有小月,还有弘泽与两老,苏柔阳这一问,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向承平。 “因为……因为……” 苏承平一下子局促起来,那么多人望着他,可他并不知道真正变冷的原因。 他饶了饶头,小声的道:“我,我只知道以前夏天热的时候,就去前面山谷下面割猪草,因为那里特别的凉快……有一次,我听赵爷爷说,这里会凉快,是因为风吹过了长长的山谷!” 他的话一落,屋中有人茫然,有也有顿时明朗! 唐老第一个跳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明白了明白了,苏丫头真是聪明啊,小宝走,爷爷现在就给你做一个,保证你晚上再也不喊热,哈哈哈!” 他哈哈大笑着冲了出去,现在天气已经不早了,再也做的话,只怕就要来不及了。 苏承平一脸莫名:“唐先生他……他明白了什么?” 小月也歪着个小脑袋,一脸的迷糊样:“我也不明白!” 两人一起望向苏柔阳! “就是承平说的这个道理!” 苏柔阳耸耸肩,要说原理,其实并不复杂,与承平所说的是一个道理,就是风通过狭小管道时,风速会变快,气流带动空气里的温度会降低,一些贫穷的国家会用这种方法降温,算不得什么很稀奇之事。 只是,这里的人,虽了解狭谷里的风比外面的更冷,却没人想到用这种方法来降温。 在富贵人家里,他们会有冰块降温,或者在暑气之时,直接住在阴凉的避暑山庄里过夏天。 而一般的老百姓,就是多冲冲凉水,忍上几天也就过去了。 所以,此时苏柔阳这个方法,看着有趣,而且简单,一下子完全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二姐,我们现在就帮小月做一个吧!” 得到了苏柔阳的赞赏,承平双眼立即明亮起来。 “行啊,这里竹子还剩不少,就用这些做吧!” 众人捡的捡,抱的抱,将地上的竹子拿着向小月的屋子而去。 现在正是七月半的最热暑季,虽然这里靠近山林,但夜晚仍然又闷又热,这几天年轻人还好,但桑老与唐老却是热得实在有些吃不消,绿豆汤白天都不曾断,可他们必竟年纪大了,寒凉之物也不能吃得太多,看到这样的情况,苏柔阳这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等小月的窗户全换成竹筒后,北炎将弘泽与苏柔阳的也连夜都换了过来。 清凉的微风从两边通红的窗户对流着吹来,苏柔阳坐在桌前,一张张看着桌上的一些记录。 【作者题外话】:感谢陌流云亲亲的打赏,爱你哦,也爱所有留言和观看本书的亲亲们,么么哒! 第五十二章 偷看的小贼 这些时天气虽热,但苏柔阳还是制定了严格的训练计划。 苏青他们十二人,还有承平和小月,甚至于小宝,他们每天寅时起床,围着村尾后的岳香河跑十五里,回来稍作休息后,便开始一天的工作。 有的去厨房,帮助刘婶她们做早饭,有的去桑老与唐老的地方,服伺两位老人洗漱起床。 现在他们十二人是这样分配的,五个小丫头,除了十二岁的苏紫外,其他四人全是以木水火土为名,十一岁的苏土分到照顾桑老,十岁的苏水照顾唐老与小宝,她们两人不仅要负责两老的日常,更要负责他们的饮食与起居,还有衣物也是她们两人洗。 当然,桑老虽然年纪大了,但其实也还算好照顾,除了饭后要泡上一壶茶水外,基本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 唐老也是一样,他一向随意惯了,并不喜欢有人服伺他,所以,除了同样的清洗衣物外,苏水的事情大多便是陪着小宝玩耍。 同样十岁的苏火是专门照顾小月的,另一个九岁的苏木则分到了厨房里,厨房里虽有赵婶与刘婶两个大人,但每天三顿饭的事情可不少,所以,男孩子里最大的苏青小管事,便安排了三人在厨房里帮忙,或洗菜,或劈柴,算是事情最多的人。 还有三人,则每天去捉龙虾,他们以前是天天跟着罗大牛去捉,现在则只是苏兰一人去罗大牛处帮忙看着点即可。 最后的苏橙与苏赤和苏金,则跟着承平,每天上镇子里去买菜。 当然,最开始的时候,苏柔阳是跟着他们一起去的,但有了固定的几家商铺买菜后,苏柔阳便将这些事情全交给了承平。 每天,苏柔阳会让北炎或北寒陪着承平一起去镇,但除了遇到危险之外,她嘱咐所有的事情由承平一人决定,不许别人帮他。 有了这些事情,基本上午的时间都没了空闲,吃了午饭,午睡一个时辰后,他们便开始了每天的文化课,读书或写字一共两个时辰,由唐老与桑老两位夫子一起分开授课,一个一个时辰。 到了申时未,便是晚饭的时间,然后在酉时开始晚间的武艺课。 说是习武,但其实他们十二人身体都较弱,并不适合什么强烈的运动,所以,苏柔阳便把他们交给了北炎,让他传授了一些简单的拳法,更多的其实是玩闹,比如玩一些猫捉老鼠什么的训练灵活度。 练时的时间也不长,也就一个大半个时辰,相当于一个小时多一点。 总的来说,这里所有人的每一天都过得非常紧凑,有时晚间,弘泽也会一起训练,时而还会主动的与苏柔阳点评他们十二人,每一个人的优缺点。 就如此时苏柔阳手里的这些纸张,每一张上面全是她每天观察得来的数据。 十二人,年纪不一,体能不一,性格不一,悟性不一,想要全部教好,需要大量的时间和心力。 苏柔阳前世是职业杀手,手底下训练过不少的新人,对于这样的事情,她十分在行,只是,现在的情况与以前完全不同。 她虽想将这十二人全部训练成优秀的人才,但以她现在的状态和条件,没个三五年只怕是成不了事的。 当然,她也并不着急,等院子建好,她也算有了自己的基地,到那时,再卖些下人处理杂事,她便会好好的再来训练这他们。 看着手中一张张的记录,苏柔阳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针对她们的体能,要如何为她们选择方向呢? 她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转着圈,想了会儿却也没什么好的点子。 因为她对这古代实在是太陌生了,以前她只用考虑是近身或远程的狙击,可这里还是铁器时代的刀枪剑戟,是她并不擅长的。 “算了,这些以后再决定,就先让他们练练体能吧!” 苏柔阳走到床后的一个大木桶前,脱下衣服,泡进水里。 水已经不是太热,这是之前苏柔阳让人抬进来的,自从单独住后,她每天晚上都要好好的泡一泡。 这里条件实在艰苦,就算手里渐渐有了银子,可洗漱这些最基本和却仍然很落后。 就如这大木桶,她可是花了好大的工夫才从镇上拖回来,每天光是烧热水,便要烧半个时辰,好在家里一切事情她当家,没有敢说她浪费。 还有如厕也是一个大问题,刚醒来时,她这里根本没有厕所,全都是在后山林子里找棵大树便解决了。 后来,这里人多起来后,她才建了两个厕所,男女隔得远远的! 但即是如此,她仍然觉得十分不便,以前一按马桶水一冲便会清清爽爽的,到了这里,便是臭气熏天,每次她要方便,都要憋着一口气,快速完事后马上逃离。 “谁!” 突然,屋顶传来轻响! 苏柔阳猛的一抓,一把银镖甩了上去,将屋顶砸出一个大洞,一个人影啊的一声掉下来,正中大木桶。 “住手!是我!”来人一抺脸上的水,抓向苏柔阳刺向心脏的匕首。 苏柔阳一声娇喝:“刺得就是你!” 赤裸的手臂向前一转,带起片片水花,水花夹着一道寒光,将这把叫千雪的匕首,刺向的它以前的主人弘泽。 “你疯了,你以为我在偷窥你?不是的,我只是不小心才掉下来的……” 弘泽一头一脸的水,手忙脚忙的解释,可苏柔阳此时哪里听得进去,招招直取他咽喉,不将他的脖子刺个对穿,誓不罢体! “二姐,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这时,小月听到声音在屋外叫了起来。 “喂,你还不快住手,难道你要让别人看到我们现在的模样吗?” 弘泽一个猛扑,死死的抱住苏柔阳的身体,两只手如铁钳一般牢牢抓住她双手。 此时苏柔阳不着寸缕,头发散乱着与被弘泽搂在身下,若有人看到这一幕,只怕她的清白再也说不清楚了。 “我怕什么?怕的应该是你这个臭流氓,长得人模人样,却做这种无耻的勾当!” 苏柔阳火冒三丈,平时弘泽爱闹爱玩就算了,可现在竟然敢来偷窥她,她今天决对不能轻饶。 还有之前戏弄罗大牛的帐她还没算呢?一想起这些,苏柔阳张嘴咬了下去,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作者题外话】:谢谢雾海云霄的88打赏,么么哒! 第五十三章 狠狠的咬 “嗯……啊!” 弘泽痛得青筋直冒,喉咙里发出痛出的低吼。 “二姐,出了什么事……” 这时,小月突然推门而入,急急的冲了过来。 哗! 苏柔阳一把将弘泽按进水桶里,一扯旁边的衣服,披在身上:“我没事,刚才来了只野猫,我吓了一跳,一不小心就将屋顶打成这样了!” 她指了指破了个大洞的屋顶,嘴角扯出个难看的笑。 “哦,是不是黑色的?昨晚我也看到了,好像刘爷爷家养的那一只,总是在村子里乱窜,可调皮了!” 小月东看西看,找着跳进来的猫。 这时,木桶里咕噜噜的泡了几个水泡,苏柔阳连心向下按去,不让弘泽冒出来。 此时,躲在水中的弘泽脸色胀红,嘴巴鼓得大大的,双手紧紧抱着苏柔阳的腰,想要向上冒,几十息过去,他已经快要憋不住了! 可苏柔阳岂会让他冒出来,双腿紧紧夹着他的腰,两只小手用力的按在他的头顶上。 该死的偷窥狂,即然这么喜欢偷看,现在就让你看个够! 水中的弘泽直呼冤枉,白天罗大牛拉着苏柔阳进了竹林,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他一时没忍住,便跳上屋顶想来瞧瞧。 可哪想,他一来便看到苏柔阳在洗澡,吓得他手一哆嗦,差点从屋顶一头栽倒,也就是这时,苏柔阳发现了他,一把将他射了下来。 该死的,自从上次落水后,他就有些怕水,此时他嘴里不知灌了多少洗澡水,两眼被热水刺得发痛,眼前一阵模糊。 真是冤枉啊,即然落了个淫贼的名声,好歹让他一饱眼福也行啊,可他用力睁眼,除了一片水花外,什么也看不到。 最后他实在憋得受不了,一把抱住她的腰身,一口亲过去,正好亲在她的肚脐眼上,用力一吸,似乎那里能有空气。 苏柔阳身体一抖,整个脸都揪成一团,痒,好痒!她用力的扭动着身体,想要将这个八爪鱼一般的家伙给扯出去。 可弘泽哪里肯放,抱得她更紧,纠缠间激起道道水花…… “咳,小月,你,先,出去……吧!”苏柔阳紧咬着牙齿,话都说不出来了。 “嗯,猫儿可能已经跑出去了,明儿叫人来修修吧!” 小月拍了拍小手,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找着,看着破了个大洞的屋顶,点头向外走去。 “好,你去吧!” 苏柔阳笑得快要哭了,紧紧的盯着小月走了出去。 房门一关,弘泽一下子从水中冒了出来:“你想淹死我啊?”他一出来便扑了上去,一把抓住她肩膀,呸呸呸的吐着嘴里的水。 啪! 苏柔阳一巴掌拍去,打得弘泽眼冒金花:“淹的就是你!” 说着,她手腕一翻,千雪再次横扫而来,这一次是对准了弘泽的嘴巴,若真划到,只怕弘泽以后就要变成一个大乌贼般的大嘴巴了。 “你来真的?”弘泽勉强躲过这一招,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丫头狠起来连他也怕啊。 “看光我全身,还敢抱我亲我,我今天就要杀了你!”手中寒光一转,千雪再次刺来。 弘泽一见大惊,突然一指点了过去,点偏她麻穴,手里千雪一下子掉落,但苏柔阳岂会认输,张嘴便向他咬来。 “喂,你属狗的吗?还来!” 木桶中水花激荡,弘泽根本无处可躲,突然他一搂苏柔阳的细腰,一口堵在她嘴上,让她无处可咬。 正在这时,屋门突然打开:“二姐,小黑找着了,原来它躲到厨房正偷……” 抱着只黑猫进来的小月完全愣住了,说了一半的话咔在喉咙,再也说不出来。 二姐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为什么弘泽大哥也会在木涌里? 而且还抱着没穿衣服的二姐亲亲? 在她震惊的目光中,弘泽啊的一声惨叫,嘴角流血,猛的从水桶里冲出来,脚尖一点,从破开的屋顶窜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苏柔阳气得脸色铁青,她哗的一声从桶里出来,快速穿好身上的衣服,将柜子里的一包东西塞进怀里。 “小月,刚才看到的千万别告诉别人,知道吗?” 说着,她拉门出去,手身灵活的一跃,跃进了隔壁间的院子里。 “苏姑娘你怎么来了?” 北炎站在屋门口,看着杀气腾腾的苏柔阳。 “让开,你那混蛋主子在哪里?” 苏柔阳上前一脚踹开弘泽的门,北炎让到一旁,不敢阻拦,刚才主子在旁边做的那些个事,只隔着一道墙壁,他可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主子啊,你喜欢人家姑娘也不能用这种法子啊? 这让他做了十几年护卫的他,第一次觉得身为主子的护卫,是那样的丢人!害得他连头都不敢抬,只觉得双颊火辣辣的没脸见人啊! 屋中一个人影也没有,就连一嘀水痕也看不到,看来弘泽根本就没有回来,而是直接逃走了。 “他去了哪个方向?” “那边!” 北炎垂着头,双手一指南边,不敢抬头。 “哼!” 苏柔阳一声冷哼,向外冲去。 院外的北寒几人跑了进来,全都好奇的围来:“呀,主子是怎么惹到了苏姑娘?刚才苏姑娘那样子好可怕啊,就像一头要吃人的母考虑!” “就是就是,只从她旁边经过,就吓得我双腿发软,啊啊啊,现在还在荡……” “去你的,你除了晃就是荡,什么时候硬起来过……” “那你呢?你还不是一个样……再怎么我也比你硬比你强……” 几人越说越不像话,听得北炎一声低吼:“都下去,没事就去做五百个俯卧撑,想比,我就让你们比个够!” “啊不要啊!” 几人闻言一下子四下里散开,全都跑到了院子外,再也不肯冒头了。 北炎望向黑漆漆的夜空,面色难看:“主子啊,这种事情……北炎只帮您一次,下不为例!” 此时,三里村外的一片树林里,弘泽一身湿衣坐在一棵大树上,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甩掉袖子上的水浸:“呼……好险,差点就被捉到了!咝……咬得可真狠!” 第五十四章 你是我的人了 弘泽龇牙咧嘴,捂着肿起的嘴角,咝咝直叫,不过一会儿后,他的脸上又露出迷恋的傻笑。 “嘿嘿嘿嘿嘿……呵呵呵呵呵……苏柔阳,你跑不掉了,今生今世你只能是我的人了……” 想起刚才水中光滑的肌肤,还有那诱人的香气,弘泽心里莫名的心动与欢喜,特别是那柔软的双唇,只要一想起,心脏便会猛的跳个不停,仿佛想要冲出胸膛一般…… 弘泽双眼弯弯眯起,眼里心里都是那俏丽的身影。 这时,一道冷风吹过,一身湿衣的弘泽被吹得一个哆嗦。 突然他一个机灵,连连摇头。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能这样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脸,一脸的震惊,他为什么会有这样卑鄙想法,竟然会想着看了人家姑娘的身体,便能占有人家了? 这完全不是他会做的事情啊? 他这倒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产生了这样奇怪的想法? 疯了!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弘泽揪着自己的头发,感觉自己完全就是疯掉了! 更可怕的是,他一点也不讨厌这种欢喜的感觉,反而为能得到那丫头而沾沾自喜!一想到那丫头将会是自己的,再也不用担心罗大牛或是什么别人的把她抢走,他高兴得几乎就要跳起来了。 天啊,他这是在军营里呆太久没见到女人了吗? 不行,不行,他要离开这里!他不会再看到她! 那丫头一定是用了什么妖法,他才会变成这样! 对!一定就是这样! 想到此,他顾不得一身的水滴,一下子跳到草丛里! “轰!” 但是,迎接他的是一道耀眼的火光。 “受死吧!” 苏柔阳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修长的手指张着,每个指缝都夹着一颗黑色的霹雳弹。 “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北炎他……他……” 弘泽捂着眼睛一个翻滚,瞬间逃到一棵大树后,该死的,怎么会来得这么快?明明北炎不是把她引向别处了吗?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愚蠢?北炎是你的人,他说的话我岂能当真?轰……” 手一甩,五颗霹雳弹一颗颗罩向弘泽,左右前后,五朵火龙腾的一开子炸开,将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炸得齐根而断! 无数花火四下里窜开,将方圆十米范围内的草木全部熊熊燃烧,将之前的大树围在了中央。 “你来真的?这根本不是霹雳弹……哇,救命啊,北炎快来救我……” 弘泽如猴子一般的窜上另一棵大树,脸上漆黑一片,全是被烟火给熏的。 “恭喜你,这是升级版的霹雳弹,也叫烈火弹,你是第一个品尝它威力的人!好好享受吧,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的手伸进袋子里,又夹起五枚烈火弹,一个个的全丢向了弘泽藏身的那棵大树。 轰轰轰! 火花再次升起,只见一片浓烟升腾中,一个黑衣男子一身狼狈的东窜西逃,最后哇哇惨叫的跳进一个小湖里,一个猛扎,消失在水里不见了踪影。 “主子,主子你在哪里……苏姑娘,手下留情!” 北炎与几人从远处快速奔来,他看着眼前腾腾的大火,四处寻找着,最后,焦急的挡在了苏柔阳的身前。 “哼!告诉你家主子,我跟他没完!” 苏柔阳一声冷哼,转身离去。 北寒还想上前询问,可北炎一把将他拦住,沉声道:“先找主子!” 说着几人散开,不一会儿来到河边,一个人向他们招手:“北……北炎……快扶我上岸!” 这人自然就是弘泽,众人赶紧将他拖上岸,只见此时的他,脸上黑乎乎一片,最引以为傲的黑发,此时也被烧却了大半,落着稀松的几缕胡乱的贴在脸上,一头一身的水,真是狼狈不堪! “主子,您怎么成了这样?是苏姑娘下的手?” 北霜面色一寒,杀机涌现。 他的话音一落,其余几人皆是如此,唯有北炎紧咬着嘴唇,面色难看。 偷偷跑到人家女子屋顶,还偷窥人家洗澡,最后还跳进水桶里,抱住了人家的腰,这样的事若是发生一般人家,只怕当场打杀了也不过份吧? 主子啊,这次北炎我实在是不能帮您了! “不关她的事!” 弘泽哇的吐出几口脏水,虚弱的摆摆手:“走吧,去南加山,留一半人手在这里照看就行!” 现在他是不能回去了,先到祖父那里躲几天吧!等那丫头气消了,他再好好跟她解释。 只是,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不是他想逃就能逃得掉的! 更主要的是,他竟然忘记刚才自己明明说要再也不见她了,现在却将这话忘得一干二净,只想着等几天再找她。 也许,在他心中,根本没有要离开她的想法,也根本不愿意离开! 第二天,苏柔阳刚刚起床,罗大虎便匆匆而来,急得是一头一脸的汗水。 “二丫,不好了,道千山的矿地里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你先别急,慢慢说!” 苏柔阳将一杯凉开水递过去,罗大虎一口饮尽,将杯子一放道:“半个月前,我让人给大龙送信,想让他回来帮我们一起做龙虾生意,可是不知怎的,送信的人一去不回,前几天我又让人去了一趟,结果,那人说矿地里出了事,好像是有一处矿洞坍塌,官府的人封锁了上山的路,不准任何人出入,而我二弟很有可能就在那处塌掉的洞里……” 罗大虎急急的说着,他一得到消息,便焦急赶来,罗大牛一早就去了镇子上送龙虾,他无人商量,只得来了这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苏柔阳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儿,但他却总感觉她能出些主意,会比他一个人乱想强得多。 “那你知道朝庭派了什么人来负责此事?” “应该是……辰王!对,应该就是他!” “辰王?” 苏柔阳一愣:“辰王我认识,如果真是他,上山应该不难,走,我们先去找桑老他们,安排好这里的事情后,我们一起上山! 说着,苏柔阳与他一起向桑老住处而去,而且还让人将唐老以及承平等人全都叫到一起。 【作者题外话】:感谢临窗听雨的第四次打赏,么么哒! 第五十五章 离开 桑老的客厅里,众人聚集一堂,在听说了罗大龙的事情后,都十分担忧。 “苏丫头,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只管去山里将大龙救出来,如果此事真是辰王接管,你先去德胜楼找一下王掌柜,他应该会派人带你去找辰王!” 听了所有事后,桑老第一个开口,德胜楼与辰王的关系,一般老百姓不知,但他们这样身份的人肯定是清楚的。 “不错,柔丫头,这一次我就不跟桑老头子抬杠,救人如救火,家里的事你仅管放心,你赶紧去救人!” 唐文尘一揪自己短小的胡须,抬着下巴,表示着自己有多恩怨分明。 平时他与桑老吵吵闹闹不伤大雅,可此时性命悠关之时,他还是很有分寸的。 “嗯,行,那家里就拜托二位了……承平,小月,在我未回来之时,你们要听两位爷爷的话,切不可随意外出,知道了吗?” 苏柔阳望向承平与小月,不知不觉中,这两个小不点,在她心里已经变得非常重要,此时突然要出门,她最担心的就是她们两人! “放心吧,二姐,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一路也要多加小心,一定要将大龙哥哥救回来!” 小月挥了挥小拳头,一脸的认真。 “二姐快去吧,早去早回!”承平用力的一点头,短短一个多月的训练,七岁的他已经有了些少年的沉稳与坚毅! “嗯!” 苏柔阳将屋里的人一一扫过,然后与罗大虎坐上马车,向着镇子而去。 她们刚出村不多久,两人奔跑着追了上来,正是北霜与北华。 “苏姑娘,等等我们!” “何事?”苏柔阳眉头轻皱,从昨晚之后,弘泽那家伙便不知下落,连带着这里的十几人也少了一半,只剩下以北霜为首的六人。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少爷有事暂时离开了,他吩咐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姑娘您的安全!” 北霜说着露出一口白牙,不等苏柔阳发话,自个儿便跳上马车,坐在了车箱中,在外面,他们都自动称弘泽为少爷。 “驾!”他一拍马的屁股,马车再次行进了起来。 “是吗?他去了哪里?难道准备还要回来的吗?” 看着北霜一脸笑嘻嘻的样子,苏柔阳心中冷哼,走都走了,还留手下呆在这里干嘛? 一看到这些人,她就会想起昨晚两人泡在一起的样子,更觉得肚子上一阵难受,似乎昨日那吸在她肚脐上的那张嘴巴,从来都不曾离开! 可恶! 别让她抓到他!到时一定要狠狠的揍他一顿,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北霜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呵呵……少爷昨晚受了风寒,所以养病去了?” 本来昨晚看到主子那般狼狈之时,他心里对苏柔阳还有些不满,不管主子有多喜欢这丫头,可她也不能将主子整得那么惨啊。 可是,当时北炎的表情却那样的怪异,要知道在他们这一群护卫中,要说忠心,那是个个都忠心,可若说维护主子,那北炎排第二,便无人敢排第一。 明明主子被苏姑娘整得这么惨了,可北炎却那样一脸的怪样,这里面的实情,就让人实在忍不住会胡思乱想。 难道昨晚主子偷了人家姑娘的肚兜? 再要不,就是主子偷看了人家上茅厕? 或者强行亲了人家? 北霜脑中闪现了无数个场景,觉得自己猜得肯定不会错。 要不然苏姑娘怎么可能发那么大的脾气,而主子却还根本不还手,一副任人打骂的青情? 哈哈哈……北霜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 所以,现在看着苏柔阳,他便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上看下看,觉得自己已经猜出了所有的事情,自己实在是太厉害了。 只不过,要是哪天,他知道了真相,只怕下巴都会惊掉下来。 他的主子可比他想像的厉害多了……什么亲?什么偷看? 他明明就是不仅看,而且还将光溜溜的人家姑娘抱在怀里,上下摸了个遍,亲了肚脐不够还亲嘴! 实在是十恶不赦的大色狼! “哼!” 苏柔阳冷着脸,真是好假的的谎话! 受了风寒去养伤了?切!养你个大头鬼去吧!最好养一辈子永远别出现在她面前! 很快,马车到了镇上,直接去了德胜楼。 王掌柜的听说了事情,立即点头将孙管事叫来,给了他一块令牌,让他带苏柔阳去道千山。 道千山离此约二百里,京城在东,道千山在西,也就是从这里到道千山有两百里,那从京城到道千山就有三百里路。 辰王两天前出去,如果苏柔阳赶得快的话,说不定在到路中便能追上他。 于是,几人赶紧上路,先坐船,顺着岳香河直达北城岭,然后转坐马车一路马不停蹄的向着道千山而去。 而随着苏柔阳的离开,三里村却来了一群官差。 “这里是苏柔阳的家吗?苏柔阳谋害宁成候长子荣怀,私造炸药,使其重伤,本官现在就要将其捉拿!兄弟们,搜!” 来人年约四十,一身黑色绣虎官服,手握绣春刀,威风凛凛的站在院子门前,正是青平镇的县丞刘百望,也就是之前想娶苏柔阳的刘员外的大儿子。 随着他的话落,十几个官差齐声大喝一声,便要冲了进去。 “等等!” 北寒以及十几个村民从院内涌了出来,后面跟着头发胡子都花白的桑老与唐老,以及承平小月还有苏青等人。 桑老将手里的盘龙拐仗一顿,沉声道:“不知这位大人贵姓?官阶又几何?到这院子里来抓人可有宁成候之子荣怀的诉状?” 刘百望讥讽的看着门前众人,将手中绣春刀插进刀鞘,歪着头淡淡道:“我是青平镇上的县丞刘百望,桑老,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我所为何来?你一定都知道,苏柔阳得罪了贵人,我只是奉命来抓人,你虽然威望在身,却也管不了我为皇上办差!” 今日前来,他早就将这里所有人的身份都查了个清楚。 原本,以他的八品官阶,抓一个平民,根本不无需他出面,但上面的人告诉他,说这是魏王的主意,一定要他亲自去办,而且要等这里一个叫弘泽的人走了后,才可以动手,并要低调行事,不可张扬。 第五十六章 抓人 这可是千栽难逢亲近魏王的机会,他无论如何也要办好了。 所以,清早他一得到消息,说那个叫弘泽的人已经离开后,他马上就带着手下匆匆赶来。 眼前这几个老头子,虽然有些麻烦,但跟魏王比起来,那便也算不得什么了。 看着刘百望气焰嚣张的模样,唐文尘嘴巴气得都快歪了:“你说的那个贵人?不就是魏王吗?我呸!三年前他见到老子,也要恭敬的尊一声太师傅,你小小一个八品不入流的家伙,也敢在我面前动链子?来啊,想抓就来抓我啊?有本事现在就把老子抓起来!” 唐文尘冲上去,便去推刘百望,刘百望一闪,唐文尘唉哟一声扑倒在了地上,大呼痛呼了起来。 “杀人啦……刘县丞要杀死我了……荣万年,魏幼棠,商清凌……你们快来救我啊,你们老师就快要死了啊!” 他大喊大叫着,一连喊出十几个名字,听得刘百望脸色不断变幻。 荣万年,正是宁成候府的候爷的名字,也就是荣烈与荣怀的父亲。 魏幼棠,正是大夙国的左相,也就是宫里魏贵妃的父亲,可以说是当朝第一人也不为过。 商清凌则是大夙国的右相,也是辰王的外祖,丽妃的父亲…… 唐文尘嘴里的随便一个人,都在大夙国有着绝对的权利与威望,更全都是曾经听取过唐文尘的指导,所谓半师,并不为过! “你你你……我碰都没碰你一下,是你自己摔倒的,跟我无关……” 刘百望嘴唇发抖,但双腿却一动不动,他不能退缩,即应了这差事,退一步得罪的就是魏王。 眼前这老头子虽然是三朝的名人,但却并无官职在身,更是比不上将来有可能将登大宝的魏王。 所以,他一狠心,双眼一瞪,喝道:“来人,将唐老扶到一旁休息!其他人跟我上!” 说着,两人把唐文尘如小鸡一般的拧开,他自己再次向前而去。 双方的气氛立即激烈起来,北霜双眼一凝,眼前这一群官差,在他眼里,就是些无蛋的废物,别说他们现在有四人在这里,就算只有他一人,也能将他们全灭了! 桑老站在最前面,手里拐仗高高举起,大喝一声:“等等,刘百强,你今天真是来抓苏柔阳的吗?难道你不知道她并不在这里,早就离开了吗?” “哼?离开?昨晚她明明就在,这一大早她去了哪里?”刘百望嘴一歪,并不相信桑老的话,昨晚离开的明明就只有那个叫弘泽的?也不知他是什么来历,上面的人非要等他离开才让他动手。 “她去了镇上,你去德胜楼一问便知!你看看,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里,不可能你闹这么久,她还不出来?” 桑老话落,一个脸上全是麻子的官差凑到刘百望的耳边:“大人,我们下三里村时,好像正有一辆马车从另一边离开,我记得赶车的人叫罗大虎,有可能苏柔阳真的就是去了镇上!’ “那你不早说?” 刘百望一巴掌拍到那人头上,三角眼阴冷的望向桑老:“她去镇上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老夫就不知道了!” 桑老摇摇头:“刘县丞,老夫劝你还是回去吧,我们这里没有你要抓的人,你在这里呆得越久,你得罪的贵人也就会越来越多!” 桑老脸一板,自有一股清雅的气势而出! 他与唐文尘活了七十几年,一辈子都是在与官场的人打交道,什么时候怕过?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这话可不是说假的,若说清名与威望,在这大夙国,他一招手,半个大夙国有仅有势的人,都要尊他一声桑老,给他一份面子,没有人敢随便得罪他。 刘百望牙齿咬得嘣嘣作响,虽然早就知道这两个老不死的十分难缠,可却想不到这般能说会道。 短短的几句话,说得他后背都湿了大半! 怎么办? 此时他骑虎难下! 回头,肯定不行! 冲进去?可是苏柔阳却又不在? 上面的人说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人抓住,他现在可怎么办? 冷汗划过眼角,刘百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时,麻子官差又凑了上来,低声道:“大人,大的不在,就抓小的,这样总算有个交待,而且小的在手,还怕大的不来自投罗网吗?” 刘百望眼睛一亮,不错:“来人,将苏承平与苏小月抓起来!” 他大手一挥,二十个弓箭手突然从山坡后面冒了出来,他们一个个全都黑衣蒙面,手持强弓,从露出的冰冷眼眸里,便可知他们绝不是普通的官差,而是冷漠的杀手。 “该死,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些人?”北霜一声低骂! 他慢慢的向苏承平而去,但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箭羽射来,直入他心脏。 北霜一个闪身,手中匕首铛的一声将箭羽挡开。 “都别动,刀箭不长眼!” 哗啦啦一声,十几个官差一涌而上,将承平与小月全抓了起来。 “放开小月!” 唐小宝一下子冲了出来,去推抓住小月的官差,唐文尘也同样冲来,一口咬在刘百望的耳朵上。 “有本事把老子也抓去,要不然老子就咬死你……”唐文尘紧紧的抱住他,咬得刘百望一有的血。 “还有我!小姐我来救你了!”苏紫与苏青同样冲来,与官差们扭作一团。 然而,他们必竟老的老,幼的幼,几下子就被官差们全抓了起来。 “带走,将他们全部带走!” 刘百望捂着鲜血直流的耳朵,狠狠的盯着唐文尘,一挥手,将承平小月还有唐文尘六人一起抓上了马车。 北霜想上前去救,却被桑老拦了下来。 “这么小的孩子你也要抓走吗?”桑老一指小宝。 “哼,我们走!” 刘百望将小宝一把丢下车,一行人绝尘而去,山坡后的弓箭手也全部撤离。 远远的,唐文尘从窗户里伸出脑袋,朝这边挥了挥手,仿佛在说,老桑头,我要去会牢了,哈哈,你可得快些想办法来救我呀! “桑老,现在怎么办?”北霜急道。 “先派人给苏丫头送信过去,然后……我再找人来救人!” 说着,他转身走进院子,一连写了五封信送了出去,然后坐上马上,向着青平镇而去。 【作者题外话】:么么临窗微雨的第五次打赏,马上就要过年了,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事,天天笑哈哈! 第五十七章 老爷子 夜晚,北城岭外,红叶镇外驶来一辆马车,马车风尘扑扑,直接来到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 “苏姑娘,夜色以晚,今天就在这里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进山!”一个中年男子跳下马车,对着一个俏丽的小丫头和善的微微一笑。 “行,劳烦孙管事了!” 小丫头自然是苏柔阳,她看了看四周,点了点头。 今天她们赶了一天的路,从青平镇出发,坐了三个时辰的船后,又转了五个时辰的马车。 现在已经是夜里亥时,也就相当于晚上十点左右,确实是该要休息了,更主要的是,夜里山林不安全,就算心里着急,也不能随便赶夜路。 孙管事很快办好入住手续,几人相续进了房间,罗大虎与孙管事一间,北寒与北华两人一间,苏柔阳的房间则是在中间。 不一会儿,店小二送来些吃食,更提来满满一大桶的热水。 苏柔阳看了看,却没有动那些吃的,就连那些热水也只是拧了个帕子擦了下手脸便放下了。 不是这间客栈有什么问题,而是苏柔阳做杀手多年,一向小心惯了,更何况客栈里的浴桶,一般都不卫生,她怎么可能进去泡呢? 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馒头,苏柔阳慢慢的啃了起来,吃完后,盘坐于床上,修炼起了五华诀。 这段时间里,她一日也不曾断过修炼,可是她身体的灵巧与敏捷度,却是远远不如前世。 就如昨晚,要不是她有焰火弹,只怕连弘泽的边都摸不到,更别说伤到他了。 看来这个世界里有着其他的武学功夫,就如内功一类的! 当初弘泽病得那么重,却在短短几天就恢复过来,那时她便想到了这一点,只可惜,她留意了这么久,也没弄清到底是不是有这种神奇的功夫!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弄一本来学学? 一股看不见的清气在她体内慢慢运转,随着她的呼息而游走…… 突然,楼下传来声音! “都起来,全都起来……所有男子全都到大厅来集合……” “官爷,出了什么事?这深更半夜的,您老怎么亲自来了?还带了这么多的人……难道是来查找重犯?” “不是抓犯人,是来征人上山,这里所有男子一个时辰后出发,前往道千山,明日即回,每人可得五两银子!” “啊,去一趟道千山就有五两银子……” “这个价钱好高啊……” “你晓得什么?现在深更半夜的,山上不是猛虎就是凶狼,只怕去的人是得了银子也没命花……” 在四周的住客们的议论声中……咚咚咚! 一阵锣鼓声响起,将整个客栈里的人全都叫了起来。 苏柔阳走到门边,拉开房门,向下望去,只见不大的一楼客厅里,正站着十几名官差,其中为首的头头,站在一外六旬老者的身旁,不断的低声说着什么。 老者一身布衣,老当宜壮,双眼炯炯有神,朝着楼上四处看着,突然,他看到一人,大喜的向他招手。 “北寒,你这家伙竟在这里?那小子呢?是不是与你一起,快下来,快给我滚下来!哈哈哈,有你们在,事情就好办了!”老者一声大笑,声振四方。 北寒赶紧跑了下去:“老爷子,您老怎么会在这里?少爷他不在这里,他去找您了啊!” “找我,哦……看来是错过了!也行,你现在有多少人手,我马上要去道千山,明早之前一定要到达才行!”老者闻言神色微沉。 “我正是护送苏姑娘前去道千山的,只有我与北华两人,老爷了,这位便是苏姑娘,这位是德胜楼的孙管事,这位是三里村的罗大虎,他的二弟被困在了道千山,所以我们也正在去道千山!” 这时苏柔阳几人也全都下了楼,来到了老者的面前。 随着北寒的介绍,苏柔阳几人微微点头,算是给老者见礼。 只是,北寒的话说着虽随意,但老者是什么人?最会洞悉万物,察颜观色,他心中一动,向苏柔阳扫来。 北寒说的是因为罗大虎的二弟被困,所以才要去道千山,可是这位苏姑娘,即不与罗大虎同姓,看着年幼,也不似夫妻,且还让北寒相送的人,肯定全是因为眼前这位苏姑娘的面子,而德胜楼是辰王的,现在孙管同行,一直面带尊敬,只怕同样也是因为这位姑娘了。 短短的一句话,老者便心中明了,眼前这一行人,为首的正是这位苏姑娘,所有人都以她为中心! 有意思,想不到那小子也结交了这样有趣的人! 之前听说是个乡下丫头救了那小子,难道就是这位苏姑娘? 老者在心里转了个圈,看着官差不断的将客栈的男子征召,沉声说道:“今天午时辰王刚刚到达道千山便中了毒,不仅是他,所有跟随的五百余士兵全部呕吐昏迷不醒,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上山,赶在明早之前将解毒之药与大夫送去,否则,只怕辰王性命将危已!” 老者的话一落,厅中众人一片嗡鸣! “啊?原来是这样啊……” “难怪连官府都惊动了,辰王殿下这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啊,竟然一下子将几百人全毒倒了……” “那咱们可一定得去,没银子咱们也得去救人啊!” “是啊是啊……” 厅中男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全都说了起来,看来辰王在民间的声誉还是很好的,大家一听说他出事,全都极积的准备起出发来。 只是,这里只是一个小镇,说是小镇,其实也不过就是两百来户的村子,因为山上的矿地,所以渐渐热闹起来,但比起一般的镇子那又是小得多。 所以官府的人将镇上所有男子全召了起来,也不过六十三人,加上北寒五人还有官差,一共近百人。 道千山离此三十多里,山路难行,还要押送两大车的药材,和几位年长的大夫,在这深夜里进山,决对不是件容易的事。 “还有半个时辰才出发,老爷子,您不如到屋里休息一下!” 厅中人来人往的快速的准备起来,北寒将老者请到二楼的屋子里休息。 这时,一个少年急急跑了下来:“请问段铭现在如何了?他是不是也中了毒?昏迷不醒?” 【作者题外话】:大年初一,九秋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事!心想事成,年年有余! 第五十八章 再见荣媚 来人个子不高,十四五岁的模样,一脸的焦急,清秀的五官全皱在一起,头上帽着顶灰色帽子,将他的脸遮去大半,但苏柔阳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荣媚?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你……你是苏姑娘?我……我……” 荣媚结结巴巴,完全没想到这里会有人认得她,一旁的丫头赶忙接道:“听说这里的鱼特别鲜美,所以我家姑娘便来瞧瞧!” “哦!”苏柔阳点了点头。 一旁的老者却盯了过来:“荣媚?你不就是荣威那小子的长女吗?你是来找段铭的?他小子没事,山上出事的消息就是他传出来的……啧啧……你这花容月貌的,怎么就看上他这么个硬石头?” 荣媚脸上一红,嚅嚅的垂头说不出话来。 气氛一时尴尬,苏柔阳笑道:“荣姑娘,离出发还有些时间,不如到我屋里坐会儿吧!” “好!” 说着,苏柔阳挽着她向二楼而去,两个丫环一拂礼后,紧跟而上。 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老者大喝一声:“周县令,叫他们全都快点,半个时辰后准时出去。” “是是!半个时辰后一定出发!”周县令急急应声,弓着腰,恭敬万分的将老者请上二楼。 整个镇子很快灯火通明,药材铺子里不断的有人进进出出,搬着各种药材,还有早点铺子,大锅的蒸笼架起,准备着近百人的馒头。 还有油铺里,他们则是将砍好的木棍上缠上碎布,然后浸上火油,以便在山里照明。 镇子里所有人都在忙活着,深夜进山,还要准备武器,更要将防虫防蛇的一些药物全都带齐…… 苏柔阳的客房里,一个小丫环去收拾行李,另一个站在荣媚的身旁,安慰着这位心情焦急的大小姐。 “小姐,你也听到了,段公子没事,你不用太担心了!” 她们也是今天才到这里的,想着明天一早就上山,刚才听到外面的吵闹,就怕小姐会一下子冲出去,因为这次出行,是她们偷偷跑出来的,所以两人一直安慰她,先给她换了身男装,免得被人认出来。 哪想,小姐一出去,立即就被人喊出了名字,更让人说出了身份,竟是连老爷都认识的老先生。 所以,望着眼前带着一脸笑意的苏柔阳,玉春的心里就有了几分责怪。 你认识我家小姐就认识,为什么一定要喊出来? 以后人人都会说小姐不自重,深更半夜的逃家去会情郎?这叫一向面子薄的小姐以后脸往哪里放? 苏柔阳将一杯热茶推到荣媚面前,问道:“段铭是什么?” 她的话音一落,引得玉春鼻子一皱,真是哪壶不开揭哪壶!这位苏姑娘真是太没眼色了,没看见我家姑娘已经很难过了吗?还非要当面再提出来? 只是,荣媚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难堪与不喜,轻轻的抬起头,眼里闪过小女儿的羞涩眼波:“他是……京机副都统!” “哇哦,好厉害,他的武功一定很强!要不然也担不了这样的职位!”苏柔阳赞了声。 “嗯,铭大哥从小习武,十五年前就是第一名的武状元,娘亲说过,铭大哥是大夙国最厉害的男子,谁也比不过他!” 荣媚眼里闪过光亮,这是情人眼里的骄傲。 “那你眼光真好,所谓英雄配美女,荣姑娘与段都统真是天生一对,等会儿我们出发,明天一早你就能见到他了!” 如果是十五年前就中了武状元的话,那这位段都统的年纪应该过了三十,想不到荣媚这样的千金大小姐会喜欢这样大叔级的人,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果然爱情是不分年纪,不分时代,唯有真情无处不在! “你不觉得我这样去找他,是不合礼法,不知羞耻吗?” 荣媚有些愕然,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苏柔阳,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赞同她的心意。 别人在得知了她与铭大哥的事情后,有的一笑了之,有的会劝上几句,但更多的却是轻视,与嘲笑的眼神,这样的眼神看得多了后,她自己也十分自卑。 因为没有人能理解,她这样身份的人为什么会喜欢上铭大哥? “喜欢一个人哪有什么对错?你又没有成亲,自然有喜欢别人的权利,其实……” “其实什么?”荣媚目光闪闪发亮。 苏柔阳抓抓头,嘿嘿一笑:“其实我还蛮羡慕你的,我觉得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因为只要一想到他,心里便会暖暖的,当我在仰望天空时,我会想他是不是也在抬头看着天空……当清风吹过我脸颊时,我会想这阵风儿是不是也会吹到他的身边……所以,喜欢一个人真的是会好幸福好快乐……只可惜,这样的人我还没有遇到哈哈!” 她一摊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真的吗?你真的是这样觉得的吗?你说的跟我的心情真的是完全一样,只要想着与铭大哥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我就觉得好幸福好快乐,可是爹爹不让我见他,所以我才偷偷的跑出来,苏姑娘,我能叫你柔阳吗?我真是我的知音,真是太感谢你了,谢谢你理解我,谢谢你懂得我的心意!” 荣媚抓住她的手,紧紧的握着,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这样的话,也是第一次,她能将心里的想法分享给他人。 玉春看着泪光点点的小姐,一时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是望着苏柔阳的眼神里更加谨慎,几句话就说得小姐引为知音,这样的人心思也太深了。 苏柔阳不用看,也感受到了玉春的敌意,她回握住荣媚的手,笑道:“好,那我也就你媚儿吧,媚儿,段都统身份不低,为何你爹爹不同意你们的亲事呢?” 刚才,苏柔阳说只要你未成亲,便可以喜欢他人,是因为这里是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是寻常,所以就算那位段铭已经有了妻儿,但也不是就不能再娶个平妻之类的啊。 荣媚闻言失色黯然,凄凄道:“不是爹爹不同意……是铭大哥不同意!” “为什么?” 第五十九章 玉春 “因为……段大哥曾娶过三位妻子,可全都死了,京中传言,说铭大哥命太硬,会克身边人!” “所以他不肯娶你?他是以这种理由拒绝你的吗?”苏柔阳有些愕然,这里的人不是一点点的迷信啊。 “不是!” 荣媚摇了摇头:“铭大哥没有说理由,只说他不会娶我!” 说到此,荣媚的脸色渐渐失去颜色,嘴辰也苍白了起来。 连个理由都不肯给她,就这样冷漠无情的拒绝了她。 可是,她相信铭大哥也是喜欢她的,他只是不想她受到伤害,所以才一而再的拒绝她。 只是他不懂,真心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害怕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什么也不怕。 哪怕只能做他一天的妻子便要死去,她也心甘情愿,绝不后悔! “原来是这样……”苏柔阳喃喃,真是个可怜的小丫头,也是个很执着,很可爱的小丫头啊。 这样敢爱敢做的人,不说在这里,就算是在现代社会也不多见了。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众人全都在客栈门前集合,浩浩荡荡的百人队伍在这深夜里,向着道千山而去。 道千山是一座高达三百米的大山,四周群山环绕,一座一座连绵起伏,纵横千里,一条长江将对面的南加山一分为二,形成了双龙拱珠的雄壮之势。 长长的队伍前,由着举着火把的官兵开路,最前面的十里路,大家走得还比较顺利,一个半时辰后,众人原地休息。 此时已经子时,相当于深夜两点,山林里一片漆黑,除了远处不时的传来几声鸟鸣外,天地寂静一片。 “玉春,你也坐下来休息会吧,要不然你若累了,等会谁来背你家小姐呢?”苏柔阳坐在地上,不断的揉捏着自己的小腿。 玉春正在给荣媚递水,闻言手里的水壶一顿,差点儿就洒了出来:“我是小姐的奴婢,哪有与小姐一起坐的道理,等会小姐若是累了,我……我背就是了!” 在这乌漆麻黑的夜里走了十余里山路,若说不累那肯定是骗人的,可是玉春不能喊累,她要照顾小姐。 小姐都没说累,哪有她休息的份? 等会小姐实在走了动了……那时,她咬牙背就是了! “呵!听着有些不太情愿啊!” 苏柔阳咬了一大口孙管事递来的馒头,呵呵一笑道:“放心,不会让你背的,你只要自己能走就行,这里这么多人,哪会让你一小丫环来背人!” “胡说,小姐千金之躯,岂能让人乱背!”玉春口水喷了出来,瞪着双眼,气得只差没上前咬上一口了。 她一跺脚,哭诉道:“小姐,你看到了,你还当她是朋友,可她却当着你的面污蔑你的名身,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与小姐成为朋友,乡野村妇,不知礼数!” 荣媚闻言轻笑道:“玉春,不得胡说,你听不出柔阳是在逗你玩吗?” 玉春可不认为这是什么好玩的事,手一指,怒道:“小姐,您的名声岂能让别人拿来玩,要是让老爷知道您与这样下三等的人交朋友,一定会生气的。” 呵呵!苏柔阳无声一笑,下三等?说的是她吗?在别人眼里,她就是这样的一个身份吗? 一旁的罗大牛早就忍不住了,闻言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形将月光全遮在了玉春的身前。 “你说谁不知礼数?你这丫头再敢胡说,小心我的拳头,我这乡野之人只认拳头可不认人!” “不错,如果苏姑娘算是下三等的人,那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啪的一声,北寒身形一闪,一巴掌拍在玉春的脸上,救过主子性命的人,岂是你这样的奴才可以侮辱的? “对不起,对不起,柔阳,你不要生气,玉春她不知是怎么了?可能上山累到了所以才会胡言乱语……柔阳你不要生气!” 荣媚一下子站起来,拉住苏柔阳的袖子,不断的道谦! 苏柔阳叹了口气:“媚儿,是我要道谦才对,北寒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你看看,人家小姑姑的脸都被你打肿了!还不快跟人家道谦!” 说着,俏皮的向北寒眨眨眼! “哦,对不起,刚才一时手快,没忍住,下不为例哈!”北寒哈哈一笑,拱手道着谦,可脸上哪有半分的谦意。 玉春捂着自己的脸,看得咬牙切齿:“小姐,他们,他们分明是在耍小姐,根本没把小姐放在眼里!” 面对玉春的指控,一直站着没说话的孙管事已经看不下去了。 他走过来,盯着玉春,一个一句,啧啧摇头:“身为奴才,却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更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说……挥霍主人的权势,利用主人的心软,给自己的主人随意抺黑……呵呵,这样的你竟然活到了现在?我真是感到神奇!” “你,你们……你们凭什么都帮这个野丫头说话?我是威武大将军府上的丫环,岂会比不上一个臭丫头!”玉春完全气疯了,孙管事的话直戳中她内心,将她心中深处的欲望与不甘全都爆发了出来。 “哈,好厉害的威武大将军啊,若你自己不说,我还以为你才是大将军的女儿!”北寒这一句话落,听得荣媚双耳嗡嗡作响。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玉春,这个陪着她一起长大的贴身丫环,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这分明不是在帮她,而只是为了自己的威风,给威武将军府抺黑,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将她们府上的名头抬出来,以势欺人,肆意践踏! 这样的场面,不是第一次发生,可为什么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过来? “玉兰,将玉春拉下去,不准她再说一个字,再不准提府上的名字!” 荣媚很快反应过来,虽然心中发凉,可她必竟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虽然平时性子柔软了些,可一旦遇到事情,她的反应还是很快的。 “小姐,唔……” 玉春一听,刚喊了一声,便被玉兰捂住嘴巴拉向后面的队伍。 很快,众人再次起程,向更深的山林走去。 第六十章 狼群 苏柔阳一行还是走在队伍的最中间,发生了刚才的事情,荣媚脸色有些苍白,虽说她并不是一直呆在闺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十几里山路走下来,体力已经消耗了大半。 相对于身体的吃力,荣媚的内心更加挣扎。 如果玉春没有喊出威武大将军府的名号,她一定会直接向苏柔阳道谦,因为是她管教下人不严,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是,现在大家都明白了她的身份,此时她的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威武大将军府的颜面。 她该怎么做呢? 她真的觉得很对不起柔阳,虽然苏柔阳只是个乡间的女子,可那日在德胜楼里的种种表现,便让她心升钦佩,她平时最大的爱好便是做菜,上次走得匆忙,她一直觉得遗憾。 所以今天能再次遇到她,荣媚的心里是非常高兴的,并不是因为苏柔阳赞同她的爱情,才想与她做朋友。 而是真的觉得与她投缘! 荣媚边走心里一边叹气,为什么她这么没用?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她年底就要十六,家里给她选了好几门亲事,可全被她拒绝了,她拒绝了父母,更惹得父母为她伤心,她是个不孝的子女。 现在,她连自己的丫环都管不好,惹得府里的声名受损,更惹得苏柔阳伤心…… 她真的是太没用了…… 突然,她踩到一块石子,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倒去。 “小心!” 一双温暖的手臂搂来,将荣媚一下子扶稳。 “柔阳……对不起!” 望着关切望来的目光,荣媚的眼睛瞬间湿润,一片片晶莹的泪水在眼框里打转。 “傻媚儿,不是你的错,干嘛要道谦,快起来瞧瞧,有没有伤着哪里?” 苏柔阳扶起她,拍着她裤腿边上的灰尘,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赢了! 荣媚果然如她所想的一样善良! 因为她终于说出了这句‘对不起’,这不是一句简单的话,这三个字需要很大的勇气。 也只有她说了这句话,才能证明她是真的想与苏柔阳做朋友,将苏柔阳放在了与家族一样高的位置上。 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这个来到这世间的第一个朋友,苏柔阳决定……就是她荣媚了! 两人相视而笑,在彼此温暖的关怀里,互相掺扶着,向前而去。 身旁的罗大虎与北寒几人见此,一直紧绷的脸色转好。 而一直在关注着此事的老者,揪了揪自己的胡子,露出了慈祥的微笑,刚才在客栈里,北寒给他的信息可不得了。 他那宝贝孙子竟然也有了在意的女子,虽说北寒一直说他不知道主子心里是不是真的喜欢苏姑娘,可他活了大半辈子,自然知道那小子的性格。 如果不是喜欢,怎么可能一直呆在人家姑娘身边赖着不走?还做出了种种稀奇古怪的举动? 就算是因为救命之恩,那小子也决对不会如此委屈自己! 那个高傲又自负的臭小子,哈哈,这回我才抓着你的小辩子了,看你以后还想往哪儿跑? 老者正是弘泽的爷爷叶玄,他越看苏柔阳越是欢喜,他这个孙子,他一直叫他早些回来,可他就是不听,偏偏要一直呆在那种苦寒之地,与那些个兵痞子们混在一起。 好不容易说动他回来,却又遇到了山贼,正巧被这丫头所救,这下子好了,看那小子这么怕她,只要将这丫头哄好了,还怕他以后不乖乖的听他的话? 叶玄暗中算计着自己的孙子,只希望此时他们能顺利的进山,然后将辰王还有矿场里的工人全都救出来后,到那时,他也应当回京城了。 只是,愿望是美好的,但事实却不那么尽如人意! 一条窄小的山路将车马拦了下来。 “将药全部卸了,一人扛一袋跟着我走!” 罗大牛扛起一大袋子药材,走在了小路的最前面。 他在这个矿场里做了两年的活,这条路,他走了十多次了,此时虽是夜晚,但身旁全是火把,只要小心些,并不难走。 “媚儿,这个给你!” 趁着队伍慢下来,苏柔阳砍了一根树杆,给荣媚当拐仗。 “谢谢你柔阳!” 荣媚坐在地上喘着气,额头上全是汗水,就算她身体一向很好,还经常的在外面跑,这十几里山路走下来,仍是累得够呛。 如果不是担心着段铭的安危,只怕她真的就要坐下来,再也难行上一步了。 “来吃些馒头喝点水,有了力气才走得动!” 苏柔阳拿出干粮和水,两人一起在地上坐下来。 前面在下货,她们就可以休息一会儿。 “柔阳,你说是什么样的毒物,会让几百人同时中毒?”荣媚灌了一大口水问道。 “这个很难说,刚才大夫不是也说山里毒草甚多,有可能是在吃菜时不小心夹杂了什么毒草,要不然就是瘴气,不过,现在是七月,还没入秋,按理来说也不太可能……一切还得到了才能知道!” 苏柔阳神色凝重,皇子出行,他的饮食应该都是有讲究的,不说如皇帝一般让人试毒辣,但肯定也会十分重视。 能让大片的人中毒的东西,多半是从口鼻而入,所以,问题多半还是出在吃食的上面。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呜呜叫声。 “不好,是狼,我们被狼群盯上了!” 北寒目光一寒,向着东边望去,只见远处黑暗中,几双绿油油的眼睛全都盯向这边,那惨绿的光芒,让人一见心惊胆跳。 而在此起彼伏的狼叫声中,更远的地方一阵阵的回应,似乎知道眼前的人群不是他们这几条野狼能对付的,所以想要召唤更多的伙伴。 “别怕!” 看着荣媚吓得一个哆嗦,苏柔阳将她扶了起来:“它们数量不多,不敢过来,走吧,与大家走在一起,只是不掉队就没事!” 北寒与罗大牛护在她们一左一右,一行人赶紧向前走去。 原本走在队伍后面的玉春和玉兰这时也跑了过来,紧紧的跟在苏柔阳的身后,特别玉春那一脸的惨白,明显是吓得不轻。 苏柔阳并未说什么,将荣媚大半个身体扶在自己的肩膀上,大步向前走去。 第六十一章 小姐救我 这道小路十分狭窄,仅容一人通过,一边是山溪,另一边是石头山壁。 近百人急急向前而行,想要穿过这条小路,否则狼群若是从石头山上冲下来,他们的处境将会很不利。 短短的一柱香时间里,几头恶狼很快变成了十几只,二十几只,最后成为了三十几只的狼群。 它们闪着绿油油的幽光,盯着逃窜的人们,将他们视为猎物一般慢慢逼近。 这是它们最会用的手段,从三百米,到慢慢两百米,最后一直吊在百米开外,不紧不慢的追着,等着它们的猎物筋疲力尽后,就会猛的扑来一口咬在脖子上。 “我走不动了,柔阳……你别管我……我我……我不走了……” 荣媚喘着急气,一口接不上一口,汗水早已湿了额头,几缕发丝贴在脸上,一身的狼狈不堪。 她被架在苏柔阳肩上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只要苏柔阳一松,她立即便会一头栽倒,再也爬不起来,浑身的酸痛袭来,眼泪在眼框里打着转,随时都能滴下来。 “不行,媚儿别怕,我来背你,只要过了这一段就好了!” 一低身,苏柔阳直接将她背在背上。 “还是我来吧,我可以披件衣服!”北寒将一外大袍子往身上一披,想要将荣媚接过来。虽说男女受授不亲,但现在性命攸关之时,隔了件衣服,应该就可以了吧。 “不用,你们盯着四周,这点路我还能行!”苏柔阳拒绝,即然媚儿是她的朋友,她自然会护她周全,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会把她交出去。 媚儿是那样的喜欢段铭,她要护住她的身心,不让她有一丁点的伤心。 这条路只有一里左右,在众人全力奔走的情况下,很快全部通过。 只是,下面的路同样不好走。 穿过一片树林,前面的小路高低不平,全是杂乱的石头铺成。 人们背着药材,身上还带着干粮和水,在这黑漆漆的山林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胡乱踩去,有好几个人都被这不平的石子路歪了脚,痛得惨叫连连。 “大家都小心些脚下,慢慢走不要着急!”有人举着火把大声提醒大家。 “不错,我们现在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再走三里,就是凤凰谷,那里的地势对我们有利,那里有官兵驻扎,到了那里我们就不用怕了!”罗大牛也大声喊话。 听到再走三里就可以休息,众人受到了很大的鼓励,一个个举着火把大呼大叫着,似乎想用这种方法给自己壮壮胆,也想让后面的狼群们知道,它们今晚注定是没戏了,就算跟得再紧,也别想有一口肉吃! 一时之间,声震四方!震得山林里的鸟儿扑腾腾的飞起一大片! “柔阳,你放我下来吧,我好一些了可以自己走!” “不用,只有三里,我背得动!” 苏柔阳岂会让她下来,做过运动的人都知道,当人到了极限之时,越是休息身体越是沉重。 她现在若是将荣媚放下来,只怕她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快步走动了。 荣媚不敢挣扎,听着身前沉重的呼吸,她只能伸手帮着擦去苏柔阳脸上的汗水。 就在这时,突然四周传来一声狼嚎! “呜……”声音幽长而嘹亮! “不好,是狼王!大家全都停下来,准备战斗!将药材堆在身前,结圆形战队!” 北寒一听,立即转身挡在了苏柔阳的身前,罗大虎背对而立,手里拿着一把大刀,虎目瞪向前方。 众人一听,前后的队伍赶紧缩成一个圆圈,将药材堆集在一起,人则躲在后面手持火把紧紧的盯着林子里一双双可怕的眼睛。 这里是一片空旷的石子路,四周杂草低矮,一只高有一米的巨大恶狼慢慢走出来,在它的身后,跟随着无数双绿油油的凶恶眼睛。 “怎么会这么多!” 北寒神色一凝,山里有矿场,这里不应该还会有这么多的狼群。 “应该是从北边来的,我听说矿场北边的山塌了一半,它们肯定就是从那边跑过来的!”罗大虎肯定道。 “北寒,发信号求助!” 叶玄向四周一扫,四面八方的狼群不下百数,如果全部扑过来,只怕他们根本抵挡不住。 嗖! 一道火光向天空窜起,炸开闪亮的光芒! 他们被困在这里了,这里的地势于他们很不利,没有任何可抵挡之物,完全是赤裸裸的暴露在狼群的面前。 狼群现在还没有进攻,只是将他们全部包围,但就只是这种气氛,已经将所有人的心全都提了起来。 现在只是未时,还有两个时辰才天亮! 黑夜对他们非常的不利! “筑一道火墙,将能烧的全都燃烧起来!” 北寒不愧是常年打仗,每天生活在生死边缘的人,面对危机,他的反应非常快,只见他脱下上衣,淋上油,砰的一下子点燃后,丢在了外面的药堆前。 其他人很快跟着他一样,有的脱衣,有的捡起地上的枯枝全部淋上油后扔了出去。 只是,这个方法虽好,但也激怒了狼王。 只见它头颅高高仰起,一声嚎叫,四面八方的恶狼全部冲了过来。 “迎敌!迎敌!狼怕火,将刀子抺上火油!”北寒大喊一声,一刀将一个扑来的狼劈开,然后一脚踹向另一头。 罗大虎同样勇猛,常年开矿的他,身体愧武,结实的手臂一扬,就将一头狼的前爪子砍断。 所有的成年男子全都冲了上去,与狼群展开了殊死博斗。 然而,如北寒与罗大虎这样勇猛的人必尽是少数,很快一个冲次后,十几人一下子全都受了伤。 北华护在叶玄身前,一刀刀砍去,将扑来的凶狼全部砍死。 叶玄也并非无用老人,他拿着大刀,目光紧紧的盯着想扑过来的恶狼,见机便会一刀砍去。 孙管事同样也在拼命,他武功不高,但身体十分敏捷,抽出腰间的一把软剑,刺得四周的狼群都不敢上前。 “啊救命啊……小姐救我!” 这时,玉春突然尖叫起来,不知何时,一条灰色的凶狼竟向她扑来,她就地一滚,躲了过去,可腿上的裤子却被咬住,下一息,马上就要咬到她的腿上。 她用力的向前而去,前方正是苏柔阳护着的荣媚的方向。 第六十二章 吃狼肉 “玉春!”荣媚大叫一声,想帮忙,却被苏柔阳一把拉住。 “我来!”苏柔阳抱起一块石头,用力的砸去,正中狼的头顶。 然而,这条狼刚刚砸死,却又有无数条冲了过来,已经冲破了众人的保护圈,冲到了苏柔阳等人的内圈了。 “北寒,保护荣媚!” 苏柔阳双眸一凝,将荣媚推到北寒与罗大虎的身后,然后她从怀里抓出两颗烈火弹,闪身向着狼王的方向扔去。 “别走!” 玉春伸手想拉苏柔阳,但苏柔阳哪里会被她抓着,一个闪身,她扑了空,差点又撞上一头凶狼的大口,吓得她连连尖叫,躲到荣媚背后,死死的再也不肯松手。 就在这时!轰轰! 两道惊人的火光炸开,震得无数石头乱飞,一道黑影同样被炸得飞了出去。 嚎! 狼王一直站在百米处,从来不肯近身。 看着有人朝它奔来,却并不想躲,哪想迎接它的会是这可怕的烈火弹。 它被炸个正着,整个身体高高抛起,撞到一棵大树上,肚子被炸开,肠子血水流了一地。 “呜呜……” 四周的狼群一看,纷纷后退。 这时,苏柔阳大喝一声:“全部后退,所有人全扑倒!” 说着,她快速奔来,手里又是两颗烈火弹丢了出去。 轰……轰…… 火光四射间,狼群被炸得嗷嗷嚎叫,四下里逃窜。 北寒见机一刀一个的砍了过去,将一些受伤的凶狼一刀毙命。 “杀,杀光这群畜生!” 罗大虎大喊一声,完全杀出了血性,杀红了眼。 刚才被这群畜生逼得快没了命,现在它们想逃了,哪有那么容易! 一声号令,众人纷纷响应! 他们从地上爬起来,照着那些断腿受伤的家伙们冲去…… 一时之间,浓重的硝烟四散,熊熊火光,原本凶残的狼群们被凶悍的人们一刀一个全都砍杀在地。 之前逃走的,没被炸伤的,最多不过三分之一。 “哈哈哈……今天真是杀得痛快!” 罗大虎一扬大刀,甩掉刀上淋淋的血水。 此时,凌乱的地面,横七竖八的全都是狼群的尸体,一眼望去,少说有二三十头。 “苏姑娘,刚才你用的是什么?真是好厉害?” 捕头周兴大步而来,一脸佩服的望着苏柔阳,不仅仅是他,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在了苏柔阳的身上。 要不是刚才这几枚炸药,只怕今晚所有人都要栽在这里了。 “这是我爷爷做的几枚火药,他让我出门时傍身用的,我爷爷是唐文尘,刚才四枚全都用掉了!” 苏柔阳一拍手里空空的布袋,露出一个俏皮的笑。 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会做火药,这样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所以,刚才若不是实在危险,她也不会用,即然用了,那就全推到唐文尘的身上。 唐老一直热心这些古怪之事,而且在民间声望很高,所以推到他身上,是最保险的做法。 “哦!” 果然,周兴露出原来如此的惊叹,怎么看眼前之人只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做得出这样厉害的火药,原来是唐老的孙女啊。 闻人闻言纷纷表示钦佩,看向苏柔阳的眼光也变得不同。 瘫在地上软成一团爬不起来玉春抬头望来,眼里闪过嫉妒的光芒! 很快,伤亡的数字清理出来,刚才这一场人狼大战,几乎人人带伤,但轻伤五十七人,重伤十六人,但无一人死亡,伤得最重的是一名叫程和的少年,他的左臂完全被咬断,现在人已经完全昏迷。 几个大夫围在他身边,给他止血,可大量的血水还是从他肩膀流出,如果止不住的话,不用半个时辰,就会失血而亡。 “直接将整个左臂绑紧!” 看着北寒给他点了止血穴位后仍然不见效果,苏柔阳说出了这个办法。 只是,他整个左臂都被咬断,想要绑起来十分不易,之前大夫们也想这样,可试几次都不行。 “不行也要绑!” 苏柔阳一声厉喝,就算绑住脖颈,伤到内脏也要绑,否则少年必死无疑。 被她这样一喝,几位大夫赶紧行动起来,不一会儿,将少年的上身整个绑了起来,血水终于止住,但少年的情况仍然不妙。 正在这时,远处有一人从林中跑了出来:“救……救救我们!” 来人浑身是血,身着士兵衣服,正是看着信号赶来的官兵。 只是他们一行二十人刚刚走了两里,便遇到了一群逃窜中的凶狼,几个胆子小的吓得一下子手软,被冲来的凶狼一口刁走,其余人也全部走散。 眼前这一个是看着火光才跑过来了。 “他们在哪里?” 北寒一把将他扶住,急问道。 “在……那边!”一指来路,来人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走,来二十个人跟我一起去找人!” 即是为救他们而来,岂有不救之理! 几个只受了轻伤的男子立即站了起来,提着刀跟了过去。 “等等!” 苏柔阳追了过去:“你们小心一点!” 说着,暗中将一物悄悄塞进北寒腰中。 北寒一见大喜,身旁几人也都看见了,哈哈,原来苏姑娘还留着几枚炸药啊,那等会见着那些畜生,一定要将它们炸得屁股开花。 二十人快速离开,不一会儿,山林里再次响起轰隆之声,更伴着耀眼的火花冲向天际! 一个时辰后,当天边泛起白光,北寒带着三十四个人重新回到了这里! 带出去的二十人全都完整无事,无一人受伤,而救回来的十四人虽然人人身上带血,但脸上却扬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目光。 “快来吃早饭,全是最新鲜的狼腿肉!” 十几个火堆前,一只只洗净的狼腿正架在火上烧烤,苏柔阳将刚烤好的一块递给北寒。 “好咧!老子要吃三大块,吃个够本!” 杀了一晚上,北寒的凶悍之色也露了出来,他一屁股坐到坐堆前,一口咬下一大口,用力的嚼了起来。 很快一大块狼腿肉被他啃了个精光,他将手里的骨头一丢,抬起头,盯向苏柔阳。 “苏姑娘,原本少爷是让我保护你,可如今却是你救了我的命,大恩不言谢,这份恩情我北寒记住了!” 他一拍胸口,向着苏柔阳一拱手。 第六十三章 在所不辞 “不错,我这条命也是苏姑娘救的,以后但凡有任何差遣,我胡万九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另一边,一个瘦小的汉子也站了起来。 昨晚一条凶残的大黑狼已经咬住了他的手臂,要不是苏柔阳将狼王炸死,吓得群狼逃窜,他这条命肯定是保不住的。 “算我钱金山一个!” “还有我李三水一个!” “还有我吴政全!” “还有我……” 十几人纷纷站了起来,一个个报出自己的名字。 这些人都是昨晚正遇到危险,被苏柔阳救下之人,此时他们面色慎重,真心实意的感谢着苏柔阳的救命之恩。 “大家不必如此,我们一起上山,自然要一起回去!” 苏柔阳站起身,制止还在不断站起来的人群,她环顾众人,沉声道:“昨晚不是我救了你们,是你们自己救了自己的命,在那凶险之时,只要有一人退缩,我们也不可能战胜狼群,所以,你们的命都是你们自己救的,在生死危机时,我们全都拼死而战,保护自己,更保护身边的人,也正是这种勇气,我们才站在了这里!” 苏柔阳拳头一捏,气势凌厉! “说得好,苏姑娘不愧是唐老的孙女,我钱金山第一个服你,哈哈哈……”钱金山是个大胖子,一身肥肉,他本是镇上杀猪的,晚晚一听山里出事,便第一个报了名。 此时,他大声笑着,拍着大手,一身肥肉颤抖得厉害! 有了他这样的开头,其他人也纷纷笑了起来,一扫昨晚惨烈的气氛,迎着朝阳,处理好伤员的伤势后,九十七人的队伍再次出发。 时间紧迫,他们要赶快赶到山里,多耽搁一分,辰王等人就更加危险! 天色大亮,明艳的阳光照下来,洒在绿茵茵的丛林之中,透过枝叶,落下星星点点的光芒! 虫鸣阵阵,万物复苏,鲜艳的鸟儿婉转轻啼,声音优美而动听! 如果不看四周众人身上的血水与疲累,只看山林里充满生机的花草与树木,真是一个美好的清晨! 脚下,这一条通往矿场的路,此时到处都被毁坏了,因着十天前的一场大雨,山体滑坡,泥石乱流。 原本宽敞平整的道路,此时变得十分凌路,就如昨日经过的那条小路,就是被山里的雨水通垮的,还有昨日血战狼群的那处石子地,也是泥石流的杰作。 众人互相掺扶,走了近大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官兵驻扎地的凤凰谷。 将伤员留在此时休息,其他人没作停留,直接扛着药材带着大夫继续往山里赶! “小姐,您就留在凤凰谷,再走下去您的脚就要废掉了!小姐,玉春求求您,不要再走下去了……” 玉春扶着荣媚,一边走一边苦苦相劝,此时的她头上的发髻歪到一旁,原本的银钗此时也不知掉到了什么地方? 脸上黑一块白一块,拖着一只血迹斑斑的左脚,那里裙摆被撕开一大块,正是昨晚被狼咬住的地方,此时正露出小腿处一条血痕,两只手掌也全都破了口子,从头到脚,一身的狼狈。 “该留下来的是你,玉春,你伤了腿,就别跟来了!”荣媚用尽全力的将她推开,由着玉兰扶着她走。 此时的她比玉春是更加的狼狈,头上的头发凌乱不堪,衣服的袖口和裤腿处破了好几道口子,腿下的布鞋上全是灰尘,隐隐的还带着一丝血水。 早上苏柔阳给她挑破了满脚的血泡,虽然抺了些药草,可此时每走一步,那种钻心的疼痛,让荣媚紧咬牙关,小巧的嘴唇执着的泯着,只怕一旦松泄下来,就再也迈不动一步了。 铭大哥! 你等着媚儿,媚儿很快就来见你了! 刺眼的阳光照在她眼里,绿森森的山林在她眼前晃动…… 不行,我不能倒……我还没有见到我的铭大哥! 荣媚的脑子越来越沉,眼前的景物不断变化,她努力摇头,想要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面前的路,可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完全将她的眼睛糊往,根本睁不开眼! “小姐……小姐……玉春求您别走了……小姐……” 几道人影在荣媚眼前晃动,有玉春的,也有苏柔阳的…… 突然,一道嘶鸣响起,一个高大的男子骑着健马而来。 荣媚伸出手,望着那道熟悉且夜夜入梦的男子,幸福的笑了。 “铭大哥……铭大哥……媚儿来看你了……” 小手垂落,荣媚的双眼慢慢闭上,身体向后倒去,最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媚儿!媚儿!” 荣媚听到的最后的声音,是男子急切的呼唤! 下一刻,她完全坠入黑暗,可嘴角上扬,变出一道幸福的笑容! 来人正是段铭,他昨晚看到山林里的火光,便立即带人赶来,可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进山救援的人群里,竟然会有他的媚儿在这里? 就算她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样子,可他还是第一眼便认出了她! 媚儿倒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再也顾不得自身的流言蜚语! “段都统,请先放开你的手,再这样抱下去,媚儿就要窒息而亡了!” 苏柔阳打量着眼前的男子,段铭年约三十,一脸痛惜的脸上神勇威武,果然是最能吸引小女孩儿的七尺男儿! 段铭闻言松开手,将荣媚小心的拦腰抱在怀里:“你是谁?” “我叫苏柔阳,是荣媚的朋友,她只是太累睡着了,并无大碍……倒是山上,辰上可好?坍塌矿洞里的人可有救出来?” 话落,叶玄与北寒还有罗大虎几人全都走了过来。 段铭向着叶玄点了点头:“有劳老国公深夜赶来相助,现在山上的情况暂时控制住了,我们已经找到了中毒源头,正是由山上的饮水所引起,只是山上的人数太多,而药材太少,所以只有一部分人服下了解毒之药,辰王昨晚也已经醒来,但身体的毒还没全解!” 他看了看众人带着的药材和几名大夫,最后又看向苏柔阳:“至于矿洞里的人,现在生死还不明!” 第六十四章 矿场疑云(一) “辰王醒来就好,走吧,一切到矿地再说!” 叶玄瞧了眼紧紧抱着荣媚的段铭,不再多问,带着大家再次赶路。 段铭脸色微红,抱着荣媚共骑一匹俊马走在最前面,玉春与玉兰两人也得了一匹马,不用再走路。 苏柔阳直接拒绝了骑马,一共也只有三匹马,所以她将这最后一匹让给了叶玄这个老国公爷。 即然叶玄是老国公爷,那弘泽是不是也是国公府的人?难道他也姓叶?叫叶弘泽?念着倒是很顺口! 苏柔阳暗暗念叨着弘泽的身份? 也不知那家伙逃到了哪里?听叶玄的口气,分明与弘泽很亲?难道弘泽是他的孙子? 可看着却不怎么像啊? 京城里的贵族子弟,她也见着好几个了,可没一个像弘泽一样,时而贵气,时而痞里痞里,就如一个流氓,哪里有半分的权贵之气? 一个时辰后,苏柔阳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矿地,望着眼前无数倒塌的山峰与房屋,她深深的惊叹,这里倒底发生过什么? 士兵们上前接过他们的药材,然后将大夫们全带到了中毒士兵的营地。 苏柔阳与罗大虎被便排在一处帐篷里休息,可她们哪里休息得下,看着凌乱的军营,两人一路向外走去。 这里是道千山山脚处的一个小山谷,远远望去。四周连绵的群山,全是白花花的岩石,特别是高丛云端的道千山的南边,也有着大面积祼露出来。 “是地震!” 罗大虎悲痛不已,他站在一个山坡前,望着一处被岩石淹没,只露出一半的破烂屋顶:“大龙的矿洞应该就在这下面!” 他与大龙在这里挖矿,每天并不是在同一个矿洞里,这片山脉,他们已经挖了好几年,所开的矿洞有十几条,随着越来越多的铁矿石被挖走,这里能挖的石头也越来越少。 所以,三个月前,他们在这里又开了一个新洞,罗大龙便在这条矿洞里。 “这底下有多深,有没有图纸或方位!” 苏柔阳神色一凝,双眼眯起,紧紧的盯向矿洞的入口。 这些时日,她每天勤加修炼,身体比刚来时好了许多,双眼的透视之力也强上了不少。 就如现在,她凝神于双眼,用力望向地面,一眼望到了十多米的深处。 可是,底地除了岩石,并无他物,更没有发现人的存在! 没有,这边没有,那边也没有! 苏柔阳一连走过好几个地方,换着向下探去,可什么也没有找到。 她心里一急,双眼突然一痛,眼睛一下子涌了出来。 “二丫你怎么了?”看着她突然蹲下来捂住双眼,罗大虎大惊。 “我没事,大虎哥,你快去找北寒,让他找出这矿洞的图纸,我们现在就要想办法救大龙哥!”有了图纸就能知道方位,不能这样胡乱的乱看了。 想不到她这透视眼也是不用乱用的,用得多了,身体就会受不了。 “嗯,好,我现在就去!” 罗大虎一阵风的跑开,不一会儿,北寒带着两个官员赶了过来。 “这位是张大人,这位是吴大人!张大人是这前这里的总负责人,吴大人专门负责所有的矿工,这矿场里所有的图纸与矿洞情况,全在之前的地震中丢失了。” 北寒手一伸,指向两个官员,张大人一身蓝色官袍,是个瘦小的五旬男子。 吴大人一脸的络腮胡子,腰圆体壮,是个三旬的大汉,左眼上一道刀疤,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些阴沉。 “苏姑娘,昨日辰王殿下到来后,便向本官查问过图纸之事,可是您与总兵大人不知啊,五天前,那场地震真是骇人,说是天绷地裂绝不为过,高山倒塌,万物震动,巨大的力量将所有的一切全部摧毁,矿洞里的所有人瞬间全部被埋在地下……还好当时本官正在外面,要不然此时也被这巨石泥沙所掩埋!” 张大人一脸悲怯,满脸的皱纹堆在了一起,可见之前的变故只到此时,对他的影响还很大。 总兵大人? 苏柔阳微愣,看了北寒一眼,难道这个身为别人奴仆的家伙,竟然有着官身?还是个三品的总兵? 他若是总兵?那弘泽又是什么官? 这个想法在苏柔阳心中一闪,转而望向另一位的吴大人。 “请问吴大人,当时有多少人矿工被埋?有多少生还之人?生还之人中可有一个叫罗大龙的?他当时是不是就在这个矿洞里?” 苏柔阳指向前面的乱石堆! “无一人生还,罗大龙就在这底下!” 吴大人为人冷漠,话语更少!两句话就把苏柔阳的四个问题全都回答了。 这时,张大人凑了过来:“你是罗大龙的大哥罗大虎吧?本官记得你,刚才在路上,总兵大人提起了你二弟的事,你放心,本官现在就安排人手来挖,不管花多少人力物力,一定将你的二弟找出来!” 他亲切的拍了拍罗大虎的肩膀,表示深深的同情与决心。 “多谢大人!” 罗大虎双手一拱,落字有声! 终于来到了这里,终于要开始救大龙了,他的心里十分激动! “好好……秋声,赶紧派二十个人过来,马上动工,今天就把这道矿洞的入口挖开!” 张大人向身后的手下吩咐,不一会儿,一队士兵带着铁铲子,迅速的挖了起来。 “苏姑娘,这里一时半会还不会有结果,您劳累了一整晚,还是先回帐篷休息着等消息吧!” 张大人对苏柔阳十分客气,不同于吴大人的阴冷,脸上总是带着卑微的笑。 “多谢大人!” 苏柔阳一天一夜未睡,她也实在是有些累了,很快她回到住处,躺在粗糙的麻布木板上,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罗大虎心急于弟弟,留在了那里一起挖沙,想要尽快挖开这道矿洞的洞口。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算这矿洞挖开了,里面也是什么也没有,更不会有罗大龙的下落。 刚才他去找北寒时,苏柔阳将这四周查看了个遍,她脚下的这片土里,除了石头与泥沙,没有半个人影,至少在深达二十米的方圆百米内,是绝对没有的。 第六十五章 矿场疑云(二) 所以这也是她放心回来睡觉的原因,如果在现代,发生了坍塌事故,是绝不能随意开挖的,这样容易引起再次塌方,从而将里面的人砸伤。 苏柔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脑中昏昏沉沉,实在太累什么也想不起来。 想着暂时挖掘也不会出事,她这才放心的睡下来。 只希望她睡醒后,脑子能想出不对劲的原因。 艳阳慢慢上升,很快到了午时,矿洞前的挖掘停了下来,大家开始午饭,半个时辰后,士兵们再次挖了起来。 只是,一直到傍晚,挖了三个时辰的矿洞仍然不见洞口,一块巨大的石头堵在了众人的面前,巨石高约三丈,力重几千斤,实在不是他们现在的人力所能搬得动的。 工事就此停了下来,而苏柔阳也刚刚睡醒,玉春被派来服侍她起床。 “苏姑娘,辰王殿下请姑娘醒来后去找他!”玉春将一盆清水端在桌前,拧干帕子递了过来。 苏柔阳接过:“是谁让你来的?” 看着低头垂目,面无表情的玉春,苏柔阳一声冷笑,真是个可怜的人啊,长得这么花容月貌! 可是,就算她不抬头,眼角带着的不甘与怨恨,也是那么的明显。 “是小姐!”玉春声音冰冷。 “哼!你家小姐不仅仅是让你来服侍我吧?抬起头来,玉春!你看着我,看清楚我是谁?我只是一个山里的小村姑,这里只有你和我,你想要说什么,都可以,没有人会指责你!” 苏柔阳小手一伸,冷漠的勾起她柔嫩的下巴。 玉春慢慢抬起头,啪的一声打开她的手,目光凌厉:“指责?我为什么要怕别人的指责?苏柔阳,你以为有小姐帮着你,你就也成了千金大小姐吗?就算你是唐老的孙女,可世人皆知他只有一个孙子,并无孙女,你最多也就是沾了点光的养女罢了,你凭什么对我嚣张,凭什么想把我踩在脚下!” 玉春高高仰着头,用力的咬着牙,一脸的狰狞,因为苏柔阳说中了她来的原由。 不错!她不是来送水来伺候苏柔阳洗漱,而是来给苏柔阳道谦的。 哈哈!真是可笑! 她的小姐,她服侍了十几年的小姐,明明知道她讨厌这个女人,可仍然坚持让她来道谦,拿她的身份压她,让她把自己的脸送来让这个女人踩! “啧啧……媚儿心真是太软了,玉春,你以为你家小姐为什么要你过来?她是在给你机会,她只到现在还没有放弃你,还想让你以后都跟在她的身边!” 苏柔阳将手帕甩进盆里,一片水花溅在玉春的脸上:“可是你呢?哼!你走吧!” 真是不知好歹的白眼狼,主人对你好,你却不知感恩,反而利用主人的心软,心怀怨恨!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 苏柔阳冷冷的看着她,眼里的蔑视如高高在上的女王! 玉春哽着脖子,想狠狠的瞪回去,可只一眼,便转身跑了出去。 她输了! 小姐还没放弃她吗? 真的是如苏柔阳所说的这样吗? 可是,刚才小姐明明看她的眼神是那样无情,她真的还可以回到小姐的身边,和从前一样吗? 不! 不可能了! 一切都晚了! 在那个女人说出真相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就都全不一样了! 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她明明应该那样的恨她,可为什么连瞪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明明苏柔阳只是个比她还小的村姑,她不甘,可她也更加害怕!刚才苏柔阳的眼神似刀,周身散发着一股可怕的气息,让人身心胆寒! 脚下匆匆跑着,仿佛身后的苏柔阳已经化身为一只猛虎,只要她稍微慢上一点,便会一口把她吞噬! 屈辱!不甘!委屈!愤恨……各种复杂的情绪充斥在心间,让玉急几欲发疯! “啊!” 突然,她猛的撞上一人,来人将她一拉,双双闪入一个黑暗的帐篷里。 夜色暗了下来,山里的天空一片漆黑,今晚星光点点,几片云彩在月光下悄悄飘动! 苏柔阳换了身干净衣服,来到这里最大的一间帐篷前,帐篷的旁边有一棵红枫,树下站着一个年轻男子。 “民女见过辰王殿下!” “苏姑娘无须多礼!” 辰王夙曜清转过身,此时的他身着一身青色锦缎,乌发上束着一条紫色丝带,腰间一条紫绫长穗上系着一块羊脂白玉,整个人风流韵致,站在粉的红的千姿百态的红枫叶下,眸光清冷,令人眼前一亮。 难道皇族之人都如此俊美吗?苏柔阳暗暗腹诽! “你早知我身份?”看着她并不惊讶,夙曜清淡然一笑,背在身后的双手松开。 “嗯!” “是弘泽告诉你的?”提到弘泽,夙曜清的目光有些复杂。 “是!” 苏柔阳点点头,辰王的身份确实是弘泽告诉她的,此时辰王问出来,说明他与弘泽早就相识,要不然也不会这样称呼他。 只是那家伙倒底是个什么身份?她现在已经越来越好奇了。 夙曜清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快,而且如此的简单,不禁哑然失笑:“他还跟你说了我什么?” “没了,就只说你是辰王!” 这一点苏柔阳到是没说谎,当时弘泽说的本来就不多,只是,她有些奇怪,古代的皇子们不是不能做生意?就怕会遭到别人诟病,说是想谋了财要造反? 怎么这里却可以?而且还如此正大光明? 夙曜清自然不知道苏柔阳已经想歪到十万八千里了,他看着她的脸,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别样的东西,只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那……你现在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之前的提意?”夙曜清自称为我,而不是本王,语气里带着些许的亲近之意。 对于眼前的女子,他的心情确实有些复杂,当初他第一次见到苏柔阳后,对她作了详细的调查,可所有的结果全都证明,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村姑,没有任何的奇特经历。 可是,奇怪的花椒作料,独特的料理方法,还有那古灵精怪的生意之道,每一样都让惊叹。 第六十六章 矿场疑云(三) 她就像一个迷,让人看不透,可又诱人万分,只要见识过她的才能,这世间,应该无人能抵挡想拥有她之心。 不错,夙曜清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欲望,他想得到苏柔阳。 要不是弘泽突然出现,他根本不会忍到现在! 苏柔阳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轻轻一笑道:“哦对了辰王殿下的身体现在如何了?毒全解了吗?之前倒底是中了何毒?” 夙曜清收回目光,更收回眼中的欲望,淡然道:“本王的身体以无大碍,之前中的是一种叫黄酸的毒,因地震进入到水源,现在已经全解了!” “黄酸?是不是一种黄色的矿石?” “不错,你知道?” 夙曜清的眸中精光闪过,苏柔阳,你倒底是什么人?难道连这种常年开矿的人都不一定知识的东西,你却要给我惊喜吗? “我听唐老说过!” 苏柔阳眉头轻皱,今晚的辰王,给她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可是,即来到了这里,她必须要找到罗大龙的下落,所有与之相关的线索,她都必须了解到。 “唐老先生果然博学多才,听说他已经收你为孙女,真是可喜可贺!本王今晚累了,苏姑娘请回吧!” 说着,他走进帐篷里,看也没看苏柔阳一眼。 不是吧,这样就把她打发走了? 苏柔阳莫名其妙,怎么说得好好的,转眼就走了呢? 皇家之人果然不能用寻常之理来衡量! 她叹了口气只得留开了这里。 只是,她刚刚离开,辰王坐在桌前,神色深沉:“孙凌,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苏柔阳心甘情愿为本王所用?” 刚才苏柔阳根本就是在说谎!唐文尘确实是大夙国难得一见的博学之人,可他也不一定就真的知道黄酸这一物,而且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教给苏柔阳。 在昨晚遇到群狼之时,她就把火药推到了唐老的身上,此时又是如此! 明明只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却次次让他惊叹,说话圆滑,滴水不漏! 夙曜清的心里竟第一次的升起了好奇与钦佩!想要更多的了解她! 孙管事恭敬垂手站于桌旁:“王爷,想让苏姑娘心甘情愿为您所用,唯有让她成为王爷的人!不如,让属下代王爷求亲,将她纳入府中,成为贵妾,您看如何?” “不可!” 夙曜清淡淡一笑,带着几分自嘲:“其他人也许可以,但是她……肯定不愿意?” 孙管事一惊:“王爷,您可是未来宝座最有把握之人,苏姑娘确实独特,但若是贵妾的话,以后便有机会成为四妃之一,以她现在的出身,那就是真正的山鸡变凤凰啊!” 孙管事没有夸张,现在宫里的几位妃子,全都是二品以上大员家的千金,低于二品的根本没机会位列妃位。 所以,不管在哪里,不管是什么朝代,出身都是非常重要的,如苏柔阳出自农家之人,按理是一辈子都入不了宫,更别说当皇帝的妃子了。 “是吗?山鸡变成凤凰……”夙曜清喃喃,望着桌前灯火,陷入了沉思中! 另一边。 苏柔阳本想去看看荣媚,但看了眼荣媚住的帐篷后,便打消了这个想法,随意的在营帐中转了起来。 因为刚才她悄悄瞧的那一眼,段铭正坐在荣媚的床边,喂她吃晚饭。 别看段铭堂堂七尺男儿,那眼底的心疼与怜惜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看来,这是一段狗血而俗气的爱情故事,虽然郎有情,妾有意,却因为男子不忍女子受到伤害,而狠心将她拒绝。 只是,这个故事的结局会如何,苏柔阳一时也猜不到。 必尽段铭连死了三个老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种心结,对于古人来说肯定不容易打开。 而荣媚正值芳华,如果遇到年轻俊美的男子,一旦动心,她与段铭之间的这段爱情,便很快便会消散。 不过,不管怎样,她都会站在荣媚这边,尽量的不让她受到伤害。 突然,一道人影晃动,飘进一个黑暗的帐篷里,苏柔阳凝神望去,却见那人一个闪身,似乎察觉到她,从另一边溜了出去。 是谁呢? 苏柔阳没有去追,心里升起警觉! 看来这个小小的矿场并不简单啊! 她望了眼那人离去的帐篷,心中冷然,独自走回住处,北寒正在帐中等她,为她送来晚饭。 苏柔阳端起饭碗:“你家主子人呢?去了哪里?” “这个……主子的行踪,我哪知道!”在苏柔阳的面前,北寒总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他抓了抓头,连连摇手。 “哼!不说可以,那我告诉你,即然你主子不在,那保护老国公爷的重任就全靠你了!” “苏姑娘的意思是……这里会有危险?是什么人?”北寒笑脸一收,杀机涌现,谁敢对老国公下手?他决不饶他! “我哪知道,你小心就是!”苏柔阳吃着碗里的饭,将刚才北寒说的四个字还给了他。 北寒一噎,差点站立不稳,一张黑脸苦了下来:“苏姑娘,老国公爷的安全可不是开玩笑的,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与小的计较……主子的下落我真的不知道啊……苏姑娘……” 北寒几乎要哭了,一脸皱巴巴的脸上,两只眼睛被他揉得红了一片。 “别装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反正已经提醒过了你,你自己小心就事……好了,我吃完,都端走吧!” 将盘子一推,苏柔阳无情的将北寒赶了出去。 夜色浓重,天空的明月,被几片乌云遮挡,乌云越来越多,下半夜月光几乎再也没有露过面。 天亮后,天边堆起层层叠叠的云层,将阳光拦在了后面。 早上,苏柔阳吃过早饭后,本想去昨晚的矿洞里看看,可是北寒拦住了她。 “现在大家都在辰王那里!罗大虎也在!” 于是两人一起也来到了辰王的帐篷,刚刚进去,张大人正在对着罗大虎说话。 “罗大虎,本官知道你寻弟心切,可是五天过去,本官说句大实话,你的二弟罗大龙只怕早就已经遇难了,谁能在那没水没食物的地底被压五天呢?” 第六十七章 矿场疑云(四) “原本本官也想着,无论如何,生在见人死要见尸,也一心想挖开矿洞将一百七十三具尸体全都找到,可是那么大一块石头挡在那里,就算让所有士兵一起挖,没个三五个月也难挖开啊!” 张大人苦口婆心的说着现在的情况,对面的罗大虎紧紧的攥着拳头,额头青筋鼓动,可想而知这样的结果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那你们再也不挖了吗?这里的铁矿全都放弃了?” “不是放弃,早在上个月,朝庭便想结束这个矿场,你在这里也挖过矿,肯定知道,这块地方其实已经没有什么铁矿了,去年这里的矿工也比前年少了一大半,今年的人数更少,只有一百多人,这些人全都葬身于此,深深的埋在了矿洞里,朝庭怎么可能花大力气再来开挖,当是他们这些人的抚恤就是一大笔,罗大虎,你放心,你二弟的事情,本官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抚恤绝对第一个拿到!” “抚恤?我不要抚恤,我娘出门前千叮万嘱,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带二弟回家,你们不挖我一个人也要将他挖出来!” 罗大虎一声咆哮,说着掀开帐帘,大步走了出去。 苏柔阳扫了眼一直坐在上位的辰王,上前拱手道:“辰王殿下,敢问你们何时返京?” 她在这里听了半天,一直都只有张大人在说话,辰王端坐高位,面无表情,就连一旁的叶玄老国公,似乎也认同了张大人的话法,一句不同的意见也没有表达。 看来,一百七十三人,就因为大石挡路,他们这些所谓的办事之人,便就这样全都弃之不顾了! “明日辰时!”夙曜清冷然望来,与苏柔阳眼中的讥讽对个正着。 “敢问老国公,您也一起离开?”苏柔阳又望向叶玄。 叶玄拂了拂胡须,叹了口气点头道:“不错,小丫头,你也劝一劝罗大虎,明日与我们一起离开吧,山里蛇虫毒蚁的,早些离开为好!” 苏柔阳轻轻一笑,断然拒绝:“不了,我想与大虎哥一起留在这里,你们不用管我们,找到了罗大龙后,我们自会离开!” 一旁的北寒闻言有些愕然的望过来,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苏柔阳,你是否觉得本王无情?置一百多条性命不顾?”夙曜清还是坐在那里,但眼里却渐渐升起怒火。 他不喜欢她这种眼神,是赤裸裸的蔑视! 他站了起来:“你可知江南此时正被洪水施虐,一百多人城镇村庄,全都淹没在大水里,还有北边的金达国,正在与我国交战,每日死伤的士兵都在千人以上,每日朝庭都面临着无数个生死决择,本王岂能为了一百多人已经死去的人一直呆在这里?” 他一步步走下来,站在了苏柔阳的面前。 “我知道!” 苏柔阳不无所动:“辰王殿王要走自然有走的理由,但请你允许我们留在此处,即然来了我们想有了结果再离开!” 夙曜清双眼一眯,无形的气势散发出来。 苏柔阳毫不退缩,身如盘石,冷冷与之对视。 她还是说得客气的,她知道像辰王这样的人能来这里就算不错的了,想让他如现代一般去全力救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眼见着两人互不相让,张大人弯着腰,上前小心道:“苏姑娘,您可不能独自留在这里啊,这一次的地震来势凶猛,将山中的许多猛兽毒蛇全都震动,今早就有两条金环蛇溜进了辰王的被子里,要不是辰王正好在用早膳,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所以苏姑娘,您明天可一定要跟我们一起离开,还有那个罗大虎,您也得好好的劝一劝,死者已矣,生者才是最重要的啊!” “有毒蛇溜进来?”苏柔阳微愣。 “是啊,所以这里真的很不安全,明天这里所有人都要离开,一个也不能留下来啊!”张大人只差没给苏柔阳下跪了,真是情真意切的为着她着想。 苏柔阳看了看他,又看向冷着脸的夙曜清,说道:“我想想吧,明天再决定!”说着她转身离去。 等她走出了十几步远后,听着帐篷里一声砸碎杯子的声音,看来辰王今天被她气得不清。 哼!辰王一定是以为她是在以自身来要挟她,因为她会做一些别人不会做的菜,更帮他的德胜楼一举成为天下第一楼。 所以他一定以为,她这是在自持身价,想用她这点作用来强行要求他留下来救人? 只是,这一切只是他自己的想法,她苏柔阳可从来都不是他辰王的人?更没说以后再有什么好点子,就一定要卖给他? 一路来到昨晚的矿洞前,罗大虎正一个人在挖坑。 “大虎哥,我们一起吧!” 昨晚留在这里的铁铲还在这里,苏柔阳拿起一把,与罗大虎一起挖了起来。 不一会儿,北寒与北华也来了,两人二话不说,拿起家伙直接开挖。 只是想不到的是,又一会儿后,叶玄尽然也来了,不仅仅是他,还带来了一百个士兵,他们绕过巨石,从矿洞的另一边再次挖了起来。 临近午时,荣媚带着玉春与玉兰送来了午饭。 “媚儿你怎么来了?你的脚现在下地还不行吧?” 苏柔阳迎了过去将她扶住,荣媚的脚伤可不轻,破了好几层的血泡,有些地方都露出了骨头,再加上急行一天一夜,以她的身体根本受不了,要不然又怎么会直接晕过去? “我没事……倒是你,你可得好好想想,怎么能自己一人留在这荒山里呢?” 荣媚一脸的担忧,刚才她听段铭说了此事后,便立即想来劝她,但段铭说苏柔阳现在在挖坑,让她带些吃食来更好些。 于是,她马上让玉兰扶着她去了厨房,三人一起与这里的厨师共同做了这顿午饭。 “怎么会是我一个人呢?不是还有大虎哥吗?等你们走后,我再雇些人手进来,到时就安全了!” 苏柔阳望着她,爱情的力量果然强大,昨天的媚儿还一脸憔悴,神情低落而焦急,可现在的她,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中神采奕奕,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第六十八章 杀机来临 “你真的决定了?那我跟你一起留下来!” 荣媚紧紧的盯着她,为了同村之人而不顾自身性命的这种感情,她不是很能明白。 但若是苏柔阳真的决定了,那她也只有支持她,她也会留下来一起帮忙,这样的话,铭大哥说不定会留一些士兵下来,那就再也不怕猛兽之类的了。 苏柔阳笑了起来,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啊,她拂过她耳边的乱发,笑道:“别急,一切等明天再说!走,我带你去看样东西!” 说着,扶着荣媚向山坡后走去,一旁正在发放馒头的玉春见此,赶紧递来两个大馒头。 “苏姑娘,你要去哪里?先吃个馒头垫垫肚子吧!” “不了,我很快就回来!” 苏柔阳摇摇头,直接从她面前走过,更将她手里热乎乎新鲜出炉的大馒头直接略过了。 “那……那……小姐要不要吃一个!”玉春脸色有些难看,伸着手,不知是该递还是该收回来。 “先放着吧!等我们回来一起吃!”荣媚笑着拒绝,很快与苏柔阳消失在山坡前。 “玉春!玉春,你怎么啦!你是不是担心小姐的脚伤,放心吧,我给小姐缠上了厚厚的软垫,走这一会儿没事的!”玉兰看着手还伸着的玉春说道。 “哦!那……那我就放心了!”玉春低下头,不再说话,与玉兰一起发放起馒,这里有一百多人,她们做了好多的馒头,不一会儿几乎人人手上都得了两个,就着清水吃了起来。 另一边,苏柔阳下了山坡,来到一片小树林前。 “来,坐在这里!” 将荣媚扶在一块石头上坐下,苏柔阳走到一棵大树前,扒开一片青草,将草中的两颗红艳艳的小果子摘了下来。 “这是什么?” 看着苏柔阳取下腰间的水清洗果子,荣媚一脸的好奇:“不会是给我吃的吧?” “真聪明,就是给你的,这翡翠果能消炎止痛,对于外伤最有效了,快尝尝,味道还不错!” 她将果子递过去。 荣媚接过左看右看,最后小心的放在嘴里,轻轻一咬,一股酸酸甜甜的汁液涌入嘴里,果然确是味道还不错,与她以前吃过的草莓有些像! “你就是为了这个才叫我过来?柔阳,你知道的真多!” “当然不是!” 苏柔阳将另一颗也递给她,笑道:“昨晚……我看到段都统在你帐篷里……呵呵,怎么样?你们说了什么?” 八卦之心人人皆有,苏柔也不例外,对于这一对奇特的苦命鸳鸯,她可是十分好奇,看段铭见到媚儿时那心疼的模样,会不会昨晚他便弃械投了降! “你看到了?” 荣媚脸上一红,小声的垂下头:“我们……我们什么也没说啊!铭大哥只是帮我拿来了药让我喝!” “哦……亲自喂药啊,想不到段都统竟然是如此细心的一个男人!那喝了后后呢?是不是又亲自给你的脚上了药?”苏柔阳一勾她的下巴。 “才没有!柔阳,你取笑我!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荣媚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调戏过,一嘟粉嫩嫩的嘴唇转过身。 “好好,不取笑不取笑,我只是觉得这次机会难得,如果有可能的话,就让他说出心里话,这样也不枉你这么辛苦的来见他!” 说实在的,苏柔阳很佩服荣媚的这种精神,为了爱情不惜独自前来见心爱的人。 虽然她不太懂这种感情,但却真心的为媚儿感到高兴! 只是她高兴有些早,荣媚听了她的话,轻轻叹了口气,秀气的眉头拢上愁云。 “怎么啦?” “柔阳!” 荣媚转过身,凄婉落漠:“昨晚……铭大哥说他再也不想见我,让我再也不要来找他!” “啊……他……他一定是因为太担心你,害怕你再像昨天那样突然跑出来,所以才这样说的!他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可恶的段铭,竟然说这种话来伤媚儿! “我知道!” 荣媚嘻嘻一笑:“我也是这样想的,柔阳,我不会放弃的,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清楚的明白自己的感情……我都听玉兰说了,铭大哥见到我后一直抱着我回到这里,他若不喜欢我,又怎么会这样的关心我?所以,我不会放弃,我会等到他接受我的那一天!” 青草旁的少女散发着迷人的笑容,就如这林中的花草,生机勃勃,阳光灿烂! “嗯,我支持你!等这里事了,我也帮你一起想办法,一定完成你的心愿!” 两人手拉着手,为这有些陌生,又十分珍贵的友谊深深感动…… 突然,远处一道啸声响起,苏柔阳猛的将荣媚扑到在地。 铛! 一支黑色的利箭深深的扎在石头里,露出的箭尾嗡嗡颤抖! “什么人!” 苏柔阳荣媚按在石头下,另一手向腰间一摸,一颗黑色的烈火弹出现在手掌。 来人自然不会回答,他们是三个黑衣蒙面的男子,手持弓箭,对着这边又是一阵猛射,强大的力道将石头射得噗噗作响,凌厉的沙石四处激飞,溅到荣媚身上,吓得她尖声大叫。 苏柔阳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衣,包上石块一把丢向左侧,就在三只箭头全都射向衣服之时,她猛的向右一扑,手里的烈火弹用力的甩了出去。 “轰!” 山林震荡,一道火光炸开,三个黑衣人全都炸伤。 就在他们要爬起来时,一道身影如游龙般的袭来,三道银光闪过,只中他们的咽喉! “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两人瞬间毙命,另一人的脖子上插着千雪,苏柔阳的手握在上面,只要轻轻一拨,此人便会立即死去。 “呃呃……” 男子下巴微动,苏柔阳伸手一捏,扯开他面巾,全塞进他嘴巴里。 想服毒自杀,没那么容易,这一招,姐姐我看得多了! “你若说实话,我便给你个痛快,否则……哼!” 此时的苏柔阳如地狱来的使者,浑身上下全是杀气,这股杀气凌然,如实质般的袭向男子,让他坚定的心破开了条口子。 第六十九章 不要受伤 “呜呜……”男子呜呜点头,苏柔阳扯开他嘴里的布巾。 “夜……夜鹰!” “夜鹰是谁?” “我……不知……道……” 男子正努力说着,北寒与罗大牛从山坡奔了过来:“苏姑娘,出了什么事?” 刚才,北寒突然听到有人尖叫赶紧向这边跑,紧接着一声炸声,他就知道肯定是苏柔阳这里出了事。 翻过小小的山坡,想不到眼前看到的是这一片的凌乱与血腥。 三个黑衣人躺在一个刚炸开的坑洞旁,几把弓箭散落在四周,两个衣人脖子处鲜血流了一地,明显已死。 另一人则脖间插着把匕首奄奄一息,就在他们到来的时候,他突然一咬牙,黑色的毒血从他嘴角流出,同样死去了。 从北寒听到尖叫到跑到这里不过五息,也就是说在这五息的时间里,苏姑娘一人杀死了三个杀手,更活捉了一人! 这样凌厉的身手,就算是他也不一定做得到! “他说是夜鹰派他们来的!你知道夜鹰是谁?”苏柔阳将匕首一收,站起身,擦掉上面的血水。 “夜鹰?” 北寒摇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管夜鹰是人名还是组织,他都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号。 这时,山坡后传来一阵兵器交击之声,北华突然冲上山坡:“快过来,有情况!” 苏柔阳赶紧抚着受了惊吓的荣媚,与北寒几人一起跑了过去。 此时的山坡后,十几个黑衣人正与士兵们杀在一起。 只是,这里的士兵虽多,但好多人却面色惨白,有的捂着肚子,有的口吐白沫,拿在手里的刀根本没有力气去砍,七八个人也对付不了一个黑衣人。 他们就像活桩子一般,站在那里任由黑衣人砍杀,然后无力的倒在血泊中…… “是刚才的馒头!北寒你们吃了没有?”这些士兵的模样不用说,多半是中了毒。 “没有,我与老国公的饮食都是自己做的!” 北寒一脚踢开一个黑衣人,将老国公与玉兰拉过来。 “玉兰,玉春人呢?” 苏柔阳四处一看,近三分之二的士兵都失去了战斗力,场面乱成一团,可这些人里面,根本没有玉春。 难道是她下的毒? “我……我不知道,刚才她……她还与我们一起的!” 玉兰手臂受了伤,袖子被划破一大道口子,在刚才的杀戮中,她吓得整个人都快傻了,要不是北华救了她,只怕她现在就已经死在黑衣人的刀下。 现在虽然看到小姐与苏柔阳后虽然好些,但心里的恐惧仍然深重,说话都结结巴巴。 “难道是玉春下的毒?她为什么这么做?她哪里来的毒药?她为什么要背叛我!” 荣媚脸色煞白,之前玉春递来的馒头仿佛近在眼前,她想说这肯定与玉春无关,可事情摆在面前,这躺了一地的尸体,都是因为吃了馒头才重毒,因为中毒无力反抗才被杀。 “先离开这里再说!” 苏柔阳拉着她向后面安全的地方退去,北寒与北华还有罗大虎全都加入了战场,有了他们的加入,十几个黑衣人再也不能那么轻松的杀人。 只是,北寒人数太少,就算他一人缠住三人,却也一时解决不掉他们。 这群黑衣人个个身手不凡,招式狠辣,目光冰冷,出手全是杀招。 苏柔阳手里握着烈火弹,可他们人都散开着,一时不知道往哪里投?而且她的烈火弹已经不多,都一颗都十分重要。 这时,罗大虎突然惨叫一声,一个黑衣人一刀刺进了他的腹中,罗大虎睁着铮铮虎目,大吼一声,双手握着刀身,如一头发狂的猛虎。 “大虎!” 苏柔阳大喊一声,身如灵燕,手里的千雪迎面划去,直取黑衣人咽喉! 黑衣只觉得周身一凉,一股危险之气袭来,他赶紧放开手里的刀,迅速后退。 可就是这时,一个黑色的小东西向他丢来,然后轰的一声炸开,黑衣人倒飞而出撞在一块大石头上,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周身焦胡,皮开肉绽的死掉了。 “北寒,后退!” 轰! 苏柔阳再次丢出烈火弹。 火光炸开,又将一名黑衣人当场炸死! “北华,让开!” 苏柔阳再次大喝,可是,她还没扔出东西,矿洞前的黑衣人哗啦啦的,一下子全都跑开,四散着逃走了。 跑得真是比兔子还快! “苏姑娘,炸死他娘的,来,给我扔!” 北华欺身而上,伸手拿过苏柔阳手中的东西,只是他一看,却愣住了。 “怎么是石头?” 石头也会杀人了? 苏柔阳瞪他一眼,吐出一口浊气:“你以为我背了一箱子炸药出门?全都用光了,再也没有了!” “哦!那刚才……呵呵……嘻嘻……苏姑娘真聪明!”北华竖起大拇指,哈哈一笑。 “现在还不是笑的时候,老国公,麻烦您在这里稍候,我与北寒去营帐看看,只怕辰王现在也有危险!” 这里打杀了半天,又是喊,又是炸的,可营帐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若是苏柔阳想的不差,那里肯定是出了事。 “老夫与你们一起,老夫虽然老了,但却还提得动刀!” 老国公将手里的大刀一转,刚才他被一个黑衣人缠住,虽然敌不过,但却也没落下风,在苏柔阳丢出炸弹,黑衣人想逃之时,老国公一刀将他砍倒,此时刀上的血红艳刺鼻,却也激烈起了他的雄壮之心。 “老国公老当益壮自然提得动刀,只是这里好多人都中了毒,您认得草药,若是能找些出来救治,功德会更高!” 苏柔阳一拱手,豪气万千,草药她也认得一些,但解毒的她刚才看过了,却一样也没遇到,所以想要给士兵解毒,还得靠这位有着不错医术的老国公了。 “行,这边交给老夫,你们赶快去看看!” 说着,他突然拉了苏柔阳一把,凑近低声道:“小丫头,不要受伤……救人是第二位!” 他最后一句几乎低不可闻! “嗯,放心吧!” 苏柔阳心中升起一股暖意,灿然一笑,露出一边的小虎牙,朝荣媚招招手,然后跟着北寒向辰王所在的地方奔去。 第七十章 救人 此时的辰王营帐里,空无一人,所有帐篷里,连个鬼影也没有! 就在一个时辰前,张大人前突然来报,说前方七里外,发现了一处银矿,请辰王调兵前去探查。 辰王一听觉得事态严重,这里竟然会有银矿?若此事为真,那他可就立了大功了! 他立即让段铭召集两百士兵,然后跟着张大人向北边而去。 只是,迎接他的并不天大的功劳,而是一阵乱石箭雨。 在一处狭小的山谷里,辰王被堵在中间,两边高山上不断的落下大石,更有锋利的弓箭向他们射来。 “张海,谁给你的狗胆,竟敢刺杀本王!”夙曜清紧贴在一块凹进去的石壁后面,左边额头破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段铭护在他一旁,同样的一身狼狈! 山顶之上,张海张大人一改之前的谄媚之色,手捏兰花指,阴柔的望着下方的辰王:“想知道?那就去问阎王爷吧!” 他嘻嘻一笑,身边黑衣人将更多的弓箭射了下去。 “王爷坚持住,救兵很快就会来了!”段铭用剑将飞来的弓箭全部扫开。 “是吗?那你们就等着吧,等着缓兵与你们地府相见!”张海阴阴一笑,手一挥,更多的石块向下落下。 山谷里不断传来惨叫声,两百士兵死伤过半,只有五十几个紧贴山壁凹处勉强活了下来。 只是这样他们又能坚持多久,只要黑衣人守住上方,他们便无处可逃! 另一处的山谷里,另两百士兵此时面临的是同样的险境,在辰王离开后,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报,说辰王遇到了遇险,让他们去救。 守将一听,立即带了人手离开,等来到这里,刚察觉上当,却为时以晚。 “怎么办?”一棵大树后,北寒盯着远处山顶上的张海,脸色慎重! “擒贼先擒王!”苏柔阳眸光一寒,看向他背上的弓箭。 刚才她们在营地里寻找无果后,顺着众人的痕迹摸到了这里,难怪她一直觉得矿场里很是奇怪,原来就是这个张海在作怪。 竟敢刺杀皇子,看来他的来头绝对不小! “可是……一旦暴露,我们三人就再难逃!” 北寒望过来,他的任务是保护苏柔阳,而不是陷入这皇子相争的危机之中。 对方最少有五十人,若是合围而来,他们的根本逃不掉。 闻言,苏柔阳沉默! 不错,北寒说的一点也不错,就如叶玄临走时的关切一样,她此时应该转身就逃,逃得越远越好。 可是,听着山谷里不断传来的惨叫,她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走掉。 “我们走不掉的,张海明显想将我们全部人都灭口,在出去的路上,一定还安排了人手,北寒,你就在这里射杀张海,北华你去解决山谷山的那些黑衣人,我去山顶,看能不能引开一些人,这样辰王他们就能逃出来,我们的战力就会强大许多!” “你要一个人去?不行,太危险了!”北寒一听立即反对! “放心,我的命硬着呢,绝对死不掉!你看!” 苏柔阳将三枚烈火弹摸了出来:“这真是最后的三枚,我们一人一个,各自保重!” “这……”北寒一见烈火弹,有些犹豫起来。 倒是北华十分爽快,接过烈火弹说道:“听苏姑娘的吧,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这里山高林密,也不知外面还有多少敌人,只有团结所有战力才是最好的办法。 “行,苏姑娘一定要小心!”北寒重重点头,却将烈火弹推回去:“你枚你留着防身!” “不,你可以绑在箭头上!直接射在那块石头上!” “好主意!”北寒双眼一亮,立即接过烈火弹弄了起来。 “那我们这就出发,你在这里数到十后再动手!” 苏柔阳三人对视一眼后,与北华一左一右闪了出去。 “十!九!八……” 北寒拿着一块布条将烈火弹牢牢的绑在箭头,然后拉起弓,将弓箭拉得个紧紧的半圆! “七!六!五!四……” 短短的几息,苏柔阳以窜出三十米,北华也快接近山谷口的位置。 “三!二……一!”一道凌厉的箭光呼啸而去! 山顶上的张海突然回头,看着飞来的寒光,心中警铃大起,他双眼一眯,身体如大鹏般向后纵起。 紧接着轰的一声,火花炸起,击起无数碎石向四面射去,将山顶七八人全都炸伤。 张海同样没有幸免,挡在身前的手臂鲜血淋淋,两根指头当场被炸掉。 “嗖嗖嗖!” 一连又是三支箭羽射来,吓得黑衣人四处乱窜,有人向山下跑去,有人想找地方躲起来。 一个黑衣人刚刚来到一块大石前,突然他眼前一黑,一道冰寒划过嗯喉,然后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另一人正向山下跑去,突然一个身影从草丛中窜出来,将他扑倒,他正待反击,可心中一痛,一把小巧的匕首正中他心脏…… 苏柔阳一连偷袭了五个黑衣人后,终于被张海察觉到。 “抓住她,他们已经没有炸药了!” 他一声大喝,十几个黑衣人立即向苏柔阳冲来。 北寒不断的射来弓箭,护着苏柔阳向下山退。 而另一边的北华,也已经成功偷袭了山谷前的敌人。 “辰王殿下,快出来!” 他一声大喊,辰王等人一见是他,更看出了山顶上的攻击明显减弱,众人哪有疑迟,护着辰王便往外冲。 于是里应外合之下,段铭手持长剑,终于与辰王冲到了山谷前。 这时,苏柔阳与北寒也正好赶到:“向南走!” “辰王先走,我来断后!” 北寒背后的箭羽还有十余只,此时正好用来远程阻敌。 “走!” 众人不再多言,立即出了山谷,向南边的一林子里跑去。 所有人离开,北华却没有走,他将手里最后一枚烈火弹绑在箭头,朝着如潮水涌来的黑衣人射了出去。 轰…… 山崩地裂!山谷前的石块被炸开,无数乱石激飞,将冲来的十几个黑衣人全部炸伤! “我们走!” 北寒两人相视一眼,转身追了上去。 第七十一章 杀辰王,赏千金 “大人,他们还有炸药,我们还要不要追?”一个黑衣人向张海一拱手。 仅仅两枚炸药,便炸伤了他们十五人,他们人数原本就不多,此时对方还有五十余人,而他们的人则只剩三十,若是再遇炸药,那他们就要全折在这里了。 “当然要追!就算有,他们的炸药肯定也不多,走,全部随我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 今日刺杀辰王不成,下次只怕就要难上加难,更有可能因此给主子带来麻烦! 所以,辰王今日必须死! 张海阴柔的目光一转:“让吴成去前方阻截,带上所有的人!” “是!” 黑衣人得令,转身离去。 另一边,苏柔阳等人正一路疾奔着原路返回,想要与叶玄等人集合。 他们这边现在有五十多人,但却个个挂伤,特别是辰王伤了手臂和额头,而段铭也同样多处流血受伤,身后的敌人紧追不放,他们除了聚集更大的人手,根本无处可逃? 这一逃便是七八里,一路中他们差点就被追到,最后还是苏柔阳的好一枚烈火弹解了围。 想不到烈火弹也可以这样用,绑在箭头之上,可以发挥更远更大的作用。 火药炸开的那一瞬间,便将五个黑衣人炸飞,吓得他们好一阵受惊,只要有箭羽飞来,他们便会马上四散着逃开,生怕被炸药炸到。 如此三五次后,终于逃了回来,叶玄早就派人在营地前迎接,二十几个中毒不深的士兵,赶紧将辰王等人背了回来。 到了此时,张海也不再追击,而是堵在出去的两个路口,将辰王等人死死围住。 “辰王殿下您怎么样?” 叶玄刚才采了不少了草药,看到辰王手臂上露出的血肉,赶紧拿药给他抺上。 荣媚小脸此时也吓得煞白,但她没有脚软,赶紧将手里的水送到了段铭的嘴边。 “谢谢荣姑娘!” 段铭客气的谢过后,一口饮进!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得到张海的杀机后,他是多么的担心荣媚,可是现在,荣媚就在他面前,他却不能表露出来。 他什么也不敢说,更要强忍着想搂她进怀里安慰的冲动…… “我们被围住了,对面的山上和树林里,全是张海的人,最少有一百!” 北寒面色凝重,来敌不仅人数众多,而且两边的山头上全是强弓手。 纵观他们自己,虽说人数也有近百,但不是伤员便是中了毒的体弱之人,再加上荣媚玉兰两个女子,他们这里明显更处于弱势。 正在这时,罗大虎大叫一声:“不好,他们要进攻了!” 只见远处,两侧的山坡前,一排黑衣人手持弓箭,弓箭上燃烧着火油,只听着一声大喝,涮涮涮的几十支火箭全都射了过来。 “跳进洞里!” 段铭一把扯起辰王和荣媚,跳下一个坑洞。 其他人同样如此,各自找着掩护之处。 这处坑洞正是今日上午罗大虎及一百士兵挖出来的,深不过十米,宽三米,虽不宽敞,此时却救了几十人的性命。 大家全都挤在一起,外面火箭纷飞,涮涮涮的从他们头顶冒过。 还好这火箭上没带着炸药,要不然他们这些人可就要完了。 大夙国也是有炸药的,只是一般用在边关的大炮,小一些的则是民间的鞭炮,像苏柔阳这样小巧且威力巨大的并没有。 但是一般地方没有,矿场里却还是有的! 就在大家庆幸可以躲在这坑洞里时,轰隆一声巨响,坑洞前炸开一道火花,山摇地动,沙石坠落,更将洞口的十几个士兵全部炸伤。 “不好,他们拿来了火药!”最里面的段铭难色大变。 北寒同样咬牙:“难怪他们刚才要用火油,就是想将我们全逼进这洞里,再将我们全部炸死!” “冲出去,跟他们拼了!”罗大虎双眼赤红,二弟生死不明,他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怒火。 “不错,冲出去还有一线生机!” 苏柔阳同样赞同,她紧贴着土壁,说话间,又是两道炸药炸开,洞口前以有十几个士兵全都冲了出去。 他们站在最外面,不出去就要活活炸死了! “冲!” 北寒大刀一提,大家一起向外冲去! “杀!”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八十几人全部从洞中冲出来,四下里奔向山坡上的敌人。 “杀,将他们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张海站在高处,一声令下,无数道弓箭飞射而来,将对面的士兵射死一大片。 “冲向树林!” 北寒与段铭几人守着辰王叶玄还有苏柔阳几人,全都向一旁的小树林冲去,只要冲进树林,他们就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他们的举动全都看在张海眼里,张海阴阴一笑,眼角的皱纹形成时,一个槐武的身影出现在小树林前。 只见他一身黑衣,脸上却没有蒙面,不正是冷漠话少的吴江吴大人吗?而他的身后,一字排开,是三十个手握大刀的黑衣杀手! 辰王狼狈的向前奔去,就在看到吴江之时,心中大骇。 难道我今日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我不甘心! 我怎么可以死在这荒野之地? 叶玄也同样惊骇,这些朝庭官员何时竟成为了别人的杀手? 竟敢如此狂杀我大夙国的皇子大臣了? 北寒心里只有愤然,他不能死,因为他还没有救出老国公与苏柔阳,他还没有看到他们平安。 他的大刀挥起,将一个冲来的黑衣人一刀砍死,心中升起必死的决心,如论如何,一定要让他们离开! 段铭拉着荣媚,看着她惨白喘息的面孔,心中闪过一瞬的后悔,如果他们注定要死在一起,那刚才,他应该将她抱进怀里。 他真的好后悔,为什么没有叫她媚儿,她是他的媚儿,是他今生最重要的人! 所有人都在绝望,都想到了死亡! 只有苏柔阳,她冷静的望着远处的敌人,千雪紧紧的握在手中! 想要她的命,就拿自己的来换吧! 面对逃窜而来的众人,吴江站着没有动,冰冷的嘴唇一动:“杀一人,赏一百,杀辰王者,赏千金!” 第七十二章 弘泽现身 “杀!” “杀!” 一句话,激起两边之人所有的欲望,一个要活,一个求财!双方全都红着双眼,奋力的举刀而来,只为心中唯一的念头。 两方人马就要撞到一起,突然一道光芒闪烁而来,嗡的一声吴江倒在了地上,身上插着一支黑箭,箭身穿透而过,将他死死的钉在地上。 “呃呃……”吴江嘴角血沫横流,到死也不能相信自己竟然这么快就死掉了! 嗖嗖嗖! 小树林后,铺天盖地的箭雨落下,每一支都准确的带走一个黑衣人的性命,三十人黑衣人如树桩子一般一个个倒下,露出林中一群的灰衣人。 “是少爷,老国公少爷来救我们了!”北华大喊一声,神色震奋。 所有人全都望去,只见小树林里奔出一群人,他们人人灰衣,一身劲装,身背黑箭,但是却并没有北华口中的少爷。 “少爷在那边!”有人喊了一声,向左边指去。 只见前方两百多人突然出现在四周,他们手持强弓,将张海等人团团围住,无数支利箭射来。 惨叫声,利箭穿透身体的声音此起彼伏,浓重的血腥飘散在整个半空! “逆贼受死!” 一块大石上,一个少年身着紫袍,腰缠玉带,手持一把黑色大弓,弓身被他拉得满圆,在他凌厉的目光下,嗡的一声飞了出去,直取张海心脏。 张海脸色大变,想要躲闪却根本来不及,他强行提起一口气向左边飘去,但他才刚刚一动,噗的一声,箭头深深的扎进右胸之处。 紧接着,嗖嗖嗖!连着又是三箭。 一箭直中拿着兵器的右手,另两箭直射入他的双腿骨中。 张海轰然倒下,双腿还有右手,全都被厉箭钉在了地上,任他用力却半分动弹不得! “少爷威武!” 北寒大喊一声跑了出去,四周的黑衣全都被射死,想逃的也全都被抓了回来,一时之间局势大变! 少爷自然是弘泽,他将弓箭向旁人一抛,一抖衣袍走了下来。 “少爷您来得真是太及时了,北寒好想你!” 北寒张开双手就扑了过去,只可惜,他扑了个空。 弘泽一闪身,错身而过,大步走向远处。 “你有没有受伤?”他抓住苏柔阳的手,上下查看!冷俊的眼里全是担忧的光芒。 “我没事!你怎么会来?”苏柔阳抽回自己的手,这小子总是毛手毛脚的,刚刚射人之时还威风凛凛,这一下来,就变回了原样。害得她刚才小心脏还咚咚的跳了两下,现在终于安静了。 “当然是来救你的!午时我收到你们求救的信号,马上就带人赶来了!”弘泽皱眉望着她,他一见信号,急得立即飞奔而来,可看她这样子,似乎还在嫌弃他一般。 刚才的情形有多危险啊,要是他晚来一步,只怕她就要受伤了,一想起这样的后果,弘泽的心口一缩。 这时,旁边的叶玄一巴掌拍过来:“臭小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爷子,还不快过来见过辰王殿下!” 叶玄拍得虽重,但心里却乐开了花,哈哈,看这小子对这丫头紧张的样子,多半是看中人家小姑娘了,他的孙子终于开窍了,他真是太开心了! “辰王?谁是辰王?” 弘泽四下里张望,一副惊讶的模样! 他可不会承认他认得辰王,更不想搅进这皇子之间的争斗中。 “王爷,这是国公府的长子叶弘泽!”叶玄拉着弘泽来到辰王面前。 辰王此时一身狼狈,但亲王的威严仍在,他松开段铭掺扶着的手,望了过来。 “原来是叶世子,上次相见本王便觉得有些眼熟,想不到世子已经从边关回来了!” 夙曜清没有说谢,更没提救命之恩,因为他是皇子,是半君,叶弘泽身为臣子救他是理所当然。 只是,两人的关系可远不止君与臣,他盯着叶弘泽,余光又扫了眼苏柔阳,将心里的感觉压了下去。 “见过辰王,我是上个月回来的,本想去看爷爷,哪想扑了个空,正巧看到信号时遇到东陵县尉,于是与他一起来了这里!” 弘泽拱手说着,一个四旬的官员扑通一声跪了过来。 “王爷恕罪,陈新救援来迟,让王爷受惊了!”陈新白面无须,身体不高且胖,一脸急切的望向夙曜清,脸上的肥肉全挤在了一起。 “起来吧,若不是陈大人……还有叶世子及时赶来,只怕本王就要危险了!” 夙曜清看了叶玄一眼,转身来到张海身前,咬着牙关紧紧的盯着他:“一定要问出幕后主谋!” 不仅要问出幕后杀他之人,更要问出这里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百多个矿工全部失踪,就算是地震也说不过去,再怎么也应该有一两个人存活才对! 所以,若是夙曜清料想不差,这个矿地里一定有古怪! 而他的这次刺杀反而是临时起意,要不然这里两次中毒,不可能他还活着,只能说敌人未料想他的来到,准备不足,所以毒药份量不够,才让他与这些士兵们逃走一劫。 夙曜清目光森森,不管这里倒底有什么阴谋,他一定都要把它弄清。 “是!” 陈新立即应声,小心的掺扶过去:“王爷,下官先扶您回营帐休息,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微臣!” “嗯!” 辰王轻嗯了声,扫了众人一眼,慢慢的离开了这里。 地上尸体遍地,到处是血水与断箭,陈新带来的两百士兵快速的清理起场地,将死去的黑衣人全都掩埋,还未死的,全都绑着关押在一起。 而弘泽带来的人并不多,只有三十几人,刚才那些用强弓的便是,他们在将黑衣人大战结束后立即退去,悄然无声。 “媚儿,你扶你回去休息会吧!” 苏柔阳来到荣媚身前,只见荣媚还在一直遥望不断回头望向她的段铭。 刚才,在危险之时,段铭一直护着她,那目光,即熟悉又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 虽然不曾亲眼见过,但却在梦里见过了无数回!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逼供 铭大哥明明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要不是辰王要回营,他一定不会就这样的离开。 铭大哥……是媚儿看错了吗? 她的心砰砰直跳,几乎就要跳出来,期待,感动,害怕……无数种情感交织,连苏柔阳来到她身边都没有察觉到! “带上来,这人你们认识吗?” 这时,弘泽招招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被押了过来,女子双手被绑,一身泥灰,手上和裤脚上全是血迹。 “玉春?你在哪儿找到她的?” 苏柔阳一眼看出来人,虽然换了衣服,头发凌乱不堪,但她还是从她那低着的眉眼处认出了她。 弘泽挑眉道:“半路上抓的,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与那些人一伙的,但她自称是荣姑娘的丫环,求我放了她!” 话说到这里,苏柔阳瞪了他一眼:“那你就相信了?” “当然没有!” 弘泽轻笑着凑过来:“我怎么可能这么笨!即是荣姑娘的人,我便带来她自己处置,如何?我做得好吧?” 其实玉春此时一身的狼狈就是他的杰作,因为玉春不仅说是她是荣媚的丫环,更说荣媚此时正受到别人的蛊惑,而那个蛊惑想要害荣媚的人,正是从玉春口里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苏柔阳。 弘泽一听当时便笑了,一脚将玉春踹翻在地,他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 他刚才看得清清楚楚,玉春和那些黑衣人走在一起,并非人质,而是一伙的。 现在不仅想骗他,还妄想污蔑苏柔阳? 于是,弘泽丢下一根绳子,两个手下一把将玉春的手捆起来,然后扯着她一路跑了过来。 二十几里路,她一路摔倒了无数次,但马上都被强行的扯了起来,继续再跑,如果不跑鞭子马上就会抽上来。 “多谢叶世子相助,荣媚改日登门道谢!” 荣媚站起身盈盈一拂,望向玉春神色冰冷。 她是心很软,但这并不代表她人也软弱! 她是威武将军府的大小姐,岂能让一个下人爬到她头上作福作威?又岂能让她污了将军府的名讳? “好说!” 弘泽点头还礼,手下将绳子交到玉兰手上。 “小姐……呜呜……小姐饶命啊……” 玉春突然扑到荣媚身前,就要抱着她的脚。 玉兰用力一扯,岂会让她近身。 “堵住她的嘴,回府后让父亲大人发落!” 荣媚冷然的看了玉春一眼,收回目光,走上前两步,握住苏柔阳的手:“柔阳,谢谢你,谢谢你们!” 她早就看出弘泽与苏柔阳关系近亲,不说此时两人说话的随意,更是在上次德胜楼里就知道两人住在一起。 那时,苏柔阳说叶世子是她表哥,现在看来,这话多半是假的,但叶世子对苏柔阳的关切却是真真实实,刚才冲过来紧张的连自家的爷爷都丢在了后面,若说叶世子对苏柔阳无心,她可不信。 “好了,谢的话就留着以后再说,走吧,你的脚又出血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嗯好!” 荣媚笑了起来,在苏柔阳的掺扶下,一行人向着营帐走去。 荣媚重新上了药后,在帐篷里休息,而苏柔阳则去找了罗大牛。 罗大牛此时正坐在帐篷里,双手抓头,一脸的痛苦!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却没有找到二弟的下落! 他应该让二弟跟他一起离开的,要是那时一起离开这里,就没有了现在的生死离别! 全怪他! 全都是他的错! “大虎哥!” 苏柔阳一进来便看到罗大虎血红的双眼:“大虎哥……你要振作,大龙哥还等着你去救他呢!” 罗大虎痛苦的望来:“可是……大龙在哪里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救?” 不管是之前的张海,还是现在的辰王,都不希望他在这里继续找下去。 而且就算挖,他一个人何年何月才能挖出大龙的尸体? “不是的,大龙哥应该还活着!”苏柔阳坐了下来。 “真的?那他现在在哪里?”罗大虎双眼一瞪,紧张的望来。 苏柔阳沉吟片刻:“这里应该发生过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大龙哥就逃走了,不仅是他,这里的许多矿工都逃走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张海为什么要阻止我们挖掘的原因,因为地下的矿洞里根本没有矿工,所以他才害怕我们挖!” 不仅仅如此,更重要的是,她查遍了整个矿地,矿洞深处根本没有一具尸体,也就是说,一百七十三名矿工并非死于矿难,更不是死于地震,要不就是逃离了这里?要不就是被人暗杀于他处了! 在她想来,有可能张海嘴里的这场地震,根本就是虚无,全都是他一手制造出来的! “这是张海说的吗?他已经全都招了吗?”罗大虎更加紧张起来,即激动又害怕,激动大龙可能没有死,更害怕这一切都是他的妄想。 “张海招没招我还不知道,要不我与你一起去看看,现在应该要有结果了!” “好,我们一起去!” 罗大虎一改之前的颓废,与苏柔阳大步来到了辰王的帐篷前。 “王爷,不知可有罗大龙的下落?” 苏柔阳一拱手,向着上座位的辰王一礼,同时也向坐在两侧的老国公点头以示尊敬。 此时,辰王的帐篷里,左侧坐着老国公还有叶弘泽,右边则是段铭,和陈新陈大人, 而帐篷的中间,张海一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用过大刑的他什么都没有招,气得辰王铁青着脸色,十分难看的向苏柔阳摇了摇头。 “啪!” 一道鞭子甩在张海背上,张海闷哼一声,嘴里被布条勒着,可以出声,但却无法自尽。 “快说,是谁让你刺杀王爷的?”陈新厉声大喝,能用的刑他才都让人在外面用过才抓到辰王面前,可这个老不死的,一直都是这副鬼样,一脸阴柔的笑着,一个字都不说。 啪啪! 又是两鞭子甩去,鞭鞭带血,张海痛得绻成一团,但还是一声也不坑,古怪的笑声从他嘴里发出,盯着上座的辰王,笑得一脸的蔑视。 第七十四章 大龙的下落 “你还敢瞪?再瞪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张新气得恨不得一腿踩在张海的脸上,一把抽出护卫的腰刀,就要砍过去。 “等等!” 苏柔阳站了出来,她走到张海面前,蹲下身:“张海,你看这是什么?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没人知道你们的恶行了?逃走的矿工早就将消息传给了我们!” 她抖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歪歪扭扭的写着近百个字,一眼瞧去,什么银矿,什么要将我们全杀死,全是这类的话语。 张海只看了一眼,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紧紧的盯在纸上,其人他同样震惊的望着苏柔阳。 “王爷请看!” 苏柔阳将纸张递了上去。 辰王接过后,盯在纸上的双眉越皱越紧,脸上的怒火也越来越重。 “大胆张海,还不从实招来?”辰王一拍桌案道。 “不……不可能……山中尽是猛兽,他们……如何还活着?”张海用力挣扎着,要不是左右护卫押着,只怕他就要暴起而杀人了。 “他们自然会活着,因为他们不仅是矿工,更是各个村子里的好猎手,张海,能在这里做工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那都是有几把力气和胆气!” 苏柔阳说着看着愤怒的张海,继续道:“当初,有人在铁矿里突然发现了银矿,这一消息很快在矿场里传开,你将此事传给你家主子,你家主子当机利断,让你将所有矿工全部灭口,然后对外称这里的铁矿已经挖完,再加上发生了地震,就想以此机会将这银矿石占为私有。 可是,天算不如人算,你们万万想不到原本是魏王来此的人,突然变成了辰王,于是你们便趁机想将辰王杀死,只可惜,你们准备不足,计划失败,你本想死咬牙关为你家主子保住银矿的密秘,却万万想不到会有逃走的矿工送来消息,事到如此,张海,你还有什么话说?” 嗡嗡嗡! 厅中的人全都被苏柔阳的话语惊呆了,这里竟然有座银矿吗? 有多大? 是如一座山一般的银矿石吗? 那可得炼出多少银子啊? 难怪张海能杀死一百多名矿工,难怪事后还要炸山毁洞来掩盖这里所有的一切? 要不是辰王正好派来这里,张海想要杀死他的话,这一座银矿只怕就要落入敌口了。 只有弘泽一脸淡然,瞧了眼还握着信纸的辰王,嘴角微勾。 辰王的神色很是复杂,与弘泽的目光对个正好,捏着信纸的手微微一紧,眼中有着异样的神色闪过。 他又输了! 因为他手里的根本不是什么矿工送来的信,而是有人故意弄成这样的一封假信,刚才苏柔阳送到张海的面前,因为手故意捏着的姿式,让张海只看到了一部分。 现在一整张纸全展现在他面前,除了前面的一些似事而非的话外,下面还有一段小字,写着让辰王他配合,诈出张海的话。 刚才叶弘泽那看来的一眼,让辰王立即明白,他手中的这张纸,正是出自叶弘泽之手。 果然,叶弘泽收回目光后,与厅中的苏柔阳望去,两人不动声色的对了个眼色,这个眼色在辰王眼里,分明就成了调逗,也是对他的无视与蔑视。 此时,张海终于开了口,苏柔阳一把扯开他嘴里的布条:“说吧,你们一共杀了多少矿工?埋在了哪里?逃走的又有多少?” 张海一阵猛咳,咳出大量的血水后,挣扎着坐起来,横着眼冷笑着盯着苏柔阳:“小姑娘,你是叫苏柔阳吧?也是那个有炸药的人?你……你现在就只想知道这些?不问我家主子倒底是谁?” “你家主子是谁还用问吗?我只是来找人的,我关心的也只是罗大龙!”苏柔阳面色不改。 幕后之人,相信辰王比她更清楚,要不是她炸伤了魏王,此次来此的人根本不会是辰王,所以,张海的主子是谁?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她本不想牵扯到皇事之中,可现在看来,只所她已经身在其中,想躲也躲不掉了。 她先炸伤魏王,害得他不能来此,现在又多次救援辰王,虽说最后辰王不是被她的救,但也正是她多次的出手,才拖住了张海他们,等到了援兵的来到。 再加上德胜楼的事情,只怕在魏王的心里,早就恨她入骨,非要她死不可了! “是吗?行,那我就全告诉你,想不到我张海活了大半辈子,最后竟然会栽到你这个小丫头的手里,不过,你以为你刚才说和话就让我乱了分寸?你想诈我?以为我就会上当吗?你刚才给我的看的信纸是假的,所说的话也全都只是你猜的,不过,你猜得很对,所有的事情都猜得八、九不离十,所以,我会全部都告诉你,让你不用再猜!” 他的话一落,所有人都震惊的向苏柔阳望来,刚才苏柔阳所说的话实在惊人,但有一座银矿的话也可以用猜的吗? 苏柔阳她倒底是怎么猜出来的?她不就是个才十三四岁的小村姑吗? 苏柔阳同样吃惊,但她十分震定,不管张海有没有看出她是猜的,只要她猜对了就行! “说吧,我会好好的听!” “七天前,有个叫胡三的矿工挖了一块白色的矿石,他当时便认出这是块银子,虽然他想将这块银子藏起来,可一旁眼尖的矿工们一下子就围了过来,他们个个都很高兴,说着这里肯定有一座银山,以这他们就要发大财了……” 张海讥讽一笑,慢慢说起了这里真正发生的事情。 后来,胡三与几名矿工一起将这块银子交了上去,张海当时亲自见了他们,问清缘由后很快便想为自家主子独吞这座银矿。 这里的铁矿渐少并不是他随便说的,而是朝庭早就有意想要放弃这里。 所以,张海当时便立即决定,找来吴江两人一商量,便想出了用炸药将这里全部炸毁,然后当作天灾来掩盖所有的一切。 苏柔阳的破绽就是在此,因为所有决定,都是张海一人作主,根本没有上报主子,所以她的话一出,张海便并她是在诈他。 第七十五章 不回京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苏柔阳后面所说的几乎就是事实。 张海先是不动声色的将胡三等人当晚处理掉,当晚在一个新开的矿洞四周埋好炸药,第二天将所有的矿工全部都赶到这个新矿洞里,然后引爆炸药,将所有的矿洞全部炸毁。 不仅是矿洞,连同这里所有的屋舍与四周的山峰也一起炸毁,当天正逢大雨,一天一夜的雨水冲涮过去,这里的一切就真的如发生过地震一般。 当时,张海还觉得这真是天助他也,只可惜,他第二天便发现,有十几个矿工并未进矿洞,而是天亮前便逃离了这里。 这十几个人中便有罗大龙,正是他那晚听到了胡三他们的话,但并未跟去,在当晚发现胡三他们一夜未归时,罗大龙便知道事情不妙,当夜喊醒十二名同屋的矿友们,连夜逃走。 等张海发现后想追时,倾盆的大雨已经将罗大龙他们的行踪全冲没了。 想着山林里猛兽众多,罗大龙他们只是十几个普通人,肯定走不出这片大山,再加上朝庭已经关注这里。 于是,张海将所有的精力全放在这里,不再关注罗大龙等人,想着只要辰王一死,这天下便再也没有他们可怕的人了。 只是他千算万算,算不到竟然会有人来找罗大龙,更算不到来找罗大龙的苏柔阳会这么厉害,身带炸药,三番四次的破坏了他的行动。 他原本根本没想在这里动手杀害辰王,他安排的是回程的路上,正是那条被雨水冲垮的小路,他埋了大量的炸药,只要辰王经过那里,便无处可逃,当场便能将他炸得粉碎。 可罗大虎坚持要留在这里,而苏柔阳对辰王的影响还非常大。 于是,张海只得挺而走险,收买玉春,暗中下毒,然后将辰王引走。 这一次,还是苏柔阳坏了他的好事,不仅将辰王救出来,更引来了大批的救兵,让张海所有的计划全都失败了…… 听完了他的讲述,厅中之人个个愤然! 陈大人一声厉喝:“你的幕后主人倒底是谁?现在你还不招认?” 炎炎七月,陈新的额头却冒着冷汗,这里正是他的管辖之地,要是辰王真在这里出了事,他的脑袋多半是保不住了。 他看向这里年纪最小,却一直最淡定的苏柔阳,心里有种想叫姑奶奶的冲动。 姑奶奶啊,真的是太谢谢你了啊,要不是你三番四次的救了辰王,我陈新的人头就要搬家了啊。 好人他要记在心里,坏人他也绝不放过。 看着张海那嘲讽的眼神,陈新怒火中烧,一腿把他踹翻在地,他娘的,你还敢瞪眼,你差点把老子给害死了,你瞪啊,再瞪老子就踹死你。 “好了!” 看着陈新发狂似不断的踢张海,夙曜清冷喝一声:“带下去,明日押送回京,他若出了事,本王唯你是问!” “王爷放心,下官一定不会让他出事!”陈新连忙行礼,然后押着张海退了出去。 屋中一时安静下来! 这时,老国公叶玄开了口:“王爷,银矿之事非同小可,你打算如何安排?” 辰王走了下来,拱首向东一礼说道:“自然是要将这里的事情尽快传回京城,告知父皇,至于银矿之事,相信父皇一定会有安排,我等只管先将这里隔离即可,不让任何人靠近,第二……” 夙曜清看向罗大虎,来到他的面前:“罗大虎你放心,本王即知你二弟未曾遇难,一定会派人将他找出来!” “多谢王爷!” 罗大虎单膝跪地,双手一拱,心中感激。 对于罗大虎的表现,夙曜清十分满意,他似乎示威似的看了叶弘泽一眼,亲自将罗大虎扶了起来。 “这是本王应该做的,朝庭对于乱贼之臣绝不姑息,但对于百姓,也绝不会轻易放弃一人,你放心,本王现在就安排人手立即寻找你二弟,段都统!” 夙曜清一声令喝,段铭立即领命出去,派了两支五十人的队伍向南北方向,各自寻去。 只是,这一次的寻找却并无所获,等两天后,回来的消息却是,因为夏季多雨,山中多处受阻,根本寻不到半个人影。 “难道他们没有向山里逃?而是逃向了外面,已经出了山林?”段铭详细问过回来的士兵后,面露疑惑。 “应该不会!” 苏柔阳摇了摇头:“昨天张海说过,他在通往出山的路口上留有重兵,罗大龙他们一直也都知道,这是为了防止有人逃跑,所以他们一定不会往山外逃,那里只有死路一路,而在得知有人要杀死他们时,就算慌乱,他们也知道往山里跑,就是不知道他们跑的是哪个方向?” 罗大虎听说点了点头:“不错,二弟一向聪明,绝对是进了山,只是过去了这么多天,他们可能以在三百里外,所以才会找不着!” 他说完看向上座的夙曜清,昨天,张海已经押送回京,而这里的事情也全都上报给了皇上,今早,这里所有的士兵已经戒严。 银矿之事非同小可,一旦消息泄露便可能会有亡命之徒前来抢夺,所以,回来的一百士兵立即也进入了布防,不可能再次派出去寻找罗大龙了。 所以,夙曜清一直没有开口,他也有他的难处,即然银矿之事已经上报,那他便一定要守好这里,不能再出乱子。 “不如,我去吧!十二个人不可能从林子里消失,一定找得到踪迹。”这时,叶弘泽轻轻一笑。 “你不回京城?”老国公眉毛一皱。 “回啊,我打算穿过这片林子,一路南下到攀花城,然后再从运河进京城!”叶弘泽心中轻轻一叹,其实他还不想回京,能缓一时是一时吧。 “那我跟你一起去!”罗大虎马上站了出来,是他的二弟,他早就想一起出去寻找了。 “我也去吧,人多力量大!” 苏柔阳也站了起来,想不到弘泽这小子还挺义气,竟肯亲自去寻人,她更没有道理不去了。 第七十六章 回京成亲 “行,我这边正好雇佣了三十多个猎人,再加上我们五人,进山应该没问题!” 叶弘泽拍手定案,什么雇佣的猎人,其实全都是他的人,只是不想惹眼,所以才这么说。 上位的夙曜清铁青了脸,叶弘泽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竟然不经他同意便直接决定,可是他又不能发怒,难道说他也会派人去吗?所以他忍住心中的怒意,什么也没说。 哼,即然你们想去,那便去吧!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这座银矿,其他的事情,他管不了了。 夙曜清到现在还没有了解自己的心,他以为自己对苏柔阳有好感,想要得到这个女人,以他的身份,苏柔阳应该感恩的扑到他怀里。 可是,另一方面,苏柔阳的表现出来的神密与才华,又令他心动而佩服,从心底里将苏柔阳放在了高一层的位置。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因为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不应该是小丫头,产生了种种复杂的情感,这种情感让他很陌生。 他不会承认他对这个小丫头动了心,因为在帝王之家,他从小就知道他不应该有感情,更不应该对一个平民女子动心。 但是,叶弘泽的出现却打破了他的这种平衡,在见苏柔阳的那一晚,他便将心收了起来,可叶弘泽一来,却让他的心再次动摇。 只要看到苏柔阳与叶弘泽在一起,他的心便会非常愤怒。 特别是在叶弘泽朝着苏柔阳笑时,他竟然有种想冲过去打人的冲动。 不行,他是大夙国的皇子,更是要夺得那宝座之人,他绝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坏了事。 “行了,都退下去吧!” 夙曜清冷着脸挥挥手,看着众人全都退了下去。 “王爷?” 孙管事送来茶水,看着夙曜清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王爷,上次跟您说过的事,不如现在就让奴才去跟苏姑娘说说?” 王爷什么都好,聪慧且有野心,但就是心不够狠,如果像魏王一样心狠,只怕他早就大事已成了! “不用,等她去了京城,本王亲自跟她说!” 夙曜清闭着眼,独自一人品尝着心中千般滋味…… 此时已快午时,叶弘泽被叶玄叫了去,苏柔阳则去了荣媚的帐篷。 “山中危险,你可一定要多加小心!” 听说苏柔阳马上就要进山寻人,荣媚一脸的担忧。 她本想说她一个女孩子不用非要进山里寻人,可是她不能这样说,因为她知道罗大兄弟在苏柔阳的心里非常重要,她是个重情义之人,她又怎么能劝阻她。 “放心吧,你知道我可是很厉害的,上次一拳就把一头狼的脑袋打扁!” 苏柔阳一捏拳头,小小的拳头挥动间带着呼呼的风声。 “噗嗤!” 荣媚笑出了声:“你呀,站着不动明明是个好看的秀气模样,一旦动起手来,却是比男子还吓人!” 上次苏柔阳一拳击中狼头的时候,她是亲眼见到的,当时正好一头凶狼朝她扑来,苏柔阳一拳打去,硬生生的将一头半米高的狼头打飞了出去,吓得她差点晕倒。 明明是这么小巧的身材,怎么就能暴发出惊人的力量? 荣媚心里真是好生羡慕,如果她也有这么好的身手,那就可以一起去寻人了。 “唉哟,我的媚儿不会是爱上我的吧,媚儿媚儿,不如你就跟我了吧?” 苏柔阳凑过去,勾起她的下巴,一口亲在她的脸颊,引得荣媚一边躲一边咯咯直笑。 “救命啊……哈救命……饶了我吧……” 荣媚哪里是苏柔阳的对手,苏柔阳呵着她的咯吱窝,引得她的小脸都笑红了。 “住手!” 突然一声大喝,门前一道掌风劈来,苏柔阳拉着荣媚一躲,双双扑到床上。 “是我!段统领做什么?” “你们……你们……刚才……媚儿在叫救命!” 来人正是段铭,他刚才正来到门口,便听到了荣媚的救命声,他哪有时间多想,立即冲了进来,一拳想将扑在荣媚身上的歹人击开。 “我们……在闹着玩!” 荣媚看见心上人,赶紧整理衣服,小脸更加通红,粉嫩嫩的让人想咬一口。 “哦,那我等会再来!” 段铭也闹了个大红脸,赶紧退了出去。 他知道荣媚跟苏柔阳的关系很好,可想不到竟好到了这种地步,刚才他看到苏柔阳亲了口媚儿的脸,就算是闹着玩,他的心里竟然泛起了酸意,更十分的不爽。 荣媚一见赶紧让玉春给她梳妆,刚才那一扑她的头发都快散了。 “我出去看看!” 苏柔阳笑着走了出去。 这两天,荣媚与段铭的关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虽然段铭来看荣媚的次数很少,但见面后的眼神明显变得不一样,以前总是冰冷的拒人千里的模样,现在却带着笑意,更有着深情的目光。 荣媚跟她说,说段铭想回京后向她提亲,这真是让她太高兴了。 他的段郎终于接受她,决定要与她成亲了! 荣媚真的好开心,这几天的辛苦都是值得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段郎才不能经常来看她,说这样对她的名声不好。 苏柔阳自然也替荣媚高兴,有情人终成眷属! 只是,在成亲前,她还得做点什么才放心。 屋外,苏柔阳来到段铭面前;“段统领,你打算什么时候向荣府求亲?” 这话好像不该眼前的女子来问吧?段铭淡淡回道:“八月!” “那就是说一回京城,基本上就要准备起来了!可是,你是不是忘掉了些什么?”苏柔阳轻轻一笑。 “有什么事情请苏姑娘明说!”段铭面色一沉,他不喜欢这种让他猜不着头脑的感觉。 “段统领连丧三妻,难道就没有想过原因?你就不怕荣媚嫁给你后也会有危险?” “我……自然想过,我一定会保护好媚儿,绝不让前事再现!” 段铭脸色难看,如果不是这次的生死危机,他也不会明白荣媚在他心里有多重要,所以,就算是他命硬连克三个妻子,他也想与媚儿在一起! 第七十七章 躲闪 “我想好了,在成亲前,我会请法隆寺主持亲自为我们诵经祈福,保佑媚儿平平安安!” “福自然要祈,但我说的并不是这一件,想不到段统领还是个迷信之人!”苏柔阳笑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段铭双眼一眯,要不是看在苏柔阳多次救媚儿的份上,他就要动怒了。 苏柔阳不为所动,慢悠悠的说道:“段统领,你府上有从小跟着你,照顾你的贴身丫环吗?” “没有!”段铭莫名的看着她。 “那跟你差不多年纪的女子呢?不管是什么身份,就是一直非常关心你,与你亲近的人?”苏柔阳再问。 “也没有!”段铭回答得很快,因为他府上只有两个丫环,都只有十四五岁,而且还是在外院,他平时跟本不喜欢别人贴身服伺,更别说女子了。 “一个也没有?” 这回轮到苏柔阳皱眉了,在她看来,一般说什么人命硬克妻,一连死了好几个的事情,大多数都是人为的。 段铭一表人才,身形高大俊美,完全是最容易吸引女子芳心的类形,如果说身边有个对他痴迷到会杀人的凶手,那也是说得通的。 可是段铭府上一个这样的人也没有吗? 苏柔阳不死心,什么命硬之说她是不会相信的。 突然,苏柔阳盯过来,面色古怪:“那男人呢?有没有柔弱俊美形的男子,与你亲近?” “你胡说什么?不可能!” 段铭连退两步,眼睛瞪得老圆,到了现在他哪里还不明白苏柔阳话里的意思。 苏柔阳这是在说问题是出在他府里的人身上,他之前三位妻子可能就是被他的身边人给暗害了。 可是没有,他府上没有贴身的女子,更没有亲近的男子。 可恶的苏柔阳,把他想成了什么? 他是真正的男人,怎么可能搞那些恶心肮脏的事情? 突然刚才苏柔阳亲荣媚的图面闪过,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你你……倒是你……你以后不准亲媚儿!” 说着,段铭转身大步离开,苏柔阳的话给他太大的冲击,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喂,你跑什么?你说不可能,那就是有这么个人了?好好的去查查,不要让媚儿受一丁点的伤害!” 看着段铭逃走,苏柔阳松了口气。 该做的她都做了,希望这个段铭能引起足够的重视,不要让荣媚受伤!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吃了午饭后,苏柔阳一行人便离开了这里,一路往南寻找而去。 只是她们刚走,第二天,京城调来的官兵来到这里接防,其中跟随着一起来的,还有罗大虎。 他急急忙忙想找到苏柔阳,告诉她承平和小月被抓走的事情,可却扑了个空。 原本他早就到了这里,可入山的路口全被官兵封锁,他虽心急,却只是个平民百姓,根本进不来,好不容易现在来了,苏柔阳却又离开了。 “你就是罗大虎?你将当日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告诉本王!” 厅中,夙曜清一脸怒意,想不到魏王竟如此卑鄙,抓不到苏柔阳就将她的弟弟妹妹给抓走了。 这件事,他管定了,一定要将帮苏柔阳将她的家人全救出来。 “是这样的……” 面对尊贵无比的王爷,罗大虎虽然心中有些紧张,但还是快速的将当日发生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可恶!没有罪证就敢胡乱抓人,孙凌,带着本王的书信,立即前往青平镇将苏家几人全救出来!” “是!” 孙管事接过信物,很快与罗大虎返回了青平镇。 只可惜,他们晚来了一步,他们刚到,苏承平几人却已经在前一天押进京城。 这一切,远在道千山里的苏柔阳是毫不知情,她与叶弘泽三十五人一路向南,穿过茂密的森林,两天一夜后,来到了横惯南北的岳香河的源头。 “这里河水湍急,他们肯定过不去,不是向东就是向南,向东是返回青平镇,南下则是攀花城。” 天色渐晚,众人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旁停了下来,北寒在四周探查了一圈后,说出了他的观察。 “二弟一定不会回青平镇,他会向南!” 罗大虎肯定的说道,二弟的性子他了解,是他们三兄弟中最聪明的一个,他知道自己身怀密秘,肯定不会想将敌人引到自己的家里,所以,他会逃得远远的,一定会南下。 众人明白他的意思,这两天一夜中,他们没有发现任何有人走过的痕迹,要不就是罗大龙怕追兵看到,所以有意擦去,要不就是苏柔阳她们与罗大龙走的路径完全不同,所以没遇着。 不管是哪一总,此时南下还是北上,得做出一个决定了。 “就那南下吧,弘泽你不是也要南下回京的!” 苏柔阳看着大家不说话,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行,今晚在此休息,明日一早南下!”叶弘泽点头同意,北寒北炎等人立即分散,分成几队,各自忙活起来。 扎营的扎营,捕猎的捕猎,只留有两人在四周护卫。 “你怎么了?谁惹世子爷不高兴了?脸色这难看?” 苏柔阳转过头,露出两个小酒窝,这一路上,弘泽突然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之前在三里村时可不是这样的,看看刚才,他说要南下时,望都没望她一眼,也不知这小子闹的什么别扭?弄得她莫名其妙。 难道是之前她把他炸得太狠了?现在知道怕了? 看他利落的将长发全束在头上,明显是因为被炸断了不少,所以不敢放下来。 “我哪有?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看她凑过来,叶弘泽兔子一般的跳开,然后头也不回的跑进林子里。 “切!” 苏柔阳鄙视的切了声,不再多想,盘膝修炼起她的五华决。 很快,天色暗了下来,晚餐是一头野猪加一大锅的野菜蘑菇汤。 不得不说,这纯天然的野猪肉味道十分纯正,苏柔阳亲自动手,将洗净的猪肉串起来放在火上炙烤,不边烤一边不断的翻动,最后洒上盐花与花椒粉。 第七十八章 没用的臭小子 不一会儿,诱人的香气在林子里散开,有浓浓的肉味,更有清香的汤味,北寒北炎等人咽着口水,双眼全都盯在即将烤好的肉上。 “行了,可以吃了!”终于,苏柔阳拍了拍手。 话一浇,北寒第一个上前一步,一刀子割下一大块猪腿肉来,哈着热气,笑嘻嘻的递到弘泽面前。 “少爷你尝尝!” “嗯,你们也吃吧!” 叶弘泽咬过一口后,北寒等人立即人人拿着刀子在猪肉上割了起来。 苏柔阳暗暗摇头,万恶的封建社会啊,只有主子先吃了东西,下人们才能吃。 可是,北寒也有官身,而且还是个三品的大官,就算叶弘泽是世子,也用不着对他这般恭敬吧? “苏姑娘,这碗给你,等那帮小子们喝过后,你就只能喝口水了哈哈!” 正想着,北寒将一铁碗的香菇汤递了过来。 这铁碗只有两个,现在一个在她这里,另一个则是在叶弘泽那边,其他人全都是用汤瓢舀着,一人一口肉,一口汤,吃得快活万分。 “谢了,对了北寒,之前听人叫你总兵大人,你是哪里的总兵?官位好高啊!”苏柔阳接过嘻嘻一笑。 “哪里哪里……苏姑娘莫笑话我,总兵管个什么官?在江城那边,总兵没个百个,也有七八十个,按理总兵是三品,但武官不值钱,如果放在京城,就连七品也算不上!”北寒大口咬下一口猪肉,哈哈解释着。 “哦,那你是总兵,你家世子爷又是个什么官呢?” “啊?” 北寒一愣,直愣愣的盯着苏柔阳,又转头向着不远处的弘泽望了一眼。 苏姑娘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主子就在这里坐着,她不问主子,却来问他,而且又还当着主子的面,这么看怎么怪异啊? 其他人也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着,虽然吃着呼噜哗啦作响,其实耳朵全都竖着,听着这边的对话。 “怎么?不能说吗?”苏柔阳还是一派天真,年纪小就是有这点好处,只要她露出笑来,嘴角的小小酒窝,真是怎么看都只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娃娃。 “呃……也不是,主子他……他没有官职!”北寒结结巴巴,明明香气诱人的肉突然失了味一般,让人食不下咽。 他这算是在泄露主子信息吗? 可是苏姑娘也没问什么啊? 主子没有官职是事实,也不是什么绝密的事情,可他的心怎么这么的不踏实呢? “那……” 苏柔阳刚要再问,北寒突然站了起来,他哈哈大笑一声。 “啊差点忘了,那边值守的兄弟还没吃饭,我去看看,看看啊,苏姑娘慢吃!” 说着,他慌的转身就逃,根本不让苏柔阳的话出口。 “呵呵!” 逃得还真快! 苏柔阳望着背对着她的弘泽轻笑两声。 别以为不作声,她就不知道他的来历了。 这两天荣媚可是将弘泽的事情全都说给她听了。 弘泽是国公府的长子,小时候被送到了边关江城,一直没有回来,传言是为了治病,但倒底如何,荣媚年纪太小,平时也不太关心这些八卦,所以知道的并不多。 但有一点,国公府的夫人,疼次子而不疼长子,她是知道的,身为京城的上流之家,有些秘密是瞞不过别人的。 苏柔阳的目光弘泽自然是感觉到了。 此时的他喝着香浓的汤汁,可心里却苦成了团。 临走时,老国公的话犹在耳畔:“你小子,不想回京,我也不强求,但苏丫头这个孙媳妇你一定要给我追到手,此次寻人是个机会,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这个孙媳妇我要定了!” “不是吧,苏柔阳才十三岁,哪能做您孙媳妇啊?” 叶弘泽心中一跳,那晚苏柔阳沐浴时的场景闪现在脑中,好像……十三岁也不小了呵呵! 老国公一巴掌拍向他脑袋:“你小子还想瞞我?你看人家姑娘时,眼珠子都快直了,别说你不喜欢她?我可告诉你,要是你不努力,那辰王可不会跟你客气!” 刚才老国公叫来北寒,问了苏柔阳的事情,在得知唐老与桑老都争着要收她为孙女,还有她那一手惊天动地的炸药本事后,对苏柔阳是真心的喜欢。 这样一个不娇柔做作,性子爽快,又能干,又漂亮的小丫头,他怎能不喜欢? 特别是听说了弘泽一直赖着人家,却又不肯承认时,他立即决定要帮自己的孙子一把。 好子小,这些一直跟男人混在一起,他也不知**多少心,好不容易有了个喜欢的女子,可他倒别别扭扭,真是急死他了。 “辰王?苏柔阳才不会喜欢他!” 说起辰王,叶弘泽恼怒之色一闪而过,之前辰王想让苏柔阳成为德胜楼的大厨,后来又不断的送来银钱,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有苏柔阳有意。 “那可不一定,辰王的身份摆在那里,如果有一天他变得更加尊贵,就算那丫头不想,你又如何护得住她?所以,如果你现在不把握住,以后一定会后悔!” “真的?” 叶弘泽脸色一变,是啊,若是辰王成了皇帝,那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只是,只是……我真的喜欢她吗? 那个还未成年的小丫头? 不可能! 这不可能啊! 从军营里出来时,他可是想好了准备要左拥右抱,享享齐人之福,好好的将这些年和尚般的苦日子补回来的。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半大的小女娃?更何况是差点将他炸成炭的母老虎? 不可能! 他绝对没有喜欢她!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叶弘泽惨白着脸,不断摇头:“不是这样的,辰王喜欢就喜欢,关我什么事?” “狗屁!” 老国公一听当场发了飙:“我就是认定她是我孙媳妇,你要是没本事娶回来,就不再是我孙子,滚,没用的臭小子,给我赶紧滚!” 一脚将叶弘泽踢出去,老国公气得吹胡子又瞪眼。 可怜弘泽捂着屁股逃出来,一路之上全是老国公非要他娶苏柔阳的话。 所以他一看到她便想躲,一连憋了两天,他也憋得难受!更憋出了一股怒火。 第七十九章 清泉 这股怒火不是对别人,而是对他自己! 想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这么没出息的害怕一个女子。 在她发怒追着他丢炸药时,他为了让她出气,硬生生的将头发都炸掉了大半,现在就因为怕让她知道老公国想要他娶她,他的心里又在害怕。 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害怕一个小小女子呢? 这时,北霜凑过来低声道:“主子,其实您不必烦心,老国公让您娶苏姑娘,您娶了就是,然后您若再喜欢了谁,一样也可以娶,您是世子爷,想娶三五个妻妾那还不容易?” 北霜呵呵笑着,世子的苦恼他都看在眼里,其实这有什么可难的呢? 以咱们主子的身份,喜欢谁就直接娶了,哪有什么可烦恼的? 苏姑娘确实不错,他也赞成主子娶她,不同于老国公的理由,他是真觉得苏柔阳很对他们这群人的味口,爽快,聪慧,与他们主子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三妻四妾?”叶弘泽手里的碗一抖,怎么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是啊,主子烦恼的不就是这个吗?” “呃……是,正是!” 叶弘泽嘴角抽了抽,如果他娶了苏柔阳,然后又娶了别的女人回家,天啊,一想到此,他突然有种想自杀的冲动。 那下场实在是太可怕了! “所以少爷您不必担心,属下们全都支持您!就算先娶个十三岁的世子妃也没事!”北霜竖起大拇指走开,一边走还不断回头朝着弘泽笑。 叶弘泽心里发毛,恨不得把他抓回来暴打一顿才好! 不过,十三岁?他突然想到一点,其实他并不用这么心急,因为苏柔阳还太小,一般女子都是满了十六才会成亲,所以两三年内苏柔阳都不会成亲,而他自己也不算大,再拖个三五年都没事。 想到此,叶弘泽豁然开朗,他想那么多干嘛,这都是以后的事,哈哈! 他端着碗转过身,笑眯眯的朝苏柔阳招招手:“过来,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我就是了!” “是吗?那你跟我说说段统领这个人吧。”苏柔阳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段铭?你想知道他什么?难道你喜欢年纪大的?”叶弘泽脸色一变。 “你胡说什么?” 苏柔阳睕他一眼:“他与荣媚就要成亲了,我可不想媚儿嫁过去再遇危险。” “哦……是是,我知道,段铭这人身世简单,少年时父母双亡,两个叔伯在兵部任职,他今日所有的成就,全是他自己拼出来的,他算是无党派的忠君一族,辰王与魏王的势力他都不沾,要不是这次是皇上的命令,他是绝不会跟在辰王身边的……” 叶弘泽说起了段铭之事,他从未与段铭接触过,段铭与荣媚之事,他也有耳闻,但更多的他是关心段铭的政事,所以,他所说的都是段铭朝堂上的一些事迹。 “那他府上呢?他已经有三十多岁了吧,府上的妾室有几个?” 其实苏柔阳之前问段铭的时候,就想问他妾室的情况,只是当时她们在荣媚的屋外,所以她不太好问,不想这些被荣媚听到心里伤心。 弘泽摇了摇头:“没有,段铭没有妾室,十年前他连死三位妻子后,便一直独居,身边就连个服伺的丫环也没有!” “你确定?” “当然!” 这下轮到苏柔阳惊讶了,她不仅惊讶一个有权有势的古代男子身边竟然没有女人,更惊讶于,如果没有女人,那她之前的推断就是错的。 如果段铭之前的三位妻子都是死于正常,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那……你知道他之前的妻子都是怎么死的吗?”这才是最关健的问题,苏柔阳紧紧的盯过来,连手里的肉和汤都放到了一边。 “这个……我以前没关注过,你若想知道,我让人去查查看!但事隔以久,不一定能查到。” 看来荣媚在苏柔阳的心里真的很重要,弘泽慎重了起来。 “行,你查吧,这个事情要在媚儿成亲前解决才行!我不相信命硬这样的鬼话,这世间只有人装鬼,鬼是杀不了人的!” 就算她离奇的穿越而来,也不信这世间有鬼,就算有,如不亲眼所见,她是绝不会相信的。 “你真的不信?” “那是当然,难道你信?” “我也不信!” 叶弘泽眼中的笑意扩散,似乎有什么喜悦的东西撞击了他的心脏。 他从小被传是鬼煞之体,听得多了,他自己几乎都要信了。 可是,苏柔阳就在他的面前,毫无动色的说了句她不信,他的心便欢快起来。 觉得那些什么鬼煞,什么命硬之说,全都滚一边去吧。 他就是他,他掌握着自己的命运,而不是那些鬼煞! 天空升起弯月,繁星点点,山林的夜色非常的美。 晚饭时苏柔阳与弘泽说了许多的话,有段铭,有荣媚的,还有京城里的一些新奇之事。 弘泽恢复了原先的那个痞气少年,不时的调戏苏柔阳两句,眼睛里闪闪发光。 苏柔阳同样心情不错,与他东扯西拉的说着,只是两人说了那么多,却相同的都没提起之前偷窥之事,更没人说那时差点要了弘泽小命的炸药。 夜色越来越深,苏柔阳打了个哈欠,准备休息了。 她休息的地方就是在这块大石上,其他人则是带着睡绳,也就几条粗绳结成了网,往两棵树上一系,便成了一张吊床。 这样即不用担心野兽,也不用害怕虫蛇鼠蚁了。 当然,这种吊床睡着并不是那么舒服,所以苏柔阳与弘泽都是睡在地面,弘泽是睡地面,苏柔阳则选了这块大石头。 听着四周安静的森林,苏柔阳坐了起来,这个营地里四处漆黑,并没有烧火堆,因为火堆更易引来猛兽。 四个护卫各自藏身于大树之后,虽然黑,但苏柔阳还是一眼看到了他们。 她刚刚一动,右边离她最近的一个暗卫便向她看来,苏柔阳作了个嘘声的动作,轻身跳下来,向林中的一处清泉走去。 第八十章 潭中怪物 三十五人中只有她一人是女子,像洗漱之类的就有些不便,在林子里赶了两天的路后,她的身上已经全是汗味,如果再不洗,她自己都在受不了了。 之前,她就发现这里有一处清泉,所以这才等着众人都睡了后过来洗洗。 苏柔阳看了看四周,将背后包袱里的衣服取出来挂在树上,刚才那暗卫没有跟来,也就是说他肯定知道她是来解决私事的,也不会让其他人往这边走。 这处泉水并不小,约有五米宽,三米长,从一处山壁里流下来,集成小潭后流向远处。 苏柔阳用手试了试水,十分清凉,她又仔细的朝底下看了看,确定水下安全后,穿着衣服慢慢滑入水中。 七月底的天气十分闷热,凉爽的泉水包裹住苏柔阳的身体,扫去她心中的热气。 应该早些过来的,真是太舒服了…… 苏柔阳解开发丝,将自己的头发全淹没在泉水里,更将清澈的水珠往自己身上浇,玩得不易乐乎。 “呼!” 真是太舒服了! 苏柔阳如一鱼般在水里游动,银色的月光照来,就像一条美人鱼在跳舞,那柔软的身姿照映着粼粼波光,美丽而动人! 四周亮起点点光芒,竟然是一片莹火虫在飞舞! 它们一闪一闪,亮着灯笼照亮着这片树林,苏柔阳来到泉水边,伸出晶莹的手指,静静的看着它们。 她有多久没见过这些小东西了?如果不是在寻找罗大龙,她真想在这里住上几天,好好的享受这里的清泉,还有这难得一见的美丽景像! “呜哇!” 突然,一只夜鹰从头顶飞过,它飞过泉水,叫声凄厉,吓得苏柔阳哗啦一声,猛的向泉底窜去。 就在这时,山壁处传来一阵哭啼。 “哇哇哇……哇哇哇……” 这声音就像小娃娃在大哭,也像鬼怪在嚎叫。 这突如其来的叫声使得泉水中的苏柔阳一声惊呼,赶紧向上窜去。 山壁里躲着什么鬼东西?她之前只看了察看了水底,竟没想到这山壁处会有东西? “出了什么事?” 远处有人快速奔来,几个闪现便到了这里,正是一脸焦急的叶弘泽。 “你听,这里面有东西在叫?”苏柔阳一指山壁道。 这时,又有几人奔来,北寒北炎还有罗大虎都跑了过来,围在泉水旁,听着山壁里处传来的奇怪叫声。 “好奇怪……怎么听着像是刚出生的猴子在叫?”北寒侧耳听说疑惑道。 “不对,我觉得像是树蛙,我以前就见过叫得像哭一般的树蛙!”北霜摇着头。 “树蛙怎么会有水里?猴子更加不会!”北炎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却十分在理。 “说不定山壁后面没水呢?那猴子就能呆里面了!”北寒不服气的反驳。 “树蛙水里岸上都能呆!”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猜了起来,叶弘泽扯开树上的衣服,披到苏柔阳身上:“你有没有事?它们有没有出来攻击你?” 他绷着个脸,这些家伙们怎么一下子全冲过来了? 还好这丫头还知道穿着衣服下水,可这些人都过来了,也不知道挡一下,真是粗心大意。 “我没事!” 苏柔阳心中一暖,将衣服扯上一些,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开心的笑了起来:“大家都不用猜了,哈哈,里面的是大鲵!” “大鲵是什么?”众人一阵奇怪,无一人听说过这样的东西。 “大鲵就是娃娃鱼,它们生活在黑暗的清泉里,对水质的高求非常高,刚才我在这里吓着了它们,所以它们才叫了起来,正因为它们会叫,所以才叫娃娃鱼!” 刚才她用透视眼看过才知道,原来山壁后面有一个山洞,里面的小溪里有着十几条娃娃鱼,这些鱼个个有着手臂长短,乌黑的身体在水里摆动,张着大嘴,发出一阵阵的婴孩哭啼声。 “哦,还有这样的鱼,有毒吗?会咬人吗?看我下去抓一条上来瞧瞧!”北寒哈哈一笑,看着苏柔阳一直摇头,扑通一声跃进水中,扎进山壁处。 “我去帮忙!”北霜同样跳下去,说是帮忙,应该好奇心更重一些吧。 苏柔阳没有阻止他们,在前世,野生的娃娃鱼一直是国家保护鱼类,能长到这么大的十分罕见,她也只是听闻,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不一会儿,哗啦一声水响,北寒跳上岸,怀里的衣服兜着一条大鱼,因着离开水而不断的摆动着头尾。 “快看,这鱼真的会哭!还长着爪子呢!” 北寒一把将它抓起来,露出大张的鱼嘴,一阵阵如婴儿啼哭的声音立即传了出来,引得众人纷纷围观。 “真的是它在哭?” 叶弘泽此时也难掩心中的好奇,用手戳了戳鱼头,引得娃娃鱼哭声更大。 “看着挺嫩的,烤着吃了吧!”叶弘泽笑道。 苏柔阳横他一眼:“切,怎么能吃呢?它可是宝贝,能长这么大的娃娃鱼,这世间可不多,快放回去,别把它弄伤了,以后我还要拿它卖大价钱呢!” “那倒是,咱们活了几十年从来都没听说过会哭的鱼,这要是拿出去,肯定能卖好几百两……”一说是宝贝,马上就有人想入非非了。 “北春你这夯货,即是宝贝,怎么可能只值几百两,起码得值个三千两才行!” “三千两一条啊?里面还好多呢?”北寒一听兴奋得不得了,怀里的鱼一下子变得宝贝起来,他赶紧下到水里,将娃娃鱼泡进泉水里,生怕它会受伤。 “少爷,您可发大财了,以后大鱼生小鱼,小鱼长大再生小鱼,鱼鱼不断,财源不断啊!”有人高兴的大叫了起来。 “胡说,这又不是我发现的,这些鱼都是她的!”叶弘泽一把苏柔阳,目光清澈。 “你不要?”苏柔阳轻轻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带着可爱,更带着一丝狡黠之色。 “你刚才不是说了,这些鱼对水质要求高,只怕生存条件苛刻,我又不会弄,只怕还没带出山它们便全都死掉了。”叶弘泽暗暗好笑,好一个机灵的苏柔阳,这是在考验他呢! 第八十一章 合作 从他认识她起,苏柔阳可是一直最爱银子的,天天心里盘算的就是怎么赚钱,现在这么一大笔银子落在眼前,哪有不要的道理? 果然苏柔阳眉头一挑,傲然笑道:“哼,算你聪明,咱们一人一半!” 合则两利,分则两伤! 苏柔阳她一人也带不走这么多的娃娃鱼,叶弘泽不说完全信任,但起码不会暗中坑她,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在得知他身份时,她便想与他一起合伙做点什么生意,国公府世子爷的身份还不错,她正好拿来用用,现在正好有了这个机会。 “行!” 叶弘泽爽快点头,与苏柔阳击掌为誓,算是定下了合作的誓言。 “那要怎么带出去?” “不急,我先下去瞧瞧,如果都是这么大的,只怕要下次带着木桶再来抓了!” 虽然苏柔阳她有透视眼,但山洞里的娃娃鱼倒底有多少,生活的环境如何,她还是亲眼去看看的好。 她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叶弘泽也跟了下去。 山壁后的洞口并不宽敞,仅容一人斜身而入,苏柔阳身形瘦小,如鱼一般的游了过去,身后的弘泽就有些吃力,憋着一口气,两只手用力的抓着一扯,才勉强挤进去。 进去后里面的空间豁然开朗,是一个二十几米长的山洞,北霜拿着火折子站在一块湿淋淋的石头上,地面的水流变窄,形成一条小溪,小溪的尽头十几条娃娃鱼正紧贴在水底的石头上,一动不动。 苏柔阳从水中爬起来,兴奋的走了过去,原来这里还有更大的娃娃鱼,一眼扫去,起码有一米来长,肥壮的身体沉在水中,宽大的鱼头比她张开的手掌还要大。 她把手放进水里动了动,有一条不的娃娃鱼受惊立即哭叫了起来,它一叫,其他几条也纷纷张嘴,哭得洞中声音大震,就如鬼哭狼嚎。 “好吵!” 苏柔阳捂着耳朵张着嘴巴大笑起来,这些可都是宝贝啊。 她已经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些娃娃鱼了,她准备让弘泽先送两条给当今皇帝,然后把其他的再卖出去。 有了皇帝的喜爱,这些娃娃鱼还怕卖不出大价钱吗? 要不了多久,这些娃娃鱼就会成为整个京城人人争夺的目标,要是府上不养上两条,哪有脸说自己是权贵富豪? 她欣喜的盯着水中的那些家伙们,突然,一道光芒闪过,苏柔阳双眸一凝,向着对面的一块石壁望去。 刚才她怎么看到一道白光? 就如矿场银矿那里的一模一样? 苏柔阳在得知矿场里有银矿时,她便过去瞧过,就在离营地不远的一个土坑下面,她一眼望去,全是银白一片。 只可惜那里离营地太近,她没办法把银子弄出来。 可是为什么这里也会有银光?难道这山洞后面也是一座银矿? 苏柔阳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她的运气不会真那么好吧? “你怎么了?” “哦,没事,没什么!” 苏柔阳收回已经伸出去的手,转过身笑道:“走吧,这些娃娃鱼暂时还不能带走,它们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贸然带走只怕会活不成,等明天天亮后我再来看看!” 说着,她走下水,重新游回到岸上。 这一晚,大家都返回到营地里睡觉,倒也无人特地来这里守着娃娃鱼,这里只有他们,也不怕被人偷走。 倒是罗大虎临睡前看了苏柔阳一眼,刚才在叶弘泽说娃娃鱼全是苏柔阳的时,罗大虎便稍稍向苏柔阳这边站了站。 因为这世间本就是强者生存,不管娃娃鱼是谁先发现的,按照身份权势来说,不会有人把叶弘泽与苏柔阳放在同一高度。 这里全是叶弘泽的人,他的身份更是国公府的世子爷。 最先下去探查的人也是叶弘泽的人,这些娃娃鱼自然也可以说全是叶弘泽的。 所以在叶弘泽说这些不是他的,而是苏柔阳的时,罗大虎着实担了把心,甚至连叶弘泽会杀人灭口这样的事情都在心里闪过了。 只是,他小看了苏柔阳在叶弘泽心里的份量,更小看了苏柔阳的本事。 不管今天跟着苏柔阳一起的人是谁,若苏柔阳不愿意谁也拿不走这里的娃娃鱼。 罗大虎的这一眼,让苏柔阳心中一暖,不同于叶弘泽对她的信任与关怀。 罗大虎对她是没有任何目的的关心,这是一份难得又纯粹的友情。 很快天亮了,苏柔阳与叶弘泽等人再次来到泉水处,白天的山泉四周绿荫葱葱,山壁上爬满着大片的藤萝,藤萝上开着一朵朵白色的小巧花朵。 “弘泽,你们去找根粗点的竹子,弄个竹杯过来,我下去抓两条小的,看能不能用竹杯装走!弄好了赶紧下来。” 苏柔阳吩咐一声,独自一人跳进水里。 “行,你自己小心点!” 叶弘泽挥挥手,北寒几人立即行动起来。 苏柔阳很快潜到昨晚的山洞里,洞外的光线照进洞中,昏暗中带着点点光芒。 她小心的来到山洞的最里面,这里虽然很黑,但她的透视眼却将这里看得清楚分明。 几条小娃娃鱼躲在溪水旁的石头里,可能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贴在石头缝里一动不动。 苏柔阳凝神望去,不一会儿,她轻轻一笑,拿出千雪在山洞最底下的地方挖了起来,千雪不愧是神兵利器,三两下便挖出一个小口子,一块灰色的石头被苏柔阳挑了出来。 她拿着石头在清水处洗了洗,然后放在牙齿上用力一咬。 “真是银子?” 天啊,发财了!发财了! 这个山洞满满的全是银光,也就是说至少她发现了一座像山洞一样大的银矿! 突然,洞外传来水声,她赶紧用石头遮住挖的小洞,将手里的银子藏了起来。 “看看这两个行不行?” 叶弘泽与北寒两人游进洞里,将手里的竹筒递过来。 这里满山遍野的都可见竹林,手腕粗的竹子更是常见。 “行,我试试吧!” 苏柔阳接过,在水里洗了洗,然后挑选了两条手指长短的小娃娃鱼装了进去。 第八十二章 罗大龙 “真的不用留人在此看守?” 望着水里一动不动的娃娃鱼,北寒还是有些担心,这些可都是钱啊,而且是一大笔钱! “留又能留几人?人少只怕会引人注意,留得多的话,我们还要寻人,不利于后面的行程……弘泽,你觉得呢?” 苏柔阳望向叶弘泽,其实她是觉得留不留人在此都一样。 “你若担心你就留下来吧!” 叶弘泽拍了拍北寒的肩膀,他的意思很明白,你是我的贴身护卫,你现在是要护宝贝还是要护银子,就自己决定吧。 “呵呵,我当然是要跟着主子啦!”北寒讨好的笑了两声,赶紧跟了过去。 苏柔阳摇了摇头,果然是近墨者黑,弘泽身边的人全都是这样痞里痞气,真是有趣。 半个时辰后,三十五人全部离开了这里。 灿烂的阳光照下来,泉水处鸟语花香,一片安宁! 寻找罗大龙的第三天,苏柔阳一行人沿着河道向南一路搜寻,终于在一棵大槐树下发现了信号。 “是大龙,这是大龙留的信号,以前我们在山上打猎走散后,就会留下这样的记号,方便寻找!” 罗大虎激动的摸着树上的划痕,划痕很新,应该是五天内留下的,上面刻着一片五角形的树叶子。 “这是什么叶子?大龙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是为边!” 罗大龙兴奋得满脸通红,一手指向左边:“走,我来带路,前面肯定还有大龙的记号!” 一行人向着左边而去,他们的速度很快,在杂草丛生的树林里窜走,惊得树上的鸟儿四下里飞走。 如此行了一个时辰后,罗大龙一连找到了四个相同的记号。 苏柔阳留意到,这一路所有的五角树叶中,中间叶子指向的方向便是罗大虎认定的方向。 看来他们两兄弟的暗号就是这最中间的叶子! 还不错,比一般的画箭头指方向更具隐密性,想不到罗家三兄弟个个都挺有本事,在她的记忆里,对于罗大龙记得非常的少。 她只知道罗大龙今天十九岁,长得与罗大虎和罗大牛一样都很健壮,身形高大,但罗大龙应该相对于更秀气一些,这也就是罗大虎一直说他二弟比他聪明的地方。 因为长得彪悍,且五大三粗的人一般都不是很喜欢动脑子,哈哈! 如此一路急赶,到了傍晚时,众人在一处小溪边停了下来,准备在此扎营过夜。 这一天他们急行了近八十里,虽然找到了很多罗大龙等人走过的痕迹,但想要马上就找到他们只怕还不行。 所以,为了安全,趁着天还未黑,要把过夜的地方安顿下来。 “今晚想吃些什么?我去打来!”叶弘泽递来一壶清水,笑嘻嘻的望着苏柔阳。 经过昨晚的事情,他突然想到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根本不用苦恼祖父交给他的任务,因为他早已把苏柔阳这丫头看了个遍,她今生注意就是他的人,哪里还跑得掉。 当他看到湿淋淋站在泉水旁的她时,他当场便领悟过来。 他真是太傻了,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一点给忘记了呢? 苏柔阳!你逃不掉了,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你都是我的人了哈哈! 眼前的小人儿高高的束着长发,露出修长的脖颈,一双大大的眼睛灵巧动人,长长的睫毛突闪突闪着分外美丽,因奔走一天,她面颊微红,几滴汗珠从额角滚落,划过柔嫩的肌肤,看得叶弘泽喉头滚动,无声的咽了口口水。 “嗯……老虎肉怎么样?”苏柔阳双手抱胸,歪着头认真的思考。 这小子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这么色眯眯的盯着她看,让她瞬间想起了那晚的偷窥! “啊?老虎肉……我我去看看,看看有没有啊!” 苏柔阳的目光盯得他面色一红,叶弘泽转身狼狈逃走。 “二丫,先吃个果子吧,这是我刚才在前面摘的!” 罗大虎笑着走过来,看来是他多心了,叶世子根本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样,他对二丫很好,好到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一个国公府的世子,怎么可能这样死皮赖脸的整日缠着一个小村姑。 虽然二丫确实与一般的村姑不一样,即好看又聪明,可再怎么出众,也还只是个平民百姓,哪里能与京城里的贵人们相比。 而二丫的态度更是让他钦佩,如果一般女人被人如此追求,只怕早就喜上心头,可二丫却一直很镇定,从来没有表现出什么过份的欢喜之情。 唉!他这些年不在村里,看来二丫真的长大了。 他那可怜的三弟,只怕是要失望了…… 这样优秀的女子,注定不会平凡的! “谢谢大虎哥!” 苏柔阳接过咬了一口,有些微酸,但水份很足,味道还不错。 “好吃吧,这叫青梅果,这些年我们经常在山里吃到,要是再过个把月会更甜!大龙最爱吃这个。” 罗大虎自己也掏出一个咬了一大口,矿场里枯燥,他们偶尔也会上山弄点吃的补补身体,除了猎些小动物外,吃得最多的就是这种青果了。 “那明天我们多摘点,都留给大龙哥吃!” “嗯,行!” 罗大虎爽快点头,他也相信他们很快就能见到大龙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几声狼嚎。 “呜嗷……呜……” 此起彼伏,竟然不下数下声。 “不好,主子遇到狼群了!” 北寒猛的从地上窜起,拿着大刀就冲了出去。 苏柔阳也赶紧站起来,与罗大虎追了过去。 天色渐黑,四周的山林一片昏暗,除了密密麻麻的树林,什么也见不着。 “我们在这里……快救救我们!”突然,远处有人呼救,声音时高时低。 “是大龙!” 罗大虎激动万分,仰着脖子一声大吼:“大龙……大哥来了,你们在哪里?” “在这里……大哥……我们在这里……外面有狼群小心……” 声音再次传来,夹杂着的还有更多的狼嚎,与叶弘泽阻止苏柔阳过来的声音。 “苏柔阳别过来,这里危险!” 第八十三章 救人 一座山脚下的山洞前,十二个衣着破烂的男子们挤在一起,他们手持竹箭或是木棍,对持着几条恶狼,恶狼的前方,叶弘泽与北炎五人将这六条恶狼包围着。 可是在他们的外围,正有三十几条狼群正紧紧的盯着他们嚎叫,只要狼王一声命令,叶弘泽等人就要面临狼群的围攻。 也就是说,现在罗大龙找到了,就在山洞里,可是山洞前有着六条狼,而前来救援的叶弘泽则被更多的狼群包围。 小小的山洞前,现在呈现的是三层包围局势,稍微一不小心,便会出现一场恶战。 这时,突然远处传来声音,分明是有人正在向这边赶来。 “苏柔阳别过来……这里危险!” 叶弘泽大喊一声,就在他话落之时,手中一道利箭直奔狼王而去。 嗖! 狼王似乎早有准备,而且它离得太远,只见它尾巴一摆躲过这一箭,只是紧随而来的还有另一支利箭,这一箭从它背后射来,嗖的一声直入它左腿,狠狠的刺入它的骨肉之中,正是赶来的北寒射出来的一箭。 “嗷呜!” 狼王一声惨嚎,四下里的狼群立即冲了出来,扑向叶弘泽,还有刚才同时发箭的北寒等人。 “拼了!” 北寒大吼一声,抽出大刀直接向着一头黑狼劈去,鲜血喷涌而出,这一刀硬生生的将这头黑狼的脖子砍成两半。 北炎同样也在拼命,叶弘泽就在他身旁,身为主子的护卫,绝不能让主子受伤,他手持双刀,面寒如冰,双刀在他手上飞舞,每一刀都必会见血,刀刀置命。 他们刚才出来的人一共五人,五人对付六条恶狼,虽有些吃力,但却也并不会落在下风。 山洞前的罗大龙等人手持火把,想要帮忙,可是他们被困在这里好几天没吃东西,现在能站着已是不易,哪里又有什么力气去杀狼。 “它们怕火!”罗大龙努力将手里的火把递了过去,这些天要不是山洞前的火堆,只怕他们全都被狼吃掉了。 叶弘泽一把接过,担忧的向着远处望去:“苏柔阳?” 即然北寒暴露了,那苏柔阳此时多半也有着危险,叶弘泽一剑刺翻一头恶狼,向前冲去。 “我没事!” 一棵大树后,苏柔阳的声音传来,此时她正与一头恶狼交手。 这里有三十多条狼群,几乎人人都面临着恶狼的猛扑,苏柔阳同样如此。 只见恶狼张着腥臭的大嘴,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冒着寒光,它一个猛扑,抓向苏柔阳的脖颈。 苏柔阳手握千雪,凝神静气,毫不慌张,身体一偏一个旋踢狠狠的踢在它的头上。 恶狼嗷呜惨叫一声,转头又恶狠狠的扑来,只是这一次,随着它的呜叫,又有两匹狼围了过来,将苏柔阳团团围住。 这一头刚刚扑起,另两头分别朝她后背与双腿咬去,三方夹击之下,苏柔阳双目一寒,千雪紧握,直刺扑来恶狼的眼睛。 嗷的一声,恶狼左眼被刺穿,痛得惨叫,苏柔阳身体一转,一脚向后踢去,将扑来的另一头踢开。 只是,她这一连串的动作虽快,却也只解决了两条狼,还有一条以腾身扑起,张着大嘴,向她右腿咬来。 如果这一口咬实,只怕当场不断这条脚也要废了。 正在这时,罗大虎大喝一声,手里的刀猛的砍来,鲜血飞溅,这条嘴巴已经到苏柔阳腿前的恶狼被生生的砍破了肚子,肠子血水流了一地,它嗷呜一声爬起来就逃,一边逃肚子下面的肠子拖在草丛中,流下长长的血痕。 “你没事吧!” 这时叶弘泽也刚刚赶来,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吓得脸都白了:“谁让你过来的?连把刀都不拿,千雪也能用来砍狼的吗?你的手才伸出去,它们就能把你连手带刀子全吞进肚子里!” 弘泽不知是气还是怕,一把撸起苏柔阳裤脚,左右检查,嘴里更是唠叨个不停。 “我没事!” 苏柔阳佛开他的手:“谁说千雪不能杀狼!” 她手腕一转,向下一划,刚才被她刺中双眼的恶狼,喉咙瞬间被她割断。 苏柔阳没有停,她一路向前,手中千雪不断变化,左突又冲,如一道冲进杀场的战神一般,只见一道寒光在她手中闪烁,她身边的狼群便不断的惨叫的倒下。 这些狼群不是受了伤,便是正在与人搏斗,苏柔阳手起刀落,毫不手软,见着受伤的便一击毙命,直取咽喉,见着还有与人撕咬的,便从后背突袭。 短短的五十米距离,苏柔阳一身是血,如地狱里冲出来的杀神,十几匹狼全倒了她的千雪之下。 火光照耀中,她划过最后一条狼的脖子,来到了罗大龙面前。 “大龙哥,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担了这么多天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所有的辛苦与困难都是值得的,罗大龙就好好的站在她面前。 “你你……你是谁?” 罗大龙惊疑万分,眼前这个如杀神一般的女子,他应该是认识的吗?可是,他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人物,他脑子里根本没有印像。 “大龙哥,我是苏柔阳啊,三里村的二丫!” 苏柔阳晃晃手,看来罗大龙这几天受了不小的惊吓,连人都快记不清了。 “二丫?不可能!你绝不是二丫!你怎么可能是二丫,你绝对不是!” 罗大龙突然惊恐起来,挥着手连连后退。 难道他是在做梦,根本没有人来救他们? 他们在这里困了五天,也足足饿了五天,七尺大汊硬生生的饿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现在就连幻觉也产生了吗? 三里村的二丫,他是看着她长大的,就算这两年见得少,可去年过年时,他不是还见过吗? 怎么可能是刚才那个拿着刀子一连杀死十几头恶狼的女子? 是的!他肯定是在做梦! 因为他太想大虎来救他了,所以才会梦到这样的情景。 罗大龙踉踉跄跄,因为虚弱,差点就摔倒在地,还是罗大虎一把将他扶住了。 第八十四章 树下情深 “二弟,你怎么了?你快别说话,你太虚弱了!” “大……哥!” 罗大龙紧紧的盯着罗大虎,头一歪,整个人昏了过去。 “大龙!大龙!” “快拿水来!” 苏柔阳一见,赶紧拿来清水,给罗大龙喂下,然后几人合力将他抬进山洞里。 这个山洞有十几米深,里面光凸凸的什么也没有,因为困了几天,十二人吃喝拉撒全在这里,此时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有人赶紧收拾起来,将脏东西全清理出去,然后架起火把,烤起了外面的狼肉。 狼肉虽腥,但此时也没有时间再去找猎,再加上因为狼群在此盘聚多日,附近的小动物们全都给吓走了。 要不然叶弘泽他们也不会找了半天没找着猎物,摸到了这里。 所以,山洞外很快架起了狼肉,三五成群的烤了起来。 苏柔阳换下了血衣,在林子里找了些野菜和磨菇,罗大龙他们饿得太久,此时还是吃点清淡的为好。 锅里很快冒起白汽,一阵阵的香气飘散开来。 “苏姑娘敖汤呢?” 北寒第一个凑了过来,盯着锅里,两眼冒光。 “嗯,已经好了,递去给你家主子吧!”苏柔阳盛了一碗,递了过去。 “多谢多谢!”北寒赶紧接过,正走了两步又转回头,竖起大拇指:“苏姑娘刚才真是威风!老寒我佩服!” “嘁!快去吧!”苏柔阳轻轻一笑,将余下的汤全端进山洞里。 “大龙哥还没醒?我煮了点汤,等会让他喝吧!” 苏柔阳再次盛了一碗出来,望向洞中正在啃着狼肉的众人说道:“你们也喝点吧,光吃肉容易伤身!” “多谢姑娘!”田老七赶紧接过,饿了五天的他也知道此时吃肉会伤身,可这么多天没见着食物,有肉在面前哪有不想吃的? 现在看着这汤,真是感激得不得了,他连连道谢,其他人更是如此。 刚才苏柔阳噬血杀狼时的模样,他们可都是全看到了。 那时她威风凛凛,一脸杀气,想不到换了身干净衣服后,原来竟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 特别是甜甜一笑,与之前完全是辩若两人,难怪刚才大龙会说不认识了。 “大龙哥只是一时气血不顺,身体没事的,大虎哥不用太担心,你也多吃点,咱们明天还要赶路呢。” “嗯,谢谢你二丫!你也早些去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不用管我们。” 罗大虎眉头微拧,想不到大龙找着了,却没出息的被吓昏了过去。 苏柔阳刚才虽然吓人,但那还不是为了救他们? 等他醒来,得好好的说说他才行! “嗯!” 苏柔阳点点头,走了出去,跟着罗大龙一起逃出来的十一人,此时还是缩在洞里不敢出来睡,看来这一场狼群的围困给他们带来的深深的恐惧,只怕不离开这山林,他们一时是她不起来了。 当然,这臭哄哄的山洞苏柔阳也不想住,她吃了些狼腿肉后,爬到一棵斜躺着的大树,睡了下来。 今晚月色很好,明亮的月光洒向大地,将整个山林照得神密而眩丽。 树端两旁全洒上了药粉,一般的虫蛇不会过来,苏柔阳可以放心的安睡。 只是,她刚闭上眼,罗大龙的声音便在她耳中响了起来。 你绝不是二丫!绝对不是! “为什么是这么肯定的语气呢?” 苏柔阳喃喃自嘲,看来她小看了古人的智力。 有些事,就算不知前因与后果,只凭感觉,他们也能感知到人与物的变化! 不错,她确实不是二丫,肯定不是她!就算与二丫长得一模一样,但她是她,二丫是二丫,能被许多人一眼看穿。 一股烦闷的感觉袭上心头,前世与今生各种场影交织在一起,让她脑中嗡嗡作响! “怎么?心烦睡不着啊!”突然,一道清洌的笑声传来。 苏柔阳猛的睁开眼:“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就在刚才啊,你呼吸不稳,心跳杂乱,当然注意不到我,怎么样,要不要我陪你聊会儿,解解闷?”叶弘泽笑着朝她吹了声口哨,在她旁边的一棵树杈躺了下来。 “哼!” 苏柔阳一声轻笑:“拜托你有点世子样,别整天像个地痞流氓,也不怕给你们国公府丢脸!” “我怎么丢脸了?难道非要锦衣华服坐姿端正才不丢人?如果是这样,那我还是当个流氓好了……嗨,对面的小娘子,要不要一起赏个月啊!”他单手支起下颚,笑得一脸风流。 “噗!” 苏柔阳笑得差点从树上掉下去,一勾小手,媚然一笑:“过来,给我捏捏肩,小相公!” “来了!” 叶弘泽一跃,跳了过来,不顾苏柔阳的大惊失色,一屁股坐在树上,将她的头抱在他腿上,然后真的按起了肩膀。 “喂,你重死了,还不快过去,树马上就要断了!” 苏柔阳睡的这里并不是很粗,现在叶弘泽跳过来后,树枝已经嘎嘎作响,似乎随时都要断掉。 “嘘!别动,别说话!放心,它断不了,就算断了,不是还有相公我吗?有我在,保证不会摔着娘子半分!” 叶弘泽轻碰她嘴唇,嘻嘻一笑。 苏柔阳一愣,只觉得一股奇异的感觉袭遍全身,叶弘泽的手指温热,碰在她唇间,似乎带着电流,瞬间袭遍全身,让她短暂的失去了反抗之力。 她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 天空的星星似乎向她飘来,又仿佛她本身就置身于星光之中,叶弘泽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周围全是闪耀的星光点点。 “娘子?娘子……是不是被为夫的媚力吸引得无法自拔了?哈哈……” 叶弘泽看着她愣神的模样,嘟着嘴慢慢亲来。 看来她也是喜欢他的,只看她着迷的眼神,他就知道了,哈哈,真是太开心了,叶弘泽心跳得飞快,望着身下的人儿,心中激动,只恨不得用力的把她抱进怀里,好好的亲一顿。 他的嘴唇凑去,两人越离越近,彼此呼吸交错,很快就要亲在一起,美丽的月光下,就如一对深情的恋人一般。 第八十五章 我错了呜呜…… 突然,啪的一声响起,叶弘泽的脸瞬间红了,整个人差点被打得掉下去。 “你做什么?你想占我便宜?” 苏柔阳小手高高举着,这家伙真是给点颜色,就想开染房了?她只是愣了个神,便想趁机亲她? 上次跳进她桶里偷窥不算,这次又想占她便宜,真当她是好欺负的啊。又是一脚踹去,直击下档! 叶弘泽脸色一变,赶紧跳开:“喂,你来真的?” 苏柔阳一踩树杆,站了起来:“是真是假?试过才知道!”她粉拳捏起,就地一滚,再次攻去。 “喂,树要断了!” “啊,好痛,我的肋骨断了……” “还来?” “啊不要啊,我错了,真的错的……” “娘子饶命啊……为夫再也不敢了……” 两人在树间不断跳跃,苏柔阳紧追不放,不是攻击他胸口,便是踢他下档,吓得弘泽左窜右逃,身上挨了好几拳,惨叫连连,却又不敢叫大声,生怕将四周的护卫引来。 这时,远处突然有人向这边走来,弘泽一下子扑过来将苏柔阳压在了身上,并用手堵住她的嘴。 “嘘,别说话,你不会想让别人看到你现在的模样吧!” 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弘泽的话语更全喷在她脖间,苏柔阳正要反抗,可两道人影好巧不巧的正好来了他们树下。 “大哥,你说来找我们的是国公府的世子爷?而且当今天子最看中的辰王殿下也知道我们的事?还是他让你们来找我们的?” 一连三个问题急急问出,来到树下的罗大龙满脸焦急。 “是啊,怎么啦大龙?”罗大虎疑惑的安抚着二弟,刚才二弟醒来后,喝了点汤,本来好好的,但是一听说跟他一起来的人京城的人时,反映就变了。 “那……那他们知不知道矿场里发了什么事?我们为什么要逃?”罗大龙当然要急了,之前要杀他们的就是官府的人,现在连国公府的世子都来抓他们,那他们的小命还保得住吗? “知道,所有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全是银矿引起来的,所以大龙,你不用怕,叶世子不是来抓你们的,辰王爷也不会害我们,这些事情全是张大人的主意,现在他已经被押回京城,再也没有人会来伤害你们了。” 罗大虎马上明白了二弟害怕的原因,也不怪二弟会害怕,在这荒山野岭里逃了这么多天,又遇狼群被困在小山洞里,没有水没有吃的,虽然心里一直盼着有人来救他们,可却也对来救的人心怀恐惧。 “真的?张大人已经被抓起来了?”听到银矿两个字,罗大龙的神色渐缓,看来事情真的已经暴露,他们真的安全了。 “是啊,这些全是二丫的功劳,本来张大人是什么也不肯说,后来二丫弄了封假的信,把他全骗了出来,银矿的事情,还有所有矿工被杀害的事情,他全都交待了,现在银矿的事情早已传开,皇上还派了大量兵将驻守在了矿场里,所以你们再也不会有人追杀了,大龙,我们很快就能回家,家里也变得不一样,二丫可聪明了,让我们与她一起做生意,上个月我们就赚了一百多两银子,大龙咱们再也不用怕穷了。” 罗大虎喜形于色,真的是好高兴,二弟找着了,家里的环境也好了,真是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二丫……做了那么多事?”罗大龙有些愣神。 “那是当然,你以为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小孩子?二丫可能干了,不仅与镇上的德胜楼签了合同做生意,更与辰王关系很好,对了,还有叶世子,你过两天就知道了,叶世子可喜欢二丫了,天天追在她屁股后面,以前肯定会娶她到京城去住的……” 罗大虎说着二丫的各种能干与聪明,却没发现罗大龙的脸色却渐渐变了。 不仅是他变了脸,树上的两人也同样变了色,叶弘泽是不满罗大虎说他天天追在苏柔阳屁股后面,他真的有做得这么明显吗? 苏柔阳是不满意罗大虎说她要去京城住?她要去京城便去,还用得着这个可恶的小屁孩儿娶她才能住吗? 在她的眼里,她是个二十出头的大人,而叶弘泽再怎么出色,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半大孩子,就算古人早熟,她也不会当他是男人! “大龙!大龙……你怎么了?” “大哥……她不是二丫,大哥,你要相信我……刚才那女子肯定不是二丫!”罗大龙突然抓着大虎的手,一脸慌乱。 “唉你胡说什么?大龙,二丫不是二丫,她会是谁?我看你啊,遭回了难真是吓糊涂了!”罗大虎担忧的望着他,这好端端的,大龙怎么就说起胡话了呢? “不是的,她她……她是妖怪,只有妖怪才会这么厉害!” “闭嘴!” 罗大虎一声怒喝:“大龙,你知不知道你这条命就是二丫救的,如果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你,她一听说你在这里出了事,马上放弃家里的事情,丢下小月与承平跑进这山里,辰王遇袭,她一次又一次的将大家救出来,要不是她,辰王也活不了,要不是她,我们根本无法来找你,你以为国公府的世子为什么要来找你,那还不全是二丫的面子……可是听听你现在在说什么?大龙,做人要有良心,大哥知道你现在身体还没好,就当你在胡说,可若是以后我再听到一句你说二丫的坏话,可别我大哥无情!” 一把揪起大龙衣襟,罗大虎狠狠的瞪着他的二弟。 罗大龙抱着头,纳纳不敢言,不一会儿,他痛苦的蹲了下来,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头。 “大哥……我头好痛!我我……我知道错了!”可能他真是病糊涂了,刚才二丫那样子冲过来,还不是为了救他? “行了,回去休息吧,别再乱想了!” 罗大虎拍拍他的肩膀,扶着他向山洞而去。 林子里恢复安静,虫草鸣鸣,月光稀稀! 一阵清风吹来,无数月影在地上晃动! 第八十六章 讲故事 “你还不起来!” 黑暗中,弘泽的脸近在眼前,那一双明亮而清冷的眸光在微微闪动,不知是怒还是悲? “波!” 突然,他亲了她一口,整个人向后腾后,将苏柔阳拍来的手躲了过去。 “哈哈……来追我啊,追上就让你亲回来!” 叶弘泽如腾龙般在树间纵跃,忽而闪现,又忽而消失,看得苏柔阳咬牙切齿。 她要是能追得上,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一再的调戏她,真是气死她也! 只可惜,她没轻功,更没有这出神入化的腾挪之术! “哼!” 就当自己是被只猴子耍了吧,苏柔阳气呼呼的转身,回到之前睡觉的地方躺下来。 “怎么?不追啊?你不会是不会轻功吧?教你功夫的倒底是什么人?出手便是杀招,却又不教你内功?这样不是瞎整吗?” 叶弘泽突然出现在树头,撑着下巴,一脸的坏笑。 瞎整? 看来他是真没把她放在眼里,竟说她修习了十年的杀人之术叫瞎整? 可是,她没有动,她知道此时不管从何处出手,也伤不到他! 可恶的内功! 可恶的叶弘泽! 苏柔阳咬得牙齿嘣嘣作响,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娘子生气了?” 看着她不理了,叶弘泽身子一勾,又凑了过来,前半身体悬空,只用双腿勾住树杆如一条蛇般。 “你想知道什么?你也怕我是妖怪?”苏柔阳睁开眼,眸中尽是寒光。 “妖怪?你吗?” 弘泽做着夸张的表情,嘴角大张:“真的吗?是什么妖?听说不见天日的森山老林里住着狐妖,她们个个美艳,如就天上的仙子一般动人心魄,还有蛇妖,她们最会缠人,只要是被她们看中的男子,必定会缠上一辈子……娘子,你是哪一种,为夫现在好想知道!” 他向她脖间吐着热气,长长的黑发垂下来,扫着她的脸颊,似乎在说来缠我吧,我喜欢让你缠,他的大手不知何时缠上她腰间,从下往上看,两人分明就是纠缠一起的情人。 而从上往下看,苏柔阳更像是正在承欢的动人少女。 “把你的爪子拿开!” 对上这一张无赖的脸,苏柔阳心里的怒气化为了一声叹息。 好吧,她确实拿这个流氓没办法! 她将他推到一旁,坐起身:“不如我们来交换个密秘?” “行啊,你先说!”弘泽退回到自己的树杈上笑得一脸轻松。 苏柔阳挑挑秀眉,想了想说道:“曾经……有一个小女孩,她身世悲苦,无依无靠,整天都会受到别人的欺负,连饭都吃不饱,但是她实在太小,无力争抢什么更无法保护自己,有一次她饿了两天后躲在一个小巷子里哭泣,觉得上天对她太不公平,她好恨那些欺负她的人,她一直哭一直哭,最后饿昏在地……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小屋子里,一个黑衣女人正往她身上扎着针。” “那人就是你师傅?”弘泽忍不住好奇。 “不是!”苏柔阳摇头。 “不是?”弘泽更加好奇起来,苏柔阳的身世他是了解过的,她大哥苏东然对她们姐弟三人一向无情,自从父母病逝后,苏东然几乎没怎么管过她们。 而张艳云更是个狠心的主,将苏柔阳三姐弟完全当奴隶使唤,家里的重活脏活全丢给她们做,却还在吃的上面斤斤计较,每天就一顿粗面馒头,常年见不着油星,稍有一丝不如意就将她们打骂。 要不是苏柔阳一直护着承平和小月,只怕他们两人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而苏柔阳本人也是一身的暗伤,常年劳积下身体完全比不上平常的女子,苏柔阳穿越来快两个月了,可月事却一次都没来,可见其身体损伤得厉害。 苏柔阳自己也有些担心,想着若是再过一个月还不来,就找个大夫开些药调调,必须月事对女了是非常重要的。 昏暗夜色中的苏柔阳言语淡淡,看得弘泽心口微微刺痛。 “嗯因为我没有师傅,她是红姑,在我哭泣的时候,红姑就一直呆在巷子里,她一直听着我的各种哭诉,说我性子太软,太没用了,她非常气愤我这种人,她说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直接还回去,如果有人想伤害你,你就直接杀死他!一定要狠狠的杀死!” 说到这里,苏柔阳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红姑是改变她人生最重要的人。 当时她听到这些真的吓坏了,五岁的一个小女孩对于杀人会是多么恐惧! 所以,她当时便逃跑了! 可是……没过三天,她又回到了那间屋子。 因为她想要变强,想要不再受人欺负…… 接下来的事变得简单,她开始跟着红姑学习,学习各种杀手应该学的知识。 白天她在孤儿院里生活,晚上则跟着红姑一起训练,那样的日子很苦,却也是她人生改变的重要时刻,后来她还认识许多跟她一样的孩子。 十二岁时,她开始了她人生的第一个任务,从那之后,她离开了孤儿院,开始了她的职业生涯! “红姑?那你的功夫都是她教你的?”这个名字弘泽从来没有听说过。 “嗯是啊,该你了!”苏柔阳轻轻一笑。 “我?你想听什么?我没什么密秘啊!”弘泽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摘着头顶的树叶把玩着,笑得云淡风轻。 “是吗?那就说说你的家人,比如……你的母亲!” 母亲两字一落,弘泽的脸色瞬间变得一僵! 他勉强的笑了笑:“这些……你不是都听荣媚说过了? “可我还想再听听,听你亲自说!”苏柔阳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刚听了她的密秘,可别想弄些乱七八糟的来糊弄她。 “你真想听?”弘泽甩掉手里的树叶,认真道。 “是啊!”苏柔阳盯着他,一动不动。 “可是……” 弘泽转过身,避开她的目光,自嘲一笑:“我不确定她是不是我的娘亲!” “无妨,你只是不确定,我可是根本就没有父母了,所以,你随便说说,我也就随便听听!”苏柔阳摆好一副准备听故事的姿式。 第八十七章 知晓 弘泽无奈一笑,看了她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在想应该从哪儿说起。 只是他自己也没有发现,原本是他内心深处最深的密秘,从来不会与外人说起的话题,此时竟然能这么轻松的讨论? “我出生在京城,一出世便是国公府的世子,从小我锦衣玉食,身边奴仆成堆,享尽着世间的荣华富贵,不过,这一切都在我五岁时突然终止,原因是国公府的夫人,也就是我名誉上的娘亲生下了一个男婴,也就是我名誉上的二弟叶弘峰,从那天开始,我的生活便完全改变了,不多久后,我的身边出现了各种不好的流言,然后在一个月后,我就被祖父送到了江城,只到两个月前才回来!” “传说是因为鬼煞之体是吧?跟段铭有些像……不过,你说名誉上的娘亲与二弟,你可有证据?” 弘泽说的十分简单,要不是苏柔阳早些听荣媚说过一些,只怕会听得莫名其妙。 弘泽摇头:“没有,正在查……” “你现在是怀疑你不是她的亲生孩子?所以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就想让你让位,将世子之名让给她自己的孩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当年你是怎么出生的呢?难道是她从外面买的?或者府里有什么小妾之类的与她一起生产,她自己的死了,或者生的是女儿,所以就跟小妾的对换了?” 这样的情节,电视上演得太多了,所以苏柔阳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些。 只是,她话音一落,离她不过半米的弘泽周身气息一下子变得凌洌。 “你也是这样想的?” “什么?难道……是真的?当时府里有人与她一起生孩子?”苏柔阳瞪圆了眼,她随便说说,竟然猜中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弘泽真是太可怜了。 自己的母亲刚生下他,便被人害死,更将小小的他抢走,从小认凶为母,还伤心的十几年。 好不容易回来,却家门都没进就又遇到暗杀,当初她救起他时,他嘴里还一直伤心的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难道他不是她的孩儿吗? 可想而知,在叶弘泽的内心,他是非常在乎自己的母亲的! 有多少的爱,便会有多少的恨! 所以不管叶弘泽此时如此淡然,但内心的痛苦,苏柔阳还是能感受到的。 “阿泽你不用担心,等出了这山林,我陪你一起回京,要是她真不是你母亲,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苏柔阳拍了拍他手背,虽说弘泽总是气得她牙痒痒,但他对她的关切她也心中默然。 此时他有事,她岂能不帮? 罗大龙她都一路找到了这里,更何况是三番四次帮她救她于危难的弘泽了! “真的?你要陪我回府?”叶弘泽眼睛一亮,在这夜色里闪闪发光。 “当然,这里事情办完,你不是就要回京,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去你家看看!”苏柔阳嘻嘻一笑,露出小小梨窝。 “谢谢你!” 弘泽握住她的手,跳到她背后从后面搂住她:“娘子,还好有你,为夫现在再也不怕了!” 他从后面贴了上来,紧紧的搂住了身前的少女。 “滚!” 给你点颜色就开染房! 苏柔阳手肘用力顶向他胸口,两人在树间嘻闹了起来。 这一晚,罗大龙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苏柔阳不开心的时候,弘泽一直陪着她,陪着她说话,陪着她胡闹,陪着她出气让她打! 苏柔阳自己也没发现,原本在她心中如弟弟一般的弘泽,渐渐变得不一样起来,他年纪虽然不大,但却可以交心,也可以依靠,更是一个容貌出众的美男子。 也许有一天,苏柔阳说不定就会喜欢上他…… 天亮后,一行人整装上路。 罗大龙他们身体还有些弱,但慢慢行走还是可以的,也不知是因为罗大虎说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昨晚罗大龙确实是糊涂了,反正他没有再说什么糊话。 见到苏柔阳也再次感谢过她,更对昨晚不认识她的事情道谦! 苏柔阳当然不会说什么,笑着摇头说不用客气,她确实不会把罗大龙说她是妖怪的事放在心里。 说她是妖怪的人也不是罗大龙第一个,之前张艳云和苏东然她们都说过。 而且,因为她性子爽快,不会为了掩藏着性子而生活,所以露出了异样,她也不会在意。 反正她现在就苏柔阳,谁也不能否认这一点! 谁要是想以这点来闹事,她统统应下,对于不怀好意的人,她绝不会手软! 来一个整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如此行了五天后,他们终于出了山林,来到了热闹非凡的攀花城。 “少爷!” 进到城中的酒楼坐下,北霜与罗大牛两人便寻了过来。 “咦,大牛哥你也来了,你看,我们找着大龙哥了!”苏柔阳看见罗大牛开心向他招手。 “大哥,二哥!” 罗大牛上前重重的抱了下罗大龙后,望向了苏柔阳:“柔儿,其实……”他的手紧紧拽着角衣。 苏柔阳神色一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嗯……承平和小月被人抓走了!” “什么?是谁抓走了她们?抓去了哪里?”苏柔阳一下子站了起来,眼中杀机隐现。 “我来说吧!” 北霜上前一步,说道:“苏姑娘,就在你们离开后不久,青平镇的县丞刘百望带着人来到了三里村,他一来便说你私藏火药,更炸伤了宁成候之子荣怀,要将你抓捕,后来桑老出面说你不在,但刘百望却不死心,硬是将承平和小月给抓走了!” “他带了什么人来?”弘泽目光一寒,一般的捕快,北霜四人足足有余才对! “是魏王的精箭手,来了三十人!唐老为了保护小月和承平,一起被抓了去。”北霜一拱手,这是他的失职,不管敌人有多少,可他没有完成保护的任务就是他的错。 “魏王?好一个魏王?” 苏柔阳咬牙,之前她炸伤魏王后,是准备将小月和承平转移到别处,可弘泽说不用怕,有他在,魏王不敢闹事。 第八十八章 配方 可现在,她才刚一离开,魏王就将小月和承平抓走了。 不仅抓走了两人,还连累唐老也受了罪。 “你先别急,北寒,京城里可有消息传来?”弘泽比她还怒,当日是他说没事,可现在魏王已经将人抓走,这分明是在打他的脸! 这半个月他一直在千道山,许多消息都传不过来,虽然他对魏王早有准备,但如果承平与小月真若出事,他一定会亲手去取魏王的人头,让他后悔曾经做过的一切。 “有,但还在路上!”北寒回道。 “我们现在马上进京!” 苏柔阳现在哪里还坐得住,有什么事情在路上再说,现在她最急的就是想马上赶去京城,只有看到承平与小月他们,她才能放心。 “先别急,先准备马匹!” 弘泽一声吩咐,北炎立即前去准备,不仅要准备马匹,还要准备路上吃的干粮与饮水,他们此时刚刚上楼,还什么东西都没吃呢。 “柔儿,我跟你们一起去!”罗大牛十分自责。 苏柔阳略一沉吟,看向罗大龙和与他一起患难的矿友们,摇头道:“不用了,大牛哥,你与大龙他们一起走吧,虽说张海的阴谋揭穿了,但为了他们十二人的安全,我请辰王是将你们划入了遇难的名册,所以,你们最好还是躲躲,不要回家以免连累家人,有地方去的现在就可以离开,如果实在没地方去的,我可以安排,我苏柔阳虽没什么本事,但只要我在一日,便一定保你们的安全,不说荣华富贵,也定让你们衣食无忧,快活自在。” 虽然张海押进了京城,但他幕后之人还在,虽然他没说他的主子是谁,可大家都心知肚明,除了魏王,又还能是谁?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对于这十一名矿工,苏柔阳是想要收服在自己手下的,她可是才发现了一座银矿,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而这十一人,只要魏王一日还在,便是横在他们头顶的一把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杀过来。 大家都是明白人,一路上早就知道矿地里发生的事情,也更加清楚魏王得知他们还活着时,一定不会放过。 所以,苏柔阳此话一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便有了决定。 他们齐齐拱手:“请苏姑娘救救我们,以后上刀山下火海,唯姑娘之命是从!” 以前的生活他们再也回不去了,经过了这次生死逃难,他们以后就是亡命之徒,魏王将苏柔阳的亲人抓走,便是与他们一路的人。 更重要的是,在这几天的相处里,他们知道了这位苏姑娘的本事,罗大虎早将矿地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将苏柔阳形容的就如一个女英雄。 从轰炸狼王,到后面的智救辰王,还有后面带着大家奋勇杀敌,桩桩件件都振奋人心。 而一路上叶弘泽对她的亲近讨好,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大家都是男人,哪有不明白叶弘泽心思的,想着以后苏柔阳多半会进入到国公府里,而且身份肯定不会低。 所以,此时苏柔阳站起来说要保护大家,他们还有什么犹豫的,只是稍微的交换了下眼神,便立下了誓言。 “行,谢谢大家的信任,大牛哥,我先进京把小月他们救出来,你带他们去小沟村暂住,我回来后就去找你们!” 苏柔阳递去两张百两的银票,小沟村是华城县里的一个小山村,离三里村约百里远。 上次苏青的娘亲赵三娘就是被安排在那里,那里有苏柔阳买的一个院子,前些时又增了十几亩良田与池塘,现在正差人手。 “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们安全送到!” 罗大牛接过银票,也不废话,在众人齐齐拱手置谢后,与大哥二哥一起向楼下而去,不一会儿,他们卖了两辆马车,购了一些当地的货物,装作走商的人离开了攀花城。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赶路,马匹很快准备齐全,苏柔阳与叶弘泽一人一骑,带着四名手下,绝尘而去。 她们白天赶跟,夜晚坐入马车休息,五百里的路程,硬是在她们两天一夜的时间里赶到了。 离京城还有十里的地方,她们焦心等待的消息终于传了过来。 “情况怎么样?小月她们现在被关在哪里?” 马车中,苏柔阳望向弘泽手中的纸,此时的她神色略显疲累,盯着一双眼睛,紧张万分。 “小月他们没事,现在就在皇宫里!”看完信后,弘泽皱了两天的眉头终于松开。 “啊?皇宫?” 苏柔阳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她一把抓过信纸,可看了一遍又一遍,信上写的全是古文,她只从偏旁猜出几个,却无法明白其中真正的意思。 叶弘泽也不折穿她不识字,拂了拂她额角的乱发,笑道:“放心,她们现在很安全,我说过,魏王不敢动你们,因为你上头有人罩着,是魏王也害怕的人!” 他的手指了指天上,在她惊讶的小脸上轻轻一捏,真是个可爱的丫头啊,迷糊时的样子更加可爱。而且皮肤好嫩又好滑。 “你是说皇上?皇上他为什么罩我?” 苏柔阳立即明白过来,但却将弘泽占她便宜的事完全忽略了,任由他捏了又捏,一心只想知道结果。 “是因为火药!” 说起此事,弘泽收回手,一脸正色:“苏柔阳,上次你炸伤魏王之后,皇上就派了人过来,但他并不是要抓你,而是想要你火药的配方,当时我将这事押了下来,说你还在研究,还需要时间。” “你是说皇上想要烈火弹的配方?” 难怪当时弘泽说她不用担心魏王,他自有办法,原来这个办法就是有皇上在上头关照着她? 确实,在大夙国,除了皇上,还有谁能压得住魏王? 只是,这一次,她是要用烈火弹去换小月与承平吗?她们现在被皇上请在宫里,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弘泽见她皱眉,说道:“苏柔阳,你是不是不喜欢这场交易?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帮你拒绝,皇上仁慈,他是不会强迫你的!” “那你呢?你是否想让我交出配方?” 第八十九章 好可怕啊 她向他望来,这些时日的相处点点滴滴在眼前闪过。 叶弘泽目光清澈如水,点头道:“是,我是希望你公开配方!” 如果有此配方,边关将士每年可以少死许多人! 如果有此配方,敌军根本不敢轻易进犯! 如果有此配方,我大夙国威赫赫,四海升平,老百姓的生活会更加好! “那你不早说?” 苏柔阳笑了起来,一个烈火弹的配方而已,如果有齐全的材料,她可以做出更好的。 从救他那日起,她便知道了他的性情,为了男子尊严,为了不当她的小相公,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价值千金的千雪说送就送给了她。 在听闻刘员外的恶行后,直接杀死他的奴仆,将她救出来,更将那些可怜小妾的弟妹们照顾周到……这样的阿泽,她又怎么会怀疑他别有用心? 在她问出来的第一瞬间,她的心里便有了答案。 只是,她神色一转,说道:“阿泽,我可以交出配方,但我不想担这个名!就说是唐老研究出来的吧。” 罗大龙的事情虽然过去,但她不想让更多的人说她是妖,所以,她愿意用烈火弹的配方来交好皇上,但她不会承认这是她发明的,而是唐老辛苦研究的结果。 而且,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武器越强,只怕战争会更多,强大的武器只能安一时太平,她不希望更多的杀人利器从她手里流传出去。 “这个……不知皇上会不会信!”弘泽心里松了口气,他还担心苏柔阳会认为他接近她是另有目的。 虽然他坦坦荡荡,但心中的矛盾与担忧却莫名而复杂。 就算是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对苏柔阳是一种什么感情,他从不深想,也想不明白。 在他十七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如此揪心,更是如此的担心与动心。 “信不信随他,反正对外不说是我就行,而且只怕我说是我,别人也不会信。” 承平与小月的安全有了着落,苏柔阳的心放下来,即然皇上想见她,那她就好好的去见一见。 见她可是有代价的,这一次让她受了这么大的惊,她可一定要好好的补偿回来。 摇摇晃晃中,苏柔阳想着想着,慢慢在车中睡着。 弘泽吩咐北炎慢些赶路,轻轻将她拥在怀里,看着怀中人儿甜静的面容,弘泽一直盯着,心中被一股名叫爱意的东西渐渐填满。 京城遥遥在望,这个曾经他期盼又憎恨的地方,此时他是带着轻松而来。 想起她约定要陪他一起回家,弘泽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便勾了起来,眼里的柔情浓得化不开…… 一个时辰后,马车直接来到一处名为静院的宅子。 “带苏姑娘进去梳洗,不用华丽,简约舒适即可!” “是,少爷!”一个丫环迎了过来。 苏柔阳下车一望:“这是你私宅?” “嗯放心,这里很安全,你可以休息好了再进宫!” 苏柔阳看向四周,想不到阿泽还挺有钱的,在国公府外还有自己的宅子,看这景色和屋子,应该要不少银子吧。 “奴婢静秋,苏姑娘这边请!” 静秋年约十六,将苏柔阳请进屋子里。 下人送来茶水和糕点,苏柔阳吃了些后,侧屋里的热水便准备好了。 灰色的地板,洁白的墙壁,枣红色的高高浴桶冒着丝丝热气。 “这里是客房?” 苏柔阳泡进桶中,任由温暖的水包围着她的全身。 “回苏姑娘,这是少爷的房间!”静秋神色淡淡,眼底却有着一丝落莫闪过。 苏柔阳望了她一眼,看来又是一个被弘泽勾了心的女人啊,在三里村这样的女子她看得多了。 别看弘泽在她面前总是嘻嘻笑笑,可在那些女子面前却没什么好脸色,只是就算如此,那个大姑娘小媳妇的,仍然热情十分,天天来她家里凑热闹,只盼着能看弘泽一眼。 而有些性子弱些的,则会露出哀怨的神色,就跟眼前静秋一模一样。 唉,又是一个坠入情网的傻丫头啊! 现在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泡在这温温的浴桶里,真是浑身都舒服。 小月她们的安全有了着落,苏柔阳便放开心躺在水中,闭着眼静静的休息了起来。 赶了两天两夜,说不累那是骗人的! 静秋见她如此,也不打扰,轻轻退了出去,每一柱香时进来加些热水…… 时间慢慢流逝! 而在院子的东边书房里,弘泽身着一套紫色锦衣,端坐在书案前,黑发被一只碧绿的玉冠,俊美的五官透着丝丝寒意。 他看着手中信纸,双眼微眯:“祖母的大寿提前到七天后?还给我订了门亲事?” “是,属下刚得到的消息,对方是兵部尚书府的千金孙香香,孙香香今年十七,因体肥肉多性情彪悍而无人敢娶,老夫人不知从何处得了她的生辰八字,一对与您正合,所以便定下了这门亲事!” 一股冷汗从北寒的后背流了下来,如果可以,他真是不想进来报告这份消息。 因为孙香香,他与主子都认识,一想到那个如猪一般的女人竟然被说与了主子,北寒想死的心都有了,老夫人这是有多狠的心啊,竟然会做出这种蠢事。 当然,这件事肯定不是老夫人一个人的主意,幕后之人是谁,不用说主子他一定也明白。 北寒缩着脖子,等着主子的怒火。 他早就准备好了,以往只要收到府里对主子不好的事情时,主子必定会大发雷霆。 可是,这一次,他猜错了! “哈哈哈……哈哈哈……孙香香哈哈哈?她们……她们好好笑啊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弘泽突然暴出一阵大笑,震得原本寂静的屋子嗡嗡作响。 “……”主子这是气疯了吗? 好可怕啊……主子的眼泪好像都笑出来了? 叶弘泽的眼泪确实笑起来了,他一抺之后站了起来,望向门外一脸的紧张。 “北寒,这件事一定不能让苏柔阳知道!” 要是让她知道了,一定会笑话他一辈子的! “啊?哦!好!”北寒莫名的胡乱点头,这什么跟什么啊,主子为什么变得他完全看不透了? 第九十章 面见皇上 “行了,看你这傻样,将这尺寸送去金绣楼,让她们用最好的料子与首饰,不可有半分马虎!” 叶弘泽瞪了北寒一眼,从怀里取出一个精美的小匣子递过去。 北寒接过,脸上笑开了花:“主子,这是苏姑娘的?主子好样的!” 他竖起了大拇指,主子真是厉害啊,竟然连苏姑娘衣服的尺寸都弄来了,看这些日子,主子与苏姑娘天天凑在一起,说不定很快就要喊她主母了。 “胡说什么?还不快去办事!” 弘泽脸板,作势要打,可眼里却全是得意。 苏柔阳说要陪他一起回去,这份心意,他一直保存在心底。 不管她是什么出生?他决不会让别人瞧不起! 在过去的十二年里,他一直想要得到某人的关心,可是,原来这一切只是妄想,是一个不可见人的深深仇意。 可是现在,他有了更重要的人,他想要保护她,想要她开心,想要把这世间最好最美的东西全给她。 苏柔阳,今生今世你都别想逃! 叶弘泽一佛衣袖,向外走去。 屋外苏柔阳正向他而来,迎着阳光,一身新衣的她,整个人换然一新,看得弘泽心里一荡。 “现在就进宫?”苏柔阳灿然一笑,露出一对可爱的小酒窝。 此时的她穿着一身浅白及长裙,腰似小蛮,婀娜多姿,温婉的脸上含笑,五观精致,不着粉黛,双眸似水,看似清晰,却又似深遂不可知其心事,阳光下黑瞳中隐有蓝芒,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十分复杂,温婉与冷厉并有,多情与绝情同在。 “嗯,现在就走!” 叶弘泽愰然回神,笑意升起,带着她向院外而去。 两人走在一起,一个一身浅紫身形俊美,一个娇小玲珑活泼可爱!任谁看着都是绝美的天生一对! 很快,两人便一路顺利的来到了皇宫。 皇宫中,大夙国的皇帝在化庆殿里接见了苏柔阳。 “苏柔阳见过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下,苏柔阳低头而入,认真的叩着礼,以额贴地。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双膝着地的给活人叩头,弘泽一路上一直念叨着她一定要守规矩,否则就会有杀头的危险。 算了,入乡随俗吧! 好歹她跪的是个皇帝,是万万人之上的君主,她就勉强一回吧。 只是,她都跪了半天了,怎么殿上连个出气的声音也没有? 难道上面没人? 就在她想抬头偷瞧一眼时,一个威严的声音终于响起:“起来吧!” “谢皇上!” 苏柔阳站起身,心中一跳,因为她现在所处的地方,到处都是一片金光。 金色的龙椅,金色的高高台阶,就连上面的皇上也是金光灿灿,差点闪瞎苏柔阳的眼。 “苏柔阳,你为何如何盯着朕看?” 苏柔阳的目光实在是太明显,分明被殿中的金光所吸引,那眼里流露的惊奇,只差没流口水了。 “皇上,您的衣服真的是金子做的吗?” 也许是因为这大殿太威严,也许是因为这里的金光实在太刺眼,苏柔阳嘴巴一张,不由自主的便将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 等她回过神来捂住时,为时以晚! “大胆!”太监南一双目一瞪呵斥连连,吓得苏柔阳一跳。 “无妨!” 皇帝眉梢一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站起身向下走来。 “想知道朕的衣服是不是金子做的,你可以摸着试试?” 皇帝来到苏柔阳面前,心情愉悦,他当了三十多年的皇帝,还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大多数人只会恭敬垂首,更有人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因为他是皇帝,是这世间至高无上的最大权利。 他让人生,那人便生,他若想让人死,那人也绝活不到天明! 所以,高处不胜寒! 他除了给予别人生存的权力与富贵,再也没有了别的价值,更别提朋友了。 可是苏柔阳的一句话,却将他们两人拉到了对等的身份上,我不管你是谁,我只是好奇你的衣服是什么面料做的? 这就是苏柔阳带给他的奇妙感觉!仅仅一句话,便如此的妙不可言! 苏柔阳伸出手,看了看对面的皇上,然后又缩了回去。 “怎么?你不敢?” 皇上面容一整,威严再现。 “谁说我不敢,我只是已经看出来你这衣服不是金的……最多就是加了些金线!” “哈哈哈哈哈……你这是在鄙视朕的衣服吗?啊哈哈哈……” 皇帝再次爆笑了起来,听这丫头的话,怎么似乎是对他这衣服不是金的表示失望,难道衣服不是金的,他就是在穿假货吗?真是笑死他了,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玩的小丫头? 难怪能让桑老和唐老争着做孙女? 也难怪叶国公府的小世子会天天围在她身边,连家都不想回? “皇上是天下之主,全天下所有的东西都是皇上您的,民女自然不会鄙视您,民女只是说了个实话而已!” 苏柔阳仰起脸,看着眼前五十多岁的男子,浓浓的眉毛一瞪威武十分,可笑起来的模样,也带着慈祥。 一串紫色的木珠不断的在他手中捻动着,右手摩挲着拇指间的绿斑指。 能对她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大笑,看来也不是个什么坏皇帝,应该还挺不错的。 “好,实话好,朕就喜欢说实话的人!苏柔阳,你可知你今日为何进宫?” “是因为我的二弟与三妹,他们无辜被人抓来,所以皇上让我来接她们回家!”苏柔阳回答得很快。 “嗯,这是其一!” 皇帝点了点头,笑望而不再语。 苏柔阳赶紧从怀里拿出一个锦袋,恭敬的递了上去:“其二是,民女的唐爷爷研究了一种火药,经民女测试过后,威力惊人,所以特来献给皇上!” “嗯,那其三呢?” 皇上看了眼,一旁的太监南一接过锦袋,转身向皇座走去。 其三? 苏柔阳一愣,按弘泽说的,皇上不就是想要她烈火弹的配方吗?哪还有什么其三?刚才弘泽要与她一起进来,却被挡在了外面? 难怪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皇上想单独跟她谈? 会是什么事呢? 第九十一章 青平县主 看皇上的样子,似乎很不高兴,刚才明明就在站她面笑着,可现在却已经重新走到皇位上坐了下来。 难道? 苏柔阳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她炸伤魏王之事? 虽然魏王招惹她在先,但她只是个平民,而魏王则是皇上最看中的皇子,两者之间根本没办法比。 所以,虽然她交出了火药的配方,皇上的心里却还是不高兴?想要继续为难她? 想到此,苏柔阳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当初民女会炸伤魏王,实在是因为当时并不知他的身份,如果知道,民女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伤魏王啊,请看在民女无父无母,无兄又嫂,又无知的份上,饶了民女吧!” 苏柔阳一脸可怜的模样,眼中似乎都闪起了泪光。 没办法,面前的人可是皇帝啊,小月与承平还有他的手里,只要他一个不高兴,随便的一句话就能改变她的命运,所以能装她就装一下,她可不是什么君子,她能伸能屈,能杀能打,更能演戏。 皇上闻言眉头轻皱,摇头道:“朕并不会追究你伤魏王之事,当初你确实不知他的身份,其次,魏王当时也有错,再加上你上交了烈火弹的配方,此事功过相挡,便不用再提。” “啊?那还有什么?皇上,第三件事……民女实在是想不出来?” 苏柔阳苦着脸,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来皇上要跟她说的第三件事。 “是吗?” 看着苏柔阳一会哭一会儿笑的表情,皇帝心中愉悦,但一想起宫中那烦人的小家伙,他面色一沉道:“朕要说的是十三皇子!” “他?十三皇子怎么了?”苏柔阳更加糊涂起来,那小家伙跟她有什么关系,需要皇上这样朝她发难? 皇上一声冷哼:“你还问怎么了?自从十三在德胜楼见过你之后,回来一直吵着要把你接进宫,朕未允他,他便日日换着花样的胡闹!你说,这跟你有没有关?” 十三他岂止是吵闹,简单把整个皇宫都快闹翻了。 他身边大夙国的皇上,怎么可能随便把一个民女接到宫里来陪儿子玩? 而且十三的意思,他根本不是要苏柔阳陪他玩耍?而是说要娶她为妻! 他的十三才七岁,怎么可能娶一个十三岁的民女?简单胡闹,这要是传出去,他的颜面何存? “这个……皇上,十三皇子年幼一时贪玩也是有的,等过些时日自然就会好了!” 原来事情出在那个小十三的身上啊,苏柔阳暗暗咬牙,真是个不省心的家伙,上次便在德胜楼里胡说,现在还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他在宫里闹腾他爹,他爹倒好全怪在我的头上了。 “那可不行,你闯的祸自然由你去解决!”皇上脸一板:“等会你就去一趟,让十三不要再闹!” “是……皇上!” 您老人家已经这样吩咐了,她还有什么话可说。 “只是……皇上,民女可否见一见小月她们,多日未见,民女实在思念的紧呵呵!” 原本一进宫就能见着小月和唐老他们,可现在说了半天,皇上根本连提都没提起过。 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苏柔阳的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 “怕什么?朕难道还会吃了他们不成?你只管去十三那里,等会,朕让叶弘辰带他们一起过去!” 皇上摆摆手说道。 “是,皇上!不过……” 眼见着皇上准备离开,苏柔阳眼珠子转了转后,上前两步又道:“皇上,民女有一事想跟皇上说!” “讲!”皇上停下来。 “皇上,德胜楼新做的菜式是民女所创,这些您是知道的吧!” “不错,朕知道!朕不仅知道,更派了朕的近卫营去保护你,所以上次就算你不拿出炸药炸魏王,朕的人也会救你!” “啊?多谢皇上!” 苏柔阳一听赶紧行礼道谢,然后又道:“皇上,民女要说的是关于民生的问题,民女对于烹饪略有心德,民女发现在大夙国,许多老百姓都吃不上油,除了猪油和一些动物的油脂外,也并无其他油类,油脂对于一个人的身体非常重要,是人体健康必不可少的营养,可猪肉精贵,平常百姓都吃不上,而最近民女研究出了一种植物油,可以从一些豆类里提出油脂,如果成功的话,以后咱们大夙国的老百姓就都能吃上好油,吃了油,身体好,咱们大夙国就能更加民富国强!” “从豆子里提出油?怎么提?”皇上凝视望来,眼里尽是疑惑,油是只有动物身体里才有,豆子里怎么长得出油呢? “方法有两种,一种是用压榨,另一种是浸提,总之豆子里是肯定有油的,只要将它提炼出来就可以了!” 苏柔阳誓言旦旦,其本的压榨油方法她是知道的,虽然这里没有什么设备,但她还是想要试一试。 最主要的是,通过刚才十三皇子的事,苏柔阳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安全十分薄弱,这里是皇权时代,没有权势与地位,生命就无法保仗。 虽然她有着凌厉的身手,可这只适合在暗处,如果想要真大光明的生活,那她就要付出更多,所以,为了她自己,也为了给承平和小月创造出一个安稳的生活。 她必须要紧紧抱着眼前这人的大腿,只要得到皇上的重视,那她才能真正的活得自在! 为了将来的生活,她绝对值得拼一拼! 皇上盯着她,手里的念珠快速转动起来。 吃油对身体好,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他大夙国的将士吃玉米面的身体就是赶不上吃大米的。 而每天能吃上几块肉的,又远远强过只吃大米的。 所以,吃的好坏,可以从根本上决定战力的强弱,如果真如苏柔阳所说,她可以大量的提炼出油来,那将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大事! 很快,皇上便有了结果:“苏柔阳,朕现在命你为青平镇县主,青平镇一镇三十六村以后全都是你的属地,属地内的粮食皆可自由处理,三年内不必上贡,如果一年内你真能提炼出油,朕另有重赏!” 第九十二章 果汁 “谢皇上!” 苏柔阳大喜,拱着手喜笑颜开! 太好了,皇上果然够意思,手一挥就赏了个镇子给她。 从今往后,她也是一镇之主,也当上官啦!哈哈哈…… “别得意太早,下去后好好写个折子上来,将炼油之事详细说明,如果全是虚言,朕定当不饶!” 看着苏柔阳乐开了花样的傻呼呼的笑着,皇上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可是,苏柔阳即敢说,又岂会怕做不到? 她一仰头,露出两边的小酒窝,傲气一笑:“皇上,您放心,民女说到自然做到,啊不对,我不再是民女,我是不是该称为臣女啊?啊也不对,应该叫微臣?” 苏柔阳确实太高兴了,高兴得都胡言乱语起来,根本没想过眼前的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就如跟人在拉家常一般。 “好了,下去了!” 皇上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板起脸,这小丫头真是欢喜得傻掉了。 不过,这样的性情也好,他现在什么都有,唯一颗赤子之心难求! 苏柔阳,希望你不要让朕希望! “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柔阳高声唱喝着退了下去,不过,她没有直接去十三皇子的住处,而是而太监先带她去了御厨房,手自动手准备了一些吃食,一份送给皇上,算是谢礼,另一礼装在食盒里让太监带到了十三的宫殿里。 此时的十三皇子,正在书房里练字。 一个夙字,他已经写了一个时辰了,三张白纸上,全是他的墨宝,夙字的夙字被他写得时大时小,左边的撇和右边的沟他都写不顺,不是左边粗了,就是右边细了,而对面的夫子却严肃的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我不写了,我要出去玩!” 小十三将笔一放,突的站了起来,小小的他站着只比桌子高一点,但脸上横眉倒竖,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 “不可以,十三皇子,您的字还没有写完!” 七旬的老夫子铁青着脸,要不是皇上下旨,他才不会来教这个十三皇子,分明就是个只会调皮的孩子,哪里用得着他来教? 一旁的宫女嬷嬷们一见,赶紧上前来劝。 这样的场景,她们每天都要遇到好几回,这位小祖宗啊,哪一天能好好的坐下来读书写字,那才真叫稀奇了? “十三殿下,您再等一会儿,宝香做的糕点很快就送来了!您再写几个字吧,就把这页的写完。”宋嬷嬷上前笑着讨好道。 “一边走,她做的糕点难吃死了,连苏柔阳一半的都赶不到!我才不要写字,我要出去玩!”小十三鼻子一翘,就要走开。 “不准走!”老夫子一看上前就要来抓他,可是他年纪老迈,哪里抓得住一个滑头的七岁孩童? 小十三一闪,见着老夫子抓了个空,哈哈大笑:“来啊,来抓我啊,抓着我就给你写哈哈!“ 敢情他的字都是为老夫子写的? 小十三左闪右躲,每当老夫子抓来时,他便将桌案上的毛笔和纸砚向他丢去。 可是,这些东西全都是皇上所踢,样样都摔不得,更别说拿来砸人了。 于是,很快屋子里乱成一团,抓人的抓人,抢东西的抢东西,生怕小十三玩得会摔倒,更怕气得冒烟的老夫子会气出病来。 然而怕什么就会来什么,只见啊的一声惨叫,老夫子脚下一滑,整个人倒了地上,额头撞出了血,殷红的血水正从他手指缝里滴滴落下来。 “啊,太傅大人?” 宫女嬷嬷们全都吓呆了,老夫子正是曾经教导过皇上的老太傅大人,他闭府谢客多年,三天前好不容易被皇上请了来,可现在竟然受了伤,这让她们可如此交待啊? “快传御医!”古嬷嬷立即反应过来。 于是几个宫女赶紧向外跑去,慌乱中,只见小十三缩着脖子,勾着腰向外摸去,这里真是吵死了,他得找个安静的地方才行。 只是,他刚刚来到门口,正准备出去时,迎面与一人差点儿撞在了一起。 “咦,你怎么来了?你是来看我的吗?哇太好了,你快陪我玩!” 来人正是苏柔阳,她一进殿门便看着宫女太监的往外跑,人人神色慌张。 哪想她正准备进来瞧瞧发生什么事时,就与小十三撞了个正着。 “嗯!” 苏柔阳随意的嗯了声,伸头望了屋子一眼。 凌乱的书桌,满地的纸张,一个老夫子正捂着头躺在地上,鲜血正从他手指中流出来。 嗯很好,果然不愧是能让皇上都头痛的小皇子,出手果然不简单! “那玩什么?是玩上次的火刀还是有什么新奇的好吃的?” 小十三可瞧不见苏柔阳心里闪过的神色,只揪着她的袖子摇得一脸期盼。 自从吃过苏柔阳做的食物后,小十三天天都在盼着苏柔阳的到来。 虽说宫里也学会了这些菜式,可那味道小十三就是与苏柔阳做的不一样,苏柔阳做的不仅好吃,而且好玩。 一边吃还一边有得看,那滋味才叫一个爽快! 所以,他天天嚷着母妃让她把苏柔阳请到宫里来陪他玩,可母妃就是不答应,任他如何胡闹就是不松口。 现在可好了,苏柔阳终于来了,他真是太高兴了。 “哦行,我给你带了点喝的,你尝尝的!” 苏柔阳被拉到屋外,来到了旁边的一间大厅里,一旁的太监将手里的锦盒打开,露出一杯装在冰块里的红红的果汁水。 “哇,这是什么?还在冒冷气?看着就好好吃!” 小十三小孩子心性,围着玉杯中的果汁打转。 “这不是吃的,是喝的,这叫冰糠西瓜汁,你尝尝!” 苏柔阳说着,留意到厅外很快来了大夫,将老夫子给抬走了。 小十三小心翼翼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双眼发亮:“哇好喝,太好喝了,苏柔阳果然还是你最好做吃的,这杯冰糠西瓜汁是本皇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苏柔阳,你这次来了就别再走了,留下来天天给本皇子做好吃的,只要做得好了,本皇子大大的有赏!” 第九十三章 好好学习 小十三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喝得是眉飞色舞,把喝仍然说成吃,也毫无在意,看来真的是高兴坏了。 “是吗?你想经常吃到我做的东西?”苏柔阳笑了起来。 “是啊,这次我绝对不会再放你走了!” 小十三嘟着嘴,一脸傲然,苏柔阳她即然能来她这里,说明父皇已经同意将她许配给他,所以,他再也不会让她走,要留着她陪他一起玩,等他长大了就娶她过门,想想就觉得好开心。 “那是不可能的!” 苏柔阳收起笑,望着他说道:“就在刚才,皇上以命我为青平镇县主,负责机密事物,很快我就会回去任职,绝对不可能留下来陪你玩!”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父皇他……他,我现在就去找他!”小十三鼻子一皱,跳下椅子就想往外跑。 “等等,十三皇子,你以为跟陪你玩相比,皇上会认为国家大事哪个会更重要?” “我……我……可是……我是真的喜欢和你玩!” 小十三嘴巴撇了起来,泪珠子在眼睛里打转,他当然比不过国家大事,就算他才七岁,这一点却也深深的明白。 可是,要他放弃苏柔阳,他也做不到! 从小到大,他一直被关在这座皇宫里,虽然吃穿样样精贵,可是他却更向往宫外热闹自在的生活。 上次难得一次的求了好多天出去后,他遇到了苏柔阳,这个年纪比他大的大姐姐会做吃的更会玩,俏皮的语皮,可爱的模样,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里。 只要一想到他再也不能见到她,小十三的心里便升起了深深的忧伤。 “想和我玩可以啊,只要你做到你该做的,我就可以经常来看你!” 苏柔阳端起另一杯西瓜汁喝了起来,冰凉的果汁入喉,夹杂着丝丝寒气,果然是夏季最舒爽的饮料了。 “真的?那我要怎么做?”小十三眼睛一亮,只要苏柔阳愿意陪她玩,他什么也可以做。 当然,这只是他一时的冲动,现在可以,并不代表他以后也愿意。 不过,苏柔阳可管不了以后,她要的就是小十三现在的态度。 “首先,你不可以再吵着让我来宫里陪里,这样你的父皇和母妃会对我很反感,会认为是我诱骗了你,才让你吵闹!说不定哪天就会砍了我的头。” “我……我没有吵!”小十三有些讪讪,说得十分没底气。不过对于砍头他是相信的,皇家威严,神圣不可侵犯,对于闹事之人砍头那是常事。 所以说完赶紧闭上自己的嘴,表示自己再也不会闹。 “第二,我有空的时候便会来看你,不管是陪你玩还是给你做好吃的都可以,但是你要弄一个来看你的正当理由,当然,说什么以后要娶我的话提都不准再提!” 苏柔阳瞪他一眼,被这么小的个小屁孩儿说要娶,她真的是好无语。 都说古代的男子早熟,这也熟得太早了些吧! “这……呵呵,那就当我的夫子吧,姐姐可以教我写字!” “噗!” 苏柔阳一口西瓜汁喷了出来:“换一个吧!” 有没有搞错,什么不好选,竟选她教字? 她自己都大字不识两个,对于古文那繁杂的写法,她真是看着都觉得头痛,认都认不全,更别说教别人了? 小十三抓了抓头,不明白苏柔阳为什么反映这么大,突然他机灵一动,一拍桌子道:“要不姐姐就教我做菜?” 姐姐这么会做菜,他可以跟着她学,这样不就有了理由了吗? 小十三为自己的机灵自傲,可等到还是苏柔阳的白眼,她一手揉乱他的头发,没好气道:“你让我教你做菜?难道你以后想当厨师?还是想以后自己开个酒楼天天下厨?” 堂堂皇子哪有下厨做菜的?古人都是君子远庖厨,更别说是皇上最宠爱的小皇子呢? 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只怕马上就会把她的县主给撤了。 “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能教我什么?你最会的不就是做菜吗?”小十三确实苦恼起来,但却也乐在其中。 这样与人谈话,还被人揉乱头发的事情,他是第一次遇到,可却为什么那么开心呢? 而且看着一旁太监几次欲言又语的模样,他就更加乐了……哈哈,苏姐姐果然是他的开心果,只要与她在一起,就会有那么多开心好玩的事情。 只是就在这时,屋外皇上穿过走廊,正怒气匆匆而来,竟然连夫子都敢打,真是胆大包天。 可是他还未走近,却听到了里面的对话,于是他手一招,所有人都放慢脚步,全都在屋外侧门外停了下来。 “谁说我最拿手的是做菜?” 屋中,苏柔阳笑了起来,将玉杯往桌上一放,站起身走了两步,将个太监一抄一下子摔倒在地。 “唉哟!”太监摔了个屁股着地,痛得大呼了起来。 “好!这个好!我就学这个,姐姐快教我!” 小十三站起来拍手叫好,刚才这个太监一直瞪着苏姐姐,姐姐现在摔倒他,真真是解气啊。 他也要学,要学姐姐这样一下子就把人摔倒! 他的心里已经开始幻想,以后走出去,看谁不顺眼,便摔谁! “这个以后再教你,你以后不要叫我姐姐,要叫……叫什么来着?就是教你习武的人?” “教习!你就是我的苏教习!”小十三乐呵呵的一拍手掌。 “教习?” 可真难听! 不过总比叫她姐姐好,算了,这事也不是她一人就能定的,反正她已经将方法告诉他了,能不能行就靠十三他自己了。 “别高兴得太早,还有一事需要你做!” “是什么?” 小十三一拍胸口,自信满满:“只要是苏教习的话,我什么都听!” 听到小十三这样,屋外的南一刚要上前,却被皇上制止。 他到要听听苏柔阳想说什么?诱导皇子可是杀头的大罪! “当然要听,不听我才不陪你玩呢?” 屋中苏柔阳又揉起他的头发,笑道:“你即想要我做你的教习,那便要拿出好的态度去说服你的父皇,以后不可再胡闹,好好学习,好好听父皇母后的话。” 第九十四章 你姓叶? “刚才你的夫子被你打伤,此时肯定在治疗,你现在去给他赔礼,不可再做出如此无礼这事!” “啊?还要给他赔礼啊?我可是皇子?” 小十三一听有些不愿意了,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给谁赔过错,就算有错,别人也不敢受,又哪里当得起他的礼? “先不管你的身份如何?首先他是你的夫子,更是古稀长者,对于长者,我们应该尊之敬之,大夙国以德为本,以孝为先,你身为皇子更应该如此,难道你想做一个无德无礼,无才无学的纨绔皇子?成为大夙国的笑话,让你的父皇母妃脸上无光?” “当然不是!” 小十三胀红了脸,双拳紧紧握着,他只是调皮,人可聪明着,苏柔阳的话却是激他,但却也实实在在的说明了他的情况。 他现在已经七岁,如果再这样玩闹下去,就真的要成为大夙国的笑话皇子了。 他不要这样,他要好好学习,成为一个有用的皇子。 “我要成为父皇母妃最得意的孩儿!” “嗯好,有志气!” 苏柔阳拍了拍他的肩:“光说没用,你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吧!” “那我要怎么做?苏姐姐一定要教我?” 小十三必尽只是个孩子,虽有雄心,但具体要做什么他却没有着落。 而且他还是更喜欢叫她苏姐姐,这样亲切又好听。 “这个我就帮不了你了,你们皇子不是都有学习的规矩吗?你就先把那些做好,然后我们再想其他!等你休息的时候,我就来教你习武强身,然后还做好吃的还陪你玩!” 苏柔阳只能这么说,她可不想弄个麻烦背在身上,如果要她天天来教这个小屁孩,那她一定会厌烦的,失去自由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这样啊,那你多久来陪我一次?”小十三可怜巴巴的望来,他真的太想有人陪了。 “嗯……今天可能不行,我要先见见我的弟弟妹妹,以后……你跟你父皇说说,我七天来看你一次,你看好不好?” “啊?不要啊,你今天不要走,好不容易你才来的……还有七天也太久了!” “这个我也决定不了,而且我的弟弟妹妹们刚刚从牢房里放出来,她们都在等着我去见他们呢?” 两人在屋里讨价还价起来,一个说七天来一次,一个说想要三天就来。 屋外,南一看向皇上,那眉角隐隐露出来的笑意,心里知道苏柔阳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苏柔阳的胆子果然很大,先一来就揉十三皇子的头,而且还将一个太监当场摔倒。 这些就算了,还来竟然想要操控皇子,想什么都听她,这样的事情在宫里可是死罪。 但是这个小姑娘运气好,说到最后,竟然让人升不起责怪更升不起怨恨来。 她的所做所为,一切全都是为了十三皇子与皇上好,她教导皇子要好好学习,不给皇上丢脸,又教导他要懂礼懂孝。 说实在的,这些话十三皇子肯定听过了无数遍,可也只有苏柔阳让他乖乖的点了头。 南一垂下眼帘,暗暗将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记在了心里,后生可畏啊。 得到了皇上的认可,更得到了十三皇子的亲近,这苏柔阳以后注定不会平凡了! “走吧!” 皇上一声吩咐,转身离开。 离开与来时不同的是,来时的怒气此时全都化为了乌有。 苏柔阳,朕等着看十三的变化,如果他真的变乖,朕一定不会少了你的嘉奖! 不一会儿,叶弘泽带着小月承平来到了这里。 “小月,承平!你们怎么样?有没有伤伤?”苏柔阳一手一牵着一个,一脸的紧张。 “我们没事,二姐,我们每天都吃得好,睡得好,就是……就是好想你!” 苏小月原本想笑着,可见到二姐后,却突然鼻子酸了起来,一把扑进苏柔阳怀里,抱着她的脖子,泪水连连! “二姐……你终于来了!”苏承平模样好些,可眼中的水光也出卖了他此时的激动心情。 “我来了,我来晚了,你们受苦了!”苏柔阳紧紧的抱着他们。 浑身的血液全往脑子里冲,苏柔阳心情激动,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一种感情。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她,根本不知亲情为何物? 可是现在,她体会到了,虽然陌生,但却非常非常的美好。 小十三好奇的望着抱成一团的三人,这个小丫头就是苏姐姐的妹妹吗?哭起来的样子好丑! 这个强忍着没有流泪的是她三弟?更丑! 小十三心里放下心来,个个都比他丑,看来不用怕苏姐姐以后不理他! 突然,他一转头,看着正朝他望来的叶弘泽,脸色大变,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讨厌!这个家伙怎么也跟来了,长得……哼,就是比他好看一点点而忆,他也不用怕的。 小十三一仰头,个子不高,但气势却不能输! “叶弘泽见过十三皇子!”弘泽神色淡淡的一礼。 “你姓叶?你是叶国公府里的什么人?”小十三眉头一揪,这人上次明明是个杂耍的,可此时这气度,这衣着,却分明不是个普通人,明显就是京城权贵之子。 “叶国公正是家父!” “啊,你是国公府的世子?” 小十三大惊,虽然他年幼,虽然他很少出皇宫,但京城里的权贵之家是他们这些皇子必须的课程,所以他不仅知道得一清二楚,更对那些各家的奇闻怪事更加好奇。 对于国公府的小世子,他在三年前便了解过了,当时小世子的事情可是他每晚睡前必听的趣事,一连听了一个月都没有厌。 后来还曾派人去打听了叶弘泽当时的现况,回来的人说他从了兵,每日操练,身体强壮,身边人也没有什么特别之事。 当时他还非常失望,明明是鬼煞之体怎么能这么平凡呢? 应该走到哪都带着鬼气,阴气森森,这样才不负他的盛名? 所以此时,当叶弘泽一报出家门时,小十三当场便傻了眼。 第九十五章 有仇报仇 以前天天听着的传奇人物现在就站在他面前,真让他的小心肝有些兴奋。 “哦,那你上次就是骗我的,还说你是苏姐姐的表哥,骗人,你根本就不是!” 看着叶弘泽点头承认了身份,小十三马上反应了过来。 上次在德胜楼里,他就是因为叶弘泽端着的那盘火才打赏了一百两,这样深刻的印像,他怎么可能忘得了。 “上次因不知皇子身份,所以臣有所隐瞞!”叶弘泽大方承认。 你自己都没亮身份,凭什么说我? “是吗?呵呵……呵呵……” 小十三与他对望,心中警铃大响,看来这个叶世子是个强大,绝对的大强敌啊。 他转过头,来到苏柔阳的身边:“苏姐姐,你们别伤心了,我带你们去我屋里玩,那里有好多的好东西,保管你们都喜欢!” 想要讨好苏姐姐,她的弟弟妹妹自然也就是他的弟弟妹妹,小十三是个人精,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嗯,好!” 苏柔阳抺了把泪角的泪,站在这里哭成一团确实不像话。 一行人向屋中走去,很快宫女们重新上了茶水点心,全都是小十三平日里喜欢吃的。 “你是叫小月吧,这个风筝送给你,这上面的鱼是我额娘亲手画的!” 小十三将一个七彩的鱼形风筝递了过来。 “谢谢!” 苏小月道着谢,大方的接过,她虽然不知眼前的小男孩是什么身份,却知道这里是皇宫,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贵人。 如果是她一个人在此,她一定会很害怕,可是现在有二姐在她身边,她便觉得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这人给你,这个玉麒麟是太后祖母送给我的,我现在送给你!”小十三小手抱起就往承平怀里送。 “这个我不能要……” 承平必竟是男子,刚才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知道眼前这个微微有些胖的小男孩,是皇上的十三皇子。 而且这么大一尊玉器也实在是太贵重了。 “我送出的东西你怎么能不要呢?快拿着吧!”小小年纪的十三脸一板,倒有了他独有的气势。 他这里像这样的东西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平时他一生气随手都要砸两个才舒心,根本不算什么贵重的。 “拿着吧,等回去后回礼就行了!”看着承平向她望来,苏柔阳笑着点头。 “谢谢十三皇子!”承平嗯的一声点头。 “承平,你们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一直都被关在大牢吗?有人责打你们吗?” 虽然眼下并不是非常好的谈话环境,但苏柔阳仍然忍不住想要知道,自从她离开三里村,这半大月来小月他们倒底都经历了什么? 听到苏柔阳的问话,小十三也放开想介绍的玩具,好奇望来。 眼前这两个比他还矮上半个头的小家伙们,真的是刚从牢房里放出来的吗? “二姐不用担心,我与小月一直受唐爷爷的保护,没有人打我们,在牢里关着的时候,他们对我们也客客气气,只要唐爷爷的要求,他们基本上也都会去照办,后来我们被押到京城这里后,桑爷爷也来了,他也陪我们一起住进了牢房,后来,他一住进来后,突然来了好多大官来看他们……” 苏承平说起了这些日子的经历。 当初他与小月被押走时,他确实即担心又害怕,因为青平镇的牢房又脏又臭,他们住在一间潮湿又闷热的小牢房里,一整天都没个人过来问他们情况。 后来,唐老便一直吵闹,一会儿说肚子痛,一会儿就说头痛,让他们一直用力的拍打牢门,直到晚上半夜后,终于有人来给他们点吃的。 但是对于唐老的身体却也只看了一眼,并不理睬。 如此第二天,同样如此,闹腾了两天的几人累得一身的臭汗,承平与苏青几个孩子还行,唐老年纪大了,闹了三天后,便真的便病倒了。 承平几人非常焦急,更加用力的拍打起牢门,可是根本没人理他们,只到第四天,天一亮,他们便被重新押上马车,直接赶到了京城。 到了京城的一间大牢里,唐老发起了烧,牢中的狱卒倒是好上一些,请来了大夫还煎了药,服了药后的唐老身体略好后,想不到桑老也进了牢房。 他一来,便一屁股坐到了唐老的身边,不一会儿后,一个接着一个的官员来到牢中看他们,他们全是京城中的要员,一个个全都是来请桑老出去的。 可桑老就是不出去,说他不能一个人走,要走小月他们就得一起离开才行。 可是,这大牢里的人是为什么抓进来,又是谁的命令他们一时也无从得知,就算他们是朝庭命官,也不能随便让犯人离开啊。 于是,情势又僵持起来,好在没多久,突然有个太监来到了大牢,正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南一。 南一只露了个脸,便直接将几人接到了皇宫,然后在清宁院里住了下来。 唐老的病很快在御医的诊治下康复,而皇上没事时,也会过来与两位老人下下棋,喝喝茶。 唐老与桑老都是三朝的名人,天知天文,下知地理,几日的相处里,皇上深受其德。 他吩咐宫人们要尽心照顾几人,而也让桑老他们不必担心,说苏柔阳很快就会来接他们回去。 刚才,原本桑老他们是与小月他们一起来见苏柔阳的,但路上听说刚才那位老太傅受了伤,于是才转道去看望老友。 “唐老真是受罪了!” 苏柔阳心中感激,如果没有唐文尘跟着小月他们,小月他们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她真的不敢想。 还有桑老,不顾一切的跟到了京城,更亲自一起住到牢中,这感恩情,她不知道要怎么回报。 “你们犯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关进大牢?”小十三突然问了一句,她们不都是平民吗?又都是些小孩子,会犯什么重罪呢? “哼!” 苏柔阳目光一寒,有恩的要报,有仇的她也一定不会放过。 魏王,我们的仇结下了,你所给予的这一切,我苏柔阳一定会还给你! 这时,唐老与桑老一起走进殿中。 第九十六章 平安聚 “呀,小丫头你果然来接我们了!” 唐老被桑老扶着走进来,一眼看到苏柔阳。 此时的他一身青色锻衣,灰白的两鬓露出几丝白发,原本微胖的身体现在有些虚弱,下巴尖了些,明显比以前瘦上了三分。 “唐老!桑老,大恩不言谢!” 苏柔阳起身,感激的望向两位老人。 “唉你这是做什么?小丫头,你还叫我们唐老?是不是该换个称呼了?” 唐老亲切一笑,眼角的皱纹全堆在了一起。 “是啊,你这称呼可真是太见外了!” 桑老同样望来,几日奔波,说不累那是骗人的,好在一切努力没有白费。 现在他望着面前的苏柔阳,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承平和小月,他安全的送到了苏柔阳的手里! “唐爷爷!桑爷爷!” “诶!阳阳真乖,哈哈哈!我老唐也有孙女啦!”唐老应了一声,哈哈大笑。 “不是你一人,老鬼不要太得意!” 桑老难得的没有跟他争,两人一起笑着开心不已。 “唐爷爷,您快坐着!”小月上前帮忙扶着唐文尘。 “嗯,小月乖……哦对了!” 唐老正要坐下,突然望向一旁的小十三,他眼睛一瞪:“你是十三皇子?就是那个把汉青打得流了血的小皇子?” “呃……是,是我!” 小十三脖子一缩,被唐老的气势吓着了。 “老唐不得无礼,陈桑与唐文尘见过十三皇子,刚才臣等老眼昏花,未给十三皇子见礼,还请皇子赎罪!”他拉着唐老一起行礼。 “快请起,两位老人家年迈体弱,十三实受不起两位的大礼!”小十三上前两步,虚扶住桑老。 身为皇室子弟,该有的风度,他还是做得有模有样的。 “来人,赶紧上茶,然后通知厨房,中午备一桌清淡酒度,本皇子要在此宴请几位老人家!” “不必了!我们回家吃。” 唐老一听,打断十三的话,他可不想再在皇宫里吃饭了,一点也比不起苏柔阳的手艺。 苏柔阳见此,笑道:“确实不必麻烦了,等我安顿好后,再来看你!” “这……那行,那今天你先出宫,明天上午再过来!你现在住哪里?”这里人太多,确实不太放便与苏姐姐玩,所以十三倒是很快答应。 “北华街的静园居!”叶弘泽说道。 “嗯,那行,你们去吧,我知道地方就行了!苏姐姐,你明天一定要来哟!我会派人去接你的!” “好!” 说到这个份上,苏柔阳也不好再拒绝。 于是,一行人告辞了十三皇子,向宫外而去,唐老身体太弱,小十三还专门为他传来了软轿,对于众人可谓是体贴万分,给苏柔阳的心里赚足了高分。 出了皇宫,众人转坐马车很快回到了静园居。 众人都有些疲累,吃了午饭后,纷纷睡起了午觉。 苏柔阳自然还不能睡,眼下等待她的事情还很多。 虽然小月她们这次并没有事,但并不代表魏王就已经放弃了。 皇上在皇宫里,一字未提魏王,小月她们的这次牢狱之灾全由魏王引起,可是,事情皇上只是将小月她们放了,却未说以后会怎样? 是不是魏王再也不会找她的麻烦? 可以她看来,不管是她炸伤魏王,还是这一次的毁了他的银矿,魏王他都不会放过她。 两人之间的仇恨已经拉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在魏王的心里,她苏柔阳就辰王的人,不管她站不站队,都是一样。 所以,对于魏王,她现在要好好的提防,反击不是一时做得到的,唯有防。 一想到有这么一个猛虎般的敌人正对她虎视眈眈,苏柔阳的心便不能安宁。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想出办法,解决这个麻烦! 其次,还有辰王,上次在矿地之时,辰王看她的眼神便有些不对,特别是在弘泽来了后,眼里不时闪过阴沉的光。 她推测辰王与弘泽以前多半有着过节,要不然他不会看弘泽那样不顺眼。 明明是弘泽带人来救了他,可辰王却根本不领悟,要不是看在老国公的面子上,甚至于连声谢都不肯说。 倒底是才能样的恩怨让他们成了这样? 第一次在德胜楼相见时,那时辰王连认都还没认出弘泽,说明他们的恩怨不是近期而是很久以前了? 苏柔阳暗暗想着,怎么想,也想不到,引起辰王对叶弘泽不喜的原因其实就是她。 辰王对苏柔阳惜才想要收为已用,可是苏柔阳根本不买他辰王的帐,直接拒绝了他。 而在几次的相处中,苏柔阳独特的个性不知不觉吸引了辰王的心,他对苏柔阳产生了别样的感情,可这份感情太淡,淡到跟他的大业相比,几乎察觉不到。 所以,苏柔阳也没有察觉,唯一看出来的人,只有叶弘泽。 当然,叶弘泽不会对苏柔阳说,就算说了,只怕苏柔阳根本相信不了。 不管怎么样,辰王算是对叶弘泽不喜了,而苏柔阳虽然不是他方的人,但在外人眼里,却已经打上了辰王的标签。 这才是她真正头痛的地方。 得想办法改变这处境,否则将会对小月她们非常不利,会让她们的生命随时处于危险之中。 窗外人影晃动,几人走进屋中,正是苏青与苏紫两人。 “都坐下吧,这几日辛苦你们了!” 苏柔阳收回思绪,让他们两人坐在一旁的锦凳上。 “姑娘客气了,这是奴婢们该做的事!” 苏紫一脸严肃,苏柔阳买下了她们,给她们饭吃,教她们学艺,这份恩情她一辈子也还不清,哪有谢的道理? “不错,保护公子和小姐是我们的责任,主子旦有吩咐,苏青万死不迟。”苏青同样正色的道。 苏柔阳叹了口气,好吧,她原本想着她们还小,让她们就叫她姐姐就好,想不到苏紫是叫她姑娘,这是按着大户人家府里的规矩叫的,听在她的耳中,真是有些不习惯。 而苏青倒好,直接叫她为主子,嗯主子听着虽然不错,但一股深深的奴隶气息扑面而来。 感觉她面对的好像不是两个小孩子,而是她以前培养的杀手。 第九十七章 心虚吗 看着对面的苏紫和苏青,苏柔阳深深的怀疑,难道她真的是在往杀手的方向培养成两人吗? 想要培养出优秀的杀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初,她也只是想了想,并未真的决定。 看来她要好好的想一想了,好好的为她们想出一条出路来。 “嗯行了,我知道你们的忠心,这一次你们护主有功,这是赏给你们的银子,这两天我会留在京城,你们在府中无事时可以出去逛一逛!” 苏柔阳将两绽十两的银子分别递了过去。 “这……”这也太多了吧,十两银子啊,可不是小数目。 “接着吧,看到喜欢的就买下来,还可以买一些喜欢的书,带回去大家可以一起看,京城物贵,十两也买不了什么东西。”苏柔阳笑道。 “谢主子赏赐!” 两人一听不再拒绝,欢喜的收了起来。 “对了,趁此机会,你们也可以想一想自己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情,这次回去后,我会安排你们分别的学习与训练,专攻其中的一样,比如精攻医术,或是毒术,或者喜欢经商的可以学算术等等等等!” “专攻一项?” “不错,术业在于精而不在于多!” 苏柔阳的话,听得两人有些惊讶,按她们所想,她们是主人的奴隶,要学什么,要做什么,主子直接吩咐就好,哪有询问下人意见的。 “这事不急,你们先好好想想,去吧,现在无事,你们也去休息吧!” 看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模样,苏柔阳挥挥手,让两人退了下去。 丫环静秋送来茶水:“姑娘,喝些冰糖菊花,您也午睡会吧!” 她将一杯黄澄澄的冰菊放在桌前,丝丝凉气飘散,带着幽心的菊香,让人神清一爽。 “谢谢!” 苏柔阳揉了揉眉心,她也确实有些累了,但她还不能睡。 答应了要给皇上写一份报告,关于榨油她前世只是听说过,具体要如何操作却不知道。 青平镇的县主可不是白送的,她得好好的做出事情来让皇上觉得所赐非人,只有体现了她的价值,她才能在这里站得稳。 之前她还想着不出头,将火药都推到唐老的身上,可是,她现在心里隐隐觉得,退缩其实并无用,因为她的敌人是当今皇上最得力的魏王,不是一般的角色。 “你家少爷呢?” 冰菊入口,丝丝甜意充满了整个味蕾,带着冰凉,十分舒爽。 “少爷在书房!”静秋垂目。 “哦,那我去找他!”苏柔阳放下茶杯,向外走去。 身后的静秋欲言又止,拦出去的手伸了伸,最后还是无声的收了回来。 少爷在书房里,最不喜人打拢了。 她跟了出去,慢慢的走在苏柔阳的身后,心中惴惴有些不安。 她这是怎么呢? 少爷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她应该好好的服侍才对,却为什么要难苏姑娘呢? 静秋咬着嘴唇,心中挣扎,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提醒,但短短的百十步路转眼即道,她这一犹豫,苏柔阳便已经来到了弘泽的书房前。 书房门紧闭,看不到里面的人,更听不到一丝的声音。 “弘泽你在吗?弘泽……阿泽?” 苏柔阳推了推门,没推动! 难道在睡觉? 苏柔阳凑过去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回过头:“静秋,你家少爷真的在里面?” “是啊……刚才还在的!”静香有些心虚,心脏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是吗?刚才还在,那现在肯定也还是在的了。” 可怎么不开门呢? 苏柔阳举起手正要敲门,突然房门打开,一脸冷峻的叶弘泽出现在门前。 “何事?” “里面是谁?” 看着弘泽挡在门前,苏柔阳好奇的向里望去。 屋里明明有人晃动,她还看到了一片裙角,那闪亮的颜色分明是个女子的衣服,难道屋里藏着个美人儿? 想想也是,弘泽可是国公府的世子爷,身份尊贵,想讨好他的女子一定非常多,他现在来到自己的别院,那些听到消息的自然会凑过来。 只是,她真的好好奇,能被弘泽接受的女子倒底是什么样子呢? 温婉的?艳丽的?还是说大家闺秀模样的? 越想她琥好奇,伸长着脖子往里瞧。 “你看什么?里面没人,只有北炎在!”弘泽手一伸,抓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再往前。 “骗人,屋里明明就藏了个女人,啧啧啧……阿泽,你也会金屋藏娇哦,小心我下次告诉你祖父,你今天才十七吧,还未成年哦!”苏柔阳捂嘴大乐。 “你胡说什么?” 弘泽一头黑线,气得嘴巴都要歪了:“我哪有藏什么女人?再说我十七岁早就成年,没成年的是你,十三岁的小毛孩!” “哼!狡辩无用,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有个女人在你屋里,你即以成年,那为什么还怕我看见?分明就是心中有鬼,自己心虚!”苏柔阳错开身,就要从他腋下钻过去。 “说了没有!” 弘泽岂能让她进去,身形一闪再次挡在了她面前。 两人瞬间动上了手,一个要进,一个要拦,左突右闪,打得不可开交。 一旁的静秋完全傻了眼,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苏姑娘闯了少爷的书房,少爷虽然生气,可苏姑娘根本不怕他,反而一再的要往里闯,这要是平日里,有人私闯这里,不用少爷吩咐,北炎早就将人丢了出去。 可现在,少爷亲自出来解释,可苏姑娘根本不听,一心要往里闯! 这是怎么回事? 敢跟少爷动手的女子,她静秋算是服了,这位苏姑娘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正当她想着少爷一定会狠狠的教训苏柔阳一顿时,很快,她又傻了眼。 只见苏柔阳突然脚下一崴,身体向后倒去,弘泽一见大手一搂,向她抱来。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寒光闪来,弘泽眼睛一闭,苏柔阳趁此时机,一扭身窜进了屋里。 “哈哈……我进来啦!” 她一吐小舌头,向屋里望去。 第九十八章 嫁给我,你可愿意 只是下一眼,她眼睛大睁,怔怔的望着屋子里挂着的七件彩衣,惊诧得合不拢嘴。 “就跟你说屋子里没人,现在相信了!” 弘泽大步进来,直接挡在了桌案前。 “咦……这这画上的人……是我?” 桌案上放着几幅画像,墨迹未干,分明是刚刚才画的。 只见画上一位女子,巧笑嫣然,身着一身绿色绣裙,一脸的灵动可爱,那眉眼,那嘴角的酒窝,分明就是苏柔阳。 苏柔阳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挂着一套跟画像上一模一样的绿裙,愰然大悟:“你是在给我选衣服?这些衣服都是给我准备的?” 弘泽点头:“嗯,你不是说要陪我回去吗?总得给你选套像样的衣服,即然你来了就看看,你喜欢哪一套?” 叶弘泽轻哼一声,让开身,算了,原本想给她个惊喜的,可这丫头竟会突然来了,即来了那就让她亲自选吧。 北寒带回来的这七件,他本想把每件都画下来,如此就能知道她最适合的那一套。 “每一套都好看!这件绿的好美,这上面的珍玩是真的吗?这套粉的好仙,穿着一定像个仙子一样,还有一件白的,哇,这真的是给我穿的吗?感觉就像公主的衣服一样……” 苏柔阳从每一件衣服前走过,又是摸,又是贴在脸上,兴奋得小脸通红。 对于美丽的服饰,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挡其诱惑,苏柔阳同样如此,前世的她对于衣着可是十分讲究,不说要穿多贵的,但一定会是好的,美的,她即喜欢又非常漂亮的。 “喜欢就全都定下来!” 弘泽想不到她的反应这么大,早知道她这么喜欢衣服,他早就带她去买了。 “真的吗?谢谢阿泽!” 苏柔阳闻言,抱着彩衣扑过来就是一口亲在他脸上。 “说过的话要算数,这七件我全都要!” “嗯……好!” 弘泽坚难的出声,一股热气从心底往上窜来,耳朵根子全红了。 一旁站着如根木头的北炎无声的咽了口唾沫,转身带上房门走了出去,他看到站在屋外的静秋。 目光瞬间转冷:“今天你做错了,主子不是你可以妄想的!” 府里规矩严格,静秋的小把戏,北炎一眼便看穿了,不仅是他,想来主子也早就动悉。 “我我……” 静秋一下子软倒在地,泪水一滴接着一滴的往下落! 她真的做错了吗? 她只是带苏姑娘来到了主子面前? 主子明明是那样的高兴?她怎么能算错呢?这一切全是她的功劳啊! 静秋无声呐喊,只可惜,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只有一阵阵欢快的笑声不断传来…… 屋子里,苏柔阳得到弘泽的肯定,立即欢呼起来,她开心的取下那件绿裙:“喂,借你屋子一用,不许转过来啊,我现在就去试试!” 书房后还有一间屋子,里面铺着一张小床,苏柔阳抱着裙子走进去,开始换衣服。 即是为她准备的衣服,哪用得着用画像来试?直接喊她来当面试穿不就得了吗? “柔阳,我还是先出去吧!” 隔着一道珠帘,弘泽站得笔直,身体微僵,细纱的锦衣在穿动着发出声响,明明是那样细小的声音,听在他耳中却是那样分明,更令他一动也不敢动。 “不用,我已经好了!” 门帘晃动,苏柔阳从里面走出来,扯着身上的衣服,小嘴嘟起。 “我是不是穿错了?怎么不对劲呢?还有这一件是穿在哪里的?” 明明是夏季的衣服,怎么就里面套着三件呢?刚才她从外看还是轻柔的纱衣,可时去穿时才知道,竟然一件套着一件,足足有三层。 “这个……应该是最里面的!”弘泽看了眼她手里拿着的一件白纱。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也就相当于是打底的呀,不过这天气这么热,还是免了吧,就这样穿也一样……” “那可不行!”弘泽立即反对。 “为什么?” “因为……因为!这样太不成提统了,你手臂和脖颈都露出一大块了!”弘泽瞧了她胸前一眼,又赶紧转开。 “哈?这样还算露啊?我都包得像个棕子了……咦,阿泽,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你不会是在害羞吧!” 苏柔阳嘻嘻一笑,去碰他的脸。 弘泽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目光灼灼:“柔阳!” “嗯!” “你为什么在我面前换衣?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吗?”弘泽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目光中更带着期盼。 “不知道。” 苏柔阳无语的看着他,什么叫在他面前换衣,她明明与他隔着一间屋子,她在里屋,他在外面,哪来的在他面前啊? 弘泽不为所动,目光柔情深深,更带着激动:“那我告诉你,这意味着你今生都是我的人,你以后只能嫁给我,你可愿意!” “噗!” 苏柔阳推开他:“什么我是你的人?阿泽,你不会是在暗恋我吧?难道你以为给我送了几件衣服,我就高兴得嫁给你了?那我可得告诉你,如果这样,衣服我还给你,我对姐弟恋可没兴趣!” “不是因为衣服!” 弘泽哪能让她逃开,大手一伸将她搂进怀里:“之前你救了我,当时就说要我做你的相公,后来,我不仅看过你的小脚,我更看过你全身,现在你又与我同一屋中换衣,这样的举动,清白已毁,你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 “切!就因为这个吗?” 苏柔阳一脚踩在他脚背,趁他受痛将他推开:“只要你不说,谁会知道?所以你就别乱想了,我说过我不喜欢姐弟恋了,如果以后你还想我们继续做朋友,就别再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她夺过他手里的白衣,转身进了里屋。 弘泽咬着牙,一脸的铁青:“什么是姐弟恋?” “说了你也不懂!”苏柔阳在屋里没好气的回答。 “那你……那你刚才还亲了我?分明就是喜欢我!”弘泽不死心。 “喜欢是喜欢,但不是想要嫁给你的喜欢,而且亲一下脸算什么?只是我高兴时喜欢这样做而已,我还天天亲小月和承平呢?” 第九十九章 喜欢就都留着 苏柔阳换好衣服挑帘而出,好好的一件高兴的事,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我可告诉你,我只是当你是兄弟,可没当你是男人,你要是再胡说,我可不理你了!” “兄弟?我吗?”弘泽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被一个小丫头说是兄弟,而且还是他喜欢的人,他是该哭还是笑? “那当然,要不是兄弟,我才不会与你亲近呢?好了好了,别再说这些了,你帮我把这套粉的和黄的取下来,我再试试!” “哦!” 弘泽应了声,默默转身。 好吧,他也许太心急了,她只是一个才十三岁的小丫头啊,他现在跟她说这些,当然会不理解了。 嗯,一定是这样,叶弘泽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衣弃。 必竟她还是喜欢他的不是?刚才还亲了他,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她喜欢与他在一起就行。 这丫头年纪太小,不懂自己的感情! 这样一想,弘泽的心情慢慢变好了起来。 “好了别不高兴了,你可是我在这世间最信任的朋友呢。” “真的?” “当然了,而且除了承平外,我也没亲过别的男子,你算第一个!” “呵呵!我就知道是这样!” “好了,你快看看哪个颜色更好看?” 苏柔阳不断的将衣服摆在身前,转着圈儿让弘泽帮她选。 “你去试吧,只有试过了才知道。”弘泽将她推向里面。 即然在她心里,是可以在他面前换衣服的,那他就一直呆在这里,一辈子都赖定她,看她以后还有什么话说? 打定主意,苏柔阳很快换好衣服,然后在弘泽的帮助下,帮她整理,帮她束腰,更帮她挽起长长的头发,两人一直忙活,累得一身的汗。 最后,苏柔阳终于选定了三套衣服,一套绿的,一套黄有,和一套淡紫的。 这三套衣服全是素雅的式样,长裙飘飘,气质若仙,与苏柔阳的甜美可爱十分般配。 “你再看看这些首饰,有喜欢的吗?”弘泽将一个锦盒打开。 苏柔阳穿着一身黄裙,坐在椅子上喝北炎送来的西瓜汁,一眼望去,立即坐了起来。 “这是北炎刚送来的?哇,好漂亮!” 苏柔阳的面前,摆放着三盘亮晶晶的首饰,一盘是银的,一盘是珍珠,最后一盘是翡翠白玉。 每一样都精巧别致,银的素巧,玉的透亮,珍珠的更是十分可爱,全都是适合苏柔阳这个年纪的精美首饰。 难怪以前弘泽会说她在河里摸的都是拉圾,跟眼前的这些比起来,那些不正全是拉圾吗? “都喜欢!”苏柔阳眉眼弯弯,将锦盒抱在了怀里。 “那就都留着!”叶弘泽大手一挥。 “全送给我?”苏柔阳疑惑望来。 “嗯!”只要你喜欢,我就心满意足了。 “不收银子?”苏柔阳还是不确定。 “当然!”弘泽笑了起来,眼前的人儿就像一只护食的猫,怎么看怎么可爱。 “你确定?” “确定!” “那你可不许再说什么嫁不嫁的胡话!” 苏柔阳紧紧的盯着他,他这是想用蜜糖灌她?她可不上当。 “行!我不说!我们只当兄弟!” 弘泽哈哈一笑,伸手把她勾在怀里:“好兄弟,这下你放心了吧,以后想要什么,仅管跟为兄说!只要你喜欢的全都送给你!来,叫一声兄长听听!” “啊,要怎么叫?” 感受到肩膀上的大手,苏柔阳觉得她好像有什么事情弄错了。 “嗯……就叫泽哥哥吧!” 弘泽凑过来,在她小脸上一啄。 “不要,好恶心!” 苏柔阳连连摇头,却没推开他,更没感觉到被亲有什么不对劲。 “那……阿泽哥哥?” 弘泽握着她的小手,又啄了两口,嗯,他的柔阳好香,肉儿嫩嫩的,甜甜的,真好看。 “也不好,我还是叫你阿泽吧,这样更方便些!” 苏柔阳将他推开,这热的天,凑在一起真是热死了。 “我走了,这里好热,这些首饰我带回去了,衣服你订小一号的就行,刚才的都有些大了……哦对了,这三幅画我也拿走,画得真好,我要挂起来呵呵!” 苏柔阳把首饰盒子抱在怀里,又去拿桌上的画。 “我帮你拿!” 得到夸赞,弘泽心里甜丝丝的,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美好,他的眼里,他的心里只有眼前柔软的小小身影。 也只到此刻,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心意。 他是喜欢她的,很喜欢很喜欢…… 两人一起出了屋子,刚回去把东西放下后,下人来传,说宫里来人了,是来传圣旨的。 院外,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人,唐老桑老还有小月与承平,他们所有人全都穿戴整齐,迎接着太监南一公公亲口念读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兹苏家有女柔阳,温婉聪慧,忠君爱国,屡立奇功,更不辞辛劳,于夜晚仍不忘心念国事,朕心甚慰,特着封为青平县县主,另其身姿矫捷,武艺高强,特准许每五日进宫,教导十三皇子强身健体……钦此!” 南一高声念了一长串的话,苏柔阳只听明白了两句,一句是皇上封了她为县主,另一个就是让她每五天去陪小十三玩一次。 果然还是五啊,她还想七天去一次的! 其他什么忠君爱国,什么武艺高强,她可没觉得自己真是这样?不过全是夸她的话,她听着都喜欢!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呼万岁后,众人起身,纷纷向苏柔阳道喜。 “小丫头你当官了?啊哈哈哈,今晚你可得请客,让我等好好的酒一杯!”唐老第一个大笑了起来。 他的眼光就是不错,自从跟了苏柔阳后,那可是天天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每日里舒服快活。 “你就知道吃,柔丫头哪一顿少了你吃的!”桑老瞪着他,这么好的时刻,这老小子嘴里还只念叨着吃,真是太没品味了。 “恭喜二姐!”承平和小月纷纷上前,看着金灿灿的圣旨,即好奇又惊喜,怎么她们的二姐就做了官了?她们不会是在做梦吧? 第一百章 苏县主 “恭喜姑娘,恭喜县主!”苏青苏紫两人齐声恭贺,院子里的下人们也全都笑着说着好听的喜庆话儿。 院子里瞬间一片喜悦,弘泽眉头轻皱,从怀里摸出一张百两的银票,皇上怎么会突然封苏柔阳县主,难道是因为火药之事?刚才他也忘了问她,她见皇上两人倒底说了什么话? “南公公,辛苦了,今晚就留下来喝杯水酒吧。”他不动声色的将银票塞进南一的手里。 “唉呀叶世子真是太客气了,心意奴才收下,这酒就免了!”南一嘿嘿一笑,凑近几分道:“世子不必担忧,苏县主是个聪慧的,皇上欢喜着呢。” 弘泽闻言笑道:“多谢公公提醒!” “客气客气,苏县主,明日记得准时进宫,奴才我就先告退了!” 南一轻轻点头,苏柔阳这丫头他十分看好,懂进退,人也聪慧,现在得了皇上和十三皇子的看中,以后必定前程无量。 “多谢南公公!请代我谢过皇上,我一定会努力做事,不负皇上重望!”苏柔阳一拱手,英气飒爽。 “嗯,皇上果然没有看错人,那我等便静等县主的好消息了!” 说完,南一带着人离开,叶弘泽一直将他们送到了院门外。 “苏丫头,你倒底答应皇上了什么?是火药吗?配方不是交上去了吗?”唐老好奇的问道。 “是啊,怎么又成了十三皇子的教习?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桑老也望过来。 “我正想着等你们睡醒了再告诉你们的!走,我们去屋子里说,苏青,你们去买些酒菜,晚上咱们好好整一桌!” 苏柔阳带着大家往屋子里去,弘泽从外面走来,说道:“不用再去准备,晚饭我已经订好了,等会直接吃就行!” 他跟着大家一起走进厅中,所有人都盯着苏柔阳,等待着她的下文。 “事情是这样的……上午我见了皇上,皇上说十三皇子因为我一直吵闹,说宫里没有一个像我这样会做菜的人,更没有一个像我一样会玩的人,所以,皇上让我去给他做点吃的再陪他玩一玩,可我一想,我也不能总是陪着个小孩子玩,于是就建议十三皇子跟我学着强身健体……” 苏柔阳说了起来,大致的讲了成为十三皇子教习的原因。 等她说到县主的封赏时,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呆住了。 唐老第一个瞪圆了眼珠子:“苏丫头,你这是开玩笑的吧?豆子里哪有油?你怎么能跟皇上这样胡说?这可是欺君大罪,是要砍头的!” 他的脸一下子急得通红,因着前几日生病,这一激动,此时身体都有些摇晃起来。 “唐爷爷你别着急,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豆子当然能榨出油,我以前天天都吃豆油,肯定是行的!” 苏柔阳连忙上前安抚,又倒了一大杯的热茶放到他手里,看到他渐渐缓和了些,才放下心来。 “如何榨?”唐老深深的呼了两口气问。 “这个要慢慢研究……方法我已经想到,只是还在实验中!”苏柔阳想了想说道。 “你真的有把握?” “嗯!” 看着苏柔阳肯定点头,唐老也不好再说什么,但他的脸色还是有些白,对于豆子榨油一事,深表怀疑。 一旁的桑老拂了拂胡须:“豆子榨油并非不可能!我以前似乎在什么书见过,时间太远一时记不清,但柔丫头说能行,我相信肯定还是行的,老唐,你不必过于忧虑,要相信柔丫头的本事,只要用心研究,这世间哪有成不了的事?” “哼,你说得倒清松?” 唐老瞪他一眼:“我就知道这个县主没那么好当,虽说只是个官位,连品阶都没有,但好歹是皇上亲封的啊,说出去那也是光宗耀祖!原来竟是要下这么大的本钱!” 唐老一脸的不满,本来他对朝庭就没有好感,现在苏柔阳也搅进了其中,想退是退不了的了,想想那些尔虞我诈的事情,他就觉得头痛。 弘泽自然更担心苏柔阳,但他也更相信她:“柔阳,你有几份把握?” “嗯……五分吧!” 看着众人一致的担心模样,苏柔阳也不好说什么大话,豆油肯定可以从豆子里榨出来,但如何榨?她也确实没有把握。 “行,五分已经足够,皇上只是许了你县主之名,却并未提榨油之事,这说明他也并不十分相信,所以,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慢慢炼制就行,就算以后失败,皇上也拿不出明面的东西来罚你!而你还是十三皇子的教习,只要十三皇子为你说几句好话,此事安全渡过也不是不可能!” 弘泽一针见血,说出了苏柔阳现在的现状。 无论如何,只要有他在,他一定要保她周全! “哦!” 苏柔阳应了声,怎么都不相信豆子里有油呢? 看着大家都担心的神色,苏柔阳现在也不好再说什么,一切就等她实验成功用事实说庆吧。 “行了,柔阳成了县主,又成为了十三皇子的教习,这是两件大喜事,走,酒菜以备齐,唐老桑老这边请!” 弘泽站起身,将众人请向偏厅里的一张大桌子前。 桌子前此时以摆满了各类美食,有鲜鱼,有烧鸡,有香卤牛肉,更有开味的十几道烧制菜肴,配上一壶桂花酿,香气扑鼻,引得众人口水直流。 “看来今天咱们有口福了哈哈,我先自饮一杯!” 唐老喜滋滋的倒了一杯,一口饮下,哈出一口酒香。 这些日子,他先中关在牢里,后又病得不轻,已经半个月没沾酒了,此时一见之下,他哪里还忍得了。 苏柔阳正想劝阻,叶弘泽对她摇摇头,扫向桌边的酒。 苏柔阳心中一动,难道是酒动了什么手脚? 弘泽不是粗心之人,应该是知道唐老喝不得酒的,可他即然敢把酒放在这里,说明这是唐老可以喝的。 如此一想后,她便不再说话,与众人一起围坐了下来。 “唐爷爷,我敬您一杯,祝您身体早日健复,壮如青松!”苏柔阳倒了杯酒,闻了下后,举杯敬向唐老。 第一百零一章 哪里都好看 “好好,苏丫头就是会说话,壮如青松哈哈哈!”唐老欢喜的与她一碰,两人一口饮下。 香辣的酒液滑入喉间,苏柔阳轻轻一笑,果然是清酒,淡而甜香,只要不多喝,应该不会伤身。 她看向对面的弘泽,两人相视一笑。 即然敬了唐老,苏柔阳自然也不会忘记桑老,她再次举杯,一一感谢在坐的人,就连承平都与她碰了一杯。 一番酒水下来,桌上的气氛热闹了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唐老喝了五六杯后,苏柔阳便有意的让他多说话,少喝酒。 不管是在牢中的事,还是在皇宫里的事情,在苏柔阳有意的引导下,他说得是开怀不已。 “苏丫头,我跟你说,榨油的事你不用担心,你知道吗?这几天我们呆在皇宫里,那可是皇上的贵宾,他一有时间便来找我下棋……哈哈,你别看我这个样子,我的棋可是下得非常好的,除了尊师,这世间无人能敌……” 唐老必竟身体才好,几杯下肚已经有些醉意了。 “你就使劲的吹吧!还天下第一?你下得过我吗?”桑老将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斜眼看他。 “你?你不是我的对手……昨天你不就输了?所以,苏丫头,你什么也不用怕,就算榨不出油来,还有咱们俩个老的替你顶着!” “是是……谢谢唐爷爷,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吃菜吃菜,这道鸭皮外焦内酥,味道刚刚好!” 苏柔阳不断的给唐老夹菜,只要他话一说完,便赶紧将他的碗装满。 “哦好好……真的个乖丫头!想不到我老唐活了一辈子,还能享到孙儿的福……我我满足了,这辈子都满足了!” 唐老乐呵呵的将鸭肉放进嘴里,吃得是满嘴是油。 桑老听了这样的话,便不在抬杠,唐老的儿子媳妇失踪好些年了,只有一个孙子跟着他身边,可以说是晚年凄凉,同为老人,他哪能不明白这份心酸。 “桑爷爷,您也吃!” 看着桑老有些发呆,苏柔阳给他也夹上菜。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苏柔阳以前还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可是现在,她深深的体会到了老人在家里的重要。 她从孤身一人,到有了弟弟妹妹,现在又有了两位爷爷,不管身在何处,只要与他们在一起,便有了家的味道。 还有弘泽,他确实是个够朋友的好兄弟。 从认识他起,便一直帮助她,跟随她,从不离弃! “阿泽,这一杯我敬你!” “好,一起干了!” 弘泽嘴角勾起,不管苏柔阳如何不承认,可在她的心里肯定是有着他的位置,而且还并不低。 感受到这一点的弘泽,心里充满了感激! 两人的酒杯轻轻一碰,彼此的笑意倒映在对方的黑瞳里,闪亮而欢喜! 这一晚,大家都吃饱喝足,然后各自回房睡觉。 弘泽将有些醉了的苏柔阳往回送,明亮的月光刚刚升起,照在了美丽的人儿身上。 “阿泽……你站着别动,你为什么一直晃?” 弘泽原本扶着她,可苏柔阳突然转过头,盯着他一直看,然后伸出手捧在了他的脸上。 在苏柔阳眼里,此时的弘泽不停的转着圈,在她眼前晃着,她想伸手抓住他,可却怎么也抓不着。 气得她不停的嚷嚷……终于抓住他的脸后,用力的捧着不放手。 “别闹,你醉了,我送你回去睡觉!” 弘泽一头黑线,他长么这大,还从来没被人这样把脸捧起来过,整个嘴都嘟一起,样子丑死了。 跟在后面的两个丫环全都垂下了头,不敢向上看。 “醉?你说我醉了?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醉?你那酒根本就像是水……你看,这是你的鼻子,这里是嘴巴……还有耳朵……咦?阿泽,你耳朵怎么长在脸上?嘻嘻……嘻嘻,好好笑!像个兔子!” 苏柔阳整个人扑到他身上,凑到了他的面前,小手到处点,笑得一脸的兴奋模样。 “……” 弘泽一把将她抱起:“那不是耳朵,是我的嘴巴!” 看来她真是醉得不轻啊,刚才那桌上的酒,唐老身边的那一壶确实掺了水,但其他的可都是真的,这丫头刚才喝了十几杯,不醉才怪。 “啊?原来你有两个嘴巴啊,哈哈哈……好有趣!呃……别晃,呃,我想吐!”苏柔阳突然捂着嘴巴,脸色变了样。 “别吐,等我放你下来!” 弘泽一听大惊,你这一吐不是就全喷到他脸上了,他吓得赶紧将她抱到院边的石桌前,刚一放开她,苏柔阳便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将今晚吃的饭菜全吐了个精光。 “呃……”难听的声音传来,弘泽皱着鼻子,一脸的难看。 好一会儿,苏柔阳才站起来,丫环赶紧送上茶水,给她潄口。 “呼!好累!头好晕!”苏柔阳喝了一大口热水,慢慢的才缓了过来。 “你怎么样?好些了吗?柔阳,柔阳?”弘泽再次把她抱起,看来要早些送她回去睡觉才行。 “我……我要洗澡!” 苏柔阳躺在他怀里,不断的扭动,刚才吐得一身的臭汗,真是难受死了。 月光在她头顶晃动,迷迷糊糊间,弘泽的侧颜映入她眼帘:“阿泽!” “嗯!怎么了?” “阿泽……你长得真好看!” 苏柔阳嘟哝着,小手伸起,滑过他下额,柔软的肌肤带着温热,拂过喉节,拂过面颊,又拂过他微怔的双唇间。 弘泽脚下一顿,低下头,望向怀中的人儿,目光灼灼。 “你真的觉得我好看?哪里好看?” 苏柔阳醉眼朦胧,双唇红艳,吐着酒香娇笑:“哪里都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眉毛也生得好……” “还有头发,为什么你的头发这么黑?我的就像枯草一样……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不如我们换一换吧……把你的黑发换给我,我的枯草换到你头上,嘻嘻!哈哈!好不好……” 她揉着他的黑发,勾着他脖子,似乎想要将他的头发揉成一团乱,又是笑,又是闹的,开心的不得了。 第一百零二章 人不风流枉少年 “行啊,只要能换,我一定换给你!看来我整个人就头发最好看了。”弘泽笑了起来,真是个可爱的丫头。 “当然不是!” 苏柔阳眼睛晶晶发亮,一点他红唇,笑道:“嘻嘻……你最好看的是嘴巴,嘴巴好看又好吃……哦……好好吃的样子哦……” 苏柔阳突然停了下来,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丰唇,痴痴的似乎就要咬上一口。 弘泽一把捂住她的嘴唇,苏柔阳一口亲在他手背上。 “不要,你刚吐了!” 她这是要亲他吗?这丫头真是醉得不轻啊,怎么能在外面做这种事情?后面还跟着丫环呢?真是色胆包天啊,而且还是刚刚吐得稀里哗啦! “呜呜……亲亲,我要亲亲……就是要亲亲!” 苏柔阳一咬他手心,在他受痛之时,一口亲在他唇上,然后大大的波了一声,发出满足的大笑。 “哈哈哈……亲到了……我亲到了!好好吃!” 只是她还没笑几声,突然软了下来,然后在弘泽怀里呼呼睡去。 “真是会闹腾!” 弘泽无奈一笑,佛开她面前秀发,在她额间一吻,然后亲自送回到院子里。 丫环们赶紧准备热水,然后将苏柔阳泡进温温的大桶里,帮她清洗干净后,换上柔软的睡衣。 看着沉沉睡去的人儿,弘泽在床边静静的坐着。 “我的小柔阳,天亮了你可别后悔!” 他轻轻一笑,在她手背上一吻,放下床帘,走了出去。 夜色越来越深…… 京城的夜晚十分热闹,虽以亥时,但处处都还亮着灯火,处处光明。 皇宫中! 皇上夙辰楼放下最后一张奏折,接过南一手里的茶。 “苏家那小丫头接了圣旨可高兴?”他轻轻的呷了口问道。 “那是自然,苏县主高兴得很,当时便让奴才好好的谢过皇上,说她一定会努力做出成绩,报达皇上大恩呢!”南一轻轻揉着皇上的肩膀说道。 “呵,倒是个会说话的,平常人接了圣旨说的都是表面的漂亮话,她倒好,说得实在,难怪十三一直嚷着说她的各种好,确实不一般!”夙辰楼将杯子放下,闭上眼嘴角勾起淡淡的笑。 “十三皇子聪慧,自然一眼瞧出了苏柔阳的不同之处,还别说,奴才刚一听说豆子能榨油时,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信,也只有皇上博学多才,知道这古今天下都少有人知的异事,老奴实在是佩服!” 南一兰花指一佛,向着皇上一拂。 “你呀,这里就咱们俩,别给朕来虚的一套,你就只说,你觉得她有几分成功的把握?” 南一跟在皇上五十年了,是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贴身太监,也只有他,皇上才会用这种口气说话。 可见弘泽下午那一百两可不是随便给的,一般的小太监来传旨,一般好一些的人家也就打发个五两十两的,一出手就是一百两的那是少之又少。 “依奴才看,苏县主把握是有的,看她说话做事一直都是信心十足的模样,只是,苏县主必尽年少,她还没有十五呢,只怕这榨油之事不是那么容易完全的!时间上还得给她充分一些。” 南一的话说得十分漂亮,从事实分析,不偏不倚。 “嗯!你说得不错,朕也是此意,榨油之事只是其一,朕看中的是她的赤诚之心,上午她们离开后,十三便带着礼物去探望了张太傅,还亲自赔礼道谦,说以后会好好读书写字,再也不会胡闹,所以……不管她学实如何,但能教导十三以仁服人,以德服人,这便是她的功劳!“ 说起十三皇子这个他最宠爱的小儿子,夙辰楼甚是安慰。 因为十三不仅去看望了张老太傅,更在傍晚时送来了一份决心书,说他从今往后要好好学习,做一个懂礼孝顺的皇子,再也不让父皇母妃操心了。 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夙辰楼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个皇上,而只是一个父亲,体会到了自己孩子成长的喜悦与欢喜。 天家无情,皇帝之位更是如此! 所以亲情对于他来说,是如此的珍贵与难得。 他虽然皇子公主众多,可真若说到贴心的却没有两个。 现在朝中最得力的就是辰王和魏王,他也想从中挑选一人作为大夙的太子,以定朝钢。 可选定太子何其容易,事关国本,容不得他慎之再慎,轻易不会下决定。 五十出头的他,两鬓已染灰发,望着橙黄的烛火。 夙辰楼也在盼望着早日能定下太子! 辰王做事沉稳,博学多才,但性子有些优柔寡断!遇大事时总有些摇摆不定。 魏王处事严肃,足智多谋,可性子却有些急燥,急功进利,喜大贪功! 成年的皇子只有他们两人最是出色,可若真要定下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皇子们本身的条件是一方面,其母族和朝中大臣们的意见也不可忽视。 唉,想起这些,夙辰楼轻轻一叹:“南一,叶弘泽与那丫头是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君王,他更愿意听一听少年们的风流韵事。 “回皇上,叶世子从边关回京的路中遇到歹人,不慎从高处掉入岳香河,是苏县主将他救起,这两个月来,叶世子一直住在苏县主家中,并帮助苏县主建房子,此时苏县主进京,便是住在叶世子的私宅里,看情形……” 南一略一犹豫,微微掩嘴一笑道:“按奴才的猜测,叶世子似乎对苏县主有意,两人关系十分亲近!” “呵,这叶弘泽倒是处世不羁嘛,堂堂国公府的世子,却不顾身份之别,喜欢上了乡下女子,有趣有趣啊!” “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再说苏县主也不是一般的乡下女子!” “嗯,那倒是,能让十三如此听话的女子,自然不会普通,行,你让盯着的人都撤回来吧!” “那魏王那边?”南一略一犹豫。 “无妨,那丫头炸伤了他,他一时气不过去抓人也是正常,此次朕亲自将人接进宫中,他应该知道了朕的意思,不会再闹事了,倒是银矿那边朕有些担忧……你说那银矿真的能产百万两银……” 屋中声音渐小,高大的殿堂中烛火摇摆,将闷热的夜晚照得更加朦胧。 夜……越来越深了! 第一百零三章 国公夫人 此时,在京城的另一边,国公府里的灯火也没有灭。 一间大气的屋子里,一位美丽的妇人,慢慢的向着精美的妆镜前行来。 妇人年若三旬,她的皮肤很白,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慢慢而来,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花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清冷的眸光闪动间,动人心魂。 若不是她此时中规中矩的贵气妇人装扮,只怕还能更娇嫩几分! “可有了消息?”妇人声音清冷,坐在镜前,任由两个丫环帮她取下头上的玉钗。 “夫人,刚传回来!”林嬷嬷上前一步将手里的竹纸递了过去。 妇人打开扫了一眼,眉头微凝,她淡淡挥手,两个丫环立即垂头退了下去。 “竟然进了宫?难道皇上想插手咱们国公府里的事?” 妇人黛眉轻拧,冷漠的眸光在烛火中跳动,她……便是国公府的国公夫人,叶弘泽的母亲玉代落。 “夫人,皇上应该不可能会插手这些事情,老奴会再次打探,得出确切消息!”五十多岁的林嬷嬷上前帮她取下镶玉耳环,说道。 “这次又花了多少银子?”玉代落神色淡淡,挥开她,自行散开满头的乌发,望向镜中美丽的倩影。 老了,她也不再年轻了! 眼角的细纹微微一动便会出来了! “银子的事夫人不必担忧,就算花再多的银子老奴也会除掉夫人心里的忧愁!”林嬷嬷神色一狠。 世子不除,夫人永远不会开心! 而她亲自奶大了夫人的奶妈,又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天天生活在愁苦中? 玉代落没有动,一瞬不瞬的盯着镜中的自己,红唇微动:“算了,没用的,上次花了十万两,他也没死,这次也别再浪费银钱了,反正过不久他总是要回来的!等他回来机会多得是,倒是你,别再为了他乱花钱,上个月的亏空这个月还得补齐呢?老爷早上还问起过,哼!什么时候他也关心起后院的锁事了?” 林嬷嬷恨道:“是,夫人教训得是,老奴心太急了,倒是老爷那边,一定是周姨娘,那狐媚子天天勾着老爷吹枕头风,刚才又把老爷勾她屋里去了!” “哦?今个儿不是该春姨娘的日子?”玉代落轻轻一笑,眼波流转,如百花齐放。 不愧是京城三大美人玉代柔的同胞妹妹,这容貌真的是很美! 就算与玉代柔相比,也毫不逊色,只是玉代柔性子活泼,声名远播,而她则更喜静,性情安稳一些。 “可不是吗?听说老爷都已经上了春姨娘的床了,可周姨娘却硬是让丫环来传了三次,说她心口痛发作,非要老爷去给她揉揉,我呸,揉什么揉,就是个不要脸的下流胚子!” 林嬷嬷呸的一声,表示对周姨娘的深深厌恶。 别看夫人表面风光,是这国公府里说一不二的后院掌权人,可若要说到幸福,却远不及其妹玉代柔。 国公爷生性多情,这些年来虽然对夫人不错,但府里的姨娘却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府里接。 起先夫人还会使些法子,将她们赶走,可近几年来,夫人似乎累了,对于后院之事变得淡淡,老爷来,她便迎接,若是不来,她也不会去争。 对于那些个小妾姨娘的更是不怎么上心,只要她们不爬到她的头上,她便只睁一眼闭一只眼的过活。 当然,夫人便是夫人,是谁也不能越得过的。 有些个心气高的,没眼力的,仗着老爷的宠爱便以为可以翻天,可只要夫人略一出手,将她们直接打入地狱,永世都不得超生。 “好了,你也别生气,峰儿呢?今日学业可好?还有凤先生,他可睡下了?”玉代落一拂娇容,一笑风情万种,与刚才的冷漠完全不同。 林嬷嬷眼里闪过一丝忧色,说道:“少爷还在练字,凤先生陪在一旁,少爷说了,再过几日就是老夫人寿辰,他要亲手写一个最好的帮字送给老夫人!此时还在练习呢。” “哦,那……我去看看?” 玉代落眸光一转,如怀春的少女一般心动而过。 林嬷嬷赶紧相拦:“夫人,此时外院已经关了,不如明日再去吧,而且您的头发也都散了,该睡下了!” “也是!” 玉代落望了望镜中容颜,轻轻点头,站起身,在林嬷嬷的服侍下睡了下来。 很快黑夜过去,斗转星移! 新的一天开始了。 静园居中。 天色刚刚亮起,一辆马车驶进院子,将一脸痴呆的苏柔阳接了出去。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苏柔阳只觉得头痛十分。 她再也不喝酒了,以前她明明是有着很好酒量的,怎么这一世却变得这么没用,只是十几小杯而已,怎么就会醉得什么都不记得,而且起来还头痛欲裂? 要不丫环们早早的准备了醒酒汤,再给她泡了一大桶的热水,只怕她现在连马车也坐上不了,又怎么面对第一天的教习之职呢? “北寒,你家少爷呢?” 苏柔阳揉了揉额角,随意问道。 “少爷去了城东办事,下午才回来!” 北寒坐在车前赶车,要是不说,谁又能知道这个一身普通的赶车汉子,竟是朝庭官员,而且还是个三品的大官。 “哦!那他出去得挺早,我都没见着他!”苏柔阳嘟哝一声,继续揉头。 “少爷晚昨没住在那里,你当然看不到他!”北寒轻轻一笑,早听说苏柔阳昨晚喝醉了,现在一看,果然醉得不轻。 “不在?那他昨晚睡在哪里?那里不是他的院子吗?为什么却睡在别处?”苏柔阳一连问出几个问题,脑中突然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 “静园居现在是姑娘的住所,我家少爷当然要去别处……” 北寒说着,却没发现轻中的苏柔阳已经变了脸色,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满脸震惊,仿佛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根本不能相信脑中所发生的一切。 第一百零四章 苏教习 她她……她昨晚喝醉后是弘泽送她回去的? 而且在路上,她还吐了? 就算再怎么女汉子,可当着男人的面吐那也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啊。 更可怕的是,她不仅吐了,而且吐完还抱着人家亲! 天啊,苏柔阳一把捧起自己的脸,脸上的温度瞬间上升,一下子就红透了。 如此现在地上开一个洞的话,苏柔阳会马上把自己埋进去。 丢人啊,真是太丢人了,以后她怎么再见他啊? 呜呜…… 她用力的一跺脚,震得马车一晃。 “苏姑娘?苏姑娘你怎么了?” “没事,赶你的车,别再跟我说话!” 苏柔阳狠狠的向外瞪了一眼,要不是这家伙跟她说话,她哪里会想得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所以全怪他。 呜呜…… “哦!” 北寒不在意的一笑,马鞭一挥,向皇宫而去! 皇宫中的安然殿中,十三皇子早以等在院子门口,远远看着苏柔阳,红红的小脸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苏柔阳给十三皇子请安!” “请起!苏教习,你怎么现在才来!” 小十三上前一佛,来到了苏柔阳的面前。 “因为我要先领衣服啊!怎么样,这套看着如何?”苏柔阳一指身前印着虎头的青色劲装,笑道。 “这是蓝虎营的服饰?” 小十三歪着头,蓝虎营是京机卫下的一支小队,也是皇宫中的精武护卫,其中一些皇子的武艺授教,都是从里面选人,算得上是一支比较特别的护卫。 苏柔阳要教十三皇子习武,分在蓝虎营是最好的选择! “嗯,不过,我不是里面真正的队员,只是把我的名字加入其中,为了方便进宫!”苏柔阳一拍肩膀左右上的虎头,笑了起来。 听说蓝虎营也是段铭的部属,要是在这皇这宫里身着一这身见到他,还真是十分有趣呢。 明明是未来老婆的好朋友,却突然成了自己的手下,相信段铭看到她也会吓一跳吧。 “那今天你要教我什么?是不是昨天那个一下子把人摔倒的功夫?” 小十三没兴趣管她加入了哪个营,只想着苏柔阳能带给他什么好玩的。 想着今天苏柔阳能陪他一整天,他昨儿个一晚上都兴奋得睡不着,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一大清早又马上爬了起来,等的就是苏柔阳的到来。 “急什么?让我先想想?” 瞧这小家伙的模样,哪里是真想让她教他习武,分明是想让她陪他玩。 嗯……该教他些什么好呢? 要即对皇上有个交待,又能让小十三这小屁孩儿喜欢? 她眼珠子一转,说道:“十三皇子,咱们今天先不急着学什么,我要先了解你的体能状态,这样才能为你以后所学做好评诂与准备!” “体能?”小十三不太懂。 “就是按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安排以后学习的内容!这样吧,我先来检查一下你的腿部力量?” 苏柔阳说着,让宫女拿来纸笔,然后让十三站在地砖的边上,往前跳。 “我来给你示范一次,双脚合拢,双手摆动,吸气后用双腿的力量用力向前跳,落定时,双腿着地,不能摔倒!” 苏柔阳一吸气,一米长的地砖,轻松跳过两块过去。 “我来!” 小十三搓着手,站在地砖前,盯着苏柔阳所站的地位置,跃跃欲试。 “喝!” 他低喝一声,猛的跳了起来,结果用力不稳,一屁股落到地上,痛得他一下子跳起来,捂着屁股嗷嗷直叫。 “你用力过猛,所以才会摔倒。” 苏柔阳摇摇头,真是个好强的小屁孩,只是跳个远也这么逞强。 “我再来一次!” 小十三不服输,哪能第一个测试就失败的道理,这样他也太丢人了。 他甩开两旁关切扶着他的宫女太监,活动一下手脚,重新站在了地砖前。 “呼呼呼……喝!” 他将双臂连甩三下,然后鼓足力气,再次跳了出去。 “一块,我过了一块了,没有摔倒!” 小十三这次稳稳的跳到了前方,跳过了一块地砖的距离。 “嗯,不错,大经跳过了一米二,再试三次,我选最远的一次做记录!” 苏柔阳点点头,小十三今年七岁,以他现在一为三的个头来算,他立定跳远能跳一百二算是还不错。 小十三身体有些微胖,一连又跳了三次,一次比一次远,最后一次尽然跳到了一米四。 苏柔阳大笔一挥,将他最好的成绩写在了白纸上。 “我是不是合格了?本皇子的体能还是不错的吧?” 一抺额头汗珠,小十三乐呵呵的跑过来。 “嗯,是很不错,十三皇子体能很好呢!”苏柔阳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真的哈哈!我就知道本皇子是无所不能!” 小十三一仰头,看着满院子里的宫女和太监,得意万分。 别看苏柔阳只是让他跳个远,可这样的方法却是他从未见到过的,即新奇又好玩,在得到苏柔阳的赞赏后,更是觉得兴致高仰。 黄嬷嬷见他玩得开心,赶紧上前给他又是擦汗,又是喂水,看向苏柔阳的目光也带着敬畏。 她是这殿中专门负责照顾十三的管事嬷嬷,平日里十三皇子最是不服管教,每天最爱闹腾,为了十三皇子的安全与健康,她都不知道**多少心。 可现在,十三皇子竟然如此听苏柔阳的话,而且不吵不闹,完全就像个小大人一样。 看着他这样懂事又开心,黄嬷嬷的心里也充满了感动与开怀。 特别是昨天一来便让十三皇子乖乖听话,还给老夫子去道了谦,这在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更别说苏柔阳带来的可口饮料,她活了一辈子,从来没见过十三皇子喝得那么开心。 原来十三皇子天天念叨的苏姑娘,确实是一位了不得的女子啊。 有了苏姑娘在,以后十三皇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院子里感慨之人不在少数,她们平时都被十三皇子闹腾怕了,但也有人生了外心,见着这边的情形,偷偷溜了出去,给有些人通风报信。 第一百零五章 公主来闹事 “接下来,我要测试你的爆发力!” “哇,什么是爆发力!”小十三睁着乌黑的眼睛,晶晶发亮。 苏柔阳站了个马步,右掌伸了出来,说道:“现在用你的拳头,打我的手掌,要用全力。” “用最大的力气吗?” 小十三来了兴趣,双拳摩挲着,站到了苏柔阳的面前,小小的拳头紧握拉向肩后,然后猛的一发力,一拳打了过去。 “啪!” 拳头直击掌心,发出轻脆的声音。 苏柔阳手臂一震,脚步不动:“不错,这一拳起码有七十斤!再来,左拳!” “呵呵,左边啊,左边好像没什么力气!” 小十三右手用得多,力气也全都在右臂上,左手的力量要弱许多。 “没事,只是测试,你尽力就行!”苏柔阳站稳,等待着他再次击来。 其实只要不是左撇子,大部分人的左手都比右手力量要差,所以,在格斗之中,许多组拳组合都是以左手为防,右手为攻。 对于近身,苏柔阳算不得专精,对一般杀手而言,先远而后近,先学远程攻击保护自己,然后慢慢近,慢慢靠近,只到最后才会学习匕首,和近身格斗,如果一个杀手需要用到这样的招式,那也说明她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当然,小十三肯定不是当杀手,所以苏柔阳只测试他的左右力量的差距,以评估他此时身体最真实的状态。 “啪!” 又是一拳响起,苏柔阳同样的佁然不动!整个人连同手掌都没有晃一下。 “怎么差这么多?左拳最多二十!” “呵呵……呵呵……”小三十不好意的一笑。 “来,双手握过来……用力!” 苏柔阳眉头一皱,左右差距太大,对今后的运动会有影响。 她握住小十三的双手,两掌同时用力去握他的手,小十三受痛反击,反握而来。 苏柔阳的手很小,但因为常年做事,手臂很有力量,手心里的两个厚茧紧紧的握住小十三,令得小十三满面通红,用力的想要反击,可就挣不开她的手。 苏柔阳的力量一点点加大,直到小十三紧咬牙关,脖间青筋直冒时,她才松了手。 “行了,休息一会吧,我们等会再测下一项!” 烈日当头,测试了半个时辰,两人衣衫都湿了后背,黄嬷嬷见她们休息,赶紧送上清凉的果汁,正是两杯冰块的西瓜汁。 “等等,冰的现在不能喝,等先休息一会儿,汗水干了才行!” 苏柔阳拦住刚刚端起果汁的小十三,一把抢了过来:“记住,想要身体好,以后流汗后绝不能立即喝冰凉的水,否则就会生病,黄嬷嬷,你们也要记住了。” “是是!苏县主说得是,是奴婢们失职了!”黄嬷嬷脸色一白,原来还喝冰水还有这样的禁忌啊?还好苏县主告诉了她,否则要是十三皇子病了,那她可就责任大了。 “为什么不能喝,我平时每天也都要喝冰水的!” 小十三正又热又喝,冰凉的果汁就在眼前,让他不喝他哪里受得了。 “先喝温水!” 苏柔阳将一杯温水递了过去,冷然道:“当我们人体刚做完远动后,全身血流加速,如果马上喝冷水就会将内脏激坏,容易生病,十三皇子,我们学习各种知识与技能,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身体康健,百病不侵,你现在才七岁,身体正是成长的时候,如果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结果,一样也只能你自己难受。” 她一指院中十几个的宫女太监,喝道:“上次生病的时候你还记得吗?这满院的人,谁能替你病着?谁能替你痛?谁能替你不难受?没有!一个也没有!所以,从今天起,我要让你记住,不管任何时候,一定要保护自己的身体,这是你一生中最大的财富!” 看着小十三还在愣愣的发呆,苏柔阳再次喝来:“听明白了吗?” 哼,别以为我来了是陪你玩的,即得了皇旨,她就得教出个样子来。 不说让小十三武功超群,但至少得有大的变化,能看出她教的成果来。 “哦,我知道了!” 小十三接过水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慢点,喝快也是不行的!” “咳咳!” 小十三闻言差点呛了起来,苏姐姐严厉起来的样子好凶啊,果汁都不让喝,连喝水都不能大口,呜呜! “好了,休息得差不多了,继续下一项!” 下一项的测试是百米跑,小十三人虽然胖,但气力还是不错,一口气冲出百米,只用了九秒。 看着苏柔阳赞赏的向他挥手,小十三一脸自豪的笑。 正在这时,院外突然来了一群人,当先人一身黄色衣裙,身旁一左一右的跟着两个同样服饰的小女孩,一个黑衣虎身的汉子走在其旁,身后则是一大群的宫女太监,来势凶凶。 “十三弟,今日你为何不去上课?” “十一姐,你来这里干什么?我正在上课你看不见吗?” 来人正是大夙国的十一公主夙兰瑶,也是魏王的嫡亲妹妹,正是宫里最受宠爱的公主,一旁跟着她的同样也是公主,但因母族不显,身份不高,只能沦落为跟班的九公主夙玉林,和十二公主夙梦仙。 “哼?上课?就她吗?你堂堂皇子竟然让一个山野村姑给你上课,你还真是给皇父长脸呢?” 十一公主夙兰瑶今年只有十岁,但这刻薄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一点孩子气也没有,气场十足。 “就是啊,十三弟,我们一听说你换了教习,赶紧过来看你,虽然张教习教的东西你学得慢,但也不用独自偷偷一人在自家院子里练啊!你可是父皇最得意的皇子呢。” 九公主夙玉林掩嘴偷笑,瞧了眼脸色难看的十三,一脸的娇笑,分明就是在嘲笑他,学什么都慢,只能躲起来在屋子里玩。 “闭嘴!” 十三可是个火爆脾气,十一公主常常与他做对,他听从母妃的话,一般都不与她计较,否则只会让每日操劳的父皇更加烦心。 第一百零六章 比试 可是这九公主算个什么东西,仗着十一的威势也敢跑到他的院子里来撒野?真当他是个泥巴捏的? 他双眼一瞪,喝道:“夙兰瑶,你赶紧向苏姐姐赔罪,否则今日我定不罢休!” “不罢休你要如何?本公主说了什么?她本来就是个山野村姑?还容不得人说了?”十一公主夙兰瑶可一点也不怕,她即然敢来,自然就是来闹事的。 近些日子,父皇上去母妃那里的时候越来越少了,而这几天,却一连点了容妃两晚的牌子,十三长得又胖又丑,他的母妃更是个贱妃,只会勾引得父皇风流。 从小生活在宫中,就算只有十岁,可宫里的荣宠,她比别人看得更清楚明白。 失去父皇的宠爱,她便什么也不是,就算拥有公主的名号,也只不过就只是个虚名而已,她要为母妃争气,将父皇的宠爱争回来。 “你,讨打!” 小十三欺身上前,拳头高高挥起,就向十一打去,四周的下人们都吓慌了神,这一位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另一位是最受宠的公主,不管是哪一个受伤,都不是她们担得起的啊。。 “哼!”对面,十一马步一扎,就要迎敌,她比十三大四岁,也就是说早他四年习武,七岁的十三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眼看着十三就要冲过去,苏柔阳一把抓住了他:“等等!十三皇子不必气生!” “苏姐姐?” 他哪能不气?小十三气愤望来,在他的地盘让姐姐受辱,他如何受得了?他一定要讨回来,将十一狠狠的暴打一顿才行。 “因为十一公主你说错了,我苏柔阳并非山野村姑,而是皇上亲封的青平镇县主,更是皇上亲自传旨教导十三皇子的教习,虽只五品,却也是大夙国的官员,你贵为公主,公然污辱朝庭命官,是为不尊!” “此时正是授课之时,你不好好学习,却跑来这里玩闹,完全不将皇上的规矩放在眼里,是为不孝!” “你见其弟年幼,却带一大堆的人上门挑衅,根本没有将皇上看中的姐弟之爱放在眼里!” “所以,十一公主,你这样一位不尊不孝又无爱之人,请不要打扰十三皇子在此学艺,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的声誉更好!” 苏柔阳一步步走来,铿锵有力,落字有声。 “你你你……你放肆!” 十一公主夙兰瑶脸色惨白,连退三步,瞪着双眼说不出话来。 可恶,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臭丫头,仗着自己会说,竟然把这么多的名头都安在她的头上。 她是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十一公主,岂能让她吓到。 “皇父何时给了你官职,本公主根本没听说过!”她咬着牙齿,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自镇定。 只要她一口咬定不知道,那任谁也说不了什么? “那现在知道了?十一公主,朝庭官职的任免,自然不会通知你。” 苏柔阳笑了起来,一个小丫头,她还真没放在眼里,管是你公主还是妃子,你若惹我,我定要你好看。 她的意思很清楚,你只是一个公主,可管不到我的头上,若是再胡闹,我就要上报皇上了。 她的话一落,九公主夙玉林的小脸已经变色,她拉了拉十一公主的袖子,小声道:“兰瑶……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是啊,十三弟我们也看到了,即然他没事,我们就先回去,出来太久,教习可能已经在找我们了。” 十二公主夙梦仙同样低声着说着,她们天天跟着十一公主,仗着十一公主的权势每日里在宫中虎假虎威,可也就是这样的她们,最是会看眼色,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她们都把握得分明。 眼前这个苏柔阳,分明是个硬柿子,十一公主根本捏不动。 即然来了哪能败阵回去发,那回去后就只能成为笑话,十一公主夙兰瑶把她甩开,上前怒道:“十三弟,其实我此次来,是因为听说你请了位新的教习,所以特来请教!即然能让父皇亲自下旨,定是有非凡的才能,不知十三弟都学了些什么,咱们比试一场如何?” 哼,刚才还想打她,那她就给他这个机会。 “比就比!你想比什么?”小十三一仰头,他早就想动手了。 “行啊,那咱们就来比射箭,输者围着院子爬一圈!”十一公主首先发难。 “这……”小十三一滞,射箭不是他的长处。 “怎么?不敢比?哦,我想起了,十三弟的箭术呵呵,上次考试时连靶子都射不到……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那,不如就比骑术吧!”十一公主掩嘴轻笑,轻蔑的看向十三。 跟她比,琴棋书画,弓马刀箭,她样样都胜过他。 “……” 一听骑马,小十三只能捏拳,愤然而爆燥,却不能够点头,自从有一次他从马背上摔下来后,就再也不敢骑马了。 “看来十三弟很难选啊,难道这一上午什么都没学?那可就是苏教习的过失了!”九公主年纪必尽大些,一看这风头,明白十一公主已经占了上风。 她自然要趁热打铁,好好的压一压十三的气焰,也要报一报刚才的仇。 “是啊,父皇亲自选了你,可若你什么本事也没有,那就是欺君之罪!” 十二公主更加恶毒,这是要将苏柔阳往死里整啊,连欺君之罪都弄出来了。 “比,谁说苏姐姐没教我!” 小十三哪里受得了挑衅,他觉不能让他的苏姐姐背上这样的罪名。 只是,他才刚上前一步,就被苏柔阳按了回来:“比当然是要比,不过规矩由我来定,在下虽然不才,但这上午却也还是教了些十三皇子的,不知三位公主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你只管说来!”十一公主傲道一笑,不管比什么,她都不会输。 另两位公主想不到她们也要比,但事到此时,也容不得她们拒绝,只得双双点头同意。 “行,几位身份尊贵,咱们也不比那些什么箭啊马啊,这里的场地也不合适,所以,我的比试很简单。” 第一百零七章 我没力气了 “这里有两块石砖,请十一公主与十三皇子各自站在其中一块,以中间的线为界,两手相握,互相推攘,退步者,或是摔倒者为输!” 苏柔阳一指地上的砖缝,接着说道:“三局两胜,十三皇子会与三位公主分别比试一场,其中两局胜者为赢,你们可同意?” “没问题,这个简单!” 十一公主看了一眼,双方的脚各自在砖线上,两手相握,各自运气于手掌。 “开始!” 苏柔阳一声令下,两人立即展开了比试,或拉或扯,各自合出浑身的力量,想要将对方弄倒。 然而以手为握这样的姿式,在脚步不能动弹的情况下,根本使不上力,两人都是第一次玩这种比赛,在没有熟悉的情况下互相试探,一时你推我拉,没有进展。 “公主小心!” 十二公主紧张得双手握紧,不时的为十一公主提醒。 十一公主双眼一眯,心中恼怒,她自然知道小心,哪个要你多嘴。 “十三皇子加油!气运于双脚,腰部发力,你行的!”苏柔阳同样为十三加油。 有了她这声加油,院子里的宫女太监们纷纷呼喝,为十三皇子加油助威,这里是他们的地盘,自然不能弱了声威。 十一公主这边跟来的人也不少,一见立即也喝呼起来。 于是,宽敞的院子里,呼声高扬,引得院外不少的宫人纷纷前来看热闹。 这时,十一公主突然用力将十三一扯,身体向后而去。 “哇!十三皇子小心啊!” 黄嬷嬷等人纷纷大呼,眼看着十三皇子要摔倒,吓得惊叫起来。 苏柔阳没有动,一丝笑意从她嘴角勾起。 她在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 “啊!” 三字一落,十三皇子原本向后和身体突然转了个弯儿,然后将十一公主一推,十一公主夙兰瑶的屁股一下子坐到地上,巨大的痛楚从身下传来,更有身边无数惊呼之声传向她耳边,让她的小脸瞬间通红,然后又从红变成了黑。 “十一姐,你输了……下一位!” 十三皇子拍拍手,向着九公主一招。 哈哈他赢了,他向着苏柔阳开心的笑去,眼里的兴奋根本掩不住。 “兰瑶!”九公主赶紧上前来拉坐在地上的十一公主。 “哼!就会使诈!” 十一公主拍开九公主的手,站起身,狠狠的瞪着十三。 “输就是输,你输不起吗?”十三吐出舌头,朝她作鬼脸。 “你!” 是啊,她是公主,这里这么多人都看着,她输了就是输了。 可是,她是输得多么的不甘心! 十一公主气得小脸泛青,最后一拂袖子,对着九公主道:“小心他下盘!” 这小子力气一般,但下盘却十分稳,原来胖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放心,我一定让他后悔对你的不敬!“ 九公主今年十二岁,站在地砖前,足足高了十三一个头有余,修长的脖子高仰,皇家子弟人人都是从小习武,虽说不上有多精,但至少身体灵巧,手中有几分力气。 “准备好了吗?” “等等!” 苏柔阳正准备喊开始,九公主突然出声:“十三弟刚与兰瑶比试过右手,此时再与我比试,实在不公,所以,我便与十三弟与试左手好了!” 她轻轻一笑,将左手伸到十三面前。 “哼,谁要你让!” 十三哼了一声,同样伸出了左手。 苏柔阳一见神色一凝,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她刚刚喊了开始之后,小十三便直接被九公主碾压,逼得无出手之力。 原来是个左撇子! 看着九公主脸上冷冷的笑,苏柔阳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原来这位九公主竟然是左手更有力之人,也就是俗称的左撇子,但是,她的左撇子并不十分明显,右手同样也能正常使用。 因为在皇宫中,修养和规矩都十分重要,所以,九公主虽然是左撇子,但日常的生活中却仍然锻练着右手的使用。 在这样的长期下来,左右两手的差别几乎可以忽略,但此时以她的左手对十三的左手,那便是大大的有利了。 果然,不一会工失,小十三额头汗水直落,紧紧的咬着牙齿,发狠似的将全身的力气全用了出来。 然而,九公主却十分轻松,任由他左突右拉,身体却稳如泰山,屹然不动。 不好,九公主好深的城府,她这是想耗尽十三的力气,让他下一局,无力再战。 黄嬷嬷等人全都为十三皇子涅了一把汗,十三皇子现在落在了下风,她们当然也看得出来,可是,除了心中焦急外,她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十一公主夙兰瑶冷笑着看着这一幕,想不到玉林她还有这本事,以前倒是小瞧她了。 看着场中十三皇子挥汗如水,夙兰瑶的心里真是快活极了。 让你得意! 让你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哼,夙兰瑶冷哼一声,望向苏柔阳,下一个就到你了! 苏柔阳自然收到了她的目光,她神色不动,只是紧紧的盯在比赛场上的两人。 突然,她眸光一闪,笑道:“原来九公主左手竟然如此有力,想来是天生便如此吧!十三皇子,这一场你不如认输算了,九公主不仅比你力气大,而且这身高也压你一大截,你是比不过她的,再这么拼下去,你只会受伤……像这种比试,一般都是年纪相仿,身高相仿才更好!九公主这身高,你再怎么拼命也是赢不了的了!” 苏柔阳突然劝起了十三皇子,听得十一公主更加傲然。 “我……我……没力气了……” 十三皇子闻言手中力量一松,身体向后倒去,九公主见此,立即用力一推,她手长脚长,一伸手几乎将十三推到了腰后。 只是,就在她想松手之时,十三的肉呼呼的小手紧紧的将她一抓,用力一扯,然后整个身体全压在了左手之上,这一股不弱的力量更全部都通过九公主的手,将九公主全扯了过来。 九公主一个不稳,猛的向前扑去,扑了个狗叉屎,更扑得双手全摔破了口子,鲜血直流。 第一百零八章 “十三皇子赢!” 在九公主冲出去的那一刻,苏柔阳立即宣布。 “哟呵……我赢啦!苏姐姐,我终于赢啦哈哈哈……” 小十三欢呼着跳起来,但下一刻却一屁股坐到地上,喘着气,无力的抺着脸上的汗,看来真是累得不轻。 “你……你果然使诈!刚才与兰瑶妹妹比试时使诈,现在又使诈!你明明说你没力气了,你即然放弃,便算是我赢!”九公主冲了过来,忍着手上身上的痛,对着地上的十三怒目。 要不是十三说他没力气要认输,她哪里会轻敌,明明就是她力气大,十三根本就是不是她的对手。 看着十一公主向她瞪来,九公主心里更加慌张,无论如何,这一场她也不能输。 苏柔阳轻轻一笑,将小十三扶了起来,冷笑道:“他是说他没力气,又没说他不比试了,难道九公主的耳朵不太好?听不清便说别人使诈?这里可是皇宫,是天下最公允的地方,如果你不服,那要不要请皇上来为你评一评理啊?也好说说你的左手为什么力气这么大?” “你你……我力气本来就大,哪分什么左手右手?” 九公主的手猛的向后藏去,她是公主,就算母族不强,但也是尊贵的公主,她不能让别人都知道她是个左撇子,那样一定会被人嘲笑的。 而且,为什么事事都要说到皇上? 明明她才是皇上的女儿?这个苏柔阳却事事拿来威胁她! “是吗?那你认输吗?” “我……” “认不认都是十三皇子赢!” 苏柔阳懒得再吓她,望向一脸惨白的十二公主夙梦仙:“十二公主,你还要比吗?三局两胜,十三皇子虽然胜了,但你地还没比呢?” “我?” 十二公主一脸柔弱,只见她腰若细栁,身姿瘦弱,本就是个体虚之人,根本没什么力气,更别说上场比试了。 将她安排在最后一位,也正是这个原因,十一公主本就没指望她。 看着她吞吞吐吐的模样,十一公主上前一步,道:“不比了,这场比试我们输了,不过,我的比试输了,你的却还没开始。” 十一公主自然不是蠢的,她知道这场比试再比下去,只会让她更难看。 所以,她大方承认,这样还能留个光明磊落的好名声。 不过,她输了一场,哪里会服? 要不是苏柔阳的提醒,十三皇子刚才根本不会赢。 到了现在,她哪里还看不出来,苏柔阳刚才的话,正是在提醒他注意身高的问题。 九公主人瘦且高,与十三皇子站在一起,一伸手都能拍到他的后背了。 十三皇子能得到皇上的宠爱,自然有他独特的机智与聪慧,他一听苏柔阳的话,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苏柔阳是让他假装放弃之时,利用身高差将九公主引到他这边,然后趁她扑来之时,抓住她的手,只要抓住了她的手,他就能将自身的力量全都压过去,将她甩开。 十三皇子左手虽弱,但他人胖啊,与瘦长的九公主相比,也不会轻几多,所以,在加上他身体的力量之后,九公主便再也挣不脱,只能任由他把她生生的甩了出去,输了这一局。 “你要跟我比?比什么?” 苏柔阳笑了起来,看来这位公主真是气得要疯了,无论如何也想板回这一局。 “不是我,是他!”十一公主一指身后,正是与她一起同来的黑虎营教习冯远。 苏柔阳望去,只见冯远个头不高,面容有些黑瘦,浓密的眉眼如鹰一般锐利,露在外面的双手青筋鼓起,看似随意的守在十一公主身后,却身如猛虎,随时都可噬人。 这个冯远是个高手! 苏柔阳叹了口气,说了句违心的话:“我不喜欢打打杀杀!” “没让你打杀,只是让你与冯远比试两下身手,即是父皇亲自派给十三弟的教习,刚才十三弟又赢了本公主,所以本公主也想开开眼见,看看你倒底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冯远。” “是,苏护卫请!” 十一公主话落,冯远站了出来,作出请的姿式。 “苏姐姐!”小十三有些担心,这冯远可是黑虎营里出名的狠厉家伙,苏姐姐能打得过他吗? “没事,放心!” 苏柔阳拍了拍小十三的肩膀,望向冯远:“不知你想怎么比?” 冯远鹰目望来,苏柔阳分明是个没有内力的普通人,虽然四肢修长,身手灵活,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强得过他学武二十多年的内家高手。 “随你挑选!” “行!” 苏柔阳等的就是这句话:“那咱们就文比,高手过招,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咱们就比眼力与耳力!” “可以!如何比?” 冯远赞同她的话,高手过招确实如此,而这里,也的确不太适合他们动手,这里是十三皇子的院子,院中花草精美,随便碰坏一个都不是他赔得起的。 而若是说到演武场上去比,说实在的,冯远是个自视很好的人,要不是十一公主的命令,他是不想与苏柔阳比试的。 苏柔阳一来根本没什么功夫,二来又是个女子,第三,最重要的是,人家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姑,他一个二十七八的大男人,跟这样的一个小姑娘比武,说起来都丢人,哪里还敢到演武场上去比试,那不是整个皇宫里的护卫看他的笑话吗? 所以,他暗暗决定,等会儿的比试他会尽量赢得慢一些,尽量与苏柔阳的距离不过拉得太过,如此也好显示他博大的胸怀。 “黄嬷嬷,请准备三个玉杯和一个铜盘,哦最好还要一个四四方方的小东西,最好是铁的或铜的,玉的也行!”苏柔阳吩咐道。 “是” 黄嬷嬷很快去准备,不一会儿就将东西全都拿了上来。 四周的人纷纷好奇望过来,苏柔阳这是要怎么样比试呢,又是杯子又是盆子的,真是太奇怪了。 只见她来到书桌前,这是她刚才记录十三体能时搬出来的,此时她将桌上的笔墨扫到一旁,然后然一块四方,如拇指大小的玉块的一面点上一点墨迹,扣在了一个玉杯的下方。 第一百零九章 透视眼的功效 “冯护卫,这里有三个杯子,玉块一个,我会分别移动杯子,将杯下的玉块移走,然后再扣住铜盆,再摇晃十次,最后打开铜盆,猜中玉块在哪个杯中的为胜,如此你我一人一次,一共五次,三胜则为赢!” 苏柔阳一边说,一边将玉块放入杯中,不断的三个杯子交换着,手法越来越快,看得四周的人一阵惊呼。 “你先吧!”苏柔阳将玉块交了过去。 “行!”冯远凝神望向桌面,淡然的点头。刚才九公主就是托大所以才会输,所以,苏柔阳的相让,他并不客气,直接拿起玉块便摇了起来。 其实这种玩法就是市井街头上常有的一种赌博,方法大家都知道,只是苏柔阳外加了一道铜盆。 冯远的手很快,三个杯子在他手中不停的交换着,如此二十几次后,他猛的将铜盆扣在其上,接着摇晃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猛的一顿,拿开了桌上的铜盆:“苏护卫,请!” “这个!” 苏柔阳直接走过去,将最中间的一个杯子打开,一粒点着墨汁的玉块出现在下方。 “我们赢啦!”小十三一下子欢呼起来,高兴的直拍手。 冯远脸色有些难看,退到一旁:“该你了!” “好!”苏柔阳轻轻一笑,同样的交换起杯子,她的手法自然比不上冯远,但却也不慢,左右不停的换动后,最后将铜盆咚的一声扣在了桌面上,不停的晃动起来。 铜盆很厚,玉块又在杯中,如此隔了两道,又夹杂着三个杯子的碰撞声,想要猜出玉块的最后位置,所以大家才会看得有些糊涂。 别人糊涂,但冯远却不能糊涂,他刚开始是紧紧的盯着桌面,当苏柔阳咚的一声将铜盆扣上时,他猛的闭上眼,耳根处微微动起,明显已经倾其内力来倾听。 苏柔阳微微一笑,两手抱着铜盆哗啦啦的摇晃:“准备要开了,冯护卫可要听好了!” 她大喝一声,两只袖子被风鼓得高高扬起,四周的人全都紧张望来,这样的场面,哪里还分得清公主与皇子,分明就是一群赌徒。 只是,随着她高扬的声音,冯远的眉头微皱,真是个机灵的小丫头啊,想用声音来打扰他。 “开了开了,准备要开了,哈哈……开!” 苏柔阳一连再次摇晃三下,然后猛的将铜盆拿开。 桌子上,三个杯子静静的扣着,合在一起,一模一样的花纹下,根本分不出彼此的不同。 “冯护卫请!” 冯远睁开眼,慢慢走了过来。 他的手伸向中间的一个杯子,但他没有直接拿开,而是又探向左边的一个,左右晃着,无法决定。 “冯护卫,请吧,要是刚才没听清楚,那就随便选一个得了,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苏柔阳呵呵一笑。 很明显,冯远此时并不确定玉块倒底在哪一个杯中。 “这个!” 冯远没有看她,无数目光全都聚集在他身上,他不能再犹豫,必须选一个。 “你确定?确定了就不能再改了?”苏柔阳有些替他担心。 她的话一落,冯远立即又不确定起来,该死的,为什么那个铜盆那么厚? 他上了苏柔阳的当了!这哪里是比试眼力与耳力?听明就是比运气,全靠猜的。 五次三胜,可是苏柔阳是第一局,她有三次的机会,而他则只有两次。 他刚才真是太托大了,明明武力平平,却是如此机智机灵,还以为先开占了先机,分明是个圈套。 冯远忍不住看了苏柔阳一眼,心中苦涩。 “就这个,不改了!”他把手换到右边,眼一闭,将杯子拿开。 咚! 轻脆的声音响起,那是玉块在撞击杯面。 他赢了? 冯远不敢置信的望为,一块晶润的玉块正出现在他面前。 “一比一平!”十一公主面色有些冷。 “冯护卫运气真不错,第二局,你赢了!”苏柔阳轻轻一笑:“又换你摇了!” 冯远有些莫名,心中一松,赶紧将玉块重新扣在杯中,如苏柔阳一样,三个杯子不停交换了起来。 他一边换一边望向苏柔阳,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里升起。 摇了数十次后,他将铜盘扣在杯子上,贴着桌面,再次晃动起来。 “好了,苏护卫请!” 铜盆打开,三个排成一线的杯子显现在苏柔阳的面前。 “要选哪个呢?” 苏柔阳走过去,一一在三个杯子上点过。 “就这个吧!”杯子拿开,玉块果然在其中。 很快,在小十三的欢呼声中,第四局开始,冯远同样的是凝神聚听,可结果仍然是一团乱。 他能看出三个杯子里哪个有玉块,可扣上铜盆再打开后,他就完全分不清了。 最后还是在苏柔阳的提醒下,他才选中了正确的一个。 于是,第五局就成了关健性的一局,胜负在此一举。 相对于十一公主等人的紧紧逼视,冯远的心中那道古怪之意越来越浓。 他觉得他已经不需要比了,他已经输了。 输得撤撤底底,虽然现在他与苏柔阳是二比二平,可苏柔阳一猜一个准,而他的则是由苏柔阳提醒着才猜对的。 这种区别,对于一向自认为高手的冯远来说,真是毁灭性的打击。 但他不是心胸狭窄之人,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对苏柔阳的佩服。 小小年纪,做事沉稳,明明可以让他全输,却打成了二比二平的局面,给他留了面子,更让十一公主对他无法发怒。 “最后一局,不如十三皇子来与我一起猜?”苏柔阳站在桌子前笑道。 “好啊好啊我也来!” 十三皇子一听便跑了过来,兴奋的盯着桌上的杯子,回来的看:“这个……怎么样?” “……”苏柔阳摇头。 “那这个呢?”小十三又指了一个。 “……不行!”苏柔阳再次摇头。 “那一定是这个啦!”小十三哈哈一笑,一把揭开最后的一个杯子,碧绿的玉块瞬间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哈哈,我们赢了!夙兰瑶,你还有什么话说?快去院子外爬一圈,还有你,你,你们两个也一起爬!” 第一百一十章 你输了 小十三眉飞色舞,兴奋的将手里的玉块高高举起,冲到了十一公主的面前。 “还不算,我还要比,不比完,哪里能输赢?”十一公主气得脸都白了,她一声咆哮,整个身体都抖了起来。 让她在这里爬?那还不如要了她的命得了! “啊?还要比?有完没完啊?你和你的人全都输了,还拿什么比啊?”小十三一脸鄙夷,这就是他最不喜欢十一的地方,女孩们都是这样的,赢了得意,输却输不起,真没意思。 “谁说我没人?叫翠娘来!”十一公主一喝,身边的宫女就要向外跑去。 这时,苏柔阳上前说道:“公主殿下,我看今日还是算了吧,此时以快午时,十三皇子也累了一上午,需要休息了,如果一直在这么大热的天闹下去,让别人说你没姐弟之爱,那就不好了!” 真是个胡搅蛮缠的野丫头,说她野,她自己才是! “是啊,兰瑶姐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九公主也上前劝道,连输两场还不丢人?难道还要一直在这里输下去? “不错,中午御膳房准备了冰露汁,现在肯定已经送到你殿中了,咱们回去刚刚好!”十二公主也上前也劝。 十一公主咬着银牙,看着对面得意的十三皇子,更看向同样笑得一脸风春的苏柔阳。 “我们走!” 她袖子一甩,向外走去。 “喂,你还没爬呢?要是不想爬,学两声狗叫也行啊。”小十三大叫着,汪汪两声! “谁说我输了,下次我再来!” 远远的声音传来,十一公主已经逃得没影了。 九公主和十二公主同样的跑得飞快,今天在这里真是太丢人了。 一大群红红绿绿的衣裙争相逃走,唯有冯远最后回过了头,对着苏柔阳露齿一笑。 苏柔阳朝他挥挥手,她又不傻,哪有一来就得罪高手的道理,这个冯远人不错,武功高强,她才不会与他硬碰硬的比试呢? “下次若想赌钱,记得来找我!” “好,一定!” 冯远露出一口白牙,消失在院门外。 随着一起消失的还有一大群观看热闹的人宫女太监们,随着她们的离开,十三皇子大战三位公主的事迹也随之传开。 那新奇的推手玩法更是如风一样的快速传遍皇宫,不管是宫女,还是太监,只要他们一有时间,便会立即玩上一盘,因为这是一项不需场地,不分地点,随时随地都能玩的新奇之事。 大家脚对着脚,手握着手,你推我拉,玩得是不亦乐呼,就连皇上与太后都惊动了,私下里也曾玩起过。 当然,一般人玩过之后,只是对此法十分喜欢,但是皇上玩过之后,却对十三皇子她们的比试兴趣更浓。 一连三场的比试,看似简单,但却场场精彩。 十三皇子虽是男儿,但年纪最小,体能最差,却连赢他的三位姐姐,不得不说,其天份与智慧,确实让人刮目。 “这丫头,还真是伶俐!这种好玩的把戏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南一,用点力啊。”皇上夙辰楼此时正在与南一在大殿中推手,只见他握着南一的手,时而拖拉,时而推去,神色愉悦。 南一身体摇摇晃晃,几次好险都要摔倒:“皇上,您轻点,老奴这胳膊都快要断了!” 他苦着一张脸,说道:“苏县主这游戏确实好玩,只是苦了老奴这一把年纪,哪里是皇上的对手啊……不过,若说这游戏的出处,老奴倒是有听说,北方严寒之地的一些农家里会玩这些,一般孩童玩得多些,后宅里的妇人也常玩……还有北蛮之地的武夫,他们是将这当作一种运动,塞子里时常会举行这样的比赛,算是族中庆典。” 南一不愧是皇上身上最得力的太监,皇上所要知道的事情,他很快就能查出来。 “哦,原来如此!” 夙辰楼突然进攻,他一直将南一向前推,然后突然猛的一拉,南一一个踉跄便歪在了地上。 “哈哈哈……你输了!”皇上手一伸,将南一从地上拉起来,心情大悦。 特别是听南一将今天比赛时的情形一一说了一遍后,他便更加高兴了。 苏柔阳是个聪明的,更在敌强我弱之时,选择出适合十三的比赛方法,当然,她虽聪明,但他的十三更加聪明,一听苏柔阳的话,便立即明白过来,更反败为胜,这样的小十三,真的是跟他小时候太像了。 有这样活泼可爱的儿子,夙辰楼哪里能不开怀? 要知道当时苏柔阳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的,可只有小十三听懂了,更运用了起来,这一点便是最妙之处。 妙!真妙!真的是太妙了! “皇上天生神武,老奴甘拜下风!”南一捂着腰,他确实年纪不小了,皇上已经很轻,可他的腰仍然痛了一下。 “行了,你也别捧朕了,朕活动了这一会儿,精神好得很,再看几本折了,对了,给十三送一对上好的玉子去,胜了自然要赏,输了跑了的,朕也会罚,就罚兰瑶和玉林还有梦仙三人七日不得出门,闭关思过!” “是,老奴这就去办!” “嗯,去吧,办了不必再回此处,自己好生休息!”皇上一挥手,拿起了龙案上的折子看了起来。 “谢皇上!” 南一佛礼而退,眼里闪过感恩之情。 他很快去传了口谕,魏贵妃得知后,气得摔了桌上的玉杯,对于十三皇子还有容妃恨得牙痒痒。 当然,她也不会忘了出主意的苏柔阳。 一声吩咐下去,苏柔阳的身世背景,立即有人调查了起来。 九公主与十二公主得了惩罚,她们的母妃倒是不敢出声,更不敢恨十三皇子与容妃,但对于苏柔阳,她们却可以恨。 所以,在十三皇子处处得意之时,苏柔阳便成了个软柿子,被后宫里的几房妃子们全都记恨上了。 容妃得知此事,并未前来看望十三皇子,她为人一向低调,此时十三皇子正是风光之时,她更是不会过来招人眼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竹子空调 只是作为母亲,她还是担心皇儿的身体有没有受伤,派了两个嬷嬷过来询问,趁机也算是看了看苏柔阳。 苏柔阳大大方方,没有什么不能让人看的,两人嬷嬷也只是关心了十三皇子几句,不曾单独与苏柔阳说话,然后就走了。 对于她们的来意,苏柔阳自然清楚,两位嬷嬷看着倒是面善,至于回去后,她们会怎么跟容妃说,她就管不着了。 总之,苏柔阳第一天来教十三皇子,便在皇宫里出了名,风头大盛。 当然,主要的风头大多数在于十三皇子,对于后来她与冯远之争倒是淡了许多,一来大家虽然好奇苏柔阳是怎么赢的,但这种玩法与赌太相,在皇宫里是禁忌,所以一般无人敢提。 二来,十三皇子身份尊贵,大家当然要捧他,哪有捧一个护卫的道理。 所以,许多心里虽然对苏柔阳好奇得不得了,好想知道她倒底是怎么隔着铜盆猜出玉块的,但也没人真的敢问出来。 除了十三皇子外。 送走了容妃娘娘的人,小十三换了身衣裳,再次活泼乱蹦了起来。 “苏姐姐快快教我,刚才倒底是怎么做到的?”这句话他已经忍了好久了,再不知道的话,他就要憋坏了。 “不是说了吗?高手都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你以后成了高手,自然就会了!” 苏柔阳坐在楠木大椅上,端着杯西瓜汁喝得一脸惬意。 皇宫里的东西就是好啊,这西瓜汁选用的全是西瓜里最甜的部分,然后再榨成汁,放在满满一桶冰块里,从那么远的地方送来,冰镇入口清凉,一口爽到心尖里。 “我不信!” 小十三仰着小脸,一脸的不信。 他人虽小,但眼力却不差,再怎么看,苏柔阳的武功也不应该比冯远高,而且刚才比试的分明就是世俗中的一种赌博之术。 他相信他一定不会看错,苏柔阳是个赌界高手,所以才专门选比的这个! “信不信随你!” 苏柔阳眼睛只盯着手中的西瓜汁,难道她要说她会透视眼,不管之前隔了几丑东西摇晃,也难不倒她? “不要啊,苏姐姐……求你告诉我吧……只告诉我一人,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小十三摇起她的手臂,嘟着嘴撒娇,这一招,他只会用在父皇与母妃身上,对于外人,他还是头一回。 “别摇别摇,果汁都要撒出来了!” 苏柔阳将他拍开,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第一,以后不准再叫我苏姐姐,要叫我苏护卫,第二,这世间所有的密秘都是需要时间去了解,去学习,没有直接就能掌握的方法。第三,你该去午睡了,睡一个时辰后,咱们还有课要继续练!” 说完,苏柔阳站起身向外而去,闹腾了一上午,现在吃了午饭,她也有些困了。 不顾小十三一直喊她,苏柔阳在黄嬷嬷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客房,在屋中休息了起来。 虽然人有些困,但苏柔阳却还不能睡。坐在床上修炼了十遍五华诀后,苏柔阳睁开眼。 这一上午过去,她自然知道自己肯定得罪了不少人,可是,她也不怕。 只要紧抱皇上这一条大腿,任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所以,此时她的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榨油之事,说起各种植物油,在她的印像里有好多种,什么大豆,花生,芝麻,还有菜籽全都是可以榨出油来。 但哪一种油最多,更容易被她拿来实验呢? 苏柔阳一阵苦恼,屋外的知了知知叫着,一阵阵的闷热袭来,这八月的夏天,真不是一般的热。 答应了皇上要给他写份资料,这份资料她可得好好的写,决不能把事情搞砸了。 还有十三这边,宫中皇子公主们都是有自己的教习,更有自己固定的习武时间的。 现在,小十三也不是再也不去跟大家一起上课,而只是其中的一天跟着她而已。 所以,她教的任务,比陪十三玩也许更重。 宫里所教所学,都有最好的夫子,她不必教十三传统的东西,便以稀奇为主。 想着想着,一个时辰很快过去。 黄嬷嬷还未来请她,小十三已经等不及跑了过来。 “下午玩什么?”他一头的大汗,满脸通红,后背锦衣湿了一大块。 “你刚才没睡?”苏柔阳皱眉。 “这么热的天,哪里睡得着?苏……护卫,咱们快些开始吧!下午咱们玩什么呀?” 上午那么有趣,小十三已经等不及了。 “下午……你屋子里也这么热吗?” 苏柔阳望向屋外,天空的阳光直接射了进来。 因为安全原因,皇宫里一般都没有高大的树木,这是为了怕有人藏在树中,所以全都是半人高的小树。 也正是因为如此,宫殿里的房子就完全暴露在阳光下,如此一整天的晒下来,屋外热得发烫,屋子里也热得受不了。 就算小十三身边总有冷块放着,但也挡不住他胖啊,胖子最是怕热,一动就是一身的汗,就像现在,他只是从自己屋子里跑到这里,便已经一头一脸的大汗了。 “是啊,我屋子当然也是一样的热,特别是一到晚上,屋子里的床就变成了火炉。” “那行,下午咱们就建个空调,给你的屋子降降温!” 看着小十三热成这样,苏柔阳立即决定将三里村做的那种竹子空调在这里做出来。 皇宫里肯定有竹子,而且肯定是好竹子,而十三身边也不缺人,只要装好竹子后,让人对着冰块扇,屋子一定很快就能凉下来。 想到就做,在小十三期盼的目光中,两人向着竹林而去,不一会儿,拖了十几根的青竹回来。 “真的用竹子就能降温吗?那我要给父皇也做一个!” 小十三拖着一根青竹,乐得合不拢嘴,他就知道他的苏姐姐最是厉害,看吧,只来了一天,便给了他那么多的欢乐与惊喜。 他长这么大,遇到了那么多的人,只有苏柔阳最特别,最聪明。 嗯,他要快快长大,长大了就可以娶她,然后把她藏在屋子里,谁也不给! 若是苏柔阳知道了他的小心思,只怕会笑得跳起来了吧。 只可惜,她现在并不知道,望向一脸晶晶亮的小十三,她笑道:“是啊,确实可以的,这是唐文尘老爷爷发明的。” 【作者题外话】:感谢打赏的亲们,也感谢所有留言的朋友们,谢谢大家所有的支持,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二章 睡个安稳觉 “他常期住在山中,屋子全都是由竹子所建,夏天住着可凉快了,你若是想给你父皇也做一个也行,咱们先给你的做好,然后成功后,你再去做就行了!” 想想今天出的风头够多了,苏柔阳还是将这个竹子空调推到了唐老的头上。 “行!” 小十三一声答应,更加迈力的将竹子往回拖,太监们纷纷担忧,想从他手里接过来,生怕他受了伤。 可苏柔阳却说没事,砍竹子本身也是一总锻炼,再说他们头顶都有宫人举着伞,隔着太阳,这一会儿的热也没事。 很快,一行人回到了安然殿中,开始做起了竹子空调。 一听说十三皇子叫了几个宫匠去他殿里,原本在批折子的皇上也好奇了起来。 正当他让太监再去打听时,小十三已经带着苏柔阳飞快的跑进了正和殿! “父皇,父皇真的可以……好凉快的风……父皇!” 小十三远远的跑来,声音里激动万分。 “怎么啦?什么事这么高兴,跑得一身的汗,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 说着没规矩,但夙辰楼的眼里却带着宠溺的笑,取出怀里帕子,抺去十三皇子头上的热汗。 “父皇!” 十三皇子喘着气,一指身后太监们抱着的竹子,急道:“父皇,唐爷爷发明了一种竹子空调,可让屋子里变得凉快,儿臣刚才试过了,真的是如此,而且特别凉爽,所以才急着来告诉父皇!” “哦?竹子空调?” 唐文尘发明的吗?上次他好像听南一提起过,唐文尘到了苏柔阳家里的后不久,苏柔阳家里所有屋子里的窗户全都变成了生筒,当时他还问过南一,南一说好像是这样会凉快一些。 当时,他并未在意,因为竹子本身性凉,在屋子里放上竹子,确实有降温之效,难道此时十三喊着的竹子空调?就是当时他们装的那一种? “是啊,父皇,我把竹子都带来了,只要插在窗户上对流,再放上些冰块,对着竹筒扇风,屋子里会吹进来一股凉风。”小十三一脸兴奋的说道。 “哦是吗?” 夙辰楼不以为然,就算没有竹子,对着冰块扇风,屋子里一样会凉快。 他这大殿里便放了不少的冰,只是他不想让宫人太累,所以便让他们都退下了。 现在,十三兴冲冲的跑来,为的就是这个啊。 其孝心可嘉,但其法却并无什么用处。 “父皇,您让儿臣试试吧,儿臣屋子里真的凉快多了,比放冰块不知道强了多少!” “行,你试吧,不过,不是试这里,朕现在还有政事要处理,你去朕的和圣殿,将竹子装在那里,如果还有时间,便去你太后祖母那里也装一个!” 夙辰楼和蔼的笑着摸了摸十三的头,一脸慈爱。 “是,儿臣马上就去,今晚一定让父皇睡个不热的安稳觉!”小十三满脸自信,一行礼后转身就走。 苏柔阳跟在他身后,自始自终除了行过礼外,没有说一句话。 夙辰楼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要说这个苏柔阳,别的不谈,这陪十三玩的工夫倒是一流,十三从小高傲,一般人他可瞧不上,但这个苏柔阳却如此的吸引着他。 一件一件的事情,全都让十三兴奋不已。 但愿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好的,不要将他的十三引到不好的地方,否则…… 夙辰楼的目光沉了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做竹子空调,小十三很快来到了和圣殿中,招呼着宫人们不断的将竹子插进窗户里,不仅是一面,而是整整三扇的大窗户全都插得满满的,感受着清凉的冷风从浓浓的竹香中吹过,小十三笑得一脸的畅快。 忙完了这里,他又去了太后的慈宁殿,帮着太后的窗户也全都换成了竹子。 太后对于十三皇子的喜爱,比皇上更甚,她不断的夸十三是个好孩子,有孝心,笑得满脸的皱纹堆了起来。 更夸十三上午的表现厉害,小十三哪里肯放过吹牛的好机会,口沫横飞的将上午的比赛填油加醋的好好的说了一通,每到紧张之处,他都吊足了人味口,一段好好的比赛被他说得惊心动魄,简直堪比酒楼里的说书先生了。 但小十三确实说得精彩,引得太后惊喜连连,一边听着故事,一边等着竹子空调的做好。 当然,这边慈宁殿里一片欢喜,苏柔阳却并不在其中,而是从和圣殿里出来后便早早的出了宫。 她身份太低,不得太后召唤是进不了慈宁殿的,虽说小十三一直说有他在没事,但苏柔阳并不想见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后。 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她也不想领这个竹子空调的赏赐,即然如此,还不如早些回去休息,昨晚酒醉,她现在人正累得不行。 而且还有一点,和圣殿和慈宁殿里的窗户又大又多,为了将这三个窗户全插上竹子,花园里的青竹几乎被十三砍了个精光。 听说,那些竹子都是从江南专门移来的贡品,也不知现在全砍光了后,会不会出事。所以,苏柔阳早溜为好,后面的事,可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皇宫外,北寒早以等候在宫门外,见她出来,两人上了车,马鞭一挥,向清居园驶去。 只是,等她们到了清居园外的巷子时,四五辆马车正停在清居园门前,将整个巷子堵得严严实实。 “发生了什么事?” 挑开车帘,苏柔阳向前望去。 “苏姑娘稍等,我去看看。”北寒跳下马车,正准备前往。 “等等,一起吧!” 苏柔阳叫住他,同样跳了下来,就这么几步路了,她还等什么等啊,直接走回去不得行了。 北寒没有反对,瞧了眼街边的一个暗卫,然后带着苏柔阳大步向回走去。 刚一到门前,一位俏丽的女子从门内奔了出来,只见她一身绚丽衣裙,身如轻燕,一看到苏柔阳,便飞快的扑了过来。 “柔阳,你可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年轻真是好 “媚儿!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来人正是荣媚,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华贵的男子。 男子穿着一身高贵华丽的锦衣,头戴玉冠,腰缠金带,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看着苏柔阳向他望来,他将手中扇子啪的一声收起,傲然一笑,不正是自认为自己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宁城候府的小候爷荣烈吗? “是我告诉她的,柔儿,你终于来京城了,太好了,我带你出去玩吧,京城好玩的地方可多了!”荣烈说着欢喜的就要上前,北寒一伸手,将他挡在了外面。 “哦,我有些累,都先进去吧,玩的事情等会再说!” 看着荣烈叫得那个亲热劲儿,苏柔阳只觉得有些头痛,这家伙今天怎么穿得像只花孔雀似的,真是太刺眼了。 不过,弘泽现在在哪里? 是不是就在府内? 怎么有种怕让他见到这一幕的心虚之感呢? 苏柔阳心里突然升起一阵莫名之感。 “行行,那我们赶紧进去。”荣烈跟在苏柔阳的身后,一笑起来,之前的高贵气息不见,笑得一脸的讨好,屁颠屁颠的好不欢喜。 今日他正要给父母请安,突然听到父亲说要来给桑老送些药材,说什么桑老与唐老现在身体都不好,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要好好的补一补。 荣烈当时一听,便冲了进去,然后在他的追问下,才得知了苏柔阳最近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他当即表示要亲自来看桑老,说的理由便是他再怎么说也曾是他的恩师。 哪有恩师受了罪,弟子不来探望的。 虽然玉代柔但不十分愿意,但儿子的话却也在理,于是,荣烈让管家准备了一大车的礼品,兴奋的赶了过来。 只可惜,他上午就来了,却听说苏柔阳进了宫。 桑老与唐老虽然高兴他来探望,但他总不好一直呆在这里不走。 于上,他机动一动,便通知了荣媚,于是,这才有了在这巷子口相遇的一幕。 几人高兴的向里走,下人很快准备了一桌酒席,一大家子的围坐在了一起。 “为苏县主干杯!” 荣烈高举酒杯,站在桌前,如主人一般毫不客气。 “谢荣小候爷!” 苏柔阳轻轻泯了口杯中酒,却不敢多喝。 她刚才问了北寒,还好弘泽今天有事,没有过来。 要不然,她此时真不知该要如何面对他。 只要一想起昨晚她吐得个稀里哗啦还抱着人家亲,苏柔阳的心便揪着的一阵阵的痛了起来。 “还要恭喜苏护卫,哈哈,五品的武官,柔儿,你可比我强多了,我到现在还没一官半职,你却已经是五品了!” 荣烈一杯干尽,又满上了一杯。 整个桌子上的人,就数他最兴奋。 不过,也不得不说,他确实真的是很兴奋,上次他半路逃走想要去找苏柔阳,却硬生生的被抓了回来,然后一关就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他不死心的又一连逃了五次,可次次都没有逃掉,每一回被抓到,宁城候便会关他个三天,所以,这半个月来,荣烈简直就如生活在地狱一般,决对的苦不堪言。 可是现在,宁城候竟然让他出了门,而且还可以看到苏柔阳,这让他如何不惊喜,如何不兴奋。 唐老与桑老两人吃着菜,看着这小子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两人对了个眼色,呵呵一笑。 年轻真是好啊,他们也曾经年轻过! “柔阳恭喜你,你现在成了十三皇子的教习,以后是不是都不回三里村了?” 荣媚同样很高兴,苏柔阳当了官,以后她们就可以经常在京城里相见了。 “不啊,我还要回去的,十三皇子那里,我每五天去一次就行,三里村离这里也不过百里,一天一夜便能过来,所以,如无竟外,我准备明天便回去,然后过三天再过来!” “啊,你明天就要走啊,我还想请你去家玩呢,我娘亲和父亲听说了你的事情后,一直说要请你去我家作客,小夏你还记得她吧?你现在啊,简直就比我这个姐姐还佩服你,天天嚷要叫见你呢。” 在矿场里发生的事情,还有在路上遇到狼群的事情,荣媚都一一的对家人说了,特别是当家人听说了玉春的背叛之后,都非常的生气,也为荣媚身边有这么一位朋友感到高兴与庆幸。 如果没有苏柔阳,只怕他们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了。 所以,荣大将军与夫人是真心的想见一见苏柔阳,好好的感谢这位让她们女儿平安归来的人。 至于荣夏,她与荣媚的性子不同,她的性格更加外向活泼,从小到大都是不受拘束的长大,非常向往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 在听说了苏柔阳手能杀狼,慧眼能识玉春的诡计后,早就把苏柔阳当作了自己人生的目标,想像着以后长大了也要像苏柔阳一样厉害。 “媚儿,代我谢谢他们,我下次来了一定再登门拜访。” 苏柔阳说着,望向唐老:“唐爷爷,您的身体今天怎么样?明日回去可受得住?” 离开家中大半个月了,这里必竟是弘泽的地方,所以苏柔阳是很想回去的。 唐老一听,泯着杯中酒哈哈一笑:“放心,我这把老骨头早好了,就算现在就走,我也没事!” “就会吹!”桑老替他补充一句。 “吹什么吹,我本来就好了,刚才荣烈又送来这么多的好东西,回去补一补,说不定我又马上就回到四十岁,哈哈,这好不容易病了一回,我倒是沾了你的光了!老桑头,不要客气,咱们一起补,一起回到四十岁。”唐老嘻嘻笑着凑到了桑老面前。 “一边去,没个正经,现在孩子们都看着呢?也不害臊!” 桑老将他推开,这家伙只要喝了几口,便马上神经不正常,开始胡言乱语了。 “哈哈哈……你们瞧见了吗?桑老也想回到四十岁,你们看他的脸都红了!” 唐老将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斜着眼打趣桑老。 桑老无奈的摇摇头,吃着自己面前的菜,懒得再理他,越理唐老便会越上劲,这点他还是清楚的。 两人一个逗,一个不理,在桌上吃得欢快。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半车等于五百 “对了,媚儿,你可知县主是官位吗?需要我做些什么?” 昨日只记得高兴,却来不及部南一她这个县主之位倒底是几品,又是个怎样的官儿?而且虽说给了圣旨,也给了令牌,但却连一套县主的官衣也没有给,难道县主根本不用官事吗? 苏柔阳还真的猜对了,县主确实不是官。 “柔阳,县主在本朝并不多见,在以往多半是王爷的子女会被封为县主,县主只是名号,是一种身份的尊贵,但它并不是官,你现在是青平镇县主,可以说是青平镇上身份最高的人,但却不需要管理镇子,更无权干涉镇中政事,县主就如荣烈的小候爷一样,是个名称,却无实权。” 荣媚慢慢说起县主之事,一旁的桑老听着也不断点头,眼中流露出对荣媚的赞赏。 “王爷的子女才封为县主,那县主之名不是很高么?”苏柔阳有些疑惑,昨天她得了县主之名,但大家虽然高兴,却也并没有表现得特别的高兴。 反正在她的心里,觉得大家的反应就如,她捡了一百两银子,仅止而已。 “所以说那是从前,但本朝并无一个王爷,便也没有王爷的子女封为县主。”荣媚解释道。 “不错,本朝的县主一共有三位,第一位,是兵部尚书之女孙香香,她曾在丰城县一人杀死五名拦路抢劫的歹徒,解救了十三名人质,皇上得知后,封其为丰城县县主。” 桑老为苏柔阳讲解了起来。 孙香香? 兵部尚书之女? 苏柔阳默念两声,想不到这里也有如此厉害的女子! 不过,等她见着本人后,恐怕就不会这样想了。 而弘泽今天一直没有露面,躲的人便是孙香香,这些事情,苏柔阳以后就会知道了。 “那第二位呢?” “第二位名叫百花娘子,她曾是苏宁城的名妓,因卖身葬父而出名,百花娘子身带奇香,轻舞摇动间,可引蝴蝶翩翩,后来她隐居于百花城,终于陪伴在亡父的身边,皇上感其孝心,所以封她为百花县主!”桑老说道。 名妓? 苏柔阳有些无语了,孙香香还好些,怎么说也是个女英雄,可这百花娘子算什么? 一代名妓就因为守了个幕,便也能得到皇上的封赐? 难怪十一公主她们听说了她是县主之时,眼神里的鄙夷是那么明显,当时,她还想着是公主她们眼光太高,所以将县主之位瞧不起。 现在听了桑老的话后,苏柔阳有种想骂娘的冲动。 皇上啊皇上,你要不就别封我官啊,封了就封好点的,好听的,威风的,这什么狗屁县主,她真是马上还给皇上,哪个愿意哪个去当。 “柔阳,你怎么啦?县主之名还是很高的,就像我,我可还什么名号也没有呢?”苏柔阳的表情太过明显,惹得荣媚一阵担心。 其实,这一点便是苏柔阳想错了,她是以现代人的思想来看待名妓,在古代,在这里的大夙国,妓女并不是那么被人瞧不起。 反而一些名妓,或是一些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往往引吸了无数风流才子。 所以,她们就像现代的名明一样,引人追捧,让无数人欢喜。 百花娘子就是如此,她并非如苏柔阳想像中的那个低贱,她的身份一向很高。 特别是她的孝行传开之后,有一些权贵之人想见她一面都很难,而在她最美好的年华里,她退出繁华,隐居山里,更是传为了一段佳话。 也正是因为如此,皇上才会封她县主之名。 “哦!我没事?那五品教习呢?” 算了,即以如此,苏柔阳也懒得再去想,县主就县主吧,总比什么也没有的强。 “这个我知道!” 荣烈一听,马上站了起来,说道:“柔儿,皇宫里的禁卫军分为四阵十二营,一个阵是一千人,一个营是五百,但这十二营有两个特殊的存在,其中一个是黑虎营,另一个叫作铁豹营,这两个营中的人都不超过百数,他们人数虽少,却个个都是高手。” 荣烈一边说一边打着手势,说得神秘万分:“你现在只是在黑虎营里挂了个虚名,领着黑虎营护卫的薪俸,但却不是真正的去了黑虎营,所以,你只管每五日去给十三皇子上课即可,别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黑虎营薪俸如何?”苏柔阳关心的是这个。 “月俸二十两!”荣烈回答得很快,因为他有两个好友此时就正在黑虎营。 “二十两?还行,那县主呢?县主有多少银子可领?”苏柔阳再问。 即然名号不值钱,那总归还是能领点银子的吧,白来的银子,她不要白不要,最好的越多越好。 “县主没有俸银,每月可领米半车!”桑老嘿嘿一笑。 “什么?一毛银子也没有,只有米?” 苏柔阳绝望了,皇上啊皇上,我虽然出身于小山村,可你也不能真的只给我米吃啊,我家还有一大口子的人等着我养,很费银子的。 所有人都盯着消积的苏柔阳,怎么听到有米后反应这么大呢。 “柔阳,大多数虚职都是领米的,京城米贵,半车可够三十人之家吃一个月呢?”荣烈安慰着,想想苏柔阳一人要养许多的人,真是替她有些担心了。 “哦?” 苏柔阳闻言眼睛一亮:“三十人吃一个月?半车米有这么多吗?” “是啊,半车就是五百斤,三十个人吃一个月应该没问题的!” “哈哈……不错不错!行,来来来,喝酒喝酒!” 苏柔阳开心起来,这半车大米比二十两可值钱多了,刚才她听着是半车,还以为就百来斤,哪想这里的半车就有五百,那一车不就是一千斤了? 有了这半车大米,她家里的那些能吃的大汉便再也不用她买米了,这可是能省下一大笔。 大家开心举杯,屋中欢乐的笑声远远传开。 承平和小月吃饱了后便离了席,回去写字,桑老与唐老喝了不少的酒,也被下人扶回去休息,明天就要赶路,他们可得好好睡一觉,把精神给养足了才行。 第一百一十五章 灯会 荣媚喝得也有些醉了,苏柔阳将她扶着一起走了出来。 “柔儿,我带你出去走走吧,京城的夜晚可漂亮了,北庆街上现在最是热闹,那里有好吃的凉豆粉,有好看的皮影戏,福满院今晚此时正在讲八仙过海,可好听了!而且今晚是八月初一,天桥那边还有灯会,可以看灯还能猜灯迷可好玩了。” 荣烈拉着苏柔阳的袖子,一直摇一直摇,双眼可怜巴巴的瞧着她。 “现在啊,有些晚了吧!”苏柔阳听着他说的,倒是有些动心,只是这天都黑了,现在出去只怕不太好吧。 “哪里晚?现在街上才刚刚热闹,走嘛走嘛,我今天可是好不容易才出来的,你明天就要走了,下次再找你玩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柔儿,柔儿,你就再陪我一会儿……哪怕只是到清吟楼喝杯茶,或是在长林街上走一走都可以啊!” 荣烈亮晶晶的眼神望来,如一个淘气可爱的孩子。 他看苏柔阳不点头,又拉着一旁有些微醉的荣媚,让她劝劝苏柔阳。 “去看看柔阳,今晚的灯会确实很热闹!”荣媚自然也想多跟苏柔阳一起逛街,这在矿场之时,她便好了好久了。 “行,即然媚儿开口,那我就去瞧瞧。”苏柔阳轻轻一笑。 她刚才喝了两杯,此时正想吹吹风,就陪他去走走吧。 也算去见识一下,古代京城的夜晚倒底有多么繁华。 “苏姑娘,这晚了……那我再叫几个人跟着吧?”一旁的北寒冷着脸扫了眼荣烈。 好小子,借着酒胆尽然敢把主子喜欢的人约出去玩,等主子知道了,你就等着吧。 “不用了,就你一起去吧,在京城之内能有什么事!” “不错,有我荣烈在,哪个不开眼的哪来惹事?本小候爷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荣烈头一仰,十足的霸道模样。 于是,几人慢慢出了巷子,向着热闹的街道而去。 夜幕降临,一轮弯月斜在天边,几颗星星闪它四周闪烁。 苏柔阳一行一路走过三条大街,京城的夜晚跟荣烈所说的一样,非常热闹,特别是灯会的地方。 一座弯弯的天桥下,各式的灯笼挂在街道的两旁,无数艺人表演着各色的表演,有喷火的,有碎大石头的,还有那穿着彩衣变戏法儿的,所有好玩好看的东西,几乎全部的都摆了出来。 “原来古代人真的是这样生活的。” 苏柔阳在心中感叹,那些只存留在书籍中的东西,原来都是真的,中华五千年文化集萃,在这里全部都看得到。 “媚儿,你看那个变脸的,好厉害啊。” 苏柔阳被一个穿着京剧衣服的人所吸引,今日的她穿着一身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长裙,水芙色纱带曼挑腰际。 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随着一点风都能慢慢舞动,灵动又可爱。 她这轻灵的声音一出,吸惊了大片的年轻男子,只是当他们转头望来时,发现他们的眼睛根本不能使唤了。 “好美啊……” “她们全是仙女吗?” “别人不知道,中间那位一定是……” 许多男子的目光看部盯在了荣媚的脸上,那痴痴如醉的表情,完全是着了迷。 “媚儿,你看那个书生,一直在看着你呢,怎么样,要不要抓回去给你做相公?” 苏柔阳波转一转,凑在荣媚的耳边一声巧笑。 今日的荣媚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 腰系一条金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耳旁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用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 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而不失丝丝妩媚。散发着贵族的气息,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美的到了及至,宛如步入凡尘的仙子。 难怪能将四周人的目光全部吸引,现在不光是男子,就连许多女子也看得转不开了眼,真心惊叹,原来这世间竟然有如此好看之人。 “不要,我喜欢武夫,哪个要这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书呆了,哼,一点儿用也没有,嘻嘻,倒是那个大胡子大汉,你看他,好好笑,一直盯着你瞧,口水都滴下来了……” 荣媚掩唇而笑,小手指向原本是个耍大刀,却不知不觉停下来的一个大汉。 “呸,好你个媚儿,他明明在盯着你流口水,怎么会是我?你现在越来越胆儿大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见着媚儿难得的开起了玩笑,苏柔阳伸手就要去咯吱巧倩的掖窝,荣媚哪里会让她得逞,一个躲一个追,在这热闹的街上追闹了起来。 一旁跟着的荣烈一脸的黑色,眼神似刀的将那些看来的大汉们,恨不得挖出他们的眼睛才好。 苏柔阳是他的,谁给你们的狗胆瞎看了,他虎目一瞪,凶巴巴的追了上去。 北寒的脸色同样很难看,苏姑娘天生丽质,当然好看了,只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只知表面,更多的被荣媚华丽的衣裙所吸引,却不知苏姑娘比她强上百倍。 他冷哼一声,同样大步跟了过去。 “让开让开,都让开!” 荣烈终于追了过去,身边的几个家奴将四周的群全部拨开,让苏柔阳与荣媚可以安心的看灯会。 一大串的灯笼挂在天桥的下方,一大群的年轻男女们正拥挤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猜着灯迷。 “春随流水去,送来读书声,猜打一字。” 高台上,一个年轻男子拿着一盏花灯,大声的说出了灯迷的题目。 “是梳,木梳的梳。” 热闹的人群中一位秀才模样的男子,快速的喊了出来。 “不错,正是梳字,好,这盏灯就归你了。” 台子上的人将花灯递了过去,秀才男子喜滋滋的接过,送到了身旁的一位女子手中,两人含情相望,好一对情意正浓的佳偶。 第一百一十六章 赌钱 京城的灯会果然有趣,而这样的节日其实也就是古代的相亲会。 只看这满大街的人群里,一眼望去,全是年轻人,他们全都衣着鲜亮,男子将头发高高束起,手拿纸扇或灯笼,眼带笑意的打量着人来人往的人。 女子们也十分开放,她们打扮得体,看到有男子望来,也只是拿团扇掩面而笑,并未以纱遮面,笑得娇俏而动人。 难怪荣烈今晚非要拉苏柔阳出来逛街?看来其目的十分明显,摆明了就是想讨苏柔阳的欢心。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啊?” 突然,一个面肥耳大的大胖子凑到了荣媚的身前,色眯眯的盯着她看,吓得正在看热闹的荣媚一大跳。 “你谁呀!一边玩去!” 苏柔阳将荣媚拉到身旁,笑望着这个长得跟猪有得一拼的男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恶霸?此时正在当街调戏美女? 这剧情有意思,以前在电视上看得多了,想不到现在真正的给遇到了。 她可得笑得温柔点,不能将他给吓跑了。 想到此,苏柔阳眨眨眼,露出了嘴边的两个小酒窝。 “呀,原来这里还有位小美人啊,哇哇哇……好可爱的模样啊,正是我金大柱最喜欢的模样了!” 金大柱瞪圆了眼睛,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是不是恶霸,他自己不知道,但是他最喜欢美人儿了,从小到大,他最喜欢盯着美女看,刚才一身华服的荣媚在人群中十分显眼,所以他马上便被吸引了过来。 哪想,原来这里并不是只有一个美人,而是有两个。 她们一个高贵典雅,另一个灵动可爱,真是见一眼便让人心动万分。 只是,迎接他的是狠狠的一拳。 “讨打!给我打,本少爷的人你也敢调戏,给我好好的打!” 北寒还未动手,荣烈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他才刚转了个身,就有人敢调戏他的柔儿了,真当他京城第一恶霸是混假的吗? 一拳打到金大柱的脸上,几个家丁护卫们一涌而去,几下子就把金大柱打得满地找牙。 “住手,不要打我家少爷!” 金大柱身边自然也带了下人,两个家丁拼命的往里挤,可他们哪里是宁城候府的下人身手厉害? 等他们终于钻进去时,金大柱已经头破血流的躺在地上,用他那肥得像猪样的手捂着自己的头,一脸的惊恐。 “你你你……你是谁?我是钦天监监正的孙子,你怎敢打我?” “哼,钦天监的孙子?打的就是你!” 荣烈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记得了,本少爷姓荣名烈,有胆尽管来找我!” 他的名号一出,地上的金大柱脸色瞬变:“你你,你是荣小候爷?我我……” 他结结巴巴,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算了,走吧,去别处看看!” 苏柔阳扫兴的拉着荣媚,真是的,果然一有人调戏良家妇女,便会有人跳出来出头,她本还想逗这个大胖子乐一乐的,哪想这个荣烈出手凶残,直接将人给打怕了。 看来这里是没得玩了! 看着苏柔阳一副失望的模样,荣媚捂嘴偷笑:“柔阳,你怎么这么失望呢?荣烈表弟就是脾气太暴了,要不然,我也支持你们在一起!” “胡说什么?荣烈还是个孩子呢?”苏柔阳无语,在她眼里,十七岁的弘泽都是个孩子,更别说这个只有十五的荣烈了。她看了眼一旁假装没听到了北寒,不再作声。 “嘻嘻!”荣媚不与她争辩,相比于荣烈,当然是叶国公家的叶弘泽更适合柔阳了。 两人才走了几步,突然前面又是一大群的少年公子哥们涌了过来。 “这里好热闹啊,荣小候爷又在这里显威风啊,怎么样?有人欺负到你头上了,要不要哥哥我帮你出头?” 一个头光水滑的绿衣少年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看着荣媚轻轻一笑而过,然后来到了荣烈的身前,将他的肩膀一拍。 “一边去,你个臭鸡蛋,谁要你帮!” 荣烈没好气的将他的手拍掉,就要追向苏柔阳。 “喂,你别走啊,咱们哥几个正要去聚福楼,怎么样?一起呗!”臭鸡蛋名为郑天机,荣烈则喜欢叫他臭鸡蛋,是内阁学士郑友年的孙子,更是荣烈的好友加损友。 “不去,没看见我正忙着呢!” 荣烈头也不回,直接来到苏柔阳的身边:“柔儿,我带你去看戏吧,你想听什么戏?” 苏柔阳摇了摇头:“听戏就算了,我再逛逛就回去了,这天色也不早了!” 她说的不早,当然是针对荣媚说的,她自己是无所谓,也没有管她,可荣媚是正正规规的千金大小姐,如果回去在晚的话,只怕会不好。 这时,张天机不高兴了,跑过来,将苏柔阳打量,难道荣烈这小子不去跟他赌钱玩,难道就是为了眼前这个小姑娘? 看着似乎蛮普通的呀,个子小小的,长得秀秀气气的……只是这眼睛,多看两眼,似乎十分特别,就好像事着灵性,一笑起来,灵动而俏皮。 “那就一起去赌场玩呗!小荣子,带着你的朋友一起去!” “是啊,一起去玩呗,人多更热闹!”另几个少年也纷纷相劝,这些人个个衣着华贵,一看就是京城里的纨绔子弟。 他们虽然不认识苏柔阳,却认识荣媚,荣媚相貌好,身份高,可是京中不少少年的梦中情人。 此时见着她盛衣出行,哪有不相邀的道理? “赌场?” 苏柔阳闻言心中一动:“媚儿,不如我先送你回去吧?” “这个……” 荣媚有些犹豫,虽然眼前的这群少年们,她大多数都认识,但她一个女子,深夜跟着他们跑去赌场,怎么看也是不太好。 于是,她点点头:“不用你送,我自己坐马车回去就行,府里的下人都跟着呢?” 她看出苏柔阳对于赌场有着兴趣,哪里会拦着她,原本她羡慕苏柔阳的地方就是这一点儿,苏柔阳没有出身,自由自在,想做什么,都可以随自己的意。 可是她却不行,她头顶着千金大小姐的名号,一言一语都带着自己的家族,与家族的未来息息相关。 第一百一十七章 开啊 “那怎么行,你是来看我的,我怎能让你自己回去!”苏柔阳坚持要送。 这时,突然远处来了一骑黑马,马上坐着一位大将。 “咦,是段都统,柔儿,你不用担心媚儿姐姐没人护送了。”荣烈手一指,眼里带着笑,荣媚与段铭之事,他自然是知道的。 听说此次荣媚从外面回来后,段都统已经上门求过了亲,荣家与段家此时正在议亲,很快就能订下好日子了。 荣媚一听立即望了过去,看到心上人下马走来,脸上满是幸福的笑。 “苏姑娘,荣小候爷……荣姑娘!” 段铭走上前来,先是与苏柔阳点头,然后是荣烈,最后才将目光深深的望向荣媚。 “段大哥!” 荣媚与他望来的目光一触,羞涩的低下了头。 那娇俏的模样,看得段铭心中一荡。 “咳!” 苏柔阳将两人的神色看在眼里,暗暗一笑,一声轻咳:“段都统来得正好,不知你可否有空送媚儿回府?我与荣烈另有要事!”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段铭将荣媚送回家,苏柔阳与荣烈一行人则向赌场而去,而北寒想说什么,但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跟在了苏柔阳的身后。 聚福楼离此并不远,一行人招摇万分的被下人们拥了进去。 荣烈并不好赌,还是第一次来这家聚福楼,但郑天机几人每个月总会来玩上两回,算是十分熟悉。对于这些权贵之家的少爷们来说,赌可是稀松平常之事。 因为对于富贵人家来说,家里的子弟是从小都会培养这方面的抗拒之力,不管是赌还是美色,在他们很小的时候便会让他们经历,如此长大后,才不会让人有机可趁,以此迷惑住人心。 所以,听起来赌钱是不好的事情,但在京城权贵里,却是人人都会,就算你不喜欢,家里的人也会带出来瞧瞧,也算是长了一种见识。 更因为赌场里的人全是赌徒,近距离的看着他们的各种形色,更能让人动察人心,知道自己与一般人身份的不同。 荣烈他们一进去,便各自分开,找着自己想玩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间赌场很大,装潢得十分高雅,并不像苏柔阳以为的乌烟瘴气,臭气难闻,各种吆喝声,色子摇动的声音在四周响起,引得苏柔阳兴奋不已。 “柔儿,你想玩什么?猜点子?或是翻牌九!” 荣烈拍着胸脯,他便算那种对赌不太感兴趣的人,他虽爱玩,也爱赌,可更喜欢赌马斗鸡,或者是赌球,他更是喜欢,此时来这里,全都是因为苏柔阳想来的原故。 “玩简单点的,就猜单点子吧!”苏柔阳四下里张望。 “行,那就玩单双,今晚我请你玩,输了算我的,赢了是你的!” 荣烈哈哈一笑,将她带到一处台子前。 台子前摇色子的汉子看了荣烈一身贵气的衣着,将手里的色盅摇得哗哗作响,然后用力的一下子倒扣在桌上。 他的手一离开桌面,围在四周的赌徒们全都纷纷嚷着拍下手里的银子,有人押在单上,也有是双,但单的更多些。 “柔儿,你下双还是单!”荣烈从下人手中接过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问道。 “双!” 苏柔阳看向色盅,透过透视里,里面是二二四点双。 “好,买定离手,买定离开……马上要开啦……开……二二四,双!” 哇! 买的双的人欢喜,买了单的人则叹息。 荣烈十分高兴,兴喜的望来:“柔儿你赢了!” 一百两瞬间变成了二百两,苏柔阳的嘴角翘了起来。 “那现在买哪边?单还是双?” “还是双!” “开了开了……一一六点,双!” “哇又猜中了,柔儿你好厉害!” 一连五局过去,苏柔阳次次猜中单双,荣烈手里的银钱已经从一百两变成了三千两了。 “荣少爷今天的手气不错啊!”桌前的小斯讨好的笑了笑,他不动声色的望了苏柔阳,额间隐有汗水溢出。 这是哪里来的姑奶奶,怎么这么的厉害?他在这里摇了七年的色子,对于手里点数可以说一清二楚,每一次他摇出的是单是双,他自然心里都知道。 一般情况下,他都是按着桌面上押的钱数来开盅,如果押单的多,他摇提单,他就会偷偷用桌下的机关将点数跳成双。 如果押单的多,他摇的却是双,那他便会不动,自然的将点数开出来。 可他这点把戏,分明已经全部这位小姑娘看穿,无论他怎么摇,怎么变动点数,一切似乎全都在她的掌握中。 “走,我们换个台子!”用透视眼玩赌钱,果然是最牛的作弊法宝哈哈。 “行!柔儿你今晚运气这么好,我带你去玩更有趣的!”荣烈也兴奋起来,三千两虽然不算多,但却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赌来的钱,所以自然十分开怀。 一旁的北寒眉头轻皱,赌场里的规矩他是知道的,想要赢赌场里钱,只怕没那么容易? 而在刚才,他一直在注意苏柔阳,小斯每一次的动作,还有越来越紧张的神色,无一不说明,他面临的是一个厉害的赌手。 可苏柔阳明明只是个小丫头,就算会有些武功,会做好吃的菜,人也很聪明,可若是还精通赌的话,那真是太妖孽了! 哗! 一听说苏柔阳要换桌子,刚才跟着她一起押钱赢了不少的赌鬼们,纷纷表示可惜,有人也跟了过去看热闹,也有人抢站在她的位置,似乎她刚才次次押对,就是因为这们位置好。 换了桌子后苏柔阳同样买什么赢什么,三千两很快便成了五万。 虽然场子里的人很想做手脚,但苏柔阳岂会让他们成功,每次摇完后,必得退开三步外。 如此,当最后一局苏柔阳将五万两厚厚一沓银票甩在单字上时,摇色子的张成已经快要哭了。 “开啊!快开啊!” “是不是不敢开啊?以前赢老子钱时,怎上么开得那么快?” “是啊,只准我们输钱,你们就输不起啦!个老子的,赶快开!”四周看热闹的一阵阵的起哄。 第一百一十八章 死活不论 这些赌鬼们仿佛看到赌家输钱,他们也爽了一口气似乎,妈的,这些年在这里哪个没输个三五百两,现在看到苏柔阳气势冲天,一局就要赢十万两,个个觉得心中痛快万分。 张成望向二楼处的管事,管事年约四十,左脸上有一条刀疤,面容十分凶恶,他皱着眉,向他点了点头。 他们可是京城最大的赌场,现在人家明明白白的在这里赌钱,他哪能不开? 哼,想赢他们聚福楼的银子,想得太天真了。 于是,张成慢慢伸出手,打开了色盅,二二一,三个色子清楚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哇,赢啦!” “一连赢了十五场,真是好厉害!” “哇,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收我为徒吧,我张三这一生一定做牛做马永不离弃呀!” “也收了我吧,只要教我如何次次赢钱,我老刘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收我收我……” 四周的赌徒们一下子全都兴奋起来,纷纷向苏柔阳围来,大吼大叫的如神一般的向她拱手又叩头。 “姑娘小心!”北寒张开双臂,将涌来的人群全挡在身后。 “还不拿钱走人?” 苏柔阳一声低喝,荣烈这才反应过来,将桌上的银票全都扫进个袋子里,然后将张成怀里的一大包也抢了过来,这是他们赢的五万两。 “快走!” 钱一到手,几人纷纷向外冲去。 荣烈带来的人有好几个,北寒在前开道,将涌来的赌鬼们全都推开,苏柔阳也不是柔弱之人,紧跟其后。 所以,几人很快出了赌场。 “柔儿,等会肯定会有人追来,我将他们引开,你到这巷子里躲起来。” 荣烈将怀里的银票全塞到苏柔阳手中,一招手便准备带着手下冲去街道。 “等等,这些你拿着,别逞能,打不过就报你的名号!” 苏柔阳嘻嘻一笑,将一半的银票塞了回去,然后与北寒两人转身便闪进了黑漆漆的巷子里。 “柔儿?” 荣烈一愣,但却也来不及唤她,因为身后已经专来脚步声,这些脚步声很乱,而且很重,一听便知道来人气势凶凶。 “少爷!”一旁的护卫有些急了,他们只有五人,可来敌却有十几个,就算他们宁城候里的护卫个个勇猛,但这赌场里的打手却也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如果一个不小心伤到了小候爷,那他们可怎么跟候爷交待啊。 “再等等!” 荣烈站着没动,紧紧的盯着正从楼上涌下来的杀手。 他要等他们全下来,更要让他们看到银票在他手中,这样,他的柔儿才会安全。 其实刚才他就知道赢太多银子太有麻烦,可只要柔儿开心,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是宁城候的儿子,是这京城里为数不多的小候爷,一个小小的聚福楼,又能耐得了他如何? 三!二!一! 荣烈手指倒数,面容冷峻中带着隐隐的兴奋,来了!他们来了哈哈! 砰! 大门从里推开,十几个黑衣蒙面之人冲了出来。 他们一眼看到站在街边的荣烈,更看到了他怀里露出来的一大包银票。 “抢回来!” 一声令下,十几个立即冲了过来。 “跑!” 荣烈大喊一声,转身便逃,一边逃,一边还将怀里的银票丢出去几两,气得身后之人破口大骂,想去追人,可银票也不能不捡。 所以,如此一边追,一边捡银票之下,他们的速度便慢了下来,但无论荣烈跑得多远,他们都不放弃,一直跟在后面,连追十几条街。 再说苏柔阳这边,他们躲进小巷子的一幕,早已被楼上之人看见,在荣烈逃走后,凶恶的管事再次派出了人手,消无声息的向着苏柔阳追去。 这一追便是十几条街,从热闹非凡的赌场一直追到静无人声的居民小巷。 黑暗中,北寒如一条潜伏而动的野狼,带着苏柔阳穿梭在各个高宅大院之间。 只是,身后之人身手也不普通,几次差点追丢,却一次又一次的摸了过来,隐隐的还有合围之势。 “怎么办?离静园居越来越远了?” 虽然对京城并不熟悉,但方向苏柔阳还是知道的。 她们一路被追赶着向北而逃,与静园居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北?” 北寒一凝神,目光幽幽,难道北方有什么人在等着他们?所以才故意将他们往这边赶? “是魏王!” 突然,他猛的震,聚福楼在外人看来,只是京城最大的赌场,可越是这样的场所,背后越是有人。 而聚福楼背后之人正是魏王,虽然他从来没出现在楼中,外人也都不知道此事,但北寒却正好知晓。 一想起苏柔阳与魏王的纠葛,北寒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 不行,再这样下去苏姑娘定会有危险,他点燃信号弹,猛的向天空丢去,烟火直直而上,在半空炸出一道红色的火花。 “你要叫人?这样我们的位置也会暴露出来!”苏柔阳喘着气,一头的汗。 “嗯,我怕他们是魏王的人,要是认出你来,那就危险了,所以,我们现在马上离开这里,走!” 北寒从阴暗处小心的走出来,与苏柔阳一起闪入另一条小巷子。 “他们在那边!” 果然,来敌很快,几个闪落便发现了他们的身影,北寒一把飞镖射去,再次逃走。 “追!” 于是,两人一个逃,后面一大群的黑衣人紧紧相追,不一会儿工夫,又追出了七八条街。 “啊不行了,我跑不动了,快叫你家主子来救命!” 苏柔阳扶着棵老树喘着粗气,脸上汗水直滴。 她这具身体虽然一直在锻炼,但必须也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此时一连跑了近一个时辰,她早就累得不行了。 早知道赢了五万块会这样要命,她就只赢两万好了。 只可惜,两万与五万有什么区别,这么多的银票还不是一样的会被人追? 北寒的脸色同样不好,他当然也累,可是他更担心苏柔阳的安全。 “不好,他们来了!” 突然,北寒猛的转头,望向远方嗖嗖而来的黑影。 “哼,跟他们拼了,姑奶奶我赢的钱,一毛也不会还回去!” 苏柔阳手中千雪一握,到了她手里的钱还想要回去?门也没有! 只要等弘泽来了,一定让这些把她追得喘不过气的家伙们好看。 “上,死活不论!” 来敌冷冷的声音传来,几闪来杀了过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生气啦 “聚福楼杀人啦!” 突然,苏柔阳大喊起来,一枚烈火弹猛的丢了出去。 轰! 巨大的声音在深夜里响起,震得四周一阵鸡飞狗叫。 “你有这好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北寒一见她手里的烈火弹,眼睛一亮。 “这不是在京城吗?哪能随便用?” 苏柔阳丢给他两粒,然后再次向黑衣人闪丢去。 剧烈的爆炸响起,火光冲到。 很快,远处传来一阵锣响,看来是官府的人听到动静要过来了。 “退!” 黑衣人们当场被炸死两人,杀了四人,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人,隔着烟火盯过来。 他阴沉沉的看了苏柔阳一眼,一招手退入黑暗中,其他人将地上的尸体一背,同样快速离去。 “我们也赶快走!不能让官府的人看到。” 北寒将烈火弹一左一右的收入怀里,这可是好东西,他要好好的留下来。 只是,他们才刚刚拐进一条小街,迎面一骑官兵就奔了过来。 前有官兵,后无退路,苏柔阳看得想骂娘,看来光有透视眼还不行,还得有逃命的本事才能去赢银子啊。 她在心里发誓,下回一定要带着弘泽一起去,这样有他在,一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不知为什么,危险关头,苏柔阳一而再的想起了那个痞气少年,似乎他也不是那么的小,需要的时候,还是出得上力的。 危机关头,正当苏柔阳进退两难时,突然一根鞭子从天而降。 “上来!”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哇你终于来了,怎么来这么慢!” 苏柔阳一抬头,只见高大的屋顶上,一个黑衣少年正坐在上面,手里一根银色的鞭子垂了下来。 苏柔阳一扯,身如轻燕飞上屋顶,北寒同样如此,两人刚刚上去,街面的骑兵便冲了过来。 哗啦啦一阵铁骑之声响过后,街道再次安静下来。 “你做了什么?尽惹来这么多人追杀?” 看着苏柔阳一身的狼狈,弘泽握住她的手腕,一道精纯的内力传了过去。 苏柔阳一愣,只觉得手腕处一阵阵的痒,这就是内力?可以直接从腕脉处传过来? 好神奇啊! “凛气凝神!” 看着她双眼冒光,弘泽低喝,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丫头,不知道内力相传时不能胡思乱想,否则就会走火入魔吗? “我不会呀!” “噗!” 弘泽赶紧收手,差点岔了气。 “你师傅没教过你?” “没有!”苏柔阳摇头,这种这么高深的东西,她们现代哪里有啊。 她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凑了过去:“不如……你教我?” 她早就想学内功了,她以前的那五华决一直没有进展,再这样下去,遇到危险便只有逃的份,就像刚才,简单逃得像一条落水的狗,浑身上下都汗湿了。 弘泽认真将她打量,眼前的人儿时而聪明,让他惊叹。 时而又迷糊得让人费解,似乎一直住在与世隔绝的深山中一样,对尘世之事一无所觉。 倒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他一弹她额头,没好气道:“我是男,你是女,我是阳,你是阴,我的功法你岂能练?” “啊?练功还分男和女?” 什么阴和阳?直接说不行就完了?搞这么高深莫测,苏柔阳撇撇嘴,心中不满。 “行了,先下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内力的事我会替你找个师傅再教!” 弘泽看她失望的模样,拉着她纵过几间屋顶,然后落到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 这里是一家客栈,他们从一间窗户口跳进去,里面马上有人迎来,正是北炎。 “今晚就暂时先住在这里,你倒底惹了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真是个能惹事的丫头啊,他才刚刚离开一天,她就出事了。 一说起这个,苏柔阳马上兴奋起来,她将背后袋子往桌上一丢,露出里面大把的银票。 “哈哈,就是为了这五万两!” “哪来这么多银票?你不会是……抢了银庄?” 弘泽递到嘴边的茶杯停住,不可置信的望向苏柔阳。 “当然不是,这些是我赢的,不信你问北寒,全都是从聚福楼里赢来的,只可惜,他们只能赢,却输不起,我只赢了这么点银子,便将我追了几十条街!” 苏柔阳一口将手里的茶水饮尽,满脸笑意。 虽然被追了几十条街,可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现在弘泽就在这里,任谁也再抓不到她,哈哈,这五万两现在就是她的了。 也不知是为什么?苏柔阳一点也没有担心弘泽会见财起意,反而觉得有他在,她就会安全。 这对于以前常年独自行动的她来说,简单太不可思议。 可是,现在的她却一丁点也没有发觉自己的异常。 “是啊,苏姑娘刚才可厉害了,她每次下注没有一次不准的,从小小的一百两,硬是赢得了十万两,后来还分了荣烈一半,要不然会更多!” 北寒一拍桌子,将苏柔阳在聚福楼里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听得另两人目瞪口呆。 原来这世间还有这种赚钱的法子? 弘泽他们自有财道,而且算得上是那种来得比较快的,可现在跟苏柔阳一比,简单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阿泽,你保护我安全离京,这里的银票我分你一半,如何?”苏柔阳手一推,分出一半的银票到弘泽面前。 叶弘泽望了过来,俊美的眸子里寒光闪烁:“这桩生意……我不接!” “啊?为什么?阿泽……你生气了?” 苏柔阳凑近,弘泽板着脸,撇着嘴,分明是一副正在气头上的模样,可是她没说什么啊,只是想分他银子?为什么就生气了呢? 她还真是没见过给银子不仅不要,还生气的人? 真是个怪胎! “我没生气,你休息吧,马上就要天亮了!”说着叶弘泽转身就走,砰的一声带上了屋了的门,北寒与北炎两人相望一眼,脖子一缩也跟了出去。 “喂!你就这样走了?你不送我出城?”苏柔阳喊了几声,可弘泽根本不理他,消失在走道的尽头。 第一百二十章 又怎么啦 “不送就不送,脾气还真不小!” 苏柔阳切了一声,算了,这个伙神经兮兮的,两万五千两银子都不要?真是个大傻瓜! 她走回到床边,喜滋滋的看着眼前一大堆的银票,脸上笑开了花。 哈哈!五万两啊,这可想当于现代的五百万现金大抄。 她来这里两个多月,就有了这么多的钱,如何让她不开怀? 等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将这些银票藏起来,然后再慢慢的挖出她的银矿,哈哈,只要有了这些钱财,她这辈子也不用愁钱花了! 她要给小月买好多好看的衣服,让她过着如公主一般的生活。 她还要给承平买好多好多的书,让他博学多才,成为一个能干又帅气的大男孩。 这样一来,等过几年他们长大,那她这个当二姐说不定就要操心他们的婚事了。 这里的人成亲都早,订亲更是几岁就行! 承平和小月已经快八岁,这样一想来,苏柔阳突然恍然,她的责任重大。 哈哈!一想起到时候忙着为两人选亲,苏柔阳便忍不住兴奋不已! 她屁股坐到床上,一张一张的数着银票,得意的脸上哈哈大笑! 一边笑,她还一边锤着床铺咚咚作响,真是越想越开心,早将刚才的不快忘到了九宵云外。 隔壁的叶弘泽听到这笑声,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冷眼扫来:“北寒,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再说一遍,记住,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是!” 北寒心里一个哆嗦,赶紧上前说了起来,从他早上接苏柔阳进宫时开始,到回到静园居,然后又从他们出府游玩开始,到进入赌场开始赌钱,最后便是一路的追杀,自到他家主子出现将他们救到了这里。 北寒说得十分详细,只是当他说到荣烈邀请苏柔阳时,他家主子的目光一寒,盯得他后背冒汗。 “依属下猜测,刚才那批人多半是魏王养的近卫,也只有这样的杀手,才会如此难缠,他们刚才分明是想将苏姑娘引至魏王府中,而在一看到烈火弹后,才马上撤离,我想他们早就认出了苏姑娘,否则不会一见到烈火弹便逃得那么快?” 北寒最后得出追杀之事的结论。 聚福楼是魏王的产业,主了他也是知道的,而魏王与苏姑娘的恩怨,主子心里更是清楚。 所以,北寒的意思很明白。 那就是,苏姑娘已经被魏王给盯上了,只要一有机会,便会向她下手。 而且出手不论死活,完全是一幅绝杀的势头,刚才那些人个个杀气凛然,全都是以苏柔阳为目标,根本没想要活口。 “魏王?” 叶弘泽坐在桌前,一头乌发黑幽发亮,俊美的脸上带着寒霜,手里一根银质软鞭被他握着,用力的来回摩挲。 北寒看了鞭子一眼,好漂亮的鞭子啊。 这根银鞭,便是主人今晚的收获吧,要不是为了得到此物,主子就可以一直跟在苏姑娘身边,这样也不会发生刚才的事情了。 唉,只是可惜,苏姑娘惹得主子生了气而不知道,主子对苏姑娘这么的好,喜欢之情早已不言而喻,可苏姑娘却还说什么要给钱。 这分明是不想与主子惹上关系,算得这么清楚,难怪主子会生气。 “北寒,你去准备,天一亮我们即刻出城!北炎,你去静园居,护送桑老他们随后跟来。” “是!” “是!” 两人立即领命,一起退了出去。 慢慢的,天边升起白光,日夜交替,斗转星移,新的一天马上就要到来了! “这个给你,易容你会不会?” 天空后,弘泽将一包东西递到苏柔阳面前,脸色还是跟昨晚上的一样臭! “易容?嗯……差不多吧!”刚刚修炼了一个时辰的苏柔阳精神好了许多,她接过放到桌上,一一翻看着里面的东西。 弘泽眉头一皱,冷着脸瞪她:“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什么叫差不多!” 真是事事都不让人省心,她以前的那个师傅倒底都教了她些什么?感觉好像什么也没教一样!真是个笨徒弟。 苏柔阳挠挠头,俏皮一笑:“阿泽……你倒底在气什么?” 她勾着他肩膀,凑过来仰着小脸摇啊摇:“易容我当然是会的,只是,你这些瓶子里都装着些什么,又没有写出来!所以,只要你告诉我这些东西的用法,我自然就会易容了!” 她将下巴搁在他身上,一边摇一边讨好的笑,露出一口的白虎,一边的小酒窝更是讨人喜欢。 此时的她分明就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子,在喜欢的情郎面前撒着娇,那娇俏的面容,灵动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哪里有昨晚对敌时的无情与狠辣。 她!苏柔阳,不管是前世和今生,都不是一个软弱之人,也唯有在叶弘泽的面前才会露出如此小女儿的神态了吧。 只是这样的情况,苏柔阳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 叶弘泽有一瞬的恍惚,刚想原谅她昨晚的无情,可下一瞬,苏柔阳说出的话,让他再次黑了脸。 “对了,昨晚你是不是嫌钱太少,要不我给你三万两吧?”苏柔阳一副很大方的样子,忍着内心的肉痛,眨着她天真的眼。 “你!”叶弘泽只觉得一股戾气往头顶直冲而来,他将一张纸狠狠的拍在桌上,然后转身而去。 “你要的都在上面!” 说完,砰的一声,屋子门被他用力关上,带起一阵强风。 “又怎么啦?三万两还不够?还敢摔我的门?” 苏柔阳一股邪火怒冲心头,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哼,不送就不送,她自己难道就出不了城? 苏柔阳暗暗咬牙,决定一毛钱也不再分给他! 拿起桌上的纸张,上面全是写着易容之物的用法,虽然有些字她不太认识,但只要试一试后,也难不倒她。 正在这时,北寒敲门进来。 “什么事?”苏柔阳面色不善。 北寒脖子一缩,呵呵的讨好笑着,上前说道:“那个……苏姑娘,其实……嗯……我来是……”他吱吱唔唔,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苏柔阳双眼一瞪:“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第一百二十一章误会我家主子了 “我是来替我家主子解释的!” 北寒一狠心,终于开口:“苏姑娘你误会我家主子了!” 昨晚苏柔阳第一次拿出银票时,便将他家主子气得脸全黑了,原本以为过了一晚之后,苏柔阳应该会想明白。 可哪知,这一次她更厉害,不仅再次拿出银票,还一脸大方的加了五千两。 刚才主子回房后的脸色,那简单比寒冬腊月里的冰块更冰寒,他这个一向敢在主子面前调笑两句的最得意下属,刚才也是绷紧着脸,一句话也不敢吭。 “哦!我误会什么了?难道我给你家主子银子还给错了?”苏柔阳挑眉,叉双手于胸前拭目以待,她倒要听听这个北寒给说出个什么理由来。 “不错!”北寒闻言欣喜点头。 “哼!还有不喜欢银子的人吗?那你给我个万儿八千两,我一定天天喊你大哥!”苏柔阳手一伸,翻了个白眼。 北寒脸一苦:“这个……我没有!不过,我家主子不一样啊,不如你找他要,他一定给你!” “为什么?”苏柔阳才不信,记得那次在桃林里,她只想找他要一千两的救命费,他都不愿意,还一万两?想都别想! 北寒凑上前来,认真的望来:“苏姑娘,你想想,你可是救了我家主子的救命恩人,你与我家主子关系岂是一般,在三里村时,我们都住在你家,吃你的,喝你的,也没见你收过我们一文钱。” “而你来到京城之后,就住在我家主子的园子里,同样的,我们也没收你一文钱,还安排许多的下人侍候你,一般人会这样做吗?肯定不会!所以,你在我家主子的心目中,非常的重要,决不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更不是可以用金钱来买卖的!昨天主子送你的衣服,那可是价值千金,但主子可有收你一文钱?” 北寒说了一大通,为自己的口才感到自傲。 苏柔阳眼珠子转了转,头一偏:“你的意思是……因为我昨晚说要给你家主子银子,所以他才生气的?” 这样一想,昨天那些衣服首饰,她还真没想过要给他钱?反而还很高兴能收到这许多的东西? 难道真是她给银子给错了吗? 真的是这样吗? 听起来还真有些道理! “那当然,苏姑娘你帮了我家主子那么多次,现在主子护送你出城,你却要给钱,那主子当然要生气了!”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行,我知道了!” 真是个别扭的男孩子啊,原以为弘泽还是很成熟的,但其实也不过还是个孩子。 想通了这一点,苏柔阳心情大快! 好吧,看在他一片真心的份上,她就原谅他了! “你真的明白了?”北寒欣喜望来。 “明白了!”苏柔阳摊手,拿起桌上的东西,一件件的往自己脸上比划。 “好,那好,那苏姑娘先准备着,半个时辰后咱们就出城!”看着她要忙活了,北寒笑嘻嘻的退了出去。 时间一晃过去,苏柔阳在屋子里对着镜子妆扮,又是擦脸,又是梳头,最后还换上了一件青绿的明艳长裙,然后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儿,开开心心的走了出去。 “咦,阿泽,你也换了装?” 她一出去,向着走道上走来的一个中年男子招手。 男子一身玄衣,腰缠黑带,身形挺拔,气势凛然,一看便知是江湖人士。 叶弘泽眉头一凝,向着奔过来的苏柔阳冷道:“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 苏柔阳一把将准备错身而过的男子拉住:“你就是阿泽,嘻嘻,阿泽,你还是生我的气啊,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啦!我知道我不该说花银子请你,我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她抓着她胳膊一个劲的摇,扬起的小脸眉眼弯弯。 男子眸光微眯,眼前的女子有着俏丽的五官,灵动的双眼清澈而明亮,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齐齐的刘海遮住她的额头,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而不失丝丝妩媚。 “咦,你是苏姑娘?” 北寒走了过来,望向正拉着男子袖子的苏柔阳。 要不是苏柔阳易容的东西全是他准备的,只怕他现在还不能认出来。 特别是那一头乌黑发亮的假发,戴在苏柔阳的头上,真的是让她增色许多。 北炎神色倒是平常,只看她能拉着主子袖子而不被推开,除了苏姑娘,又还能有谁? “呀!你们也都换了?” 苏柔阳一眼望去,只见北寒与北炎也稍微的易了容。 不过,他们的变化并不是很大,只是贴了胡子,穿上麻布精衣,让自己显得更老成与变通了一些而已。 有了他们的证明,叶弘泽的身份自然不用苏柔阳再猜了。 只是,她正想跟他说说话时,弘泽以冷着脸甩开了她。 “要走就赶紧下来!” 冷冷的表情还是跟之前一个样! “#*%&#x……” 苏柔阳向他背后做了个鬼脸,与北寒两人一起下了楼。 楼下,一队车马正停在门前,苏柔阳抬头望去,原来这里是一间叫福来客栈的地方,而客栈门前,不断的有人进进出出,看其穿着,大多数与北寒他们一样。 “苏姑娘,我们现在跟这趟货出城,你是货家的小女儿,第一次跟镖,所以只管坐在车中不用说话。”北寒说道。 “嗯,行,你们这车上装的是什么货?” 苏柔阳点头,跟着行货的车队出城,这点还是很不错的点子,只是,她看着四周不断搬运着货物的汉子们,突然觉得这些人并不是假装着来帮她出城,而是本身就是做这些事情,说不定这里本身就是弘泽的一个货站,他本来就做着这样的生意,所以这里的一切才会看着如此平和。 其实苏柔阳猜得不错,她虽然情商不高,但眼力却一向很准。 叶弘泽虽是国公府的世子,但国公府里的人并不宠他,所以银钱方便自然也不会多,而不管是北寒还是北炎,想要他们这样的人为其忠心,银钱方便肯定不给少给。 所以,以苏柔阳所想,叶弘泽一定有其赚钱的路子,而且还是非常赚钱的那一种才行。 第一百二十二章 纵马 苏柔阳猜的自然没错!叶弘泽确实有自己的生财之道。 他常年生活在边外,其祖父叶玄给他身份派了不少的人手,这些人手自然都要靠他吃饭,于是,他便建了一家货行,专门从边外来往于京城。 所以,他才会对京城里的事情了如指常。 当然,行商只是他其中的一顶卖买,这只是明面上的,对于他们这种当了近十年的兵痞子来说,暗地里的生意才更赚钱,以后苏柔阳慢慢的也会看到。 而苏柔阳眼前的这支车队上装的全是布匹与绸缎,全是京城里最上好的货物。 马鞭一扬,车队很快起程! 苏柔阳坐在一辆马车中,外面坐着北寒与易过容的弘泽。 “喂你要不要进来坐?”苏柔阳挑起车帘,向外喊了声。 “……” 可是,外面的弘泽根本没有理她,就连头也不曾回一下。 “哼!不进就不进!” 苏柔阳碰了一鼻子的灰,心里生起了闷气,真是个爱受气的大男孩啊,刚才她都道过谦了,他却还是冷张脸给她看。 气死她了,真是气死了! 她再也不理他,让他气个够好了! 清晨的阳光明艳艳的照下来,映在了苏柔阳俏丽的容颜上。 车轮滚滚,拐过两条大街,很快就到了东城门。 东城门前人来人往,左边是要进城之人,右边则是要出城的,他们分别走在用木架拦起的走道中,井然有序,热闹十分。 苏柔阳挑起一角的车窗向外看去,这里是京城,是天子脚下,就算魏王权势再大,也不敢公然来城门堵人才对。 如果不来明的,来暗的话,这里有四个城门,苏柔阳料想他魏王也不可能每个城门里都有人。 所以,这次出城,她应该是很安全的。 “什么人?下车检查!”正想着,车队停了下来,两个卫兵拦了过来。 “军爷,是北扬商行!” 北寒跳下马车,掏出一块木牌,然后不动声色的将两个鼓鼓的钱袋子一同塞了过去。 “哦原来是北扬商行的寒管事啊,怎么?今个儿押的什么好货,还劳您亲自护送!” 一个嘴角有痣的少年军兵将钱袋塞进袖中,哈哈一笑。 “看您说的,军爷您尊我一声管事,那是瞧得起我,可咱其实就是个奴才,天生的劳碌命,可比不起兵爷吃着皇粮啊!这不,我家小姐非吵要出门,老爷让我前来护送。” 北寒说着,挑起车帘,露出车中的苏柔阳。 苏柔阳冷着张着,不喜道:“寒叔,你若不愿意就回去,我自己一样可以押镖!” 她哼的一声,鼻子一皱,嘴角一扬,真真是个调皮天真的可爱少女,分明是想出去玩,但却一直受到家里的阻拦而不高兴呢。 “没有没有,小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老奴我决无怨言啊!”北寒慌忙摇手,完全是一副宠溺自家小姐的模样。 两人的对话引得两个军爷哈哈大笑:“咱大夙国现在四海太平,姑娘你想去哪便去哪,只管放心的去就行!要是哪儿有不开眼的山匪哪出来阻道,你回来跟我们说,我们一定将他们全抓起来。” “真的啊?那这话我可记着了,回来一定请你们喝酒。”苏柔阳高兴望来。 “行,我要张军,他叫陈品,你这顿酒咱哥俩可一定得喝。” 苏柔阳长相甜美,气质可爱,她只这么一露面,便引得两位军爷的好感,拍着胸脯啪啪作响。 车前的弘泽暗咬着牙,恨不得马上将车帘拉开,让张军与陈品再也看不着里面那甜美的笑脸。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国公小世子出行,闲人闪开!” 国公府的小世子? 苏柔阳从车窗中望去,只见一匹黑马突然从后面冲过来,马上坐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少年身材槐武,体壮腰圆,以近城门口时也没有减速,一路飞奔而来,引起一阵的尘烟。 几个家奴模样的人跟在他身后,一路打鞭,一路大声喝斥,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有些躲避不及的,便吓得滚落一旁,这一行人的出现,简单就是恶霸出行,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前方的人群纷纷闪开,只是一个妇人带着孩子躲闪不及,眼见着黑马就要冲来,吓得紧紧的抱着女孩子。 “嘶!” 突然,一道石子击在黑马的腿上,马儿受惊,高高扬起前蹄,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猛的冲了出去,将妇人与孩子一起抱到一旁。 “好!” 四周的路人见此纷纷叫好,这黑马如此健壮,若真是踩下,只怕这妇人不死也必要重伤,而她怀里的那个小女孩儿,只怕小命都难保。 刚才的事情说则慢,实则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所以,大家全都叫起了好,同时也怒目望向黑马上的少年。 少年一身锦衣,体壮腰圆,长得十分健壮,他一拉马鞍,身体夹住马腹,好一会儿才控制住燥动的黑马。 “世子您没事吧?”后面的家奴们终于赶了过来,个个担心的望向自家的小少爷。 “哼,没用的奴才,怎么现在才来?”少年一鞭子抽去,一个家奴脸上瞬间见了血。 少年一脸的凶戾之气,抽过自家奴才后转身又狠狠的盯向刚才出手的一个汉子:“你是谁?尽敢伤我的黑龙?” “在下程新和,你闹事纵马,伤点伤人,我不伤你黑龙,那受伤的便是这妇人与孩子!”程新和神色铮铮,一脸正气。 “哼,程新和是吧?给我打!敢伤我黑龙,我绝不饶你!”少年手一挥,根本不在意这里是城门口,也更没将这里的士兵放在眼里。 “少爷……不如咱们还是先出城吧,要是晚了,就摘不到夫人喜欢的落艳花了!”一个家奴苦着脸小声说道,他家主子一向霸道,可眼前四周这么多的人都愤然的望着他们,若他们真的出手打了这个程新和,只怕明日皇上就要叫他们国公老爷进皇宫了。 “哼,没用的家伙,你不敢动手,小爷我自己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便当了真 少年跳下马,抽出腰刀便冲了过去,一也砍向程新和。 程新和身体一闪,出左脚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少年滚了一身的灰尘,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更丢不起这四周瞧来的眼神,于是再次扑去,手里的大刀,刀刀带着杀气。 可是这个程新和倒是个厉害的,没有点真本事,哪敢出手救人。 所以,面对少年的杀气,他轻轻松松的并化解掉,反而将少年戏耍,逗得他更加狼狈不堪。 “好,打得好!恶霸就该这样狠狠的打!” 苏柔阳挑开车帘,拍手大叫,一旁的两位军爷闻言全都向她笑着望来。 在这京城里,这样的事情,他们见着多了,而这位国公府的小世子更是恶霸中的恶霸,仗着自家的权势,横行霸道,他们早就看不惯了。 此时有人出手教训,他们自然落了个轻松,只要程新和不下重手,他们也不会去管这趟子事的。 本来就是国公府的人出错在先,这东城门可是他们的地盘,哪里容得下这小世子嚣张闹事,要是刚才那妇人与孩子真在这里出了事,那他们的也是跑不了了责任,说不定连官职都要丢掉的。 “走吧!” 叶弘泽冷冷的声音传来,北寒一扬马鞭,向城外而去。 “喂,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手?”京城越离越远,苏柔阳再次挑开车帘。 刚才那妇人那么危险,她都已经做好了救人的准备,可是叶弘泽却一直坐着,根本没动,更没有半点会出手的模样。 “我为什么要出手?”弘泽望向远处的青山,眼里一片漠然。 “因为……” 苏柔阳突然噎住,是啊,她有什么理由让弘泽出手。 其实她本身也是一个冷漠的人,前世她最不喜欢多管闲事,这样不仅会惹来麻烦,更是会浪费时间。 可是,为什么来到了这里,她的人生有了巨大的不同,她不再是一个人,她有了亲人,有了朋友,更有了热血和激情。 就如刚才,她什么也没想,如果不是那个程新和冲了过去,她一定会去救那对母女。 她明明自身都有危险,是躲着仇家悄悄的出城,可在那危机关头,她还是不管一切的想帮别人。 呵,这样的她还真是有些奇怪! 而在她的印像中,弘泽其实与她是一样的。 虽然不是坏人,内心也有正义,但却不会冲动行事,有时还拥有着双重的人格。 不知不觉中,苏柔阳对弘泽的感觉更加深刻! 她一阵沉默后,幽幽一叹,伸手去拉弘泽的手:“弘泽,进来吧,进来坐,我有话跟你说!” 温暖的小手伸来,硬是将弘泽扯进了马车中。 “你要说什么?” 弘泽脸色不善,就算贴着的胡子占剧了大半脸张,但冷冷的寒气仍然散了出来。 他知道她想问什么? 是想问刚才那人是他什么人! 是想问他明明他才是国公府的世子,可为什么那些下人却称那少年才是小世子爷! 可是,他没有办法回答她。 因为这就是他的处境,他虽然是国公府的嫡长子,可却一直生活在关外。 他虽然是皇上亲封的世子,可家人却当他不存在,早已安排了世子之位的人选。 他虽然人在京城,可却无家可归,更没有一个想让他回去的亲人! 叶弘泽心中悲愤,紧紧握着双拳…… “我就是想问你饿不饿?阿泽,你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吧,我这里有桂花糕,吃一点吧!” 手帕打开,一块香香的桂花糕递到了弘泽的眼前,同样凑来的还有一张可爱的笑脸。 “吃一块吧,可好吃了!” 苏柔阳甜甜一笑,看着他不说话,将手里的桂花糕塞进他嘴里。 “怎么样?好吃吧!我这是在林婆婆铺子里卖的,林婆婆做的桂花糕最好吃了,还有百福果,这个也好吃……对了还有又香又甜的大蜜桃,这个最解喝了,吃一个简单比神仙还快活!” 苏柔阳从包袱里翻出一大堆吃的,一样一样的递到弘泽的面前,将他的两只手全塞满。 桂花的香气在口中蔓延,心中一个角落慢慢解冻,看着手中的吃食,叶弘泽垂下眼,沉默无言。 苏柔阳呵呵一笑:“你吃吧,慢慢吃,我睡会儿,昨晚跑得太累了,一晚上都没睡呢?” 她傻傻一笑,赶紧闭上眼,这车中一直是她在说话,气氛简直尴尬得不行。 刚才那人肯定是弘泽的弟弟,可是兄弟相见,却是这副场景。 明明弘泽才是世子,国公府的人倒底有多不喜欢他,才会另立世子,这完全是将弘泽放弃,根本没打算再认他这个嫡子了。 她虽然心中愤怒,但却不会说出来,这样不是让弘泽更回伤心吗? 她必尽活了二十多年,而弘泽还只有十七岁,算起来她是大人,而他还只是个大男孩而已。 所以,她决定不再计较他之前的冷脸,她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他这一回了。 然而,她的原谅,有人却并不领情,弘泽将手里的东西往苏柔阳身前一放,冷道:“你这是在同情我?我不需要!” “喂,你不要太过份!” 苏柔阳揪起他的衣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这个家伙难道是块石头变的?真是又臭又硬! “过份的人是你!” 弘泽一把将她的手扒开:“小月他们被人抓进大牢,上告的人写的就是荣怀的名字,你昨晚还跟荣烈一起出去逛街,你分不分得清敌和我?” “什么敌和我!荣烈是荣烈,荣怀是荣怀,他们岂能混为一谈!上次的事情明显是魏王引起的,哪荣烈有什么关系?”苏柔阳手腕一转,再次抓去,下手快如闪电。 弘泽头一低,大手一握就要束住她的双手:“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难道上次荣烈说要娶你,你便当了真?昨晚眼巴巴的跟着他出去玩,还一口气分给他五万两银子?你出手还真是大方呢!难不成你以为宁城候府的大门是用银子就可以进去的?” “狗屁!你胡说些什么?”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旧事 苏柔阳闻言大怒,一脚踢了过去:“荣烈只是个孩子,他还连十五岁都没有,我还不是分了你三万两,是你自己不要!你再敢胡言乱语,我今天就要给你好看!” 她双掌齐发,一道道掌影扑去,打得弘泽连连闪躲,虽然他武功高强,但车中必尽空间不大,几次转身时都撞到车顶,引得马车砰砰作响。 车外的北寒听得一阵心惊肉跳,口里直念叨,两位可得手下留情啊,再这样打下去,这马车就是裂开了。 后面的车队自然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常,北炎骑马过来探查,却被北寒打发了回去。 主子与苏姑娘僵了一天一夜了,此时打了起来,岂容外人插手过来相看,他们自己的事还是自己解决的好,说不定打一架过后就没事了。 只可惜,事情可没他想的这么简单。 苏柔阳利用身形的小巧,一连打了弘泽好几掌,但弘泽也不是好欺负的,他身形如豹般的扑了过来,将苏柔阳压在身下。 但就算如此,苏柔阳的手却仍没停,抓着什么扯什么,将弘泽的假胡子扯了下来,更抓得他身衣的衣服头上乱成一团,简直不能看。 当然,苏柔阳的模样也没好到哪里去,她那一头乌黑发亮的假发同样早就不见了影响,因为出汗,脸上的妆也全都花了,变成了一个大猴子脸。 “你放手!”苏柔阳的双手都被擒住,人被压着,气得她想破口大骂。 车中更是乱成一团,茶杯糕点什么的散了一地,沾在了两人一头一身,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我不放!”弘泽铁青着脸,紧咬着牙。 刚才苏柔阳一出手便是杀招,他连连闪躲,即要防着,又不敢伤她。 可她却好,每一招直攻要害,根本不曾留手,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么可恨,非要置他于死不可? 想他昨晚一看到求救信号时,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生怕她出一点儿的事。 可她倒好,原来是跟那荣烈那臭小子出去玩,惹了祸才想到了他。 而她一见面,就拿出银子让他护送出城……呵呵,原来在她的心目中,他就只是一个用钱来打发的人吗? 弘泽越想越气,此时直想好好的教训这个没有心的野丫头。 “你不放?好啊,不放我就咬你!”苏柔阳咬向他肩膀,果然是咬得又狠又重,要不是弘泽肌肉硬,只怕就要硬生生的给咬下来一块肉。 “你疯了!”弘泽闷哼一声,一口亲了下去。 “呜呜……”苏柔阳嘴巴完全被堵被,她推他,却哪里推得动,手被弘泽紧紧握住,男子的气息向她袭来,堵得她喘不过气来。 “呜呜……” 苏柔阳再次反击,曲膝向上一顶,然而这平时必定有效的一招,却被弘泽双腿夹住。 “你还有什么办法!” 弘泽一脸邪魅,再次吻上了过来,这一次比刚才更加猛烈,舌尖紧紧的纠缠而来,似乎要把刚才受的气全都化在了吻里。 该死的! 苏柔阳已经不能呼吸,她想咬他的舌头,却又被他灵活的将她绕起,害得她不仅咬不到,更只能吸着他嘴里的空气,好让自己不被窒息。 就算如此,苏柔阳还是没有放弃,她努力的摆动身体,只要有一丝的空空隙,她便会反击。 只是,随着她的扭动,压在她身上的弘泽渐渐变了,他的吻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温柔,不知何时,他已捧着她的脸,粗重的吸息全呼在她脖间。 “别乱动!” 燥热的气息扑来,吹得苏柔阳如着了火。 “那你还不快放了我?”苏柔阳咬牙,一根硬硬的东西正顶在她腹间,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 “不放,你是我的!” 他在她眉心上亲了一口,一脸邪笑:“苏柔阳,你这里,这里……我全都亲过了,你以后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许你跟别的男人逛街,更不许你喜欢他们!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永永远远都只属于我人!” 他在她脸上不断的啄着,从额头,到眼睛最后到那粉嫩嫩的红唇,脸上所有的地方全不放过,亲得苏柔阳一脸的口水。 “狗屁,我才不是你的,滚开!” 苏柔阳终于找着机会,曲膝再顶,然后小手一把伸去,抓向他腰下的一个硬物。 哼,敢说我是你的,我就让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然而,她这一抓之下,一个细长的匣子被她抓了出来。 “这是什么?”苏柔阳一愣,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幅画像,根本不是她原来想的那啥原意儿。 “还给我!”弘泽一见急了,再次扑来。 苏柔阳早有准备,闪身一抖,画像已经打开,一位美丽的女子跃然纸上,只见她柳眉大眼,手持一块绿色方帕,站在一座石桥上,淡淡而笑,一脸的温柔。 “她是……你娘?” 不知为什么,苏柔阳看到女子的第一眼,便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她愣愣的看着,越看心里越发的肯定,画像上的女子肯定就是弘泽的娘。 弘泽眸光微闪,伸出去的手慢慢放下:“不错,她就是我娘,我的亲娘。” “你娘真美,你的眼睛跟她一模一样……”苏柔阳坐下来,坐在一片狼狈的车中,将画像展开在两人的面前,静静的看着。 弘泽望向画面,这副画他是昨晚拿到的,自从拿到后,他一直看着,看着,起码看过了上千遍,每一遍看过后,他都跟苏柔阳一样,觉得他与娘亲长得真像,特别是眼睛,简直一模一样,任谁看到了都能知道两人的血亲关系。 “那国公府里那个?” “哼!” 弘泽一声冷哼,杀机从眼底闪过:“如果娘亲是她害死的,我自然不会放过!” “你查出了多少?当年真你娘真是被她害死的?”苏柔阳心中微痛,眼前的弘泽让人心怜,小小年纪,任仇为亲,后来连这个仇人也抛弃了他,更一心想要他死,这样的身世实在可悲。苏柔阳的好痛好痛。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千个真 “还没有,只知道当年娘亲跟她一起生产,但那日过后,府里对于我娘的消息便悄然封锁,这幅画像得来都十分不易,十七年过去,当年参与的下人也全都变卖或是离开,若找不到当年参与的人,便无法知道事情的真相!” 弘泽握住她的手,轻声道:“苏柔阳,你愿帮我吗?帮我一起查出当年事情的真相!” 他深深的望着她,经过了这些日子,他已经明白确认了自己的心意,他喜欢眼前的女子,不管她的出生,不管她的年纪,不管她总是对他又凶又狠,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她,不见就是想念,见着就会欣喜。 她这是这世间唯一一个让他心动莫名的人,他不会错过她,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好好的爱她,照顾她,让她成为他幸福的小女人。 “呃……” 弘泽的目光太过深情,看得苏柔阳一阵发麻,他这是要做什么?感觉好像不是说帮忙这么简单啊? 似乎她这一点头,她便要上了贼船一般。 “你不愿意么?”弘泽清泉般的眸中露出痛苦与悲伤,看得让人万般不忍。 “不是!我愿意,你别伤心,你娘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不是说过要陪你回去吗?你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我一定可以查出当年的真相!” 苏柔阳赶紧拍着他的肩膀,给他鼓励打气。 “嗯谢谢你柔阳,前天晚上,你说要与我做好兄弟,现在看来,你果然是我最好的兄弟!”弘泽裂嘴一笑,一把将她抱入怀里,更在她额间用力一亲。 “呃……” 不要提前天的事好么? 苏柔阳心下一窘,前晚她真是醉糊涂了啊,原以为两天过去,弘泽已经全忘了,哪想着,现在竟然又提出来,害得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才好。 只是,她只觉得丢人,却没发现,此时两人抱在一起的模样,更没有觉得弘泽亲她有什么不对,反而感到弘泽的怀里是个避风的港湾,只要躲在这里,便再也没有什么让她可怕的事情,原来的弘泽的怀抱就是那条地缝啊,只要投入这里,便再安全不过了。 苏柔阳将脸埋入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不由得环上手,搂入了他的腰…… 叶弘泽嘴角勾起笑,幸福的望向画像中的女子,娘亲,我会好好的活着,幸福的活着…… 车外北寒一抖马鞭,开心的朝车后的北炎眨眼眼。 放心吧,主子与苏姑娘已经合好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有主母,可以喝到主子的喜酒了哈哈! 北炎面无表情的看过来,又看了看安静下来的车厢,一提马,转回到车队的后面,只是就在他转过身后时,垂下的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 马车悠悠,被抱得久了,苏柔阳终于发现不对了来,一把将弘泽推开。 “别想趁机占我便宜,就算是兄弟也没有这样又抱又亲的!” 她狠狠瞪他一眼,一脚踢开车中乱糟糟东西,重新坐了下来。 表面她十分镇定,可心里却翻江倒海了起来,怎么回事?刚才倒底发生了什么? 等她清醒时,自己的手竟然抱在他的腰上,整个人都窝在弘泽的怀里?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她明明不喜欢姐弟恋的呀,怎么就突然的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她悄悄望了过去,正好与弘泽一脸的笑眼碰个正着。 啊呸呸呸,就算你长得帅一点,对我好一点,可我还是得坚持原则。 我堂堂二十二世纪的金牌杀手,怎么能对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产生迷恋,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如果这样的话,她的一世英明就全没了。 打定了主意,苏柔阳狂跳的心终于慢慢安静下来。 弘泽将画像小心的收好,重新放入怀里,刚才他虽然没往这边看,却也听到了苏柔阳不一样的心跳,知道她此时可能有些受惊,所以,他也没凑过去,想给她更多的时间,让她慢慢想清楚。 必竟在他眼里,苏柔阳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他不可吓到她,只想好好的呵护她长大,至到她拥有与他一样的感情。 而且他也发现了,苏柔阳是吃软不吃硬,昨天他听说荣烈那小子一直跟她在一起,心里太气,所以脸色太难看,可苏柔阳根本不理他。倒是此时,在看了娘亲的画像上,马上心便软了。 所以,就算她对他下手再狠,其实也还是个心地柔软的女子。 想到此,昨晚的不快一扫而光,荣烈那小子,他回去后再好好的收拾他。 “柔阳,我饿了!”他凑过去坐在她身边,拉起她的手臂蹭了又蹭。 苏柔阳瞪他一眼:“都在地上,要吃自己捡!” 他是小狗吗?这样摇头又摆尾的,刚还说他有些像个男人了,现在一转眼又变成了个孩子模样。 “地上?我才不要,我要吃好吃的!” 睢了眼地上散落的糕点,弘泽不满的一嘟嘴。 “你也知道要吃好吃的?地上这些原本全都就是好的,可全被你打坏了!”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前面有个小镇子上的水煮鱼味道不错,我带你去吃!那家镇子上还有五花糕,还有葡萄酒,你喜欢吃什么,我都买给你好不好!”弘泽再次撒娇。 “切,我还要你请,本姑娘现在是富豪!” 苏柔阳一把掏出腰间的钱袋,里面满满的是全是千两一张的银票。 “……”弘泽脸一苦,无话可说了。 五万两,他现在身上可没有,好吧,看来他今天注定要吃软饭了。 不过,苏柔阳的软饭,他乐意!哈哈! 明艳艳的阳光洒下来,京城外的官道上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喂,弄点水来,阿泽你的脸太好笑了,成了个大花脸……” “你的还不一样,刚才擦那么多粉,现在脸更花……” “啊?真的?那你不早说!” “我为什么要说,谁让你一直踢我,之前那一爪子也是你一个小姑娘可以使的招么?” “呵呵……阿泽,你想错了,我只是想看看你腰间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真的?” “一千个真,一万个真,千真万确!” “哼!那我就信你一回,下次……” “不会不会,绝无下次了……” “阿泽,咱们对换个头发吧,把你的黑的给我,我的枯黄的给你……” “好啊,你想要什么都给你……” “切,说得跟真的一样……”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回家 苏柔阳离开了京城,但她一离开,便有人去找她。 首先去的人是皇宫里的,两个小太监喜滋滋的跑去了静园居,但却扑了个空。 因为昨晚的竹子空调,皇上好好的睡了个觉,上半夜一阵阵竹子的清香,夹着清风吹来,真是特别的舒爽。 而太后则更是更回的明显,因为她年纪大了,平日都不敢用太多的冰,因为冰虽然降温,却也会让她的身体受不了,可竹子空调就不一样了。 淡淡的竹香充满了整个屋子,凉爽而不刺骨,盖着薄薄的丝被,真是一夜好睡。 天亮起来后,她神清气爽,就连气色也比平时好了许多,宫人们纷纷道贺。 要知道太后平时一向睡不安稳,像昨晚一夜睡到大天亮,是这三年里的头一回。 来请安的几位妃子们一见太后今日的模样,心中猜疑,在听说了竹子空调后,有人欢喜的也喊着要做,也有人在听到苏柔阳的名字后,神色微沉。 总之,随着太后与皇上的亲自的试验结果后,整个皇宫里兴起了一阵砍竹子之风,短短的一天时间里,皇宫里的所有竹子全被砍伐一空。 而宫外消息灵通的也立即发现了竹子的商机,一些商家连夜将京城四周的竹子全买下来,送往京城,一时之间刮起一阵竹子狂风,只要有些脸面的人家,若是说还不知道竹子空调,那便实在是太落后了。 而那些动作快的商家们自然也赚了个盆满钵满,这是苏柔阳完全没有想到的,哪果她知道竹子空调会这样畅销,她一定会后悔自己没有先一步的赚上一笔,害得别人抢了她的光。 当然,她刚赢了五万块,卖竹子虽然赚钱,但比起这五万块来,肯定不差得远了。 而第二家找上苏柔阳的人,自然是宁成候府。 当晚,荣烈与她分开后,一路狂奔着往自家候里跑,就在他刚刚跑到府里后,那些黑衣人便追了过来,如果是一般的赌馆,看到宁成候的候门一定就这么算了。 但聚福楼可不一样,他一口咬定荣烈出老千,赢了他们十万两,如果不还回这笔钱,他们便绝不善罢甘休。 宁成候一听大怒,立即召集家丁全涌了出去,与外面的人打成一团,荣烈一见自然欢喜,追了他十几条街,现在到了他的地盘,自然要狠狠的出气。 他操起一个家丁手里的木棍就冲了上去,见着一个打一个,勇猛无比,在近百的家丁包围下,聚福楼里的人被打得节节败退。 “宁成候,你可知我聚福楼的主子是谁吗?”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大吼一声。 宁成候一声冷哼:“我不知道你家主子是谁!可不管他是谁,任你们打上府来却还不还手,那我就不佩为宁成候!” “你!” 听着宁成候暂金截铁的声音,管事气得一噎,这个宁成候分明在胡说,他家主子宁成候一定心里清楚,可就是不说出来,想就这样混个糊涂账。 可偏偏他家主子却不是能这样明明白白说出来的名号,气得管事的双眼瞪圆:“宁成候,就算你不认识我家主子,可你家儿子却在聚福楼出老千,一口气赢了我们十万两银子,你若现在把银子交出来,这笔帐我便算了!” 他的话一落,荣烈立即不干了,他跳起来骂道:“好你个不要脸的聚福楼,谁出老千了?这十万两是我们正正当当的赢来的,你们输不起就别开赌场,真是丢死个人了,回去跟你家主子说,若是缺钱就来找我荣烈借,但想污蔑本少爷……我呸!那想也别想!” “你……你们!” 管事的气得脸都变了,正在这时,远处奔来一队官兵,他们举着火把,冲冲而来。 管事的一见,手一招:“希望宁成候不要为今天的事情后悔!我们走!” “滚吧滚吧,一群见不得光的臭虫,赶紧给我滚蛋!” 荣烈挥舞着棍子正想追去,却被宁成候拦了下来。 这时,一个将领骑马奔来:“宁成候,出了何事?” “没事,辛苦了赵统领了,就是小儿在外惹了几个地痞而已!”宁成候拱手道着谢。 “哦,原来如此,候爷受惊了,刚才百大街那边也发生了些事情,若无大事,本官便先行离开了!”来的将领同样拱手道。 “请!” 宁成候将又想问话的荣烈拦下,目道着赵统领离开。 “有什么回府再说!” 宁成候甩袖进了候府,门前的家丁们收拾一番很快重新关上了大门。 这一晚,荣烈兴奋的说着他与苏柔阳在聚福楼里赌钱的精彩,他将一堆的银票全摔倒在桌上,看得宁成候与玉代云暗暗摇头。 又是因为那个苏柔阳,在玉代云的心里,对苏柔阳的印像实在是坏到了极点。 宁成候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明只是一个乡下村姑,怎么就会那么多的花样,一次比一次会闹腾,上次差了害了他家的怀儿,这一次又来祸害他家的烈儿。 不行,他一定要将他家烈儿看得更紧一些,不要让他们再有往来。 而这次得罪了魏王,这个锅,他们宁成候府是背定了。 算了算了,等过几天,他就将这些钱全送回去吧,苏柔阳的那五万两也得要回来,魏王的钱也不是那么好得了。 “父亲,这钱可不能给你,这些全是柔儿的,等她回京,我再还给她!” “什么?你还要还给她?”宁成候一听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可他还未说完,荣烈已一把将银票全塞进怀里,转身就逃。 他才不管聚福楼背后的主子是谁,他只知道这些银子全是苏柔阳的,他谁也不会给,只能是她一个人了。 “还不快把他给我抓回来!” 夜晚,宁成候的怒吼远远传开,一向爱闹腾的宁成候的小候爷再次逃出了家门,直奔静园居,只可惜,等他过去时,苏柔阳早已离开了那里。 时间慢慢流逝…… 京城里发生的一切,苏柔阳自然都不知道,回程的路十分顺利。 第一百二十七章 好看吗 天黑时,苏柔阳的马车便回到了三里村,不过,回来只有她一辆马车,之前的车队在半路时便自行离开,只有北寒与北炎和两个丫环跟了回来。 一个时辰后,桑老他们也回来了。 其实他们走的并不晚,与苏柔阳离开京城的时间差不多,只是桑老他们年纪大了,所以路上走得慢。 特别是唐老一路叫叫嚷嚷,一会说要买酒喝,一会儿又说要下去透透气,总之,慢慢悠悠的,如出游一般的往回荡,这才会晚了这么久。 “爷爷!你终于回来了!” 唐老一下车,唐小宝便扑过来,紧紧的抱住他。 “小宝,哈哈哈,是不是想爷爷了啊!”唐老揪起他肉嘟嘟的小脸,笑眯了眼。 “想,小宝天天想爷爷,还想桑爷爷苏姐姐,小月姐姐还有大家所有人!”唐小宝不愧长得一张小甜嘴,他看着在场的所有人,一一叫唤着亲热无比。 “小宝,我们也想你,你看,我给你带了京城里最好吃的糕点!”小月将一个油纸递过去,里面全是她精心准备的吃食。 “谢谢小月姐姐,就知道小月姐姐对小宝最好了!”看到吃的小宝两只眼睛亮了起来。 其实,这些日子,他天天都在担心,他确实非常想念大家更想自己的爷爷,爷爷以前虽然整日里闹腾着时而出点小意外,但却从来没被官府的人抓走过。 小小年纪的他,也知道此事的不一般,可是他实在是太小了,完全想不出办法,身边的人也只能安慰着,说爷爷很快就会回来,一定会平平安安。 短短的一个多月,他胖胖的小脸都瘦了一大圈,唐文尘虽然脸上一直大笑,可心里却也感受到了小宝对他深深的想念。 一旁的苏柔阳同样感受到了这份浓浓亲情,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她身边的人,她一定都要照顾好。 想要欺负她们的人,她一定要让他们知道后果的严重! 弘泽握住她的手,两人四目相对,无需言语,彼此的心意便以了然! “柔儿,你们终于回来了!”黑漆漆的远处,罗大牛来到屋前,他一听说苏柔阳回来,便从外面赶了过来。 “大牛哥,家里的事情辛苦你了!” 罗大牛还是一身粗布长衣,结实的双臂裸露在外,因为赶得急,头上走出了层细汗,看到一同下车的弘泽时,脸色微微一僵。 “没事,都是应该的!哦对了,这是最近龙虾的帐本,我正从德胜楼回来,正好就带过来了!” 罗大牛将一本帐册递过来。 “急什么,这些事情明天再说吧,咱们先吃饭吧,桑老他们才刚刚回来呢?” 苏柔阳将帐册递到苏紫手里,拉着罗大牛向厨房走去。 弘泽跟在后面,看着在前的两人,皱了皱鼻子。 “少爷,要不我等会趁天黑将那个大牛暴打一顿,他总是凑在苏姑娘身边,我老早就想捧他了!”北寒凑过来低声道。 弘泽一个暴栗:“胡说什么?吃你的饭去!” 打?他也想打啊!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 打了这个罗大牛,他的柔阳只怕就又要拿千雪来捅他了! 唉,谁叫是他看上的女人呢?长得好看,人又厉害,喜欢的人自然会多。 他就多辛苦一点吧,哈哈! 如此一想,弘泽心情愉快了起来,跟着一起到了厨房,与众人好好的吃了一顿归家的团圆饭。 满满的两大桌子饭菜,二十几个人围在一起,放开肚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酒足饭饱后,大家各自回屋睡觉,将一路的劳累全都睡在这舒服的美梦里。 “姐姐,起来了吗?” 清晨,小月端着一盆清水站在屋前,自从上前撞见弘泽跟姐姐泡在一个浴桶里后,她再也不敢随便闯别人的屋子了。 还有值得一说的是,她昨日与承平决定,以后不再叫二姐,而是直接叫姐姐,因为二姐就是她们的长姐,上面的苏东然再也不是她们的大哥,只有她们三人是一家人,永远的一家人了。 “嗯进来吧!” 苏柔阳双手大圆满的收功,从床上下来,笑着望向进来的小月:“早上的功课做完了?” “当然,小月已经起来一个时辰了,姐姐教的内功心法我可是每天早晚都练,一天也没有耽搁!" 小月乖巧一笑,将水盆放到桌上。 今日的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腰间系着根粉色的蝴蝶腰带,头上扎着双丫髻,一对圆圆的珍珠头花垂在两侧,显得她的皮肤更加白嫩,小巧的嘴巴甜甜笑着,真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可爱小公主。 她的这身衣物,是苏柔阳为她选的,她希望小月开心健康的成长,所有好的东西全都要想给她。 “真乖!” 苏柔阳洗了把脸,将头上的枯黄头上高高束起,看着镜中的自己,左看右看,对于头发越看越是不满意。 不如剪掉? 这样才能长出新的黑发! 嗯,说做就做,苏柔阳拿起剪刀咔擦一声,将齐腰的长发一刀剪断。 “姐姐,你为什么剪头发?”小月不解的问。 “哦,没什么,就是想换个发形,而且剪掉后才能长出新的好发头,小月,你要不要试试?” 苏柔阳东剪西剪,修理着自己的乱发。 小月看着她奇怪的发形,连连摇头:“我还是算了!” “呵呵!” 苏柔阳轻轻一笑,这里的人并不会随意剪发,特别是女子,一般在出嫁前是不能剪的,但苏柔阳哪里会在意这些规矩,她早就看自己的头发不顺眼,特别是天天还有个一头乌黑发亮的弘泽在一旁跟她比较,她就更加觉得自己的头发难看了。 所以,她剪起来一点犹豫也没有,十几刀下去,地上散了一堆她的枯发,而她原本齐腰的头发,也只到了肩膀。 不一会儿,一个暂新的发形出现在镜中。 “怎么样?好看吗?” “这个……” 小月看着姐姐一头奇怪的发形,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第一百二十八章 新的头发 此时的苏柔阳一头学生流海,齐耳的短发刚刚遮住两边的耳朵,两条细小的辩子从后面垂到胸前。 其实她刚才剪得并不多,只是将两侧的头发剪短,然后剪了个齐流海,至于后面的长发,她剪得很少,只是稍微修了修发稍的枯黄。 如果说完全剪成现代的头发,那样也太另类了,这样前面短,后面长的话就刚刚好,即好打理,也好梳妆,最重要的是,剪去以前的枯发,只要好好的调养,要不了多久,她就能有又黑又亮的头发了。 “姑娘早饭准备好了!” 如烟走了进来,跟她一起的还有如梦。 她们两人是弘泽安排给苏柔阳的丫环,在静园居时,她们便一直服侍着她。 昨日回来,也跟着一起过来,弘泽说她这里全是些小丫头,再要不就是些婆妇,这些人出身都不高,对于现在的苏柔阳的帮助太少。 所以,他便将呆在静园居的这两人送给了苏柔阳,说京城规矩多,有两个懂事的带在身边会更好些。 苏柔阳自然不会拒绝,因为她知道弘泽说的确实如此。 她现在不一样了,不仅做了官,还每五日都得进宫,都说宫里的规矩最严,有人教她那自然好不过。 “哦你们来得正好,快来看看我这头发剪得如何?” 如烟今年十六,杏眼秀眉,温婉大方,她放下手中食盘,走过来轻轻一笑:“姑娘真是手巧,这是您自己剪的吗?这发式奴隶从未见过,却也十分适合姑娘的气质。” 她左右看着,对于眼前这位比她小了三岁的苏柔阳一脸的恭敬。 “不错,姑娘这头发确实剪得好,只不过,若用温布服贴一下就更好了!” 如梦比如烟小一岁,只有十五,一双大大的眼睛透着活泼与可爱,说话间,浓浓的眉毛扬起,带起一股英气。 “行,那交给你们了!” 苏柔阳心中舒坦,这两个丫头真是不错,不仅眼光好,会说话,看样子功夫也不低呢?弘泽倒是大方,送给她这样两个伶俐的人儿,以后她的衣着首饰什么的,看来再也不用愁了。 “是!”两人轻轻一笑,上前弄了起来。 刚剪的头发自然不会太服贴,可在如烟与如梦的巧手之下,不一会儿就重新变了个样子。 她们不仅将刚剪的头发修得更加柔顺,更是散开两侧的辫子,从头顶梳了个小髻,插上了一朵珠花,然后重新用彩色的绸缎辫下来,明亮的色彩之下,苏柔阳的容貌变得更加亲新动人。 “姐姐真好看!” 望着镜中的姐姐,小月双眼晶晶发亮。 “小嘴儿真甜,来,小月,咱们一起吃!” 苏柔阳也很满意,拉起小月两人一起吃了早饭。 早饭后,苏柔阳带着小月与两个丫环向院外而去,昨晚回来得晚,人也有些累,只见夜色中新建的院子黑乎乎一片,似乎冒出了不少的屋子,此时天气明朗,苏柔阳刚刚绕出屋子,便看到无数的屋子林立在不远处。 “柔丫头你起来啦,我们正找你去看房子呢?” 唐老拉着小宝,身后跟着桑老与弘泽几人,正朝她走来。 “我也正要过去呢?小宝早上吃了什么啊?”苏柔阳灿然一笑,摸了摸小宝的头,小宝的小脑袋圆圆的,脸儿圆圆的,肚子更是圆圆,看来早上吃得十分满意! “有肉包子,大大的肉包子,小宝吃了五个!”小宝张开肉肉的小手掌,一脸的开心嘻笑,在他小小的心里,除了爷爷外便是吃最重要了。 现在爷爷回来了,他当然要好好的吃个饱! 他盯着眼前的苏柔阳,小脸儿红通通的:“苏姐姐,你今天好漂亮呀!”他抓了下她的头发,香香的味道吹来,就如甜甜的桂花糕。 “难道我姐姐今天才漂亮吗?她一直都最漂亮了!”小月笑道。 “那是那是,苏姐姐以前也漂亮,但今天更漂亮……以后会更加的漂亮!” 小宝一拍小手,引得众人纷纷露出了笑,这个小家伙,说话实在是可爱,苏柔阳今天确实比平时好看,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弘泽同样在望着苏柔阳,更惊艳于她的改变,他自然知道苏柔阳是长得好看的,但平时的她更多的是性格上的吸引,而此时虽然只是换了个发形,可却是那样的吸引着他。 弘泽双眼紧紧的盯在她的脸上,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好看,一股甜蜜袭上心头,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苏柔阳被他火辣辣的眼神看得心中一跳,一瞪眼,娇媚的转过了身,一手牵着一个,带着小宝与小月向前走去。 拐过一道院墙,一个高大的门楣出现在大家的眼前,走进去一看,一个青铜大缸中种着几片荷叶,两只尖尖的荷花正竖立在水中央,欲放未开,亭亭玉立! 两条石子小路以半圆形展开,后面是一间宽敞的屋子,透过空空荡荡的窗户,一眼望得到后面是更多的全新屋子。 “这里是迎客厅,直穿后堂,往左,是外院,这边有四间小院子,往右,是内院,两边的院子中间是花园……” 桑老看着建起来的屋子,慈祥的一一为苏柔阳解说。 在他们走的这段日子里,这里一直在赶工,一个月的时间过去,所有的屋子基本都以成形,只要再粉涮好,再搬进家俱后便随时都可以住了。 “好大的屋子,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吗?” 很快到了外院,小宝看着一间间宽大的屋子,欢喜的跑进跑出,拉着小月开心的笑闹。 “是啊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你与爷爷住一间院子,桑爷爷一间,哥哥一间,还有一间是弘泽哥哥的,四个院子刚刚好!”小月回道。 弘泽闻言眉头轻皱,之前按他所想,本想将他的院子建在苏柔阳的旁边,看此时的布局,图纸分明做过很大的改动。 这里只是个小山村,他以前并没有想建太大的院子,所以对于男女不同院也没太放在心上,不过,看此时以建的格局,这分明是比京城许多的大宅院的格局都好。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起挖银山 他看向桑老,桑老回了他一个笑咪咪的模样! 唉,算了,反正离得也有不远,有事他就去找她也一样! 弘泽摸了摸鼻子,将自己这一点小心思掩了下来。 小宝几个小孩子到处看到处转,非常喜欢这新建的房子。 苏柔阳在这里看了圈后,来到了后院她们居住的地方。 这里有三间院子,其中两间有着绣楼,正是她与小月住的地方,两层的楼体已经建成,里面却是空荡荡的。 “苏丫头,你看看这里!” 唐老从楼下走上来,招招手,向着绣楼二楼处的一间屋子走去。 “你仔细瞧瞧,能看出什么不同吗?” 桑老枯瘦的手一指,正是一面灰白的墙面,这是二楼里唯一的一间卧房,也将是苏柔阳的闺房。 苏柔阳凝神望去,这面墙朝北,以后应该是床的后面,从外表看来,就是一面普通的墙面,可是在她的透视眼之下,墙后另有玄机。 “嗯……看不出来!”苏柔阳摇摇头。 桑老呵呵一笑,说道:“来,用力按一下这里!” 他指着某处,让苏柔阳去按。 苏柔阳看了看,手掌按向平滑的墙壁,随着她的手掌按去,掌心下面凹陷了一块,原来下面竟然藏着一个机关,只是这道机关十分巧妙,隐藏在整面墙中,看不出一丝的异样。 然后,桑老用力的向一旁推去,这时,整个墙壁慢慢的滑动起来,露出一道半人宽的洞口。 “这里就是咱们之前说的密室?哈哈哈……原来整面墙壁都是机关啊!” 苏柔阳兴奋起来,刚才她自然是看到了墙壁后的洞口,也看到了掌下的异样,可是她却看不出启动洞口的机关在哪里,所以她才摇头。 此时看着露出的密室,才知道原来如此! 她早就发愁没有安全的地方放东西,此时有了这个小密室,她的那五万两银票就不用担心了。 “你以前说想在屋里弄一个隐蔽的暗室,给我的机关设计都太复杂,并不适合这样的楼居,所以我便想出了这个整面墙壁的机关,这里的暗室虽然不大,但安全性却很高,其一,开启机关的地方只有这一处,从外表一般不容易找出来,第二,只有你的手掌才能打开,刚才的那处是完全根据你的腕间骨指设计而成,随着你的年龄增长手指会长,但腕骨的变化却不会大。第三,就算有人找到掌印之处,若不知整面墙壁的方法,也开不了机关!” 桑老含笑而立,望着苏柔阳。 如果不是苏柔阳之前的提议,他根本就不知道原来这世间还有以指骨与掌纹设定的机关,如此精妙绝伦,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眼前的小姑娘神密而灵动,能与她结这么一段善缘,他心甚欣!更为弘泽身边有这样一位红颜知已而高兴! “谢谢桑爷爷,这间小密室真是太适合我了!” 这间密室只有一个平米大小,但真的是精巧而适用,太适合现在的苏柔阳了。 “谢什么,你都给咱们建了院子,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而且建造此处之人跟了我四十几人,十分可靠,等屋子粉涮一新后,你只管放心的用就好!” 桑老一撸花白的胡子,带着她向楼下走去,一一为她介绍起这里的构造。 不得不说桑老果然是大夙国最具胜名的建造大师,虽然他人没在这里,但只凭着图纸,工人们便将这里建成了一座温馨大气的大宅。 三进的院子里有着八间小院子,外院与内院左右相隔,中间一座半圆形的花园将两边的院子联在一起,议事厅,迎客厅,大厨房还有仆人的居住的地方,全部都井井有条,每间院子错落有至,一圈看下来,苏柔阳越看越满意,越看越是欢喜。 “喂,这一千两银子不够吧,还差多少,我补给你!” 花园的一座石拱桥上,苏柔阳拱了拱一旁的弘泽。 之前辰王送来两千两银票后,她便给了一千两给弘泽,算是建院子的钱。 可是这一圈看下来,就算她再不懂古代的钱币,也知道这样的一座大院子,绝对不是一千两可以建成的。 “不用了,我自己不也住在这里,多的就算是建我院子和桑老他们院子的钱。”弘泽轻轻摇头,这个傻丫头,怎么动不动就爱给他银子。 难道在她心里,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要跟他算清楚才行吗? “那怎么行!桑老我已经认了亲,他与唐老以后就是我的家人,我给他们院子是理所应当,以后还要养他们的老呢?” 苏柔阳摇着头,奇怪望来:“倒是你,你不是马上就回去了吗?还弄个院子干嘛?” 刚才她也看过了弘泽的院子,不大的院子里有着四间侧屋,一间主屋,虽然不大,但他不是马上就要回国公府了?回去了后,他哪还有机会来这里住啊? 弘泽不开心了,俊美的脸沉了下来:“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苏柔阳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眼前的少年真是好可爱,她伸手去揪他的脸,将他两侧的脸揪成了个大圆脸。 “谁赶你了,我赶谁也不会赶我们可爱的阿泽啊!不过,弘泽,你真想住在这里?我这房子虽然快建好了,可建得再好,也不过是个小山村子,根本比不上京城的繁华与热闹,房子我会给你留着,你想住就随时来住吧!” 苏柔阳皱着小鼻子,心情大好。 弘泽拍开她的手:“这还差不多!”反手也去揪她。 两人一阵笑闹,最后苏柔阳逃到一棵树后,伸出个小脑袋,眨眨眼:“阿泽,我发现座银矿,要不要跟我一起挖?” “什么?” 弘泽一脸错鄂,银矿?难道说的是之前千道山里的银矿?那不是朝庭已经接手了吗? 他看着笑语嫣然的女子,知道他肯定想错了,她说的并不是辰王那里的银矿,而是另有所指! 只是,那座银矿在哪里?怎么会突然又冒出来一座?难道这天下的银矿真有那么多? 第一百三十章 交谈 “你在哪发现了银矿?” 弘泽声音压低,四周是刚刚修建的小泉,干涸的泉底全是石头,以后准备引入岳香河里的水。 苏柔阳从树后伸出整个身体,收起笑:“阿泽,就是在娃娃鱼的那个山洞里,那天我进去后,发现洞中有些白光,挖出来一看正是银子,原本我是想过些时再跟你说,不过……呵呵!” 她拍了拍腰间的钱袋子,笑道:“我现在已经有了许多钱了,所以就想与你一想把它们挖出来,你有没有兴趣,咱们一人一半!” 弘泽闻言双眼一眯,又是一人一半! 不过,他这次并没有生气,只是看了看无人的四周,将苏柔阳重新拉回到石桥之上。 站得高看得远,此时以石桥十米范围内都空无一人,轻气吹起他的黑发,弘泽神色凝重。 “你确定那里有着银矿?大概有多少你可知道?你若想开采出来,我可以帮你,并不需要你出一半,但这件事你不能再跟别人说起,你这五万两虽然不少,但银矿场的诱惑力更大!” “你放心,我谁也没说,哪个傻子会天天嚷嚷着自己发现了银矿啊,而且那里有多少银子我也并不太清楚,应该有个五六米深左右吧,这还是我最近跟桑老学了不少知道猜出来的,具体有多少还得挖了才知道。” 苏柔阳看他如此紧张,不知为何心中有种安全而舒心的感觉升了起来。 在弘泽的眼里,她也许只是个不懂世事的小丫头吧,傻傻的,什么也都跟他说,就连发现了银矿这种事情也对他毫不保留。 可是在苏柔阳的心里,却也升起了一丢丢的愧意,更有一种深深的感动。 因为可爱天真本来就只是她伪装的一种手段,在没有实力之时,所有的银财都是可以置命的,这个道理她一向都知道。 所以她在聚福楼里赢了十万两后,立即给了荣烈五万,大方只是她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则是为了分散危险。 这是她以前实力不够时的一惯作法,这样的手段,她在前世用了无数回,只到后来,她有了权势与高绝的身手后,才改变了方法。 但就算是到了最后,她对于手下也一向大方,天下的钱是赚不完的,她更喜欢细水长流,而不是一口气吞下一个大胖子。 所以,在遇到弘泽后,她的第一反应仍然是要分他一半,只是最后弘泽没有收。 现在的他也同样的不要,这让苏柔阳即感动,也表示深深的为难。 弘泽对她的好,对她的感情,她自然感觉得到,可是一想到眼前的少年只有十七,她便只能摇头。 阿泽啊阿泽,你若不是十七,而是二十七了该多好,也许她真的可以与他谈一场浪漫的爱恋了。 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她心里其实也是喜欢他的,因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来说,姐弟恋并不算什么,可是未成年那就一定的不行了。 “五六米已经不算小了,如果整个洞底都是银矿,那至少也可以提炼出两三万两银子。” 弘泽略一沉思,并没有发现苏柔阳望着他在走神。 “哦,就只这么一点啊。” 苏柔阳嘟嘟嘴,那里的银矿应该不止这么点儿,不过她现在也不好说出来。 “阿泽,你就帮帮我吧,咱们一起挖呗,我一个人年纪小不说,身边又没什么人,我就想着让大龙哥他们先进去挖挖看,如果银子多的话,就需要投入更多的人了,你若不帮我,我一个人肯定做不来,到时候若是走漏了消息,来个杀人灭口都有可能。” 她拉着她的胳膊,一个劲的摇,这个银矿,她一个人确定做不来,弘泽要身份有身份,要实力更有实力,而且对她又好,是她最好的选择。 之前她的三万两他都不动心,这座银矿她与他一起就更不用担心了。 最主要的是,她这个人很懒,要是让她一个人操心这操心那的开采银矿,那还不如让那些银子长眠深山的好。 “我帮你啊,我没说不帮你,只是一半就算了!”弘泽摇头,自己心爱女人的钱他哪能要呢?帮她做事不是应该的吗? “那不行,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如果不一人一半,那我就找别人去挖!”苏柔阳不让步,就算弘泽不要钱,那让北寒北霜他们做事难道也不给银子的吗?他们虽是弘泽的手下,可也没有白白为她做事的道理。 “谁?除了我你还可以找谁?”弘泽眼里露出危险的光芒,气势凌人的压了过来。 “呃,我可以找荣烈……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找他!”一想到荣烈,苏柔阳立马硬气了起来。 果然,一听到荣烈的名字,弘泽的脸色黑了起来:“我不许你找他!” “那你就答应我啊!阿泽阿泽,你就答应我吧,我不仅要分你银矿,我还会分桑爷爷和唐爷爷他们银子,在我的心里,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我不要一个人得银子,我想与你们大家一起开心!只有这样,我也才会开心呀!” 面对越来越近的弘泽,苏柔阳急急说着,就在弘泽几乎凑到她唇边时,弘泽终于停了下来。 轻轻在她唇间一啄:“好,下不为例!” 苏柔阳一把将他推开:“找打,又占我便宜!” 她一擦嘴唇,手掌拍了过去,真是的,刚才明明说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脸红心跳起来了? 明明是她要给他银子,怎么变得好像在乞求一般! 晕!真是再也没有比这更失败的谈判了! 只到跑到她的阁楼才将弘泽追到,两人喘着气在楼中的一处栏杆处坐下来,细细的讨论起挖矿之事。 首先,苏柔阳会安排罗大虎与他的矿友们一起进山,让他们先在娃娃鱼旁住下来,当然,一同进山的还有弘泽的人。 弘泽则是派二十个人过去,以北霜为首,面对银矿这样的矿场,人心会如何,他不得不防。 两人在阁楼中说得差不多时,远处北炎寻了过来。 “少爷,您吩咐的事情完妥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凌迟处死 “哦!” 弘泽闻言眉尾一挑,向苏柔阳望来:“走,我带你去报仇!”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她起身向外而去。 “什么仇?去哪里报!”苏柔阳莫名其名,年轻就是有这点不好,总有点儿年少轻狂啊! “你的仇人很多吗?想想最近的一次!” “你是说……” 苏柔阳心中一动,回到了三里村,她的仇人确实只有一个,而且还是最近仇恨最深的一个。 “呵……这个仇我还真要好好的报一报!” 苏柔阳虎牙一咬,两人上了辆马车,直往县城而去。 刚刚进城门,一辆马车中滚出来一人,只见他一下子摔了下来,重重的落到地上,砸起大片灰尘。 “咦,你们快看,那地上之人怎么好像是咱们县城的刘百望刘老爷!” “什么像啊,不就是他吗?” “可他怎么从车中摔下来?好像是有人把他踢下来的?天啊,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这样对他?他可是咱青平镇上的一霸啊。” 街上有人认出刘百望的身份,小声的窃窃丝语起来。 这时,一个汉子从车中走下来,将手里提着的铜锣用力一敲。 咚! “各位街坊,我是东林村的田海,家中曾有良田十亩,可是去年,这个刘百望看中了我家的地,不顾我多次的反对,强行要了去,不仅如此,他还调戏我家闺女,以至于我家凤儿上吊自尽,可怜我家老母亲受不了打击,于一前便病逝而去……” 田海愤然的一脚踢在地上的刘百望身上,想起自己这一年来经历的事情,铮铮汉子的眼里全是泪水:“刘百望,今日我一定要请县老爷给我一个交待,将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关进大牢。” “不错,我家的传家之宝也是被他抢了去,说什么借去看一看,结果一看便不再还!”又有一个老汉大声站了出来。 “还有我,我家的房子也是被这狗贼给霸占了……” 人群中不时有人站出来诉说着刘百望的种种恶行,一时引得四周的老百姓们纷纷叫骂。 “刘百望,还我良田,还我闺女,拿你的狗命来!”田海再次扑来。 地上的刘百望被他一脚接着一脚的踢得嗷嗷直叫,一边叫,一边大骂:“田海你好大的胆子……等到了县衙……本官……嗷……本官一定要你后悔!” “不用到县衙,我现在就让你后悔!” 田海闻言不惧反而更加用力的打了过去,四周一些曾受过刘百望欺负过的人也纷纷扑了过来,你一巴掌,我一拳头的全向刘百望打去。 “你们住手!” 远处有几个县衙里的人赶了过来,他们想冲过来救人,可不知为何,总有人突然的冲过来,将他们全阻在了外面。 不知是谁喝了一声:“打死刘百望,打死这个贪官……打!打!打!” 刘百望在青平为官多年,欺男霸女的事情做得多了,此时有人带头,很快便人潮凶涌起来,将这个刘百望一阵暴打,然后在大批的老百姓围挤下向着县衙而去。 “你从哪儿找来的人?” 马车徐徐的跟在后面,苏柔阳盯着前面的人群冷冷道。 “随便一找便一大把,刘百望他死定了!” 弘泽神色淡淡,眼里的冷峻之色一闪而过。 前有刘员外强娶苏柔阳,后有其子刘百望将她亲人抓走,这笔帐,弘泽他可时时都记着,即然回到了这里,哪有不报的道理? “嗯!” 无需多言,苏柔阳同意了他的观念! 刘百望……他确定死定了! 如果官府不让他死,那她便亲自送他上路! 很快,县衙到了,更多的官差从里面涌了出来。 “何人在此闹事!”师爷周洪站在衙前,看着凶涌的人潮,怒目而视。 “大人,小的要状告刘百望,他逼死我家闺女,害死我家老母,此人罪大恶疾,请大人为小民作主!”田海等人齐齐跪了下来。 “什么?你们把刘大人打成了这样子?” 周洪闻言向下一看,看着满身是血,头发凌乱的刘百望,他脸色大变,身旁有人凑上前低声跟他说了几句。 周洪听说大喝一声:“大胆刁民,尽敢殴打朝廷命官,来人,将他们抓起来,关进大牢!” 哗啦啦,两旁十几个官差一齐上前,就地将田海等人全部按押在地。 “杀!将他们全都给我杀了!凌迟处死,五马分尸!” 一得救后,刘百望发狂般的爬起来狂吼,刚才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头发散乱,此时一站起来抖着破衣就如一头发了疯的狗! “押下去!” 师爷周洪脸色不变,轻轻的一挥手。 四周人群燥动,他们只是打了人,怎么可以说杀就杀,这实在是太过份了,老百姓们纷纷大嚷起来,他们向前涌动,将官差们团团围住,根本走动不了身。 “你们这是做什么?尽敢阻饶官府办事?谁要是再敢闹事,一律全都处斩!”周洪大袖一甩,做了十几年师爷的他,可没有文人的赢弱,反而一身阴气,让人望人之寒。 一声之下,果然喝退了不少人! 这时,一辆马车中走下来一人,纤衣素颜,目光寒冷! “周师爷好大的官威啊!一言不合便要斩杀百姓!难道这大夙国的百姓是你周家,而不是皇上的百姓么?” “你是何人?胡说什么?本师爷只是吓虎他们而已!” 周洪双眼一眯,来人好强的敌意,尽然扣了这么大的一顶造反的帽子给他,他可不会接。 “我吗?我是苏柔阳!” 苏柔阳缓缓而来,周身自有气势,如一朵寒幽之地的雪莲! “青平县主苏柔阳?你你……原来就是你!” 周洪脸色大变,他今天早上刚刚才接到朝廷的公文,说三里村的苏柔阳被封为了他们青平县的县主,原本苏柔阳此人他是知道的,因着刘百望先前去抓人之事,他对苏柔阳早就有耳闻,此时一见,原来竟然是如此年轻的一个小姑娘,而且风姿凌然,如果不知道的,完全看不出是出身乡野的小丫头。 第一百三十二章 开堂 完了完了,刘百望先前抓走了她的家人,此时她完全的站在这里,分明是来报仇的。 周洪眼珠子不停闪动,暗自慌乱,难道眼前这些乱民也全都是苏柔阳请来的? “原来师爷已经接到进行的公文了,如此甚好!” 苏柔阳一声轻笑,听在周洪耳中,心神大震。 怎么办?怎么办?早上刚接到公文时,县令大人便焦头烂耳不已,他在这里任职了两年,突然上头封了个县主,而且还是之前他刚刚得罪过的人,这让他如此能心安? 所以,此时外面闹成这样,县令大人却根本不想出来,躲在屋里正烦心呢? 只是他哪里能想得到,让他烦心不已的人,此时就站在他的大门外。 而刘百望一听到苏柔阳竟然成了县主,带血的脸上愣愣的,连血迹也忘了擦,不会吧,他不会这么倒霉吧? 三里村的小丫头只是去了回京城,怎么一回来就成了县主了? 县主可是一县之地上最大的官,虽然不管民生,可封位却在那里,比一个小小的县令大得多了! 天啊,他可怎么办? 难道今日真的是他的死期? 不!他不能死! 他也决不想死! 刘百望狠狠的瞪着苏柔阳,脑子里急急想着求救的办法! 只是苏柔阳根本不看他,仿佛他就是一个死人一般,根本不值得她关注。 周洪看着两人的神色,阴沉沉的眸光闪动道:“苏县主,您是来给刘县丞治罪的?” 周洪咬着牙,他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此时他就摊开了说话,苏柔阳虽是县主,但却没有实权,而刘百望之前之事却是授了魏王之意,两相比较起来,她苏柔阳也算不得什么。 打定主意,周洪的腰瞬间又挺了起来,双手虽然拱着,但脖子却直直的。 “不是,本县主是来找县令大人的,只是想不到一来便看到了这场好戏,周师爷,青平县的案子原来都是师爷判的,本县主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苏县主误会了!” 周洪岂会让她把这个名声按在他身上,阴阴笑道:“小生哪敢断案,青平县的案子自然都是县令大人断的,刚才小生只是想将这些刁民先押下,然后再请大人来断,苏县主里面请,我这就带您去见我家大人。” “不用了,今日本县主来此便是想了解青平民生,此时正好遇到这桩案子,便听一听县令大人如何断案,周师爷,去公堂吧。” “这……” 看着苏柔阳一脸的冷意,周洪的脸色变得难看。 四周的百姓听到苏柔阳是青平县主后,早就议论纷纷,此时听她这样一说,全都起哄,喊着要立即断案,将刘百望这个恶贼审之以法,然后将田海等人全部放了! “放了田海!” “归还我家的祖宅!” “还我家的银子……” “杀死贪官刘百望……” 人潮一阵接着一阵的凶涌而来,县衙前的老百姓从几十人,便成了几百人,人人举着拳头向前涌来,县衙前的官差们就快要抵挡不住了。 可是就算面对如此人潮,周洪也寸步不让,他怎么可能让这些民众进去?怎么可能将田海放掉? 刘百望被两个官差护着,身体却仍然被扯住,他想要离开,却根本走不了。 “放手,再不放手本官就杀了你!” 刘百姓眼露凶光,他是在这青平镇上长大的,从小到大经历过多少的阵仗,此时哪能被这皮干个恶民给吓到。 可人群之中几个汉子紧紧的将刘百望拉着,苏柔阳望了过去,分明就是弘泽的人,想要从他们手底下逃跑,只怕是不可能了。 “住手,全部都住手!” 突然,县衙里冲出来一人,一身官服加身,正是青平县的县令孙无权。 刚才他正在屋中焦急,突然有人跑进来告诉他说苏柔阳已经来了,吓得他赶紧跑出来。 孙无权生性胆小,但他的七姨父的九姨太的妹妹却是京城大官人家里的小妾,在苏柔阳被皇上封为县主之时,便赶紧的送了信给他。 孙无权得知苏柔阳的情况比周洪来得更早,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今早一得到公文后才会如此慌张。 短短的几天里,苏柔阳在京城里的种种全都被传了回来,更可怕的是跟着苏柔阳一起的还有一种大瘟神。 “叶公子您也来了!” 孙无权挤开四周的人群来到叶弘泽的身前,堆起了满脸的笑。 他一转头,笑得更加灿烂:“苏县主,两位里面请!” 他的腰弯得很低,一个苏柔阳便不是他得罪得起,再加上国公府的世子,真是要了他的命啊。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怎么就惹了这些个要命的大神了。 “大人!”周洪出声惊问,他知道这孙无权一向胆小,可却不知道竟然胆小到了如此地步,这苏柔阳只是个没实权的县主,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让她进去? 要知道刘百望可是这青平县里的地头蛇,俗话说强龙压不住地头蛇,讲的就是这个道理啊。 “周师爷你这是做什么?还不退下!”看着周洪挡在身前,孙无权一声大喝,真是的,周师爷你平时对我不尊也就算了,现在眼前的这位县主,可是皇上亲口封赏的人,更是十三皇子亲点的教习,不仅如此,听说皇上对苏柔阳那是赞许有加,要不然怎么会将抓进京城里的苏小月等人放了? 而另一位的来头更大,那可是国公府里的世子爷啊。不仅如此更有着可怕的传闻,这样的两位大人物,没一个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现在的他哪里还顾得上刘百望,再加上刘百望本来就一直欺他朝中无人,平日里一直作威作福,现在有人收拾他,他心里正乐意,哪里还会阻拦。 四周眼睛无数,周洪必竟只是个师爷,只得脸色难看的退下。 “孙县令客气了,我们只是旁观,你只管开堂便是!”弘泽淡淡点头,与苏柔阳走进了县衙中。 咚咚咚! “开堂!” 不一会儿,古朴的县衙前挤满了人。 明镜高悬的堂下,田海与五位伸冤的老百姓齐齐跪在堂中,刘百望同样跪着,只是离得稍远些。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定罪 “堂下所跪所人?所为何事?” 孙无权用力一拍惊木板,望向堂下。 “小人田海,状告青平县丞刘百望害死小女,强占我家田地,这是状纸,里面写得清清楚楚,人证物证皆有,请大人察收!” 田海从怀里拿出状纸,双手高举! “小人刘全,同样状告青平县丞刘百望,他为官不正,强行夺走我家祖传宝玉……” “小人张平,状告青平县丞刘百望……” 很快,堂下五人纷纷拿出状纸,由着官差送到了孙无权的手里。 “胡说,本官根本没做过这些,你们小小的几个刁民,休想污蔑我!” 刘百望披头散发,站起来大吼:“大人,你千万不要听他们胡说,你还记得先前我对你说过什么?你若敢治我的罪,魏王一定不会放过你!魏王权高位重,岂是小小的一个县主可以相比?” 刘百望知道若是这些罪全都落实原话,他的小命一定不保,所以,他只能抬起魏王,想先将孙无权吓住。 只要现在不定他的罪,他就还有一线生机。 只可惜,孙无权确实胆小,也正是因为胆小,他更加害怕他那个做小妾的人传来的话。 之前魏王让他将苏柔阳抓起来,他还来不及行动,便被刘百望抢了功,先一步的去了三里村抓人。 刘百望虽是县丞,说着是比他的官低一级,可他这人就只爱点小财,无才又无德,根本不是刘百望这地头蛇的对手,所以,久而久之这县衙里也全都是他刘百望的人。 这也是他想帮魏王做事却没能做成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如此,孙无权此时才逃过了一劫,更连着魏王也不舒服了起来。 你个刘百望,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贪了那么多的银子都没分我一分,现在还想拿魏王来吓虎我,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孙无权一听便怒了。 他一拍惊堂木,双眼圆瞪:“住口,大堂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来人,仗打二十大板!” 孙无权害怕他再胡言乱语,赶紧的先将人打一顿再说。 “是,大人!” 孙无权的心腹一见,赶紧上前将刘百望按压在地,不顾他的大吼大叫,一顿板子便打了下来。 “一,二,三……五,六七……” 啪啪啪…… 大堂内,板子声重重的响起,刘百望以前的心腹官差们看得个个是心惊肉跳,他们跟着刘百望一向是作威作福,现在看到他们的主子便得这么惨,却也没有一人敢上前去阻, 必尽这可是在公堂之上,而他们的主子刘百望也算是冤枉到了家。 平时审案,那都是递了状纸后再传证人,最后才定罪,可刘百望倒好,人家只是递了个状纸,大人还什么都没审,话也没问,就直接板子打下来了。 这二十大板打下来,刘百望哪里还有什么力气说话,只怕到时只有认罪的份了! 果然,随着重重的板子落下,刘百望先还是在挣扎,可到最后时,人已经打得吐了血,只差一口气便要昏迷。 “好了,打够了就住手!” 孙无权一拂胡须,笑咪咪的望向弘泽与苏柔阳,似乎在说,怎么样?本官如此你们可还满意? 弘泽轻轻点头,苏柔阳则是面无表情,冷冷的盯着刘百望。 光打他一顿那也太轻了,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她今天一定要收拾他。 弘泽自然明白她的心意,端起桌边茶水轻轻一泯,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 打完了刘百望,孙无权继续审案,不一会儿,证人上堂,将刘百望这十几年来做过的恶事全都一一举报了出来。 从强抢别人的良田与宝物,到杀人与纵容手下,然后到贪污,刘百望一共被定了十七条罪,条条都可砍头。 听着孙无权大声的一条条念着,一旁的周洪脸色铁青,可他不敢说话,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开头,便会有无数的罪名如刘百望一样的落到他的头上。 这些年,他可没少收刘百望的银子,现在刘百望大势以去,他能自保已是万幸了。 不行,他要赶紧的离开这里,将这里的事上报给魏王殿下,只有这样他才有活命的机会。 只是他想的虽好,弘泽岂会让他离开。 只见他一个眼神,人群中又有人跪向堂中:“大人,小人要状告周师爷!” “哦,你告他何罪?”孙无权一听来了兴致,哈哈,今天真是太合他的心意了,这青平县时时与他作对的两人,今天终于全都要被他拿下了。 “小人告他杀人之罪……三年前,小人的叔叔来青平做卖买,后来被周洪杀死……当时我亲眼所见!”来人大声说道。 “胡说,我什么时候杀了人?你不要胡乱污蔑我?”周洪一听吓得两腿发软。 来了吗?这是连他也不要放过? 就在他满头大汗之时,两个威武的官差一左一右将他夹起,丢在了堂下。 “大胆周洪,还不快从实招来!” 孙无权大喝一声,心里乐开了花。 “我……小人……小人没有杀人,绝对没有!” 周洪必竟只是一个文人,更是一个三观不正的文弱之人,在这威武两班官差呼喝声中,根本承受不住的软爬了下来。 “大人,就是他,小人亲眼所见,绝不会错!”上告之人赶紧上前,手指直指周洪。 “哦,是吗?周洪你还不认罪?那只能大刑伺候了,打!” 啪啪啪! 又一次的板子声响起,周洪可比不得刘百望的身体,只不过七板子下去,他便什么也招了,不仅招了他杀人的事实,更招认了刘百望与他一起做的坏事。 当然,他将所有的事全都推到了刘百望的身上,自己的罪过少之又少。 只是他这点儿小聪明,已经完全无用,不管他是不是受了刘百望的指使,但光是杀人一事便死罪难逃。 这个下午,青平县衙前叫好声一阵接着一阵,省了刘百望这一恶霸,实实在在的为青平镇的老百姓们出了一口恶气。 除了师爷周洪,连带着县衙里的一些官差也同样定了罪,引得老百姓们一阵阵的欢呼叫好。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交给我吧 县衙的后堂处,苏柔阳与弘泽坐在一张圆桌前。 “苏县主,这是咱们县的地志与地图,请大人过目!” 香茗阵阵中,孙无权小心的将几本册子送到了苏柔阳的身前。 “嗯!” 苏柔阳接过,翻看了起来。 看着苏柔阳看得认真,孙无权从袖中拿出一物,笑着递向弘泽:“叶公子,这是下官的一点儿小心意,还有这个,希望能代下官送给辰王殿下,呵呵,真的就是一点儿小小心意!” 孙无权长得很瘦,这一笑,满脸全都是皱纹,就如一只老猴子。 “哦?” 弘泽瞧了瞧,看这荷包的模样,应该是银票,看这厚度肯定不会少。 “不用了,孙县令客气了,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东西就算了!” 弘泽将他的手一推,原来这家伙是以为他们是辰王的人,难怪听到魏王也不怕了?竟是想占辰王的队? 他与苏柔阳对视一眼,心中了解。 苏柔阳冷哼一声,天下乌鸦一般黑,刘百望可恶,可这个孙无权也不是什么好鸟。 她将手里的册子一放,抬头道:“孙大人,按册子所记,本县共有五十二个村子,一万七千五百余人,主要的农作物是花生与大米,最近来收成都不错,可是如此?” 看来皇上封她为县主并非随口一说,因为青平镇地势开阔,良田肥沃,每年出产的谷物都比其他地方的产量高,想要研究榨油,这里确实是处好地方。 孙无权一听收起银票,神色尴尬的赶紧点头:“不错不错,正是如此!” 他的心里七上八下,苏柔阳不收他的银票,这是在拒绝他吗? 他才刚刚得罪了魏王,若是辰王不收他,他可怎么办啊? 苏柔阳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淡淡道:“孙大人,你可知我为何会被皇上封为县主?” “啊?这个……下官不知!”孙无权擦了把额头的汗水,看来他小瞧了这位年少的县主啊。 在他的心里,叶弘泽是辰王的人,而苏柔阳与叶弘泽在一起,所以便得了这县主的名号。 可现在听来,事情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你看看这个!” 苏柔阳拿出一物,孙无权接过一看,赶紧的跪了下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柔阳递给他的是皇上赐给她的圣旨,其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封苏柔阳为青平县主,并主理榨油一事。 苏柔阳此时拿出来,为的就是让孙无权明白,她可不是随随便便来的,她是奉了皇上的旨,前来青平镇办差。 此事事关重大,关系着全天下的黎明百姓,所以得到了皇上的重视,可不是魏王他们这些常派之争可以相比的。 “苏县主有任何吩咐,孙无权定当全力相助!” 孙无权颤微微的深深叩拜,心里乐开了花,哈哈有了皇上这根大树,他还抱什么辰王啊。 他今天所做的一切真是太正确了,果断的将刘百望投下大牢,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啊,他这样的尽心尽力,肯定能得到苏县主的另眼相待吧。 刘百望可是与她有着大仇,先是其父的强娶,后又是有他本人上门抓人,为官这么多年,孙无权觉得今天是自己最厉害的一天了。 苏柔阳冷冷的盯着他:“此事你知道便好,不可透露出去,皇上命本我在此研究,若是功成,他日自然有你的一份功劳,皇上对此事十分看中,以免了青平镇三年的税收,此乃我青平镇的荣耀,更是你孙大人的荣耀,孙大人,你可知道?” 孙无权一拱手,凛然拱手:“孙无权愿跟随苏县主,唯首是从,绝不反悔!” “嗯,行了,你下去吧,我将在此看看册子,刘百望获罪的证物与证词你尽快整个出来上报朝庭。”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会办妥此事!”孙无权一拱手,退了下去。 屋中安静下来。 “你准备用孙无权?用他何用?”弘泽轻抚一身蓝色锦袖问道。 “找人啊。” 苏柔阳轻轻一笑:“找一些能人隐士,榨油这事儿我也没有把握,自然要借助官府的力量多找些人,都说高手在民间,说不定就能让我遇到呢?” 弘泽愣了愣:“就只这样?” “当然就这样,难不成你以为我用孙无权还能作什么?此人见风使舵,贪生怕死,也只能做点儿这些小事,只要他以后不再犯错,我便一直用他就是!” 苏柔阳不是没想过将孙无权也拉下马,但这样一来,事情便会复杂许多,更会生出更多的杂事,孙无权虽是贪官,但必尽没有害死过人,所以她便先将就着用。 有了皇上亲旨的这道大旗,她根本不怕孙无权不听话。 “嗯,即如此,那便先看看他的表现!”弘泽赞同了她的观念,这世间正直的好官实在是太少了,他活了十几年也没见着几个。 “哦对了,弘泽你能帮我件事吗?”苏柔阳突然想起一事来。 “说!” “就是我想换些银子!” 苏柔阳从钱袋子里取出一些银票,递过去道:“我想将这两万银票换成现银,这镇子上能换吗?” “你换这么多银子干嘛?”弘泽接过疑惑道。 “镇宅啊,你看我新居也快建成了,屋子里当然要放些银子压一压,反正我瑞在不缺银子,就想着换出来放在屋子里,这样一来,没事时打开看看,满眼白花花的全是银光,你想想多开心啊!” 苏柔阳确实是这样想的,她双手比着一个大圈,笑咪咪的露出她的小虎牙,一脸的开怀。 两万两银子应该有十几大箱吧,要是全都摆在她面前,哇塞,一定亮瞎她的眼! 弘泽哑然而笑,真是个单纯可爱的人儿啊,这世间也只有她才会做这种傻事了吧,银票跟银子不是一样的嘛?还非要换成闪光发亮的这样才开心。 “行,交给我吧,我现在就去办,你先在这里看看册子,我马上就回来。” 弘泽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忍着笑起身而去。 苏柔阳坐在厅中,一边看着青平镇上的资料,一边等着弘泽回来。 只是,刚刚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弘泽没有等到,却等来了德胜楼的管事孙凌。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别人不行我可以 “苏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现在吗?孙管事,你家主子现在这镇上?”苏柔阳放下册子,望向沉静的孙凌。 “正是,苏姑娘请!”孙凌眼带笑意,神色十分恭敬。 苏柔阳看了看外间的天色,换银子应该也需要些时日,即是辰王有事请她,那她便去见一见吧。 出了县衙,苏柔阳坐上一顶小轿,很快到了德胜楼。 德胜楼的三楼中,辰王一身白衣,玉面高贵站在窗前。 “苏柔阳见过辰王殿下!”苏柔阳拱手为礼。 辰王转过身,心神震动,才几日不见,她变得更加出众,娇俏如盛开的火玫瑰。 “免礼!” 丫环送来茶水,屋中团花素锦,处处典雅不凡,一道青烟袅袅而升,散发着幽静的清香。 “不知辰王找我何事?” 屋中过于安静,久不见辰王说话,苏柔阳轻咳一声,打断这份沉静。 辰王放下手中茶杯,将桌上一个锦盒推了过来:“这是给你的,你看看可喜欢?” 苏柔阳望了过去:“这是何物?” 桌前摆放着的是一个非常漂亮的锦盒,银质的盒面上镶着红色的宝石,一看便知道十分贵重。 “你一看便知!”辰王眸光闪过,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苏柔阳挑了挑眉,今天的辰王怎么看怎和以古怪,算了,她也不猜了,伸过手直接打开。 “镯子?给我的?” 锦盒的红绸之上静静的躺着一支玉镯,玉镯晶莹剔透,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只是辰王一介皇子,为什么要送她这样的件东西?这里头的意思莫非是…… “你可喜欢?” 辰王定定的望着她:“这支镯子是西海国的贡品,也是母妃最心爱之物,去年时,母妃将它送给了我,我现在将它转送于你,希望你喜欢!” 苏柔阳只觉得头皮发麻,辰王这喝的是哪一出啊? 是在求婚吗? 可他不是已经有了正妃了吗?听说孩子都好几岁了。 如果不是求婚,那是想纳妾?用这支无价的镯子将她纳入他辰王府? “不!我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再好我也不稀罕!” 苏柔阳忍着心里的怒火,将镯子推了过去。 “我就知道!” 辰王轻轻一笑,似自嘲,又似无奈,他将锦盒盖上:“你即不愿入我府,那我们便合作吧!” 苏柔阳冷笑着站了起来:“辰王这是哪里来的自信?这是对我势在必得吗?” “并非如此!” 辰王站起身一甩云袖,站在她身前,道:“苏柔阳,你可知你惹上了大麻烦?本王第一次见你时便知你天性灵动,第二次更是被你所救,可以说,本王这一生识人无数,你苏柔阳却是最特殊的一个!” “所以呢?你想跟我合作什么?” 刚才还自称是我,现在她一拒绝马上就变成了本王。 苏柔阳内心冷笑,果然是在皇宫里长大的,都是一些冷血无情之人,还想纳她为妾,真是好看得起她啊? 她倒要听听,他能说出个什么来? “说是合作,其实本王并没有具体的什么事情需要你去做,而本王却会帮你对付魏王!”辰王今年刚刚二十二岁,正是风流潇洒的风华年纪,此时他含情的望着苏柔阳,一身锦衣服华下的他,真真是位贵气凌人,玉树临风。 只是这样的容貌却丝毫影响不到苏柔阳,她轻轻一笑,露出天真的笑脸:“殿下您这是……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他这是想拉拢她,好利用她对付魏王吗? “不错,苏柔阳你果然聪明,现在你是魏王的眼中钉,只要你一回到京城,魏王便有千百种手段来对付你,你在皇宫中无权无势,若想化解这些危机,便需要助力,而本王便是你最佳的人选!” 苏柔阳不收玉镯,他的心被轻轻刺痛,但这种痛并不能影响他的判断,苏柔阳不仅仅是让他心动的女子,更是他能否打赢这一场仗的最要因素。 所以,他马上提出了第二个见意,只要他们双方合作,以后他会想出更多的办法让她回心转意。 女人与江山,两个他都要! “多谢,不过我并不想找帮手,多谢辰王的好意!”说着她转身便走。 “那叶弘泽呢?他的危机你也不放在心里?”辰王声音突然提高两分,看着苏柔阳停下脚步,隐于袖中的双拳握紧。 果然她心里在意的人便是那叶弘泽吗? “你什么意思?弘泽有什么危机?可笑!你竟想用弘泽来威胁我吗?” “不是威胁,是合作的诚意!” 面对苏柔阳的怒火,辰王面色不改:“虽然你是叶弘泽的救命恩人,但他这几个月来也帮了你不少事,所以你肯定也不想他会出事,国公府的事情本王知道一些,国公夫人这些年来亲二子,远长子,她的目的本王也能猜出几分,她是想改立次子为世子,而叶弘泽若是失了这世子这位,再加上本身的鬼煞之说,只怕这世间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那你又能帮他什么?世子之位本就是弘泽的,不是别人想改便能改得了的!” 苏柔阳自然不会被他的三言两语所打动,她是不希望弘泽出事,可她也更相信弘泽的能力。 若是他自己本身的这个世子之位没有保住,那别人也一样帮他抢不回来。 别看弘泽每天笑嘻嘻的围在她身边打闹,可他的实力,她却从未怀疑。 “别人不行,我却可以!” 辰王自信满满:“苏柔阳你可知,前日父皇便与本王说起过国公府的世子之事,只要本王站在叶弘泽这一边,他的世子之位能保得住的机会就更大一分,而且,你想想,本王与魏王,难道你真的就要全拒绝了吗?那等父王百年之后,你将如何生存?魏王他是必定不会放过你的,而本王……却只是想与你交好,难道这你也要拒绝了吗?” 他的意思很清楚,他是说等现在的皇上死后,不是他便是魏王会做这天下的君主,所以,苏柔阳你要放聪明点,魏王你是不用选了,我现在如此好的条件,你难道真的还要拒绝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发工钱 屋中再次沉静下来,除了清香冉冉,微微拂动外,再无一丝的动静。 “行,那咱们便合作好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辰王殿下,我可没什么东西可以帮助得到你,皇上的事情就更没有了!” 苏柔阳很快有了决定,即然辰王再三请求,那她便答应了他便是。 只是,这可不是她怕了,皇上现在正值中年,说什么过世后的话为实过早,人生最多的便是计划没有变化大,谁也不知以后的事情会如何? 而且以她的一身本领,就算魏王做了天子又如何?大不了,她带着全家躲去远方,一样的过得潇洒。 但是,有一点,辰王说得很对,弘泽的事情她是在意的,如果有机会能帮到他,她何乐而不为? 而且,辰王的消息肯定比她灵通,她以后若有什么想知道的,问他便是了。 “好,果然爽快,父皇那边我本有此打算,即被你看穿那便算了,哈哈这镯子你还是收下,算是我们合作的开始。”辰王终于笑了起来,手心捏着的汗微微松了松。 苏柔阳答应下来,将能成为他一大助力,他可不会小瞧了眼前的女子。 魏王三番四次的出手,都没能让她吃亏,他与魏王斗了十几年,可知道其中的厉害。 苏柔阳,今日你即答应了本王,那日后,一定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苏柔阳将他眼里闪过的光芒看在眼里,将镯子推开:“镯子还是算了吧,若无他事,我便告辞了!” 她转身就走,真是再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刻。 出了德胜楼,刚刚回到县衙,弘泽便回来了。 “全换好了?”这才小半个时辰,看来她小瞧了青平镇上的财力了。 两万两现银,她原以来还要凑上好几个时辰呢? “还行,跑了三家便凑齐了!走吧,你还有什么需要买的?没有的话就回去吧!” 弘泽一身蓝袍,行走间玉树临风,话语间带着宠溺之气。 “现在就回去吗?不等孙无权将公文送出去?” 苏柔阳一直呆在这里,为的就是刘百望的公文,只有她亲眼看着公文送走,心里才能塌实。 “不用了,我已经让宁宋做了这里的新师爷,所有的事情交给他就行。” 宁宋是弘泽从京城回来时带来的人,想不到竟成了这里的师爷。 “啊?哦!那好吧!回去吧!” 苏柔阳有些迷糊的点点头,这个弘泽真是越来越神密的,他的身边真是能人无数,难道古人都是如此? 想想真好啊,需要什么样的人才都有,要是她前世也能如此的话,那就要天下无敌了!哈哈! 再次见过了宁宋,在孙无权的再三表忠心之下,苏柔阳随着弘泽一起坐上马上向三里村而去,在她身后还跟随着一辆沉重的马车,上面堆放着十个大箱子,每个箱子里都是满满的银绽子。 “姐姐你回来啦!” 一回来,苏小月第一个奔了过来,身边跟着个吃货唐小宝,两人一左一右的围在苏柔阳的身边,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 “行了,你们先一边玩会儿,这十个箱子,搬五个到我的阁楼,然后给桑老和唐老屋里一个放一个,其余的全搬到饭堂里。” 苏柔阳一挥手,北寒几人马上行动起来。 “怎么?你准备晚上分银子?”弘泽一见她这架式,凑过来小声笑问道。 “是啊,你要不要?有实力就能得银子,晚上就看你的表现了。”苏柔阳说完突然有些脸红,她这话说得怎么这样别扭,要是在现代,肯定马上就得被人取笑了。 不过,这里应该没有听得出来,所以她仰着脖子,一脸的高傲。 “晚上的表现?实力么……试试就知道了!” 弘泽笑得魅惑,凑近在她手心里挠了挠,男子的气息袭来,引得苏柔阳脸上更晕更深。 “你胡说什么?脑子里尽是龌蹉之事?” 苏柔阳娇嗔着将他推开,赶紧逃了进去。 一旁的北寒凑了过来,一脸兴奋:“主子,晚上真要分银子?那三箱银子真的全都要分给我们?苏姑娘真是个大好人啊,就如九天仙女一样可爱!” “是啊是啊,苏姑娘真是不错,小小年纪就如此豪爽!” 几人全凑了过来,纷纷讨论着晚上能分多少银子。 弘泽的脸黑了下来,一腿踹了过去:“怎么?主子我苦着你们了?你们现在很缺银子用吗?还不都快去做事,要不然晚上不让你们进饭堂!” “是是,主子息怒,苏姑娘好便是主子的好,苏姑娘迟早都是咱们的主母,全都是一家人嘛,所以咱们才夸她的……” 几人赶紧逃走,可嘴里的好话还在不断的说着,生怕晚上主子一个生气,真的不让他们进饭堂。 叶弘泽哭笑不得,他的人这是全都被苏柔阳的银子给收买了吗?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摇摇头,弘泽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计划起山里的银矿的事情。 很快,天色暗了下来…… 五张大桌子前坐满了人,在熊熊火堆之下,人人酒足饭饱,大口吃肉大口喝着酒,正是一天劳作之后最幸福的时光。 “各位,苏柔阳离家一个多月,人虽不在此地,但工地的进度却一天也未停,在此,我真心的感谢大家,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更感谢大家辛苦的付出,所以今晚,此时我便让拖欠给你们的工钱全发下来,一文也不会少!”苏柔阳站在台阶上,小小的身体爆发出强有力的声音。 她此时确实是真心实力的感谢在这里做工的所有人,在她离开之时,本以为只会去了五六天,所以她当时交待这里建房子的工人们的工钱等她回来再付。 哪想,她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拖欠的工钱也越来越多,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里所有的人一个也没有离开,更没有抱怨,心里只关心着苏小月她们的安危,毫无一句怨言。 昨晚回来后,留守在这里的苏紫等人将这些情况全告诉了她。 “承平,你来发工钱!” 第一百三十七章 抓银子大赛 “多谢三丫头!” “不对,咱们应该喊她苏县主了!” “是啊是啊,多谢县主大人哈哈!” 听说要发工钱,胡麻子与王仁南等人立即起了哄,他们纷纷站了起来大声呼喝,嘴里喊着县主大人,每个人的心里都高兴万分。 从他们来这里做工开始,苏柔阳可以说对他们便非常的好,不仅吃的好,工钱更是优厚,特别是那天刘员外来抢亲不成,苏柔阳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这样的豪气,让他们心里是万分的佩服。 所以,当苏小月她们被抓走后,有人笑话他们说这拖欠的工钱肯定是要不回来,让他们趁早离开,免得越欠越多。 可是胡麻子他们却一声嗤笑,根本不理会。 只要是在这里呆过的人都知道,苏柔阳可不是外人看到的这样,她聪明,她果断,她为人豪爽,身边聚集的人也个个本事高强。 所以,他们坚信苏柔阳一定会将苏小月她们救回来,而且以后的生活还会越来越好。 现在,他们终于等到了那一刻,与他们心里想像的一模一样。 “赵全新工钱七两,中秋外加红包一个,大米一袋,福饼一包!”苏承平站在一大堆的大米前,照着一本册子大声念了起来。 “多谢县主大人,多谢二少爷!” 赵全新乐呵呵上前接过银子,又将大红的红包塞进怀里,只从那厚实的手感便能感觉到里的丰厚,然后他又扛过大米和福饼,欢天喜地的站到了一旁。 “王仁南工钱九两,外加中秋红包一个,大米一袋,福饼两包!” “哈哈哈,我家两个臭小子,看来儿子多此时福饼就多啊!” 王仁南之前曾跟着大虎去外地收龙虾,所以他的工钱比一般的工人高,而至于福饼果然就是如他所说,全都是按家中的孩子来分的,如赵全新家中只有一个孩子便只一盒福饼,而王仁南有两个娃,自然就有两盒。 “该我了该我了,我家有两个丫头两个小子,哈哈哈,你们谁也比不过我!” 一听念到胡麻子,胡麻子赶紧奔了过去,他喜滋滋的接过工钱与红包,肩上扛着大米,两只手只各拧两盒福饼,喜得他嘴巴都合不拢了。 接下来,二十几个工人全都领了工钱,在一声声的感谢话语中,人人开心的往家里赶。 虽不是新年,但那喜庆的模样,却比新年更欢喜! 等到了家中折开红包看了后,他们脸上的笑容将会更加开怀! 场地上人数少了三分之一,但热闹的气氛却一丝也不减。 北寒等二十几人个个翘着脑袋,不时的向饭堂里望,下午的三箱银子此时就在里面,工人们的工钱发完了,是不是就该要轮到他们了? 只可惜,他们还得等! “接下来发的是咱们的自己人的红包,苏青苏紫,你们全都上前来领!” 第二次发的是正是苏家的小健将们的赏钱,原本他们每人每月都有二十文的月钱,但此时的红包肯定比这多。 十二人齐步上前:“多谢大人,多谢二少爷和三小姐的打赏!” 他们一致称苏柔阳为大人,因为苏柔阳已经不是以前的苏姐姐,她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他们这些家奴自然要改了称呼。 十二人很快全领了红包,更人人又领了一盒好看的福饼,这些福饼是苏柔阳一早上让承平去定的,现在正新鲜着呢。 “好了,你们去新宅子里将里面的人换出来!” 苏柔阳挥挥手,十二人全都退了下去,此时大多数人都在这里,但新建的宅子里却还是留有几人看守,再怎么说她可是才刚刚放了一万两的银子进去,里面当然得有守卫了。 北寒一听到她这话,双眼立即冒光,终于要到他们了吗? 人人都发了红包,个个都丰厚,那他们自然不能少。 “北寒,你的哈啦子都要滴下来啦!”唐老毫不客气的折穿他,一旁的小宝立即朝北寒吐起了舌头,一脸的精怪。 “瞎说,我哪有?”北寒碗口大的拳头一握,想吓虎小宝,可小宝根本不怕,躲向小月的身后,两人左闪右躲,引得四周的人哈哈大笑。 苏柔阳随他们闹着,拍拍手:“来两个人,将后面的箱子抬出来。” “我来我来!” 北寒一听赶紧跑过来,乐呵呵的与人抬出三个重重的箱子,然后站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大人,分银子吧,咱们兄弟可全都准备好了!” “真的准备好了?”苏柔阳泯着笑。 “当然,咱们全都准备好了,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北寒转头大呼一声。 “是!” 回答他的自然是响亮无比的声音。 弘泽见着他们如此模样,望向苏柔阳的眸光中情意一片,只是他道深深的情意却无人看到。 “行,即以准备好,那你们便开始比赛,犹胜者明早可吃十个鸡蛋!” “啊?只有鸡蛋啊?还要比赛才有?这是什么比赛啊?” 苏柔阳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惊诧得合不拢嘴了。 “比抓银子啊!” 苏柔阳灿然一笑,掀开三口大箱,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比赛的规责很简单,你们分为两组,每人上前来抓银子,只能用手向下抓,不能捧,不能用衣服等东西去装,谁抓的银子便归谁!” 苏柔阳语音一落,全场立即沸腾起来。 原来是这样的比赛啊,这根本就是送银子啊,那有什么难的?抓的全是他们的,一想到这点北寒他们全都兴奋起来,很快便分成了两组,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唐爷爷桑爷你们也来,还有小宝和小月,如烟如梦你们全都上!”苏柔阳将场所有的人都叫上,连同王婶还有罗大牛与罗大虎他们,一共三十二人。 “好,老夫活了一辈子,还从来没有玩过这样的游戏,桑老头,咱们今天就好好的比一比。” “哼,谁怕谁!”桑老欣然应战。 今天他们看到苏柔阳送去的银子,自然十分欢喜,唐老是直接收了下来,桑老则是一番客气,但最后也欣然接受。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输啦 “我就不去了吧,苏……苏大人!”王婶有些据紧,以前的三丫叫得那么顺口,一下子改成大人,她还真是不习惯,可是,苏柔阳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小丫头了。 她是连皇上都见过的人,更是皇上亲自封的大官,岂是她这个乡下妇人可以随便称唤的? 罗大牛脸上虽带着笑,但心里的苦涩无人能懂。 一年前,他还一心想挣个三两银子好回来娶苏柔阳,可一年过后,他的柔儿已经官袍加身,一出手便是几千两银子拿来送。 他与她的距离越发的远了…… 一声叹息,在他的心里久久不息! “王婶,你还是叫我三丫头吧,什么大人不大人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婶儿,咱们是一家人!”苏柔阳自然看出了罗大牛的变化,不过她并不看他,只是将王婶重新拉到队伍中。 “好了,比赛开始!” “我先来!” 北寒当仁不让的第一个站了出来,他的这一队中站着唐老和小宝等人,全都是些爱热闹的,挤在他身后,差点儿没把他给挤出去。 右边同样站出来一人,只见他一声不响的站在那里,头一回,却是一脸冰冷的北炎。 苏柔阳嘴角勾了起来,看着北炎那板着个脸认真的张着五指的模样,她便觉得好笑,连一向不爱说话的北炎也对这对抓银子比赛有着兴趣吗?哈哈! “都准备好了吗?记住只能向下抓,不能向上托起……好,比赛正式开始!” 一声令下,两边的人立即开始加油鼓劲,在这份震天的呼喝声中,北寒与北炎两人对视一眼,铁钳般的大手一捏,双双向下抓了去。 “北寒加油!” “北炎加油!” 只要抓到就是他们的,他们抓的可是真金白银啊,如此刺激的游戏真真是好玩又新鲜。 北寒人高马大,两只大手狠狠的向下抓去,一把抓起六个银元宝,这种元宝鸡蛋大小,每一个都是十两,一手六个两只手便是十二个。 “哈哈,我抓了一百二十两!”北寒得意的大笑。 “嗯,别急,先站着跳三下如果不掉才真是你的!”苏柔阳笑道。 “好呐!”北寒一声应诺,只是刚一动,左手中的银子便掉下来一个,吓得他惊慌大错。 而他这一惊,手心里的元宝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下掉,好在的功夫了得,赶紧将最后的三只元宝紧紧的抓住,再也不往下掉,三跳过后手里只留下了八个元宝。 另一边的北炎长着一副冰山脸,果然行事也更加沉稳一些,只见一只手里四个元宝,另一只手里五个,紧紧抓住后,轻轻的跳了起来。 一二三!三下过后,手里的银子一个也没落。 “嗨看来不能太贪心,娘的,我竟然连银子都没抓住!” 北寒的肠子都快悔青了,直拍大腿,引得身上的人全都哄笑了起来。 “北寒你急什么,这才第一局你就认输了?下一位!”苏柔阳笑着安慰。 “是,唐老这一局可就全靠你了!你可一定要多抓几个。”北寒一听赶紧给唐老打气。 “好咧,老夫也来抓一抓!” 唐老磨拳擦掌的走到箱子前,嘿嘿的望向桑老:“桑老头,比手劲我可能比不过你,但我这爪子一向比你大,现在抓银子你就瞧好了。” 说着,他伸出如鸡爪子一般的大手,狠狠的插进箱中,然后大喝一声,两手各五个大元宝紧紧的被他抓了出来。 “跳三下!”桑老不急不缓的望着他。 “嘿嘿!我绝对一个也不掉!”唐老扭了扭腰,轻轻跳起,只见他揪着嘴歪着眼,紧张的盯着手中的银子,生怕掉下来,那模样配上那奇骏的跳姿,惹得在场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三个过后,唐老一声哟喝,十个元宝一个也没落,他比北寒抓得还多,一下子得了一百两。 “该你了该你了!”唐老得意大笑,屁股都快翘到天上了。 “急什么我这就来!”桑老将两只手伸进箱子里,如和面团一般的在里面和了起来,他不似北寒那样用力的插进去,也不似唐老狠狠的抓。 他就这样慢不经心的晃动着里面的银元,不一会儿,只见他的两只手掌露出来,惊得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 “好厉害!” “原来还可以这样!” “天啊,十四个元宝啊!” 原来此时桑老的双手里,他的五个指头大张,每一根指缝里都夹着一个元宝,而手心之间还有两个紧紧的团在一起,如果一边就有七个,两边则有十四个,远远的超过了唐老,更比北寒多了不知多少个。 “妈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北寒一拍大腿,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他就最后一个抓了,这样也能多学着点儿多抓几个元宝了。 “跳啊,桑老头你一跳马上就全掉下来!” 唐老的咧着嘴,紧紧的盯在桑老的指间,他就不信这样夹着银子起跳还能不掉。 所有人都盯了过来,想到看到奇迹发生的一刻。 苏柔阳轻松的环着手臂,她也一点也不担心唐老他们抓得太多,刚才她只让抬起了两个箱子,每口箱子里有两百个元宝,就算每人都能抓十个,那也抓不完一箱,这些银子本就是为他们准备的,所以她是一点儿也不心疼。 只要他们抓得到,那便全都是他们的本事!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桑老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仙风道骨,他张着个爪子,两肩耸着,奇奇怪怪的向上一跳。 呼! 第一跳他纹丝不动,一个银子也没掉。 呼! 第二跳同样如此。 正当他第三跳时,一旁的唐老突然大喝一声,桑老身体虽没动,可手中的银子哗啦啦的全砸了下来,一个也没剩。 “哈哈哈哈哈……”唐老抱着肚子笑弯了腰:“你输啦,哈哈哈,一个也没有!” 唐老气得脸气发青,一甩袖子便了过去,两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跑得飞快,一个追一个逃满院子的跑。 接下来的人抓得同样的惊心动魄,有人用了桑老的法子,果然抓得了更多的银子。 第一百三十九章 无论何时你都很美 但也有人胜中求稳,按着自己的实力来抓,手小些的可以抓个七八个,大手掌的能有九个。 小宝也上前抓了,只是他人虽然小,可心却不小,只见他胖乎乎的小手一手抓着两个元宝,紧紧的将手皮全都给绷了起来,然后他踮着小脚轻轻一跳,一二三,一个也没落。 “哇呜,我也有银子了,哟呵!”小宝他高兴得直跳,下午苏柔阳送进他屋里一大箱子的银子,可爷爷一个也不让他摸,现在他自己也有了银子,他可不会给爷爷,要自己全留下来,天天摸个够。 不一会儿,两大箱子的银元宝见了底,所有人都抓了银子,小月只抓了三个,承平比她多两个有五个。 如烟如梦一人抓了六个,之前买来的两个婆妇一个也是抓了六个。 站在靠后的罗大牛抓了七个,罗大虎比他多一个有八个,只有王婶,一直十分不好意思,也就象征的一手拿了一个。 这些日子她家因为苏柔阳,已经赚了好几百两银子,连大龙的性命都是她救回来了,现在哪里好意思多抓银子。 而且她也不是个贪心的人,觉得这样的生活已经太满足了,大龙年底便会与临村姑娘成亲,等他们有了孩子,她便真的要过好日子了。 最后左边的箱子还有三十五个元宝,右边的则还有三十七个,也就是说北寒这一队最后成为了胜者。 于是呼喝声连连响起,大家怀里是沉甸甸的银子,手里的美味的酒水,人人心情大好,注定了今晚的难忘。 剩下来的银子苏柔阳全交给了承平,加上另一口箱子,算是这宅子里日常开销所用。 浓浓的酒香笼罩在片场地中,与四周暗夜里的花香混在一起,也不知是人醉还是心醉,只闻着这美好的香气,人们便已飘飘欲仙! 明亮的月光高高升起,山里的夜晚慢慢静了下来…… “赏月啊?” 弘泽窜上一棵树杆,躺在了之前两人曾躺的地方。 “嗯,今晚的月色真美!” 苏柔阳喝了口酒,吐出一口酒气,满脸的陶醉。 弘泽眉头挑了挑:“你都不心疼的吗?” “啊?心疼什么?”苏柔阳转过头,莫名其妙。 “银子啊?那可是几千两的银子,大部分一辈子也赚不到!” 给了唐老两千,桑老两千,还有他那些个手下三千多,合在一起七千多两银子,可在眼前这女子的面前,却一丝心疼之色都没瞧出来,反而抱着壶酒,一脸惬意的躺在这里看月亮。 他喜欢的倒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只怕全天下也只有她一人了。 弘泽心里升起欢喜,他喜欢看她迷迷糊糊,瞪着大眼睛望着他的样子,那乌黑的眸子倒映着他的影子,唯有他一人! “当然不心疼!你傻啊,那些银子可是赌来的,自然分的人越多越安全,你想想,若有一人那赌场的人来要银子,你说北寒他愿意给他们吗?” 苏柔阳又灌了一大口,嘻嘻而笑,仿佛在笑话弘泽的傻。 “好吧,算你说得有理!” 弘泽一把抢过她的酒壶,喝下一口,笑了起来,其实他知道,她说的并不是全部,也许她真的有想分担这笔银子的安全系数,但还有一部分是为了他。 之前他没有要这笔钱,态度坚绝,所以她便给了北炎他们,如果也算是给了他。 如此聪慧的女子啊,便是他的心上人,一团热气从腹中升起,烧得他的心火辣辣的。 “咦,你做什么?” 弘泽突然伸出手,解开了她的发丝,吓得苏柔阳一大跳,差点儿一腿就踹过去了。 别以为她喝了点酒就醉了,想调戏她,那便是找打! “别动!” 手心一晃,一瓶黑乎乎的小瓶子出现在弘泽手中,他将她按住,笑道:“你不是羡慕我的头发?我让桑老为你调了这个,擦个三个月,保证你的头发不再像枯草。”他在她头上轻轻一弹。 “这么有用?” 苏柔阳捂着头,赶紧拿过看了看:“要是没效,小心我扯光你的头发来赔我!” 竟敢笑话她的头发是枯草!虽然确实如此,但也不准他说。 “行,随你扯便是!” 弘泽拧开瓶子,将里面调好的油倒在手心,然后顺着她散开的头发,一缕缕,一丝丝的向上抹着。 他先从她后面的长发开始,由头顶一直抹到发梢,然后将所有抹了油的发丝顺着手背婉成一团。 两人坐得很近,身体挨在一起,彼此的呼吸可闻,可他们谁也没有觉得不对,更没有一丝的不自然,仿佛就如青眉竹马的情人一般,做什么都理所当然。 只是,弘泽必尽是男子,就算从小自己的头发都是自己打理,可此时却有些手忙脚乱,苏柔阳的发丝被他弄成一个丑丑的小团,一个个的挂在头顶。 “扑!”看着满头的小包子,弘泽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苏柔阳睕他一眼,拍开他的手:“你这抹的些什么啊?味道真难闻!” 她自然知道自己此时样子一定很难看,但这味道却更让她受不了。 “这是何首乌的香气,你不喜欢吗?那以后我天天帮你抹!”弘泽淡淡的笑着。 他竟然会心甘情愿的帮一个女子抹发,这要是以前,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但现在,在这宁静的夜晚,心中却升起柔软…… 月光透过枝叶,照在了少女的脸上,是黑夜里唯一的亮光。 “你傻笑个什么?快抹这边,抹完我要回去睡了,今天真是累死我了!” 苏柔阳打了个哈欠,侧过身将另一边的头发凑了过去。 希望这瓶头油真的能有效果,她真是太想有一头油亮的黑发了…… 不知不觉中,她的眼皮沉重起来,小脑袋一点一点,最后靠在了他的肩膀。 弘泽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她,弯弯的睫毛在夜色下投下一道暗影,小巧的嘴唇微微嘟着,芳香诱人。 “苏柔阳……无论何时,你都很漂亮!” 他凑近,轻轻一吻,然后抱着她如夜鹰一般的消失在林中…… 第一百四十章 苏家来客 清晨,林间升起薄雾,苏柔阳懒懒睁开眼,被外间的一阵喧闹吵醒。 “外面什么事?” 她好像听到了锣鼓声? “大人,是村长来贺大人的喜了!”如烟将一套粉色的衣裙拿来,这是在京城时弘泽送给她的衣服,今天这样大喜的日子穿来正合适。 “啊?这么快?那你快帮我洗头,昨晚抹了那么多油,现在我的头发都快僵得不能动了!” 苏柔阳听着外间的动静,锣鼓宣天,不会是整个村子里的人全都来了吧。 确实,此时的外面确实热闹非凡,三里村所有的村民们全都涌到了苏柔阳这里,虽然她这边的屋子建得都很仓促,但有庭有院,格局一点也不差。 王婶与刘婶等人将各种吃食糕点摆放在长长的桌子上,来人便可自已取着吃,因靠近院子门,所以吸引了一大群有孩子们围在一起,嘴里吃着,怀里揣着,就连身上的口袋也塞得满满的。 人人脸上带着笑,全都好奇而欣喜的向里面望去。 院中的一间大屋子里,唐老身着一套青色新衣,端坐在上首,两侧一边是三里村的老村长和他的儿子,另一边则是苏家的几个老人,也是上次苏东然与他媳妇来闹来一起来骂过苏柔阳的。 “素闻唐老先生是咱们大夙国第一奇人,早知您就在这三里村,我应当早些来见的,罪过真是罪过啊!” 老村长颤微微的向着唐老点头为礼,满脸的皱纹堆在一起,一脸的恭敬与崇拜。 “是啊,唐老是三朝老人,谁人不知您的大名与威望,也只有您这样的大能之士,才能培养出苏丫头,让她被皇上亲自侧封为县主,还成了十三皇子的教习,啊哈哈哈……咱苏家祖上真是积了德了!” 苏才公是苏家这一辈中辈份最高的,上次他并没有亲自来此,但他下手坐着的却一个也没落,全都在这里露过脸了。 “哼?是吗?原来柔丫头当了个官还是你们苏家祖宗的功劳?我怎么记得上次有人好像已经将她逐出了家谱?怎么这会儿又来攀起了亲?” 唐老毫不客气的冷下了脸,上次这些人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那么恶心的东西,他可一辈子也忘不了,更别说苏柔阳根本不削当苏家人,一心的要自立门户! “这……唐老,您可息怒啊,晚辈们做的事情确实不对,老朽我已经狠狠的教训过,今天便是带他们来赔礼道歉的。” 说着苏才公一指屋中的几口红色箱子,里面装的全是他们带来的礼物。 “这个我可不敢收,你们还是带回去吧,柔丫头已经不再是苏家的人,她已经自立门户了!” 唐老说得肯定,马上就有人跳了起来。 苏家二房的一个六旬老者怒道:“她就算再能干也不过就是个女人,生是苏家的人,死是苏家的鬼,岂容她说走就走!拿祖宗的礼法当儿戏吗?” “不错,唐老您虽然威望高,但咱苏家的事情您就别操心了!” 唐老一直口气不善,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所以苏家的人自然认为苏柔阳是唐老在撑腰,如果不是这个唐老的话,她苏柔阳一介女子,根本没什么硬生敢与他们这么大的一个苏家相斗。 再怎么说苏家在这一片还算是个大家族,三里村里有五分之一的人都姓苏,这也是苏柔阳的父亲以前为什么能成为秀才,能在乡里读书的人,可比天天种地的普通老百姓来得更高贵得多。 “是吗?我还说了不算?就你们这些个破亲戚,柔丫头怎么可能看得上?” 唐老胡子一翘,露出了原来的本性,早上听说村长他们请来恭喜,他马上便自荐自己来接洽,想要过一过被人捧着的瘾。 刚开始确实发此,不管是村长还有苏家的人全都拍着他的马屁。 可一说到苏柔的回归,苏家人马上变了态度,语气也不再恭敬。 唐老哪里还忍得住,嗖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鼻子便破口大骂。 “趁老子心情好,全都给我滚,你们也敢称是柔丫头的亲人?以前她弱时你们便来欺负,现在见她作了官便想来沾光?我呸,想都不要想!” “你你……你好歹被人尊称一声唐老,怎能骂出如此污语之词?”苏才公脸色也变了,他的年纪比唐老还长三岁,哪里听得人如此指着鼻子骂? 其他苏家人则更是受不了,纷纷站起来对骂,将个苏柔阳骂得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久,简单就是这世间第一恶女。 老村长夹在中间,听得是连连摇头,想让两个儿子去拉架,可他们却根本不动,本来就是这苏家人的错,说来认错现在又骂起了人,他们才不会劝呢,最好是苏柔阳现在就出来,将他们全赶走。 也许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心声,一道粉色而来,苏柔阳已经站在了屋门前。 “如梦如烟!” “在!” “将闹事之人全都给我轰出去!” “是,大人!” 如梦如烟两人得令,立即上前,将苏家之人拉着全都往外推,力气之大,这些成年的男子们没一个是她们的对手。 “苏柔阳你忘祖辱宗,我们苏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以为你成了县主就了不得了?县主只是名号,根本不是官!” “不错,别以为你去过了京城就可以不认祖归宗,你一个小小女子,没有宗族后台,看以后谁敢娶你!” “就是,今日是你不认我们,等来日就算你举着金台来求,我们也绝不会答应……” 苏家之人纷纷叫骂,一个比一个骂得难听。 “轰走,全部轰走,以后只要他们来,见一个轰一个!” 苏柔阳懒得跟他们废话,没有他们苏家,她苏柔阳还连亲都成不了了?真是笑话! 苏家人狠狠的被推了出去,有的还想骂的,北寒几人抄起棍子高高扬起,吓得他们连滚带爬的全逃回了村里。 “哈哈哈,全都是些无胆的鼠辈!再敢听到一声难听的话,大爷我便打断你们的腿!” 北寒大喝一声,舞得棍子呼呼作响。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千真万确 “三丫,你真的决定了?” 王婶有些担忧的望来,在她眼里,苏家再怎么也是苏柔阳的宗家,也是她的依靠,她倒是不希望她与家族闹翻。 以前对苏柔阳不好,那是因为她势弱,但以她现在的条件,只要她认了家宗族,还怕族中之人不巴结奉成?肯定不会再使坏了。 “王婶,从我搬进牛棚的那一天开始,我便不再是苏家的人,放心吧,没有他们,我会过得更好!” 苏柔阳拍拍她的手背,王婶是为了她好,她自然知道。 可是王婶不知道的是,苏柔阳早就将苏家人的嘴脸看得清楚,他们就是一群见利忘义的狼,如果她真的回去,不把她榨干是绝不会罢休。 这一点经历了两世,她还是看得很准的! “你若决定了也好,只是,你三姑父的大伯听说在京城大官人家里作事,之前你大哥失踪后,村里人便猜他可能去投了那里,你以后在京城可要多注意些。” “多谢王婶,我知道了!” 苏柔阳微微一笑,粉嫩的衣衫被风吹起,自信而傲然。 大官人家里做事?再大的官不也就是个奴才!她岂会怕! 正在这时,远处又是一阵锣鼓声响起。 原来竟是县令孙无权带着五十六村的村长前来恭喜。 “苏大人,恭喜恭喜啊!”孙无权下了轿子,快步拱手而来,只见他一脸的笑容,哪里有平时板着的官脸。 昨晚苏柔阳离开后,他左思右想,觉得无论如何都要抱紧苏柔阳这棵大树的腿。 所以,他连夜让人前去通知各村各乡之人,就是为了此时齐齐来为苏柔阳贺礼,也要让青平镇上所有的人都知道苏柔阳。 如此一来,他便自然而然的成了苏柔阳的人,也表了自己的忠心与决心。 “孙大人客气了,也感谢远道而来的各位乡亲!” 苏柔阳轻轻一笑,小小年纪的她没有一丝的怯场,有的只有沉稳与潇洒,这种气派,完全不输于任何男子,让前来贺喜之人暗暗都坚起了大拇指。 五十六个村子的人齐齐到此,再加上三里村的人和四周临村来看热闹的,足足有三百人以上,大家将苏柔阳的院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几乎到处都是人。 还好院外的场大足够大,要不然真的还不好办了! “好了,吉时已到,请苏大人祭天!” 老村长见人如此之多,安排起了仪式,即没有宗族,那便祭天也是一样。 劈里啪啦的一阵鞭炮响起,在众人的叫好声中,苏柔阳走上三层的祭台,手持燃香,对着天地三,然后将香稳稳的插在了香坛上。 “各位乡亲,感谢各位来此,皇上仁爱,封了我县主之名,更免了青平镇三年的赋税!” 苏柔阳一说出此话,场中无数人都欢呼了起来。 “啊?真的啊,这可真是太好了,咱们三年都不用交税了?” “三年啊,那可得有十几担的粮食,有了这些粮食咱家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 “是啊是啊,我家也是!” “这可真是太好了,要是我家婆娘知道了,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 老百姓们人人振奋,为苏柔阳说出的信息感动不已,更感激皇上对他们的免税之大恩。 “皇恩皓荡啊!” 老村长双手举起,眼里流出老泪,深深的向着京城的方向跪了下来,三呼万岁。 其他人见此,全部同样的跪下,刚才全都站着的人,再无一人站着。 “万岁万岁万万岁!” 厚重的声音远远传开,又从山里振荡而开,久久不息。 苏柔阳站起身,双手微按:“其乃其一,其二,我青平镇土地肥沃,雨水充沛,是京郊有名的产粮之地,所以各村各户家的儿郎们个个都是农间重要的劳力,然,也正因如此,我青平子民读书者少之又少,所以,我即为青平县主,深受皇恩,今日特捐白银一千两,为我青平修建二十所学堂,凡我青平十二岁以下孩童,不论男女,皆可免费读书认字,并免费提供午餐一顿,此例可享三年!此事本官将与孙大人一起完成!” “不错,本官也捐……三百两!” 孙无权一咬牙,原本只想说一百两的他硬是喊出了三百两。 “啊?不是吧,咱家孩子可以不花钱就去读书?还白吃一顿午饭?” “县主大人莫不是开玩笑吧?” “对啊对啊,这事儿老朽活了八十几年,还真是闻所未闻啊!” 人群全都炸了锅,苏柔阳的这第二件事比第一件更加惊奇。孙无权上任两年,为人一向小气,此时虽捐了钱,但有些人还是不太相信他。 而且,对于他们来说,读书在大夙国虽然不是特别的难,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一些农家孩子来说,却也是读不起的。 特别家中有好几个孩子的,更是不会去读,因为他们这仅仅是因为付不起学费,更是因为田间的农活太重,没有时间去读。 而苏柔阳的免费午饭这一条,却恰恰解决了这个问题。 昨日她从县衙里回来后,仔细的看过了青平镇的县志。 青平是产粮胜地,但其上的老百姓太过于看中田地,以至于荒废了家中孩子们的读书机会。 所以她才会想出此法,吃饭对于农村孩子们是非常重要的,只要她提出免费这一条,还不怕他们个个都争着去学堂。 至于这免费的午餐会让她花多少银子,她是一点儿也不怕。 历经过生死,更历经了两世为人,苏柔阳早已不是原来的她。 这一世,她将金钱名利都看得很淡,人生在世,她更想活得恣意,活得潇洒,更想创建属于她自己的一番事业。 所以,这个小小的青平镇真的很适合现在的她,站在高台之上,望着下方全都盯在她身上的视线。 苏柔阳轻轻一笑,轻风拂月般的一拂长袖:“各位,此事千真万确,绝无虚言!” 说着,有人抬着一个大箱子上来,打开后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元宝!跟昨晚上抓银子的箱子一模一样。 第一百四十二章 来贺之人 “哇,好多的银子!” “是啊,县主大人真是咱们的福星啊,有了这些银子,咱们家的孩子以后再也不怕没钱读书了!”看到银子,自然没人再怀疑。 “就是就是,多谢县主大人,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小人一家在此叩谢您!” “县主大人真是位活菩萨啊!” “多谢县主大人!” “多谢活菩萨!” 此起彼伏的谢声不绝于耳,老百姓们都是纯朴之人,他们不认得字,没有读过什么书,但苏柔阳刚才说的两点,全是实实在在的为他们谋了福。 三年不交税,对于他们这些日日背朝黄土,脸朝天的人来说,犹如天降恩泽。而孩子们可以读书还能白吃午饭,这更是为家里减轻了大大的负担。 如此一来,地里的收成多了,而家里吃饭的人却还少了,这日子不一天天的好起来,那才真的是怪了! 弘泽站在人群中,看着台上被众人膜拜的女子,眼里尽是笑意。 苏柔阳,你再一次的让人另眼相看! 艳阳之下,一身粉衣的女子耀眼夺目,散发着惊人的光芒! “各位……” 苏柔阳再次抬手:“这里的一千两,足够建二十所学堂,学堂的规格会有统一的图纸来建,基本上三个村子必有一所,另外,我们还要从各村子里选出一批人,来专门负责此事,从建学堂到聘请夫子,这些事情都须要人做,你们先将人选出来,在县衙里报备后,便可来这里领各所的银子,至于后续的事情,我们到时候再议!” “县主大人请放心,学堂之事咱们一定会办好,一定让咱们青平镇上所有的孩子尽快能上学!” 有人立即回应,这样的好事,他们哪里会马虎,恨不得马上就建好学堂,让自家的孩子可以去认字,更多的当然还有免费的午饭,这一点的诱惑比起免费读书是一点也不少,恨不得还要更多。 即是免费,到时候一定敞着肚子让他们吃个饱!哈哈! “其三……” 苏柔阳点点头,笑了起来,大伙儿的意思,她自然明白,但她即敢承诺让他们免费的吃,哪里又会怕他们吃太多。 即是她县下子民,她便会让他们以后再无一人挨饿! “啊?还有第三啊?还有别的好事啊?”一听其三两字,下面的人群立即又沸腾起来。 第三自然也是好事,不过相比于之前的来说,可能有些不同,之前的是恩泽整个青平镇,而第三则是福泽一部分的人。 “其三,是征人!我现在向全青平镇的所有人诚征有才有志之士,只要你认为自己有过人的本领,不管是会算帐的还是会拳脚的,不限年龄,不限男女,均可到这里报名,一经录用,待遇从优!” 即然今天来了这么多的人,整个青平镇五十六个村子的人都到齐了,那苏柔阳自然要趁这个机会,为自己找一找人才。 她现在做的事情越来越多,手底下的人手却太少。 苏青他们虽然机灵,但年纪还太小,弘泽的人倒是多,但她也不好总是管他要,而且,她也想要有自己的人,这样用起来更顺手。 “真的什么人都可以吗?我老权头特别会打铁,县主大人要不要?只要你吩咐一声,我以后天天为你打铁。” 一个壮汉双拳一捏,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 “还有我,我犁地特别快,村里谁也比不过我!” “我会训狗,只要我跟它呆一会儿,所有的狗儿都听我话……” 一个接着一个的人举起手,将自己的特长说了出来,最后这个说会训狗的话音一落,引得四周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大家静一静!你们现在不必都说出来,中秋过后,你们再来这里,我会认真的听取大家的特长!” 苏柔阳也笑了起来,她可不是在嘲笑,训狗本事就是一项本事,若他真有此才她,她肯定会留下来。 一场祭天的仪式在热闹非凡中慢慢结束,苏柔阳成为青平镇县主的事情,随着五十六个村子里的人快速的散了出去。 一同散出去的还有她的三项大事,这三件事一件比一件喜庆,引得整个青平镇人的热烈的讨论起来,更对这位年仅十四岁的县主大人产生了深深的崇拜与尊敬。 刘百望的事情也渐渐的被人提了出来,这个为祸百姓的恶人终于倒下,而出手的人同样是苏柔阳。 一时之间,苏柔阳的名声在青平镇如神仙一般的高大,京城的皇上同样被人感谢了无数声。 皇上他立了一个好官,给他们青平带来了莫大的恩泽啊! 所有村子里的人都快速的行动起来,什么人才能担当督建学堂的人?这可是一件大事,不仅关系到村子里的利益,更是一种荣耀。 选出来的人都是为县主大人办事,县主大人风姿卓越,年轻有为,能为她办事,自然风光无限。 正在这时,村口几辆马车连续驶来。 “在下是辰王府管事,奉辰王之命前来恭贺苏县主!” 管事恭恭敬敬的向着苏柔阳一礼,一招手,身后两个青衣下人将十几个锦盒送上前。 “多谢辰王殿下!” 苏柔阳回礼道谢,却看到一旁的弘泽轻皱眉头。 弘泽肯定会有些不喜吧,这个辰王好深的心机,她虽然答应两人合作,但却没想如此招摇的公布人前。 此时他当着众人的面前来道贺,只要有点儿心思的人,肯定把她看作成了辰王的人。任她否认也无人信了! “哇,原来县主大人还认识辰王啊!” “是啊是啊,连辰王都都派人来贺,可见咱们县主大人十分被辰王看中啊!” 四周的人瞬间全都兴奋起来,他们本就都是最普通的乡间百姓,虽然住得离京城很近,但真正的达官贵人,他们却是一个也没有见过。 此时一听皇上身边最受宠的皇子殿下的人来了这里,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张望,似乎辰王此时也来了这里一般。 这时,又有马车赶来。 “京机卫都统府前来恭贺县主大人,这是我家大人送来的贺礼!” 竟然是段铭的管家! 第一百四十三章 榨油难 如梦如烟两人上前接过贺礼,贺礼是一件装在大红锦盒里的玉马,在阳光下晶莹明亮,竟是用一整块白玉雕刻而成,一看便知十分名贵。 然而,四周的老百姓们还未惊叹完,又有人从马车中走了出来,奉上了他们家主子的心意。 “荣大将军府周福特来恭贺县主大人!” “宁成候府张心恭贺县主大人!” 两位管家将自己的礼物奉上,荣大将军府里自然是荣媚送的来的,她送的是一对雕花沉酿,外加一根百年以上的野山参。 宁成候府的自然是荣烈的人,他送的礼物十分独物,足足装了十几件,有布偶玩具,有烛台挂件,有鲜艳的紫色菊花,还有两个一个高的大箱子。 看来他是知道苏柔阳新居就要建成,所以送了这些屋中的东西,这些东西件件华美,一点也不输其他人的礼物,因着物件巨大,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孙无权的小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原来他新认的这位小主子竟然有这么多的朋友,而且个个来历不凡。 他真是太兴奋了,为官二十几年,他终于也遇到了自己的贵人,只要他好好的抱紧贵人的衣袖,忠心为她办事,还怕他不升官发达? “多谢各位远道而来,请里面用茶!” 就知道有段铭肯定就少不了荣媚,她这个小小的县主之官,如果不是荣媚的授意,段铭以为二品官员之职,哪里会派人来道贺? 也罢,看着他们好事将近,有情人终成眷侣,苏柔阳也真心的为他们感动高兴。 “不用了县主大人,奴才还要回京复命,就此告辞!” 几人再次行礼,依次离开,只有宁成候候的管事走在最后,临行时低声说道:“苏姑娘,我家少爷本想亲自前来,但因禁了足出不了门,所以,公子说了等姑娘到了京城,一定会好好的再向姑娘赔罪!” “好说好说!”苏柔阳笑着将他送走。 这个荣烈又被禁了足?看来多半是因为聚福楼的关系了!苏柔阳呵呵两声,十万两银子啊,只怕荣烈有得折腾了哈哈! 苏柔阳在心里为荣烈祈了个福,希望等她到京城时,还能看到荣烈的英勇身姿。 送走了京城来客,接下来,苏柔阳一一与五十六个村子的村长们见了面,大家坐在宽敞的院子里,一起谈论起各个村子的现状。 有了刚才的这些贵人们的相继来贺,在场的所有人看向苏柔阳的眼光又变得炙热了三分。 落田村的村长第一个说起了他们村子里的情况,从人员的多少到土地的耕种,事无大小的全都说了个遍。 苏柔阳仔细的听着,她年纪虽小,但沉稳聪慧,许多事情一点便通,引得在位的老人们是赞不绝口。 午时,村长安排了村子里的许多妇人来此帮忙,弄了八桌丰盛的午饭,一顿酒席下来,苏柔阳与喝得面如桃花,也与各个村子里的人混了个眼熟。 酒足饭饱后,大家相继离开,必尽回去后等待他们的事情还很多。 孙无权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因为他刚刚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县主大人,刘百望被人从大牢里劫走了!现在下落不明!” “什么?” 酒醉的苏柔阳双眸一眯,看来魏王果真把她给盯上了! “事发多久了?”弘泽神色一凝,他留了四人在县衙,竟然还是没把人看住,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刘百望,也值得别人如此看重? “一个时辰前!”孙无权回道。 弘泽看向苏柔阳:“我让人立即去追?” 苏柔阳站起身,在屋中走动,很快,她停下脚步:“算了,走便走了,这笔帐我迟早会算回来!” 而且还要跟救走他的人一起算! 屋子里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和盒子,这些东西全都是这两天青平镇上的人送来的,这些人有的是地绅,有的是地主,还有一些村长和有名望之人。 总之自从苏柔阳说了那三项事情后,便轰动了整个青平镇,而前来此处送礼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苏柔阳除了当天各村送来的一些粮食类的礼物外,其他的全部都拒绝在外。 有些个心思活络的人,马上便改变了方法,不再送礼,而是以捐赠的方式给皇恩学堂里捐银子。 皇恩学堂是苏柔阳想出来的名字,要不是皇上封了她为县主,也就没有她捐钱建学堂一事,所以归根倒底,这些功劳全是皇上的。 此名一出,人人都是点头,这个名字不仅拍了皇上的马屁,也让整个青平镇的人都沾了光,如此一举两得,哪有人会反对呢? 而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各村便陆续的选出了十几个人前来帮忙。 这些人都是各村的年轻子弟,大多数都读过些书,偶有几个不识大字的,也是人才出众之辈,所以他们一来,便被苏柔阳所用。 其中一名叫黄元庆的,便是他们的管事,将这两天捐赠的银钱与苏柔阳的一千两全都登记在册,更聚集在一起时时商讨着学堂之事。 有了银子好办事,一共三千七百两的文银,建二十所学堂绰绰有余,所以苏柔阳便将这些事情全交给了黄元庆与如梦主理,她自己则弄起了榨油之事。 这不,她现在在屋子里,一袋袋打开盒子,察看里面的各种谷物,将选好的挑出来,准备开始实验。 按她的想法,想要从谷物中榨出油来,一是用压的,二是用烤的,就像烤鸡,烤着烤着油便全滴出来了。 而且在以前那花生油,她总是听到说是一级压榨,可具体怎么个压法,她心里却没谱。 所以,她先选出各类的谷物,如花生,芝麻还有大豆这些容易出油的谷类,拿到了厨房里。 “柔丫头,你打算怎么弄?” 唐老歪着个脖子,皱着长长的眉头。 若说才能,他可以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肚子里更是满腹经伦,可这榨油之事,可真是难倒了他,真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路小心 “要不先炒一炒?” 桑老同样也皱着眉头,这硬棒棒的东西真能流出油来?只怕过程会很不简单。 苏柔阳倒是比他们两人轻松,将一盘子花生倒进锅里,笑道:“行,那就先炒了炒!” 前世天天吃油,即然是事实存在的东西,那便不怕弄不出来? 只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知道是一回事,可亲自去弄就成了另一件事了。 如梦将柴火烧得旺旺的,不一会儿,一锅的花生被炒得焦胡。 可是,别说一滴油,就是一滴水也没有出现,更将个厨房炒得浓浓的黑烟,很快,几颗黑乎乎的花生从锅里飞了出去,吓得唐老抱着头的往外窜。 桑老跑得慢了几步,被炸得身上生疼,更有一粒炸到他脸上,瞬间起了个火泡。 苏柔阳同样受了罪,要不是如梦护着她,只怕她的脸上也要飞上好几个。 “不行不行,这样炒肯定不行!这怎么可能出得了油来,根本不可能!”唐老拍着身上的烟灰又叫又跳。 “咳咳,花生确实不行,要不换这黄豆试试!” “啊?还试?那你去,我可不去了!我就在这边帮你看着,你去吧去吧!” 唐老把苏柔阳往厨房里推,看着她进去,赶紧退了回来。 桑老也没跟进去,如果花生不行,那黄豆多半也是不行的。 只有苏柔阳不死心,大话她已经跟皇上说了,这油她必须榨出来! 于是,这个下午,苏柔阳一连换了十几种谷类,亲自在锅中翻炒,起先她用的是大火,但很快谷物便会焦糊。 于是,她慢慢的改了中火,但同样还是没有一丁点出油的迹像,最后她改成小火也还是不成。 忙活了一天,累得一身汗的苏柔阳只得回去休息。 “为什么不行吗?看来火并不能将油烤出来!难道压榨的意思真的就是用力的挤压吗?” 苏柔阳将这些疑惑说与弘泽听,可弘泽也想不出原因来。 打打杀杀他在行,出谋策划他也难不倒他,可这榨油之事,他就不在行了。 而且弘泽这两天也非常忙,一来忙着安排进山挖银矿之事,二来还要帮苏柔阳安排那些前来送礼之人,虽然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官员,但弘泽却还是非常用力的派出了人手,去了解,然后将了解到的情况整理成册,等待苏柔阳有时间的时候看一看。 昨天虽然所有村子里都来了人,可其中至少有一半的人是在观望。 县主之位并非实职,更没有实权,皇上突然封了这么一个官下来,那些人老人精们哪里会不多想。 虽然苏柔阳在说出三件大事,又有京城各位府里送来的贺礼后,大多数的人已经改了心思。 但管理一个县城,远没有想像的那般简单!在弘泽眼里,苏柔阳再是聪慧能干,但她必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自然什么都不放心,想要多替她分担更多一些。 外间的事务交给弘泽,内宅的榨油只能苏柔阳自己想办法了。 第二天,苏柔阳再次动工,她的面前摆放着几个铜盘,里面有干的黄豆,泡了水的黄豆,还有煮过的黄豆和炒熟了的黄豆。 即然说了是压榨,那她便将这些豆子全都压一遍。 首先,她将这些黄豆让人全都磨成粉,然后放进布袋子里用力齐压。 干的豆子没有什么反映,只有一些豆粉落了下来。 泡了水的豆子留出的全是水,油星子是一丝不见。 煮过的也同样如此,炒熟了的摸起来倒是油腻腻了,但若说能从中挤出油来,苏柔阳自己也是不信的。 这一天的实验全部以失败告终! 想从豆子里挤出豆油,果然不是件简单的事! 事后,苏柔阳又将花生与芝麻分别也进行了实验,但结果都是一样,根本没见着油! 第三天,苏柔阳又开始用煮的,她将黄豆与花生分开用大火煮开,浓浓的豆香散开,稀稠的豆汤中倒是见着了几星油光,但若要说从这些油光中挤出油来,那不易是天方夜谈,比上天摘星星还难了。 怎么办? 看来煮的也不行! 苏柔阳抓着身前的发丝,抹了两天头油的她发丝倒是柔顺许多,但若想完全变得乌黑发亮。 “要不建个挤压石!” 桑老盯着眼前的油光光的豆汤说道。 “挤压石?” 苏柔阳灵光一动,现代人压榨豆油,用的肯定是机器,如果她们也能做出类似的东西,那便算成功一半了。 只是,什么样的挤压石,可以从这豆汤中挤出油来呢? 苏柔阳只觉得头都是痛了起来,早知道榨油这么难,就不跟皇上说了! “就是用磨的,如石磨一般,将这些豆汤磨得更细,然后看能不能出油!” 桑老揪着胡须,这也是他唯一能想出的办法了。 “行,那试试吧!” 这算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苏柔阳点点头,出了厨房。 第二日,两辆马车停在了宅子前,苏柔阳要准备起身前往京城了。 桑老与唐老留在这里研究豆油,苏柔阳则要去上那五日一例的教习课了。 村子里的事情她一一安排好,身边的丫环只带了如梦与苏紫两人,再加上北寒与北平便上了路。 她将更多的人手留在了村子里,魏王对她恶意深重,但她并不担心,因为她有烈火弹,倒是小月与承平,更加让她不放心。 不过,她也不会日日担忧,该安排的人手都已经安排好,小月他们虽然年幼,但该面对的困难还是必须自己面对。 苏青等一众少年们也同样如此,现在宅子里事情多了,人手也杂了些,如果他们不够机灵,肯定会有贼人趁虚而入,这些可能发生的情况苏柔阳走前并没有明说。 她想好好的看一看,她与弘泽一起亲自挑选出来的人,倒底怎么样? 适者生存,这是无论在哪个时空都不变的真理! “你一路小心,我办完事很快就来京城!” 弘泽一身青衣,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双眸落在苏柔阳的身上,不舍之色一闪而过。 第一百四十五章 辰王请 原本他也是要一起进京的,但苏柔阳却不放心罗大龙等人,所以便让弘泽前去安排。 必竟他们要去挖的是银山,跟罗大龙一起的十二人,苏柔阳并不熟悉,更谈不上了解,所以必须有人能震得住场子的人带领,北寒自然也不差,但苏柔阳更希望第一次由弘泽去打理,这样她才能更放心。 那可是一座银矿啊,如果她看得不差,那水潭下出产的银子可不比她手里的这五万两少。 嘿嘿!只要一想到她还有那么一大笔的钱财即将到手,苏柔阳便一脸的灿烂。 “嗯,去吧去吧,你办事我放心!” “……” 弘泽轻轻拧眉,真是个没心的丫头啊,看来她的眼里只有银子,这样急匆匆的将他赶走,生怕她的银矿不能落实。 唉,弘泽在心里倒了把苦水,看着佳人钻进马车。 只是就在这时,突然又有一辆马车驶了进来,轿帘掀开,一身白衣的辰王走了下来。 “苏姑娘!” “你怎么来了?” 苏柔阳一愣,辰王怎么来了这里?之前贺礼都是让管家送来?怎么此时她要走了,他却过来了? 叶弘泽扫了眼双鞍的高马,双眼一眯。 辰王来此分明就是想来接苏柔阳一起进京的! 果然,辰王走到苏柔阳身前,高贵优雅的身姿如玉,温柔一笑道:“本王是来接你的!” 他并不介意苏柔阳连礼都未行,更无半分别人见到他时的恭敬与谦卑,望着眼前如玉般灵动的女子,越发的觉得她的与众不同。 就只是这样的站在这里,却周身散发出一股惊人的美丽,这种美丽由内而外,深深的撞击着辰王燥动的心。 “辰王也要进京?不过不用了,我自己已经准备了马车,现在就要走了!” 苏柔阳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退后两步保持距离,看来她是上了辰王的当了。 当日一时不差答应与他合作,可没想,辰王先是派人来送贺礼,让她被打上了辰王的标签,现在他又亲自前来,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现身。 这是要让人将她与辰王绑得紧紧的,由不得分拒绝吗? 真是好一个辰王,不愧是皇上看中的最重要的皇子之一,是她太轻敌了! “见过辰王!” 弘泽比她的心情更不好,他与辰王小时候便结有宿怨,想不到现在又来惹苏柔阳。 “我与苏柔阳会一起进京,不用辰王麻烦了!” “哦!” 辰王闻言一笑:“即如此那便一起上路!” 倒是苏柔阳立即瞪了过来,这个臭小子,发什么神经,明明刚才已经说好他去山里,怎么现在辰王一来便反了悔? “不用了,我们还有别的事,辰王先请,我们就不送了!“弘泽冷冷一拱手,他才不想让苏柔阳与辰王一起进京呢? 之前辰王府的人送来贺礼,他便心有所觉,辰王分明是对苏柔阳起了心事,为了自己的大业,想讨好苏柔阳,可他岂会让他成功? “喂你发什么疯?” 看着两人互不相让,苏柔阳将弘泽拉到一旁,小声道:“你赶快起程,这边的事情不用你担心,我就算与他一起走,又如何?我自然会有我的办法,让他后悔惹我?” “不行,我们一起走,山里的事情我会安排的!”弘泽摇头。 “喂你不要这么固执好不好?山里可是咱们两人的银子,你怎么能不亲自去看一看?”苏柔阳拉着他的袖子撒起了娇,银矿的事情她还真不放心交给别人啊。 “不要!”弘泽再次拒绝。 苏柔阳转头看了眼正假装低头的辰王,突然凑上前一口亲到弘泽脸上:“这样行了吧,乖啦,快去那边啦,赶紧办好了咱们京城里见!” 她这一下亲得太快,快得弘泽只觉得脸上似乎被风吹了一下,转眼又消失不见。 他愣愣的盯着眼前的女子,皱着的眉头完全说不出话来:“你你!” 真是个大胆的人儿啊,尽然如此光天化日里就敢亲他? 她还真是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了? 可是……他好喜欢! 可惜的是,他不能现在亲回去,也不能将她紧紧的抱进怀里! 院子前送行的一干人等也全都看傻了眼,小月一见马上羞羞的低下头,承平则是有些不知所措,大姐真是好大胆啊。 唐老当然嘿嘿而笑,他就喜欢苏柔阳这性子,想做什么便作什么,决不会扭扭捏捏。 其他当然是装假看不到,全都把眼睛望向别处,嘴角含着笑,看来这一对小情人的好事将要近了啊,时时刻刻都如此恩爱着。 苏柔阳根本想不到,她这哄小孩儿的一吻,竟让人看都看得呆了,她只想着怎么说服弘泽不要跟去,却根本忘了这里还有那么多人在看着她。 “放心吧,你不在,我处理起来更方便!”苏柔阳使了个眼色,辰王下的这些暗招,她正愁没机会还回去呢?现在他即然自己送上门来,她便一起回送给他。 她苏柔阳,可不是任人好骗的! “好!我们京城见!”到了现在,他还能说什么?用力的握着她的手,之前的愤然全化了柔水,一片一片的在眼中流转着。 辰王似乎发现了这边的两人的变化,他皱眉望来,在看到两人相握着的手时,眉头皱得更深了。 “那我先走一步!” 弘泽翻身上马,向着辰王一拱手,带着两个手下离去。 “我们也走吧,辰王请!” 苏柔阳上了马车,看也不没看辰王一眼。 驾! 随着马蹄声起,两辆马车缓缓驶出了三里村。 “哇你听说了吗?这马车里坐就是当今的辰王殿下?” “是啊,我也听说了,刚才这马车进村时,两侧的人不时的喊话,说的就是辰王殿下来咱们村了?” “那是来接苏县主的?咱们县主大人可真是好大的福气,竟然连辰王殿下都亲自来接,会不会是看上咱们苏县主了?” “我看多半是……咱们县主大人长得多灵气,多漂亮啊……我看下次回来,咱们就得叫她侧妃娘娘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本王都答应你 村子里的村民们远远的跟着马车,他们议论纷纷,人人神色振奋,他们三里村真的是发达了啊,先是苏柔阳当上了县主,后来又来了那么多的京城贵人来送礼。 而现在,就连皇上最宠爱的辰王殿下也来到了这里,而且还是亲自以龙贵之身来接苏柔阳,这可是何等的荣耀,又是何等的看中啊! “大人……辰王此举分明是在陷害大人!”如梦嘟着嘴,愤愤不平。 “不错,想不到堂堂辰王,竟是个如此的卑鄙小人!”如烟同样冷然。 “那咱们该怎么办呢?” 跟出来的苏紫十分紧张,这次她是唯一跟出来的苏十二人中的一个,肩负着太多的责任与期望,可才刚出门便遇到了这种事情,她却听不太明白,我想不到能帮主子的办法。 苏柔阳拍拍她的手,笑道:“没事,放心吧!这世间之事,大多都存在于两面,有好便有坏,就看人怎么去想,怎么去利用!” 说完,她闭上眼,嘴角勾起冷冷的笑! “哦!”苏紫听得半懂不懂,如梦两人更是一头雾水。 不过,即然主子如此悠然,她们便不去吵她,相信主子一定会有自己的办法。 马车悠悠,很快出了三里村,过了青平镇后,直接驶上了前往京城的大道,两个时辰后,到达了热闹繁华的流云镇。 “两位公子请!” 镇上最大的醉云楼上来了一行人,只见当头两位公子一白一青,白衣男子俊美高贵,青衣男子身姿摇曳,唇红齿白,竟全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绝色。 “我要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青衣男子点着菜单上的吃食,坐在白衣男子的对面,一脸的娇笑。 他的模样看起来很小,最多也就十四五岁,举手投足间向着白衣男子撒着娇,那娇媚的模样,配上他清灵的声音,听在四周人的耳朵里,如鸟儿般悦耳。 “行,都随你!” 白衣男子一脸的宠爱,任由青衣男子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十分豪爽。 “再来一壶桃花酿,行,暂时就这些了!” 青衣男子拍拍手,看了看四周热闹的食客,笑着等待着好吃的酒菜上来。 不一会儿,好酒好菜一样样的上了桌,青衣男子拧起酒壶。 “辰王殿下,柔儿给您倒酒!” 只见他轻轻一笑,站起身来到白衣男子身旁,微微一倚,将白衣男子轻轻一撞,然后媚惑至极的露出皓腕,倒出一杯香浓可口的桃花酿。 他这样的身姿,这样的媚然而笑,双目含着情,嘴角带着笑,望着白衣男子情深款款,竟是说不出的妖媚与柔。 四周的人全都被他所吸引,只觉其声便只觉不似这人间的人儿,再看其身,更是被深深的吸引在他们芳华绝美的姿容下。 只是,当他们听到辰王殿下这几个字时,他们表情就变得古怪,眼珠子似乎在瞪出来一般。 这男子就是当今天子的第七子辰王吗?原来辰王殿下竟长得如此好看,更重要的是,他……他竟然好男色? 而且还是未长成的男童? 轰的一声,这道消息一下子无形的散发了出去,惊呆了无数人的心。 白衣男子自然就是辰王,他望着倚在他肩头的苏柔阳。 美人在前,他却不敢相望! “王爷,您喝啊?您刚才在车中不是一直夸这里的桃花酿好喝的吗?来,柔儿喂你!” 苏柔阳纤纤一笑,将酒喂到辰王的面前。 “苏柔阳,你这是在报复本王吗?” 酒杯越来越近,辰王低声而语,他现在不敢动,一动只怕苏柔阳便要倚到他怀抱中了,而且他也不能说苏柔阳其实是个女子,因为大家都先入为主,就算他解释只怕也没人信他。 更重要的是,此事也算是他自己种下的果,苏柔阳如此对他,不就是因为他之前一声不响的给他送礼,将她打下他的印迹? 好吧,自己种的因,自己喝! 一口饮下酒中杯,浓香的桃花滚入腹中,吞下这自己酿的苦果。 “王爷好酒量,来,吃块这鱼肉,看着还真是美味啊!” 苏柔阳顺势在他旁边坐下,不是敬酒就是喂菜,那深情的模样,仿佛两人是新婚的夫妻一般,真是恩爱的羡煞旁人啊。 辰王只得来者不拒,不就是养个小白脸么?以他的身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是辰王,是这天下最尊贵的皇子,这里又不是京城,哪个敢随便非议他? 如此一想,辰王便放开了心思,享受起这美人之恩来。 “柔儿也多吃点,你就是吃得太少了!”辰王夹起一道菜也喂到了苏柔阳嘴边。 苏柔阳岂会吃他喂来的菜,放下筷子便站了起来:“不了,我吃饱了,殿下,我想去逛会儿街。” “行,你想要什么?本王什么都买给你!”辰王豪爽一笑,想牵苏柔阳的手,却被她甩掉,留下一道清香。 “哈哈哈……”辰王折扇一开,只觉得如此的苏柔阳实在是更惧风情,引得他心中痒痒。 两人大摇大摆的出了酒楼,带着下人招摇的四处闲逛了起来。 要说这流云镇确实是个热闹的地方,茶楼与各种铺子应有尽有,这里离京城很近,更是重要的运河码头之一,所以整个镇子三教九流的人很杂乱,却也让镇子热闹非凡。 “咦,聚福楼?王爷,咱们进去看看吧?听说这种地方最好玩了,王爷可不可以教教我?”苏柔阳指着聚福楼,笑得一脸的灿烂。 “行,只要是柔儿想做的,本王什么都答应你!”辰王心神一荡,他十六岁成亲,到现在也有六年,身边的女子不说一百,也有八十,可是,他后院那么多的女人,却没有一个能及得上眼前的半分。 苏柔阳有着一种妖孽般的美丽,时而灵动如仙狐,时而娇媚如处子。 她素雅,她娇憨,她婉丽可爱,更俏丽多姿! 这样的女子,一颦一笑间带着无上的风华,令得他心神荡漾,辰王的心里,有一瞬间的期望,仿佛这一生只想要与此女共渡,什么权势,什么皇位,他都不想要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疯狂 当然,这一瞬间的内心悸动,来得快消失得更快,快到他自己都没有查觉便散得无影无踪。 “两位客官里面请!”门前的侍者赶紧将他们迎了进去,这一行一看便是有钱有身份的主,这可是大鱼啊。 跟在苏柔阳身后的北寒朝侍者咧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哈哈,看来今天又有得银子分了啊! 聚福楼是魏王家的,而她却带着辰王来这里赌钱,等会不管苏柔阳赢多少,魏王也不敢找辰王要。 他们两个人只会斗得更凶,可这些事就不关苏姑娘的事了。 苏姑娘真是高明啊!高! 他搓了搓手,一脸兴奋的跟了进去,看得那侍者莫名其妙。 聚福楼是流云镇是最大的赌场,此时虽是午时,但里面却已经开始做起了生意,客人们自然没有晚上多,但每个桌子前却都有着人,并无空桌。 “这边在猜单双啊,这个我会!” 苏柔阳来到一处十几人的台子前,看着不断往桌上押钱的赌徒们,兴奋不已。 “好,那咱们就玩这个,柔儿你押单还是押双?” 辰王一脸温柔的看着苏柔阳,从护卫的手中接过一百两的银票。 “不用你押,赌自己的钱才有意思!我看看啊,我押双!”苏柔阳推开他的手,她才不要他的银子,要不然等会儿她赢了钱,那算她的?还是他辰王的啊? “好,随你,只要你开心就好!” 虽然知道苏柔阳是想害他名声不保,但她难得与他亲近,更难得看到佳人的笑颜,这点儿的损失,他不会放在心上。 “双!我押五百两!”苏柔阳大喝一声,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在桌上。 开色盅的人一见,眉毛不动声色的抖了一下,他们在这里开盅的人,都是从小训练,耳力非同一般,手底下的摇色子技能更是神出鬼没,他自己刚刚摇完,就知道手下的数字为双,听到苏柔阳押了五百两,哪有不动色的。 当然,虽有些吃惊,但也仅仅是吃惊,只是动色,还没有让有变色的地步。 “二二四,双,这位公子好好的手气啊!”开色盅的人朝苏柔阳笑了笑。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今天是谁站在本公子的旁边!” 苏柔阳得意一笑:“这位可是京城的辰王殿下,有龙子为我护身,我的手气自然不会差,快快,再摇再开,我已经等不及要赢钱啦,哈哈哈!” “辰王?” 聚福楼里的人闻言全都变了脸,几个待者脸色阴沉的进了后面的包房,不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走了出来。 “你是辰王?”老者随意的拱了拱,并无多大的敬意。 也是,辰王是魏王最大的敌手,他的手下肯定对辰王不会有多好感,只怕要不是在这光天化日下,他们连直接杀过来的心都有了吧。 “大胆,竟敢对辰王无礼!”辰王护卫一见,立即抽出了刀剑。 更有人掏出一枚令牌,喝道:“辰王令也有假的吗?” 老者一见,立马再次拱手:“不知辰王来此,可有何事?” 辰王令他看着倒不是假的,可辰王竟也会来魏王的地盘?这可就实在是太奇怪了。 “本王今日只是过来玩玩,怎么?你们赌场赌钱还分人不成?”辰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怒自威! “这个自然没有,辰王请,小的给您单独开一桌?”老者脸上一僵,努力挤出一丝的笑容。 辰王这分明是来砸场子的,他一介王爷,却跑到魏王的赌场里玩,说出去,谁会相信他真是来玩的? 可是,这里这么多人在,他也不能直接拒绝。 “不用了,我们就在这玩,是不是啊,王爷?”苏柔阳最不怕的就是事大,这里人多,越多人看到辰王在这里越好。 看着老者不语,苏柔阳不奈烦道:“好了,快开快开,我还是押双!” 她轻轻往桌子上一拍,却让对面的人眼角跳了起来。 “你你你……押一万两?” 不错,桌上的银票上面正是一万两的面额,想起刚才他摇的点数,这位在这里工作了五年的王冲,汗水不断的往下落。 “是啊,你开啊!”苏柔阳一声娇笑。 四周的赌徒们早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全都围了过来,辰王殿下之名谁人不知,想不到会在这间赌场里见到。 “开!开!赶紧开!” “双!双!肯定又是双!” 看着王冲难看的脸,那些赌徒们立即全都掏出银子押到了双上,一时之间,桌子上堆起了高高的银子,而单的那一边一个铜板也没有。 “付爷?”王冲喉头滚动,两只手都有发抖,他看着老者,根本不敢开。 “开!” 管事付爷厉喝一声,他不能作弊,只能开双。 辰王突然来此,肯定是想来找麻烦的,所以他绝对不能作弊,你想要钱是吧,只要你有本事,那便赢去。 想明白这点,老者付爷阴沉沉的眼里全是厉色。 这真是好狠的一招啊,即又撮了魏王的威风,又能赢走银子。 他看向男扮女装的苏柔阳,认定她是辰王请来的高手。 王冲得到命令,咬着牙打开色盅。 当色子暴露在空气中时,在场的所有人立即响起了一片欢呼。 “双,双!果然是双!” “哈哈哈,我押了十两,现在变成二十两了!” “妈的,我只有三两,刚才全输,要不然我也能有二十两了,再开再开!” 赌徒们全都疯狂起来,全都叫嚣着赔银子,付爷铁青着脸,赶紧吩咐人去取,更拿着两万两银票,亲手交到了辰王的手中。 “是我的!”苏柔阳一把抢过,然后朝王冲笑道:“你再摇啊,我还要下注呢?” “是啊是啊,快摇快摇,咱们都要下!”四周的赌徒们纷纷大叫,将手里的银子抓得紧紧的,直等着苏柔阳下哪边,他们便马上全跟着拍下去,那疯狂的叫喊与模样,吓得王冲一动也不敢动。 付爷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一拱手,朝四周的赌徒说道:“各位,今日本店有贵客来临,实在不方便再招待各位,请大家先行离开,明日再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皇帝之怒 他这话一出,场里的人全都动了起来,将这些赌徒们往外推,引得那些赌徒破口大骂。 “什么狗屁聚福楼,只赢老子的钱,就不允许老子也赢一把吗?” “就是啊,老子今天输了十几两,才刚赢回来了一半就要赶老子走吗?” “不错,我们不走,绝对不走!” “如果今天要赶我们走,以后老子再也不来了……” 赌徒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大声叫嚣,可是付爷他铁了心的要清场,将他们全都往外赶,不想走的便用棍子往人身上打,打得人哇哇大叫。 “算了走吧,这里乱哄哄,真是无趣!”苏柔阳见此将银票往怀里一塞,转身就走。 付爷他们这哪是要清场啊,分明是想将人全赶走后,再来对付辰王,就算是不敢光天化日下的对付,那也一定会想办法让她把银子吐出来。 她已经赢了两万两,哪有不走的道理。 “走!”辰王自然更明白眼下的情形,四个强劲的护卫将他护在中间,几下子便冲了出去。 他们想走,自然有人想拦,付爷怎么会让辰王如此轻易的便走人? “拦住他们!” 付爷一声号令,赌场里的人全都行动了起来,纷纷扑向辰王。 苏柔阳这边同样有人来拦,但她身材瘦小,在如梦和北寒的保护下,几脚揣开来人,一路冲了出去。 “杀人啦,辰王殿下被人杀死了!” 北寒一冲出去便大声喊了起来。 “是魏王的人要杀辰王啦,快报官啊!再不报官就要来不及了……”如烟同样喊着,喊完她们看向苏柔阳,三人相视一笑。 这时,一辆马车驶了过来:“公子快上来!” 驾车的竟然是如梦,车中的苏紫一掀车帘,将苏柔阳三人全拉进马车,然后车鞭一扬,带着尘土绝尘而去。 而聚福楼前,辰王被五六个人团团围住,他们那些人虽然只是地痞,不会什么武艺,但却胜在人多。 “大胆,你们还不给本王让开,本王是七皇子辰王,也是你们敢拦的?”辰王一身的白衣上全是又黑又脏的手掌印子,华丽的玉冠被扯得歪到一旁。 可是哪有人听他的话,王冲只记得是他辰王的人从他手里赢走了两万块,不给他要?那还要找谁? 看着辰王被人拉住,他的护卫们是人人焦心,哪里还顾得上太多,全都抽出腰刀,见人就砍,只想要冲过去救下辰王。 如盯一来,赌场里是乱成一团,砍杀声,哭叫声,还有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等到流云镇县令带人来时,看到的以是血流成河的惨烈画面。 两人护卫掺扶着一个男子从赌场里走出来,只见他一头乱发,脸上青肿,雪白的锦衣上全是血迹,一支手臂无力的垂着,一看便知是已经折了。 “辰王?” 县令大人赶紧迎了过去,要不是护卫手中的龙纹令牌,他绝不会相信眼前的男子就是辰王。 四周的老百姓们全都指指点点,有人刚才在酒楼里见过辰王的,自然也是十分惊奇,而那些没见过他的,则认为辰王原本就是如此难看的模样。 “大夫,快传大夫来为辰王疗伤!” 县令急得大喝一声,赶紧扶着辰王回县衙,好好的治伤去了。 随着他们的离开,辰王在此的英勇事迹很快便散播了出去。 传说辰王某日带着自己心爱的娈童路经流云镇,却不想有人见色起意,竟想抢走他心爱之人,于是,两方人马大打出手,最后将个辰王打得头破血流,那凄惨的模样,只怕皇旁老儿来也认不出他。 更有版本说,那娈童本是魏王之人,辰王一见之后瞬间倾心,所以便与魏王起了突冲,于是两个王爷便当街打了起来,最后……魏王赢了,而辰王……则输得一拜涂地! 各种各样的传闻不断的飞向京城,等传到皇帝的耳中后,他勃然大怒,将两个儿子全叫了过来,一番训斥,将两人骂得简直不能抬头。 辰王被人打得这么惨,哪里忍得住这口气:“父皇,儿臣只是路过流云镇,可魏王的人却敢当街殴打本王,父王您一定要为儿臣作主!” “辰王,你别血口喷人,你带人到本王的场子里闹事,还硬是骗走了五万两银子,当时赌场里那么乱,都是你引起来的,本王的人被你带的人打得伤得伤,残的残,你还好意思说我是先动的手!” 魏王也不甘示弱,聚福楼是他的,这一点他不能认,但谁先出的手,那便由不得辰王说了。 只要他一口咬定是辰王先动的手,那父皇便不能治他的罪,因为,谁让辰王好好的,哪儿不去,非要去他的赌场里闹事呢? “本王闹事?明明是你的人先动的手,他们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却还扑了过来……要不我是手下相护,我就再也见不到父皇了……呜呜,父皇,您一定要为儿臣作主啊!”辰王扑到皇上脚边,不顾形像的抱住他的腿,然后抬起他一脸紫青的脸,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的父皇。 他只能说他与魏王的人是闹事动了手,但绝不能说是刺杀,因为皇家最不喜的就是兄弟相残。在这一点上,魏王与他一样,大家都只将这件事当然日常打闹的事件来说,就算闹得再凶,也只是想要出一口气的模样。 “够了,看看你们这没出息的样子!你们是朕的儿子,是世间最尊贵的人,可却互相伤害,彼此相残,哪里还有一点生为皇族的尊严?” 皇帝一把踢开辰王,怒气冲冲的回到大殿上。 看到皇上动怒,魏王跪下向前爬去:“父皇,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管治不严,这才伤了七弟,此事儿臣愿一力承担,任由父皇发落。” 到了现在,他哪里还听不出父皇生气的原由,辰王在流云镇受了伤,可他本人却在京城,所以,皇上只是认为这是一场误会,可他们两人一见面就互相逃罪,这才惹气了父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喜不喜欢 听到魏王这样说,辰王一下子也反应过来:“三哥说错了,七弟也有错,我不该与聚福楼里的人发生冲突,引起那么大的**,父皇,一切都是儿臣的错,与三哥无关!” 皇上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争着认错,脸色从铁青变得阴沉。 他也不阻且他们,任由两人不断的说着这次事件的对与错。 足足一柱香的工夫过去,他才悠悠伸出手:“好了,都下去吧,朕累了!等朕想好再处罚你们!” “是!”辰王一听,这话感觉是他的这次劫难应该是过去了。 只是正当他退到门口时,一下子发现魏王并没有一起退出来,而是站在原地,再次拱手向他的父皇说起了其他的事。 “多谢父皇大恩,儿臣还有一事想求父皇答应!” “你说!”看着魏王一脸的期许,大夙国的皇帝皱了皱眉。 魏王上前道:“父皇,儿臣对青平镇县主苏柔阳一见倾心,儿臣想请父皇将苏柔阳赐给儿臣作侧妃!” “什么?”皇上一愣,撑着头的手臂,一下子拿开,坐直了背。 门口的辰王更加震惊,脸上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赶紧跑回去,不等皇上说话,大声道:“不可!” “嗯?为何不可?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折回来了?”皇上瞬间觉得头痛万分,他这两个儿子今天是怎么了?完全没了平日里的镇定与聪慧,反而如市井之徒一般无二了? “七弟对何要阻拦我纳侧妃,你身为弟弟,难道不是该祝贺的吗?难不成刚才的道谦全是假的?”魏王冷冷一笑。 见着魏王再次开战,辰王哪里还顾得演什么兄弟情深,他同样冷然的道:“三哥要纳侧妃,做弟弟的我自然要恭贺,可如果对方是苏柔阳,那便不成了。” “哦?那是为何?难不成七弟你也对苏柔阳有着情意不成?”魏王嘲讽一笑,弟弟要抢哥哥的女人,这样的事情在哪里都是笑话,更何况是身为皇子的他们。 所以他刚才才会抢先一步的说出来,目的就是如此,只要他抢了先机,就不怕辰王再出来与他抢。 可是,他小看了苏柔阳在辰王心中的重要性! “她本就倾心于我,哪里抢不抢之说?”辰王上前一步,一分不让。 “她倾心于你?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魏王同样上前。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这次我在流云镇出事,就是与她在一起,怎么你的人没有跟你说?她即愿意与我在一起,又怎么可能嫁给你?” “与你一起又如何?只是一同上京而已,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再次吵了起来,比之前吵得更凶,更加的互不相让,他们几乎撞在一起,脸贴着脸,胸对着胸,只差没有亲在一起了。 突然,一阵震怒响起,皇上将桌前的册子用力砸来:“来人,将两人给朕押下去,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谁也不许见!” “是!” 一对银甲兵士大步而来,将两位皇子全拉了出去。 最后,这一日皇上究竟是如何惩罚两位皇子的,并没有一个人知道,因为家丑不可外扬。 但是,在未来的三个月内,都没有人看到两位皇子的身影,就如从世间消失了一样。 京城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苏柔阳在静园居里休息一晚后,第二次的来到了十三皇子的院子里,看到了苦苦等待她的小十三! “苏柔阳,你怎么现在才来?”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一身劲装,体态微胖,不正是小屁孩十三! “我这不来了吗?” 苏柔阳让身后抱着个大石盆的太监小心的放在地上。 “是什么东西啊?是带来给我的吗?”小十三一看来了兴趣。 “没什么,就是两条小鱼,后天不是就中秋了吗?所以我想送给皇上,算是中秋的贺礼,对了,这几天我不在,你训练得怎样?有没有偷懒啊?” 苏柔阳转过话题,将他领着往院子里走,她带的自然是娃娃鱼,上次便养在静居园里,此鱼娇弱得很,还是最好不要让小十三去折腾了。 “我可没偷懒,天天都照着你吩咐的在练,你看我胳膊,都长起这么大的肌肉了!” 小十三必尽是个孩子,他得意的将胳膊一弯,拍着自己的二头肌,表示那里硬硬的。 苏柔阳好笑的摸了摸他的头,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他那里明明平平的,最多算是有了点儿肌肉,若说彭起来,那还差得远了。 “行,咱们今天还是接着平日里的练!” “好,全听你的,不过,你先来看看这个!” 小十三兴奋的把她将屋子里拉,只见屋中的桌子上,摆放着五六样华丽的盒子,每个盒子里装着名贵之物,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有金灿灿的黄金锁,最上面的是一个珊瑚,红得如火焰一般,让人一见便知道肯定不凡。 “这些是……”苏柔阳笑了起来,原来是让她来看宝贝的呀,这个她喜欢。 “这些全是给你的,你看看喜不喜欢?”小十三睁着大大的眼睛,闪闪发亮。 “给我的?谁给的?为什么给我?”苏柔阳吓了一跳,这些一看全都贵重得很,若是皇上给的,应该有旨意才对,怎么会送到了十三这儿? “你坐下来听我说!” 小十三将她拉着坐下,喝了一口冰露道:“就是之前的竹子空调啊,自从那晚我们装了空调之后,每天都睡得好香,特别是太祖母,她可高兴了,所以让人送来了这些,这看这夜明珠就是她送来的,我听说只要将这珠子放在床头,便不会再有蚊虫盯咬……还有这珊瑚,是父皇送来的,他说这竹子空调甚好,已经发下公文,传下了空调的做法,让咱们大夙国的人全都可以不再怕热,安安心心的过夏天!所以,这全是你的功劳,你想要哪个,任你选!” “哦!原来是这样啊!” 苏柔阳明白过来,原来这些东西并不是真正赐给她的,而是给小十三的。 第一百五十章 魏贵妃 小十三因为竹子空调是她告诉他的,所以便将这些功劳全算在了她的身上,这才说这些东西都是她的。 不过,她可不能要! 想到此,她摇了摇头,将夜明珠推开:“十三殿下,这些东西我都不喜欢,你自己收起来吧!” “啊?为什么?”小十三小嘴一嘟,不高兴了。 这时,门外走进一行人,当先一贵妇人冷冷接道:“因为她受不起,所以不能要!” 屋里的人一见到她,纷纷恭身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苏柔阳一听赶紧起身:“贵妃娘娘!” “儿臣参见贵妃娘娘,不知娘娘来此所为何事?” 小十三同样站起来行礼,只是他刚才一脸的笑容全都收了起来。 魏贵妃是这后宫里位份最高的女子,这后宫里所有的人见了她都要恭恭敬敬。 而对了这些皇子公主们来说,她就如皇后一般,有着皇上的旨意管束着他们,虽然小十三有着自己的母妃,但按位份却远不如这位贵妃娘娘。 只是,她虽有这份权力,但却从来没有来过小十三这里,这也是这屋子里的人看到她纷纷震惊的原因。 魏贵妃一身深紫色的宫装,虽三十出头,但香肌玉肤,柳眉杏眼,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只是她化着浓装,两条眉毛隔得有些远,冷冰冰的脸色让人看着十分不舒服。 她扫了眼苏柔阳,一声轻哼道:“本宫来此是为了苏县主的竹子空调,有了此物后,本宫安眠多日,所以今日特赐梨花酿一杯,苏县主,请吧!” 宫女端来一个红盘,里面放着一个玉杯,杯子里流淌着浅绿色的液体,淡淡的梨花香气散出,香中带甜,香气幽远。 这种香气飘进苏柔阳的鼻中,让她的心一个咯噔,这酒有问题! “苏县主请!”宫女将盘子递到她面前,咄咄逼人! 苏柔阳没有动,轻轻一笑:“原来魏贵妃是为了竹子空调啊,不过贵妃娘娘可能是弄错了,那竹子空调并非微臣的功劳,一切都是十三皇子聪明之顾!” 她虽然魏王一直想对她下手,可却想不到,他们竟然母子联了手。 一个在宫外对她派出杀手,一个在宫内,利用位高权重的身份逼她就范。 怎么办? 看魏贵妃这势在必得的架式,她一定不会轻易过了这关? 听到她如此说,魏贵妃一拂衣袖,在屋中坐了下来。 “本宫知道,此事是唐老所为,但你不是他义女吗?所以本宫才会赐你的酒,喝吧,不要让本宫说第二次!”魏贵妃的脸色更冷了。 小十三一见,暗中向屋外的宫女使了个眼色,让人赶紧去通知他的母妃前来救援。 虽然他只有七岁,但生在宫中,这样的戏码,他也见过好几回了。 别的他不知道,但他却知道,在他遇到不能对付的事情时,一是找父皇,二是找母妃,只要有这两个人在,他便吃不了亏。 可是,现在远水救不了近火,魏贵妃已经逼到了家门口,这杯酒里肯定没什么好东西,他一定不能让苏姐姐喝下去。 想到此,他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娘娘,苏教习此时正要教儿臣习武,饮酒实在不便,所以,儿臣请娘娘允许等儿臣训练完了之后再喝!” 此话算是十分得体,但他小小年纪哪里斗得过人老成精的魏贵妃。 魏贵妃眼里闪过轻蔑,笑道:“十三殿下说笑了,一杯小小的梨花酿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酒,本宫就是知道她饮不得酒,所以才带了这花酿,怎么?十三殿下这是不想让她喝?” “这个……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只是……只是……”小十三舌头打结,想不出可以拒绝的话。 可是他又不甘心,一下子急着脸色通红,额间见了汗。 这里是他的院子,是他的宫殿,可这个魏贵妃却仗着自己的身份,跑到他这里来撒野,气得他紧紧捏住了自己的小拳头,狠狠的盯着魏贵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跳起来咬上一口。 苏柔阳知道小十三是个急性子,这逼模样已经把他给逼急了。 屋中所有人都在焦急,小十三的宫女太监们是为苏柔阳与小十三而担忧,而魏贵妃和她的人同样也在焦急。 刚才有人跑出了院子,明显是去通风报信的。 如果皇上来了,那一切便都失败了。 今早,魏贵妃与儿子一起共用了早膳,而在这个早膳中,两人制定了一个计划。 魏王会亲自到皇上那里与辰王为自己的事情开脱,而开脱后便会提出他想纳苏柔阳为侧妃。 而魏贵妃则同样会亲自出马,送来掺了迷药的酒水给苏柔阳喝下。 只要魏王想纳苏柔阳的事情在皇上那里留下了个印像,那魏王便可以将苏柔阳生米煮成熟饭,不管皇上答不答应,那苏柔阳便都成了他的人。 到那时候,他便要好好折磨她,好好的出一口之前炸伤他,和坏他好事的气。 这便是从不来这儿的魏贵妃的原因,因为也只有她亲自来此,才能压得住十三皇子的威势。 “苏县主请吧!”宫女第三次开口,她自己拿着酒杯喂到了苏柔阳的嘴前。 “咦,皇上来了!微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突然,苏柔阳拱手向门外一礼,三呼万岁。 屋子里的人一见,全都弯下了腰,同样行礼。 魏贵妃立即站了起来,向门口望去,只是她一眼过后,脸色大变,她赶紧回头望向酒盘,可红艳艳的盘子里已经空无一物,哪里还有酒杯? “好酒好酒,唉呀,只喝了一杯微臣便有些醉了,原来只是个宫女路过,我还看成了皇上了呢?” 苏柔阳向手里的酒杯往空盘里一扣,空空的杯子里一滴酒也不剩,仿佛就是被她刚才喝掉了。 魏贵妃脸色铁青,可恶,想不到此女如此狡猾,竟趁她们不注意把酒不知道倒掉哪儿去了? 小十三一见,赶紧上前道:“贵妃娘娘若无他事,儿臣要开始今日的功课了,苏教习,你还不快随本殿下到外面上课!” “是,殿下!” 苏柔阳一拱手,退了出去,留下魏贵妃和一众宫女太监们全都低下了头。 “站住,本宫让你们走了吗?” 魏贵妃大喝一声! 第一百五十一章 将她们拉下去 苏柔阳站住脚,回过头,打量起这位被愤怒冲昏了头的女子。 好,很好! 你就是一定要与我过不去是吧! 你就是认定了我是软柿子,想捏一捏是吧! 那我便陪你玩玩! 而且魏王将小月她们投入大牢的事情她还没算呢? 她冷然的看着她,拂了拂黑白相见的云袖,淡淡道:“不知贵妃娘娘还有何事?微臣忙得很,可没那么多工夫陪娘娘说话!” 魏贵妃冷笑一声:“本宫不用你陪,刚才的酒太少,你再喝一杯罢!” 一旁的宫女赶紧又倒出一杯,送到了苏柔阳的面前! “不好意思,微臣不胜酒力,一杯已醉,不能再喝!”苏柔阳看了一眼面前的酒杯道。 魏贵妃一听接着笑道:“哦?苏县主已经醉了吗?即如此,那便去本宫的殿中休息一会,来人,扶苏县主回庆祥殿!” 两个嬷嬷立即上前,一左一右便要抓住苏柔阳的胳膊。 “谢娘娘好意,微臣还受得住,不用你相请!” 苏柔阳岂会被她们抓住,身体一闪便滑到了一旁,小十三见此,赶紧抓着她的手。 “娘娘,儿臣还有课业,请娘娘先行回宫!”小十三实在是气不过,这个魏贵妃三翻四次的非要苏柔阳喝那狗屁的酒水,肯定没安好心。 他一定要护着苏柔阳,决不能让她被这个恶毒的妇人给害了! 所以,他小小的身姿一挺,拦在了苏柔阳的身前,将扑来的宫人们全拦在外面。 “大胆,十三殿下,此事与你无关!苏柔阳,本宫好心请你喝酒,你却推三阻四的不肯喝,本宫看你酒醉请你去殿中休息,你却还逃到了十三殿下的后面,你这是想抗旨不成?” 魏贵妃声音尖锐,此话一出,四周的婆妇宫人们更加凶恶的扑来,看来不将苏柔阳拿下是势不甘休。 “你想请我喝酒?那行啊,如此佳酿我一人喝实在浪费,不如娘娘与来尝一杯?” 看着扑过来的恶奴,苏柔阳轻轻一笑,身体一闪从小十三后面闪出,然后一晃拿起盘中的酒水,晃到了魏贵妃的身前。 “不要!” 魏贵妃只觉得眼前一花,下巴被人捏住,嘴巴一张,一杯冰凉凉的酒水便不由自主的滑进了喉间。 “咳咳……咳咳……”魏贵妃掐着自己的脖子用力的咳嗽,想将那酒水咳出来,可没等她喘过气,一个酒壶直接塞进了她嘴里,任由她挣扎也无力。 “住手!放开我家娘娘!” 苏柔阳这些动作一气呵成,说起来慢,实则不过一瞬间。 等宫人们发现她们的娘娘被人强灌着酒时,已经为时以晚。 “好了,你们家娘娘喝醉了,快扶她回寝宫吧!”苏柔是拍拍小手,一脸的欢快。 这样才对嘛,忍气吞生可不是她的性子,恶人就当以到惩罚! “抓……抓住她……你们……快给本宫抓住这贱人!” 魏贵妃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喉咙,那酒水里渗着什么东西,她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三分,那贞烈散,就算是百年烈妇,喝下一杯也会心神大变,何况她刚才还灌了好几口。 一想到此,她的脸上变恨得狰狞可怕,而心头一股股火焰般的感觉袭来,让她几乎酥麻的站立不稳。 宫女嬷嬷们一听,全都向苏柔阳抓去。 “哈哈,想抓我?来啊,你们也都尝尝的好酒的滋味!” 苏柔阳向外跑去,在院子里东躲西藏着与她们玩了起来,见着机会便将手里的酒灌到这些宫人们的嘴里。 不一会儿,满院子里的人全都变了脸色,只要是喝过这酒的人,脸上全是红通通的,更有两个年纪大的嬷嬷已经倒在地上,抱在一起互相抚摸了起来。 那嘴里发出的一阵阵声音,真是让人听得面红耳赤,不能入耳! “苏姐姐,她们喝的是什么?我要来玩!” 小十三见此兴奋不已,刚才他一直憋屈,此时终于有了机会,哪有不参与一起捣乱的。 “这你可不能玩,好了,采儿快将你家小殿下带到到外,这些刺眼睛的东西他可不能见!” 苏柔阳让人把小十三带走,继续灌起了酒。 魏贵妃带来的人全都是一些宫女与嬷嬷,她们没有武功,哪里是苏柔阳的对手,不一会儿,酒水便见了底,再也没有东西可以灌了。 而此时,小十三虽然被带到院外,却一直躲在门口,不肯离开,一直在偷偷的看。 还是他的苏姐姐最厉害,就连这后宫里他都有些怕的魏贵妃,都拿她没办法,更敢这样的整! “你在看什么?”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一身明黄的皇上与丽妃一行匆匆而来。 “啊……父父皇,贵妃娘娘刚才送来酒水,那些宫女们一喝全都醉了,她们的样子好奇怪哦!就连娘娘也醉了,她带来的是什么酒啊,真是奇怪啊!” 小十三吓了一大跳,赶紧拱手行礼,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是平时的天真可爱模样。 “酒?” 皇上一听向院中望去,几棵青松下横七竖八躺着的宫女们,有的抱在一起,互相扯着彼此身上的衣服,有的亲吻着对方的脸,嘴里发出重重的喘息,还有的已经骑上别人身上,不断耸动,那场面……简直不堪入目。 “来人,将她们全拉下去!”皇上脸色铁青。 “是!” 一行卫兵穿院而入,很快将里面的人全都拖了出去,只是当她们强行被人分开后,还在不断的喘气,火红的眼睛里全是深深的欲望。 “苏柔阳,你做了什么?” 所有人被拉出去后,皇上走进院中,板着脸责问。 “回皇上,微臣在与贵妃娘娘喝酒啊!”苏柔阳抬起头,一脸的莫名模样。 “贵妃在里面?”皇上闻言大惊,猛的向屋中望去,这一望,他才发现,离此不到五六米的屋子里,竟然有着淡淡的呻吟声传来。 “是啊,贵妃娘娘带来的酒十分好喝,微臣尝过一杯后,娘娘自己也喝了两杯,还将一整壶都赏给了她带来的人,魏贵妃娘娘真是个大好人啊,她还想让十三殿下也喝一杯,但微臣觉得十三殿下年纪过小,还不能饮酒,所以便拒绝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成提统 苏柔阳看着整个人僵住的皇上,心里好笑。 皇上啊皇上,您有这么样的一个妃子也真是难为你了。 “她想让十三也喝?” 皇上凤辰楼浑身一震,眼前这样的光景,他哪里看不出是酒水里下了手脚。 可是,魏贵妃要害苏柔阳,可以理解,可她竟然还想害他的小十三? 小十三只有七岁,她竟然敢让他喝这种酒? 蛇蝎妇人!她若真有此意,那便是真真的蛇蝎妇人了! “谁也不准进来!” 他一甩长袖,独自走进屋中。 屋子里,魏贵妃衣衫不整的爬在一个太监的身上,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一边亲吻一边胡乱的扒着他的裤子。 太监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怎么的,看着强行骑在他身上的魏贵妃,他急得满脸通红,就快要哭出来了。 “娘娘……娘娘,您不能这样……呜呜……您快起来……快放手啊娘娘……” 眼看着他的裤子就要不保,小太监急得想要撞墙,突然他猛的回头,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皇上,吓得一个哆嗦,通红的脸瞬间惨白无色。 “皇……皇上上……不是奴才……是是娘娘……啊不是,是……” 他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心底里全是恐慌。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骑在他身上的魏贵妃也没有停下来,两双手直接摸在他下身处,不的揉捏,嘴里发出奇怪的喘息。 啪! 皇上忍不再忍,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拧起,就是一巴掌拍过去。 “啊!” 魏贵妃惨叫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下巴砸在坚硬的地板上,撞得嘴里牙齿全摔落了出来。 “皇……皇上?” 这一巴掌让魏贵妃一下子清醒过来,可也就是因为她的清醒,看到自己的衣衫不整的模样,吓得她几乎魂飞天外。 “苏柔阳!我要杀了你!” 她爬起来便要冲出去,尖尖的指甲鲜红如红,如厉鬼一般。 “你还嫌丢的人不够!”皇上一把将她扯了回来,再次甩到地上。 她现在这副模样,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的妃子与太监私通吗? 她不要脸,他还要呢! “来人,封锁整个院子,不准任何人进出!” “是!” 皇上狠狠的瞪了眼魏贵妃,看也没看吓得匍匐在地发抖的太监,甩袖出了屋子。 “你跟朕来!” “是!” 苏柔阳跟着皇上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十几名的老御医们匆匆而来,全都涌进了屋中,只是他们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将魏贵妃体内的药性给解了。 而小十三望着离开的苏柔阳背影,焦急不已:“母妃,您救救苏姐姐,今天的事全是贵妃娘娘的错,是她非要让苏姐姐喝那酒,全都是她的错!” 丽妃轻轻抚着他的头,悠悠一叹:“母妃都知道……只是母妃并没有能力救苏姑娘,一切……还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她虽然只站在门口,但屋中会是个什么光景,她也能猜得到。 如果这一切真是苏柔阳引起的,那苏柔阳的罪便大了! 唉,希望皇上能平息怒火,公平对待苏柔阳! “那……我们去救老祖宗,之前的竹子空调便是苏姐姐的主意,老祖宗知道后,一定会帮她!”小十三不死心的抓住丽妃的手。 “先等等吧!” 丽妃摇头,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太后知道,魏贵妃一向是她宠爱的儿媳妇,不说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就是这名声,让人传出去了也不好。 皇家最重颜面,今天的事还是能少一人知道的就少一个知道。 要不然皇上也不会下令不准人进出这院子,分明也是想要封口。 想到此,丽妃拉着小十三走向偏殿,她们就在这里等候消息吧。 太阳越升越高,不一会儿将院中的青松袭罩,除了进进出出的太医们,整个院子静悄悄一片,没有一个人敢喧闹。 “苏柔阳,你可知罪?” 太和殿中,皇上站在高大的龙椅前! “回皇上,微臣不知!” 苏柔阳一脸懵懂,表示什么也不知啊。 “你不知?你不知魏贵妃为何成了那般模样?”皇上大喝一声,果真是动了怒。 如果刚才的一幕被外人知晓,那他的一世英名便全完了。 他是皇上,是这九天之下最尊贵的人,他的女人,为他掌管着后宫的魏贵妃却跟一个太监私通?让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站在众臣前? 苏柔阳并未被他动怒的样子吓着,拱手道:“皇上,魏贵妃为何那样,微臣真的不知,刚才,就在皇上来之前,魏贵妃突然来找微臣,说因为竹子空调之事想赐一杯酒给微臣喝,微臣本来不想喝,可魏贵妃却硬是让微臣喝,不得已,微臣只得喝了,只是想不到那酒味道还真不错,魏贵妃也点头,于是她也喝了两杯,跟她一起来的人也都争着要喝酒,最后便全都醉了!” 苏柔阳睁着眼睛编故事,有持无恐。 在她来京城前,弘泽早就跟她说了皇宫危险,还给了他各种解决的办法。 皇家自然最爱面子,所以她一定不能说刚才那些人的丑态,而是合说成酒醉,更重要的是,弘泽点出了现在朝廷里的局面,魏贵妃看似受宠,其实非然,反而因为持宠而娇,让皇上很是厌恶,只因为她大哥右相的原因才忍让三分。 “哼,这不就是你的罪!你明知那酒性烈,还与人一起喝,更喝成那样,完全是不成提统!” 果然,皇上一下子变了口气,他也说成了醉酒,只是这怒火却没那么容易下去。 “是,都是微臣的错!” 苏柔阳欣然点头认错,接着上前两步道:“皇上,这是微臣弹劾兵部刘大人的折子,前几日,微臣在青平镇旁听了个案子,青平镇县丞刘百望杀人夺田,更收授他人的贿赂,经过微臣的调查,原来他一直都是受了刘大人的人,在青平县作威作福,所以微臣肯请皇上撤查此事!” 她从怀里取出折子,恭恭敬敬的递到了一旁的太监南一手里。 第一百五十三章 龙鱼 “你说的是兵部刘原宗?” 皇上接过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的双眼眯了起来。 一旁的南一不动声色的瞧了眼苏柔阳,好聪明的姑娘啊,竟然知道得罪了魏贵妃便一起将右相的人拉下水。 这个刘原宗便是右相魏幼棠的人,右相势力日渐扩大,早就成了皇上的心患,但不管是宫内还是宫外,他都想不到办法打压。 可是现在,苏柔阳却给了他这个机会。 魏贵妃已经清醒,发生了刚才那样的事情,她就是脸皮再厚,也不敢再吵着皇上要恩宠。 而右相那边,他不直接打压,只是处理个小小的刘原宗,不痛不痒,却正合了皇上稳重的性子。 高,实在是高啊! 南一心中赞叹,真不知苏柔阳背后上哪位高人在指点,范下如此大错,却这么轻易的便全化解掉,更有可能还立下功劳。 皇上的想法,南一一向最是会猜,今天儿他也没有猜错。 皇上看了看折子,又看了看下方站着笔直的苏柔阳,最后,他轻轻将折子一握,向下走来。 他站在苏柔阳的面前,离她不过三尺远:“苏柔阳,你不怕得罪右相?右相权侵朝野,朕也要礼让三分!” 他拿着折子,认真的看着她,有多久了,朝中无一人敢上右相的折子,更别说弹劾他的人? “皇上,您这是什么话?微臣是皇上的臣子,永远只为皇上一人办事,忠心于我大夙朝,再说了,微臣弹劾刘大人,与右相有什么关系呢?” 她傻傻一笑,才不承认呢。 “真的?” “微臣之心可昭日月!”苏柔阳举起手掌,对天发誓。 “哈哈哈!” 皇上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好,哈哈哈……好,朕信你!今日贵妃之事朕便免了你的罪!” “谢皇上,微臣原本就只是与贵妃娘娘喝了一场酒嘛,她不胜酒力醉了,可怪不得微臣。”苏柔阳赶紧谢恩,嘴角却忍不住的荡起了笑容,今日可真真的险的,差一点儿就要掉脑袋了。 皇上被她的模样引得再次笑了起来,用折子一拍她的脑袋,笑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听着皇上这爽快的笑声,苏柔阳知道自己的危机算是真正过了,于是,她趁热打铁的上前一步道:“皇上,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微臣有缘幸得一神物,想送给皇上!” “哦?神物?是什么?” 皇上坐回龙椅,眼里带着三分的好奇,这个她随手一封的女官,还真是一次又一次带给他惊喜。 难怪他的两个儿子全都争着要她,看来果真不同于普通人,只是这么跟她呆了一会儿,却也表现出了不同凡想的机警与聪慧。 他虽然不相信这世间有什么神物,但也勾起了一丝的兴趣。 “抬上来!” 苏柔阳向殿外拍拍手,两个太监将一个石盘抬了进来。 “皇上请看,微臣偶在山中得到此物,回家后唐文尘爷爷说这是上古时期的龙鱼,微臣一见果真与古书上画得一般无二,所以特地来献给皇上!” 苏柔阳小心的找开盆盖,清澈的泉水里两条似鱼又有瓜子的东西立即叫了起来。 “哇哇哇……” “啊,皇上它们叫了!” 苏柔阳兴奋起来:“皇上,微臣养了它们好几日,他们都没叫,现在一见到皇上天颜,便马上开了口,皇上不愧是天下之主,连龙鱼见到也要臣服!” 好听的话苏柔是一股脑儿的全说了出来,管他对不对得上,反正越多越好。 “龙鱼?还会叫?” 皇上小心的走下台阶,在南一的掺扶下慢慢靠近石盘。 只见盆中游着两条手掌长的灰鱼,鱼头扁平,鱼头处有脚,长长的尾巴左右摇着,虽与龙并不相似,但样貌却十分古怪。 更让他惊奇的是它们的叫声,微张的嘴巴里一阵阵的叫着,如鸟儿呜叫,也像是婴孩的哭声。 “是啊皇上,这龙鱼可是上古之物,传说与天地同生,实属世间少有,现在皇上得了此物,实乃是我大夙国之福!” “此鱼你在何处所得?” 对于龙鱼,皇上自然也是听说过的,从小他便在那书册上见过画像,想不到今日倒有幸一见,看着它们那一张一合的嘴巴,倒也真是神奇。 会叫的鱼,果然不愧是龙鱼! 苏柔阳拱手道:“皇上,微臣是在道千山里发现的,道千山里有一处水潭,微臣原本只是在那处游玩,却不小心惊动了潭水旁的一处深洞,这些龙鱼便住在那洞中,当时,叶世子也在场,他一见之后便认了出来,说要献给皇上,这不今日便由微臣带来。” “你是说,那里还有龙鱼?”皇上一下子听懂了里面的话。 “皇上英明,不错,那洞中还住着十几条龙鱼,而且都是年岁近百的老龙鱼,比这桌子还长,但因山中难走,当时微臣又没有带合适的工具,便只取了这两条小龙鱼,叶世子此时正前往山中,他说要修一座寺庙将那山洞供奉起来,请皇上恩准!”苏柔阳不慌不忙的说道。 她献鱼的目的,便是要堂堂正正的在道千山挖银矿,这是她与弘泽商量多日的结果,她们不能偷偷摸摸的挖,这样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必竟银矿挖出来还要提练,动静肯定不会小,所以她便用这龙鱼作掩护,一边建寺庙,一边开挖,如此才能安全。 “准了!” 得了龙鱼,皇上龙心甚悦:“传朕的旨意,将龙鱼之事召告天下,赏苏柔阳白银五百两!”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柔阳跪地大呼,三呼万岁! “好了,皇上已经走了,苏县主请起吧,不知这龙鱼要如何养活?” 南一将苏柔阳扶起来,微笑着看着她。 “哦?多谢南公公,皇上已经走了?” 苏柔阳看着空荡荡的大殿,自嘲一笑,她这一高兴尽然又跪了下来,看来她也是入乡随俗了啊。 南一向她点点头:“皇上今日很高兴,全都是苏县主的功劳!”说着竟向她拱起了手。 第一百五十四章 释前嫌 “不敢不敢!” 苏柔阳赶紧回礼:“都是皇上开恩,要不然我这小命啊,可就难说了!” 都说伴君如伴虎,她虽然掌握的消息够全,可若是皇上非要杀她灭口,她便也只有当众逃了。 这皇宫守卫森森,只怕她是难得逃出去了。 然后,她便将龙鱼的侍养方法说了起来。 其实这娃娃鱼当真是不太好养,它们喜静更不喜阳光,特别是对水质的要求更是非常的高。 当然,这些也都不是什么难事,古代的泉水水质多半非常的好,就算让人每天给它们换水,只怕也都做得到。 而刚才它们会啼叫,只是因为之前在院中的闹腾,它们生性胆小,然后又被突然暴露在外面,自然就叫了起来。 这也是皇上非常高兴的原因,因为古书上说着它们的啼叫非常难听到,只有大运气之人才有如此机会。 而在这之后,果然这娃娃鱼很少再啼叫,也引得宫中之人对它是更加好奇。 傍晚十分,苏柔阳坐上北寒驾的马车向宫外而去,一坐进车中,苏柔阳便瘫软下来。 “呼!北寒啊北寒,我今天差一点儿小命就没了!” “啊?大人发生了何事?这不是得了五百两赏银吗?怎么会还有危险呢?”北寒一惊,差点将马匹拉住。 “唉,真是一言难尽啊,行了,反正现在也没事了,去香醉楼吧,荣媚她们一定等着了!” 宫中的事情她不便向外说,要是说了,可能她的小命就真的没了。 今天她能平安出来,很大一部分是归功于皇上立即封了消息。 所以,她还是先去好好的喝一杯,将这些事情全烂在肚子。 其实她今天进宫的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要打听一下辰王与魏王的事,她之前设计辰王被魏王的人追杀,此事闹得许多人都知道,如果皇上也听到的话,肯定不会放过魏王。 只可惜,被魏贵妃这样一闹,她都没机会打听了。 不过还好,她要去香醉楼,那里应该会有知道的人。 香醉楼是昨天她与荣媚还有荣烈就定下来的,说只等她出了宫,大家便一起聚一聚。 而之前她承了她们送礼的大人情,今晚当然要好好还人情了。 马鞭一扬,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香醉楼,二楼中的一间包房里,苏柔阳一进去,便惊诧不已。 好多的人啊。 屋子里,荣媚一身嫩绿衣衫,左边坐着的是一身白衣的段铭,右边坐着的是娇悄可人的荣夏。 荣烈一身青色锦衣,上首坐着的是荣怀,想不到他也会来。 再加上他们身后的丫环仆人,整个屋子里便全是人。 “苏柔阳你来了!” 荣烈第一个看到她,马上站起来向她走来。 “嗯,我来了,大家久等了!今晚这一顿我请,以谢来迟之罪!” 苏柔阳一一扫过,点头算是见了礼。 “这怎么行?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被女子请过客,不行不行,你可不能跟我争!”荣烈反对起来,但他脸上笑嘻嘻的,再见到佳人,真是心里乐开了花。 他痴痴的望着苏柔阳,才几日不知,他的佳人变得更加好看了,这齐齐的流海,奇特的发形无不一深深的吸引着他。 苏柔阳瞪他一眼,算了,这个臭小子,就爱与她抬扛,他爱买单就让他买吧,她要还人情也不是一顿能还得了的。 只是他这是什么目光,难不成想把她当菜一口吞掉? “柔阳快过来瞧瞧你都爱吃些什么?我点了鱼头,还有龙虾,这个鸡汤白菜你看怎么样?”荣媚将苏柔阳拉入空坐,手里的菜单塞了过去。 “行,你作主吧,这香醉楼我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哪个好吃哪个不好吃啊?”苏柔阳坐到了荣夏的旁边。 “嗯那行,咱们刚才已经点过一些,再些这个鱼,还有醉香鸡便上菜吧!”荣媚在菜单上再点了几道菜后,不一会儿便上了起来。 丰盛的桌子前,酒香浓厚,荣烈嘿嘿笑着举起酒杯:“柔阳这位是我大哥荣怀,大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苏姑娘,青平镇的县主苏柔阳。” 荣烈介绍起了两人,荣怀不是荣烈的亲大哥,但他生母早死,而且性情温和,与荣烈的关系一直不错。所以,荣烈今天才将他带来,也想让苏柔阳见一见他的大哥。 “荣公子!” 苏柔阳点头为礼,她与苏怀并不是第一次相见,在上次与魏王在一起时,便见过了。 “苏姑娘,上次之事真是报歉,令弟妹并不是我真心要告,只是被人利用了名声而已……” 荣怀举起酒杯,一脸的疚意,他与苏柔阳打过了两次交道。 第一次是与魏王一起将她路中相阻,当时的情况十分不妙,双方可以说是完全成了敌意之方。 虽然那并不是他的意思,但若从苏柔阳那方来看,肯定会认为他不是个好人,是与魏王一伙的吧。 而第二次则更加严重,魏王利用他的名字,将三里村的苏小月与苏承平等人抓走,这一次他是更加的冤枉。 因为他是连知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便被人利用的名字,等知道想撤诉时,已经是为时以晚。 所以今晚的聚会,他一听说是为了苏柔阳,他便马上说要一起来,想跟苏柔阳道个谦。 “荣公子严重了,之前的事情荣烈已经跟我说过了,一切都是误会,不必再提!” 即是误会,苏柔阳自然不会放在心里,她一饮而尽,表示真心的接受了他的谦意。 “好,苏姑娘好酒量!”荣怀同样饮尽杯中酒,两个相视一笑,尽释前嫌。 “来来来吃菜吃菜,别当顾着喝酒啊!” 荣烈见此非常开心,他还怕苏柔阳会因为大哥的事情怪他呢?现在看到两人合好,真是太好了。 他将美味的鲜鱼夹到她碗里,又是奉菜又是倒酒,殷勤十分。 荣媚掩嘴轻笑,不时的偷笑两声。 “媚儿小心鱼刺,我帮你理理!” 一旁的段铭见她开心,将她碗里的鱼端到自己面前为她夹出小刺。 “谢谢段大哥,你也多吃些!”心上人亲自为自己夹刺,荣媚的少女情怀一下子全露了出来,小脸红红的,娇羞一片。 苏柔阳朝她笑了笑,看来情劫打开的段铭与荣媚相处得很好呢。 “对了,段都统你今日可见过魏王?”苏柔阳心中一动。 今天魏贵妃亲自来找她麻烦,给她喝下那样的酒水,目的肯定跟魏王有关。 “没有,今日我不当值,并不在宫中!” 段铭摇摇头:“我听说宫中今日并不太平,似乎发生了不少的事!” 他看着苏柔阳,那些不太平的事情,听他的手下说起,似乎全都跟眼前的这位女子有关。 第一百五十五章 选家俱 “哦,原来你不当值啊!” 苏柔阳嘿嘿笑了两声,从段铭的目光中,她感觉到了一些压力。 看来她今天做的事情已经被不少人知晓,她现在也算是出了名了吗? 就是不知道他们倒底知道了多少? 是因为小十三院子里的事情,还是魏贵妃的事情?最好这些都不知道,让她出名的就只有娃娃鱼,就最好了。 其实这一点苏柔阳是多虑了,今日魏贵妃的事情皇上已经严厉的压了下来,所有在场的宫女与太监们全都打发出了京城,前往苦寒之地。 而对外则只称魏贵妃今日酒醉,在小十三那里小睡了会儿,其他的便什么也没有了。 而苏柔阳的出名,则完全是因为辰王与魏王两人的相争。 他们两人一起争夺苏柔阳,全都想娶她为侧妃,当时殿中有不少人听见。 再加上她送的龙鱼,一下子让她成为了京城热议的对像。 能让两位皇子都看中的人,肯定不会是简单之人。 苏柔阳现在还安安稳稳的可以坐在这里,是因为现在还没什么人认识她。 如果得知消息的人知道苏柔阳在这里,一定会吸引许多的人前来观望的。 “你为什么问魏王?是出了什么事吗?” 荣怀好奇望来,要说魏王他肯定是非常憎恨苏柔阳的,想不到苏柔阳还会主动问起来。 “没事,就是随口一问,呵呵,喝酒喝酒,荣公子,我再敬你一杯!” 苏柔阳举杯痛饮,她的这具身体酒量太差,要好好的练一练。 外间的北寒见此,嘴角抽了抽,苏姑娘可别再喝醉了,主子不在这里,他可拿她没办法啊。 苏柔阳自然不会喝醉,虽然席间荣烈与她敬了好几杯,不过她并未全饮,而是慢慢的细品,直到一桌子菜吃了大半,她也不过喝了四五杯。 “对了媚儿,你可知这京城哪家柜子做得好的,我想去看看?”苏柔阳想起家里的院子,院子就快建好了,就差家俱了。 青平镇必竟只是个小镇,一般的东西还行,但好的家俱肯定比不上京城,所以她这次上京,就有挑选家俱这个任务。 不仅她自己屋子里的,还有小月承平的,更有唐老桑老,以及弘泽和所有屋子里的家俱,这可是一大堆的东西要挑,够她挑选好久的了。 “红楠商行啊!”荣媚说出了一个名字,这个红楠商行是京城是非常有名的,苏柔阳一问,她便想到了这个。 “红楠商行?离这里远吗?”苏柔阳问。 “不远,柔阳你是想为自己的屋子添东西吧,我家里的东西也是在他们那儿买的,夏儿可喜欢了,咱们等会儿就去看看!”荣媚摸了摸荣夏的头笑道。 “行,都听你的!”恋爱中的荣媚美艳如花,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苏柔阳都想要揪揪她的小脸蛋了。 两人笑得浓情蜜意,看得一旁的段铭有些哭笑不得,几乎就要吃醋了。 好在两人坐得近,他悄悄的从桌下牵住荣媚的手。 荣媚吓了一跳,瞪了他一眼,但却也没有挣脱,只是更加娇羞的垂下了头。 两人互动被苏柔阳看在眼里,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柔阳,你想买什么,全包给我了,上次的银子我还一分都没花,等会儿全都给你!” 荣烈个小毛孩根本看不出荣媚与段铭的小动作,他豪爽的从怀里掏出一包银票,哈哈大笑。 “不用了,那是你的,我自己有银子!” 苏柔阳感谢他的好意,不过即是给出去的银子,她并不需要,更何况她也不差钱,前天便又赢了一万两,够她添置东西的了。 荣烈当然也东意了,但无论他怎么说,苏柔阳就是不收他的钱,最后没有办法,他只得收起来,想着以后再买东西送给她也是一样。 一顿饭在愉快的氛围下终于结束,众人出了酒楼,向着红楠商行而去。 红楠商行离这里确实不远,也就拐过一条街。 等大家从各自的马车中下来时,天色才刚刚暗下来,点点星光洒下,点缀着繁华而热闹的京城。 “哟荣小候爷来了,还有荣大公子,段都统和两位荣家的小姐!快快里面请!茶水已经准备好了!” 马车刚刚停下,接到消息的红楠商行王管事便迎了出来。 “不用了,本小候爷今日是陪朋友来的,你这里有什么新样子赶紧介绍介绍!” 荣烈一副京城大少的模样,看都没看王管事一眼,只是小心的将苏柔阳从车中扶了下来。 “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小的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王管事何等眼力,在场几位全都是京城里的贵客,也全都是他家的金主,而能让众人众星捧月的对像,那身份肯定不简单。 所以,他极力的弯着腰,讨好着一脸的笑。 “这位是苏姑娘,别哆嗦,赶紧进去吧!” 荣烈最不喜欢别人盯着苏柔阳看,明明是恭敬讨好的目光,到了他这里却总觉得将他心爱的人看得不舒服起来。 似乎多看一眼,便能让将苏柔阳看少一块肉似的,完全成了他独自一人的宝贝。 “是是,苏姑娘里面请!”王管事哪里敢惹荣烈这个小霸王,闻王赶紧在前面开路。 众人进了屋中,丫环送上茶水,王管事将几本厚重的册子放到了苏柔阳的桌前。 “苏姑娘,不知您想看些什么物件,咱们这里册子上画得十分齐全,您要是看上什么,只管对小的说!” “好的,多谢!” 苏柔阳客气一笑,翻开册子。 这本册子有些老旧,每一页上都画着一件物什,有桌椅,有门庭,还有床与纱窗,总之只要是屋子里用得上的东西,这本册子上都有。 她越看越是惊奇,想不到古人做生意已经如此先进,知道先画出样子,然后订下来再制作,这逼真的模样,真是出乎了她意料之外。 “嗯,有没有成套的,这样看下去有些乱!”翻了大半册之后,苏柔阳抬头问道。 “哦有有,成套是上个月刚刚做出来的,小的马上去拿!”王管事一听马上吩咐人重新拿出一套册子来。 “有怎么不早拿出来?” 荣烈眉毛一皱,便要发火。 他堂堂宁成候府的小候爷怎么能在佳人面前丢面子? “是是,是小的不对,宁小候爷别生气,小的也是想让苏姑娘一本一本的看,免得看花了眼!”王管事的陪着笑,这个小祖宗啊,你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他们这一下子来了这许多的贵人,特别是段铭,他可是头一回来他这商行,怎能让他不心惊?所以一时慌乱间有所失误也在所难免。 现在他可不会再范错,也明白了这位苏姑娘在小候爷的眼里那是顶顶的重要,今天他可一定要招待好了。 “咦,这一套红色的……”苏柔阳指着画册中的一个大柜子,感觉十分眼熟。 荣烈一听嘿嘿一笑:“正是我之前送去的,怎么样?好看吗?”说完洋洋得意的笑了起来。 因为这一套柜子是今年京城最流行的式样,而且柜子的四个角上都镶着明珠,造价十分昂贵。 苏柔阳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小霸王,真是拿他没办法,处处都这么爱招摇。 荣夏也凑过来帮着看,她看着这套柜子,十分的喜欢:“苏姐姐,荣烈已经送了这套给你吗?真好看!姐姐出嫁时,咱们也订做这套吧?” 她的性子本就活泼,声音声脆,十分悦耳,她拉着荣媚的手,却只看到她姐姐的脸色腾的一下子全红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孙香香 “乱说什么!”任是荣媚如何故作大方,可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之下,她还是羞红了脸,更是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段铭。 倒是段铭十分大方,他深深的望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声音清朗:“好!只要媚儿喜欢,我全依着她!” “还有这个桌子也好看,苏姐姐你看喜欢不喜?” 一声轻咳,荣夏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转移话题。 姐姐的婚事两家正在商议中,虽说成亲之事是一定能成,但由着她这个做妹妹的在外面说出来,总是不妥。 “嗯,这套确实不错,不过我更喜欢这套素色的,王管事,你这里有这套柜子的样品吗?” 苏柔阳自然也要帮荣媚,将话题直接拉了过来。 “有有,苏姑娘你们请随我来!这一套柜子刚出了一套新的,正在屋子里摆着呢。” 王管事在前带路,将众人引向另一间屋子。 穿过一道走廊,来到更大的一间屋子里,屋中摆放着十几件柜子和桌子,件件奢华,精美大方。 “你们日子还没订下来吗?”走在人后,苏柔阳拉着荣媚的手,小声的问她。 “就快了!”荣媚娇羞的望了段铭一眼,声如蚊蝇。 正在这时,屋中突然传来刺耳的声音。 “哟小娘子,长得可真俊啊,要不陪哥哥去喝一杯怎么样?” 这间大屋子里,并不是只有苏柔阳她们一行客人,不远处的一个柜子旁,一个风流潇洒的公子哥正拿着他的扇子,调戏着一个小丫头。 小丫头十五六岁模样,一头双丫髻下有着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小嘴红唇,十分俏皮可爱。 “走开,谁要跟你去喝酒!” “哟,还是个小辣椒!公子我最喜欢你这样的了,来来来,咱们赶紧的去喝一杯!”白衣公子醉熏熏的上前,就要摸小姑娘的脸。 苏柔阳一见忍不住皱眉,倒是一旁的荣烈大喝一声,便要上前:“肖伯成,你住手!” 原来竟然是个认识的,只是,他还没有冲过去去拦,那个肖伯成便已经如破袋子一般的飞了出去,轰的一声将厚实的墙壁砸了个大洞。 “肖三,你竟敢调戏我家青玉儿,活得不耐烦了么?” 嗡嗡嗡的巨大声音响起,厚实而浓重,一听便充了力量。 “小姐,这种流氓哪里值得小姐你出手,玉儿一脚便打发了!” 小丫头小手在腰间一插,看来这种事情早就见惯不怪了。 只是,她嘴里的小姐,却是一位态胖腰圆的大胖子,足足比她壮了三圈还不止,双腿如柱,头如肥猪。 荣烈捂着自己的眼,为肖伯成节哀,谁人你不调戏,竟然调戏孙大姐的婢女,肖三啊肖三你真是活该。 “孙香香!” 荣媚喊了一声走上前去:“原来你真的回来了?怎么也不来找我玩?” “荣媚啊,你怎么在这里?还有荣烈你这小子?” 胖乎乎的女子正是孙香香,也是荣媚的好闺蜜,所以这一见之下,两人十分的欢喜,她一巴掌拍在荣烈的肩膀上,吓得荣烈一个哆嗦,差点受了内伤。 孙香香再一看段铭,嘿嘿的笑了起来,堆得一脸的肥肉全都颤抖了起来:“听说你好事将近,我这不正寻着你的礼物,想选好了再来见你!” “谢谢你香香,来我给你介绍个朋友,她叫苏柔阳,今日我们便是陪她来选柜子的!” “苏柔阳?似乎……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孙香香瞪着被肥肉压住的小眼睛,盯了过去。 这时,青玉儿在她耳边低声了几句,孙香香一下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把手一伸,抓向苏柔阳的腰间:“青竹鞭是不是在你这里,快还给我!” 她这一爪子抓来,手掌厚实有力,带着呼呼的风声,将四周的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孙香香可是出了名的力大,如果她这一爪子抓实了,苏柔阳非残即伤,可不是开玩笑的。 只是,苏柔阳岂会被她抓到?她轻轻一笑,身形如灵蛇般的退开,避开她这一掌,然后一摸腰间,啪的一声甩出一道鞭花。 “原来它叫青竹鞭!名字甚是难听啊,我即是它主人,今日便重新给它取个名字罢!叫什么好呢?就叫灵蛇鞭好了!” 苏柔阳手握软鞭,傲然而立,清冷一笑。 “灵蛇更难听,快给我!” 孙香香被气得大吼一声,再次扑来,只见她伸出两对肉掌,一左一右双拳直击苏柔阳腰间。 “哼,你只会这一招么!” 苏柔阳双脚微错,足下发力于肩,又是一鞭子甩了出去,用的全是巧劲。 这一次她取的是孙香香的右脚,孙香香的体重摆在那里,苏柔阳自然不会与她硬拼,那呼来的硬拳,她更不会接。 所以,她只有取她下盘,只要拳头击来之前让她摔倒便可赢了。 只是,苏柔阳的判断是对的,但手底下的工夫必尽算不上高手,于是,在低估了对手的实力之时,那一鞭子甩去并没有扯倒孙香香,反而一下子被缠住,脱不开身。 眼见着孙香香嘴角勾起讥笑,铁锤般的双拳越来越近时,荣烈大叫一声便要冲过去,一旁的段铭也紧紧握着拳头,准备着随时救援。 “小心啊!”荣媚早急得用力抓着段铭的胳膊。 荣夏更是用小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只有北寒抱胸冷冷的站着没动,苏柔阳的武功算不得太高,但她的机智他却是深深的体会过的,虽然孙香香来势凶猛,可苏柔阳也并不是处在下风。 果然,就在所有人都紧张万分之时,砰的一声巨大的声音响起,两道人影交错闪过,各自冲出五六米,然后停在了原地。 “你真是苏柔阳?你怎么可能这么厉害?”孙香香左手臂上鲜血直流,惊诧的望着苏柔阳。 苏柔阳头发微散,但气息稳定,笑道:“我便是苏柔阳,我这灵蛇鞭你可还要抢?”她将手里的鞭子一伸,冷冷而笑。 孙香香一滞,眉头紧皱着不说话,但身体的呼吸却越来越重,似乎随时都又要动手。 这时荣媚赶紧上前将她扶住:“香香,你为什么要抢柔阳的鞭子?她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要这样啦!” 孙香香一听,嘴巴一撇,竟然委屈起来:“荣媚,那鞭子是我本想拍下来送给你作新婚礼物,但哪想有人却硬是与我作对,将它拍走了,我一路追了他好几天,可就是追不回来,荣媚,你武功不好,却又爱时常出门,若有了这鞭子防身,便会安全好几分,你说,我能不难过吗?” “啊?你是要送给我的啊?可我……可我又不会使鞭子?也不喜欢鞭子啊!” 荣媚这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可是,她是真不喜欢鞭子,要不然她学了十几年的武功,也不会这么糟糕,就是因为她对这些从来都不感兴趣。 “那你喜欢什么?我下次一定给你找来!”孙香香是个直性子,一听荣媚不喜欢鞭子,马上便将灵蛇鞭给忘到了一旁。 荣烈铁着脸走过来,狠狠瞪了她一眼,关切的来到苏柔阳的身前:“柔阳,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还是先看看墙壁上的你那朋友吧!” 苏柔阳收起手中的千雪,望向墙壁处,只见刚才摔进去的那人现在已经被抬了出来,可白净的脸上此时全是灰土,嘴角还挂着血。 “少爷,咱们赶紧报官,将这个恶女抓起来,敢伤我家公子,真是活得不奈烦了……” 肖伯成的随从怒气凶凶的指着孙香香,一心想着在要在他家公子面前好好表现。 第一百五十七章 操心 只可惜,他是才被提升上来的新家奴,哪里知道孙香香的可怕。 这一下马屁全拍到了马腿上,只见肖伯成一巴掌拍了过去:“瞎了你的狗眼,连孙大小姐都不认识,也敢来胡言乱语,狗奴才,还不快扶我过去道谦。” “啊是是!”奴才一脸懵逼,却也不敢违了公子的意。 肖伯成捂着胸口一步一拐的来到了孙香香的面前,拱着双手九十道深鞠躬:“肖三不知那是孙大小姐的人,真是罪该万死,求孙大小姐原谅,呜呜……”他一脸悲恸,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哭什么哭,一个大男子真是恶心,滚滚滚,别再让我看到你!”孙香香一挥手不奈烦的将人赶走。 肖伯成,也就是小名肖三的公子一听,赶紧道着谢的退了出去,生怕晚一分会被人再次叫进来,逃得比什么都快。 “他谁啊,哪家的公子这般无用!”苏柔阳拍了拍衣袖的灰,问道。 “肖伯成是兵部刘大人的妻弟,算不真正的圈中人!”荣烈眼中满是不屑。 另一边,孙香香一连问了好几样兵器,可是荣媚却都不喜欢,反而是她的手背伤得不轻,血一直流个不停。 “香香你赶紧要上药才行啊,段大哥你身上可带了药?” 真是想不到荣媚这样一个娇俏俏的女子,却会与孙香香这样的大肥胖子成为朋友,看她们这亲密的动作,只怕相处已经有许多年了。 “没事,只是皮外伤!” 孙香香一挥手,突然想起什么又瞪起了眼:“喂,你那鞭子是谁给你的?是不是叶弘泽?你与他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给你?”她一连问出四个问题,浓眉倒坚。 苏柔阳笑了起来,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并不说话。 你谁啊,你问我我便要说吗? 哼,你一看便是个急性子,我偏偏不说,气死你却不能奈我何? 苏柔阳起了逗弄之心,即是荣媚的朋友,更是为了送荣媚礼物才起了纷争,她便也不那么放在心里而怪罪于孙香香了。 只是,想让她告诉她,那也是决不可能的。 “你你……分明就是叶弘泽送的,他还将他的护卫给你用,哇,气死我了,我不要与他订成了,我要去退婚!” 孙香香突然哭了出来,指着北寒还有苏柔阳哇哇大哭。 “订亲?你与弘泽订了亲?” 这一回轮到苏柔阳惊讶了。 “苏姑娘别听她胡说,我家主子怎么可能会与她订婚,根本不可能的事!” 北寒站了出来,主子订没订亲,他还会不知道? 他家主子有多喜欢苏姑娘,他可全看在眼里,哪里会与这种胖女人订婚?根本不可能。 “香香别哭,你快说说倒底是怎么回事?你与叶世子真的订了亲?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别人不信孙香香,但荣媚却了解她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 所以她赶紧让王管事的给她们安排了一间安静的屋子,拉着孙香香焦急的问了起来。 在山里时,她可是看得清楚的,叶家的世子可是分明喜欢苏柔阳,而柔阳似乎也不讨厌他,她一直都以为他们两个会走到一起。 可现在孙香香的话,真是太让人震惊了。 孙香香瞪着苏柔阳,慢慢终于开口:“订亲的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后天不是叶老夫人的六十大寿吗?平日里我并不喜欢热闹,所以母亲也不要求我一定参加,可是这一次,母亲却说我一定要去,因为她这次去是为了商谈我与叶弘泽的婚事!” “那就是还没有订下来?”荣媚一言道出关健。 她欣喜的拉着苏柔阳:“柔阳,这下你不用担心了,这只是长辈间的意思,与叶世子无关!” 苏柔阳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担心了?他要成亲是好事啊!” 只不过,一看到孙香香这硕壮的身子,还有那圆鼓鼓的脸蛋,她就忍不住好想笑。 弘泽啊弘泽,你若是娶了这样的女子,以后的生活一定很精彩! “不是这样的!” 孙香香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本来也很反对,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京城,向往为朝庭出力领兵打仗,所以当时我便拒绝了,可是母亲却说,这桩婚事她们私下里已经定下来了,后日借着寿宴说出来,也只是走个过场,而且叶弘泽成亲后便会离京,重返边关,于是……我想了想后,便答应下来,反正女子总是要嫁人的,嫁谁都一样!” 孙香香有些不屑,她的性子像个男子,再加上天生神力,活了十六的她,不知道被男子逃了多少回,所以她也算是看穿了。 这世间可能根本不会有男子喜欢她,母亲为她订下这本亲事,为的也不过是两家的利益,她受父母之恩长大,便用这婚事还了她们的恩情吧。 而且叶弘泽此人,若真是他从她手里抢走了鞭子,那也算是个人物,至少身手不低于她,她嫁给一个这样的男子,也算不得委屈了。 所以,想了一晚上的孙香香最终点头答应了这门婚事。 “后天便是你们议亲的日子?你可确定?” “确定!”孙香香点头。 北寒脸色一沉,十分紧张,原来叶府里竟然已经准备了这样的戏码,只等着少爷回去后,便在众多的人前公布出来。 如此一来只怕少爷也无力反对,任由着国公夫人给他定下了亲。 可深的算计,还好他今晚得到了这消息,只要少爷知道后,一定可以想出办法来解除这危机。 “苏姑娘,咱们先回去吧!“ 北寒看向苏柔阳,他必须马上将这个消息传给他家主子。 “嗯,走吧!” 苏柔阳站起来:“媚儿,我先回去了,有劳段都统相送媚儿!” 然后她看了看荣夏,又扫了眼一脸不舍的荣烈,转身与北寒大步离去。 “荣媚,她倒底是什么人?不就是上次救过你吗?怎么看着不太像个山村里出来的?” 荣媚轻轻一叹:“柔阳刚被皇上亲封为青平镇县主,而且还是十三皇子的教习,与叶世子……也认识得很早,救过他的命……总之是一言难尽!” 两人都是她的朋友,荣媚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如何说? “哦!” 孙香香不再相问,而是与她说起了这一年她在外面遇到的好玩的事情。 几人又在红楠商行里叶了一个时辰后,才各自离去。 “段大哥,你觉得叶世子会如何做?” 回府的马车里,荣媚轻皱眉头,望着自己心爱的男子,心中忧愁。 “不用担心,我相信叶世子自有他的办法,他现在即然知道了,肯定不会娶孙姑娘的。”段铭握住她的手。 之前与叶弘泽的短短相处中,他知道叶弘泽远不似表面那样玩世不恭,而他对苏柔阳的感情,他也看在眼里。 那是一种与他对媚儿一样的目光与情感,不是受到外力阻扯便可轻易改变的。 “那香香怎么办?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同意婚事呢,可是如果她真嫁给了叶世子,那柔阳就真的太可怜了。” 段铭的话语并没有安慰到荣媚。 她的两个好朋友与同一个男子有了联系,她应该办哪一个呢?或者她哪边都不帮吗?从内心里想,她是不期望孙香香嫁入国公府的。 可是一明了自己的这种想法,心里又对孙香香无比的愧疚。 “傻媚儿!” 马车悠悠,段铭将她搂进怀里:“你还不明白吗?你这里替她们操那么多的心,但你刚才可有看到苏姑娘有半分的伤心?” “啊?没有吗?” 应该是强自忍着的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怎会骗你 要是她听到她的段大哥要娶别人的话,一定会伤心死的。 “没有!我觉得苏姑娘可能对叶世子的感情可能还不多!所以,你不用太担心她,而至于孙姑娘嘛……她的感情就更淡了,因为她与叶世子连见都没见过!也就更谈不上伤心之类的了,孙姑娘的性子你是最清楚不过的,她一向豪爽,什么时候儿女情长过?” 段铭一言点出重点,他的媚儿啊,真是心地善良,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闻着她的发香。 他的小妻子啊,他要好好的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儿的伤。 “真的吗?好像……真的是这样!” 想起平日里苏柔阳的表情,荣媚渐渐相信段铭的分析,而孙香香的性子,也确实如此。 “铭大哥真厉害,要不是你告诉我这些,只怕媚儿一晚上都要睡不着了!” 一抬头,一双炙热的眸子正深深的望着她,那眼里有着她的倒影,更带着浓浓的爱意。 “铭大哥……” “嘘……不要说话!” 夜色浓浓,车中只有相爱的两人,段铭勾着她的下巴,深深的复了上去。 另一边的荣烈同样在回府的马车中,对面的荣怀突然开口:“二弟,此事是国公府与孙将军府里的事情,你可不要卷进去为好!” “哈哈,还是大哥了解我!” 荣烈一勾荣怀的脖子,凑在他眼前笑道:“大哥,你不觉得这是我的一次机会吗?” 叶弘泽一直与他争抢苏柔阳,可他没一次赢过。 虽说讲家势,他没一点比叶弘泽差,可若是讲交情,他却远不及被苏柔阳亲自救起还亲自照顾了两个月的叶弘泽了。 所以,苏柔阳一来到京城,他便想着法子的与她见面,还不惜拉上荣媚等人,为的就是能创造出见面的条件。 而今天,他们出来的实在是太是时候了,让他知道叶弘泽原来已经定了亲,而苏柔阳在听到这消息后,肯定不会再与他来往。 苏柔阳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她虽出生在农家,但他却知道她从来没自卑过自己的身份,更不觉得配不上他们。 她就是这样一位独自而傲世的莲花,美丽圣洁,是他心里完美的下凡仙子 “你想做什么?”荣怀心里升起不好的感觉。 “嘿嘿,我要去提亲,向她家提亲,等会儿回府我就去找母亲大人商议!”荣烈一脸的兴奋,如此大的机缘送到他面前,他岂有放弃的道理。 荣怀以手抚额,天啊,就知道他这个弟弟脑子里的想法从来就没正常过。 可是,他堂堂宁成候府的小候爷,也是能向一个山村里的小县主提亲的么? 只是他刚一出口,母亲大人便要打断他的双腿了。 “怎么?你觉得我这个法子不行?” 荣烈一看他摇头晃脑的模样,马上就急了。 “不行!肯定不行!”荣怀直接给他泼了凉水。 “为什么?我喜欢苏柔阳,这辈子就是要娶她,非娶她不可!” 荣烈一下子大声嚷嚷了起来,双腿更是用力踢车厢,引得马车咚咚直响,马儿受到惊吓,差点就撞到对面的商铺子里了。 “别闹别闹,母亲那儿不行,咱们可以先试试找父亲,父亲一向最疼你,肯定会同意的!” 荣怀没有办法,只得先安抚他,心里却连连叫苦,想着可以解决的办法。 原本他今晚出来,只是想与苏柔阳解了之前的误会,哪想竟然卷进了这样的事非中。 他从外人的角度看得清清楚楚,苏柔阳对荣烈并无男女之情,可他的二弟却又已经情根深种。 当然,说情根深种也许有些不合理。 因为荣烈的年纪只有十五,还不到十六,勉强只能算半大的少年,可能他根本就不知道何为情爱? 他对苏柔阳的感情也只是少年的义气之争,或者更多的是因为苏柔阳的各种好玩的法子,吸引了他。 所以,在他看来,荣烈虽然喜欢苏柔阳,但却不是爱! 爱一个而不得,是一种深深的伤痛,而喜欢一个人则可以随着时间而淡忘。 所以,趁着荣烈还没有情爱之时,他会与父亲想办法让荣烈忘记苏柔阳,这便是他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想到此,他赶紧说道:“二弟,咱们现在还不能回府,咱们先找个地方,将你娶苏姑娘的理由想出来,这样才能说服父亲大人啊,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父亲大人一定不会同意的!” “嗯……确实如此!” 荣烈想了想点头,荣怀吩咐一声,马车拐进一家酒楼。 而不一会儿,车夫从酒楼里出来,很快回到了宁成候府,他跟宁成候说了几句话后,宁成候先是震怒,然后慢慢平息下来后,仍然照着车夫所说的法子,同意点头。 另一边,荣烈坐在酒楼里苦苦想着如何说服父亲,他将苏柔阳的各种好全想了个遍,可荣怀听着并不觉得好。 他觉得苏柔阳聪明,比许多人更要聪明。 可荣怀却说,聪明的女子在世间不知凡几,这个理由不能成了父亲大人同意的原因。 “那她长得还非常好看,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到了她这里便不是难题了!她的脑子里全是稀奇古怪的想法,只要与她在一起,那便会非常开心,大哥,这些难道都不算理由么?’ 荣烈苦苦思索,他是喜欢苏柔阳,可现在要说他到底喜欢她什么,却一下子说不出来,那应该是一种感觉,是一种一想起她,便心中快活的滋味。 可是这种滋味,他又怎能拿出来当现由说,更不可能说服父亲。 “二弟,你说这些可不行,你得说她对咱们府的作重,比如她这县主之位是皇上亲自封的,说明皇上对苏柔阳十分看重,这一点才是父亲大人会关注的!” 荣怀也帮他想起了法子,而且他还想起了另一点:“说起苏柔阳,确实不简单,不仅皇上对她另眼相看,就连十三皇子也非常喜欢她,你知道的,她现在是宫里教习,听说上次还将兰瑶公主气得不轻,可皇上却没有罚她。” “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还是大哥最聪明了!” 荣怀一拍脑门,眼睛里冒出了光,他怎么忘了苏柔阳其实也有着官身,而且最近在京城也算得是风光的人物。 不仅仅是她在皇上面前露出脸,还有那竹子空调,不也一样是她的杰作吗? 听说皇上当晚睡得极好,马上大力推广了起来,就连太后也是赞不绝口,可以说苏柔阳此举是为大夙国做出了非常巨大的贡献,这一点非常重要。 “好,我们马上回去,就跟父亲大人这样说!” 荣烈站了起来,兴奋的往家里赶,只是当他来到宁成候的院子时,守门的奴才将他拦住了。 “小候爷,候爷与夫人去了清灵寺,明天才回来。” “什么?不可能,我走时他们明明都在,也没说要去寺庙里住啊?” 荣烈急得脑中嗡嗡作响,父亲与母亲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候不在家呢?那可怎么办啊。 他一急便往里冲,下人们拦他不住,也就由得他了。 只是一圈儿寻下来,整个院子里除了下人便空荡荡一片,哪里有宁成候的影子啊? “二弟不急,叶府的寿宴是在后日,父亲大人明日即回,时间还来得及!” “真的?” “当然,我怎么会骗你,好了二弟,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一切事情等明日父亲回来再议!” 荣怀将他送回自己的院子,轻轻一叹,也不知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等到第二日,荣烈一直守在候府门前,却一直也没有等到父亲大人的身影…… 第一百五十九章 桑百乐 这边宁成候府里乱成一团,但苏柔阳却是睡了个好觉。 天色刚刚亮,她便醒了来,洗漱过后,准备再次去红楠商行。 昨天她看到了好几个不错的家俱,今日有空便全订下来吧,而且她还想给承平和小月选几间铺子。 在她的印像里,古人的家产都是这样积累的,特别是女儿出嫁送的就是铺子,小月年纪虽小,但也要提前准备着。 苏紫拿来一件青色的衣裙,服侍她家主子穿上,苏柔阳吃了早饭后,便带着她与如烟上了街。 白日里的京城更加的热闹,来来往往的街上人流不断,苏柔阳没有坐车,直接步行而往。 小半个时辰后,她便再次来到了红楠商行。 不同于昨晚的昏暗,白天里的红楠商行十分气派,两只铜狮子立于门庭两侧,大红的牌匾高高挂起,漆黑的笔迹苍劲有力,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苏姑娘您来了,快里面请,我家老爷已经恭候多时!” 苏柔阳几人刚到门口,昨晚的王管事便欢喜的迎了出来。 “你们家老爷有事找我?” 苏柔阳升起几分警惕,难道里面有什么埋伏正等着她? 可是看着又不像啊,哪有人设了埋伏还如此热情直接的来迎人的? 苏紫同样显露出了防范之色,如烟倒是微微笑着,似乎知道里面并未有危险。 “我家老爷是桑老的弟子,昨晚听说苏姑娘来了这里,一晚上都兴奋着,这不,正想派人去寻苏姑娘,哪想到苏姑娘你正巧来了!”王管事的赶紧解释。 “桑爷爷的弟子?”苏柔阳看向如烟,见她点头,便跟着王管事的向里走。 穿过昨晚的厅堂,来到后间的一个小院子,院子里花香正浓,行不过几步,一对中年男女正站在小厅前,期盼的向这边张望。 “小师妹,你终于来了!” 红楠商行的掌柜桑百乐快步走下阶梯,一脸欢笑的向苏柔阳望来。 “您就是桑爷爷的弟子?” 苏柔阳将来人打量,只见桑百乐年过半百,一身灰衣布鞋,从外表来看,并不能看出其财气之色,倒是一双眼睛狭长而明亮,笑着的眼角皱纹显得十分亲切与和蔼。 “正是,小师妹,我叫桑百乐,是桑老青年时收留的孤儿,之前桑老来到京城,我无力营救,心中十分愧疚,好在我多方打听,最后桑老终于平安,小师妹,我听说桑老他现在就在你府上住着,可是真的?” 桑百乐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全是对于桑老的尊敬之情。 “不错!”苏柔阳简短的吐出两个字,有些不习惯他的热情。 “你怎么知道我的?”说着她神色一转,即然不知道桑老的事情,为什么却还会知道她? 这时,桑百乐身边的妇人笑着望来:“是叶师兄告诉我们的!” 妇人是桑百乐的妻子华沉音,她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上面的留名竟是叶弘泽。 “你喊弘泽为师兄?你们的年纪?”苏柔阳不可置信,叶弘泽只是个少年好吧,可眼前的两个五十多岁的人却喊他为师兄?这也太奇怪了。 “呵呵,叶师兄是桑老唯一的关门弟子,所以他是咱们人的师兄,并不以年纪论!”桑百乐不以为意的解释道。 “好了,夫君,咱们进屋里说话吧,看你乐得怎能让小师妹一直站在院子里?”华沉音说着,作着请的姿式,将苏柔阳热情的请进厅中。 众人落坐后,桑百乐再次的表现出了对桑来的思念与尊敬,他一连好几句全在问着桑老的身体,听得苏柔阳都感动起来。 “桑师兄,桑爷爷他老人家身体很好,现在就住在青平镇的三里村,之前弘泽请他来帮我建院子,所以这段时间他会一直住在我那儿,你要是有空的话随时可以去看他!”苏柔阳向他提出邀请,想来弘泽介绍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真的!好好好,我下午就去!” 果然,一听可以去看望如桑老,桑百乐立即激动起来。 桑百乐从小是个孤儿,五岁时饿得昏倒在路边,是桑老救了他,后来更收他为义子,所以他才会姓桑。 而苏柔阳也是桑老的义女,自然可以唤他一声桑师亲兄,若更亲的话,也可以叫一声义父,只是苏柔阳可不想这样叫,所以便先叫了声师兄,以便日后有人非得让她叫义父,那可就让人为难了。 “啊,对了,昨晚你来这里是为了选东西的吧?怎么样?你屋子里还缺些什么?只要我这儿有的任你选!”桑百乐真情流露,一心的想讨好苏柔阳。 他已经有二十多年未见过桑老,他现在的心情真的是非常的激动,恨不得立即就前往青平镇。 “这个……倒不用了吧!这个……” 苏柔阳话还未说完,桑百乐立即站起来打断了她:“小师妹,你这是要拒绝我吗?你可知道桑老对我来说是比父亲大人更加重要,没有他老人家便没有我桑百乐,我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他给的,不说只是给几件家具,就是要了我这条老命,我也在所不惜,你现在是他的义女,更住在你家中,你怎么能够拒绝我?” 桑百乐声声控诉,说得是声泪俱下。 “不错,请小师妹千万不要与我们客气,只是几件物什而已,算不得什么的,好了……老爷,你也不要太激动,小心把小师妹给吓着了!”华沉音笑着温和道。 苏柔阳确实有些吓着了,这样热情的人她还真没见着几个? 她家里可是什么也没有,什么都差,若桑百乐真的要全送给她,那可是好大一堆物什,少说也有上百件啊。 她可是准备了两万两银子来买的。 现在桑百乐说要全送她,可别现在说得好听,到时候一看到她那么多个院子,就晕过去了。 “没事没事,桑师兄先不急着答应,你不是要去三里村看桑老?等你看过后再决定不迟!”苏柔阳给他打了个预防针。 “嗯,也好!刚才是我太冲动了,屋子都没看,哪里知道需要什么样的物件!” 桑百乐终于正常了起来,不过,他神色一转,又道:“小师妹,即然桑老给你做了屋子,那屋子里的东西你可要全让我做,这一点你一定要先答应我!我一定要亲手做出好的东西,不能让桑老失望。” 不是吧,这是在抢什么功劳吗? 算了算了,苏柔阳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你想帮我做,那便让你做吧。 她点了点头,看到的是桑百乐再次兴奋的神色。 其实苏柔阳是不知道,桑百乐确实有他兴奋的道理,若说桑老,他一生教授过无数的人学习,但真正算作弟子的却很少,而除了苏柔阳外,也只有他在年少时受桑老收养,算作了半个儿子。 但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桑百乐这里也是一样,他在信中听到弘泽说桑老在给苏柔阳建房子,他便立即想到一定要亲自去做苏柔阳屋子里物什的打算。 桑老已多年不为人建屋,现在好不容易出了手,如果他能与桑老一起将院子打造起来,那便是无上的荣誉,所以,那些个钱财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怀里对桑老的一片感激之情,桑百乐觉得如此与桑老一起完成了此事,他这一生便足矣! 所以,他一定会非常用心的去做,就如徒弟都想与师傅一起完成任务一样,那是非常美好的事情。 他已经决定等会儿就出发,一定要抢在其他师兄弟知道之前便赶到桑老有面前,好好看一看他老人家。 第一百六十章 华沉音 看着苏柔阳答应下来,华沉音也跟着欢喜。 看着两人如此的模样,苏柔阳忍不住问起了那封信:“华师姐,不知弘泽信里说了什么?可是有什么事情?” “哦,确实有一些,你看看吧!”华沉音将信递了过来。 苏柔阳展开看了几眼,虽然很多字都看不懂,但却也猜了个大概。 “老爷,你先去准备午饭,我带小师妹去内屋!”华沉音站了起来。 “嗯好,你去吧,吃了饭咱们就去见师傅!”桑百乐兴奋得连师傅都叫了起来。 苏柔阳点点头,跟着华沉音走进内屋。 “我先为小师妹把把脉吧!” 华沉音请苏柔阳坐在桌前,凝神静气的将手放到了她腕上。 原来,弘泽的信中说的便是请华沉音教苏柔阳内功之事。 之前弘泽便说过要找个人教苏柔阳内功,想不到这个人便是华沉音,而且华沉音的医术也很不错。 只是她这一按,很快神色便沉了下来。 苏柔阳也不问话,静静的等着她。 又是半柱香的工夫过去,华沉音终于松开了手:“小师妹,你最近三个月内是不是受过寒气入侵?” “寒气入侵?” 苏柔阳想了想,点头道:“是有一回,大雨时在水里晕倒了算不算?” “那小师妹这几个月可来过月事?”华沉音又问。 “没有!” 苏柔阳点头,说起月事,她也曾疑惑过,从她穿越而来后,她便一次都没有,起先她是想着可能是穿越的原因造成的,又后仔细一想,好像这具身体以前便也月事不准,平时就是三两个月来一次,有时会拖更久。 她也为自己把为脉,可找不出原因。 “小师妹长期劳疾,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突然遇寒疾,所以新病与旧疾相遇,引起宫脉不通,内气不稳!” “那要怎么治?” 华沉音慢慢道:“要慢慢调理!一到两年便可痊愈!” 苏柔阳一愣:“这么久?” “不算久了,你这疾病是常长慢性养成,若是快治只怕会伤了身体,之前叶师兄只说想让我教你内功之法,你可以一边治病一边修炼,如果一来身体恢复得应该会快些,你看看,这本是素心诀,是我一直修炼的内功心法,正适合你现在的身体!” “多谢华师姐!”苏柔阳欣喜万分,她终于也能修炼上层的内功了吗?真是太好了。 “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你看……” 华沉音将一本蓝色的小册子放到她面前,一页页翻开,为苏柔阳讲解起来。 素心诀并不难懂,苏柔阳从小便修炼法诀,一听便明白,不一会儿,便将素心决的要领明白了九成。 在华沉音的指导下,她盘膝而坐,慢慢开始了她的第一次修炼。 一个时辰后,苏柔阳一脸精神的从屋中走出来,正好太阳当空,午时到了。 桑百乐将苏柔阳请到饭堂,三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桑百乐果然很着急,饭后送走了苏柔阳后,便马上动身前往了三里村…… 时间慢慢过去,一下午的时光苏柔阳回到静园居后,一直在屋子里练着素心诀,晚间喝了华沉音开的药后,便坐在窗前独自赏月。 明日就是八月十五,弘泽他能赶得回来吗? 她答应说要陪他一起回去,那个尊贵无比的国公府里倒底会有什么等待着她? 而宁成候府的荣烈则比她更加的焦心,荣烈一身紫衣,站在窗前望着天空的明月。 “大哥,明日与我一起去国公府!” “你去做什么?你不是最不喜欢那种宴会的吗?”荣怀心中一惊,难道他与父亲做了这么多,仍然不能让荣烈死心吗? “我要亲眼看到叶弘泽与孙香香订亲,只有这样,我才有时间等父亲大人回来提亲!” 荣烈咬着牙,他本想只要父亲今天一回来,他就一定会说服父亲去向苏柔阳提亲,可是,他等了一天一夜,父亲大人他根本没回来。 所以,他不用再等待了,他要想出新的办法。 而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叶弘泽与孙香香订亲,如此一来,他的柔阳自然不会再与叶弘泽在一起了。 想到此,荣烈整个人都在兴奋。 “你想怎么做?” 荣怀额角直跳,他这个二弟从小就胆大包天,若是去了国公府只怕非得闹得个天翻地复不可。 “还没想好,大哥,你会帮我的吧,你最是聪明,你一定要帮我想到办法,大哥,我真的很喜欢柔阳,不能没有她!”荣烈拉着荣怀的手,紧紧的不肯放松。 荣怀的手差点被扯掉,只得点头:“好好,大哥一定帮你,天色不早,你快睡吧,睡一觉咱们明天一起去国公府祝寿!” 他内心暗想,此时只先安抚住荣烈再说。而且明天的祝寿,叶世子不一定会回去,只要不碰个正着,应该就不会出大事了! 如此想着,他又誓言旦旦的安慰了荣烈几句后,才叹息着退出了院子。 明月当空,万里无云,繁星点点在天空闪烁。 只是如此美景,他却无心欣赏,深深吸了口气后,幽幽离去。 斗转星移,一夜很快过去。 今日长安街尽头的叶国公府前一片热闹,华丽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的驶了进去,高高的府门前宾客往来,好一片喧闹。 “哟,这不是张大人吗?近来可好?” “好好,有劳刘大人挂心,我看你最近色气也不错啊,哈哈……” 大理寺张大人与大学士刘大人在府门前客气寒喧。 “两位大人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叶南笑呵呵的上前一拱手。 “叶二爷客气了,叶老夫人六十大寿,咱们自然要来贺寿哈哈!” “不错不错,早就听闻国公府上的桂花酿是一绝,今日我可要喝个够!” “好说好说,两位大人里面请!”叶南将两位大人及家眷请了进去。 不多时,又有几家的客人被他迎了进去! 这时,突然一辆马车奔来,车中跳下个锦衣少年,直奔国公府大门。 “哟小候爷来了,今儿个怎么起得这早,这可是头一回啊!”叶南笑呤呤的看着荣烈。 “怎么,你不欢迎?” 荣烈沉着个脸,他昨晚一夜未睡好,此时哪有心情与人调笑,而这个叶南虽然是国公爷的亲弟弟,可他一向散慢人又懒,只是在学士院里混个闲职,经常与荣烈混在一起玩乐,算是个奇葩人物。 荣烈与他喝过无数次的酒,才不会与他客气呢。 “看你说的,是不是知道今日来了这许多人家的千金,所以来偷看啊?”叶南一改之前的正以模样,朝他挤了挤眼。 “我呸,本小候爷今日是来办正经事的,我问你,孙香香她来了吗?”荣烈呸的一声凑了过去。 “啊?” 叶南大惊:“你是为了那孙香香而来?你什么时候竟然改了味口?呀呀呀,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一副受惊的模样,赶紧的远离荣烈,似乎生怕会传染到他一样。 “胡说什么?她倒底来没来?”荣烈气得咬牙,这叶南平时不正经也就算了,可现在他急得要命,可他却只与他笑闹,一点也没上在心上。 想着,他一把揪过叶南的衣衫,剑眉倒竖。 “来了来了,快放手,你这小子越来越没提统了,我是你二伯你知道吗?竟敢拧我的衣领子!” 叶南正要好好的念叨念叨他,可荣烈一听手一放便冲了进去,转眼没了人影。 “这小子今天喝错酒了?” “唉,一言难尽啊。”跟来的荣怀深深一叹,这小子现在肯定是去找孙香香了,他肯定想说服孙香香让她一定要与叶世子订亲。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寿 “没事啊,我现在正闲得很,你快与我说说,快说说……”叶南一脸的好奇,拉着荣怀向里走。 太阳高高升起,该来的客人也都来了,看着再空无一人的街头,国公府的叶二爷转身向府内走去。 “二爷,叶世子回来了吗?”荣怀小声问道。 “嗯?世子吗?他在老夫人屋子里啊。”叶南一愣。 “他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什么什么回来?弘峰一直在府上没出过门啊?”叶南更加莫名。 荣怀一听知道自己问错了话,更加小声的凑了过去:“我说的不是弘峰少爷,是叶弘泽,叶世子!” 他可不会承认叶弘峰那毛小子是叶国公府上的世子,这一点他还是认得分明的。 “啊?” 叶南一下子捂住了嘴巴,一脸的惊吓:“你你……你是说弘泽他回来了?他……他在哪里?什么时候到的京城?”他吓得连话都快说不清楚了。 那个煞星他真的回来了吗?而且还要到府里来? “我要知道还问你?我只知道他上个月便回来了,但近日又不知道去了何处?按理来说今天是老夫人六十寿宴,他应该要回来才对的!” 昨晚听荣烈的口气,那叶弘泽分明是要回府的,就连苏姑娘也没有否认,如果说叶国公府里人真的都不欢迎叶弘泽,那叶弘泽选在今天回府,也便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他必竟是国公府里的世子,在这许多的外人下,国公爷与国公夫人再怎么也不敢将他赶走的。 只是,这时辰已不早,怎么还不见人影?难道是他想错了? 当然,他若是不回来,那是最好,免得他那二弟胡闹。 只是,他心里越是担心,害怕的事情便越是来得快。 热闹的大厅中,叶老夫人一身暗红锦衣,妆容端正的坐在上首,下方左边是她的二个儿子与儿媳妇,右边则是前往祝寿的宾客,两侧还站着不少的人,大多是年轻孙儿一辈的小姐少爷们。 “孙儿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十二岁的叶弘峰手捧一只红色锦盒,里面一枚鹅蛋大的珍珠发着柔和的光芒。 “好好,真是我的好孙儿,快到我身边来!”叶老夫人最疼这个孙儿,平日便宠到了骨子里,现在当着众多宾客的面,便完全的显露出出来。 “雪衣祝祖母福寿安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这是孙女的一点心点,希望祖母喜欢!” 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捧着一块手帕,恭恭敬敬的给叶老夫人叩头。 “乖乖,快起来,雪衣亲手绣的啊?那我可得好好的收着!来来,快到祖母这儿来吃糕点。” “谢祖母!” 叶雪衣是叶家二爷叶南的嫡女,只见一身绿衣,娇艳的脸上笑意吟吟,真是个玲珑般的美丽少女。 “你家峰儿越发的稳重了,大嫂真是好福气!” 一旁坐着的叶南发妻刘氏笑着看向上首的玉代落。 玉代落轻轻泯了口杯中的茶水,淡淡笑道:“二弟妹的福气也不差,这一晃雪衣都快十五了,看这身姿,出落的亭亭玉立,比当年二弟妹的风采……更甚三分!” 她眸光一转,最后四个字加重了几分。 “呵呵……大嫂还是这么会夸人哈哈!” 刘氏眼里闪过阴沉,玉代落这话是在夸人吗?什么叫比她当然的风采更甚三分?这是在夸她当年长得丑,还是在夸她家雪衣根本入不了她的眼?长得很难看吗? 刘氏银牙咬得咯吱咯吱,却也只能将这些怨恨往肚子里吐。 谁叫她是二房的夫人,不是国公夫人呢? 突然,眼珠子一转,想起了什么亲热的握住了玉代落的手:“唉呀大嫂,你说今天这大喜的日子,要是弘泽能回来的话那就太好了,你这都十几年没见着他了吧?这思子之苦,我是深有体会啊,真是太难为大嫂你了!” 玉代落扫了她一眼,将她的手推开:“雪林只是去了外祖家半年而已,你便如此思念了吗?要是想他,大可前去寻找,要不,我替母亲帮你说说可好?” “啊?不用了,这倒不用了,我也只是说说,这男孩子多在外面历练是好事,我去找他只会打扰到他,不去了不去了,我就在这家里等他哈哈!” 叶雪林是二房的长子,但却在半年前被叶南送到了外祖家的书院里读书,原本,刘氏是不同意自己的儿子远离,可叶南却一意如此,说男子便应该独立,整个在母亲的照顾下能成个什么事? 所以,刘氏最后只得强忍着将儿子送走,可是,她也没时间去探望,因为府里的事情,她不容易叶老夫人让她掌管着几间铺子的生意,若是她为了儿子离开京城,那些个铺子肯定便会收回去。 这样不划算的事情,她可不会做。 儿子过年时肯定会回来,她便再忍一忍罢。 看着玉代落绝色的容颜,刘氏气得再次咬牙,真是什么好事都被这个女人给占了。 “老爷,你怎么才来?你看都轮到孙字辈的在老娘亲祝寿了。” 刘氏看着走进来的叶南,心里更是焦急,老爷只知道喝酒玩乐,什么功名利禄在他面前就是浮云,真是急死她了。 “急什么?这时间不刚刚好嘛!”叶南朝她一笑。 荣怀则直接上前给叶老夫人贺寿:“宁成候荣怀祝老夫人容颜不老,贵体安康!” “好好,是荣怀啊,快坐快坐,你家父亲母亲大人可好?”叶老夫人笑吟吟的向下望去,对着荣怀十分和蔼。 “谢老夫人挂念,家父母一切安好,只是前几日不巧去了庙里,特让荣怀前来给您老祝寿!“荣怀气质儒雅,一言一行十分有大家风范,惹得在场众人暗暗点头。 宁成候府的人自然是这京城里最显贵的家族之人,荣怀虽不是嫡母所生,但却深得主母欢喜,所以在宁成候候,他这个妾生之子并无人敢看轻,也更因为荣烈暴烈的性子,许多人觉得这宁成候府的小候爷更应该是他来继承。 当然,这些都是别人家里的家事,外人只是心中猜想一二,无人会说出来。 荣怀退到一旁,不断的又有人给叶老夫人上前祝寿,宽敞的大厅中人来人往,各种珍贵之物不断的呈现,热闹的笑声与恭贺声中,一片的祥和。 正是这时,突然有下人急冲冲的跑进来,他一边跑一边喘着气,脸上肿肿了的,嘴角还带着血水,引得厅中所有人都望了过去。 国公爷叶深远脸色一沉,喝道:“何事慌慌张张?不成提统!” “老爷……老候爷……老候爷他回来了!”家奴一捂嘴角急道。 “哦?父亲大人回来了?” 叶深远一喜,父亲大人离家多年,就连过年都有好几年未回来过了?这可是大喜事啊,看来父亲大人还是关心母亲的,要不然也不会赶在母亲六十寿宴的时候回来。 他赶忙站起来,大喜着道:“还不快将老候爷请进来!” 家奴嘴巴一苦:“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大胆奴才,竟敢想将老候爷关在府外吗?”叶深远大怒,一脚踹了过去,难怪这家奴脸上带伤,肯定是因为不认得父亲,而被父亲打了。 “不是的……小的哪敢拦着老候爷……只是因为……因为世子也一起回来了!” 家奴忍着痛,更为重要的是,昨夜已经有人提醒过他。说要是今天看到叶弘泽,一定不要让他进来,否则,他的性命就难保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叶深远 果然,刚才他在门前当值,突然一位青衣老者走来,说是叶府的老候爷,老候爷他并不认识,正想进来通报,可这时又有一个俊美男子走了过来,他自称是叶世子,家奴一听自然想起昨晚的话,赶紧将他拦住。 只是,他这一拦,等待他的便是一顿好打,几前的几个守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折了手脚丢得远远的,也只有他跑得快些,要不然只怕也是一样的下场了。 嗡…… 大厅中喜笑的众人一下子全都变了色,所有人都惊诧不已,这倒底是真的老候爷回来了?还是有人存心上门找查? 正在众人猜疑不定时,大厅外一行人缓缓走来,当先一人青衣长须,不正是曾经的国公爷叶玄吗? 叶深远眼中一喜,可还没等喜完,一眼看到父亲身边的少年男子时,眼皮子猛的一跳。 泽儿?他是泽儿吗? 泽儿已经长这么大了?可是,他他……他怎么回来了? 他怎么能不通知一声便回来?真是好大的胆子!还有他身边的女子又是谁? 叶深远的脑中瞬间百念闪过,却什么结论也没有得出来。 “弘泽见过父亲,十二年未见,父亲大人可安好?” 来人自然是叶弘泽,此时的他一身青衣玄装,黑发如墨,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嗯,好……父亲大人可安好?”叶深远勉强点了个头,便想要给叶玄请安。 但却被叶弘泽给打断了,他不容叶深远说完,接着一指身边女子,道:“父亲,这位是救了孩儿性命的苏姑娘,也是青平县县主,今日是祖母六十大寿,所以特带了她前来为祖母祝寿。” “苏柔阳见过国公爷和各位大人!”苏柔阳拱手行礼,落落大方。 厅中众人听到她的名字,无不惊奇的望来,要说最近京城里有什么风头人物,那苏柔阳必定算是其中一个。 先不说苏柔阳救了回京的国公府世子,这件事可能知道的人并不多,只说她为德胜楼想出的那些菜式,便在京城实实在在的大火了一把。 那香辣可口的龙虾,还有那可口诱人的麻辣鱼,凡是经过她改进过的菜式,无一不以前美味了一百倍。 这些菜式可是真正的让京城的所有人都得到了最好的福利,许多人吃了一辈子的饭菜,活到了老才知道原来那些普通的食材可以那样好吃,真真是没有白活一场。 所以苏柔阳的名字一下子在京城火了起来,而不久后,便有人传她被皇上亲自封了县主之位,更成了十三皇子的教习。 本来县主之位也算不得什么大官,但奇就在奇皇上不仅亲自封了她这个官位,而且还一连亲自接见了她两次。 苏柔阳可是就一普通老百姓啊,得了个官以是皇上浩荡,有什么值得皇上一再的接见的? 而其实他们见面时的谈话,还神密莫测,无一人知晓。 光是这一点就在京城里被人传得沸沸扬扬,这还没完,就在大家胡乱猜疑不定时,苏柔阳又惊为天人的在皇宫里欺负了公主。 天啊,公主也是可以随便欺负的吗? 而且她这一欺负不仅仅是欺负最九公主和十一公主,就连紧受皇上宠爱的十一公主凤兰瑶也都被气得不轻。 传闻中,苏柔**有通天测地之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桑老与唐老都争着抢的义孙女,更是貌美如花的青春少女。 此时,所有人都望了过去,只见一位十三四岁的女子淡然的站在院中,她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 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她便是苏柔阳!果然如传闻中一样的美丽大方! “走吧,咱们进去!” 叶玄非常满意众人的目光,哈哈一笑,一左一右的拉着两人向厅中走去。 “老爷!”叶老夫人走了下来,向着叶玄一礼。 “嗯,多年不见,你倒没怎么变!”叶玄淡淡一笑,似讥讽,又似夸赞。 “老爷夸赞了!”老夫人恭敬的笑着,仿佛完全看不出他的冷淡。 “孙儿给祖母请安,祝祖母福寿年年,安安康康!”叶弘泽上前行了一礼后站起身。 “起来吧,十几年未见,你倒完全成了大人了!”老夫人仔细的看过来,说不出是欢喜还是忧愁。 叶弘泽又向着左边一拜:“孩子也给母亲请安!” “弘儿,你真是弘儿……我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玉代落一下子扑了过来,紧紧抓住了弘泽的手:“我可怜的孩子,你落难之时,娘亲本该前去看你,只可惜你身上的鬼煞之气太重,令你二弟病气缠身,就连我的身子也受不了而病倒了,呜呜,我可怜的孩子啊!你终于回来了呜!”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玉代落的脸上滑落,她声声哭诉,真是让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然而,在场的众人听到她的话后,却无一人悲泣,反而是人人变色。 鬼煞之体的人现在就在他们中间,这可让他们如何是好? 年纪稍大些的对于叶弘泽小时候的事情知道得清清楚楚,那时的叶弘泽几乎引得京城人心动荡。 传闻,只要有人接近他,那人不是重病,便会死亡,一连七个照顾叶弘泽的丫环全都离奇病死,就连离国公府住得近的几个院子都匆匆的买掉离开。 听说,他们虽然离得远些,但晚上也会经常看到一些怪影或声音,那种感觉真是一想起来便让人毛骨耸然。 就算最后叶弘泽被送走了好久之后,关于他鬼煞的传说都还在一直流传,甚至还一度成为夜能止啼的鬼话故事。 所以,此时大家看到叶弘泽就站在他们面前,虽然容貌俊朗,气度不凡,但却没有一人有心思夸赞,反而心里想着怎么找个理由,好赶紧的离开才好。 叶弘泽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他轻轻一扫,讥笑道:“母亲大人言重了,孩子住在苏姑娘家中,一直甚好,都说青山绿水最是养人,你看孩儿在她那里住了两个月,人都长胖了一圈!要不是祖母六十寿宴,祖父非要我回来,我还真想一直住在那里呢?祖父大人,你是不是也觉得三里村特别的好?” 打脸,叶弘泽这是赤果果的在打玉代落的脸。 你说我一回来,二弟与你就病倒了,可是为什么我住在苏柔阳家却一点儿事也没有? 不仅没有事,我们还好好的,越长越精神,就连祖父也都更精神了! “那是当然,三里村的龙虾最肥,味又美,三里村的桃子汁水又香甜,哈哈,等过几天咱们再去住住,这次一定要住个够。” 叶玄哈哈笑着,爽朗的笑声震得四周嗡嗡作响。 叶深远一阵尴尬,轻咳一声笑道:“父亲大人一路辛苦了,不如咱们现在就入席,让孩子好好的陪您喝几杯?” “是啊是啊,父亲今天可一定要喝个尽性,您这都有五年未回来过了!”叶南也陪着笑,想将叶玄往旁边请。 四周的人自然看出这一大家子人的不对劲,可这必尽是人家的家事,他们只是来祝寿的,也便不好插手。 第一百六十三章 候门相见 只是,叶玄将叶南的手一拂,板着脸喝道:“喝什么酒啊,你个臭小子我从小是怎么教导你的,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救命之恩那得怎么报达才行?人家苏姑娘救了你侄儿的性命,你这个当叔作的就连谢都不说一声。” 啪的一声,叶玄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吓得叶南赶紧转身。 “苏姑娘,是我疏忽了,你的大恩大德,叶南一定记在心里,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直管跟我说!” “叶二爷客气了!”苏柔阳淡淡还了一礼。 她的话刚落,叶深远也向她拱了手:“苏姑娘,感谢你救了小儿,今日正逢家母六十大寿,不如留下来一起用膳吧!” “多谢,只是来得匆忙,我却没备什么礼呢?”苏柔阳笑得一脸大方,仿佛她真是突然而来,根本不知道老夫人的大寿一般。 玉代落这时也上前一步,即是母亲,此时她便不能不说话:“苏姑娘实在是太客气了,你救了泽儿一命,就已经是最大的礼物,如果苏姑娘不嫌弃,不如在我府上小住上几日,到时你再跟我好好说说,当时弘儿的事情!” 她说得真诚,轻轻的拉住苏柔阳的手,似乎万分想要知道苏柔是怎么救了她的儿子,真真是一片慈爱之心。 “好啊,多谢!” 苏柔阳拂开她的手,答应下来。 她答应得太过爽快,以至于玉代落神色一愣,但这一丝的变化很快便掩了下去。 “只是,刚才看夫人哭得伤心,真真是感动了我,但是,若夫人真心为叶世子着想,为何要当众说出他鬼煞之事?有母亲如此说自己孩儿的吗?这一点我还真是看不懂!夫人这倒底是在心疼儿子?还是在摸黑他?” 苏柔阳言词激励,冷然而立,直直的盯着玉代落。 她这言词一落,所有人都向玉代落望来,目光里全是疑惑,苏柔阳的话确实不错。 如果玉代落真心的觉得自己儿子可怜,那便没有当众说出他鬼煞之事的必要,要是一般人,只怕掩盖还来不及,听怕别人提起,又怎么会自己先行告诉别人呢? 这不是故意?又是如何? 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一般,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一听便全都明白了。 玉代落根本不想自己的这个儿子回来,更不想见到他! “苏姑娘你说得不错,我确实不想他回来!” 玉代落脸上的悲色收了起来:“可是苏姑娘你也误会我了,我不想弘儿回来,全是为了国公府着想,更是为了母亲她老人家着想,当年,就是因为弘儿,母亲差点葬生火海,这么多年过去,我不能让母亲再受那样的罪!弘儿若要恨便恨我吧,我绝不会有半丝怨言!” “好媳妇儿!”叶老夫人深深感动,她走上前来,紧紧握住了玉代落的手。 在场的人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生为母亲哪有不心疼自己儿子的,更没有将多年不见的儿子往外赶的? 可是,如果是为了家族的生存,那一切便可以理解了。 他们望向叶弘泽的目光里也多了些不明的意味! “国公夫人,你说的这些可有证剧,当年叶世子只是个五六岁的孩童,你说他杀人放火,说只要与他接触便会带来厄运?可是我与他相识三月,为何一点事也没有?即然你请我入府小住,那便安排与他相邻的院子,我倒要看看,我在这国公府里会不会出事?”苏柔阳说道。 “哦?苏姑娘愿以身试险,本夫人非常感动,只是你必尽是客人,我又怎么能让你涉险?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又怎么住得如此近?” 面对苏柔阳的咄咄逼人,玉代落倒是一点儿也不乱。 看来她这些年的国公夫人也不是白当的,这样的阵仗还难不倒她。 真是好一个会说话的国公夫人,苏柔阳笑了起来,说道:“是我自愿的,因为我根本不相信叶世子是什么鬼煞之体,今日前来便是想证明此事,二来,叶世子与我正为皇上办着件差事,如果叶世子果真如你所说是个不祥之人,那我岂能让皇上也染沾鬼煞之气?所以,为了皇上的安全,请夫人不要介意什么男女身份之事,定要以皇上的安危为重,所以我一定要亲自证明此事!” “什么?你们在为皇上办差?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玉代落双眼一寒,尽然把皇上抬出来吓她?可皇上是这么随便能抬的吗? 要是你所言为虚,必要治你个不敬之大罪。 不说玉代落不信,在场的大多数人也都是不信的。 虽说这苏柔阳是进了两次宫,是得到过皇上的接见,可若说弘泽的话,那好像是今天才回的京城?那又怎么可能为皇上办差?这一听便是拿来吓虎人的。 “住口,皇上办差还要跟你一个妇人说吗?”叶玄听不下去了,怒喝一声。 这些年他不在家中,想不到一回来,府里的气氛比以前更加不堪了。 只是他这一发怒,虽然将玉代落喝住,但却将有人引了起来,叶弘峰早就在一旁忍了半天。 他从小锦衣玉食,是在整个国公府里的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来没人在他面前大声,更别提当众喝责他的母亲了。 所以,他从人群后走出来:“你为什么要说母亲?你即然离家多年,为什么又要回来?还要将这个不祥的人带回来?上次一听说他返京,我便大病一场,你今天把他带来,难道是还想让我生病吗?” “小世了快别说了!”一旁的家奴吓得脸都白了。 我的小祖宗啊,你以前怎么样霸道无理都行,可不能对着老国公爷这样说话啊。 这可您父亲的亲爹,更是打下这国公府名头的老国公爷啊。 不仅是他变色,玉代落与叶深远同样大惊,他们的脸色十分难看,峰儿这话可是大不敬啊。 “你小子是谁?深远,这是你儿子?你们叫他小世子?” 叶玄一把拧住叶弘峰的衣领,在他的不断挣扎下,猛的大喝一声。 “他若是国公府的小世子?那你们的儿子叶弘泽又是谁?他可是皇上亲封的世子,你们就不所落个欺君之罪吗?” “来人,将这上不尊亲,下不尊礼的孽畜拉下来,仗责二十!” 叶玄一声令下,北寒北炎立即上前,一左一右将叶弘峰按倒在地,抽出腰刀便打了下去,啪啪啪的一阵乱响,打得叶弘峰是哇哇大叫。 “父亲,是我教子不严,求父亲饶了峰儿这一回!”儿是母亲心头的肉,玉代落哪里受得了叶弘泽如此的惨叫。 叶深远同样乞求,可叶玄冷着脸根本不理。 一旁的众人是人人尴尬,这好好的只是来祝个寿而已,怎么就变成了家变了。 看着一直不说话的叶弘泽,还有怨恨深重的叶老夫人,看来今天这两边的人是不会善了,这寿宴还是不吃了罢。 众人纷纷告辞,但叶玄哪里让他们离开,只说马上开席,吃了饭再走,就连玉代落要去探望打昏过去的叶弘峰也不让。 于是,在一片苦怪的气氛中,叶老夫人的六十寿宴终于开了场,戏台子上搭着大红的灯笼,叶弘峰的二十板子打完后,各类菜肴也相继上桌。 “各位,感谢大家今天来到府中,我叶玄多年未回,真心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国公府的照顾,现在我就说两件事。” 叶玄站起身端着酒杯,面向众人:“其一,我孙儿弘泽幼时被妖道所害,误传他是鬼煞之身,但这些年,我一直与他在一起,从未发生过任何不好之事。” 第一百六十四章 重誓 “所以,此时我在这里慎重的告诉大家,我国公府的世子之人唯弘泽一人,绝无其他,而这也是皇上的旨意,不是他人可以更换的!” 他的话一落,几位大人附合着点头:“老国公大人辛苦了,我们都相信叶世子,以前都是妖道胡言乱语,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不错,我等读书之人,岂会相信此等鬼怪乱力传说!” 有人开头,马上就有人附和,一时之间,厅中人人赞同点头,无一人是骂那妖道可恨,叶世子真是委屈了这么多年。 孙香香自然也在这酒桌上,她看着一直沉默的叶弘泽,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临她而坐的荣怀,此时可有些坐不住了,刚才他在花园里找到了孙香香,也与她说了一定要嫁给叶弘泽的话,可是,他没有想到叶弘泽此时竟然与苏柔阳一起来了。 也不知他的计划行不行得通? 看刚才叶老国公将儿子媳妇骂得个狗血淋头的模样,只怕国公夫人今天议亲的可能性已经没了。 如果她们不议亲?那他的苏柔阳岂不是又有机会与弘泽在一起了? 所以,他越想越急,直想冲过去将苏柔阳拉过来,可荣怀一直扯着他,让他一时脱不开身,只得焦急的等着叶玄把话说完。 另一边的苏柔阳自然看到了荣烈,看他一副焦急的模样,暗暗想着,他倒底是有什么急事找她?似乎万分焦急一般? 倒是一旁的叶弘泽一直神色淡然,从进门给双亲行过礼后,他一直沉默不言。 原本,他今天回来,只是想查出他的身事之谜,什么世子之位,什么鬼煞之体?这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放在心里。 倒是此时叶玄的一番话,让他很是感动,这些都是叶玄在路上没有提起的。 原本叶玄早就可以回来,可是却一直等着他,说走时他们是一起走的,那回来自然要一起回。 而回来的马车中,叶弘泽也只是说先回府,然后再慢慢调查当年之事,可想不到,叶玄却暗中准备了这些,不仅喝责了玉代落,而仗责了叶弘峰。 此时又说他的鬼煞之体是被妖道所害,国公府的世子永远只有他一人,叶玄所做的这一切,真的让他心中翻涌,桌下的双拳紧紧相握。 谢谢你祖父,孙儿一定会永远的记住今天! 只是,他还没感动完,叶玄说的第二件事,吓得他一下子瞪直了眼。 “第二件是件喜事,现在我在此公布,吾长孙叶弘泽与青平镇县主苏柔阳即将订亲,昨日我已亲自送去了聘礼,唐老爷子与桑老爷子非常热情的招待了我,此事不久便会有好消息!”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她的婚事何时由得别人决定了?而且连通都没通知她一声?苏柔阳手里的酒杯一歪,正在站起身却被一旁的如烟拦住。 她小声凑近道:“大人,您先不急,此事只是帮世子稳住婚事,不必认真,老爷子得知有人为世子订了婚,便说要你先帮帮世子,时间紧迫,眼下只有这个办法了。” 叶弘泽同样愣神,心中虽有欢喜,但看到苏柔阳瞪来的目光,心中一苦。 看来她是不愿意了? 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吗? 内心里有些小小的难过。 “这确实是件大喜事啊,恭喜恭喜啊!” “不错,叶世子与苏县主郎才女貌,真是天生的一对啊!” 有人马上恭贺起来,就在这里,另类的声音一下子响起。 “不行,我反对!” 荣烈哪里还忍得住,他最怕的事情果然发生了,他一拍桌子,怒目望来:“叶老国公,我反对叶弘泽与苏柔阳的婚事,我与苏柔阳才是情投意合,她应该嫁给我,与我订亲,而不是你的孙儿!” “喂你小声些,你这样父亲知道了可了不得!”荣怀吓得魂都快没了,他这个二弟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竟然敢如此与老国公爷叫板。 什么叫我才与苏柔阳情投意合?这种话也是可以随便说的吗?他可是宁成候府的小候爷啊,代表着宁成候府所有人的脸面! 所有人望了望荣烈,又望向一脸愤然的苏柔阳,看来这是要有一场好戏上场啊。 玉代落眼中讥讽,还未进门便招风惹蝶,果真出身乡野,上不得台面。 刚才有老国公爷在,她被压得死死的,现在这个荣烈倒是帮她出了一口恶气。 众人看向苏柔阳的目光也都变了样,大夙朝虽然风气开放,男婚女嫁一向自由,但若是订了亲还沾花惹草的,那便是不守妇道了。 “荣烈,你说你与苏柔阳情投意合,只怕这只是你个人的意思吧,婚姻之约,媒妁之言,你若真对她有意,便让你父亲去三里村提亲,不要在这里胡闹!” 叶玄向荣烈摆摆手,如赶鸭子一般。 “你你,我父亲现在不在家,等他一回来我便去!”荣烈气得鼓鼓的,紧紧盯着叶玄,恨不得上前咬他一口才甘心。 你个臭老头子,好好山林里不呆着,为什么跑出来破坏他的姻缘? 苏柔阳被众的目光盯着,暗中把个荣烈骂了几百遍,你个十五岁的小屁孩,也敢说要娶我,你真当姐姐只有十三岁么? 还什么情投意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一想到荣烈可能真的会拉着他的父亲去提亲,她便觉得头痛了起来。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如此一看,还是先与弘泽订下亲事更省心些。 叶弘泽铁青着脸,好小子,我这边才刚刚说出订亲,你便来破坏,等宴席下了,看我不收拾你才怪? “父亲,您这个决定是不是有些匆忙了些?”突然玉代落站了起来。 “有何匆忙?”叶玄不满的一皱眉。 叶代落说道:“因为之前听说弘儿要回来,我想着弘儿就快十八,所以便为他选了一门亲,正是孙大人府上的嫡女千金孙香香,两人彼此都见过了面,连八字都对过了!” 一旁的叶深远一听,神色一愣,暗道,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但他也只是想一想,可不会现在就问出来。 这些年,他虽然身份尊贵,但也只是顶着个国公爷的名号,自从父亲离府之后,府上的事情也都是玉代落在打理,他便整日里喝喝酒,赏赏美人足矣。 所以他不知道这件事情也不怪,只是父亲与夫人同时都为弘泽定了亲,他应该站在哪一边呢? 他站在哪一边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叶玄的态度,就算叶玄多久不管事,更没有回来,可这国公府是他一手创建,在这府里,还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叶玄斜眼望来:“代落,你的意思是,弘儿的亲事你要作主,就无需我这个老头来操心了?” “媳妇不敢,只是凡事有个先后,之前我实在不知您为弘儿订了亲,所以才会与孙家议亲,所以……”玉代落一副委屈的模样。 “退了!” 这时,叶弘泽终于站了起来,冷冷的望向玉代落:“多谢母亲挂记,请退了我与孙家的婚事,我叶弘泽此生非苏柔阳不娶,今生今世唯她一人,也只会待她一人好,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嗡! 好重的誓言! 大厅中一阵嗡鸣,这世间竟然会有男子发这样的誓言? 苏柔阳心中同样在嗡嗡作响,耳畔回荡着他的声音…… 他说的是真的么? 他今生今世只想娶我一人? 只待我一人好? 一股酸酸甜甜的感觉从心底涌起,瞬间占剧了苏柔阳整个心间!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两件事 “我,我也可以,我也要发誓,我荣烈唔唔……” 荣烈大喊着也要发誓,只是没等他说出来,便被苏怀捂住,然后他手一招,两个家奴将荣烈一夹,一左一右的将他拖出了大厅。 “荣怀下次再来请罪,今日先行告辞!”荣怀一拱手,转身追去。 “我……”远处的孙香香正要说话,同样被她母亲拉住,她摇了摇头,让孙香香什么也不要说。 然后,她走了出来,向叶玄行了一礼:“世子即如此说,那孙叶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告辞!” 说完她拉着孙香香离开,只有孙香香一步一回头,盯着叶弘泽,似乎有些不舍。 “好了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大家吃吧,今天一定要好好的吃个够哈哈!”所有事情都办妥,叶玄开怀大笑的招呼着众宾客。 可是,发生了这许多的事情,谁还有心思吃喝,面对着一大桌子的好酒好菜,大家也只只是意思下的夹了几筷子便匆匆告辞,将时间留给了国公府里的人。 苏柔阳吃了饭便被带去了客房,大厅里的事情便不再是她可以参与的了,那是他们的内宅之事。 果然如她的要求,她住的地方正好临着叶弘泽的院子,仅隔着一道墙。 “如烟,你们也是第一次回来?”看着素雅的屋中摆设,苏柔阳泯了口如烟送来的茶水,神色悠然。 “回大人,奴婢们也是头一回回来,但是大人不必担心,世子早有安排,这间院子里除了守门的婆子外,全是世子的人,这屋子刚才也派人来清理过了,这里里外外您可以放心入住,就连这些吃食,也全是我们亲手做的,不会出问题!” 如烟回着话,指着屋中的用品,一一为苏柔阳讲解。 因为之前大话放出去了,说了她与叶弘泽相临而居,是不能出事故的,若是让人钻了空了,真让她有了个好歹,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所以,不仅苏柔阳十分注意,如烟与如梦两人更是如临大敌一般的绷紧紧的。 “苏紫,你去门房里帮忙,套套那婆子的话,当然,你也不用特意为之,只要一直与她在一起,让她使不了怪便是!” “是!”苏紫领命而去,她必竟还是个孩子,做事情还需要缎练,苏柔阳把她留在身边也不是让她做多少的事情,而是为了让她多见识,多学习,如此才能快速的成长。 一杯被她慢慢喝下,艳阳高升,午时渐渐过去…… 苏柔阳在院子里走了走,回想起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玉代落很漂亮,比她想像中的更美丽三分,这种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种傲气,就算在假装着哭泣时,也依然从眼里流露出来。 而在被她掩穿后,她便直接恢复原貌,一点也不再掩饰,这说明,她很有把握,对叶弘泽还有她,并不十分的看在眼里。 是什么让她这么自信? 是老夫人吗? 老夫人确实在这国公府里说得上话,但叶玄一回来,她便也算不得什么了。 叶深远呢? 看今天他的表现,分明是个性子柔弱之人,这样的人难成大事! 那玉代落手中倒底握着什么样的棋?如果她不能猜出来,只不能应势而解了。 说了是要来帮弘泽忙的,那便一定要做到! 盛开的秋菊清香淡雅,一株株鲜艳而娇美,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正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去看看,是不是弘泽回来了?” 如烟出院子瞧了瞧,很快回来点头道:“是的,是世子爷回来了!” “那我们去瞧瞧!”说着向院外走去。 “苏姑娘好!马婆子(张婆子)给苏姑娘请安了!”门前两个五六十岁的蓝衣婆子向苏柔阳主动请安。 “嗯!”苏柔阳驻足望去:“辛苦了,赏!” “是!”如烟一听,两绽十两的银元宝递了过去。 “谢姑娘的赏赐!”两个婆子喜形于色,笑咪咪的接过,拱着双手,不断的道着谢! “苏紫,跟两位婆子好好学习,不懂的就问!” “是大人!” 苏紫看着苏柔阳离开,转身笑道:“你们也看到了,我家大人将我送到你们身边,都说京城里的规矩多,你们可一定要多教教我!” 她年纪小,模样儿可爱,一笑起来天真活泼,倒是十分讨人喜欢。 “这个自然,你家大人出手真大方,这府里的规矩我们一定会好好教你的!”马婆子拍着胸口保证,张婆子也笑得一脸亲切,只是她们握着银元宝的手十分的紧,似乎心里在作着什么挣扎一般。 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一人陪着苏紫说话,另一人说要去拿些糕点便出了院子,往东边而去了。 另一边,叶弘泽果然是回来了,他刚刚在屋中坐下,苏柔阳便来了。 “喂,你还有心思喝茶?说说看,刚才的事怎么解决?”苏柔阳气乎乎的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撅起了嘟着的小脸。 “什么事?唉呀,刚才前院说有什么事找我,等我回来再跟你说。”弘泽心虚的转头身,不去看她的脸。 “你往哪逃?” 苏柔阳跳到他面前,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叶弘泽,别跟我扯有的没的,我现在说的话,你认真的听清楚了,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也不折穿你祖父,但提亲之事,你们不许再提,我今年才还不到十四,可没想过什么嫁人不嫁人,再说了,我苏柔阳的婚事,自然由我自己作主,谁说了也不算!听清楚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你就为这个生气啊,这不是权益之计么?我知道你现在才十三岁,年纪还很小,再怎么我也会等到你十六了再提亲的,你不用担心。” 叶弘泽抓住她的手,笑得一脸痞样。 “你胡说什么?什么十三十六的?皮痒痒呢是不是?”苏柔阳气得一举手,露出一口虎牙。 “不敢不敢,我这不是说着玩的吗?”看着她如此生气,弘泽不再戏弄她。 望着眼前明媚的少女,他心中暗暗叹息,苏柔阳,你太不了解我了,我再怎么玩世不恭,又怎么会与你在婚事上说笑? 刚才祖父的话,他也是吓了一大跳,如此他事先知道的话,一定会阻止。 他决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进到府中,更不会以此来胁迫苏柔阳,不管等多久,他会让她心甘情愿的与他在一起,恩爱到白头。 “对不起,苏柔阳!”他轻抚她的发丝,这些他每晚亲自上药抚弄的头发,终于有了些光泽,丝丝从他手中滑过,如真丝般的柔软温和。 “算了,这次便饶了你!” 弘泽的手抚得她身体一阵酥麻,所过之处电流直击她心间,引得她忍不住一个颤抖。 她退后一步,推开他的手,轻咳一声:“刚才你们在外面说了什么?一切还可顺利!” “还行!” 看着她娇红的脸,弘泽的心里一阵甜蜜,不管如何,她的心里是有他的,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他便满足开怀不已。 将她拉到桌前坐下,倒了杯茶水送到她手中,笑道:“这次我回来,一共有两件事要办!” “哪两件?” “第一,我要查出当年我母亲去世的真相?第二,我要堂堂正正的成为国公府的世子!” 这两件事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很难。 第一件,事关十八年前的旧事,就连老国公爷也不清楚当年倒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弘泽要去查,哪里有那么容易? 而第二件,虽然他心中已经认定玉代落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第一百六十六章 阳谋 那么,同理,玉代落也不会当他是她的亲生儿子,国公府的世子之位,便绝不会给他。 两相相争之下,各有忧劣,如何才能成了最后的胜者,此时还只是五五两说。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可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苏柔阳暗暗点头,弘泽年纪虽小,但做事却一向沉稳,有条有理,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对于这一点,她是十分佩服的。 弘泽看了看屋外,他这里的院子与苏柔阳那边的院子是一样的格局,坐北朝南,两排两间的侧屋中间是正屋与客厅,现在他们就是坐在厅中说话,从这里可以将整个院子望进眼中,一目了然。 不得不说,这种院子并不是弘泽以前住的屋子,更是标准的客居之所。 由此可见,叶弘泽在这国公府里真的是有多不受欢迎! 当年他所住的屋子也早就翻修后给了叶弘峰在住,刚才玉代落的话是说,因为弘泽回来得突然,所以一时没有准备好居住的屋子,再加上苏柔阳说要与他相临而居,所以便只有先住在这客房里了。 说得真是比唱得还好听,弘泽遇难之事离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到现在还说回来得突然谁信啊? 这分明就是借口想用此羞辱弘泽,也是告诉他,你就是回来住几天,时间一到,你便马上走啊,走得越远越好,这国公府里是没有你的位置的。 只是随意的一眼,苏柔阳便看穿了玉代落的真心。 “线索是有,但并不是什么好的……” 弘泽一声苦笑:“当年母亲离世之后,身边的奴仆全都被卖出了府,但我听说曾有一位叫王华素的丫环,曾为母亲守了三年的幕。” “现在她就住在京城外的一间农庄里,我已经让北寒去找她,希望她能知道当年发生的事。” “王华素……名字倒是很普通,如果她真的知道当年的事情,那你可得让北寒多小心一些,你能想到的,只怕那位国公夫人也能想得到,而且她可能还会比你更先一步的下手!” 苏柔阳神色凝重,王华素可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可一定不能让玉代落抢了先。 “嗯,放心,只要找得到人,任谁也不能从北寒的手中再将人抢走,北寒走时可是立了军令状的!你那边呢?可有异状?”叶弘泽眸光一寒。 “我还好!” 苏柔阳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笑道:“你不是什么事情都已经为我打点好了?门口那两个婆子肯定是人放进来盯梢的,今日我抢尽了风头,又对那位国公夫人十分不敬,如果她心胸狭窄的话,应该今晚便会动手,如果她气量还行的话,那便会先观察两天,总之,我豪言放出去了,她为了自己的儿子,一定会找机会向我下手,到那时,我们便可揪出她的狐狸尾巴,看她如此狡辩?” “你怕吗?” 弘泽抓着她的手,温暖的覆在她的小手上。 对不起苏柔阳,要你以身涉险的来帮我! 今生今世,我永远也还不完这份情! “怕什么?不是有你吗?”她一点他额头:“有这么帅气的男子陪在身边,冒点儿险那是应该的!怎么样?这位帅气的公子,有没有兴趣与我一起共游花园啊?” 弘泽明亮的眼睛褶褶生辉:“荣幸之至!” 两人相视一笑,一蓝一绿的身影向花园而去…… 秋日的午后,明艳艳的阳光洒满大地,一团团的热气袭来,被两边高大的梧桐树抵档在外。 国公府里的花园自然是很美的,黄的兰的,粉的绿的,各色鲜花争相怒放。 虽然是炎热十分,但却也挡不住它们摇曳多情的身姿。 “不错啊,阿泽,下回将你这府上的花品每样的都带回去几个,如何?”苏柔阳看着心喜,一指那紫色的紫罗兰,想着放在自己新建的阁楼里,每天一睁开眼便能看到它,想想也觉得不错。 “这有何难?只是这几株品相一般,待我寻几株好的再给你送回去!” 叶弘泽一身紫衣,几缕阳光穿透枝叶照在他身上,将他一头的墨发照得乌黑发亮,那一抹清泉般的眼眸晶莹如雪,缓缓转身望向来人,带着冷傲更带着寒光。 “世……世子!”来人同样是一身绿色衣裙,正是二房叶南的嫡长女叶雪衣,她的身旁还站着两个同样年纪的女子,一个是叶深远的妾生之女叶红妆,另一个同样是妾生之女叶红枚。 三人看到叶弘泽与苏柔阳,全都变了脸色,颤微微的拂身行礼,吓得小脸煞白。 这可是曾经闹得府中不得安宁的鬼煞之人啊,此时就站在她们面前,让她们如何不怕? 叶弘泽之事,她们是早就知道的,虽然府中一般人不会提起,但从长辈中耳朵中多多少少听到过一些,她们都是从小娇养在闺中的女子,哪有不怕这些事情的? “你是……叶雪衣?二叔的女儿?”叶弘泽扫了她一眼,同样穿着绿色,苏柔阳却俏皮可爱,而她除了这昂贵的衣料子外,哪还有半分千金之态? 他真有那么可怕吗? “是是的……世子!”叶雪衣此时确实很害怕,她的父母此时全在屋里说着话,话中的内容正是眼前的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世子。 叶南倒是没有说什么,但是刘氏却不一样,当年的事情她全都亲身经历过,什么半夜鬼哭?什么鬼影重重?说得让人八月里寒毛直竖。 叶雪衣越听心里越是渗得慌,所以匆匆逃了出来,将大房的两位庶妹妹一起到这花园里散散心,可哪想一出来便遇到了叶弘泽,真是真真将她吓得好惨。 叶弘泽摇了摇头,面无表情道:“按辈份,你应该唤我一声大哥!” “啊?”叶雪衣抬起头猛的又快速低下:“是……世,世子大哥!” 苏柔阳在一旁看得好笑,这国公府里的千金大小姐原来这么胆小啊,她眼珠子一转,巧笑道:“雪衣姑娘,你们是来逛花园的吗?我初来乍道,不知可否请姑娘为我们带带路?” “啊?这这……”叶雪衣一听脸色更白,身边的叶红妆与叶红枚同样大惊。 人人都说只要与世子接触的人,都会被鬼煞缠身,她们现在不得以已经在这里说了许多话,如果还要一起去陪逛花园,那下场……她们简直不敢想。 可是,一个是刚刚入府的世子大哥,一个是深受老国公爷喜欢的救命恩人苏柔阳,她们这样请求,让人如何拒绝呢? “那……那请吧!”叶雪衣免为其难的笑了出来,作出请的姿式。 “多谢!” 苏柔阳给皱眉的叶弘泽抛了个眼色,心中暗笑着拉着他向前走去。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一人的证明必尽还是浅了些,今日她便要让这三位女子与她一起,看看玉代落会不会向她们三人下手而来害她。 如果她动了手,肯定会留下痕迹,如果她不动手,那鬼煞之体的传说便也不攻自破。 她这一招就叫阴谋! 只是一个眼神,叶弘泽很快便明白了她的心意,温和的秋风吹来,将这满院的花香吹起,他的眼里只有面前那灿然而笑的女子,没有哪一刻,他的人生竟然如此甜蜜。 一行人,在花园里整整逛了半个时辰,苏柔阳化身为好奇宝宝,见着什么都要问上几句,刚开始,叶雪衣结结巴巴,脸色一直很难看,但没过多久,她便慢慢习惯起来。 不得不说,身为国公府里的唯一一位嫡女,她的修养和学识还是不错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叶弘峰 这满院子里的花朵,她全都认识,不仅认识还张口而来的能念出几句诗,这些诗句不是书本上抄的,而是她与好友的聚会之时做下的。 在京城里,像她这般的千金大小姐,有着许多的聚会,有花会,有诗会,还有马球之类的算不胜数。 所以这也是说为什么大夙国的风气并不封闭的原因,各府的小姐出入都很自由,从来没有说一直关在闺中的。 而叶雪衣出身高贵,相貌出众,在京城的一众千金中,也算占得前茅。 “这株君子兰是从北边高山大树下所得,当时它生长在腐烂的枯叶上,独开一朵,十分漂亮!苏姑娘,你看,此花喜热不喜寒,但却也见不得烈日,十分娇弱,刚来到这园中时,只有春天才开花,但许是看着这满园的花色影响了它,今年倒是花开两季,在这秋日里也芳华争艳了!” 叶雪衣站在君子兰前,眼中带着柔光,这一株花一直是她在照料,已经有六年,自然十分有感情。 “雪衣姑娘真是多情之人,对这株花也如此有感情,若将来谁娶了你,必是大福气。”苏柔阳习惯性的忍不住调戏了两句。 对于美丽的人或事,她都是一惯喜欢如此。 叶雪衣一听,双颊立即红艳起来:“苏姑娘你……这种话怎可随便乱说!” 她似娇而嗔,长这么大,她还真是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说话,她想发怒,却有些不敢,但也不能就发此被人占了便宜去。 可苏柔阳的话却真真的说到了她的心里,那一道俊朗的身影在她脑海里闪过,让她的娇容更加明艳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世子大哥,苏姑娘,雪衣告退!” 她咬唇行了一礼,转身匆匆而去。叶红妆与叶红枚赶紧跟去,逃也一般的走得飞快,生怕有人会追过来一般。 “嘿嘿……阿泽,看到了没?你的这位妹表多半已经有了心上人了!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苏柔阳笑道。 “走吧,逛了这许久,你也累了!” 叶弘泽收回远处的目光,淡淡转身。 表妹? 她真能当他是表哥吗? 想做真正的亲人,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的落默,一闪而过,苏柔阳扫了眼,不动声色的追了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 “柔儿,被人看到,会对你不好!”他看向她挽住的手。 “怕什么?咱们不是未婚的关系吗?走吧走吧,我都喝了,好想喝一杯冰外镇西瓜汁啊!”苏柔阳一脸渴望,引得弘泽宠溺的笑了起来。 “那走吧,清梧院中早就准备了冰镇的西瓜,回去就可以做!” 是啊,这便是她对他的心意,虽然总是说她不会嫁给他,可她的所言所行,全都是为了他。 苏柔阳,今生今世,你都逃不掉了! “哦对了,你觉得国公夫人,她知道你现在已经怀疑她嫡母的身份吗?” 看她今天的表现,刚才始是还想演戏,可后来那神色可是十分冷淡的。 难道她已经知道弘泽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吗?要不然,她这个亲身母亲的戏码应该继续演下去才对啊。 “应该知道了!” 他最近做了许多事情,多多少少会惊动到她。 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一心寻找当年的真相,玉代落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这也是今天他回来什么话也没说的原因,因为彼此双方都已经心中明白,他回来是为了什么,那便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那你说你父亲他是否知道当年的事?”走过一大片菊园,苏柔阳闻着花香望来。 都说古人早熟,看来并不是他们早熟,而是他们从小要经历的事情比她们现代人要多得多。 古人一夫多妻,从小便生活在复杂的人事关系里,想要不早熟,那还真是不容易。 “他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 叶弘泽转过身:“柔儿,对我来说,这世间最重要的人便是你,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不要受伤,否则……我这里会很痛,很痛……” 他将她的手抚上自己的心口,目光灼灼。 这么多年了,父亲从来没有派人去看过他,从失望到伤心,从伤心又到认清现实,他已经不会再被他所伤。 唯有苏柔阳,还有祖父,他们才是他的亲人,他要不惜一切的代价保护她们,这便是他要做的。 艳阳透过枝叶照下来,更映在一对深情相望的人儿身上…… 而此时,两人话语中的主人公此时也正说到他们。 武德院中,叶弘峰一脸戾气的爬在床上,一旁几个丫环小心的伺候着他,生怕碰到他屁股上的伤口。 “啊……痛死我了,你们是想害死本世子吗?敢用这么大的力气?” 只可惜,他伤得太重,就算不碰到屁股仍然让他痛得难受,痛得他张口惨叫,额头冷汗涔涔。 “世子赎罪!”几个丫环赶紧跪下来,一脸惊慌。 “滚,都给本世子滚!”叶弘峰大声咆哮! “好了,你们几个都下去吧!”玉代落从帘后走了进来,身后还有国公叶深远。 “峰儿,以后不可再称自己为世子,你大哥已经回来了,你以后是国公府的二少爷!“叶深远难色难看,他这个儿子是随了谁的性子,小小年纪脾气倒是不小。 这在家里也便罢了,刚才在外面,要不是他冲撞父亲,也不至于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我不要,父亲,我才是您的亲生儿子,只有我才能是世子!” 啪! “你胡说什么?你大哥他也是我的亲生儿子?谁教你说的胡话?” 叶深远大怒,一巴掌拍了过去,打得叶弘峰嘴角带血。 “老爷你这是作什么?孩子说的话你也这么认真!” 玉代落赶紧护在了儿子身前,怨恨的看着叶深远:“峰儿从出生起便是这府里的小世子,这么些年来,整个府里都这样叫他,你也从未说过什么,现在父亲一回来,你便将所有的错全怪在他的身上?老爷,你怎么能忍得了心,他才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是你的亲生孩儿啊?” “我……我没说他不是我亲生的,只是他不该这样说弘泽!” 叶深远气势一弱:“再说了,咱们国公府的世子之事,是皇上亲自定下来的,以前弘泽不在府里也便算了,现在他即回来,若我们再犯这样的错,便真的是对皇上大不敬了!” “那老爷的意思是……难道要一直留弘泽在府里,再也不送他回去了么?以前发生过的事情老爷你全都忘记了么?” 玉代落声声责问,她虽然知道叶深远一向懦弱,可想不到竟然懦弱到了如此地步,父亲才刚刚一回来,便所有的事情都要听从他的安排去做? 她当年真是瞎了眼睛才会嫁给他啊! 玉代落内心失望至极,他可以不爱她,他可以不管府里的事,他可以整日玩乐,可以把其他姨娘整夜搂在怀里亲热。 可是……他不能不爱峰儿,不能将峰儿的前程如此断送! “那这也不是没办法吗?” 对于谁是世子,叶深远从来都没有觉得有多么的重要,反正他现在才是国公府的国公爷,身份尊贵,走到哪里都风光。 而且上有老国爷的面子撑着,其他府里的人凡事都会给他三份面子,外面的事情他一向不愁,而府里的事情玉代落一向管理的很好,从来不用他操心。 刚刚三十五岁的他,穿着一身鲜亮的锦衣,长发飘飘,唇红肤白,一眼望去,就如二十岁的少爷公子哥一般风流倜傥。 第一百六十八章 凤先生 “好!好!好……老爷说得真好,峰儿你也看过了,就早先回去歇着吧!”玉代落目光冷漠,眼里全是讽刺的笑。 “哼!峰儿你好好休息,为父下次再来看你!” 叶深远见她怪模怪样的,一拂袖子挑帘离开。 妇人便是妇人,眼里只有疼爱的小儿子,哪里看得见更大的局面? 皇上的圣旨那是开得了玩笑的?国公府的世子以定,任谁也改变不了! “娘,您就这样让父亲走了?孩儿不要当二少爷,孩子是世子,是这国公府里的世子爷!”叶弘峰见父亲一走,马上闹了起来。 他才不要当什么狗屁二少爷,他生来便是世子,管大哥回不回来,他就是认定了自己的世子之位,哪个敢跟他抢,他便决饶不了那人。 “好了,闹什么闹?只听着你父亲说了两句你便慌了?娘亲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遇事要沉稳,不要毛燥!” 玉代落轻声喝斥:“让娘先看看你的伤!” 说着,她掀开毯子,望向里面光溜溜的红屁股。 叶弘峰有些别扭的扭了扭,必竟是十二三岁的少年,被自己的母亲看着,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动什么动,你从小到大,娘亲什么地方没看过!” 轻轻在他背上一拍,只是,当玉代落看到那两个血肉模糊的屁股时,银牙紧紧咬住:“好狠心的叶玄,你竟将自己的孙儿打成这样……这个仇,我玉代落对天发誓,不管过去多久,一定要你们十倍还回来!” “娘!您是站在孩儿这一边的对吧?祖父一回来便如此狠狠的打孩儿,您一定要对我报仇!还有帮我夺回世子之位,您不是说过了,那叶弘泽根本不是您的孩子,他就是一个妾生子,根本没有资格做世子……” “嘘,别胡说!” 玉代落赶紧堵住他的嘴,小声道:“小心隔墙有耳,这种话以后不许你再说,娘一定会帮你重夺世子之位,今日打你的仇,也一定会为你报,但这件事你一定不准跟任何人说,记住了吗?” 她神色凝重,吓得叶弘峰连连点头:“嗯,孩儿知道了,可是……这件事不是说出来会更好吗?只要大家一知道他的身份,那肯定就做不成世子了啊?” 叶弘峰十分不解,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深深的认定自己就是世子的原因。 早在几年前,他便听母亲无意中说起,只有他才能当得起这个世子之位,因为那个鬼煞之体根本不是她亲生的。 “我的峰儿真聪明,一眼看出了事情的真相,不过……这件事若是被外人知晓,多多少少总是对我不利,所以,不到最后关头,娘亲不会用此招,而且咱们就看着叶弘泽折腾,不是也挺有意思的吗?” 玉代落笑得诡异,这些事情她早就算计清楚。 从有人暗中打听当年她生产之日的事情起,她便知道叶弘泽已经怀疑起自己的身世,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和事被人揪起,她终于知道,当年的事已经再也隐瞞不住了。 所以,上午在大厅时,她也只是假装的哭了两声,一听到众人怀疑她后,她便也不再掩饰。 叶弘泽一心想回来查明真相,一心想找她报仇!可这个仇如果真的掀开,他叶弘泽也再也不能成为国公府的世子,所以,到了等他查出真相,真正对面之时,真不知他会如何选择? 玉代落饶有兴致的抚着胸口的一串玉珠,是要为了连见都未见一面的母亲报仇,还是选择荣华富贵?她真的很期待。 正在这时,林嬷嬷从外间走进来:“夫人,凤先生来了!” “哦,快请!”玉代落眸光一亮,理了理丝毫未乱的发丝,欣喜的站了起来,只是在凤先生进来后,她的神色又恢复到了平时的清冷高贵。 床头的叶弘峰眉头不经意的轻轻皱了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之色。 “夫人,不知少爷身体可好些?” 进来的是位白衣男子,年若三旬,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这样的男子站在任何地方都注定会耀眼,他双袖合十,面色淡然的给玉代落行了一礼,然后望向叶弘峰,眼里同样冷漠。 然而就是他这种即冷又淡的模样,玉代落却丝毫不介意,一直以来,他便是如此,也正是他这种不羁淡然的性子,才让她另眼相待的。 “谢凤先生挂念,峰儿上了药后稍好些,只是想要下床课业,只怕少不得半月后了!”玉代落说道。 “无妨,我来此便也是为了此事,即然少爷身体不便,那我便在此处教他亦是一样,峰儿,上月为师给了你一本《周易论》你可看过?”凤先生望来,在叶弘峰的腰上扫了一眼。 “还没有!”叶弘峰眼里闪过异色,似抵触,又似乎为自己不曾看过而忧心。 凤先生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走到一侧的桌架上,拿出他说的那本《周易论》 “你养伤的这些日子,为师便在此为你讲解此书,这书先有空时先看看,明天为师再来!” 他将书放在床头,然后向外走去。 “先生请慢!” 玉代落追了出去,在小厅中叫住了他:“先生可知今日发生的事?” “知道!”凤先生回道。 “那先生可有办法助峰儿保住世子之位?”玉代落追问。 “夫人何必执着于此?手心手背不都是肉?”凤先生看向她,那妖异的双眼里有着光芒一闪而过。 玉代落上前一步,真切道:“泽儿与峰儿都是我心头的肉,可是……凤先生,你不知道十二年前倒底发生了什么,我生为泽儿的娘亲,亲眼看到他鬼煞缠身,他不是人,他真的是太可怕了!” 她捂住胸口,神色骇然:“从那以后,我知道……他已经不再是我孩儿,他是鬼界里派来的幽魂,只要他回来,国公府必定再次冤魂不断,再无安宁之日了,所以,这不仅仅是谁做世子之事,这是关系到整个国公府未来的重要事情,凤先生,您慧绝天下,洞察人心的本事无人能敌,请您一定要帮我,否则我与峰儿必定会糟逢大难的!” “这……” 凤先生沉吟不决! 玉代落眼见着他犹豫,目光更加肯切:“凤先生您可是峰儿的唯一老师,从他五岁时便在他身边稀心教导,难道您不希望他有着好的前程?” 说着她突然轻咬红艳的嘴唇,轻轻扯住了他的云袖,眸光温柔:“而且……当年……我与凤先生……”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凤先生似乎受惊,将她拂开,退后一步:“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玉代落一听十分欢喜,脸上的情神犹如初尝情意的少女:“你这是答应了!好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只要有你在身边,峰儿一定会没事的。” 她不再上前,生怕会吓到他,深深吸了口气后,她端然的在厅中坐下,凤先生坐在了离她相隔的位置上。 “即先生已经知道今日寿宴之事,那我便不再复言,叶弘泽此次回来,并不是我意,而且他不知从何处听说了妖言,说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所以才会回府争夺世子之位!” 看来玉代落真的对这位凤先生十分信任,这样的话,她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起,此时却轻易的说了出来。 当然,她也不是那种愚蠢之妇,她只说那是妖言,可没承认那是真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鬼来了 果然,凤先生一听惊问:“为何会有如此妖言?此言可是真的?” “当然不是真的,泽儿也是跟峰儿一样,是我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只是,因为他从小在边关受苦,这些年对我的误会太深,只怕,他是不会相信我的,这也是我希望凤先生助我的最大的原因,现在,他不仅回来,并与父亲一起,还带来了一个皇上身边的红人苏柔阳,他们来势凶凶,若不得先生相助,我命休矣!” 她说得楚楚可怜:“人生最苦之事莫过于母子相残!凤先生,你可知刚才在后花园,那个苏柔阳实在歹毒,她不仅故意拉着泽儿在外人而前大肆闲逛,更是将二房的雪衣也拉着一起,她这分明是想证明泽儿根本没有鬼煞之事,可是,她这样做却是会生生的害了她们啊!而且她还想买通我府里的下人,一出手便是二十两,还真是好大方!” 玉代落一会儿称呼着泽儿,一会儿又是全名叶弘泽,虽然她说者无心,可凤先生却听得认真,将这些细小的差别全听在耳中。 “苏柔阳她竟然如此难对付?按夫人的意思……是说雪衣姑娘很快就会出事?就是因为她跟叶弘泽接触过近的原因?”凤先生奇异的眸光再次闪烁。 “不错,肯定会这样!” 玉代落十分肯定的点头:“以前都是这样的,要不然我又怎么忍心将他送走?” “那一般会如何呢?是会生病?还是会身边突然出现火?”凤先生十分好奇。 对于他的表现,玉代落轻轻一笑:“都有可能!不过,上次泽儿遇难之时,我曾找得道的大师算过,大师说我的泽儿就快十八,他身上的鬼煞之气已经越来越浓,那藏在他身体里的厉鬼就要出来,只怕……雪衣她们……” 她一边摇头,一边感叹,但就算她脸上再多的惊慌,可这恐惧却从不曾深达眼底。 “厉鬼?” 凤先生神色终于变了,凝重的皱起了眉。 “怎么?先生不信?”玉代落挑眉而问,将他的神色看在眼中。 凤先生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并不点头:“先看看吧,即然夫人说得如此真切,又找过大师算过,那多半还是有可能的,只是……我从小读的是圣贤书,从不语乱力鬼神,所以,我要亲眼看到才相信!” “这是自然,先生拭目以待便是!最多三天,肯定会出现!”她不会急着动手,她会慢慢的,慢慢的一点点的来,让他陷入无尽的恐慌之中…… 天空飘来一片乌云,将明艳艳的太阳挡住,几声惊雷炸响,只怕这晴好的天气就要变了,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这个下午,苏柔阳并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在叶弘泽的院子里呆了两个时辰,从外人看来,她们是一直在院子里喝茶聊天,但院中森森,他们具体在聊些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 傍晚,一轮明月升上天空,耀眼夺目! 今日是八月十五,一年最重要的中秋佳节之日!也是叶老夫人的六十寿辰,所以,晚膳摆在了花园里,四周摆满了黄澄澄的菊花,美酒混合着香气的佳肴,清风吹来,让人食欲大开。 然而就是这样的美景之下,花园里却冷冷清清,叶玄老候爷端坐在上位,他身旁的叶老夫人绷着着脸,面无表情的坐在下首。 看来经过上午的事情后,叶老夫人并没有重新讨得叶玄的欢心,她也不屑于这样做。 一走便是好几年的丈夫,他的心中有她那才叫怪了,你要回便回,要走便走,我是国公府里正经的老夫人,没有你,我一样受世人的尊敬。 想起当年之事,叶老夫人拢要袖中的手紧了再紧。 叶玄,你对我即没了夫妻之情,便别怪我狠心! 在她的下首处坐着的是玉代落,玉代落的脸色稍微好些,但也绝对算不上开心,上午她的儿子才被打得起不来床,要是她这个做娘的此时笑语嫣然的,那才可奇怪了。 叶深远正襟而坐的端坐在叶玄的下方,从小到大,他最怕他的这个父亲,就算他自己已经当了十几年的国公爷,但只要父亲轻轻一咳,他的心脏便会受到惊吓。 二房的叶南与刘氏依次而坐,刘氏不断的冷眼看去叶弘泽,回来便回来,凭什么要拦着她的女儿去赏花?要是赏出个好歹,她决不会善罢甘休的。 在她的对面,正是一身玄衣的叶弘泽和苏柔阳。 按叶玄老爷的话来说,苏柔阳即与叶弘泽订亲,那便也算不得外人,所以应该同坐一桌。 苏柔阳自然不会反对,反正订亲的事已经传出去了,她现在再说什么都晚了。 帮你帮到底,她便就坐在这儿吧。 好在叶雪衣与她也坐在一起,现在国公府里便只有她一个嫡女,其他人是没有资格坐主桌的。 喜悦的歌舞声声,几个歌女们轻轻舞动,她们脸上的笑容满满,与天空的圆月将清冷的气氛带走一些。 菊园中,还有两大桌子的人,她们是这国公府里大房与二房的妾室和子女,下午的叶红妆与叶红枚自然在其中,只是随着歌舞的摇动,她们会不时的悄悄望上主桌上一眼,那眼中的害怕之色,十分明显。 “娘,我好怕!” 叶红妆悄悄拉住周姨娘的手,脸色煞白。 “乖妆儿别怕,那些都是虚言,作不得真!”周姨娘咬着牙,好好谁人不拉偏偏要拉着她的女儿去逛花园,这下好了,一去便碰到了那个煞星,害得她的心肝宝贝儿被吓了一下午,好不突然安抚住她。 可现在再次看到那煞星后,那惊慌之色便又犯了。 女儿啊,你可得撑住,你若是在这里倒下了,那就是娘也帮不了你啊。 “可我心好慌,跳得好快!” 叶红妆自然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如果她这一倒,外人肯定会说她这是中了鬼争议之气。 可如此一来,那便大大的得罪了叶玄这位老祖父,连国公爷叶深远都害怕自已这位父亲,更别说她们这些地位低下的庶子妾室了。 “别慌,来你先喝口水,多忍忍,再过小半个时辰,这宴便也散了!” “嗯好好……” 叶红妆喘着气,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她额间划落,每一滴落下,她的小脸便惨白一分,看来真的是被吓得不差,也不知这小半个时辰,她倒底挨不挨得过? 然而,这种事情哪里是忍便能忍得住的,当最后一声乐声停止时,叶红妆咚的一声倒在地上,如死人一般。 “啊红妆你怎么啦?来人,快叫大夫,快来救救我的女儿啊!” 周姨娘大喊大叫的慌乱起来,只是当她把女儿从地上扶正时,那一张惨白的死人脸吓得差点将人推了出去。 “红枚啊红枚你怎么了?你怎么也倒了?” 另一边,春姨娘同样大喊了起来,一直坐在她身边的叶红枚也倒在地上,被抱起来时同样的惨白着一张脸。 她们的脸色,真是很难用语言来形容,惨白惨白的,就根鬼一模一样,特别是在今晚这样清冷的月光下,看着更加吓人。 两个桌子里的人全都乱了起来,尖叫的尖叫,退让的退让,生怕近到叶红枚和叶红妆的身边,也会引得不祥。 “是鬼煞出来了!啊,鬼啊!” 不知是谁大叫一声,菊园的一片柱台猛的倒地,火花四贱中,似乎有无数鬼影从天空扑来,紧接着四周的烛火全都熄灭了。 “啊……快逃啊,鬼来啦!” “救命啊,我被鬼抓住了!” “别抓我,别抓我,我什么坏事也没有做啊!” 第一百七十章 小姐别怕 菊园中混乱一片,丫环主子四下里乱窜,黑暗中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都给我停下来,站在原地,谁也不准动!” 叶玄大喝一声,一支火把高高在手中举起,震得四周的人全都惊恐望来,再也没有人乱叫,没有人敢乱跑。 “将烛火全点着,看看是谁敢在我国公府里捣鬼?”叶玄紧绷着脸,威严赫赫。 “是!”两个家将齐声应令。 北炎与一众亲卫同样上前,瞬间将整个园子围了起来。 “雪衣,你有没有事?” 有了火光,刘氏一下子来到叶雪衣身边,看着她散乱的头发,还有流着血的手背,她的脸色瞬间大变。 “叶弘泽,我跟你拼了,你竟敢祸害我家雪家,你回来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女儿?” 刘氏疯一般的扑了过去,紧紧抓着叶弘泽的手臂,然而她必竟只是个妇人,叶弘泽轻轻一甩,便将她甩开。 “谁害了她?你问问你家女儿更清楚!”叶弘泽冷然道。 “就是你,就是你非要与她一起逛花园,你明明知道你是个鬼煞之人,所有鬼怪都喜欢往你身体里钻,他们想出来害人,你也脱不了关系……” 她噼里啪啦的说着一长串,这时,叶雪衣把她拉到一旁:“娘,不关世子表哥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下!只是磕破了点皮,没有大碍的!” 刚才发生的一切虽然让人害怕,但叶雪衣确实没看到什么鬼怪,更没有人推她,只是她一个不小心没站稳,摔了一下! “那还是因为他,要不是他将那些厉鬼带回府,好好的中秋怎么会出事?” 刘氏不依不饶,说着又要上前去抓叶弘泽。 “够了!” 叶玄再次怒喝:“老二,把她带下去,再敢疯言疯语,定不饶恕!” “是,父亲!” 叶南嘴角抽了抽,狠狠的拉着自家婆娘,带上叶雪衣赶紧的退了下去。 他这夫人平时便嘴巴不饶人,原以为有父亲在此,她会收敛些,哪想为了女儿,竟然如此大胆,吵得父亲都发怒了。 这时,一直坐着没动的叶老夫人一声冷哼:“老爷,你倒现在还不相信吗?事实全都摆在眼前,当年咱们府里因为他死伤了多少人?你全都忘记了吗?” 她声声厉喝,昏浊的眼晴里藏不住的是对叶弘泽的憎恶之色。 那年她差一点葬身火海,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可是却烧毁了白姨娘的脸,白姨娘是老爷最爱的女子,从来不让她这个正妻为难半分,也就是因为这个女子,让她这个名门正妻全无颜面。 真是天见可怜啊,那天好巧不巧的正好遇到散步的白姨娘,她见着大火冲进屋子,将整个脸全都烧毁了。 老爷为她请来京城有名的大夫,可无一人能让她恢复,最后,白姨娘在熬了半月之后,悬梁自尽,而老爷在伤心欲绝后带着叶弘泽远离京城,去了无人知道的地方。 有时老爷一年会回来一次,有时却三五年也未送回一个信息。 他为了一个低贱的姨娘,将整个国公府的人全都不要了,他不要自己亲生的儿子,不要他的发妻,更不要他用尽一生打拼下来的国公荣号。 叶老夫人松弛的脖颈铮铮鼓起,她以前有多爱他,现在便有多恨! 那样的日子她是怎样才熬过来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明白,就算过去了那么多年,可现在一看到他,叶老夫人的心便揪起的痛。 她的青春,她的爱情,她的荣华富贵,全都毁在了他叶玄一个手里,让她成为了京城的一个笑柄! 现在,他回来了,一回来便毁了她的寿宴,一回来便将那个差点害死她的人又带到了眼前。 不! 她决不允许以前的事情再次发生,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人生被更毁掉一回! “住口,别跟我提当年之事,当年要不是婉儿为了救你,她如何会受伤,如何会毁容?又如何会死?这么多年过去,你不仅一点儿也不感恩,还心心念念的怨恨自己的孙子?万宽荣丽,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叶玄声音颤抖着,狠狠的瞪着眼前的老夫人,当初,他便不该娶她,让他的婉儿受尽了她的折磨,婉儿天生善良,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也从来不在他面前提起,生怕由此影响了他与夫人的感情。 在她的心里,她一直活得那么的卑微,对他的爱也从来不敢说出口。 只是因为她身份不高,只是因为她是个妾室,所以从来都不会与人相争,而也正是因为她这样的性格,最终害得他的婉儿含恨而终。 “我心狠?老爷,你凭什么说我的心狠?这些年来,我一个人独自支撑着整个国公府时,你在哪里?我被大火困在屋子里时,你又在哪里?她白婉儿只是一个妾室,我才是你名门正娶的妻子,我为你生儿育女,为你苦守府门,到了现在,在你的心里,我倒成了恶毒万分的妇人?” 老夫人失望到了极点,要不是两边的丫环扶着她,她只怕站都要站不稳了。 “够了,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在下人面前如此咆哮,你还要不要脸面了?来人,将老夫人送回去休息,其他所有人一个都不许离开!”叶玄动了真怒。 他们都是有脸面的人,现在却在下人面前吵成了如此模样,如果传出来,真是一个大笑话。 “不用你吼,我也要走!”叶老夫人一向脾气不好,袖子一甩便要离开。 “娘,我送您回去吧!”玉代落上前扶住老夫人,看着叶玄没说话,一行人向外走去,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随着她们的离开,叶弘泽的人全都散开,将所有人围起来,一一接受检查。 说是检查,其实也不过是搜身与简单问话,不一会儿后,所有的丫环与奴仆全都离开这里,没有一个有问题。 叶红妆与叶红枚两人都被送了回来,大夫看过后,都说没有问题,而吃过一副镇惊的药后,两人便缓缓醒来。 只是,她们虽然醒来,但神志却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直要有人陪着,要不然便会露出惊恐之色。 一时之间,府里谣言四起,一股可怕的恐慌迅速的传递开来。 人人都不敢提起今日发生之事,更不敢提起叶弘泽相关的所有事情,就算有事要路过他的清风院,也都是饶得远远的,实在躲不过的,也要约上两三个才敢前往。 天色越来越黑,国公府里一片死寂,明明是明月高挂的晴朗之夜,三更一过,却被乌云遮住,秋风潇潇,吹起高大的梧桐,沙沙作响。 秋叶是叶红枚的贴身丫环,今年十五岁,跟着叶红枚有六个年头了,她的父母都是府里的老人,她也算是有着资历的家生子了,三个月前,姨娘给她定了门亲,正是姨娘表哥的儿子周九,也是这府里前院的一个护院。 “咕咕,咕咕……” 突然,院外传来一阵鸟叫,这声音正是周九,自从两人定了亲,他便不时的前来约会,这鸟声便是他的信号。 秋叶心里一个咯咚,此时她正陪在小姐的身旁,小姐胆子小,一直拉着她的手才勉强睡着,要是她离开,小姐说不定马上就会醒来。 今天小姐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她的心也乱成了一团,即害怕她家小姐是真的被鬼煞之气缠了身,也怕是有人要害她? 可是不管是哪种原因,都不是她一个下人能帮得了的? “咕咕……咕咕咕……” 院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叫得秋叶的心烦燥不安。 最后,她看了看沉睡的叶红枚,一咬牙,小心的将手抽了出来。 小姐,别怕,我就只是让他赶紧离开,马上就回来! 她在心里暗暗的说着,小心起身向外走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果然是他 屋外很黑,也不知什么时候,满天的月光全都不见,沙沙的树枝吹在脸上,竟然有了寒冷的感觉。 “周九……周九……今天我不能出来了!” 秋叶小心的来到墙边,小声的喊着话。 平时,她都是在这处稍矮些的墙头被周九拉出去的,此时,阴暗的四周黑漆漆一片,几盆玫瑰花栽如人偶般的立在一旁,让秋叶心里总觉得渗得慌。 然而,她的话喊了几遍,却没有人回答她。 “周九?周九……你再不回声,我就回去了!” 一阵阵的风吹来,吹得秋叶心中发毛,墙外还是没人回应,她心中有些恼怒,真不知这个周九发什么疯?把人叫起来,却又不应声,早知道如此她就不出来了? 想到屋中的小姐,秋叶赶紧转身想回去。 突然,一只黑乎乎的东西向她窜来,一爪子抓在她的脸上。 “喵!”一只黑猫从她脸上一蹬窜过墙头,几乎将秋叶的心脏都吓得停了。 “呼!不怕不怕,只是个野猫儿而已!” 秋红瞪直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行振定着继续走,只是她刚一转身,一眼望到院角树下站着一个白衣鬼面的女子。 女子鬼眼森森,血红的嘴巴大张,长长的头发将脸遮住大半,白骨般的手掌伸着,幽幽的飘了过来。 “呃呃呃……”她的嘴里发着古怪的声音,似乎要说快过来我要吃了你。 “啊……鬼啊……鬼啊,救命啊!” 秋叶哪里见得这等鬼物,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屋子里跑。 院中的灯火很快全亮了起来,几个婆子与丫环冲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 “有有鬼,鬼……鬼……”秋叶语无论次的紧紧抓着一个婆妇,披头散发的她犹如一个疯子。 “鬼?胡说什么?咱们院子怎么可能有鬼?”婆妇一声喝斥,但就在下一刻,一只血淋淋的猫儿从天而降,正好砸在她的脸上。 那猫儿已经死透了,全身上下全是血水,肚子里的肠子全露在外面,浓重的血腥味儿瞬间传开。 “啊!”婆妇惨叫一声,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啊鬼啊鬼啊!”其他几人一见,全都慌了神,四下里乱窜开来。 只是,不管她们躲向哪里,总会有道白影着在她们后面,如此几番下来,整个院子里的人全都被吓昏,秋叶更是吓得口吐白沫,不事不醒了。 远处的家丁听到声音快速赶来,他们拍门无人应后,直接翻墙而入,然后,他们除了见着昏迷的下人外,什么也没有见着。 “发生了什么事?”有人拍醒了一个婆妇。 “啊,有鬼!有好多的鬼,她们一直跟着我,还有血淋淋的猫儿……”婆妇一醒来惊恐万分的拉着护卫,不肯放手。 “搜!”带队的是府里的护卫长韩庆,他在这府里呆了十年了,可从来不信这些牛鬼蛇神。 护卫们四下里散开,只是,一圈下来毫无所获,就连婆妇说的死猫儿也没有见着,倒是地上确实发现了一滩血迹。 看位置,应该就是她们嘴里出现死猫的位置! “马上通知国公爷!”韩庆神色凝重的道。 “是!” 护卫立即出了院子,然后,他还没走多远,又有院子传来的惊叫声,更有院子里传来了火光,一时之间,竟然是整个国公府里都乱了起来。 远远的声音传出,引得国公府外的几户人家也纷纷张望。 他们有的破口大骂,说怎么就让那个煞星回来了? 有的则是双手合十,不断念着佛经,希望那些恶鬼不要跑到他们这边来。 总之,叶弘泽的名字,在这一晚是传遍了整个京城,几乎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漆黑的院子里,苏柔阳站在树下,她凝听着四周的喧闹,眼里全是讥嘲。 “来了吗?”远处火光闪动。 如烟一拱手:“是,国公夫人带着国公爷,还有一位天师观的几位道长直冲世子院子而去了。” “那走吧,咱们也去瞧瞧!” 苏柔阳眸光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径直出了院子。 清风院前,叶弘泽一身紫衣,立于门前,冷笑着看着团团将他与院子围起来的众人。 这些人除了玉代落与叶深远处,更有二房的刘氏与叶南,就连叶老夫人也赶了过来,再加上大批的丫环与护卫,几乎整个国公府里的人此时全都在这儿了。 “大胆妖孽,竟敢在人间作恶,还不快现上原形!” 两个身着黄色道袍的道士,手拿桃木剑,嘴里念着三清咒语,舞着剑花,一左一右的在叶弘泽身前上下窜动。 他们不时的喷出一口气来,引得木剑上火光炸开,一团团的带着蓝色的火焰,森冷而阴气阵阵。 眼看着他们越逼越近,北炎一腿踹去,将一个道士闷哼一声,倒飞出三米之外。 另一个眼皮一抖,本要上前的猛的退后,嘴里念念有词,却再也不敢上前半分。 玉代落眉头轻皱:“泽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天清法师?他是来为你驳散身上的鬼煞之气的,他都是为了你好,你的人却将他踹倒,你这样子做,为娘的真的好担忧,你看看,你一回来,咱们府里都被你闹成什么样子了?” 她面上虽然极力表现出沉痛之色,但看着站在院前的少年,她的心却不断的往下沉。 越长大,他便越像极了那个贱人,明明只是她的一个贱婢,却敢勾引老爷,还怀了老爷的血肉? 要不是她当时也正身怀有孕,不易动怒见血,她一定不会放过她,哪里还能让她生下孩子? 真是可笑,明明是她花二两银子买来的贱官奴,比狗都不如,怎么就勾了老爷的心,让他那样死心的维护她?更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听说老爷还许诺说只要她生下男婴,他便会为她父亲翻案,然后升她为平妻? 哈哈哈?真的是好好笑的笑话啊? 她的一时心软,竟买来了一个白眼狼? 对面少年傲然而立,眉眼间全是她的影子,挺拨的身姿,绝色的容颜,就算过去了十八年,她也从未忘记!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孩儿一直在屋中读书,一步也未出过院门,怎么这府里出了事就怪在孩子身上了?母亲,您这样说,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叶弘泽嘴角含着笑,一副云淡风轻。 玉代落双眼一眯,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闪过。 她上当了,中了他的计! 今晚,她什么也没有做,不管是叶红妆两人的昏倒,还有刚才这府里的动静,都不是她派人去做的。 不对,叶弘泽这样做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 这种鬼怪之事惹上想脱都脱不掉,又岂会自己往身上抹黑? 可是,不是他?又会是谁? 玉代落望了一圈,难道是凤先生? 想起下午两人的话,她心中惊喜的低声问向一旁的林嬷嬷:“可有看到凤先生?他现在在哪里?” “没有,奴婢不知!”林嬷嬷摇头,心中却有些异然,夫人真是中了好深的毒,到了现在这紧要时候,竟然还在想着凤先生。 玉代落并未看出她的异样,眸中喜色一闪而收。 是他,果然是他,他的心里也是有着我的,所以便做了这些,只为帮我解决了那叶弘泽! 想起那张如上仙般的绝尘容颜,玉代落的心忍不住跳快了两分。 可是一旁的叶深远皱眉望来,将她猛然惊醒,是啊,她是国公夫人,是与他永远也不能在一起的人。 转瞬之间,玉代落心中千回百转,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将这些繁杂的念头压下。 第一百七十二章 自作多情 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之事,不论今晚这些是谁做的,只要有人站出来指责,那结果都会直指叶弘泽一人,必竟她做了那么多年的戏,叶弘泽鬼煞之事已经深入人心了。 特别是叶老夫,刚才失火的院子就是她的,从叶弘泽回来的那一刻,她便加派了三倍的人手,将整个院子守得密不透风,生怕会再发生以前那样的大火。 所以,刚才火刚一冒出来,她院子里的下人们便发现,赶紧将之灭了,只是就算如此,也将老夫人吓得不轻,此时匆匆而来,衣衫头式都是乱的。 比叶老夫人还要乱的人也有,她便是刘氏,在玉代落还未出来时,二门的刘氏便怒心冲冲的跑来,说她再不能忍了,一定要将叶弘泽赶出去,而且是立刻,马上! 此时,她一下子冲了出来:“哪来的什么公平不公平?叶世子,我家雪衣被你害得已经够惨的了,她刚才又被吓了一次,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不管如何,你现在马上就离开,否则……否则……”刘氏张牙舞爪,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雪衣是她的命根子,她虽是二房的正妻,可一直被大房压着,没有出头之日,可是大房只有一个脾气火爆的叶弘峰,那小子年纪小,性子又爆燥,她是完全看不上眼的。 但她的雪衣就不一样了,雪衣容貌生得好,身世也不低,在这京城里,算是非常出挑的一辈,所以,只要她好好的谋划,让她嫁个位高权贵的好人家,是一点儿也不难。 到时,她便可以母凭子贵,再也不用看玉代落的眼神了。 所以,她一定不能让雪衣出事,一定要将这个身带煞气的叶弘泽赶走。 叶弘泽眸光一寒,拂了拂他肩头的黑发,冷道:“否则你要如何?” “我……我要报官!告你害了我家雪衣,就算告到皇上那里,也一定要为雪衣讨个公道!”刘氏哽着脖子吼了出来。 她还真不怕了,为了雪衣她豁出去了,一旁的叶南怎么拉也拉不住她。 “报官是吧?好啊,相信官府的人应该很快就到了!” 叶弘泽看了眼走过来的苏柔阳,轻轻一笑。 “让开让开,大理寺顾大人到!”一队士兵冲了过来,他们分开两则的家奴,直接来到清风院的院门前。 “叶老爷子,国公爷!不知府上发生何事?是否有歹人作乱?” 顾大人身着黑甲,炯炯有神的虎目扫过众人,最后朝叶玄行了一礼,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银甲武士,正是段铭。 段铭同样拱手:“叶老爷子!” “顾大人,段都统,府中确实出了些事!不知何人窜入本府,假装鬼怪吓了不少的人……”叶玄正说着,刘氏却突然大喊了起来。 “不是鬼怪,就是他引起来的,是他,是叶弘泽他的鬼煞之命害得我家雪衣到现在还昏迷不醒,顾大人,你快把他抓起来,快抓起来啊!” 她这一喊,引得所有人都朝叶弘泽望去,下人们的目光中全是惊恐,无形中证明着刘氏话语的真实。 “哦,不知你可否有证据?”顾大人长高八尺,体阔腰圆,眼睛一瞪,一身的杀气。 他并不是大理寺的寺卿,而是大理寺的副都武官,专门责任捉拿凶徒,还有这夜间的百姓安宁。 “我便是证据!” 叶老夫人站了出来,望着瞪来的叶玄,她丝毫不惧,神色更是不容置疑。 即然老爷根本都不顾念与她的夫妻之情,那她还要为他遮护什么?到了现在,她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我也是,我也是证据,我亲眼看到鬼影从我家雪衣身边闪过,我亲眼见到的!还有好多家奴也都见到了,你们说是不是?是不是?” 刘氏望向四周招手,她这一喊,十几个丫环都纷纷点头,只是,她们全都不敢看向叶弘泽的方向,生怕只一眼,叶弘泽便要变成恶鬼来要了她们的命了。 “王德,给她们记笔录!”顾大人吩咐手下收集证词,叶老夫人院子里的人全都一一问过。 她们一致说看到鬼影从她们院子里闪过,然后叶老夫人的屋子便突然着了火。 而刘氏的院子也差不多,她们的下人也全都是看到了白色的鬼影,鬼影四下里飘乎不定,十分吓人,更将半夜醒来的叶雪衣吓得昏倒在地。 “你就是叶弘泽?你可有什么话说?” 证词收集完皆,顾大人上前两步,打量起面前的少年。 从他来到这里,所有的人全都指责这位少年是个恶鬼,说他身怀鬼煞之气,就是因为他的回来,引得府里人人不安! 可是,这个少年也太振定了,在他的虎目下毫不变色,怡然镇定自若,清泉般的黑眸里更带着隐隐的嘲讽。 他在嘲笑谁? 是什么让他觉得讽刺? 熊熊火光下,叶弘泽的脸被照得忽明忽暗:“不知顾大人可信这世间有鬼?刚才我听他们的证词,似乎全都是说看见了鬼影,可是,鬼影与我何干?我是人又不是鬼?更没有能力同时跑到那么多院子里作恶!顾大人,你说是不是呢?” “不错,本官从不信这世间有什么鬼怪!” 顾大人点头,他从十岁起便上了战场,死在他手中的敌人没有几千也有好几百,若是这些人全都变成了鬼,那他岂能还有命在? 叶弘泽的鬼煞之事他以前也是听说过的,但从未信过。 “大人,你是习武的将军,自然不怕这些煞气,可是我等妇人却受不起,刚才清风道长都说了,晚上这府里的事情全都是因为他而起,就是因为他天生怪异,以身养鬼,那些鬼跑出来,才会让我女儿出了事,大人,你若不将他抓走,我家雪衣就要危险了啊!请大人明查!” 刘氏哪里能让叶弘泽如此轻易的言语便脱了身? 叶老夫人同样上前:“老身也可以作证,如风不起浪,十二年前,我这孙儿年纪还小时,便时常引来鬼怪,不得已之下,老爷才将他送离出府,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今晚他一回来便又出了事,这世间岂有这么巧的事情,他在便有事,他不要便一切平安,如果这样还不能说明他的怪异,那请问大人要如何解释今晚的事情?若是大人一句不信鬼神便想了事,那老身拼着一张老脸,就是告上宫庭,也一定要求太皇娘娘为老身作主!” 叶老夫人抬出了自己老国公夫人的身份,以她的身份,是可以请旨入宫参见太后的。 这时,苏柔阳站了出来:“老夫人,你这么不对吧?要说作证,我也是重要的证人啊,今日上午我便说过,如果弘泽真的古怪,那第一个出事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我不仅救过他,他还一直住在三里村几个月,那时我们村子里可是一点儿不好的事情也没有,怎么一回到这府里,怪事就全出来了?若说他只害亲人,那我是他未过门的……的妻子,比你们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我即无事,便能证明刚才的一切与弘泽毫无关系!” 她说到妻子时,差一点舌头打结,真是该死的订亲,她怎么心一软便答应帮他了呢? 虽然她并不在意名声什么的,但要是听得多了,只怕也会麻烦的。 “你一人哪有我们这么多受害的人多,你算不得数了!”刘氏立即反绝驳。 “你能算数,我便算不得数,原来天下还有这样的笑话?”苏柔阳反唇相讥。 眼见着两人就要互不相让的吵了起来,顾大人看向一旁的段铭:“段都统,不知你认为如何?” 第一百七十三章 好多鬼 段铭扫向众人,最后又看了看天边升起的几丝白光,说道:“这天也快亮了,即然一时无法断案,不如回府请大人定夺?” “不错,段都统言之有理,来人,将一干人等全都带回大理寺,等候大理寺孙大人升堂!” 审案本就不是他的事情,他刚才真是想多了。 顾大人一声令下,将曾经说见到鬼影的人全都被带了出来,连同刘氏与刘老夫人也表示要去大堂里作证。 叶玄看着她这般的决绝,心里也越来越冰冷。 只是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声音:“快抓住她们,来人啊,抓女鬼啦!” 几道白影飞快的向这边跑来,她们的身后几名护院拼命的追赶,他们一边追一边大喊,嘴里喊出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都惊得瞪直了眼。 女鬼又跑出来了?竟然敢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跑出来? 啊……不对啊,为什么女鬼也有影子?而且跑起来跑人一样也会摔倒? 有些丫环先是惊吓,而后因着人多勉强睁开眼看了看后,才发现那些鬼似乎十分古怪,怎么看着全都是人假扮的一样? “抓起来,一个也不放过!”顾大人大喝一声,抽出腰刀大步奔过去,用刀背将一个长发女鬼一刀砍得站不起来。 段铭同样如此,他向左闪出,硬生生的将一个女鬼拧了起来,只是他这一拧,露出来的却是一张男人的脸。 “救命啊,别杀我别杀我……”男子大声的求饶。 “你是谁,为何要假扮女鬼吓人?”段铭手里的寒刀直逼他脖颈。 “我我……我是元儿街的老汤头,是是……是国公夫人请我们来吓人的……我们一个人也没杀,你千万不要杀我……”老汤头四十多岁的样子,瘦得跟鸡一样,挥着他的两只鸡爪,不断的求饶。 “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你竟敢污蔑我?” 玉代落一听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四下里张望,凤先生呢? 他在哪里?他怎么如此大意,竟找了这些没用的无痞,刀还未动就被吓得什么都说了。 “我我也不认得你,是别人拿着这块玉佩来找我的!” 老汤头生怕脖间的刀会落下来,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这是一块圆月形的玉佩,晶莹的花色下刻着一个小巧的落字,正是玉代落出嫁时,她的母亲送给她的,宁成候的夫人玉代云同样也有着这么一块,只是上面的字是云而已。 许多人都知道玉代落的这块玉佩,此时一听老汤头的话后,全都向她望来。 那些下人的眼中全是惊疑,难怪今晚这场骇人的鬼事,全都是她们的国公夫人一手策划的? 刘氏眼里闪过错鄂,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是不信今晚之事与玉代落有关的,因为身在她们这样的高位,贴身之处是绝对不会轻易给外人的。 更何况还是拿出去做坏事,这不是明摆着给人留把柄吗? 但若说此事与她完全无关,那今晚这一出又倒底是怎么回事? 她扫过众人,从玉代落的脸上扫过,又看向苏柔阳,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叶弘泽的身上。 刘氏双眼一眯,好小子,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你这次回来,看来是做足的功课! 不过,我不管你想要做什么,要是你敢再碰我的雪衣,老娘便与你拼了。 叶老夫人也同样在场中人的脸上扫过,但是,她虽然也想到了刘氏想到的东西,但却不肯相信叶弘泽。 当年被大火困在屋中的情影,她到现在还未忘记,叶弘泽的鬼煞之身在她心里早已所了根,不是现在出现几个假鬼便能消散的。 “你们又是何人?” 另几个女鬼也全都被抓了起来,士兵们摘掉她们脸上的吓人鬼面具后,露出了她们的真空。 “春桃?秋月?怎么会是你们?” 一个管事婆子惊呼,其他人见到女鬼们的真容后,也纷纷变色。 原来这两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女子,不是别人,而就是玉代落院子里的丫环,整个府里的人都认识她们。 “看来这世间确实没鬼,有鬼的只是人心!” 顾大人环视众人,冷喝一声:“来人,将他们全押进大理寺,等候大人的发落!” “是!” 众军士得令,将刚才抓到的四个男子和两个丫环一起押走,随时而去的还有一干刚才证明的丫环。 “国公夫人,即然这些都是你的人,便请你也随本官走一趟吧!”顾大人面色不善道。 玉代落紧紧的抿着唇,绝美的容颜在灯火下忽明忽暗。 一旁的林嬷嬷猛的扑上前来,紧紧的护在她的身前:“不,夫人是冤枉的,那玉佩一定收在屋子的箱子里,一定是被偷出来嫁祸夫人,还有她们几人,一定是被人下了药,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顾大人,我家夫人是清白的……” 林嬷嬷哭喊得惊天动地,五十好几的她一脸悲怯,声声诉求的全是为了她家的主子,真是一个忠心的好家奴。 然而顾大人可管不了这些,他只管抓人,将这里所有有着嫌疑之人全都带回去,至于有没有罪?是不是被人陷害?那便不是他的事了。 “别哭了,不是我做的自然不会有事!”玉代落扒开她的手,神色冷静。 “不,你不能去!” 这时,叶老夫人同样上前拦住她:“你是我国公府的国公夫人,是朝庭二品大员的正妻,现在无凭无证谁敢抓你?” 说着,叶老夫人神色一沉:“顾大人,你要是有证据,证明我媳妇就是犯人,老身立即让开,绝不再多说一句,可是,现在这凭这几个低贱的奴才,你便想抓走我国公府的夫人,那老身拼得一死,也决不让一步!” 她紧紧的揪着玉代落的袖子,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顾大人看着她这样,气得脸胀红,现在人证物证他都抓得个正着,这个老婆子却仗着自己的身份,横着耍赖不让他带人走,气得他哇哇大叫。 正当他就要怒然上前时,叶玄早忍不住冲了过来。 “行,你叶老夫人身份尊贵,连大理寺都不能进,你不让她去,那我与深远去,反正这里的事情大家都清楚,就算不去,大理寺也能审个水落石出,只是……这些人装神弄鬼之人便都是她的人,她现在连大理寺都不敢去,只会让别人说她心虚,说她这是不敢上堂受理!如此我看大理寺也不用再审,这件事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叶玄袖子一甩,满面的怒容。 这老婆子护短还真护得好啊,这是要将他这国公府护成全京城人的笑话。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小小的一个国公府的夫人便不能上公堂? 如果皇上知道了此事,他哪里还有什么脸面面对皇上的恩典! 叶玄这话说得有些重,他说如果你们不去,他便去,那分明是要与叶老夫人撤底断了关系的意思啊。 叶老夫人自然也听出了他的意思,气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玉代落见此扶住了她,眼中恨意深深的望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叶弘泽:“娘,我去!” “带走!” 顾大人一挥手,两个士兵立即上前,一左一右站在了玉代落的身侧。 “娘,我不会有事的,我是被冤枉的!”玉代落说完,向着含泪的叶老夫人一礼后,转身离去。 “叶世子请!” 犯人有了,被害人自然也要上公堂。 “顾大人请!” 叶弘泽一拱手,走在了前面,苏柔阳跟了过去,走到了他的身侧。 两人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都在为即将开始的战斗打气。 第一百七十四章 王华素 天边慢慢亮起,热闹了一晚上的国公府终于迎来了新的一天。 只是相较于昨日的艳阳高照,今天的京城乌云密布,实在算不得什么好天气。 国公府闹得这么厉害,一大早便成为了街头巷屋的话题。 一家茶楼中,简单的几个桌子上三三两两的坐着休息的人。 “唉你们听说了吗?昨晚国公府闹鬼啦!”有人夸张的张大了嘴巴说道。 “谁都知道好吧,听说昨天那个身上养着鬼的世子一回来,晚上整个国公府里便全都是鬼,足足有二十几个,一出来,便活吞了府里三十几个丫环,那血啊……都流成了河……” “不会吧,他一个人就能养二十几个鬼在身上?好吓人啊,那国公府里不会全死光了?”有人捂嘴,这样的事情真是闻所未闻啊。 “就是啊,原本叶世子身上的那些恶鬼,是要将国公府里的人全都吃光的,可是突然有人来收他,你们知道是谁吗?嘿嘿!”有人卖起了关子,跳到了椅子上。 “快说快说,倒底是谁?”众人等不及的想听下文,纷纷催促起来。 那人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可他这模样,真心的可恨,于是有人从后背一拍,将他满嘴的水全喷了出来。 哈哈哈! 茶楼里一阵大笑,没了之前恐惧的气氛。 “谁拍我?给小爷我站出来?”那人四处张望,可哪里有人回应他。 叫了几声,大家又催促起来,于是他只得一擦嘴角说道:“哼,咱们京城最有名的天师是谁?自然就是谁去了呗!” “哦我知道了,是天清道长,听说他捉鬼最厉害!” “不错,就是他,不过,你们以为有他在就什么鬼都吓走了?我二叔的小姨的三妹妹正是给国公府里送菜的,他晚晚亲眼看到那个世子站在黑暗处,他的四周全都被鬼气罩着,无数个鬼头在里面翻腾,后来,他手都没动一下,那天清道长便一下子飞了出去,口吐鲜血,当场送了命!你们不知道啊,那时候有多可怕,我那二叔的小姨的三妹妹差点儿就吓昏过去……她亲眼看到那个世子长着三只眼睛,六只胳膊,身上缠着无数个鬼头,那些鬼头全都吐着鲜红的长舌头,只要那么一卷便将一人吞进了肚子里……” 这个男子讲得绘声绘色,听得茶楼里的人个个瞪大了眼。 只是就在这时,街外突然一群群的人往前跑去。 “喂,二牛你怎么还在这里,大理寺马上就要开审了,咱们快去听!”有人朝茶楼里大喊了一声。 “啊?开什么审?审谁啊?”有人莫名其妙的问? “当然是审昨晚的假鬼案啦!听说昨晚国公府里闹的鬼,全是由国公夫人派人假扮的,其实就是她院子里的丫环……她还请了天清道长去收鬼,一个人将所有的事全都演完了!” “啊,她为什么这么做?” “还不是因为争权呗,听说是她不喜欢长子叶世子,而喜欢次子,所以想让长子让位,好让二儿子当世子爷,好了好了不说了,咱们快去看吧,晚了就没地方了……” 这个消息实在是劲爆,茶楼里人一下子全都往外涌去。 如此难得的机会,谁都想去看个热闹。 他们就说嘛,这世间哪里有什么鬼怪?就算是有,那也不会出现在京城这样的龙气之地? 而说什么一个人身上养着二十几个鬼魂?那也根本就是扯蛋之事好不好?稍微正常点的人就不会相信…… “喂,你们都走啦?我还没讲完呢?”刚才说叶弘泽长着三只眼睛,六条胳膊的男子傻了眼。 刚才他身边拥着那么多人,所有人都期盼的望着他,他是那么的得意,可转眼间却全都跑了个空,他还没讲过瘾呢? 这时,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向他走来,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丢出一块碎银子:“兄弟,你口才不错哦!” 说着,他轻轻一笑,转身下了楼。 男子莫名其妙,这人谁啊,他都不认识。 不过,人家即给了银子,有钱是大爷,而且还是在夸他,于是他开心的将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快步下了楼,也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而去。 天空的乌云越聚越多,就如大理寺前的老百姓,昨晚国公府里闹鬼的事情一出,今天一大早,只要是知道此事的人便全都往这里涌,将整个大理寺的门庭围了个水泄不通。 原本叶世子昨日回府就十分轰动,必竟当年他年幼时发生的事情还是有许多年长的老百姓知道的,那时候传得十分的迅速,其热闹承度,一点也不比现在,可以说是沸沸扬扬,家喻户晓。 现在,他一回来,晚上全闹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也由不得人们好奇。 不仅是这些老百姓们,就连其他权贵家族是一样的上心,他们不会亲自来挤,而是派出了自己的家丁与管事,每隔半个时辰便往府里传消息,其关注之情,是更加的紧张。 而这样一场人人期待的公审,却一等再等,直到午时将近,也没有等出个结果。 最后,一场大雨从天而降,将看热闹的人群全都冲散,大家逃得逃,走得走,一下子全跑光了。 这边,大理寺内一片安静,无人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离此三十里外的一处农庄里,北寒与几个大汉来到了一间屋子里。 “有人吗?”北寒一个手势,身后四人分散开来,有的守在院前,有的则摸到了屋后,将个院子团团围住。 “谁啊?”屋门被推开,一位五旬妇人走了出来,只见她身着一身青色布衣,手里端着一盘豆子,看样子,似乎在准备早饭。 “你是王华素?”北寒盯着她问。 “我……我不是!” 猛然听到这个名字,妇人神色变得紧张,她连连摇手:“你们是谁?我不是王华素,你们找错人了!” 说着,她转身便要进屋,却被北寒一把拦住。 “王华素,你不用害怕,我叫北寒,是国公府叶世子的护卫,也叶世子也是当年你家小姐的儿子,你可还记得?” “你说谁?你是说世子来找我了?真的吗?他他……真的想起我了?”妇人眼中露出喜色。 “不错!我正是世子派来接你的,王华素,你可还记得当年之事?我家世子的娘亲当年是怎么死的?”北寒看了看无人的四周低声问道。 “记得记得,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忘记当年之事,北大人,你现在马上带我去,我好想见到世子,我要亲口告诉他当年之事!”妇人将盘子放在地上,打算马上就跟北寒走。 “行,那走吧!” 北寒吹了声口哨,院后的两个护卫归队。 两人将王华素护在前面,北寒与另两人走在后面,一行人直接出了院子,向着远处的马车而去。 “大人?” 你觉不觉得有些古怪? 她出来时连自家屋子门都没关?院子门也只是带了一下而已。一个护卫凑了上来,朝在前走着的王华素低声道。 这样实在是不符合常理,一般人出门,哪有不锁屋子的?再怎么穷,家里也总会有些值钱的东西吧?再者,她之前看到他们表现得很害怕,那模样实在是生硬得很,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装的。 “嘘!”北寒以手遮唇,作了个禁声的动作。 他看着前方的妇人,眼里闪过寒光,他北寒虽说是个粗人,但也只是表面粗,若是只凭他的长相便以为他那么好骗,那下场便只怕是不好说了。 世子让他前来接人前,早就告诉他不会容易,试想十几年前那么多人都失了踪,为何这个王华素却偏偏能活下来? 答案怕只有一个……那便是,王华素是诱饵! 又若者……她根本就不是王华素! 第一百七十五章 从实招来 轰的一道惊雷炸响,天空银蛇闪动,将黑沉沉的天地照亮! 哗哗哗的大雨倾盆而出,砸在屋顶上,砸在青石板的路上,更砸在大理寺大堂中每个人的心里…… “老国公,您真的想要开堂公审?一旦开审,您国公候就会成了全天下人的笑柄?” 森然的大堂之上,此时站着许多的人,国公府里的人自然全在,就连听到消息的宁成候与夫人,也全都赶了来。 原本,玉代云被宁成候强拉着上了山,说什么要去看日出。 可一连看了两天,她便知道一定是候里出了什么事,而会让候爷如此小心的找着借口陪她的,必定是她那个整日里胡闹的儿子。 结果她匆匆回来,半路上便听到荣烈在国公府里闹的事,她本想回府后一定要好好的责骂荣烈,但哪想,刚一进城,便听到了这里的事情,她来不及回府换件衣服,便匆匆赶来。 看着整个国公府里的人都到了这里,她真是又气又恨。 气的是,人人都说家丑不外扬,可老国公却偏偏反向为之,竟然姐姐拉到了这里,非要治她的罪? 恨的是,这些个下人丫环,怎么就全是出自姐姐的院子?这些人倒底是被谁给收买了,竟然如此大胆的敢污蔑国公夫人?若被她知道,一定直接打死,绝不收软。 “不错,老国公,您可得想好了,这堂一开,便没有回环的余地!” 大堂之上,一身官服的孙大人面色严肃。 他一接到案子便立即上了堂,可是一看下面站着的人,他便马上知道这个案子不好审。 虽说他入大理寺也有五六年了,可内宅之事,他今天还是头一回。 大夙朝的人向来最重颜面,不说京城里的这些权贵,就是平头老百姓们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可现在倒好,老国公带着自己的孙儿,要状告自家的儿媳妇。 当然,说状告也许有些不妥,因为老国公并没有说要状告谁,只是说府里出了这许多的事情,请他孙大人给审个结果。 但这结果,他可不想审,若说老国公是原告,那国公夫人玉代落便是被告,不说她国公夫人的身份,就是母家与妹妹也全都不好惹。 这个案子如果真由他审下来,只怕要得罪一大片的人,当然,得罪人他不怕,只怕皇上那头也不愿意他这么做啊。 所以,听到玉代云如此说后,他立即便接了下去。 如果老国公愿意私下里处理,那便再好不过了。 “孙大人,请开堂审吧,我国公府里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让外人知道的,昨晚府里闹出这么些见不得人的鬼鬼祟祟,就如十二年前的一模一样,当时我也是私下里查了查便在府里了结,但想不到现在我这孙儿一回来,他们就又冒了出来,哼,十二年过,原来他们一直还在,所以请孙大人一定要将他们全揪出来,看看我国公府里倒底藏着什么妖魔鬼怪,也原我孙子弘泽一个清白!” 老国公义正严词,不容拒绝的道。 “可是,这事一看我姐姐便是被人陷害的,以她的身份,怎么可能拿着贴身玉佩给那种人办事?老国公,她是您的儿媳,更是这国公府的国公夫人,就算要查案,也是审这些个奴才,与我姐姐何干?” 玉代云愤然上前,她讲的是个理字,她的话放在任何地方都说得通。 别说是国公夫人,就算是一般人家的夫人,也决不会随意拿出自己贴身的东西,更别说给别人去做坏事了,这样的手段,分明就是有人在陷害。 “是与不是,相信孙大人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清白,玉落,你可愿意接爱孙大人的审查?” 老国公面无表情,抬头看向上座的孙大人。 玉代落从进来一直站在国公爷的身旁,她睁着一双美眸,冷冷的站在那里,抬着她一直高傲的头。 “只要是父亲的意思,儿媳自然愿意!” 她将问题又抛了出去,即然您让我受审,做儿媳的哪有不愿的? 望向对面的叶弘泽,玉代落红艳的嘴唇微勾,十二年未见,曾经在她怀里嘻笑的孩童竟然长这么大了。 当年,她也是疼爱过他的,她亲自照顾他,呵护他,将他捧在手心里,如宝如珠! 如果不是峰儿的出世,也许她一辈子都会如当年那样的疼他,当他如亲生儿子一般的照顾。 叶弘泽同样望去,幼时的记忆从脑中涌现而出…… 仇恨与爱交织,无人知道他心里的恨,只是为了一个世子之位,他便这样无情的被人利用! 如果他早知道这一切,他根本不会要这世子之位,功名利禄于他,更想要那触不可及的家人。 可是……他的家人是谁?他的家人在哪里? 明明就站得如此之近,却面色冷漠,眼中根本没有他。 叶弘泽从叶深远身上收回目光,今天,他要将当年的真相全部揭开! 这时,宁成候上前一步:“老国公爷,本候也赞同今日公审,还叶世子一个清白,只是……” 他看了眼堂外围着的一大群人,说道:“公审似乎没有必要,咱们还是闭堂而审吧!” “行!”老国公爷看了眼叶弘泽,然后点了点头。 “关门!”孙大人一拍惊堂木。 嗡! 沉重的大门被两个衙役缓缓关上,此时守在门外的全都是一些各府的下人,他们伸长着脖子看里张望,眼看着就要审了,这门却关了,这叫他们如何回去复命啊。 只是他们虽然焦急,可大理寺岂是他们可以闹的地方,人人埋怨两声,也只得静观其后,希望里面一切顺利,快快的审案后出来给他们一个结果才好。 大雨将整个天空下得乌沉沉一片,炙热的天气被这一场秋雨洗涮,带走闷热与明亮,留下的尽是清冷与秋寒。 啪! “春桃,秋月,你们二人昨晚做了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堂下春桃秋月以及老汤头几个扮鬼之人全都跪在下面,国公府里的人分站两边,老国公与叶老夫人和宁成候府里的人坐着听审,在刘大人的一声厉喝中,案子终于开审。 第一百七十六章 玉佩 “回大人……奴婢不知……”春桃吓得一下子哭了出来,眼泪哗哗,十分可怜。 “是啊,奴婢们真的不知!昨晚并不是我们值夜,所以晚上便早早的睡了……等我再醒来时,便有无数人在追……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秋月同样的哭诉,她揪着自己的一身白衣,这衣服倒底从哪里来的?她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白衣服。 “大胆,一句不知,就想糊弄本官,再不招来,大刑伺候!”刘大人双眼瞪来,威严十分。两侧的官差们齐齐鸣棍,吓得两人脸色煞白。 她们不由自主的向林嬷嬷望去,这位她们的管家嬷嬷凌厉的眸光轻轻一扫,瞬间让她们镇定了不少。 也是,进在玉氏院子里光差的下人,肯定都是有出众之处的,刚才在府里人多火把也多,所以她们被吓得差点傻掉,可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她们,她们此时的一言一行更是关系到夫人的名声。 如果夫人的名声有损,那她们的下场不用大理寺审,也只有一个死字。 所以,在这一片喧嚣之声中,她们两人反而静了下来。 她们不可以乱说,一旦说错一个字,那下场便是死。 所以,春桃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含着泪光抬着喊道:“大人,我们冤枉啊……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一定是有人想陷害我们,这衣服并不是我们的啊,一定是有人将我们迷晕后再穿到我们身上的!” “是啊,一定是这样,大人您一定要为我们作主……将这可恶的恶贼抓起来!还我们一个公道。”秋月同样喊道。 “哦?春桃你说有人想陷害你?那你可知那个人是谁?”孙大人喝道。 “这……奴婢不知!” 春桃说着不知,眼神却看向叶弘泽,然后似乎又受到了惊吓一般的赶紧低头。 “秋月你可知?” “奴婢……奴婢只记得昨晚刚睡下,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一个人来到了我床前……那个人不是走来而是飘着的,他就那样的飘在半空……奇怪的笑声从他嘴里发出来,十分吓人……当时我很害怕,我用力的想睁眼,可就是睁不开……后来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也飘了起来,然后……那人说了声‘跟我去百福院’,然后我便不记得了……” 秋月慌慌张张的同样看了眼叶弘泽后,便吓得赶紧低下来。 这害怕的神情,任何人看了,也知道她说的那人是谁。 所有人都望向叶弘泽,玉代落是面无表情,一旁的林嬷嬷则是眼里闪得得意,她培养出来的人可没一个傻的。 一旁听审的宁成候眉头紧皱,他身边的玉代云同样有着忧心。 她们匆匆赶来,原想着一定要阻止这个案子的开审,可是没想到老国公爷如此坚持,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可是,今日的审案,绝对是一个对国公府有着巨大伤害的事情,不管谁输谁赢,都讨不到好。 如果玉代落赢了,那叶弘泽的鬼煞之命作做实,一个堂堂的国公府尽然出了这样一个妖孽,只怕很长时间里,国公府都会成为别人的笑谈,人人避而远之,会被京城里的这些势利之人排斥在外。 而若是叶弘泽赢了,那结果只会更糟,一个国公府的堂堂夫人,为何会陷害自己的亲生儿子?这里面的隐情绝对惊天! 玉代云凝重的望了过去,她的姐姐玉代落一脸的冰冷,这样的神色,让她从心底里感到陌生。 姐姐,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究意是想做什么啊? 可是,她的凝望,根本没有得到回应,玉代落就如一座冰雕般的站在那里,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倒是刘氏是一脸的咬牙切齿,事实都摆在眼前,全都是因为这个叶弘泽,他离开十几年这府里都好好的,他一回来便出了事,这不是他引起的那还能是谁? 害得她的雪衣吓病倒在床,这口气她如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现在听到春桃两人这么说,心里更加肯定,要不是这里是大堂之上,她马上就会第一个冲出去指认了。 孙大人一啪惊堂木:“那人是谁?你可看清?” “我看清了,是叶世子,就是他……奴隶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叶世子将奴隶的魂带走,到各个院子里吓人!” 秋月大声喊了起来,手指直指叶弘泽。 哗! 所有人都向叶弘泽望去,这样的指责可是会要命的。 原来他真的是鬼煞之体?原来昨晚的一切全都是他做的么? “奴婢也想起来了……奴婢昨晚也是根秋月一般……我也见到了叶世子,所有的事情全都是做的,我们只是被他操控而已……”春桃也大叫了起来。 “别吵,这些你刚才为何不说?”孙大人大喝一声。 春桃瞪着大眼睛:“奴婢之前吓坏了,所以现在才想起来……大人,奴婢所言千真万确,绝无虚言啊!” 她重重的在地上磕头,磕得额头都见了血。 孙大人剑眉一凝,向堂下望去:“叶世子,这两人的话你听到了?可有话说?” 叶弘泽必尽有着世子的身份,而且又未定罪,所以他并不需要跪着,孙大人也要带着两分客气。 “回大人,昨晚一共抓到了四人,大人不防听完所有证词更论?”叶弘泽淡淡道。 孙大人双眼一眯,好一个觉稳有度的叶世子,现在这两个奴婢的话对他如此不利,可他却依然自信的站在那里,毫无丝毫的变色。 他早便听闻,在边关之地,叶世子曾多次与外敌撕杀,其胆识与勇猛,非常人可比! 对于早年的那些传闻,他并不相信,他若相信那些鬼鬼神神,又岂能坐在这天下最大的公堂里审案? 对于那些个后宅里的事事非非,他一直是嗤之以鼻,可是……堂堂的国公夫人也涉及了其中,他便不能不轻下判断,刚才宫里已经有人来传,让他仔细判案,宫里的人都在盯着呢。 所以这个案子,他一定要小心的好好审! “汤权,昨晚发生何事?你为何会在国公府里装鬼闹事?还不从实招来?” 老汤头吓得一个哆嗦,赶紧磕头道:“大人,小人冤枉啊,昨晚那人只是让我去百福院里放火吓一吓人,我真的不知道那院子里住的是叶老夫人……要不然给我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啊!小人真的是冤枉的啊,请大人明查!” “你说的那人是谁?”孙大人喝问道。 “是……是国公夫人,她派人给我小人这块玉佩,说只需要我半夜三更到那百福院子里放一把火,便可得一百两银子,小人一听自然欢喜,便答应下来,带着手下王麻子就去了,可是哪想,我们才刚把火放起来,四周便冲出来许多人,将我们一阵追赶……大人,小人真的只是放了把火,什么事也没干啊,求青天大老爷为小人做主啊!” 汤权高举玉佩,一脸的冤枉之相。 说实在的,他也确实是冤枉,想他平日里虽然没什么钱,但好歹也是一条街的地霸王,手底下三五个地痞,全都要听他的话。 平时里喝喝酒,逛逛春楼,那日子也是逍遥快活。 可哪想就是为了贪这一百两银子,硬是将自己弄到了这大夙国最严厉的公堂之上。 可恶的国公夫人,他狠狠的瞪了眼玉代落,等他出去了,一定不会放过她。 只是,他自己却没想着,这一切只怪自己贪心,哪里怪得了别人? 国公府是什么地方?岂是他能随便放火的?稍有些头脑的人也不会做这事?也只有他才会头脑一热的去犯傻。 现在他能不能从这大堂里走出去都是难事,更莫说找玉代落报仇了。 师爷从他手里取过玉佩,送到了孙大人面前。 孙大人仔细的看了看玉佩:“国公夫人,此玉佩可是你的?” “是,孙大人,这玉佩是我的,不过,这玉佩昨日里便不见了,当时我还让林嬷嬷去找,却没有找到,原来,竟是不知被谁偷走,想要用来陷害我?” 玉代落声如夜莺,清清冷冷的拂了一礼。 “那你可认得堂下这汤权?”孙大人再问。 “从未见过!”玉代落回道。 “林嬷嬷你可认得?”孙大人再问。 “老奴不认识他们!”林嬷嬷长着一脸凶相,扫了下面的两人一眼。 她冷冷一笑,又看向叶弘泽,继续说道:“不过,大人,昨日夫人让奴婢寻找玉佩,经过竹林时,却听到有人在竹中说话,其中一人问‘事情办得如何?’另一人回答‘全都办妥了,只要那人拿着玉佩出现,那世子您的鬼煞之事便再也不会流传了。’,当时老奴我心里一惊,想追过去看看,但却只看到世子与他的手下匆匆拐出了园子,当时我越想越奇怪,世子他们嘴里说的玉佩会不会就是夫人掉的玉佩呢?” 林嬷嬷一脸沉思的样子:“当时我想跟夫人说起这事,可又怕是老奴耳聋听错了,必尽世子刚刚回府,没有理由会偷夫人的玉佩。” 第一百七十七章 春桃 “所以老奴便先没有告诉夫人,想等找到玉佩再说,可是哪想这么快便出了事,这个无赖之人竟然拿着夫人的玉佩来闹事,还敢污蔑是我家夫人给他的,要是老奴知道会如此,昨天便要让世子交还玉佩!” 她的声音提高,厉色的看向叶弘泽,好一副忠心不二的好家奴。 轰! 大堂之上所有人的眼睛再次向叶弘泽望来,原本两个有利于他的证人,现在反而成为了他犯罪的证据。 如果真如她们所说,是叶弘泽先偷了玉氏的玉佩,然后又使用鬼煞之术迷了玉氏院子里的仆人,为的就是要洗清自己身上的鬼煞之说。 他想将这些事情全嫁祸到自己母亲身上,让鬼煞之说再也与他无关。这可真是惊天的密闻啊。 “叶世子,林嬷嬷所说可是真的?”孙大人双眼眯起,现在所有的证词都不利于叶弘泽,他倒要看看这个少年会如何说? “大人,她们说的全是假的!” 叶弘泽不缓不急的上前一步:“秋月我问你,你说你昨晚看到我飘在你屋中,当时是什么时辰?我穿着什么样的衣服?脸上的神情又是如何?你可要想好了再说,昨晚事发前我都与人在一起,若是胡口乱说,污蔑主子之罪只怕你担不起!” “我……” 秋月一慌,但她马上爬了起来:“就是你!我看得清清楚楚,叶世子你当时穿着一身黑衣,那时是亥时,天色虽暗,但我还是看清是你,你一直怪笑着,脸上的样子十分可怕,嘴里还念念有词……不一会儿,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秋月越说越肯定,一旁的春桃也跟着说出了同样的话,她们两人一口咬定,昨晚她们会穿成这样的出现在叶雪衣的院子里,都是因为叶弘泽将她们勾了魂。 “大人,秋月与春桃两人分明都在说谎,因为亥时我并未睡下,而是在祖父房中与二叔一起下棋,当时不仅有二叔在,更有许多下人可以作证,所以,那个时辰,我根本不可能跑到秋月房中将她们带走,再者,如果我真是如她所说的会厉害的妖法,那作法也需要法器吧,大人现在便可去我屋中一搜查,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倒是秋月两人的屋子更要搜查一翻,自己做下坏事以为推到我的头上便可了事?” 叶弘泽厉声说着,冷冷的神色看得秋月两人浑身发抖。 “叶二爷,叶世子说的可是事实?”孙大人望向叶南。 叶南正要上前,刘氏突然拉了他一下,叶南一怔,但很快拂开她的手,他走上前拱手一礼道:“不错,昨晚亥时,我正在父亲房中与弘泽下棋,我们一直到子时都没有离开过房间。 说完,他退了下去,一旁的刘氏却狠狠的瞪着他的脸。 叶南却不为所动,他所说的全是真话,不管今天的事情如何?他都必须说他看见的事实,雪衣病了他也担心,但却不会因此而卷入两派的分争之中。 父亲与母亲一直不合,自从叶弘泽六岁出事后,这个国公府里便再也没有安宁过。 今天也该给出个结果了! 叶南的话,自然可以成为证据,孙大人一听立即喝道:“来人,立即前往国公府搜查……再将这两个满嘴胡言的罪奴打二十大板!” “是!” 几个衙役领命而去,又有四人大步上前,将秋月与春桃直接按在地上,一顿好打。 啪啪啪! 一棍接着一棍,很快二十板子便打完了,而哭着喊着冤枉的两人也被直接打晕了过去。 一盆冷水泼来,秋月马上醒来,紧接着便是钻心的疼…… “秋月,你可知罪?”孙大人喝问。 “奴婢……奴婢冤枉……”秋月气若游丝,她嘴中含血,用尽力气说完后再次晕了过去。 “春桃,你也冤枉吗?此时招认还来得及,若是等会儿证物送来,你再说什么也晚了!此时不招,难道还想大刑伺候不成?”孙大人审了这么多年的案子,眼神何等锐厉。 他早就看出秋月是个狠角色,嘴巴硬得很,但这个春桃性子就软些,所以他先问秋月,再问春桃,就连秋月的棍子也打得重些。 “我……我……大人……奴婢奴婢……昨晚我……” 春桃眼里全是惊恐,但是就在她望了林嬷嬷一眼后,便再次改口:“我说的都是真的啊,大人……”说完也同样的昏了过去。 孙大人心中一叹,看来他小看了国公府里的奴才了,特别是这个林嬷嬷,真是不个简单的人物啊。 只凭一个眼神便能吓住两人,看来平日里的手段一定非常的狠。 秋月与春桃想要隐瞞的倒底是什么呢?孙大人心里暗暗恼怒。 “大人,您这样恐喝春桃,难道是想屈打成招?” 林嬷嬷怒然上前:“大人,奴婢们虽然只是下人,但却也不应该一再的用刑?您这么做实在不公!” “大胆,大人断审,岂由你胡言诽谤!”顾大人厉喝一声,他从回来一直在这堂中听着,更是观察着几人的神色。 刚才春桃与秋月两人分明十分害怕这林嬷嬷,她们每说一句话时都要看她的眼色。 如果一旦林嬷嬷面色改变,她们的话也会快速的变化。 如果明显的套路,他哪里不知这个林嬷嬷在这件事情上起着重要的作用。 只怕昨晚之事,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不开口罢了。 想不到国公府里的一个管事嬷嬷便有如此能耐,也难怪老国公爷一走就是那么多年,府里真是大不如从前了。 林嬷嬷年老色厉,根本不怕顾大人,正当她又想要说什么时,叶弘泽走到她面前。 “秋月与春桃受罚,那是因为她们污蔑本世子,所以该打,现在,本世子也有话要问你,与秋月她们一样,你说在竹林里听到我说话,那你是什么时候看到本世子……这一回你可要想清楚了好好作答,因为一不小心,你便会如秋月她们一样的下场!” 第一百七十八章 旧事 叶弘泽神色冷然,一身紫衣上黑发飘逸,短短的三步走来,浑身上下带着强大的气息,将林嬷嬷的周身笼罩。 林嬷嬷只觉得心中一寒,血色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少年。 “下午未时三刻,世子离开前厅之后!” 她说出了时间,她很聪明,这个时间,正是叶弘泽从前厅议事之后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如果说他其他的时候有人与他一起,那么这个时间段,如果想找个机会与自家手下说几句话却也不难。 而且她当时是亲眼看着叶弘泽出了大厅的。 所以,她说完嘴角勾起一道冷笑,毫无惧色的与叶弘泽对视。 “不错,说的不错,昨日未时三刻,本世子确实从前厅回到了院子,途中也曾经过竹林!”叶弘泽点头。 “那你是承认了?” 林嬷嬷大喜,音量瞬间提高,神色狰狞可怕:“大人,您亲耳听到了,他亲口承认他偷了夫人的玉佩,嫁祸给夫人,然后他又放出身体里养的鬼魂,将夫人院中的秋月与春桃迷住,让她们去害叶三小姐,大人,如此可怕的恶鬼,您一定要将他抓起来,五马分尸!” 她的声音兴奋而颤抖,话语恐怖而血腥,所有人都向她望来,就连叶老夫人也拧起了眉头。 一个奴才,不管主子做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她如此咆哮着说要五马分尸的? 这还是一般的奴才吗?这分明是一个对主子深怀怨恨的恶奴啊。 刘氏听到她这般的话也没有开心起来,就算是叶弘泽害得她的雪衣病倒,可最多她只是想将他赶走,杀死什么的,她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宁成候神色不喜,一旁的玉代云则是蹙起了眉头,姐姐身边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如果不像样子,这是来帮姐姐的吗?分明是来害她的啊。 “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说得不对吗?快将他抓起来,快来抓他啊!” 面对所有人厌恶的目光,林嬷嬷心中一个咯噔,但她却不能露出来,她刚才明明抓住了叶弘泽的尾巴,所以一定要挺住,她要帮夫人把这个心头大患给除掉。 这时,苏柔阳走了出来,听了这么久,终于轮到她上场了。 她轻轻一哼,冷笑道:“林嬷嬷,叶世子刚才只是说他确实从竹林路过,可从来没说过其他的事是他做的,你这么兴奋做什么?” “可是我听眼看到他们在林中说话,说是他偷了夫人的玉佩,更要嫁祸于夫人,所有的事情都以成真,他承认从竹林中走过,便是承认了所有的罪获。”林嬷嬷瞪眼望来。 “是吗?之前你说是听到叶世子在竹林说话,现在又说是亲眼看到?不知你倒是听到还是看到呢?”苏柔阳嘻嘻一笑。 “当然是……先听到……然后,然后就看到了!”林嬷嬷怒容满面。 为什么大家都这样的看着她?她倒底是哪里说错了?为什么她越说心里越慌? 她偷偷看了眼一旁的玉代落,却见她的神色十分难看,看向她的目光中隐隐带着伤感。 伤感? 夫人为什么这样看着她? 夫人在伤心什么? 又为什么要看着她伤心难过? 突然,一个不好的念头从心中闪过,如一道雷击,击得林嬷嬷双眼发花,差一点儿便要倒下。 她猛的扑到地上:“不,大人!老奴刚才记错了,不是未时三刻,是申时……对,就是申时,老奴敢肯定,叶世子就是申时从竹林走过的,大人,真的是申时啊!” 林嬷嬷浑身颤抖着,她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难怪叶弘泽与苏柔阳在听到她说是未时三刻后一点也不慌张,因为那个时间,她是绝不会出现在竹林,她是要守在她那可怜的孩子身边啊。 “你现在想起来了?”苏柔阳走到她身前,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眼前这个一脸狰狞的老婆子,其实也有着可怜的身世。 林嬷嬷从小跟着玉代落,是与玉代落一起长大的贴身丫环,只是她的年纪比玉代落大上许多,所以在她十七岁那年,玉代落的母亲便为她作主,将她嫁给了府里的一个小厮,刚开始时,她也如所以女子一样,享受着新婚的幸福与快乐。 然而好景不长,很快她便发现她的这个丈夫是个可怕的赌鬼,成亲不到半年,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都被丈夫偷偷输掉,林嬷嬷伤心欲绝,几次与他撕打想要阻止他。 可惜爱赌之人哪里听得进她的话,最后不仅仅将家里所有的东西全都输光,还胆大包天的偷了老爷的一块玉佩去还赌债。 事情爆光后,林嬷嬷的男人被打了一顿后送进了官府,林嬷嬷百般哀求,可惜玉代落那时太过年幼,最终无法帮到她,最终她的丈夫被远送他地流放,听说最后病死在了他乡。 如果事情到了这里便结束了,也还算不得什么,必竟这样的男人没了对于林嬷嬷来说,也算是一总解脱。 然而,命运并未眷恋她,就在她的丈夫病死后不久,林嬷嬷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而且已经有了三个多月。 那时,年轻的她只觉得前程一片黑暗,她想要打掉这个孩子,可喝了一大碗的药后,这个孩子竟然顽强的没有掉下来,林嬷嬷伤心万分,最后一咬牙,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即然老天爷非要让他出生,那她便留下他。 六个月后,林嬷嬷产下一子,取名阿福,希望他能一生都有福气,望着怀里粉嫩嫩的孩儿林嬷嬷喜及而泣,所有的悲伤与痛楚,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乌有。 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孩子,那时的她,整日陪在孩子身边,将所有的爱与幸福全都给了他。 只是快乐是那样的短暂,一年后,这个已经一岁了的孩子却仍然不会站立,更不会爬,甚至就连坐起来的时间也非常的短,有时林嬷嬷抱着他,他会朝她傻傻的笑,口水顺着他那稀松的两棵门牙前流下来。 有人告诉她,这个孩子是个病儿,只怕是活不长久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林嬷嬷 可是林嬷嬷不信,她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死掉。 然而终于有一天,大夫的话给了她当头一棒,说她的孩子,多半是因为当初的那碗药,所以才成了这样,当时那药虽然没有将孩子打下来,但却也伤了孩子的脑袋,所以,这孩子已经没用了,不可能健健康康的长大了。 不…… 不要! 阿福你不要死! 林嬷嬷整日以泪洗面,无尽的自责与痛苦几乎将她淹没。 在得知她的儿子一生都不会健康的那晚,她想起她这一生的悲苦身世,打算与儿子平静的离开人世。 然而就在她点燃床头的油灯时,她怀里的小阿福竟然朝她笑了起来,那个笑容,她到现在都还记得,粉嫩嫩的小脸上,两个黑溜溜的眼珠子就那样的望着她,一只小手竟还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指头…… 火,最终没有点燃,母爱让坚强的林嬷嬷死里逃生。 她不能死,她决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不仅是她要活,她这可怜的儿子也要一起好好的活着。 后来……林嬷嬷白天用心的照顾玉代落,晚上则陪着她那可怜的孩子,并带着孩子陪着玉代落一起来到了这国公府。 十多年过去,在她的用心照顾下,她的儿子已经快二十岁,虽然身体很弱,而且还站不起来要一直躺在床上,但除了每日午睡起来一定要见着林嬷嬷外,其他时候都很乖。 而林嬷嬷也是不管刮风下雨,每日的未时必会守候在他床前,等待着他睁开眼来的第一道目光。 如果他醒来后,见不到林嬷嬷,那便会大哭大闹,如疯子一般十分吓人。 林嬷嬷儿子的事情,并不是府里什么大的密秘,反而因为她对儿子十几年如一日的照顾而得到了许多人的敬佩。 只是,她这个每日必定在儿子床前守候的时间,也正是叶弘泽在竹林的时间! “大胆林丽,你以为这是哪里?这里是大理寺的公堂,岂容你胡言乱语,来人,将这个满口谎言,污蔑主子的恶奴打二十大板!”孙大人双眼一眯,一道令牌丢了下去。 一会儿说是未时,一会儿又改口是申时,真当他这个大理寺寺卿是纸捏的? “冤枉啊大人,真的是申时,真的是申时啊……” 然而,哪里有人肯听她的话,林嬷嬷被强行押到堂中,一阵板子霹雳哗啦的便打了下来。 只是,林嬷嬷果然是个厉害的,任由着棍棒落下,她紧紧的咬着牙齿,一声也不吭。 没有吭声的还有玉代落,她扫了林嬷嬷一眼,便将头转向了一边,清亮的眼里古井不波,唯有握在胸前的双手上指骨泛白,表现出了她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玉代云担心的向她望来,春桃秋月的供词被推翻,现在林嬷嬷的供词也被推翻,这些人全都是姐姐身边的人,再加上汤权的话与玉佩,现在的情况真的对姐姐非常不利。 怎么办?她应该怎么办? 如果案子一旦定审,那姐姐的一生便全完了! 感受到她的紧张,一旁的宁成候握住了她的手。 这时前往国公府里的官差们回来,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位掌事嬷嬷。 “大人,这位是太后身边的国嬷嬷,是奉太后之命前来听审的!” 回来的官差小声的来到孙大人耳边说道。 孙大人眉头一拧,太后她老人家竟然派了人来,看来今日这案子让皇宫里的人十分在意。 国嬷嬷径直站在大堂的一侧,静静的站在那里,微微向着孙大人拂了一礼,然后又与老国公府等人拂过礼后,便安静的不再说话,一副只是旁听,不会插手的模样。 只是她在看到林嬷嬷被板子一板一板的打着时,眼里阴沉闪过。 孙大人见此再次开审:“林丽,还不快从实招来,汤权的玉佩是不是你拿给他的?秋月与春桃是听从了谁的安排?” 惊堂木再次拍响,惊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事情审到这里,大家心里都有了自己的主意,二房的刘氏紧紧的拧着手里的帕子,难道是她弄错了? 她的雪衣并不是叶弘泽害的?而是一直将她压得死死的那位国公夫人? 她凌厉的挑眉望去,狠狠的紧在玉代落的身上,却只得来一眼轻蔑的笑意。 “你……” 你笑什么?到了现在你还敢笑? 刘氏怒心从起就要冲出去,被叶南一把拉住。 “你先别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叶南在她身边低语,他这夫人的脾气真不是一点儿的大,就如那炮竹一样,一点就燃。 刘氏高高的胸脯上下起伏,她忍,现在她先忍了这口气。 玉代落,你嚣张不了多久了,老娘就在这里等着看你的下场。 叶老夫人将两人的神色看在眼里,拄着拐仗的手紧了紧,这些年来,当年的那场大火一直是她的心病,无数个夜晚都会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如果……当年的事情,真的另有蹊跷?那玉代落这个女人真的就太可怕了! 看着站在堂中,美丽而高傲的身影,叶老夫人不寒而栗! 林嬷嬷被打得满头是汗,嘴里因为紧紧咬着而咬皮了大块的血肉,她抬起狰狞的脸,喘息道:“大人,老奴我说的都是……真的……老奴我……真的听到叶弘泽偷了玉佩……他想要嫁祸给夫人……” “叶弘泽为什么要嫁祸给自己的母亲?他可是国公府里的世子,更是国公夫的亲生长子。”孙大人追问。 其实这句话才是他问的重点,原告与被告分明是母子关系,两人十多年未见,难道不是应该欢欢喜喜?是什么原因让她们如此反目的? “是……世子是夫人的亲生儿子,可是……因为小时候世子不好的传闻……夫人将他送走后……世子便一直怀恨在心……所以他……他才会回来报复夫人,昨晚所有的事情……全都是世子一手策划的……” 林嬷嬷哆哆嗦嗦的说着,因为棍伤,她说得十分费力,但眼里却满是坚定,对于叶弘泽陷害玉代落之事确认不疑。 第一百八十章 回忆 孙大人离言转向玉代落:“叶夫人,你可认同林丽的话?也认为昨晚之事是你的儿子故意为之?” 是啊,小小的六岁孩童,却被母亲送出府门,一过便是十二年,任谁心里也是会有怨恨的吧。 所以,不管叶弘泽是不是真的是鬼煞之体,但他的怨恨肯定是有的。 这便是他设计这一切的因由! 也为因他而来引发的一系列事故有了原因。 “我不知道!” 玉代落摇头,她望向叶弘泽:“泽儿,你恨母亲吗?当年将你送走,母亲也是迫不得已的!可是……” 说着,她眼神突然一转:“如果昨晚之事真是你所为,那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她摇头叹息,眼里全是对自己孩子失望的神色。 “当然不是!” 叶弘泽岂会任由她将理由按在他身上:“昨晚的事与我无关,倒是孩子想问一句,不管是林嬷嬷还是秋月与春桃,她们都是你的人,她们在我回府的第一次闹事,更将这些事情全推到我身上,现在她们的话全部被推翻,那以真相便只有一个……” 叶弘泽上前一步,修长的身姿在这一刻坚定如石:“所有的事情都是母亲的主意对不对?你根本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所以在身下弘峰后,便想将我害死对不对?你想将国公府的世子之位传给他,便一定要制我于死地对不对?” 他一问出三个问题,更连连走出三步,每一步都惊得在场的所有人的心。 什么?原来叶弘泽并不是叶夫人的亲生儿子? 那昨晚的事情便可以解释了! 只是,为了一个世子之位,便将亲手养了好几年的孩子往死里整,这样也太无情了。 叶弘泽的话在大堂中惊起了千层浪,就连太后身边的国嬷嬷都变了色。 叶老夫人眼前一花,差点儿坐不住身,她旁边的丫环赶紧将她扶稳,却仍然缓解不了她跳动的心绪。 如果叶弘泽说的是真的,那这些年,她便是被玉代落利用了个透撤。 恨意从她心底升起,等出了这里,她一定要好好的与她算一算这笑帐! “不……不是的……你是夫人的亲生孩子,我亲眼看着你出世,这是整个国公府都知道的事,没人能作了得假!”林嬷嬷大声吼了起来。 可是,她越是激动,就越是引起更多人的怀疑。 “叶世子,你此话可有什么证据?”孙大人脸色难看,看来今天这桩案子是越来越复杂了,如果叶弘泽真不是叶夫人的亲生儿子,那接下来要审的只怕会带起更多的丑闻。 而这些丑闻相信一定不会是宫里人想要看到的。 怎么办?审还是不审? 疑虑在心底一闪而过后,孙大人很快便有了结果。 他要审,而且还要审个水落石出! “大人请看!” 叶弘泽从怀里拿出一张画像,慢慢打开:“父亲,您可还记得她?当年她与叶夫人一起生产,更在同一日里产下一名男婴,只是那男婴没有福气,刚一出世便夭折了!” 叶弘泽连母亲也不再称呼,从这一刻起,她便再也不是他的母亲了,哪怕只是口头上的关系,也不再是了。 “婉娘?” 叶深远神色震惊,紧紧的盯在叶弘泽手中的画像上。 有多少年了,他不曾想起她。 可是现在她猛的出现在他的面前,那遥远的记忆,却如洪水一般的凶涌而来。 “婉娘……她真的是婉娘,你……你是婉娘的孩子?” 叶深远脚步踉跄,他一边看着画像,一边再看向叶弘泽,只要眼睛没瞎,任何人都看得出她们两人是有多么的相似,那眉眼,那嘴唇,至少有着七成相像,不说她们是一对母子还真是没人相信了。 “是!她便是我的亲生母亲!”叶弘泽深深点头,眼里泛起泪光。 “呵呵弘儿……你可要想清楚了!” 就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叶代落却冷笑了起来:“白婉儿可是一介罪奴,更只是国公府里的一个低贱的妾室,你要认她为母?你可是国公府里的世子,更是我玉代落的长子?你不要这世子的身份了吗?” 最后一句,她几乎大喊了出来,她万万想不到,叶弘泽竟然敢当众说起当年的事情? 她真是小看了他了,原来世子之位在他心里便一文不值吗? 他说出婉娘是他的母亲后,他便再也不可能成为国公府的世子了。 那么,她现在什么也不用做,只等他的身份暴光,她的峰儿以后便是真真正正的国公府世子了,再也无人可以与他抢。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会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想让峰儿成为世子不是她一直的心愿吗? 看着四周望来的眼神,有震惊,有愤怒,有怨恨,更有深深的鄙夷,这些目光如针一般的扎在身上,痛得她不能呼吸。 不,不是这样的,事情不应该这样! “叶夫人,叶世了所说可是真的?叶弘泽可是你亲生之子?”孙大人站了起来。 只要叶夫人一承认,这桩案子便算要审完了,晚夜国公府里的事情便有了结果。 可是,就在他以为玉代落会点头之时,她却摇起了头:“当然是亲生的,老爷,您不记得了吗?泽儿出世时您一直就在院外,每一个听到他啼哭的人便是你,别人再怎么怀疑,您也不能怀疑啊!” “不错,当年我一直站在屋外,一直守着你们,泽儿……你不是婉娘的孩子……她才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当年的情景闪现眼前,叶深远指着玉代落,再也没有了怀疑。 就算叶弘泽与婉娘长得那么的像,可她必竟不是他的亲娘,婉娘死了,是死于难产,她的孩子与她一起死在了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出生过。 叶弘泽冷哼一声:“我即然这么说,当然是有证据,大人,我已经找到当年我母亲身边的奶娘,她一直陪在母亲身边,当年发生的事情她最是清楚,大人一问便知。” 他望向刚刚走进侧屋的北寒,更看向那个站在他身边的老妇人,她便是王素华吗?她终于来了。 只是,就在他收到北寒递来的纸条后,俊美的脸色微微一皱。 苏柔阳也凑近看了看,脸色同样难看。 “传奶娘上堂!” 即然有证人,还是如此重要的证人,孙大人立即振奋起来。 王素华走上大堂,跪了下来:“民妇王素华,拜见大人!” “抬起头来,王素华,本官问你,十八年前,你可是白婉儿身边的奶娘?” “回大人,是的!” “那你可记得白婉儿当年生产之事?你要细细说来!” “是,大人,当年……” 王素华略一思索,回忆了起来:“当年,国公府里有两位夫人要生产,所以便招了一批奶娘,当时我便在其中,最后被分在了白婉儿的屋中照顾她,白婉儿是位妾室,但平时也会收到国公夫人许多的东西,在我的印像里,国公夫人一直对我家夫人很好,只是,就在生产当天,我家夫人难产,一直阵痛着生不出来,不巧的是国公夫人也在那时动了红,于是大部分的产婆去了国公夫人的院子,不一会儿后,国公夫人那边便传来喜讯,说喜得了一位贵子,但是我家夫人这边却一直难产,到了夜里,几个产婆一起合力也没有将小公子生下来,最后……夫人难产而死,腹中的孩子也没能救出来!” 王素华一边说一边回忆,说完还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看来就算只是短短的主仆之情,现在想起来还是记人伤心。 “哼!那你可敢发誓,此时说所全是真的,并无受他人指使,如有虚言,必受重责!”叶弘泽不无所动,冷冷的盯着她。 “我……我说的自然全是真的,没有任何人指使我!”王素华挺着胸,硬气道。 听着她这样的话,皇宫里来的国嬷嬷低声跟身后的宫女吩咐两句,宫女点点头,快速离去。 大雨仍然在下,哗啦啦的毫不停歇,整个京城都被笼罩在丝丝雾雾的水气里,看不真切! 堂外大雨倾盆,堂内的气氛同样凝重! 随着王素华的来到,所有人的心全都提了起来,国公府里的这桩要案,全都在她一人的证词上,她所说的话,关系着今天最重要的定案。 孙大人紧紧的拧着眉头,多少年了,他没有办过这样的难案,堂下所站的人,个个身份不低,除了那汤权两人外,就算是秋月与春桃,也不是他能随意定罪的。 不仅仅是因为她们的主子身份太高,更因为这是一桩内案而不是凶杀之案,更不是事关朝庭的大案。 若是此案放在其他府中,大多数的人都会选择在自己府里自己处理,根本不会闹到他这里来。 可是,也不知老国公他老人家到底是怎样想的,非要将家丑外扬,弄得他不能轻易定案,要不然宫里的那位老佛爷一个不喜,只怕他就会没有好果子吃。 他不是贪官,不是怕皇权,只是,他太明白为官之理,皇家最重颜面,他也不想管这桩子家宅内的事情。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可能 所以,到了现在,以他断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 他不能再审下去了,再审下去,一定会是一个难以收场的局面。 叶弘泽的眼神分明带着自信,他根本不怕眼前这个叫王素华的女人,他还有后招,而且还是大招。 所以,他用力的一拍惊堂木:“此案已经审了两个时辰,各位请先休息,一个时辰后再行上堂!” “威武!” 两班的衙役齐鸣手中木棍之下,孙大人转身离去。 “各位,请随小的到后堂用膳,稍作休息后再来此处!” 一位管家将叶老国公还有众人一起引到了后堂的客厅里,分别在两个桌子前坐下。 堂上的秋月和林嬷嬷等人则押进大牢候审,很快,大堂里的人走得一空,只有国嬷嬷还站在当场。 “掌事大人,请先到后堂用饭吧!”管事恭敬的弯下腰。 国嬷嬷看着他,紧拧的眉头有着阴沉散不开,她一拂衣袖,说道:“你家大人在何处?我有事找他!” “是,大人请随我来!” 管事的没推脱,直接将她向后领去。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一间屋子外,孙大人正在屋中,看到国嬷嬷进来,点了点头。 “孙大人,今日是太后命我前来,我就长话短说,刚才在大堂上,大人为何要休堂?可是有了什么不好的线索?” “国嬷嬷慧眼如炬,本官佩服!” 孙大人请她坐下,接着道:“不错,若本官猜得不错,今日这一切应该都是叶世子布置的!” “哦,他为何要这么做?”国嬷嬷一惊。 国嬷嬷今年四十有五,一身锦花宫服带着凌厉,头上的乌发梳得一丝不苟,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很注重自身的人,更是一个眼光独道且十分聪明的人。 她端着茶杯,静静的望着杯中散出的热气,神色沉着,也许,她在问为什么之时,其实心里已经猜一以了结果。 孙大人同样是聪明人:“他回来就是为了报仇的!” “杀母之仇?”国嬷嬷轻轻的说出这四个字。 “不错,要是本官猜得不错,若是刚才让王素华再说下去,很快,她的话便会被叶世子推翻,而且是就如之前的秋月与林嬷嬷一样,不管她们如何狡辩,叶世子都能找出她们的铁证。一步一步的,最后所有的矛头……将全直指国公夫人!” 孙大人一针见血,今天的审案,他越审心里越是心惊。 春桃与秋月一上堂,便指她们是受了叶弘泽的指使,所以才会去别院吓人,而很快她们的话被推翻。 紧接着,林嬷嬷也是同样的说她亲耳听到叶弘泽安排了晚间的假鬼,可是她的话同样自已打了自己的脸,成为了谎言。 就算如此,那时他还是摸不清事情的真相,想不明白这闹鬼之事到底是何人所为? 只到叶世子说出他并非国公夫人亲生,他才有了明悟,而随着王素华的到来,听着同样的手段,相同的话语再现时,孙大人的心里再也坐不住了。 阴谋,今天的一切全都是叶世子设下的一个局,是他回来报仇的一场阴谋。 如果他想得不错,国公夫人的玉佩确实是他偷的,汤权也是他将人找进府里的。 只是,林嬷嬷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她虽然知道玉佩一定是叶世子偷出去的,但却在心慌之下说错了时间,白白浪费了这件证剧,反而将自己套牢了。 “大人,太后娘娘的话,您一定都听清了吧?接下来,您准备如何审?” 屋中气氛凝重,之前国嬷嬷来时,有人给孙大人说了几句话,那便是太后说给他的。 太后的意思很清楚,她说,如果是内宅之事,那便私了,她大夙国丢不起这样的脸,她相信孙大人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确实,太后娘娘的意思,孙大人确实很明白,只是,老国公爷还有世子一心报仇,只怕不肯善了? “不能再审了!” 孙大人将手里的杯子一放:“来人,将林丽带上来!” “是!” 下人领命而去,屋中再次安静下来,国嬷嬷慢慢的饮着茶,似乎刚才她什么也没说。 很快,一身是血的林嬷嬷被人抬了进来。 孙大人盯着她:“林丽,本官知道叶世子并非什么鬼煞之身,他也更不会什么养鬼之术,昨晚之事全都是有人故意为之,本官不管这幕后之人是谁,但你家主子一定脱不了关系……林丽,本官现在问你,如果王素华不在了,你可愿将昨夜之事全担下来?让你主子一身清白?” “呵……大人……王素华她……她本来就是假的……何需让她死?” 林嬷嬷虚弱的喘着气,可眼中的阴狠却半分没少,在说到王素华本来就是假的时候,嘴角全是冷笑。 “她是假的?她根本不是王素华?是你们安排的人?” 孙大人一惊,心中电光闪过,原来问题出在这里,难怪叶世子口口声声的让她发誓,下一招便是要揭开她的真面目,不管她之前说了什么,都会成了对国公夫人不利的证据。 好厉害的叶世子啊,竟然连王素华是假的都知道。 难怪国公夫人会输,因为她实在是太小看了她的敌人! 这样的敌人太可怕了,不管对手埋下什么棋,全都会被他所用,最后成为反击的利刃,狠狠的回击对手。 想到此,孙大人双眼一眯:“你以为叶弘泽不知道她是假的吗?如果刚才本官没有退堂,他接下来要证明的就是这一点,他早就知道这个王素华不是真的,他要的就是你们自已设下的圈套!”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 林嬷嬷闻言尖叫起来,这是夫人布下的最后一道棋,她们不能输,所有的一切全在此一局。 若是输了,夫人便全完了! “哼,本官只问你愿不愿意将所有事全担下来?自于你们府中之事,本官没有兴趣,对于叶世子的生母是谁,又是如何死的更没有兴趣?” 孙大人一声冷哼,事情到了现在,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世间没有鬼 他现在要的是一个能收拾残局的人,让这件事情完美谢幕。 而眼前的这个林嬷嬷便是最好的人选,除了她,再无别人。 大雨夹着秋风从屋外吹进来,更吹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一个时辰后,孙大人再次走进大堂。 “各位,就在刚才,林丽在大牢里招了供,她说昨晚的事情全是她一人所为,因为她自家儿子从小重病,所以便心怀怨恨,对于正常家的孩子全都带着敌意,对于年纪相仿的叶艺子更是敌意深重,所以在十二年前,就在国公夫人生下二公子之时,将她的这股扭曲的恨意引向顶点,所以她便故意放出谣言,暗中穿着白衣半夜吓人,更是差点将叶老夫人的屋子给烧毁!” 嗡! 孙大人的话音一落,引得堂中一阵嗡鸣,每个人脸上的神色各异。 原来昨晚的事情真的跟叶弘泽无关?都是林嬷嬷做的?可是她真的做得出这样的事情么?刘氏第一反应是不信,奴才都是听主子们办事,她这是想要以一已之力,为玉代落顶罪吗? 叶老夫人听后则是眼前发黑,玉氏,玉氏,好狠的一个玉氏啊,枉费她疼了她这么多年,将府里的事情全交给她打理,想不到她竟然如此害她,为了赶走叶弘泽,竟差点将女她烧死? 如果当年不是那个贱人救了她,那她不是就被玉代落给活活烧死了?深深的恨意从心中升起,引得她脸色胀红,浑身颤抖。 扶着她的叶深远脸色更是难看,为什么林嬷嬷要将所有的事全担下来? 明眼人一眼便能看穿,她这是在为主子顶罪啊? 难怪泽儿真的不是她的亲生儿子?真的是婉娘的孩子吗? 婉娘……可怜的婉娘啊! 深深的谦意从他心中升起,当年,是他对不起婉娘,真的是太对不起了她了啊。 玉代云满脸都是震惊,为什么会这样? 姐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们出身高贵,嫁得更是好,可以说京城的妇人没几个如她们一般的幸福美满。 可是,眼前孙大人的话深深的撞击着她,站在她面前的姐姐竟是如此的陌生,让她产生了一种从未了解过她的感觉。 苏柔阳将所有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她轻轻一叹,目光温柔的看向叶弘泽。 阿泽……看来今天你的仇是报不了了! 叶弘泽轻轻一笑,并不说话,等待着孙大人的下文。 一声轻咳,孙大人看了看众人的反应后,接着道:“事后,林丽也非常担心,所以在叶世子离开便收手,不敢再有所动作,只到叶世子再次回来……也就是昨晚国公府里发生的闹鬼事件。” “首先,她在叶雪衣与叶红妆和叶红枚三人的茶水里下了药,让她们在晚间昏倒,然后又安排丫环秋月与春桃两人穿上白衣,画上鬼脸去吓她们,汤权是她之前联系好的,因为她手下的丫环大多力小,吓吓小姑娘还行,但想要翻进老夫人的院子里放火,却非得要有些身手的男子才行。所以……” 孙大人重重的一拍惊堂木,厉声道:“本官现在宣布,林丽偷窃主家财物,妖言惑众,中伤他人害人放火,按大夙朝律例,仗责三十,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返回!” “大人,林丽现在何处?她并不在此,老身如何知道她认了罪?” 想不到最先站出来的人会是叶老夫人。 她看了眼沉默的叶弘泽,眼里闪过恨色,不管他是谁,不管当年的事是不是他做的,但所有的事情都因他而起,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更恨,小小一个家奴竟然害人放火,若不亲眼质问,她心中不甘。 “叶老夫人,这个林丽刚才在牢中亲手画的押,因刚才仗责二十,她现在无法站立,也正是因此,本官才会直接结案。”孙大人将画了押的递了过来。 叶老夫人接过扫了几眼,冷哼一声退了下去。 哼,好啊,真是好,人人都有好大的能耐啊,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看来无人把她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了? 即然孙大人要如此结案,她也无话可说,可是回到府里,她有的是办法,一定要将这些年的恨与气全吐出来。 她扫过一直哽着脖子的玉代落,深深的恨意几乎想要把她盯进骨头里。 “叶世子,本官这结果你可有异议?” “没有,多谢大人还国公府一个清白!”叶弘泽拱手,他没有说他自己,而是说的国公府,国公府里从来都没有什么鬼煞之人,一切都因为有人故意为之。 他便是这个意思! “嗯!不错,大人断案如神,确实洗清了我国公府里多年的鬼气,哈哈,从今往后,我国公府再无鬼煞,若是有人再胆胡说,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老国公爷哈哈大笑,对于这个结果,他是满意的。 刚才就在王素华到来后,他的心全揪了起来,一直以来,他并不知道他的这个孙儿还有着这样的身世,一听之下,简单吓得后背都出了汁。 叶弘泽不在乎他的世子之位,可是他在乎啊,如果说为了证明叶弘泽不是鬼煞之体,代价是除去他的世子之位,那这样的结果,他是绝对不愿意的。 国公府里除了叶弘泽,哪里还有他人能胜任? 所以,叶玄一定要保住叶弘泽,绝不能让他的身世再起波折。 “老国公客气了,这些都是本官应当之事!” 孙大人站起身回礼,然后将汤权与秋月几人也全部定罪。 秋月与春桃因谋害主人而入大牢十年,汤权则是八年,一番定罪下来,大堂中人再无一人有议异。 下了一上午的大雨终于停止,初秋的午后天边升起一道彩虹。 雨水停了,大理寺的大门再次打开,无数老百姓疯涌而来,喧闹着讯问着最后的结果…… 两日后,关于国公府里的事情沸沸扬扬的传遍了整个京城。 叶弘泽的鬼煞之事也得到了洗清,大家纷纷议论,说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个恶奴做下的坏事啊。 真是苦了叶世子了,年纪那么小便与母亲分离,这一分离便是十二年,而且一回来又再次被害,好在孙大人慧眼如炬,一眼看穿恶奴的诡计,还了叶世子的一个清白。 而只要是看过叶世子样貌的人,也纷纷点头,说长得如此俊美的男子,又怎么可能是妖怪?那眉眼,那身姿,一时之间不知道印入了多少少女的梦里,瞬间成了最热闹的话题。 更有不少的人家打听着他的情况,似乎非常想将女儿嫁给他! 面对外界的热热闹闹,国公府里却是一片平静。 府里的下人们,谁也不敢大声说话,言行举指更是小心。 只是听说,玉代落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不敢相信她忠心的仆人竟然害了她与儿子分开这么多年,所以她一回来便病倒了,府里所有的事情全都落到了二房刘氏在打理,不仅如此,听说这位叶夫人病得很是不轻,短短的三天,叶老夫人给她请了好几位的大夫,却全都摇头而去,说玉夫人这病实在是太重,只怕要命不久矣。 最后,在国公爷的坚持下,国公夫人被送进了庙里休养,只希望她能在清静之地好好养病,早日归来! 皇宫中,小十三欢快的冲过来,一把抓住了苏柔阳的手。 “快说快说,当日你们是怎么审案的?我可天天盼着你来,由你来说,肯定与别人说的不一样!” “你要听什么?” 今日又是五日一次的教习之日,看着小十三一脸的兴奋,苏柔阳莫名其妙,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对那些内宅之事感兴趣? “就是叶世子到底是谁的孩子啊?他真的是妾生子吗?还有他身上那些鬼煞传说,真的全是假的?从五六岁时的所有鬼怪都是人编造的吗?那个老嬷嬷为什么要害他?她的孩子真的病得那么重?现在她一走,还能活吗?” 小十三一连问出一长串的问题,听得苏柔阳头都大了。 好吧,小孩子的好奇心是强了点,她就忍一忍吧。 “想听?那你站着马步我慢慢说!” “好!” 小十三立即站起了马步,然后对着面前的沙包,一拳接着一拳的打。 苏柔阳见他如此,轻轻一笑,坐在软软的椅子上,端着茶水,慢慢讲了起来。 “话说叶世子的身份,其实外界所传的就是真的,他就是玉代落的亲生儿子,只是,因为林嬷嬷的挑拨,所以引得母子反目,至于他身上的那鬼煞之事,当然全都是假的了,小十三,这世上没有鬼,有的只有人心的阴暗,这一点你可得记牢了!” 苏柔阳泯了口茶,她说的道貌岸然,却不想想,自己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是的,这世间是没有鬼,可她又算什么呢?若说是借尸还魂?那她的魂是不是鬼呢? 嘿嘿! 苏柔阳将心中一闪而过的想法抛开,接着继续道:“而至于林嬷嬷为什么会害他?那便要从人心开始说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提字 “你知道吗?如果一个人生活的四周,别人都幸福快乐,唯有她事事不顺,你知道那人会如何吗?就算她原来心地善良,也可能会慢慢变得不一样,她的心中或多或少的会有不平,所以,生活会改变一个人,你想要认识一个人,也必须要从了解她所经历的事情开始。” 小十三额角流出汗水,可他也不擦一下,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问道:“那按你所说,其实林嬷嬷也是个可怜之人?她原本也是个生地善良的人,可就是因为遇到了好赌的丈夫,还有重病的孩子,所以才会心生戾气,看不得别人的好?” “胡说,她怎么会可怜呢?你这眼光可不对!” 苏柔阳啪的一声,拿起石桌上的扇子敲了下他的脑袋:“自己可怜便可以伤害别人吗?那是同样的犯罪!而且还应该罪加一等!你想想,别人或许不知,可她却清清楚楚的明白被伤害的痛苦,而她故意为之,将自己的痛苦强加于别人身上,这样的行为是为变态,她的心理根本不正常,即阴暗又邪恶,所以才会犯下那些恶事!这就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是不值得人同情的!” 虽然她现在只是随便的乱扯,但林嬷嬷的心理只怕也确实不正常,到国公府那日下午,叶弘泽给她看了许多关于玉代落和林嬷嬷的事情。 其中林嬷嬷这些年来的所做所为,让苏柔阳十分的震惊。 若说玉代落是个冷漠无情的人,那一直替她办事的林嬷嬷则是心狠手辣,杀人都不眨眼的冷酷残忍。 这些年来,玉代落身边换了许多的丫环,其中大部分都是被打卖了出去,这些被打卖的丫环们,有一半是因为与府中小下私会,更有几个还是被林嬷嬷当场抓了个正着。 如果说这些丫环与人私会确实犯了府里的规矩,但有一点,那些丫环全都是在十六岁以上却还没有婚配的。 也就是说,林嬷嬷对府里丫环们的婚事管得很严,原本应该是玉代落管理的事情,却一直听由林嬷嬷的话而迟迟不肯放丫环们走,更没有给她找个好人家嫁掉,这便才引起了这样的事情不断发生。 由此可见,林嬷嬷一直见不得别人幸福,更见不得府里的丫环们嫁个好人家。 所以刚才苏柔阳随便的一说,却也是她的心声。 只是,叶弘泽的真正身世,却不是她能告诉小十三的,这件事情,不仅不能告诉小十三,更不能告诉任何人。 “以下犯上,自然罪不可赦,只是她那孩子只怕也要活不久了!”小十三双腿抖了起来,他已经蹲了一柱香的时间,更打出了一百多拳,整个小脸红通通的,看着就快要到极限。 “是啊,那孩子也跟她一起被流放了,至于生死,只能看天命了!” 苏柔阳看了看天色,站起身:“行了,你起来吧,休息一会,吃了午饭,下午咱们再接着练!” 呼! 小十三闻言一屁股坐到地上,累得直喘气。 “等等,你肯定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你别走啊苏柔阳……” 小十三爬了起来,追过去,他一直缠着她,却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事情肯定没有苏柔阳说的这么简单,她就是骗他年纪小,哼,就算他年纪确实不大,可生在皇宫之中,他的灵感比一般人可强大得多。 所以,就算苏柔阳嘴巴闭得再紧,他还是得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比如,关于叶弘泽的真实身份,他便没有尽信苏柔阳的话,还有关于玉代落的病情,他也有着自己的看法…… 时间一晃,秋日的下午很快过去! “行了,今天所有的课程全都结束,十三皇子,你休息休息,我先出宫了!” “别急着走嘛,苏柔阳,你的新居快要建成了吧,我听说上次荣烈还有荣媚她们都给你送去了贺礼,现在你随我来,我屋子里的有好多的好东西,你看着自己选,只要是用得上的,全都给你!” 小十三拉着苏柔阳,小小的脑袋歪着,一脸的傲然。 似乎是在说,看吧,还是本皇子对你好吧,外间的那些个东西,哪里比得上我这儿的强?而且我还很大方,只要是你喜欢的便全都任你挑。 在他的心里,若是能让苏柔阳欢喜,便是他最开心的事情,若是她真的看上了他什么东西,他只会觉得光荣,至于舍不舍这样的问题,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你屋子里的?那还是算了吧!” 苏柔阳摇了摇头,小十三屋子里的好东西是很多,有几件她看着也很眼馋,但是那些东西可不是她能收的,因为它们不是皇上送的就是太后送的,全都是有记录的,哪里是她一个小小的教习能带出宫的。 如果她真收了小十三的礼,只怕别人一定会想她是利用了小十三对她的欢喜,而来贪宝贝的。 “啊?为什么?荣烈送的你收,为什么我送的你就不要?你这是看不起我么?”小十三嘟着嘴,一脸的生气模样。 “不是的,你要送我东西,我当然高兴,只是,你屋子里的那些我都用不上……不如这样吧!” 苏柔阳想了想,眼珠子一转说道:“你若真是有心,那便送我一副墨宝!” “你让我送你字画?” 小十三瞪大了眼,他没有听错吧? 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知道他的字就像鬼画符,可现在苏柔阳却让他送他写的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苏柔阳笑了起来:“你知道么?上回我回青平镇时,与整个镇子里所有的村长都见了面,在我们聚会过后,我发现,我们青平镇上读书的孩子很少,于是我便决定在各个村子里建二十所学堂,学堂的名字就叫皇恩学堂,里面会收咱们青平镇上所有十二岁以下的孩子上学,只要他在学堂里,不管是书本还是纸笔全都免费,不收一文钱,不仅如此,学堂里还免费提供一顿午饭,所以小皇子你若有心,我希望你能给学堂提字!”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进展 “皇恩学堂?由我来写?” 听了苏柔阳的话,小十三眼里很快冒出了星光。 他的苏柔阳就是不一样,一出手便是二十间学堂,不仅自己建,还豪气的免费让人来吃饭和上学,这样的好事,他长这么大也从来没有听到过一回。 真是太不可思异了,他大夙国的土地上竟有如此的奇女子,而且还被他遇到了。 “当然了,我想了又想,十三皇子今年七岁,正是农家孩子们刚刚上学的年纪,如果由你来写这个字,一定能让许多孩子受到鼓舞,当他们看到十三皇子的墨宝后,一定会努力读书,以十三皇子为榜样,做一个有学识的上进之人,这样一来,我大夙朝将会人人明理,更加的繁华热闹!” 苏柔阳是真心的这样想的,十三皇子年纪虽幼,但却是大夙国老百姓都知道的皇上最宠爱之子,所以,有他的墨宝来提名,肯定会吸引许多孩子去读书,也会激励孩子们更加努力!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 那便是,这件事对于小十三来说,也有着好处。 因为苏柔阳早就知道小十三一直不爱写字,所以若他答应下来,肯定会用力的练习,只要肯练,他的字一定会大有长进,虽然只是练习‘皇恩学堂’这四个字,但字由笔画组成,这四个字写得好了,其他字还能差得远吗? 这一刻,苏柔阳真为自己的机智感到佩服! “行,我答应了!你什么时候要,我到时一定会认真的写出来!” 这是一项激动人心的挑战,只要一想起自己写的字会让无数孩子们看到,小十三的心里便激动起来。 他有兴心,只要他认真的写,一定可以写出让别人引以为傲的好字来。 “大约一个月后吧,这时间可来得及?” 看到他自信的模样,苏柔阳心中感叹,看来她没有看错人,小十三虽然爱玩闹,但其实内心却比谁都想证明自己,而不是让人说着只是个会玩的孩童。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找夫子,我一定要写出天下第一的好字来,绝不能姐姐你丢脸!” 小十三一阵风般的跑远了,一边跑还一边叫着夫子的名字。 身旁的几位嬷嬷与宫女们赶紧跟在他身旁,一阵鸡飞狗跳后,院子里才再次恢复平静。 当然,说平静还是有些不对,因为一向不爱读书写字的十三皇子,突然变了性子,在屋子里苦练字迹,一堆堆白色的纸张搬进屋子,不大一会儿工夫后,全都变成了黑黑的墨迹被重新的搬了回来。 这样的举动,一连三天后,将皇上和太后娘娘都惊动了,他们纷纷前来探望,最后得知真相后,脸上露出了微笑。 “皇上,不管那个苏县主目的如何?其方法倒是不错!”太后娘娘望着屋中正努力练字的小十三,暗暗点头。 “母后,论年纪,那苏柔阳其实也只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这个年纪的孩子,一般都没什么心机!” 皇上收回望向屋里的目光,微笑着说道。 这次苏柔阳的这个办法,可真是高,能哄得小十三乖乖的写字,是连他也从来都做不到的。 “说小也不小了,想当年哀家十二岁嫁入宫中,十四岁便生了庆儿,苏柔阳虽生在乡间,但她即是我大夙国的县主,能引得我两位皇孙双双相争的人,又如何会小?” 太后睕了皇上一眼,之前魏王与辰王在大殿上为了苏柔阳而争起来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现在她那两个最疼爱的孙儿还被关在府中不准出门,所以一想起这都是由苏柔阳引起的,太后的心里便十分的不快。 “母后,那件事与苏柔阳无关?朕罚辰儿他们,是因为他们太不像话,堂堂皇上,却在外私斗,将朕多年的教导全忘在了脑后。” 皇上的脸沉了下来,不提他那两个儿子还好,一提他心中便有气。 看着他如此模样,太后心里觉得委屈,张了张嘴,最后却又说不出话来,皇上是天下之主,他决定的事情,就算她生为母后,也不应该多言。 “是,皇上这么说,哀家自然不反对……不过,说起来那丫头倒也确实是个机灵的,至少能让十三认真的读书写字……皇上,不如你让她来我宫里陪我住个一两年,看她如此机灵,一定十分有趣,二来过来教十三也更方便一些?” 太后笑吟吟的望来。 皇上眉头一蹙,他想不到他的母后竟然会想将苏柔阳留在身边。 一般太后每年也会让一些权贵家的子女来宫中小住,这些人中,有些是她很不喜的,所以便放在眼皮子底下,教她规矩,有些则是确实因为寂寞而想热闹些的,这些人自然会受到她的喜爱,经常一起听戏或赏花,临出宫时,都会得到许多赏赐。 至于苏柔阳? 皇上不管太后是因为哪种原因,他却都不能送到太后的身边去。 只是,他却不能答应:“母后,此事朕不能答应,朕让她五日来一趟宫中,是因为她在青平镇上还有事情要办,此事关系到下天民生,事关重要,还请母后谅解!” “哦?原来如此?那便算了吧!” 太后神色如常的点了点头,向外走去。 皇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暗暗叹息。 苏柔阳啊苏柔阳,希望你不要被太后讨厌才好…… 时间一晃,半个月很快过去。 “呀出油了出油了,这回真的出了油来!” 一台奇怪的机器旁,唐老用力的拍打着一个壮实的汉子,开心得手舞足蹈。 机器的最下端,一根竹管中流出黑乎乎的液体,浓稠中带着浓浓的香气,油乎乎的,不正是苏柔阳日日盼望着的花生油吗? “快去请苏大人来此!”汉子名叫冯午,是十天前被苏柔阳从青平镇上专门找来的。 当初,她刚刚赚了德胜楼里的第一笔银子时,在一家杂货铺子里就买过一瓶香油。 当时,她听着是叫香油,以为是她以前所用的那一种,所以直接买下来。 可是回家一看,里面却是黑乎乎的,有着一股子怪味的东西,于是她便随手将它扔在了桌子底下。 后来,她炼了多次的油却没有成果,突然有一天便想起了那瓶香油,找来一看,再与她炼的那些相比较。 不比不知道,一比还真吓了一大跳。 原来她弄出来的奇怪油水,竟然与她从镇子上买来的香油竟然是差不多的,于是,她马上前往铺子,将铺子里的老板那儿问出了香油的出处,更将做出香油的冯午带到了这里,与他一起炼油。 经过这十天的不断研究,此时终于有了成效! “真的出来了?” 苏柔阳匆匆赶来,看着桶中黑亮的油水,眼睛闪得发亮。 真的是油啊!她用手摸去,触手滑润而香气扑鼻,与前世所用过的香油的味道一样浓厚。 “今天用的是什么材料?” “回大人,是花生与芝麻还有核桃,按二比一比一的比例放的!”冯午三十出头,身体壮实,手掌粗大,人还并不高,只与十四岁的苏柔阳高上一点儿。 以前他曾是猎户,经常上山打猎时,会将打到的猎物骨头拿来炼油,后来有一次,他在深山里遇到一位老猎人,在两人一起烧吃猎物时。 老猎人拿出一瓶子黑色的油汁抹在肉上,使得肉块香气扑鼻,于是他忍不住便问了老猎人这是什么东西,又是如何做的? 老猎人并不吝啬,哈哈一笑的便说出了此物名叫香油,是他用豆子做出来的。 冯午当时听了什么惊奇,在他的一再追问下,终于问出了这香油的做法,于是后来两人下了山后,冯午便没事时自己就做上一瓶,因为香气浓厚,他几乎每天都要以此下饭或混在菜中才觉得有味道。 后来做得多了,便放到熟人铺子里寄卖,只是,这种东西看着实在可怕,除了苏柔阳买过之外,其他的是一个也没有卖出去。 “嗯好,冯午你赶紧记下来,今天这油算是做出来了,但这色泽还不行,太黑了些,杂质太多,要多过虑几次,而且产量也不多,等会儿这油流尽了后,你算一算能出多少?” 经过短暂的喜悦,苏柔阳很快冷静下来。 这香油说是油,其实还并不能算是成品,与前世她所用的那些油还是远不能比。 必尽这里工具简陋,能用的东西实在太少,就连眼前这台说起来是榨油机器的东西,也是花费了她五百两银子,还有桑老和唐老几天几夜的心血才好不容易做出来的。 所以,她现在还不能太高兴,等会将这油装一瓶带进京城送给皇上,只能说现在的榨油有了初步的进展,也算是好事一件吧。 “是大人,小的做好了就送过去!”冯午用力一拱手,现在的他也是满心欢喜。 自从来了这里,这里的人待他都很不错,苏大人给的工钱不低,而且还包吃包住,说以后等这油真的做出来,还会给他发奖金。 第一百八十五章 改变 来这里也有段时间了,对于苏大人的大方,他不知听到了多少回,什么一高兴便发银子啦,还有经常会有大鱼大肉的加餐啦。 听得他是满怀希望,如果不用进山便能养活自己,还能存些银子,那哪个人又愿意去深山里冒险呢? 所以,他一来便是卯足了劲的做事,一边听苏大人讲榨油的原理还有可行的方法,再结合他以前听那个老猎人说的,几天几夜下来,还真让他弄出了点儿模样。 这不,他不断的试着各类谷物,此时终于流出了让人满意的香油。 “弘泽可回来了?”苏柔阳回头问苏紫。 “还没有,刚才北寒派来人说叶世子今天赶不回来,可能会直接去京城。!”苏紫穿着一身灰紫色长衣,十二岁的她已经有了少女的模样,只是她一向严肃,脸上从来没有多余的表情,冷冰冰的,让人一眼看去,仿佛不是十二岁的风华少女,而是已经二十多岁的女子了。 “嗯,那去前院看看吧,听桑爷爷说,你弟弟昨天的功课做得很不错呢。” 两人告别了冯午与唐老后,向着前院而去。 说是前院,其实也不过就是以前格出来的给苏紫和苏青他们住的地方,现在,他们他们住得久了,与叶弘泽他们的院子连在一起,便全都算作为前院。 经过这段时间,苏柔阳的想法一直在改变。 当她最初穿越之时,她求的是自保与温饱,后来收了苏紫她们后,她是想将她们训练成她的护卫队,也就是如前世她训练杀手一般。 可是,最近慢慢的,她的想法又有了不同。 古代的生存,拥有厉害的身手与护卫自然重要,将苏紫她们训练成冷血的杀手也不难,可是,如果那样的话,苏紫她们的人生可能就再也不能如正常人一般的生活了。 杀手的日子是如何的,苏柔阳比任何人更清楚。 那是没有片刻安宁的生活,更没有片刻的安全感,无论何时与何地,她都时刻警惕着,所有见到的人,她也都要防备。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没有彼此可以信赖的伙伴…… 不! 这不是她救她们的初忠。 所以,经过一番观察,苏柔阳将十二个人分成了三个小队。 首先,这十二人每天都会读书写字,学习一般孩童应该学习的知识。 这些是由唐老来教习。 第二,整个院子里的事情,他们每人每天都有安排,这些事情,由苏承平负责与安排。 第三,苏柔阳找来了专业人士,或行商,或管理,或医术,总之只要是本事,她都尽量的让人去教。 而这些专业人士,正是苏柔阳上次说过的,只要认为自己有别于他人的长处,都可以来她这里报名,当时,还真的是吸引了不少人前来。 经过一番筛查后,留下了六人,全都是由桑老亲自挑选的。 现在这六人便留在了这里,一边教导苏青他们学习,更处理着各个村子间的往来事。 值得一说的是,关于皇恩学堂,现在已经开始建造,开工之时虽然低调,但名声却响亮的打了出去。 现在,可以说,苏柔阳在青平镇是声名大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如天下降临到人间的活菩萨一般的深受老百姓的爱戴。 “收敛神气,使秋气平,无外其志,使肺气清,此秋气之应,养收之道也,逆之则伤肺,奉藏者少!” 屋子里,桑老摇头晃脑的念着,他所讲的是秋天的养身之道,秋是一年之中养阴的最侍季节,眼前的天气正是阴气上升,万物果实忆成,自然界一派容和平定。 秋风劲急,物色清明,这个时候的人要早睡早起,但志意一定要安逸宁静观,以缓和秋季肃杀之气。 苏柔阳站在窗外,暗暗点头,桑老果然不愧是大夙朝最闻名的大儒学者,就算面对的是一群孩子,他仍然教得认真,更是随口说来便意境深远。 眼下正是夏未初秋之时,季节交替,如果神不稳而宁不安的话,便会让身体产生隐患。 桑老这短短的几句话,即教导了医术,又教了道之养生,十分对苏柔阳的味品。 她看着屋中聚精汇神听课的苏青等人,微微点头:“苏紫,你也去听课吧,我这边已经没什么事情了!” “大人,不用了,晚上我再看着笔记学也是一样的!”苏紫正色摇头。 能成了大人身边的贴身护卫,这是她最大的光荣。 至于学习,她当然不会放松,每天晚上,等苏柔阳休息后,苏青他们都会送来笔记,让她重新学习,不懂的地方,他们更会教她。 她们十二个人,就像从出身便是亲人一般,互相帮助,互相信任。 苏柔阳摇了摇头,摸着她的秀发道:“傻苏紫,我说去你便去!”语言里带着不容反对的气息。 “是大人!”苏紫神色一变,立即拱手,一股暖意从心底升起。 看着她大步离去,苏柔阳叹了口气,看来身在封建的古代,主仆间的等级制度早已深深的刻画在了人们心底。 原本她还在想着,如何让她们忠心,如何让她们在忠心的情况下更当这里是她们的家。 可是,这些事情她都是白操心了,自从她将她们买来之时起,这十二人的心里便将她当作了主人,轻易不会改变。 “姐姐!” 这时,苏小月从屋子外探出头来。 “小月,找我有事?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在学绣花?”苏柔阳笑望了过去,几个月的时间,她的小月变得越发的美丽了。 绣着白色兰花的素色衣裙上,纤腰若柳,大眼明亮,粉嫩嫩的小脸上永远带着天真单纯的笑,让人从心底里升起欢喜。 “姐姐,这是小月刚绣好的,你明天又要去京城了,小月不能陪你,就将这个帕子送给姐姐!” 小月从怀里掏出一块香帕,上面绣着一朵粉色的梅花,虽然绣工一般,但却有了梅花的韵味。 “不错啊,比上次那朵桃花可强多了,至少这肯定是朵花,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苏柔阳接过,哈哈一笑。 第一百八十六章 那是假的 她给小月请了个绣娘,想着小月必尽是这里的女子,以后更会成为大家闺秀,那么绣艺应该也是要学的,小月听说了,也十分欢喜。 在她的印像里,能学绣艺的只有地主家的小姐,所以,她满口答应下来。只是,学绣艺可没有说着那么简单,她从小没有学习过,这一接触,便显得特别的难。 两个月下来,也只是学会了绣几朵花,上一回高高兴兴的跑来,说给苏柔阳绣了块桃花手帕,结果苏柔阳一看,那帕子上哪有什么桃花,分别是一堆树桩子嘛。 后来,承平也一直拿这桃花笑她,气得小月闭门了好几日,说一定要绣出朵真花来给她们好好瞧瞧。 “姐姐,你取笑我?” 小月皱着她可爱的小鼻子,娇俏一笑后,又欣喜望来:“姐姐,这回像了吗?这回再是花了吧,大牛哥刚才也说很像呢?” “大牛?他过来了?”苏柔阳一愣。 “是啊,他刚去了二哥的屋子,可能在商量什么事情吧,啊对了,我听说好像是最近龙虾的生意很好,所以要再多备一些才行呢?” 苏小月完全是被苏柔阳娇养着的千金大小姐,她每日的吃穿用度,是所有人中最好的,不仅如此,苏柔阳还给她专门备了两个丫环,就算是从早到晚有许多的功课,但除了习武外,其他的都是比较轻松的。 而苏承平就不一样了,他虽然与小月一样大,都还是半大的孩子,可他从很早的寅时便起床,与苏青他们一起训练,然后辰时匆匆吃过早饭后,便开始安排府里一天的事情,从府中的生活开销到德胜楼的龙虾生意,全都是由他来安排。 除了这些,他还有更多的学习,除了一般的读书练字外,苏柔阳更安排了他其他的课程,可以说,苏承平是这里起得最早又睡得最晚的人,相信用不了几年,一位厉害的人物便要产生了。 “现在以是九月,龙虾已经快要过季,为什么还要备货?” 苏柔阳摸着下巴,一般夏季过去,吃龙虾的人便开始少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姐姐,要不咱们去问问?我也想看看二哥,他最近一直忙,都不理我!” “行,走吧!” 苏柔阳牵着她的手,两人向苏承平住的屋子而去。 只是,她们刚走一会儿,便与迎面而来的罗大牛与苏承平碰了个正着。 “姐姐,你来得正好,大牛哥说德胜楼接了个大的喜宴,让咱们多准备些龙虾呢?”苏承平一身青衣,一支木冠将头发全部盘起,小小年纪的他,行走稳重,与一般的七岁孩童有了十分明显的区别。 “哦,刚才小月已经跟我说过了,原来是接了喜宴啊,这事你们办就好,我就不插手了。” 苏柔阳笑了笑,看向罗大牛,再看向紧紧跟在他身旁的一位绿衣少女。 “苏大人,我是大谷村的绿萝,您还记得我吗?” 绿萝十四的模样,一双眼睛长得十分明亮,浓浓的眉毛,白净的肌肤,倒是一点儿也没有乡下村姑的味道。 “记得,你爹是大谷村的村长,上次你与他一起过来,我记得你!” 苏柔阳笑得亲切,扫了眼一直拉着一直拉着罗大牛袖子的绿萝,这两人……似乎…… 绿萝闻言十分开心,她欢呼一声,眨着大眼睛笑道:“原来大人真的记得小女,真是太好了,爹爹说苏大人是咱们大夙国最了不起的女子,让绿萝要好好的向大人学习,大人,我可以经常来三里村吗?我想跟着大牛哥学做生意!” “咳!” 罗大牛一声咳嗽,有些不自然的将绿萝的手拂开,说道:“我哪会什么做生意,绿萝姑娘还是另请高明的好!” “怎么会?大牛哥很厉害的,爹爹说了,就是因为有大牛哥的帮助,苏大人才可以无后顾之忧的为老百姓谋福祉,所以,大牛哥是所作的事情是非常重要的,更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好的。” 绿萝眼里全是崇拜之色,盯得罗大牛脸色是更加的难看。 他看着苏柔阳嘴角含着的笑意,整个几乎快成了铁青一片。 “你走吧,我是不会教你的,苏大人,我有事对你说,请跟我来!” 说着,罗大牛向外走去,他行走如风,很快出了院子,将一众人等莫名的留在了原地。 “大牛哥是不是生气了?” 绿萝咬着唇,一脸委屈的含泪而望,为什么大牛哥似乎很不喜欢她的样子,她可是大谷村里最受欢迎的人呢。 “没事,大牛就是这样的性子,我去看看!” 苏柔阳安慰两句,让承平招呼绿萝,自己朝大牛而去的方面寻去。 罗大牛竟然叫她苏大人?苏柔阳撇撇嘴,看来他心里对她有着很深的怨念啊。 她走到院外,外面一个人影也没有。 “苏大人在找人吗?”胡麻子从外面走过来问道。 “你看到罗大牛了吗?” “大牛啊,我刚看到他去了竹林那边了!” “哦,那我去找他!” 原来是去了竹林,是上次她们做空调时砍竹子的地方吗? 苏柔阳朝胡麻子点点头,向不远处的山林走去。 秋天的山村已经有了凉意,苏柔阳穿着一件黄色布裙,这件裙子是如烟为她准备的,自从有了她们两人后,苏柔阳的衣食住行,就再也没有操过心。 比如今日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然后又会吃什么早点,这一切不用她吩咐,如烟如梦两人便全都会安排好。 而且,她们所安排的这一些,还非常合她的心意,就比如她身上的这套裙子,浅浅的黄,带着一些粉,看着十分漂亮却又不繁索,而且这布料是全棉的,穿在身上非常舒服。 “大牛!” 满坡的青竹下,罗大牛置身于满山的青翠之中。 “柔儿,你连一声大牛哥也不再唤了吗?” 一声轻呼,罗大牛脸上带着明显的痛。 虽然刚才他到来这里,已经强力稳定自己的情绪,他想跟她好好的谈一谈,可是苏柔阳的这一声呼唤,却硬生生的将他的心绪打乱。 “你刚才不也称为了苏大人?” 苏柔阳轻轻一笑:“大牛哥,只是一句称呼,你何必在意?你是有什么事找我?” 她不以为意,以前她刚穿越来,受到前主的影响,自然而然的便唤他大牛哥,可是现在,小半年过去了,她的意识已经完全的不受以前的影响,就算现在罗大牛站在她面前,她也清清楚楚的知道他是谁,绝不会再想起以前两人的过往。 只可惜,罗大牛可不这样想,他垂下眼,忍住自己受伤的心,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绿萝是不是你的主意?” “什么意思?”苏柔阳一愣。 “难道不是吗?前日你回来,我娘便到你屋中说了许久的话,后来绿萝便来了,绿萝她……她……就算你不接受我的心意,但也不要随便安排人给我,就算绿萝再好,我也是绝不会喜欢她的!” 罗大牛憋着一肚子的气,这些日子,他也知道苏柔阳已经不再是他以前的那个柔儿了。 可是,就算她不接受他,也不能将别的女人推给他。 他的真心的喜欢她,不是随便找个女人来便可以打发的,这是污辱他的爱情,更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你以为绿萝是我叫来给你相亲的?”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 苏柔阳哭笑不得,最近一段时间,罗大牛再也不像以前一样的,动不动便跟她告白,也不会无事便跑来送东西给她。 原以为他是放下了这段感情,已经看开了,哪想,这个固执的少年只是将心思藏了起来,现在说话,便什么都露出来了。 “那天你娘来找我,是说你二哥的事情,大龙哥现在在山里头做事,她心里有些不放心,想问问她能不能进山去看看?你也知道经过上次的事情后,你娘是担了多大的心?” 苏柔阳白了他一眼,接着道:“至于绿萝,我从来未向别人提起过你,她是自己过来的,大牛哥,你别把事情想得这么坏,我就坦白的跟你说吧,我与你,那是绝对没有缘份的,你在我心里,一直就如亲人一般,就算我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嫁给你。” 她这话说得够狠,但是却也没吓着罗大牛。 “你骗人!” 罗大牛气乎乎的瞪着双牛眼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京城里,早就与叶弘泽订了亲!现在你还骗我说什么一辈子不嫁人,全都是骗我的!” “那是假的!” 苏柔阳也气得不轻:“你以为我会嫁给叶弘泽?那只是老国公爷为了不让别人给叶弘泽随意订亲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后来我都跟他们说清楚了,我是不可能嫁给他的,我们只是好哥们,在我眼里,他都不是个男人,为什么嫁给他?” “不是男人?真的吗?” 罗大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叶弘泽一身潇洒,气度非凡,身家好,身手好,又会说话,又会哄女孩子,头脑更是比他聪明一百倍,这样的男子在苏柔阳眼里竟然不是男人?那他在苏柔阳眼里又是什么? 第一百八十七章 素姨 “当然了,他才多大啊?在我眼里,没个二十五岁,便算不得男人,他才十七,还没满十八,只能算半个孩子,你懂吗?”苏柔阳说得理所当然。 “不懂!”罗大牛茫然的摇着头。 苏柔阳叹了口气:“行啦,大牛哥,经过这些时日,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性子了,我说话绝对是说一不一,咱们啊,就做一辈子的朋友就很好,如果你还是一意执着,那只能害得咱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对了还有那个绿萝,你若觉得她不讨厌,便可以相处着试试,你若看她不顺眼,直接让她走人,不用顾虑她村长爹爹的身份,反正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苏柔阳在他胸前锤了一拳,比划着好哥们的手势。 “哦,我知道了!” 罗大牛垂着头有气无力的看着她,也不知到底听没听清楚她到底在说啥。 他只知道他的柔儿再一次的拒绝了他,而且是干脆无比,没有一丝回环的余地。 “行,天快黑了,咱们回去吧,晚上你就在这里吃饭,咱们好好的聊聊天,我不在家的时间,全都多亏了你的照顾,咱们今晚要不醉不归!” 一轮弯月升上天空,天色还未暗去,天上的星星便稀松的闪了出来,一眨一眨,闪烁着美丽的光芒。 这一晚,苏柔阳确实喝了不少的酒,当然,她不是只与罗大牛两人一起喝的,还有唐老桑老,更有从京城赶来,在这里一住就是半个月的桑百乐。 桑百乐拿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的敬向桑老,他这个四五十岁的老者,此时在桑老面前,就如一个久未见到亲人的孩童一般,眼睛里全是幸福的泪光。 桑百乐原以为他这一辈子都难再见到桑老一面了,因为桑老的行踪一直不明,他四处打探都没有下落,所以这一次即然被他找着,他便再也不想与桑老分开,恨不得将家都搬来三里村才好。 “喝,桑老,百乐再敬您一杯……明儿个……我一定要早早起来,跟您一起做活……” 他醉迷着眼的将杯子一送,一口饮了下去,然后身子一歪,倒在桌上睡着了。 “哈哈哈……桑老头,这家这小子这么多年没见,这酒性还是那么差,跟你当年一个样啊!”唐老抓着机会便要损桑老几句。 “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 桑老翻了个白眼,不想与他计较,心里却也暗暗在感叹岁月的流逝。 是啊,当年,他们与曾像桑百乐一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那时的他们因为见着想见的人而兴奋,也为了无人赏识而落寞…… 人生百态,酸甜苦辣,他们全都一一品尝,也只有品尝过的人,才能有如今天的淡然与洒脱。 别看唐老似乎天天与他斗嘴,天天与他过不去,可也只有桑老知道,活到现在的唐文尘是有多么的孤单寂寞。 “义父……干杯……” 爬在桌上的桑百乐嘟哝一声,在这个朦胧的夜晚,酒不醉人人自醉…… 苏柔阳看着醉得不轻的三人,让人将他们都送回了屋子,自己也起身回房睡了。 今日是个大喜的好日子,苦恼了一个多月的油终于有了成效,明天她要好好的写一份折子,再将冯午过滤的香油送给皇上,相信皇上看了后,一定会满意的。 一夜好睡后,苏柔阳坐上马车,继续她的京城之行。 说实在的,总是这样两边的跑,还真是很辛苦,等这边的房子建好,她便要多在京城呆一段时间了。 一百多里路,整整行了六个时辰,天刚黑时,马车终于拐进了静园居中。 “弘泽回来了吗?” 一进屋,苏柔阳净过手脸后便问道。 “还没有!世子传话说明日才会到!”如烟递来茶水,接着又道:“不过……世子的奶娘已经到了,您现在要见吗?” “王素华?” 苏柔阳将茶水一放:“见,现在就见,我换身衣服后,你带她去厅中见我!” “是!奴婢这就是安排!”如烟退了下去,如梦赶紧吩咐下人打来热水,让苏柔阳舒舒服服的泡进大木桶中。 刚才她们所说的奶娘王素华,并不是当日北寒从庄子里找来的那位,那位自然是假的,北寒当时便看穿了她。 只是,叶弘泽早有交待,他知道王素华并不好找,也将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说与了北寒听,所以,北寒在一看那个王素华的表现后,便知道她是假的。 然后,按着叶弘泽的吩咐,暗中找出她假身份的证据,等她做完假供后,便给她致命一击。 只可惜,叶弘泽什么什么都考虑到了,却没想到太后会参与其中,将他最完美的一击给阻断了。 其实想来也不难猜,按旧时的关系,年少的太后曾与玉家的先祖关系不错,所以,就算玉家的父辈此时都不在了,但以玉代落与玉代云的身份,她也不会看着不管。 一番清洗,洗去了一路的疲累,半个时辰后,清风小厅中,迎来一位四旬的青衣妇人。 妇人面容清容,但肤色却有些偏黄,似乎是因为常长的劳累与营养不良,她握着自己一对枯瘦的双手,神色有些不安。 “奴婢见过苏大人!” “快请起!” 苏柔阳并未坐着,而是站在厅中,看着她刚刚拂下去,便伸手将她抚起。 “素姨,你可以叫我柔阳,你是弘泽的亲人,也就是你的朋友,你些年你辛苦了,坐下喝口茶吧!” 苏柔阳轻柔的将王素华扶到椅子上坐下,她看出王素华有些拘紧和不安,松开她的手,坐在了她的旁边,温和的笑望着她。 “苏,苏姑娘……你们找我想做什么?当年的事情,我全都不记得了。”王素华咬着嘴唇,不安的双眼小心的望来。 “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我们全都知道了,弘泽说他不会逼你再次回忆当年,必尽当年之事不仅是他心中之痛,更是会让你也痛苦的事情,弘泽之所以接你过来,只是希望你不再受苦。”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我不会记错 “弘泽他会好好的照顾你以后的生活,素姨,你真的不用再担心什么,再也不会有人关着你,只要有弘泽在,他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的安全。” 自从那日大理寺案子审完后,叶弘泽第一件事便是派出北寒,让他一定要将真正的王素华找出来。 而北寒也果然不负他所望,只用了短短一天的时间,便知道了王素华的下落,然后又花两天的时间,终于将人找到,只是,找到的王素华当时身体情况非常的不好。 于是,北寒便一直守着她,为她请医问药,直到身体好转些了这才护送回京城。 只是,以王素华的身份,她并不适合住在国公府中,再加上叶弘泽此时也不要京城,所以北寒便将她送到了静居园中。 “真的是弘泽世子接我过来的?你们真的是他的人吗?” 听了这些,王素华的脸色终于有了转变。 苏柔阳温和的握起她的手,笑道:“当然是了,弘泽现正在回京城的路上,明天你就可以见到他了,素姨,我知道当年你并不是一般从外面找来的奶娘,你原本就是白夫人的贴身丫环,在白府的人全部下狱之后,你也被卖去大户人家,后来,白夫人进了国公府里,你也在外面被人配了亲,当你生下孩子后,得知白夫人也有了身孕,便想尽办法的来到国公府里应聘奶娘,只可惜,你们主仆二人好不容易才相聚,却又残忍的分离!” “你……全都知道了?” 王素华铮铮的望着她,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这么多年了,她苦命的小姐终于有人想起她来了,这么多年的苦,她没有白费,小姐的孩子终于长大,她很快就要见着他了。 “素姨,你别激动,喝点水……” 看着王素华颤抖的双手和苍白的脸,苏柔阳赶紧将一杯热茶递到她手中。 “我没事……姑娘,谢谢你救我出来,只要我能见少爷一面,做牛做马我都甘愿!” 说着她便要跪下来,苏柔阳赶紧将她扶住。 “素姨,你可别跪我,救你出来的人是弘泽,你要谢,明天好好的谢他就行,对了,你一直被关在庄子里,为什么不想法子逃出来呢?” 看着王素华虚弱的身体,这样的身体下,应该有不少的暗疾,只从她这一双满是枯槁的双手便能看出来。 说起被关的这些年,王素华终于稍微平静了一些,她擦着自己眼泪的泪水,慢慢说了起来。 “当年,小姐生下少爷后,我与屋子里的几个奶娘全都被带了下去,当时,我们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没有吃的,也没有过来给我们开门,当时我们都很害怕,已经自己死定了,可是,可半天时间过去后,我们便放了出来,当时国公夫人身边的林嬷嬷对我们说,要将我们全都送官,因为我们办事不力,没有照顾好主子,引得主子难产而死!当时我一听差点晕了过去……” 就算过去那么多年,但一想起当时的场景,王素华仍然还是悲痛万分。 “那后来呢?”苏柔阳的心也揪了起来,弘泽的身世就在眼前了。 “后来,很快便有人牙子过来将我们几个下人卖走,几个产婆也不知她们去了哪里,当时我好害怕,更焦急小姐的情况想要去看看她,可是林嬷嬷一挥手,几个下人便将我押下,强行的带走了,在我走时,我仿佛听到有下人在说,‘国公夫人的命真好,第一胎便是个儿子,国公爷说马上就要立他为世子呢……只是那位妾室实在晦气,与夫人同一天生却一生下来便死了,那个妾室也一同难产而死……’当时,当时我一听便知道不对,小少爷生下来时明明很健康,怎么可能会死?更不可能是她们口中所说的一生下来便死了?而小姐当时也难本没有难产,生产的非常顺利!” 王素华再次激动起来,这段沉封在她心底深处的往事,一点一点的浮上来。 只是,听到这里,苏柔阳的心也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照王素华现在所说,她并没有亲自看到当年之事! 从白婉儿生下孩子后,她便被人带了下去,关在了黑屋子里,而等白婉儿不在了,她才被放出来,而且一放出来又被带出了府。 至于府中当时发生的一切,她都没有亲身经历。 难道就算找到了王素华,这位白婉儿当年最亲近的奶娘,也不能还原当年的真相?叶弘泽倒底是谁的孩子?这一点她想要有人亲口告诉她。 是用自己的双眼看到的真相,而不是心中的猜测! “所以,你认为国公夫人的孩子就是白夫人的儿子?这一切都是她故意放出的风声?” “当然,弘泽少爷肯定是我家小姐的孩子!” 王素华一把抓住苏柔阳的手,肯定的点头:“因为有一件事,是别人都不知道的,就在国公夫人快要生产时,她曾不小时的摔了一跤,要不然她怎么可能与我家小姐同一日生产,她的日子应该还差大半个月,后来我家小姐开始阵痛,原本在床上保胎的国公夫人也传出快要生了的消息,当时我一听便觉得有些奇怪,但因着担心小姐便一下子给忘了。” “你是说国公夫人是故意选在白夫人生产的同一天生下孩子?” “不错,俗话说生七不生八,八个月的孩子比七个月的更难活下来,说不定当时国公夫的肚子里的孩子便已经不在了,她为了保住自己在府里的地位,所以便想将我家小姐的孩子抢过去,成为她自己的。” 这些话,藏在王素华心中十几年,此时一下子说出来,可想而知心中的激动。 “可是,那必竟是别人的孩子,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已经不在了,在不了以后再徨便是!”苏柔阳摇摇头,表示不能接受这样的理由。 如果玉代落真的那么害怕在国公府里失去地位,她大可以将白婉儿的孩子害死,然后已后自己再生便是,完全没理由抢别人的。 必竟以她的地位,她的第一个长子肯定是要成为世子的。 “不!如果她在失去那个孩子后,便不能再生呢?那她肯定就会想抢小姐的儿子了啊!这便是再好不过的理由了。”王素华说出了惊天的话语。 “什么?你确定?” 苏柔阳手里的茶水一抖,差点泼了出来,然而她很快又震定了下来:“不对……她后来又生了孩子,叶弘峰就是她的第二个孩子啊。” 照这样来看,她还是能生的。 “可那是在六年之后,你想想,如果她的身体没问题,一般一两年便能再生,又怎么会拖到六年这么久,所以,当她失去第一个孩子时,大夫可能会跟她说,她可能以后再也不能生育,只是后来她一直调养,最终又怀上了而已,这也是为什么小少爷之前明明好好的,可自从二少爷出世后,他便有了鬼煞之体的传闻,更被人赶出了国公府?姑娘,这些你就真的都相信吗?” 苏柔阳摇头:“鬼煞之事我自然是不信的,只是……你还有什么别的证据吗?当时你不是看过那个孩子,他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 苏柔阳也是相信弘泽便是白婉儿的孩子,只因他跟白婉儿真的是太像了,她们的眉眼,还有嘴角的笑容,让人一看便知是母子,但是,她想要更准确的证据。 “胎记?有有……我记得小少爷刚生下来脚底有颗红痣,就在左脚的第三个脚指头上,十分明显!” 王素华完全兴奋起来,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这些年,京城不断的有传闻流传出来,她默默的听着,也一直不断的提醒自己,她不能忘了小姐的仇,小姐一定是被国公夫人害死的,国公夫人不仅害死了她,更抢走了她的孩子。 所以,不管有多苦多累,王素华都咬牙坚持下来,只等着终有一日,小姐的孩子会来找她。 “弘泽的左脚上真的有颗红痣,我也看到过……就是在第三脚指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苏柔阳站起身,这个绝对性的证据终于被她找到了。 “大人……” 站在一旁的如梦轻咳一声,她家主子的脚上有什么竟然苏大人会知道?这从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口中说出来,多少有些不太好。 所以,如梦脸色一红,阻止苏柔阳继续往下说,生怕她还会说出更容易引人误会的话。 “对了,好像后腰处还有一个青色胎记……好像有豆子那么大……”王素华再次回忆想来。 “后腰?那里好像没有什么胎记啊?豆子大小……是左腰还是右腰,或者应该是在屁股上?我看小孩子家的胎记大多都在屁股上?”苏柔阳摸着下巴道。 “那不是胎记了,那种屁股上的青印是出生时会有,但过几天就会慢慢消散的,我说的是真正的胎记,我不会记错,小少爷身上肯定有!”王素华一脸肯定。 第一百八十九章 真相? “那具体位置呢?”苏柔阳追问。 “位置……我想想啊,太多年了,我有些不太记得了……” 看着两人认真讨论的模样,一旁的如梦与如烟两人对视一眼,羞涩的低下了头,她们家的主子的身体,看来早就被苏姑娘看了个精光啊? 啊啊啊……主子啊,我们什么都没听见?真的是什么也听不见啊! 听了这样的谈话,她们真是害怕再见到自家的主子了啊。 哪个主子会喜欢下人们这样赤果果的听着别人讨论他的身体,可却是如此正以的内容?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屋中终于有了准确的答案。 叶弘泽后腰上的胎记在他的左边屁股上,只是,可能是因为他那里曾经受过伤,所以现在已经没有了。 至少苏柔阳当初救他时,他的后腰,也就是更向下的屁股上是没有胎记的,当时,苏柔阳记得清清楚楚,叶弘泽的屁股上全是伤口与浓血,根本没注意到什么豆子样的胎记。 但是,这也无妨,有了脚底下的那颗红痣,他是白婉儿所有的孩子已是确定无疑。 苏柔阳的心里是即喜又悲,喜的是叶弘泽的身份终于得到了证实,可悲的是,他才刚刚出生,他的母亲便离他而去,而且还被可能的仇人养在身边,一养就是六年。 白婉儿是被玉代落杀死的吗? 是为了夺得她的孩子,所以才让她死的吗? 现在,便只剩下这最后的一个问题,只可惜,王素华也没办告诉她,她能证明叶弘泽是白婉儿的孩子,就已经不易了。 “对了,素姨,为什么当年在白夫人身边的人全都死了,而你却被留了下来?你后来有没有见过她或者是林嬷嬷?” 不错,就是留,王素华到现在还活着,并不是因为她运气好,而是因为玉代落故意将她留在京郊的庄子里的。 而其他的人当时便被玉代落处理掉了,单单只留下王素华肯定是有目的,只看之前她找人假扮王素华便知道其心思之思密。 “没有,我没有再见过她们,但是平时看管我的人不时的会说上两句,说什么要不是我可能还会有用,哪个会一直留着我?” 王素华愤恨的接着说道:“以我看,她们留着我的目的,无非就是两个,一来是想用我引起少爷的注意,二来便是想让我为当年的事情作证,她们想让我证明,小姐生下孩子后便死了,只是她们不知道我与小姐的关系,还以为我只是从外面随便买来的奶娘,要是她们知道我从小就是小姐的丫环,她们肯定不会留我到今天!” 是啊,也还好她的身份太低,当年白家获罪后,她便被卖到了别的府中当下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逃过一劫。 只是,可怜她那风华的小姐,一身的才情最后只落得一个妾身的地步,更连自己的性命与孩子都没有保住。 说起来,那时国公爷对小姐还是不错的,要不然小姐也不会委身于他,当初她刚与小姐相见后,小姐还曾说过国公爷已经答应她,只等她生下孩子后,便会为白衣翻案,当时她与小姐抱在一起痛哭,两人都为这一消息感到高兴与激动。 “素姨!别怕,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弘泽他会好好的保护你的!” “我知道,小姐的孩子,一定跟小姐一样善良,明天……我好想明天早些到……”眼泪再次忍不住的滑了下来,眼前的姑娘真是个好人,她哭,她也跟着一起掉泪,看小少爷如此放心的将她交到这里,想来一定是小少爷十分信任的人吧。 “素姨,天色不早,你一定也累了,我让她们带你下去休息,今晚你好好的睡,什么也别想,明天的好好的见弘泽,咱们到时候再好好的说话!”苏柔阳确实也受到了影响,想起弘泽的母亲当年死得那么惨,心里不自觉的一阵阵悲伤。 虽然弘泽早就猜出了当年发生了什么,可事实再一次的得到证实,这种打击,只怕…… “嗯,姑娘也早些休息!” 王素华走了,被如烟带去旁边的院子。 其实叶弘泽走之前便安排下了王素华的住处,正是在以前他住的旁边,也就是现在苏柔阳住所的左边,是一个不太大的独门小院子。 今晚没有风,天空几颗星星闪动,苏柔阳站在窗前,想着王素华说的话,一遍一遍又一遍,她梳理着所有的头绪,想要找出任何一丝的漏洞或生机? 会不会有可能白婉儿没死了? 如果她没死,那叶弘泽就不会伤心了…… 唉……真希望她能一瞬间穿越到那个时间,将白婉儿救下,更将叶弘泽也留在她的身边。 只是,如果那样一来,那玉代落只怕便不好过了,她失去了儿子,又可能再无生育,只怕她一定也不会放过弘泽与白婉儿,以她的手段,白婉儿她能护得了叶弘泽吗?以她的身份只怕很难! 叹了口气,苏柔阳无奈的躺到床上,闭着眼,希望明天弘泽回来后不会太伤心。 大理寺的案子过后,叶弘泽在府里呆了三天后,便出了京城去了千道山。 第一批的银矿已经开挖了出来,他便去进山里盯着了。 其实苏柔阳也想进山的,她很想看看一整座银矿出现在面前的感觉,那一定会非常的闪亮。 可是她不能离开,十三皇子那里,每五天便要去一回,真是很大的限制了她的行动自由。 没办法,叶弘泽便只能一个人去了,还好有他在,苏柔阳十分的放心。 明天,她不仅会看到开出来的银子纯度怎么样,更能看到几条更大的娃娃鱼。 皇宫中那两条龙鱼是苏柔阳送给皇上的,这消息也不知怎么的被人传了出来,暗暗的,有人到处在打听着事情的真相,似乎有人欲从她手里也买两条。 所以,她便让叶弘泽这次进山再带几条出来,最好是大一些的,这样才能卖得出大价钱…… 迷迷糊糊中,苏柔阳终于进入了梦乡! 第一百九十章 谁的画 “十三皇子,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苏柔阳进了院子,却看见小十三正爬在桌子上,与几人围得热闹,连她进来都没有注意到。 “在玩什么呢?” “啊,吓死我啦,苏姐姐你来了?” 小十三将一物慌忙的藏在袖中,呵呵傻傻笑着。 一旁的几人穿着与苏柔阳同样式样的护卫衣服,只是他们胸前绣着的是一头凶狼。 正是上次十一公主带来与苏柔阳比试的护卫冯远,还有他的几位同僚。 “赌钱啊?你才多大点就玩这些,不怕你的父皇知道了骂你?”苏柔阳扫了眼小十三袖中的东西,笑道。 藏着有什么用?她可是有透视眼的哈哈! 苏柔阳只是那一眼扫去,便将他袖中的色子瞧得一清二楚。 “不是的,我们没赌钱,只是冯护卫说想来拜师,所以我就借来瞧瞧,我可没有赌钱!”小十三赶紧解释,这些日子,他天天训练,然后又努力的练字,短短的时间里,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当然,他的这种瘦,但不是虚弱,而是整个身体都变得精壮了些,就连个头也冲了一大截。 此时,他仰着一张微红的小脸,露出两只乌黑发亮的眼睛,真是可爱极了。 “是啊,苏大人,咱们可不敢与十三皇子赌钱,咱们兄弟只是想见一见你,所以等候在此。” 冯远的老脸一红,他这自称身手了得,武力强大的宫内第一大护卫,与小孩子一起玩却被人抓了个正着,这让他浑身都别扭起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苏柔阳并没有嘲笑他,更没有要以前要挟,而是爽快的笑着,将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冯远正要回话,可小十三一眼看到桌上箱子里的一只小奶狗,立即欢呼起来。 “这是给我的吗?好可爱啊!呜呜……汪汪……” “这是小月非让我带来的,你之前不是送她风筝吗,她经常在村子里放,可喜欢了,所以说要还你礼物,只是你能养宠物吗?刚才进宫时守门之人一直不让它进来,还是我说了半天好话,说是你让我带来瞧瞧,他才勉强放行,他现在还在外面守着,生怕这小家伙伙会一不小心咬伤了你!” 苏柔阳看了看院外,果然她这一望过去,立即便看到那名护卫,正伸着脖子往里面瞧。 “是张八两,我去叫他进来!”冯远一看,竟是个认识的人,立即向外走去。 小十三才不管这些,他现在的眼里只有这只软绵绵的小狗娃,小孩子自然都很喜欢小动物,小十三也不例外,只是他为皇子,别人怕小动物会伤到他,所以都不让他玩。 而且古人有云,玩物丧志,小十三是个皇子,自然要有皇子的风范,不能如女孩子一般。 所以,从小到大,小十三身边从来没有养过什么小动物,此时的小狗娃,睁着一双萌哒哒的眼睛望着他,小小的舌头舔过来,真是软到小十三的心坎里了。 “哇,好可爱啊,你看它还舔我的手……哈哈,好痒……” 身边的宫女嬷嬷们全都紧张起来:“十三皇子,你要小心啊,它会咬人,您不能这样摸它!” 嬷嬷们的脸色全都变了,皇子可不比一般的孩童,这刚生的不奶狗,要是不小心咬上一口,说不定她们的命就会得丢了。 想到此,她们全都拥了上来,想将将小狗抱走。 可是,小十三哪里听得进她们的话,此时他的眼里心里全是这只小狗娃。 “都给本皇子走开,谁也不准碰我的小狗狗,汪汪……你们看它多可爱啊,今晚我要与它一起睡!” “不可以啊!它身上这么脏!”嬷嬷们一听更加惊慌。 这皇宫里的皇子公主一般都是不允许养宠物的,要不然十三皇子也不会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狗娃儿,只是,皇宫里的规矩多,哪是十三皇子能够随意作主的。 只是,嬷嬷们全都是下人,平日里十三皇子的任性她们是深受其中,也知道现在凭她们是绝对劝不了十三皇子的。 于是,宫女和嬷嬷们全都求救般的向苏柔阳望来,希望她能劝一劝小十三。 “没事,它才刚出生几天,不会咬人的,而且今天进宫前,我已经将它全身都洗得干干净净,让十三皇子先玩会儿,等下仔细净手就行了!” 小狗娃本来就是带来给小十三玩的,苏柔阳自然不会劝他不能摸。 从小月说在将这只小狗娃送给小十三开始,苏柔阳便派人专门的照顾着它,不仅让他每天有足够的奶吃,更是将它打理的干干净净的。 所以,现在小十三玩一会儿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还有这个,这本书是承平送给你的,这上面的字是他亲笔所写,希望你喜欢!”苏柔阳递过来一面书。 说是书,其实是十几页纸张订在一起的小本子,本子的封面上画着一幅画,画上涂了颜色,十分的好看。 “哪吒闹海?他竟会写故事?” 小十三双眼一亮,刚要接过,一旁的宫女马上递来一块湿帕子,仔细的给他净着手。 “不是的,这故事是别人想的,然后他整理成文字,他说你上次送了他那么珍贵的礼物,所以也要用心的送一个给你!你有时间看看吧,还挺有趣的!” 这个故事,自然是苏柔阳平日里说给小月与承平她们听的,听得多了,承平便想着将它记录下来。 因为自从上次收了小十三的礼物后,他一直苦苦思索,论贵重,他们家里所有的东西加起来,也许也不值那块玉麒麟的价值高,所以,他不能从金钱方面着手,而是要论心思。 最后,他想了几个方法,苏柔阳帮他定下了这一个。 不仅仅是这一个故事,苏柔阳所讲的其他故事,承平也打算慢慢写出来,因为这些故事全都非常有趣,是值得更多的人去读的。 “这讲的是陈塘关有一个总兵名叫李靖。他手握兵权,又有两个可爱的儿子,原本过得很幸福,可有一件事让他发愁了三年。原来,他的妻子怀孕长达三年零六个月,可孩子就是不出世。 一天晚上,他的妻子终于临盆了,可当李靖看到生下来的是一个圆溜溜的肉球时,失望极了……” 苏柔阳看着他一边翻,便一边简单的为小十三讲了起来,哪吒本就是小孩子,他所经历的事情又非常的神奇,一下子就吸引了小十三的全部注意。 “龙王听说夜叉被打死了,命三太子前去捉拿哪吒。‘小孩!为何打死我东海夜叉?’龙太子生气地说。 ‘谁让你们这些妖怪欺负我们小孩。’哪吒嘟着嘴不高兴地说。于是,龙太子与哪吒便打了起来……” 屋子里,不仅小十三听得精精有味,就连屋中的宫女嬷嬷们,也全都听得入了谜。 故事讲完,小十三开心的拍起了手。 “好有趣啊,上面还有画!” 翻开第一页后,他立即被上面的一幅图画所吸引。 微黄的画纸上,画着一个身着红布兜的三岁小男孩,小男孩双手拿着一根红孆枪,脚下踏着一双风火轮,威风凛凛的腾空于蓝色的海面上。 在他的对面,一条白色的长龙盘旋着半空,张着巨大的嘴巴,眼神凶煞。 “嗯,你猜这画是谁画的?”苏柔阳一指那龙头笑问道。 “看着似乎有些眼熟!”小十三摇了摇头,但很快眼珠子差吓儿掉了下来,一脸不可思议的指着这画大叫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 快乐幸福的日子 “不可能吧?这画是桑老画的?天啊,这本书可值钱了,竟然是桑老亲自配的画,哇哇哇!等会儿我要拿去给父皇和母妃看……” 小十三兴奋得手舞足蹈,桑老在大夙国,那是上至天子,下至平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传奇之人。 年少时便名声大起,不到三十岁,便官拜一品,虽然他只是匆匆为官几年,时间过去许多人都不知道他的这段过往,但小十三却住在宫中,看得许多密闻。 对于桑老是从小仰望,最近他为了写好‘皇恩学堂’这四个字,找来许多名家笔记,最后他选用学习的对像,便正是桑老。 此时,他看着那画像上写着的一行小字,越看他越是认定了他心中所想。 “不错,你倒是很有眼光!如何?这画不错吧,到时我再让桑老多画几幅,让你看个够!”苏柔阳摸摸他的头。 “好好……你下次回去时,我也要去,我不是去玩的,我是想请桑老教我写字,这样父皇一定会答应的!” 小十三果然是极为聪明,他这个理由一出,只怕皇上也只能点头了。 这时,冯远与院外的那名护卫说完话走了进来。 小十三沉迷于书中的精彩故事中,苏柔阳便走了出去。 “如何?现在那只小狗可以留下来了吗?” “大人,刚才属下不知大人威名,请大人勿怪,小狗即是十三皇子要的,留下来自然可以,只要太医院来人检查小狗无病之后便可以了。”那名护卫说得十分客气,望向苏柔阳的目光里隐隐还带着兴奋之色。 苏柔阳挑了挑眉,道:“嗯知道了,那你让太医院来人看看吧!” 只是最终,这只小奶狗虽然留在了宫里,却并没有留在小十三的殿中,皇上在得知是苏柔阳送来的后,让丽妃将小狗娃儿抱走,说只要小十三乖乖听话,便允许他每十天去看望小狗娃一次。 小十三也知道这是父皇最大的退让,最后只得接受,更加认真的读书,好让他的父皇知道,他决对不是一个玩物丧志的小孩子。 “是!” 护卫拱起手,本该离去,却还是站那里,一脸讨好的笑着。 这时,冯远嘿嘿两声笑着凑了过来:“苏大人,借一步说话!” 苏柔阳看着他们这两人的模样,心里好奇,这是有什么事找她?看着分明是想求人?可她又有什么值得这宫中的护卫所求呢? “是这样的,上次我与大人不是比试过了吗?自那之后,我心中便十分仰慕大人的身手,所以……不知大人能不能教教我们……呵呵……”冯远笑得一脸古怪,另外几名护卫也全都凑过来,一起傻傻的笑着盯向苏柔阳。 苏柔阳抓了抓头:“你们想让我教你们武艺?” “不是不是!”冯远几人一听连连摇头。 “那你们是想与十三皇子一起训练?”苏柔阳再问。 “也不是也不是!”冯远几人的头摇得更厉害了,他们只是护卫,哪敢与皇子一起训练啊。 看着他们这表情,苏柔阳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眼睛一亮,叫道:“哦,我知道了,你们想让我教你们赌术对不对?” 刚才她一进门,冯远几人不正是在与小十三玩色子吗? 看他们一个个神密的模样,来找她的目的,肯定与赌有关? 上次她与冯远的比试中,其中一项不就是赌吗? 哈哈,她真是太聪明了! “不错,就是这个……大人,等会午时十三皇子休息时,您有没有空到我们营房里坐坐?” “到你们营房?不太合适吧?”苏柔阳满心疑惑,今天这个冯远到底有什么事情找她,弄得这么神神密密的? 最主要的是,她可是十三皇子的教习,怎么能在随便跑到别的地方去?就算她不太懂宫里的规矩,也知道这是不妥的。 如此一想,看向冯远的眼神便带起了几分警惕。 冯远一见,马上解释起来:“苏大人,我可不是要害你,上次过来,我也是迫不得已,可是今天,我们是真心实意的来请你,而且你去我们营房,怎么会不合适呢?大人你看看你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正是咱们蓝虎宫的服待吗?再说了,因为三个月后,咱们蓝虎营与蓝狮营将会有一场比武,苏护卫去营中商议练习不是很正常吗?” 冯远急得连称呼都改变了,之前他是一脸讨好的唤着苏大人,现在一急,便称起了苏护卫,看来真是的生怕苏柔阳误会,急着表示他们是一伙的人,急无二心。 “比武?我也要参加吗?” 苏柔阳有些愣住,这事她根本就没听说过,而且她入蓝虎营只是为了方便来见十三皇子,至于营中的事情,她可没想过要参与。 “不用不用,只不过,再怎么说,苏护卫也是咱们营中之人,虽然不一定非要参加,但总归还是要不时的去看看,或者听一听都统的安排不是?所以……呵呵……”冯远搓着手,再次笑了起来。 他一番话下来,苏柔阳再不知道他的用意,那便是白活了。 想了想,她点头道:“行,等十三皇子这边的训练结束,咱们便见一见,不过,我不想在宫里面见,不如找间酒楼如何?” “好,那咱们晚上酉时香满楼见,苏大人你可一定要来啊,我们不见不散!” 终于得到了苏柔阳的同意,冯远几人乐呵呵的离开了。 “苏姐姐,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求你啊?这么心急着请你吃饮,你可得当心点,俗话说宴无好宴?不如……你带我一起去,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帮帮你!” 小十三凑了过来,一脸小大人的沉深模样。 “噗!” 苏柔阳笑着一点他的额头:“带你有什么用?你分明是想出去玩儿吧?想也别想,快出来,今天的训练开始了!” “呜呜……” 在小十三的悲鸣之下,高强度的训练开始了…… 虽然小十三喊着大声,其实他不知道有多喜欢苏柔阳教他的训练之法,因为苏柔阳给他安排的训练全是一些好玩的事情。 比如刚开始的跑步,并不是他一个人跑,苏柔阳会陪着他一起,两人先慢慢的活动着身体,然后两人便会捉起了迷藏,苏柔阳会绕到树下,时而又逃到山石后面,让小十三去抓她。 两个一个跑一个追,不断的改变着身体的灵活与灵巧。 不仅如此,有时她们还会让院子里的护卫一起来玩,大家你追我赶,说什么叫猫捉老鼠,不知道玩得多开心。 而这一番玩闹下来,小十三必定会累出一身的汗,在这样的情况下,小十三便会略作休息,调息内力,练习他的内功心法,将之前身体的血气归入丹田。 在如此的训练之下,小十三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隐隐的一股内力在他体内形成。 以前他也日日修炼内力,可却从未感受到他的存在,而现在,自从苏柔阳教他习武后,他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一天比一天精神,一天比一天壮实,心情也天天开怀。 这样的日子,小十三感觉就像神仙一般,真是太快乐幸福了。 而每日苏柔阳离开后,南一都会将她一天所做的事情全都禀报给皇上,皇上在知道苏柔阳的教学方法后,也是时时点头。 一个山野女子,小小的年纪却即聪慧又善良,大凤国有她这样的女子,实在让他欣喜,这不也正说明着他大凤国现在的太平盛世? “走,朕今晚去十三那儿用膳!” “是……” 南一恭敬的在前带路,看着皇上开心,他的心里也是欣喜无比。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一辈子的兄弟 “北寒,小十三一直缠着我,今天出来晚了些!” 苏柔阳一身蓝虎营的护卫装,大步从宫中走出来。 “没事,这天还早着呢?”北寒笑嘻嘻的跳下马车,上前迎了过来。 说其在的,每次总是让北寒来接送她入宫,苏柔阳这心里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别人不知,她可是知道北寒的身份可不简单,他不仅在边关时身有要职,更是叶弘泽身边的左膀右臂,每天的事情肯定多得很,现在却如奴仆一样的接送她,这份心意她真是感动。 “下次就让府里的老王来送我吧,你这样一守就是一天的,也太浪费时间了!” 苏柔阳在他伸过来的肩膀上一按,上了马车。 只是,她一进车中,便惊呼了起来:“呀,你回来了!” 马车之中,正中的位置上坐着一位男子,男子一身紫色长衣,黑发如墨,优雅的随意坐着,漆黑的眼眸带着笑意,修长的白玉般的手掌伸了过来。 “苏苏,可想我了!” “噗!” 苏柔阳一巴掌将他的手打开:“苏苏?你这是在叫我吗?” 我有这么多可以叫的名字你不叫,却偏偏叫我苏苏?苏柔阳有一秒回到仙侠中的感觉。 “不是你还有谁?罗大牛叫你柔儿,荣烈那小子叫你柔阳,我除了叫你苏苏,又还能叫什么?我可不要与别人一样的唤你,我要叫一个独一无二的!” 叶弘泽瞬间泄了气,高雅不在,变成了平日里的痞气模样,他上前挽住苏柔阳的手臂,摇了又摇。 “我不管,从今以后,我就叫你苏苏,苏苏这个名字,只准我叫,别人都不行!”他如一个孩子般的仰望着她,似乎苏柔阳不答应,他便不放手了。 苏柔阳只觉得头痛:“行行,随你怎么叫行了吧,先放手,啊……” 她正想脱开自己的手臂,哪想马车突然走动,一摇之下,将她一下子扑到了叶弘泽的身上。 叶弘泽一把将她抱住,两人四目相对,叶弘泽呼出的热气全扑在她脸上:“苏苏,看来你也想我了!” “一边去!” 看着就要凑来的嘴唇,苏柔阳用力一推,将他推开。 “好了别闹了,说正事了!” 苏柔阳理了理自己身上丝毫未乱的衣服,将心里刚才慌乱跳动的心压了下去。 她这是怎么了?刚才一进车中看到叶弘泽心情便大好,就算他又是拉又是依靠的占她便宜,她也没有想要拒绝,可是,刚才那凑过来的嘴唇,竟让她有种想要亲吻的冲动? 天啊,她这是怎么了? 不行,这样可不行? 看阿泽这撒娇的模样,分明就还是个孩子,她怎么能对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年有这么恶心的想法啊? 真是太邪恶了! 苏柔阳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一旁的弘泽要是知道自己故意与苏柔阳的亲近,只是让她更觉得他是个孩子,不知道会不会想吐血。 他从小到大,也只有在苏柔阳的面前,才会如此,这也是北寒与北炎他们对苏柔阳另眼相待的原因。 他们从叶弘泽六岁的时候便一直跟在身边,这十二年来,手里染上的敌人鲜血不知何几,残酷果决才是主子的真面目,特别是曾经几次的杀入敌营,那时的主子如杀神一般,浑身上下的衣衫全是鲜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那样的主子,让北寒都胆寒不已…… 所以,能在苏柔阳面前嘻嘻闹闹的主子,在北寒眼里全都是苏柔阳的功劳。 “山里很好,你放心,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你看!” 说起正事,叶弘泽勉强正经了一些,他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递了过去。 “怎么这么亮!”苏柔阳接过后挑开车帘迎光而望。 “新的自然不一样!你猜猜这半个月咱们挖出了多少?”叶弘泽神密一笑。 “多少?一万两?” 看着他这样的神色,苏柔阳心中也兴奋起来,只是,她这一转头,却看到离宫门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里,孙香香正探关探脑的向马车这边张望,那幽怨的眼神,就如刚刚被情郎抛弃了一般。 “你刚才见过孙香香了?”她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 叶弘泽有些心虚,下一眼看到车外的孙香香时,心里却又升起了欢喜,他一把握住苏柔阳的手:“你吃醋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与别的女子在一起?” “切,我才没有吃醋呢,她是一般的女子吗?就她那么重的身体,我想吃醋也难啊?何况我又不喜欢你,又什么又要吃醋?” 苏柔阳这话便有些违心了,她一向不会轻视别人的外貌,不管是胖的还是丑的,她认为人的身体只是一副皮囊而已,美与丑都藏在内心中。 而对于她喜不喜欢弘泽,她也只是没有去深想过,但不是不是真喜欢,但肯定是不讨厌的。 “是是,你不喜欢我,咱们是兄弟,是亲人嘛,亲人之间还谈什么喜欢不喜欢!” 叶弘泽将她往怀里一搂,亲在她的额头:“兄弟,咱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哦!” “……” 苏柔阳心里切了一声,将他推开:“孙香香她找你来做什么?” 难道是她又想嫁给弘泽了?所以跟到这里来看他? “只是路过而已……嘿嘿,别管她了,我告诉你,你要发财了,你知道那银矿有多大多纯吗?就这半个月咱们便挖制了六万两白银,这只是其中的一半,再有十天,便能将余下的全挖出来!” “什么?竟然这么多?” 苏柔阳大喜,更重要的是竟然还挖得这么快,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担心那银矿,生怕会被人发现了。 只是,她不知道,叶弘泽跟她是一样的担心,所以派了整整三百人进了道千山,没日没夜的不断挖矿,然后就地提炼成银子后马上运出来。 对外,苏柔阳曾说过要在那里建一座庙,所以有人进出那里,也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更何况叶弘泽的那些人全都是从小路进山,一进去便进到矿洞中,根本没有人见过他们。 “还行吧,等挖完后,大概能有十万两左右,苏苏,这笔银子你打算拿来做什么用?最好想个法子将它们归于正路!” 十万两不是笔小数目,如果苏柔阳突然有了这么多的银子,只怕会引人注目。 “这个……我还没想好,你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这个问题苏柔阳自然也是想过的,所以,在当初开挖之前,她便想要分弘泽一半,然后另一半让他给她换成银票,她相信叶弘泽有这们的能力,他手中掌握的银钱数量很大,可能比她想像中的更大。 只可惜,叶弘泽死活不肯收这笔钱,让她这下子更加麻烦了。 “不如拿来做生意,或是添些铺子之类的,京城的铺子都不便宜,买个三五家便能花去一半,然后你再买间院子,应该就差不多了!” “嗯,这些法子都不错,只是阿泽,你就算不要我分你一半,但你手下他们出力的工钱,你可不能替他们省了,这已经挖出来的六万我收下,剩下的我就不要了,这一点你一定要答应我,要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 苏柔阳板起脸,虽说只是短短的一个月的事情,可她自己知道这其中有多么的艰难,挖矿岂是那么好挖的?没有专业的人员,随便开挖的话只怕多半会将自己也埋在里面,更何况还有银矿的提炼,这肯定都需要专业的人士来做。 苏柔阳只是告诉了他们位置,其他事情什么也没抄心,便得了六万两,已经十分开心,所以,余下的她说什么也不会要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别激动 “绷着个脸做什么?行,我收还不行吗?”叶弘泽揪起她的小脸,又揪又揉,玩得十分开心。 他也知道苏柔阳很难将这一大笔银子消化,那他便收下吧。 “这还差不多!别揪了痛死了,你要刚才不收,我一定与你绝交,以后再遇到有这样的好事,再也不叫你了哼!”苏柔阳将他的爪子扒开。 “哦对了,北寒,先不回府,我们去香满楼,你知道怎么走吗?”因为弘泽的突然回来,她差点就忘了与冯远几人的约定了。 “去那里做什么?晚上不回去吃吗?”叶弘泽问道。 “不是,是我与别人约好在那里见面,看这时辰应该差不到快到了。” 苏柔阳将与冯远几人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弘泽听后却还是吩咐北寒先回府,说现在时间还早,而且她还穿着官服,也不方便。 于是,北寒仍然驶车向静园居而去。 “阿泽,你见过素姨了吗?她就在府中!”苏柔阳小心的望向他。 他知道了吗?还是没有? 从脸上看倒是看不出一丝的难过? “见过了!” 叶弘泽轻轻一笑,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揉动:“素姨跟我说了很多娘亲当年的事……你知道我娘以前是出身哪个府上吗?” 他抬起头,露出一双深幽的眸光。 “不知道!” 白婉儿是罪奴,但她是哪家的罪奴,她还真的是没了解过。 “我白家并不是京城里的豪门家族,而是边关石城镇的勇宁候,三十五年前,我外祖一家突然背上通敌之罪,外祖押回京城秋后问斩,其余人全部发卖……那时,我娘亲只有三岁,几经转折后,在有心人的帮助下最后只有我娘亲艰难的活了下来,但最后却还是被卖进了国公府里当下人,你知道帮助她的人是谁吗?” 叶弘泽深深的望了过来。 “是谁?” “是段铭的父母!” 苏柔阳大惊:“啊,是段都统?他们家与你外祖家是亲戚?” “不错,段铭的母亲是我外祖父的亲妹妹,算起来,我应该称段铭一声……堂叔!” 叶弘泽嘴角扯了扯,虽然段铭比他大了上十岁,但这辈份却一下子高出了许多,刚得知这个消息时,他自己也是一时难以接受。 “那那……那当年你外祖父家的罪名是否是真的?有没有可能是被人陷害之类的,你现在即然知道了,应当将当年的案情查个水落石出,还你白家一个清白!” 苏柔阳脑子里一时有些混乱,真没想到叶弘泽竟然还有这般离奇的身世。 先不管他白家与段铭之间的关系,只是这通敌的罪名,他也不能这样背负,一定要想法办查个清白,只有这样,他才能堂堂正正的认回母亲。 否则一个通敌罪人的儿子,这样的身份……苏柔阳决不能让他背负在身。 “只怕有些难……” 苏柔阳的关心,叶弘泽自然感受到了,他轻轻的揉着她的秀发,淡淡道:“只是时间过去太久,当年经历过这件事的人大多都不在了,就连段铭的父母也是在我外祖父出事之后,双双战死,所以……只怕真的不容易!” 他自然是想查的,也是一定要查的,但眼下还有比这件事更重要的事情。 那便是他母亲的仇! 刚才来接苏柔阳之前,他便见过了王素华,当他听到素姨真真切切的说着当时母亲生下他后的情形时,他真的恨不得立即出城,将玉代落抓来问个清楚。 他要问,当年是不是她害死了他的母亲? 他要问,当年是不是她找人将他从母亲怀里抱走? “阿泽?你怎么了?” 仇恨让叶弘泽的身体颤抖,苏柔阳担心的望着他,想要分担他的忧愁。 深深的吸了口气,叶弘泽慢慢平静下来:“我没事,对了,我与段铭的关系,你暂时不要告诉他!” “行,我知道,我不会乱说的!” 苏柔阳点点头,她知道叶弘泽肯定是想等白家的案子查清了,再与段铭相认。 不一会儿,马车回到了静园居中,苏柔阳换下蓝虎营的衣服,穿上一套轻便的绿色纱裙。 “你将这个盒子收好!” 刚洗漱完,叶弘泽也换了身衣服过来了。 “是什么?是礼物吗?” 苏柔阳欣喜的接过,从之前她看到叶弘泽起,心底便隐隐的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在马车中突然见到叶弘泽的那一瞬间,她有一种男朋友来接她下班的错觉。 而在看到孙香香朝她们张望时,那种感觉越发的明显。 所以,她接着叶弘泽送来的锦盒,不由自主的便说了这样的话,一说完,她脸色一红,吐了吐舌头,将心里的尴尬压下。 “算是礼物吧,看看喜不喜欢?” 叶弘泽被她娇俏的小女儿神态吸引,嘴角勾了起来。 “不是吧……这,这是钻石?好大的粉钻啊?” 锦盒打开,一粒晶莹剔透,微微带着着儿粉色的透明石头出现在苏柔阳的眼前,照亮着她的眼。 “它叫钻石?你认识?” 看着她喜欢,叶弘泽也微笑了起来。 没有什么比苏柔阳的笑容更让他欣喜,这灿然的神情,明媚的目光,粉嫩嫩的小脸上露出一边小小的酒窝,真是让人怎么看都不厌。 “你在哪儿找的?那里还有吗?阿泽,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叫钻石,这是世上最坚硬的石头,也是最名贵的首饰!” 苏柔阳紧张的抓着他的手,如果叶弘泽是发现了一大块,那她便真的是发财了,什么银矿?什么娃娃鱼,她统统都不用管,只卖钻石就好了嘛! “别激动,别太激动,这是我在回来的路上看到有人在卖,花一百两银买下来的,当时那人说是以前在山上捡的,说它肯定是个大宝贝,当时看着的人多,但想买的人却没几人,当时我看着它晶透漂亮想着你可能会喜欢,便买了下来,如果它真如你所说的那么值钱,我让人去打听打听,看他是从哪个山上捡来的!” 想不到他只是觉得漂亮的这块石头,竟然有着这么大的名头,不仅有名字,更是这世上最坚硬之物。 不过也是,他买这块石头时,那人也说此物十分坚固,水火不侵!吹得是天上有地下无。想不到还真让他给蒙对了。 “要,一定要,阿泽你快让人去找他,一定要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这钻石不仅仅是因为它坚固,更因为稀少而珍贵。具我所知,在有些地方,钻石会被做成首饰,是人人都想要的美丽珍宝,所以若是我们能知道哪里有,自然要找到才好。” 在前世,苏柔阳便十分喜欢钻石,她不仅喜欢她的名贵,更喜欢它洁白透亮而无瑕的光泽。 而眼前的这一枚则是非常罕见的粉钻,鸽子蛋的大小,若是放在前世,只所一现世便引起全世界的瞩目,其价值更是无可估量。 “放心吧,走,我们去前厅喝茶!” 叶弘泽刮了下她的小鼻子,这个好财如命的家伙,真是看到什么都喜欢。 “啊?不是去香满楼吗?天都快黑了,冯远他们在等着了吧!”苏柔阳被他往外拉去。 “急什么?我带回来好茶,先去尝一杯,至于冯远他们我已经让人说你会晚一些了,就让他们先自己坐会儿吧。” 叶弘泽不由分说的将她带了出去,哼,他才不管什么冯远还是王远,他好不容易回来,直想一直与苏柔阳两人呆在一起,这个冯远真是可恶,竟然提前约了他的苏苏。 最好他们找苏苏有很重要且正经的事,要不然,哼……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才不要亲你 叶弘泽将冯远等人列为了远离份子,敢与他抢苏苏的相处时间,管你是谁,他先不喜三分再说。 小厅中,如梦已经泡好了香茶,苏柔阳连饮两杯,赞不绝口。 叶弘泽见她欢喜,趁机又让人端来晚饭,两人一边喝着果酒,一边吃着香浓的菜肴,这一吃便是一个时辰。 叶弘泽一边为她夹菜,一边讲着山里的事情,讲到他们最初挖开山洞,看见那银光闪闪的银矿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瞪直了。 那潭水下的银矿足足有十几米宽,七八米深,那么大的一面银墙立在他们眼前,那种感觉真的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时间慢慢流逝,又是半个时辰过去,苏柔阳吃饱喝足,醉薰薰的站起来,往外走。 “阿泽……走,我们去找冯远……冯远他……” 苏柔阳一个踉跄,一头栽到叶弘泽怀里。 “明天再去吧,今天太晚了,我让人去说一声,没事的!”叶弘泽将她扶着,拂开她脸上的乱发。 我的苏苏,你知道我段时间我有多想你么? 怀里的人儿像只猫儿般的缩在他怀里,小手拉着他的衣襟,另一手搂着他的腰,热乎乎的小脸贴在他胸前,露出半张巴掌大的小脸。 “我的苏苏……” 叶弘泽指尖轻轻碰触她的小脸,滑滑的触觉传入心尖,即温暖又甜蜜。 眼前的女子就如一幅画般,美丽,可爱,让人望之便心中柔软,更让人忍不住倾心而恋。 “阿泽……阿泽,你不要难过……我以后会陪着你的……” 不知何时,苏柔阳迷迷糊糊睁开眼,满身的酒香让她的肌肤都成了粉红色。 “苏苏……”叶弘泽心里是满满的感动,虽然只是一句让他不要难过,但他却感受到了苏柔阳对他的关心与担忧。 虽然她没有问他,更没有安慰他,可是在得知自己的亲娘真的已经不在了后,他的心真的很伤痛。 这种痛不仅仅是难过与痛苦,更多的则是一种悔恨。 他应该早些发现真相的,他应该更早的找出王素华,这样他便不会认玉代落十几年的娘?更日日自责,以为都是因为他,所以才害得母亲不能与他相见? 呵……十二年的相思,十二年的痛苦! 原来不过只是一场认仇为亲的愚蠢之事! 苏柔阳拂上的他的脸,吐气如兰:“不要伤心,以后你还有我……我会照顾好你,不再让坏人欺负你!” “……” 叶弘泽一声苦笑,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要照顾我?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好看啊……阿泽,不要皱着眉头,这样就不好看了!乖,笑一个看看……姐姐我给你吃糖呵呵……”苏柔阳傻笑着去抚弄他的眉心。 叶弘泽抓住她乱动的手,笑了起来:“糖呢?糖在哪里?我现在就在吃!” 他邪邪一笑,俯声亲了下来,一口吻住她的吻。 敢说她是他的姐姐?还敢让他笑一个? 好啊,即然你说了要给糖吃,那我就真的吃了! 好甜! 好香! “呜呜……呜呜……” 苏柔阳扭动着身体,想要将这个啃着她嘴唇的家伙推开,可是她越是推,他便越是缠了上来,那深烈的男子气息将她包围,让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苏苏……苏苏……”深情的吻从唇间流连到耳畔,低低淳厚的男子之音阵阵传来,袭入苏柔阳的心间。 “我不是苏苏……我是墨菲……你可以叫我墨儿,也可以叫我菲菲!” 苏柔阳更加迷糊起来,她捧起他的脸,如果这是梦,那便让这场梦做得更久些。 好俊美的男子,好深情的目光,她的心沉沦在这片情海中,不想醒来。 “墨菲?这是你的小名吗?墨儿……菲儿,你更喜欢我叫你哪一个?” 看着她热情的搂着他的脖子,叶弘泽在她鼻间一吻,磨人的小妖精,现在这是在勾引他吗?再这样下去,只怕他便要不止亲吻她了…… 环在她腰间的大手紧了又紧,叶弘泽将心底的那股火焰强行压下。 不行,她这是醉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爱她,更珍惜她!终有一天,她对他的感情会与他的一样深,也一定会与他一样的爱上他。 “墨儿,我喜欢墨儿……咦,你抱我去哪里?我要喝酒,我还要喝!” 苏柔阳身体腾空,被叶弘泽包着屋子里走去。 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叶弘泽拉开被子为她盖住,初秋的夜晚已经有了寒意了。 “不要,我不睡!” 苏柔阳不肯躺下,可怜巴巴的拉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 “阿泽,你再陪我说说话吧,我有好多事情想与你说……” 她撒着娇,粉唇嘟起。 “行,你若乖乖躺着,我就一直在这里陪你,好不好?”叶弘泽如哄孩子般的哄着她,这样子才像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这才也真正的她吧? “嗯好,那我问你,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京城四少?或者是……江湖美男之类的人?” 苏柔阳醉眼迷蒙的仰头望着她,露出可爱的小酒窝。 “为什么问这个?你想知道什么?”叶弘泽奇怪的看来,这个小家伙的脑子里到底都装着什么? 他刚才还要期待她会想与他说些什么?可结果竟然是什么美男之类的? “唔哇!真的有美男啊,阿泽阿泽,你快告诉我,他们都是谁……等我有空了,一定要去看看他们……哇,美男啊,好多好多的美男,我好想认识他们……” “为什么要认识他们?”隐隐的,叶弘泽心里升起不妙的感觉。 “因为他们长得好看啊……你以为只有男子才喜欢漂亮姑娘,我们女子也是喜欢长得帅气的好不好?” 苏柔阳推开他,叉着腰瞪着眼,一副你不让我看美男,我就要咬你的模样。 叶弘泽一脸黑线,好吧,他果然挖了个坑,然后自己走进去把自己埋在了里面。 不过,他很快有了对策,拉着她的手,笑道:“你想看美男还不容易,明天我便带你去看。” “真的?明天就可以看到?那他们在哪里?你全都认识吗?”苏柔阳开心起来,明天就可以看到美男了,真是太高兴了。 叶弘泽好笑的看着她,一点她的小鼻子:“其实也不是非要明天,因为京城的美男子你早就见过了,而且还不止一位。” “啊?我早就见过了?你不会说的是你自己吧?哈哈哈……” 哪有人自己夸自己是美男的?苏柔阳一阵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不过,也正是这一阵大笑,将她的酒意笑醒了不少,她慢慢凑近他面前,摇摇晃晃的盯着他的脸:“不错,我的阿泽肯定是位美男,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唔……特别是这嘴唇,看着好好吃的样子?” 她痴痴的盯着他的嘴巴,只差口水往下滴了。 “要不尝尝?” “不要……你当我醉了?我才不要亲你!” 苏柔阳哼的一声,表示自己最聪明了,才不会上他的当。 “行,我便不算,我本也不是京城四美之一,京城四美早有定论,其一便是魏王,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这两句诗便是形容的魏王!” 叶弘泽再次将她搂进怀里:“如何?你早就见过辰王,他担不担得起这两句?” 苏柔阳在他怀里扭了扭,找个舒服的位置靠在他胸前,蹭了蹭后,不悦道:“辰王吗?他好看是好看,但这两句怎么感觉像是形容女子更为贴切?”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不行 他一个男子,而且还是皇子,怎么用这个阴柔的诗形容他?听着除了美,更多的是别扭。 叶弘泽挑了挑眉:“这是十年前的评诗,那时的辰王只是个刚刚成长的少年,倒也很适合那时的他。” “哦,那第二个呢?” “第二人你也认识!”叶弘泽摸着她的秀发,感受到细细发丝从指间滑过。 桔黄的灯火不时摇曳,在这初秋的夜晚,彼此依偎在一起,看着映出的人影,叶弘泽的心里满满的全是爱意。 “你不会是说魏王吧?他那阴煞之相也能成为美男?”苏柔阳半眯着眼,如一只快要睡着的小猫咪,被他这么舒服的揉摸着头发,浑身上下都舒坦。 叶弘泽点头一笑:“不错就是他!他与辰王从小便被人拿来比较,辰王入了四美,魏王也是绝对要进的!” 说实在的,他对于这些虚名,还真是没感兴趣,要不是苏柔阳问起,他才懒得评论他们。 不过,若是单论长相,魏王面冷心思重,一向不给人好脸色,与温和的辰王相比,确实差上一截,但他身份更加高贵,身为宫中唯一贵妃的儿子,相貌自然不会差。 所以,辰王与魏王算是并肩的进入了四美。 “那第三人呢?” 对于魏王,苏柔阳不想多问,管他魏王长得如何? 在苏柔阳心里,他只是她的敌人而已,说起来,最近也没听到魏王他们的消息,也没再对她下暗手? 难道上次他与辰王打了一架后,被皇上关起来了? 这个念头在她心里一闪而过,虽然猜中了一半,但她此时迷糊着也没多想。 “第三位是大理寺孙大人的长子孙长厉,第四位是宁成候府的荣怀!”叶弘泽一连说出最后两名,刚一说完,便看到了苏柔阳眼里的失望。 “不是吧?荣怀?他也算是美男?” 苏柔阳的小脸全皱了起来:“他还没荣烈好看呢?” “……” 原本刚刚有着笑意的叶弘泽一听这话,脸上立即沉了下来:“你觉得荣烈很好看?” 早知道荣烈在她心里竟然是这样的?他应该根本不让那少子到府里来,应该直接把他关在府外,一想起上次他带着苏柔阳去赌钱,叶弘泽的心里便堵了起来。 “好看啊,荣烈那小子长得确实不错……不过,没你好看,阿泽,你是故意的吧……”苏柔阳两只手臂伸出来,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向他吐着热气。 “故意什么?”叶弘泽一时会不过意。 “故意说这四人是京城四美啊,他们没有一个比你好看……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吗?” 一句话,瞬间让叶弘泽从地狱到了天堂! 他波的一声,亲在她唇间,搂住她的腰:“原来在你的心里,我这么的好看?” “好看!我的阿泽最好看了!”苏柔阳同样也波了一口过去。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 “那我们订亲好不好?墨儿,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我要生生世世的与你在一起……”叶弘泽心里眼里全是甜蜜。 “唔……”苏柔阳突然脸色一变。 “怎么啦?”叶弘泽关切的问道。 “嗯……啊?好痛!” 苏柔阳痛苦的捂住了肚子,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哪里痛?” 叶弘泽大惊,难道刚才的酒里有毒? 他马上伸手按在她腕间,可是却没有探出半分的毒气? 而且若真是刚才的酒水里有毒的放在,那他也喝了许多,为何只有她一人中毒? 等等! 突然,叶弘泽探到一股奇怪的脉像? 好奇怪的脉像,是他从未接触过的那一种,难道是一种新的毒药? 一时到此,刚才的甜蜜瞬间消散,浑身冒出一股冷汗。 “如烟如梦,你们去请大夫,赶快!” “是!” 屋外的如烟如梦两人早就听到了动静,心里更加的焦急。 只是,她们刚要转身,叶弘泽又叫住了她们:“等等,华楠商行请华沉音!” 苏柔阳是女子,一般的大夫,叶弘泽并不想让他们看病,而且若论医术,他虽然算不得精,但却也比一般的大夫强上许多。 所以,看着苏柔阳痛苦的皱着眉头,叶弘泽想到了华沉音。 “是!” 如烟一点头,独自离去,留下如梦打来热水,为苏柔阳敷在额间,希望为她减轻痛楚。 “墨儿,告诉我是哪里痛?是这里吗?” 叶弘泽轻轻按向她腹间,引得苏柔阳眉头皱得更紧,她虚弱的道:“别碰我……我好难受,肚子好痛……呜呜……痛死我了……” 她的身体弓成一团,如一只大虾子。 叶弘泽急得团团转,刚才明明好好的,怎么会一下子就痛成了这样? 不行,他应该先给她输入内力,将她的痛苦减轻一些才行。 想到此,他将手掌抵在她后背,一股股精纯的内力涌入她身体…… “怎么样?好些了吗?墨儿……墨儿?”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叶弘泽收回手掌。 “呜……不行……你别管我,我睡一觉就好了!” 苏柔阳还是抱着肚子不能动,一股股的痛意从腹间直往下坠,痛得她抓着被子紧紧的,指尖都成了白色。 “去查,将静园居里所有的食物全都查一遍,若有疑处,立即来报!” 叶弘泽脸色铁青,对着闻声跑来的北寒厉喝一声。 他这里一向最是安全,可是想不到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他的墨儿倒底怎么了?为什么内力对她一点作用也没有? “先别忙着检查!” 正在这时,远处华沉音大步而来。 “你快看看,她的脉像十分古怪?这可能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一种毒?”叶弘泽让出位置,华沉香上前坐在了床前。 “小师妹,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华沉音为苏柔阳诊起了脉。 “唔……华师姐来了?我……我听得见,只是肚子好痛呜……怎么会这么痛?”苏柔阳揪着张脸,看着便让人心痛。 只是,华沉音很快便松开了手,微微笑了起来:“没事,等会我开点药就好了!” 说着,她揭开苏柔阳后背的被子,探身一看,一团红色正印在床被上。 “咳,叶师兄,麻烦请你先出去吧,小师妹身体没事,很快就会好了!” 她轻咳一声,笑吟吟的望来。 叶弘泽的脸一下子红了,不是吧,他刚才看到了什么?难道……难道墨儿她不是中毒?而是……而是…… “好,一切麻烦你了,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如梦!” 他一阵风似的逃了出去,直到逃到院子门口,脸上的红晕也没退。 “苏姑娘怎么样了?还要不要查那些吃食!主子,您可要保重,不能伤心过度啊。”北寒凑过来紧张问道。 看主子这脸色,苏姑娘的病一定很严重,要不然主子怎么会跑得这么快,整个人的神色也悲伤到不行。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她没事了,只是喝了太多冰的,闹了肚子!” 叶弘泽横他一眼,他什么时候伤心过度了? 真是……真是…… 他有心想解释,最终却只是瞪了他一眼。 这一晚,他一直守在院中,苏柔阳喝下药,肚子不再痛楚,最后慢慢的睡着。 第二天,苏柔阳一觉睡到大天亮,只是她刚刚想要坐起来时,腹下传来一阵痛疼。 “大人还是躺着吧!”屋中的苏青赶紧将她扶住。 “我怎么了?” 苏柔阳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只觉得没有阳光的今日,特别的刺眼,这应该是醉酒的后遗证。 可是,为什么她的肚子也会那么的不舒服?这又是什么原故呢? 第一百九十六章 真是丢人啊 不仅肚子,好像她全身都不太对劲,身体软软的,一动便没了力气。 “大人,您昨晚来葵水后腹痛不止,再加上之前喝了不少的酒,所以现在可能会有些难受,不过不要紧,华夫人开了药,如梦姐姐正要熬着,您吃了药,很快就会好了!” 苏青一咕噜说了一长串,十分紧张的望着她家的大人。 “葵水?啥东东?” 苏柔阳揉着头,还没从酒醉后的迷糊中清醒。 “啊?葵水就是那个……那个啊……” 这个问题倒是把苏青给问愣住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大人怎么会不知道葵水呢?她要怎么解释才好? “大姨妈?” 肚子传来一阵难受,苏柔阳恍然大悟,古代的月事不就是叫葵水吗? 可是,来个葵水怎么会这么难受?还有她下面那用的是什么东西,怎么感觉怪怪的,不会是传说中的草木灰吧? 在她的印像中,古代的女子来月事时,农家女子会用烧尽的草木灰装在布袋里用。 “大姨妈?谁啊?” 苏青更加听不懂苏柔阳的话了。 “扶我起来!” 苏柔阳急急忙忙的爬起来,顾不得肚子的不舒服,冲进后面洗漱的地方。 如梦与如烟两人正好进来,看到刚要问,却被苏柔阳摆摆手,让她们有事等会儿再说。 如梦与如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只得守在外面。 好一会儿过去,一脸苍白的苏柔阳才从后面出来,她软软的躺在床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还好,都是些柔软的厚棉布,与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姑娘,这是刚熬好的药,您喝了再吃早膳吧!” “啊还要喝药?” 苏柔阳接过,不情愿的喝了一口,苦得她赶紧放下,不肯再喝。 只是大姨妈而已,用不着喝这么苦的药吧。 前世她也经常痛经,最多睡上个把小时也就缓和了,从来没有吃过药。 “姑娘,您再喝一点吧,昨晚您可吓着世子了,这药您若不喝,世子一定会怪罪奴隶们的!”如烟苦着一脸张将药再次递了过来。 “阿泽?他吓着什么了?”苏柔阳揉了揉太阳穴,还是不肯接碗。 古代人就是爱喝药,动不动就是各种汤药的端上来,她又不是那林妹妹,喝那么多药做什么? 如烟看了如梦一眼,为难的说道:“姑娘,昨晚您酒醉得厉害,后来世子送您回来休息时,您突然腹痛,世子以为您中了毒,急得不得了,后来请来华夫人,这才知道您腹痛的原因,所以……这药是一定要喝的,要不然您的身体如何好得了?” “……” 苏柔阳刚要躺下来的身体僵了僵:“你说什么?是是……是弘泽最先发现的?” 天啊,一万个草里马在苏柔阳的心里奔过,她来大姨妈而已,竟然闹得满府皆知了? 可恶的叶弘泽,你不懂就别乱来,她只是姨妈痛而已,哪个叫你多事,还敢说我中了毒? 这让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出去见人啊? 还有华师姐,昨晚那晚了竟然还深更半夜的把人家叫来,而已为的还是这种事情?真是越想越丢人! “姑娘,您还是先喝了药吧,等会华夫人会再过来给您问脉的!”如梦看着苏柔阳的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成了紫,她的小心脏也不由得砰砰的跳了起来。 难道是她说错了什么吗? “华师姐现在还在府中?” 深深吸了口气,苏柔阳咬着牙接过药碗,闭着眼一大口的吞了下去。 “是啊,华夫人昨晚睡得晚,刚刚才起来,此时正在用膳,看这时辰,应该很快便要过来了。” 如梦将一块蜜饯让苏柔阳含住,也好化去口中的苦。 “嗯,知道了,你们也去休息吧,我躺会儿再吃早饭!” 苏柔阳挥挥手,她想静静! 从刚才如梦她们的话中,苏柔阳隐隐想起了一些昨晚上的事情,她得要好好的想想,到底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呢? 弘泽是怎么发现她来了大姨妈的呢? 这种事情也太古怪了吧? 她刚才已经看过床上,上面干干净净,什么印子也没有的。 只是,她想了半天也记不起昨晚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最后只得无奈的躺下来盯着帐顶发呆。 唉,看来她再不能随便喝酒,前世明明酒量很好的她,现在却成了一喝便倒的人,就算现在身体好了许多,可这酒量却还是没有长进啊。 屋外天气阴沉沉的,似乎又将要下一场秋雨。 华沉音果然来得很快,一柱香的工夫不到,她便来看苏柔阳了。 “华师姐!”苏柔阳坐了起来。 “如何?现在感觉怎么样?” 华沉音身着一身蓝色长裙,温和的笑着坐到床边为她诊脉。 “我没事!多谢华师华,昨儿那么晚了还要劳烦师姐来看我!” 苏柔阳好喜欢这位气质淡雅的女子,不论什么时候,华沉音都如一株清菊一般,即幽香又清雅淡然。 “你与我客气什么!” 华沉音松开手,点了点头:“不错,恢复得还行,只要再卧床两天,下次便不会再这般痛了!” “啊?还要卧床休息两天?师姐,我这这又不是生病,不用这样吧!”苏柔阳苦了起来。 华沉音被她的样子逗笑:“不可大意,按我上次开的药,你应该十日后便会来葵水,可是现在却晚了七八日,这也说明,你体内的寒疾比我想像的还深。” 她关切的看着她,看着苏柔阳有了惧色,接着又笑道:“小师妹也不用太担心,看你刚才的脉像,你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只要坚持服药,以后便会健健康康。” “还要吃药?之前我已经是天天都在吃了!现在还要吃啊?师姐药好难喝,你给我开些” 说起药,之前华沉音给她开的便是每日一副,现在她不仅要喝以前调养身体的,还要喝这减少痛经的。 天啊,她的命怎么这么的苦,怎么穿到身体这么差的人身上啊。 之前的药还是酸酸的,不太苦,她也便勉强喝了,可今天这药真是无法形容的味道,一口下去,肠子都是苦的,真是太难喝了。 “良药苦口,最多只喝三天!”华沉音坚起三根手指,如哄孩子一般的哄着她。 苏柔阳不也就是个孩子吗?华沉音大儿子都有二十三岁,都是做奶奶的人了,十四岁的苏柔阳在她眼里,就是个可爱的孩子。 只是因为叶弘泽身份的关系,她才叫她小师妹,若按年纪,只怕苏柔阳得叫她一声姨了。 听到她这么说,苏柔阳也只得接受,看来她这喝药之事也没有办法改变了,只希望她的身体赶紧快好起来。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你只是因为体内积聚的劳疾太多,所以在吃了我开的药后,第一次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下次便好了!”华沉音安慰道。 “哦!谢谢师姐!” 两人在屋子里说着话,一说便是一个时辰,后面苏柔阳有些累了,华沉音才离开。 她一离开后,苏柔阳便蒙在了被子里,原来,昨晚她真的弄脏了床单,而且还被叶弘泽给看到了。 真是丢人啊! 可是,她又不能怪华沉音,因为只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叶弘泽与她只是假订婚,在外人眼里,她们叶弘泽本就是一对,只是掀了下被子而已,哪里有什么太大的规矩。 算了算了不想了,其实有什么大不了的? 若在前世,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难道是她在这里呆得久了,也受到了古人的性情,变得这么容易害羞了? 她在被子滚来滚去,看得守在一旁的苏青一脸的迷茫! 第一百九十七章 物与类聚 时间匆匆,很快两日过去。 在这两日里,苏柔阳的身体好了许多,也终于能够下床,到院子里走一走了。 只是,下了两天的秋雨,外面的天气已经变冷,她也只能稍稍的走上几步,便会被华沉音拉了进来,说什么秋风太寒,她不能吹。 屋外天气虽冷,但苏柔阳的心里却一直暖暖的,有这样一个友人如此体贴的关心她,照顾她,她苏柔阳真的好有福气,穿越而来的每一天,她都觉得好幸福。 只是,华沉音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叶弘泽倒是不见了人影。 自从那日酒醉过后,他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苏柔阳也问过如梦,如梦说世子回了国公府,等处理完一些事情后,便会过来看她。 切,谁管你来不来? 谁说她想让他来看她? 苏柔阳站在窗前,拨弄着面前的一盆小菊花,黄黄的花瓣,被她揪了一地,一片片的零乱的洒在地上,更落在她的衣裙上。 远处,一缕紫色而来,乌发如墨,气宇轩扬! 苏柔阳嘴角勾起丝笑容,转身坐到桌旁。 “怎么起来了?不是说要一直躺在床上么!” 叶弘泽大步而来,上前掺抚起她的手。 “胡说什么?谁要一直躺在床上,你以为我怀孕了吗?” 苏柔阳哼的一声,将他推开,只留下个背影给他。 之前她连躺了两天,也不见他来看她,现在她能下床了,他便来了,她不生气才怪呢? 想她这么好动之人,硬生生的在床上躺了两天,躺得她的腰都快要断了,要不是华沉音一再的咛嘱,说她这第一次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决不能再次受一丁点的寒气,要不然就算是她,也很难救了。 “啊?呵呵……那一定是我的孩子!” 叶弘泽傻笑着凑过来,将她拥入怀里:“墨儿,你生气了?你在怪我没有来看你?” 温热的气息扑在脖间,让人又痒又麻。 “你?你在叫我?” 苏柔阳愣住,他怎么知道她前世的名字?难道是前几天她醉酒时说的? “自然是叫你了,墨儿,早知道你这么想见我,我就早些过来了……咳,我不是怕你不好意思么!” 叶弘泽轻咳一声,掩示着自己的尴尬。 “哼,我看不好意思的人是你吧!这是每个女子都会经历的事情,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苏柔阳强行自若的坐了下来,不就是大姨妈被人知道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是是,都是我的错!” 叶弘泽觉得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苏柔阳还会再说些什么? 所以,他拿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后,说道:“墨儿,你知道前天冯远他们找你是为了什么吗?” “你知道?”苏柔阳斜眼望来。 叶弘泽喝了口茶,将杯子握在手中,慢慢的道:“当然,昨日我已经见过冯远,他们找你,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你上次与他比试后,露出了一手厉害的赌术,在这些日子你的本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里,而且是被传得神乎其神,认为你是天下最厉害的赌圣!” “呵呵……不是吧!赌圣我可担不起!” 苏柔阳乐呵起来,赌圣这名字她喜欢,只是,若她这么出名了,那以后她还怎么利用透视眼去赚银子? 原本她还打算再去好好赌一把呢! “你以为人家叫你赌圣是什么好事?” 叶弘泽苦笑一声,从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他便知道她多半又打起了什么小主意。 只是,开赌场的,全都后台硬着,玩玩还行,要是一下子赢走几千上万两,就算是他跟着,也只有被人追杀的命。 “难道不是好事吗?这可是种本事?走到哪都不会缺银子!”苏柔阳白他一眼,就算知道他说的都是对的,可就是忍不住要反驳。 “是是,你说的都对,这本事最厉害了,所以,冯远他们找你为的就是想让你教他们这赌术,或者,你若不肯教,便带着他们一起去赌场里走一走,如果他们护卫你,你来赢钱,到时候四六分帐!” “他们六,还是我六?”苏柔阳来了兴趣。 冯远可不是一般的护卫,有他护着,她倒是真想去赌一场。 “你六,他们四,怎么?你还真想去试试?” “呵呵,没有,我现在有的是银子,还去赌什么钱啊,不去不去!” 苏柔阳摆着手,心里却想着哪天一定要与冯远他们去试试,一想到她带着几个高大威猛的男子出行,心里便有些飘飘然起来。 叶弘泽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也不说穿,屋外如梦端着一盘子吃食进来。 “咦,这些是什么?这是桂圆?红枣?现在这个时候哪里来的这些好东西?” 摆在苏柔阳眼前的是一盘盘新鲜的桂圆与大红枣,这几日,她可没少听华沉音跟她说这些东西的好处。 什么葵水来的时候就得多吃这样的东西,如此身体才能好。 所以,她每天都会喝三碗桂圆红枣汤,加上浓浓的红糖,倒是十分的好喝,只是,她喝的那些都是干货煮的,现在这个时节,大枣应该还没成熟,只是青色的。 她拿起一粒丢进嘴里,眼睛立即亮了。 “好好吃!唔……阿泽你也吃一个!”吃了几天的药,现在吃到清爽的果子,真是太爽快了。 “你喜欢就好!”叶弘泽接过,摸了摸她的头。 苏柔阳不与他客气,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嘴里丢,不一会儿,桌上的果子让她吃下了一大半,吃得她的小肚子都圆了起来。 “哇,原来这就是米虫的日子啊,好饱!” 苏柔阳打了个饱嗝,毫无形容的爬在桌子上,长长的头发散落开来。 她歪着头盯过来,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冯远他们还有别的什么事吧?你可别瞞我?” 以她对心的了解,冯远他们这样的人,会好财,她信! 但若说为了钱财而钻营致此,她却是不太信的。 她不知道皇宫中的护卫一个月能拿多少钱?但能在宫里当差的,都不是一般人,全都是有着官身富家子弟,要不然也是亲信。 所以,他们的俸银肯定不少。 叶弘泽笑望过来:“我的墨儿果然聪明!” 他在她的小脸上揪了揪,接着道:“那你可猜到了是什么事?”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你,到处都是消息!” 说到这一点,苏柔阳十分憋屈,身为杀手,前世的她任何消息也不会放过,平日里的钱财有一大半都用在了消息来源的地方。 可是现在,她虽不再是杀手,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县主,但身边能用之人太少,太少了,这让她做起事来十分不便。 特别是对于皇宫里的消息,她简直是两眼一摸黑,等于全瞎。 “你想知道什么以后尽管问我就是,我们是不分彼此的!” 叶弘泽顺着她的发,丢出好处给她,如喂着一只小懒猫。 “哼,这是你说的,那我可不客气了!” 苏柔阳笑了起来,心中得意,别看眼前的少年年纪不大,可势力深不可测。 自从她救他以来,似乎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不管是民间的,还是皇宫里的,四周全都有他的消息与人手。 他一个小小的边城少年,被抛弃的国公府世子,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就算她拥有两世的身份,近半年的时间,她也没能培养出多少人手,可想而知,叶弘泽能有今日的成就,是多么的不容易。 这也是苏柔阳非常钦佩他的地方! 强者绝不会与无能之人成为朋友,这便是所谓的物与类聚。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成了小胖猪 “我朝每到年关,便会在宫里举行年内比武,之前冯远跟你说过了吧?他找你最终的目的,便是想拉你进入比武之中。” “啊?让我参加比武?他们蓝虎营里那么多年,为什么要找我?” 苏柔阳好奇望来:“难不成又是宫庭之争?那我可没兴趣!” “不错,正是如此,你不想参与我早就知道,所以我已经代你拒绝了冯远,只是,看他的神情,只怕还没有放弃。” 叶弘泽面色一沉,接着道:“因为,今年的比武,你是最关健之人,他们一定会再想出办法来拉拢你!” “我?为什么?” 她什么时候在皇宫里这么重要了?真是可笑! 只是,她很快想到了原因,她抬起头坐直了身体,问道:“难道是辰王与魏王之争?” “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不错,正是他们两位的皇权之争。” 叶弘泽又伸出大手想要揉她的头,却被苏柔阳给躲过去了:“你快说啊,倒底是怎么回事?” 事关魏王,苏柔阳不得不心急,这段时间魏王一直悄无声息,她就觉得奇怪,现在他终于再次出手,苏柔阳决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小月与承平还有唐老他们的仇,她这次一定要报了,决不再拖。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 说起正事,叶弘泽也不再逗弄她,将他这些日子里收到的情报,全都说了出来。 “二十天前,也就是你与辰王回京之后,辰王与魏王一同被皇上叫到了面前,听说当日皇上发了很大的脾气,最后将辰王民魏王一同赶出了宫,让他们闭门思过,没有他的允许不准出来!” “难怪这么久都没见到他们,原来是被皇上关了禁闭,那后来呢?”苏柔阳追问。 “辰王与魏王被关在府中后,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两人从出生便开始相争,到了现在更是停不了手,具我所得的消息,这一次惹得皇上震怒的原因正是因为你!” 说到这里,叶弘泽脸色有些难看,他心爱的女子却被别人觊觎,而且对方的身份是他所不能比敌的皇权之人。 “我?又是我?辰王他对皇上说了什么?不会是又想让我给他当侧妃吧?”苏柔阳一听也来了气,原本她对辰王的印像还是不错的。 当初在德胜楼时,辰王待她不错,为人谦和,长得又好看帅气。 可是现在,怎么越来越让她恶心? 叶弘泽双眼一眯,怒道:“他说要让你当他的侧妃?你可答应他?” “当然没有,我怎么会答应!我又不喜欢他,别说是侧妃,就是让我当正妃,当皇后,我也不会答应啊!” 苏柔阳翻了个白眼,你这是什么眼神? 难道别人一说要她当侧妃,她便会马上答应吗?真是小瞧她! “是是,我知道墨儿的心里只有我一人,除了我,谁也不嫁!” 叶弘泽痞着个脸蹭了过来,又是拉手,又是拥抱,他也知道刚才是他说错了话,他的墨儿怎么可能对辰王感兴趣?更不会为强权所屈。 “好了,说正事,按你所说的,今年的比武是辰王与魏王之间的一场争斗,那蓝虎营是辰王的人?蓝豹营是魏王的人?” “不错,正是如此!”叶弘泽点头。 苏柔阳有些不解:“可是,就算他们其中一人赢了,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这种比武应该是每年都会举行,而且一个营最多两百人,想要将他们全部收买只怕也不容易吧?” “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来,我们到院中走走,一边散肯我一边跟你说!” 想着她刚才吃了不少的东西,叶弘泽牵着她手,两人来到外面的院子里散起了步。 原来,大夙国一直有个规矩,那便是每年的年关之前,宫里会举行比武会演,胜者的一方能得到官升一阶的嘉奖,而今年,奖励则是更加的不同。 获胜的将领不仅能官升一阶,更能在新年之夜里亲自护卫皇上的安全,与皇上一起守岁,一同受群朝的贺拜。 “你是说近身护卫?难道……是有人想造反?” 苏柔阳听得心里发寒,不是吧,魏王他们想造反了? 而且还想是在过年的那一天? 这个消息也太劲爆了吧? 她知道皇族之内血亲淡漠,可看皇上的模样,也不似那般的老糊涂之人,若是魏王或是辰王他们想造反,一定会看出苗头的。 “嘘……不是造反!” 叶弘泽作了个禁声的动作,这丫头还真是什么都敢想,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这造反两字,在京中,是最不能说的话,一不小心便能惹来灭门惨案。 “啊?那是什么?” 苏柔阳呵呵傻笑两声,看来她果然是宫斗剧看多了,摘了朵菊花拿在心中把玩,掩饰起自己的窘迫样。 叶弘泽内心一叹,他要怎么说她才能明白呢? 宫中之事瞬息万变,若说造反,其实苏柔阳说的也对,只是她这样突然直接的说出来,让他一时适应不了。 因为他是大夙国的国公世子,深深的受到了这个朝代的影响,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不会轻易的说出这两个字,因为他知道这两个字代表的含义,更知道这两个字会引来的血流成河。 他想了想,摘了朵粉色的茶花插入她发间,说道:“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这其中多半有着阴谋,所以,我们最好不要参入其中,冯远他们,我已经帮你推了,下次遇到,你便以十三皇子教习之事说没有时间,必尽你并不是真正的蓝虎营之人,他们也勉强不了你!” “嗯我知道了,那个冯远我上次还留他情面,现在这回他又想害我,下次我见到他,一定不会给他好脸色……只是……就算他们都想赢了这场比赛,可与我又有何关?难道我参加加了就一定能赢吗?也太看得起我了!” 说着谦虚,可她的脸上却笑得一脸的得意,那神情分明是在说,算你们有眼光,知道想赢就得请我。 “你若参加了,那输赢可能变得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因为其一……” 叶弘泽牵着她向屋中走去,在外面也呆了有些时间了,阳光淡淡隐去,还是进屋里去好些,免得被冷风吹到了。 “辰王与魏王这次的禁足正是因你而起,所以若是你能站在她们其中一边,但就算给了另一边人狠狠一巴掌,其二,你还不知道,你现在算是皇上身边的新进红人,你的名字早就在京城里传得响亮,若不是你住的地方隐蔽,只怕天天都会有人找上门来,所以,你的加入,不仅能给其他护卫助威,也能引起皇上的注意。” “哇哦,原来我有这么多的作用!啊?不是吧,你让我现在又躺着啊!现在躺了晚上还怎么睡得着啊?” 苏柔阳被牵入房中后,叶弘泽直接把她扶在了床上,拉工被子,不容拒绝的将她塞进被子里。 “先躺会儿,不睡也行,刚才在院子里走了这么久,你肯定累着了……来,把碗五福汤喝了,我们再慢慢聊!” 叶弘泽从如梦的手里端过一碗红红的米汤。 这碗米汤是用红豆,红枣,薏仁,还有红参与红糖加在一起熬制而成,是为补血养身的良方。 “不是让你睡,只是在床上躺着说话,墨儿,我会一直陪在这里,你想说什么,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叶弘泽舀起一勺子五福汤,喂到她嘴边,然后一勺接着一勺的很一整碗的汤汁全喝了下去。 “天天这样吃了睡,睡了吃,很快我就要变成一只大胖猪了!”苏柔阳自嘲一声,望着小心仔细的弘泽,嘴里甜丝丝的,心里也全是甜蜜。 第一百九十九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哪有女子自己说自己是猪的,真是个小傻瓜!” 看着她乖乖的喝完,叶弘泽刮了下她的小鼻子,把碗放下后,握着了她的手:“墨儿,皇宫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两日后的十三皇子那里我也帮你请了假,你只管好好的休养身体,以后我们还有长长久久的时间,等你身体好了,你想去哪,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去!” “喂,叶弘泽,我是得了什么重病吗?你出去,我要睡了,我不想看到你!” 苏柔阳把被子一拉,不理他。 “怎么就生气了?” 他也没说什么啊? 而且苏柔阳的身体这次病得真的很重,要不是华沉音给她诊了脉,他都不知道她的身体里一直有着这么重的寒疾。 在三里村的这些年,可想而知,她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 只是,他明明全是为了她好,可是苏柔阳就是不领情,她已经被关了三天了,哪里还想在屋子里躺着,就连后日的小十三那里,叶弘泽也已经给她请了假,不让她出去。 其实昨日,她的月事便已经差不多完了,只是腰腹间还有些不舒服,但是出门应该没问题。 两天后,只怕她的身体早就完全恢复,可他竟然一声不响的就帮她作了主意,这也太大男子主义了。 “墨儿墨儿,别生气,都是我的错好不好,十三皇子那里你就休息一天,以后我再也不会阻拦你……乖,快出来啦,再不出来,苏青都要笑话你了。” 站在一旁的苏青一听,赶紧摇手:“没有没有,我才不会笑话我家大人……大人,我真的没有啊!” “……” 苏柔阳无语的探出头,狠狠的瞪着叶弘泽,竟敢戏弄她的丫环,一脚踹了过去,却被他轻轻抓着。 “快躺好,你怎么还动上了脚,我走,我现在走还不行吗?快躺好,我等会儿再来看你!” 叶弘泽怕了她了,赶紧跳开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屋子。 他说的等会儿,果然很快,不过一柱香的工夫,他便又闪了来。 这次来,他带了两个锦盒,一个里面装着精美的首饰,另一盒别是一些稀少的奇怪东西。 看着他如献宝般的讨好着她,苏柔阳便饶了他这一回。 在听到他誓言旦旦的说再也不拦着她出门之后,苏柔阳这才开心的试戴起首饰,一件件美丽的珍宝在她心中闪动,耀眼而夺目。 很快,又是两天过去,叶弘泽天天陪在苏柔阳的身边,就在华沉音宣布再也不用卧床之后,苏柔阳终于走出了屋子,到花园里走了一大圈。 去花园可以,可是她仍然不能出门。 而原因,则是因为叶弘泽帮她请了病假,今天明明是她应该去教十三皇子习武的日子,可她却跑出去玩的话,那下场……少说也是一个欺君之罪。 所以,明明身体好了的她,仍然不能出门。 好在叶弘泽换着花样儿的哄着她,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那么多的奇珍异玩,还有一些民间故事,他亲自一边看,一边讲给她听,苏柔阳就在一旁嗑着瓜子,倒也不会太无聊。 只是,到了中午,小十三便差人送来的东西,全都是一些人参补品,足足的十几盒。 看来在他的心里,苏柔阳真的占着很重要的位置,要不然也不会送来的全是珍贵之物。 而下午,又有人来看她,仍然是宫里的人,正是皇上身边最大的太监总管南一。 南一见着苏柔阳气色还好,便表达了皇上对她的关切之心。 当然,他亲自前来,肯定不会只是来探病。 前几日,苏柔阳进宫时,将三里村做好的香油送到了皇上那里,一起送过去的还有一份青平镇建学堂的折子。 她在折子里写了许多的话,扬扬洒洒,说想要将青平镇建成一个以皇族为尊的太平镇子。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苏柔阳在折子里写道,她认为一个国家的太平,与老民姓的生活密不可分,民强则国强,民胜则国胜,所以,老百姓是国之根本,而少年一代更是国家的未来。 所以,她想以儒家之道从小培养青平镇上的孩子,让他们在最早的学习里,知道必须要忠君爱国,身为大夙人,以大夙国为荣,与如此长久下去,青平镇上的孩子即学了知识,又学了做人的道理,在他们以后的人生里,都是我大夙国最好的子民。 这一番话,深深的打动了夙辰楼,一直以来,君王都非常害怕老百姓们会造反,所以,大多数的君王都不想他们的子民们太聪明,所以,读书人一向都不多,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能造反的,会闹事的,全都是那些读过书,自认为自己很能干之人。 可是,苏柔阳的这种理论,却更让人心动,她说的并不是要以强制的信念来绑住大夙国的子民,而是要教导他们懂理,更懂忠君之道。 看完这封折子的夙辰楼晚上迟迟不能入睡,他心情激荡,真想看看苏柔阳所说的那个未来,他大夙朝将会是一个怎样的繁华与强胜的国家。 这不,在听说苏柔阳请了病假后,他便立即派南一前来探望。 苏柔阳可是他大夙国非常重要的人,可不能病倒。 而且,苏柔阳送来的香油夙辰楼也非常满意,他已经让太医院的人拿去试用,如果确定无毒无害后,他便会让人去尝试着做出几道菜来尝尝。 原本他还想着再怎么着,这微油也得一年之后才有成效,想不到短短的两个月,便真的做出来了,虽然现在还不能算完全提炼,但却也有了使用的价值。 苏柔阳,你还有多少奇迹等着让朕看到? 朕会……持目以待! 南一自然也不会是空手来的,他带着皇上对苏柔阳深深的恩典,不仅带来上好的药材,更带了一位御医。 “如何?” 南一望向诊脉的御医问道。 “苏大人的病疾已经差不多都好了,只要好好静养个几日,便能全愈!” 太医院的黄大人收回手,以他的医术自然能查探出苏柔阳重病初愈,但是也现在的身体,并无太大的问题,也就是一般的休虚而已。 “苏县主,皇上一直记挂着大人的病情,如此,洒家便能回宫复命了!”南一客气的向苏柔阳一礼,然后便带着黄大人离开了。 日子一晃,又是三天过去,苏柔阳算着时间,应该可以出门,可是,她还没有跳上马车出出好好的玩一玩,便又有人找上了门。 “宁城候!” 苏柔阳走进厅中,看到宁城候一身锦袍,站在厅中似乎在欣赏着墙壁上的书画。 “苏大人!” 宁城候转过身望了过来,露出紧紧锁住的眉头。 不过,就算如此,也不愧是京城四大美男子的亲爹,年过四旬,仍然潇洒,气度非凡。 下人送上茶水,两人主客位双双坐下。 “不知宁城候今日到访,所谓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与宁城候只见过一面,而且还是在审理玉代落的大理寺大堂之上,当时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按理,他不应该来找她。 宁城候心中轻轻一叹,难怪自家儿子一直念念不忘,眼前的女子年纪虽小,但灵动慧捷,一般人见到他,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不自然,但她却镇定自若,似乎根本不知道她们两人之间的官位差别。 “本候今日前来,是想请姑娘去我府中见一见烈儿!” “荣烈?他怎么了?” 苏柔阳秀眉一挑,能让宁城候前亲前来请她,难道荣烈出了什么大事了? 第两百章 不知道吗 苏柔阳走进玄月居,玄月居里院子里处处精美,典雅格致,乳白色的假山,泉泉流水,处处显露出荣烈这位宁城候小世子的尊贵与荣宠。 “少爷,您开开门吧,苏姑娘来了,她来看您了!”一个小丫环站在屋前敲着门。 只是回应她的是一道巨大的撞击之声,也不知道是椅子还是什么东西,一下子砸在门上,吓得小丫环脸色惨白着,浑身一个哆嗦。 “滚!你们都给我滚……别想骗我开门……你去告诉你们的候夫人……若是她不同意我和柔阳在一起……我就绝不会吃东西……” 屋子里传来虚弱的声音,正是荣烈的。 院中的宁城候拧着眉,看了苏柔阳一眼,真是孽缘啊。 人家小姑娘已经与国公府的叶弘泽订了亲,他这个儿子再这样胡闹下去,他这宁城候的脸就要丢尽了。 “我去看看吧!”苏柔阳走上前,轻拍在门上:“荣烈,是我!” “柔阳?真的是你?是你来了吗?你终于被我的真心感动了来看我了吗?”里面传出激动的声音。 “嗯!开门吧!”苏柔阳柔声点着头。 咯吱一声,屋子门被拉开,露出一张凌乱不堪的脸。 “柔阳,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荣烈一把扑过来,搂住她的腰,如一个孩子般的紧紧的抱住了她。 “柔阳,半个月了,他们锁着我不让我去找你,他们说你与弘泽那小子要亲成,不可能与我在一起……我才不相信,柔阳,我是真的喜欢你,为了你我可以不做这小候爷……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与你在一起……” 荣烈紧紧的抱着他,铮铮的男儿泪水流了下来。 苏柔阳同样满框的眼泪,她深深的被眼前的荣烈模样给震憾到了。 此时的荣烈穿着一身乱糟糟的白色袍子,袍子上脏稀稀的到处都是黑印子,从前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头上,长一撮,短一撮的,还有些贴近头皮的地方上一根头发也没有。 他的人明显的瘦了一大圈,脸上没有二两肉,眼睛红红的,哪里还有半分以前的风采,要不是他的声音没变,苏柔阳一定认为他就是个臭乞丐。 刚才在路上,宁城候跟她说,自从大理寺回来后,他便把荣烈关在了府里,可是荣烈天天吵着要来找她,玉代云与他自然不允,他们都知道他们的这个儿子喜欢苏柔阳。 可是苏柔阳已经和叶弘泽订了亲事,如果他们把荣烈放出去,肯定只会闹出笑话。 所以,他们一开始是十分坚决的将他关在屋子里,可是,很快,他们发现他们错了。 他们的这个儿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越是关着他,他便越是要反抗。 最初,他被关着后,将整个屋子里的东西全都砸烂,后来,他尽然他又威胁下人,让下人放他出去,不然就要杀了他。 下人自然不敢,偷偷通报了玉代云,结果玉代云来了后,狠狠的教训了荣烈一顿,玉代云本来就对苏柔阳的印像不好,再加上姐姐玉代落的事情,便更加的不喜欢她。 可看着儿子为了这个女人发狂发疯,玉代云的心里简直恨透了苏柔阳。 要不是候爷拦着她,她几乎都想要派人将苏柔阳抓来,送到儿子面前算了,再要不,她便直接杀了她,这世没有了苏柔阳,她的儿子便再也不会发疯了。 可是不管是哪一种,她都做不到,反而激得荣烈更加反判,在使出了所有手断无效后,他直接来了个要出家,在屋子里找了把剪刀,将自己的头发剪去,要不是下人们拦得快,只怕他现在头上是一根毛都不会剩下了。 只是,他的这种行为,让宁城候头痛的同时,也更加坚信了不能放他出来的信念。 儿子有了喜欢的女子,本是好事,但若是这般痴狂,却就不行了。 于是,他们又坚持了几天,最后,原本想着时间慢慢过去后,荣烈会想清楚的,可是,荣烈的再一次反击终于将他们逼上了绝路。 荣烈绝食了,已经五天没有吃东西,他饿得浑身无力,每日要不是下人强行给他灌些米汤,只怕苏柔阳就要见不着他了。 “来,先起来,我们到屋子里坐下再说!” 苏柔阳用力的将他扶起,可是荣烈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刚才因为激动才有力气跑出来,现在抱了这么久后,他早已没了力气,更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下人们赶快来帮忙,好不容易才将荣烈扶到了床上。 早就来到这里的大夫赶紧为他诊脉,不一会儿,他开出药方,下人们很快各自忙活起来。 “喝点水吧,看你把自己整成了个什么样?” “嗯,我喝……柔阳我差点儿就见不着你了,差点儿就要死掉了……呜呜!” 苏柔阳没有瞪他,温和的将温水喂给他喝下一些。 “说什么死不死的,别再胡说,你这样只是害了你自己,更害了你的父母双亲,就是为了见我,你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你觉得值得吗?你这样叫傻子,身体是人最重要的东西,若是没了性命,我来了又能见着什么?只有你自己好好的,才能有机会见到我不是?来……先喝点粥,等会再喝药!” 苏柔阳再次给他喂起了稀粥,一边喂,一边说教他。 其实,她知道她说的这些,只怕荣烈是听不进去的,但不管他听不听得进去,她也必须要说。 “柔阳……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真心一点也不比弘泽少……你……你可不可以不要与他订亲?” 荣烈惨白着一张脸,可怜惜惜的望着自己的心上人。 他绝食,他说要剪发,他是为了告诉母亲大人,他有多喜欢苏柔阳,他不是真的要死掉,绝食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可是,他必须忍住,这是一场战争,是他与父母的一场绝战。 他若退了,以后这一生只怕都再也不能随自己做主。 他知道父母双亲都很爱他,都不想看到他受累,可是,他也只能这样做,只有这样,苏柔阳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大口大口的吃着稀粥,美味的感觉落入腹中,他的心里眼里全都是欢喜。 “我没有与他订亲,那是老国公自作主张的乱说的!”苏柔阳轻轻一叹。 “真的?那太好了……那你与我订成吧,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荣烈大喜着抓着她的手,差点将她手里的粥打翻。 “荣烈,你知道两个人是因为什么而成亲吗?”小半碗粥喂完,苏柔阳放下碗。 即然他已经喝了水吃了粥,那便该要说正事了。 为什么成亲? 这个问题,问得荣烈一愣,他的身边有许多人成亲,有的是因为父母安排了亲事,年纪到了所以就成了亲,有的是因为皇上赐的婚,然后婚期到了,也就成了亲。 还有一些,是因为彼此喜欢,然后双方就会争取着在一起,最终也成了亲。 可是这么多种成亲的人,苏柔阳问的是哪一种? 她想听到的又是什么呢? 荣烈呐呐不敢言,生怕一开口便说错话。 “不知道吗?不知道为什么成亲也敢说要娶我吗?”苏柔阳眼里是轻蔑之色,冷冷的盯着荣烈。 屋外窗下站着的宁城候眉头紧锁,看来苏柔阳这是要准备劝烈儿了。 倒是一旁不知道何时过来的玉代云冷哼一声,将她的儿子折腾成了这样,现在还敢挤兑他。 别以为烈儿喜欢她,她便可以无情的伤害她的烈儿。 第两百零一章 强求不来 玉代云手中帕子捏得紧紧的,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将苏柔阳拉出来。 只是,她不能这么做……因为正是因为苏柔阳来了,她的宝贝儿子才肯喝水吃饭。 浓浓的悲愤从心底升起,将玉代云重重一击! “谁说我不知道,因为我喜欢你,想与你在一起,所以要成亲!” “然后呢?”苏柔阳更加冷漠。 “然后……然后……”荣烈刚清洗干净的脸胀得通红,可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柔阳望着他:“你喜欢我,我便要嫁给你吗?成亲是一个人的事情吗?荣烈,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是宁城候的小候爷,你说喜欢我,我很高兴,但是,我并不喜欢你,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你,不管你今后做什么,都不会改变我做的这个决定!” 看着一张快要哭了的脸,苏柔阳并没有心软:“荣烈,放弃儿女私情吧,我并不适合你!” “那你喜欢叶弘泽?”荣烈猛的问出这句话。 苏柔阳略一沉默,回道:“是,我是喜欢他!” 嗡! 荣烈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脑中嗡嗡作响。 原来她真的喜欢叶弘泽,所以才不喜欢他。 “我说的喜欢,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我与他十分亲近,但就是现在,我也没有想过要嫁给他,荣烈,我不是你认识的任何一种女子,我有我自己独立的思想,我们可以做朋友,像以前一样开心玩闹,但其他的,我给不了你,叶弘泽我也是一样的对他说的!” “真的?你与他也只是朋友?我们也只能做朋友?”荣烈神色震惊,他知道自从大理寺后,苏柔阳就离开了国公府,但是,叶弘泽却离开了京城,难道,正如苏柔阳所说的,他们并不是那种关系? 可是,不管他们是哪种关系,苏柔阳仍然拒绝了他,绝情而冷漠,不留一丝的余地,狠狠的直接在他心里断了念想。 “荣烈,不要拿你自己与别人比较,我与你如何,与叶弘泽没有关系,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人,你非常聪明,更有自己的个性,这种个性让人相处起来自然而舒服,所以,是要作朋友,还是绝交生死不相往来,你自己选一个吧?” 苏柔阳丢出最后的条件,她也看出来了,荣烈其实心里早有了答应,只是他从小到大一直顺风顺水,从来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现在她亲近叶弘泽,而不愿意理他,他的心理便不能平衡。 其实在他的内心,早就知道他不可能与她成亲,封建的等级观念从他一出生时,便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中,不是她能够改变的。 当然,这并不是她不愿与他在一起的愿因。 荣烈真的只是个孩子,一个还没长大的大男孩。 “再知道怎么选了吗?”苏柔阳揉了揉他难看的头发。 “不知道!”荣烈转过头,赌着气,不肯看她。 她这哪是让他选,分明只给了他一条路。 他做了这么多,难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一投气堵在心里出不来,他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的放弃。 “你啊,还说自己不是个孩子?我跟你说,你别整天的只想着这些情啊爱的这些个东西,你是个男子汉,以后要承担整个宁城候府,几百人的身家性命都在你的决策之间,目光要放得长过,就算你现在还没有十六岁,但也应该清楚自己的责任,担起肩膀上的重担,做一个不会让人瞧不起一小候爷,而且……你给我快些好起来,过几天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做,缺你不可!” “什么事?”荣烈嘟着嘴向她望来,这样声声厉喝的教训他,难道当自己是他的长辈吗?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宁城候的小候爷,也知道候府的未来非常重要,可是,他这不是还小嘛,什么事情有父亲大人担着就有,哪有他操心的地方? 所以,关于责任啊担当什么的,荣烈只是听了听,并未有什么深的感想。 苏柔阳看着他这模样,就知道她的话,他没听进去。 不过,也算了,她本来的意图也只是让他打消折腾的心,让宁城候别来烦她。 想到此,她也不打算再劝,必尽荣烈确实还小,让他从小这样玩大的孩子一下子想去承担责任什么的,他哪里会愿意,更喜欢的应该还是玩。 想到此,她凑了过来,轻轻在他耳朵低语几句。 “什么?你让我……不行不行,这让人知道了,我我我……我还怎么在京城里混?” 荣烈一下子脸色红了起来,双手直摆。 窗外的宁城候夫妇好像的看来,却听不到半句话,她们都十分好奇,到底苏柔阳说了什么,让烈的反应这么大? “怎么不行了?媚儿可是你的妹妹,她有事你不替她想办法,那还能指望谁?”苏柔阳板起了脸。 “可是……那也不能用那种方法啊?换一个,你换一个我保证去。”荣烈还是一直摇头。 苏柔阳站起身:“行了,我知道了,你荣小候爷还是在家里好好休养身体,媚儿的事,我自己一人解决!” “不,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荣烈一下子抓住她,因为激动,差点从床上栽下来。 苏柔阳赶紧把他扶好:“说了明天再来看你,你瞎担心个什么?” 说着,她转向窗户的方向,笑道:“宁城候夫人,明日我还想来看望荣烈,不知可否?” 荣烈一听,也向窗外望去,正好看到宁城候夫妇双双从外面走进来。 玉代云脸色僵了一下,勉强一笑道:“自然可以,欢迎之致!” 她哪里欢迎她来?可是儿子就在眼前,她要是说一声不允,只怕他马上又要说绝食了。 她可怜的儿子啊,怎么就被这么个小妖精给迷住了! 玉代云从苏柔阳好看的眼睛上扫了一眼,坐到床边,紧紧抓住了荣烈的手。 “烈儿,苏姑娘说得不错,你与她确实没有缘份,你再莫要做这等傻事了……你们就做好朋友,你若想出去找她玩,我绝对不会拦着你的。” “真的?谢谢母亲!” 荣烈开心的扑到玉代云怀里,然后背对着她向苏柔阳眨眼睛,那可爱的模样,就像骗到一根棒棒糖的孩子一样。 一旁的宁城候也露出了笑容,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秀而不媚,清雅脱俗,灵动的五官一颦一笑间,都带着特有的吸引之力让人极不开眼。 不得不说,儿子的眼光是极好的!虽然出生低了些,但以皇上现在对她的重视,只怕以后前程不可估量。 与烈儿做为夫妻,那也是一点也不差的。 在这一刻,宁城候在心里暗暗赞叹! 也感叹叶老国公定了个好孙媳妇,虽然她刚才说她们订婚是假的,但叶老国公都已经说出了口,试问一般的人家又还有谁会娶她? 而之前在大理寺的公堂之上,他就曾留意过她与叶弘泽两人,当时两人之间默契十足,很多时候,他们不用说话,一个眼神便心有灵通。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笑容,若说他们之间没有情意,他是不相信的。 唉,不是他家的,也强求不来,只希望烈儿这一次是真的想通,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了。 这一日的劝导算是大功告成,荣烈说了这许久的话,很快便虚弱的昏睡过去。 宁城候亲自将苏柔阳送到大门处,再次的感谢了她。 玉代云则是以身体不适没有相送,苏柔阳也知道她心里肯定不想见到她,又怎么会屈尊来送? 第两百零二章 段府 何况她也不稀罕,要不是为了荣烈,这宁城候府,她才不想来呢? 不过,虽然不想来,但第二天,她仍然准时出现在了荣烈的床前。 休息了一晚的他,精神好了不少,坐在床前看到苏柔阳真的来了,喜得几乎要落泪。 “柔阳,谢谢你……呜呜!” 早上刚一醒来时,他便一直担着心,难药都是勉强喝了几口,他一直在等她,他不知道昨天她说要来的话是不是一场梦? “真是个小孩子……哭什么?病了一场怎么变成了个哭气包?我说了要来,自然会来,就是打雷下雨,也拦不住我!” 苏柔阳从丫环手里接过帕子为他擦眼泪。 荣烈紧紧的抓着她的袖子,吸着鼻子:“那个叶弘泽……他愿意让你来吗?我这不是担心他不放你出门吗?” 苏柔阳翻了个白眼:“切,我要出门,还要问他?再说了,他又不在京城,他出远门去了呵呵!” 她心虚一笑,就在前几天,她出门确实要得到叶弘泽的批准! “他走了?他怎么放着你一个人,自己总是往外面跑?他……他一点也不关心你!”荣烈不满意了,他都把苏柔阳让给他了,可他人却走了?这不是白白浪费他的一片真心吗? 在他的心里,如果苏柔阳不能嫁给他,那便只有叶弘泽了,其他人,他是根本就瞧不上,全都是没用之人。 苏柔阳轻轻一敲他的脑袋:“早跟你说别整天的瞎想,他与你一样,身上有着自己的责任,有许多的事情要做,你们都是男子汉,要为国家出力,为家人辛苦的奔波。” “啊?” 还要为家人奔波?他是国公府的小世子好吧,哪有什么事情可做?只管享福就是了。 从小身活在幸福之中的他哪里想得到叶弘泽的辛苦。 说起来,叶弘泽还真的是去为家人辛苦的奔波了,这些日子,他一直管束着苏柔阳的行动和吃食,若有一点的风吹来,他必定要为她加衣,而每天从早到晚,更是端来无数种吃食与补品,她感觉自己除了吃就是睡,就要快变成一只猪了。 所以,实在受不了的她,将他赶了出去,让他去山里的银矿里守着这最后的几天,必尽只有他在那里,银矿里的银子才安全,而且她说过后面的银子她一分也不要,他更有必要亲自去一趟,将事情处理好。 “啊什么啊?昨天提的事情你想好了吗?这件事真的只有你去做才行,你看你的小脸白白嫩嫩的,还有这眉毛,让我描一描保证好看,然后再涂上点儿唇红……哇!” 苏柔阳在他脸上比划着,眼睛发亮。 “我若是装成了女子,父亲大人一定要打死我的!” 荣烈一脸的委屈。 原来,昨日苏柔阳所说的要帮媚儿的忙,说的是让荣烈换成女装,与她一起去段铭的府中住上几天。 至于原因嘛,那是因为荣媚与段铭已经定下了亲事,年后的三月初八便是吉日。 而在这之前,她要想办法将那个暗中下手的歹人揪出来,要不然苏柔阳实在不放心媚儿嫁过去。 一连几位夫人都古怪死去,若说不是人为的,苏柔阳还真是不相信。 而能做这样的事情而不被段铭发现的,也只能是他身边最亲近与信任的人。 所以,苏柔阳便想到用一位绝美的女子住进段府,然后假装与段铭亲热,好将那个背后之人勾出来。 原本她是想自己亲自上阵,但又觉得可能会不大方便,如果是一般的男子,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对方是媚儿的心上人,她便假装都下不了手了。 昨日,她看到荣烈,这个还未发育完全的少年翩翩少年,长得是唇红齿白,树玉临风,换个女装肯定也会迷死个人,所以当场便决家由荣烈来当勾引人的美娇娘。 “你不告诉他不就得了,我会与他说,等你身体好了,去段都统府上住几天,相信他了解了事实的重要性后,一定会支持你的。” 以荣大将军与他的关系,宁城候确实没有拒绝的道理。 “我再想几天……” 荣烈胡乱的应付着,不知道自己若真的扮成了女子,会是什么奇怪的模样。 “行,你想,你慢慢想,反正你的身体还需要多多的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咱们再去不迟!” 于是,在苏柔阳的极力诱导下,荣烈最后终于答应前去帮忙。 虽然要穿上女人的衣服有些难为情,但一想到他这次是去捉拿十几年都查不到的凶手,他的心里便隐隐的兴奋起来。 果然,只要与苏柔阳在一起,便全都是好玩的事情,如果她真的不能接受他,他便就与她做朋友吧,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几天过后,传闻段都统在街上收了个卖身葬父的小丫头,小丫头十三四岁的年纪,洗净脸上的污泥后,发现原来是长得楚楚可怜,闭月羞花。 一时引得府中之人是好奇不已,动不动下人们便会悄悄的去看上两眼,只是小丫头十分害羞,也许也是刚刚失去亲人,所以看到谁都低着头,那浅浅一抹垂下的乌黑捷毛,和清瘦的下巴,更是让人怜惜。 又是一日,荣媚与苏柔阳来到了段府。 “柔阳,你在京中没有住处,每五天总是来回的跑,不如就先暂住在段大哥这里吧,段大哥他一个人住,府里的下人也不多,你住在这里正适合不过。” 荣媚拉着苏柔阳的手,两人双双迈入段府的大门。 “这……不太好吧!” 苏柔阳微微一笑,扫了眼跟在她们身旁的管家牛大娘。 牛大娘在段府里有三十多年了,是段老夫人以前身边的大丫环,后来段老夫人与段老爷子去世后,段铭便让她管理段府。 与一般府弟不同,段府的管事是位女的,但做事却十分沉稳,亲自出来接迎荣媚,更是恭敬的将她们迎了进去,懂礼又周到。 现在的牛大娘年近五十,相貌有些黑胖,苏柔阳在心里先将她排除。 “有什么不好的,你只管放心的住着,总比你在外面强。”荣媚强势的作了主。 这时,一个仆人匆匆快步跑来:“荣姑娘,我家老爷正在赶回来,请二位姑娘先到客厅小坐。” 来人是段铭的小厮王卫,今年十八岁,从小便跟着段铭的身边,就如贴身丫环一般,照顾着段铭的生活起居,算是段铭身边非常亲近之人。 “行,我们就先等等,不过,客厅就不去了,那里闷得很,我与柔阳去花园里转转吧。” 荣媚抛了个眼色,苏柔阳欣然点头:“好,在姐夫的地盘,我自然什么都听姐姐的。” “算你识相!” 两人一阵笑闹,相携着向后院的花园而去。 这个小厮王卫也同样的被否掉,因为王卫今年才十八,当年第一起新娘去世时,他才只有几岁,一个几岁的孩子会杀人的可能性太低了,所以多半不是他。 说实在的,段府里的风景并不出众,段铭一向深居简出,屋子还是以前段家两老在时曾所善过,这许多年过去,段铭一心在朝,对于自家的院子根本是很少关心。 当然,现在段铭年后便要迎娶荣媚,他这宅子肯定要大修一番,现在他与荣媚已经定好了式样,只等十来天工人到了后,便开工。 “咦,这里倒是不错,还有几条红鲤鱼呢。” 走过一座小石桥,桥下不大的小池子里游着几条巴掌大的红鲤鱼,迎着明朗的太阳,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第两百零三章 可疑 “是啊,我也觉得这里挺好,所以我让段大哥不要动这里,全部原样的保留下来,还有那边,柔阳你看,那边的小林子我也会留着,不过再种一些桃花,到了春天,段大哥舞剑,我便在桃花下弹琴,你说如何?” 荣媚娇媚一笑,银铃般的声音好听极了。 “呀好个不知羞的小娘子啊,这是等不及要出嫁了,还没嫁过来,就已经想好了婚后的生活……羞不羞……羞不羞?” “柔阳,你敢取笑我?看我不饶了你!” 荣媚立即去追,一个逃一个追,亮丽的身影在青翠的花草间飘扬,让整个园子都亮了起来。 “啊……你是谁?” 突然,苏柔阳不心小撞到一人,害得她差点就摔倒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来人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她怯怯的低着头,一直道歉,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她身边跟着的一位老嬷嬷给荣媚和苏柔阳行了一礼:“荣姑娘,她是刚来的莹儿,不懂府里规矩,所以才冒犯了两位姑娘,请姑娘见谅。” “没事,田姨你快起来吧,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看着田姨身后还跟着几个仆人,荣媚好奇的问。 田姨再次行礼谢过后,回道:“回荣姑娘,这是找来折老奴屋子的人,您与老爷马上就要成亲,老奴那个残废的没用儿子也实在不适合再住在这里,所以老奴想让他去庄子上住着,然后把那间破屋子给折了,建一间凉亭!” “田丰吗?上次段大哥并没有跟我说要折你们的屋子啊?就算我们成亲你们也不用搬去别处的。” 荣媚眉头一皱,田姨是段铭的奶娘,今年快五十岁了,她自然不会怀疑她。 而且田姨也是个可怜人,她丈夫死得早,留下一儿一女被她辛苦拉扯大,大儿子田丰更是不幸,十岁那年一场高烧醒后,便再也站不起来,一直赢弱的躺在床上,不能自行活动。 小女儿田娟倒是很健康,只是出生时脸上有块红色胎记正长在眼睛上,让人一看十分吓人,现在二十五六了也还没有嫁人,成为了这府里的老姑娘。 “不是,老爷一向待我们很好……只是……只是丰儿他的病越发重了,只怕,只怕活不到明年!” “什么?看过大夫了吗?为什么一下子会变重呢?上次我还见他在园子里被推着散步时精神还不错的?” 荣媚关切的问道,田姨一家三口,全都是可怜之人,所以在苏柔阳说要来帮她查出真相时,她便从来没有想过她们。 虽说苏柔阳说只要是女的,或者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有一丝的可疑,她们都不能放过。 可是现在,田姨的孩子都快要死了,让荣媚的心也担忧起来。 田姨一家不比别人,段铭是吃着她的奶长大,一直照顾他到今天,三十多年过去,从未懈怠,这份恩情,荣媚自然也会记在心里。 说起自己的这个儿子,田姨的心同样悲痛:“都看过了,大夫也这么说,所以我们才要搬出去……只是老奴不知道荣姑娘今日过来,要不然就再等两天再动工了。” 她擦了把眼泪,强挤出一丝的笑容来。 “先让他们回去吧,搬家之事等我与段大哥商量过后再说。” “这……好吧,那老奴就先去了。” 田姨略一犹豫便点了点头,带着工人们向府外而去。 “喂,刚才撞疼着你了吗?” 田姨她们一走,一旁呆呆站着的莹儿突然抓住了苏柔阳的手。 “喂,放开,你现在是个女子,我们又不认识你抓我干什么?” 苏柔阳一巴掌将莹儿的手拍开:“还有,把你的声音收起来,粗得像鸭子,真是难听死了。” “……”莹儿黑着一张脸,之前娇羞全然不见。 荣媚见此捂嘴偷笑,看得莹儿的脸色更加难看。 “你还笑,还不都是为了你,这件事决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知道了吗?”莹儿大吼一声,吓得苏柔阳再次打她,现在可是关健时刻,她竟然这么大声的说话,要是被那人看到了一切就都全完了。 莹儿自然是荣烈,他在休养身体的那些日子里,苏柔阳说好听点是每天都来陪他,来探望他的病。 可事实呢,苏柔阳每天都帮她化妆,不仅要戴假发,还要穿女人的长裙子,整得荣烈想死的心都有了。 特别是她还带了两个青楼的女子过来,专门教他走路与说话,说什么做事就做全套,一定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天啊,他堂堂候府的小世子,竟然每天练习这些变态的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他的名声就全毁了。 可是,谁让他喜欢苏柔阳呢? 苏柔阳让他这么做,他又不能拒绝,更主要的是,慢慢的,几天过去后,他竟然也喜欢上那种装腔作势的感觉,有时候甩一甩长长的秀发与袖子,再妩媚一笑,还真是挺好玩。 当然,这种感觉打死他,他也不会承认的。 这不,经过十天的努力,荣烈终于顺利毕业,开启了他一生中最精彩,最有趣,最冒险的一次经历。 “好了,别闹了,荣烈,你都来三天了,可有发现什么?”几人终于停止打闹,苏柔阳问道。 荣烈叹了口气,拂了拂自己的彩衣:“什么也没有,这段都统府里啊,除了男的便是些老的,连一个十几岁的小丫环都没有,你让我查个屁啊,哦对了,勉强也算有个未出嫁的女子,可那人……哇,看一眼像鬼,再看一眼,我马上就能吐出来!” 荣烈做了个吐的动作,白眼直翻,他说的那人,不用解释,大家也知道是田娟。 “一个对像也没有?” 苏柔阳眉头拧起,刚才她们这一路过来,几乎将府里的下人都见了个遍。 除了刚才的牛大娘,王卫还有田姨一家外,便只还有两个厨房的下人没见到了。 听说在厨房里做事的也是两个婆子,其中一个已经快六十岁了,她们都是以前的老人,段铭念旧,便一直让她们住在府里,也算是给她们养老了。 事情到了这里,算是一无所获! 三人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走论议着,可是,这府里就这么几个人,哪一个才会是杀人的凶手呢? 荣媚不由得有些怀疑,是不是当年之事并非人为,因为,在一连发生三次人命之后,段铭也曾在府里暗查了好几回。 但每一次都没有发现什么,最后,他只得将觉得可疑之人,全都散去,只留下几个老弱仆人在府里打点着事情。 这也是段铭一直不肯承认是人为的原因,因为他这府里真的是再也没有一个需要怀疑的人了。 “走吧,先住下来再说吧,等会儿段大哥回来,咱们再去看看田丰,他的病情不得大意,我让人再请个好大夫来看看。” 荣媚也有些灰心,其实她并不是太在意那些传闻,她已经与段大哥情投意合,没有什么事情,比段大哥爱她更重要。 她曾经说过,只要段大哥也接受她,也真心的喜欢她,哪怕她只能做她一天的新娘,她也愿意。 “行,你们先回屋子,我再去厨房那边看看。”苏柔阳倒是不死心,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切!那边更加没有可疑的……我脚疼死了,我要回去休息。” 荣烈没好气的不理她,这女装穿在身上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受,特别是苏柔阳非得在他胸前露两团棉花,弄得他浑身痒,更别提那小巧的鞋子,每走一步,就像要他的命一般难受。 第两百零四章 中毒 “去吧去吧,中午我给你做两道好吃的,保证你一吃了后再也不喊疼!” “嘿嘿,那还差不多!” 一听有好吃的,荣烈这才转了脸,与荣烈一起向院子走去。 苏柔阳穿过花园,很快来到了厨房的院子里。 段府里的厨房很老,屋子的外面爬满了青色的藤萝,冬日的寒风吹起,刮得叶子哗哗作响。 不得不说,段府这宅子真心是挺大的,但这么大的宅子里却只有十个不到的下人,苏柔阳这一路走来,一个人影也没碰到,与其他大户人家的热闹完全不同。 难怪段铭要重新修整,这样的院子,让荣媚嫁进来确实太委屈了她。 所以,她一定要尽快的将那个凶手揪出来,要不然等开始动工后,人员复杂,她就更难找了。 “姑娘,您是……” 这时,一位五六十岁的老婆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一身布衣,身上围着围腰,看见苏柔阳擦着手上的水珠,一脸的和善。 “您是周婆吧,我叫苏柔阳,是荣媚和段大人的朋友,暂时……我会在这里住几天。” “哦,刚才就听牛管事说荣姑娘来了,原来您是与她一起来的啊?好好,中午老奴会好好的做几道菜,希望姑娘喜欢才好。” 周婆笑得一团和气,苏柔阳长得可爱人也和善,她一眼便觉得十分喜欢。 “谢谢周婆,不如我也来帮你吧,我最会烧肉,荣媚可喜欢我烧的五花肉了。”苏柔阳前屋中走去。 “哦好好,就只怕弄脏了姑娘的衣裙了。” 周婆子看着她一身鲜亮的衣裙,感叹着年轻真好。 这个院子也不知有多少没有人过来热闹过,现在来了这么一位漂亮可爱的小丫头,周婆的心里很是高兴。 她捡着菜,与苏柔阳聊着家常。 “姑娘是哪里人啊?” “我是青平镇三里村人氏,周婆您呢?” 刚才牛管事送来了不少的新鲜瓜果和肉类,苏柔阳一一看过,一边与周婆聊天,一边想着中午做点什么的好。 “我啊,我就是这府里的家生子,就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哦!” 周婆抬起头,看了看屋外的天空,似乎有些感触,这种话她有许多年未曾说过了,如果不是今天这个小姑娘问起,只怕她都快要不记得她的出生来历了。 时光过得真快啊,她一晃就六十岁了,六十的光阴在她脑中一一闪过,有些事情似乎就如发生在昨天。 “那您一直在厨房里做事?这里只有您一个人吗?”苏柔阳选了一块五花肉,拿到水盆里清洗。 “是啊,我一直在厨房,老爷也不嫌吃了我老婆子几十年的饭,腻得慌,如今还把我留在这里……等新夫人来了,我也就得退下了,不过,这厨房里也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一个张嫂,等会她就会来了,张嫂子的脾气不太好,你可别放在心上。”周婆笑着说道。 “哦,我知道了!” 苏柔阳不介意的笑了笑,将洗好的肉放在案板上,然后切成小块,又选了两个大萝卜作配菜。 一切准备好,火也烧了起来,正当她要将肉下锅时,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大喝。 “住手,你是谁?谁让你进厨房的?” 苏柔阳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站在门口处,她长得体胖腰圆,脸色又很又丑,瞪着眼,叉着腰,就如一尊门神一样。 “唉,张嫂子,这位是荣姑娘的朋友苏姑娘,她是老爷请来的客人,你小声点儿,别把人家吓到了。” 苏柔阳还未开口,周婆便迎了上去,拍打了一下子张嫂子的胳膊,好似很生气她这样无理。 只是,张嫂果然是个火爆脾气,她理也不理周婆,大步而来。 “苏姑娘是吧,老奴给您见礼了,只是这厨房是下贱之地,不是您这样高贵的人能来的地方,请吧,请回到客房,老奴做好了菜自会送去。” 张嫂冷着脸,僵硬的一礼。 苏柔阳轻挑眉头,笑道:“我若不呢?我就想在这里做菜!” 她拿着锅铲晃了晃,一步也没挪。 张嫂脸色一变,细长的眼睛一眯:“那对不起了,苏姑娘,您若坚持要在这里,那咱们中午谁也别想吃!” 她将灶台中的柴火全弄出来,没了火,锅里的热气一下子全散光了。 苏柔阳冷笑一声,将锅铲往锅里一丢:“行啊,那咱们都别吃,你家老爷等会儿回来了也别吃午饭了,直接喝茶就够了。” 苏柔阳向她望去,可张嫂子也毫不示弱,似乎并不害怕苏柔阳的威胁,两人你瞪着我,我看着你,互不相让。 “苏姑娘,您别生气,别与她一般见识,要不……您还是先回去吧!” 眼见着两人越来越僵,周婆只得陪着笑脸来求苏柔阳。 “我没生气啊,我只是想做几个小菜,怎么就不行了呢?”苏柔阳说道。 “不是不行……只是……因为……” 周婆子结结巴巴起来,都怪她,刚才不让这位姑娘进来就好了,她明知道张嫂有多么不喜欢生人进这厨房,她却一时给忘了。 因为事情过去实在是太久太久了,久到她将一切全都给忘到了脑后。 “什么难七八糟见不得人吗?” “不是的……苏姑娘不要生气!”周婆更加为难了起来,看了看张嫂,又看苏柔阳,一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模样。 苏柔阳心里闪过喜意,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一个不太正常的人。 她就说嘛,这段府里肯定有问题,她是绝不会相信什么命硬之类的话的。 一个小小的下人婆妇,也敢如此强硬的对她这位将来夫人的客人,而周婆的吞吞吐吐,分明也是另有隐情。 她想了想,看着还是在那儿瞪着眼睛的张嫂,沉着脸道:“行了,你也别在这儿瞪眼,你想做饭是吧,你不让别人帮是吧?那行,中午这饭你便一个人做,周婆,你跟我一起去前院,荣媚都来了半天了,边个烧水的丫环都没有,你赶紧去烧一壶,说出去真是让人笑话!“ 苏柔阳将周婆子拉走,张嫂看着也不说话,一直瞪到她们离开。 “唉呀,苏姑娘,您慢点儿,我老婆子要喘不过气来了!” 走到花园时,周婆子越喘越急,真是年老不中用了。 苏柔阳松开手,双手环胸:“说吧,她为什么不让人进厨房?以前厨房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吗?难道这段府里真的有鬼不成?身为荣媚的朋友,她将要嫁来的宅里却如此古怪,让我怎么能放心。” “没有没有,这府里绝对没有鬼!” 周婆闻言连连摆手:“苏姑娘,咱们这府里清静着呢,绝对没有那种东西。” “那刚才张嫂为什么那样?她分明不对劲!”苏柔阳脸一板,根本不相信。 “那是因为……因为张嫂的小女儿!” “小女儿?” “是啊!” 在苏柔阳疑惑的目光中,周婆说了起来:“当年,我家老爷新婚,张嫂的小女儿喜丫在新房里伺候,可是,就在她们吃了一碗莲子粥后,双双毙命,当时,那碗莲子粥正是喜丫她自己亲手熬制,亲手端到喜房里的,所以……张嫂从那以后便再也不让人进厨房,说是有人毒死了她的喜丫,在那时候啊,真是天天哭天天闹,门得府里的几个厨娘全都离开了。” “那是哪一年,是段大人的第几房新娘?”苏柔阳眼睛一亮,原来还真有她不知道的故事。 在传言之中,段铭的新娘全都是离奇而亡,根本没有提到中毒,也没有说其中有一个丫环也一起死掉了。 第两百零五章 笑喷了 这些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大家都只在意新娘,而将这些小事给忘记了? 周婆想了想,说道:“是最后一房新娘,哪一年,老奴不太记得,只知道那一次之后,我家老爷再也没有成过亲了!” “那当时新娘和喜丫到底是不是中了毒?她们中的是什么毒?没有找到下毒之人吗?”苏柔阳追问。 “啊?这些老奴就不知道了……当时府里来了好多官差大人,他们将新娘和喜丫都带走了,老爷也不让下人们议论那些事情,后来慢慢的,府里的人越来越少,也就再没有人谈论了,只有张嫂,在喜丫死后大病了一场,后来非要留在厨房,说终有一天她一定会找好几那个害死喜丫的人!” 周婆感慨着,当年的她亲眼看着张嫂子悲痛欲绝,白花人送黑发人,真是好不凄惨。 “原来是这样……行,那你先回去吧,即然不是闹鬼,那我也就放心了!” 感觉周婆已经说不出更多的东西,苏柔阳便放了她回去,一个人慢慢的也向回走。 回到屋子里,苏柔阳马上将她得到的这个消息告诉了荣烈与荣媚。 “段大哥最后一次娶亲是在十年前,娶的是顺天府的千金,当晚他们刚刚拜堂后,新娘很快就突然死了,当时还有许多的宾客都没有走,全都吓得不轻,周婆所说的应该就是那一次。” 荣媚悠悠开口,对于段铭的几次婚姻她全都了解过。 “那你可听说过新娘是中毒死的?”苏柔阳坐在桌子前,拿着一粒花生把玩着问道。 “没有!” 荣媚摇头:“为什么会这样?如果真是中毒而死,那不应该隐瞒才对啊?” 就是因为所有的新娘全都是古怪而亡,所以段大哥才会背负着那样不好的名声。 如果人们知道新娘子是被人害死的,那肯定会不一样。 苏柔阳与荣烈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事情的因由。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因为有人不想别人知道真相!” 荣媚惊讶望来:“为什么?那个人又是谁?” 谁不想公布真相,一股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 是她的段大哥吗? 苏柔阳沉默,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她。 荣烈同样不作声,这只是刚在这府里住了三天,便感到各种的古怪,若荣媚表妹真的嫁进来,真不知她又会遇到些什么? 若不掩开事实的真相,只怕她的性命都要不保。 屋子里被阴云笼罩,气压低下。 “别多想了,等会儿段都统回来问他不就知道了!”苏柔阳站起身,来到荣媚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啊,咱们在这里瞎想也没用,直接问他就行了。” 荣烈一屁股坐到床上,然后躺下就睡了起来,要学着女人的样子走路,可真是累得很的。 “嗯!” 时间慢慢过去,半个时辰后,段铭终于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牛大娘以及王卫和另一个穿着军服的下属越和。 “媚儿!你来了,刚才营里有些事情给耽误着回来晚了。” 段铭大步走来,眼里只有他的好媚儿。 “无妨,段大哥,上次我与你说过的,柔阳在京中暂时还没有住处,所以在你这里住几天,不知道可方便?”荣媚笑着说道。 苏柔阳一拱手:“段大人,打扰了!” 段铭转过身,这才与苏柔阳打招呼:“宅子简陋,只怕会委屈了苏大人!” “无妨,也就只是个三五天,因为十三皇子之事,我每五天要来一次京城,之前不断的在青平镇与京城之间跑来跑去,也真是累了,所以打算买一处宅子,媚儿说你这里的地段不错,所以我便想过来看看,到时还请段大人多多帮忙。” 苏柔阳这话说得也不假,她确实在找房子,之前她住的静园居虽然不错,但总归是叶弘泽的产业,她没理由一直住着不走。 所以现在手里有了银子,自然要考虑自己买一处,要不然她连个正经的屋子也没有。 特别是有时候她想带小月她们一起进京时,就犹为显得不便。 “苏大人客气了。”段铭惜字如金。 荣媚看着她们两人一个段大人,一个苏大人,听着真是别扭。 明明之前她已经跟段大哥说好了的,怎么到了现在,他还是别扭成了这样子。 想不想,她笑道:“段大哥,柔阳你又不是认识,你还是叫她苏姑娘吧,柔阳你也一样,你们都叫得轻松些,要不然虽说只住个三五天,但也真是听着太奇怪了。” “嗯,好,那我也叫你一声段大哥吧。” 苏柔阳从善如流,将荣烈拉到身前,笑着道;“段大哥,你家的这个小丫环长得真是漂亮,我与她一见如故,想认她为义妹,不知道行不行呢?” 荣媚听着也凑过来:“柔阳你这个主意好,你要认义妹何须问他,问我也一样啊,莹儿我也好喜欢,我也要认义妹,咱们三人我最大,以后我就是姐姐,柔阳你是二妹,莹儿最小是三妹妹。” 荣烈扭捏的被她们拉着,垂着的头更加低了:“莹儿一切都听大人的。” 说着他俏生生的看了眼段铭,又赶紧的羞涩着低下来,仿佛如看心中的如意郎君一般。 苏柔阳忍着发笑的冲动,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强行不让自己笑喷出来。 这个荣烈想不到扮女人还真是有一套,若不是她早知他的真面目,这模样真真是个娇俏可人的小丫头。 “媚儿你喜欢就好!”段铭眼里还是只有他的媚儿,害得荣媚瞪他一眼,说好了要演戏,怎么现在却还是老样子。 现在这里这么多的下人,她们可不能穿帮才好啊。 即是认了姐妹,那就要送认亲礼,苏柔阳退下自己的玉镯子送给了莹儿,荣媚则是送了一对金头钗。 然后,在奴仆的恭贺下,大家喜庆的坐在了饭桌上。 荣烈所扮的莹儿一直表现得十分娇弱,羞答答的问一句说一句,从不多说话,可只看她那明艳动人的姿容,便引得人口水直流。 苏柔阳真佩服自己当初的眼光,一眼看出这小子假扮一定很好看。 因为荣烈虽然脾气暴烈,但他身体还未完全长开,比苏柔阳也高不了多少,水嫩嫩肌肤光洁如玉,大大的眼睛黑而有神,一双浓眉修得如月牙一般弯弯,还有他的一双小嘴巴,擦上红脂后,简直是明艳动人,换上一身彩衣后,娇滴滴的声音响起,顾盼流转间简直可爱得让人移不开眼了。 “媚儿,你试试府里的手艺!” “咳!” 段铭不断的给荣媚夹着菜,看得苏柔阳轻咳一声。 荣媚马上反应过来,立即给莹儿也夹起了菜,有了她开头,段铭也知道自己又忘了自己该做的事。 桌上的气氛变得热起来,苏柔阳十分殷情的给段铭又是倒酒又是送茶,还软棉棉的喊着段大哥。 那声音真是假得害人,让荣媚几次都差点儿笑喷了出来。 苏柔阳瞪她一眼,暗道自己是不是演得太过份了。 她悄悄的看了看四周的下人,王卫果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平日里大人府里别说是女人了,就是个婆妇也从来没有人来过。 可现在,不仅荣姑娘来了,而且还带来一个灵气逼人的苏大人。 三天前他家老爷带来的莹儿已经让他十分奇怪,现在三个女人围在一起,吱吱喳喳的坐在老爷身边,这画片实在是太吓人了。 牛大娘倒是没有这么大的反映,她脸上带着笑,老爷终于要成亲了,她是真心的替死去的老太爷与老夫人感到高兴。 第两百零六章 牛大娘 老爷年纪不小了,终于开窍决定成亲,她满心的都是期盼,希望老爷能早些成家,更早些生下孩子。 即要生孩子,自然是人多力量大,她才不会觉得莹儿与苏柔阳有什么不好,只要她们愿意跟着老爷,她是一样的会好好的伺候她们的。 一顿饭就在这种奇异的氛围下慢慢结束…… “三妹妹,你现在即成了我们的妹妹,那以前住的下人屋子也就不再适合你了,段大哥,不如咱们给三妹妹重新选一处院子好不好?” 荣媚拉着莹儿的手说道。 “不错,确实该如此,即是媚儿的妹妹,那以后也就是我的妹妹了,田姨,现在还有什么什么空院,带我们去看看。” “是,老爷请随老奴来。” 田姨是吃完后才来的,她之前一直守在屋外,等荣媚等人吃完后,上前来给荣媚认认真真的叩了几个头,算是对未来主子的见礼。 “对了,段大哥,田丰的病情是否真的那么严重?你请了大夫来看了吗?” 看到田姨,荣媚再次想起了田丰,她以前也见过田丰,那是一个风一般的柔弱男子,坐在轮椅中,长发飘飘,很是出尘。 如果不知其身份,根本很难从他的气质中看出来。 “已经请了,明日会过来。” 段铭望过来,心中对荣媚的谦意更深。 他是孤身一人的孤煞之星,人人都避而远之,只有媚儿一直不离不弃的待他。 现在两人终于要成亲,可他这院子实在是简陋,更有身缠重病的田丰住在家中,如果田丰不幸病逝,只怕又会有不好的谣言响起,到时候,他真害怕他的媚儿会受伤。 所以,田丰一定不能死,至少在他们成亲之前不行。 他已经请了京城最大医馆里的大夫,明日就会过来仔细的瞧瞧。 其实这些年,田丰的身体一直不好,但也都是一些体弱的小毛病,若说是已经时日不多,他还真是有些吃惊。 必须他只是残了腿,若无其他问题的话,活个四五十岁应该还是可以的。 几人说着话,来到了一间名为春暖阁的小院子。 “嗯这里不错,莹儿你看喜不喜欢?” 苏柔阳看了一圈,十分满意这间春暖阁,这间院子看着并不出众,但院中的一棵青松却青翠欲滴,十分精神。 “二姐姐你说好的肯定适合莹儿!”莹儿还是娇滴滴的模样,只说了一句话,便轻轻咬住了嘴唇,那欲语还休的模样,真是勾人心魄。 苏柔阳看得一呆,好小子,想不到那春香楼里的姑娘把你教得这般好,看来她们的看家本领都全掏出来了。 行行,等媚儿走了后,莹儿她便有了发挥的机会了。 “我也觉得这里很好,段大哥,你让下人赶紧收拾出来,好让莹儿早些搬过来。” 荣媚也同样点头,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十分满意。 像这样的屋子在这宅子有七八间,全都是以前段府里人多时主子们的住处,可是这些年下来,一直空置着,所以不打扫的话,根本不能住人。 “放心吧媚儿,我立即让她们来收拾好,最多两天就可以了,田姨,两天时间够了吗?” 段铭转过身问道。 “回老爷,两天足够了!” 田姨看着自家老爷,眼里的担忧之色一闪而过。 选定了屋子,众人再次来到了花园,赏花吟诗,即热闹又欢快,真是段府里好久未有的景像。 傍晚吃了晚饭后,荣媚告辞离去,段铭亲自送她回府。 “喂,你是故意的吧?” 屋子里,苏柔阳横着眼瞪向荣烈。 她刚才说累了想回来休息,这个荣烈倒好,马上就说她能不能跟苏柔阳这个二姐姐挤一晚,说她那个下人屋子太黑了,她有些怕昨晚都没有睡好。 所以,她要跟二姐姐挤两个晚上,等春暖阁收拾好后,她再搬回去住。 “我在这里不是方便你嘛?这府里处处透着古怪,我若不守着你,晚上歹人来了你怎么办?” 荣烈一拍胸口,表示有他你就什么也不用怕了。 可是,他不知道他这一身女装却作着男子的动作有多好笑。 “噗!我才不用你守,别一会儿男一会儿女的,小心隔墙有耳。” 苏柔阳转过头,不看他这人妖般的画面。 一说起隔墙有有耳,荣烈倒也一下子正经起来,娇声道:“二姐姐,即然你不习惯两个人睡,那我便睡外间好了,我去休息了,咱们明日再见!” “睡什么睡?还不去给段老爷送茶!人家救了你的命,又让你住在府里当大小姐,你就是这样报达他的吗?” 苏柔阳一个枕头扔过去,现在荣媚也走了,段铭也应该回来了。 那荣烈也该上场演戏了! 荣烈一把接过枕头,瞪着双妙目可怜惜惜的望着她。 “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他一脸委屈的走回来,端起桌上的茶盘,一甩香帕,扭着腰肢走了出去,临到门边时,转过头来,还给了苏柔阳一个飞吻。 漆黑的夜晚,段府里四处静悄悄的,一片安静。 段铭确实已经回来,只是回来的他坐在屋中,英气的剑眉正拧在一起。 咚咚! “大人,您睡了吗?莹儿进来了!” 房门被推开,妖艳的荣烈娇笑着走了进来:“唉呀……” 突然,他脚下似乎不稳,一个趔趄,连人带盘子扑到了段铭的身上,泼了他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大人,莹儿不是故意的……啊,您的衣服全都……莹儿帮您脱下来吧……” 屋中的窗户上,两道人影合在了一起,那娇小的正是莹儿,她双臂一张便来到段铭的身前,搂住了他了腰。 “不用了,我自己来……” 窗房上的段铭影子似乎在推莹儿,但他越是推,莹儿的身影似乎贴得更近。 于是,一个退,一个进,很快两人来到床前,扑通一声跌进床中,双双滚到了一起…… 守在门外的王卫双手拧在一起,神色焦急:”牛大娘,咱们去救老爷吧?” “救什么救?你个傻小子胡说什么?莹儿只是在给咱们家老爷换衣服,哪有什么需要咱们去救的?” 牛大娘乐呵呵的笑道,她们家老爷啊,早就该这么做了,如果早些开窍,她们这宅子里肯定小孩子都到处跑闹着了,哪里会有今日的冷清? “可是……可是老爷他要与荣姑娘成亲了,要是荣姑娘知道了……” “知道了怕什么?荣姑娘嫁进来自然是正妻,莹儿最多只是个妾室,难道她以为嫁给了咱们老爷,老爷就得一辈子都宠着她,再无别人了吗?” 牛大娘一声嗤笑,这些年,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们家老爷这么多年不成亲,全都是因为那个荣媚,本来以荣媚的家事与相貌,她也是希望她们能走到一起的。 可是,老爷却一再的拒绝她,更因为她而再也不谈论婚事。 她牛大娘虽然只是一个下人,但却时时记着段老夫人临终的心愿,她希望段铭幸福的生活,成家立业,就如所有的天下母亲一样,希望他太太平平,开开心心。 可是,就因为荣媚,段铭的生活就如一个和尚般的古水无波,别说是议亲,就连女子的脸都不看一眼。 所以,这股气,牛大娘自然而然的就怪在了荣媚的身上,认为她是一个祸害精,将她老家祸害了十几年。 “出了什么事?” 突然,黑暗中一人走来,蓝色的衣裙在夜色中漆黑如墨。 来人正是田姨,身后还跟着周婆与张嫂。 第两百零七章 放火 “田芳,你快过来瞧瞧,瞧瞧咱们家老爷终于开窍了!” 牛大娘将田姨拉过来,指着窗前成双的影儿笑得脸上的皱纹全挤在了一起。 “是老爷吗?” 田姨还未说话,身后的周婆倒是惊讶的叫了起来。 她捂着脸,一脸不可致信的瞪圆着双眼,老爷他,他怎么可能? “肯定是那莹儿小蹄子,我叫就看出她眼角带俏,肯定是个不省心的,这才来几天,便敢进老爷的屋,爬老爷的床,等新夫人进了门,有她好受的!” 张嫂黑着脸,没好看的道。 “不会吧,真是莹儿?我看她不像那样的人啊?”周婆有些不信。 “你什么时候看得准人了?只要别人对你笑一笑,便全都是好人!”张嫂反击嘲讽。 “我哪有那样?” 眼见着两人就要吵起来,牛大娘赶紧将她们打断,屋中的人儿正紧紧的抱在一起,隔着窗户,都能感受其火热,她们还是就不要在这里打扰老爷的好事了。 “行了,都走吧走吧,老爷正是如虎的年纪,咱们就等着明儿个给新姨娘见礼吧!” 牛大娘招呼几人向外走去,只是,她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 “咦,田芳你怎么还不走?别看了别看了!走啦走啦,咱们还得去多烧些热水,说不定等会儿就会用得着了……” 田芳盯着屋中的光亮,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嗯,走了,走吧……” 说着,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捂着嘴道:“我就是……太高兴了!” “是吧是吧?我也是好高兴,真的是替死去的老夫人高兴啊。” 这句话深深的得到了牛大娘的感触,上前挽着田芳的手臂道:“咱们自己人自己知道,老爷这十几年来跟和尚有什么两样,那莹儿小蹄子虽然浪了些,但只要能让老爷喜欢,我牛杏儿保管以后站在她那边。” 她说的那边,指的自然是荣媚以后嫁进来的对面,也就是说,只要这个莹儿能得到老爷的欢心,她便不怕得罪荣媚,会全力的护着莹儿,不让莹儿吃亏。 “你看得了吧,我看咱们那位新夫人的脾气肯定容不下莹儿,新夫人是什么身份?莹儿又是什么身份?她要想与新夫人争,那就自然找死。绝对没有活路。”张嫂放下狠话,她们一边往外走,还不时的回头。 周婆一向爱与她喝反调,不满道:“那也不一定,你没看今天新夫人有多喜欢莹儿,还收她为义妹妹,她送出的那一对金钗,至少有二两重,所以啊,咱们家老爷以后一定能享齐人之福,咱们啊,也就都跟着享福就好啦,哈哈哈……” “得了吧,就你想得美……” 众人纷纷白眼周婆,谁让这府里最心宽的人就是她,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从来就没见她着急过。 王卫留在院外留守,田芳回了自己的住处,其他人则全都离开了。 穿过几间小院子,牛大娘几人到厨房里烧起了柴火,不一会儿,锅着的水冒起了热气,就在这时,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惊叫。 “出了什么事?”牛大娘手里的木柴一顿,猛然转头。 “好像是苏姑娘住的保灵院!”周婆同样转身,拧着眉。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全都大惊。 刚才这一声,明显带着惊慌与焦着,难道是苏姑娘出了什么事? 正在这时,又有几声更加尖厉的叫声响起,一声比一声叫得焦着,在这安静的夜里远远的四下里传开。 “走,去看看!”牛大娘反应很快,她将灶里的柴火扒拉出来,淋上些冷水,然后快速的向外而去。 周婆见此脸上也慌了:“张嫂?张嫂你在哪里?咱们快去前院,苏姑娘那里肯定出了事?” 她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刚才还在这里的张嫂。 周婆迷糊了一下,但也来不及多想,紧跟着牛大娘向外冲去。 今晚的夜色很黑,四周黑漆漆一片,乌云将天空的月光完全遮住,见不到一丝的亮光。 周婆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跑着,她是个小脚婆子,只感觉前面人影晃动,却看不真切。 “牛大娘,你慢点儿……唉哟,我我都快跟不上了……” 她喘着气,硕大的胸脯上下甩动,可是前方的牛大娘哪里有时间回应她,一下子跑得更快,连个人影都没了。 拐过一个院角,周婆完全失去了她的身影,正当她揉着眼睛想要看清四周的情形时,突然远处闪过光亮,她抬头看前一望,一根木棍猛的击来,打在她的脑门,将她重重的击倒在地上。 “啊!” 一声惨叫,周婆倒在了血泊中…… “哪里逃?” 这时,黑暗中一人突然冲了出来,朝着黑暗处的人影就是一拳。 人影明显没有想到暗处还藏着人人,这一下子出来将他吓得连连后退,只是这本能的一退,也救了他一命。 就在这一闪一退之间,人影很快反应过来,转身就跑。 黑暗中的人见状立即追去…… 另一边,苏柔是的屋子里,几条鲜艳的小蛇正在屋中四处窜动,只见它们高仰着脑袋,身上的红黑相交的纹路,表示着它们极强的毒性,灵巧的身体有的从床被人窜出来,有的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一条条全都吐着信子,十分吓人。 “啊……蛇,好多的蛇……” “救命啊……快来救救我们……” “啊……我被蛇咬了……啊……痛死我啦……” “小姐……小姐你怎么啦?快来人啊……我家小姐被蛇咬到了……” 苏柔阳站在桌面上,与同样站在一起的苏青一人一句的大声喊着,只是她们喊得吓人,可脸上的表情却是一本正经。 “姑娘,被花斑蛇咬到只会晕,是不会痛的!” 突然,原本只有苏柔阳与苏青两人的屋子里,如烟与如梦两人不知从何处闪了出来,她们一出来一人一手宝剑,连斩到挑的将屋中的花班蛇全都斩成两断。 “哦!” 看着地上的毒蛇全都清理干净,苏柔阳哦的一声,还想说什么时,如梦如烟两人突然向屋外看了一眼,然后双双再次消失不见。 “有人来了,我们去外面截他!” 今日,苏柔阳来此抓凶,苏柔阳为了迷惑凶手,便决定不带如梦与如烟两人,只想带着苏青这个小丫头。 但是,如梦与如烟是叶弘泽派来保护苏柔阳的,她们岂能违背主子的意愿,让苏柔阳独自涉险,于是,她们便商量着让苏柔阳先来,晚间则偷偷的再潜进来。 苏柔阳一听,自然答应,必尽来这里的目的是抓凶,其中肯定会有一番凶险,她自己倒是不要紧,必尽她对自己的身后还有有自信的,但苏青却不行,她还太少还须要有人保护,所以,她便同意了如梦她们的见意,让她们暗中保护。 “不好,大人,有人在屋外放火……啊,他还淋了火油,他这是想烧死我们啊。” 苏青大惊失色,在这短短说话的一瞬间,屋门外的火势又大了三分,初冬的寒风吹来,吹来火光东倒西歪的四处晃动,它见什么烧什么,很快便将整个屋门全烧着了。 哼! “想得倒是很周全嘛!” 苏柔阳凝神望去,想要看清是谁在屋外放的火。 可是,那人做事很快,见火烧着了转身便逃,黑暗之中,如梦与如烟两人拦了过去,但那人利用地形之利,竟然很快逃走,苏柔阳眯着眼,也只看到了他半个背影。 “大人,我们先出去吧,这火太大了!”苏青将桌上的茶水倒在两块帕子上,利落的帮苏柔阳系在脸上。 第两百零八章 是谁 “不错啊,火场逃生的技能你们也已经会过了啊……别怕别怕,咱们从后面出去,后面有门的,如梦她们就在那里!” 苏柔阳一声赞叹,拉着苏青来到床后,一扯床边的一根床柱,厚重的纱帐后露出来一个小门,正是如梦她们刚才进出的地方。 “来人啊,快来救火啊……” 一出去,牛大娘拧着一桶水匆匆忙忙的奔了过来,一大桶冷水泼在大火之上。 不一会儿,王卫也赶来,一起赶来的还有段铭与莹儿二人,他们两人衣衫不整的一边奔走,一边扣着扭扣。 “二姐姐……二姐姐你快出来……” 莹儿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急着快要哭了。 段铭脸色同样难看,他上前轻轻搂在她肩膀,无声的安慰着她。 屋后的苏柔阳看在这一幕,差一点忍不住要冲出去,段铭啊段铭想不到你也如此会演戏,如果不是她早知道真相,只怕她都要相信段铭是真心爱着这个莹儿了。 “老爷……苏姑娘还在屋中吗?咱们快快救救她啊……” 田姨披散着火发,带着田娟一起冲了过来,她们手里拿着水桶,身上的衣衫也湿了一大片,盯着已经变成火海的屋子,一脸的焦急。 其实人也是同样如此,全都表示要立即救人! “不用了,我们已经出来了!” 苏柔阳从屋后的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 “苏姑娘您没事?”牛大娘激动的上前。 “苏姑娘……”田芳正要说什么却被王卫给打断了。 “苏姑娘,您不在屋里真是太好了……” 王卫非常的激动,别人不知道苏柔阳,可他是知道的,苏姑娘如果在这段府里出了事,只怕皇上也会饶不了他们的老爷。 可以说,苏姑娘可不是一介普通县主那么简单,她可是京城最新进的一代红人,是许多人想要巴结的对像。 所以,她决对不能在这里出事,刚才他一听到叫声便赶了来,可还是迟了一步,竟让苏姑娘的屋子烧成了这副模样。 “哦,刚才睡不着,所以到处走走,想不到摆在桌上的水壶尽然烧起来了,段大哥真是对不起,都是我太不小心,把你的屋子烧成这样了!” 苏柔阳一脸的谦意。 “无妨,只要你没事就好,行了,大家赶紧灭火,不要让别的屋子也烧着……今晚苏姑娘便睡在庆香居吧,那里之前也收拾过的!”段铭点点头,表示着与苏柔阳的心照不宣。 “二姐姐,今晚莹儿陪着你睡吧,刚才真是吓死莹儿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就让屋子烧起来了呢?” “你还说我?你刚才去哪里了?我就是出来找你,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苏柔阳板着脸,一脸生气的将莹儿摸过来的手拍掉。 “我……我刚才……” 莹儿大眼眨了眨,一脸娇羞的看了段铭一眼,小声的说道:“刚才……刚才我看月光极好,所以便到石桥那里走了走。” 她的话一落,牛大娘与众人全都一阵无语,好一个月光极好出去走一走,那刚在老爷屋中的娇喘声又是什么? “哦?原来是赏月啊?” 苏柔阳晃然大悟的模样。 “讨厌……走啦走啦,这里这么大的火,好可怕……段大哥,你送我们过去吧。” 莹儿一声娇笑,小鼻子一皱,瞪了苏柔阳一眼,来到了段铭的身边。 “莹儿别怕,段大哥会保护你的,走吧!” 娇身软玉入怀,段铭抱了正着,搂着莹儿向前走去。 苏柔阳跟在他们身后,看着莹儿扭着细腰,不一会儿几人很快便来到了庆香居。 王卫点燃屋中烛火后,退了下去。 “段都统的府上可真是热闹啊!” 下人们一退出去,荣烈一屁股坐了下来,翘着个二郎脚,一抖一抖的,恢复了他京城一霸的模样。 “段大哥,刚才有谁自行离开过?” 苏柔阳同样坐了下来,只是她神色凝重,今晚这场热闹,她可没占到什么便宜。 看着只是她屋子着了火,可其中布下的人手和精力,却远远不止看到的这些。 今天下午,他们商量好的方法,首先以莹儿诱饵,让她在所有人的面前假装与段铭亲热。 如果那个凶手还在府里,他一定会有所动作。 因为在苏柔阳的分析中,前三位新娘的死,都是因为有人故意为之,其目的,是因为她本身喜欢段铭,可是她的这种情感多半是见不得光的阴暗之情,而且十分极端。 所以在每次见到段铭成亲,受了刺激的她便会忍不住下手,杀害新娘,久而久之,让段铭不敢成亲,最终成为她一个人的爱人。 只是,这个凶手,肯定是一位非常聪明之人,要不然段铭也不可以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她。 更有一点的是,苏柔阳认为这个凶手不能以常理去妄断,比如说认为她一定就是女子,或者说,她一定就是跟段铭差不多岁数的人。 因为这府里现在的人全都不在这个范围之内,男的只有两人,一个年纪幼小,另一个则是病重在床,而女子全都在五十开外,没有一个能成为可疑的对像。 但是,苏柔阳认为这名凶手肯定没有离开,即然可以连杀三人,只为了段铭的孤身,好然如此,那他一定还在这府中,就在段铭看得见的地方,默默的关注着他。 这是一种卑微的爱,是一种见不得人的情感! “苏大人,张嫂最先离开,只是她出了厨房后,突然就失了踪,我们的人也没有找到她。” 回答苏柔阳的正是下午跟着段铭一起回来的那位军事越和,他一拱手,接着道:“今天府里的人全都派出了人手,府里所有下人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中,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每一人我们只派出一人名手下,张嫂失踪后,周婆第二个紧接着遇袭,来人身手了得,尤为敏捷,我们的人只与他一个碰面,便让他给溜了。” 越和说着今晚的行动,他派出的手下自然都是顶尖的好手,可是一连两个都栽了,连个家的面都没摸着,让他十分难看。 苏柔阳点点头:“看来对方决不是个简单之人,武艺高强……如梦,你们这边什么情况?可有跟踪到人?” 如梦与如烟就在越和报道时也进来了,现在屋中一共有六人,门口是王卫守着,院外还有暗卫,可以说这间屋子,连同整个院子现在是密不透风。 “我们只抓到了这个!”如梦上前,将一块衣角递了过来。 这是一块白色的绵布,看其式样,似乎是贴身衣物的一部分。 苏柔阳接过看了看,又递给段铭,因为她实在是不擅长这些东西,看了也是白看,只会让人更加复杂。 “这个……是去年府里下人做冬衣的料子,当时牛管事曾拿来给我看过,所以我有印像。” 段铭紧紧的捏着这块布料,脸上阴沉得快滴得下水。 只此一块布料,已经非常清楚的证明了凶手正是他府里的下人,而且就在离他最近的寺主,每天都与他相见。 倒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害他? 一股怒意从脚底窜上来,直达他的胸腔,瞬间将他全身的血液点液。 更可恨的如果不是苏柔阳坚持要来抓凶,那他的媚儿若嫁进来后,那后果……他不敢想! “果真是府里的下人!” 苏柔阳松了口气,只要是在这府里,那便终有查出真相的一天。 她一直担心媚儿嫁进来后的生活,现在即已经发现敌踪,那接下来的便好解决了。 第两百零九章 谁是凶手 “现在府里除去王卫,一共也就六人,通过今晚的测试,凶手便在这六人之间,段大哥,不知你现在可能怀疑的对像?” 苏柔阳这话说得十分在理,有些事情,外人看不清,但局内之人却会多多少少的有些感触,虽说这府里大多是年纪大的女子,说她们暗恋段铭也许有些不合常理,但一连死了三位新娘,对方肯定也不是什么正常之人。 所以,如果说现在苏柔阳还不能确定这六人中的哪一人是凶手,但段铭这个当事人应该有了答案。 段铭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看了看众人,说道:“应该是张嫂!” “张嫂?为什么?她应该比你娘的年纪还大?你怎么会认为她暗恋你!”荣烈毫不客气的翻着白眼。 段铭冷哼一声:“谁说是她暗恋我了?是她的女儿……之前媚儿也曾问我相同的问题,那时我就应该猜出是她。” 晚上,段铭送荣媚回去时,荣媚问了他当年张嫂之女身亡之事。 原来当年,张嫂生有一个女儿名叫吴洁儿,吴洁儿长相清秀,性格温婉内向,从小到大,她一直暗恋着段铭,张嫂虽然知道,也劝过她几次,但却没有作用,最终她也就不再管了,心想着,若段铭娶了正妻,若自己女儿能作个妾室也不错。 必竟她是看着段铭长大,对他的为人还是非常肯定的,作为男子,若吴洁儿嫁给了他,一定也不会受什么苦。 于是,有了张嫂的默许,吴洁儿对段铭的感情便越来越深,只到段铭成亲的那一晚,吴洁儿终于鼓起勇气跟段铭告白,她说希望成为新夫人的贴身丫环,以后为他与夫人铺床叠被,一生都服伺他们。 她不求段铭给她名份,只求能永远的照顾他便好。 只是少女的一片春心,却被段铭给无情的拒绝了。 于是,当晚,便发生了新娘与吴洁儿一起中毒而死的惨案,在当时官府的追查下,他们认定下毒之人就是吴洁儿,所以立即将张嫂押下。 但是,段铭最后还是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他认为三位新娘的死都是他的错,如果他早一些查觉吴洁儿对他的心意,那么便不会连死三人。 三位如花的女子,就这样因为他而香消玉殒,段铭自责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所以,最后,他让人封锁了消息,想将这件事情了结。 所以,对外,别人都以为是他本身的煞气太重,天生的孤煞之星,段铭自己也不想解释,也许他也正的是这样的命,要不然,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而吴洁儿的娘亲张嫂在牢中关了半年,出来后段铭还是让她回了府,回了府的她性情大变,刚开始总是神神叨叨的念着有人要害她的女儿,说她的女儿是被人害死的…… 可是哪有人相信她的话?时间久了,她自己也慢慢的清醒过来,在府里的厨房一做就是十年。 “所以,张嫂她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报仇,所以才来害我?” 听完段铭解释完当年之事,苏柔阳摇了摇头:“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不是更应该害莹儿吗?” “是啊,我跟段大哥都已经这样……那样了……她要真是为自己女儿报仇,就因为来找我。” 荣烈嘟着个嘴,作着亲啊啃的动作,样子让屋中几人都恶心到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一身女装,一脸的脂粉做这样的动作多奇怪? “也许她两个都想害,只是苏姑娘今晚单身一人,她认为简单先所以先下的手。” 段铭有自己的理解,如果一个人想要行凶,而对方有两人,那他多半是会选择弱小的先下手,然后再对付另一个。 “这个也有可能,只是,段大哥……如果按你所说,今晚想要害我放火的凶手是张嫂,那么,她是从先厨房里甩开你们安排的人,然后跑到我这里在我屋子里藏上毒蛇,而后又埋伏在半路,将周婆打昏,之后,她又返了回来,拿了火油在我屋前放火……” 苏柔是环着手臂,摇了摇头,接着道:“说是说得过去,可是按时间来说,根本就不可能,因为张嫂在我尖叫之时,她还与牛大娘等人在一起,之前也一直在你屋子前,根本没有单独离开过,所以那些毒蛇肯定不是她放的。” 荣烈听得连连点头,双眼冒光:“那你知道凶手是谁?我也觉得不是张嫂,如果她真能做这些事情,一定是个武功高手,能从你手下两次逃开,绝对的不简单。” 刚才越和仔细的说过今晚府中六位下人所在的位置,以及她们听到尖叫声之后的反应,荣烈心里也觉得不是段铭所说的张嫂,就算有吴洁儿之因,也总觉得今晚之事不是她做的。 因为一个人会不会武功,多多少少会让懂武的人看得出来,虽说荣烈武艺一般,但以他的观察,张嫂分明就是一个普通婆妇,根本就没有一丝的武功在身的。 “府中之人应该都不会武功,她们都只是普通人!” 段铭剑眉紧锁,他用了应该两个字,因为到了现在,他的心里也不确定起来,张嫂周婆还有府里所有人的面孔一一在他脑中闪过,每一个人明明都是那样的熟悉,可又好像是完全的陌生,似乎他们从来不曾相见过。 他望向苏柔阳,希望这个灵动的女子,能给帮他解开府中之谜。 “越大人,你能看出张嫂有没有习过武吗?” 苏柔阳看过越和,越和是段铭的左右手,也是他手下第一大将,以前就听叶弘泽说起段铭时,提过他身边有一位超强武士,此人正是越和。 今晚段铭将所有人手都交由越和调度,便可知道段铭对他的信任与肯定了。 “苏大人客气了,若属下看得不错,张嫂应该不会武功!”越和一拱手说道。 他的话一落,众心皆是凝眉,好不容易出现一位可疑之人,可经过苏柔阳与越和这么一说,就这么消失了。 “那她不会武功,其他人谁又会呢?只要是会的,马上抓过来,一审便知。”荣烈站了起来,他本就性烈,折腾了一晚上,倒了现在局面越来越复杂,弄得他头都快要炸了。 越和再次摇头:“这府里的下人,应该没人会武功!” 屋中一时之下陷入沉寂,刚才那凶手明明从他的手下溜走,可府里面的下人却无人会武功,这明明是两相矛盾之事,却偏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苏柔阳见大家都沉默,想了想说道:“即然如此,那我们便用排除法试试。” 荣烈转过来疑惑道:“怎么样个排除?” “首先我们的怀疑是府中的六个下人,现在周嫂失踪,可能她是凶手也可能是遇害,所以我们当先要做的是将她找出来。” “其次,周婆昏迷,她可能是自已装的,也可能真的是被凶手打昏,但是她之后一直有人看守,并未出现在我屋门前,所以暂时可以排除掉。” 荣烈一听,赶紧问道:“那其他四人呢?” 其他人也纷纷望来,期待着苏柔阳下面的话。 苏柔阳笑了笑,接着道:“牛大娘是最早出现在段大哥屋前的,后来一直与周婆在一起,你们的人也看着她是直接跑到我屋子前的,所以,她暂时也安全。” “那剩下的便只有田芳与她女儿了,难道是她们两个吗?如果凶手是两人的话,刚才的事情便全都说得通了。” 荣烈一拍桌子,大声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她们,田芳在路上将周婆打昏,然后她女子就到你屋前去放火,一里一外,刚刚好!” 第两百一十章 想起 “越大人,田姨可跟丢过?田娟又一直在做什么?”苏柔阳没有回答荣烈,而是看向了越和。 越和略一沉凝,说道:“我安排的人说田姨一直在屋里照顾她卧病在床的儿子,田娟则在洗漱,两人一直在屋中,直到听到尖叫声后,才双双出来,她们两人是直接奔到苏大人屋子前,并未停留,更没有与任何人接触。” “不可能吧?这两人也排除掉了,那还能有谁?” 荣烈一听大为不满,总共只有六个下人,现在除了没有找着的张嫂外,其他人全都没有嫌疑,这凶手也太高明了吧? “难道是田姨那个病儿子?不可能不可能,不是说他都瘫在床上二十几年,都要病死了吗?”荣烈自己说着,又自己摇头,完全被这些事情快整疯了。 “不,田丰的病是作不得假的,前些时,我刚找过大夫,大夫说他病得很重,最多活不过半年了。”段铭摇头。 “不是吧,那还能是谁?又排除了一个,难道那人真是个鬼不成?神出鬼没,没有人能抓得到他?”荣烈急得哇哇大叫,眼里也全是兴趣之光。 越是难办的事情,他就越觉好玩,特别是与苏柔阳一起查案子,让他觉得再是开心不过了,不过,他就是个爆脾气,受不得一点儿的急。 对于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他。 鬼?还是神? 只有弄清了真相才能知道他倒底是个什么东西。 远处传来三更锣响……一声接着一声,远远传开。 “不如大家先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现在怀疑的对像还是先找到张嫂再说,越和你再多派些人手,明天一定要将她找到。” “是,大人!”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大家也都累了,段铭将一脸不舍的荣烈带走,留下苏柔阳与如梦她们在这里休息。 “姑娘您擦把脸早些睡吧!” 如梦递来手帕给苏柔阳净面。 “如梦,你有没有觉得今晚的事情有什么地方古怪的?” 苏柔阳边擦边出着神。 “姑娘指的是哪一件?若说古怪,奴婢觉得这府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透着古怪。” 如梦轻轻一笑,收过帕子,递上一杯温水。 苏柔阳喝了口水,抬起头来:“那你们呢?你们也没有什么特别古怪的?或者觉得她们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她看向苏青与如烟两人,今晚上经历的事情,她们也全都在场,刚才越和的话她们也都听到了。 再怎么她们也应该会有自己的想法才对! “大人,我觉得应该是周婆,她一心为自己女儿报仇,所以见着段大人身边有亲近的女子,所以便下了手。” 苏青想了想说道,说完睁着她清亮的双眼,一瞬不瞬的望着苏柔阳,看来是对自己的看法深信不疑的。 如烟点了点头:“我也认为是张嫂,因为只有她有这个行凶的动机,不过,田姨一家也有很大的嫌疑,因为她们人多,今晚的事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人所为,最少也要有两个帮手才行,而且……就如越大人所说,张嫂虽有嫌疑,但她没有武功,刚才我与那人交过手,此人身形瘦小,十分灵活,应该不超过三十岁,所以,如果说此人一定是府里的下人的话,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田娟!” “田娟?”苏柔阳一愣。 “不错,就是田娟!” 如烟接着道:“下午我曾见过田娟一面,虽然只是在暗处扫过一眼,但却跟晚上放火之人身形非常的像,若是说武功的话,田娟若是一心隐瞒,只怕一般人也是看不出来的,必尽越大人没有见过田娟,他只见过张嫂,我下午见到田娟时,也并未发现她身怀武功,但若是她的身手在我之上,那一切便可以说得通了。” 如烟不是要压低自己,但事实就是晚上她确实没有留住放火之人,虽只是短短的几招,却被那人溜走,这便说明,来人比她强,而且还不止强一点点。 “田娟……田丰……田芳?” 苏柔阳放下茶杯,一连说出三个名字:“不错,若说动机,她们家的动机最大,田娟不就是与段铭同年的么?她若喜欢段铭,做这些事情再合适不过,而且田芳是段铭的奶娘,一向最得段铭的信任,她若想下毒害人,最是方便。” “那咱们现在要不要去抓她们?”苏青一听,立即紧张起来。 “不必了,明天不是会有大夫来给田丰看病吗?即如此,那明天咱们便去会一会她们!” 一声冷笑,苏柔阳起身,走向床边,她也该要睡了,总共就这么六个人,她就不信她找不出当年的真凶。 时间慢慢过去,很快斗转星移,当清晨的微光照亮大地时,苏柔阳伸了个懒腰,睁开了眼。 “姑娘怎么不多睡会儿,现在还早着呢?”如梦挑开纱帘,为苏柔阳披上外裳。 “睡不着!” 苏柔阳嘟哝着,任由如梦帮她穿衣洗脸,这样懒猫一般的生活,不知不觉中,她竟然都快习以为常了。 唉,真是她也腐朽了啊,这才短短的半年,便也成为了封建社会的一份子,只差没有好吃懒作了。 这时,苏青从外面走来,冬日的寒气被她进了进来,引起一团团白色的气息。 “大人,我刚从外面卖了些吃食,您过来试试合不合味口?” “哦是包子和稀粥?不错不错,这种天气里就该吃这些热腾腾的东西,来,咱们一起吃!” 招呼一声,几人围在桌前一起吃起了早饭。 苏柔阳对如梦如烟还有苏青都很随和,刚开始几人再怎么也不肯与她一起同坐,可是处得久了,苏柔阳每次都拉,她们也就渐渐不再拒绝,因为她们感觉得到这是苏柔阳的真心,她是真心的对待她们大家,就像现在,每个人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苏青,这包子你在哪里买的,明日记得也要去那家!” 苏柔阳吃得满意,这里的肉包子不像现代的那样松软,可是肉香面实,却也另有一番风味,就如她手里的这一个,也不知道是用什么肉做的,一口下去,真是香到了肚子里。 “嗯,大人喜欢就好,我以后天天都去那家买。”苏青还是这般的诚实可爱。 苏柔阳摸摸她的头:“咦,如烟呢?这一大早上的去哪儿了?” “她去帮着寻找张嫂了,估计现在也快要回来了。”如梦三两口将稀粥喝完,走到屋外向外张望。 不一会儿,果然见着如烟匆匆而来。 “姑娘,找着张嫂了。”如烟略有些喘气的奔进屋子里。 “是死是活?”苏柔阳问道。 “死了!就在厨房后的水井里,是被人害死的,身上背着块大石头,沉到了水井底下,要不是越和说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让人拿长棍子在井下搅动,只怕还找不到。”如烟一口气说完,脸色有些苍白。 昨晚她几乎没怎么睡,一直想着与她交手之人的情形,她是与凶手直接交过手的,可惜就这么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所以,天一亮,她便爬起来,让如梦守护着苏柔阳,自己加入了越和的寻找之中。 这一找便是两个时辰,整个段府几乎被她们找了个遍,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突然,段铭指着一处说这里是不是有人动过?他记得那里应该有块大石头? 经他这一提醒,越和与他马上反应过来,人不会无原无故的消失不见,唯一的可能是她还在府里,只不过藏在了一般人看不见的地方。 第两百一十一章 不用找了 昨晚府外都安排了人手,并无一人离开,所以,段铭直接来到了厨房后的井中,几经搅动,终于将张嫂给搅了起来。 只是因为泡了一晚上,又被木棍搅烂,上来时的模样十分吓人。 “呃……别说了,我们去看看吧!” 苏柔阳有些反胃,要不是已经吃完有些会儿了,说不定就会吐出来,看来她真的是安逸太久了,连听到个死人都会想吐,真是太不像以前的那个她了。 几人出了院子,直奔厨房…… 厨房后的井边,十几个官差早以来到了这里,两个布衣老者正在检查尸体,一名官员正在与段铭说话,段铭看到苏柔阳,与她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过来。 “段大人,如何?可有发现?”苏柔阳停在外围问道。 “死尸正是张嫂,死的时辰应该是昨晚的亥时,也就是你屋子被烧着的时候。”段铭沉声道。 “那死因呢?”苏柔阳追问。 段铭摇了摇头:“死因暂时还不明,还没有找到明显的外伤。” 苏柔阳神色一凝,向着不远处望去,只见张嫂肥胖的身体躺在地上,一身的水浸将身下的草地浸湿,一头的灰发将她微肿的脸遮盖,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有露出少许的灰白,证明着她此时的了无生息。 “我们先去客厅里等着吧,尸检还要些时候才能出来。” “好!” 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作用,苏柔阳在井边走了一圈后,跟着段铭来到客厅。 厅中,荣烈,不,一身华丽衣裙的莹儿早以坐在里面,双手捧着一个蓝色的精美茶杯,喝着热乎乎的茶水。 “呀,你们怎么现在才来?上好的一壶龙井,一不小心就被我喝光了哈哈……” “你呆这里喝什么茶啊?怎么不去井边看看?” 苏柔阳被他的样子逗笑,真是个不省事的,想不到荣烈演戏竟然演上瘾了,张嫂的尸体都发现了,他却还在这儿喝什么茶? “我才不去呢?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说到死人,荣烈的脸色有些惨白,拿着茶杯手也轻轻一抖。 “哦……啧啧……想不到堂堂的小候爷竟然会怕一个死人。” 苏柔阳一巴掌拍在他肩膀,吓得荣烈一下子跳起来,手里好看的杯子落下来,被苏柔阳接了个正着。 “谁说我怕了?我怎么可能会怕一个死人……不就是死人嘛……我从小到大不知道见过几千个……哼!” 荣烈还在硬撑,也是,想他堂堂宁城候的小候爷,从小锦衣玉食,哪有机会见什么死人,所说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他也不过十五六岁的一个半大少年,真让他去看死人,他的内心还是有些底触的。 苏柔阳懒得再笑话他,转过头问道:“段大哥,周婆醒来了吗?” “还没有,刚才大夫来看过,说她伤得太重,只怕一时半会儿还醒不来……对了,大夫人马上就要去田丰处看病,你们要一起去吗、” 昨晚,他们是一起商量过,要去看看田丰的,不管他是否有嫌疑,只有去看过了才知道。 “去,怎么不去呢?走吧,现在就去!” 苏柔阳向外走去,屋中的荣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站起身,跟在了她们身后。 现在,重要的疑犯张嫂已经死了,不管她的死因是什么,但明显都是被人害死的,所以,她肯定不是凶手。 周婆晚晚被凶手击中脑袋后,生死不明,她的嫌疑暂时也可以排除。 那么,除去她们二人,现在最有可能是凶手的人便是田姨一家了。 下人住的离地离此有些远,特别是田丰一病多年,更是只能呆在清静的地方。 众人走过几间院子,穿过昨晚出事的厨房后井,然后又走过一片小矮林子,终于看到了一间简陋的小院子。 “大人不好了……”突然院子里有护卫冲了出来。 “出了何事?”段铭双眉一紧。 所有人都向院中望去,不好的感觉瞬间升起! “大人,属下从昨晚一直守在这里,刚才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于是进去一看,男芳与田娟双双倒在血泊中,田丰则下落不明,屋子里没有一个活人了!”护卫急急说着,手一指,段铭等人如风一般的跟进了院子里。 刚一进去,一阵寒风吹来,冷嗖嗖的空气里夹杂着浓重的血气。 “柔阳……咱们就在这里吧!” 荣烈拉了拦苏柔阳的袖子,小声的道。 “如梦,你就在这里!”苏柔阳看了他一眼,让如梦留下来陪他。 “算了……我,我还进去吧!”荣烈瞪了如梦一眼,似乎在生气苏柔阳只让个丫环陪她,生起了气。 苏柔阳没空管他,任由他拉着袖子跟了进去。 屋中,客厅的地上十分干净,左右各有一间卧房,左边的一间紧紧关着,右边的则大开着,露出一条倒在地上的人腿。 再向前几步,人腿的上身也露了出来,正是穿着一身灰衣的田芳,她瞪着一双圆鼓鼓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嘴巴都未合拢着便这样死去了。 在她的一旁,流了一地鲜血的田娟大张着手臂紧紧抱着田芳,她的头部受到了重击,鲜血从她额角流下来,流得一头一脸全是血。 屋中十分简陋,只有一桌一床,床上的被子凌乱不堪,桌上放着碗米粥,米粥的一半全都洒在地上,总的来说,这间屋子很乱,明显是经过了激烈的争吵或是打斗。 “田芳是中毒而亡,田娟是额骨受重击而亡,她们死的时间大概已经有三个时辰了!”越和一一检查过尸体说道。 “咦?谁会这么残忍的杀死她们?难道是昨晚上的那个凶手?” 荣烈打了个哆嗦,还好他一直跟段铭在一起,要不然那凶手一定会找到他下手,原本以为只是来好玩的,可一直死了三个人,他这个小候爷终于知道后怕了。 “肯定是凶手,她倒底是谁?”段铭双拳握紧,凶手到底谁?她为什么要杀害这么多的人? 这些人只是最普通的下人,有什么事朝他来就好,为什么要如此凶残无情的对付她们?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也一定要将她揪出来。 “现在只有两个人了,一个是牛大娘,一个是田丰,肯定是她们中的一人!”荣烈大叫了起来,不敢去看那地上吓人的脸。 “越和,牛青在哪里?”段铭问道。 “属下刚过来前,她一直在自己屋子里,昨晚到现在一步也没有离开过!”越和摇摇头,表示不会是牛大娘。 倒是失踪的田丰十分可疑,只是,他明明是个不能站立的残疾之人,又如何杀得了人,又是为什么要杀人呢?又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亲人? “派出所有人手,全力追寻田丰,生在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他!” 段铭下了死令,无数记忆从他脑中闪过,那个病弱的少年真的是害了他一身的凶手吗? “不用找了,他就在这里!” 苏柔阳站了出来,她轻轻一笑,指向侧面进来的屋门。 “哪里?门后什么也没有啊?”荣烈小心的拉开屋门,但是门后空无一物,什么也没有。 屋里所有人都向她望来,苏柔阳冷笑一声:“我说了,他就在这里,田丰,你就是田丰吧,你这机关术真是不错,只可惜,还是被我看穿了,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想让我揪你出来!” 她盯着门后的墙壁,双眼直逼墙后空间处的人影。 【作者题外话】:一晃这本书也上架一个多月了,感谢所有订阅观看的朋友,特别是‘风随心愿’和‘自由自在’等人,几乎每天都会留言,真心的感谢你们,感谢所有在此相遇的亲们,爱你们么么! 第两百一十二章 迷药 在她的透视眼之下,空无一物的墙壁后面有着一处不大的小空间,空间里一个披散着头发的男子正抱膝坐在地上,震惊的望着苏柔阳。 不可能,她不可能看到他! 他的双眼说明着此着的震动与惊讶! “让我来!”越和一脚踹过去,将墙面踹出一个破洞,然而里面除了沙石,什么也没有。 苏柔阳摊摊手:“田丰就在这后面,至于怎么进去我就不知道了!” “找机关,肯定就在这屋里!” 段铭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行动起来,越和首先将田芳与田娟的尸体搬走,然后再一件件的将屋子里的东西全往外搬,不一会儿,屋子里的东西大多都搬了出去,只剩下一张大床。 所有人都盯着大床,看来机关就设在这床上,要不然明明是一张看似普通的木床,又怎么搬不动呢? 一定是因为它跟门后的机关连在一起。 “段大哥,你们试试这里!”苏柔阳在床上看了一圈,最后手指向了床里面的一根床柱。 这是一根不起眼的灰色床柱,但明明是灰色的木头却泛着一丝光亮,仔细一想,分明就是有人经常摸到,所以才会比别处更加光滑。 段铭的手伸了出去,越和抽出腰刀,紧紧的防着四周,生怕田丰会突然从哪里冒出来。 荣烈也十分紧张,他拽着苏柔阳的袖子,挤在她身侧,只差没躲进她怀里了。 “没出息!”苏柔阳小声的瞪了他一眼。 “……”荣烈嘴巴扯了扯,却不反驳。 眼前马上要出来的可是传说中的杀人狂魔,他在十几年前便一连杀死三位新娘,昨到到今天又杀死了三人,这三人中,还有他的娘亲与妹妹,这样的人,岂是一般人? 荣烈好奇到了极点,当然,他也害怕,但这种害怕,他装的成份居多,只是为了能与苏柔阳亲近,所以才一直装出来的,他一向嚣张跋扈的贵公子,哪有真那么胆小的。 “阿铭!” “小心!他出来了!” 突然,一道好听的声音传来,咔的一声轻响,小小的木床突然裂开一道小门,一个绝美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只见他有着一副连女生都为之嫉妒的精致五官,淡淡的眉,坚挺的鼻,苍白的嘴唇,感觉如同神造般丝丝入扣。 更主要的是,属于他的那份美丽却不带有一丝阴柔,那双幽深黑沉的眼眸里甚至沾染着一份令人不敢亲近的深情与执着! “田丰?你你……你是田丰?” 段铭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竟是与他一起长大的那个田丰,明明与他所认识的田丰是那么的不同,可那轻淡如云的声音却一模一样。 “是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认得我……阿铭,你怪我瞞着你吗?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我?” 田丰一步一步的从下面走出来,看得段铭更加震惊。 他原全不知道要回答田丰的问话,只紧紧的盯着他的双脚:“你的腿……你不是不能走路的?你倒底是谁?” 一声轻叹! “呵!我就知道会这样!阿铭,我确实是个残废!我要死了,可是我还是想与你在一起……” 他一步步走来,带着死神般的笑容。 “不要让他过来!”苏柔阳突然大喊一声,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一晃,段铭猛的审美观点人拉走,轰的一声掉入刚才床上的机关里,消失不见。 “啊啊啊……他们去哪里了?快去救段大哥啊。”荣烈被这一幕吓得哇哇大叫,他睁着双兴奋的大眼睛,骨碌碌的到处乱转,真是好厉害的轻功啊,就一个眨眼间,便将段铭拉走了? 而且还是在越和这么多护卫的情况下! 原来田丰不仅是个绝世美男,更是一个绝顶的武功高手,难怪他们这么多我与他交过手,却全都败落下来。 “苏大人,您快救救我家大人!”越和提刀往床上一阵乱斩,但除了飞翻而起的木头外,刚才的机关却根本不开。 “先等等,先等等!” 苏柔阳退后几步,凝神四下里望去,只见,床下的机关之处,被一道厚重的石头堵住,逃进密室里的田丰带着段铭已经再次回到了门后的那处空间里。 不知为何,段铭此时竟然昏了过去,田丰将他放在一张玉床上,轻轻拂摸着他的脸。 他的嘴巴一直动着,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苏柔阳猛的一惊,暗道不好,难道田丰是想与段铭一起死?刚才他就是这么说过的? “找来重物,将这扇门给折了,折不动就挖,不管从哪里,一定要将这间屋子挖穿!” 看了一圈,苏柔阳这才发现原来整间屋子都是机关,看似普通的木屋里,藏着坚硬的石屋,真不知道田丰是如何做到的? 他明明是一介下人之子,更是一个双腿残疾的人,怎么就会有这么厉害的机关之术和武功呢? 特别是看到了他的容貌之后,在此的所有人都为之深深的震动,相信这样绝世的容貌,这世间也没有几个。 “来人,给我折了这堵墙!” 越和大喝一声,有人跑去拿工具,有人直接用脚踹了起来,一时之间,整个屋顶都快被震翻,可这面墙壁却完全无损,只是破了点表面的皮。 荣烈看得心急,也上前帮着踹了几脚,可也没起到作用。 他喘着气的退回来,拍着身上的灰:“柔阳,这是什么机关啊?怎么这么厉害?”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这田丰是什么下人啊,分明比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还厉害才对? “我哪知道?咱们要快些了,要不然段大哥会有危险!” 她看到密室中的田丰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里放着两粒药丸,田丰拿着药丸一直在跟段铭说着什么,可是苏柔阳一句也听不到。 但只凭感觉,那药丸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就是用来殉情的毒药。 果然,田丰拿起一粒放进自己嘴里,看得苏柔阳心惊胆颤。 “来了来了,用这个破墙!” 就在这时,荣媚带着几个家丁跑了过来,而且家丁的手上全都拿着巨大的铁锤。 “让开,让我们来!” 家丁们呼喝一声,扬起铁锤用力的击了过去。 轰! 地动山摇,五六人同时挥着铁锤的重力,直接着墙壁破开一个大洞。 “快抢他手里的药丸!” 巨大的气浪将田丰一下子击倒在地,他捂着胸口,不断的咳,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嘴里吐出来,带着刺鼻的恶臭。 “段大哥!” 荣媚扑到段铭的身前,用力的摇晃着他。 “先带他出去,这里快要塌了!” 苏柔阳将荣媚拉走,让越和他们把段铭赶紧带出去,一旁的田丰早已被大刀架喉,同样的拉了出来。 轰轰轰…… 一阵尘土扬起,三间的小屋瞬间倒在地上,砸起大片的树叶。 “段大哥,段大哥!”荣媚用力的抱着段铭,一旁的大夫赶紧上前为他把脉。 “段大人只是吸入了些许迷药,并无大碍!” “真的,那他为什么还不醒?”荣媚一听,赶紧让大夫给段铭服解药,快些让他醒过来。 “媚儿你别太着急,段大哥没事的!”苏柔阳安慰着荣媚,看着荣媚情神稍微安定后,转头看向另一边的田丰。 “是你杀了之前的三位新娘还有张嫂?你为什么要杀害她们?”苏柔阳走过去,看着嘴里吐着黑血的田丰。 “哪有什么为什么?你……你不是都猜到了吗?”田丰虚弱的喘着气,短短的两句话让他又流出大口的黑血,看来刚才他服下的果然是毒药,现在毒性入腹,显然活不了多欠了。 第两百一十三章 密室 苏柔阳双眼一凝:“你即喜欢段铭,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 她自然是猜到了,从她打处来这里开始,便想到了这是一桩不同寻常的事件,她想到了可能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婆喜欢段铭,所以为了段铭而杀人。 也想到了可能是一位男子喜欢段铭,所以才一连杀死三段铭的三位新娘,为的就是自己能够独自一个爱他。 但是,眼前这位容貌绝色的田丰就在她眼前时,她的内心还是深深的被震憾到了。 田丰出身很低,身体残疾,但却拥有高强的武功,与绝世的容貌,这样的男子,真不敢相信会存在于人世。 就算此时中毒以深,到了生命的尽头,可他的目光仍然绝,眷恋的落在段铭的身上。 他的这种目光,让苏柔阳深深的感受到了他的爱…… “说?我确实跟他说过了……我让他不要娶赵氏……我让他不要娶张大人的千金……我说我可以陪着他……可是……他一次也没有听……咳咳……他为什么总是听不懂我的话……你,你叫苏柔阳是吗?你明白我的心情吗?为什么……只有你一人明白……” 田丰望着苏柔阳,从苏柔阳的眼里,不用语言,他便清楚苏柔阳能明白他对段铭的这种爱。 其他人?哼!此时全都用那种鄙夷的目光盯着他,如他是一堆狗屎一般。 苏柔阳沉默,是的,她是明白田丰对段铭的感情,她也可以接受男子之间的情爱,可是…… 她摇了摇头:“你喜欢段铭,我并不认为是错,可是错在你用错了方法,当段铭要娶第一位妻子时,你便应该告诉他,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喜欢他?如果你说了,事情就不会到今天这种地步?你错在你乱杀无辜,你错在你胆小懦弱!你的爱是如此卑微,卑微到自己都不敢说出口,即如此,你又还有什么理由怪别人!” 苏柔阳的一番话,深深的刺激到了田丰,他用力的瞪着眼,想要反驳,想要为自己的爱报不平,可是,他说不一句,因为苏柔阳说得全都是对的。 他的爱是如此卑微,卑微到自己都开不了口,又如何能强求别人的认可? “呵……呵呵……原来……上天对我真是不薄啊……我田丰临到死时还能得一知已,我心足矣!” 他用力的伸出手,扯下劲间一条铁链:“苏柔阳……这个送给你!还有那个……我最珍爱的匣子也全都给你。” 嘴角涌出更多的黑血,田丰整个脸涨得黑红,目光斜斜的望向醒来的段铭。 我走了……阿铭! 铁链掉落地上,田丰永远的闭上了眼! 一代绝世美男就此陨落! “不是吧,这样就死掉了?啊啊啊……好可怕的妖怪啊!”荣烈一阵大叫,急得抓耳挠腮,他还等着听精彩的内容,怎么能就这么死掉了呢? 这可是十几年的强大凶手,他还没交待为什么是为了段铭杀人?又是为什么他的母亲与妹妹会死在他屋子里呢? 段铭怔怔的坐着,望着死去的田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这么多年的一切,都是因为田丰引起的。 不,不是因为田丰,而是因为田丰喜欢他才引起的? 对于一个威武的大将,段铭一时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荣媚也听明白了事情的真相,虽然心中有些古怪,但更多的还是担心段铭有没有受伤,必须刚才段铭可是昏迷了许久才醒过来的。 “段大人,封锁消息吧!”苏柔阳站了起来。 “苏大人放心,下官已经让人封锁了府外之路,除了我们几人,没有外人会知道今日发生的事。” 说话的是越和,他自然知道如果这件事情被传开后,会对段铭带来多大的影响。 “不用了!瞞是瞞不住的。” 段铭在荣媚的掺扶下也慢慢站了起来,现场这里少说也有三十几人,有官府的,也有荣媚带来的,这么多人想要封口,不是一般的麻烦,所以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田丰以死,他并没什么不能被人言的。 他来到田丰的身前,仔细打量这个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以前的田丰并没有如此出众的外貌,顶多只能算是清秀,加上长年卧床,脸色一直十分苍白。 “快看看这是哪里的钥匙?”荣烈一把捡过地上的铁链,到处张望。 田丰的屋子已经全被毁了,这把铁链又能打开什么地方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盯在了这条小巧的铁链上。 “应该是这里面!” 苏柔阳走进刚才破开的大洞里,穿过黑暗的走道,来到密室的床边,她扫了眼床头放着的刚才装有毒药的锦盒,不动声色的收进怀里,然后抱着一旁的一个木匣子,走了出来。 咔嚓一声轻响,铁链上的钥匙果然是打开木匣子的。 匣子里装着几张信纸,苏柔阳拿了起来。 “是写给你的!” 苏柔阳扫了一眼递向段铭。 “我不需要……他最后交给了你!”段铭转过头,被一个男人喜欢着,已经让他很不舒服,现在这个男子更因为他而杀了那么多的人,还留信给他,他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苏柔阳挑挑眉,不知道该不该看这些信的内容。 一旁的荣烈早就等不及了,催促道:“快念啊,他是给你的,你自然有权利看这些信!” 他的话得到了在场人的赞同,说实在了,经过刚才之事,不管是官府之人,还是荣府里的人,全都对田丰产生了很强的好奇心,他们实在是不明白,一个下人为什么会如此深情的爱上自己的主子。 而且,你爱便也爱了,可是你是个男人,你知道吗? 就算京城里的断袖之恋时不传闻,但那些都是暗地里的勾当,无人敢提到台面上来。哪像这个田丰,竟然一再的为段铭而杀人,最后还妄想与段铭同归于尽,实在是太刺激了。 “咳,那我看了!” 在众人的目光下,苏柔阳轻咳一声,慢慢念起了信中的内容:“阿铭,我一直想要这样的唤你,在梦中,在远处的青柳下……一声声,带着我独有的气息。” 这一句开头一落,段铭的脸色青了三分。 苏柔阳看了他一眼:“咳……这里灰太多,不如我们先回屋子里再看信吧!” 说着,她大步向外走去,刚才她只扫了两眼,但信上的内容实在是爱意棉棉,如果真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念出来,那段铭以后的名声肯定会奇怪。 所以,她将信一收,赶紧离开,荣烈追在她身后,一边叫一边跑,生怕会听不到下面的内容。 “段大哥,我扶你回去吧!” 荣媚眼里尽是担忧之色。 “嗯……好!” 段铭深深吸了口气,吩咐越和收拾这里后,与荣媚一起离开了这里。 凶手虽然已经伏法,但这案子却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处理,必尽这府里一下子死了好几个,更是关系到十几年前的凶案,所以越和与官府的人都不敢马虎,虽然很想听信里面的内容,但没有一个敢说跟过去。 于是,越和一招手,在场之人全都收拾起来,很快将破开的密室完全挖开。 原来,这间密室果然是连着田丰的床底下,密室的空间大约有十几个平米,虽然不大,但里面有着家俱与床铺,就如一般的卧房一样。 而且这间密室造工十分坚固,全是用厚重的石头建成,难怪刚才越和几人用脚全都没有踹开,真不知道这间密室是田丰建的,还是原本就存在? 第两百一十四章 信 屋中,苏柔阳再次展开了信纸。 “阿铭,我五岁那年,因调皮爬上大树,一不小心从树下掉下来,那时你飞身过来救了我,这件事,你一定都不记得了吧……那一天的阳光很灿烂,明媚的照在你的脸上,你长长的睫毛一根根的在我眼前飞舞……” “别念这些乱其八糟的,念有用的!”段铭一声轻喝。 什么睫毛飞舞,当他是什么? “哦!” 苏柔阳点了下头,快速的向下扫去,扫过长长一段深情的往事记寻后,终于找到了重要的信息。 “爹爹看我每日痛苦,从怀里拿出一本书,他说这是他跟随老将军时在外地捡的,听说能让人残疾的人重新站起来,所以让我练着试试看……” “什么书?这么厉害?”荣烈忍不住凑了过来,却被段铭一把拉住,看来他还是对信里面的那些深情之言十分在乎,不想让别人看到。 而苏柔阳则不一样,她是田丰临终前唯一托付的人,说了这个匣子要给她的,他自然不好拦,也不想要,便只能由她看重要的情服。 至于这个荣烈,他就想都不要想了。 苏柔阳皱着眉,信纸上面接下来的话,看得她目瞪口呆:“是《源冥宝典》,信上说《源冥宝典》是一本奇书,修炼它的人可以阴阳倒转,起死回生,是为一部非常厉害的武功秘籍……田丰修炼之后,他的身体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首先是他的容貌,他的相貌变得更加阴柔,皮肤光滑水嫩,然后性情也变得温柔……” 我喳,这不就是《葵花宝典》吗? 苏柔阳一阵发麻,原来这世间竟然真有这么奇怪的武功。 “哇,原来田丰是因为修炼了本《源冥宝典》,所以从男人变成了女人,这才喜欢上了段大哥呀,唉呀真是吓死我了,我就说哪有男人爱男人的哈哈!段大哥你放心了,即然是这样,那别人一定不会笑话你的了哈哈!” 荣烈一拍大腿,大笑了起来。 可是,屋子里除了他,别人都笑不出来,全都向他盯来,盯得他尴尬的嘿嘿两声,再也不打扰苏柔阳往下念了。 苏柔阳瞪了他一眼,接着往下看:“我的身体果然大好了起来,有时也能走上几步……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十几年过去,我心心念念的全愈却一直没有实现,最多一柱香的功夫,这是我能走动的最长时间,而随着我功内的加深,我的身体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我不知道我自己现在倒底是男还是女?我更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你的感情越来越深,无可自拨……那一晚,你酒醉后说你好痛苦,你是那么的喜欢媚儿,可是却不能与她在一起……呵,阿铭,你终究还是不会爱上我……你终究还是抛弃了我……就连娘与妹妹看我眼神都全是古怪……” 念到这里,苏柔阳看了荣媚一眼,从进了屋子,荣媚一句话也没有句,一直默默在守在段铭身旁,她的手握着段铭的手,两人十指相交,给着彼此无声的安慰与信任。 段铭一声轻叹:“原来田姨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说要搬走的,只可惜,她的阻扯在田丰看来,是那么的不可饶恕!” “是啊,作为母亲,她一心想要救儿子,因为他们的院子一旦重修,那里的密室必会被人发现,到那时,田丰他所做的一切也会暴露,所以,她才会一直找理由离开段府,只可惜田丰根本不想走!” 苏柔阳点头,其实当初她一看到田姨说要带着自家儿子离开段府时,她就心有所觉,曾经怀疑过田姨,只是,她本想着今天再来确认一下,却不想昨晚便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后面呢后面呢?他还写了什么?”荣烈等不及的追问。 苏柔阳再次展开信纸,看了起来:“后来……阿铭,我是这么的爱你……我本想,如果此生与你便这样的一直下去,那也无尝是一种幸福……然而,上天始终没有眷顾我的这份感情,从千道山回来后,你不仅快速的订了亲,而我也将要死了,原来修炼《源冥宝典》的人,是活不长久的……也许是此书太过逆天吧……可是,我不想死……挣扎了许久无果之后,我渐渐也接受了这个事实……阿铭,你跟我一起走吧……只有跟我在一起,你才会幸福……阿铭,阿铭……” “没有了?”荣烈听得一头雾头。 “嗯!” 苏柔阳点点头,将信纸重新放回匣子里。 屋中陷入短暂的寂静,听完了所有事情,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自己的感触。 “那他屋子里的密室是他自己建的吗?还有那本《源冥宝典》又在哪里?他认上都没说吗?”荣烈问道。 “没有,这些都没有提,这几页信纸上说得最多是段大哥儿时相处的事情!” 苏柔阳摇摇头,将装回信纸的匣递了过去:“这些交给你处理吧!” “不用,他说了是给你,我不要!”段铭冷着脸,他才不想要田丰的这些东西。 “那……不如我就烧了吧!” 苏柔阳想了想,这些信流传出来肯定是不行的,现在烧了便是干净。 “烧信就行了,这匣子柔阳你留着吧,这是上好的楠木,这上面这么大的珍珠,一看就不是咱们大夙朝能有的,留着留着吧,人家说了给你,烧了多可惜!” 荣烈说着,接过匣子再次看了起来,越看越是不错,啧啧啧的直点头。 “嗯好!” 留着便留着吧,她也不想将这么名贵的东西给烧了,她虽然不知道田丰为什么会将这个匣子留给她,但她也不排斥。 拿过一支烛台,十几张的信纸很快被烧成了灰烬。 一阵风吹起,片片纸花高高扬起,似乎在诉说着无尽悲伤…… 这一日,段府里的事情一下子传遍了京城,段铭曾经的命硬之说也全都被人翻了起来。 有人说,这世间哪有什么命煞之说,都是人为的欲望而已…… 有人说,那田丰真是个妖人,男不男女不女的,竟还惦记上了自家主子,真是罪不可恕…… 也有人说,田丰要死便死了,怎么能那么狠心的将自己的母亲与妹妹与杀死,真是猪狗不如…… 更有人说,还好田丰死了,要不然荣大小姐便也要遇害…… 田丰修炼了妖法,由男人变成了女人之事,被人渐渐传了出去,此事一经传出,倒是无人再笑语段铭,更多的是对他的同情之心。 想他身为一介军中统领,却被府中下人用妖法连害死他三位新娘,要不是这次修整院子,这田丰还不知道会作恶到何时。 时间匆匆,一晃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寒冬来临,北风呼呼! 走了一个多月的叶弘泽一直没有回来,传来的书信里说边关出了些事,他要去处理。 苏柔阳心里有些空落,没有叶弘泽在身边的日子虽然忙碌,但总觉得似乎差了点什么? 她还是一如即往的京城与青平镇两边跑,十三皇子在这一个月里书法大进,在夫子的教导下,终于完成了‘皇恩学堂’这四个字。 而青平镇修建的学堂也全部完工,十一月初六,在这个大吉之日里,二十二所学堂全部开了学。 也就是在这一天里,苏柔阳也终于搬进了她的新居,三里村的屋子建了整整四个多月,终于建成了。 苏柔阳没有请亲朋好友,而是十分低调的住了进去,连同‘皇恩学堂’也只是向放了几 声炮竹,皇上说了,让她一切低调行事,所以,在没有见到成效请,让她最什么也别做。 第两百一十五章 不敢想 低调归低调,但苏柔阳所做是一心为民,青平镇的所有老百姓们全都兴高采烈的将自己家的孩子送进了学堂。 听着孩子们说着中午的学堂里的白米饭有多好吃,他们这些纯朴的老百姓心里对苏柔阳的感激更加深厚。 “苏姐姐!快来和我们一起玩,小月一直输,她真是太笨了,根本玩不过我!” 一个头戴皮帽的胖小子飞奔而来,在他的身后,两个嬷嬷紧张的跟着,生怕这位小祖宗跑得太快会摔倒。 “十三少爷,我很忙的,这玩的事情你就别找我了!” 苏柔阳放下手中的笑,笑望着眼前的十三皇子。 自从学堂即将开业,小十三便一直缠着皇上,不管怎样,一定要来看这场开学典礼。 也是,他亲自练了一个多月的字,那可是他每日辛苦用心所练,为的就是得到父皇的认可后,来到这青平镇上玩一玩。 不得不说,小十三的字进步很快,比起之前,简单好的不敢让人相信,于是皇上在他万般乞求的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中,终于答应了他。 见识到了热闹的开学典礼,小十三兴奋的望着学堂上高挂着的字迹,满心的自豪。 可是,他自豪过后,却没有主满意足的回京,而是在苏柔阳这里赖了下来,一住就是两天了。 “忙?你有什么可忙的?呀……苏姐姐,你也该练练字了,你这字还真不是一般的丑!” 小十三皱着眉,摆着手,嘴里啧啧有声,完全是一副嫌弃的眼神。 苏柔阳将纸一收:“知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 “知道知道了,来吧来吧,咱们一起玩!” 小十三嘻嘻一笑,拉着苏柔阳便往外跑。 苏柔阳缠不过他,只得来到外间的院子里。 “你们这是在玩什么?” 只见院中用石灰画着几个格子,小月苏青,还有几个年纪小的苏家子弟都在这里。 “还来是在玩猫捉老鼠啊!行,我陪你们玩!” 苏柔阳加入其中,她当猫,其他人全是老鼠,分别躲在格子里,想从苏柔阳这只猫儿这里抓走好吃的鱼。 “哈哈,抓住你了……” “不算不算,你踩到格子啦……” “啊……我抓到鱼啦……啊,小月你敢抢我的鱼……” “这回我来当猫,苏姐姐你总是故意给小月鱼,太不公平了……” 天空降下雪花,飘飘扬扬,洒落大地,将院子欢声笑语远远的传了出去! 小十三一连在这里玩了三天,等到了五日一次的练习时,他与苏柔阳一起踏上了进京城的路。 一时进京的还有小月与唐老和小宝,在上次叶弘泽给了苏柔阳六万两银票后,苏柔阳终于在京城卖了一间自己的院子。 院子位于京城的西边,那里大多是朝中一些官员的府宅。 苏柔阳选的院子两进两出,里面有着三个小院子和一间客房,奴仆的屋子倒是不少,足足有六间,这么多的房间,足够苏柔阳她们住了。 所以,苏柔阳将三里村的人手分了一部分过来,苏紫苏青她们都到了京城。 小月是早就想来京城玩的,但是承平还不能来,因为三里村的屋子里还有许多事情须要他打点。 别看他也只有七岁,不,上个月他们才做了八岁的生日,现在应该算作是八岁的少年了。 但是经过苏柔阳的调教,小小年纪的他早已显现了一家之主的沉稳与干练。 他是自请留在三里村的,他说学习在哪里都是一样,而且,他觉得在三里村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 一来,桑爷爷还留在那里,二来,各村子里的人还有许多都在这里办事。 因为苏柔阳是青平镇县主,她的府宅名字便叫县主府,即是官家之府,里面当然要有主事之人,二十二间皇因学堂里的费用,全都在她这府里,自然要有人打理。 苏柔阳自然同意他的决定,更欣慰他的成长! “姑娘,这是世子送回的银票与地契!” “哦,这么快就全办好了?” 苏柔阳接过一个木匣子,打开里面,露出几张白色的地契。 “京南米行,无双绣坊……十里田庄……不错不错,这些都是稳定的行业,卖了绝对亏不了!” 苏柔阳一张张看过,十分满意。 如梦笑道:“还是姑娘大方,帮小姐与少爷置了这些产业也就罢了,就连小宝也与他们一样多,唐老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苏柔阳前些时得了银子,叶弘泽让她最好分散出去,她最后想了想,便决定置些产业,当然,这次产业不会在她的名下,更不会由她出面去办。 于是,便托叶弘泽帮她置在了小月承平还有小宝的名下,就连桑老的名下也都有。 她一共给了四万两银票,匣子里退回了三千多,也就是说,他们四人差不多每人置了九千两的产业。 “咦?这个匣子?” 突然,苏柔阳盯着手中的匣子:“这个不是田丰的那一个吗?” 如梦说道:“正是他送给姑娘您的,上次您说它看着漂亮,所以用来装银票……要不,先收起来?” 她试探着说着,因为她也知道这个匣子的原主人可不一般,而且又已经死了,姑娘用着碍眼也是正当的。 “不是……” 苏柔阳摇头,拿着匣子直勾勾的盯着看。 突然,她取下头上的一根钗子,用尖的一头去挑匣子边上的细逢处。 如梦好奇望来,姑娘这是在做什么?难道这匣子里另有机关不成? 咔! 果然,原本紧密的匣子突然被撬开,一本蓝色的册子掉了出来。 “天啊,是……” “嘘!” 苏柔阳一把捂住如梦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她小心的挑开车帘,看着帘外无人后,这才拿起桌上的册子。 “姑娘,原来它在这里,并没有被毁掉!” 如梦这次非常小声的说道,之前,田丰死了后,越和仔仔细细的搜查了那间密室,可是密室里的东西并不多,更没有这本引人遐想无限的《源冥宝典》。 当时,大家都猜测这本书多半是被田丰给毁掉了,要不然不可能到处都没有。 可是,谁又能想到,原来这个小匣子里还有个底层,那神奇的《源冥宝典》就藏在这里面? “嗯,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家主子也先别说,小心在路上被人截走了消息,等他回来我再告诉他。” 苏柔阳面色凝重,怀壁其罪的道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当初田丰从男变女的事情流露出去后,便有一些江湖之人有意无意的打听段府里的事情,更有一次在夜里还活捉了两人。 那两人便是为了《源冥宝典》而来,他们也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说《源冥宝典》就在段府里,而且田丰正是因为练习了这种武功,所以才会那么厉害。 为了这本册子,当时的京城隐隐的刮起了一阵风暴,好在段府里并没有这本书,加更上段铭在京城的身份,慢慢的事情也淡了下去。 但是,具她所知,京城虽然事态已经平息,但在江湖之中,却因为这本书已经腥风血雨。 “嗯,奴婢知道,居奴婢所知,当年田丰的爹是段老将军的贴身护卫,有一次他们在福城遇到一家灭门惨案,那家死去的人正是江湖上有名的大刀客,而这名大刀客就曾传出,他有一本神奇的武功密诀,修炼密诀可世间无敌,想不到,这件事竟然是真的,而且还被田丰的爹给得到了!” 如梦声音是越发的小了,要不是赶车的自已人,她真的都有些不敢说话。 因为她深深的知道,如果让人知道这本书就在苏柔阳的手里,那下场……她不敢想! 第两百一十六章 风雪来客 苏柔阳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来她得把这本册子收好了。 “你家主子还不打算回来吗?他这都出去多久了?” 看着帘外的呼呼而过的树林,苏柔阳撇撇嘴,有些不满,这出去得也太久了吧?再不回来,都要过年了。 如梦掩嘴而笑:“姑娘是想我家主子了?主子昨日不是才来了信,姑娘这是越发的等不及了!” “唉呀,如梦你胆子肥了,看我怎么报拾你哈哈!“ 苏柔阳扑过去挠她的痒痒,两人在马车里笑闹了起来,一阵阵轻快的笑声远远传出,引得在前方的十三皇子伸出脖子不断的向后张望。 随着呼呼的北风,车队一路顺利的回到了京城,苏柔阳将一脸不舍的小十三送进皇宫后,回到了自己的苏宅。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燥后,苏柔阳躺在了柔软的贵妃椅上看书。 “大人,您要不睡会儿,等傍晚我再喊您起来吃晚饭?” 苏青跪坐在榻前,剥着新鲜滑嫩的荔枝送到苏柔阳嘴边。 “唔……不用了,现在睡了晚上只怕就要失眠了!” 香甜入喉,苏柔阳吃得一脸的幸福,这样的日子真是惬意啊。 看着窗外飘扬的雪花,看来今日又要下一晚上了。 不知阿泽现在在什么地方?他那里也下了雪吗? 苏柔阳痴痴的望着窗外,苏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一片的灰白茫茫…… 嘎吱! 一阵寒风吹来,带着片片雪花,如梦快速的关好关,抖掉身上的雪,揪着手走过来。 “姑娘,冯远来了,他说想见姑娘您一面!” “哦?要见我?这都多久了怎么还不死心!” 苏柔阳撑着手臂,没有动。 如梦见此,说道:“要不奴隶就说您赶了一天的路累了,下见再见?” 冯远这也不是第一次来求见苏柔阳,其目的是什么,如梦也都知道,所以见与不见,并无多大的关系。 “算了,我还是去看看吧。” 说着,苏柔阳坐起身,下了软榻,在苏青给她系上一个大斗篷后,向外走去。 呼呼! 冬天里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吹来,吹得苏柔阳脸上冰冰凉! “苏大人!” “冯大人!” 走进客厅,苏柔阳与冯远互相见了一礼,各自坐下。 “天气寒冷,不知冯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下人送上茶水,苏柔阳笑语如花,开门见山。 “哦,大雪一下就是三日,北峰山上厚雪集压,正是猎物之时,我与黑虎营的几位兄弟准备前往,不知苏大人可有兴趣一起去?”冯远笑呵呵的望过来。 “狩猎?” 苏柔阳笑了起来:“不怕冯大人笑话,我自小最是怕冷,在这样的天气里没有重要事情我是绝不会出门的。” 她连连摇手,叹息着这大好的雪景,她是没机会去赏了。 “哦?原来竟是如此?原来苏大人竟然怕冷?”冯远关切的道。 “是啊,冯大人你应该也知道,我出身三里村,从小没有父母双亲的照拂,家里兄嫂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所以,冬天里冷水洗衣,下河捉鱼,这样的事情做得多了,这身体也就十分畏寒,不中用了!”苏柔阳一声苦笑。 冯远双眼一瞪,一拍桌子,怒道:“我以前也听说过苏大人在三里村之事,只道那些都是传言,想不到其兄嫂竟然真的如此恶毒?若有一日让我看到,我冯远定要狠狠的替苏大人教训他们!” “多谢冯大人的好意,只可惜,他们失踪已经有好一阵子,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到了哪里?而且……我也与他们断绝了关系,认真说起来,我与他们现在也只是路人,不理也罢!” 苏柔阳连连摇手,谢过冯远的好意,也感叹自己从前可怜的命运。 冯远听着,也说起了自己以往的家世,原来他的出身也并不高。 冯远出身于一个海边小镇,他的父亲是镇子上的一个小官差,从小他见多了官差抓坏人,所以立志长大了也要成了像父亲一样的人。 只可惜,他的父亲在他十二岁那年,被一个凶徒杀时,那是一名追捕了好几人的**大盗,差一点要被冯远的父亲抓着,如果抓到的话,他们家就可以得到一大笔的赏金,只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冯远的父亲死于刀下。 从那以后,冯远便加入顶替父职,入了县衙,虽然他从小习武,县里的其他官差等他也不错,但他必尽年少,一路吃了很多苦的辛苦成长。 最后,凭着他的努力,他终于来到京城,而且还加入了黑虎宫,一跃成为了许多人一生都达不到的极高之境。 “即然苏兄弟身体不便,那你便在屋里好好休息,等为兄猎物归来,再拿来与兄弟好好的补补身体!” “多谢多谢!” 两人一直聊了半个多时辰后,冯远起身告辞! “姑娘,咱们回屋子里吧!” 如梦看着苏柔阳一直愣愣的望着冯远的背影,将刚烧好的暖炉放到她手中。 大雪在第二天的早上终于停了,院子里的人都跑出来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易乐乎。 苏柔阳就像昨日她所说的那样,没有出房门,更没有玩雪,只是站在屋中的窗户里观看。 因为她的身体确实不能受寒,上次月事来的那一次,华沉音已经严重的警告过她,让她一定要注意保暖,就算她想出去,如梦与苏青也是不肯的。 一时之间,整个京城全都包裹在一片银色里,十三皇子的课业也因为这场大雪暂停。 腊月以至,皇宫里一片喜庆,里里外外全都忙活着新年。 于是,苏柔阳更加的闲了下来,日日困在屋中,写写字,画些画,不时的荣媚来看她时,两人一起讨论各种首饰。 苏柔阳她想开一间首饰铺子,位置都已经选好,就在她给小月买的那间绣庄里,那间绣庄,她查看了近年的帐单,发现一直没有赚钱,持平的情况下隐隐还有些亏损。 所以,她准备开一张银楼,荣媚已经答应做她的设计师,会给她出画各类的式样。 “你过完年就要嫁人,要是现在你不努力,只怕到时候我就要抓不到人了!” 苏柔阳笑着将一杯红枣茶递了过去。 荣媚娇嗔的瞪她一眼:“我哪有不努力,我已经画完三套首饰了,你看看,全都是按照你所说的式样结合起来的,是不是很漂亮?” 她将桌上的纸推了过去,接过暖暖的热茶。 画纸上画的是一套珍珠首饰,从戒指到手链到耳环一应俱全,足足有十二个式样。 “不错不错,媚儿你真厉害,这些正是我想要的式样,即古典又大方,真是漂亮极子,等到时候铺子一开张,肯定一定超火!” 苏柔阳一口亲在她脸上,吓得荣媚受惊大叫着逃开。 “你又这样欺负我,要是段大哥看到了,又要说你了!” “说就说,谁说只有他能亲你,我就不行了?哈哈,要是不服气,让他来找我理论啊?看看谁说得过谁?” 苏柔阳仰着头,一脸的自信。 上一次她正与媚儿嘻闹抱在一起时,正巧段铭进来,看到她们俩的模样,气得上前就将苏柔是说了一顿,说什么她们这样不成提统,她们都是女的,不可以抱在一起。 苏柔阳一听便笑了,几句话就将段铭说得哑口无言,灰溜溜的逃走了。 不用想,她当时说的自然是田丰的事情! “你啊……别再提那个田丰了,一提段大哥就变得好吓人!” 荣媚不满的嗔了她一眼。 第两百一十七章 不上当 田丰的事情又是不段大哥的错,段大哥还这么在意的做什么? 只是荣媚哪能理解段铭的心情,如果是她被一个女人爱了二十几年,而且还为了爱她,将她身边的亲人朋友全都杀死了,这种心情,肯定不会好受。 而且,段铭与田丰也算不得什么真正的主仆关系,田丰的爹是跟着段多大的父亲一起战死的,所以,田丰一家子虽然在段府为奴,但在段铭的心里,却像是亲人一样,平时的吃穿用度上也从不会短缺。 逢年过节时大家更是聚在一起吃团年饭,也是为了悼念府里死去的先人祖辈们。 所以,在段铭的成长里,田丰与他一直十分亲近,就如田丰信里所写的,他贪玩从树上掉下来,是段铭救了他。 而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几首数也数不清…… 两人共同经历过父亲离世的生活,更一起经历了艰难的成长,两个人虽然身份有别,却也是曾经的朋友与知已。 而这样的知己却背叛了自己,更对他产生了那样不正常的情感,在段铭的情感上伤得很重。 所以,苏柔阳一提起田丰,段铭便只有赶紧逃的命。 两人嘻闹一阵后,再次讨论起首饰的事情来,只等所有的准备完善后,她便开业。 时间一晃,又是三天过去,冬日的京城一天比一天冷。 到了腊月二十二,叶弘泽也终于传回了消息,说他五日后便回京,与苏柔阳一起过新年。 接到此信的苏柔阳将信纸看了一遍又一遍,目光定在‘五’这个字眼上,愣愣的傻笑了好半天。 “姑娘,冯远来了!”如梦走过来,神色微沉。 “怎么?真的来送野味了?”苏柔阳将信折好放入怀里,笑道。 “是的,他带了两只獐子肉,但是……与他同行的好像还有辰王?” 这才是如梦担忧的地方,主子离开时,曾吩咐她们,一定不要让苏姑娘与辰王接触,这段日子,辰王一直没在京中露面,也让她们微微有些庆幸,只是想不到刚才她扫了眼跟在冯远身上的一个普通护卫时,发现那人竟然很像是辰王? “好像?难道他是换了装来的?”苏柔阳眸光一冷。 “嗯,那人相貌与辰王有九分相似,但他衣着普通,走在冯远的身后,是以护卫的身份跟来的。”如梦点头。 苏柔阳双眼眯起,她拂了拂两边的衣袖,冷笑道:“即然来了,那就请去客厅!” 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不会参与他与魏王之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是!” 如梦在前领路,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客厅中。 果然,苏柔阳一眼便看到正站在厅中欣赏着书画的辰王。 今日的辰王一身灰色劲装,长发高高束起,干练而精神,但就是如此普通的装束,却也难掩他华贵的气息。 “苏姑娘,好久不见!”辰王回望一笑,气质翩翩。 “见过辰王,不知殿下大驾,有失远迎!”苏柔阳拱手行起了大礼。 “苏姑娘客气了,这里不是朝堂,不用如此大礼!“ 辰王上前扶住她的胳膊,苏柔阳退后半步,轻轻让开:“殿下请上坐!” 凤清曜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一直低垂的眼眸,脚步一动不动。 厅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古怪,冷嗖嗖无形之风狂卷而来,将屋子里每一个都袭卷。 苏柔阳心中暗骂,再次扬声道:“微臣这里简陋,不知何事竟引得殿下亲自到此?” 你即不坐,那便不坐,谈正事正好,最好你说完马上滚蛋,我可没工夫陪你玩。 凤清曜眉头轻挑,淡淡一笑,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他转身向前走去,一屁股坐了下来。 “怎么?本王无事便不能来看你?苏柔阳,再怎么说,你与本王也曾合作过,德胜楼能有今日,全都是你的功劳,本王听说你搬了新居前来看看你,你还不愿意?” 凤清曜的嘴角带着似冷似嘲的笑意,阴阳怪气,看得人心里发毛。 苏柔阳退后一步,再次拱手:“殿下驾临寒居,令寒居蓬荜生辉,哪有不愿意之理?” 竟然拿身份来压她,苏柔阳暗暗咬牙,看你今日能唱出什么戏来。 以前,凤清曜在她的心里其实印像还是不错的,不管是在德胜楼里两人合作的生意,还是在矿场里两人的互助,那里的她,认为辰王虽然出身皇家,但性格温和,为人有礼,特别是身为京城四大美男之首的他,相貌一再的被苏柔阳多关注了两眼。 但是想不到,自从她小露身手,又得到皇上的赞赏之后,这个凤清曜便将她作一枚棋子般的想要拒为已有。 想让她成为他登上那高位的一大助力! 哼,她真是高看他了,光只长一模好皮囊,其心却是歪的! “嗯,本王也猜你是愿意的,即如此,你陪本王走一趟吧!”凤清曜突然站了起来。 “去哪里?我今日身体不适,只怕不能出门!”苏柔阳断然拒绝。 在这里就敢对她动手动脚,要是去了他的地盘,只怕就要扑上来了,他扑上来她也许并不怕,可只怕她一不小心会忍不住伤了他,而且还是那种重重的伤! 苏柔阳咬牙,她一定会那样做的! “无妨,今日是本王的寿辰,我府中已经摆好的寿宴,你只管随本王去就行,决不会累着你,更让你风一丝的风!” 说着,凤清曜一把抓住苏柔阳手,便带着她向外走。 “殿下不可!” 如梦猛的拦在了前面:“殿下,我家姑娘染了风寒,实在是不能出门,昨日大夫再三叮嘱,若是出门只怕性命危矣!” “你是何人?竟敢阻拦本王?” 凤清曜头颅高扬,轻蔑的盯着如梦。 冯远一把抽出腰间佩刀,直接指在了如梦的脖子上。 “奴婢是苏姑娘的丫环,为保主子身体,一死又何妨?” 如梦毫无畏惧,冷冷的直视凤清曜,连看都没看脖间的寒刀一眼。 “好好……好一个忠肝利胆的忠仆,那本王便成全你!” 凤清曜一声令下,冯远的刀便斩了过来。 苏柔阳一掌拍去,挡在了如梦的身前:“殿下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斩杀我的婢女的吗?” 她冷冷的盯着他,眼里带着明显的愤怒。 这些可恶的皇家子弟,若是有机会,她会将他们直接打残,看他们还有胆子再出来找她的麻烦。 不管是眼前的凤清曜,还是一再暗算她的魏王,苏柔阳的耐心都已经全都磨完了。 就算你们的身份特殊,若是这样一直的纠缠,她也不打算再客气了。 “自然不是!苏柔阳,这还不是因为你的婢女实在无礼嘛?若是别人,早就死在了冯远的刀下,刚才只是吓一吓她!” 凤清曜哈哈一笑,掩拭着眼底的阴沉。 一个小小的婢女竟敢拦在他面前,不用猜,一定是叶弘泽的人。 他早就收到情报,说叶弘泽给了苏柔阳两个丫环,这两个丫环,不仅机灵,身手也是不凡。 看来眼前的这位就是其中之一! 叶弘泽!叶弘泽! 你人不在京城,却还是会与我作对! “殿下,我今日确实不能出门,只能在此恭贺殿下生辰快乐!殿下请慢走……恕微臣身体不适不能远送了!” 她一抻手,作出请的姿式后,便扶着如梦的手准备离开。 “马上就是新年,只可惜叶世子却无法回京过年了!” 突然,凤清曜啧啧摇头道。 苏柔阳脚下一顿,没有回头,继续往向前。 想用叶弘泽来勾她,她才不会上当。 第两百一十八章 欺上门来 “冯远,你可知道昨日父皇收到一封急报,听说是边关出了大事啊……” “是,属下也听到了!” 冯远点头,看向苏柔阳离开的方向道:“听说是海蛮人大军来犯,我军准备不足,死伤惨重!黄石镇上的将领一夜之间全部战死,堆起的尸体如高山一般!” “啧啧……不知那些战死的人之中有没有国公府的世子呢?”凤清曜笑得灿烂。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伤亡的名单只有皇上才有!” 冯远刚一说完,苏柔阳愤然的转身而来。 “你说什么?黄石镇被破了?就算破了又如何?以阿泽的身手,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凤清曜,你不要做卑鄙的小人,你是大凤国的皇子,是皇上看重的辰王殿下,你大凤朝的子民在边关战死,难道你就这么开心么?” 苏柔阳字字诛心,说得凤清曜的脸色阴沉沉的,十分难看。 他一甩袖子,冷然道:“本王没有开心,本王身为皇子,自然也为我大凤朝的战士悲伤,只是我要告诉你,苏柔阳,本王一定会得到你,叶弘泽已经死了,你再么等他也是无用,你注定是本王的人,任谁也改变不了!” 他一把抓住苏柔阳的胳膊,紧紧的抓着她,脸色铮狞。 “呵?你的人?你说阿泽死了他就一定死了?就算你死了,他也不会死!凤清曜我告诉你,别想用王爷的身份压我,我苏柔阳不吃你这一套,你若再不离开,我必让你后悔!” 苏柔阳双手一绞一推,将凤清曜猛的推开,手腕的力量,拍在凤清曜的胸口,令他脑中嗡嗡作响。 “你敢对本王动手?”冯远一把扶住他,凤清曜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胸口。 “你都敢调戏朝庭命官,我怎么就不能自保?殿下请便,微臣恕不远送了!要是此事传到皇上耳中,不知道他会气得如何做?只怕要大义灭亲了!” “即然本王敢来,便不会让父皇知道!”凤清曜狞笑两声。 苏柔阳神色一凝:“这天下就没有瞞得了皇上的事情,刚才我的人便已经出府前往皇宫,要不然,怎么可能一直就我们两人站在这里?” “真的吗?要是这样的话,本王今日若不做点什么?那不是就要吃亏啦?看来本王只能来个生米煮熟饭才行了哈哈!” 说着,凤清曜竟然再次上前,揉着他的胸口,一副要扑过来的模样。 苏柔阳想不到自己的话竟然吓不到辰王,反而成了他一再逼近的目标。 如梦见此立即挡在苏柔阳身前:“姑娘快走,我来拦住他们!” 双袖一抖,两枚匕首从她袖中滑出,作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想走?没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潮杂之声,小月与唐老还有小宝三人全都几名黑衣人押着而来。 “苏柔阳你还要走吗?唉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竟让府里进了歹徒了?你快到本王的身边来,本王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凤清曜得意的仰天大笑,明日即是宫中的比武之日,他今日即然来了,就一定要拿下苏柔阳。 让她必成为他的人,然后…… “卑鄙!” 苏柔阳怒从心起,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做这等卑鄙下流之事。 “姐姐,姐姐救我们……他们刚才还打小宝!”小月见着苏柔阳,再听到辰王的话,还真以为辰王是来救她们的。 倒是唐老一眼瞧出辰王的阴谋,他呸的一声骂道:“好你个辰王,快放了老夫,要不然老夫一定下场凄惨!” “怎么个凄惨法啊?若是桑老,本王也许还会忌惮几分,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老头子,本王决什么怕你?” 辰王凶相毕露,一挥手,黑衣人将唐老抓得更紧,拧得他几站喘不过气来了。 “凤清曜,你到底是做什么?如果唐老有个好歹,我一定要你的命来赔葬!”苏柔阳气得大吼一声。 “本王不是早说了,想请你去我府上做客而已!”辰王笑道。 “不行,姑娘你千万别上当,如果你去了后果一定不堪设想!”如梦急急的道。 “哈哈哈……好一个忠心的小丫环,即然如此,苏柔阳,那咱们便就在你这府里洞房,只要你乖乖的听本王的话,本王一定会放了他们,不仅是他们,就连叶世子的下落,本王也会告诉你,如何?” 凤清曜勾了勾手指,在他的眼里,苏柔阳已经是他砧板上的鱼,任由他宰杀。 苏柔阳没有动,眼下的情形对她非常不利,先不说叶弘泽的下落,只是小月小宝与唐老他们三人的性命,她也不能不万分小心。 见苏柔阳不说话,凤清曜扬唇一笑,修长的手指梳理着自己长发,笑道:“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决定?难不成你还想拖延时间,等着人来救你?哈哈哈……老实告诉你吧,你的人刚一出府,便被我的人全拿下了,不管你答不答应,今天都是我们成亲的好日子!来吧,夫人,咱们去洞房!” 凤清曜慢悠悠的走来,在苏柔阳五步外停下,他手一招,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向苏柔阳抓来。 苏柔阳正想动,押着小月的黑衣人刀锋一转,就要伤到小月,吓得苏柔阳只得任由他们将她扣下。 紧接着,苏柔阳身上随身暗藏的两枚炸药和匕首千雪,全都被搜了出来。 “哈哈哈……这样就好看多了嘛,走吧,我的柔儿,本王一定会非常温柔的!” 黑衣人一指点在苏柔阳肩膀,封住她的武功,然后凤清曜双眼发亮的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走向屋中。 “姑娘!”如梦急着大喊。 “姐姐!”小月小宝同样焦急。 “凤清曜你就不怕皇上的怒火吗?你要是敢碰柔丫头,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唐老破口大骂,他刚骂两声,黑衣人便将他的嘴巴全封住,让他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你们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临到门前,苏柔阳转身说道。 “是啊,能有什么事呢?呵呵……” 砰! 屋门关上,苏柔阳与辰王的身影消失不见! 如梦急红了双眼,可刀架在脖子上,任她挣扎而无用,小月与小宝哭得一脸的泪水,可却没有人理会她们,唐老更得又气又急,第一次觉得他不该游戏一生,须要保护家人时,却没有任何的权力与人手。 屋外怒火冲到,屋子内却一片安静。 凤清曜将苏柔阳带到床边,勾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她的脸。 “柔儿……你好美,你知道自己有多么美吗?” 他的眸子里全是火热,长这么大,他见过那么多的女子,可没有一个如苏柔阳让他心魂颤动,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得到她。 “哼,俗话说美女配英雄,不知你现在知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丑样子?” 苏柔阳冷啍一声,嘲笑道。 凤清曜脸色一滞,但很快又温和起来:“无妨无妨,柔儿,待你成了本王的女人后,就会知道本王是不是英雄!” 他邪邪一笑,伸手去脱她的衣裳,动作轻柔而小心,仿佛面对的是一件珍宝。 “我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你尽管问!”凤清曜停下来,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只要是柔儿想知道的,别说是一件,就是一千件,本王也会答应你。” 他必竟是高高在上的大凤朝王爷,虽说美人在前,他心中早就急不可赖,可也不能因此失了面子。 他怎么能让苏柔阳看到他这么猴急的模样? 只是问一件事而已,他等得急! 第两百一十九章 救命啊 看着他停下来,苏柔阳心中缓了一口气,神色不变的说道:“明天……你是不是准备了什么事情要做?” “哦?为什么这么问?”凤清曜神色一动,笑了起来。 “因为我猜到你明天一定会做一件大事,这件事关系到你的未来与生死,我说的对是不对?” 苏柔阳心急如焚,如烟,苏青,我相信你们并没有被辰王的人捉住,现在一定正赶去救缓的路上,所以,她一定要拖住辰王,只要她拖到那个时候,她们就得救了。 “哈哈哈哈哈……” 凤清曜一阵大笑,笑得屋外的人都听到了。 他温柔的在苏柔阳脸上摸着,笑道:“我的柔儿真聪明,连这都猜到了,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都有一个通病,那便是喜欢让别人知道他曾经或者即将要做的大事。 大事都需要人分享,男人犹为喜欢在女人面前分享。 现在苏柔阳说出了他明天即然做的大事,完全的勾起了凤清曜骨子里的炫耀的种子,让他看苏柔阳的目光,更加柔情了三分。 “你不觉得你今天的举动太过反常?” 苏柔阳反问,盯着他的脸,心中惊涛骇浪,原来竟是真的? 这个凤清曜竟然真的准备造反了? 之前听着叶弘泽说年关的比试可能会有异动?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而且还是这个辰王,而不是魏王? 在她的心里,魏王一直才是那个随时想要造反之人,而辰王则有些阴柔寡断,不是成事的料。 可现在,她们全都猜错了,如果她今天不能离开这里,只怕明天,她的下场就真的惨了。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凤清曜今天这些反常的举动,因为他根本不怕被皇上以后知道,因为明天之后,他便要成了为龙椅上的新帝王! 只要他成为了皇帝,那今天所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根本是不值得一提! “反常吗?本王倒不觉得,本王一直都这么喜欢你,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凤清曜摸着她的脸,兴奋得搂了过来。 明天! 这天下都将是他的了! 他的大凤朝,他的天下……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他一个人的,没有人敢与他抢,没有人敢违背他的力量! “等等!” 苏柔阳用力去推他,可武功被封的她,力气小得可怜,推出去的手变成了抚摸一般,引得凤清曜更加兴奋,将她扑倒在床上,张嘴便亲了过来。 一股恶心的味道喷来,苏柔阳偏过头:“就算你在宫里造反,但宫外的大臣们也不一定会选你,更可能会选魏王!” “哈哈……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本王即以决定,又岂会让魏王他占得了便宜……”凤清曜抬起头,露出强大的野心与自信。 原来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被他给骗了,他的野心一直比魏王还大,根本不是平日里那个温和有礼的辰王。 “那国公府呢?还有宁城候府和荣大将军府……他们一定不会站在你这边,只要是你做下的事,他们肯定会知道……到时你又怎么办?” 苏柔阳急急说着,胸口的衣衫已经被解开大半。 “别担心,美人儿……这些事情不是你该担心的……春霄一刻值千金,你还是好好的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哈哈……” 凤清曜爱死了身下的人儿,不管是生气还是焦着的模样,都是这样的别具风情,他府里的那些俗艳之人根本不用比。 他现在就已经隐隐的感受到人上人的滋味,这真是妙不可言啊! 他急急的脱光自己的衣服,顾不得屋中寒冷,一把搂了过来。 “啊,皇上,快来救我啊皇上!” 苏柔阳突然大叫了起来,凤清曜一惊,转头去看。 就在这时,苏柔阳拨下头上发钗,狠狠的一把插进他胸口。 “啊!你个贱人!” 凤清曜受伤,胸前血珠点点,痛得他一巴掌甩去,将苏柔阳打得连翻两个圈。 凤清曜还不满意,上前又是一脚,只是他才刚刚提起,脸色猛的大变:“你你……你下了毒?” 他的脚僵在当场,再也不能前进一分,抖动的手想去抓苏柔阳的头发,却怎么也伸不出去。 苏柔阳勉强的爬了起来,擦掉嘴角的血水,拢了拢衣衫,将一块帕子塞进他嘴里,让他出不了声。 呼呼! 苏柔阳用力的喘了两口气,从屋里找到绳子将凤清曜五花大梆在了床头。 “呜呜呜……”凤清曜一阵挣扎。 苏柔阳用力一绳子:“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被封了内力还有力气将你放倒?我……我偏偏不告诉你!” 她哪来什么内力?她一向靠的就她前世的杀手身法,这些日子虽然华沉音教了她不少,她的内力也稍稍有了些进展,但与当下的一些内力高手相比,却还不够看。 所以,当她的内力武功被封住时,她没有反抗,反而认为这是她唯一的一个机会。 所以,她乖乖的跟着凤清曜进来,等的就是在他最为放松的时候,将她头上的藏有麻药的头钗插进他身体。 这只珠钗,正是她与荣媚前些时候商量造出来的,因为女子本身比较柔弱,如果遇到危险,大多数是难以自保,所以,苏柔阳便想出在头钗上藏麻药之法。 只要用力按住发钗的顶端,中空的钗身里的药便会流出来。 “别吵,再吵就把你打昏!” 苏柔阳一抡拳头,吓得凤清曜赶紧停止叫喊。 苏柔阳来到窗前,透过纱窗小心的向外望去,如梦被押到与小月她们一块,全都被绑在院中的一颗小树下,挤成一团。 四名黑衣人各自守在前后门的左右,冯远则站在这间屋子的外面,离这里不过二十步远。 怎么办?要怎样才能平安的将小月她们救出来? 她在屋中找了找,也没有找到什么武器,最后只得再次来到凤清曜面前,拿出头钗,准备再给他扎两针。 “呜呜……” 凤清曜一见头钗,吓得呜呜直叫。 苏柔阳一脚踹过去,直击下裆。 痛得凤清曜嗷呜一声,眼珠子差点痛得掉下来。 “给我闭嘴!” 苏柔阳又是一脚踢去,想要救小月他们,最好的方法是她带着凤清曜出去,以人质来要挟冯远将小月她们给放了。 冯远即投靠了凤清曜,那必定十分看重他皇子的身份,如果凤清曜死了,那他的前程便也全没了。 所以,苏柔阳有信心可以让冯远放人。 可是,眼下这个主意虽好,但她却因内力被封,没什么力气,就算是拖,只怕也没法将凤清曜拖到外面,更别说以他来要挟冯远了。 想到此,苏柔阳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在这里拖的时间有限,只怕再过一柱香,如果凤清曜还没出去的话,一定会引起冯远的怀疑。 怎么办? 现在骑虎难下,是守还是攻都有难度,看来只有等了。 她要等到救援的人到来,等到那时,她们便可以得救了。 时间一分分过去,屋中与屋外全是寂静一片,头顶的太阳懒洋洋的照在天空,现在正是午时,府外的街面上不时传来香气,看来许多人都正在吃午饭。 突然,砰的府外有人在敲门。 “开门,快开门,京机卫都统段铭查案,立即开门!”府外的大门被敲得砰砰作响。 “段都统,辰王殿下正在府里与苏大人议事,请大人稍候!”有人打开府门回话。 “那正好,微臣也正好有事和辰王殿下说,请进去通报一声,段铭求见!” “不好意思,段都统,殿下吩咐了,现在谁也不能打扰他,段都统有什么事情,请稍等片刻,等殿下与苏大人谈完正事后,即刻再请段都统进去……” 第两百二十章 冲进来 远远的声音传来,苏柔阳竖着耳朵倾听,却也听到了各种阻拦,而段铭却没有办法进来。 也是,段铭虽然是皇宫与宫外都威外赫赫的武将,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但是,对方是辰王殿下,他一介下臣,又能怎么办? 苏柔阳听得心急,进来啊,直接闯进来啊! 她真是恨不得马上冲出去,直接将段铭给拉进来。 她在心里将段铭骂了个遍,怎么荣媚就喜欢上了这么个守规律的人?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段铭虽然是个守规矩的,但也知道眼前苏柔阳情况危急,所以在听了对方的话后,毫不犹豫的上前,想要冲进去,但是对方突然拿出了一块龙呤令牌,见牌如见皇上,让他更也进不得一分。 院子里的小月几人也听到了府门外的动静,她们呜呜直叫,但这些声音,在府外的争吵下,全都淹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小月她们失望之时,突然又是一阵喧闹声传来。 “啊,苏大人府里失火啦,快救火……” 咚咚咚,一队人马抬着梯子突然出现在府外的侧墙边上,他们嘴里喊着救火,一个个的顺着梯子往里爬。 只是他们刚一爬上围墙,便有黑衣人冒出来,与他们打在一处。 一时之间,无数人往上冲,又有无数个黑衣人冒出来,如果有人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往上冲的人中有一个少年,少年一身蓝色锦衣,十四五岁的他拿着一根长棍,见着黑衣人便用力的一棍子轮了过去,拼着命的往里冲。 在他的带动下,二十几个穿着家丁护卫的男子们同样奋力的爬进了院子。 不一会儿,苏府里到处都是人,很快就冲到了苏柔阳现在只的院子里。 “苏柔阳……苏柔阳你在哪里?” 蓝衣少年正是荣烈,苏青刚才一身是血的突然跑到他府里,说苏柔阳现在有危险,荣烈一听,立好召集人手冲了过来。 只是,他一来便发现被堵在门口的段铭,荣烈一听原来对方是辰王,眼珠子一转,便想到了说府里着火这一招。 果然,他大喊着失火,不管是府门前的辰王护卫,还是街边看热闹的人,全都没有拦他们,就算段铭也借着这个机会冲了进来。 “大人,怎么办、” 一个黑衣人紧张的来到冯远面前。 冯远看着越来越近,马上就人冲过来的荣烈,脸色阴沉。 “让他们撤,不能让人捉到一个!” “那殿下呢?” “殿下只是来找苏姑娘说话的,没事,你们快走,不要让人抓到殿下的把柄!”冯远快速说道。 “是,那冯护卫你保重,属下现在就撤!” 黑衣人得令后,一声口哨,几个翻腾间,全都向没人的地方冲去,就连树下的小月几人也全都舍弃了。 冯远想的倒是很好,只要这里没有黑衣人,他以为别人就不能将事情推到辰王的身上,只是,事情哪有这么容易,今日他们在苏柔阳这府里又是强迫,又是绑人的,难道苏柔阳还会乖乖的为他们说话不成? 真是异想天开! “王爷,我们要走了,荣烈与段铭带着人冲进来了……” 冯远用力的敲着门,凤清曜进屋已经半个时辰,事情应该办完,所以他也不怕把他吵到,此时危急时刻,他只敲了几声,便推门而入。 “你……苏柔阳,你敢!” 他一进去,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只见他的王爷主子凤清曜只着一件外袍倒在地上,全身上下被绑得像个棕子似的,露出大片长着黑毛的大腿。 苏柔阳一手拧着他的后领,一手拿着发钗抵住他的咽喉,发钗端闪着寒光,一看便知道十分锋利。 “呜呜……” 凤清曜见着冯远,顾不得形像的浑身扭动起来,引得他的下身露出更多。 “快放了我家王爷!” 冯远五指成爪,闪电扑来。 苏柔阳想不到他竟然敢强攻,刚恢复稍许的身体一转,一脚踹了过去。 砰的一声,一股大力将她重重的抛起,落到床头。 苏柔阳必竟内力被封了大半,就算刚才的时间里也只恢复了小部分,如何能是大内高手冯远的对手。 就在这时,院外无数人冲了进来,当先一人正是高声呼喊着的荣烈。 冯远一见,无心与苏柔阳纠缠,抓起凤清曜就想离开。 “哪里走?” 苏柔阳一咬牙,翻身而起,如兔子般的扑了过去。 只要她拖住三息,荣烈带来的人便可以将凤清曜留下。 只是,她急,冯远更急,今日这样的情形,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辰王留在这里,一旦留了,那他的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所以,他拼尽全力的往外冲,用上了毕生最快的速度。 苏柔阳一见,岂能甘心他们就这样逃走,荣烈还在院子门口,根本来不及阻挡,只要冯远翻过院墙,再想抓他,便就难了。 万分紧张之时,苏柔阳一把抱起窗边花瓶,便砸了过去。 冯远一闪,躲了过去,但脚下却是一顿。 紧接着又是三个花瓶砸来,冯远左闪右避间身体慢上一拍。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苏柔阳终于赶了上来,她握着发钗用力的向前一刺。 冯远来不及回头,只觉得一股杀气袭来,他身体一矮,想要躲过这凌厉一击,哪想,他却忘了他的背后还背着个人,这一动之际,将辰王完全的暴露出来。 “嗷!” 被扯了嘴里布块的辰王发出惊人的惨叫,在冯远的灰溜溜的逃走中,一支银色的发钗直没辰王的屁股之中…… “柔阳……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荣烈终于赶来,抓着苏柔阳的手上下紧张打量。 “别管我,快去追辰王,他要造反,一定要把他抓到。” 苏柔阳将他一推,要不是因为她身体还未恢复,就自己翻墙而去了。 “好好,你别着急,你,你,你们全都去追,一定要将人抓回来!” 虽然荣烈心惊于苏柔阳所说的造反之词,但他却深信不疑,吩咐手下一个个快速的离去。 “小月,唐爷爷,小宝,你们怎么样?” 苏柔阳来到小月的身边,为她们解开绳子。 “我们没事……呜呜……姐姐……你怎么样了呜呜……那个坏人有没有欺负你……” 小月哭得眼睛肿得老高,她虽年幼,却也知道刚才辰王带姐姐进屋肯定是想做坏事,刚才她看到辰王光着身体被扛出来,真是难过得想要晕过去了。 “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坏人没有欺负姐姐,倒是被姐姐狠狠的打了一顿!” 苏柔阳将她拥入怀里,安慰着她。 一旁的唐老自然一眼看出苏柔阳确实没有事,若真有事,她便不能这般衣着整齐的站在这里,而且他刚才看得分明,冯远冲进屋子里后,辰王是被五花大绑着,而苏柔阳则好端端的挟持着他。 “好好,柔丫头没事就太好了,该死的辰王,老夫一定饶不了他,咳咳……”唐老一阵喘气,刚才那名黑衣人揪着他太紧,到现在他都还没有缓过来。 “苏姐姐,小宝以后一定好好习武,长大了保护你,让坏人再也不敢欺负姐姐!”小宝同样扑进苏柔阳怀里,捏着小拳头发誓。 “嗯,谢谢小宝……”苏柔阳摸着他的头,三人紧紧的抱在一起,看得一旁的如梦自责不已。 荣烈的脸色铁青,他扫过苏柔阳的脖颈,那里的衣领散开,还有一条轻微的划痕,可想而知,在他来这里之前,辰王是如何强迫她的。 “苏姑娘!” 这时,段铭也冲进了院子。 第两百二十一章 人呢 “真的是辰王?他人呢?” 段铭一冲来,四下里张望。 院中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但小月几人旁的绳索明显,刚才他带着人冲进来时,也曾看到几个黑衣人闪过。 但他一直被辰王的人阻拦着,并未看得分明。 刚才,他突然接到如烟的求援,说她家姑娘现在很危险,辰王可能会对她不利。 当时他一听,只觉得十分古怪,辰王一向温和,怎么会做出对苏柔是不利之事? 但看如烟神色不假,于是他立即带了人前来。 刚一来,他便让辰王的仆从给拦在了外,并以强硬的口气,无论如何也不让他进去。 那时,他终于知道事态的严重,正打算强行进入时,荣烈他们便出现了,有了他们喊着的救火,段铭也不再找理由的跟着一起往里冲。 只是,他冲的是正门,遇到的阴碍比荣烈大得多,要不是他的人都身精百战,个个以一挡百,只怕一时半会儿还冲不进来。 “段大哥,刚才辰王想让我去他府上坐客,被我拒绝后,又以小月几人相协着封了我的武功,你们一定想不到他为何如此大胆?因为他明天就要造反了!” 苏柔阳的话一落,院中的众人全都是一震! 有人要选择? 而且还是辰王! “是他亲口说的?”段铭立即问道:“他准备明天怎么做?” “没有,他没有亲口承认,但我问他时,他也没有反驳!” 苏柔阳摇头,接着凝重的说道:“但是我知道他原本就是计划在明天行动,要不然不会如此大胆的跑到我府上来绑着我们,段大哥,荣烈,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向皇上禀告此事吗?” 苏柔阳有此一问,其实是因为在她的心里,实在是不太了解古代皇子犯法会如何处理? 而且,辰王必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以她的一面之词,皇上会相信她吗? 刚才荣烈的人追了出去,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只怕是已经追丢了,如果现在辰王直接进宫,倒打一耙,说苏柔阳故意伤他,那她的处境就会变得危险。 而且还有叶弘泽之事,她不知道是不是真如辰王所说的一样,他所在的城镇现在已经失守了? 段铭略一沉呤,说道:“自然要进宫,不仅我要向皇上禀告今日之事,你也要一起前往!” “嗯好,那我们现在就进宫,刚才辰王受了伤,只怕一时半会儿还爬不起来!” 苏柔阳点头,即要去,那便马上便去,她不仅要把辰王造反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皇上,更要知道叶弘泽现在的下落。 “不行,柔阳你不能进宫,你一进宫的话……那刚才……刚才辰王那样对你,你的清白就要毁了!” 荣烈一听大急,拦在了她们身前。 苏柔阳摇摇头,冷笑道:“刚才辰王说,关边被海蛮人突袭,伤亡惨重,叶弘泽现在下落不明,现在朝中一定正乱,至于我的清白,岂是别人说说就没有了的!” 说着,她转身而去! 荣烈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跺跺脚也跟了上去。 “如烟,你伤在了哪里?” 看着众人全都离开,如梦赶紧把虚弱的如烟掺扶住。 “我没事!苏青还没有回来吗?”如烟确实没受什么伤,只是一路奔得太快气息不稳。 如梦说道:“苏青伤得不轻,现在宁城候府里休养,等晚些我派人去接她,现在先清理宅院,以防还有没有逃走的人藏在府中!” “嗯好!” 两人点点头,分开行事。 一人将小月几人送回去休息,更请来大夫为唐老诊治。 另一人带着被关在屋子里的几个家丁,将整个苏府里里外外的搜查了一遍,好在这宅子并不大,搜查起来也很快。 一个时辰后,宅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一只白鸽从院中飞起,它扑腾着翅膀,很快飞向远方。 如梦站在屋下,眉头紧皱:“希望主子一切安好!” 天阳渐渐偏西,金灿灿的晚霞照在天边,将大凤朝的京城袭罩在一片金色中。 皇宫中,庄严肃穆的德言殿中,一身黄袍的皇帝正静静的听着下面段铭的汇报,只是,他越听脸色越是难看,握着龙头的左手越收越紧,隐隐的能听到嘎吱嘎吱的摩擦之音。 “苏柔阳,段铭和荣烈说的可是真的?” “回皇上,两人所说句句属实!” 苏柔阳上前行礼,不用抬头,只听声音,她便知道此时的皇上心里涛涛的怒火。 果然,只见皇上重重的一拍龙椅,喝道:“来人,将黑虎宫一应护卫全部拿下,派出暗影卫追查辰王下落,明日我要看到他的人……亲自审问!” “是,皇上!” 一名银甲将军领命而去,身上的甲片哗哗作响,将威严的大殿显得更加寂静。 “苏柔阳你留下,你们两人先行退下!” 久久过去,皇上终于再次开口。 段铭与荣烈应声离开,空旷的大殿中,苏柔阳孤零零的一人站在中央。 “苏柔阳……你可还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皇上从龙椅上站起来,慢慢的来到苏柔阳的面前,直直的望着她。 “回皇上,微臣想问皇上一件事,之前辰王曾说关边出了大事,国公府叶弘泽已经遇难,他说皇上这里有一份遇难人员的名单,微臣想知道里面有没有叶弘泽的名字?” 苏柔阳抬起头,直视眼前这张威严的脸。 “没有!叶弘泽并不在其中!但,名单并不准确,他的生死朕现在还不能确定!” 皇上眯着眼,将她打量:“他还说了什么?”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辰王,他要知道他这个儿子倒底是想用什么方法对付他?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非常喜欢这个儿子,从为他建府,封他为王,看着他长大的这二十几年里,他一直是他的娇傲! 就连他的母妃,他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一直宠幸着……可就是他这样用心对待的皇子,来头来,却给了他重重的一击。 不是魏王,也不是其他别的皇子,而是他啊! “回皇上,辰王突然到我府中,说今日是他的生辰,想让我去他府上坐客,但微臣近日身体不适,受不得风寒,便婉拒了准备改日再去,就在这时,突然几名黑衣人冲了出来,他们挟持了我的家人,当时,微臣以为他们是刺客,但辰王却一点也不害怕,说只要我与他洞房便会放了我家人,那时……” 苏柔阳略微停了停,接着道:“一旁的冯远突然袭击,封住我的内力,当时我才知道那此黑衣人竟然是辰王殿下的人,只是,微臣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辰王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你当时是怎么做的?” 凤辰楼的目光很冷,在苏柔阳的嘴里,他的皇子就如一个流氓一样的想要强抢良家妇女,还有别人的家人作人质,简单就是人渣。 面对强势而来的冷意,苏柔是不为所动。 她接着说道:“皇上,微臣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当时根本没有反抗之力,所以就跟着辰王进了屋子,当时,微臣问了他三句话后,便被微臣擒下!” “哦,哪三句?” “第一,我问辰王,世人皆知,我与叶弘泽已经订亲,我以后就是国公府的人,他难道一点也不在意?” 苏柔阳目光不变,只有握在袖中的双手冷汗涔涔。 她知道眼前的男子对他起了杀意,如果她回答得不能令他满意,只怕她今日就很难走出这间大殿了。 天家果然无情,她为皇上出了这么多的主意,不管是榨油之事还是火药之事,每一件都非同小可,可是在他的眼里,却只会认为她是那祸国的女人,是因为她,他的皇子才会有了背叛之心。 第两百二十二章 皇上的杀意 苏柔阳拿不准他具体的心意,但刚才一闪而过的杀意,她却是感受到了。 “他怎么回答的?”皇上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给苏柔阳带来了强大的压力。 “他当时冷笑,说边关发生战乱,许多城镇被破,但皇上您这里有一份死亡名单,说若我从了他,他便来帮我询问叶弘泽的生死。” “看来吾儿对你用情很深……第二句呢?”皇上再问。 苏柔阳拢了拢袖子,让大殿外的寒风不让她那么的寒冷:“微臣当时问辰王,说我猜到他明天一定会做一件大事,这件事关系到他的未来与生死?当时辰王没有否认,说我怎么那么聪明,当时微臣十分震惊,问他是不是难道是准备在明天的宫中比试中造反?你这样做,肯定不能成功,反而会让魏王得了便宜!” “看来这件事情还与魏王有关……说下去!”一拂长袖,皇上返身向上走去,再次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苏柔阳。 “微臣并不知道此事与魏王有没有联系,只是辰王当时非常自信的摇头,说他已经准备好一切,怎么可能让魏王占了便宜……因为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冯远一直多次拉拢微臣,想让微臣参加黑虎营的比武,微臣曾听叶弘泽说过,说黑虎宫是辰王与魏王之间的一种暗斗,让我不要参与其中,我们只要尽忠皇上即可,皇子之间有事情,不是我们可以参与的,所以之前微臣一直都是拒绝冯远,哪想到他们尽然不死心,直接来到微臣府中,感觉得辰王所说的像为假,微臣当时非常着急,只是等微臣想再三确认他明天想要如何行动时,他却不再开口……” 苏柔阳一口气,将三句问话全都说了出来。 不再开口,说的是什么意思,相信皇上这个拥有三宫六院的男人一定明白! 果然,皇上挑了挑眉,紧紧的盯在苏柔阳身上:“你是如何抓住他的?” “微臣头钗里藏有迷药,那是一种特殊的钗子,里面中空,只要一按机关便能流出来!” 说着苏柔阳取下头上的一支银钗,交给一旁的南一。 这是她临走时从屋里拿来,只有亲眼见过这只头钗,才能相信,她在那样被动的情况是怎样制服辰王的。 南一是大殿中唯一的太监,他上前接过后,恭敬的送到皇上的身前,离着十步远的距离,将发钗拿到手里,然后小心的轻轻一按。 果然,一丝细小的粉沫喷了出来。 南一身形一转,将粉沫挡在身前,十分的小心,似乎生怕这些东西会伤到皇上。 “其实,微臣正在准备开一家首饰铺子,里面就会卖一些这样类似的首饰,因为微臣出身不高,从小经历过数次危险,当时微臣就想,如果我们能有一件防身的武器,但这武器又不会让歹徒发现的话,就很有可能在危险之时让我们自保,所以,微臣首先制作出了几件戴在身上,想不到这么快就真的遇到了!” 苏柔阳解释着头钗的由来,她说的都是实话,这钗子本来就是刚做出来的,皇上派人一查便能知晓。 到了现在,她的生死十分危险,任何一个不小心,都可能会改变眼前这个男人对她的决定。 正在这时,刚才离开的银甲将军再次进来。 “皇上,黑虎营全营都被押下,这是从他们武器中搜出来的东西,请皇上过目!” 银甲将军将手里的一把大刀一转,咔的一声,从刀柄处掉下一个黑色的东西。 这个东西十分小巧,做工精致,苏柔阳一眼看出那是袖箭。 “拿上来!”皇上双眼一眯,苏柔阳能认识,他自然不会认不出。 果然是要造反吗? 就如苏柔阳所说的就在明日? 一股戾气从他心中升起,瞬间燃烧他全身。 “皇上,这袖箭上抹了毒,您要小心!” 南一将袖箭放在盘子里端上来,小心的嘱咐,一直在这里站着他神色十分难看,听了这么多,他自然知道皇上现在的心情有多难受? 虽说皇上一直没有立下太子,可在魏王与辰王两人之间,他更多的是偏向辰王一些,可是现在,这位一向偏爱的皇子,竟然想用如此恶毒的武器对付他,让他的心里如何不悲愤? “好,很好……” 皇上看着红绸布上的小巧袖箭,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好一个凤清曜!” 正在这时,又有人匆匆而来。 “皇上,暗影卫在辰王府糟遇强力反抗,辰王府里竟然藏有三百多名武功高强的武士,府外更有人数千黑衣刺客,我暗影卫全力激战,仍被他逃走,现在已经出了南城门……” “什么?立即派人去追,无论死活一定要给朕追回来!” 皇上怒然站了起来,指着来人大喝一声! “逆子……逆子……竟然敢反朕!” 凤辰楼气得胡子抖动,大步走下金座椅:“南一,立即传朕的旨意,让大理寺去查封辰王府,凡是与辰王有关人等,全部押下大牢,等候朕的亲审!” “皇上,那丽妃……”南一问道。 皇上一滞,但转眼马上再次怒起:“管子不严,其母更是罪加一等,将丽妃闭在屋中,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准见她,更不准任何人探试!” 他这还是留了情面的,南一刚才问丽妃,其实并不是真的在问要不要治丽妃的罪,而是在提醒皇上,若是要动辰王,那整个朝庭的局面可能就要被打乱。 而一旦辰王被定下罪名,那魏王则成了朝中唯一一位成年的皇子,原本的平衡瞬间便会破坏掉,全都倒成魏王一边。 如此一来,对皇上是非常不利的。 帝位之术,一向在于平衡。 所以,他不能随便的打破这种平衡,至少在没有想出办法的情况下。 一想到此,皇上脸上的怒意很快收起,他来回走动着,很快将收查辰王府的命令取消,只是让银甲将军暗中追查辰王的下落,不要走漏今天的消息,违令者斩! “你下去吧!朕有事再传你!今日之事你不要对外说起,荣烈也是一样!”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后,四十多岁的皇帝仿佛老了一大圈。 “是!微臣告退!” 苏柔阳退出了大殿,荣烈立即迎了过来。 只是他还什么话也没说,一旁的段铭就被南一传进了大殿中。 “走吧,什么也别问!先回去再说!” 一阵虚弱袭来,苏柔阳差点站不稳脚。 “嗯好好!你小心些,出了这里我背你走!” 荣烈紧张的扶着她,看着她苍白的脸,也知道刚才在大殿中一定发生了许多惊心动魄的事情。 皇家无情,这一点他早就知道,现在出了辰王这样的大事,皇上的态度会如何,不是一般人能猜得到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劝苏柔阳不要来皇宫的原因。 她的清白顾然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他对她的忧心啊。 还好还好,苏柔阳终于出来了,这让一直在外面心急如焚的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一日,京城里突然笼罩起一阵紧张迷雾,许多精甲士兵从皇宫里出来,急匆匆的向城外而去,看其模样,似乎在追什么人? 而辰王府之前的打斗也被许多人看在眼里,于是,就在人暗自猜测,说辰王府里来了刺客,辰王已经遇害了,所以才会有那些人去追刺客。 再加上之前苏柔阳府里也曾经出过的刺客,两者相结合起来,这种说法,迅速的传遍了整个京城。 第两百二十三章 没有消息 对于这种谣言,自然是皇上派人放出来的,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辰王造反之事,至少现在他还不能让人们知道。 于是,他放出了许多的谣言,说是海蛮国派来了刺客,将辰王刺伤了。 辰王在老百姓的心目中一直是温文而雅的皇子王爷,听到这样的传闻,许多老百姓都深信不疑,还替辰王担心起来。 但是,到了傍晚,不知从何处,突然又冒出了新的传闻。 说辰王根本不是被刺客刺伤,他是因为想造反,所以被皇上捉拿,现在人已经逃到了京城三百里外,说不定很快就会拥兵前来。 这个消息一出,引理京城瞬间是人人自危。 不是吧,辰王竟然会造反?那辰王的母妃家族会如何做呢?他们可都是大凤国有权有势之家啊,一旦跟辰王合在一起,那大凤国必会危矣。 这样的传闻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涌来,袭卷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一时之间,与辰王有关的人,全都闭门不出,根本不敢露面! 只是这样一来,更是让这些谣言坐了实,也只有辰王造反是真的,所以这些人才不也露面啊。 苏府里的苏柔阳回来已经有三个时辰了,回来后的她一直心神不安。 对于府外的那些风雨,她现在根本就顾不上,她担心的是叶弘泽的安全。 “怎么样?他们怎么说?” 看着如梦走进来,苏柔阳紧张的迎了出去。 如梦摇头:“姑娘您先别担心,世子一定不会有事的,刚才奴婢问过老候爷,他说世子也是三日前给他传过的信,并没有新的消息,只是您想,北寒和北玄他们都跟在世子身边,又带了您给的那些火药,一般的人哪里能伤得了他,所以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也不知道!”苏柔阳抓着如梦的手一松,摇摇欲坠。 “姑娘别担心,世子武功高强,岂是海蛮之人能伤得了的?我已经派了人手出去,相信很快就会有世子的消息了!” 如烟一把将她扶住,与苏青几人一起把她扶进屋中。 “不,我不能在这里等,我要去找他,苏青让人多送些火药来,我们明天就出发!” 苏柔阳将她们推开,今日受了惊吓,她一时站不稳而已,她才没那么虚弱,连走都走不动了。 “姑娘,您现在不能离京,辰王造反虽然是事实,可您现在若是离开京城,一定会引起皇上的怀疑的!说不定还会派人半路截杀。”如梦立即阻止道。 她说的一点也不夸大,现在正是京中最为敏感之时,苏柔阳更是其中关健人物,哪里能离开? “是啊,姑娘您再忍忍,只要过了这几日,等风声小了,咱们马上就离开京城!”如烟也加入劝阻之中。 身为叶弘泽的侍卫,她们比任何人都要心急,可是心急也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 而她们主子留给她们的任务更是要一定保护好苏柔阳,在这关健的时刻,她们更不能乱。 苏柔阳不再说话,慢慢的冷静下来。 “你们都下去吧,让我自己静一静!” 如烟几人互相看了看,最后与苏紫一起退了出去。 夜幕慢慢降临,热闹一天的京城沉寂下来,平日里常可听见的喧闹,此时再也不闻,除了一声接着一声的打更之声,整个京城都静寂无声。 天亮后,苏柔阳让人送出了三封信,她现在是不便出京,但却也不代表她什么都不能做。 好在之前她便让北寒去了弘泽身边,要不然她现在只会更加不安。 看着三封信被如烟绑在飞鸽上远远飞走,苏柔阳的目光也一路紧紧相随。 只是,她虽然作了安排,可风雨比她想像的来得更快。 下午,一直在庙中修养身体的玉代落突然回到了国公府里,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的身边还带着两个新的仆人,而就是这两个不起眼的仆人,却放出了骇人的言语。 如果苏柔阳看到的话,马上便出认出两人。 原来她们便是失踪了大半年的苏东强与张艳云。 随着她们的到来,一个个可怕的传闻再次在京中响起。 具苏东然自己所说,他有个妹妹名叫苏柔阳,就在半年前的一个雨夜掉进河里后,便被河里的女鬼附了身,妹妹被附了身后,便不再认他这个哥哥,更是多次的毒打自家嫂子,最后不仅抢了他的家产,更是将嫂子的孩子也害死了…… 而这个苏柔阳,现在还在做恶,不仅占有着他妹妹的身体做坏事,更是只要与她接触之人,全都会有厄运发生…… 她最初便是迷惑了德胜楼的幕后老板辰王殿下,以至于辰王最终走向了背叛亲人的下场…… 而且不仅仅是辰王一人,就连国公府的世子叶弘泽同样受她所惑,现在人都已经失了踪,下落不明…… 此话一出,立即在京城掀起了大波,因为这半年来京城最火的人便算是苏柔阳了。 现在有人说她是女鬼所变,自然引得人人都好奇万分。 必尽以前也有许多人怀疑过苏柔阳的身份,以她一个乡下女子的出身,怎么突然就红火了起来,做了一件又一件的惊天大事? 现在这苏东然站出来一说,大家便十分相信,而且说这话的不仅只有苏东然,更有苏东然的妻子张艳云,还有三里村苏家的许多老人。 所有人都确之凿凿,容不得别人不信! “姑娘,想不到那苏东然尽然现在冒出来了?他们一定是玉氏派人找出来专门对付世子的!” 如烟气愤万分,眼下情形本来就不好,那个苏东然竟然还跳了出来? 他们以为这么说,就能坏了姑娘的名声? 什么女鬼?什么附身? 全都是一些无耻的手段! 经过一晚上之后的苏柔阳,现在已经平静了许多。 她冷冷一笑:“他们现在出来也好,这样倒是让皇上不再那么的怀疑我?” “啊?不是吧?” 如梦一愣:“姑娘,苏东然他们可是说辰王造反全都是受了您的迷惑?皇上要是听了,只怕会更加怀疑姑娘才是啊?’ 苏紫同样的不解望来,在她的心里,与如梦她们是一样的想法。 苏柔阳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到窗前,望着院中一片的萧萧之色,淡然道:“你们以为皇上是什么人?他岂会相信鬼神之说?” “从他当上皇上的那一天,他便深深的知道,他所有的权利与身份,都是靠他自己拼来的,而不是靠上苍或是鬼神的帮助,所以,如果大凤国的老百姓会相信这世间有鬼怪之说,但皇上他肯定不信!” 苏柔阳转过身,这一点也不是随便说的,她与皇上见了好几次,虽然前几次的皇上一直和颜悦色,就如一个威严而慈爱的长辈一般,但她却知道,皇上决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样的温和。 眼下京城的水越乱,她便越发的安全。 当然,这也是相对而论,没有决对!一切还要看事态的发现…… 于是,转眼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大凤国一年一度的新年很快到来。 而也就是到了这一天,叶弘泽仍然没有消息,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仿佛前来京城的信伯全都消失,没有一丁点的风声与动态。 不管外界如何,这年还是要过的,在一片热闹的爆竹声中,苏家院子里开始了今年的年饭。 虽然她这间宅子外面有着不少的人日夜监视,但却也没有限制她们的自由,只要不出城,便没有人会来找她们的麻烦。 所以,今日的年饭十分的丰盛,鸡鸭鱼肉,样样齐全,十八道菜肴摆满了整整一大桌子。 第两百二十四章 新年 “唐爷爷,我祝您新的一天身体健康,笑容常在!”苏柔阳举起酒杯。 “哈哈,好,柔儿说得好,我老唐还就是喜欢笑,就算天塌下来,又能如何?”唐老一身新衣,豪气万分的一饮而尽。 “好酒量,好气魄!” 苏柔阳同样的一口饮尽,哈出一口酒气:“来来来,今天咱们什么事也别管,就尽情的吃与喝,等吃完了,咱们再出去看烟火!” 她一声召呼,大家全都开动起来。 你一杯我一杯的互相敬着,想要将这半个月来的压抑与焦急全都吞进这香辣的酒水里。 别看这半个月,大家如常的呆在这院子里,可每一个人的心里,却是焦急不已。 三里村多次派了人来,但苏柔阳全都未见,将他们挡在了宅子外。 她不想让皇上或是有心人再次抓住她的把柄,伤害她的家人。 所以,苏承平来了两次京城,苏柔阳是一次也没有见他,只是说她身体不适,让他先回去,等她身体好了,再回三里村看他们。 而苏承平走了后,再也没有三里村的人来这宅子里找苏柔阳,倒是荣媚来了好几次,苏柔阳同样的也没有见。 荣烈同样也来了,还在门前闹了好几天,可仍然没有见着苏柔阳的面,最后荣怀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终于把他劝了回去,再也没有了消息。 一顿丰盛的年饭终于吃完,苏柔阳穿上新衣,在如烟与如梦的陪同下,准备踏出这半个月来的第一次出府。 然而,她刚一出来,便被人拦了回去。 “苏大人且慢。” 来人一身蓝色锦衣,正是段铭。 “段大人?” 苏柔阳上前拱手,能叫她苏大人,说明此时是来办公!可是能派得动段铭的人,除了皇上再也没有他人了。 一股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苏柔阳的眉头紧了紧。 “你们先退后,我与苏大人说几句话!” 段铭看了眼身后跟着的两个武官,神色凝重。 两个武官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叹了口气:“段大人,您快些,咱们兄弟到巷子口喝杯茶再来!” 说着两人一拱手,转身离去。 他们一走,段铭立即向宅子里走去:“你现在不能出门,先进去再说!” 苏柔阳跟在他身后,几人快速的关了宅子门,全都退了回去。 “段大哥,是皇上派你来的吗?他是怎么说的?是想要囚禁我吗?”一到大厅,苏柔阳便先开了口。 “不错,我刚从宫中回来,皇上的旨意是不允许你出门,更不允许你见外人,此事全权交由我来处理,你这宅子外已经布下了一百士兵,刚才那两人,便是这一百人的小头领。” 段铭说着,神色沉重。 这些日子,他也一直担心着苏柔阳,不说因为荣媚与苏柔阳的关系,就是苏柔阳帮他除去了府中之事,这一点,他便要全力的帮助她。 只是,皇上果然不是一般人,他明知他与苏柔阳关系关近,却偏偏还是派他来监视苏柔阳,这一手玩得实在是高明。 因为皇上并不怕段铭徇私,他利用的正是他们这的层关系,想让苏柔阳投鼠忌器,不能说出出逃之事,如果她一出事,那第一个受罚的人便会是段铭。 所以,为了段铭的安全,苏柔阳便什么也不能做! 这一点段铭明白,苏柔阳一听后立即也明白了过来。 “那皇上想要囚禁我多久?他的意思倒底是什么?辰王造反逃走一事与我何干?他竟然恼羞成怒的发作在我的身上,现在即要囚禁我,却连个理由都不给,真是可笑!” 苏柔阳一脸的讥讽,看来她真是太高估了凤辰楼,皇家之人果然都是无情,枉她一心想要帮助他,上交火药,研究榨油,更是帮助十三皇子修习,就连青平镇都帮他设计好了一套完美的管理套路,哪想她做了这么多,最后就因为一个辰王,便将她全部打翻了。 段铭摇头:“皇上的意思我看不出来,他只说让我不准你出门,其他的并未说,近日十三皇子听说了你的事情后,一直在闹,今天更是没有参加年宴大闹了一场,皇上正是在责罚了十三皇子后下了命令!” “小十三现在怎么样了?是打了板子吗?” 苏柔阳心中一惊,心里对小十三的仗义感动,却也苦笑不已。 原来她的这突然的囚禁,竟然都是小十三一手逼出来的。 她现在是该感谢,还是该骂上两句呢? “十三皇子被打了十板子,身体倒是无碍,但听说还是在闹,根本不怕皇上再打他……倒是辰王在今早有了新的消息,自从他逃离京城后,右相一族全部也逃走,听说他们现在在南部集结了二十万兵马,很快就要来攻打京城!” “啊?二十万,辰王他竟有这么多兵力?” 好一个心机深沉的凤曜清啊,竟然不动声色的暗藏了这么多的士兵,而右相商清凌更是狠心,不顾宫中的女儿私自逃离。 果然,在有些人的心里,权势与亲情比起来,那便是一文不值! “是,确实是二十万,所以,皇上今日大怒,现加上十三皇子这么一闹,现在整个宫里都人心慌慌,我听说……就连魏王也被人看了起来,看来是皇上怕他成为第二个辰王,哦,对了,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差点忘了说……”段铭突然紧张起来。 “什么事?”苏柔阳心中一动,比他更加紧张,难道是弘泽有了消息? “是关于国公府的!也是关于你的。” “倒底是什么事?” 苏柔阳急了,厅中所有人的心也全都提了起来,特别是如烟与如梦,两人的神劲全都绷了起来。 “不是弘泽的消息,他的下落一直没有找到……是国公夫的的事情,今日三品以上的官品及家眷都到宫中过年,我听人说国公府的玉夫人曾向十三皇子的母妃提议,说准备初三之日,请太平山上的太平道人来你这里作法,一来是为了消除近日因为流言引起的慌乱,二来也是为了十三皇子,她说你必竟曾是十三皇子的教习,作了个法的话,对十三皇子多少都会有些益处。” “那丽妃可答应?”苏柔阳心一紧,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嗯!”段铭点头,怎么想这件事情都不会简单。 明明知道苏柔阳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好,却还要弄些道士什么的来作法,分明不安好心。 可是宫里的人都答应了,便不是他段铭可以阻止的。 想想近日荣媚天天在他面前担忧焦急,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帮不了,这种无力之感真是太不好受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苏紫突然开口,恨恨道:“大人,正月初三不是您的生辰么?他们倒是会挑好日子?” 苏柔阳冷笑一声:“哼,玉代落果然不会放弃整死我的机会,上次害她在大理寺差点入狱,现在弘泽下落不明,她便跳出来闹事……不过,危机也是生机,段大哥,我能求你件事吗?” “你说!” 段铭没有客套,直接开口,他不会问是什么事?因为他相信,只要是苏柔阳想求的,肯定也是他能办得到的。 寒冷的新年就这样在一片冷清中度过,段铭在宅子里呆了半个时辰后离开了。 随着他的离开,大厅里的气氛也一度升了起来,唐老还有如烟如梦和苏青,全都围在苏柔阳的身边,几人聚在一起,小声的说了许久的话…… 天色渐渐黑了,苏柔阳穿越而来的第一个新年就这样的过去了。 时间一晃,两天再次过去。 大年初三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第两百二十五章 太平天师 “开门,快开门!太平天师来了,还不快开门!” 大年初三的太阳刚刚升起,苏柔阳门前便涌来了一大片的人群。 这些人群的最前方,站着一个红衣道士,道士身着八卦,手拿罗盘,长发高高束起,一副得道仙人的模样。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对年轻男女,他们衣着鲜亮,目光阴冷,赫然正是苏东然与张艳云两人。 “快开门……” 几个国公府的有奴用力的敲着门,引得四周越来越多的老百姓向这边涌来,很快便将整个府宅围了个水泄不通。 “太平天师,里面不开门怎么办?” 张艳云走上前来,阴狠的盯着紧闭的大门,半年不见,此时的她穿着一身翠绿衣裙,头上插着一支金钗,红红的嘴唇下,全是怨毒之色。 苏东然同样目露忧色,他们在出门前,可是对国公夫人保证了的。 今日他们就要让苏柔阳身败名裂,要让整个京城的人全都知道她是个妖怪,再也不能在这里立足。 可是现在,她们却连这大门都进不去,又如何成得了事呢? “无妨,时辰已到,开坛即可!” 太平天师一甩拂尘,身后的几个弟子立即搬来祭坛,点上香烛准备作法。 四周的老百姓们见此,全都议论纷纷。 “这里面住的真是妖怪吗?我前些还见过那苏家姑娘,看着挺和善的一个人,怎么就惹上这样的事情了?” “可不就是嘛,那苏姑娘我也见过,听说只因为出身不好,又太聪明所以得罪了人,便是这样的下场了……” “啊?真的啊?可是这来的可是她的亲身大哥,若是假的,那亲大哥还能害自己的妹子吗?”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为了钱为了利,别说亲妹子,就是亲生老子娘,也是一样的整!” “哦……那苏姑娘可真是太可怜了……听说这太平天师十分厉害,只要是被他作过法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天啊,又将有一个好人被害了啊……” “可不是吗?嘘……咱们先看看,看看再说……真是好人,上天一定会保佑的……” 人群中的声音随着太平天师的上前悄然无息。 只见太平天师拿起一只公鸡,割破它的喉咙流出大碗的黑血,然后手指沾血的在符纸上涮涮的写着…… 呼! 突然,他一声大喝,将一张染满鲜血的符纸丢进烛火上,轰的一声,符纸炸开,化为红色的烟雾向四下里溅去,溅到不少人的身上脸上,吓得四周的人连连后退,生怕会因为沾上这些而带来邪恶的之气。 太平天师一连烧了三张血符,又在门前舞起了剑,精美的桃木剑上刺着一串串长长的符纸,在太平天师的手中舞得风声阵阵。 四个弟子们也没有闲着,他们围着太平天师打着转,手里拿着银色的铃铛不停的摇晃,嘴里更是低低的念着听不懂的咒文…… 再也无人窃窃私语,所有人全都被这一幕深深的吸引,心都提了起来,关切的注视着他们,不知道下一幕会发生什么? 终于,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太平天师终于停了下来,只见他左手拿着一个黑色罗盘,右手持着桃木宝剑,嘴里念念有词的对着府门的方向。 “有妖气……这间宅子里有妖气,苏柔阳在宅子里,她身上有妖气……妖气……妖气……” 太平天师一直念叨着妖气两个字,紧接着他的罗盘飞快的转动起来,阵阵红光从罗盘里冒了出来,向着门中飘去…… “啊,真的有妖啊?想不到那苏柔阳真的是个妖怪啊……”众人看到这样的情形,一个个吓得脸都白了。 “是啊是啊,快除了她,快除了她这个女鬼……” 有人朝院子里丢了块石头,砸得铁门咚的一响。 有了这人的开头,老百姓们全都激奋起来,拿着什么丢什么,手里没东西的也朝院子里吐起了口水,不一会儿,苏柔阳的房子前被丢了一大堆的烂菜与杂物,十分的吓人。 而外面闹得如此凶涌,可宅子里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从太平天师来到这里开始,便没一个人说话,更没有一个人出来。 仿佛这间宅子里根本就没有人一样。 “收了她,太平天师快收了她,为民除害!” “不错,杀死她,将这个可怕的女鬼烧死……” 不知是谁说了句烧死苏柔阳,一下子引得许多的老百姓们纷纷复喝,一阵一阵的叫嚣不绝于耳。 太平天师暗自得意,从他七岁入道以来,一生做了无数场法事,从无一次失手。 特别这一次,相信他做了这一场法事后,他的名声将会更加的响亮。 他悄悄的扫了苏东然与张艳云两人一眼,想问问她们的意思? 必尽是烧还是不烧,得看这两位雇主的意思才行。 只是,他才刚刚一个眼神过去,轰一声,苏柔阳的院子里突然腾起了一道火光,很快火光四下里燃烧起来,将整个院子全都笼罩…… “好,烧得好,太平天师果然厉害!” “太平天师法力高强,为我等老百姓除去一害!” “天师威武!” 火光一起,四周的老百姓们纷纷叫好,他们喊着太平天师的名字,激动而兴奋。 太平天师一脸的茫然,他还什么也没做呢? 这火是从哪里烧起来的? 可是,四周所有人都在夸他,那激动的神色,让他自己都感觉自己如神人一般。 于是,他手捏法诀,一甩拂尘,一副高人的模样,再次做起了法,似乎正在全力与宅子里的妖拼斗着,用尽着全力的法力克制着妖力。 苏东然眉头一皱,低声问道:“玉夫人没说要烧死她吧?”他有些心虚。 “怕什么?你那妹妹即真是个妖,今日不死,明天还是一定会活不成,玉夫人虽然没说,可她还不是想让苏柔阳早些死,只有这样,才能一报之前的仇。你也不想想,她若不死,三里村的那些房子与地,怎么能成为你的呢?” 张艳云看着冲天而起的火光,脸上带着冷血的笑。 苏柔阳你终于死了,你害死我的孩儿,害得我声名狼藉,更害得我无家可归,你这个小贱人,今日我终于报了仇。 随着大火的燃烧,屋子里终于传来一阵阵的叫喊声,那惨烈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不用想,他们也能知道,里面的人现在正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不错,房子是我的,那些地,那些银子也全都是我的,苏柔阳你别怪大哥心狠,这一切全都是你自己作了孽!” 听闻房子与田地,苏东然双眼发狠,很快便由贪婪所占剧。 宅子里的声音越叫越小,可是他却毫无所动,站在那里只有激动…… “苏柔阳!” 突然,远方有人骑马奔来,他看着熊熊燃烧的屋子,一下子冲下马,向着这边狂奔而来。 “快拦住小候爷,不能让他过去!” 来人自然是宁城候府的荣烈,他本被关在屋子里,被看管了起来。可是突然而起的大火却让他一下子知道是苏柔阳这里出了事。 于是,他拿着一把刀,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 “苏柔阳!让开……全都给我让开……” 荣烈双眼赤红,手里的大刀用力的全前砍去,四周的人群吓得纷纷躲闪。 可就是如此,苏柔阳门前的老百姓实在是太多,有人惊慌着摔倒,你推我嚷之下,道路堵得更加的严实,任由荣烈如何拼命,就是到不了门前。 几个家丁随后便扑了过去,抢下他手里的刀,将他按在地上。 第两百二十六章 被烧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苏柔阳……你不能死……苏柔阳!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快救火啊,快来救火……” 荣烈被按倒在地,青色的锦衣上全是泥土,他的头发散乱,双眼如吃人的狼。 可是家丁们根本不松手,任由他又咬又打,就是死死的按住他。 四周的人群乱成一片,苏东然他们也同样受到了冲击,突然一个人向苏东然撞来,袖中暗藏的一把尖刀,直接刺进了他的心脏。 苏东然呃的一声,软软的倒下,捂着心口,连那人的样子都没有看清便倒在了地上…… “东然……你怎么啦?快起来!” 张艳云见此刚要上前去拉他,只是她刚刚过去,突然啊的一声捂住了肚子,她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看着一个陌生的大汉正对着她笑。 “下辈子记得好好做人……” “你……” 张艳云张着嘴,想要说话,可眼一阵阵的发黑,最终,她倒在了苏东然的身上,再也爬不起来。 宅子里的大火越烧越大,里面的声音渐渐平息,屋外一片混乱,有人摔倒,有人受伤,就连太平天师都被撞得躲到了祭台下面,几名弟子拼命护着他,衣衫凌乱着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队士兵冲了过来,将场之人全都控制了起来。 “太平天师,没事了,你可以出来了!” 段铭冷冷的看着台子下的道士,身边的两个将领上前将他拉了出来。 “多谢将军!刚才宅子里的妖气太重,所以……呵呵……多谢将军的救命之恩!” 太平天师理着自己的道袍,一脸的尴尬。 段铭不为所动,手一指道:“不知天师为何在此?又为何在此作法焚烧此间宅子?” “哦,本天师是受了国公夫人的请托前来收妖!刚才妖物已经被本天师烧死,呵呵……一切事宜,将军可以问他们……咦,苏东然人呢?” 太平天师四处一看,却没有找到苏东然的人,再一看,吓得人一下子跳了起来。 “妈呀,你怎么死了?他他他……他们两人全都死啦!” 不远处的地方,苏东然与张艳云两人倒在血泊中,他们双眼紧闭,脸色灰白,任谁看了都知道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即然他们已死,那天理便在这里签个字便回去吧!” 一个将领拿了一张纸到太平天师面前,让他签字。 太平天师看了下内容,无非就是说他前来收妖,都是因为国公夫人的相请而来,别的倒也没有说什么。 于是,他赶紧的签了字,带着他的几个徒弟灰溜溜的走掉了。 别看他刚才威风,可他自己知道,这里已经出了人命,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天师应该继续掺合的了。 再说了,刚才里面起火,根本不是他做的,聪明如他岂能不知今日一切的古怪,所以,段铭即让他走,他哪有再留下来的道理。 太平天师一走,段铭便下令封锁这里,更派来大夫给受伤的老百姓治疗,更将苏东然与张艳云的尸体带了回去。 这一日的收妖,在京城引起了酣然的大波! 苏柔阳从被皇上看好的红人,一夜之间死于非命! 而关于她被女鬼附身之说,更是传得沸沸扬扬,因为当时有无数的人亲眼看到太平天师作法收了她这只鬼,能冲天的火光邪科异常。 除了她这间宅子外,根本没有扩散到其他地方。 所以,所有人都认定了苏柔阳是妖物的说法,在大火熄灭之后,段铭的人从里面找出了七具烧焦了的尸体,这些尸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的衣服全都烧尽,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苏柔阳!” 大火一灭,一直被按在地上的荣烈终于被放了起来,他冲进屋子,看着地上黑乎乎的尸体,悲呼一声,便摔倒在上。 “苏柔阳……你怎么死得这么惨?我连哪一个是你都不知道?呜呜……苏柔阳……是谁害死了你……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荣烈嚎啕大哭,此时的他就如一个失去了亲人的孩子,眼泪哗啦啦的往外直流。 家丁们纷纷上前拉他,可他就是不起身,一直悲痛的呼唤着苏柔阳的名字。 最后,宁城候也赶了来,才将这个哭昏过来的小候爷给带走。 荣烈走了后,又有人来到了这里,她一身白衣,正是哭红了眼的荣媚。 “柔阳……我来晚了……柔阳……” 一把把的纸钱洒向空中,哗啦啦的被风吹得老远。 明艳艳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寒风呼呼,很快竟然飘起了雪…… “媚儿,起来吧,苏姑娘也不想看到你这样为她伤心!” 段铭上前将荣媚扶起,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段大哥,为什么会这样?柔阳不是女鬼……她不是!”荣媚脸上挂着泪珠,伤心欲绝。 “我知道,但她命运如此!我们伤心也是无用!”段铭轻轻摇头,不忍荣媚如此的伤心难过。 “我不信……什么命运,以前你不是也相信命运?可是命运究竟是什么?它不过只是恶人心里的刀子而已!” 荣媚甩开他的手,眼里全是倔强。 自从她认识了苏柔阳后,荣媚感觉自己所生活的地方,有了很大的不同认知。 就像段铭之前不好的谣言,她虽然半信半疑,却始终没有去全力的解决。 可是苏柔阳却不一样,她有着自己坚定的信念,对于事物的判断之力十分准确,要不是她,她与段铭现在根本不可能订亲,就算订了亲,她的命运也不过是多增加段铭恶命的一位新娘而已。 所以,苏柔阳不仅是她的朋友,更是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能就这样的死掉了呢? 荣媚摇摇欲坠,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苏柔阳已经死了的事实。 大雪越下越大,荣媚一身白衣的站在雪中,任由风雪将她掩盖…… 此时皇宫之中,皇帝凤辰楼正看着送来的折子,南一从外面快步而来。 “皇上,出事了,半个时辰前,太平天师到苏柔阳府上捉妖,将整个宅子全都烧起,苏柔阳与其三妹,还有唐老七人全部被烧死!” “什么?不是说只作法,为何会烧屋子?”凤辰楼眉头微拧,手中的折子用力一握。 “回皇上,因为当时有许多老百姓在围观,当太平天师的罗盘证实苏柔阳身上有妖气时,引得人潮凶涌,可能正是如此,太平天师便引了火将苏柔阳的院子焚烧了。”南一小心翼翼的说着,不敢抬头。 说实在的,他的心现在还在跳动。 实在是不敢相信那个灵动可爱的小姑娘就这样的被烧死了。 “段铭呢?朕不是让他看着苏柔阳吗?”凤辰楼将折子往桌案上一拍,明显动了怒。 “回皇上,段都统确实派了人守在院外,但您之前的旨意是说不准苏柔阳离开屋子,所以他的人当时便没有出手阻拦,再者刚才至少有几千人围在了院子外,只怕段都统他们那几十人也维护不了!” 南一解释起,他看着皇上变幻的神色,轻声问道:“皇上,可要传段都统前来问话?” 龙椅上的凤辰楼一阵沉默,他盯着门外纷飞的大雪,许久之后,缓缓道:“罢了,人即死了,便一切都终了,她三里村的亲人便不再盯着了,把人都退回来吧。” 挥挥手,皇上放下手中折子,走出大殿,迎着风雪,走向十三皇子的宫殿中。 此时的十三皇子正在练字,他端坐着书案前,一笔一画的描着一个凤字。 第两百二十七章 我会为你报仇 “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在写什么?给朕看看!” 凤辰楼走到桌案前,看着一张大纸上写着的无数个凤字,轻轻点头:“不错,笔力中正,有进步!” 小十三嘻嘻一笑,“父皇此时不是应该在中和殿里批折子,怎的来了儿臣这里?” 他知道最近因着辰王之事,父皇一直都很忙,所以,看着父皇深皱的眉头,小十三想要用他的天真与活泼来减轻父皇的忧愁。 只是,很明显,他的想法错了。 凤辰楼向他招招手:“过来,到朕的身边来!” “是,父皇!”小十三开心的上前两步。 “十三,你想当太子吗?” “啊?”小十三一愣,就连南一也愣住了,他赶紧挥手,将屋子里的宫女们全都退了下去,并关上了房门。 太子之事何等重要,更是不能轻易走漏了风声。 “父皇……父皇为何突然说起这个?儿臣年纪尚小,上面的的哥哥们……也都聪明能干,儿臣想为父皇分担,可是儿臣还太小了!” 从起初的震惊中,小十三很快镇定下来,说起的话也越来越流利。 “朕知道,不过,朕只想让你做太子,十三,朕的孩子很多,但朕最疼的人便是你!” 凤辰楼拉住他的手,仔细的望着他,这个微胖而可爱的孩子,确实非常受他的喜欢。 自从出了辰王之事后,魏王他也暗中提防,现在整个皇宫中到处都有着暗藏的危机,而眼前的十三,却是能使他安全的力量。 “有一件事,朕必须告诉你!” 凤辰楼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淡然的看了他一眼后,继续说了起来:“刚才,就在半个时辰前,苏柔阳被大火烧死了,她的尸体现在已经火化,明日便会送回到青平镇中!” “什么?不可能!” 小十三猛然抬头,愣愣的盯着凤辰楼,差点就要傻掉了。 他听到了什么? 苏柔阳死了? 他最喜欢的教习,他最喜欢的苏姐姐,他说了以后等他长大就要娶她的苏柔阳,竟然死掉了? “不可能!” 绝对的不可能! 可是,他从凤辰楼的眼里看到了冰冷与绝情。 这种目光将他狠狠的一击。 “近日京中多有苏柔阳的传闻,她的大哥与大嫂两人亲自指认她是被女鬼附身,根本不是真正的苏柔阳,所以太平天师便前去作法,在证实她是妖物后便烧死了她,十三,这便是事实!” 凤辰楼眯起眼,望着自己这个寄以厚望的孩子,希望他不要让自己失望。 “胡说,苏柔阳怎么可能是女鬼变的,这世间根本就没有鬼,父皇平日里都是这样教导儿臣的,父皇,您快把那个太平天师抓起来,儿臣也要烧死他,一定要烧死他!” 泪珠滚滚而下,小十三紧紧的咬着牙齿,双拳握紧。 “朕不会下这样的旨意!”凤辰楼定定的看着他。 “为什么父皇?父皇……请允许儿臣现在出宫,苏柔阳辛辛苦苦的教导了儿臣几个月,请父皇允许儿臣去送她最后一程!” 小十三突然跪了下来,向着凤辰楼深深的一叩。 不管怎样,他要出去亲眼见到苏柔阳,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死了,他一定要出去! 屋中一片死寂,许久许久,小十三听到头上传来一道叹息:“你去吧,过了今晚,你便收起你的心,你……将是我大凤国的太子,朕百年后你便是我大凤国的皇帝!” “谢父皇!” 小十三深深的叩了下来,悲痛万分。 等他出了宫门,在那高高的阁楼上,有一双眼睛正望着他的离去。 “皇上,您不担心吗?”南一将一杯绿茶,递到皇上手中。 “哼!” 凤辰楼一声轻笑:“担心他会找国公府报仇吗?他不会……朕的十三决不会是如此蠢笨之人,他会报仇,但不是现在!” 天真活泼的小十三,其实最像他自己,像极了年幼的他。 能隐忍,有大志,在大事面前,从来不会犯错! …… 这一天,随着十三皇子的出宫,有人再也坐不住了。 在十三回宫的路上,一批接着一批的杀手从街道两侧涌了出来,他们人人狠绝,出手全是杀招,每一个人都是直逼十三皇子而来。 “杀!” 虽然这些杀手很多,但与此同时也冒出来了无数宫中精卫,他们一出现便围在了十三皇子的身旁,与杀手们展开了激动的拼斗。 呼喝声,喊杀声,瞬间点燃了整个街道,刺鼻的血腥远远的飘走…… 现场惨烈无比,清一色的精卫们武器精良,合着四周屋顶的弓箭手,将前来的杀手们一网打尽,残肢断手四处都是。 “撤,咱们上当了,这是圈套!” 杀手们被杀得死伤惨重,有人猛的大喝一声,转身便逃。 只是他想逃,却没那么容易,一道弓箭射来,直接刺中他的心脏,让他当场毙命。 “十三皇子……您您您……别怕!” 轿子里的嬷嬷紧紧的拉着小十三的手,紧张的望着车外的打杀,吓得整个身子都哆嗦着。 小十三拂开她的手,眼睛冷厉:“好,很好……这个太子之位,本皇子坐定了。” 刚才被弓箭射死的那个杀手,小十三正好认识,他名叫铁卫,正是魏王身边最厉害的贴身护卫。 原来,魏王也想造反,不知从何处得知了他要成为太子后,便不顾一切的要来阻杀他。 圈套? 这是谁设下的? 十三的心中明镜似的,即悲伤又痛恨,深深的怨恨在心里缠绕,恨不得现在就下轿跑到那人的面前去问一问。 可是,他不能! 刚才那黑乎乎的尸体不断的出现在他眼前,让他紧紧的捏着拳头,一定要忍住…… 许久过去,外面的刺客杀手们全部都被斩杀,一队士兵来到轿前,将十三恭敬的迎进皇宫中。 车轮滚滚,透过红艳的血水,小十三默默的望着天空。 苏姐姐……你的仇,我一定会报! 漫天的大雪越下越大,很快将地上的血水全部掩盖…… 与此同时,三辆装着药村的车队悄然从东门离开了京城。 一个纤纤素手伸到马车窗外,接着一片飘落的雪花。 “好大的雪……” “姐姐,你是不是伤心了?” 一身男子打扮的苏小月望向一位翩翩少年,脸上带着担忧。 少年自然是苏柔阳,她们并没有被大火烧死,之前在宅子里发生的一切,全都是她安排的。 三日前,当她得知玉代落要让太平天师来作法时,她便决定要离开这里。 而太平天师的到来,正是她唯一可以离京的机会,她不能一直在这里等,她想去找弘泽。 而皇上一直盯着她,让她动不得身,所以,不得已,她只能请求段铭的相助,让段铭在义庄里找来几具尸体,然后在大火烧起来后,通过院子里的地道悄然转移。 不得不说,苏柔阳前世做了十几年的杀手,警觉性一向都很强。 在她当初买这宅子时,便将一连将这里的三间相连的院子全买了下来。 一来,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主,如果出手买下太大的院子的话,怕有心人怀疑,二来,她为了安全,在买下后,便将这三间院子都暗中修了暗道,三间宅子可以互相往来,从外面却又全然的看不出来。 当时,她一说这样的想法时,叶弘泽便拍手叫好,赶紧吩咐人手去找,最后,在找到了这一处宅子后,将最小的一套写上了苏柔阳的名字,其他的两套宅子则是完全不认识的人。 想不到当初的小心之举,今天救了她们一家的性命。 第两百二十八章 离开 "我没伤心,小月,在这个世间,唯有强者才有发言的权利,今日我们被人焚烧,虽未身死,但你也要记住,牢牢的记住今天!" “哦,姐姐我一定会牢牢记住的!” 小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道:“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我们很快就能与二哥会合了吗?” 今天发生的一切,小月肯定不会忘记,但她更担心二哥承平的安全,她有姐姐保护,自然不用忧心,可是二哥呢?让她十分的挂记。 “嗯,我们很快就能见到承平,最晚明天,咱们会在落阳镇相见!”苏柔阳摸了摸她的头发,软软的发丝滑过,苏柔阳脸上带着柔软。 她这次离开京城,只怕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遥望京城的方向,媚儿,荣烈,还有段铭,还有所有她的朋友们……谢谢你们。 “姐姐,我们很快也会见着弘泽大哥的!”小月的小手放在苏柔阳的手背上。 就在昨晚,苏柔阳终于收到了叶弘泽的消息。 原来,叶弘泽现在确实并不安全,可以说还有性命之险。 在蛮海国突袭之日,叶弘泽正好就在那附近,也受到了战火的牵连。 原本,他只是听到风声前来通报边关将领,可没想到他的消息还未送到,敌军便以先致,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好在,叶弘泽身边带了不少的人,而且个个身手了得,最后在北寒与北炎等人的保护下,躲开了最惨烈的冲击。 只是当时场面实在太乱,敌军声威正盛,而大凤国的士兵则乱成一团,被敌军杀的杀,冲的冲散,根本没有对抗之力,而就在这一股冲击之中,叶弘泽立即出头组织起一起老百姓反击。 他带有苏柔阳的火药,刚开始时确实给了蛮海国沉重的一击,但两国交界之处地势复杂,为了解救被蛮海国掳走的女子与粮食,叶弘泽追自一处山谷时,中了埋伏,身边的人受伤惨重,而他也受了重伤最后被俘。 具最新的消息称,叶弘泽是被蛮海国的九公主所俘,九公主虽是女儿身,却时常上战场,以前也曾与叶弘泽多次对战。 她也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叶弘泽是国公府世子的身份,在得知他出现后,便一路设伏,最终将叶弘泽引入了圈套。 狗血啊狗血! 当苏柔阳看到这份消息时,心中微松的同时也是说不出的怪异。 撕杀的敌人被对方的公主所俘,这怎么看都是一部狗血剧啊。 虽然信纸上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可苏柔阳就是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怪异。 不用说,那位蛮国公主一定是早就看上叶弘泽了,要不然也不会看到他出现,便那么用心尽力的也要将他活捉。 要知道,在关边之上,叶弘泽并不是什么高职的将领,他只是一个小分队长,连个官阶也没有,所以公主若是为了战事而捉他,根本说不通,她要捉也是要那战场上的大将军才对啊。 唉,算了,只要叶弘泽现在暂时安全就行了,苏柔阳将心里的怪异压下,看着漫天飞舞的白雪,希望大雪快些下完,要不然她这行程只怕就要担务了。 “嗯,我们会很快见到他!” 不管你是公主,还是为了什么原因而俘了他。 叶弘泽,他是我的人,别我苏柔阳的允许谁也不能带走他。 苏柔阳双眸一寒,暗自思量起要如何才能从蛮海国里救出弘泽,只怕晚了,他就要节操不保了。 车轮滚滚,车队行了一天一夜后,终于来到了落阳镇。 落阳镇上最大的临江客栈里,一间独门的院子里,三两匹的马儿在院子外吃着草,几个仆人打扮的灰衣男子随意的坐在门前四下里望着。 这时,一辆马车驶了过来,车夫将车中一位小少爷抱了下来,两人径直向院子里奔去。 “姐姐!” 苏承平快步走到苏柔阳的身前,小小年岁的他憋着一张脸,想要扑过去抱住姐姐,又似乎知道这样不好。 半个月的担惊受怕,一场大火的生离死别,在苏承平的心里,这是他人生最难熬过的时光。 “承平,你一路都安全吧,家里怎么样?桑爷爷和大牛他们都好吗?” 苏柔阳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跟他是一样的焦急,别看这所有的事情全都是她一手策画的,但其中的危险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果皇上知道她假死,一定不会放过承平和三里村的所有人,也许她一人逃走并不难,可到时要护着这么多人一起,便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这一天一夜,她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此时终于看到承平安全的站在面前,她一用力,差点拍得承平受力不住了。 “嗯都好都好,姐姐不用担心,家里监视我们的官差全都退了,听说皇上还发了安慰青平镇的文书,说是好好的表扬了你一番,不过文书还没下来,所以现在村子里听到了你的事情都来安慰我,我是以到京城来拿骨灰好不容易才脱身的!” 苏承平神色戚戚,他虽然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假死,但对于皇上先前一直软禁她的事情是耿耿于怀,所以说到皇上还发什么文书来赞扬苏柔阳时,他眼里全是不屑。 “二哥,你现在不用再回去了,我们要一起与姐姐与蛮海国,因为弘泽大哥被蛮海国的公主抓走了!” 小月上前抓住承平的手,泪珠儿在眼框里打转。 “什么?那那……咱们要赶紧去救啊!”承平一听大急,就算他年纪再小,但叶弘泽对苏柔阳的情意,他也是看在眼里,而且姐姐对他也一直不排斥,在三里村和京城又帮助了他们这么多。 所以,在承平的心里,叶弘泽是跟他们一伙的,是很亲近的人。 亲人有难,他们自然要出手相救! “承平你先别急,咱们进去说!” 三人进了屋子,说起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虽然皇上现在对苏柔阳的死还没怀疑,但苏柔阳却不能马虎,她不能让承平再回三里村,得让他与小月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才行。 想来想去,之前苏青他们的娘亲张氏以前藏身的小山村,倒是不错。 于是,傍晚一路劳累的唐老与小宝也醒了来,大家一起好好的小聚了一番,第二天,在苏紫和如烟的护送下,再加上四名护卫,一行两辆马车悄然的离开了落阳镇。 临走时,他们留下了五口箱子,箱子装得满满当当,正是唐老之前在三里村一直制造的烈火弹。 要去蛮海国救人,没有杀伤性武器怎么能行呢? 三里村的苏家这些火药还会源源不断的运来,家里有桑老做镇,外有罗大牛主事,就算苏承平一时下落不明,官府的人也不会前来生事,必尽桑老的名声可不是一般人会得罪的。 中午时,又是一队商行进了客栈,这一次带的人正是罗大虎与罗大龙。 他们的到来正是苏柔阳之前在京城里送出去的那三封信之一。 当她得知被禁足时,她便想到要将罗大虎他们派出来,道千山里的银矿场已经几乎挖完了,现在要找叶弘泽的下落,缺的正是他们这样即可靠又有力气打杀的年轻汉子。 于是,第二天,天色微微发亮时,一行五十多人的商队迎着冬日的阳光,向着北边而去…… 与此同时,京城再起风去,就在今日上午,十三皇子在大殿中被皇上亲册立于太子,而半个时辰后,魏王叛变。 两千宫卫突然向着太和殿冲杀而来,他们手持武器,见人就杀,冷血无情。 只是,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叛变最终并没有引起多少的伤亡,因为当魏王冲进太和殿中时,无数精兵从四周冲出来反将魏王团团包围…… 皇上凤辰楼正高高的站在殿中,他只说了一个字:“杀!” 于是,新的一轮撕杀开始…… 当战斗结束时,一身是血的魏王被人从尸体堆里找了出来,只可惜,他已经全无气息…… 正月的京城如这寒冬的风,冷冰刺骨,可是苏柔阳已经感觉不到了,她一路北下,寻找着能冲破边关前去蛮海路的道路。 而此时的叶弘泽泥?他倒底在哪里? 第两百二十九章 蛮海九公主 闺房帐暖,袅袅的香气从精致而又小巧的香炉中升腾而出,然后扩散到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如何了?” 站在床边的女子一身劲装,英姿飒爽,她紧紧盯着床上的人,担心溢于言表。 “公主尽管放心,这位公子虽受伤很重,但他常年习武,底子很好,无性命之忧。”老大夫收回了手指,“只是要细心调养一段时间,不然怕是会落下病根。” “我知道,劳烦您了。”女子闻言松了一口气,“去拿药。”她侧眸吩咐了一声,然后便挥手让人都下去了。 叶弘泽将一切都听在了耳中,陌生的味道跟环境让他一阵烦躁,而他自然也知道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被俘前的事情历历在目,他暗自后悔自己的大意。 他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然后睁开了紧闭的双眸。 幽蓝的眸子一片暗沉,犹若广阔的大海,充满了神秘跟让人探究的欲望。 “你醒啦。”女子兴奋的说道,精致的容颜在眼前放大,让叶弘泽的眸色也更深了几分。 “九公主。” 对于这个人他当然不陌生,蛮海国赫赫有名的战神,虽然身为女子,但无论是谋略还是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好,他陷入埋伏失败被俘,背后也有这位九公主的功劳。 “原来你还记得我啊,我好高兴。”九公主双眸亮晶晶的,宛若天上的星辰,“你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叶弘泽紧抿着双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位九公主到底要做什么了。 “啊,抱歉,我忘记了。”九公主看着他虚弱的模样猛然回神,“很抱歉,我不是故意将你伤成这种样子的,战场便是战场,刀剑无眼,即便是我也完全无法预测,而且你太强了,如果不是用这种手段,我怕是也无法将你留在我身边。” 九公主说着,脸颊上便浮现了两抹红晕,但她的目光依然炽烈,对上叶弘泽的双眸没有任何的闪躲。 “我喜欢你,想让你做我的驸马。” 语不惊人死不休,对于对方的大胆跟直接叶弘泽只是怔愣了片刻便反应了过来。 “九公主是不是忘记了我的身份跟您的身份?” 叶弘泽冷笑一声,大凤国跟蛮海国世代交战,仇恨早就已经深埋,不要说他是国公府的世子,就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将领也断然没有同意的可能,更何况他跟苏柔阳早有婚约,那个女子是他费劲千辛万苦才追到手的珍宝,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将他们拆散! 九公主闻言眸光微微有些黯淡,但转瞬她眸子里的黯淡便消失了,“我知道你的身份,你是国公府的世子,只要我们成亲那便是两国联姻,你们大凤的君主会同意的。” “那九公主也要问问蛮海国的臣民会不会同意。”叶弘泽想不到这位九公主居然也会有这样天真的想法。 蛮海的狼子野心早就已经天下皆知,如今蛮海国力强盛,士兵骁勇,比之大凤的士兵也不遑多让,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会轻易退兵呢? “也要问问我会不会同意!” 叶弘泽的声音有些发冷。 “这件事情咱们可以慢慢谈,你现在身受重伤,不宜动气,我已经让大夫看过了,无性命之忧,只要好好调养便会恢复。”九公主有些失落的说道,“这是我的房间,没人打扰,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你尽管安心养伤就好了。” 她的声音恳切,是真的对叶弘泽好,“跟你一起被俘的还有一个叫北寒的人,他被安排在别的地方了,如果你想让你的手下平安,就最好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你在威胁我?”叶弘泽眸色冰冷。 “这是手段。”九公主弯唇一笑,“叶公子你是聪明人,应该也明白独自一人深陷敌国究竟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吧?” 叶弘泽沉默不语,他现在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他需要情报,但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将身体养好,只有这样他才有一搏的实力,不然的话一切都是空谈。 “多谢公主照拂。”叶弘泽垂下了眼皮,淡淡的说了一声,少了先前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九公主面色一喜,心噗通噗通的跳着,“那你休息,一会儿药好了我喊你。”她细心的替叶弘泽盖好了锦被,温柔的模样像是刚刚出嫁的姑娘,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自己的丈夫。 陌生的香味钻入了鼻孔之中,叶弘泽微微蹙眉,他不喜欢跟人这么亲近,而且根本就没有苏柔阳身上的味道好闻。 想到自己喜欢的人,他的心中又被担忧与思念占满了,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听到他被俘的消息会不会着急。 叶弘泽胡乱的想着,满脑子的都是苏柔阳的身影,疲惫跟虚弱一股脑的涌了上来,慢慢的昏睡了过去。 一室静谧。 九公主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叶弘泽的模样,满心的欢喜,她相信,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如今她多的是时间,一定会让叶弘泽喜欢上她的。 蛮海的儿女,喜欢谁就要尽力的去争取,他们不会像是大凤国的那些大家闺秀一般矜持,让自己喜欢的人从身边溜走。 敢爱敢恨,性子刚烈的就犹若草原上奔跑的烈马,认准了便不会回头。 叶弘泽做梦了,梦到了自己跟苏柔阳回到了他们初见的地方,那个时候他亦身受重伤,虽然被那个鬼灵精折腾的不轻,但想起来那样的日子才是最为幸福与平和的。 没有争端,没有尔虞我诈,简简单单的,只需要一个人在身边便像是得到了天下。 然而梦终究是会醒的,当熟悉的一切全部消失,叶弘泽眸子里的那抹冷傲疏离与戒备便又重新升腾而起。 九公主将他的变化看在眼中,心中微微一疼,也有些恼怒。 “该喝药了。”她压下了心底的那抹愁绪,将药放在了旁边作势就要扶叶弘泽起来。 “不劳烦九公主。”叶弘泽避开了她的手臂,强撑着坐直了身体,伤口隐隐作痛,每一个关节都叫嚣着虚弱。 他咬了咬牙,仅仅是起身的动作就让他的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 “你何必逞强?”九公主有些恼怒也有些佩服他,这种复杂的情感让她对自己也颇有些怨言,她从小就舒爽惯了,做什么事情也都是顺风顺水的,蛮海国的那些世家贵胄也同样捧着她护着她,只要她一句话,不知道有多少的公子哥前仆后继的为她做事,反倒是叶弘泽的拒绝与冷淡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九公主金枝玉叶,在下不敢劳烦。”叶弘泽端过了床头的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嘴巴里蔓延而开,但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就不怕我下毒吗?”九公主看着他如此痛快,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是不是代表着对方已经开始信任她了呢? 这样的认知让九公主欢喜雀跃,整颗少女心又重新扑通扑通的跳动了起来,满目含情,那样的浓郁,那样的炽烈。 “我有的选择吗?”叶弘泽被她看的有些不舒服,心里膈应的很。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了九公主的头上,心里拔凉拔凉的。 “我不会放弃的。”九公主揉了揉鼻尖,坚定的说道。 “随便。” 叶弘泽哂笑一声,重新躺下,既来之则安之,他现在这副身体连门都走不出去更不要说逃跑了,至于药……不喝就会死,他说的很对,他根本就别无选择。 第两百三十章 保护 人生无常,战场更是无常,或许前一天还跟你搂着肩膀一起喝酒的人,第二天就会死在敌人的利刃之下。 每个上战场的人都有这样的觉悟,每位将领也都有接受失败的勇气。 叶弘泽的呼吸缓缓的平稳了下来,刚开始的愤怒、不甘心与担忧也被他强压了下去,他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冷静下来,在狼群之中,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狼群撕碎,死无葬身之地。 深陷敌国,他如今除了自己谁都不能指望,而且还好有北寒,不然的话,他的境地比现在还要艰难很多。 九公主见叶弘泽睡着便起身走了出去。 褪去了身上的劲装,换上了一席淡绿的宫装,描眉染唇,素白的指甲也染上了粉嫩的豆蔻。 她以前素来不喜欢这种东西,所以也便不会知道当自己装扮起来的时候又有多么的美艳。 “公主这幅模样,只怕要将咱们蛮海国所有儿郎的心都给收了呢。”一支荷花簪插进了浓密的发丝之中,侍女真心赞叹着,眼睛里满是崇拜与羡慕的小星星。 “真的吗?”九公主有些忐忑的看着镜子里的人。 她的容貌极美,比起平常女儿家的温柔多了一抹男儿的刚毅与英俊,一身戎装便能横刀立马驰骋天下,一身女儿衣倾国倾城沉鱼落雁,而且她位分尊贵,在蛮海国皇帝的眼中是不可多得的珍宝,可以说只要娶了九公主,那便会飞上枝头,一下子成为人上人。 “是啊,咱们的九公主可是最漂亮的。”侍女连连点头,“公主您何必执着于那位叶公子呢?咱们蛮海国的儿郎也比他差不了多少,更重要的是,您会少很多的阻力啊。” “那不一样。”九公主摇头,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叶弘泽……我要定了!” 一眼沉沦,所谓的一见钟情便也是如此吧。 “我要去见父皇,你们好生看着叶公子,若是他出了什么差错,我便拿你们是问,都清楚了吗?” 九公主起身,黝黑的双眸之中凌厉毕现。 “是,公主。”旁边站着的侍女慌忙跪倒在地,不敢反驳也不敢劝说。 九公主满意的颔首,又去看了一眼叶弘泽,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人没有发热这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刚走叶弘泽便睁开了双眸,幽蓝的双眸中复杂的思绪一闪即逝,然后他便又重新闭上了眼睛,继续昏睡。 蛮海国的冬日要比大凤国冷一些,寒风萧瑟,苍白的太阳挂在天空中,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热度。 紧闭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冷风灌入,火炉里的炭噼啪作响。 “父皇。” 九公主大步跨入,发髻间的步摇轻晃,让屋子里的人有瞬间的愣神。 “你……”高位上的人有瞬间的傻眼,看着描眉画唇的女儿有些反应不过来。 九公主从小便喜欢舞枪弄棒,不要说打扮自己了,就连衣服都穿的接近中性,除了一些宫宴跟特殊的祭奠她从来都不曾盛装打扮,今日这是怎么回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小九这是红星鸾动啊,三哥是不是要提前给你准备一份厚礼?”男子轻笑出声,言语之中满是打趣跟欣慰。 “三哥尽管准备便是,总不会让您的辛苦落空的。”九公主大大方方的应下,“父皇,叶弘泽是女儿带回来的人,自然也便是女儿的猎物,咱们蛮海国的规矩大多如此,您总不会拒绝女儿吧?” “叶弘泽……根据消息他可是大凤国国公府的世子,九儿你别胡闹。”皇帝姜正昊蹙眉说道,“父皇可以容许你将他留下调养身体,但别的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父皇您也知道他是国公府的世子,是下任国公的继承人,他的分量在大凤国应该不低,这难道不是我们的其中一个筹码吗?虽然咱们蛮海国有跟大凤一战的资格,但如今却不是最好的时机,大凤国同样国力强盛,单是边境的小打小闹也根本无济于事,如此倒不如休养生息,利用叶弘泽为我们蛮海国谋取福利,与大凤和平共处,而且父皇可曾听说了前些日子的战役?” 九公主挺直了脊背,侃侃而谈,她想要跟叶弘泽在一起,首先便需要打消她父皇的警惕跟疑虑,只要父皇发话,那么暗中潜藏的危险便会小很多,即便将叶弘泽作为人质,也有跟大凤对话的资格。 国公府在大凤国举足轻重,叶弘泽的先祖也更是为大凤国立下了汗马功劳,若是知道叶弘泽尚存活于世,对他们蛮海有极大的益处。 “小九指的是叶世子手中的那个东西吗?”三皇子肃声开口,眉头轻蹙,好像对那东西也十分看重。 “三皇兄果然消息灵通,不错,九儿指的便是叶弘泽的火药,那火药威力极大,而且携带方便,如果我们能大范围的让士兵携带,对于我们蛮海国的战力无疑是一种很大的提高。”九公主朗声说道,“所以还请父皇能给九儿一段时间,九儿必定会将那法子搞到手,而且若能与大凤再次交好,对于我蛮海国而言也应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九妹想的未免太过简单了,这次的战役可是咱们先挑起来的,大凤国的君主并不昏庸无用,又怎么会轻易的答应。”另外一人冷哼一声,神色略微有些阴鸷。 “这就不是四哥能够担忧的了,九儿自然有九儿的办法。”九公主不咸不淡的道,然后拱手道,“父皇,反正叶弘泽已经成为了咱们的阶下囚,想要杀他也不急于一时,更何况大凤人才辈出,若是国公府的人来了,咱们好歹也有牵制他们的筹码不是?” “如此……那边交给九儿你去处理吧。”姜正昊沉吟了片刻,然后便下了结论。 “父皇,万万不可,叶弘泽那人本事高强,绝对不会甘心就范。”四皇子连忙开口劝谏,“若不趁此将他格杀,留着便是一个祸患。” “四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九公主心头一恼,也不管什么长幼有序,直接开口斥责,“四哥对一个频死的人都如此恶毒,难道心中是藏着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吗?” “小九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蛮海,倒是你,对敌人如此维护,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四皇子反将一军,他跟九公主素来不合,两看相厌,而且平日里也不曾隐藏,所以此时自然也就不需要客气了。 “小妹亦是为了咱们蛮海的未来着想,难道四哥有那个把握能攻占大凤国的国都吗?” “那是早晚的事。”四皇子傲气十足。 “吹牛都不脸红,四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这种大话了?”九公主冷哼一声,“为将者最重要的便是能看清自己的本事与敌人的本事,要有广阔的大局观,四哥您连战场都没去过,又怎么知道大凤国在我们蛮海面前就不堪一击呢?” “我十三岁便上阵杀敌,见过的敌军将领比四哥你睡过的女人都多,在这件事上,四哥你没有资格开口。” “你……”四皇子的脸色一片铁青。 “九儿,不得胡言。”三皇子斥责一声,“女孩子说话不要那么口不择言!” “三皇兄教训的是,九儿知错了。”九公主敷衍的道,“父皇决心已定,四皇兄,您最好祈祷叶弘泽不要出什么事情,不然九儿可会将一切都推到您身上。” “姜……” “好了。”姜正昊不悦的打断了他们的争论,“九儿,父皇答应你暂时不会对叶弘泽做什么,等他伤好后,父皇要见他一面。” “女儿会转达。”九公主微微欠身,轻颤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庆幸,“女儿先行告退。”她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寒风吹过,九公主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溢出的薄汗,脚步匆匆。 第两百三十一章 欺辱 压力这种东西可以是一个人给的,也可以是很多人给的,平常人家的一家之主在做出有违家人反对的决定的时候就会承受不小的压力,更何况九公主这样的天之骄女呢? 叶弘泽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也是一个骄傲的人,但他却更加冷血。 良善在争斗之中,尤其是处于争斗旋涡的人而言,是致命的弱点,叶弘泽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但却也不会厚着脸皮自诩为君子,九公主所承受的一切他不是不清楚,只是刻意的不去想,毕竟尽管九公主的初衷是为了他,但更深层次的理由却也不是没有。 如果他只是一个平凡的将领,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人,那么那位高高在上的九公主还会看上他吗? 叶弘泽心中一片冷然,头脑出奇的清楚,但更重要的是,在他的心底已经有了一个要珍爱一生的人,所以不管九公主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吝啬的不会让那个人身边多出丝毫的影子。 苏柔阳是一个很有主意的女孩子,叶弘泽太了解她了,但也正因为了解,所以才会对所有的一切都冷眼旁观,尽管作为局中人,可他却有本事让自己成为那个局外人。 冬日里,雪下了一层又一层,外面银装素裹,像是画中的景色,但对于百姓而言,这样的美景很多时候他们都无福消受。 被俘的第五天。 叶弘泽每天都是早中晚三次服药,身上的伤口也有专门的大夫上药换药,他发现对方的医术出奇的高,所以一身外伤不过几天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外伤好治,内伤难愈,可叶弘泽却丝毫都不着急,不仅没有问九公主北寒的下落,就连自己将会有什么下场也都没有开口问一句。 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是好听的说法。 不知好歹,应该拖出去五马分尸,这是不好听的怨言。 边关的战争依然僵持着,但谁都没有率先动手,叶弘泽不确定外面将自己的事情传成了什么模样,他只是担心苏柔阳如今有没有危险,有没有想他念他。 连下了几日的雪停了,阴沉了几日的天空也彻底的放晴了,但除了正午时分的太阳,其余的时候依然一片冰冷,那个在夏季十分炎热的火球现在却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温度。 “九公主,我能不能出入走走?” 叶弘泽斜倚在了床头,身上披着一件披风,他的脸色略微有些发白,却越显得那双眼眸深沉似海。 这是他开口说的为数不多的几句话,九公主微微一愣,然后便是一片狂喜,那双眸子灿若星辰……不,比天上的星辰都要明亮,那一瞬间的耀眼就犹若敛起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芳华,让人不敢直视。 叶弘泽垂眸,骨节分明的手指悄然捏紧了衣襟,他觉得有了那么一丢丢的负罪感,但也只是一丢丢罢了。 这世上唯有人情最难还,唯有深情最难承受。 叶弘泽的身上没有多少的气力,就连穿衣都是在别人的服侍之下。 黑色的衣服,在领口与袖口的地方有一抹赤红,好似冰冷与火热并存。 衣服上的暗纹叶弘泽并不认得,大概是一种植物,却也好像猛兽,用线细细勾勒,同色的线条,倒不太显眼。 一身衣服内敛的奢华,叶弘泽不可置否,宽大的腰封勒紧,长身玉立,精致的脸庞如最好的工匠一刀一刀细细雕刻打磨出来的一般,就算是虚弱,也掩盖不了他身上的丝毫锋芒。 滚着毛边的黑色大氅罩在了他的身上,无一丝花纹,但内衬却是赤红的颜色。 叶弘泽坐在了轮椅上,腿上盖着毯子,他的手掌也缩在了里面,一言不发。 “你真好看。”九公主感叹一声,大发花痴,她还从未见过如叶弘泽这般好看的人,只是可惜这人居然是他的敌人,在病中还好,若是这伤好了,怕是就连她都不能轻易的将人留住吧。 九公主想到了这一点,脸庞上便露出了一抹愁绪,她挥手让侍女退下,自己推着轮椅,缓缓地离开了院子。 阳光洒在身上,有些许的热量,倒不觉得那么冷了。 叶弘泽看着过往的景色,一言不发,反倒是九公主十分热情的介绍在什么样的季节会有什么样的美景,就算没有回应也乐此不疲。 “只是可惜在这个季节看不到牡丹。”叶弘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牡丹吗?”九公主陷入了沉思,“我们要不要去那边坐坐?” “好啊,这里可是九公主的地盘儿,我不过一介废人,哪有忤逆主人的胆量。”叶弘泽似笑非笑,语气里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慵懒。 九公主身体微颤,她抿紧了唇瓣却并没有解释什么,“叶公子,只有这样能才能安全。” “九公主的一片好意在下自然知道。”叶弘泽缓缓闭上了双眸,“但九公主想要囚禁我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 “我没有。”九公主有些着急的解释,她绕到了叶弘泽面前,然后蹲下身体,将手放在了他的膝盖上,“叶弘泽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有这个心思,我喜欢你,想要让你做我的夫君。” “九公主的情叶某无法领,也不能领。”叶弘泽摇头。 “为什么?”九公主有些焦急,“我不介意你在大凤国有没有妻室,至于咱们两国的关系更不是问题,只要你点头,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一定能踏过去!” 叶弘泽即便不睁眼也能想象的到这位痴情的公主脸上是什么样的神情,但她的一番情终究只是错付罢了,只要活着一日,他便断然不会接受别人的安排,自己的路还是自己搏一搏的好。 在叶弘泽的心中没有犹豫,所以他也便能轻松的下定决心。 “公主……” “我叫姜芷容,小名珍儿,父皇说,我是他最为宝贵的珍宝。”九公主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你能不能换我小名?”她期待的看着叶弘泽,姿态低到了极点。 叶弘泽抿紧了唇瓣,毯子下的手掌也悄然收紧,“公主……” “九儿,你在做什么?” 一道厉喝打破了两个人之前沉寂的氛围,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将九公主拉起,凌厉的目光像是一把出鞘的剑直直的刺向了叶弘泽,“你便是那个大凤国的俘虏吗?” “要说俘虏在下也只是九公主的俘虏,你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叶弘泽一掸衣袍,神色讥讽,如玉的手指与黑色的衣服相互映照,越发显得人弱不禁风。 男人的眉头拧的更紧了,目光像是带着刀子一样,一眼过去好似恨不得带下叶弘泽的一块肉。 叶弘泽垂眸漫不经心的揉着手指,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物。 “耶律,不得对叶公子无礼!” 九公主担心两个人会起什么冲突,拨开了男人的手臂就要挡在叶弘泽面前。 但对方的动作却更快,在九公主行动之前他便抬脚朝着叶弘泽的腿踹去。 长靴带起了地上的积雪跟污泥,带着凌厉的风声跟刺骨的冰冷,犹若铁锤一般,让人恐惧。 叶弘泽虽然如今功力尽失,但好歹作为曾经的高手那份眼力还在,所以在男人抬脚的瞬间,他便撑起了身体,狼狈的在地上滚了几圈,这才堪堪躲过了他的一脚一刀。 凌厉的脚踢让坚硬的轮椅报废,冰冷的刀锋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耶律木,你给我住手!” 九公主眼睛都红了,她也顾不得其他,挥手就朝着男人的后背拍去。 第两百三十二章 危机 叶弘泽捂着胸口咳的厉害,殷红的血液落在了洁白的雪上,触目惊心。 耶律木躲过了九公主的攻击,有些狼狈,心头也有些懊恼,他恨自己没有一下子就将叶弘泽杀掉,并且还给了九公主发难的机会。 “叶公子,你怎么样?”九公主顾不得耶律木,她快步到了叶弘泽身边,伸手扶着他的手臂,“都给我滚出来!还不快去请太医!” 九公主厉喝一声,苍白的脸颊上带着别人所没有见过的慌乱与恐惧。 耶律木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闷闷的,生疼升腾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种感觉十分难受,耶律木捏紧了手中的武器,双眸淬上了一层血色的光芒。 叶弘泽难受的低咳着,好一会儿他方才缓了过来,雪浸湿了衣服,那份冷意直接渗入皮肤,渗入骨髓。 蛮海国的寒冬要比大凤国国都冷很多,若他全须全尾,也自然不会在意这一点点的冷意,可是如今他内伤未愈,内力全失,刚刚妄动劲气,那闪躲的动作根本就不是他此时能做出来的,身上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如今也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疼,那种虚弱更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然后蔓延到体表,让他也意识到此时的自己就是一个真正的废人。 叶弘泽用了很大的气力才将心中的那抹怨憎跟暴躁给压下去,他虚握着拳头,掩在了唇边,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显得闷闷的,像是人在极力隐忍着一般。 “扶叶公子……” “九公主,咳咳咳,不劳烦了。” 叶弘泽哑着嗓子,他推开了九公主,又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他抬眸斜睨着不远处的耶律木,一蹙火光悄然在心中跳动,他敛下了眼皮,复又抬起,简简单单的动作就已经让自己处于了古井无波的状态,“原来大名鼎鼎的蛮海国耶律公子就是如此啊,叶某受教了,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若早之这样,今日叶某也便不会出来一览这蛮海国皇宫了。” 叶弘泽声音里的那抹喑哑仍然未散去,沙哑低沉而又虚弱,好似那口气随时都会过不去一般。 耶律木眸光若剑,直直的刺向了叶弘泽。 叶弘泽眸色平淡,深邃的双眸好似星空,能包容万物。 “叶世子的大名我也久仰,同样闻名不如一见。”耶律木反唇相讥。 “本世子居然那样出名么?”叶弘泽眉梢一挑,“想不到蛮海耶律家居然也听说过本世子这样一个无名小卒。” “叶世子谦虚了,您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我蛮海国的将士可是恨不得吃叶世子的肉,喝叶世子的血。”耶律木的目光像是饿狼一般,具有很强的穿透性跟威胁性。 叶弘泽见过比他还要凶狠的,也遭遇过比这更要凶险的场景,所以威压之类的东西对他而言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小国家就是小国家,就连志气都是小的。”叶弘泽唏嘘着摇头,“像我大凤便不一样了,我大凤的每位将士都想要将天下踏平,唯我独尊,但我大凤的将士却极其有风骨,不会对客人无礼,不会对手无缚鸡之力动手,更不会对频死的俘虏刀剑相向,我们要么杀,要么囚,从不会有第三种选择!” “踏平天下?叶世子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耶律木冷笑一声,“别标榜的自己像个好人,大凤国的人做的那些龌龊事儿难道还少吗?” “那也是我大凤国内部的事儿,耶律兄便不要狗拿耗子了。”叶弘泽撑着身体起身,他的脚步晃了晃,然后人便站稳了,“连大话都不敢说一句的人,本世子一般是连看都懒得看的。” “你……”耶律木脸色铁青,面皮紧绷着,好像随时都会冲上来将人撕碎一般。 “耶律兄想要动手便动手吧,我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定然不会是耶律兄的对手。”叶弘泽坦然的道。 “耶律木,你敢!”九公主厉喝一声,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警告。 “叶世子有九公主这个靠山,我岂敢冒犯。”耶律木眸子里的怒气全数化为了嘲弄跟蔑视,好像在说你叶弘泽也不过如此,作为一个男人居然躲在女人身后,也不知道羞耻。 叶弘泽心中像是被蚂蚁啃噬一般,很疼,很难受,但他知道他必须要忍,哪怕是吃猪食能活下来,他也一定要选择抛下一切首先要活下来,更何况只是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呢? “耶律兄,这话您要是在大凤国说,是会挨揍的你知道吗?”叶弘泽幽幽的道,一副你是智障,我不跟你计较的模样。 耶律木脸上的嘲笑有些僵硬。 九公主忍着笑,也好歹她自制力还可以,不然的话一定会当场笑出来,“耶律,你来皇宫只是为了找叶公子麻烦吗?” “只是偶然遇到,既然公主都说了,那臣就只好告退了。”耶律木双手抱拳,行了一礼,“不过九儿,耶律哥哥要奉劝你一句,别跟大凤国的人走的太近,不然到时候伤心流泪的还是你,你是一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耶律木语气柔和,苦口婆心。 九公主抿唇,她当然知道,但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你知道就能不去做的,就像是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对叶弘泽动情,可动了便是动了,她又能怎么办?如今她所期待的也不过就是能用自己的感情感动叶弘泽这块石头,将之捂热,然后留在蛮海国与她双宿双栖。 对九公主而言,她最不缺的便是坚持与耐心了,不然的话她也不会有这样的成就。 “不劳耶律大人担心。”九公主神色淡淡的说了一句。 耶律木苦笑一声,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叶弘泽身上一阵乏力,他踉跄了几步,手臂撑在了树干上,鲜血从口中喷出,在地上形成了不规则的形状。 “叶公子。” 九公主慌乱的声音传入耳中。 叶弘泽只觉得脑袋里变成了一片浆糊,迷迷糊糊之中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苏柔阳,正如他们第一次相见那边,他也是如此的狼狈。 这次不知还能不能活着见到你。 叶弘泽弯起了唇角,那双眸子里也第一次染上了暖色。 九公主将人搂在了怀里,叶弘泽的身体有些凉,然后渐渐变暖,但九公主却觉得自己好似坠入了冰库一般,全身都是冷的,再多的炭火都捂不热。 叶弘泽被人匆匆的背到了房间,太医也摆开了针囊,屋子里候着的宫人脸上都露出了一抹薄汗,有紧张的,也有热的。 一根根的银针插在了叶弘泽的皮肤上,他紧闭着双眸,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远远看去,就好似变成了一个死人一般。 九公主捏紧了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鲜血滑落,落在了地毯上,但她却好像什么都察觉不到。 一波人出去,一波人又进来,行色匆匆。 过了有一个时辰,大夫这才从内室走了出来。 九公主一步上前,她开口,但却发现没有丝毫的声音发出。 “公主您莫要着急。”老大夫不忍心看九公主这种模样。 “他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九公主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双眸水润,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一般。 “已经脱离了危险,这孩子福大命大,轻易的死不了。”老大夫轻声宽慰,“不过日后一定切记不得妄动,还有,我觉得公主还是应该让叶公子恢复内力的好,不然的话于他只是有害而无利。” 九公主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眸子里刚刚退下去的担忧又重新升了起来。 第两百三十三章 面圣 叶弘泽之所以被留下,无非也就是他有用,另外非常重要的一点也建立在他绝对不会对别人产生威胁的基础上。 内力全失,身受重伤,不要说杀人了,就算是一个侍女都能轻易的将他斩杀,这也是对他放心的重要的原因,若是让他的内力恢复,恐怕他也就不会如此安宁了。 但今日经过耶律木这么一闹,叶弘泽还能如此的平安无事吗? 九公主忧心忡忡,等大夫离开后就命人关闭了宫门,拒不见客,而她则是守在了叶弘泽的床边,看着人虚弱的模样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毕竟只是旧伤复发,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疗养叶弘泽的身体也恢复了些许的气力,所以这次苏醒的也比较快。 “九公主,我能不能见见你父皇?”叶弘泽的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虚弱,苍白的脸颊像是淬了一层冰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现在还不可以,你如此虚弱,万一父皇改变了主意,你根本就挡不了天牢里的那些酷刑。”九公主反驳,这样太冒险了,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心爱的人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叶弘泽脸上的神色稍微柔和了一些,似笑非笑的眸光让九公主的大脑跟着停止了运转。 九公主不语,脸颊慢慢的飞上了两抹绯红。 叶弘泽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那抹柔和也飞速的褪去,一如既往的冰冷。 “你先休息吧,暂时还没到那种程度,既然我说了,那就一定会护住你,叶弘泽,你要相信我,就算是豁出去自己的命,我也不会让你出什么事。” 九公主坚定的说道,不等叶弘泽回应她便起身飞快的离开了,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着她一般。 敞开的房门被关上,那些细微的冷风也被关在了外面,炭火通红,散着灼热的温度,但叶弘泽却仍然觉得身体一阵阵的发冷。 他拢好了衣服,将被子往上拽了拽,低垂的眸子里一片木然,没有担忧没有悲伤也没有愁绪,就跟一个空洞的木偶一般,感受不到喜怒哀乐,不管多么温暖的房子也让他不能沾染丝毫的温度。 九公主严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她有条不紊的吩咐着一切,企图将这个地方打造的固若金汤,但那位姑娘好似忘记了,她即便再受宠也始终只是位公主,虽然她在蛮海国的影响力很大,但终究不是君王。 叶弘泽缓缓抬起了眼皮,深蓝色的眸子里幽光流动,就好似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人,不管什么时候能靠的始终都是自己。 若是他能证明自己的价值,能让君主刮目相看,那么不管是逃还是继续生活下去,对他而言都有百利而无一害。 叶弘泽的手指轻轻搓动着,心思快速的转动,有的时候想法子,有的时候则是想苏柔阳,想她生活的好不好,想她是不是在来蛮海国的路上,然后又想两个人的过去与未来,最后再将思绪收回来,整个人都围上了一层暖意,让进来的小侍女微微一呆。 叶弘泽后知后觉的抬眸,脸上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收起来,“有事?” “公,公主吩咐,让公子吃点东西。”侍女的声音下意识的降低了一些,比之先前更要柔和。 “多谢。”叶弘泽微微颔首,神色平淡。 小侍女双唇微动,然后抿紧。 “你可知跟我一起的那人在什么地方吗?”叶弘泽轻声问道。 小侍女摇头,“奴婢不知,公子若是担心可以问问公主,公主定不会隐瞒公子的。” 叶弘泽沉默不语,手指摸着碗边,像是在描绘着上面的纹路般。 小侍女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儿,然后落在了他的手上,“公子有事尽管吩咐,公主交代过,让奴婢们好好照顾您。” “我想沐浴。”叶弘泽低声道。 侍女微微一愣,“是,请公子稍等。”她欠身离开了房间。 叶弘泽将一碗粥喝完,然后便将碗放在了旁边。 他身无长物,即便自己想找些药恢复体力跟内力那也是不可能的,而在蛮海国他举目无亲,也无可用之人,而身体恢复不了,那就永远不可能逃出去,会一辈子被关在这儿。 叶弘泽捏紧了拳头,深邃的眸子里一片冷然。 屋子里又多了几个活路,叶弘泽将身上的白布解开扔在了旁边,他将全身都浸入了水中,尚还没有完全干涸的伤口一阵刺疼,但他却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然后便恢复了平静。 温热的水慢慢的渗透进了四肢百骸。 叶弘泽在水里泡了有小半个时辰方才起身,让人上了药,又重新将伤口被包扎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泡过澡的原因,他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了一抹浅浅的红晕。 九公主直到天色暗下来才过来,屋子里灯火通明,几乎没有一个暗处。 “身体还好吗?” 九公主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疲惫,但她在叶弘泽却依然笑着,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愁绪。 “公主照顾的无微不至,在下很好。”叶弘泽翻看着手中的书,头也不抬的道,“公主有没有想过在蛮海国兴修水利,发展农业呢?” 公主微微一愣,好像有些反应不过来。 “还请公主让我见一见蛮海皇。”叶弘泽声音恳切。 “你应该知道你若是见了我父皇,一个不小心就会有什么下场吧?”九公主肃声问道,她没想到叶弘泽至今都不死心,“叶公子,只要我们能成亲,我可以保证……” “公主您什么都保证不了。”叶弘泽摇头。 “你不相信我?”九公主的脸色忍不住一白。 “不是不相信公主您,而是不相信人心。”叶弘泽摇头,俊朗的脸颊上多了一抹笑容。 九公主微微一愣,被他的笑容晃了眼,瞬间连生气都忘记了。 “叶某所不相信的并非公主,而是除了公主外的蛮海国所有人。公主不过就是其中之一,您有那么大能力去对抗所有人吗?就算是您有,叶某又怎么能躲在别人身后无所作为呢?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公主处处为叶某着想,难道在公主的心中,叶某便是一介庸俗懦弱之人吗?” “自然不是。”九公主慌忙解释。 “那便是了。”叶弘泽脸上的笑容浓郁了几分,“我大凤建国比蛮海要早,历经数朝数代,皇宫里的治国处世典籍比比皆是,有一句话叫做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我虽不才,但身为国公府的世子自然也不是酒囊饭袋,而且我很惜命,也不会自寻死路,更何况有公主在,只要叶某犯的不是死罪,公主都有法子将在下保全吧?” “那是自然,只要有我在一日,别人就都休想伤你一分!”九公主信誓旦旦的说道,双眸犹若最璀璨的明珠,让人不敢直视。 叶弘泽浅笑,他端起了茶杯,抬手喝茶间遮住了眸底的冷意跟决绝。 温柔乡,英雄冢。 但九公主这里不是温柔乡,他叶弘泽也自问不算是英雄。 三日后。 叶弘泽的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尽管还是内力全无,但好歹能自己下床走路,不至于像是前段时间般连路都走不了几步了。 银冠束发,黑与红交织的长衫,黑色的大氅滚着灰色的毛边,整个人看起来雍容华贵,贵气逼人。 叶弘泽站于大殿之上,身形挺拔若竹,眸光似岩中电,石中火,锐利无比。 他整个人就像是出鞘的绝世宝剑,锋芒毕露,再加上那副出色的容颜,不管什么人一看都会下意识赞一声好一个翩翩儿郎! 第两百三十四章 谈判 姜正昊高高在上,他双眸微微眯起,有些懒散的靠着,上下打量着叶弘泽,威严十足。 叶弘泽依然笔挺的站着,眸光不变,脸色不变,好似他所面对的不是蛮海国的王,而是一个平常人家的长辈一般淡然。 “不愧是国公府的世子。”姜正昊赞了一声,他呵呵一笑,“来人,赐座。” “多谢蛮海王。”叶弘泽微微颔首。 九公主悬着的心也随之落下,“你没事吧?”她压低了声音,作势就要抬手去扶叶弘泽。 在她抬手之前叶弘泽便避开了她的手掌,淡定自若的坐在了椅子上。 九公主的眸色微微一暗,转瞬即逝,但却依然落入了姜正昊的眼中。 姜正昊为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九儿,你先退下吧。” “父皇。”九公主有些不情愿。 “父皇知道你的心思,叶弘泽是你的俘虏,那便是你的战利品,父皇再怎么糊涂也不至于抢女儿的心爱之物吧?”姜正昊调笑一声。 九公主的脸颊上快速的飞上了两抹红晕,“父皇可要记住自己说的话,弘泽若是有什么好歹,女儿可跟您没完!” 九公主一跺脚,嘟着唇转身离开了大殿。 姜正昊的眸光一直落在叶弘泽身上,他的确是故意调笑九公主,目的就是为了想看叶弘泽究竟是什么反应。 单是俘虏这一层身份就足以让心高气傲的人备感耻辱,更何况叶弘泽也被九公主以面首的身份养在了宫里,如今整个朝廷有谁不知道九公主对叶弘泽情根深种? 但凡心思稍微恶毒一些的人对九公主这样的做法有的不是感激而是憎恨。 但姜正昊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叶弘泽坐在那儿,面无表情,就好像这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一般。 姜正昊一阵恍惚,在那么一瞬间他倒是十分希望叶弘泽会是他们蛮海国的儿郎,若是如此的话,九公主与他的事儿倒也不是难办了,可惜造化弄人,这人偏偏身份不同。 “叶公子最近如何?” “九公主很照顾在下,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叶弘泽面色平静,不慌不忙的回答,“也要多谢蛮海王高抬贵手,饶过在下一条命。” “这件事儿你应该去谢谢九儿,是她力保。”姜正昊摇摇头,“叶公子有没有想过要留下跟九儿成亲生子呢?” 叶弘泽对上了他的目光,好像对于这句话一点都不意外,反而还轻轻的笑了一声,“蛮海王,我是国公府的世子,从小在大凤国长大,那里有我的朋友,有我的亲人,也有我的妻子,退一万步说,就算我同意了,蛮海王您会放心吗?我不是什么大凤国普普通通的臣子,也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将领,我父亲对大凤国忠心耿耿,我叶家也更是一门忠烈,蛮海王,您会放心我在这里扎根?” “只是国公府的世子,又不是大凤国君主的皇子,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姜正昊无所谓的笑道,“你还年轻,也有本事,武艺高强,能配得上九儿。” “若是我说不愿呢?”叶弘泽淡淡的回了一句。 姜正昊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起来,威压散出,身处高位的人总是伴随着无人能敌的气场,“那便杀了你!” “如果您能动手,早就已经动手了。”叶弘泽淡漠的捻了捻手指,“蛮海王,咱们谈笔生意吧。” 叶弘泽闭上了双眸,然后又缓缓睁开,那双眼睛里一片深邃的暗沉,就像是广袤的海底,你永远都不知道那下面究竟掩藏着什么。 姜正昊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场梦,他梦到自己掉进了海里,身体止不住的往下沉,慢慢的最后的光亮也被剥夺,剩下的就只有黑暗,无尽的黑暗,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看到了一抹幽蓝的光。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惊醒了过来,从此看到深不见底的水就觉得莫名的恐惧。 姜正昊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脊背紧绷着,身上的那股气势也在瞬间散了一个干净。 “世子想要谈什么?”姜正昊转瞬就恢复了正常,但对叶弘泽却多了一抹忌惮,他在考虑,要不要杀了对方,以绝后患。 “蛮海王留我一条命,我替您除掉蛮海国的蛀虫。”叶弘泽似笑非笑的说道。 姜正昊神色一肃,“叶世子莫要开玩笑,我蛮海国上下一心,可跟你们大凤国不一样。” “蛮海王,有些事情纸包不住火,作为我大凤的邻居,您觉得我们真的对您的国家一无所知吗?先不说朝中之事,就说蛮海国东侧小股的流窜势力,对于蛮海就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吧。” 叶弘泽面色平静的说道,“再者,九公主就算再骁勇善战,她也终究是女儿身,蛮海王难道真的想她待字闺中,终身不嫁,白发苍苍还为蛮海出战吗?而没有了九公主,蛮海能拿得出的将领又有几个?无将可用,即便全民皆兵蛮海王觉得您还能撑几年?” 叶弘泽字字珠心,每一个字都让姜正昊不寒而栗。 蛮海不像大凤那般地大物博,发展也是要一步步慢慢来的,如果在这之初就被人灭掉,那么无论他有多么大的雄心都没用。 “大凤是想要将我蛮海一口吞下吗?” “我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叶弘泽摇摇头,“如今的场面不是想被打破就能轻易被打破的,蛮海王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的确如此,那么你想做什么?替大凤招安?”姜正昊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了一抹嘲弄与讥讽,“年轻人,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异想天开了吗?” “招安这种事情自然有别的使节去做,我不过就是一个俘虏,哪有这种资格。”叶弘泽摇摇头,他站起了身,双臂微微伸展,“更何况如今我手无缚鸡之力,不要说杀人了,就算是沉一点的椅子我都搬不动,能对您有什么威胁呢?”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想要什么?朕可不会轻易的放你离开。”姜正昊肃声说道。 “很简单,我不过就是想要活下去而已。”叶弘泽垂下了双臂,袖子滑落,遮住了他瘦削的手腕,“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您可以派人监视我,也可以给我戴上镣铐,我的意见您也可以跟朝臣商议,但我唯一的条件便是您要抱住我一条性命。” “只要你答应了九儿,那么留下你一条命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姜正昊道。 叶弘泽看着他,倏地笑了,那笑声中带着嘲弄带着欢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一抹薄怒慢慢的从姜正昊脸上显露了出来,他砰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叶弘泽你莫要太放肆!” “姜正昊你也莫要将我当成傻子看,且不说我的身份,只要我答应了九公主,只要她嫁给我,您信不信,不等我跟九公主拜堂成亲就有人能要了我的命!”叶弘泽神色阴鸷,“这是催命符,不是咱们建立信任的基本条件!” 若是殿中有人,肯定会厉喝一声放肆,说不定想要他死的人还会暴怒出手,直接一巴掌将他拍死,到时候别人过问起来一句对皇不恭,就足以杀他一千次了,而姜正昊与其余的大臣却不会因为一个俘虏就将人给处置了。 姜正昊脸上的怒意渐渐的退了下去,他的身体重新放松了下来,“你只是为了让自己活命?” “还有我的手下。”叶弘泽略微抬起了下巴,神色肃然,“退一万步讲,即便我对您没用,那么至少可以用我做人质,两军对垒时,好歹是一个筹码。” 姜正昊整个人都陷入了座位里,他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声音中带着思索跟疲惫。 叶弘泽一拱手,“您可要想清楚了,蛮海国如今千疮百孔,您又时日无多,九公主到时要何去何从呢?” 他说了一句,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第两百三十五章 真假 沉重的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外面的光亮洒进了里面。 姜正昊抬眸,漆黑的眸子里一抹火光悄然跳动了起来。 叶弘泽一出门,冷风像是带着刀子一般刮的他脸疼。 “怎么样了?”九公主立刻紧张的看着他,“你有没有事儿?” “没什么,咱们回吧。”叶弘泽将脖子往毛领里缩了缩,这样的感觉让他十分恼火,但却又无可奈何。 叶弘泽走在路上,但每走一步,他就觉得自己好像踏在冰面上,永远都不知道下一步会踩的会是坚硬的冰疙瘩还是只有一层的脆皮,然后掉进湖里,万劫不复。 冷风更加的肆虐了起来,叶弘泽掩唇低咳了几声。 九公主担忧的蹙起了眉头,大夫的话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是不是不再压制他了? 九公主犹豫不定,垂在身侧的手指捏紧放松然后又捏紧,如此重复,却全然不知自己的一切的动作都在叶弘泽的注视之下。 回了宫苑,叶弘泽差点将暖炉搂进怀里,他紧抿着唇,眉目如霜。 九公主有些局促的站在旁边,从侍女的手中接过了手炉然后塞进了叶弘泽的手里。 “多谢,不过不用了。”叶弘泽十分有风度拒绝了她递过来的东西。 “你一定很冷吧。”九公主有些着急了,“叶公子,我……” “冷不冷的,烤烤就暖和了。”叶弘泽的声音打着颤,他咬了咬舌尖,手指互相捏紧,在炉火下,两只手好像透着炭火的光芒一般。 “公主若是还有事就去做吧,我这边没关系,里里外外围着这么多人,就算有胆大包天的刺客肯定也插翅难逃。”叶弘泽无所谓的笑了笑,笑容有些苍白无力,没有了往日里的意气风发,剩下的却全是病态的苍白。 九公主突然有些心慌了起来,同为高傲的人,设身处地的一想,她发现如果自己处在叶弘泽的位置上,肯定会怨恨造成这一切的人。 “我,我会让你见见北寒的。”九公主一咬牙,然后转身落荒而逃,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叶弘泽了。 叶弘泽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手指慢慢下垂,触碰到了炭火又倏地缩回。 湛蓝的眸子倒映着噼啪的火光,一片诡异的绚烂。 不管什么事儿,只要九公主说得出来,那么她便做得到,夜色刚刚临近,叶弘泽就见到了北寒。 北寒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但显然没有他这样的待遇,尽管来之前已经梳洗了一番,但从神色中还是能瞧出一些端倪的。 “主子。”北寒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唇略微颤抖着,大好的男儿在这一刻热泪滚落。 “行了,别跟娘们儿一样就知道哭,我这不是还活着吗?”叶弘泽强压下了心中的激动,淡漠的回了一句,“他们没将你怎么样吧?” “属下很好,属下无能,没有好好保护主子,让主子……”北寒咬着牙,剩下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你好好养着,我会想办法将你弄到我这儿来的。”叶弘泽双手握着,放在唇边轻轻的呵了一口气,“别做多余的事情,明白吗?” “是。”北寒肃声应道,手脚上的镣铐一阵哗啦作响,“主子,您……” “嗯?”叶弘泽尾音上扬,面无表情。 北寒握紧了拳头,指甲嵌进了肉里,血水顺着手掌留下,“您的内力……” “会找回来的,你着什么急?”叶弘泽有些生气的瞪了他一眼,“揭人不揭短这个道理爷没有教过你?” “爷,小的错了。”北寒松开了手掌,连忙谄媚的认错,同时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知道叶弘泽并没什么很大的问题。 “行了,人也看了,你可以滚了。”叶弘泽拿了一本书翻看着,“滚远点别碍着爷的眼。” “哎,小的这就滚,爷,您歇着。”北寒磕了一个头,然后毫不留恋的就离开了,爷没撒泼打滚愤起反抗什么的,配合的都让人诧异。 叶弘泽漫不经心的翻看着书,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他的脑筋快速的转动着,想要寻找出一条生路,而且他要找的还不仅仅是生路,还要逃出去,逃出这个国家,前往大凤国,而且时间又不能太长,他可没有历史上的那些人那么有耐心,在敌国一待就是十年八年的,就算他有那个耐心,苏柔阳也早就已经不等着他了,那么就算是他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叶弘泽一想到苏柔阳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眼珠子都蒙上了一层血色,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然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压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不多时便恢复了平静镇定。 “见到人可放心了?”九公主坐在了他身边,柔声问道。 “多谢。”叶弘泽柔声说了一句,但态度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喜欢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九公主托着下巴,突然说道。 叶弘泽微微一愣,飞快的扫了她一眼,紧抿着唇不说话,因为不确定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一定比我漂亮吧。”九公主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也一定很温柔,是个很善良也很照顾你的。” “不。”叶弘泽摇头打断了她的话,神色中多了一抹思念一抹柔和,“她的确漂亮,但你们两个各有千秋,她不温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一个伤患都敢动手,我不小心看到了她洗澡她都是用炸弹炸我,她一点都不照顾我,人也很厉害,嘴皮子手段都厉害,公主,有些东西是比较不出来的。” 九公主有些错愕,她显然想不到叶弘泽爱的人究竟是这样的,懂不懂就扔炸弹,这……就不怕出事儿吗? “所以说,我喜欢的人跟九公主想的完全不一样,如果真的将她惹毛了,九公主可以想一想,我手中的那些火药就是她捣鼓出来的,谁又能保证她手中没有威力更大的东西呢?”叶弘泽笑的弯起了双眸,这是他第一次冲着九公主如此灿烂的笑,但九公主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庆幸与欣喜,有的只是冰冷。 “她跟我说过有一种东西可以瞬间让一座城灰飞烟灭,并且几十年寸草不生,她也跟我说过,有一种东西可以让一国毁灭,从此不见人烟,她会医会毒,手段鬼神莫测,九公主,其实您应该庆幸,您抱住了我的一条命。”叶弘泽道,“但是别人不知道,就算是九公主您将这些东西说出去,除了您的父皇,谁又会相信?不,说不定蛮海王都不会相信,那么那些想杀我的人万一得手了呢?” 叶弘泽笑眯眯的住了嘴。 九公主的面色不停的变换着,她同样不知道叶弘泽说的是真是假,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尤其是叶弘泽,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她露出这样的笑容。 “公主,你没得选择,这样做,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都好。”叶弘泽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解药给我,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对蛮海国不利的事儿,况且,就算是我想做也有心无力,大凤国有的可不止蛮海国一个敌人,如果妄动兵力被人趁虚而入,对咱们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儿,你觉得呢?” 叶弘泽捻着手指,过于苍白的手指骨节分明,像是伤好的玉,晶莹剔透。 九公主看了他手一会儿,手指微微一动,但她终究什么都没有做,“你早点休息,这样伤才能快点好。” 她噌的一下起身,带起了屁股下的椅子,像是一阵风般离开了。 叶弘泽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了起来,他叹息了一声,幽蓝的眸子里露出了一抹苦笑跟无奈。 美男计威胁分析都用上了,怎么这九公主就是油盐不进呢? 第两百三十六章 冲突 有些人越是接触便陷得越深,很多的感情就是如此的没有道理,九公主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不可能的事儿,她还要一头扎进去。 夜色深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落了雪,冬天对于很多人而言都是最难熬的时候,因为你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饿死,会被冻死,但偏偏明知道这些事情你也无能为力。 叶弘泽的气色好了很多,天一亮,雪就停了,宫人们一大早的就起来开始扫雪,一些年幼的孩子还会在没什么人去的地方堆几个雪人玩儿。 叶重责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出门了,身上披着那件黑色的大氅,赤红的内衬偶尔露出来,像是鲜血一般红。 叶弘泽走在了雪白的世界中,身后跟了很多人,过往的人也都好奇的朝着他投来疑惑的目光,然后窃窃私语,说的也无非就是叶弘泽的来历跟身份。 早就已经不是秘密的东西却依然被人拿出来无数次的说。 叶弘泽偶尔会听到那些不堪入目的话,但他却没什么表情,反而是跟在他身边的人侍女战战兢兢,生怕叶弘泽会因为这些流言而记恨上九公主。 “闭嘴,谁准你们乱嚼舌根的?”穿着浅紫色衣服的侍女厉喝一声,同时忐忑的看了叶弘泽一眼。 刚刚还嚼舌根的几个人立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他们认得这姑娘是九公主面前的红人儿,从小就跟在九公主身边,两个人关系匪浅,他们只是低下的奴婢,自然不敢轻易的得罪对方。 “这花叫什么?什么时候开?” 叶弘泽的手指从光秃秃的枝丫上略过。 “这是……” “走吧,这里空气有点脏。” 叶弘泽截断了她的话,声音清冷,“我的名声已经够不堪了,姑娘还是手下留情点好,不然说不准打了谁家的狗,人家会将这笔账算在我头上。” 叶弘泽神色淡淡的,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也算是替那些奴才解了围。 “公子恕罪,是奴婢考虑不周。”那姑娘微微欠身,不像是应付一般的行礼,反而是真心实意的赔罪。 “我不过就是一个俘虏,可当不得姑娘这一礼。”叶弘泽侧身避开,“还有什么好看的地方吗?不要总是光秃秃的,总觉得没意思。” “这……”姑娘的心思快速的转动着,叶弘泽身份特殊,很多地方都不能去,碗一出什么意外她可担不起那个责任。 “什么地方是我能去,就随便走走吧。”叶弘泽低叹一声,降低了自己的标准。 “是。”姑娘应了一声,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心中对叶弘泽也升起了一抹感激,叶公子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叶公子,要说冬天其实最好看的还是雪景,在我们蛮海国有一座山,名为雁回,那里面有一个山谷,里面四季如春,山巅却是终年积雪不化,十分有意思,而山脚的位置一年四季却是变化无常,我们常说那个山谷有神仙居住呢。” “是吗,这样的美景如果有机会的话真的要好好欣赏欣赏。”叶弘泽颔首,认真的听着她说蛮海国的风土人情以及一些很好玩儿的地方。 “叶公子,大凤国有什么好玩儿的吗?”小姑娘眨眨眼睛,有些好奇的问道。 “好玩儿的啊,名山大川其实没什么意思,在我看来,最好玩儿的便是市井之中,热闹的街市,散着茶香跟点心香、有说书人各种各样故事的小茶馆,有人烟的地方才是最好的风景。”叶弘泽低声说道,眼角带上了些许的笑意,“那样的滋味深入骨髓,一旦陷进去了,就不想拔出来,最好的便是各种各样的吃食,每个地方好似都有这样的东西,入口醇香,吃的便是生活。” “是啊,市井的确热闹,以前奴婢跟公主出去的时候都不想回来呢。”小姑娘一脸的深有同感,“叶公子也喜欢那些小东西吗?我还以为叶公子都是一掷千金呢。” “哪儿有那么多钱,不过你说的也对,路边的有些小摊儿我的确不怎么吃,吃的也都是那些有名的老店,不过偶尔也会换换口味。” 叶弘泽笑着,跟着小姑娘拐过了一个玩儿,脚步不停的往前走,“蛮海国应该很少见到这样的景象吧?在大凤,一年四季可都是热闹的很,那些城池的街道上每天都人来人往的,夜市开放之后更是喧嚷,好似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停歇一样。” “唔,我不太懂。”小姑娘蹙起了眉头,心头浮现了一抹不悦。 叶弘泽的眼角看到了一道人影闪过,他唇角多了一抹笑容,下巴微抬着,“若单论起风景,蛮海跟大凤也相差不知多少倍,不要拿你们这弹丸之地跟大凤相比,平白让我们掉了价。” 叶弘泽一掸衣袍,“啊,抱歉,有些口不择言了。” 他歉然的冲着身后的那些人一笑,但他的这个道歉却并没有让人有多么的高兴,反而觉得充满了耻辱。 “就算我蛮海再怎么小,如今你不也沦为阶下囚了吗?叶弘泽,你尽管放心,你会看到你大凤国君成为我们蛮海阶下囚的那一天的。”一道阴测测的嗓音传入耳中。 除了叶弘泽外,剩下的人神色俱是一凛,纷纷垂头略微后退了一些,好似生怕跟那人扯上关系一般。 “我好像看到天上有牛在飞,阁下的口气真大,弘泽佩服。”叶弘泽吊儿郎当的抱了抱拳头,神色中带着戏谑跟嘲弄。 “你……”那人见他如此看不起自己,当下脸色就变得一片铁青,“不过就是一个阶下囚而已,谁给你的胆气跟资格敢如此狂妄?” “叶某的狂妄是生来就有的,倒不是谁想给就能给的。”叶弘泽一掸衣袍,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来人,一身劲装,看起来十分单薄,身上没有任何的配饰,面目也十分普通,只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有些可怕,就跟野兽的眼睛一样,时时刻刻都透着血腥。 军中的,手上沾过不少血,年少英雄,他注定不会是营帐里的谋士,而是外面冲锋陷阵的先锋,这样的人若是对上大凤国的军队,肯定会立下不小的功劳。 “再者,难道叶某说的不是实话吗?”叶弘泽眉梢微挑,带着些许的挑衅跟自傲,“两者可有可比性?” “若是……” “你找死!” 年轻人的眸子里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叶弘泽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冲了出去。 “肖大人,还请住手!” 小姑娘立刻仓皇的喊了一声,但终究还是晚了。 踹在叶弘泽腹部的一脚让他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砰的一声砸在了尚还没有脚印的雪中,赤红的鲜血落在了洁白的雪上,触目惊心。 “肖大人,万万不可,若是被公主知道,奴婢们恐怕性命不保就连肖大人也要承受公主的怒火啊。” 小姑娘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着。 硕大的拳头停在了叶弘泽的鼻梁前。 “靠女人来让自己活着,大凤国的世子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年轻人嗤笑一声,突然化拳为掌,啪的一声打在了叶弘泽的脸上。 叶弘泽的头偏向了一侧,他的拳头死死的捏着,低垂的眸子里一片阴鸷。 “住手!” 匆匆而来的人声音好似带着血气一般。 年轻人有些遗憾的收回了第二次要挥出去的手,站直了身体,“九公主。” “弘泽你怎么样?”九公主眼眸通红,鼻头也是红的,她伸出了手将叶弘泽扶起来。 叶弘泽这次并没有避开,他低咳了几声,湛蓝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无奈,苍白的脸颊跟瘦削的身体让他看起来犹若悬崖上的枯木,好似一阵风就能将之吹下,跌落下去,粉身碎骨一般。 “肖大人为何不肯听在下将话说完就动手呢?”叶弘泽咳了两声,脸上挂满了苦笑。 第两百三十七章 得手 叶弘泽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就连那位动手动的肖大人都不懂得他在玩儿什么幺蛾子。 九公主同样一愣,然后她的眼底便划过了一抹悔意,如果今日叶弘泽不是如此虚弱,哪怕他稍微的有点内力,又怎么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他是那样一个骄傲的人,如今不禁流言蜚语乱起,就连这宫里的人谁想教训他便能教训他一顿,这样的话又跟关在牢里有什么区别? 九公主从来都没有一刻如此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自以为的保护对叶弘泽而言又算什么? ‘主子那个人性子高傲的很,从小在国公府也是宝贝,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坏了,拽着怕丢了,但好歹主子争气,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就连那些皇子皇孙什么的主子都不忌惮。’ ‘公主,主子的武功是他数十年一日苦练而成的,他以前从来都不会将虚弱摆在我们面前,受伤了也是自己强撑着。’ ‘我也知道您是为了他好,可是这样被囚禁的日子他心里是肯定不痛快的,蛮海国大概也就只有您对他没有敌意了,可如果是别人稍微找到一个由头就会教训他一顿,只要不出人命,就算是你发现了又如何?蛮海王又能如何?难道会为了一个俘虏而处置国之栋梁吗?’ ‘所以公主如果你为了主子了,要么就恢复了他的内力,要么就按照正常的程序走,他应该在哪儿就将他送到哪儿去,哪怕熬些刑罚至少那也是他自己应得的,如今主子像是什么?公主养的面首吗?’ 北寒的话重新在耳边响起,九公主看着叶弘泽脸颊上的巴掌印心疼的无以复加,是啊,这样一个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呢? “叶弘泽,堂堂的国公府世子难道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认吗?若不是你出言侮辱我蛮海,我会出手?”肖大人冷笑一声,“那话在场的人可是都听着呢。” “难道我说的不对?”叶弘泽斜睨着他,“肖大人,您不知道正视自己才是强大的捷径吗?难道非要我说蛮海国比大凤国地大物博,比大凤国风景名胜多,才算是对您的胃口吗?” 肖大人一滞,无法反驳。 “如果知道说两句实话都会被打,那么我倒宁愿装一个哑巴,只是肖大人武艺高强,难道没有听到在下后来的若是那两个字吗?”叶弘泽垂眸苦笑,“公主还请松开吧,在下如今虽然是一个废人,但好歹还是堂堂男儿,断然没有躲在女人背后的道理,在下只不过就是俘虏,并非公主的面首,也受不起公主的好意。公主的恩情,在下永远铭记,只是……那些好意便到此为止吧。” 叶弘泽站起了身,腹部一阵阵的发疼,若是落在往日肖大人那一脚自然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叶公子,我,我没有那样想过。”九公主莫名的一阵发慌,她觉得自己好像随时都会失去叶弘泽一般,那种慌乱让她的思绪彻底的乱了。 “若是蛮海能统一国力,将内部肃清,将边境那些小股流窜的势力收服,开垦荒地,种植适合蛮海国的庄稼,日积月累之下,也未必会比大凤弱。”叶弘泽直挺挺的站在雪地里,掷地有声,“一个大国乃是数代的积累,一个国家的灭亡也同样不会无声无息,这天下素来便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谁能保证谁长长久久呢?谁又能保证谁能万年不朽?” 叶弘泽一句话说到了所有人的心坎,正因为梦想难以达成,所以才会被称为梦想。 肖大人语塞,就连小姑娘都产生了一种自己是不是冤枉了叶弘泽的想法,这个念头一旦在心底扎根就再也拔不出来,取而代之便是愧疚以及忐忑。 他们谁都知道九公主喜欢叶弘泽到了什么程度,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也都有些明白了叶弘泽是什么样的人,别的不说,就这段时间他温文儒雅的态度再加上那张脸就足以俘获一大票人的好感了,更何况他进退有度,礼貌待人,能自己做的绝不麻烦别人。 翩翩佳公子,也不过如此吧。 肖大人捏紧了拳头,双眸危险的眯起,他如何不知道叶弘泽这样一说整件事情的走向就会改变,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既然如此,那一切就都是误会,在下给叶公子赔礼。”肖大人歉然的拱手,“实在是叶公子的话跟神态太让人生气了,所以在下才会一时忍不住出手。还请叶公子谅解,不如这样,改日在下摆下筵席,专门给叶公子赔罪,还请叶公子千万赏光,不然的话,我可是会良心不安的。” 叶弘泽双眸眯了眯,这个宴自然是鸿门宴,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叶某不过就是一个阶下囚,当不起肖大人如此。” 他侧开身避过了对方,“公主,我现在可以回去吗?” “当然可以。”九公主吸了吸鼻子,“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她气急的怒吼一声,狠狠的瞪了肖大人一眼,扶着叶弘泽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叶弘泽避开了她的手臂,虽然有些疼,但还到不了走不动路的地步。 叶弘泽这个人有的时候也倔强的很,当他不想耍心思的时候,其实不愿意与这里的任何人亲近。 大夫来了,诊治了一番说并无大碍,然后各种嘱咐又说了一大堆,最后开了药方,又跟九公主唠叨了好一会儿这才拎着药箱离开了。 九公主掰着手指头念叨着,觉得叶弘泽简直就可以媲美了瓷器了,她在外屋站了一会儿,然后屏退了所有人,迟疑的走到了叶弘泽面前。 叶弘泽正低声咳嗽着,他将受伤的脸颊藏了起来,但九公主却还是从散乱的发丝中看到了那半边红肿。 “对不起。”九公主双唇一动,主动道歉。 “这并不是公主的错,公主无需如此。”叶弘泽脸上带着温和的浅笑,只是那抹浅笑稍纵即逝,他不舒服的蹙起了眉头,手指也瞬间捏紧,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九公主看着他的模样心中的歉疚更浓了几分,她咬了咬牙,从袖带里取出一个瓷瓶递给了叶弘泽。 “这是?”叶弘泽恰到好处的讶异。 “吃了,你就能恢复了。”九公主犹豫不定,“别等我后悔。” “如此那就多谢了。”叶弘泽拿过了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颗赤红的药丸,没有任何犹豫就放进了口中,喉结微微滚动,药丸入腹,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便感觉身体的那种沉重与无力感彻底的消散了,从所未有的好让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 九公主心头压着的乌云也在瞬间散去,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幸福过,那个人的一颦一笑就好似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让她舍不得放下,只能珍藏在记忆的最深处。 磅礴的内力充斥着每一条经脉,然后像是溪流一般流淌而过,凡是所流过的地方皆是一片生机盎然。 叶弘泽闭上了双眸,借着这个机会将体内暗藏的伤痕驱逐了一个七七八八。 九公主就站在旁边替他护法,美眸轻扫,将叶弘泽每一处细微的表情都收在了眼底。 阳光从窗外透了进来,笼罩在了她的身上为人度上了一层光芒。 人们都说认真的人最好看,但他们却不知道认真的看着心爱的美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靓丽的风景。 而这样的靓丽就这样突兀的没有任何征兆的落入了叶弘泽的眼中。 好似与某个场景重叠了起来,眼前的人也仿佛变成了他日思夜想的那位,一抹深情陡然撞进了九公主的眸子里,让她整颗心都不受控制的跳动了起来。 第两百三十八章 搬走 思绪渐渐回笼,叶弘泽脸色微微一寒,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情。 “恢复了吗?”九公主却全然不在意他后来的冷淡,她原本以为叶弘泽心中只有那一个人,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让他多看自己一眼,但刚刚的情况却又让她打起了精神。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她努力,她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能抵挡的住自己的魅力,至于叶弘泽说的那个喜欢的人……九公主咬了咬唇,大不了自己跪下请求她的原谅,反正男人三妻四妾不是正常的很吗?自己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要,所寻求的不过就是叶弘泽身边的一个身份而已。 九公主的想的很透彻,但她唯一没有想到的便是苏柔阳根本就没什么三妻四妾的观念,也绝对不会跟这个世界的那些烂俗的礼教同流合污,而叶弘泽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九公主的打算便注定泡了汤,一番心思也注定都是一场空。 叶弘泽不是那种瞻前顾后最后什么都得不到的人,不管什么事情他都能想的透彻,而且为人也足够心狠,所以什么狗血之类的戏码也注定不会在他身上上演,除非中间能出什么让人无法预料的意外。 不过既然一切都已经回来了,那么他还会容忍意外的发生吗? “比以前要好太多了,多谢公主高抬贵手。”叶弘泽温笑颔首,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总之那话里的味道让人不怎么愉快。 九公主的眼底划过了一抹悔意跟难堪,转瞬即逝,“虽说如此,但你还是要好好休养,一面落下什么病根,我会让北寒过来跟你一起的,但你却要换一个地方。” “去什么地方都无所谓。”叶弘泽轻声说道,“有劳公主照料了,这份恩情,铭记于心。” “叶弘泽你知道我的意思,所以那些冠冕堂皇戳心窝子的话也就不用说了。”九公主摆摆手,心头出现了一抹恼意,这人可真是讨厌,以前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你先休息一晚,明日便搬出去。” 九公主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叶弘泽起身送她,看着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才缓缓收了回来,他好心情的靠着门框看外面的景色,笑容清浅,一眼看过去别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笑还是没有笑。 夜色降临,叶弘泽好心情的多吃了一碗饭,没有了白日里的清浅,转为了浓郁,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欢欣。 守在他身边的侍女们一方面垂涎他的美色,一方面又替自己的公主鸣不平,觉得公主救了一个白眼狼,心就是石头做的,公主为了他遭了那么大的罪都不能将人焐热。 当然,这些话他们也就想想,偶尔愤愤的瞪叶弘泽两眼表示自己的不平,却从未将这些话说出来过,不然的话也不过就是徒增笑话而已。 九公主说到做到,翌日巳时初,叶弘泽便在侍卫的看护下离开了,只不过手上多了镣铐,但这于他而言却没什么影响,整个人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般,浑身都洋溢着阳光与活力。 叶弘泽住在皇宫的一隅,是废弃的宫殿,而非牢房,这对于他而言已经算是极好的地方了,所以即便地方破败点,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主子。” 北寒早就已经等在了里面,他换了一声新衣服,崭新的布料没有丝毫的褶皱。 叶弘泽冲着他微微颔首。 “世子,得罪了,都是上头吩咐的,还请您不要见怪。” 护送他过来的侍卫拿了钥匙将他手上的镣铐打开,“为了您的安全,平日里您还是不要随便离开宫苑的好,公主让小的带句话给您,说她有时间便会过来,这些日子您先委屈一下。” “公主没在宫里吗?”叶弘泽活动着手腕,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昨天酉时离开的,不过也就三五日就会回来了。”侍卫语气柔和,散发着自己的善意,“公主让您不必担忧,她定会护您周全。” “带我写过公主美意。”叶弘泽颔首,神色中并未露出什么不满与愤怒,“只是男儿在世,理应顶天立地,九公主身处高位,做事不能随心所欲,让她不必过多挂心,我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惜命,万一因为我的事而让公主立于危墙之下,那在下百死也难辞其咎。” “世子不必过多忧心,像是您这样的人物又怎么会一直默默无闻呢?”侍卫低声说了一句,“世子早些歇息,小的先行告退了。” 他不等叶弘泽说什么便拱手离开了。 “主子,那是什么意思?”北寒蹙起了眉头,他自然也听出了那侍卫语气中的招揽之意,只是为什么?对方又是替什么人办事的?叶弘泽做了什么能让人从这个时候就开始拉拢,要知道他们说好听的是大凤国的贵族,但到底也不过就是俘虏罢了,能有什么价值。 “慢慢会有人沉不住气的,咱们着什么急?” 叶弘泽扫了周围一眼,除了走的路,剩下的都是积雪覆盖着,简直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他有些不悦的拧起眉头,然后低叹一声,“走吧,最近安分点,别惹了什么事儿让人家对咱们更忌惮。” “这里是简陋了点,不过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主子您先委屈一下吧。”北寒跟在了人的身后,“那个主子你的内力……” “已经恢复了,但内伤跟外伤都需要时间好好调理,更何况就算是咱们两个都恢复了巅峰时期,想要逃出蛮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不小心就能让人当成奸细给抓了。” 蛮海国虽小,但却也不是他们能放肆的地方,且不说这小小的牢笼他们想要逃出去就是难如登天,再者,就算是他们能从这儿逃出来那么剩下座座城池又要如何出去呢? 北寒沉默不语,他的脑子一直都不如主子好使,所以也就不费那个劲儿了。 叶弘泽的日子重新沉寂了下来,每日除了来送饭菜的人这个院子根本就没有人踏足,他跟北寒也打探过,明里暗里的防卫不下五六十人,插翅难逃。 “他们还真看得起我们!”北寒有些愤愤不平,哪怕守卫稍微松弛一点他也能溜出去打探一下消息啊。 “咱们那边应该已经过完年了吧?”叶弘泽端着一杯茶,突然开口问道。 北寒微愣,然后点头,“早就过了,您今年又没有跟姑娘一起。” “一起不一起的也无所谓,就是怕她知道我如今的遭遇还指不定生出什么心思呢。”叶弘泽一想到苏柔阳就头疼,那丫头古灵精怪的,谁都不知道她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主子,我听说边关的战事已经停了。”北寒道。 “本来也就打不长,两者不管谁想要吞下谁都是不可能的事儿,现在那些事情已经跟咱们没有关系了,咱们现在还是祈祷下不会有人来找麻烦吧。”叶弘泽哂笑一声,低垂的眸子里明灭不定,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北寒闻言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叶弘泽的实力是怎么恢复他也知道一点,已经将一些人给得罪透了,那么自然也就不会相安无事。 一连晴了三日的天散着点点的暖意,路上的积雪也早就已经完完整整的蒸发掉了,只剩下了那些背阴的地方还余留着不太干净的白。 “叶公子,陛下请您过去。” 奉命前来的太监微微拱手,态度算不上傲慢,但却也算不上恭敬。 北寒脸上薄怒一闪而过。 “有劳了。”叶弘泽反倒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依然淡淡的,对谁都不温不火。 北寒见状也只能压下了心头的火气,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第两百三十九章 肖大人 一路步行,若是恢复之前的叶弘泽不要说走过去了,就算是爬他都没有那个力气爬过去。 北寒紧跟在叶弘泽的身后,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生怕半路上出什么事儿。 反倒是叶弘泽一派轻松,还好心情的四处看着,古井无波。 领他们过去的太监一直都注视着两个人的神色,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对方的眼中。 “叶公子可还住的习惯?” 路走了一半儿,内侍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我这个人不认床也不认枕头,以前风餐露宿的日子也过的不少,还没有那么娇气。”叶弘泽诚实的回答,他也只是单纯的说出自己的感受,至于对方如何解读那就与他没有关系了。 内侍的眼珠转了两圈儿,作为一个长期陪伴君王的人,察言观色跟揣摩人的心思必定是一等一的好,不然的话他也就坐不上如今这个位置了。 “这还只是冬日,等再过些时候叶公子便能看到咱们蛮海秀丽的景色了。”内侍笑着道,神色都语气都柔和了不少。 “公公是从小就在宫里长大吗?”叶弘泽问道。 “不是,不过进宫的时候年纪还太小,都已经记不清了。”内侍摇摇头,“所以也就一直将这个地方当自己的家,叶公子,其实人有时候不是非要对自己出生的地方才有依恋的,在什么地方生活久了,自然也就会依赖上那个地方,您觉得呢?” “却是如此。”叶弘泽颔首,十分认同他这个说法,“扎根的地方就是家,一旦经营处自己的生活那么想离开便也舍不得离开了,凡人凡人,也正因为有那么多的烦恼,所以才会被称为凡人,如果无牵无挂的,那就是神仙了,公公以为在下这句话说的可对?” “对极对极,叶公子果然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一个敞快人。”公公抚掌笑道,瞬间就对叶弘泽的态度好了不少,“公子可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叶弘泽脸上带着笑,但心中却是一片冷然,“肖大人,好巧啊,肖大人也是被蛮海王召见的吗?” 叶弘泽话头一转,冲着不远处的挥了挥手,笑意盎然,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多么好呢。 “叶公子,几日不见气色越发的好了啊。”肖大人笑着走了过来,和煦的目光上下扫过叶红啧。 “托肖大人的福,的确好了不少。”叶弘泽中气十足的道。 肖大人的笑容中立刻就多了些许不悦的味道,“叶公子你这是埋汰我的……不过那天的事儿也的确是我做错了,太过冲动误伤了叶公子,一直都想着要给叶公子赔罪,可是最近太忙了,跟个陀螺一样,根本抽不出时间。” “肖大人年少英雄,俗话说有多大的能力就有多大的责任,像是肖大人这般年少英才,自然会被蛮海王重用,这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不变的定律。”叶弘泽不轻不重的恭维着对方,好似全然没有将前些日子的冲突放在心上一般。 “叶公子抬爱了,在下不过就是一介莽夫,哪儿配得上什么年少英雄。”肖大人呵呵一笑,谦虚了两句,“叶公子这是被陛下召见吗?” “是啊,大概蛮海王也是想看我过的安分不安分吧。”叶弘泽的脸庞上多了一抹浅浅的苦涩,“肖兄与我可是同路?” “自然,那咱们就结伴而行吧,路上也不无聊。”肖大人呵呵一笑,与叶弘泽并肩而行,好似好友一般,“叶兄,九公主对你情根深种,你是怎么想的?” “公主身份尊贵,远不是在下能够肖想的。”叶弘泽摇头,“更何况在下的身份始终都不合适,最适合公主的理应是蛮海国的好儿郎们,我虽然也有些分量,但却还远远不够,在下有自知之明,肖兄若是有时间还是好好劝劝公主吧,不要让自己的一腔真情错付了。” 叶弘泽叹息了一声,看起来好似十分对不住九公主一般。 “叶兄无论是人品样貌还是学识武艺都不会弱于我们蛮海国的儿郎,更何况叶兄年纪轻轻便有了此等成就,未来更是不可限量,只要叶兄诚心归顺,你跟公主之间也不是不可能的,既能让自己一展抱负,又能抱得美人归,何乐而不为呢?”肖大人苦口婆心的劝说。 叶弘泽对此也只是苦笑着摇头,好似满腔的迫不得已与苦衷。 “叶兄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吗?”肖大人问道。 “只怕在下性命不保啊。”叶弘泽摇摇头,“这件事肖兄莫要再提了,若是落入别人的耳中,肖兄信不信在下根本就活不到明日?” 肖大人闻言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巴,但转动的心思却没有停下来。 对九公主动了心,向往荣华富贵但却十分惜命,这样的人若是利用好了,那便会是一个机会。 能在如此年纪就入朝为官的又有几个是傻子呢?更何况肖大人尽管是武官,但心思却也比平常人多了几个道道。 北寒垂头走在后面,听着主子跟那些毒蛇虚以为蛇,心中满是感叹,同时也期待着苏柔阳快点来,尽管不知道苏柔阳会相处什么法子,但若是未来的主母大人来了,他们的处境肯定会好很多。 还未走近,乐器的声音就从大殿里传了出来,叶弘泽双眸微微眯起,但却什么都没有显露出来。 “看来是九公主回来了。”肖大人望着紧闭的宫门,轻声说道。 “这是庆祝?”叶弘泽疑惑的问道。 “难道叶兄不知公主一连走了几日是去做什么吗?”肖大人讶异的问道。 叶弘泽显得比他还要讶异,“肖兄认为我应该知道?” “是我糊涂了。”肖大人一拍额头,歉然的一笑,“九公主这次是去剿匪的,本来这事儿也轮不到她,下面能做成的人多的是,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九公主这次非常坚持,陛下拗不过她,也就同意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件事儿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我们原本猜测公主至少要走十天半个月的。” “大概是因为很顺利吧,毕竟公主的本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叶弘泽赞赏的道。 肖大人颇为奇异的扫了他一眼,然后便收回了目光,“进去吧,今日陛下心情肯定很好,叶兄,或许会有人针对你,能忍便忍了吧。” “多谢肖兄关怀,在下自然会小心。”叶弘泽轻声说道,好似领了肖大人这个情一般。 北寒的心中反而咯噔了一下,再次看那大殿的时候便感觉里面好似装着洪水猛兽般让人望而生畏。 三人一同走了进去,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谁故意安排的,大殿中央的舞女在他们进来的时候恰好退下去,三个人便如此突兀的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肖卿居然会跟叶公子一起过来,出乎朕的预料啊。”姜正昊呵呵一笑,看不出他所表露出的神色到底是真是假。 “前些日子臣太过冲动,让叶兄受了伤,说来惭愧,从小这个冲动的毛病就改不了,以前也不知道挨了父亲多少揍。”肖大人无限唏嘘,“臣在前来的路上正好遇到了叶兄,可能是上天可怜,让臣正好有个赎罪的机会吧。” “这倒是,你莽莽撞撞的,迟早会出问题,不过好歹还懂得知错就改,也算不错。”姜正昊满意的点点头,“入座吧,每次你都来迟,这次准备怎么赔罪?” “陛下您这可就不公平了,明明是九儿的庆功宴,怎么如今九儿还没有开口,反倒是您来惩罚臣呢?”肖大人冲着九公主眨了眨眼睛,所表现出来的风度与叶弘泽初见他之时相差甚远,“九儿你说是不是?” 第两百四十章 震慑 此时的肖大人风度翩翩,那张其貌不扬的脸也好似多出了些许风流的味道。 叶弘泽垂下了眸子,遮住了眼底的谨慎与惊骇,若那日肖大人的确是暴怒出手他还不会多想什么,可如果那日这位肖大人只是配合他来演那场戏呢?若是这样的话,这人也未免太恐怖了一些,那么短的时间内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叶弘泽缩在袖子里的手悄然握紧,用了很大的力气方才将心头的惊惧压下,努力用云淡风轻还粉饰太平。 “九儿可不敢惩罚肖大人,毕竟肖大人那么威风,万一一个不悦也将九儿给打了,难道九儿还要哭着鼻子找家里的大人哭诉不成?”九儿冷笑一声,完全不领肖大人的情,反而反唇相讥,替叶弘泽鸣不平。 “九妹,不得如此放肆。”席间的一名男子训斥一声。 九公主冷哼一声将头偏向了一侧,“叶……” “肖大人方才说想要给我赔罪?”叶弘泽唇角含笑,他开口打断了九公主的话,也同样截住了那名男子即将出口的示好。 肖大人一愣,然后飞快的扯起了一抹笑容,“是的,毕竟是我有错在先,叶兄若是想打回来,我自然不闪不避。”他正色说道,颇有一种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气概。 “既然如此的话,如果不应肖兄所请,那岂不是显得在下有些不近人情了?”叶弘泽的脸上扯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那双湛蓝的眸子里也是一片戏谑跟跃跃欲试。 肖大人莫名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他觉得自己这一句话颇有一种自己挖坑埋自己的憋屈与悲催。 “陛下可也听到了,叶某伤了您的得力手下,您可不要心疼。”叶弘泽挺直了胸膛,丝毫没有拿自己当外人。 “你们年轻人的事儿你们自己解决,朕已经老了,可不牵扯到你们这些破事儿中。”姜正昊呵呵一笑,端了一杯酒看热闹。 “喂喂喂,叶兄你不是认真的吧?”肖大人看起来反倒是有些怂了。 “原来肖兄所谓的知错与赔罪就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啊。”叶弘泽失望而又愤怒的道,“那岂不是不只是在下,就连九公主都被肖大人耍的团团转吗?” “好啊,肖元奇,原来你一直都在糊弄本公主!”九公主也配合一拍桌子,柳眉倒竖,颇有一副我要与你不死不休的架势。 “哎哟,公主大人,小的哪儿敢啊。”肖大人满嘴的苦涩,“叶兄什么身手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我不闪不避不挡不防的,这不是找死吗。” “哼,你个欺软怕硬的,难道也知道叶弘泽不好惹吗?”九公主自得的一笑,好像是自己赢了一般。 “这不是偶然听您的手下提起的吗,要是早知道这样,我也就不会冲动了,毕竟谁也不会喜欢挨揍不是。”肖元奇摸了摸鼻头,“那个叶兄,不然咱们切磋一下,点到为止,如何?” “肖兄既然开口,那小弟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叶弘泽单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伸出,“请。” “手下留情。”肖元奇苦笑一声,“陛下,到时候您可要及时喊停。” “只是拳头,点到即止,伤不了你,那么啰啰嗦嗦的做什么?”姜正昊正襟危坐,有些不满的开口,但不管如何都掩盖不了他想要看好戏的那种兴奋。 被腾空的中间的大殿完全够两个人发挥的,北寒安静的站在旁边,没有丝毫的紧张,因为在他的心中主子便是万能的,只要主子开口,那就没有道理会出什么意外。 腾挪闪躲,对战中的叶弘泽显得越发的俊美了起来,广袖挥舞,那软软的袖子好像也能当成武器一般,肖元奇在他的压制下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筵席上的人一个个的神色肃然,目光均落在了叶弘泽身上,显然谁也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的身手居然这么厉害。 九公主双眸亮晶晶的,心中的柔情跟爱慕完全的溢了出来,周身都好似冒着粉红泡泡,瞬间有些人对叶弘泽便又是嫉妒又是怨恨了。 叶弘泽飞起一脚踹在了肖元奇的腹部,然后慢条斯理的站直了身体,“承让。”气息不乱,脸色不红,衣服依然服服帖帖的没有丝毫的凌乱,好似他刚刚只是走了几步,而不是将肖元奇给打飞了一般。 “完了,肯定青了,叶弘泽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这样晚上你让我还怎么……”肖元奇揉着肚子低声嘀咕了两句,尽管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就算他不说也能猜得出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那就不是我的事儿了,更何况难道肖兄不应该感谢我没在你脸上留下什么难以磨灭的印记吗?”叶弘泽似笑非笑的调侃。 肖元奇下意识的飞快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愤愤不平的瞪了叶弘泽一眼,“我谢谢你啊。”他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迈步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叶公子……”九公主飞快的开口。 “肖兄,给腾个地儿吗?”叶弘泽飞快的黏了上去,就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开。 肖元奇飞快的扫了姜正昊一眼,见他颔首这才挪了挪屁股,吩咐人加一个座位。 九公主失望的垂下了头,扁扁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为什么不去九公主那里?”肖元奇等他落座后低声问了一句。 “只是吃顿饭而已,不想被人当成猴子观赏。”叶弘泽低声说道,从桌子上的糕点盘里拿了一块递给了身后的北寒。 “难道坐在我这儿就没人观赏你了?”肖元奇嗤笑一声。 “至少有肖兄在,别人看我的时候总要拿我跟你比较一番,这样一想,两个人当猴子总比一个人当猴子要好很多吧。”叶弘泽捏了一块糕点掰开了一小块儿放进了嘴巴里。 肖元奇语塞,然后摸了摸鼻子没有再说什么。 有了开场的热闹,接下来也没什么人找叶弘泽麻烦了,他吃了一点东西填饱肚子后就一直捏着茶杯,对于面前的酒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叶公子,喝一杯吗?”有第一个敬酒的人缓步过来,因为姜正昊的离席所以他们也自在了不少,一个个的也自然按捺不住的冒了出来。 “太医交代过,三月之内不能饮酒。”叶弘泽歉然的一笑,“不然以前的治疗可都白费了,而且与什么药起了冲突,谁知道会在床上躺多久呢。” “叶公子的伤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了吧?难道是看不起我所以才不喝的吗?”年轻人眯起了双眸,有些不悦的道。 叶弘泽哑然,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肖兄,不然你敬我一杯?”他侧眸看着坐在身侧的人。 肖元奇擎起了酒杯,“叶兄,喝一杯?” “抱歉,我不能喝酒。”叶弘泽一本正经的拒绝了他。 肖元奇翻了一个白眼,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那年轻人一脸懵逼,不明白叶弘泽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按照这位公子的意思,那是不是说我连肖兄都看不起呢?”叶弘泽微微眯起了双眸,“我算什么货色,有什么资格看不起肖兄呢?” 肖元奇一愣,显然不知道叶弘泽在这儿等着他。 那年轻人脸色一阵变换。 “如果阁下坚持,那我便喝了吧。”叶弘泽低叹了一声,然后无奈的将自己的酒杯倒满,“叶弘泽可以不给肖兄面子,可不敢不给阁下面子啊。” “不,不用了,既然叶公子身体不适,那我也不勉强了。”年轻人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然后落荒而逃。 “哎,真的不用我喝了吗?我不勉强的。”叶弘泽提高了声音,冷凝的目光扫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轻轻的啧了一声,手腕微微一震,他手中的酒杯脱手而出,稳稳的落在了刚刚坐下的人的桌面上,不洒一地,这种精准的控制让懂武的皆是精神一震,对叶弘泽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肖兄说,他代我喝了。” 第两百四十一章 示好 叶弘泽不确定肖元奇能帮自己到什么地步,可在这个地方他只能如此,哪怕肖元奇是老虎,他也必须与之谋皮,不然的话他就必须时时刻刻步步为营,如履薄冰,说不定什么时候一脚踏空就会尸骨无存。 “你使唤人倒是顺手。”肖元奇没好气的抱怨了一声。 “肖兄就权当还我没有打你脸的恩情吧。”叶弘泽懒洋洋的道,好似有些精神不振。 肖元奇冲着那人举起了酒杯,然后一饮而尽,“人情还了,你别想再拿我挡。” “自然不会。”叶弘泽笑眯眯的应了一声,白皙的手指把玩着茶盏,深邃的眸光不知落在何处,每个人都沉默着,谁都不敢再轻易的上前,生怕再被叶弘泽膈应一下,惹上什么自己惹不起的人。 九公主挥手唤了侍女过来,低声在对方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人领命退下,不多时就将一壶刚刚沏好的茶放在了叶弘泽面前,“公主说,茶凉了,公子要仔细些,换些新鲜的,味道也好。” “多谢公主。”叶弘泽颔首,收下了,但却没有动,依然喝着已经凉了的旧茶,好似那茶的味道胜过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珍馐美味一般。 九公主见状咬了咬唇,哀怨的目光要是想透过叶弘泽那宠辱不惊的表皮看向他的内心般,但可惜那个不识趣的不是低头喝茶就是跟北寒还有肖元奇说话,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九公主咬了咬唇,感觉自己都快活成一个怨妇了。 “兄弟,我现在可真是服了你了,连公主那么娇滴滴的大美人都能忍心推出去。”肖元奇不慎唏嘘。 “肖兄不也同样如此吗?不是所有的美人都要收在自己身边的,弱水三千。”叶弘泽笑着替他倒了一盏茶,“少喝些酒吧,那东西伤身。” “我一直觉得茶是那些老人家才爱好的东西。”肖元奇哂笑一声,端起了茶盏,冲着叶弘泽扬了扬,然后一饮而尽,“公主给的茶果然是极好的,你就不怕他迁怒于你?” “肖兄既然知道那还喝,难道就不怕公主迁怒于你吗?”叶弘泽反问了一句。 肖元奇摇摇头,没有回答他这句话。 筵席上的人来来往往,九公主的目光始终都在叶弘泽身上不曾偏移分毫,席间的那些皇子们纷纷稳如泰山,没有过多的关注叶弘泽,也没有过多的关注九公主,有的人低头自斟自饮,有的跟身边的人说着话,一道道低低的笑容不时的传出。 乐器的声音在暖烘烘的大殿里回荡着,衣着单薄的舞女跳着在大凤国看不到的舞蹈,柔美的身体像是一条条美人蛇,动人心魄。 叶弘泽懒洋洋的看着这一切,好似醉眼迷蒙,也不知是这美人迷了他的眼,还是他透过这些美人在看别的什么人,亦或者那些茶,也能让人醉生梦死。 席上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叶弘泽这才跟在肖元奇身后走了出去,他几乎就落后人一个身位的距离,只要肖元奇停下步子,或者他走下神,步伐乱了就能撞在人的背上。 “叶兄是想请我去你那儿坐坐?”肖元奇停下了步子,转身无奈的看着将半张脸都埋在大氅毛领里的人,“你不是好了吗?” “条件反射。”叶弘泽淡淡的回了一句,“既然肖兄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在下那边简陋,还望肖兄不要见怪。”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脸皮这么厚呢?”肖元奇无语的道。 “我以前也不知道肖兄竟然是一个这么有趣的人。”叶弘泽反唇相讥,大概是因为天太冷了,所以他忍不住加快了步子。 叶弘泽的地方的确简陋,肖元奇来不要说热茶了,连杯热水都没有,这日子过的,大概也几句比牢里的人好一点。 “你这可真是……”肖元奇无限唏嘘,只好拿着空杯子转来转去。 “都说了寒舍简陋。”叶弘泽单手撑着下巴,姿态随意,像是在与多年不见的老友促膝长谈一般洒脱随性,“肖大人可否明言为何要帮我?我身上大概没什么东西是肖大人想要的吧?” “叶兄不客套几句吗?”肖元奇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同样的慵懒随性,“我还以为叶兄会旁敲侧击呢,没有想到居然问的如此坦然,在下倒不知要如何接下文了。” “肖大人直说便是,我不太欣赏的来那些拐弯抹角。”叶弘泽坦然道。 “但我却很喜欢,叶兄这么聪明,不妨猜一猜。”肖元奇笑容灿烂。 叶弘泽垂眸,然后起身朝着内室走去,“北寒,送客。” “哎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肖元奇立刻不满了,“不猜就不猜呗,我说就是了,你先坐下。” 叶弘泽站着没有动。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嚣张的俘虏。”肖元奇抹了一把脸,“这么说吧,我是因为欣赏你,所以才想救你一命的,更何况如今蛮海国跟大凤国根本就不是开战的好时机,这次又是我们先挑衅的,留你一命,至少还有缓和的余地,第二,你手上的那种火药,不管是你制造的还是别人制造的,都与你脱不了干系,我担心你若是死了,有人为你复仇,那对蛮海而言将会是一场很大的灾难。” 叶弘泽一言不发,等着下文。 肖元奇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低叹一声,“叶兄那么刨根究底做什么?总之你只需要知道我对你没有恶意就好了,你想要活下去,我想要你活下去,没什么可冲突的吧?” 肖元奇起身,他垂眸整理了一下衣服,“明日我让人送点必需品过来,先告辞了。” 叶弘泽仍然没有开口,一直到肖元奇离开他这才蹙起了眉头。 “主子,什么情况?”北寒已经有些蒙了,不明白肖元奇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弘泽摇摇头,他也不太清楚肖元奇究竟玩儿什么把戏,不过也正像肖元奇说的那样,他们之间好似真的没什么可冲突的。 肖元奇走后不久,九公主便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你怎么跟肖元奇扯一起去了?” 九公主的神色中带着很明显的担忧与焦急。 “今天我们是第二次见。”叶弘泽神色一肃,明显察觉到了这里面的诡异。 “第二次见就称兄道弟,肖元奇果然有些本事。”九公主肃声道,“叶公子,你听我一句,不要跟他牵扯太深,肖元奇那个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说?”叶弘泽眸光一闪,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被牵扯进了蛮海国的乱流之中。 “你这里怎么这么简陋?”九公主蹙起了眉头。 “我可是俘虏,有这样的待遇已经很不错了。”叶弘泽摇头,“公主觉得肖元奇有问题吗?他有不臣之心?” “那倒不是。”九公主摇摇头,提起正事也就将其余的东西给抛到了脑后,“肖元奇这个人很危险,你不是蛮海国的,所以不知道肖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肖家的祖上如今按照地域来说,应该是属于你们大凤国境内的人,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举族迁徙,才慢慢形成了现在的肖家,如果要追溯上去,肖家起码不间断的存在了有七八百年了。” “底蕴深厚。”叶弘泽有些羡慕的道。 “的确如此,所以身为肖家的族长必定心思深沉,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谋略家,在肖元奇这代,他上面有三个哥哥,下面的兄弟姐妹嫡系的旁支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但他却是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接手了整个肖家,如今他才二十二岁,位列朝臣,手握重权,可是真正将他这个人放在眼里的却没有几个,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第两百四十二章 早啊 一个若是能伪装的别人看不出分毫,要么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事实,要么就是他的演技太过骇人,显然,肖元奇就属于后者。 “你是如何知道的?”叶弘泽低声问道。 “因为肖家是姜家的臣子。”九公主肃声说道,“在别人的眼中,肖元奇不过就是一个靠着父辈有些本事的纨绔子弟,谁都想不到他自己本身便有那么大的能力。” “公主为何要告诉我?”叶弘泽淡声问道。 “肖元奇那个人心机深沉,他那日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动手,我担心你被他骗了,所以……”九公主抿紧了唇瓣,所以才会将这个秘密说出来,旁人问题,他们这些知情的人也只会拿肖元奇的长辈说事,却从来都不会告诉对方,肖家能有如今的成就靠的全是那个嚣张的年轻人。 “我知道了。”叶弘泽颔首。 “那你以后不要跟他来往了。”九公主心中一喜,觉得叶弘泽终于有一件事儿肯顺着自己了。 “公主,尽管我也想,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叶弘泽无奈的苦笑一声。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跟谁结交还要看谁的脸色吗?有我罩着,没人敢动你!”九公主有些着急的道。 “已经不可能了。”叶弘泽摇头,然后摸了摸鼻尖,“今日我跟肖元奇之间的互动已经落入了那些人的眼中,他们会自然而然的认为我与他的关系匪浅,不会去在意别的什么事儿,更何况刚刚肖兄,他明日会送些东西过来,公主觉得他想做的事情,凭您的一句话他就会不做吗?” “这……”九公主一阵阵的头疼,她咬了咬牙,嗔怒的瞪了叶弘泽一眼,“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是公主太费心了。”叶弘泽轻笑一声,“公主剿匪的情况如何了?肖兄好像对公主的评价很高。” “都是一些流寇,才刚到对方就散了,根本就没出什么力,不过我觉得情况有些古怪,你替我想想。”九公主捏了捏眉心,十分头疼,“我总觉得情况很怪,按理说土匪即便不杀人,也应该抢东西吧?不管是官家的还是商家的,总要抢一些,但那些却好像只是走了一圈儿,什么都没有做,而且我总觉得那些人有些不像我们蛮海国的。” “去调查那座城池的官员以及富商总会查到一些什么。”叶弘泽随口道。 “你的意思是……”九公主蹙起了眉头。 “我没什么意思,只不过就是通过公主您的话推断出来的一些东西罢了。”叶弘泽道,“公主蕙质兰心,难道会想不到这点吗?” “不,不是,只是那座城的兵权掌管人……谁都不会认为他会叛变。”九公主的神色有些复杂。 “人心难测,这句话公主可听说过?”叶弘泽神色淡漠,“我的身份不合适,所有有些话也不便多说,你父皇明理有抱负,是一代明君,所以这件事,公主不应该瞒着,但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保不准……” 叶弘泽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神色便是一凛。 北寒也同样挺直了脊背。 叶弘泽冲着他微微颔首,北寒领命,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 九公主的面色也是一变。 “公主应该回去了,您以后还是少来我这儿的好。”叶弘泽轻声说道。 外面响起了细微的打斗声,然后就变得嘈杂了起来。 九公主嚯的一下起身,像是一阵风一般掠了出去,她站在门口,天地皆肃杀,“都住手!” 一声娇喝在嘈杂的院子里响起,瞬间就像是一个什么信号般,所有的人都沉寂了下来,被北寒踩在地上的人四肢也下巴都被卸了,他动手雷厉风行,残忍的让人心惊胆战。 “凡有乱动者,格杀勿论!”九公主声音中带着肃杀,她是从战场中杀出来的死神,是踏着累累白骨才有了今日的名声跟威望。 言出法随,也不过如此罢了。 九公主的动作很快,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她的人就已经将整座宫苑给围了起来,原本的那些护卫纷纷被下了武器,然后监视里起来,至于那些暗卫他则是没有理会,因为知道谁是谁的人,所以没有必要大范围的将人给控制住。 叶弘泽始终都冷眼旁观,但他却对九公主十分敬佩,毕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一点。 场面很快就被控制住了,九公主站在台阶上,就像是巡视三军的将领,即便她一身女装,即便她面容艳丽,但却依然挡不住那份透体而出的杀意。 宫里的护卫说起来是护卫,手中也拿着刀,也曾操练过刀法,但却不是人人都见过血都杀过人,即便那些杀过的,又有几个人敢说自己手上带的人命比九公主的还多? “不允许任何人随便出入。”九公主一声令下,叶弘泽的地方又重新变得固若金汤,同时他也对九公主的威望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不禁对对方高看了几眼,看来这位公主也不是什么只知道冲锋陷阵的人,对于这个皇宫还有清楚的认识。 “叶公子……”九公主有些歉然的看着叶弘泽。 “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我也不是弱不禁风的,若是谁想从我尸体上跨过去,总要付出一些代价。”叶弘泽不太在意的笑道。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今日的事情,承你的情。”九公主有些感激的道,然后一路狂奔。 叶弘泽不慌不忙的将火炉上烧开的壶拿了下来,然后冲茶倒茶,动作行云流水,与外面的肃杀跟冷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宫里的事情并没有传到外面,而这座院子里的事情也同样与与世隔绝,不管你是哪方的势力,不管你所效忠的人是谁,谁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无辜的人担心自己被冤枉,有问题的人心存侥幸,最重要的是,即便他们想要通风报信,如今也完全没有了机会。 一场风雨悄然降临,一道道旨意从这深宫之中传了出去,一道道人影闪掠而出,谁都不知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九公主的人以雷霆之势出现,又倏地散去,不到半天的功夫一切都已经落下了帷幕。 叶弘泽即便不去看也能想象的到如今的外面是一副怎样的景象。 城门戒严,宵禁开启,来来往往的人被严密的盘查,直接听命于皇帝的人,备受信任的皇子们亲自坐镇,可以说,此时的蛮海国都城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坚固的堡垒,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都插翅难逃。 风雨欲来,但却又不会砸在很多人的身上。 这一系列的行动对外宣布是为了抓住盗窃皇宫重宝的贼人,而那重宝到底是什么,便无人可知了。 翌日一大早肖元奇就将答应好的东西送了进来,尽管在宫门口遭到了严密的盘查,但他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甚至于到了叶弘泽的地方都是一脸的阳光灿烂。 “叶兄,早啊。”他笑眯眯的打着招呼,“快出来快出来,你这破地方的东西早就该换了。” 他让人帮忙将桌椅板凳全部都搬了进去,叶弘泽错愕的发现这其中竟然还有一扇屏风,金丝为线,以玉为座,简直奢华的没眼看。 不愧是坐拥金山的肖家,这出手就是大方。 叶弘泽暗自感叹,悠闲的躺在躺椅上摇啊摇的,像是没骨头的软骨动物一般,懒洋洋的眯着眼睛晒太阳。 肖元奇手中捏着一把折扇,这人今日穿上了一席骚包的紫色长衫,腰间坠着洁白的平安扣,流苏垂下,顺风而飞,“你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第两百四十三章 公主到 冬日的天,即便再怎么温暖,一旦起了风也像是夹着刀子一般刺骨。 叶弘泽拢了拢大氅,睫毛轻颤,遮住了眼底的那抹幽光,“我不太明白肖兄的意思。” “得了吧,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叶兄你这样就没什么意思了。”肖元奇伸了一个懒腰,扇子顶端缠着的金线在阳光下折射着浅浅的光芒,“既然你不说那我也不勉强,只是叶兄你要明白你的身份,有些事情九公主去做那是为君分忧,若你去做,那便是企图分化蛮海国,挑拨君臣之中的关系,叶兄如此聪明,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我不过就是阶下囚,肖兄是不是想太多了?”叶弘泽脸上带着温和的浅笑,“就在这一亩三分地,连自由都没有,谁能将我放在心上?”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叶兄这样装着可就没意思了,你昨天不还说自己最喜欢直白点吗?”肖元奇眉梢微挑。 “逗你玩儿的,你还真信了?”叶弘泽有些同情的看着他。 肖元奇脸上的笑容一僵,暗骂一声对方难搞,吊儿郎当的站着,紧闭着唇一言不发。 来来往往的人足足忙了小半个时辰才将叶弘泽破败的地方给收拾的干干净净,地板刚刚擦过,光明几净,好像能照出影子来一般。 矮桌上放着香炉,旁边放着几个加厚的垫子,垫子后面有靠的地方,旁边还有一个书架,随手就能拿到书看。 “进去吧,这鬼地方快要冻死了。”肖元奇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抬脚就往里走。 然而他刚刚迈开了步子,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就从外面传了进来。 肖元奇好奇的停下了脚步,而叶弘泽早就已经开始在自己的新地方转了起来。 “肖大人。” 进来的宫人们纷纷行礼,然后便有条不紊的干起了活。 肖元奇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你们做什么呢?” “叶公子这院子景致不好,所以奴才们便来重新打理一下……都别愣着,赶紧干活……还请肖大人移步屋内,别弄脏了您的衣服。” 为首的人脸色跟语气数次变换,忙的不行。 肖元奇闻言也就不打算在这儿跟人添乱了,迈开步子就进了屋里,“外面那是谁的人?” “肖兄何必明知故问。”叶弘泽把玩着肖元奇带过来的茶具,入手便知是上品。 “九公主对你用情可真是深啊。”肖元奇唏嘘不已。 “挺好的茶。”叶弘泽聪明的没有接他的话茬。 肖元奇啧了一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叶弘泽,好像要将这个人给看透一般。 叶弘泽毫不在意他的注视,若无其事的烧水煮茶,动作优雅而又顺畅,一看就像是经常这种事情的人,“北寒。” “主子。”北寒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 “去煮水,然后泡了茶给外面的人喝。”叶弘泽扒拉出了看起来卖相稍微差点的茶叶,“就说肖大人请的。” “喂,你不至于这么大方吧?” 肖元奇想拦人已经拦不住了,“那么多人,一人泡一点连味道都没有了,喝屁啊!”他痛心疾首的瞪着叶弘泽,一副守财奴的模样。 “又不是我的东西。”叶弘泽回答的理所当然。 肖元奇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伸出手虚点了他几下,然后又无力的垂下,“叶兄你可不要玩儿火自焚。” “我像是那么蠢的人吗?”叶弘泽倒了一杯茶推到了他面前,“肖兄费尽心思图的又是什么呢?” 肖元奇动作一顿,他看着叶弘泽的眼睛脑筋快速的转动了起来,“九公主给你交底了?” 叶弘泽沉默不语,但这落在肖元奇眼中却是默认了。 “这可真是……”肖元奇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好苦笑一声,抿了一口茶水,“我图的也不过就是肖家的一世安康罢了,肖家存在的时间已经太长了,就连我都不知道肖家究竟侍奉过多少的皇帝。” “所以呢?” “所以如今我变成了姜正昊的一条狗。”肖元奇压低了嗓音,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只有他与叶弘泽两人听得到。 叶弘泽瞳孔微微一缩,但却不动声色,“肖兄想要反客为主?” “我没有那么大的雄心,但却也不想这样下去。”肖元奇摇摇头,“叶兄认为九公主如何?” “有勇有谋,但终究只是女子。”叶弘泽道,倒不是他看不起女人,叶不是他对女人又什么偏见,他不过就是单纯的陈述一个事实,再加上姜正昊叶不只是九公主一个孩子,所以皇位不管如何都落不到九公主身上。 “你我联手,将她推到那个位置上如何?”肖元奇双眸一片明亮,好似有火光颤动。 这是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告诉叶弘泽同样也是一件十分冒险的事儿。 “肖兄觉得我凭什么帮你。”叶弘泽眉梢一挑,他轻易不会将自己所有的底牌都暴露在别人的面前。 肖元奇探身靠近了叶弘泽的耳边,轻声说出了一个名字。 叶弘泽脸色猛地一变,噌的一下起身,几乎将矮桌上的茶水给掀翻,“肖元奇,你这是自寻死路!” “冷静些,冷静些,我当然不会。”肖元奇连忙后退,警惕的盯着像是一头豹子般的叶弘泽,“我只是给你交个底,叶兄你不用这么着急吧?” “谁告诉你的?”叶弘泽转瞬便冷静了下来,他重新坐好,只是那双眸子里还是露出了些许的杀意。 肖元奇犹豫了一下,然后方才小心翼翼的靠近,“你也知道我家的生意做的很大,很多时候我的眼线也不只在蛮海国,尽管在大凤那边没有我肖家的根基,但要调查一些事情还是很容易的。” “所以”?叶弘泽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你放心好了,蛮海国的人没那么容易查到。”肖元奇飞快的说道,“我会给叶兄时间想,只是某些人怕是不会给你那么多时间。” “我自然知道。”叶弘泽的脸色仍然不是很好。 肖元奇摸了摸鼻子,见他没有要动手的迹象这才重新坐下,然后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我会多多过来的。” “难道肖兄就不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叶弘泽隐隐觉得他靠近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的简单。 “奉命罢了,谁会怀疑”?肖元奇笑着,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外面依然一片喧嚷,这次的时间用的长了些,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他们喝了茶纷纷道谢后才离开了院子。 “如果我是你,说不定就醉在这温柔乡了。”肖元奇靠在了门口,看着面前竞相开放的红梅突然升起了一种金屋藏娇的诡异感。 他回头看了叶弘泽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了对方发青的脸颊跟隐隐露出的那抹难堪。 “我还以为你真的修炼成了刀枪不入的老狐狸了呢。”肖元奇开心的咧开了唇角,“那人快来了,我改日再来。”他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主子。”北寒闪身而入。 “他知道了苏柔阳的事儿。”叶弘泽揉了揉眉心,“那丫头如今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被俘的消息传出去后……北寒,你说她会过来吗?” “当然会。”北寒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倒宁愿她不来,尽管她本领通天,但蛮海国又岂是那么好闯的?”叶弘泽苦笑一声,莫名觉得有些发冷,“添些炭火,肖元奇那句话应该不会瞎说的。” “是。”北寒将火炉烧的暖了些,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九公主就快步走了进来。 “肖元奇那家伙走了?”九公主四处看了一眼,然后柳眉倒竖,颇为不悦的问了一句。 “公主来的晚了些。”叶弘泽颔首,目光紧紧从九公主身上扫了一眼便移开了。 九公主嘟着唇,莫名有些恼怒,她垂眸看着自己明显不合时宜的衣裳咬了咬牙,“我有些冷,咱们去内室吧。” 第两百四十四章 被关 叶弘泽开始发愁了,他捻着手指,知道自己绝对不应该过去。 北寒被留在了外面,他也敢肯定屋子周围的暗卫肯定已经被撤去了,简而言之,如今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的就只有他跟九公主而已。 九公主很漂亮,当她下定了决心去诱惑一个人的时候,叶弘泽相信,很少有人能经受的住,即便经受住了,那么传出去别人又会怎么想? “天寒地冻,公主就不冷吗?”叶弘泽坐着没有动,他拢紧了身上的大氅,垂眸拨弄着火盆里的炭火。 “有你在,我便不觉得冷。”九公主咬了咬牙,她垂手站着,酥胸半露,腰间半截雪白的皮肤也同样露在外面,腰身不足盈盈一握,但却力量十足,单是看便能想象的到当那截纤腰摆动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销魂。 叶弘泽尚未抬头,好似他的眼中只有那一盆烧着的炭火一般。 “叶弘泽,你看看我啊。”九公主的声音带着一抹娇媚,也有些难以启齿的羞涩。 叶弘泽眼角飞快的一跳,他捏紧了手中的东西,恨不得将自己都扔进火盆里去,他缓了一会儿,方才抬眸,那双湛蓝的眸子里无悲无喜,平静的如若一潭死水,“公主殿下,我能冒昧问一句,是谁给您出的这个主意吗?” 九公主一滞,耳根泛红,那双眸子里也飞快的掠过了一抹不堪。 “这次不成呢?公主是不是准备下药?” “叶弘泽!”九公主低喝一声,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她眼眶发红,难堪的想要立刻逃走,但她终究还是忍住了,“本公主还没有那么下作!” “公主的人品我自然信得过。”叶弘泽飞快的垂下眸子,“既然如此,那公主也便不应该做这种让人误会之事,叶某是俘虏,是人质,若是将蛮海国最娇艳的一朵花采了,而且还是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公主觉得这辈子我还能抬得起头吗?” “我,我没那个意思。”九公主心头的羞恼瞬间就散了不少,她蹙起了眉头,像是十分懊恼一般,“我,我对不起。” “公主请回吧,现在事情还没有解决,公主应该有很多事要做吧。”叶弘泽送给了她一抹浅笑。 九公主心中一暖,她咬了咬唇,捡起了地上的衣服飞快的离开了房间,“对不起,以后我会换个方法的。” 一句话让叶弘泽脸上酝酿的笑容僵硬住了,他搓了搓脸颊,好半天才回神儿,同时也开始思考公主那句换个方法到底是什么意思。 北寒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了进来,“主子,您……怎么样?” “这件事儿给我烂在肚子里!”叶弘泽警告性的瞪了他一眼。 北寒神色一肃,连忙应了一声是。 “若是传到了苏柔阳的耳朵里,不管是谁传的,我都算在你头上。”叶弘泽又加了一句,保不准他什么时候大舌头就将这件事儿说给别人听了。 北寒连忙抿紧了嘴巴,最后一点心思也歇了,同时暗自催眠自己将这件事情忘掉,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不见天日。 叶弘泽这边的平顺而又无聊,大概是因为肖元奇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现在都很忙,所以也就没有人来找他的麻烦,同时也给了叶弘泽思考的时间。 肖元奇为什么会找上他,又为什么会看重九公主,其余的人不行吗?要知道随便一个皇子都要比九公主更容易达成目的。 他这个地方就像是另一个笼子,而他便是瞎了眼的断了翅膀的鸟儿,什么都看到,也什么都不会知道,这样的生活十分憋闷,也让人心焦,因为只有情报充足的时候才能开始下一步行动。 肖元奇没有再来,九公主也好像被什么事情绊住了,除了每日派人过来送东西,也再也没有露面。 半个月的时间悄然而逝,叶弘泽心中的焦急与火气升起落下如此反复,到最后变为了古井无波。 姜正昊的一道旨意让他彻底放下了心,北寒反倒是开始忧心忡忡了,毕竟他比谁都要明白这半月发生的事儿究竟是谁挑起的。 “主子。”北寒替他整理着衣服,有些担忧的唤了一声。 “无妨。”叶弘泽摇摇头,唇角带着自信的笑容。 北寒见状一颗心也落回了原地,既然叶弘泽都说了无事,那就代表此去肯定有惊无险。 叶弘泽不是第一次见姜正昊了,但每次都会有不同的感觉,正如这次,这人所散出的威严让人窒息。 叶弘泽不慌不忙的行礼,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所以那种压迫感也就无比的强烈。 “叶弘泽,你可知罪!”姜正昊厉喝一声,言语之中带着杀伐。 “在下不知犯了何罪。”叶弘泽平淡的应了一声,不卑不亢。 “哼,死到临头都不知悔改吗?朕问你,可是你挑拨九儿无故生出这么多事端的?”姜正昊厉喝一声。 “陛下指的什么?”叶弘泽淡漠的抬眸,“我的行踪难道陛下不清楚吗?” “你少花言巧语,大胆叶弘泽,居然妄图迷惑九公主,挑起我蛮海国的内乱,你可知罪!” 姜正昊一拍桌子,眉目凌厉,桌子上的茶杯都随着他的动作而颤了颤。 房门打开,装备精良的禁卫军一窝蜂的涌了进来,明晃晃的枪头对着他,沉重的甲胄发出的声音充满了战场上的厮杀。 然而叶弘泽也只是抬起了眼皮,对此毫不在意,好像这些禁卫军不是镇守宫闱的高手,而是一堆草包一样。 “若陛下认为在下有罪,那只管抓了便是,在下好像并没有反抗的余地。”叶弘泽嗤笑一声,好像对于这样的事情十分不屑一般。 “死到临头你居然还不承认吗?”姜正昊厉声道,“叶弘泽,如果你认错,并且答应归顺我蛮海国,说不定朕还会念在你是个人物,从而对你网开一面,让你有一个体面的死法!” “多谢陛下的好意,都是死,有什么差别吗?若是陛下,您是愿意做一个流芳百世的英雄,还是一个被人唾骂的叛贼呢?”叶弘泽轻笑一声,“弘泽多谢陛下成全。” “哼,你想的倒是挺好。”姜正昊冷笑一声,“叶弘泽,朕也想不明白你有什么可坚持的,你若归顺,金钱权利美人,你全部都会拥有,也会成为朕的肱骨之臣,九儿那么喜欢你,若有你立下了功劳,那么全国上下自然也没有人会反对你与九儿的婚姻,难道你觉得朕的女儿配不上你吗?” “陛下说笑了,九公主千金之躯,我叶弘泽不过就是一个俘虏,要说也是我配不上公主,正因为配不上所以才不敢高攀,若陛下仁慈倒不如就此放我离去,也能断了公主不该有的念想。”叶弘泽笑道,若是来之前他还有几分忐忑,那么如今便是有百分百的把握姜正昊不会杀他了,不然的话哪儿还需要这么多借口,一刀砍了就是,难道他还能一个人对抗整个蛮海国吗? “你胆子不小,还真以为朕不敢将你怎么样吗?”姜正昊嗬的冷笑一声,“来人,拿下!” 一声令下,立刻有人欺身而上。 叶弘泽不闪不避,任由他们抓住自己。 “你不反抗吗?”姜正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反抗若是有用在下今日也便不会在这个地方了。”叶弘泽脸上笑意不减,“胜者王,败者寇,仅此而已。” “既然你有这个觉悟,那朕便成全你。”姜正昊一挥手。 制住叶弘泽的两个人应了一声是,然后便退下了。 到了殿外,叶弘泽便被枷锁跟铁链限制住了行动,一路到了天牢,动作快的很多人都反应不过来。 北寒也随后被扔了进来,主仆两个大眼对小眼看了一会儿,叶弘泽率先垂下了眸光。 “主子,要不咱们杀出去吧。”北寒低声建议道。 第两百四十五章 关注 人在有希望的时候是什么都不会做的,反倒是当他们陷入了绝望,那么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活下去,通俗点说便是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 以前叶弘泽看似如履薄冰,但毕竟有九公主护着,谁也不能真正的将他怎么样,可是如今就不同了,姜正昊亲自下令,就算是给他判了死刑,万一有那些自以为是的白痴给他下杀手,他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跑?你信不信你连都城都出不了?”叶弘泽冷笑一声,“既然之,则安之,激灵着点,别真的折在了这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丢了自己的小命。 “说。”北寒肃声应了一句,只要不是姜正昊要他们的命,那么一切就都有缓和的余地。 北寒也不是傻子,从叶弘泽的话里也听出了一些端倪,所以一颗心也暂时的放下了。 九公主收到叶弘泽被关进的消息后就去见了姜正昊。 “父皇,为什么要将他关起来,您明明知道他是无辜的!” 九公主怒声质问道,她也不是傻子,很多事情轻易的就能想清楚,以前姜正昊态度暧昧,再加上她的保护倒也没有人敢做什么,但姜正昊如今的行为不亚于将叶弘泽放在火上烤,一不小心就能将人烧的连渣渣都不剩。 “放肆,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姜正昊严厉的训斥了一句,“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一点小事就让你如此慌张,日后还怎么统帅兵马!” “女儿才不要统帅什么兵马,我征战沙场这么多年,如果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护不住,那我还做什么大将军!父皇,女儿今日将话放在这儿,如若您坚持要杀叶弘泽,那么他死的下一刻,您得到的就会是女儿的尸体!” 九公主也豁出去了,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冲动,但有些事情就是这么没有道理,从初见的心动,到后来交手对他的敬佩以及心上,然后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的泥足深陷。 九公主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拔不出来了,她整个人整颗心都已经属于叶弘泽了,再也无法将那道影子从心中拔出来。 “放肆!”姜正昊被气的脸色铁青,女大不中留,他知道,皇室公主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也清楚,毕竟以往和亲的例子数不胜数,皇室的女儿也好似成为了工具,但他却对这个女儿十分疼爱,从小就由着她的性子来,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他从来都不曾阻挡。 “将公主带下去,没有朕的允许,不容许她踏出房门一步!” 姜正昊盛怒之下下令,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将叶弘泽给千刀万剐了,但又想到了九公主那句话,心中瞬间拔凉拔凉的。 “该死的,那个小混蛋到底给九儿灌了什么迷魂汤!”姜正昊咬着牙在心里暗搓搓的骂着叶弘泽。 “不劳父皇动手,您自己看着办!”九公主一甩衣袖,转身便离开了,威胁十足的一句话在房间里回荡着,姜正昊只觉得是自己上辈子欠这孩子的,这辈子上天才派了这么一个小祖宗还给自己讨债。 姜正昊叹息了一声,一瞬间好像老了很多一般,他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茶杯的边缘,老人迟暮,如今他也是越发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若是他走了,那么谁又会照顾九儿? 他的女儿,他的掌上明珠在军中的威望极高,甚至不弱于那些拼杀出来的老家伙,威望也代表着影响力,更何况九公主的手中还握着实实在在的兵权,再加上那孩子从小野心就极大,就算她自己无意于这个位置,那么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就一定放心吗? 姜正昊突然觉得有些不安了起来,皇室操戈,那血腥凶残的场面不亚于一场战斗。 姜正昊原地踱着步子,忧心忡忡,但他却硬生生的按捺下了自己的冲动与忧心,稳稳的坐下,好像这样一切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一般。 “来人,传肖元奇。” 一道命令从皇宫深处传出,然后飘进了肖府之中。 肖元奇不慌不忙的换了朝服,然后便跟着传旨的人缓步不慌不忙的朝着皇宫走去。 有些东西最怕的便是一个开头,当有了开头剩下的事情也便会顺理成章的进行下去。 叶弘泽被关进天牢的事儿他并不觉得诧异,因为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如果姜正昊不那么做,才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臣,参见陛下。”肖元奇跪在了地上,声音洪亮,他的声音中没有年轻人的张扬,也没有了往日里的那股不顾一切天老大我老二的狂妄与纨绔。 什么时候应该伪装自己,什么时候不应该伪装自己,肖元奇将一切都想的清清楚楚。 “肖卿不必多礼。”姜正昊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疲惫,他看着下面那人,神色中满是复杂,“肖卿以为,下任皇位的继承人应该选谁比较好?” “陛下心中难道没有主意吗?”肖元奇卖了一个关子,反问了一句,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不显得疏离,也没有多少的亲近,他没有表现出什么忠心耿耿肝脑涂地的模样,也没有趁机说一箩筐漂亮的话,因为这不符合他的风格,也不符合他的性子。 肖元奇知道姜正昊是全心全意信任着自己的,所以那些伪装也便没有必要了。 “肖卿有话但说无妨。”姜正昊捏了捏没心,花白的发丝透着迟暮的悲哀。 肖元奇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说道,“如果是从肖家的利益出发,元奇自然首推九公主。” 他顿了一下,然后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三皇子虽知礼识礼,但魄力不足,守成都不见得有余,更不要说在夹缝里生存了,四皇子心比天高,眼比手高,又刚愎自用,睚眦必报,没有容人之量,也不是天子的首选,大皇子常年卧床,自然也被排除,剩下的唯有二皇子与五皇子,但他们终究却不如九公主,若九公主是男儿,陛下可还会如此犹豫?” 肖元奇一句话问到了姜正昊的心坎儿里,正因为九公主是女儿身,所以他才会如此的犹豫不决,肖元奇虽然有私心,但比较起来,九公主却是最适合的一个。 没有人比九公主更有资格成为一个皇者,不管是魄力还是手腕,那个孩子假以时日必定比他这个父皇做的还要出色。 “若陛下心有疑虑不妨去见一见叶弘泽。”肖元奇拱手建议,“他肯定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看来你对他的评价好像很高。”姜正昊心中一动,意味不明的问了一句。 “的确如此,叶兄很符臣的口味,比朝堂上那些一本正经却做着龌龊事儿的酒囊饭袋要好很多,再者,如果叶兄不优秀,怕是也入不了九公主的眼。” 肖元奇抨击了如今的朝堂,又顺带捧了九公主一把,那玩世不恭的语气听起来倒更像是玩笑。 “再过些日子。”姜正昊摇摇头。 肖元奇闻言只是笑了笑,又跟姜正昊说了一会儿别的事儿,然后便退下了。 夜色降临,整个皇宫里都是一片沉寂,九公主忧心忡忡的待在房间,外面的那些人很忠诚的执行着姜正昊的命令,她除了能让自己的人出去打探消息之外,根本就无法迈出去一步。 天牢素来都是一个阴森恐怖的地方,冷色调的牢狱,狭窄的甬道,一切都像是压在人心头的石头,随时都会让人窒息而死。 全身都被黑袍包裹着的人就在这样的时候跟在别人的身后走了进来,那人是肖元奇,跟叶弘泽关系非常好,所以他的到来也不会引起别人过多的关注,而他的名声跟身份也由不得别人对他身后的人质疑什么。 第两百四十六章 提醒 牢房的门被打开,锁链发出了一阵声响。 叶弘泽只是扫了肖元奇一眼目光便落在了他身后的那个人身上,淡漠的眼神渐渐变得玩味了起来,他想如今他好像知道姜正昊玩儿这一手究竟是为了什么了。 “北寒兄,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肖元奇笑眯眯的提议。 北寒朝着叶弘泽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叶弘泽颔首,“去吧。” “是,主子。”北寒应下,然后便跟着肖元奇出了牢房。 房门被虚掩着,外面一片寂静。 叶弘泽这里本来也就没有什么邻居,静悄悄的就连粗重些的呼吸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您屈尊降贵前来不只是来看看我这里环境怎么样吧?”叶弘泽似笑非笑的抬眸看着人,“若是不嫌弃,请坐。” “你早就已经料到朕……我会来?”姜正昊与他面对面坐着,头上的兜帽却并没有摘下来。 叶弘泽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称呼的变化,对此也只是双眸微眯,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意味不明的笑着,让别人摸不准他的套路。 姜正昊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肖元奇说你能帮我。” “皇储?”叶弘泽一语道破了姜正昊的来历。 姜正昊颔首,大大方方的承认,“不愧是肖元奇都看重的人,心思缜密,料事如神,那么你的意见是什么?” “如果对于我而言,首选当然是九公主,可是陛下,我对蛮海国不熟,对您的那些孩子们更是不熟,您来找我要意见……”叶弘泽笑着摇头。 “我想让九儿坐上这个位置,但是没有确切的理由。”姜正昊道,“九儿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虽然我对继承人的性别没什么太大的执念,但朝中的那些人可不这么认为。” “很简单,那就让他们闭嘴好了。”叶弘泽道,“九公主在军中的威信直逼那些老将军,请恕在下直言,就算是最信任九公主的人登上了皇位,他也一定会对九公主过多堤防,若是再被有心人挑拨两句,将她杀了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儿,怪只怪九公主身为一个女子太扎眼了。” “民心,军心,她两者都有,所谓的功高盖主便是如此。”叶弘泽一针见血,“若是陛下打定了主意想让九公主坐上这个位置,那么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法子?”两个字在姜正昊唇边转了两圈。 “天降预兆,女帝兴国。”叶弘泽轻声说道。 姜正昊的瞳孔微微一缩,“若是九儿为帝,你可愿意留下?”他对叶弘泽谈不上有多么的欣赏,但却也欣赏这个人才,从恢复内力到宴席上震慑别人,从隐忍到反抗,他一直都默默的承受着一切,不卑不亢,能屈能伸。 叶弘泽摇头,他可以做很多事情,但唯有这件事情是绝对不会应下的。 “到时候怕也由不得你。”姜正昊摇头,他就不相信区区的一个叶弘泽他都没有法子留下! 叶弘泽沉默不语,有些事情不是说出来就能实现的,不然这个世界恐怕早就已经乱套了。 “具体的要如何?” “这件事儿要让信任的人去做,肖兄便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一来他也推崇九公主,二来肖兄人脉众多,且都隐藏很深,天象之后,便是谣言,一步步的流传到全国,这一系列的事情也只有肖兄能以最快的时间做好。再者,肖兄在朝中的人脉与经营也能给他提供很多的便利,到时候百姓与群臣的呼声就会高涨,陛下立下皇储,自然顺理成章。“ “可这样会将九儿推到风浪尖上。”姜正昊皱起了眉头,这些年他也一直都在考虑这件事情,但始终都没有一个合适的法子。 “若陛下能细细图谋,如今也就不会来见我这个阶下囚了。” 叶弘泽轻声说道,“九公主的确是个很好的人,蛮海国在她手上也不会没落,若不是为了自己的性命,我也不会如此尽心尽力的为陛下筹谋了。” 如果蛮海国的皇室能出一人与九公主比肩,也便不会陷入这样的困境了。 肖元奇分析的很对,甚至还将话往好听的说了,姜正昊的那几个孩子中,也就只有九公主继承了他全部的智谋跟血性,剩下的那人所拥有的也不过就是一些小聪明罢了,比起九公主来相差了不知多少,不然的话,姜正昊也就不会陷入这般境地了。 叶弘泽说的半真半假,一来他的确是为了自己,如果九公主失去了话语权,谁又知道他的境地究竟是什么样的呢?二来九公主一旦即位,肯定会念着他的情分率先考虑大凤,边关也便不会再有那么多的战事,三来,若是能就此取得姜正昊的信任,他若离开也便不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了。 “你很聪明,若不是九儿看重你,我早就已经下令将你杀了。”姜正昊肃声说道,他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起身离开了牢房,叶弘泽的后背上瞬间就布满了冷汗,他知道姜正昊刚刚是认真的,他已经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杀人灭口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逃,要快点逃出去,然后永远都不再来。 叶弘泽抿紧了唇瓣,幽蓝的双眸之中闪过了一抹紧迫感。 北寒回来的时候手中拎着一个食盒,是肖元奇带给他的。 叶弘泽在饭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也写着一个逃字,这是对他的提醒,也是对他的警告。 叶弘泽面无表情的将纸条带着饭一起嚼碎吞进了肚子。 是啊,姜正昊费心为九公主筹谋了那么多,又怎么会将他这个变数给放在外面呢? 夜色冰凉,散着腐败味道的牢房里不见天日,连一扇小窗子对他而言都是奢望。 叶弘泽就在这样的地方呆了五天,每日都有肖元奇带给他的食物,但却再也没有夹带纸条。 叶弘泽又重新变成了一个瞎子一个聋子。 第六天的夜晚,这个小小的牢房里又迎来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四皇子,姜连。 “叶公子,久仰大名。”四皇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叶弘泽,那双眸子里满是审视,整个人也显得有些阴沉。 叶弘泽听说过,他跟九公主关系说最不好的,据说好像是九公主的母亲害死了他的母妃,所以两个人的仇怨也就这样结下了。 “四皇子客气了。”叶弘泽微微一颔首,既然对方看不上他,那么他也没必要舔着脸凑上去。 “听说父皇来找叶公子了,叶公子能否告诉我,你们谈了什么?”四皇子直奔主题,语气咄咄逼人。 “若我不说四皇子是不是就要将在下就地正法?”叶弘泽眉梢一挑,显然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既然四皇子已经知道了姜正昊来过的事儿,那么其余的人也肯定知道了,此时的天牢在他眼中是铜墙铁壁,但在有些人的眼中就是满是窟窿的笼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一目了然。 “叶弘泽,你好像没有认清楚你的身份。”四皇子嗤笑一声,不屑跟嘲弄都表现在脸上,“不过就是一个俘虏,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面首,你还真当自己是驸马爷了!” “我很认得清自己的身份,反倒是四皇子,知道您这样大大咧咧的站在我面前意味着什么吗?”叶弘泽起身,似笑非笑,他的面容在烛火下显得略微有些妖异,尤其是那双眼眸,宛若来自深海的妖精一般让人从内心深处感到恐惧。 四皇子整个都僵住了,他突然想到了那日在宴席上叶弘泽跟肖元奇那一场点到即止的打斗,事后他手下的人也曾说过,叶弘泽这个人深不可测。 “你,你敢!” 四皇子的牙关打着颤,他下意思的后退了几步,叶弘泽什么都没有做,但他自己却已经先胆怯了。 第两百四十七章 讨好 当两个人对峙的时候,谁先露了怯,那么谁就落入了下风。 四皇子很惜命,所以他开始害怕了,因为他不敢去赌,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命要比叶弘泽珍贵很多。 “滚吧。”叶弘泽不屑的睨了他一眼,一挥衣袖,那模样就好像是开恩的王者。 四皇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放……” 人影临近,冰冷的手指禁锢在了喉咙上。 四皇子的瞳孔微微一缩,他嗬嗬了几声,却没有任何的音节发出,他开始害怕了,开始后悔自己挑衅叶弘泽了。 “放肆。” “还不快放开!” 四皇子带来的人叫嚣着,守在不远处的狱卒也看到了这里的动静,心惊胆战的跑了过来,生怕叶弘泽一不小心就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儿。 叶弘泽松开了手指。 四皇子捂着喉咙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他惊疑不定的看着叶弘泽,恰好对上了对方毫无感情的双眸。 四皇子嘴唇微微动了动。 “好热闹啊,四弟怎么也过来了?” “叶公子。” 一道香风刮过,想要动手的人纷纷按捺下了自己躁动的心。 “公主殿下。”叶弘泽后退了些,但却还是慢了一步,九公主重重的撞进了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就不撒手了。 叶弘泽觉得很尴尬,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异常的尴尬。 “九儿,成何体统,还不快放手!”三皇子干咳了一声,板着脸训斥道。 “哼,谁管你们,我要带他走,三哥你要拦着我吗?”九公主抓着叶弘泽的手臂,双眸含煞。 “我那儿敢,只是提醒你一句,记得自己的身份。”三皇子无奈的开口,“好了,你带人走吧,这里我来善后。” “这才差不多。”九公主嘻嘻一笑,“北寒,快点跟上,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她拽着叶弘泽飞快的离开了牢房,北寒也快步跟上,转瞬间,牢房里就只剩下了两位皇子。 “三哥这是非要与我作对吗?” “大局已定,四弟何必再苦苦挣扎。”三皇子轻声说道,“九儿仁善……” “嗬,算了吧,不过就是一句上不得台面的谣言而已。”四皇子嗤笑一声,甩袖离开了牢房。 “你又怎知上不得台面呢,九儿的母亲是那样一个明媚而又骄傲的人,又怎么会做那种下作的事情呢。”三皇子喃喃低语,低垂的眸子里一抹暗沉一闪而过。 叶弘泽的小院子里依然干干净净的,他走的这几日房间也一直都有人打扫,看起来倒真的像自己的家,而不是一个幽禁的他的场所。 本来荒芜的院子也被九公主的人打理的井井有条。 沐浴,换衣。 九公主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甚至在进门的时候他在对方的坚持下还跨过了一个火盆。 桌子上摆放着很简单的食物,几个包子,一叠小菜,还有米粥。 米粥的温度正好,软糯适中。 九公主期待的看着他,“味道怎么样?” 叶弘泽微微一愣,旋即心中升起了一抹荒唐感,那好味道的粥也难以下咽了。 “公主可知道蛮海王计划的事情了?”叶弘泽装作没有听到她的问话,换了一个话题。 “知道了。”九公主颔首,“你想我做,那我就做,我不会比任何人都差!” 九公主信誓旦旦,那双眸子里没有权势也没有天下,有的只是叶弘泽一个人。 叶弘泽差点被粥呛到,他有些不舒服的揉了揉喉咙,聪明的什么都没有说。 九公主对于他的沉默十分不满,但却也没有步步紧逼,她想,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会让叶弘泽心甘情愿的留下的。 “我其实对于权力争夺什么的并没有多大的执念,我之所以做到这一步也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罢了,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日父皇受了伤,流了很多很多的血,他笑着跟我说没关系,从那以后我就下定了决心,父皇要做的事情,我替他去做,他想要天下,我便替他取得天下,他想要国泰民安,那我便替他打出一片国泰民安。” 九公主托着下巴,那双眸子像是闪着光一般让人不敢直视,“后来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我才知道自己想的实在是太少了,我太单纯了,也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去做的,可是父皇告诉我,他会替我撑起一片天空,让我肆意去做,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我母亲去世好多年了,我到现在也只记得那是一个磊落而又强势的女人,我也只记得她很漂亮,父皇说,我跟母亲长的一模一样,但我却没有多少的记忆了,我这个人其实很少记事情,所以很多的东西到现在都模糊不清了。” 九公主弯了弯唇角,看起来并没有多少的伤感。 叶弘泽默不作声的将一碗粥喝干净。 九公主递上了帕子。 他伸手接过,然后道了一声谢。 “叶弘泽,你帮帮我吧。”九公主恳切的说道,水润的双眸流光溢彩,“除了你,我如今都不知道要信任谁了,整个皇宫就像是一头巨兽一样,我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连个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公主找错人了。”叶弘泽摇摇头,“我有些累了,夜色已晚,公主还是请吧。” “我不走。”九公主咬了咬牙,“我今晚就住在你这儿!” “公主,你不应该这样任性的。”叶弘泽蹙起了眉头,颇为头疼。 “就这样决定了,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打扰到你……北寒,去伺候你家主子休息吧。”九公主趴在了桌子上,将脸埋在了臂弯里,一副我很累,已经睡着了,所以不要打扰我的模样。 叶弘泽敲了敲额角,无能为力,但他也确实累了,这么多天连晚上睡觉都是眯着眼,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虽然这座院子也不算安全,但至少比起牢里要好很多。 叶弘泽径直去了内室,北寒吹熄了几盏灯,然后便睡在了旁边的软塌上。 夜色宁静,九公主本来只是装睡,但当整个屋子都沉静下来的时候,连日里的仓皇跟紧张也全数褪去,困倦跟睡意也便像是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叶弘泽起了一次,他伸手点了九公主的睡穴,从外面喊进来了两个人将她放在了软塌上,然后自己便又重新躺在了床上,一夜好眠。 第二日九公主醒过来的时候脸上有藏不住的欣喜,她看着叶弘泽的目光也变得不一样了,含羞带怯的让叶弘泽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弘泽。” 叶弘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吗。 “多谢叶公子昨晚照顾公主,不然的话公主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睡一夜肯定是要染上风寒的。”九公主身边的侍女连忙解释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叶弘泽看着对方拼命的给自己打眼色,默默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大概是你们搞错,这一切都是北寒做的,我只是动动嘴而已。” 刚刚进来的北寒一脸懵逼,什么情况? “哎呀,别在意那些细节了。”九公主脸上的失望不过瞬间就消失了,“弘泽,我亲手熬了汤,你趁热喝些,我最近刚刚学做东西,你先凑合一下,我一定会学很多很多东西的。” 九公主看着他,活脱脱的一个陷入恋爱中的傻丫头的形象。 要说以前九公主也十分大胆,但叶弘泽却总觉得她这几日好像变得尤其的热情,像是有谁给她出谋划策一般,不然一个只知道行军打仗的女将军哪儿来的这种讨好男人的心思。 第两百四十八章 帮忙 叶弘泽此时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浑身都不舒服,偏偏罪魁祸首还乐在其中,斗志昂扬,一点都不受打击。 “公主,我觉得……”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只要你在一日,我就不会放弃!”九公主打断了他的话,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去争取会后悔一辈子的,至于成功跟失败…… 九公主的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了一抹黯淡,“你最近不要乱走,不然我怕有人对你出手,如果你想离开,我不会永远禁锢你,叶弘泽,请你相信我一些,蛮海国虽然比不上大凤国,但如果真的全国都通缉你,你是逃不掉的。” 一层层的关卡,就算是荒无人烟的地方,你又怎么能保证自己永远都看不到别人?更何况也不可能一路都顺着那样的路都走,擅自逃走,这样的罪名可不轻,再被抓回来,谁都说不准他的下场会变成什么模样。 “如果不信公主,今日我就不会在这里了。”叶弘泽轻笑一声,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落在九公主耳中却又是不一样的味道。 “你,你能这样想就好。”九公主脸色略微有些红,她捏紧了手指,眸子里的情意更浓了一些。 叶弘泽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切,他如今早就已经放弃了对九公主的治疗,反正不管自己怎么说怎么做,她都是这种样子,倒不如就什么都不做,顺其自然,反正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不同。 整个蛮海国都被突如其来的传说弄的亢奋不已。 是的,亢奋,由此也可见九公主在蛮海的名声究竟有多么的好了。 出了牢狱,叶弘泽的消息来路也就多了很多,院子里侍卫的窃窃私语,偶尔暗中溜出去的时候也能听到一些人谈论这件事情,再加上肖元奇三天两头的往这儿跑,更多的消息也就传入了他的耳中。 九公主成为皇储身份最高的人,作为一个没有母家的人,她立刻就成为了众矢之的,但却没有人敢堂而皇之的对九公主下手,一来是因为圣旨还有正式下,也就是说这件事儿都还只是谣言,二来九公主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弱女子,擅自动手也只会将自己暴露。 所以人们仍然在观望着,就算是自己仇的头发都白了,也依然不敢轻易的做什么。 诡异的平静就在这样的时候拉开了序幕。 天气慢慢的暖了起来,度过了最为严寒的时候,觉得整个人就像是重新汇过来了一般。 叶弘泽也越来越担心苏柔阳了,因为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对方依然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至少在他的想象中,少则十几日,多则一个月,应该就能收到对方消息的,但现在却毛都没有。 叶弘泽看着天空,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弃了。 “没良心的,小白眼狼,白养你那么久!” 他有些愤愤的低声抱怨。 北寒全程都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言不发,生怕自己的主子一个不小心将自己给牵连了。 “北寒你说是不是?”叶弘泽幽幽的问道。 “主子,天冷,咱们还是回去吧。”北寒尽职尽责的道,“九公主邀请您出去,您怎么不答应下来呢?”他不太明白的问道,毕竟这可是一个能脱身的好机会啊。 “会给她带来麻烦的,毕竟是她带我出去了,这个节骨眼上,咱们可不能忘恩负义。”叶弘泽摇摇头,他眯起了双眸,然后又缓缓睁开,“坑一坑肖元奇吧。” “嗯,嗯?”北寒的尾音变了一个调调,所以主子这是怜香惜玉了?啧啧,不知道这个情况要不要告诉苏姑娘。 北寒一本正经的想着不着调的事儿。 翌日清晨,叶弘泽早早的就被肖府的人接走了,光明正大的出了宫门,第一次去看蛮海国的街市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他不知道肖元奇是如何跟姜正昊的,但正如北寒所说,这次是他的机会,可以逃离这个牢笼的机会。 只是这个机会是简简单单就能得到的吗? 不过不去试探一下谁又知道是不是有这个可能呢? 叶弘泽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眸。 北寒也忧心忡忡的看着叶弘泽,不明白自家主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不知道他跟肖元奇说了什么,才会让对方冒着这样的危险将他们给弄出来。 肖元奇跟姜正昊说的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同时也还提出了利用叶弘泽来试探别人的心思。 如果有人对叶弘泽有什么想法,趁着这次机会,自然会动手,同时还能让叶弘泽绝了一些人不应该起的心思,例如耶律木。 耶律家是蛮海国的一个大家族,跟肖家不相上下,他们唯一的差别也便是年轻一辈之间的差距,就像是耶律木跟肖元奇一样,两个人在心智上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同时在姜正昊那边的信誉度也不是一个级别的。 肖元奇跟姜正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耶律家跟姜家却隐隐有敌对的趋势。 耶律木对九公主的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甚至都已经走向了光明正大的程度,就在搂着九公主的腰昭告天下了,不过九公主倒也争气,不管是武艺还是谋略治军上都不弱于耶律木,甚至还有稳稳压之一头的趋势,也正因为如此,才让耶律木一直都不能得到。 叶弘泽能想到肖元奇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甚至他也琢磨到姜正昊的想法,若是与耶律木对上,他又要如何选择? “叶兄,不出来吗?” 含笑的声音从外面传进了耳中。 叶弘泽陡然回神,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双眸瞬间便冷冽一片,犹若出鞘的宝剑,哪怕前面是一座山峰,他都会毫不畏惧的斩过去。 北寒也是一凛,在他的示意下率先走了出去。 冷风萧瑟,不到真正的春日哪怕是再暖的天那风也依然刺骨。 叶弘泽弯腰走了下去,“肖兄是专门来等我的?” “除了你叶兄谁还有那个资格?”肖元奇唇角含笑,“请吧,也就差你一个人了,叶兄的架子摆的真大,人还没来就结了不少的仇家啊。” “这难道不是肖兄设计的吗?”叶弘泽淡淡的回了一句,“若是有什么意外还需要肖兄出手相助。” “耶律木也来了。”肖元奇换了一个话题。 叶弘泽心中一动。 “他身上有个东西,如果叶兄动作够快的话能保叶兄一路无忧,到时候再混入一个商队中,只要运气不差,也便不会被人堵住,出了蛮海国的边城,从此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肖元奇凑近了他的耳边飞快的说道,然后顺势勾住了人的肩膀,“你叶兄是我罩着的,还没有谁那么没眼力见,不过前提是叶兄不自寻死路。” “我可是惜命的很。”叶弘泽若无其事的应了一声,“多谢肖兄了。” “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叶兄这话严重了。”肖元奇笑着道,“叶兄心中的那人会过来吗?” “谁知道。”叶弘泽想到苏柔阳就觉得脑仁儿疼,“她还是不要来了,这地方这么乱,万一伤了她怎么办。” “你倒是怜香惜玉。”肖元奇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只是你这一走,可伤透了九公主的心了。” “难道肖兄所苦恼不应该是你如何跟陛下交代吗?”叶弘泽也很好奇肖元奇要找什么借口。 “只是一个不轻不重的人质而已,还伤不了我的根基。”肖元奇双手交叉抱在了脑后,“今日是我的生辰,叶兄可有带礼物来?” 第两百四十九章 比斗 叶弘泽听到肖元奇的话脚步微微一滞,然后白皙的面皮上便升起了一抹懊恼,他有十足的理由相信肖元奇绝对是故意的,不然为什么先前不说今日居然是他的生辰呢? “你不会没带礼物,就带着两张嘴来的吧?”肖元奇的声音提的有些高,而叶弘泽也方才发现不过几步的距离,一拐弯便是众位富家子弟聚集的地方,而他这一嗓子自然也让那些人听了一个清楚。 叶弘泽脸色微微有些发黑,他现在有十足的理由相信肖元奇绝对是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果然不愧是大凤人,这脸皮厚的自愧不如啊。” 一道嗤笑率先响起,然后就像是摁下了某个开光,各种讽刺跟嘲弄接连从那一张张嘴中吐出,然后便连成了一片。 肖元奇冲着叶弘泽促狭的一笑,并没有要为人解围的意思。 “倒不是不给肖兄准备礼物,只是以往这个日子,我跟我身边的人荤腥跟酒都一律不沾,如果是被的时候,在下就算是豁出去这条命也必定会为肖兄准备一份礼物,只是……可真不凑巧啊。” 叶弘泽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神色也快速的低落了下来。 “找的一个好理由,那叶公子倒说说今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叶弘泽双眸一扫,找了靠近门口,而又偏僻的位置,然后便朝着那个位置走去,“只不过就是救过我一条命,而且跟我关系很好的一条忠犬老死了,虽然对别人而言是这样,但于我而言,却是一位好友去世。” “跟条狗做朋友,叶公子可真特立独行啊。”有人嗤笑一声,仿佛在嘲弄叶弘泽是条狗一般。 “为何不行呢?有的时候人还不如狗,至少我养的狗会在危难关头救我一命,而有的人,却只会在那个时候从背后捅我一刀子。”叶弘泽一语道出了所有人都认同的话,今日他们能和颜悦色的坐在这里,但如果想要落井下石也速度也只会更快。 人的一生能有肝胆相照不离不弃的知己好友又是如何的艰难。 “那还这是不凑巧,不过我怎么觉得叶兄你是故意膈应我呢。”肖元奇摸了摸下巴,他有十足的把握叶弘泽这句话绝对是编的。 “肖兄想多了。”叶弘泽眼看着就要走过去了,但却被肖元奇一把抓住了手腕。 叶弘泽有些恼怒的回头。 “叶兄跟我一起坐吧,你来了蛮海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一尽地主之谊,说起来太失礼了。”肖元奇笑眯眯的把人往外拽。 “不用不用,肖兄对小弟照顾良多,今日小弟兴致不高,不敢扰了肖兄的生辰。”叶弘泽连忙拒绝。 “都是自家兄弟,哪儿有这么多规矩,今日你的习惯也该破一破了,既然是老死的,那么也算是颐养天年了,这一世做了好事,来世定能修成人。”肖元奇夹住了叶弘泽的手臂,硬拽着人走到了自己的位置旁,“大家不必拘束,又没有长辈,咱们该怎么乐呵就怎么乐呵,可千万别拘着,但今日有一句话可要说在前面,叶兄乃是我的兄弟,不管大家有什么恩怨,就算是给我一个面子,来日再算,今日大家就好好玩乐,所有的事情都抛到脑后,不醉不归,如何?” 肖元奇的目光从很多人身上扫过,但重点却是落在了耶律木的身上。 第一个跟叶弘泽起冲突的便是耶律木,过去的时间也不算太长,而且当日九公主还为了维护叶弘泽对他发了火,依照耶律木的性子,这件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忘记的。 “既然肖兄已经发话了,那么我们自然也没什么意见。”耶律木率先发表了意见,几个跟他交好的人也纷纷颔首,表面上的热络,内心里却是无尽的肮脏与一男。 叶弘泽半推半就的坐到了肖元奇的身边的座位,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也都从他的身上扫过,那目光好像带着钩子一样,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但叶弘泽却十分坦然,从小他便是从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所以如今这样的情况自然也不会对他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肖元奇让人将叶弘泽面前的酒换成了茶,没有勉强他喝酒,属于肖元奇这边的人自然也不会勉强叶弘泽给他难看,而耶律木不说话,其余的人也不会自讨没趣。 一轮儿的恭贺过后觥筹交错,人人都好似十分愉快一般。 叶弘泽若无其事的坐着,心中却在想如何将耶律木身上的东西拿到。 肖元奇扫了叶弘泽一眼,然后便邀请耶律木喝酒,一杯又一杯,一碗又一碗,最后索性用壶对饮。 两个人都喝了不少,眸子里也都有了些许的醉意,但看着却也还清醒。 “叶公子,听说你武艺挺高,可否赐教!” 耶律木趁着酒意起身,他晃晃悠悠,宛若喝多的醉鬼。 但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耶律木不过就是找一个由头罢了。 “哎,耶律兄,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要拆我台吗?”肖元奇不悦的起身,也是晃晃悠悠的,伸手就去抓耶律木的胳膊,“不,不行,你可,可不能这样,今日,我,我是寿星,要,要听我的。” 肖元奇大着舌头说话,含糊不清,又是一个醉鬼。 “比武,切,切磋。”耶律木反抓住了他的手腕,“肖兄,有酒有肉再有我跟叶兄切磋一番,权当是给诸位兄弟助兴,难道不是一件美事吗?” “对对对,的确如此,叶公子,可不要拂了大家的兴致啊。” “早就听说在宫里叶兄跟肖兄的武艺不相上下,我们可早就想见识一下了。” “李,李兄说笑了,残,惭愧,在下可是输得一败涂地啊。”肖元奇不好意思的笑道,“叶兄,你,你认为呢?” “既然耶律兄盛情相邀,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叶弘泽笑道,“只是拳脚无眼,若是伤了耶律兄,还请耶律兄不要见怪。” “自然不会,若叶兄有那个本事,我耶律木自然心悦诚服!”耶律木目光灼灼,他捏紧了拳头,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体内的战意宛若热水一般沸腾。 “耶律兄畅快,那在场的诸位公子便是见证,可不要胡乱嚼舌根,说什么人心狠毒。” 叶弘泽缓步走到了中间,脚下不丁不八的站着,身子宛若青松一般傲然挺立。 “强者为尊,胜者为王!”耶律木的战意一寸寸的攀升着,双眸之中好似有火焰跳动。 “耶律兄请。”叶弘泽手臂前伸,谋而后动。 “好。”耶律木大喝一声,如雷震耳。 硕大的拳头不过转瞬就已经到了面前,叶弘泽侧身闪过,还不等他站稳,组织起自己的攻击,耶律木的下一招也便到了。 拳头犹若一杆长枪般一往无前,手臂宛若蛇一般扭曲起了种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耶律木的攻击刁钻而又古怪,完全预测不到他下一招会打在什么地方。 叶弘泽的心中升起了一抹浅浅的讶异,显然想不到耶律木的武功路数竟然如此变化莫测,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更加好玩儿。 叶弘泽抬手拍在了耶律木的手腕上,然后手掌微微一撑,整个人高高跃起,本来人在空中最是危险,不管是别人的攻击还是自己变招都显得十分困难,而耶律木自然也是这样认为的,但他们却错了,因为从不远处飞过来的一个橘子让叶弘泽有了着力点,从而改变了自己的力道与落地的方向,犹若从九天之上飘落的谪仙般,风度翩翩的落在了离耶律木大约一丈的位置。 【作者题外话】:本书慢慢走向结尾,月底便会完结,感谢一路支持的所有朋友们,真的很谢谢大家,希望大家一切顺利,生活愉快! 第两百五十章 二次被抓 这一个变故让在场的人看的目瞪口呆,显然想不到这样的办法居然也行,不过这样的法子看似取巧,却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一来那么一个小小的橘子作为着力点本就困难,二来,就算是你能借着这个机会,也不见得就能成功,这需要对自己的内力操纵的得心应手。 “投机取巧!”耶律木冷哼一声。 “小道而已,博大家一笑。”叶弘泽浅笑,自动将这件事情揭过去了,“耶律兄可要小心了。” “叶兄有本事尽管施展出来便可。”耶律木冷笑一声,对于叶弘泽的这些小手段完全不放在眼中。 “耶律兄可要小心了。”叶弘泽提醒了一声,他的话音刚落,人便朝着耶律木冲了过去。 叶弘泽的路数跟耶律木看起来全然不同,明明是一个清风霁月般的人但招式却极为凌厉,好似不懂得收敛,也不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锐利的锋芒不只是能伤到别人,也有可能伤到自己。 耶律木的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虽然说以柔克刚,但当那刚烈极为猛烈的时候,便只能以硬碰硬。 但当他改变了自己的攻击方法的时候,叶弘泽却是又变为了柔,一双手如拈叶穿花,速度又快,往往让人捉摸不透他下一秒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耶律木的身上起了一层薄汗,如今他才知道叶弘泽究竟有多么的难缠,上一次自己不过就是占着他受伤的光,所以才能将人弄的那么惨。 这一打便是将近两刻钟,两个人都有些气喘。 “好了好了,到底为止吧,再打下去你们两个可就没完没了了。”肖元奇横插了进来,挡在了两人中间做起了和事老。 “叶兄以茶代酒,耶律木一杯酒,大家高高兴兴的不比什么都好吗?” 肖元奇笑眯眯的说道,立刻便有人识趣的将茶跟酒端了上来。 “跟耶律兄一战实在痛快。”叶弘泽擎起了茶杯。 “叶兄蜈蚣深不可测,输的不远。”耶律木将酒一口饮下,“肖兄。” “这样多好,大家出来本就是为了开心的,叶兄今日就算了,你们可要不醉不归啊,就算是喝醉了走不动也没关系,就在我家住下,我家里么别的或许没有,但房间多的是。” 肖元奇一声招呼便打断了耶律木的话。 叶弘泽拎着茶壶到了耶律木面前,“耶律兄,喝两杯?” 耶律木也不好拒绝,于是就只能点了点头。 “耶律兄很喜欢九公主吗?”席间,叶弘泽低声问了一句。 耶律木眸光一颤,瞬间便警惕了起来。 “耶律兄不必对我如此介怀,说真的,我一个大凤的人,就算是一生都留在蛮海那又怎么样?终究比不上耶律兄这样家世深厚的少年英才,更何况我早就已经有了妻子,若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与荣华就将自己的发妻抛弃,那还是人吗?”叶弘泽大有一副要吐苦水的架势,“虽然咱们之间有些仇怨,但那些不值一提,耶律兄少年英才,配公主那是绰绰有余的。” “叶兄从未心动吗?”耶律木面色不变的问了一句。 叶弘泽摇摇头,然后苦笑一声,目光在耶律木面前的酒壶上转了一圈儿,“这样的日子可真适合喝酒。” “叶兄若是喝了,想必也不会介意。”耶律木道。 叶弘泽犹豫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大丈夫一诺千金,尽管我那位伙伴不是人,但在眼中它跟咱们人也没什么区别。” 叶弘泽说这话的时候一直都在想着苏柔阳,嗯,那丫头不是人,是神,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能捣鼓出来,这么长时间都不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回头找什么张三李四阿牛阿狗什么的去了。 所以他神色中的痛苦跟思念也不似作假,真情流露之下总能让人产生些许的共鸣跟亲近感。 更何况叶弘泽说的也很对,他跟耶律木之间本也就没什么深仇大恨,一切都不过是自尊心作祟而引发的一系列狗血事件罢了。 叶弘泽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茶,耶律木也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喝的差不多了,叶弘泽就又去找了肖元奇,然后继续一杯接一杯的喝茶,这次换成了肖元奇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兄弟两个人互吐苦水,叶弘泽也好像喝醉一样,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让更多的人相信了这是一个有莫大苦楚的人,一时之间对他的界碑也纷纷降低了不少。 一轮酒喝完就又有人换了新的酒上来,不多时,房间里就留下了很多醉鬼,而叶弘泽也好像喝坏了肚子,一趟又一趟的往茅厕里跑。 肖元奇让人将这些公子哥们都拖到了房间,然后自己也倒在床上闷头就睡。 没人看到两道人影悄无声息的闪掠而出,也没人注意到随着人流出城的人运气内力,用轻功快速的没入了郊外的丛林之中。 快马奔腾,就跟夺命一般,不浪费一分一秒。 入关,出关,叶弘泽跟北寒好似不知疲惫一般,穿越城池才是最近的路,如若绕路,那么他们的一番心思就将白费,因为边关那一层障碍,他们肯定过不去,所以也就只能跟时间赛跑,争取能在蛮海国的人围过来之前就冲出去。 但好似有人预料到了一样,三天后,叶弘泽跟北寒便被堵在了一个名为奉青的地方。 他们必定没有快马,没有人一路给他们提供补给,但在叶弘泽的想象中,也不应该如此的快,所以他也便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但他也聪明,知道自己已经逃走无望后就找到了属于肖家的势力,将那枚令牌交给了对方,然后又快速伪造了一个,同时一个关于天人的传说也快速的在他们所经过的地方蔓延了开来。 当叶弘泽与北寒被堵在客栈的时候,他们两个十分坦然的便跟着人离开了。 来时的三天路,回去的时候只走了两天,可是说是一路飞驰,而对方的马也显然比他们的性能好了不少,并且还省去了休息与吃草料的时间。 大殿之上,耶律木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他觉得自己是被叶弘泽设计了,而他居然也如此轻易的就被人设计,也还好他体质特殊,比平常人早醒了将近两三个时辰,所以也才会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 那日的酒明显有问题,但这件事他却不能说,因为肖元奇可不是他想攀咬就攀咬的。 叶弘泽没有被五花大绑,他只是带着脚镣手镣铐,走起路来哗啦作响,人还未出现,那声音便早早传进了大殿。 朝堂之上的人纷纷侧目,想要一睹这位企图靠着一己之力就逃出去的大凤国世子,而这也是叶弘泽第一次站在蛮海国的朝堂之上,站在蛮海国一众君臣的面前。 “叶弘泽拜见蛮海王。” 叶弘泽微微颔首,却并未行跪拜之礼。 “大但叶弘泽,见了我皇还不跪下!”立刻有人礼盒一声。 “对不起,我是大凤的臣子,自然也只跪我大凤的君王。”叶弘泽不卑不亢,湛蓝的双眸无悲无喜,古井无波。 “你,大胆,来人……” “这位大人,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想着动武,虽然叶某有镣铐在身,但在蛮海国侍卫动手之前,拉几位大人陪葬对叶某而言还是十分轻松的,耶律兄,肖兄,你们说对吗?” 叶弘泽展颜一笑,那笑容充满了狂妄跟无所畏惧。 肖元奇暗道一声疯子,“陛下,叶兄,叶弘泽的事情毕竟还没有查清楚,耶律大人说他潜逃,但臣接到的消息却不是如此。” “肖元奇,你这是什么意思!”耶律木眼皮一跳,莫名觉得有些不安,“难道肖大人怀疑我故意陷害叶弘泽?按照肖大人的意思,难道叶弘泽逃走也是我蓄意谋划的?” 他冷笑一声,强自压下了那抹不安,语气冷硬而又充满了嘲讽。 第两百五十一章 无奈 叶弘泽用的是耶律家所拥有的令牌,而那枚令牌当日就在耶律木身上,可就在那天,他的令牌丢了,好巧不巧的叶弘泽又跟他打斗过。 一切的事情都顺理成章,事情的一切前因后果也都一目了然。 叶弘泽盗窃令牌逃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叶弘泽,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姜正昊神色复杂,不知道自己应该拿这个人怎么办,杀了他九儿绝对不会答应,但如果不杀,又要如何跟文武百官交代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叶弘泽轻笑一声,“陛下不妨看看我带的令牌究竟是什么东西吧。” “令牌?”姜正昊一怔。 耶律木心中狂跳,那抹不详的预感越发的浓郁了。 有人将从叶弘泽身上搜出来的令牌呈到了姜正昊的面前。 姜正昊反复看了两眼,复杂的目光落在了耶律木身上。 “耶律木,你看看这令牌是你的吗?” 他一挥手,身边的内侍将令牌拿到了耶律木面前,耶律木一看,眼皮狂跳了起来。 假的。 尽管跟真的一模一样,但他还是能看出这个东西压根就是假的。 被设计了。 耶律木几乎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陛下。”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这,这……”哑口无言,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去解释,似乎所有的话在此时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耶律木可以确定叶弘泽的确是拿走了自己的令牌,“陛下明鉴,这肯定是被人掉包了。” “如果他拿的是假的,为什么会一路顺利而没有任何人发觉呢?”快马加鞭,也会经过想多关卡,没有令牌的人必定是会被一路盘查的,但叶弘泽却没有经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白痴都会觉得这里面有鬼。 “是啊,这个问题也是我想知道的,耶律大人是不是要解释一下,为什么那么多关口,没有一个人阻拦我呢?”叶弘泽笑着问道,“蛮海王,是不是要考虑给我送个镣铐什么的,毕竟这东西实在是太沉了,沉的让我有些心慌,万一我一个控制不住,不小心伤了什么人,那可是你蛮海的损失。” “放肆。” “大胆!” “叶兄,陛下面前不得放肆。”肖元奇连忙道,然后冲着姜正昊已一行礼,“陛下,这件事情的确值得推敲,这次的事情根本就是漏洞百出,凭叶兄这样的才智应该不会如此毫无准备的就被抓回来吧?而且他手上的令牌既然是假的,那么为什么那些人就没有看出来呢?” “肖元奇!”耶律木恨恨的瞪着他。 “叶兄,你出示令牌的时候可有说什么?” “只说奉耶律大人令。”叶弘泽诚实的说道,“或许真的是手下的人眼拙吧,耶律大人,就算是您将令牌弄丢了,也不应该栽赃到我身上吧?叶某可扛不起那样的罪名啊。” “陛下,令牌的是……”耶律木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那令牌是身份的象征,弄丢是小,但落在一些图谋不轨的人手上,那就将是一场无可预料的灾难。 “耶律木,你如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奉耶律大人令,呵呵,可是什么地方又出了什么事情,需要你们耶律家偷偷摸摸的去做?”姜正昊冷笑一声,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要看如何解读了,若只是听这句话,到不觉得有什么,但若是深究下来,却不是这么简单了。 守关卡的人也有耶律家的亲信,奉令?奉什么令?什么样的命令需要连令牌的真假都不检查就擅自将人放行? 耶律木闭上了嘴巴,因为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解释。 “陛下,臣有理由怀疑是有人为报私仇铲除异己,所以才处心积虑的演了这么一出好戏,臣方才也说,叶兄的确是一路疾驰,但却不是逃走,而是臣拜托他去做了一件事情。”肖元奇肃声说道,“那件事情于我蛮海有利而无害,臣相信,在场的诸位大人也应该有人听说了那件事吧?” 肖元奇环视了在场的人一拳。 沉寂的朝堂瞬间变得喧嚷起来,人人都交头接耳,说着自己最新听到的消息。 “启禀陛下,如若不是巧合的话,叶弘泽说不定还真有功劳。”说话的人自然是偏向肖元奇与九公主一派的,“传说天人带着侍者降临蛮海,骑着骏马,一路疾驰,凡是看到其容颜之人都大呼天人下凡,是蛮海之福,据说那人容貌俊朗,身穿蓝衣,幽蓝双眸,手段出神入化,变化莫测,在高陵一代流窜了数年的贼寇也被他一人灭之。有人看到那位天人手执长剑,剑身之上火焰沸腾,并且还隐隐有电光闪烁,而地面上也是一片焦黑,坑坑洼洼,崎岖不平。” 叶弘泽曾经做过的事情被度上了一层玄幻的光芒,不管事实是什么,他为民除外是实打实的,他容貌俊美宛若天人也是实打实的,这样一说,似乎他只是为了帮助稳定蛮海局势,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先前就有九公主是天命之人的说法,如今再出一个天人,必定也会被联想到九公主,这对于九公主而言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朝堂之上众说纷纭,你一言我一语,拿不出一个主意来,就在他们吵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一道火红的身影从殿外飞快的闪掠而来。 “父皇,叶弘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女儿。”九公主站在大殿之上,声音清脆,她的气息略微有些乱了,“他并不是为了逃跑,如果只想逃,那么凭借他的本事,我们的人也根本就没有那么快能找到他,如果他真的想要逃,大可以杀出去,要知道当初拦住他的也不过就五六人罢了,并且还不是什么高手,试问一下,如果他真的有罪,凭借他如此聪明的人,又怎么会束手就擒呢?” 九公主有理有据,掷地有声。 “谁知道他是不是看事情败露,索性束手就擒呢?”有人不认同九公主这个观点,立刻开始反驳。 “回来与逃出去,到底哪个活面能大一点,不用我说在场的诸位大人也都能算的出来吧?所以那些暴露自己智商的话还是少说为好,我蛮海的臣子可不只会动嘴皮子。”九公主冷笑一声,从袖袋里取出了一个锦囊,“父皇,叶弘泽此去都是为了女儿,他是去替女儿寻找一样东西,这是女儿刚刚从北寒手里拿到的,还请父皇明鉴。” 叶弘泽面色不变,好像在这里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没有关系一般,他只管安静的看戏,然后等自己出场的时候表现一下就好了。 肖元奇依然站得笔直,好像对这样的事情全然不意外一般。 姜正昊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东西,有些疑惑的将锦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个球方方正正的东西,从外面看没有任何的缝隙,浑然一体,“九儿,这是……” “女儿曾经跟叶弘泽提过一次,说很喜欢各种各样的精巧的东西,这东西名为千机变,可以变换成不同的形状,里面机关众多,而且材质也十分特殊,若不是知道法子,恐怕也就只有炸药能将之炸开了。”九公主侃侃而谈,“女儿第一次见这东西的时候就是在奉青,不过当时主人家并不愿意出手,所以女儿也便只能失望而归了。” “所以他便给公主去找了过来?为何要选择这个时候?又为何要拿耶律大人的令牌?又为何偷偷摸摸的,难道不能光明正大吗?” “林大人,您知道什么叫做惊喜吗?公主于叶兄有救命之恩,而且他身份特殊,不用点手段的话又怎么出去?”肖元奇翻了一个白眼,似乎十分无奈一般。 第两百五十二章 衣服 叶弘泽只是站在旁边安静的听着,他知道,已经没有自己出场的机会了,剩下的事情,姜正昊、肖元奇跟九公主自然会为他编排的天衣无缝。 为什么要去找那个什么天机变?当然是最近风起云涌,九公主处于风浪尖上,据说那千机变里面装着一件能让人绝地反生的东西,不管是真是假,总归是一种祝福,就跟去寺庙求平安符一个道理。 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偷偷溜走?一是为了惊喜,二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叶弘泽身为大凤人,他信不过蛮海的任何一个人。 听起来很正常,没什么错误,甚至还让人觉得叶弘泽已经有了归顺的心思。 但事实如何,也就只有那么有数的几个人知道。 叶弘泽当然是为了逃,不过他知道这次肯定不会成功,肖元奇是一个聪明人自然也不会让自己惹祸上身,只是他想要试一试,毕竟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 最后耶律木的令牌在肖元奇的家里找到了,就在耶律木醉酒后住的那间屋子里,而令牌掉到了桌子下面,所以没有看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叶弘泽因为有功所以不仅没有被问罪,反而还得到了赏赐。 至于耶律木,也不过就是被降职了而已,因为这件事情根本就经不起深究,所以一切也就都揭过了。 北寒也松了一口气,这次实在是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主子,咱们不应该这么冒险的。”北寒也十分后怕,同时他也觉得叶弘泽好像知道了一点什么,不然的话当初也就不会一言不发的被抓住了。 “至少咱们有了一个机会不是吗?有一就会有二,北寒,最近安分点,别给自己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说不定咱们离能走也不远了。”叶弘泽双眸微眯,轻声说了一句。 “是。”北寒精神一震,知道主子这样说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他突然响起在离开之前主子曾经跟肖元奇单独说了几句话,难道那就是对以偶的打算吗? 北寒心里充满了疑惑,但他却没有问出口,因为有些秘密一旦说出来就再也不是秘密了。 九公主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北寒也识趣的退了下去。 “今日之事,多谢公主了。”叶弘泽浅笑作揖。 九公主面带寒霜,“叶弘泽,你要想死就说一声,本公主成全你,没必要偷偷摸摸的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九公主很愤怒,同时也觉得十分心痛,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她自认为自己做的已经很好了,除了自由,叶弘泽想要什么她就会给对方什么,为什么他还是要逃?哪怕知道前面是一条死路也要逃? “有些事情公主既然心知肚明,又何必说的这么明白呢?”叶弘泽浅笑,没有不悦也没有害怕,仿佛不管什么事情摆在他面前他都能如此的云淡风轻。 九公主欣赏他这幅模样,但有的时候却也恨及了他这样的平静,“叶弘泽,不管如何,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九公主捏紧了拳头,说她卑鄙也好,说她不要脸也好,她都不会放手,“如果你的心上人真的那么喜欢你的话,她也就不会如此平静了。” 九公主看着叶弘泽的眼睛,捕捉到了他神色中细微的变化,心头的怒火也稍微的退下去了一些,“我费尽心思保住的性命可不是为别人而做的,你已经死过一次了,那么你的过去也就应该随着你的死亡而消散,现在你只是我的叶弘泽,你是属于我的,你的命也是属于我的。” 九公主到了他面前,纤细而又有力的指尖戳着他的胸口,“叶弘泽,你最好记住这件事,不然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做出什么来。” 有些感情是会慢慢变质的,有些事情也是会慢慢改变的。 九公主在改变着,叶弘泽同样也在改变着。 有的人褪下了那层柔弱的伪装,开始恢复了本性咄咄逼人; 有的人褪下了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拒绝,开始圆滑开始浅笑开始用温和的话语来迷惑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不知不觉间,一些东西早就已经改变,九公主也不明白自己这样到底是错,她只知道,既然自己已经开始了夺嫡,就应该抛却一切,就应该开始学习如何去做一个合格的王者。 心中的那份纯真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已经变了味道,有些人已经嗅到了那种腐烂的气味,有些人却依然沉浸其中,一心觉得自己跟当初还一样。 “公主马上就会拥有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地位,自然不会将我一个小小的叶弘泽放在眼里。”叶弘泽若无其事的后退,但却被九公主抓住了衣襟。 “如果我要囚禁你一辈子,你猜猜看,你能不能逃?”九公主与他的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温热的呼吸打在了下巴上。 叶弘泽垂眸看着比自己要低一些的女人,她的脸很好,心底也不算恶毒,位高权重,可以说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女人,但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那公主不如跟我赌一赌。”叶弘泽轻笑一声,拂开了九公主的手快步后退。 “那我废了你的武功呢?让你像是一个废人一般活着,让你连死都不能死,叶弘泽,你猜我能不能做到?”九公主继续咄咄逼人,那副模样就像是恶毒的美人,让人害怕,却也极其的美艳。 叶弘泽双眸微微眯起,他突然靠近了九公主,冰冷的手指像是铁钳一般紧紧的扼住了她的喉咙。 九公主顺着他的动作而抬头,那双眼睛里宛若最为璀璨的星空,没有害怕也没有慌张,有的只是异常的执着跟深情。 “你不能杀我。”九公主弯起了唇角,她抬手去摸叶弘泽的脸颊,丝毫不管自己喉咙上正在缓缓收紧的手指。 叶弘泽眉头一皱,松开手再次后退,“公主想要做什么,我奉陪到底。” “好,这才是我看中的男人!”九公主不怒反笑,她垂下了手,手指在袖子里捏紧,“叶公子,今晚本公主设宴,还请叶公子好好装扮一番,不要丢了本公主的脸!” 九公主甩袖离开,头上的簪子所折射的冰冷的光芒打在了叶弘泽的眼睛上,让他下意识的侧头,所以便也没有看到对方脸上那抹挣扎。 叶弘泽因为她的一句话而蹙起了眉头,虽然感觉这样才像是一个公主应该有的脾性跟作风,但他却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安,虽然这样说挺无耻的,但他真的很想念以前那个温温柔柔的九公主。 “主子,九公主那是什么意思?” 九公主最后那句话声音不算小,所以在外面的北寒也听了一个清清楚楚。 “大概……”叶弘泽思索了片刻,“是想要公开我的身份了吧。”他冷然一笑,幽蓝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浅浅的杀意。 北寒微微一愣,然后脸色就是一片。 叶弘泽能有什么身份?既然九公主那么说了就肯定不是什么俘虏之类的,而是在宫里宫外广为流传的那个关于面首的传闻。 养面首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尽管会被一些人诟病,但毕竟也没有什么人指着人家的鼻子说什么,况且九公主的名声素来很好,她对叶弘泽是真爱,但若是将主人公换成叶弘泽那便是妖颜惑主,就是如此的不公平,但谁也无可奈何。 不多时,九公主就让人给叶弘泽送来了衣服。 领口敞开的白衫,内衫甚至有些透明,半遮半掩再配上叶弘泽那张脸……北寒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仔细的看。 叶弘泽看到那衣服的时候脸色就已经黑了。 “还请叶公子听从公主的吩咐,公主说了,叶公子武艺高强她不能多做什么,但叶公子难道就不在意北寒跟大凤国边境子民的性命了吗?” 送衣服的人只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就离开了。 第 第两百五十三章 关系破裂? 夜幕降临,宫苑之中却是灯火通红,皎洁的月光遍洒大地,照应的黑的地方出奇的黑,亮的地方也出奇的亮。 叶弘泽一身黑色的紧身衣,领口跟袖口的地方都用银线绣着繁复的花纹,黑色的靴子上也同样印着银白的云朵,外面罩着黑色的大氅,剑眉星目,俊朗非凡。 他一进屋,屋子里面便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两侧坐着的多是叶弘泽不认识的人,但却也有认识的,例如肖元奇就是其中之一。 肖元奇放下了已经到了唇边的酒杯,他望向叶弘泽的目光中满是复杂。 “叶公子来了,坐到本公主身边来。” 九公主的身边围着几个样貌清秀的小倌,闻言投向叶弘泽的目光也带了几分敌意跟挑衅。 九公主的衣衫略微有些凌乱,发丝也是松松垮垮的挽着,比之平日里,整个人都多了不少的魅意,那份征战沙场的冰冷跟淡淡的杀气也被这幅魅意全数压下,让很多人都看的目不转睛。 “肖兄这么晚了都不回去合适吗?”叶弘泽眸光一转,打趣的说道。 “有公主令,什么时候回去都是一样的,若真的回不去了,叶兄会收留我吗?”肖元奇笑着回了一句,眸光深处带着一抹审视。 “院子随时都为肖兄敞开着,肖兄愿意睡什么地方都睡什么地方。”叶弘泽笑着走到了肖元奇身边,“让一个座儿?” “叶兄,你这……”肖元奇苦笑一声,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而他就是那个很无辜的凡人。 “叶弘泽,没听到本公主跟你说话吗?”九公主不悦的厉喝一声。 “叶公子,公主让你过来便过来,别平白惹得公主不高兴。”九公主身边的一个人立刻谄媚的开口,“公主再喝一杯吧,别气着身子。” 那人的模样跟叶弘泽有三分像,只是眉眼中的谄媚与艳俗让人看了反胃。 “肖兄,你可打不过我。”叶弘泽唇角含着三分浅笑,七分冷意。 肖元奇脸皮一僵,“叶兄你可别为难我。” “我也不介意将肖兄扔出去,让大家看看肖兄的风姿。”叶弘泽不退半步。 “叶弘泽!”九公主气的咬牙,她挥手将身边的人推开,“你是不是非要与本公主作对?” “我恶心你身边那些人。”叶弘泽神色淡漠,“我这人脾气不好,担心杀了人,那血溅到你身上。” “叶弘泽,你放肆!” “你以为你还是大凤国的世子吗?不过就是公主的俘虏而已,你有什么狂妄的资格?” 叶弘泽的一句话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那些人纷纷怒气冲冲的瞪着他,本就是一样的人,他有什么资格狂妄有什么资格高人一等? 哪怕是低到了尘埃里的人也会看不起那些比自己更低的人,当他们看到这种可能的话,就会变本加厉,不但不会同情对方,也不会互相帮忙,而是将别人用在自己身上的那套,全数都用在对方的身上,甚至变本加厉,当原本跟他们同等低微的人开始反抗主人的时候,他们会嫉妒会愤怒,会将这次当做一个机会,更加变本加厉的去对待对方。 叶弘泽知道这套把戏,也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心理,哪怕是蝼蚁的王,他们也会去争的头破血流。 “我的确没有狂妄的资格,但我就是狂了,一群只会动嘴的人,能奈我何?”叶弘泽好整以暇的笑着,他嘲弄对方的弱小跟无耻,没有任何的掩饰。 “你……”那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九公主一眼,见她愤怒难平,心中也有了些许的底气,“叶世子,你好像忘记了这里是蛮海国。” “即便在蛮海,本世子的身份也不是你一个娼妓能比的。”叶弘泽面露鄙夷,将对方贬低的一文不值。 “你说什么!”那人面色一片铁青,与叶弘泽有几分相像的面容终于露出了会属于叶弘泽的表情。 “说你是娼妓还是抬举你了,男儿在世,自当顶天立地,像你这等出卖皮肉的还不如勾栏的娼妓来的高贵。”叶弘泽哂笑,“怎么?不服气吗?如若不服便站出来本世子比比,生死不论!” 最后四个字就犹若在人耳边炸响,那人身体颤了颤,本就苍白的脸色彻底的失去了那抹血色。 “公主找他来就是为了恶心叶某吗?既然公主不想要平静,那叶某便满足公主的愿望。” 叶弘泽的声音倏地接近,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不知何时接近了那人,一掌拍在了人的头上。 九公主反应是最快的一个,当她知道自己不能将那人救下的时候倏地后退,所以连一滴血都没有沾染上。 不过剩下的那人可就没有那么兴趣了。 飞溅的血液像是雨水一般洒落,被劲气搅碎的头四散而飞,一块块的血肉散落在了不同的地方。 死一般的沉寂之后便是刺耳的尖叫声。 肖元奇整个人都抖了抖,瞳孔缩成了针尖,显然他也想不到叶弘泽竟然会如此爽快利落的动手。 叶弘泽身上跟脸上都染着鲜红色的血迹,银色的丝线被血红浸染,完全换了颜色,他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每一步都带着莫名的压力。 “公主可满意了?” 杀人的方法有很多,可他却偏偏选择了最为血腥也最为恶心一种的方法。 叶弘泽在示威,也是在发泄自己的怒气。 九公主知道,甚至在这一刻她都后悔了自己的选择了,可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哪怕跪着也要将那条路给走完。 九公主快速的平定了下来,“叶弘泽,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当着本公主的面行凶,肖大人,难道你就放任这样的凶徒逍遥吗?还不给本公主拿下!” 一声厉喝将震惊中的肖元奇的神智给唤了回来。 “叶兄,得罪了。” 肖元奇起身,面上满是无奈。 “你打不过我。”叶弘泽面色平静,他一脚踩在了地上,明明什么都没有落下,但人们却好似看到了一行血迹一路蜿蜒。 “公主有令,不敢不从,叶兄手下留情。” 肖元奇抱拳,毫无征兆的朝着叶弘泽攻击了过去。 叶弘泽面无表情的闪过,没有任何的压力。 肖元奇每次对上而洪泽都会觉得对方深不可测,但却从未觉得像是今天一般,浑身都充满了无力感。 即便上次叶弘泽跟耶律木对战的时候,他都不觉得如此。 掌风从脸侧刮过,肖元奇刚刚躲过,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脖颈便是一紧。 “你输了。” 叶弘泽手臂一甩,拎着肖元奇的脖子便将人扔了出去。 肖元奇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的喉咙都要断掉了。 猛烈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 飘飞的披风落下,又重新将叶弘泽瘦削的身躯裹在了里面,“公主殿下还有何赐教?” 九公主心中一颤,对上叶弘泽冰冷而又嗜血的双眸她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既然公主没有吩咐,那叶某就先走了。”叶弘泽淡然的迈开了步子。 九公主看着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来人……” “公主。”肖元奇面色一变,连忙打断了九公主。 但外面的侍卫还是听到了,不多时便齐刷刷的跑了过来,利刃出鞘,泛着冰冷的光泽。 “将叶弘泽……” “公主,还请三思。”肖元奇连忙求情。 九公主咬着唇,眸光颤抖着,“叶弘泽,你,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她现在已经后悔了,但却需要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能跟叶弘泽如以前一样相处的理由。 第两百五十四章 妥协? 叶弘泽现在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肖元奇那天暗中传消息让他走了,他不知道九公主到底听谁说了什么才会突然改变了态度,他唯一知道的便是有些人的耐心已经消失了,已经到了他做决定的时候,要么归顺要么逃。 “公主希望我说什么?”叶弘泽神色依然淡漠。 北寒站在他身边如临大敌,随时准备杀出去。 “叶兄,你好歹说句软话。”肖元奇冷汗都冒出来了,急忙打圆场,“公主息怒息怒,叶兄的脾气您也不是不知道,您找那么个人膈应他,他能忍得住才怪。” “那,那是……”九公主呐呐,那是她错了,但她却说不出来,父皇跟她说过,有的人不管你对他多么好,他都始终不会心动,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是相互的,但当你将那个人绑在身边的时候,迟早有一天,他会怀有跟你同样的感情。 这句话九公主不知道是对是错,她只知道如果自己不这样做的话,那就会永远的失去叶弘泽。 父皇还说,权利越发,你失去的东西越多,但你得到的也便越多,人都是有奴性的,只要你空前的强大,那么便能将他征服,而自己所征服不了的人,要么将他囚禁,要么就将他给杀了。 简简单单的话却含着深深的杀意跟冷酷。 从小就在皇宫里生活,又在战场上厮杀,即便九公主心性善良但却也不是没有残戾的存在。 例如曾经她就曾用过以战养战的方式,所到一个地方烧杀抢掠,不停留,一路突袭,不接俘虏,不留活口,一路杀之。 人们都说,手上染过血的对别人狠,对自己便更狠,这样的品性跟善良似乎也并不相左。 他们的心中藏着一头恶魔,当那头恶魔苏醒的时候,便是很多人的噩梦。 “公主希望我答应归顺蛮海,还是希望我能同意跟公主的婚事,更或者成为公主的谋士或者面首?” 叶弘泽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脸上的笑意达到了最浓,“公主希望在下做什么?” “叶弘泽,我是真的喜欢你。”九公主觉得叶弘泽是在对她示弱,所以也便趁着这个机会拉拢对方,“只要你能答应我留下,那么你想要什么我便会给你什么,只要不危害蛮海国的利益,你想要高高在上的位置,我也会给你高高在上的位置。” “如果我想要整个蛮海呢?”叶弘泽反问了一句,“九公主也会拱手相让吗?” “除了这个。”九公主摇头,“蛮海是我祖辈世代打下的江山,我也绝对不会让它葬送在我手里。” “那便没……” “叶兄。”肖元奇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些,“公主,能否让臣跟叶兄说几句话?” “好。”九公主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她闭上了眼睛,然后缓缓睁开,“将这里清理掉。”她冷声吩咐了一句,瑟瑟发抖的宫人们强忍着恐惧跟恶心,开始清理现场。 肖元奇将叶弘泽拽到了一边,扫了一眼那些严阵以待的侍卫们,忧心忡忡而又恨铁不成钢的扯了扯叶弘泽的衣服,”我觉得你很聪明,怎么这次就犯傻了呢?“ “肖兄觉得我应该虚以为蛇?”叶弘泽反问了一句。 “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叶兄可别告诉我,你连这些东西都不会。” “我当然会,只是肖兄,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所以也便不会演了。”叶弘泽后退了几步,然后伸手将大氅脱下,接着便是外衣。 “你做什么?”肖元奇目瞪口呆,目光触及到叶弘泽身上那层薄薄的布料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 “肖兄觉得这样的逢场作戏我是不是也应该应下?” 全身的衣服都褪了下去,叶弘泽站着,胸前裸露出了大片的皮肤,接近透明的白衣就像是没有穿一样,充满了妖魅跟淫邪的味道。 肖元奇的脸色有些发青,显然想不到九公主居然会想到这种法子,怪不得叶弘泽会如此的不计后果,怪不得这个聪明的人会宁愿鱼死网破,有一句话叫做士可杀不可辱,而九公主却明显打破了这个界限,让一个骄傲的低下头颅,弯下脊梁,那不会比杀了他更好过。 肖元奇弯腰将衣服捡起,然后披在了叶弘泽身上,“九公主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女子。”有些事情她是不懂的。 叶弘泽也这样想过,九公主的确没有诱惑过人,但这种东西却是可以学的,而且九公主智力过人,学起来也肯定会很快,身为皇室中人,处在这个大染缸里,有些事情即便你不想知道也会不经意的往你耳朵里钻。 “肖兄还想说什么?”叶弘泽面无表情的将衣服穿好,遮住了里面的东西,人又恢复了正常。 九公主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脸色略微有些发红,那样的叶弘泽……那样的叶弘泽……越发想要将他留在身边,不被任何人看到了。 “命没了,便什么都没有了。”肖元奇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不到你真的会穿。” “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托肖兄的福,这下很多人都看到了,所以您的这份恩情,我会记在心上。”叶弘泽将恩情两个字咬的很重。 肖元奇心中一颤,瞬间就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了,“叶兄,听我一句话,公主只是任性而已,她也只是选错了方法,今天你先应下,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发生什么事儿。” 九公主千金之躯,就算是九公主任性,别人也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谁说我要拒绝?”叶弘泽反问了一句。 肖元奇微微一愣,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叶弘泽弯唇一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冷,就跟毒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肖元奇还想问什么,但叶弘泽却早已转身离开了。 “公主不一起走吗?”叶弘泽开口问道。 九公主一怔,然后脸上便露出了一抹狂喜,“走。” 她快步走到了叶弘泽身边,想要挽住人的手臂,但却被叶弘泽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九公主眸色略微一暗,但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在叶弘泽的注视下走在了前面,她想只要叶弘泽肯妥协那就说明她已经成功了一些,但如若九公主直到叶弘泽离开的决心更加坚定,恐怕会连哭的心思都有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人往往都是自以为是,但其实一切都在朝着与你想的相反的地方走。 北寒跟在后面,神色复杂,他差点就忍不住劫持了公主,然后一路杀出去了,但终究还是放弃了这种风险极大的想法,按照叶弘泽计划的,一步步的慢慢的走。 九公主的寝室里多了很多东西,多了女儿家的风光,少了一些肃杀的气息。 “你,你睡在这儿吧。”九公主的脸色一片绯红,“弘泽,这,这次,是,是我,错,错了,你,你不,不要,生,生气。” 九公主绞着手指结结巴巴的说道,忐忑而又害羞。 “您是公主,您救过我的命,我怎么会生气呢。” 叶弘泽若无其事的扫了一圈儿,“我还是睡旁边的耳房吧,不然的话于公主的名声不利。” “我不怕。”九公主立刻道,亮晶晶的眸子会让人想起某种很可爱的动物。 “可是我怕。”叶弘泽没有丝毫的动摇,他的眼底一片冰冷,就跟海的最深处一般,压抑的黑暗,让人窒息。 九公主眸色一暗,她知道自己又冲动了,“我,我会很快将那些声音压下去的,你是我喜欢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看低你!” 九公主捏紧了拳头,只要她成为了蛮海国的王,只要她坐上了那么位置,那么一切的声音就都会被她压下,到时候等叶弘泽开始展现自己的能力的时候,全国上下也会对他心悦诚服。 “我会与你一同站在天下的巅峰!” 九公主暗暗发誓,落在叶弘泽身上的目光一片火热。 【作者题外话】:这一段确实写了不少男主的情节,如果有不喜欢的可以直接看月底最后的三天,那时两人会相遇,也是大结局! 第两百五十五章 黑与白 叶弘泽去了耳房,因为他的坚持让九公主无可奈何,也因为九公主不想步步紧逼,毕竟她现在还不能做的太过,她还需要有一个好的名声。 叶弘泽将那件内衫撕成了碎片,然后扔进火盆里烧成了灰烬。 晚上发生的事情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等中午的时候就蔓延到了都城的大街小巷。 不用说这也是某些人的推动,不然的话,根本就不会产生这样的影响。 隔了一日的清晨,朝堂之上也几乎人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他们纷纷都说叶弘泽目无法纪,要求将之斩首示众。 还有的趁着这个机会抨击公主无德,不能称为下一代的蛮海王。 朝堂就跟菜市场一样闹哄哄的,乱糟糟的,但姜正昊却好似一点都不着急一样,依然老神在在的坐着,到了时间便退朝,而那些大臣们也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 叶弘泽在公主寝室留宿的消息以更快的速度流传了开来,有的人相信了,有的人抱着怀疑的态度嗤之以鼻,而九公主那边却没有针对这件事情做出任何的反应后。 三天后,三个伤痕累累的人被丢进了天牢,而经过审理,他们也坦诚了自己的身份跟来的目的。 他们的目的就是刺杀九公主,听说九公主喜欢叶弘泽,所以才找了一个跟叶弘泽有几分像的人插进了九公主那边,但计划却被叶弘泽破坏了,并且还当场将人斩杀,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又跟九公主做了一场戏。 叶弘泽当天睡的是耳房,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由黑变白,瞒天过海。 这样的把戏叶弘泽也玩儿过,所以自然也不陌生。 事情就这样扭转了过来,九公主瞬间又恢复了原先光芒万丈的形象,而叶弘泽也因为这件事情出了名,甚至很多的人都以为这位世子已经归顺了蛮海国,已经成为了九公主的入幕之宾,他们想到了跟叶弘泽对战时对方用的那种威力很大的炸药,一个个兴奋的眼睛都亮了。 九公主显然也开始打那种东西的主意了,只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毕竟这次的事情能扭转乾坤都是肖元奇跟叶弘泽的功劳,而她也只有惹祸的份儿。 九公主整颗心就像是被凉水浇了一般,拔凉拔凉的,同时她也收敛了很多,但却依然让叶弘泽留在了自己的院子里,没有放人离开。 叶弘泽刚刚过来的时候,虽然也跟她处在同一处宫苑之中,但毕竟中间还隔着很多东西,而不像是这次,只隔着一堵墙。 九公主每日都亲自伺候叶弘泽的起居生活,叶弘泽也坦然接受了,但却跟对方没有什么交流,基本上就是九公主问一句,他就说一句,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两个字,能说两个字,就绝不说三个字。 这样的日子让九公主十分憋闷,但她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威逼利诱,但叶弘泽却丝毫的不心动,这人就跟一个石头一样,让人束手无策。 书房之中,九公主坐在旁边看着奏折,不过很多东西她都看不进去,一本奏折看了有一刻钟却一动都不动。 “又心烦了?”姜正昊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东西,抬眸看着自己最喜爱的女儿,和蔼的说道。 “父皇,您的法子真的是对的吗?”九公主忧心忡忡,在恋爱方便她完全就是一个白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法子。 “不然九儿可有什么好办法?”姜正昊正色道,“其实人都是这样,当他们习惯了一种生活的时候就会随遇而安,我蛮海虽然比不上大凤,但却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九儿,你是父皇最珍贵的宝物,难道父皇还会骗你不成?” “可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九公主的眸子里露出了一抹迷茫跟无措,“父皇,我觉得叶弘泽离我更远了。” “九儿,你觉得父皇后宫里的妃子如何?” “很漂亮。”九公主眨了眨眼睛,然后飞快的道。 “你认为她们对父皇是真心的吗?” 九公主不知道姜正昊是什么意思,所以也就没有回答。 “当然不是真心的,父皇真心所爱,以及真心所爱父皇的也就只有你母妃罢了,至于剩下的人,如果父皇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她们根本就不会去看父皇一眼,她们所爱的只是父皇的权势以及父皇能给他们的东西,九儿你明白吗?” 九公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叶弘泽从小也都活在权利圈里,国公府也好,皇宫也好,他们想要活下去就要努力的挣扎,想要成为其中的佼佼者便要挣扎的比别的人更要厉害,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所要的是什么。”姜正昊分析道,他说的的确是大多数人的想法跟身处的环境,但他却低估了叶弘泽,“叶弘泽也同样是这样,他所担心的也不过就是大凤的家人,要是恋人,父皇的九儿可不比任何人差,只要有眼睛的人自然都知道该怎么选。” “那父皇……”九公主咬了咬唇,“您的意思是……” “叶弘泽逃走之时被流寇所杀,大凤的人也怪不到咱们头上。”姜正昊眸光一闪,“这样自然也牵连不到他的家人,当他的路只剩下一条的时候,你觉得他会如何选择?” 九公主神色中的黯淡瞬间褪去,脑筋高速转动了起来,同时也再度充满了信心,“我知道了,父皇。” “你啊,还有的血呢。”姜正昊呵呵一笑,“父皇准备早日退位,你觉得如何?” “为什么?”九公主一阵讶异,“我不要,父皇还年轻的很,不要父皇退位。” “别人家的太子都是恨得自己的老爹早早归西,我看你的样子怎么恨不得自己能永远游手好闲呢?”姜正昊恨铁不成钢的翻了一个白眼。 “我又不是别人家的,就不要父皇退位。” “傻丫头,现在的你还镇不住局面,对于很多大臣跟子民而言,一个好的皇帝他们就不会在乎对方的身份跟性别,咱们蛮海跟大凤不一样,还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所以趁着父皇活着,还能给你镇住场面的时候,就让你接手,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当大局已定之后,父皇走也就能走的安心了。” “我不要。”九公主飞快的摇头,起身到了姜正昊身边,像是一个孩子一般赖在人的怀里撒娇,“父皇会永远保护我的。” “哪有什么永远,诏书都已经拟好了,九儿你要听话,听父皇的,即位之后,先休养生息,必要的时候哪怕暂时的伏低做小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有生存下来,才能角逐最后的王者之位,自古以来,俱是如此,你能明白吗?” “是。”九公主乖乖的点头,很多道理她也明白,不过以前因为没想过自己会坐上这个位置,所以也便没有多想而已。 “你的年纪虽然不大,但经常在外面历练,心性方便父皇也放心,不过九儿你要记得,不管你身边有多少人说一件事情,你都要有自己的判断跟决心,为君者不能人云亦云,不能偏听则明,你可懂得?” “女儿记住了。”九公主颔首,“可是父皇……” “你放心吧,父皇起码能活个四五年的。”姜正昊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啊,就是心肠太软了,九儿啊,一旦触犯了自己的底线,那么不管是谁都不要放过,你能有这个魄力吗?” “我,我知道的父皇。”九公主点点头,自古以来皇室的杀伐其实比战场上更为残忍,至少你在战场上杀的都是自己素不相识之人,而皇位争夺之中你所杀的却是流着半条同样血脉的兄弟。 “好了,如果心静了那便去看折子吧。”姜正昊柔声说道。 九公主点了点头,然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身上,收敛了心神继续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第两百五十六章 出计 叶弘泽的生活依然平静而又乏味,自从他搬了地方,就连肖元奇都不方便来了,而九公主只要一回来就必定会往他房间跑,弄的他差点都要不计后果的逃了,至于书房里的那番话他自然没有听到,如果听到的话,说不定就会立刻拔刀将姜正昊给捅了。 “弘泽,你曾经跟父皇提过能解决东边流寇的事情对吗?”九公主连站都没有站稳就连忙问道。 叶弘泽轻轻颔首,“公主想要对那些人出手了?” “嗯,我想来请教你。”九公主肃然点头,“我准备亲自出征。” 叶弘泽微微一愣,然后便蹙起了眉头,“你父皇的意思?” “也是,也不是,这件事情是我先提出来的,明日父皇会册立我为皇储,然后我便会请征,如果胜了自然是好,如果败了,至少我也要拉着对方陪葬,起码能让我们安生几年。”九公主肃声说道,那副凶狠的模样宛若草原上的狼,只要抓住了猎物,那就绝对没有凶狠的道理,因为她是人,所以比单纯的狼还要凶狠,还要狠绝。 “风险很大。” “万事凡是有付出就会有回报,绝对没有平白得到的东西,不对吗?”九公主嫣然一笑,“如果弘泽不想我死的话那就给我一个完美的计划吧。” “我需要那些人的情报。”叶弘泽道。 “没问题。”九公主打了一个响指,立刻就有人捧着关于那流落的部族的消息走了进来。 叶弘泽垂眸翻看着,他看的十分认真。 九公主也就托着下巴看他,“你不了解那些人吗?” “只是一个大概,不如公主这边的资料来的详细,既然要万无一失,那么自然越详尽越好。” 叶弘泽轻声说道,“公主,我想见见肖兄。” “肖元奇?”九公主蹙起了眉头,“你见他做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要离他远一些吗?”尽管父皇已经跟自己说过可以信任肖元奇,但九公主却总是对那个年轻人十分忌惮,倒不是怀疑他会害了自己以及蛮海国之类的,只是一种类似于野兽的直觉,即便知道对方对自己没有敌意,也会下意识的去抵触。 “可是如今,整个蛮海国,能帮到公主的就只有他。”叶弘泽冷静的分析,“公主若是不愿,那便算了。” “我没有不愿,只是觉得那人太过狡诈危险,跟他在一起,无异于与虎谋皮。”九公主立刻说道,她抿紧了唇瓣,“明日我会跟他说的。” 叶弘泽颔首,然后便不再多说什么。 九公主有些忐忑,也有些懊恼,她知道叶弘泽只与肖元奇亲近,要不是因为对方是个男的,她恐怕都要吃醋了,但尽管如此,很多时候她也都十分嫉妒肖元奇,恨不得自己跟他调换几日,也享受一下叶弘泽的笑容跟亲近。 但九公主却全然不知道肖元奇其实挺不愿意面对叶弘泽的,这个疯子一言不合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肖元奇相信叶弘泽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所以对于九公主的怒目他也挺冤枉的,不过就算是有满肚子的苦水也得受着,并且还得任劳任怨的乖乖的像只哈巴狗一样,简直没有人权。 “叶兄,我说你这可太不地道,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啊。”肖元奇迈进了门槛,还没有站稳,一卷书就朝着他扔了过来,“你谋杀啊!” 肖元奇下意识的接住,有些不悦的瞪着叶弘泽。 “找你不是来说废话的,咱们出去说。”叶弘泽将笔墨纸砚全部都放进了一个竹篮里然后便起身往外走,经过肖元奇的时候就将东西塞进了人的怀里。 肖元奇莫名其妙的接了过来,迟疑了两秒钟,然后抬脚跟上了对方。 走了一半儿的路,肖元奇才反应了过来,连忙小跑了几步跟叶弘泽并肩而行,“北寒呢?还有咱们要去哪儿?” “去一个没有那么多眼线的安静的地方,这地儿我待的快要吐了。”叶弘泽面无表情的回答道,脚步都快了不少。 肖元奇微微一愣,然后便跟了上去,出门的时候没有人拦着,叶弘泽阴测测的扫了守门的侍卫一眼,然后便离开了。 肖元奇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只是耽误了一会儿的功夫就发现都快看不到对方的身影,这才后知后觉对方居然用了轻松,他当下便暗骂一声,然后立刻提起了速度跟上去。 路过了回廊,也经过了不少的空房子,亭台楼阁都过了一个遍儿,但他都没有停下,最后叶弘泽站的地方就连肖元奇都怀疑他是不是被憋出精神病来了。 “叶兄,有话好好说,你不要想不开。” 肖元奇扯着嗓子,抬头看着飞翘的檐角觉得这是真有病系列。 “上来说。”叶弘泽坐在了屋脊上,冷声道。 肖元奇犹豫了一下,然后便飞身而上。 “他们想要打东边的那些人,你比我要了解,咱们一起制定一个计划。” 叶弘泽低声说道,今日的风不算太大,太阳晒在身上也暖洋洋的,所以即便是屋顶也不觉得有多么的冷。 “不能换个地方?”肖元奇有些不自在,大概他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屋顶上谈时间。 “要不要下去打一场再上来?”叶弘泽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肖元奇立刻摇头。 “说正事。”叶弘泽肃声道。 肖元奇立刻正襟危坐,将自己的所知道的事情跟叶弘泽说了两个,两个人的智慧总比一个人来的更要妥帖一些,一个计划,以及其中的变数经过反复的讨论,过了有三个时辰,两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开始十分挑剔的环境在这样的讨论中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地图画错了,东边有个山。”叶弘泽道,“如果顺利的话,那里是一个很好的伏击地点,但却也不是最佳的位置,不过聊胜于无,战场上瞬息万变。” “这只是战略,而且很多都是我提出来的,你所说的法子是什么?”肖元奇奇怪的问道,他说的这些东西如果是在战场的话,九公主也完全能反应的过来。 “不不不,肖兄,这是我们的战略,而不是九公主的战略。”叶弘泽摇头。 肖元奇微微一愣,然后恍然,“那你有什么作用?一直不都是我想的吗?” “我有帮你补充。”叶弘泽伸了一个懒腰,“肖兄这智谋不去做军师真是白瞎了。” 肖元奇;“……” “冷风没吹够吗?”叶弘泽淡漠的扫了他一眼,“要不要带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你想去哪儿?” “朝堂,书房,就周围。”叶弘泽道。 “那不可能,你还是乖乖回去吧,东西你拿着还是我拿着?“肖元奇问了一句。 “你拿着吧,在路上找九公主跟她说就好,我回去睡觉了。”叶弘泽话音刚落,人就已经闪掠了出去,肖元奇想追都追不上。 翌日下朝之后,肖元奇便按照叶弘泽说的将东西交给了九公主,并且还提醒她要万分谨慎,因为有的时候危险不只是来自外面,还有可能来自内部。 九公主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于是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册封皇储的当日,整个蛮海国都是一片喜庆,就连皇宫里都是一片喧嚷,叶弘泽原本觉得这应该跟自己没关系的,可是九公主却一直都将他待在身边,别人都会各种各样有色的目光看着他,而就连叶弘泽如今都不知道对于九公主而言自己到底代表着什么了。 第两百五十七章 约定 刚开始的时候,叶弘泽所感觉到的的确是九公主那种单纯的爱意,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沾染了许多不一样的色彩。 他这个人,有的时候迟钝,有的时候却十分敏感。 高高的台阶上,身穿正装的九公主美艳无双,她俯视着下面的朝臣,神色清冷。 谁都不知道不过就是一个皇储而已,为什么姜正昊会搞的如此隆重,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才更加证明了九公主在姜正昊心中的位置,他是在昭告蛮海,九公主是他最满意的皇位继承人,也是他所护着的人,他是在警告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若是有人敢加害九公主,那就要承受他的怒火。 皇室中的人,有的沉默,有的不甘,有的愤怒,有的平和,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之中上演。 本来人们都以为九公主会趁着这个机会多在朝堂露脸,显露自己的才能,但他们却错愕的发现就在第二天,九公主便请战东征。 第四天点兵出发,一切快的让人措手不及,甚至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九公主已然踏上了征程。 叶弘泽与姜正昊一同站在了皇宫最高的建筑之上,看着那浩浩荡荡的军队出发,两个人神色不同。 叶弘泽淡漠,而姜正昊则是担忧跟紧张混合在了一起,手指紧紧捏着,这个活了半辈子的皇帝在这一刻竟然流露出了自己从未流露过的神色。 “你跟九儿说了什么?”姜正昊突然侧眸问道,冷凝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杀意,好像如若叶弘泽不给他一个交代,就要将人给杀了一般。 “你们都成那伙人为流寇,但他们其实是一个部族,一个很久远的部族,或许比蛮海国的历史都要长,我也是无意看过的,那个部族的人夜色降临的时候普遍的视力都不太好,也就是说,如若夜袭,事半功倍,再者他们的突袭能力虽然很强,但却不擅长持久正面冲锋。他们第二所擅长的便是游击,只要捏住了这两个点,想要胜利并不是难事儿。” 叶弘泽条理清楚的分析道。 “所以呢?”姜正昊还是不太明白,“这样就能胜了?” “最重要的一点,九公主的人里有内奸,只要在合适的时候放出错误的消息,让人传递过去,然后将计就计,瓮中捉鳖,一切就都会顺顺利利。” 叶弘泽伸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陛下从未想过为何以前明明快要胜利的时候却功亏一篑吗?” “想过。”姜正昊道,“但却不知道要怎么做。” “让他们去送死就好了。”叶弘泽脸上挂着温笑,“只要有人去送死,就终究会破了这个局,既然不知道对方是谁,那就让自己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军中人数众多,虽然被重点怀疑的就那么几个,但也不排除可能会有别的人去传递消息。 泄露的,传递的,叶弘泽不相信只有一个奸细。 “这就是你给九儿出的主意?叶弘泽,你不觉得这样太过冷血与残酷了吗?”姜正昊厉声喝道。 “每年的战争,死的可不止这个人数,难道在陛下的心中那些将士的性命要比百姓还要珍贵吗?”叶弘泽轻声说道,“天气还凉,陛下可要注意身体,还有,不要让那些跳梁小丑来招惹我。” “叶弘泽,你不觉得你太猖狂了吗?”姜正昊还从未见过如叶弘泽这般的人,明明应该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但他却比任何人都要猖狂。 “那是因为我有猖狂的本钱,陛下利用我打压了耶律家,这个人情难道是不用还的吗?九公主如此顺利的成为皇储,这个人情也不用还吗?也还好陛下大限将近,如若您再活十几二十年的,谁都不知道对大凤而言是一种什么样的打击。”叶弘泽坦言,好似不怕惹怒姜正昊一般,事实上在这个时候他也的确不怕,不过就是几步而已,他想要杀人,暂时还没人能拦得住。 姜正昊显然也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当下怒火就蹭蹭蹭的往上涨,险些脑血管破裂。 “那你最好别自己惹事儿!”姜正昊甩袖而去。 “我什么时候主动惹事儿过?身为一个俘虏就要有俘虏的样子,难道不是吗?”叶弘泽清淡的声音飘入姜正昊的耳中,他的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有跌一个狗啃泥,但饶是如此那脚步也十分不稳。 叶弘泽又看了一会儿,他眺望远方,身边就只有北寒一个人。 “主子,咱们要不要回去?” “北寒,你信不信这天要变了?”叶弘泽开口说道。 北寒抬眸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那也跟咱们没多大的关系,蛮海越乱,对咱们就越有利。” “的确如此,但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却不能做。”叶弘泽收回了远眺的目光,转身便往下走。 北寒抠了抠脸颊,也不明白叶弘泽跟肖元奇他们究竟计划着什么,只是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好像并不简单。 九公主走后,叶弘泽就又搬回了自己以前的院子,他不知道九公主这次要走多久,但如果她能平安回来,那么一切就都会成为定居。 肖元奇往他这儿跑的很勤,大概是因为有了姜正昊的允许,所以他便也肆无忌惮,随着天气的转暖,这个人的衣服也越来越骚包,一副风流公子哥的模样,只不过那张脸太过普通,所以无论他怎么搔首弄姿也没有叶弘泽往那儿一坐来的动人心魄。 “听说九公主那边大捷。” 已经过去了有一个月的时间了,那边的战事也会不停的传过来,而九公主声名在外,这次的征战很多人也都十分看好她,“没人找你麻烦?” “你觉得可能吗?”叶弘泽淡漠的扫了他一眼,手指捏着一块绿豆糕,慢条斯理的将之掰成了小块小块的,“不过那些皇子真的挺有意思的,如果大皇子……那么也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 “大皇子么……”肖元奇也陷入了沉默之中,那的确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如果大皇子健健康康的话,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那个人善良仁厚却不迂腐,有他掌管蛮海国,会比九公主更要合适。 九公主虽然也十分合适,但毕竟年纪还小,无论是心性还是历练都不够,有些东西只有时间跟年龄能够弥补,而九公主缺的正是那种底蕴跟深厚。 “但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他会将我送回去。”叶弘泽笃定的说道,“借此来跟大凤稍微修补一下关系,不管皇帝如何,我都要念着他的一份情,如果他再狠辣一点,就会让我以及国公府在大凤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皇帝忌惮,百官猜疑,我国公府能不能保住都会是一个问题。” 肖元奇颔首,如果是他,也会这样选择,一个叶弘泽可以没有很大的作用,但也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端看你怎么用了,更何况像是他这样的,即便杀了恐怕也不见得会引起什么太大的后果。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肖元奇肃声问道。 “在九公主即位之前,跑。”叶弘泽双眸微微眯起,“肖兄想不想听听我的意见?” “九公主即位之后,肖家淡出朝堂。”肖元奇径直将他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叶兄,你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没有了这层关系,不知道我们是否能成为朋友?” “那是自然。” 叶弘泽颔首,多个朋友多条路,更何况还是肖元奇这样强势的朋友。 “那便如此说定了,等来日我去了大凤,还要请叶兄多多照顾。”肖元奇拱手,轻声笑道。 两个人都知道他们彼此说的都不是客气话,他们掌握着彼此太多的秘密,一个不慎,就会而粉身碎骨。 第两百五十八章 叛乱 九公主回来之日,全城的人都沸腾了起来,夹道欢迎,凡是九公主所到之处,必定是一片欢呼。 九公主归来之日,皇帝下令大赦天下,都城之中摆流水席三天三夜,为彰显蛮海之威,不可亵渎。 可以说是举国欢庆,但这样的庆祝却并不能让所有的人都心满意足,暗中的危险在慢慢酝酿着,那些不满足的心慢慢的被孤注一掷与疯狂充满。 焰火绽放在了高空之中,叶弘泽坐在了宴席的最角落的地方,但不管他去哪儿,只要他的身边有九公主在,一切就都是徒劳。 九公主双眸亮晶晶的,白色的衣服上绣着银色的花纹,高贵而又清纯,简单而又不失奢华。 叶弘泽一席黑衣,宽大的衣袖上用赤红的线绣着大朵大朵的彼岸花,妖艳而又残酷的颜色,领口与袖口的地方也是一圈儿赤红的颜色,黑与红的冲击,这样的衣服跟九公主的一席白衣,两个人站在一起出奇的合适,宛若金童玉女,挑不出一点的违和。 九公主兴致昂扬,说着自己如何诱敌深入,说着自己如何大杀四方,凶险与机遇并存,九公主是谋士,也是战神,她一直以来都是身先士卒,所以她的兵才会对她的服气,她的将领才会对她言听计从,不然换一个人,哪怕是那些皇子去,都不一定能将人指挥的这么得心应手。 “也多亏了你的法子,不然的话,我这次恐怕还没有这么顺利呢。”九公主傻呵呵的笑着,眉眼之间满是炫耀,就像是一个孩子做了一件很优秀的事情,迫切的想要得到自己喜欢的人的夸奖。 现在的九公主就宛若这样的人。 “公主……是不是这样叫不太合适了?”叶弘泽轻声说道。 “你喊我名字吧。”九公主正色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期待。 “已经习惯了公主,所以也就不想改了。”叶弘泽浅笑,他抿了一口酒,唇瓣染上了瑰丽的颜色,他说,“公主万金之躯,而且也即将继承大统,有些事情还是要收敛一些的好,冲锋陷阵那是将领的事情,公主的责任,日后便是治国。”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叶弘泽的语气有些飘忽,带着诱导带着劝说,“公主若是时间空闲,不如多去请教请教大皇子,未来的日子,公主不会平静。” “你指的是皇位吗?”九公主肃声问道,“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何会想要让我做皇帝?” “因为我想活着。”叶弘泽捻着手指,“只有公主能让我活着。”只有九公主能让他堂堂正正的像是一个人一般活着,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时间久了,连他都不知道事情到底会如何发展。 所以需要逃,迫切的需要逃走。 九公主听他这样说,心中一片复杂,父皇说过的话跟她自己的真心冲突着,较量着,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宴席散去,叶弘泽若无其事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九公主也想要跟上去,但却被自己的皇兄拦了下来。 “九儿,叶弘泽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一定要将他留下。”九公主信誓旦旦。 “九儿没想过要放他走吗?”大皇子文文弱弱的,因为长期的病痛让他看起来十分消瘦,但那双眼睛却很亮,就犹若夜空中的月亮,所有的一切星辰在他的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兄长你不用多说,我是绝对不会放他离开的。”九公主笃定的说道,“哪怕是绑,我也要将他绑在我身边。” “九儿,你不能如此任性。”大皇子叹了一口气,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叶弘泽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你将他绑在你身边能有什么用?那样的人,当你的恩情被消磨干净后,他就会化为一头恶狼,将你给咬死。” “所以我才要试一试,到底是我先将他驯服,还是他先将我弄死!”九公主目光灼灼,里面满是不屈的斗志。 有些事情如果不去做,会后悔一辈子,有些人不抓住,即便拥有了锦绣河山又有什么用?终究只是一场空。 九公主想的很明白,她也执拗的让人头疼,但却无人能让她改变自己的想法。 两个同样倔强而又心狠的人聚到了一起,谁都不知道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儿。 大皇子心中有了定论,但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平静的表面早就已经被戳的千疮百孔了,剩下的也便是那些人露出自己证明的面孔。 叶弘泽也同样深处旋涡之中。 一场秘密谋划的叛乱在悄无声息中拉开了帷幕,将近有半数的禁卫军被对方接管,叶弘泽便是趁着这个机会偷了通关的令牌,然后跟北寒一路疾驰。 他像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事情在什么时候发生,防卫又是在什么时候最为松懈一般,一切的事情就好似他亲自参与了策划。 但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当耶律木带着人到了叶弘泽的院子的时候,那里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如果如今还不知道他被叶弘泽玩儿了,那么也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可是当初他却拒绝不了叶弘泽的帮忙,因为对方坦言知道一条从宫外直通宫内的密道,如果知道了那个地方,那么就会悄无声息的将自己的人埋伏好,一场宫变,便会胜券在握。 而叶弘泽提出的条件也只是事成之后放他回大凤。 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耶律木也顾不得叶弘泽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又是在做什么,既然对方已经选择了背叛九公主,那么就绝对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走。” 耶律木咬牙带着人离开了。 大殿的最后一道门成为了他们最后的屏障。 九公主一身银白的盔甲,手中握着长剑,她站在了大殿门口,冷眸看着院子里厮杀成一片的人,在她的身后便是她的父皇,她的家人。 “四哥,想不到你居然真的会走上这条路!”九公主的声音带着一抹喑哑跟冷冽的杀意。 而她更想不到耶律家居然会跟四皇子联合起来,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是从小被宠着长大的九公主,你受到了所有人的追捧跟拥护,九妹,九儿,你怎么知道我们这种人的心思跟不甘呢?” 四皇子笑着,脸庞一片狰狞,“识相的话就束手就擒,说不定看在咱们有那么点血脉的关系上,我还能饶你一名。” “四皇子。” 匆匆赶过来的耶律木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脸色忍不住一白,“您答应过我的……” “我知道,我只是说说而已,耶律大人功不可没,九儿自然说属于你的战利品。”四皇子笑着安抚,他扫了一眼最后被斩杀于刀下的人,“我亲爱的妹妹,你还要反抗吗?” 已经成为了孤家寡人,九公主就算是再厉害,又怎么能敌得过几百人的厮杀呢?更好克光这里面还有一个耶律木,还有耶律家的精英,这就是一个死局,一个只会输的死局。 九公主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她又想到了叶弘泽,所以目光也忍不住朝那个地方看去。 “你说在找叶弘泽吗?”耶律木看到这一幕,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就升腾而起,“难道殿下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您的那位心上人设计的吗?” “这不可能。”九公主下意识的反驳他的话,是的,不可能,叶弘泽是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的。 “为什么不可能?堂堂的国公府世子居然像是一个男宠般活着,殿下认为,哪种生活是他所向往的呢?”耶律木的理智被嫉妒的火焰一寸寸的燃烧着,“殿下,我不想伤了您,只要您乖乖的,我可以保证,您以后的生活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第两百五十九章 终相见 耶律木对九公主的心思朝野皆知,一般而言,像是耶律木的这样青年才俊也足以配得上九公主,但姜正昊却一直都对这些视而不见,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这位年轻才俊。 耶律家狼子野心,早就已经蠢蠢欲动了,如果是别人,说不定会将公主嫁过去予以安抚,但九公主是姜正昊心头最珍贵的宝贝,他已经做错过一次,让自己的爱人身死,就绝对不会错第二次,再次让自己在乎的人陷入悲惨的境地。 “耶律木,要战便战,只要我还站着,你就绝对不会有越过去的机会!”九公主冷声说道,动摇的心神瞬间便又被她拉回来了,她需要冷静下来,然后快速的解决这里的事情,不然的话,叶弘泽会跑到她追不到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耶律木怒气冲天,拔出武器就朝着九公主冲了过去。 “杀进去!”四皇子一声令下,剩下的人一窝蜂的冲了进去。 九公主面色一变,刚要去阻止对方但却被耶律木给拦住了。 “耶律木,你找死!”九公主厉喝一声,招式瞬间凌厉了起来,虽然她要比耶律木强一些,但耶律木的身手也同样不容小觑。 九公主的心乱了,所以紧紧眨眼的功夫,身上就多出了不少的伤痕,她咬着牙,忍着手臂上的刺痛,暂时摆脱耶律木杀到了人群之中。 一人一剑,却万夫莫开。 陡然之间,杀声震天,横空杀出的一群装备精良的军队让四皇子跟耶律木都慌了。 九公主微微一愣,但当她看到领头的人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抹让人心醉的笑容。 肖元奇面色肃然,一杆长枪被他猛地扔出,插在了殿门前的石板上,枪杆嗡鸣,抖出了一连串的残影。 “臣救驾来迟,还请殿下赎罪。” “肖大人!”九公主有些哽咽,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霖,绝处逢生日,那样的欣喜无论多么有自制力的人也会有瞬间的动摇,尤其是当你抱着必死的决心的时候,欣喜便会膨大好几倍。 从宫外以及宫内突然冒出的军队让耶律木跟四皇子的人措手不及,一场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叛乱就这样被翻盘了。 投降者不杀。 随着这几个字被领军的将领喊出来,处于弱势的叛军立刻就蔫儿了。 天色暗了又重新放晴,姜正昊经过这一场变故好像又老了一些,然而等一切都结束,他要找九公主的时候却有人告知公主早就已经出了城。 肖元奇站在姜正昊身边,双眸微微眯起,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好似十分高兴一般。 “肖大人的心情看起来很好啊。” 大皇子轻声问道,一双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肖元奇看,企图能从他的身上看出一点什么。 “叛乱平定,心情当然不错。”肖元奇不轻不重的回了一句,“抱歉,是臣说的话不太合适。”毕竟牵扯到了四皇子,牵扯到了皇室中人。 “没什么不合适的。”大皇子摆了摆手,“肖大人来的好及时啊,就好像是跟谁演练过无数次一样。” “大皇子这句话,臣就当是夸奖听了。”肖元奇呵呵一笑,拱手受下。 “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跟叶弘泽计划好的?”大皇子突然肃声说道。 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的一句话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耶律木已经交代了,叶弘泽也是谋划人之一,甚至皇宫的密道就是叶弘泽告诉他们的,但事后叶弘泽却不知所踪,再加上姜正昊的令牌丢了,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这一切都是谁做的。 这倒不算是什么,真正令他们心惊的是,叶弘泽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就做到了这一切,那是不是说,如果当初叶弘泽想要了姜正昊的命也轻而易举呢?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肖元奇平静的道,“我肖家对蛮海忠心,对陛下忠心。” “好了,这件事日后就不要再提了。”姜正昊低咳了两声,“都去休息吧,老大,这件事儿交给你主审,不要留情。” “是,父皇。”大皇子应了一声,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为自己的小妹鸣不平,也为她担心。 宫殿外面,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太阳炙烤着大地,暖洋洋的让人想要躺在阳光中睡一觉,“肖兄,你跟叶弘泽下的好大的一盘棋啊。” 大皇子的手指放在了轮椅的扶手上,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臣先告退了。”肖元奇拱手,并没有接大皇子的话。 毕竟叶弘泽的这个计划十分成功,拔除了耶律家这个大钉子,稳固了九公主的地位,到时候姜正昊退位,新皇即位,一切就都会顺利很多,他也了解大皇子,这个人虽然看起来醇厚,但该心狠手辣的时候却绝对不会手软,决绝的让人心惊。 尽管晚了一些,但最后九公主还是追到了叶弘泽,就在两国的交界处,那一出山谷之中。 群山环绕的地方总会让人觉得莫名的荒凉。 九公主仍然记得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叶弘泽的时候,对方意气风发,那样的风采瞬间就将她吸引住,而日后数次的交手更是让她越陷越深。 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没有任何慌乱,甚至还能快速的组织起人反击,这样的反应速度即便是她也十分惊叹。 “弘泽,你跑不掉的。” 九公主坐在了马背上,神色中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她手臂受伤的地方渗出了血液,已经干涸,所以那颜色看起来像是蒙了一层灰尘般,十分难看。 “咱们之间的恩情已经两清了,你救过我一次,我帮过你一次。”叶弘泽面色平静的说道,“公主若是再动手,那我便不会手下留情。”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即便你再厉害又能怎么样呢?你能抵挡的住我蛮海的千军万马吗?” 九公主一抬手,身穿轻甲的士兵齐刷刷的前进一步,将包围圈缩小了一些。 而在士兵的外层,擎着弓箭的人也蓄势待发,一轮的箭雨之后,两人即便不死也要重伤。 “弘泽,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跟我回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九公主的语气中带着一抹乞求,“我是蛮海国的王,我不会委屈你的,如果你想要,就算是那个位置我也能给你,只要你跟我回去。” “蛮海国算的了什么东西,自己稀罕的以为别人也都稀罕吗?” 一道声音从密林之中传了出来。 “谁!” 九公主厉喝一声。 叶弘泽跟北寒则是神色一喜。 “苏柔阳。” “哟,叶世子还记得我啊,本姑娘还以为你陷在温柔乡里出不来了呢。”苏柔阳缓步走了出来,“还好找对地方了,不然你成了刺猬我就不要你了。” “成了刺猬我也缠着你,想要甩开我哪有那么容易。”叶弘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那是九公主从未见过的柔和跟深情。 一抹笑容像是针一般扎进了九公主的心里。 “叶弘泽,你若往前一步,我便不会手下留情。” “切,语气挺大啊,小姑娘你断奶了吗?”苏柔阳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手臂一扬,七八颗黑色的小圆球从她手中飞出,然后砰的一声炸响。 火药的味道在鼻端弥漫着,浓烈的烟尘遮挡着人的视线,当爆炸的余韵刚刚过去的时候,叶弘泽跟北寒一同杀出。 “担心死我了。” 叶弘泽伸手将人搂进了怀里,“你这么久都不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 第两百六十章 大结局(一) “你这么久都逃不出来,我还以为你陷在温柔乡里出不来了呢!”苏柔阳的眼眶也有些发红,她嫌弃了推开了叶弘泽:“起开,办正事儿了,你相好的可还看着呢。” 她这一路走来,经艰了多少艰险,此时终于看到叶弘泽安然,挂念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一股深深的酸意袭上心头,堵得她狠狠的瞪着他。 “我相好的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从来都没有别人。”叶弘泽却是腻在她身边不愿意离开,他搂紧了苏柔阳,抬眸,冰冷的眸光落在了九公主的身上,“姜芷容,这便是我喜欢的人,是战是和,在下奉陪到底!” “和?谁说要和?” 苏柔阳将他一推,手一挥,几个车轮滚滚而来,足足有八辆。 这八辆车上,装的不是车轿,而是八口碗口大的黑炮。 “你……你竟然带来了大炮?”九公主大惊,在她身后所有人全都惊得瞪直了眼。 大凤国的一直都有大炮,他们也曾多次偷抢大炮的图纸,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却一直没有大凤国的精良,数量更是少得可怜,可是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却足足八口之多。 而且每一口都都更加短小精悍,一看便知道比大凤国城门前的那些要好得多。 而在这些精良大炮的后面,则是站着一群黑衣人,他们人人壮实,脸带煞气,好几个都是九公主在战场上看过的将领。 而就在这些将领的身后,还跟着几百人个护卫,这些护卫身背长弓,脸带杀气,一看都是好手。 “轰轰!” 只见一个高大的汉子在大炮上一拉,两枚黑乎乎的弹药瞬间发了出来,轰的一声落在前方的大帐中,火花四起,尘土飞扬。 “退!我们走!” 九公主这边的战马立即扬蹄,巨大的震动震得四周的弓箭手全都站立不稳,纷纷向后退去。 不走也得走,九公主不甘心的回望一眼,深深的看向苏柔阳。 原来叶弘泽心里的女子是如此的强,仅仅只是拉响了两门大炮,便炸得她们人仰马翻,那英气身姿,那灵动的容貌,与叶弘泽站在一起,是那样的刺眼,却敢是那般的登对。 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叶弘泽,从今往后,我们谁也不欠谁的,来人战场再见!驾!” 九公主一拉马鞭,带着大批的人手离开了。 虽有不舍,更有不甘,可为了海蛮国,她不得不如此做! “哼,算你跑得快!”苏柔阳一仰下巴,再不跑,她一定让这位九主公好好享受她的大炮。 “主子,北炎带迟了!” 北炎大步而来,一下子跪在了叶弘泽身前。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办法进入海蛮国,想要救出叶弘泽,可是每次都没成功。 还好前几日遇到了苏柔阳,要不然,他不知道还要等到何年何月? 这个一向铁血冰冷的汉子,此时泪水在眼框里打转,身后一大批的人全部都跪了下来,这些全是跟着叶弘泽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都起来吧!”叶弘泽深深的吸了口气,望向自己的手下,此时站在这里的人,只是他的精卫的一部分,还有许多为了保护他而战亡。 “老炎,你终于来了,再不来,你就要见不到我了!” 北寒上前一把抱住北炎,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北霜和北华等人,全都一一拍过,嘴里还大声的骂着九公主那个臭娘们如何的关着他。 大伙儿终于相见,气氛一时热闹起来,然而此处并非说话之地。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还能带这么多的火炮?”叶弘泽望向那一字排开的八门火炮问道。 “是买通一伙商队混进来的,走,上车再说!”苏柔阳扶着叶弘泽两人上了一辆马车。 原来,当苏柔阳得知叶弘泽被蛮海国被掳后,便与罗大牛他们一路化为商队向蛮海国而来。 这一路之上,她散开人手,一边寻找着与叶弘泽失散的手下,另一方面让唐老与桑老他们按她的图纸做出小形的火炮,她知道此趟之行,肯定凶险万分,只靠她以前的霹雳弹,肯定不够。 好在,她很快就找到了重伤的北炎,还有十几名叶弘泽的手下。 有了北炎,苏柔阳便确切的知道了叶弘泽原来真的是被蛮海国的公主给掳走了。 而蛮海国土地虽小,但人性野蛮,想要进入蛮海国并不容易,而叶弘泽更是被九公主带入到了蛮海国的腹地,蛮海国都。 所以,苏柔阳等人一番商量,决定以财钱与毒药双管齐下买通了一个蛮海国的商队,然后悄然的混了进来。 只是九公主将叶弘泽看得甚紧,让苏柔阳派出的人手一直没能接近他,好几次还差点暴露。 “辛苦你了,我的墨儿!” 叶弘泽将她揽入怀里,苏柔阳略微挣扎,但很快放松下来:“别叫我墨儿,听着别扭!” 墨菲是她前世的名字,之前无意中说了出来,可现在人人都叫她苏柔阳,她自己都快将墨菲给忘记了。 “就是墨儿,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墨儿,墨儿,要不是你来救我,只怕我就要生在这里了!” 叶弘泽拉着她的手,深情凝望。 在蛮海国的这些日子里,天知道他有多想她,现在娇容就在眼前,要不是怕吓着她,他真想将她搂进怀里,好好的亲吻。 “喂,你准备干嘛?你可知道京城现在的情形可非常不好?”看着他如狼的眼神,苏柔阳一把将他推开。 叶弘泽皱眉:“京中出了何事?” 他在这里完全得不到大凤国的消息,心里也是一直在焦急。 苏柔阳轻轻一叹:“出的事情可多了,你慢慢听我说!” 她倒了一杯水放入他手里,然后慢慢的说了起来。 从她最先被皇上囚禁,到辰王的叛变,然后在玉代落的指使下,苏东然差点将她烧死,这些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 叶弘泽越听脸色越冷,原来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他的墨儿竟然经历了这么可怕的生死之事。 他放下杯子,再次搂她入怀,明知道这些危险已经过去,可他的心却仍然扑通扑通的担忧不已。 还好她没事,要不然…… 玉代落,此次回京,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些还都是小事,后面的更厉害!” 苏柔阳拍拍他的后背,给他安慰。 “还有?” 看着苏柔阳凝重的神色,叶弘泽心里升起不好的感觉。 “我出关时,得到消息,三日前,辰王带着大队的叛兵攻打京城,只怕现在的京城危险无比,我得知皇上重病,听说吐血不止,我怀疑有人给他下了毒,不是辰王的人,便是魏王的人,哦对了,魏王也叛变了,只是他已经被皇上杀死,现在宫里只怕早就乱成一团,你说我们是回大凤国?还是去哪里?” 苏柔阳将大凤国最近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说实在的,她自己也没有料到这年春天对于大凤国来说,会如此的乱。 本来大凤国乱起来,与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可皇宫中还有小十三,现在皇上一病,只怕小十三一定焦急得不行。 还有国公府里的老国爷,虽说玉代落是她的敌人,但国公爷却不是,他更是叶弘泽最亲的亲人啊。 而且一旦真被辰王攻进京城,只怕等他当了皇帝,她的下场肯定也不会好过,因为辰王之事全都是因为她才败露的。 到时不说她的性命,只怕三里村的所有人,全都会受她牵连的。 “你先别急,让我想想!” 大量的消息入来,叶弘泽也沉默下来。 第两百六十一章 大结局(二) “杀!” 突然,身后传来喊杀声,竟然大批的蛮国士兵追击而来。 “北炎你负责左翼,罗大虎你负责右翼,四门共击,其他跟我一起冲入临江关!” 苏柔阳撩起车帘,冷静下令。 “是!” 四周立即回应,一百多人各自为阵,留了下来,其他人则护在叶弘泽的马车前,马不停蹄的向着临江关而去。 “轰轰轰……” 很快,一阵阵轰隆的炸药响起,山林震荡,惊起无数的鸟儿。 “他们怎么会又追来?”苏柔阳望着远处的浓烟,眉头紧锁。 “看来他们蛮海国也收到了大凤国内乱的消息!”叶弘泽脸色同样难看。 在他刚才考虑要如何时,他的心里是想着要回去的,因为除了回大凤国,他现在并无其他地方可去。 更重要的是,他的亲人,还有苏柔阳的亲人也全都还在大凤,再加上大凤国现在危机重重,生为大凤国子民,他又如何真的放得下。 “从这里到临江关只有三十里,过了临江关,再往东三百里,便可到达边关,墨儿,我们回大凤吧!”叶弘泽很快作出了决定。 “嗯,我也很担心小月她们,咱们现在就回,前方还有我们的人马,只要蛮海国的人赶追,定要将他们全炸上天!” 苏柔阳豪气万仗,即来救人,她肯定是作了周全的安排,每到一处,她都会留下人手,以便现在的撤退。 “只要追兵重创,只怕他们便不会再猛追,必尽如果他们真的得知大凤国内乱的话,一定会更加在意关边的战事,想要一举拿下我大凤国,所以此时对他们来说,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影响并不大,兵在神速,只怕蛮海国的一些好战份子,现在便已经在纠结兵力了。” “蛮海国确实好战,我这一路而来,倒是见识了不少,还好我带了足够的钱财,要不然还不能这么顺利的过来救你,阿泽,你伤还未全好,先睡会儿吧,有北炎他们在,那些鸟兵是追不上来的。” 苏柔阳拂着他的黑发,这么多日子不见,他的头发还是乌黑柔亮,摸在手里丝丝顺滑。 “嗯!” 叶弘泽在她脸上快速的亲了一口,然后抱着她的腰,躺在了她的双腿上,很快便闭上眼沉沉睡去。 苏柔阳没有动,抱着他让他安睡。 也许,只有在她怀里,此时的叶弘泽才能安然入睡吧。 身在敌营之中,他吃了多少的苦,每日又担了多少的惊,这一点不用说,苏柔阳心中也明白。 身后是不断响起的轰隆,马车滚滚,一路扬尘,很快进入了临江关,然后又一路顺利的来到了边关。 果然如叶弘泽所说,关边此时正在纠结兵力,准备开打。 好在她们赶得早,趁着混乱混了过去,要不然只怕真的开打以后,她们就要被困在蛮海国了。 过了关卡,马车一路向京城而去。 此时的京城,果然战火连连…… 辰王领兵二十万,将大凤国的京城团团违住,已经有七天了。 “杀!” “杀!” “杀!” …… 四大城门前,撕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城下是源源不断的叛军,城上是精疲力尽的守城之兵。 这场战事已经打了七天,城上城上全都是尸体,一眼望去,血气冲天。 “怎么办?就要守不住了,辰王再这么攻下去,不用一柱香城门就要被攻破了……” 一个大将一脸上血的大吼着。 “守不住也得守,现在皇上重病,连十三皇子都亲自来到了战场,咱们岂能贪生怕死,要死也要拉一个叛军一起死!” 别一个大将挥刀斩死一个叛军吼道。 “谁怕死了?杀就杀,我赵申永远是忠心于大凤国的将兵……兄弟们,随我杀……把这些狗娘养的叛军全都杀死……” “杀杀杀……” 一时之间,杀气振天!士气高仰! 另一边的城楼上,段铭的一身银甲被染成了血色,站在身旁的是十三皇子同样提着大刀在奋力杀力。 “十三皇子,东门要守不住了,属于护送您出城吧!” 看着从四面入方涌来的叛军,段铭一脸悲色,今日天要亡大凤国啊。 原本他也以为辰王只有二十万大军,可这一连杀了七天之后,他知道他们错了,辰王早就备下了后力,如果他猜得不错,辰王一直留有五万人马,一直未暴露过。 而京城的兵力只有十万,这七天的撕杀过后,已经不足三万,而远处的救兵却一直迟迟不来,可想而知,他们不是被阻断,就是已经归了辰王之下了。 “不,我不走!父皇重病,我必须留在这里,我答应过他,一定会守住京城的百姓。” 十三皇子紧紧绷着脸,手里的大刀比他还要长,可他一直冲在最前面,见人便杀,脸上身上全是血,几乎是不要命的在杀乱,要不是有段铭等人护着,只怕他早就已经死无灵敏次了。 “不好,南城门就要破了!” 远处传来轰鸣,有士兵大惊。 “北城门也要破了……他们冲进去了……” 几门大炮声响起,北城门处浓烟滚滚。 城楼上的人全都悲愤而绝望,他们要死了吗?他们还是没有守住这片京城吗? 突然,轰的一声,城下的叛军之中突然炸开一道火花,火花威力巨大,一下子将几十人全部炸飞,残肢断袖混着血水处处喷洒。 “是救兵!” 有人双眼一亮,紧紧盯着远处而来的一群兵士,这些兵士全都穿着大凤国的军衣,手里扬着孙字大旗。 而在他们的身后,有着十几门的黑色大炮,大炮齐齐而发,一颗一颗全都炸向叛军这边,炸得他们人仰马翻,一时之间战况大变。 “是孙将军来救援了!” 那大大的孙字不正是孙将军家的战旗吗? “杀……孙将军来了……我们有救了……” “咦,还有国公府的战旗,难不成是国公府的世子也来了……” “是他,肯定是他,只有他才有这么厉害的大炮,哈哈,老子今天要杀个够……杀光这些王八羔子……” “世子威武,孙将军威武……咱们要赢了,杀死叛军,杀杀杀……” 城楼之上士气大震,小十三望着远处而来的滚滚黑烟,在看以那清楚的孙字与国公府的旗子时,两眼泪花点点。 终于来了吗? 终于有人来救他们了吗? 炮一字排开,对着叛军一阵狂炸,几乎将天边的云彩也全都炸散开来…… 半个时辰后,京城的四大城门大开,段铭亲领着十三皇子,前去迎接救援之人。 来人自然是叶弘泽与孙大将军,孙大将军正是孙香香的父亲。 “属下救驾来迟,请十三皇子责罚!” 叶弘泽与孙大将军抱拳,两人一身灰尘,风尘扑扑,这一路赶来,一口水没喝,日夜兼程而来,生怕会晚一步就来不急了。 在他们的身边,是一个浑身被绑的男子,男子一脸的血水昏迷不醒,正是辰王。 “两位请起,要不是你们来得急时,只怕这京城里的百姓就要受苦了,两位请,请随本皇子入宫见圣!” 这一场战事,让十三皇子成长了许多,他人虽不高,但气质沉稳,站在这里,无人敢小觑。 他冷冷的看了眼地上的辰王一眼,转身而去。 “臣等遵旨!” 然而刚刚回到宫中,丽妃便急急而来。 “皇儿,快去,你父皇快不行了,孙大将军,国公世子,你们也一起!” “什么?父皇!” 十三皇子闻言大急,几人赶紧向内而去。 皇上确实不行了,在辰王攻打京城之时,他便中了毒,此毒巨烈,此时以是无解。 第两百六十二章 大结局(三) “父皇!您怎么样了……父皇,孩儿已经拿下叛军,您可千万要挺住啊!” 十三皇子扑到凤辰楼身前,双眼发红。 “是吗……朕就知道……我的小十三一定能做到……” 此时的凤辰楼脸色发黑,双眼发青,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想要摸摸小十三的脸,可只伸到一半却没有力气,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父皇您别说话,睡一觉很快就会好了……”小十三紧紧握着他的手,不让眼泪掉下来。 “不……朕不睡,南一,拿朕的圣旨过来,朕要立十三皇子为帝,叶弘泽和孙将军上前听令。” 凤辰楼虚弱的说道。 “是,皇上!”两人上前一上步,跪在床前。 “孙将军救驾有功,朕现在封你为护国大将军,望你以后忠心为国,保佑我大凤国的江山永固!” 凤辰楼一边说,南一一边赶紧的写下圣旨,让皇上盖上龙印后,交到十三皇子面前。 “护国大将军!”十三递过圣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定当忠心为国,护我大凤国千秋万栽!“孙大将军深深一叩,这一次他叩的不是凤辰楼,而是十三皇子,因为从这一刻起,大凤国的皇上便是十三皇子。 凤辰楼看着这一幕,再次喘着气说道:“叶弘泽,朕封你为大凤国左相,统领六部,你可愿为大凤国效力?” “臣愿意,微自当竭尽全力为大凤国效忠!” 叶弘泽同样接过十三皇子的圣旨,深深一拜! 接下来,凤辰楼又一连接见了好几位大臣,分别给他们重新分了官职,只是其他人的都没有孙大将军与叶弘泽的高。 特别是叶弘泽的左相,引得无数人刮目相看,左相之职,可谓是一手遮天,真是想不到皇上竟然会让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国公府世子来当。 然而,皇上自有皇上的主意,到了这个时候,无人敢反驳,要知然此时城门外的那些大炮,现在还就在摆在那里,威风凛凛的,全都是靠它们才打来了此时的和平。 午时,将十道钟声敲响,大凤国的一代皇帝凤辰楼仙逝了! 皇宫中一片素白,哭声一片…… 宫人们身着白衣,洗扫着宫里的血迹,叶弘泽告别了孙大将军,回到了国公府里。 此时的国公府里同样的混乱着,当叛军临城之时,老国公将府里所有人家丁与下人全都派了出去,他们有人搬石头,有的浇开水,只要是能用的人和东西,全部都搬上城楼,几天几夜下来,整个国公府里的砖头和木板都快被折光,露出光滑滑的一大片。 “祖父!” “泽儿,你终于回来了!好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走走,里面说话!” 老国公精气神不错,当他一听说是弘泽带着大炮解了城门之威时,他便哈哈的大笑了三声。 果然不愧是他的孙儿,回来得正是时候,刚才授封的喜报他已经收到,此时他们的国公府已经更上一层,这让他如何的不高兴呢? 一进到屋子里,老国公便兴奋的抓住他的手:“芙儿呢?她没跟你一起回来?” 这段时间,苏柔阳一直与老国公互相消息,也正是因为老国公的一些人脉,这才让她顺利的出了关。 就连叶弘泽被救下要回来的事情,她也提前送来了信。 所以此时一看到叶弘泽,老国公更加关心起这个未来的孙媳妇起来。 “她还在城外,芙儿说她之前炸死,此时还是不要露面的好!以免引人非议!”叶弘泽神色一沉,之前苏柔阳炸死,这件事情整个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想不到现在他回来了,倒成了一件棘手之事。 “嗯,此时是多事之秋,暂不露面也行,泽儿你也不必担心,以芙儿和现在皇上的关系,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了不起咱们换个名字不就成了,这丫头现在年岁还小,等过个两个,她容貌改变,再换个身份,再娶进来就成了,哈哈!” 老国公倒是很快想到了主意。 “娶进来?” 叶弘泽想翻个白眼,这一路之上,他们久别重逢,虽说比以前确实亲秘了许多,但若说成亲,只怕还有些困难了。 不过,再难他也不怕,他早已认定了她,今生今世,她休想逃! “一定要娶!我的孙媳妇只能是她一人,别的我可不认!” 老国公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又是一番议事,眼下的京城十分混乱,虽然辰王被捉,但城里也被这场大战打得破烂不堪,他这个新上任的左相,可得好好的整治一番才行。 “对了,府里现在如何?” 说完政事,叶弘泽双眼微眯,玉代落他可一直都没有忘记。 “你想做什么?”老国公双眉一拧,从叶弘泽的眼里,他看到了杀机。 “祖父,我要玉氏死!” 叶弘泽冷冷望来,暂金截铁的道:“这么多年来,此妇一直在国公府里兴风作浪,要不是她,我母亲便不会死,我更不会流落边关,一住就是十几年,原来,就算如此,我也并未生杀心,可是她却不该动芙儿的心思,我不在京城,芙儿差点被她害死,此毒妇我守不能让她再活在世上,一定要为母亲,还有芙儿报仇!” 老国公闻言略有沉思,但他很快抬起头:“行,都依你,我等会儿让人送杯酒水给她,便说是因为暴毙吧!” “多谢祖父!” 叶弘泽拱手,转身离去。 屋外天色阴了下来,春风吹起,却吹来阵了寒意。 “要下雨了!” 玉代落站在窗前,看着片片飞落的桃花,美丽的脸上带着铮铮的不甘与挣扎。 “夫人,小心着凉,您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了!”下人为她披上衣衫,安慰道。 “一个时辰了?那也快来了吧!” 话落,一行人进了院子,当先一个丫环捧着一壶酒走了进来。 “夫人,世子喜得左相,老国公吩咐奴婢送来佳酿,请夫人饮用!”丫环将酒水递到玉代落面前。 “佳酿?世子成了左相了吗?果然是好发息啊!” 玉代落并未伸手,呵呵冷笑一声,看也不看那酒杯一眼。 “请夫人立即服下,不要为难奴婢!” “大胆,小小一个贱奴,也敢跟夫人如此说话!”嬷嬷厉喝一声,可瞬间被两个家丁拿下。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 “夫人请!”丫环再次逼来:“若是夫人不肯喝,那奴婢便要来喂了!” 说着,又是两个护卫上前,一左一右的围在了玉代落的身前。 “哈哈哈……有意思……想我一生傲然,临死前竟然被你们这些个下人欺侮,好好好,不就是死吗?你们以为我会怕!” 玉代落双眼血水,她一把抓起酒杯,一口饮下! 酒杯落地,玉代落很快也捂着肚子倒了地上,黑色的血水从她嘴角流出,她铮铮的望着精美的屋顶,不知道临死在想着什么…… 这一日,京城危机大解,皇帝驾绷,新帝十三皇子登上了皇位,并将叛臣辰王押进天牢,一甘人叛军也全都关押。 大凤国的老百姓全都涌出来,有人悲痛凤辰楼的仙逝,也有人欢呼着新帝的旦生。 而国公府夫人国病暴亡的消息,如一颗小石头一样,在这些大事面前,没有引起一丝的水花。 三个月后,大凤国一切步入正轨,边关的海蛮海虽多次进攻,但有着叶弘泽留在那里的大炮,一直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根本寸步难进。 一连死伤了几万士兵后,他们也偃旗息鼓,退了兵,再也不敢攻城。 第两百六十三章 大结局(四) 又是大半年的时光过去,大凤国的京城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繁华,一年前的那场大战,几乎再也看不到一丝的影子。 叶弘泽确实有经事之才,他一连设立了许多改革,与新帝将京城治理得紧紧有条。 三个月后,国公府里传出喜讯,二十岁的叶世子终于要成亲了,对方是唐老先生收的一名义女,名叫墨菲。 听闻这名叫墨菲的女子,生得娇艳如花,灵动非凡,实在是倾城倾国的一大美人,不知道引得多少人羡慕的眼光。 新婚之夜,几乎整个京城里的人都来祝贺! 喜宴一直设了三天都未停息,各路前来拜喜之人络绎不绝,可见当时的无限风光…… “姐姐,姐姐,你今天好漂亮!比那天上的仙女还要美!” 新房里,小月与承平还有苏青等人全都围在床前,盯着一身红衣的苏柔阳。 “就你会哄人,你见过天上的仙女长什么样呢?”苏柔阳隔着喜帕,一点小月的琼鼻笑了起来。 “不错不错,姐姐每天都很美,是这世上最美最聪明的女子,天上的仙子也比不了!”今日的承平一改素色衣衫,穿了身暗红色的锦袍,小小年纪以是大帅哥一枚,只是他平日里不太爱笑,身边人便送了他一个冷面小郎君的称号。 只是,这个外人不知道的是,这个冷面小郎君在外面虽冷,但在苏柔阳的面前,可还是一副孩子模样,时时都想得到姐姐的夸赞与关怀的目光。 “恭祝主人大婚!” 终于轮到苏青苏紫她们开口,几人全都齐齐跪下,送上了各自的礼物,真心的为主人感到高兴。 “都起来吧,今晚人人都有大红包,如烟快都拿上来分给她们!”苏柔阳一挥手,早有准备的如烟如梦端来两个红盘,里面放着的全是苏柔阳亲手选的小礼物,个个都精巧。 “哇好可爱的小兔子啊,谢谢主人!” “还有小金刀,这个太适合我了!” 苏青几人一阵开心,欢天喜地的又是一阵感谢后,才依依不舍的退了出去。 “姐姐,皇上那边……他知道你的身份了吗?” 屋子里静了下来,小月关切的望向苏柔阳,不,也许从今晚过后,她便要改口叫她一声国公夫人了。 因为就在半个月前,因着玉代落的暴毙,国公爷在府里也是大病一场,后来不知是他心灰意冷,还是出自何种原因,他竟然向皇上请封,让叶弘泽成为了下一代的国公爷。 小小年纪的皇上很快批了他的折子,于是鲜红的国公印上改成了叶弘泽名字。 所以,苏柔阳自然也就有了新的称号,不仅仅她的名字成了墨菲,身份更是尊贵无比的国公夫人了。 喜帕下的苏柔阳轻轻一笑:“我们见过了,皇上……已经接受了我的身份,放心,没事的!” 其实在叶弘泽说要成亲之时,小十三便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后来他找人暗中一调查,发现桑老新收的女儿墨菲跟苏柔阳竟有着八分的相像。 那时,他立即微服私访,直接来到了苏柔阳的面前。 当他亲眼看到她时,小十三的心情真的是不知道要如何来形容。 他有些想哭,又开心的想大笑大叫,他用力的拉着她的手,足足看了她好一阵儿才松了开来。 “苏柔阳,朕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去,好好……朕真的是太高兴了!这一天,朕终于是盼到了……不是在梦里,而是真真实实的在朕的眼前!” “皇上,您已经十岁了,可不能掉泪珠子了,当年之事实在是身不由已,让皇上担忧了!” 苏柔阳看着眼前的少年,虽然两年未见,可小十三望来的眼神,还是如以前一模一样,他还是他,没有变过。 “无妨无妨,只要你安好,朕现在只要看到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你快跟我说说,当年你倒底是怎么逃脱的?” 当年苏柔阳的死,对他打击太重了,要不是之后辰王叛变,兵临城下,只怕他就要冲去国公府把那个玉代落给亲手杀死了。 只可惜,等他登上大宝后,玉代落便传出暴毙,害得他想找人报仇,都找不到人,最后看着国公爷也是一脸的不爽。 也许正是他对国公爷的这种态度,吓得他不轻,最后才会亲自上折子请退,让叶弘泽接了他的位。 “当年,我自知身边危险,所以便请段大将军为我拖些时间,后来……” 苏柔阳一点一点的回忆起过去的往事,最后将功劳全推向了段铭。 “那……苏柔阳,你可愿意随我回宫!” 听完了这么多的话,小十三终于将心里的最重要一句问出了口。 苏柔阳摇了摇头:“皇上,您现在已经是一代君王,是大凤国至高无上的皇上,相信皇上一定明白我的心思,不会强迫我做不愿意的事吧!” “呵呵,明白,明白,苏柔阳,你永远是朕的教习,永远是朕的好朋友好姐姐!” 小十三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其实他早就知道苏柔阳会如何回答他了。 他现在只有十岁,对于苏柔阳的男女之情太少太少,他只是想找个安全的人陪他,以前的苏柔阳一直都是这样的存在。 现在苏柔阳就要嫁人了,但是他知道她不会变,她仍然是他的助力,更永远是他的姐姐,在他须要的时候,一定会支持他,帮助他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小月轻咬嘴唇,连连点头。 “你呀,别想太多,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不用苏柔阳看,她也知道小月心里对皇上的那点儿小心思,只是一入皇宫深似海,她并不希望小月进入宫中。 这时,又有人推门而入,一身华丽锦袍的少年掺扶着一个同样出众的妇人。 “柔阳!” “媚儿,荣烈!” 进来的人一个是荣烈,一个是挺着个大肚子的荣媚。 荣媚一进来便握住了苏柔阳的手,满心欢喜:“恭喜你柔阳,我应该早一点来看你的!都是我的错,你一直活在世间,我却不知道,呜呜!” “别哭别哭,你现在是怀着身子,哭了对孩子多不好!” 苏柔阳赶紧安慰她:“其实我是应该早些告诉你们的,都是我的错才是!” 荣烈一听眉毛都竖了起来:“你也知道是你的错,苏柔阳,你害得本候爷伤心了多久,你知道吗?” 荣烈还是老性子,只到昨天他才知道原来叶弘泽要娶的女子,原来就是苏柔阳,当时他一听便气得快要炸了,两年过去,他真是又伤又愤恨,想不到苏柔阳尽瞞了他这么久。 “对不起荣烈,都是我的错,我在这儿给你们陪不是了!”苏柔阳一声叹息,她就知道瞞得太久后,一定会引来他们的回击。 “没有没有,柔阳,我只是太高兴了,所以才忍不住掉眼泪,对不起,今晚是你的在好日子,看我竟然还在这里掉眼泪,我不哭,再也不哭了,只要你平安归来,比什么都好!”荣媚又是哭又是笑的,看得荣烈直瞪眼。 “哼,这次便算饶了你,要是再有下次……” “下次又如何?”这时,房面再次推开,一身大红喜衣的叶弘泽走了进来,他冷眉一扫,直直的盯在了荣烈的脸上。 荣烈打了个寒战,连连摇手:“没事没事,我什么也没说,哪有什么下次啊,荣烈恭喜左相大婚,呵呵!” 左相的冷酷之大名他在朝中不知道体会了多少,现在一看到,哪里不吓一大跳。 “说完了,那便请吧,北寒送荣小候爷后堂饮酒!”叶弘泽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那我也先下去了,再次恭喜你们大婚!”荣媚拍了拍苏柔阳手,欢喜的退了出去。 屋中再无旁人,静悄悄的一片! “娘子!” 一声轻呼,大红的喜帕被挑开,露出一张明艳动人的脸。 这张脸他看了好多年,可每一次见到,都让他心动,让他爱怜,轻轻将她拥入怀里,俯身压在了她的唇间。 “喂,咱们还没喝合卺酒呢?”苏柔阳想推开压在她身上的色鬼。 “夫君亲自喂你可好!” 叶弘泽将两杯酒一起含入嘴中,再次俯身,一点一滴的喂入她嘴里,酒香混合着甜蜜,在这个夜晚,是那么的美好与迤逦…… 苏柔阳与叶弘泽的新婚便在这一片摇曳的红烛中度过…… 一年后,十七岁的苏柔阳产下了子,取名叶堂雪,次年,她再次怀了身子,产下一女,取名叶温兰。 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和过着幸福的生活! 第两百六十四章 番外之苏小月 秋风和爽的秋日,层层白云在天边飘荡! 精美的院子里,一位绿衣女子正追逐着一个小女娃儿,她们嘻闹着,欢乐的笑声在晴朗的下午如一串优美的铃声,远远传递! “小兰儿,快来追来呀,我在这里!” 女子躲在高大的花叶下,招着手,等着孩子来找她。 “小姨……小姨你在哪里?” 小女娃儿张着可爱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四处望着,胖乎乎的小手嘴在唇间,唇红齿白,五官精美,就如落入人间的小仙女。 身后丫环掩嘴轻笑,偷偷指了一下花丛中,小女娃儿眼睛瞬间亮了,拨腿跑了过去。 “哈哈……来追我呀,差一点儿就找到了,小兰儿,小兰儿……” 见着小兰儿朝她跑来,女子一边退一边笑,引得小女娃儿气呼呼的跑着,看来被自己这个小姨捉弄过不少回,明明看到了,却要逃跑,这样的捉迷藏分明是犯规。 “啊!” 女子刚转出花丛,迎面便撞入一人怀里,她大叫一声,下一刻看清来人时,小脸全红了。 “皇上……您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一身华贵,英气勃勃,正是当年的少年天子,也是当年的十三皇子凤玉堂。 “今日宫中无事,所以出来走走!” 凤玉堂神色温和,望着跑得小脸通红的小兰子,笑道:“月儿,你们又在玩捉迷藏?看来朕来得正是时候嘛!” “回皇上……是的!” 苏小月赶紧推开他,轻咬嘴唇,她们刚才……难道是抱在一起? 如此一想,手臂和腰间感觉一阵火热,那里是那才凤玉堂搂过的地方! 苏小月呆呆的站着,小脸色如火烧一般…… “小兰儿,你娘亲近日可写信回来了?” 凤玉堂一把将跑来的小女娃儿抱在腿上,拿出帕子温柔的为她拭着额头的细汗。 “皇上哥哥,娘亲前几日来信了,她说再有一个月她与父亲便会回来,娘亲还说给小兰儿带了好多的礼物……兰儿可想娘亲了,皇上哥哥,你想不想?” 软软的声音响起,小兰儿歪在凤玉堂怀里,睁着天真的双眼,晶晶的望着他。 “想,皇上哥哥和兰儿一样的想你的娘亲,等她回来,皇上哥哥和兰儿一起去城外接你的娘亲回家,好不好?” “好!拉勾!” 小兰儿伸出小手,只有三岁半的她小手掌胖乎乎,圆鼓鼓,真是可爱极了。 苏小月脸上的红晕退去,一个想字将她从幸福打入地狱,怔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兰儿玩累了吗?皇上哥哥给你带了好吃的冰糖蜜栆,走吧,咱们吃了再一起玩!” 凤玉堂抱着小兰儿大步而去,留下苏小月一人,只到他们走出好远,凤玉堂再次回头,向她招了招手,苏小月才回神般的追了过去。 这日下午,凤玉堂在这里呆了两个时辰,他们三人吃着好吃的糕点,在园中嘻戏追闹。 小兰儿人小腿短,自然追不上高大的凤玉堂,可是凤玉堂总是躲在最显眼的地方,故意让小兰儿抓到,每次小兰儿开心的抓着他时,他便会将她高高举起,引得小兰儿开心极了。 天色渐晚时,凤玉堂即将离去。 临走时,凤玉堂与小月走在香气怡人的花丛中。 “小月,一个月后你便十七了吧!” “回皇上,是的!” 苏小月神色微沉,是啊,她都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京城里如她这么大的女子,大多数都已经嫁人,好多孩子都生了几个了。 可是她,身份尊贵,到头来,反而成了老姑娘! “你可愿入宫陪朕?”凤玉堂目光灼灼。 苏小月猛的抬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句话,她盼了十年之久,想不到今日终于听到了。 可是,很快,她的心便不再燥动。 她摇了摇头,垂下眸子:“此事等姐姐回来,小月再给皇上回复!” “嗯,如此也好!” 秋风拂过,凤玉堂翩然而去,留下一阵凉风! 月芽初升,花园里一片安静,苏小月站在一株**前,与整个园子似乎都融合为了一体,不分彼此。 远处传来一声轻叹,一个青衣少年缓步而来,将一件披风披到小月身上。 “秋日风寒,小月,我们回去吧!” “二哥……皇上刚才问我要不要进宫?”小月转过头,眼中泪珠滑过。 苏承平心中一痛,为她擦去泪水:“小月,皇上这么说你不是应该高兴吗?从小你便想陪在皇上身边,现在他主动开口,你为什么还伤心呢?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二哥会一直陪着你,大姐马上也会回来,我们一家人很快就会团聚会了!” 将她搂进怀里,苏承平给予小月无尽的安慰。 最近几年,边关一直不是很太平,叶弘泽曾多次率兵前往,但就在半年前西边的草狼国突然对大辰国发动攻击。 草狼国士兵高大野蛮,行兵奇快,三万兵马几天之间便破得大辰几座城池,叶弘泽远在南方,不得已之下,苏柔阳亲自请旨,跟随陈大将军一起出征,短短的一个月后,终于将草狼国赶回国土,更是伤了他们无物狼兵。 大败草狼国后,苏柔阳并未回京,而是转向南边,去与叶弘泽会合。 说起来,这些年来,自从她们两人成亲之后,除了开始的三年外,一直是聚少离多。 特别是在小兰儿,也就是她们的二女苏温兰出世的第一个月时,叶弘泽便带京离了京,回来的次数更是数都数得清。 按道理,苏柔阳当时造出了那么厉害的火药和大炮,大辰国四周小国应该无人敢挑衅?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一来,当时建造的大炮数量有限,从蛮海国一路赶回京城时,被有心人人偷走过两门,也就是从那时,蛮海国也有了自己的大炮,虽然威力比苏柔阳做的差一些,但却同样威力强大。 她们不仅自己建造,更是建了许多给其他国家,有了如此利器,四周的各个小国自然纷纷出动,因此而引起了好一阵子的**。 而第二点,对于这场**,苏柔阳并没有选择建造更强大的兵器来阵押,在她眼里,其实这一场**,与她有着很大的关系,如果不是她建造了那些不属于这里的利器,又怎么会引得那么多人互相残杀。 所以,她决定亲自解决这件事情,将两个孩子叶温兰和叶堂雪交给小月照顾,自己亲自前往战场。 身为赫赫有名的金牌杀手,战争并不能难倒她,果然,几经交锋,草狼国大败,战争很快便结束了! 但是结束了之后,她与叶弘泽并没有一起反京,而是双双下了江南,一路游玩,享受两人的二人世界。 “二哥,皇上他的心里没有我……呜呜,他心里的人是姐姐!” 小月紧紧的伏在承平肩膀,失身痛哭。 平时活泼可爱的少女,此时终于将心里的委屈全都哭了出来。 刚才皇上一来便问的是姐姐,眼里根本没有她,他陪兰儿玩,哄兰儿开心,全都只是因为姐姐在皇上心里是那么的重要,就连她,只怕也都是如此。 这么多年来,她只是皇上来看姐姐的一个皇子,皇上根本不喜欢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 悲痛的哭声在夜里响起,是那么的悲凉与无助! “胡说,小月,这种话你以后不可再说!皇上年少时可能确实对姐姐心生欢喜,可那时他只是一个孩子,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你若真的喜欢他,便不要怀疑他!” 第两百六十五章 终离别 “小月,二哥相信皇上心里是有你的,只是相对于儿女私情,他心里更多的装着大辰国的万千老百姓,这十年来,你也看到了他有多么的不易,从一个小小的稚子,到高高在上的皇帝,他身上的担子太重,压力太沉重,他没有时间去考虑太多,会忽略你的心情之情也情有可原,如果你真的想嫁入皇宫,那这些委屈你要早有准备!” 苏承平何尝不知道小月心里的苦,可是他所说的都是真的,也都更是为了小月好。 其实不止是他,就连苏柔阳也是不赞同小月嫁进宫中的。 一入宫门深似海,他们家小公主一般的小月,他们哪里能忍心她去吃那种苦。 “准备?真的要准备吗?不……二哥,我不想与人分享皇上,二哥……我好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呜呜!皇上半年后满十八便要大婚,听说他要娶太傅家的倩如为皇后……二哥,二哥,我心里真的放不下他啊……” 爱一个人甜蜜若丝,爱一个会痛彻心扉! 想忘掉所爱之人更是难上加难,此时,小月的心里便是这种煎熬,求而不得,各种揣测不安! 苏柔阳是候府夫人,她苏小月的出身却不高,苏承平没有入仕,只是一介商人,更没有一官半职。 所以,苏小月的身份在这权贵满地的京城里真的不算什么,如果没有皇上对叶府与苏柔阳的恩宠,只怕苏小月连入宫的资格都没有。 “小月,别哭,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要好好的想清楚自己的心意,作出决择,皇上即说让你进宫,必是四妃之一,虽我苏家不算权贵,但整个大辰国的皇商大半皆在我手中,份量不会比任何人少,你若进宫,二哥会全力支持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若你不想进宫,那到时,二哥便陪你出海,去你梦想以久的黄海游玩……小月,不管你怎么选择,我与大姐都会支持你!” “嗯……好……谢谢二哥……” 所有的呜咽化为感动的泪水,十六岁的苏小月在这一刻真正的成长了。 时光流逝,转斗星移,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便是一个月! “少爷,宫里刚传来的消息!”苏金大步走来,将一封信递到了苏承平桌前。 苏承平接过,并未打开,他看着窗外低沉的天气,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案。 “小姐现在何处?”他抬起头,眸子里有着与少年不同的稳重。 “小姐午睡后在院子里陪二姑娘写字……少爷,您不看一下这信?”苏金望着他手里捏着的信纸,这封信里的消息,是少爷天天盯着宫里人,让他们一有消息便立即来报。 可是,现在这信就在眼前,少爷却不打开。 难道,他知道这信里写的是什么内容? “不用跟来!今日下午的原有安排全都作废,任何事都没来打扰我!” 完毕,苏承平起身离开,径直向后院而去。 天空乌云阵阵,看来将有一场暴雨。 清兰院中,小小的苏温兰端坐着,手持毛笔一笔一画的正在认真书写,小小的人儿团成一团,就如一个可爱的小包子。 苏小月坐在她的对面,同样在写字,只不过,她是在给一幅画像提词,画像的人正是当今天的皇上。 蓦然,她转过头,看向苏承平手中的信纸…… “确定了吗?”小月凄然一笑,画笔掉落到地上。 “小姨小姨你怎么啦?”小兰儿将笔捡起来,摇着她的袖子不断的问。 苏小月深深吸了口气,蹲下身,笑道:“没事,小姨有事出去一下,小兰儿你自己好好的写,小姨等会就回来!” “嗯!小姨去忙吧,兰儿会乖乖的!”小兰儿用力点头,大眼萌萌哒! 一阵风雨飘来,苏小月与苏承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雨之中! 傍晚,天色暗了下来,秋日的大雨将整个京城笼罩,突然一阵脚步怕快速而来,惊得苏承平一跃而起。 “什么事?” “不好了少爷,小姐离家出走了!”屋外传来苏金的声音。 “什么?苏澄苏火她们有跟着小姐一起吗?”低低的声音传来,很快屋门打开。 “是的,她们三人一起离开,小姐还给您留了这个!”苏金将一张信纸递来。 上面简单的只写了一行字:二哥,我想自己去看海,我不用找我,也不用担心我,我会一切安好的!小月字! “胡闹……立即备马,马上出城!” “是!” 府里一阵骚乱,很快十几匹健马向着城外而去。 大雨一连下了三天,苏承平终于在一处渡口得到了苏小月的下落,只是他还未赶到时,有人已经先他一步到达。 “苏小月!” 渡口的岸边,一身青袍的凤玉堂从马上跃下来,一脸的焦急之色。 “皇……皇上?” 苏小月一身男装,长发高高束起,她不可置信的望着飞奔而来的少年,双眼瞬间迷离。 “你为何要离京?还这样偷偷摸摸的离开,要不是你二哥半夜突然出城,朕还不知道你已经跑到这儿来了?苏小月,你倒底想做什么?朕说过让你进宫,让你陪着朕,你这样孩子气的跑出来,可想过朕的感受?” “你……放手!你都要有自己的皇后了,还来找我做什么?凤玉堂,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再无瓜葛!” 小月挣扎,却挣不脱凤玉堂的手。 “你误会了小月,朕没有娶太傅之女,那都是母后的旨意,朕已经告诉她了,朕想娶的皇后一直都是你,小月,跟朕回去吧,朕很快就能接你入宫!”凤玉堂快速说完,手仍然没放,但是却轻柔了许多。 “真的?可是……可是凤旨已下,她已经就是你的皇后了啊!” 苏小月心乱如麻,眼前的少年的话她是相信的,可是,她的心好乱,明明是下定了决才出来,为什么会被这一句话便动摇了? 不,她不能这样! 她的性子就是太柔弱了,这些年来一直被姐姐和二哥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照顾着,早已没有当年的灵动,只有软弱。 她深深看向她深爱的男子,她清楚的知道,他并不爱她,也许,他是喜欢她的,可是这份喜欢远远还不到爱。 就算成为皇后又如何? 她要的不是那顶凤冠,她要的是他的那颗真心,唯一炙爱她的心! “小月,跟朕回去吧,不要再闹性子了,朕一直都是喜欢你的,除了你,朕不想让任何人做朕的皇后!等朕十八生辰后我们就成亲!” 凤玉堂句句真情,可是,他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和爱一个人的区别! 他确实是喜欢小月的,小月温柔,性情又好,这十年来一直陪伴着他长大,在他的心里,就如亲人一般。 在这么长的时光中,小月无数次进宫陪在他的身边,帮他渡过一次又一次的困难,这样的相处,他早已习惯,所以,他不想失去她! “不,皇上,我不会回去的,至少现在不会!” 小月将少年的模样印进脑海,灿然的笑了! “为什么?”凤玉堂眉头皱起。 “因为我想游历天下,想像姐姐一样看遍这世间的美丽与繁华,我想做真正的我,不是叶候夫人的妹妹,也不是苏公子的妹妹,我就是我,苏小月!” 清风吹起小月的秀发,她的目光清撤,笑容迷人:“皇上,我们做个约定吧,两年后我一定会回来,到那时,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到宫中去看你,如果到那时你心意未变,不管是皇后还是宫女,我都会陪你,至少三年!” “你真要这样?”凤玉堂眉头越皱越深,眼前的小月是如此的自信,也是如此的让他陌生,可是……他喜欢! “嗯,我们拉勾!” 伸出手,两人手指相勾,在这美丽的河畔定下未来之约! 苏小月走了,凤玉堂没有再留。 小船渐渐离去,新的船只又上了岸,一对靓丽的夫妇缓缓而来,正是苏柔阳与叶弘泽。 只是,这位凤玉堂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子终于出现,但他的脑海里却出现了另一道迷人的笑脸…… 【作者题外话】:(全书完,再次感谢观看本书的所有书友们,爱你们,希望我们早些下次再见!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