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狂医》 第一章 宝贝儿 中午，华夏国天北医科大学旁的四季酒店出现了一对男女，男的英俊潇洒，有高度有风度，女的天生丽质，有身材有相貌。他们都是医科大学的学生，男的已经毕业，女的要再读一年。 很明显，这对俊男美女是头一次来酒店，所以显得很局促、很紧张。尤其是女方，脸色绯红，动作扭捏，完全不敢抬头看向前台，仿佛那里有什么令她恐惧的东西存在。 前台的美女接待员对这一切倒是已经司空见惯，毕竟旁边就是大学，平常就有不少情侣来开房嗨皮，日积月累，她早练就了一双金睛火眼。 待他们走近到服务台前，美女接待员主动开口道：“两位，请问需要怎样的房间，豪华还是标准？双床还是单床？要不要有浴缸？” 男的有点蒙，毫无经验的他忐忑的想了几秒，最后才伸手指了指房牌上的普通标准间，拿出钱和身份证递过去。 拿到房卡以后，这对俊男美女赶紧进电梯，直接上八楼。 进了房间，把门反锁好，女的对男的道：“黄子平，你先去洗个澡。” 黄子平应了一声，走进浴室，花了五分钟洗干净自己，围着浴巾出来道：“张宝妮，换你去了。” 张宝妮撇了一眼黄子平身上几欲爆炸的肌肉，脸色一阵绯红，像是熟透的红富士，她赶忙收回目光，低着脑袋，踏着少女独有的羞涩步子走进浴室。她在里面的时间要比黄子平多花了六倍，整整半个小时才洗完出来。她身上也只围了浴巾，雪白的双肩、修长笔直的双腿果露在空气当中。在柔和的灯光映衬下，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上帝的杰作，细滑亮泽，不见瑕疵。 她双手拿着毛巾，边擦着半湿的秀发，边踏着碎步往床边走。她已经没有刚刚那么紧张，整个神态因为自然而妩媚，娇美之极。更紧张的反而是黄子平，他眼巴巴看着她走近自己，心如鹿撞，喉咙一阵干渴，喉结不停的蠕动，某方面前所未有的冲动，鼻血都几乎要流出来。 坐落在床边，张宝妮用小得如蚊子叫的声音对自己的男朋友道：“黄子平，过来帮我擦头发呗。” 这种美差黄子平岂会拒绝？正是求之不得呢！ 用力咽了咽口水，抚了抚自己狂躁而骚动的心，黄子平才挪动身体靠过去，从张宝妮的脑顶拿下毛巾，开始试擦她的一头棕红色秀发。黄子平的动作轻柔得仿佛面对的是一件罕见的艺术品，不过他的目光却没有哪怕一秒停在张宝妮的秀发上，而是一直盯着围在她身上浴巾的接口，脑子里止不住的在思考，浴巾之下那该是多美妙的一番景象？ 等这一天，黄子平可是已经等了整整一年。他们恋爱这一年，每次约会都只不过是停留在牵手和亲吻的程度，连抚摸都没有。倒也不是黄子平不食人间烟火，而是张宝妮比较保守，如果不是黄子平明天就要到外地实习，张宝妮都不会答应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他。 不久，一头秀发已被擦干，黄子平丢掉毛巾，温柔地从后搂住了张宝妮，嘴巴靠近她的耳根，吹着气，温声细语道：“宝贝儿，你真香，真想就这样抱着你，一辈子。” 男友的话让张宝妮浑身一阵抖动，整个身体绵的好像棉花：“真的吗？” “当然。宝贝儿，我们开始了好不好？” “嗯！”张宝妮抖的更厉害了，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临近的一刻，还是感觉到空前紧张，甚至是害怕。 第二章 我也爱你 黄子平咽了咽口水，慢慢地把张宝妮转了一个方向，随后伸手扯掉了围在她身上的浴巾。 张宝妮感觉到一丝冰凉袭来，整个雪白光滑、白里透红的身体就这样毫无保留地露在了空气当中。虽然心跳频率快的几乎窒息，也害怕的几乎窒息，但她并没有抗拒，而是闭着眼，迎向黄子平就要落下来的吻。 叮铃叮铃…… 就在这样的紧要关头，突然，黄子平的导师马俊楠就把电话打了进来。 马俊楠是医学院的骨灰级教授，全国闻名的十大外科专家之一。这人有两大毛病，第一，不喜欢被别人反驳，第二，不喜欢别人不接电话。而且他还特别注意细节，所以对他，黄子平都要设专属铃声。 此刻，马俊楠打来电话，别说是嗨皮，就算是要死了都得先接完电话再死。 黄子平连滚带爬下了床，冲进浴室从衣服里翻出手机，按下接听键道：“老师，我在。” 电话另一端的马俊楠用带着几分不爽的语调道：“干什么呢？响那么久才接。” “我蹲坑呢。” “你的行李收拾好没有？” “早收拾好了。”其实并没有，这都在忙着从男孩变成男人呢，有个屁空去收拾行李。可黄子平哪敢承认，自己导师是个注意细节到几乎变态的人，被他知道了就等着挨骂吧！不过很快黄子平也发现自个把自个给坑了，因为马俊楠下一句是：既然收拾好了，提前走吧，和他一起走，半小时以后在高铁站汇合。 今天就走？黄子平吓尿了，冷汗也瞬间冒了出来，声音又抖又飘：“不是明天走吗？” “今天走，我刚好要去那边，顺带带你，赶紧吧，时间不等人。”马俊楠说完直接挂断电话，别说拒绝，连犹豫的机会都不给黄子平留下。 黄子平望望手机屏幕，又望望光着身体横陈在床上的张宝妮，心里仿佛被一万只蚂蚁同时在嘶咬，痛苦不堪。 仙人板板的，这也太儿戏了吧？说更改就更改！ 即便要更改，能多给点时间吗？ 半小时，那是绝对不够收拾完张宝妮，再回宿舍收拾行李赶到达高铁站的。 张宝妮是个聪明女人，见黄子平表情痛苦她就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她用很温柔的声音道：“你如果是有事情要忙，先去忙事情吧，我等着你回来。” 黄子平想跳楼：“等不了了，今天就要启程去医院报到，而且是半小时之后。” 张宝妮听了一脸失望，好不容易做出决定，鼓起了勇气，却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埋怨道：“怎么这样啊？” “我也不知道，但我得走，不然这个实习机会会被取消。” “那你快去，反正两百多公里，周末我过去找你。” 黄子平等的就是张宝妮这句话，心情瞬间好了些，拿衣服快速穿上，走过去在张宝妮的额头印下一吻道：“房间看着挺舒服，你在这睡一下吧，但仅限白天，晚上要回学院，而且记住不能认识帅哥，更不能跟帅哥约会，不然……我会让你好看。” “放心啦，我不会的。” “爱你。” “我也爱你。” 没时间了，黄子平打开门往电梯间冲，以最快速度离开酒店，回医学院宿舍收拾行李，打车直奔高铁站汇合马俊楠。 跟在马俊楠身后到售票窗口买了票，看了一眼，黄子平才发现并非去的是两百多公里远的龙城，而是去的近两千多公里远的南方城市，港海城。 卧槽那个槽，老师这是搞错对象了吗？黄子平赶紧道：“老师，你确定这目的地没有错？” 第三章 白眼 马俊楠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道：“臭小子，你真当我老糊涂了吗？” “不是这意思，你怎么把我弄南方去了？” “南方不好？” “好是好，但变的太快了吧？” “你去不去？你不去自己找实习的机会。” 黄子平突然好想哭！ 自己找机会实习不是找不到，但概率很低，现在这社会，没关系寸步难行。而且不是被推荐去的，绝对不会被重视，黄子平可不愿意当一个平庸的医生。但现在这样，和张宝妮相隔差不多两千公里，天各一方，那要多折磨人？仙人板板的，这等同于挥手拜拜了好不好？自己可是还没有享受过她的温柔呢！ 见黄子平一脸惨痛得像家里死了人的模样，马俊楠稍微有几分不悦：“怎么，走不走？” “走，当然走。”黄子平小声咕噜道：我能不走吗？ “那就赶紧。” 马俊楠先拖着行李往安检走，黄子平就算再不乐意也得跟着，一起进了候车室，然后坐上开往港海市的高铁。 七个小时以后，高铁到站，黄子平提着行李跟在马俊楠的身后出了站，上了出租车。 出租车上路，路过的四周都是一座座奇形怪状、直穿云霄的高楼大夏，以及密密麻麻、互不相识又同样忙碌的人群，这显然是一个人品庞大，经济发达的特大城市。可黄子平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尼玛，四周一千五百公里范围内连个朋友都没有，在这里死臭了都不会有人收尸。 咯吱一声，出租车遇上红灯停下来，趁这烦闷的等待时间，马俊华对自己的弟子道：“子平，你感觉港海城如何？” 糟透了，这是黄子平的心里话，但不敢说，反而要违心背意道：“还可以，但我更有兴趣知道老师你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把我弄到这里来。” “除了京城之外，港海城的医疗设备领先全国，医疗人才也一样，和我一个级别的教授就有四个在这边工作。”说到这里，马俊华那张严肃的脸突然生出几分笑意来，仿佛在说的是很骄傲的事情，“而你是我最好的学生之一，把你推荐到龙城那种小地方，简直是一种犯罪。” “就这样？” “怎么？不相信老师的意思？” 坦白说，黄子平是不相信，不过没有说：“那我去那家医院？” “中心医院，那院长是我的老同学，过实习留下来绝对没问题，不过……”马俊华又严肃起来，“我要给你三个警告。第一，除了院长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是我学生。第二，你的学习成绩虽然很优秀、很卓越，可以说是百年一遇的奇才，但你的实操经验为零，所以你务必要收起锐气虚心求教，并且和同事们搞好关系。第三，不能泡医院里的女孩，不论是行政的还是一线医护，绝对不能。” 第一点和第二点没问题，第三点有点超出黄子平的理解范围了，那是医院，救死扶伤的地方，不是土匪窝好吧？他道：“老师，医院的女孩有什么问题吗？” “你别问那么多，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就是，这是经验之谈。” “好吧！”黄子平一声叹息，想自己血气方刚，还是个处，竟然不让泡妞，这不等同于精神虐待吗？ “我们现在去饭店见院长，吃完饭我去人医，你跟他回中院，你要是有问题想问，最好现在问。” 自己有问题想问吗？黄子平思索着，好半天才道：“我想知道原来是谁到港海？现在又是谁去了龙城？” “没人去龙城，空缺，别问了……”马俊华突然显得很烦躁。 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一家高档饭店门前，两个人下了车，进了门，来到二楼的一个包间。 包间里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差不多六十岁，光头，微胖，戴金丝眼镜，穿西装，看上去一副领导派头，他就是港海中心医院的院长郭恒红。女的是郭恒红的侄女郭溪，二十二三岁，穿紫色长裙，扎马尾，眼神高冷，很看不起人，黄子平刚进去，迎接他的就是一个很不礼貌的白眼。 第四章 他乡遇故知 整顿饭的时间都是马俊楠和郭恒红在说话，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见，话题多的不行，黄子平想插话都插不进去。郭溪则是完全不想插话，一直很高傲的在玩手机，大概是玩游戏吧，脸上偶尔会有几分笑容，但更多的时候，所表露出来的是气愤。 等一顿饭吃完离开，黄子平有种总算活过来的感觉。 然而，下一刻却听见郭恒红道：“老马，我也好久没见老金了，反正下午有空，我载你过去，我们三个人聚聚。” 马俊楠撇了一眼黄子平道：“那我学生怎么办？” “我侄女也在中院上班，她带回去。”郭恒红把目光转到郭溪身上，“小溪，你送这位帅哥回人事科办手续。” 郭溪很不乐意，但因为马俊华在场，她并没有让自己叔叔难堪，而是轻轻嗯了一声。黄子平坐她的正对面，自然能从她的表情看出来她很厌恶。坦白说，他还不想跟她走呢，不是没办法么？他也不得不违心背意说些自己不愿意说的话：“郭小姐，那我就跟你走了，谢谢你哈。” 郭溪没答话，又是一个白眼。 四个人一起出了包间，来到外面的停车场，马俊楠上了郭恒红的别克，黄子平拖着行李跟在郭溪身后到外面打出租。 真别说，刚刚坐着没发现，原来郭溪也是有前有后的大美女，而且她身高显然有一米七。她放下马尾，长发飘飘走在大街上，回头率超级高。不过黄子平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人太冷，品太差，好像全世界欠她钱似的。 尼玛，好歹算是主人吧？看着客人拿着一箱两箱，帮个忙要死？ 而且，拦个出租车在饭店门口不行？非得走那么远。 忍耐着走了有几百米，黄子平实在受不了了！仙人板板的，故意耍人吗？他对走在前面五六米距离的郭溪道：“郭小姐，我们到底要上哪儿坐车？” 郭溪头不回，脚步不停，一句话飘过来：“我想走路。” 黄子平心里骂疯了，你想走路，你不想想别人的感受？你他妈的知道人性两个字怎么写吗？他道：“你想走路我没意见，但我这背着一个大包，还拖着一箱行李，它们好像有点意见。” 郭溪这次停了脚步，回过头丢下一句：那你自己打车回中医院吧，恕本姑娘不奉陪。说完迅速走进旁边的一家大型购物商场，不见了踪影。 黄子平那个气啊！ 马尔戈壁，有啥了不起？不就是院长的侄女吗？狗仗人势。 骂了一通，黄子平才往回走，来到大马路，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 几分钟后，黄子平来到了中医院，他拖着行李一路打听找到人事科的所在地，办了手续，领了钥匙来到宿舍。令他感觉很痛苦的是，实习生宿舍竟然靠着太平间外面，这附近还集合了饭堂和医用垃圾中转部，环境很糟糕，关着门还可以，开着门能嗅到各种药水味，甚至还有血腥味。 宿舍里面的环境也是够惨，不到二十平的空间住四个人，厕所好像几百年没洗过一样，又脏又臭。 床还是质量很差的铁床，并且两个下铺已经被占领。另一个上铺正有人在收拾，也是新来的实习生，身体很胖，但却是一个很灵活的胖子，爬高爬低如履平地。 黄子平和他打过招呼以后惊喜地发现，他和自己竟然还来自一个学院，他在脑科。 他乡遇故知啊！ 黄子平顿时感觉心情好了些，和胖子聊了起来，直到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正是郭溪，她用很不爽的语调对他道：“你，跟我来。” 第五章 怒不可歇 黄子平对郭溪完全没好感，所以对她很是警惕：“跟你干嘛去？” “让你跟就跟，哪来那么多废话？”郭溪很不耐烦，“带上你的行李，快点，不然别说我不等你。” “那你别等。”不说清楚去哪，黄子平才不答应。 “你……”郭溪心里的小火苗蹭蹭蹭往上窜，她也不想来，但叔叔的交代不能不办，她忍耐着怒火道，“我是来帮你换宿舍，让你住到楼上去，你以为我是来求你吗？” 楼上不用多说绝对好环境，不过实习生不是应该住一楼吗？这是在搞特殊。黄子平能想到，肯定是郭恒红给了自己老师面子，才有这种好待遇。不过自己的老师之前交代过要低调，所以这情黄子平不敢领：“我觉得住这挺好，你走吧，谢谢。” 郭溪怒不可遏，她觉得黄子平是在故意下她的面子：“爱去不去，不去拉倒，本小姐还不想带你。” 郭溪走了以后，胖子八卦起来问：“刚刚那个女人是谁呢？” 黄子平耸耸肩道：“院长的侄女。” “哦，来头不小，难怪眼睛长额头上。”说到这里，胖子突然一阵奸笑，“她为啥要给你换宿舍？” “别瞎猜，我今天才认识她和院长，不说了，收拾东西，然后去逛逛，熟识医院。” “好咧……” 次日，黄子平和胖子都开始了为期一周的上岗培训，内容不算复杂，但一周培训下来也累的够呛。 最惨的还是，培训完以后不给休息，第二天就正式上岗。 比最惨更惨的是，负责管实习生的住院总，竟然要黄子平管十二个病人，其他的实习生都只不过六七个。刚开始黄子平还认为那是住院总认为自己能力更强，又或者外科病人更多，但慢慢却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住院总分明是故意的，而且很可能是和郭溪那个高冷记仇的女人有关。 这天，黄子平刚下班从住院部大楼出来，打算回宿舍躺躺，晚上逛逛港海城，感受一下这个南方特大城市的夜景。不想，路过住院部门口的小花园，竟然碰见郭溪，这女人手提一袋水果正往饭堂走，看见黄子平，顿时整个人停了下来道：“几天没见，黑眼圈大了啊，怎么，上班很累吗？” 郭溪内里的意思黄子平自然能读懂，这女人是在挑衅自己，那就顺她的意吧：“是很累，但是我喜欢。” “你真是个贱骨头。” “你难道不是？” “说什么呢？”郭溪随手从袋子里拿出一只苹果砸向黄子平，“砸死你。” 苹果砸来的速度很快，力度也很凶猛，但对黄子平来说简直小菜一碟，他可是自小练武的人。 稍微侧了侧身，在苹果擦着胸膛飞过时，黄子平快速出手一抓，苹果落在手里，放嘴巴里咬了一口，清香甘甜：“呵呵，谢谢郭小姐了……” 郭溪简直气疯了，又拿出一只苹果砸过去，仍然砸不中，黄子平都懒得和她纠缠了，呵呵笑着往宿舍走。 臭男人，气死本姑娘了，而且竟然还浪费了本姑娘两只苹果，走着瞧，看本姑娘怎么弄死你。 跺了跺脚，郭溪才愤愤地往饭堂走，而她刚进去，只见过道的角落里就闪出一个身材高大，皮肤白暂的年轻帅男人，他身穿白大褂，眼看就知道是医院里的医生。他弯着腰在草丛堆里找了好半天，把刚刚郭溪用来砸黄子平没砸中，最后没捡回来的一只又红又大的苹果找了出来。 嗅了嗅苹果的香味，他用温柔的目光看向了郭溪消失的方向。 随后转过身，目光变的恶毒了起来，他看的方向，那自然是黄子平消失的方向。 第六章 急救 一个人负责十二个病人是非常累的，每天写病历记录那都是很浩大的工程，主要还是因为刚参与工作不熟识吧！不过最累的还是上急诊，很不幸黄子平又是在这批新实习生之中，被选中第一个上急诊，夜晚十二点到早上八点，为期一周。前三天还算平静，虽然总要打电话向上级医生请教，没少挨骂，但也学了不少经验。 到第四天就不行了，刚上班接了两个普通病人，打算找个地方抽根烟放松放松，突然护士长欧素花跑进来，用很急躁的声音对他说：有危重病人，快去手术室。 黄子平愣了下道：“花姐你搞错了吧？我只是实习生，没资格参与手术。” 欧素花道：“我只负责通知，去不去你自己想。” “谁让你通知我的？” “领导，快点吧！” “主任呢？主治呢？” “我那知道？”欧素花说完这句话立刻转身离开了急诊室。 啥玩儿？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实习生，让自己参与手术？况且自己这是在值班呢！ 这事有诡异，但不失为一个开眼界的好机会，所以黄子平稍微收拾了一下，也就往三楼的外科手术室去了…… 打开外科手术室的电子门，往里面瞟了一眼，医生有不少，但全部都是住院医和实习生，没有一个主治。他们在交头接耳的商量着，一个个都是脸色凝重，这不用想了，绝对是遇上了棘手的大麻烦。 黄子平走过去听了几句，确实是大麻烦。 现在手术台里躺着一个女人，她刚遭遇了抢劫，胸腔被劫匪刺了一刀，生命随时都有危险。但他们神色凝重却不是在担心自己是否有能力和经验去抢救。而是担心不符合规定，这实习生和住院医可是禁止主刀的，人抢救过来还好，如果抢救不过来，得自己承担责任。 黄子平道：“各位，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还在这谈规定不适合吧？” 和黄子平同一天进院，又同是在外科实习的周步华一脸鄙夷道：“不适合？我倒是想进去手术，但出了事你承担吗？” 住院医李力宏附和道：“对，你承担吗？” “无论如何说，人命关天，救人要紧，我们在这纠结，里面的病人可等不起。” “那你去。” 一直沉默的另一个实习生莫春谷道：“好奇怪，怎么值班主治都不在？也不打电话叫别的主治回来？” 周步华道：“想这些干屁，找个借口让送来的人送转院，这是最安全的做法。” 黄子平可不知道还能这样做，但听周步华这么说，他不是惊讶，而是愤怒：“你有医德没有？你学医干嘛？你知道不知道对这样的危重病人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我打工而已，你有医德你进去。”周步华眼神里满满都是对黄子平的鄙视，你算什么东西？一副上级医生的口吻，你以为你是谁呢？他哼了一声继续道，“不过我警告你，你要进去，首先得确保自己的技术和经验能驾驭这台手术，否则就不只是违规的事了，你行吗？不行就闭上你的臭嘴。” “谁说我不行？我去就我去。”黄子平绝对相信自己的技术，毕竟是马俊楠最好的学生之一，在学院里有着“鬼手”的称号，玩手术刀，那是玩的出神入化。 莫春谷不知道黄子平的斤两，还以为黄子平是在和周步华斗气，硬来，所以赶忙拉住黄子平道：“这情况太严重，就算有主治在都需要会诊，找上其它科的专家共同手术，就你怎么弄都弄不来，还是等等吧，可能很快就有主治赶过来。” “我们倒是能等，病人能吗？”黄子平加大了说话的力量道，“现在是特殊情况，袖手旁观和见死不救有什么区别？” 莫春谷性情中人，被黄子平的话塞得脸红耳赤，一咬牙就道：“我和你一起。” 这还像个样！ 当即的，黄子平和莫春谷两个人快速地走进消毒室，消完毒换手术服，然后上手术台。 第七章 开除 通过医学仪器搞清楚病人的具体情况以后，手术就正式开始了，麻醉，摆体位，消毒，铺无菌巾单等等。手术由黄子平主刀，莫春谷为辅，再配上三个手术护士。 因为黄子平只有技术，没有实操经验，中间遇上了很多麻烦。比如拔刀时，力度和速度的把握必须要恰当，否则当场死亡都有可能，两人研究了颇久才敢下手。 经过一个小时的手术，不幸中的万幸，人被抢救了过来。大概也是她自己命大吧，刀没有扎中大血管和心脏，只是扎破了肺，又没有造成大出血。只要术后不感染，基本上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走出手术室时，黄子平和莫春谷都大大舒了一口气，相互一笑，笑容里充满了成就感。 然而他们的笑容很快被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这个声音来自外科主任陈义：“你们俩好大的狗胆，竟然敢主刀，谁给你们的主刀权？” 两人都被吓的一窒，然后由黄子平道：“陈主任，刚刚是情况危急，又没有主刀医生在，我们本着救人的……” 陈义打断骂道：“狗屁救人，你们有手术经验吗？除了在课堂之外抓过刀吗？在实际操作里你们就是零鸡蛋。” 黄子平据理力争道：“或许，但现在手术很成功，人救了回来，这才最重要。” “如果没成功怎么交代？医院得给你们承担责任？”黄子平竟然敢顶嘴，这让陈义气爆了。好你个实习生，以为自己了不起吗？他暴跳如雷继续骂道，“真是岂有其理，反了天了，我不想再看见你们，我给你们十秒钟，赶紧死回你们的岗位去……” 纵心里不甘，但在手术室外面吵闹本就不妥，黄子平只能走人，匆匆回急诊室写手术记录，写好拿去监护房，那时候他才看清楚刚被自己救回来的女人的模样。 一个字，美。 无论是面相还是整体气质乃至身材，怎么看都高大上，幸好救了回来，不然这个世界上绝对要少了一道亮丽风景。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黄子平下了急诊刚打算回宿舍睡觉，突然陈义给了他一个电话，让他去一趟人事科。 带着些许疑惑，黄子平直奔行政大楼。 刚到门口，看见蹲在护栏下面抽烟的莫春谷，他道：“哥们你也在啊？知道找我们来干嘛吗？” 莫春谷摇头道：“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表扬。” “那就是教育了……” 莫春谷苦笑：“我刚打听过一下，之前医院里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最后结果是开除。” “卧槽，不至于吧？”黄子平吓一跳，心里升起一阵寒意来，“有这么严重吗？凭什么？” “希望我们不是吧，因为两件事有本质区别，我们做成功了手术，而那几个倒霉蛋没有做成功。” 黄子平无语了，本质区别，这还不是领导一句话的事？ 烦躁地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黄子平思索了起来。 等会儿自己应该怎么辩解更有利？最后发现这事无法辩解，只在于领导怎么看。换句话说，自己和莫春谷现在的处境就跟砧板上面的肉差不了多少，领导想你生你就生，领导想你死你就死。 抽完烟，两个人一起走进人事科，然后没两分钟莫春谷先出来，他被罚了值夜班一个月，因而脸色很不好看。不过相对于黄子平来说，他已经算中了头奖，因为黄子平的处理结果是解聘。任由黄子平如何据理力争，这个结果都没有发生改变，黄子平最后是掀了桌子出来的…… 麻辣戈壁，自己挽救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最后竟落得一个事故开除的下场，天理何在，人性何在？ 第八章 你还有我 回到宿舍，黄子平连衣服都没换，直接爬上床躺着，看着天花板，整个人从头顶冰冷到脚板底。 胖子上的是中班，黄子平回来时他就被吵醒了，见黄子平望着天花板发呆，他道：“兄弟，干嘛了呢？” 黄子平摇摇头没说，就那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张宝妮的来电，他赶紧跳下床出去外面接通。 随即，张宝妮那边道：“黄子平，我完成任务了哦。” 黄子平很平淡的哦了一声：“说吧！” 张宝妮没听出黄子平有什么不对劲，继续道：“原本去港海的是周星云，不知为何让你的导师给开了，他人现在还在学院的宿舍住着，看情况是打算自己找实习。” 黄子平很惊讶，因为周星云也是马俊楠最好的学生。单拿诊断成绩来说，周星云还在他之上，平常马俊楠都是更喜欢周星云多于他。真的意想不到，周星云竟然被开，这是为毛？思考间，他语速飞快的问张宝妮：“周星云为啥被开？有什么小道消息么？” “没有哦，谁都不知道原因，要不你问问你导师？” “那是找死。” “估计是周星云人品有问题吧，你不是一直在说他人品不好，喜欢争强好胜么？”迟疑了几秒，张宝妮才又道，“我觉得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吧，不然他会以为是你耍了诡计抢了他的名额，因为这事他记恨你就不好了，他家那背景，咱们可吃不消。” “不打，也没必要打，因为我也被开了……” “啊？为啥？开玩笑呢？” “真话。”黄子平简略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就这样，我感觉我没错。” “对啊，这有什么错？你告诉你导师没有？” “我不想烦他。” “那怎么办？你打算走人？” “你觉得呢？” 张宝妮无比纠结，从爱情的角度看，她倒很希望黄子平能回到她的身边实习，这样双方就不用受相思之苦。但从事业的角度来看，确实留在港海城更具备发展的潜力。左思右想，她最后没有给出自己的意见，而是道：“你先睡一觉吧，睡醒再看看，或者事情有转机都不一定。” “嗯，我也是累坏了，挂了……” “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灰心，你还有我。” 张宝妮总能说出一些让黄子平瞬间感觉很温暖的话，他心情好多了，挂断电话，走回宿舍，洗澡，睡觉。 直接睡到下午三点多钟，胖子快上班了黄子平才起床。 有那么巧，刚有电话打进来，是一个很漂亮的本地号码。 黄子平接通了道：“你好，请问找谁。” 电话另一端传来郭恒红的声音：“我是郭恒红，你身边有其他人没有？有就找个安静的地方再和我说话。” 郭恒红的语调很不好，说话像下命令，这让黄子平稍微有点心慌，很想问问是不是昨晚自己救回来的人今天出了问题？但胖子在隔壁，他不敢，只能赶紧出门，来到外面的草坪才道：“现在我四周没人，郭院长，不是我救的人出了问题吧？” “不是，我问你，你是在干嘛？你不懂规矩吗？” “我……”黄子平心里松了一口气，尼玛，幸好不是出了问题，不然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当时情况危急，我就没想那么多，而且我相信我的技术。” “我也相信你的技术，你是老马的高徒嘛，但规矩就是规矩，你现在让我怎么办？事情没到我这你就已经被开了知道吗？” “对不起郭院长，既然规矩是这样，我认栽，只要病人没事我就放心了……” “屁。”郭恒红脏话都骂了出来，“我怎么跟老马交代？我说过会照顾好你，结果这才几天就出事？” 黄子平顿时心一冷，他忽然明白了郭恒红来电话的意思，郭恒红是怕在马俊楠哪儿丢人。不过想到也是自己违规，黄子平又是个有担当的人，所以道：“放心吧郭院长，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会和老师说清楚。” “哎，真是搞死人，你真不该这样，你给我打电话嘛。” “一时不记得。” “你先别走，我给你联系其它医院。” 虽然知道郭恒红说的是客套话，但场面话黄子平还是需要说的：“谢谢郭院长。” 第九章 这个可以有 黄子平回到宿舍，胖子已经去了上班，宿舍里多了另两个实习生。他们在谈论着事情，见黄子平回来都闭了嘴。黄子平自然知道他们是在谈论自己，纸毕竟包不住火啊，估计全院都已经知道自己的事情，所以纵然郭恒红想捞自己，也是有心无力。 拿上钱包，黄子平出了中医院，走在熙熙囔囔的大街上。 来了港海城半个多月，黄子平还真没有好好逛过。还真别说，港海城真是一座很有魅力的城市，尤其入夜以后，到处霓虹闪烁，灯红酒绿。美女还特别多，而且普遍比北方的美女穿得要性感开放，走在街上感觉很是养眼。 走累了，随便找了一家快餐店吃了个饭，又逛了两个小时黄子平才回到宿舍，和张宝妮聊了一会微信，睡觉。 次日，早上九点钟，黄子平醒来了收拾东西。张宝妮昨晚已经帮他订了十一点的火车票，吃个早餐去车站，时间差不多。电话他就先不给马俊楠打了，免得马俊楠难做，还是回去再说吧！ 虽然已经尽量很小心翼翼，但胖子还是被吵醒了。 胖子昨天上班已经听说了黄子平的事，下班以后黄子平睡了觉，也没机会安慰他。现在醒来竟然看见他在收拾东西，一副要离开的模样，胖子赶紧道：“哥们你就打算这样走吗？” 黄子平反问道：“不然呢？” “你这样回去无法和你的导师交代吧？” “那我留下来？”黄子平苦笑道，“因事故被解雇，你觉得有医院会要我？” “问题是没事故啊！” “对，但解聘书是那样写，已经无法逆转。”黄子平一声叹息，“哎，没想到医院这么坑爹，他们不要你，连去隔壁的机会都给你扼杀掉。这和我在学院的时候想的完全是两个概念，是我想的太美好了吗？不，而是实际情况比我预计的要黑暗。” 胖子也是深有同感，但他没有接黄子平的话，因为那样只会徒增伤感：“你几点的火车？” “十一点。” “我陪你吃早餐，然后送你上车。” 胖子赶紧下床，穿着裤衩就冲了进厕所洗漱。 几分钟后，两个人一起离开了中医院，就在外面的大街吃了一个丰富的早餐，然后打车到高铁站。 候车区的吸烟室里，胖子问黄子平：“哥们，你回去以后有什么打算？” 黄子平笑道：“回去找女朋友呗，事业不顺心，刚好趁这段日子，先在爱情上面幸福幸福。” “那你还会当医生吧？” “为啥不？” “我怕那些破规矩，以及比想象中更黑暗的黑暗会打击到你的信心。” “拉倒吧，我压根不觉得自己错，就算错，至少我救回一条命。那还是个美女呢，真的，你有空可以去瞄两眼。” “这个可以有。”胖子忽然叹了一口气，“话说这事我们都感觉奇怪，为啥当时连一个主治医生都没有？按理说至少有两个才对，即便都在做紧急手术，能把别的主治找回来吧，这会不会是一个局？” “局？”黄子平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听胖子这么一说，仔细想想好像真有可能，“你刚刚说的我们都有谁？” “我们脑科几个实习生都这样认为，我们在后楼梯聊这事的时候，科主任还突然闯出来，他是下楼的，听见我们说的话，他回了一句：医院那么大，什么人都有，要当好一名医生不仅要手巧，还要心灵。赶紧都回去，这些事以后都别再谈。你自己想想这句话，涵义很深吧？” “你干嘛不早说？” “我怕你听了不舒服，现在你都要上车走了，说出来也没啥了……” “槽，就是我没走才应该说，那样我还可以弄清楚。” “那，回去？” 第十章 峰回路转 回吗？黄子平心里想着这个问题，依他的性子他真想回去弄清楚，不然如果真是被整，走的太窝囊。可这票都已经买好，也已经从宿舍搬出来，指不定宿舍都已经被占领，走了又回去算什么事？招人闲话，而且随时都能被赶走。思来想去黄子平还是放弃了，就当是经验吧！他对胖子道：“胖子，我们是兄弟吧？” “当然。” “那我回去不现实，已经出来和没出来不一样，所以你真该早告诉我，现在只能你帮我查了。” 胖子想都不想立刻答应下来道：“没问题，我查，不过你有怀疑的对象没有？会不会是郭溪？” “不可能。”这点黄子平能确定，当时马俊楠带他来，是先见的郭恒红，郭溪在场，知道马俊楠托郭恒红照顾他，郭溪这么做不是让自己叔叔难堪么？当然这些不能告诉胖子，所以胖子追问他为啥这么确定的时候，他只好道，“郭溪在财务科上班，她就算有通天本事也插手不了门诊的事。” “这倒是，能设这样一个局的人至少是科室主任的级别。不过郭溪可以托人做吧？毕竟是院长的侄女，谁敢不给她面子？院长可是没孩子的人，这郭溪听说就等于他的亲生闺女一样，很是痛爱。” “别瞎猜了，反正不是。” “额，好吧。” “时间快到了，我要进安检了，你走吧！” 两个人把烟抽完，出了吸烟室，胖子离开车站，黄子平进安检。 刚被检查完行李，黄子平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陈义的来电：“黄子平，你走了吗？” 黄子平道：“就要上高铁，主任你有事？” “先别上。” “我这已经过了安检了呢，你有事电话里说。”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到站外广场的喷水池旁等我，我跟你说说你这事，你不用走，我开车去接你，马上出发。” 黄子平一阵疑惑：“我不用走是啥意思？” “就是不用走，我到了和你说，等我，一定等我。”陈义匆匆挂断了电话。 莫非能回去上班？ 迟疑了一阵，黄子平最终还是出了站，来到了广场喷水池旁。 不到二十分钟，陈义的白色丰田开了进来，停在了黄子平的身旁。陈义下了车，帮忙搬黄子平的行李上车，他表现得非常卖力，而且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 陈义这副状况让黄子平感觉很不踏实，所以陈义让他上车时，他没有上，而是道：“主任，你先把事情说清楚，不然这车我不上。” 陈义四周看看，又看看自己的车：“这里不方便说话，而且车来车往不安全。” “这个我不管。” “好吧！”见黄子平那么坚持，陈义没办法，咳嗽了一声一脸严肃道，“手术那个事其实问题不严重，纠正就好，你可以回来上班。” 还真是回去上班？尼玛，有这么好的事吗？黄子平小心翼翼道：“主任，我这没听错吧？” “绝对没听错，你明天就可以上班。” “我有点不理解了，你们莫名其妙解雇我，然后又莫名其妙让我回去上班，我需要解释，而且要是真话。” “这……”陈义一脸为难，“我只能告诉你，有人替你求了情。” “谁？你得告诉我，不然我不回。” “我不能说，我要是说了就得我走了，你算了吧，没事就行，明天上班吧！” “是医院的人？”黄子平原本想直接问是不是院长的，但这样问有暴露了关系的危险。 “不是。” “到底是谁？” “我真不能说，走吧走吧，是谁没关系，能回去最要紧。”陈义把黄子平硬推了上车。 第十一章 白眼狼 次日一大早，黄子平又回到了工作岗位，他这可算是起死回生，所以整个医院都炸开了窝，大家都纷纷猜测他是不是有什么深厚的背景？ 黄子平有个屁背景，他自己都很糊涂，不知道是谁帮他求的情。黄子平很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但能回来上班他是很喜欢的。一来不需要带着失败者的姿态离开，丢导师的面子；二来可以弄清楚到底是谁坑自己？他可是一个有仇必报马上就报的人。 转眼间几天过去，黄子平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出来，胖子那边一样。这天他们刚好上一样的班次，下班以后两个人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大排档，要了几个小炒，两瓶啤酒，边吃喝边聊。胖子道：“你那事估计一时间是搞不清楚了，你也别着急，反正还留在医院，肯定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黄子平道：“是这个理，干！” 喝了一杯，胖子又道：“那个女人我去看过了，长相是很美，很有气质，而且不是普通人。” “你咋知道？” “听说很多人来探望她，从衣着和打扮来看，还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黄子平心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莫非是她帮了自己？赶紧道：“她什么时候出院？” “就这两天吧！”胖子喝了一口酒，呵呵笑了两声，“你给她做的手术你不去看看她？这还是你救的第一个人，可以说意义非凡。” 黄子平想了想，觉得可以有，他真想弄清楚是不是她帮了自己：“我明天去。” 两个人正喝着聊着，忽然大街外面开来一辆蓝色的丰田跑车，速度很快，呼一声停在大排档门口。随后车窗打开，一个听上去一点都不柔美的声音飘了出来：“老板，来两盒炸鳝片带走，要快。” 声音听着很熟识，黄子平一眼望过去，是郭溪。 胖子也看见了，他呵呵笑了两声道：“冤家路窄啊！” 大排档里是很多人的，尤其是男人，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光着膀子喝红了眼的。见门口停了一辆跑车，车里坐的还是个美人儿，他们不免起哄，有的吹口哨，有的用语言挑逗，有一个更甚至走过去靠着敞开的车窗在叽咕。虽然距离远听不见，但明显说的是不堪入耳的流氓话。 因为，下一秒就看见郭溪一拳挥出来，直接砸在对方的鼻梁上。 郭溪这大小姐脾气一发不打紧，光着膀子这男人捂住鼻梁一招呼。顿时身后座位的五条汉子就围了过去，郭溪想关车窗开车都来不及。那些汉子也是一点都不会玲香惜玉，直接扯着郭溪的头发把她的人像扯小鸡一样给扯了出来，任由她怎么挣扎，都改变不了自己的悲惨命运。 虽然不喜欢郭溪，但黄子平也见不得男人这样欺负女人，当即抓起一只啤酒瓶藏在身后，快步走过去道：“放开那个女孩，有什么事冲我来。” 几个流氓见来了一个不怕死的，都乐了起来。 其中留着一撮小胡子的流氓还伸手推了黄子平一把道：“呦，还真有多管闲事的，你觉得你管得着吗？” 黄子平冷冷道：“请你放尊重点，管好你的狗爪。” “你说谁狗爪呢？” “说你怎么滴？” “小子，找死。” 小胡子刚准备动手，哗啦一声，一只啤酒瓶就在脑顶爆了开来，红色的鲜血和金黄的酒液流淌开来，人也软倒了在地。 啤酒瓶自然是黄子平砸的，趁对方剩余的四个人楞神间，他还把郭溪给抢了过来，保护在了身后。等对方的四个人反应过来，怒喊着要收拾黄子平，胖子也提着啤酒瓶过来了，那些流氓没有意识到，又一个被爆了头，摔在地上昏死了过去。剩下的三个当然也没有好果子吃，谁让他们遇上的是自小练武的黄子平。 三两下手脚黄子平就搞定了他们，他怎么出的手，在场吃夜宵的人都没有看的很清楚。所以整个气氛死一般寂静，大家都无法从这种震撼当中快速的回过神来。 黄子平倒是很淡定，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对店老板道：“老板，结账。” 店老板跑过去接过钱说有多，黄子平摆摆手说不用找了，转过身对仍然发愣的郭溪道：“郭大小姐，你还不走是想留下来等对方的救兵到吗？” 郭溪这才赶紧上车走人，也没想着捎黄子平和胖子一程，典型的白眼狼啊！ 第十二章 你给我小心点 次日中午在饭堂吃完饭，黄子平独自来到住院大楼八层的高干区，8052号病房门前。刚打算敲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丹凤眼，脸上有颗美人痣的特护。她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里面放着被服和一些杂物。看见黄子平在外面，她一愣道：“黄医生，请问有事吗？” 黄子平疑惑道：“你认识我？” “当然，你现在是我们中院的名人呢！” “哦，那个，我想知道病人的情况，你是负责这个病房的特护么？” “我是，我叫欧阳秋。”特护捏着自己的胸牌在黄子平眼前晃了晃才又道，“病人已经出院了哦，就一个小时前，黄医生你来晚了。” 一丝失望从黄子平的心底里升起来，他勉强对欧阳秋笑了笑，转身走人。 转了一圈回宿舍，刚推开门走进去一步黄子平就被吓的又退了出来。 太吓了人，郭溪竟然在里面，而且还坐在床沿翻着医书。 自己没走错门吧？ 抬头看了看门牌号，没错啊！真是活见鬼了！ 郭溪就是等黄子平的，见他回来，赶忙把从黄子平床上拿的医书放回去，站起来质问道：“黄子平你干嘛去了？” 黄子平站在门口道：“郭大小姐，我干嘛去了好像不用和你交代吧？你又不是我的上级。” “我关心关心你不行？你别老是说话带刺。” “哈哈，我说话带刺？这应该是你的专属吧？你别倒打一耙。” “我哪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你来我宿舍干嘛？” “你宿舍我不能来吗？”见黄子平久久不进来，郭溪自己迎了出去，“昨晚的事，谢谢。” “举手之劳，换了其他人我也会帮忙，谢谢就免了吧！”黄子平指了指自己的床，“你要是方便，我想睡个午觉。” 郭溪脸上升起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消失了：“我想请你吃个夜宵，补回来昨晚对你的打扰。” 请夜宵？郭溪有这好心肠？黄子平觉得是没有，他始终觉得郭溪是有什么阴谋，于是道：“得了吧，昨晚你那事发生的时候我们已经吃完夜宵，无所谓什么打扰不打扰，你走吧，再见！” 郭溪这次真的忍不住了，瞬间恢复了黄子平印象中的那个形象，声音凶悍道：“黄子平你好了吧，本小姐低下身来邀请你，你竟然不领情。” “我为啥非得领情？你给个理由。” “我再问你一次，你去是不去？” “不去不去不去，够不够？不够我再说三遍。” “你给我小心点，最好别落在我手里。”郭溪跺了跺脚跑出了宿舍。 晚上，又是黄子平值急诊，刚上班就不停有病人进进出出，约好了一起生病似的，黄子平直忙到半夜三点钟才有空去吃夜宵。他不知道的是，他刚踏出急诊室的大门，一个脑袋包着纱布，坐在走廊排椅里的年轻人赶忙拿出手机给他们老大拨通了过去：“大山哥，我看见那个在大排档揍我们的王八蛋了……” 张大山，港海城第一大娱乐集团，皇朝夜总会看场子的老大，在港海城扎根近二十年，手底下带着近百人混饭吃，属于雄霸一方的枭雄了。这会儿他刚下班洗完澡，打算拿从夜总会带回来的一个新小妞嗨皮，突然间来个电话打扰他的情绪，他不免暴跳如雷，但听完手下人的话，瞬间又冷静了下来道：“你在哪儿？” “中医院，那家伙是医生。” “妈蛋，不让他大出血我就不姓张，你赶紧让兄弟们集合，我马上到。” 看张大山挂断了电话穿衣服，性感横陈在床上的长发小妞道：“山哥哥，你要出去吗？” “对，出去办点小事。”张大山一声狞笑，走近床边伸手在小妞的细腰上摸了一把道，“等老子回来了再办你。” 第十三章 会诊 黄子平吃完夜宵从饭堂回急诊室的途中，口袋突然传来一阵颤动，有来电。 拿出来看了一眼，竟然是陈义。 我滴个乖乖，这可是深夜四点多。 黄子平以为自己看错，揉揉眼睛再看，没错，确实是陈义，他赶忙接了道：“主任，怎么这么晚来电话？有需要帮助的吗？” 陈义口吻急促道：“我十分钟后到医院，你交接好到医院后门来，跟我去做手术。” “做手术？”黄子平很是疑惑，“做手术不在医院吗？” “我们去别的医院做，外请懂不懂？有钱拿。主要是能参与手术，对你学习经验很有帮助。嗯，和我们一起去的还有两个骨灰级外科专家，你快点。” 陈义那边把电话挂断了，黄子平这边还在愣神。 这么好的事竟然叫上自己，自己和陈义没有任何亲戚关系吧？ 莫非，这是个局？ 迟疑了几秒，黄子平最后还是找人顶替了自己，原因很简单，如果是局，即便不去也会有坑等着他，既然如此不如去看看，万一不是局就大发了。 因为是主任发的话，找人顶替不难，黄子平连急诊室都没有回，直接绕路出了后门，没等多久就上了陈义的车。他们是坐在车里舒舒服服，难为了张大山的人，等半天扑了空，来的医生哪儿是黄子平，完全不认识。 张大山带着几分愤怒质问给自己打电话的手下：“孟侯，你狗娘养的是不是认错人？” 孟侯一脸冤枉的解释道：“老大，这绝对不可能。” “那人呢？这对不上号啊！” “大概是换班了吧！” 张大山一巴掌狠抽了过去：“草，你当老子低智商吗？医院三班倒，这三更半夜换个屁班？” 孟侯摸着火辣辣的脸，不知道自己老大为何如此恼火：“那，老大，现在怎么办？” “去问，还用我教你吗？” “我马上去。” “等等，只是问，别张扬。” “明白了老大。” 张大山在那边生气，这边陈义已经带着黄子平来到港海市下面的六门县人民医院。 在外科手术室，黄子平见到了两个五十多岁的老医生。这就是陈义说的骨灰级专家，他们也在中医院工作，医院简介栏能看见他们资料。他们资格很老，而且技术高超，找他们看病都需要提前一周预约，因为他们一周只坐两天班，更多时间是在医学院讲课。 黄子平感觉自己没来错，能跟着这些专家，哪怕看一次他们做手术都会是巨大的收获，对以后的路大大的有好处。 进了会议室，和当地医院的专家一起会诊。从投影播放出来的图片和资料，黄子平也很快搞清楚了怎么回事。原来是他们当地一个有名的企业家刚刚喜迎了一对龙凤胎，但却悲剧的发现，两个孩子是连体的，需要做手术把他们分离。而现在面对的问题是，孩子刚出生几个小时，身体状况很糟，无法承受那么大的一台手术。 而如果不尽快分离，却又有可能两个都有生命危险，最糟的情况是活不过一天。 偏偏手术难度又大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那可是人啊，还是婴儿，虽然他们的问题看上去只是皮和皮连在一起，但皮下面的血管，神经细胞等等呢？而且还不知道两个孩子会不会有共享的器官。用几个小时研究清楚，再实施手术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可能，这种手术往往都会在中途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稍有不慎就是人命。 这是摊上大麻烦了啊，所以陈义和两位专家听完以后，老脸都变成了猪肝色。 第十四章 出问题了 黄子平不同于他们，反而心里隐隐有几分兴奋，因为分离连体人是十大外科最难手术之首，参与这种手术的机会可以说千载难逢。首先连体婴儿是一种罕见的先天畸形，在五至十万次怀孕中只有一例，而且绝大多数连体双胞胎在胚胎期就已经死亡，能活着分娩下来的约为二十万分之一，而且百份之三十五的连体婴仅能生存一天。 所以，能做这种手术，并且做成功，人又活着，并且能活到成人，全世界也没有多少例。 而正因为罕见，这种手术一旦做成功，全世界都会争相报道，那么，参与手术的医生绝对声名大噪。 黄子平之所以兴奋，那是因为年轻，因为没有名望，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两位专家和陈义则不同，他们已经声名在外，搞不好要栽在这上面，所以为此感到很苦恼。 见他们都各自烦恼着不言语，看上去无计可施的模样，黄子平打破沉默道：“我想请问，我们大概有多少时间？或者说能不能有方法在手术前有效的把这对婴儿的生命延长？哪怕是一天，这样我们能够多一天时间。” 一个姓张的当地专家道：“基本上不可能，所有的技术手段都无法用在他们身上，他们实在太虚弱了……” “问过中医类的专家吗？” “这倒没有。” “我觉得可以试试，我有修中医课程，对针灸和中医用药有点研究。我知道中医学里有一门学说叫激发潜能，这里说的潜能不是我们理解的隐藏在自身深处的内在力量，而是通过中药和针灸等方式去提升，简单的说就是用针灸和药物去维持生命，或者说延长生命。” 一帮专家都把目光投到了黄子平的身上，仿佛现场看见了手撕鬼子般惊奇。 黄子平被看的不好意思了，接着又道：“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意见，要是说的不对，万望各位见谅。” 同是从中院来的两位专家之一，周梧桐道：“不不不，这办法听着不错，可以一试。小陈，你去打个电话问一问老张，看他有什么意见。” 老张，本名张胜利，是中院的骨灰级中医师，陈义赶紧答应下来，离开座位到外面去打电话。 周梧桐坐近黄子平道：“你哪儿毕业？师承何人？” 这问题让黄子平好不痛苦，因为他不能说：“对不起周老，恕我不能说。” “有这么神秘吗？” “对我来说不神秘，只是我的老师再三交代过不要乱说，希望你能谅解。” 周梧桐顿时一脸不悦，而这正是黄子平所担忧的，都以为他不想说没礼貌，他是真的不能说。 过了片刻，陈义一脸愉悦的走了回来，他已经给张胜利打过电话，张胜利那边表示问题不大，他尽快赶过来帮忙。大家听了都踏实了许多，脸上慢慢浮起了笑容，继续进行手术探讨，最后整整又花了有一个多小时，才拿出一个看上去还算靠谱的方案，让医院赶紧做准备。 从会议室出来，每个人都饥肠辘辘，疲惫不堪，于是随便吃了顿饭就在医院附近找了家宾馆住了下来。 黄子平刚睡下不久，却又被手机吵醒。 烦躁地看了一眼来电，是胖子，直接掐断继续睡，不一会又有电话进来，他这次接了：“你烦不烦啊？老子在睡觉。” “怎么了？谁招惹你了？”是张宝妮的声音，很委屈。 黄子平瞬间清醒过来：“我不是骂你，我以为是我同事……” “女同事？” “汗，男同事。” “我打算回家呢，等我回去看过了父母，我去港海找你好不好？” “真的吗？”黄子平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幅张宝妮没穿衣服的画面来，“好啊好啊，我等你。” “嗯，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电话挂断，黄子平胡思乱想了好久才睡过去，悲剧的是，不久又接了一个电话匆匆起床飞奔回医院。 电话是陈义打来的，就说了一句话：连体双胞胎的女婴突然出问题了，心率很低，供血不足，就要不行，赶紧回去。 第十五章 心寒 经过一轮紧急抢救，女婴的命暂时保住了，但手术需要提前进行。 这个意外情况显然让大家措手不及，而且手术准备时间不足还不算最麻烦，最麻烦是刚经过抢救的女婴不适宜麻醉，尤其全身麻醉，几乎百分之百会发生呼吸系统、循环系统和中枢神经系统的并发症，如窒息、呼吸道梗阻、肺炎及肺不张、低血压等等。 局部麻醉也没多大把握，用轻了会在手术中醒过来，用重了则醒不过来，不用吧，手术无法进行。真的好麻烦，以至于坐在会议室里的一帮专家，脸色都很凝重。 麻醉师道：“各位，以我的专业知识看，用其它方式代替基本上不可能，我们只能选择麻醉或者不麻醉。我分析过，不麻醉出问题的几率更小，而且我们可以及时处理。要不你们考虑考虑？” 陈义摇头否定道：“病人那么虚弱，不麻醉怕是能上台下不了台，这可不是做神经、脊髓等方面的手术，需要病人配合，我们需要病人一动不动。” 麻醉师一阵沉默，他可不太懂这个手术具体要怎么操作。 黄子平这时候开口道：“用睡眠加镇静能不能代替？我知道小孩子的痛感神经更敏感，但小孩子很能睡，加点镇静催眠的药物，副作用小，能自然醒来无伤害。” 麻醉师道：“单独这样做吗？绝对不行，那是连体婴儿，会相互影响。” “不是确定了他们没有共用器官吗？” “血管和神经有共用。” “那如果一起呢？” “还是不行，两个婴儿一个身体正常，一个身体虚弱。而虚弱这个要精控药物效果，控太厉害对另一个会没效果，放控则另一个有效果，对虚弱这个却……”麻醉师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大家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有一分钟吧，陈义突然蹦出来一句：“照情况看，唯一办法是，只留一个。” 陈义此言一出，吓的黄子平脸如土色。 尼玛，这是要放弃的意思吗？ 看看其他专家的脸色，心里顿时凉拨凉拨一片，他们竟然都那么想，就等有人提出来！ 黄子平是无法接受这种方式的，虽然明知道这样做肯定能保一个：“主任，我们这样做等于放弃挽救了，婴儿父母的感受谁照顾？” 陈义耸耸肩一脸无所谓道：“留一个能平安，太贪心了可能都留不住，让他们选吧！” 黄子平瞬间不想和陈义这种心肠阴冷的人说话了，他把目光转到周梧桐身上，结果周梧桐说了一句，通知婴儿的父母吧！ 婴儿的父母很快接到通知赶来，听完了会诊意见，女的直接晕了过去，男的勉强能站住，但死活不同意。他表示必须两个孩子都想要，如果最后一个都救不回，那是命，而选择放弃，那不是命，而是狠心。 然而，一个父亲动人的演讲，并没有让几位专家产生怜悯之心，他们仍然在劝。 黄子平看在眼里，真希望自己能拍板和婴儿的父亲肩并肩拼一把、赌一把！但真的很可惜，他只是实习生，他可以提自己的建议，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没有一丝一毫的决定权。他就只能眼巴巴看着这一切，心里一阵阵的发寒，悲痛。 幸好婴儿的父亲足够顽强，无论这些专家怎么劝说，他就是三个字：不同意。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按照家属的意愿匆匆准备，用全身麻醉来进行手术，女婴能不能醒过来，听天由命。 因为手术保守估计都要做三个半小时，所以安排在了饭后晚上八点半。 从会议室出来以后，婴儿的父亲请大家吃饭，而且每个人派一个很厚的红包。黄子平听说过这种事，却是第一次遇上，看大家都收他也不好推托，毕竟马俊楠交代过要合群，不收等于在鄙视这帮专家门。 不过收了心里不好受，所以他找了个机会把红包悄悄塞回了婴儿父亲的口袋。 令他觉得人间还有温暖的是，他看见张胜利也在做相同的事情，把红包悄悄塞回去。 饭后回到医院休息了一会，手术时间到来，一群人消了毒，换上手术服走进手术室。很悲惨的是，张胜利还没开始施针就说自己肚子痛的不行，赶紧冲出手术室。他这一走不打紧，手术直接瘫痪了，最惨的还是，婴儿已经做了麻醉…… 第十六章 自残演戏 焦急地等了超过十分钟，张胜利还没回来，陈义不得不脱了手术服去找，然而却很快跑回来，语速飞快的对黄子平道：“子平，子平，快点跟我来。” 黄子平道：“干嘛了？” 陈义没回话，拉着黄子平就出了手术室，直奔走廊尽头的厕所。刚进门一步黄子平就听见了很不和谐的声音，张胜利明显还在拉肚子，噼噼啪啪的响，还伴随着他痛哼的声音。而且整个厕所都被他弄的臭气熏天，差一点点黄子平就原路退回了！ 捏着鼻子刚打算问问张胜利的情况，站身旁的陈义也放了一个响屁，然后捂住屁股和肚子，做了一个他也受不了的手势，赶紧跑进厕格里面。黄子平要疯了：“两位主任，这算怎么回事？两个婴儿刚麻醉了呢，再不手术麻烦就大了……” 张胜利道：“我估计不行了，拉的两眼发黑，就算让我下针都下不了，准手抖。” “那怎么办？” “你来，你不是懂针灸吗？” “我……？”黄子平摇着脑袋道，“不行不行，我只懂原理和简单的施针，太复杂的弄不来。” “穴位会看不？我告诉你刺什么穴位和词序深浅，你去拿纸和笔，我给你写，快去，不然真没救了……” 救人如救火，黄子平只能去，就从外面抓了一个护士要了一支笔，又从旁边的病房门口撕下一本病历，拿进来交给张胜利。让他想撞墙的是，这边张胜利写着针灸方法，那边陈义道：“子平，我估计也不适宜做手术了，你代替我的位置吧，刚好能学点经验。” 黄子平愣了几秒道：“主任，这种手术不适宜学下刀经验，要死人的……” “我知道，但不怪我，我这不知道拉到什么时候，拉完你觉得我还有力气和精神进行几个小时的手术？所以得把我替掉。” “我怎么和家属交代？出了问题怎么办？” “饭是他请我们吃的，还是他挑的饭店，现在这样也是他的责任，要怎么交代？你找他说一声就是。啊，不行，痛死我了，我不能说话了……” 陈义那边沉寂了，张胜利已经把针灸的方法写好，把病历递出来。 黄子平转身往外面走，他的心情那是从来没有过的紧张，仿佛有个声音在心里说，这对双胞胎是要彻底完了！最令他感觉无法接受的是，他心里有点儿怀疑张胜利和陈义是不想参与手术。 不然没那么巧，一起吃的饭，就他们拉肚子，除非是他们自己吃了些别的东西。 尤其是张胜利，他悄悄把红包塞回去不是因为有医德，而是早想好了不作为。 匆匆回到手术室，黄子平把事情那么一说，所有参与手术的人脸色都十分痛苦。尤其是白三奇，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一串脏话就嘣了出来，然后突然捂住胸口要摔的模样，幸好麻醉师及时扶住他。 白三奇喘了几口粗气道：“不行，我高血压犯了，好晕，好想吐，快扶我出去……” 手术室里瞬间剩下四个医生和三个护士，四个医生两个是本地的专家，加上周梧桐和黄子平。 那时黄子平已经能确定，那几个王八蛋都不想参与手术，是在自残演戏了。 周梧桐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他把目光投到周梧桐的身上，刚好周梧桐也在看他，两个人就那样对视着，最后周梧桐先开的口：“干不干？” 典型的废话！黄子平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干。” “你刀工如何？” “我解剖青蛙不用放大镜能准确无误地把内脏以正确的步骤切出来，这算不算好？” “真的假的？” “都这时候了我还骗你？” “那干吧，但丑话先说在前，弄糟了是你的责任，你是主刀，我给你当副手。”周梧桐戴上了口罩，“不过其实可以乐观点，如果成功了，你将会前途无量……” 第十七章 上手术 周梧桐的话怎么听都像画饼。 仙人板板的，原本八个人合力做，这台手术都未必成功，只是拼一拼。现在剩四个人，成功几率还得减一半，这简直是找自己当替死鬼好不好？ 瞬间，黄子平对周梧桐也没有了爱，原本还以为他比他们要善良，谁知道是一丘之貉，主个刀要死吗？名利那么重要吗？ 真不知道有多少医院在发生着相同的事情，有多少医生不作为，苦难了多少病人。难怪现在那么多医闹事件轮番上演，都是这帮王八蛋给了医闹生存的土攮，然后医闹又让他们因为害怕而更加不作为。长此以往，医生非得被他们搞成人民公敌不可！ 黄子平也不指望他们了，反正人他会肯定尽力挽救，够不够技术，有没有经验另说。没办法的情况下只能硬着头皮上，反正他没有名、没有地位，没有什么害怕失去的东西。 不过豪气归豪气，现在面临的境况要告诉家属，让周梧桐去，周梧桐显然不会答应，他也只能自己做丑人。 打开手术室的大门，黄子平撇了一眼坐在对面，刚起身的那对夫妇，心里很是不忍。他们的眼神带着惊慌失措，还有各种痛苦担忧，而自己还要告诉他们那么悲惨的事情，那不是等于在他们心窝里捅刀子么？ 然而，真的没选择，这也是做医生的一部分。因为时间紧急的缘故，他还得以最快速度把要说的残酷话说出来。 那对夫妇听了黄子平的话，相互对视一眼，女的捂住嘴巴，眼角有眼泪不停涌出，流下，从晶莹的倒影，黄子平也看见了那里面悲伤的自己。 男的则要坚强许多，他问了几个问题以后，突然用力抓住黄子平的手，语无伦次道：“黄医生，你一定要尽力，能救回来是他们的福分，不能救回来也不怪你，是他们的命，但我求你一定一定要尽力。” 黄子平感觉他是已经知道了那几位专家都是在找借口逃避。心里一痛，也用力抓住对方的臂膀道：“你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谢谢你。” “我进去了，以现在的人数看，手术可能要五六个小时，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不能增加别的人手吗？” “不能的，临时加进来也帮不了忙，让他们读完资料再参与，则时间不够。” “那……你不要太大压力，我们靠你了，我会感谢你的，一辈子感恩戴德。”说完，这个悲伤得很坚强的父亲放开了黄子平。 黄子平撇了一眼女的，心里一阵难受。他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如果自己失败，这要对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这比没有希望更惨吧？ 带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悲伤，黄子平回到了手术室，平静了一下以后，在两个本地专家和周梧桐的辅助下正式开始了手术。 坦白说，施针的时候，他的手是有几分发抖的，精神压力特别大。 天啊，那扎的不是大人，而是婴儿，还是刚出生的婴儿，找准穴位已经很难，要插准就更难了，而且他还不熟练呢？ 只是六针，插六个穴位，就整整花了几乎十分钟时间，成功后观察了一下检测仪器，见没问题，黄子平才大大松了一口气。然后很快又紧张起来，因为那只是第一步，往下还有好多步，每一步都惊险万分，不能出一丝差错，否则将会是无法挽回的局面。 黄子平深呼吸了几口气，拿起一把已经消好毒，无比锋利的手术刀。 那会两个负责打下手的专家已经摆放好手术辅助仪，就等着黄子平下刀。他们的目光都投在黄子平身上，包括周梧桐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眼神里有那么几分担忧，亦有那么几分庆幸。担忧的是，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行不行，庆幸的是，就算他不行，自己的责任都不是很大。 第十八章 乱成一团 喈一声，黄子平在一对婴儿手臂相连的皮肤里切下第一刀。血瞬间从刀口渗出，护士飞快而谨慎地用棉球吸走了血迹，让黄子平进行第二刀、第三刀。 黄子平额头不停在冒汗，但手不抖了，他也不敢抖，因为稍微不小心可能就会割断血管，甚至直接把婴儿捅死，由救人变成杀人。 反正场面是非常的惊险，周梧桐这样的老医生都看的冷汗直冒，背脊骨阵阵发凉。 但必须承认，他很惊讶黄子平的刀工，像他下刀这么稳、这么准的，中院里都找不出几个来。而他还是刚从学院出来的实习生，这得要有多大的天份？假以时日，这家伙不得了。 当然周梧桐不知道黄子平家里是卖鱼的，八岁开始他就跟着老爹宰鱼，可以说八岁开始就玩刀，对刀的掌握确实比许多从医十多二十年的医生都要纯熟。因为就算从医十多二十年都不可能天天抓手术刀，而他宰鱼每天宰几百上千条是家常便饭。况且加上自小练武的体质？用马俊楠的话来说，他简直稳的变态。 转眼间手术进行了一个小时，在黄子平的努力下，连体婴儿相连在一起的臂膀已经被切开一半，中间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婴儿的各项生命体征很好。不过这不代表什么，往下的才是困难重重，剩下一半那可都是血管和神经纵横交错的，要更加小心小心再小心。 奢侈地休息了一分钟，喝了两口水，黄子平继续投入到手术当中。 因为难度越来越大，这一半他整整切了三个小时，眼看最后一刀就要成功，突然后面的周梧桐不知道怎么就碰了碰他。就这一个小动作却带来了巨大影响，让他割断了一条不需要分离的血管。 虽然婴儿的血管很小，但血还是不停冒了出来。 黄子平心里火山喷发，但没时间和周梧桐做计较，毕竟当务之急是止血驳回去。 接驳初生婴儿的血管可是一门巧活，如穿针，而这婴儿的血管比绣花针的针孔还要小得多。幸好黄子平的技术过关，都是从接驳青蛙走过来的，只是接驳人心理压力大得多而已。 成功接好以后，黄子平有了时间回过头对周梧桐道：“周老，你没事站远点吧，刚刚几乎被你给害死。” 周梧桐用抱歉的口吻道：“累，走神了……” 累你老妹，老子比你累多了，几个小时精神高度集中，整个人都麻木了，真是没做过手术不知道做手术多苦多累，医生有多苦多累。 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双手，手术继续，把血管和神经一根根分开，从共用变成单用，看起来轻松，其实难度很高，随便接错一根那都得完蛋。 而且一分为二，不够长的还得用人造的进行接驳，耗费心血啊。 把最后一根接驳完的时候，黄子平好想脆弱的哭一哭，而且感觉自己都要虚脱了，却还得咬牙做缝合。 前前后后忙碌了五个多小时吧，手术终于做完，两个婴儿的生命体征还是很正常，各项检测仪器反馈的数据也表示没有操作失误。黄子平暂时放心了，也放松了，而那么一放松，真就虚脱了，还没走出手术室就感觉两眼一黑，软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周梧桐和两位本地专家都慌了神，赶紧把黄子平扶起来，护士负责开门，几个人七手八脚把黄子平架了出去。 当时走廊外面不只有婴儿的父母，陈义、张胜利、白三奇和医院的许多领导都在，还有闻讯而来的媒体。也不知道是谁通知的，反正他们刚出去就被聚光灯包围了，整条走廊都是刺眼的闪光灯，咔嚓咔嚓拍照的声音比人的说话声都要大。 看清楚了黄子平的状况，婴儿的父母也慌了神。 天啊，医生都这样了，自己的孩子不用说肯定完蛋了。两个人相互抱着，哇一声就哭了出来，整条走廊是乱成了一团。 第十九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黄子平醒来的时候是清晨，地点是病房的病床。 他是突然扎醒的，把守护了她一晚上，刚趴在床沿边进入梦乡的护士也惊醒了过来。不过这个护士搞清楚状况以后却显得很激动，眼神里流露出关心和崇拜：“黄医生你终于醒了？” 黄子平道：“我怎么了？现在几点钟了？婴儿的情况如何？” 护士道：“你累晕了，现在……早上七八点吧，婴儿在监护病房，情况非常好，我去通知领导，你先别下床。” 护士飞快打开门冲出病房。 下一个瞬间，进来的是本地医院的专家，还有他们的院长蒙天胜，他们都非常关心黄子平的身体状况。 在病房里寒暄了一番，由蒙天胜带领着，黄子平去看过两个刚做完手术的婴儿，男婴已经醒过来，情况相当好。女婴还没醒，情况不明，可能下一秒就醒，也可能一周，或者一个月，甚至不会醒。 所以，严格来说，手术还没有正式成功，黄子平这个主刀医生还没能胜利大逃亡。 因为累了一天，婴儿的父母都回去休息了，黄子平没能见到他们。从监护室出来以后，他就随蒙天胜去了院长办公室，原本黄子平是想回宾馆休息的，但盛情难却。 刚坐好，给黄子平倒了一杯茶，蒙天胜就说了一句令黄子平很气愤的话：“子平医生啊，我们都知道手术是你主刀，也有护士和我们院的医生见证。不过刚刚采访的时候，你们院的周老却试图向媒体隐瞒，这里面的意思你应该知道吧。” 黄子平当然知道，揽功劳嘛，周梧桐就他妈不配当医生。 不过黄子平不知道为何蒙天胜会对自己说这些话，这应该是很敏感的话题吧？他就不怕得罪那帮小人？弄清楚蒙天胜的想法之前，他也不好有什么表示，所以愤怒在心里，嘴里轻描淡写道：“是么？” “绝对是实话。” “可能是误会吧！” 蒙天胜一愣，完全没想到黄子平是这想法。又因为有自己的目的，顿时吃了苍蝇一样，思索了好几秒才继续道：“子平医生，恕我直言，他们对你做的这些猥琐事我都看不过眼。跟着这样的人没前途啊，要不你来我们院，照你这技术，假以时日那就是当主任的料哇。” 黄子平总算明白了，原来蒙天胜是想拉拢自己，难怪会黑那帮小人，看来这也不是好鸟，要不是拉拢自己，他才不说这些：“蒙院长，谢谢你的欣赏，我暂时还没有转院的打算。” “你在那边还是实习生，你来我这边，我可以给你保证，住院医都不需要按规定做满三年，最多半年就给你转主治。” 条件很吸引，但对于黄子平来说，六门县的发挥空间太小，这只是二级医院而已，黄子平还是要拒绝：“蒙院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有自己的计划，看那天混不下去吧，呵呵，就不知道到时候你还要不要我。” “当然要，我们院的大门永远为你开。” “谢谢。”黄子平舒了一口气，把茶喝完，“不打扰你工作了，我晚上再回来写手术记录。” “好，我送你出去。” “不用。” 出了蒙天胜的办公室，黄子平直接回了宾馆，泡了一个面三几口吃完，倒头便睡，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当然他是被敲门声给吵醒的。 打开门，外面是周梧桐，这老头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看上去一脸笑眯眯不怀好意的模样：“子平医生啊，你看着状态不错，睡的很好吧？” 黄子平随口道：“还可以，周老你找我有事？” “给你买了饭，我们进去聊。”没等黄子平答应，周梧桐就挤了进房间，黄子平关了门走回去，他已经坐好，并且打开买回来的饭，一脸关顾道，“子平，你应该很饿了，来来来，先随便吃点，晚上我请你上酒店。” 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黄子平是饿，但不傻：“我现在吃不下，周老你有话请直说。” 第二十章 结仇 黄子平的爽快和直接出乎周梧桐的意料，但这头老狐狸反应也是快，毫不遮掩道：“那对婴儿的情况媒体会跟踪报道，再对我们进行采访。我想，这事你能不能分享分享？你就说你是主刀，我指导你，等回中院以后我给你找院长说说，给你开绿灯。” 原来黄子平还觉得周梧桐和陈义他们有所区别，毕竟他没有逃离手术室。现在是越来越觉得他比陈义他们还要阴险狡诈多倍，陈义他们还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令人所不耻，所以手术完结就走了。他竟然还恬不知耻的留下来，此刻还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仙人板板的，你当老子白痴呢？有功劳老子不会自己收入囊中？ 黄子平道：“周老，我很愿意按你说的做，但当时手术室除了你和我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专家，以及几个护士，你这不是让我撒谎么？我搞不来。” “这事他们不会说。” “万一说呢？” “没有万一，我会搞定的啦，只要你同意就行。” “我还是觉得不妥。” “没什么不妥，你不想在中院留下来？并且以最快速度拿到执业证书转正，以及快点过住院医的过程？我可以帮忙，我在中院还算有点资本。” 这话听着诱惑，但其实和威胁并存，不答应就是有可能无法留下来。 麻辣戈壁，你以为你谁呢？ 黄子平气不打一处来，他极力强忍着，继续用不伤和气的口吻道：“周老，这事真不行，我无法过自己的心理关。” “有这么难吗？”周梧桐有些烦躁起来，意识到是自己求人，很快又平静下来，继续心平气和的劝道，“你还年轻，而我老了，过几年就要退休，退了休就只能吃退休金。所以不怕对你坦白，我需要这样的光环趁这几年赚点钱。我们互助互利，或者说风险共担，现在谁也不敢保证女婴儿能醒过来对吧？” “周老，你这样说，我不爱听了，我们是医生，能不那么黑吗？能不用病人的痛苦来当筹码吗？”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换个你包保爱听的方式说，一口价，我给你五十万如何？” 卧槽，五十万？这可是大钱。 但黄子平也明白，周梧桐能开这个价格，显然是他托自己办的这件事能超越这个价值，否则他就是白痴：“周老，真对不起，这不是钱的问题。” “你要这样吗？”黄子平的软硬不吃终于还是让周梧桐愤怒了起来，爆发了出来，“就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谎话，你就能得五十万，还能在中院混的风生水起，你有何损失？你是看不起我吗？” 这样的小人竟然还恶人先告状，黄子平也是血气方刚的热血男儿，他也火了起来：“周老，随你怎么想吧，你要干嘛也随你，现在我没话说了……” “好啊，还赶我走是吧？”周梧桐彻底露出了獠牙，“黄子平，我们走着瞧。” “请把你的饭拿走，谢谢！” 周梧桐走了以后，黄子平开始回想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过滤了一遍，可以肯定，这仇结的会招惹来很大麻烦，但确实没有什么不对，涉及原则的问题，他从来都坚定不移。 黄子平是很快想通了，恢复了心情，周梧桐那边就不行了，这阴险狡诈的老头回到房间摔了两只杯子，简直气炸了。 真是岂有此理，自己堂堂一个骨灰级的外科专家，他一个实习生，竟然给脸不要脸。这口气他实在是咽不下，他从口袋拿出了土豪金，拨通了一个熟识的电话号码，用冷冷的声音道：“小张，给你个活儿，帮我扔个人进东江河。” 电话另一端的人道：“小儿科，没问题，这人是谁你告诉我，今晚我就扔他下去。” “他叫黄子平，是刚来我们院的实习生，北方人，现在他人在六门县，你在县人民医院堵他就行。” “啥？叫啥？你再说一遍。” “黄子平。” “得了，妈的，这活儿我不收你钱。” 有这种好事？周梧桐愣了愣神，也没多想原因，接着就道：“弄干净点，别给我找麻烦，就这样，挂了……” 第二十一章 义不容辞 从宾馆出来，走在回医院的路上，黄子平刚打算拿手机出来给胖子打，手机先响起来，是陈义的来电，他接了道：“主任，下午好哦。” 陈义那边道：“子平，你也好，现在干嘛呢？” 黄子平实话实说道：“回医院写手术记录，然后回港海。” “不行，你得等一等，最好等到那个女婴醒过来，至少都要是情况稳定以后你才能走，这是手术协议，而你是主刀医生，后期的工作是你在负责，我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这个事。”咳嗽了一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陈义才又迟迟疑疑道，“另外吧，我得给你道个歉，对不起啊，我也是没经历过是吧？不过那也间接造就了你啊，所以，你……这个……能不能别……传出去？” 这事传出去确实很损陈义的医德，虽然他确实也没有多少医德，但黄子平总不能得理不要饶人吧？得罪人和别人欠自己人情之间，黄子平当然选择后者，他当即呵呵笑道：“主任你就放心吧，我这什么都不知道呢！” “谢谢了，有空我请你吃饭。”陈义那边明显松了一口气，也就黄子平那么好说话，换第二个人还不知道得怎么哄才行。既然他那么够意思，自己也别吝啬吧，他道，“那个，子平，我给你一个建议吧，这手术记录最好不要写详细版，你就写个大概出来，笼统点，因为这东西很值钱，你懂我的意思吗？” 说实在话，黄子平完全不懂，他甚至很疑惑：“医学不是该分享出来该造福病人么？” “话是这样说，但你想想啊，你老师教你东西都会留一手吧？人人都能做都会做的手术还要你干嘛？那样你还精贵？当然这只是一个建议，你自己好好想，就算要写出来都不能便宜了这样的小医院，你得回来我们中院写，否则只会给你糟蹋掉。” 黄子平还真不知道这些，从来没有想过，虽然有点阴，但不是没有道理，所以最后他对陈义说的话是，谢谢！ “好了，最后一句，把你账号发给我，我给你赚这台手术的报酬。” 钱钱啊，黄子平双眼发亮：“有多少？” “一万八。” “我去，怎么这么多？” “百份之七十给了你，包括我那份，我也没脸要，老白和老张也是，老周……我就不说了，找个空闲把账号发我吧！”一声叹息以后，陈义挂断了电话。 赶紧写好自己的账号发了过去，黄子平掐了掐自己的脸。 尼玛，这不是在做梦啊，一万八，多少个月的工资？ 黄子平很嗨，但很快就又嗨不起来了，自己得百份之七十，那么他们外聘医生五个人就是分两万多，做这样一台手术医院得总收多少钱？得多坑啊？思考着这个问题回到医院，黄子平真想找蒙天胜问问。 先到重症病房看了看女婴，黄子平才找到一起做手术的专家，借了一下对方的办公室，花了半个小时写了一个残缺到没多少有用内容的手术记录，还有病历。刚打算拿出去让人交给蒙天胜，没想到蒙天胜就在外面，手已经举起来打算敲门，见门打开，黄子平就站在眼前，他呵呵笑道：“子平医生，我们刚打算找你呢！” “我刚写完手术记录，也打算让人拿去给你，刚好，给。”黄子平把手里的手术记录和病历递了过去。 蒙天胜接过来打开看了两眼，眉头顿时紧皱起来：“子平医生，这手术记录不规格啊！” “我实习生，没写过，不懂。” “你得按步骤写清楚重点，还有期间遇上的问题，你的分析和判断等等。” “要这么复杂？” “规定是这样。” “你们的医生也有参加，让他们写吧，我弄不来。” “不行啊子平医生，你是主刀，很多东西他们都不知道，得你自己亲自写。这样吧，到我办公室写，写完我请你吃饭。”说话间蒙天胜拉着黄子平就走，一顿饭打算把黄子平打发掉，他想的倒是很美好。可惜时不待他，没走几步，突然旁边不远的电梯门打开，一个护士气喘踹跑了出来。 回过一口气，护士用激动的声音对蒙天胜喊道：“院长，院长，女婴有反应了，戴主任请子平医生赶紧去一趟。” 戴主任就是黄子平身后办公室的主人，这简直是救星，黄子平还在想着怎么拒绝蒙天胜呢，这感情好。没有一刻犹豫，黄子平赶紧冲进电梯间，蒙天胜看见这一幕，宰了护士的心都有了！他完全不关心女婴的情况，但他关心手术记录的事，所以也就追了过去，和黄子平一起赶去重症监护室。 天大的喜事，女婴果然有了反应，身体机能在逐渐恢复，从检测仪看，速度还不慢，这是要醒过来的征兆。看见这样的情况大家自然都很激动，都留在重症监护室外面，伸长脖子透过厚厚的玻璃，眼睛不眨地观察着里面的情况，心里都特别渴望下一秒就能看见女婴醒过来。 不经不觉的焦虑中，半小时过去，然后一小时过去。 突然，女婴的手指动了动，然后是脚。 戴主任反应最快，立刻打开门走进去查看，几秒以后对着外面做手势，胜利的手势。 那一刹那，婴儿的父母紧紧拥抱在一起，女的哇哇大哭，男的也感动的热泪满腔。 甚至几个见习惯了生死，认为自己已经麻木的手术护士也都是抑制不住的悄悄抹眼泪。 黄子平倒没有哭，但心里的感动也是前所未有，那种挽救了一条生命，挽救了一个家庭的荣誉感，瞬间在脑子里产生一个声音：救一切自己能救的人，哪怕只剩百分之一的机会都要付出百份之二百的努力，因为，我是医生。 晚上，婴儿的父亲设宴酬谢黄子平和两位本地专家，三个护士。原本有邀请蒙天胜，他因为临时有事没能参加，倒是不停给黄子平打电话，让黄子平尽快回去写手术记录。黄子平也就应着，说明天早上写，其实写个屁，他早打算好明天一大早坐车回港海。 饱餐了一顿，两位专家和三个护士先行离开，婴儿的父亲结完账和黄子平一起步出饭店，就在门口，他忽然停下来道：“子平医生，上次我口袋里的红包，其中一个是你放的吧？” 黄子平没有否认：“别的医生怎么着我管不了，但我能管自己，我的职责是救人，有红包没红包都会尽最大的努力。” 女婴的父亲突然肃然起敬：“要是天底下多几个你这样的医生多好。” “总有一天会的。” “但愿吧，走，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想自己走回去，明天回中院，你不用送我，更不要给我什么东西作为酬谢，那是在害我。” “惭愧啊，我懂你的意思了，谢谢你。我就给你个名片吧，以后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随时来找我，无论什么事，我都一定一定会义不容辞。”说完，从口袋拿出一张名片，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黄子平。 拿到名片，黄子平看了一眼，光明实业有限公司总经理谢四穹，他收起来道：“谢总，就此别过了……” 双方握过手，分别，谢四穹上车回家，黄子平自己走路回宾馆。 张大山找了黄子平两天，几乎可以说用尽了办法，很悲剧，竟然一无所获。正恼火的教训着手下的窝囊废，突然间老相识周梧桐打来电话，让他搞个人。正有气无处发泄呢，岂能不答应？令他没想到的是，周梧桐让他搞的人，竟然还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心情顿时变了天。 挂断电话，张大山乐呵呵吩咐自己的手下，把所有人马召集起来，他亲自带队扑往六门县。他们天黑前已经赶到六门县，近五十人分成两拨在县医院前后门四周守候着。整整等到晚上七点钟才看见黄子平和两个医生，三个护士，以及一个男人出来上了一辆车。他们赶紧跟过去，又饥肠辘辘在饭店门口守候了整整两个小时，不耐烦了才看见黄子平酒足饭饱闲悠悠走出来。 令张大山惊喜的是，只有一个人和黄子平在一起，最后还分别了…… 机会终于来了啊！ 坐在面包车里的张大山一声狞笑，对开车的手下瘦狗道：“赶紧跟上去，找个适合的地方把人弄上车。” 瘦狗兴奋地应了一声，快手启动车辆，远远跟着黄子平。 其他人也上了各自的车跟在后面，他们一个个都特别兴奋，都想赶紧弄死黄子平，然后去吃大餐。 黄子平并没有发现身后的危险，他抽着香烟，哼着歌往前走。来到一个公园边上，他突然嗅到一阵浓烈的玉兰花香，扑鼻的气味让他整个人心旷神怡。他四周看了几眼，找到白玉兰所在的位置，然而，刚打算走过去，突然后脖一阵疼痛，随即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 跳河 哗啦一声，黄子平被倒了一脑袋凉水，尖叫着惊醒过来。睁开眼一看，自己头顶有两只大号矿泉水瓶，被两只纹着飞龙纹身的手端着。而自己靠坐着面包车的轮胎，双手被反绑在后，前面则站着好几十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有纹身，而且长的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坏人摸样。尤其为首戴着手指粗金项链的男人，龅牙大眼，笑起来阴冷之极。 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定了定神，黄子平道：“各位大哥，闹误会了吧？我们可无冤无仇。” 戴着手指粗金项链的男人正是张大山，听见黄子平说的话，他一声冷哼道：“无冤无仇？前几天你在大排档打了我的人忘了？你他妈的真是吃了豹子胆，竟然敢打我的人。” 黄子平心想完了，这原来是寻仇啊，还以为是自己遭遇了劫匪。 但寻仇追自己到六门县来会不会太匪夷所思了？ 思考间，黄子平道：“那件事你的人该揍，我看你是他们老大吧？我替你管教他们，你不感谢我就算了，也不用现在这么不和谐吧？” 张大山眼里快要冒出火光来，这小子成阶下囚了还如此嚣张，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吗？他很不喜欢黄子平面对着他们几十号人仍然稳如泰山的表现。当然他不知道黄子平只是在伪装，实际上心里急的不行，他可已经清楚四周的环境了，在一座破得几乎不能行车的桥梁上，一公里范围内没有任何灯光，听不见汽车声和人声，只有虫叫鸟鸣，非常偏僻。 尼玛，在这种地方，他们把自己杀了，自己都不知道上哪儿喊冤。 张大山道：“我看你是真的不知死活，行，老子今儿就成全你。” “你想干嘛？” “扔你下桥喂鱼。”张大山向身边的手下示意了一眼，随即几个人忙碌起来，在黄子平身上挂砖头。 黄子平心寒如在北极，这么个绑法，被扔进河里必死无疑，赶紧道：“等一等，你们不能这样做。” 张大山一声冷哼道：“这里我说了算，你打了我的人就这下场。” “我给你赔钱。” “你看老子很穷吗？你的臭钱留着让家里人给你上香吧！” 一计不成，黄子平换了一计道：“那你给我换个死法，我和你单挑。” 张大山一脚踩着黄子平的心口道：“草，你算什么东西，不看看自己的处境，你有这个资格和我单挑吗？” 黄子平被张大山踩着心口，呼吸逐渐困难起来，一张脸憋的通红，但仍然极力挤出一句话来：“你难道怕输？” 这小子死到临头还敢小瞧自己，这让张大山感觉无比恼火，他看看自己的手下人，一个个都渴望自己答应的表现，想到自己打了十几年架还没怎么输过就想答应了。奶奶滴，就算输，自己那么多人，量这小子也跑不掉：“好，我答应你，让你换个死法。” 黄子平心里松了一口气，嘴里赶紧道：“你先放开我，不然我无法和你打。” 张大山一挥手，随即两个手下就去摘掉了黄子平身上的板砖，给他松了绑。 黄子平很警惕，戒备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再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在桥中间，两边是面包车，站着许多人，这些人见他站起来，都很自觉的散开，堵住两边的路，以防他逃跑。 黄子平相当郁闷，逃是无法逃了，不过有机会拼总好过直接被扔下河。而且黄子平觉得自己应该能战胜张大山，自小练武可不是白练的，张大山能不能打，他能大概看出来，这家伙就是看着凶狠而已。就算打不过，最低限度能挟持一个人离开吧？ 主意打定，黄子平慢慢淡定了下来，他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张大山也在活动筋骨，闻言狞笑着回答道：“你需要知道？” “需要，因为如果我打死了你，我想知道自己打死的人是谁。” “草，将死之人还口出狂言，看老子拳头。”张大山被黄子平彻底激怒了，一拳头挥过去。 眼看张大山的拳头打近至面门，突然强硬起来，黄子平稍微有点吃惊，这家伙性情冲动容易被激怒，但也是有真材实料的人。看这出招，刚柔并济，还很有欺骗性，看步法还能收放自如。和他硬碰，黄子平感觉不怎么划算，所以侧身一闪，抬腿踢向他的重心脚。 黄子平速度很快，虽然张大山也从手下人嘴里听说了黄子平很能打，十秒钟不到搞定他四个人，有心里准备，却还是感到震惊。不过换个角度看，黄子平不能打，他还觉得不过瘾呢！他狞笑着，脚步一变，重心脚从右变成左，右脚脚底亮着横拨过去，打算拨开黄子平踢来的脚，但其实是虚招，实招在手里，他的身体已经趁换重心的瞬间倾斜了，半个身子靠近黄子平，拳头已经积聚了力量。 张大山不知道的是，黄子平出的也是虚招，眼看两只脚就要碰在一起，他突然收脚，整个人方向一转，后踢腿直接踢向张大山的腹侧。张大山大吃一惊，身体倾斜着，重心侧向一边，闪避肯定来不及，只能双手放在自己的腹侧，硬吃黄子平一脚。 一声闷哼响过，黄子平发出的力度比张大山想象中要大许多，他中了一脚，整个人飞出两米砸在面包车的车门上，瞬间车门就凹了下去。张大山痛疯了，也眼傻了，天啊，如果不是自己用双手挡在中间，中这一脚得断多少根肋骨？张大山都不敢想，他的手下们也是一脸震惊，一个个都想走过去问问情况，给他做了一个手势阻止了下来。 松了松双手，张大山对黄子平道：“小子，功夫练的不错嘛！” 黄子平呵呵笑道：“马马虎虎吧，对付你足够。” “找死。”张大山跨前一步，直接一招黑虎掏心抓向黄子平，看那神情真想一招撕碎了黄子平。 黄子平不紧不慢，等张大山的出招差不多到了胸膛才双手一架，往左边压，卸掉张大山的力度，趁张大山往左边摔的时候，肘子上迎撞向他的下巴。 卡一声，张大山的下巴直接脱了，痛的他捂住下巴哇哇惨叫，空门大开都顾不上。黄子平也不和他客气，一个撩阴腿，由下而上踢向他的裤裆。 周围都是大惊失色的喊声，向张大山发出危险的信号。 然而，张大山因为痛，已经无法反应过来，他的裤裆不偏不倚中了一脚，整个人躬了躬身，噼啪摔在地上不会动弹了！这是大好机会，黄子平赶紧弯腰在地上捡起一块已经留意了很久，很尖，能当武器的石头，跨上一步准备挟持他。 就这刹那，张大山的手下已经靠过来，他们已经意识到黄子平的想法，正面来的一个家伙还突然扔出一根钢管。黄子平不得已退开一步往旁边闪，耽误的这几秒，张大山已经被手下拉出战斗圈，负责拉他的人大声吼道：“麻辣汤的，给老子把这王八蛋剁成肉碎给老大报仇。” 好几十人顷刻间大喊着向黄子平发动攻击，他们看见自己老大被揍成那样，心里都火的不行，所以都仿佛饿狼一样，异常勇猛。黄子平哪能低档这么多人，距离还那么近，除非往河下面跳，不然别想走。皇子也也是想跳来着，时间来不及，才冲了五六步，还没跳上人行道已经被拦腰抱住往后面摔。 对方人多，密密麻麻都是脚，摔倒了绝对再也爬不起来，所以黄子平迅速反应，肘子往后撞，挣开控制以后打算反控制最靠近自己的一汉子。突然，右边方向飞来一根钢管，黄子平来不及做任何动作，钢管已经砸在肋骨上，能听见咔嚓一声响，痛的他顿时整个人都麻木了起来。 眼看对方的人还在靠近，黄子平咬了咬舌尖，疼痛让他清醒过来，他捡起钢管，忍痛挥舞着不让他们靠近，同时翻上人行道，靠近护栏。对方的人见他跌跌撞撞的模样，胆子都大了许多，不过因为他手里有一根钢管，他们也没有靠的很近，保持着两米距离，形成一个包围圈，慢慢在缩小。 黄子平望了一圈眼前虎视眈眈的饿狼，再回头望望河下面，桥梁和水面整整有十几米高，水深不知道，宽度则有两百米左右。跳下去，以自己这受伤的情况能有力气游上岸？坦白说，黄子平没有信心，他感觉自己至少断了三根肋骨，这可不是小伤，不能进行大活动，甚至最好不要动为妙，否则断掉的肋骨刺穿肺部，或者其它内脏，绝对死人没商量。 然而，有选择吗？没有，所以黄子平还是选择跳，赌一把。 把手里的钢管正面扔了出去，趁对方混乱时，黄子平忍痛翻身上了护栏。 噗一声，钢管砸中一个倒霉汉子的脑袋，惨叫声起，黄子平也闭上眼放了手，整个身体急速往河下面坠落。几秒后哗啦一声巨响，水花四溅，黄子平落入了水里，他感觉自己要被震晕过去。最惨的还是，腿不知道被什么勾着，他只有一只手能用力哇游，另一只手要捂住肋部，所以无论怎么挣扎都游不动，最后被水一呛，彻底失去意识…… 第二十三章 怪老头 黄子平感觉自己做了很多梦，而且无一例外全是噩梦，尤其最后一个，梦见张宝妮穿着白色睡衣，而睡衣上面血迹斑斑，她一步步哭喊着向他走来：我死的很惨，帮帮我，帮帮我。黄子平被吓醒过来，想坐起来却发现无法办到，右边肋骨痛的他几乎又要昏厥过去。 心里对张大山恨啊，王八蛋，老子要是能活着回去，非弄死你不可。 伸手摸了摸，整个腰部被白色纱布缠了起来，显得很笨重。 再看看身处的环境，竟然是在一条小得很可怜的木船上。船停泊着，头顶上空不到一米五的地方就是船顶，两边宽度也不足一米五，黄子平睡在中间，下面铺了一床被子。 见鬼的是，这条船破的几乎不能遮挡雨水了，但这床被子的质地却非常好，摸上去是正宗的丝绵，还是大牌子，没个几千块断然是买不来。 更令黄子平吃惊的是，船尾方向有个白色网袋，就随便挂在了船内板上面，里面插着一瓶瓶酒，有洋酒、红酒，都还是高档货。 黄子平再忍痛换了个姿势看向船头，首先看见一个火炉，有木炭亮着，烧着一壶水。 再隔壁有些碗筷酱料等等，看上去就是个小厨房的模样。 这到底什么鬼地方？ 黄子平喊了一声，只有回音，而没有人应答。 所以，即便知道自己不适宜乱动，黄子平还是忍痛极力挪动到左边，透过船内板的裂缝和洞孔窥视船外的世界。 是一个小岛，看上去还算干净，植物特别多，长势也很好，岛上隐约能看见一间小木屋，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东西。于是黄子平又挪动到另一边继续窥视，这次看见的不是小岛，而是清澈的水面，几公里之外则是一座山，山上有信号接收塔，山的另一边应该是城区。 见鬼，自己为何会在这种地方？ 莫非自己落水时，这艘船刚好经过，船主救了自己？ 思考了几秒，黄子平摸摸自己的口袋，手机钱包什么都在，钱包里面的钱还在，手机自然早就不能用，打电话通知人来接自己那不可能。可不接，坦白说，黄子平有点儿担心，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他觉得肯定有，否则救了以后会送他上医院，而不是带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无意中翻了翻被子，黄子平更担忧的心里发寒，这床被子的另一面竟然全是血迹，看上去仿佛包过血人，虽然血迹已经干固，但看鲜艳程度，应该不超过一星期。 尼玛，这人不是搞器官倒卖的吧？ 正想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黄子平赶紧把手机抓在手里，必要时这也是武器。 不到十秒钟，只见船一阵轻微的晃动，有人上了船，弯着身子进了狭隘的船舱。这是一个近六十岁的老头，穿人字拖，沙滩裤，黑色衬衫，头发鸟窝一样乱，脸相还算好，但他的眼神很古怪。或者说眼睛古怪吧，左边大，右边小，还是斜的，令人看上去就对他有几分距离感。 他进来看见黄子平已经醒来，脸上挤出一丝比不笑更难看的笑容道：“身体状况不错，比我想的要快醒，练过武吧？” 黄子平道：“练过下，这儿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儿？” “你猪脑子吗？当然是我救了你，不然你为毛在这儿？” “你是谁？” “呵呵，你可以叫我老金。” “你是医生？”黄子平摸了摸包着自己整个腹部的纱布道，“包的很好，很专业，医生的手法。” “你这么问，说明你也是医生了？” “是，我是外科医生。” 老金退出船舱，伸手在船头挂着的布袋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一盒很精致的茶叶，然后拿出茶杯，用烧好的水给自己泡了一杯，再点上一根烟。这烟也是在布袋里摸出来的，很精致的金属烟盒，里面整齐排列着一根根雪茄。没错，是雪茄，而且他的打火机是zippo。 尼玛，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住破船，但里面有那么多奢侈品。 黄子平正打算问，老金先开了口：“抽烟不？” 黄子平点头：“来一根。” 老金取了一根雪茄丢给黄子平，然后把打火机也丢了过去，黄子平点燃抽了两口，老金道：“年轻人你很没有礼貌知道吗？我救了你，还给你烟抽，你连谢谢都没说一句，莫不是你觉得我救你有什么目的吧？” 黄子平道：“有怀疑过。” “好吧，有怀疑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情。”老金转而道，“告诉我为何好几十人一起打你，你得罪了人？” “你看见了？” “白痴，我刚好经过，不然怎么救了你，你有够幸运的啊！” 黄子平想想觉得也对，如果不是这怪老头经过，自己基本上就把命交代在桥下了：“谢谢！”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算是得罪人吧，他们找我寻仇来着。” “听口音他们都不是六门县人，你这寻仇有够远的，你是跑来这儿被他们追上的还是撒谎？” “我没撒谎。”黄子平对这怪老头很无语，跟大妈似的八卦，“这事一言难尽，我就不说了，我想知道你为何不送我上医院？” “你现在感觉很痛？很不舒服吗？” “这倒没。” “这小儿科送什么医院，而且送你去医院等于送你去死。” “那些人看见你救了我？” 老金摇了摇脑袋：“他们觉得你挂了吧！” “我没挂，挂的是他们了……” “这事我没兴趣，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跑这儿来。” 看来不说是不行，这怪老头满满的求知欲，就没见过那么八卦的老头。 黄子平把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以后，老金的眼神稍微有几分怪异，他把烟放一边，喝了两口茶钻到船头拿出钓竿上了鱼饵往外面抛，弄了半天才回来继续抽他的烟，嘴里道：“外接手术都是教授级的老医生才可能，你这么年轻的医生跑过来外接手术，你要不医术很高明，要不就是个骗子，你是前者还是后者？” 看来这怪老头真是医生，至少曾经是，不然不会知道这些！黄子平也没有隐瞒他，把整体情况也说了一遍。 老头眼里放光盯着黄子平：“分离连体婴手术，你主刀？没撒谎？” 黄子平郁闷道：“我没有撒谎的必要吧？” “小子，有天份啊，对中医有研究吗？” “不算有，懂一般理论，懂一些针灸。” “正好，你懂就不会觉得我要对你咋样了……”说话间老金把烟掐灭，在腰间摸索了一下，摸出一个扁平的针包，打开，里面插着二十多根针，又细又长。他找了一根蜡烛点燃，取出一根长超过二十公分的烧了几秒，然后对黄子平道，“过来点，把你的腰部露出来。” 黄子平一脸疑惑道：“干嘛？” “消炎。” “针灸消炎？” “我这没有消炎药，不然呢？” “针灸能消炎吗？” “真是个白痴，西药出现前老祖宗用什么消炎？不就是中药配合针灸吗？” 黄子平的中医知识还没去到那个层面，所以不懂，他觉得不太可能：“这是基于什么原理？” “调节神经体液，促循环作用，增加炎症周围血液循环，增加白细胞数量抗炎，你说针灸能不能消炎？” “能。”这原理说得通，只是作用较小，只能起到间接作用，但没有消炎药也只能那么办。黄子平慢慢地挪动自己的身体靠过去，把自己的背部露出来给老金。 老金找准了穴位一针狠狠插了下去，痛的黄子平眼泪冷汗直冒：“我说老金你能不能温柔点？” “医生还怕痛，怎么当的医生？” “这有关系？” “没有吗？少废话，觉得痛你找个东西咬一咬。” 黄子平随手抓起老金的打火机咬在嘴里，老金没发现，连续给黄子平施了十三针，等完了看见黄子平咬的是自己的打火机，而且已经咬花，心里痛啊，顿时骂道：“草，你小子真是个祸害，知道不知道这是我孙女送我的？让你这样糟蹋，你赔我。” “多少钱来着？” “两万。” “抢劫呢？” “你觉得我是骗你钱吗？真要两万。”老金又咕噜了几句语气才平和下来，“看你也赔不起，就不和你计较了，你好好趴着，明天就能走。” 现在动一动黄子平都感觉痛的撕心裂肺，明天就能走，除非老金是大罗神仙，否则绝对不可能办到。黄子平是不太相信，但他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老金，你干嘛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岛上好像还有个木屋，你是住在上面么？” “不住，这只是我医治特殊病人的地方。” “什么特殊病人？” “你打听个屁，知道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躺着，我去钓鱼，别烦我，不然我保证踹你下河。”老金突然翻脸钻了出去，盘膝坐在船头，双手抓着钓竿一动不动，仿佛入了定的和尚。 第二十四章 鬼门十三针 黄子平还有很多问题想了解，看看老金的神态又不敢问出口，事实上他也挺困、挺累，安静的趴了一会就睡了过去。最后醒来是被拔针痛醒的，老金那老头儿真的一点都不温柔，不过这老头钓了好几条鱼，做了一大锅鲜美的鱼汤。 黄子平还是昨晚吃过东西，加上受伤的消耗，早饿的两眼昏花。老金给他盛了一碗，他一点都不客气，坐起来就开吃，完了一碗再让老金搞了一碗。 还真别说，河鲜比医院饭堂吃的养殖鱼不知道要好吃多少倍，简直不同一个档次，太美味了啊！ 老金吃饱了收拾了一下，给黄子平递了一根烟道：“你留在这儿别乱跑，我上岛，一个小时以后回来。” 黄子平摸摸自己被纱布缠着的腰部：“你觉得我能怎么乱跑？” 老金没言语，提着还剩半锅的鱼汤下了床，上岛往木屋而去。 坦白说，黄子平真想跟上去看看到底老金医治的是如何特殊的病人，竟然如此神秘，难不成是高度传染的传染病？可惜了他的身体状况实在无法帮助他实现这个愿望，他只能留在破船上抽着烟，孤独地思考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恢复离开？自己突然失了踪，还不知道陈义会如何找自己，还有张宝妮和胖子，肯定担心死了。 老金很守信，果然去了一个小时就回了来，只是显得很疲惫，整个人的状态和去的时候相比，可以说是两个极端。仿佛这一个小时有什么事耗费了他所有精力一样。他回来以后往床头一座，闭上了眼睛一声不吭，见这情况黄子平也不好说什么，就沉默的等待着。 整整半个小时过去，老金才说了第一句话，让黄子平帮忙拿一瓶洋酒。黄子平那身体状况，他是爬着去拿的，然后又爬到船头递给老金。老金倒好，谢谢都没有一句，拧开就喝了起来，一咕噜就喝掉五分之一，擦了擦嘴巴喊了一声爽，递给黄子平，让黄子平喝。 反正身体痛的有点不舒服，黄子平就喝了两口，那会儿夕阳西下，火红色的晚霞映红了整片河面，景色美得令人心旷神怡。黄子平是在北方长大的人，可很少见到这样的美景，不自禁就有点陶醉了，发出感叹道：“这地方真美。” 老金道：“南方到处都是这样的美景，有什么稀奇？” “我没怎么见过。” “来多久了？” “不到一个月。” “想学针灸吗？我说的是现存境界最高的针灸。” 黄子平心里一惊，现存最高境界的针灸那是鬼门十三针，这老头会？开玩笑吧？根据历史资料的记载，这门针灸早就在三百年前已经神秘消失。可是看这老头却不像是开玩笑！强压下心里的震惊，黄子平道：“你说的不会是鬼门十三针吧？” “正是。” “你打算教我？为啥？” “缘分，我救了你，你刚好是医生，还研究中医，对针灸有兴趣。最难能可贵的是，如果你救连体婴这事没撒谎，你还很有医德。当然还有一些我不能告诉你的原因，你别废话，赶紧回答，学不学？” “有条件不？” “暂时没。” 世界上有两件最好和最坏的事，一是天下掉馅饼，一是天上掉铁饼，老金要教自己鬼门十三针，到底是馅饼还是铁饼，黄子平不确定。但无可否认，要是把这门针灸学的巅峰学到手，明天的道路将会是一片光明。所以答案呼之欲出，铁饼都得拼一拼了：“我学，肯定学。” “跪下来叩三个响头，给我倒杯酒你就是我徒弟了……” 黄子平毫不犹豫赶紧做，动作很流利，身体的疼痛感完全被兴奋取代了！令他有点傻眼的是，刚叩完头倒完酒喊了一声师傅，老金就把脑袋摇的拨浪鼓一样：“不不不，你不能叫我师傅，你还是叫我老金，而且过了今天分别以后，你别说认识我，别说是我徒弟，你就当没有见过我。” 黄子平一脸糊涂：“啥意思？”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照做就好。” “我不能理解，我们这啥关系？” “师徒。” “彻底被你搞乱了，随便吧，来，教。” 老金把黄子平倒给他的酒喝掉，坐正了姿势收起笑容严肃道，“你对鬼门十三针了解到什么程度？” 黄子平也很严肃：“不了解，只是听说很牛掰，是古代由张天师所创，祛病除邪，愈后永不复发，堪称医学神技。” “学精了确实如此，它的原理是通过鬼门十三针打通心经。心是主神志的，心乱则神志不清；选督脉镇静安神；选脾经，气血通，精神好；选胃经主食欲、强身体，调节情志；选肝经通疏泄，抒发情绪；选胆经醒脑，治头晕目眩；选肾经祛失眠多梦。根据患者病情选择适当的穴位，疏通经络，打通经脉，让气血畅通，控制病情。” 黄子平问：“主要，或者说最有效是治疗什么病症？” “要看你的功力，这门针灸学，外行人所知道的只是阳治，比如精神分裂症、失眠症、抑郁症、躁狂症、恐怖症、焦虑症、强迫症、癔病症、疑病症、药物依赖、神经性厌食、性心理障碍等等。其实还有阴治，比如血友病、白血病、肝病、肺病、肿瘤、骨髓病、等等绝症，但治疗期较长，成功率看病人的体质以及用针人的功力。天分高、境界高，能治的症状更多，那些颈椎、腰椎、风湿骨痛的小病就不说了，手到拿来。” “这么神奇？”黄子平表示深深的怀疑，绝症都能说治好就治好，这是大街上那些卖狗皮膏药的骗子才敢说的话。 “我像跟你开玩笑？”老金那对斜眼一瞪，煞气十足，“不过阴性类的病也分为两种，绝症是一种，那是有形的病症。另一种是无形的病症，现实生活中有人会得上一种莫名其妙的病，不管到多少高级医院，不管找多高级的医生都是束手无策。原因是什么？因为得的是阴性里的邪病，就是常说的中邪、附体等。为什么会附体？易经讲：一阴一阳之谓道。人也是分为阴阳二性的，即肉体与灵魂两部分。” “等一等。”黄子平抓了抓脑袋，“你这说的我无法接受了，都往鬼神上面扯了，我们说的是科学好不好？” “你急个屁，我跟你说的就是科学，好好听着别打岔。” “你说。” “接上面的话，阴阳，肉体和灵魂，人死了，属阳性的东西已经死亡，但阴性的灵魂却没有死，它存在于阴界之中。阳间的人，如果正走衰运，阴气较重，当他恰巧进入一个阴气浓烈的场境，或者冲撞了它，它就会附着你的身体，控制或主宰你的灵魂，利用你的嘴巴和手足，为它说话或做事，这就是中邪、附体来个灵魂篡位至使某人怪病缠身，一般的治疗都无济于事，这时需要用一些特殊的方法，比如鬼门十三针。” “原理是啥？” “原理是这个世界存在许多你不知，科学又无法解释的东西。你管什么原理，能把怪病治好的方法就是最大的理。” 还是涉及一些黄子平无法相信的知识了，老金还不承认。当然黄子平也不好再提出质疑，因为虽然很神奇，原理是站不太住，但从道理上讲是通的：“你继续。” “大概就这些，总体来说，中医针灸能治很多病，看你的功力。最关键的一点，它副作用不大，能解决许多西医治标不治本的缺陷。学会鬼门十三针不难，修得境界高才难，要靠天分，还有不断的摸索吸取经验。你有天份，但我得提醒你，这门至高无上的针灸学一定一定不要乱传，以及不要让人知道你会，不然会招杀身之祸。” “这有点夸张了吧？”黄子平极其郁闷，越科学的治疗手段不是越得到充足的保护吗？竟然会有杀身之祸，拜托，现在是法治社会好不好？ 见黄子平不相信，老金没多说，就一句：“不然你觉得这门绝学会失传那么久？我为啥在这鬼地方？自己好好想想，想清楚了我给你秘籍。” “我想清楚了，我知道，不说出去，不乱传嘛！”开玩笑，关键时刻黄子平可不能掉链子，“不过你得告诉我怎样才算不乱传。” “学这门绝学的人必须人品好，有医德，性格刚硬有耐心，有能力保护它不被坏人夺去。我可告诉你，这能救人到极致的东西它往往也具备杀人到极致的功能。” “真的假的？” “这还有假吗？比如打架，用针可以封闭你的痛感，你都不会痛，你觉得谁能打赢你？还能用针激发你身体里面的潜能，瞬间让你的战斗力增强好几十倍，你说这跟一台杀人机器有什么区别？你别笑，更别怀疑，我跟你说认真的，所以你得用生命保护好它明白吗？” “咳咳，明白。” 老金半个身子靠近船舱，撬起一块船板伸手下去掏了一阵，拿出一个封了七八层的黑色袋子丢给黄子平：“秘籍。” 这怪老头真是暴敛天物，那么重要的秘籍竟然就这样包着放船舱内层，人还到处跑，他就不怕被偷或者弄丢？黄子平不敢想，也没空想，这可是宝贝，获得至宝的兴奋让他脑子一片空白，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袋子拆开，把秘籍拿出来一睹为快。 第二十五章 神奇 老金又道：“自己研究研究，我睡一会，别打扰我，不然我还是会踹你下河。” 典型的废话，老子有秘籍看还打扰你，更恨不得你不打扰老子：“是是是，你睡吧，保证不打扰。” 老金躺在被子上睡了过去，黄子平自己一个人坐在外面借助着刚点上的暗淡油灯，一页一页在翻手里的鬼门十三针秘籍。老金果然没撒谎，确实这门绝学分好几个层次，传说中的阳治比较为人所知，阴治的另一面非常隐秘，大概也和现代科学的发展有关，拿出来都没多少人相信。但是看上面的治疗记录，一点都不假。 无论怎么说，这本秘籍绝对是宝贝，令黄子平大开眼界、脑洞大开，尤其对穴道和神经点的认识，简直颠覆了过去，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也必须承认的是，这本秘籍记录的治疗手法很复杂，一时半会想理解清楚，并且掌握正确的运用方法，以及驾驭治疗效果，几乎不可能。这东西单是练施针就要练很久，因为鬼门十三针是穿透穴位的插法，深度上有讲究，不够没效果，过了一针致命。 难怪刚刚老金帮自己施针时，痛的要命，看来不是老金不温柔，而是鬼门十三针和普通的针法运用不太一样。 不经不觉，黄子平就看了三个小时的秘籍，但也才翻到三分之二，这个时候老金醒了过来，见黄子平还在翻秘籍，他道：“你个白痴，没看见油灯的油不多了吗？让你这么个用法我用啥？”说话间爬过去把油灯吹灭，然后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了半根恢复了精神才留下一句等着，下了船。 见老金走远，黄子平又偷偷把油灯点燃继续看，倒不是成心和老金抬杠，而是秘籍很吸引，欲罢不能。 过了一小时，老金回来看见黄子平又点上油灯，气的破口大骂：“我要早点送走你个祸害，不然不知道少活多少年。” 黄子平道：“别那么吝啬嘛，不就是油灯么？” “滚蛋，再敢点我保证杀了你。” “不点就不点嘛，不用那么狠。”黄子平咳嗽了一声，“有点饿，有东西吃没？” “等着，别再点灯，得了，你这小子信不过。”老金拿上油灯，拿上一袋盐巴和一壶清油又下了船，上了岛。 这怪老头要干嘛？黄子平想了一通，没啥结果就不多事了，靠坐在船头看江面。刚刚注意力一直在秘籍上面没发现，今晚月色真的好，圆圆的月亮倒影在江水里，随着江水流动，翩翩起舞。真是一个美不胜收的地方，迎面吹来的微风都带着甜味。不过随着时间推移，甜味却慢慢地变成了烤鱼的香味。 回头看看身后，原来是老金回来了，他动作轻盈的跳上船，哪像个老头，比年轻小伙子都灵活。 老金手里拿着两根拇指粗的棍子，另一端插着鱼，一条看上去是鲶鱼，另一条是扁白鱼。香味就是这两条鱼发出的，引诱着黄子平的食欲，老金刚递了一条给他，他就迫不及待捧着啃了起来。 吃完鱼，黄子平问老金：“老金你干嘛不买点食物过来，只吃鱼你不觉得很单调？” 老金摇头道：“你小子会不会吃东西？这内河的鱼你以为随便能吃上？” “行，你对。” “看对面，往南走三十公里就是城区，明天你就能走了，我荡你过对岸，你自己找路。” “明天再说。”黄子平顺了一根老金的烟，倒了一杯酒逍遥起来。其实感觉很怪，老金救了他，教他绝学，给他提供吃喝烟酒，就跟他是老金的祖宗一样，“对了，老金，你是长期在这儿么？” “长期个屁，我明天也走。” “哪儿去？” “送个人出公海，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你别问那么多，赶紧抽你的，喝你的，完了躺着，背部露出来。” 又要消炎，黄子平应了一声，把烟抽完，把酒喝完，趴下来，老金给他施针，还是很痛，除了痛还麻，迷迷糊糊的，不经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睁开眼，黄子平发现自己侧躺着，而且躺在草地上，背上的针早已经被拔掉。 天色也已经大亮，望向江面，晨雾围绕，令人心情很是舒畅。 不过，船呢？ 黄子平四周扫视，那还有船的踪影？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弄下船的他都不知道。 不过摸摸胸口，秘籍还在，而且还有一盒香烟和一只打火机，以及一张纸条：白痴，老子走了，你自己想办法过对岸吧，后会无期。 黄子平注视着纸条，整整有一分钟，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就跟做梦一样。 坦白说，黄子平不舍得老金，毕竟许多事没搞清楚。比如老金的身份，他在这里干嘛？他医治的病人如何特殊？为何要在岛上医治等等。 可惜，这怪老头竟然趁自己睡着的时候走了，昨晚那么容易睡着，估计也是他做了手脚。 叹了一口气，黄子平尝试站起来，他得到处去看看，想个办法渡江。 令他感觉无比震惊的是，肋骨竟然一点都不痛，很轻松就站了起来，和没受伤之前一点区别都没有。 用手摸了摸。 我滴个神啊，这不是在做梦，是真的，用力压都不痛。 还以为老金说的明天好是假话，原来是大实话，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黄子平赶紧弯下腰把鬼门十三针的秘籍捡起来，扫干净。这可是宝贝，自己要是都学会了绝对能名动全世界，到时候不是呼风唤雨好不过瘾？想着想着黄子平就哈哈笑了出来，持续兴奋了好几分钟才慢慢平静下来，他现在得先想个办法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把东西拿齐全往前走，目标，倒上的小木屋。 还没走近，黄子平已经嗅到一股很浓烈的血腥味，还有中药和一些不知道什么药水的味道，甚至还有汽油味道，情不自禁就捂住了鼻子。等走近推开门看了一眼里面，一股烧焦的味道就扑了出来。老金走的时候竟然还放过一把火，除了屋子没有烧掉之外，里面已经面目全非，只有一些残缺的纱布，还有一些瓶瓶罐罐。 黄子平拿了一根树枝在灰烬堆里挑了挑，已经冷了，老金走了绝对已经超过三个小时。 不是说把自己荡过对面他才走么？为何那么突然？黄子平想不明白，事实上黄子平也懒得想，他继续四周挑着，突然，灰烬堆里一个会闪光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小心挑开旁边的几片被烧成炭的竹片，拿了起来看了两眼，是个奇怪的圆状吊坠，中间竟然镶嵌着一颗钻石。当然黄子平对钻石没有研究，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想到可能是老金遗失的就收了起来。 又整个屋子逛了一圈，没什么发现了黄子平才开始想离开的办法，他把目光投到两扇大大的木窗户上面。这东西拆下来绑在一起，再加点木和竹子，浮力应该足够支撑自己的身体吧？ 说干就干，黄子平赶紧跑出去找藤蔓做绳子，这小岛什么都不多，藤蔓最多，没花什么时间他就抱了一大把回来，开始拆窗户和门板，分成四五趟抱到岸边。那会已经是中午，太阳很猛烈，挥汗如雨，身体消耗非常大，肚子叽咕叽咕的叫，好累好想休息。 但不能，想找到吃的东西必须先离开小岛，划到对面。 坚持着，花了一个小时，黄子平总算搭建起一艘船推到水里，站上去试了试，很庆幸，可以走。 几公里的水路，如果是机械船，就是眨眼间的事，靠人工划，整整花了一个小时，黄子平到了岸。然后瞬间傻眼，这边的山比对面的岛还不知道要荒凉多少倍，哪儿有路可走？ 黄子平正思考着，隐约听见一阵马达的轰鸣声，他四周看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过他觉得自己肯定不是幻听，绝对是马达的轰鸣声。 等了大概三分钟，果然看见一艘快艇，他赶紧挥手大喊。 快艇上有两个男人，很年轻，他们看见了黄子平，赶紧开着快艇靠近，随后站在船头的男人道：“是黄子平不？” 竟然认识自己？黄子平一愣，随即也明白了过来，应该是老金让他们来接自己的吧，连忙点头道：“我是。” “上船。” “谢谢！” 黄子平上了船，船尾的年轻人立刻驾驶着船只转了一个弯，原路折返。 沿途的风光很美妙，然而黄子平现在没有一丝欣赏的心情，他快渴死，也快饿死了，他问坐在身旁的男人：“兄弟，要多久上岸？” “半小时左右。” “这么远？” “你以为多近？” 船员没骗黄子平，船真的开了半小时靠岸，六门北码头。 上了岸，黄子平来到公交站，刚巧有车，也不管开往哪儿，直接就坐了上去。 十多分钟以后，公交车开进城区，黄子平下车随即看见对面就是一家饭馆，他激动着跨栏跑过去，冲进门就对服务员道：“美女，给我来一桌子饭菜，堂吃。” 第二十六章 我快死了 这两天陈义、谢四穹和蒙天胜找黄子平简直找疯了，已经不知道派出去多少拨人，全部都空手而归。去报警吧，警方给的反馈是不到四十八小时不受理，他们只能不停加派人手去找。可以说几乎已经把整个县城翻了一个遍，仍然一无所获。他们无疑很担心，尤其谢四穹，毕竟黄子平失踪前是他最后和黄子平在一起。 他们找累了，也饿了，选了一家饭店走进去，打算吃顿饭以后去公安局。 刚坐好喝了两杯茶，陈义问谢四穹：“谢先生，你好好回忆一下你和子平分别时的情景，真的没什么不对劲吗？莫不是你隐瞒了什么吧？” 谢四穹一脸冤枉道：“陈主任，这怎么可能？子平医生救了我的孩子，我不可能害他吧？会不会他在港海城得罪了人？对方追这儿来了？” “他来港海城才多久？不可能得罪了什么人。你别推卸责任，现在的事实，就是你最后见他，然后他没有回酒店。” “应该是中途出了意外。” “这可是你的地方，你不是很有势力吗？怎么找个人都找不到？”陈义越说越恼火，倒不是他很关心黄子平，而是现在黄子平对中院太重要，多少媒体等着采访，人竟然找不着，郭恒红大发雷霆把他臭骂了一顿，已经放了话，黄子平找不着，他也不用回去了，毕竟是他带黄子平来的…… “都查过了，也托人去问过，这本地的势力没做抢劫绑架之类的事，更没和子平医生起什么冲突。” “你意思是跟你无关吗？” “不，我意思是如果子平医生出了意外，断然不是本地人所为，所以我们问本地人才没有发现。” 蒙天胜这时候道：“两位，不要吵了，有话留着等会对警察说吧，都吵一天了累不累？” 陈义转而咬蒙天胜：“蒙院长，这事你有责任，我们回去了，把子平留在这里帮你们，结果你们没把人照顾好，我可告诉你，子平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跑不掉。” 蒙天胜也很担心，黄子平可还没给他写清楚手术记录，说好第二天早上写，这都第三天天黑了：“陈主任，我知道你着急，我也着急，但着急有用？咱们冷静下好不好？” 他们三个大男人在六门县这边着急，港海城中医院办公室里郭恒红叔侄也很着急。现在黄子平那真是宝贝啊，他主刀外科第一难手术的事情马俊楠已经知道，两个小时前还打电话来询问情况，跟他要人来着。 郭恒红道：“还真是奇了怪了，这么大个人怎么说丢就丢了啊？” 郭溪道：“叔叔你先别担心吧，等会陈主任他们就去公安局了，由警察找会比较容易。” “能不担心吗？要是找到的是尸体，你说怎么交代？” “不会，他应该是个命大的人，他做成了那么厉害的手术还没有享受掌声呢，而且他很能打架，一般小贼对付不了他。” 郭恒红一阵疑惑：“你怎么知道？” “那……我……”不小心说漏了嘴，郭溪是一阵惊慌，想撒谎圆过去，自己叔叔那双眼睛可以说是金睛火眼，她有什么事都瞒不过。最后只能咬牙道，“前几天我去大排档打包夜宵被几个小毛贼调戏，刚好他和那个胖子在，他们帮了我，他一个打四个，十秒不到已经搞定……” “你有惹事是吧？” “我没啊。” “没？你什么人我不知道？说你多少次了？做人要低调，要是那天子平他们不在，你如何脱身？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爸交代？” “我现在不好好的么？” “你现在立刻给我把胖子叫过来，要是我没猜错，这两件事估计有联系，如果真是这样，小溪你的罪恶就大了。” 郭恒红的话提醒了郭溪，她听了脸色一阵发青。黄子平刚来港海的时间不长，应该没得罪其他人，估计真是叔叔说的这样，自己责任真的大了啊。对方那些人都是坏人，害命对他们来说眼睛都不用眨吧？越想郭溪就越是心情沉重，虽然心里很不爽黄子平，但一码归一码，她这人心地还不算特别坏。 见郭溪答应了就是不挪动脚步，郭恒红催了两次，郭溪才往外面跑，不一会把胖子找了过来。 被院长找，胖子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所以带着一种很忐忑的心情而来。经郭恒红那么一问，胖子不忐忑了，直接害怕起来。还说两天都联系不到黄子平，原来出了事，尼玛，如果真是那伙人找到黄子平，还能有命活着吗？胖子不敢想这些，他拼命回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道：“那伙人，大排档的老板应该认识，我们可以去问问大排档的老板，然后找到他们问问。” 郭溪道：“他们会承认？” “要看院长你的能力了。”胖子脑子是很灵光的，他和院长对视着，用急速的语调道，“要是院长找来帮忙问的人是他们惹不起的人，就算他们不承认都会悄悄放了子平，当然那得是子平还没有遇害的情况下，我觉得他还没有，下一秒就不知道了……” 郭恒红觉得胖子的建议很靠谱，赶紧打了一个电话，随后带着郭溪和胖子出门，直奔大排档。 果然如胖子所料，大排档老板认识那伙人，知道他们在皇朝夜总会工作。找到人就好办了，郭恒红又带着郭溪和胖子直奔皇朝夜总会，在停车场等了十多分钟，他自己下了车，汇合了一个他找来的大腹便便的男人往里面走，去拜访皇朝夜总会的老板。胖子和郭溪则留在外面，着急的等待。 张大山中了黄子平的撩阴脚虽然没有被踢爆，但两天时间了仍然很痛，他只想躺在床上，完全不愿意出门。不想这关头自己老板沈万雄却打来电话，让自己去一趟他的办公室，他不敢不去，赶紧换了一身衣服，一拐一拐出了门。等去到沈万雄的办公室，搞清楚老板找自己来问什么事，他心里是一阵惊慌。 不过想到自己做的那么干净，黄子平已经沉尸江底了，自己不说他们也咬不进，所以瞬间又淡定下来，矢口否认。沈万雄那是了解张大山的人，毕竟张大山跟了他十多年，张大山的表情很明显告诉了他，这事就和张大山有关，但他不能说破，张大山是他的人，得维护。 咳嗽了一声，沈万雄对郭恒红和大腹便便的男人道：“杨市长，郭院长，你看这事和大山没关系，你们去想想其它办法吧！” 郭恒红不了解张大山，没从张大山的表情里看出端倪，但就这样轻易离开，他不甘心，他决定审问张大山：“张先生，那天晚上子平医生打了你的人，你就这样算数？” 张大山撒谎道：“这事我不知道，手下人没跟我说，不过估计也不敢说，喝醉酒调戏女人我是绝对不容许的。” “你身体状况好像不太好，裤裆受伤了吧？” “没，我就是做了个小手术，几天了，我这情况也做不了什么对吧？所以，郭院长，这事真跟我没关系。” 张大山说的滴水不漏，郭恒红只好停止询问，和杨市长一起离开。 见郭恒红走了回来，脸色不好的上了车，胖子赶紧道：“没问出什么吗？” 郭恒红摇头道：“不知道。” 胖子道：“现在怎么办？” 郭恒红也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没回答，而是对郭溪道：“你给陈主任打个电话，把我们这边的情况告诉他，让他们去公安局报案时交代一下经过。然后你和胖子，你们两个当事人也要过去那边录个口供。” 郭溪一阵不乐意：“为啥要我去？” 郭恒红吼道：“你不去谁去？我去吗？少废话，赶紧打。” 郭溪没办法，只能打电话把这边的情况，以及自己叔叔的安排告诉了陈义。 那边的陈义听完，想想刚刚谢四穹和他说的话，很可能就是那样啊。他赶紧把刚掌握的情况告诉了谢四穹和蒙天胜，三个人一阵商量以后，决定不吃饭，争取时间立刻上公安局，先打个头阵，等郭溪和胖子赶过来，时间刚刚好。不然让郭恒红知道他们还有时间和心情吃饭，耽误事，后果很严重。 三个人起了身打算往外面走，突然就听见一个熟识的声音：美女，给我来一桌子饭菜，堂吃。 然后是一个熟识的身影，这不是黄子平是谁？ 三个人都特别激动，赶紧快步走过去，由陈义先开口道：“子平啊，你到哪儿去了，找死我们了……” 谢四穹道：“子平医生，这两天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受没受伤？” 蒙天胜道：“对啊对啊，我们找的你好苦。” 黄子平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遇上他们，还想着点了菜顺便借个电话打一下通知他们。面对这样的场面，黄子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道：“什么都别问，别说，我现在又饿又渴，我快死了，让开，让我坐着……” 第二十七章 神秘巨手 饱餐一顿以后，黄子平感觉自己的情况好多了，这时候才对陈义、谢四穹和蒙天胜道：“这两天的事我自己也迷迷糊糊，不知道怎么和你们说。” 陈义道：“是不是遇上寻仇的了？” 黄子平心一惊，他们竟然知道？ 黄子平可不敢承认，道理很简单，这事穿了搞不好会害了老金。把事情都说出来报警固然很容易整死张大山，但自己也可以慢慢找张大山报仇吧？那样还可以保护老金，以及自己得了鬼门十三针秘籍这件事。 收了收情绪，黄子平道：“不是寻仇，鬼使神差的吧，堕了桥受了点伤，飘了好远才被救起来。” 陈义他们三个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不相信，这太敷衍人了吧？堕桥？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喝醉酒。 蒙天胜道：“子平医生，你得说实话，不要隐瞒我们哇。” “真从桥上掉下去了，然后被人救了……”这也算是实话，只是隐瞒了细节，所以黄子平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陈义也不笨，就是有时候不太会做人，他逼问道：“子平，你这说的太含糊，当时你又不是喝醉酒，而且从饭店回去酒店哪儿要经过什么桥？” 谢四穹倒是会做人，他给黄子平解围道：“两位，子平医生不想说应该有自己的难处，咱们别问了，最要紧是人没事。” 这才对嘛！黄子平给了谢四穹一个感激的眼神：“我想回酒店洗个澡换套衣服，你们一起不？” 陈义和蒙天胜都没有意见，顿时四个人一起出了饭店，蒙天胜上陈义的车，黄子平上谢四穹的车。 回到酒店，谢四穹没进去，他忙一天了，还有工作和家里人要照顾，孩子和老婆都在医院呢，所以黄子平劝了他走。陈义和蒙天胜跟了进去，陈义就住在隔壁，蒙天胜那是还有事情没完，写手术记录的事他得提醒黄子平，不然黄子平跟陈义走了，就再都要不回来…… 黄子平没管他们，找了一身衣服就进了浴室，不过等他洗了一个澡出来，陈义和蒙天胜却都不在了，换了一个人，郭溪，她就坐在沙发里。黄子平心情那个古怪，尼玛，幸好自己是穿好衣服出来的，不然多尴尬？他道：“郭大小姐，怎么是你？你在这干嘛？” 郭溪用很不爽的口吻道：“我刚从港海赶过来，还有胖子，打算去公安局来着，你却找到了……” “听这意思你是希望我没找到？” “这样最好，活该。” 狗嘴吐不出象牙，黄子平懒得跟她计较：“胖子呢？” “在外面，先别叫他，我有话问你，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是不是那天在大排档被你打的那些人找到了你？” “不是，我就心情不好找了个地方呆了两天。” “骗谁呢？” “不信拉倒，老子没空跟你说。” “我还不乐意听呢！”郭溪从沙发里起来，快步往外面走，却突然又停住，“我叔叔让你回去以后去他办公室一趟。” 怦一声，门被关上。 黄子平摇摇头，收拾东西，把浴室里面的脏衣服也拿出来用袋子装好，塞进去，穿鞋。 打开门，陈义、蒙天胜和胖子就在外面。 见黄子平提着包，蒙天胜心里好不舒服，这手术记录是要泡汤了吗？他不甘心：“子平医生，你这就要走了？” 黄子平嗯了一声道：“对，早点回港海，有事。” “我那手术记录？” “我看看吧，弄好传真给你。” 蒙天胜还能说什么？只能说给黄子平拿行李，黄子平没让他拿，自己拿着和胖子一起往电梯间走。 退了房，来到停车场，上了陈义的车，不到一个小时黄子平就回到了港海城中心医院。 下了车回宿舍的路上，胖子道：“哥们，刚刚不方便问，现在就你和我，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得告诉我。” 胖子黄子平是信任的，当即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他没说自己得了鬼门十三针的秘籍，只是说遇上一个很厉害的医生。 胖子听完沉默了许久才道：“我不理解了，既然是张大山，为何你不说？你不打算报仇雪恨宰了那个王八蛋？” 黄子平道：“不想闹那么大，想自己弄。” “哥们，我们只是医生，怎么弄？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忍不能告诉我？”胖子很聪明。 “好吧，有，总之不能报警，更不能告诉院长，就自己弄，我还不信张大山不会一个人出入，就算不会，我做个计划骗他出来弄他，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算我一个，他妈的，敢弄我哥们，我们搞死他。” 回到宿舍，坐了一阵黄子平才给郭恒红打了一个电话，快十点钟了没想到郭恒红真的还在办公室。没办法，黄子平只能去一趟，结果不用想，郭恒红问的还是一样的问题，是不是被寻仇？黄子平给的答案当然还是一样，不。郭恒红信不信那就是郭恒红的事情了，他没有逗留多久，说完就出了来，回宿舍睡觉。 第二天早上，黄子平还在睡梦中已经被胖子叫醒过来，胖子上的晚班，八点钟刚下班，他这是叫黄子平一起吃早餐。黄子平也睡够了，起了床，两个人一起出了医院，由胖子带路来到一家很简陋的早餐店门前。胖子刚要进去，黄子平拉住他道：“不吃这儿，去个高档的地方。” 胖子一脸郁闷：“我看这儿挺好，吃什么高档，你钱多呢？” “我做手术得了一万八。” “卧槽，这必须去。”胖子眼角余光刚好撇到一辆出租车开过，赶紧冲进去拦下来，和黄子平一起上了车，他用兴奋的声音对司机道，“司机大哥，去附近最好的早餐厅。” 司机说了一声好滴，加油往前冲，五分钟不到就把他们载到一家港式茶餐厅。单从门口看这家茶餐厅已经非常气派，走进去不用说，和外面对版，很气派、很豪华。只是刚坐下就发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隔壁桌竟然打架了，三个西装汉打六个男人，那三个西装汉很凶猛，稀里哗啦就打倒五个，剩余一个逼到窗户边，让他往下跳。 再看清楚点，被逼到窗户边的男人竟然是张大山。 张大山死死抓住窗沿道：“大哥，大哥，不要这样，这里四楼呢，跳下去会出人命。” 靠张大山最近的西装汉道：“你跳不跳？不跳老子直接踹你下去。” “别这样，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你说没就没？认命吧，只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大哥，我一头雾水呢，我得罪谁了？什么时候的事？能不能给我说清楚？” “就这两天你做过什么坏事自己不知道？少废话，老子给你十秒，跳不跳？你不跳老子帮你。”西装汉不容置疑的声音，现场很多人，都是吃早餐的顾客，都在注视着，他不为所动，也不害怕，仿佛天下间就他最大。 张大山继续求情，直到看见黄子平在现场，顿时住了嘴，一双眼睛瞪的巨大如牛，不敢相信这一幕。天，没这么邪门吧？这家伙不是被自己的人打下河了吗？怎么还活着？就那情况就算勉强活着都得在病床上躺半个月吧？他倒好，一点事都没有。 从没有过的震撼袭击了张大山，不过他想明白了一件事，至少他那么认为，那就是眼前这三个西装汉是黄子平叫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取自己的命，报仇雪恨。 黄子平也听出来一些不对劲了，就这两天，不是跟自己有关系么？可这人不是他叫的啊！ 突然，哗啦一声，张大山被西装汉被踹了下去，四楼，这家伙惨叫着往下面摔，噼啪砸在一辆面包车的车顶，玻璃碎片乱飞。很神奇的是，这家伙滚在地上，摇摇晃晃了一阵以后竟然还能走，一拐一拐走向停车场的另一边，上了一辆夏利，启动，往外面开…… 三个西装汉很气愤，狠狠又揍了一顿张大山那五个躺在地上已经不太会动的手下，才在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中离开。 胖子这时候问黄子平：“哥们我们还吃么？” 黄子平道：“吃个屁，刚刚被踹那个就是张大山。” “啊？”胖子眼珠子转了两圈，“明白了，你故意带我来这，原来是有热闹看，你行啊，去哪儿雇的那三个西装汉，这么强悍很贵吧？” “贵你妹，跟我没关系，但是张大山肯定会认为是我叫的人，这黑锅背的。”黄子平抽了自己的脸颊一下，来这儿干嘛呢？“走了。” 黄子平走在前面，匆匆带着胖子离开，打了一辆车去另一家早餐厅。 坐下来点了早餐，胖子突然严肃起来道：“哥们，老实说一句，刚刚那事真和你无关吗？” “真无关。” “不对了啊，如果那家伙是张大山，对方说那些话显然是帮你出头的。” “我还奇怪呢！” “会不会又是帮你向医院求情那个神秘人？也不对，这人怎么知道你出这事？那么快得到消息安排人马上给你报仇，能力太大了吧？” 胖子提出这些问题黄子平也一直在想，又一直想不通的，确实这个可能性最大，但对方到底是谁？黄子平可不觉得这是帮忙，这是压力，被蒙在鼓里那种感觉很不爽，很不是滋味，很没有安全感。好像自己急需找出口，却被一只巨大的手给笼罩着动弹不得，那只无形的巨手却还一点点在收紧，尝试控制自己。 第二十八章 戴手铐 中午，黄子平刚打算去饭堂吃饭，郭恒红一个电话打进来，让他赶紧去他的办公室一趟，语气很急促，黄子平那敢怠慢，赶紧整理了自己一下直奔行政大楼的顶层。 走进郭恒红的办公室，除了郭恒红之外，黄子平还看见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是周梧桐，一个是不认识的老男人，绝对超过六十岁，头发全白了，精神状态倒是还不错。他们相谈甚欢，见他进来，除了周梧桐一脸不爽之外，郭恒红和白头老男人都站了起来。 郭恒红道：“来来来，曾老，这位就是黄子平。” 曾老呵呵笑着：“不错，年轻有为，眼看就能成大器。” 郭恒红对黄子平道：“子平，来见过曾老，这可是我们中院的退休老院长，现在在省卫生厅做宣传和指导方面的工作。” 是个大人物啊，黄子平赶紧露出笑脸道：“曾老你好，久昂大名。” “好好好，坐下来说吧！” “你先请。” 他们刚坐下来，周梧桐却起来了，对曾老道：“曾老，我还有点工作，先去忙了，你聊好。” 曾老没怎么在意周梧桐，他把整副心思都放在了黄子平的身上，只是敷衍的应了周梧桐一句。 见这个情形，周梧桐狠狠瞪了黄子平一眼，他这两天心情很不爽、也很害怕。那天晚上张大山明明说已经搞定了黄子平，这家伙却突然回了来，而且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就刚刚张大山还给他打电话，他重伤在医院躺着，是黄子平所为。虽然张大山口口声声没把他说出去，但谁知道呢？要是这事捅了出去，他在中心医院铁定混到了尽头。 怦一声，门被关上，郭恒红给黄子平递了一杯茶，嘴里开始说让黄子平来的目的：“子平啊，曾老这次来是公事，嗯，等会两点钟咱们会议室做个访问，对你的，也是对咋们院的……” 这些事在黄子平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来那么快，他道：“这个没问题。” “这采访吧，你应该是第一次，所以我得跟你说说，顺带给你提几个要求，嗯，应该说商量。”郭恒红一脸讨好的表情，呵呵笑了笑又道，“首先是这个职称问题，你那是实习生，你上台做手术从规定上来讲是有问题的，会遭人话柄，所以你现在是住院医了，而且是白三奇白主任那个组，白主任是你上级。” 直接过实习期也在黄子平的意料之中，所以心里是波澜不惊：“我知道了……” “其次是宣传问题，你得跟媒体说你做那种手术在我们中院和普通手术没分别，我们中院专家云集，一个个都医术高超。当然你要是能想到更好的表达方式，就按照你的来，但有一条，必须说，而且必须说的轻描淡写，就像在说一件你每天都在做的小事情一样。” 这是撒谎啊，还是当众撒谎，怎么这些个领导都爱这样？黄子平有点受不了，这不是坑病人么？他道：“郭院长，这不妥当吧？” “没什么不妥当，我也是为医院着想，你不能拒绝。” “那好吧，我想想怎么说。”黄子平只能先答应下来，怎么说后面再想对策。 “第三点是外接手术这事，不是医生私自接的，而是医院，是医院派你们去，这点要说清楚，不然也会遭人话柄。然后还有第四点，我估计会有媒体问你，如果有更大更好的医院挖你，你会如何选择这类似的问题。你要明确告诉他们，我们中医就是最好的医院，各科室的专家人数领先全国。” “真的假的啊？” “没人去查这个，就打个广告嘛！” 奇了怪了，公立医院还要打广告，这点黄子平想不通，也懒得去想，随便吧，这第四点没啥，第一点才他妈要命，真那样说了，出啥事都是自己担责任的啊！ “嗯，大概这样。”郭恒红把目光转到曾老身上，“曾老你有补充吗？” 曾老摇头道：“我看子平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怎么说，我们就别废话了，我们去吃顿饭。” 三个人当即出了门，就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饭店入座。饱餐了一顿回来已经一点半钟，采访是两点钟进行，所以他们直接就去了会议室。聊了一阵，做采访的媒体已经陆续到场，一共六拨，总共二十六个人，其中有老有少，有帅哥有美女。 不管黄子平是否愿意，两点钟到来，大门关闭，采访正式开始，现场的媒体开始提问题，都是关于连体婴手术的，这些不难回答，所以黄子平还算能应付。后面问的一些就涉及到比较强的医疗知识，以及一些敏感话题了，黄子平最终也被迫撒了谎。 令黄子平感到有一丝安慰的是，其中一个长得如花似玉的美女记者偶尔会向他抛个媚眼，采访快结束时还塞了一张香喷喷的名片进他的口袋，说了一句：黄医生，如果方便，给我个专访时间。看在她长得是自己的菜份上，黄子平正想答应，突然会议室的大门怦地被推开。 瞬间走进来六个穿警察制服的男人，他们直接走到讲台前亮了亮证件道：“谁是黄子平？” 找自己的啊？黄子平一阵惊慌，倒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而是这在采访，镜头对着自己。 尼玛，来的这么不是时候，这得对医院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 郭恒红也觉得这些警察来的不是时候，脸色很不好道：“几位警官，我是院长郭恒红，我们在接受采访，你们不适合进来吧？” 带头警察道：“我们执行任务。” “等一等，就几分钟，采访结束以后找你们。”郭恒红对自己的助手招了招手，“小冰，带这些警官到隔壁休息室坐坐，我们稍后到。” 带头警察道：“免了吧，我们不坐，你告诉我们，谁是黄子平吧。” 眼看郭恒红真要发火了，黄子平递了递手：“你好，我是黄子平，请问有什么事？” “你出来，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发生什么事了？” “到了公安局你就知道，现在我不方便透漏。” 黄子平走了出去，咔咔咔就被上了手铐，这一幕现场媒体看在眼里，手里没闲着，咔咔咔就拍了下来。 这是黄子平第一次戴手铐，第一次被警察抓起来，最悲惨的是，什么状况都没有弄清楚，自己这是所犯何事？ 当然黄子平也有自己的猜测，那就是和张大山有关，进了局子一审问，果然如此，张大山被打跳楼，眼看是没事，回去以后就不停吐血了，现在在市人民一院的危重病房抢救。而据张大山的手下交代，那三个西装汉就是他黄子平雇请的，当时他也在现场。 黄子平真是百口莫辩，解释了一大通，警察还是用质疑的目光看自己，黄子平也懒得说了：“各位警官，我要说的说完了，就那么一回事，你们不相信也没办法。” 负责审问的老警察道：“不是我们不信你，而是你的交代错漏百出，你说和你无关为何你那么巧出现在现场？” 黄子平淡淡一笑道：“警官，你应该反过来想这件事，如果跟我有关，我为何要出现在现场？我白痴了还是有恃无恐？拜托，我只是一个小医生。而且，先不说这事有没有证据，事实上你们没证据就乱抓我回来，这很不合适。就算有证据吧，张大山的人有没有交代我为何找人修理他们？” 老警察顺着黄子平的话道：“不如你先说说看。” 黄子平就知道张大山的手下不会说，张大山也不允许他们说。要是追究起来，这事起因在大排档，他们四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而他出手相助。其次是六门县，他们涉嫌杀人，虽然没成功，但罪名也特别大。既然他们没说，自己就没有打他们的动机，只要死咬不承认，警察拿自己无可奈何。 黄子平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不会吧警官先生，你抓我回来你问我？” “我是给机会你主动交代。” “不需要，我不知道，我也很想知道，你们这工作做的有问题懂吗？没证据没证人没动机凭什么抓我？” “你自己知道。”老警察情绪有点失控起来，这案子实在办的窝囊，但又不能承认是他们这边的失误，关键是他认为这个失误可能是某位领导的命令，毕竟张大山的后台非常牛。他能想到尽量不要碰这个案子，不然出了问题绝对不会是领导担责，而是他们这些下面的人，就看谁不够醒目谁倒霉。他望了一眼身旁比较年轻的警察道，“我头疼，去吃片药，你接着审。” 老警察出去以后，年轻警察想了好半天才对黄子平道：“你有什么补充没有？” 黄子平还以为他酝酿好半天会问出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没想到是这样一句，他忍不住就笑了：“没。” “你笑什么？” “你新来的吧？” “是又怎样？” “眼睛放亮点，别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年轻警察也早就意识到了不妥，所以顿时就不再说话。 黄子平也不说话，耐心等待着，他相信郭恒红现在肯定在外面运作想办法救自己出去，无证无据肯定不会呆太久，除非他们敢严刑逼供。 第二十九章 律师 经过了十分钟的沉默，审问室的门被打开，但进来的不是之前出去的老警察，而是三个没穿警服的男人。他们眼神稍微一示意，年轻警察和另一个负责记录的警察就急急走了出去。他们其中两个坐下来，一个拿起口供看，一个点上一根烟抽着，眼神不怀好意在黄子平身上游荡。另一个则走到黄子平身后，把摄像头摆动到了角落里。 哗啦一声，抽烟那个男人掏出手枪丢在桌子上道：“两个选择，要么认罪，要么你抢枪的罪名更大。” 这状况黄子平只在电视上见过，还真黑成这样吗？都有点不会处理了！不过黄子平的思路很清晰，绝不认这种莫须有的罪，虽说最后可以翻供，但这中间会发生什么事谁知道？送去看守被搞死在里面翻供能来得及吗？他道：“我双手戴着手铐，你觉得我要怎么抢枪？” 抽烟的男人呵呵笑了两声：“你觉得外面的人信你一个嫌疑犯还是信我？” “我也很想知道答案，你试试。”黄子平背脊骨在冒汗，语气却表现的很平静，天知道他怎么能忍耐下来。 咔嚓一声，手枪被拿起来上膛，对准黄子平的脑门。 冷汗瞬间从黄子平的额头冒出来，他心里也是火了：“来吧，爽快点开枪，不然少跟老子来这套。” “妈的，你很横是吧？给他换个房间。” 另外两个人立刻解开黄子平的手铐，押他出门。 走廊外面人来人往都是警察，出入在各个办公间，但他们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黄子平原来还想喊，看情况是不会有人搭理自己，所以闭上了嘴巴省唾液。奇怪的是，那三个家伙却不是带他去隔壁审问室，而是直接往公安局外面走。就当黄子平这样认为的时候，突然走在后面的男人从后把他推在地上，随着他一翻身，噼啪一声，一把手枪丢在他的肚子上。 下一秒，播放器般巨大的声音响了起来：“快来人啊，抢枪了……” 麻辣戈壁，抢枪？ 黄子平几乎吓傻了，赶紧把枪抖掉，看看四周，密密麻麻的人跑出来，而且一个个还边跑边做着拔枪的动作。那三个带自己出来的男人则早已经失去了踪影。 栽赃，绝对是栽赃，现在所有警察都认为自己抢枪，那可是直接击毙没商量的滔天大罪。 想都不想，黄子平赶紧撒丫子往外面跑。 整个公安局乱成一团，这里面的人往外面追，大门外面的人还来不及反应，这给了黄子平机会，一下子他就跑了出大街，一头扎进人潮之中。 借助着人潮的掩护，黄子平跑了两条街来到一个公交站，瞬间挤了上公交，发现自己钱包什么的还在公安局，没钱，赶紧又下车跑进城中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回头没看见有警察追来，只听见非常密集的警笛声，都冲他逃跑的方向来。这情形估计不用多久就能给这片区域来个大包围。 怎么办？ 黄子平焦急死了，他可不想就这样冤死。 在陌生而混乱的小巷子奔跑了五分钟，迎头来到一个菜市场，黄子平挤进去。转了一圈以后，突然看见一辆刚刚卸完生鸡的五十铃货车要开走，他赶紧爬了上去，藏在一堆鸡笼的最里面。那些鸡笼满满都是鸡粪，味道真不是人能承受的，黄子平捏住了鼻子都感觉要被熏死过去。 一阵颠婆以后，车子出了市场，出了城中村，来到外面的大街。 黄子平能看见，大街上到处都是警车，幸运的是这些警车都往反方向走，他并没有被发现。 十分钟后，车子出了城，开进郊区一条很脏乱的街道。 趁等红灯，黄子平悄悄跳了下车。 找了一家公话厅把自己锁在独立的小间里面，黄子平赶紧给胖子打电话，让胖子去找郭恒红。 胖子找到郭恒红打来电话以后，黄子平立刻开骂道：“郭院长，这是搞什么飞机？我刚刚被人拿枪指着脑袋逼供，然后还栽赃我抢枪你知道吗？” 闹这么大？郭恒红听了双腿发软，声音发抖：“怎么闹成这样？我还在找关系捞你呢，你现在在哪儿？” “别问我在哪儿，这事你得清楚，我没抢枪。我现在怀疑审我那三个都是不是警察，他们说给我换个审问室，结果带着我往大门外面走，途中有个从后面推倒我，我刚翻身枪就丢我肚子上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这是为啥啊？” “问我吗？我他妈的还想知道为啥呢！” “你别慌张，我这边找找人，你一个小时以后再来电话。切记要藏好，如果被发现跑不掉的情况下第一时间高举双手喊冤枉知道吗？” “这个不用你教。” 电话挂断，黄子平瞄了外面的老板娘一眼，刚好老板娘在看他，他笑了笑，打开门走出去咳嗽了一声道：“老板娘你能嗅到我身上的鸡粪味么？” 老板娘道：“是有这味道。” 黄子平就知道，不然她怎会一直看着自己？他继续道：“我是北方人，刚来这边在一个养殖场工作，刚刚送货的时候跟同伴走丢了，身无分文。不过我已经给了他电话，他说尽快赶来接我，我欠你的话费能不能等会结？我人在这里等着不走。” 老板娘看黄子平不像坏人，也就答应了下来，反正几毛钱的事情。 黄子平说了一声谢谢，就在这个小公话厅呆了下来，高压的心情下一个小时还真是煎熬，各种胡思乱想，但凡外面有点风吹草动都如受惊的兔子般，很害怕警察进来直接一枪崩了自己。也是跑的比较远了吧，那么悲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安全地度过了一个小时，等到了给郭恒红打电话的时间。 电话接通，郭恒红道：“子平，这事很麻烦，我的能力办不来，不过我办公室来了一个男人，是一个律师，他说他老板托他来帮你，还说教训张大山是他老板找人做的，你看这能信不能信？” 有这样的事？黄子平心里很气愤！就是这律师的老板害得自己那么惨，赶紧道：“电话给他听，我问问。” 一阵杂音过后，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混厚的男中音：“黄先生你好，我是欧阳斌，我老板托我帮你解决麻烦。” 黄子平没多说一句废话，直接道：“你老板姓甚名谁，先告诉我，不然这事免谈。” “黄先生，对不起，我得到的指令是保密，希望你不要为难我。” “你不说让我怎么相信你？” “你现在的处境只能相信我吧？只要你配合，这事不算很麻烦。至于我老板是谁，你自己可以想其它办法弄清楚，现在摆在眼前的是先脱困，这才是成熟男人的想法，我相信黄先生你不会那么意气用事对吧？” 激将法，但说的有道理，令人听着不感觉刺耳！黄子平瞬间冷静下来，就自己目前的环境确实不适宜讨价还件：“你过来找我，地址我发你。” 不到半小时，黄子平见到了这个叫欧阳斌的律师，四十多岁，戴金丝眼镜，很斯文，皮肤很白，穿西装，把自己整理的很干净，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模样，要不是眼神里偶尔闪过的狡猾，这简直是韩剧里可爱邻居大叔的形象。他开一辆宝马x6，崭新的，刚买不久，还没上牌。 握了下手，黄子平道：“欧阳律师，你确定我遇上这事很容易解决？” 欧阳斌胸有成竹的笑了笑：“要看谁来解决，虽然我无法告诉你我老板是谁，但可以给你交个底，在港海就没多少我老板解决不了的问题。” 欧阳斌这话更说的黄子平心里火燎火燎，麻辣戈壁，他老板到底什么人？自己可不认识那么牛的人物。好想知道，但又无法知道那感觉就跟吃了蛀虫一样恶心：“现在我们去公安局？” “要等等，先交涉，当然在此之前你得把整个事件发生的全过程告诉我，我们上车离开这里再说吧！” “还不行，你得借我两块付话费。” “你……”欧阳斌一脸古怪，这男人连两块钱都没有吗？真不知道老板是怎么认识的他，还那么在意他。 “我钱包钥匙手机什么的都还在公安局。” “原来这样。”欧阳斌赶紧掏钱包抽出一张十块钱递给黄子平。 付了话费，黄子平上了欧阳斌的车返回市区，最后进了一个高档小区。而在此期间黄子平已经把在公安局审问室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欧阳斌。刚开始说的时候欧阳斌有那么一丝惊讶，然后是震撼，后来慢慢平静了下来，露出笑容，还是那个胸有成竹的笑容。 车子停在一栋白色的三层半别墅前面，两个人下了车，欧阳斌带着黄子平走进去。黄子平还以为那是他的家，走进去看过才知道，这哪儿是家，简直是个酒屋，整个大厅都是酒架，洋酒、红酒、白酒，还有桶装的啤酒，以及一些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酒。 里面还有电梯，坐电梯上了二楼是一个开舞会用的会场，一个房间都没有，只有大厅，吧台、厨房。这令黄子平感到很震撼，他妈的，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够任性，那么漂亮的别墅不是用来住人，而是用来娱乐。三楼上面是什么功能黄子平就不知道了，欧阳斌没带他上去，只是安排他坐在二楼的休息区，他自己上了三楼打电话。 很明显，欧阳斌是给自己的老板打电话，黄子平想悄悄跟在身后，但最终没有，原因是此举很不礼貌。 要知道的总归会知道，先忍忍吧，当务之急是搞定眼前的麻烦，再搞清楚到底是谁坑自己。 黄子平是不太相信单凭张大山会有那么大能耐，这可不只是有钱就能挖出来的坑，在公安局那样弄，没权绝对不行。 第三十章 别墅酒屋 十分钟后，欧阳斌抽着雪茄下来，手里还拿着雪茄盒，问黄子平要不要？这是废话，黄子平可已经几个小时没抽烟，他赶紧给自己剪了一根抽着道：“现在情况如何？联系了吗？” “我们要在这里等上一两个小时。” “这里安全？” “我想港海城没几个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吧！”欧阳斌这人说话不咸不淡，明明话里的意思很嚣张，但听着却不感觉刺耳，“黄先生饿不饿？如果饿？厨房应该有食物，要是困，你可以在这儿睡一觉。” 黄子平没那个闲心吃睡，摇头道：“不困不饿，我坐坐就好，你要是忙，你去忙吧！” “我给你拿瓶酒吧！” “这个可以有。” “要什么酒？” “啤酒。” 片刻，欧阳斌给黄子平拿了一瓶黑啤上来，他又转身下楼上了车开出去。 黄子平自己一个人在别墅呆着，抽着雪茄，喝着啤酒。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开进来一辆红色奥迪，透过大大的落地玻璃窗，能清楚看见一个穿着高贵的女人走下车，大大的眼睛、弯弯的柳叶眉，披散着一头酒红色的秀发。这个女人黄子平不认识，甚至见都没见过。这是不是就是欧阳斌的老板？不确定，但很想确定，所以赶紧下一楼。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那会美女刚进门，看见有个男人从电梯走出来，她被吓一跳，顺手就抓起一瓶红酒做出自卫的姿势喝道：“你是谁？” 黄子平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别误会，是欧阳律师带我来的，他出去办点事，让我在这儿等着。” “你谁？” “黄子平，中医院的医生。” “哦，原来你就是……”美女一声咳嗽，把红酒放下，换了一瓶拿着往电梯口方向走，“既然那么巧，陪我喝杯酒。” “你……好像认识我？” “第一次见好不好？我叫王诺诺。”王诺诺已经进了电梯，看黄子平还在外头站着，她道，“进不进？” 黄子平赶紧走进去，他感觉这个王诺诺真可能认识自己，刚刚她那没说完的话应该是“原来就是你”！可是她为何又不承认？思考间已经来到二楼，王诺诺熟练地把红酒打开倒了两杯出来，碰了碰黄子平那一杯，喝了一口道：“这地方不错吧？” 黄子平点点头：“很震撼，我以为是住宅。” “也是住宅，三楼有房间，不过很少住人，除非喝醉了……” “这是你的房子？” “不算是我的，我爸的。” “哦，欧阳律师是你的下属？” “我们只是朋友。” 黄子平稍微有点失望！不是王诺诺！他脑子转动着在思索怎么问才能得到自己的答案？而这个瞬间王诺诺也在注视他，仿佛知道他想什么似的：“你是想在我这儿打听些什么吗？” 黄子平措手不及，也就顺着话题上了：“不知道能不能呢？” “不能。”王诺诺才不会说，而且那种事无法说，说了得被骂死，“喝酒吧，不过我不能陪你很久，最多半小时我就要走。” “好像是我陪你吧？” “哈哈，相互陪。” “你做什么工作？” “我一个小小的销售呗，那能和你白衣天使比。” 尼玛，小小的销售开奥迪住别墅，故意刺激人么？看表情不是，她很友好、和善，笑起来还很美，令人感觉很温暖，这绝对是个淑女，从坐姿都能看出来，很正规，谈吐时的肢体语言很恰当。 “干杯吧白衣天使，听说你近来很红火是不是？做成了一个什么……？”王诺诺思索着道，“十大外科最难手术之首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这个你别管，是不是呢？” “是，但也不是，还有许多人的努力，我不能把功劳都揽去，而且那比较侥幸。” “不错嘛，还懂谦虚，年轻人就该这样。”王诺诺说得自己多老似的，她就二十三岁，刚出来工作一年时间。 “那个……你有什么红颜知己或者闺蜜没有？” “黄医生，说了不要打听，我不会告诉你的哈。” 黄子平也死心了，他不着急，知道了王诺诺，自己可以查，肯定能把幕后这个既坑自己又救自己的无形巨手给找出来。 两个人碰了杯，继续聊了几句，王诺诺的手机一阵响动，她接了一个电话就要走了。刚好那会儿欧阳斌从外面回来，看见她在，一张脸顿时色变道：“王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王诺诺道：“这是我家的房子吧？我还不能回来？” “不是这意思，我是说……”瞄了黄子平一眼，欧阳斌没敢把话说下去，“你现在要走了？我送你吧！” 欧阳斌和王诺诺一起出去，过了三分钟欧阳斌一个人回来，坐下用很轻松的口吻对黄子平道：“你这事已经弄的差不多，不过我们要等一个人过来先理理清楚再去公安局。” 因为欧阳斌说的胸有成竹，黄子平不太担心，也就没有多少惊喜，只是很淡定的应了一声。 欧阳斌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喝下了又继续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到楼上休息休息。” 黄子平微笑道：“当然不介意，你请便。” 欧阳斌上了三楼，二楼又剩下黄子平。他在整个大厅转了一圈，很意外的发现右边一面转角墙上挂着许多照片。这些照片被裱在一个个或大或小却同样精致的相框里，全是生活照，其中很大部分还是在这个别墅里面所拍。黄子平一张张仔细看，想找一张自己见过的脸出来，很可惜，并没有找到。 不过黄子平却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少了几个相框，而且看上去还是刚拿走的。带着几分失望以及罪恶感，黄子平四周找开了，看见抽屉都打开看，甚至连冰箱都打开看一眼。整过过程都鬼鬼祟祟，很害怕欧阳斌突然下来看见，那样真不知道如何解释了。 庆幸的是欧阳斌并没有下来，悲剧的是一无所获，没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黄子平现在是连欧阳斌的老板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对方能看见自己，自己看不见对方，那感觉别提多糟糕，瞬间心情全无，回去休息区继续喝酒。 转眼间旁晚到来，欧阳斌已经休息完，但他说的人却并没有如约出现，他大概打过了电话吧，不着急，也不和黄子平说，只是沉默的坐在沙发里拿遥控开电视。有那么巧打开就是本地新闻台，刚好在播放采访黄子平的新闻，开始是不错，一片和谐声音，警察进来以后瞬间变了味。后面的总结更惨，各种推测怀疑，什么医死人，杀人凶手等等。 黄子平看完比失恋了还难受，有种从高空坠落到地狱的感觉。 麻辣戈壁，搞成这样还不知道郭恒红会如何看自己？本来想着好好宣传中医院，这下效果更好了，但却是负面效果。 欧阳斌见黄子平闷闷不乐愁眉不展，开口道：“黄先生，媒体很多时候都是一把双面刀，败可以是他们，胜也可以是他们。其实问题不大，经过一些技巧性的操作，这事很快会平息，然后坏事变好事，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担心。” 黄子平思索了一下欧阳斌的话，有一定道理，心里逐渐开朗起来：“欧阳律师好像对这些很有经验。” “我的工作很多时候也要应付媒体，算有点心得吧！” “那你打算给我什么建议？” “我想我老板应该会搞定，你就不需要担心了。” “又是你老板，我怎么那么没有安全感？” 欧阳斌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神情，其实相对于黄子平来说，他更没有安全感。对老板的心思揣摩的得心应手的他，头一次不知道自己的老板脑子里在想什么？为何会纠缠进这些事里面，对方来头也不小，两虎相争显然不会有好结果。当然他就一个打工的，也不想去深究，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就够了，老板的事少管比较好。 忽然，一束车头灯的光芒在窗外闪动，有车开进院子。欧阳斌走到窗户边看了一眼，赶紧对黄子平招手，两个人一起坐电梯下去。不多久把一个五十多岁，中等身材，很干练，很有气质的男人接上来。这个男人虽然欧阳斌没有详细向黄子平介绍，只是说这个男人姓刘，但黄子平隐约感觉他在政府部门工作，而且是个高官。 喝着红酒，把之前对欧阳斌说的话又对这个刘先生说了一通，刘先生听完安静的思索了一会，就说了一句话，这事比较难办，等消息吧！ 把刘先生送了出门，看着车子开走了，黄子平问欧阳斌：“啥意思？不是说不麻烦吗？怎么还要等？” 欧阳斌道：“我们也去吃个饭吧，路上我告诉你。” 两个人上了车，欧阳斌边开车边告诉黄子平现在的大概情况。现在是两股势力在斗法，一边想打，一边想救，中间夹杂着一些进了套的领导，比如张大山那边动的关系，帮他们挖坑的人。 这事如果当初把他黄子平给整死了好办，死无对证，现在他黄子平没被整死，而且有另一股势力加入，帮张大山那边做脏事的领导慌了，他们想把事情磨平。欧阳斌就利用他们不想把事情闹上街的心理在讨价还价，让他们找人出来把罪揽到身上。 第三十一章 有道理 很巧，黄子平刚和欧阳斌饱餐了一顿，刘先生就打来了电话，让他们立刻去派出所。 因为刘先生已经联系好，所以花不了两个小时，他们又从派出所出来了。事情基本上已经解决，黄子平不用再看见警察胆颤心惊，可他心里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更加沉重起来。原因很简单，这事超出他想象的恐怖，明明违法，却能双方各派代表和和睦睦进行谈判，而且还是在派出所里，真是大开眼界。 上了车，欧阳斌对黄子平道：“黄先生，送你回医院以后，我的工作就完了。关于我老板，我还是那句话，你自己想办法去了解，我是爱莫能助。” 黄子平就知道欧阳斌会这样说，他有自己的说法，他道：“行，你回去告诉你老板，我不会有感激之心，因为追究起来还不知道是谁的责任，反正我认为，如果不是你老板，肯定不会出这事。你原话转达一句：不要再在我背后搞三搞四，我不需要，找张大山报仇我自己会，我有手有脚有脑子。如果你要多事，首先把你的真面目露出来，否则给我走远点。谢谢！” 欧阳斌摇头叹息道：“黄先生，这样可不礼貌。” “礼貌？”黄子平一声冷笑，“你认为藏在暗处多管闲事是礼貌？你们没对我礼貌有什么资格要求我？” “好，不争论，我帮你转达就是。”欧阳斌脸上勉强笑笑，心里是一阵不是滋味。我的老板，你到底是干嘛了？看做的这事，吃力不讨好，你何必如此？让你老爹知道不直接给气死？摇了摇头，欧阳斌收起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开车…… 回到医院，黄子平第一时间去郭恒红的办公室。 见到他的时候，郭恒红一张脸布满了笑容，像看见他爹一样：“子平，你回来就好了哈，别乱想，就当做了一场不碍事的梦。” 黄子平一愣：“郭院长，你有事说事，你这样我有点不是很习惯。” “没事，你辛苦了，回去洗个澡早点睡，嗯，你放假几天吧，这几天好好调整。” “这……”黄子平心里很忐忑，“郭院长，你真没事？” “没事，去吧！” 带着满满的疑惑，黄子平离开了院长办公室，回到宿舍还没坐下，一阵印象深刻的手机铃声响起，是马俊楠的来电。 惨了，自己的老师肯定是看见新闻了！ 接了电话，果然，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黄子平好不容易才给他解释清楚，消了他老人家的火气。接着张宝妮也打来了电话，她也看见了新闻，原来就一直在打黄子平的电话，当时黄子平的手机在公安局，关机中，急死她了。黄子平也是安慰了她一通，挂断以后趴在床上边抽烟，边用手机在网上搜索所有关于欧阳斌的资料。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欧阳斌竟然是港海最牛的律师，开着港海最大规模的律师楼，还是律师协会的会长，入行开始还赢过许多匪而所思的案件，而且没有败绩。 他的律师楼给港海许多大名企提供法律咨询问题，也就是说，黄子平想从中找出来他老板是谁，几乎不可能。 沮丧啊！ 把手机丢一边，黄子平给自己点燃一根烟，边抽边在思索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搞清楚？ 郭院长可能知道么？ 知道，毕竟欧阳斌是先去他的办公室再联系上自己的，但他会告诉自己么？ 不可能！ 那，把一个个大集团的老板找出来后筛选？ 黄子平想哭，连对方是男是女，年少或年老都不知道，筛选个屁！ 懒得想了，抽完烟睡觉…… 一夜乱梦，第二天清晨胖子下班把黄子平吵醒了，黄子平主动提出去吃早餐，把昨天经历的事情和胖子那么一细说，胖子无语了好久才道：“卧槽，这两伙人要有多牛掰？” 黄子平呵呵笑道：“我被震着了，他妈的这世界比我们想的要黑暗，但正因为这样，这个世界需要我们去创造光明。” “你还真乐观，我们现在是两眼抓黑，藏在后面帮你的是谁？为啥帮你？”胖子一脸抓狂表情，“话说你到底想没想清楚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牛掰轰轰的亲戚不知道？” “没，就算有都不在这边。” “那你过去帮过什么人？做了好事不留名，但对方还记得你？” “你觉得有那么巧吗？拜托，我从北方来的好不好，就算做了好事都只不过在北方。” “那是有什么人看上你了？” “你神经病，你看上一个人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就不顾一切各种所谓的帮忙？” “那你自己有怀疑对象没有？”正说着，胖子忽然加大声音道，“会不会是你违规做手术救的那个女人？” 黄子平早已经想过几百遍，最后还是觉得不可能，没理由，就做了个手术，手术后见都没见过，更是一句话都没说上，而且又不是他一个人做的手术，人家凭什么那样？他道：“不可能，没理由，而且如果是她，比如你认为的感激我的救命之恩，为何出院这么久都不亲自说一声谢谢？” “这也是。”胖子摸了摸脑袋，又抓狂了，“算了，懒得理你这点破事，那么牛掰的人和事老子惹不起。” 他们都没料想到，更牛掰的还发生在中午，黄子平正在饭堂吃饭，突然四个角落的液晶电视都亮起来，在播放当地新闻，中医院采访，也是黄子平的采访。关键在于昨天还是负面的，今天彻底扭转过来，把黄子平夸成了救世主。昨天负面，今天突然正面，节操何在？很显然这是有力量在左右电视台这样做。而能左右媒体的力量通常都不单单只是权钱，还有许多各种各样的因素，综合三个字来说就是：超级牛。 饭堂里可有很多人，看见新闻的他们都有意无意把目光投到黄子平身上，离黄子平近的还不由自主给予一个祝贺或者肯定的眼神。 只有角落里的两个人，他们看见新闻气的都吃不下饭，一个是周梧桐，另一个是外科的主治陈飞扬。 陈飞扬，中院最年轻的主治，只有二十七岁，就在去年他还是中院的风云人物，杰出青年医生，虽然他爸是副院长，但他也是真有实力。只是很可惜，发生了一次不该发生的医疗失误，他竟然把手术刀留在了病人的身体里，导致病人感染死亡，这件事几乎吊销了他的职业资格，所以他现在要低调做人。 当然陈飞扬心里气愤不是因为嫉妒黄子平以更小的年纪，更少的资源，取得更大的成功。而是因为他喜欢郭溪，如果不是出那个医疗事故，他兴许已经向郭溪表白抱得美人归。那天看见黄子平在住院部门口的小花园惹郭溪生气，他这心胸狭隘的人，简直当场就想把黄子平千刀万剐，竟敢欺负他的女神。 和陈飞扬想法一样，但背景不一样的是周梧桐，他是真嫉妒、生气以及害怕。 麻辣戈壁，还以为黄子平要出不了派出所，结果非但几个小时就出了来，一天时间不到舆论还完成了逆袭，甚至可以说，昨天发生的事让他今天更加光彩。到底是谁给他撑腰？天，如果他知道了是自己找张大山杀他，会如何对待自己？周梧桐不敢想下去，但脑子里有个声音，这事绝对不能让黄子平，以及他背后的人知道。 烦躁地走出了饭堂，周梧桐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边在想办法解决问题。他有一个很强烈的预感，自己身上很快就会有麻烦到来，然而他最后什么都想不到。回到办公室以后，他习惯性地点上一根烟，抽了几口以后，打通了一个越洋电话：“步芳，干爹遇上一点麻烦，你要帮我想一想。” 电话另一头的周步芳瞬间紧张起来：“干爹，什么麻烦，你说说。” 周梧桐简明地把事情说了一遍以后才又道：“这家伙看似没有背景，但那背景其实强的无法想象。” 周步芳呵呵笑了两声：“干爹，这有啥，不难解决。” “你有办法？” “两个办法，第一，雇人把张大山杀掉灭口，或者多杀那个黄子平一次。”突然，周步芳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前者相对来说要容易杀一些，他现在人在医院是吧？你肯定能想到办法，但我不建议这样做。换了我我会选择杀后者，因为他只有一个人，杀他一了百了。而张大山，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告诉手下人上次是帮你做事？而且问题在于，留着他可以当替死鬼。反正是他和黄子平有仇，至少黄子平那边的人会这样想，你觉得呢？” “有道理。” “杀吧，我给你个号码，你打过去，就说是我介绍的，顶多五十万就能搞定。” “真的杀？”周梧桐问这话不是善良，他已经让张大山杀过一次，他善良个屁，他是担心不成功而出问题。 周步芳轻描淡写道：“杀。” 第三十二章 专访 此时的黄子平已经吃完午饭，刚打算离开医院到外面去逛逛，郭恒红打来电话让他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黄子平用最快速度去到郭恒红的办公室，听了郭恒红一番话，他心里有了一个比较明确的答案，还说为何郭恒红昨晚一点都不生气，不是因为欧阳斌和他说过能把舆论逆转过来，而是因为英国圣玛丽医院的院长昨天联系他，说他们那边有一对连体婴已经两岁，一直没研究出比较安全可靠的手术方案。 这对连体婴的父母是英国的贵族，是有十多个大庄园，几个跨国大公司的超级富豪。他们要请中心医院协助，钱不是问题，最好黄子平能亲自去一趟英国，如果黄子平不乐意，可以买手术记录，出价是两千万美元。 英国的医院绝对是西医的巅峰，过来华夏国找帮助，那可是世界性范围的一次宣传。好好谈谈指不定还能谈成各种互利帮助，成为友好医院，分享和引进技术等等。 这可不是随便就能得来的机会，可以说可遇不可求，难怪郭恒红一副乐呵呵的表现。 黄子平甚至怀疑，两千万报价会不会还是被郭恒红砍了一半的价格？ 心里震惊的思考了有三十秒，黄子平才道：“郭院长你的意思如何？” 郭恒红道：“这事应该问你自己，我只给意见。当然我觉得不能我们过去，要他们自己过来，并且把连体婴儿送过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先把病历资料翻译送过来，我们先研究研究，如果没问题，这台手术我们就接，如果难度太大，成功率又太低，我们再商量。” “两千万美金你不动心？” “子平，这手术全世界都会关注，做成功了岂是区区两千万美金能比的？对你来说，固然一次赚两千万美金可以退休回家享清福，但我得劝你一句，年轻人千万别这样想，世界属于你们这一代，医学也需要你们去发展，你既然当了医生就得接受这样的使命。” 郭恒红这番话虽然更多是为自己和医院着想，但说出来仍然让黄子平忽然间对他肃然起敬起来。不过也必须说一句，郭恒红这人心思很复杂，很难猜，有时候觉得他很好，他会突然坏一坏。等你觉得他特别坏了他又忽然变好起来，令人无法分清楚他到底是好是坏。 见黄子平不说话，郭恒红又道：“当然决定权在子平你自己手里，刚刚我给的都是意见。不过我觉得我给的意见你老师肯定会赞同，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可以问问他。” 把自己老师都搬了出来，明显是在逼自己赶紧表态。虽然黄子平觉得他给的意见也有道理，但自己不先去了解，什么都听别人的很容易被卖了还帮忙数钱，所以他得自己先搞清楚这件事包含的风险：“不用问，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你先让我消化消化，我走了再见！” “没说完呢，你干嘛去？” “回去消化。” “先别走，你得给我个方向，我这边好回复。这是跨国的事情呢，单是联系商讨没一两个月搞不下来，所以时间上不是特别充足。而且这手术三岁前不做难度会越来越大。” “我尽量快点回复你。”黄子平急急离开，可就真的太急了，开门就和郭溪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郭溪是想开门进去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手推空，身体失去平衡，直接撞进黄子平的怀抱里。 黄子平哎呦了一声：“我说郭大小姐，你走路能带上眼睛吗？” 郭溪也是冤枉，她自己都想不到这样，而且她的疼不比黄子平轻，黄子平竟然还这样说话，顿时火气往上窜，出言比黄子平恶毒好几倍：“是你走路不带眼吧？你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吗？还是死了爹去奔丧？” 郭恒红听了他们的对话，背脊骨一阵发凉，额角冒汗。 我滴个乖乖，黄子平现在可以说是中心医院的镇院之宝，虽然自己的侄女也是宝，但这样说话得罪黄子平，如果黄子平小气起来不得自己哄个半死？ 郭恒红连忙在黄子平愤怒起来之前发话道：“小溪你怎么说话呢？撞了人还那么凶，找死是不是？赶紧道歉。” 郭溪闻言不敢相信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叔叔，怎么了？明明是自己先挨骂才反击的好不好？这还有错？ 黄子平亦有那么几分不敢相信，不过转而一想又明白过来，知道现在自己对中院的重要性。 原本黄子平也很生气，听洪恒这么一说，顿时消了几分，挤出一丝笑容，看着郭溪，刺激着郭溪。 这画面很诡异，黄子平在笑，郭溪想哭，郭恒红给郭溪打着眼色，提醒她，这小子现在不能得罪。 最终，郭溪一咬牙道：“好，我给面子我叔叔，对不起。” “说啥？”黄子平把耳朵凑过去，“我没听见。” “对不起。”郭溪加大音量，原话复述了一遍。 “我耳又不聋，你这么大声干嘛？” “你……” “我……我干嘛？我赶时间，走了拜拜。” 黄子平话毕快速往电梯间冲，郭溪气愤的跺了跺脚，对着他的背影一阵诅咒，等他进了电梯，她才进入办公室关上门。 黄子平出了医院，刚上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商业街的地址，打算先去买两身衣服，然后游江。这出租车刚开了一半路呢，有电话打进来，号码很漂亮，是欧阳斌：“黄先生，今天的新闻你应该看了吧？有什么感觉？” 黄子平道：“看了，还可以。” 欧阳斌呵呵笑道：“你也有这感觉？正好，你可以做个单独的专访，千万别在医院，也别有其他人在，这样会抢了效果。我发个号码给你，我们这边已经帮你联系好，你给她电话约时间就行。” 黄子平很郁闷，有点儿被下了套的感觉，欧阳斌太会说话，就他问的问题，没防备，无论怎么回答，欧阳斌都能接下去。幸好黄子平不用讨好他，而且黄子平突然想起来有个记者给过自己名片，说给她一个专访的机会。自己联系，舒服，自然，还不欠人情：“欧阳律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号码就不要了哈。” “为何？这是在帮你呢！你需要一个专访。” “我知道。” “知道为何还拒绝？” “我自己能弄来。” “你？” “怎么？欧阳律师这是看不起我的意思？” “不是，既然这样，随你。” 黄子平挂断电话，心情稍微有点被影响到，所以脸色差了那么几秒，后来又好了，从钱包里翻出那张香喷喷的名片打过去。 不多久，黄子平来到商业街，先找了一家银行取了一万块现金，接着一头扎进港海城最大的商场。等过了一个小时再走出来，黄子平身上已经换过一身行头，名牌的休闲装穿在身上，更显得他帅气万分，进出商场的妹纸们发现他都忍不住多瞄两眼，黄子平也有看她们，还给出挑逗的眼神。 最后黄子平并没有按计划去游江，虽然他很想去，毕竟从北方来，北方看江河不是看不着，而是和南方的江河完全不一样。 反正张宝妮过几天要来，带上张宝妮一起游玩感觉会更好，现在嘛，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打了一辆车，黄子平来到一条很清静的街道，因为街道小，车子无法进去，他只能下车走路。这条小街道看上去已经有点年头，两旁的房子最高只不过三层，而且都是青砖建造，包括地板都是青砖，颇有点古色古香的味道。一排排商铺卖的都还是笔墨纸砚字画之类，很安静，很有文化气息。 走在这样的街道感觉很好，黄子平放慢脚步边走边到处看，走了老半天才来到街尾的一个茶馆。这个茶馆也很是古色古香，门楣上用的都不是牌匾，是空的，只有左侧柱子上挂着一面已经被风雨腐蚀得掉色的残布，写着一个大大的“茶”字。 黄子平走进去，从木梯登上二楼，找到天字号房间。 推开门，只见里面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四方桌，窗户开着，能看见外面的景色。而右边的长板凳里，坐了一个长发美女，她的打扮颇有点学生妹的意味，上身是纯白色的棉衫，下身是斑白的乞丐牛杂库，再配上一双银色板鞋，连她背的包都是白的，被放在桌子的一角。 桌子上在煮茶，她一双巧手正在冲冲倒倒，见有人进来，脑袋一转，一张笑脸露了出来：“你好黄医生，我们又见面了。” 黄子平把门带上，边走过去边道：“你好，赵小姐。” “你可以叫我静怡，你请坐。” “谢谢。”黄子平无法叫她静怡，昨天才认识，叫不出口，“黄小姐等好久了？” “十多分钟吧！”说话间递给黄子平一杯刚冲好的茶，随口又道，“吃糕点吗？这里的桂花糕全城味道最好。” “下午茶时间，来一碟应该不错。” 第三十三章 喝咖啡 赵静怡从座位起来，打开门告诉外面的服务员。不多久桂花糕就端了上来，黄子平试了一块，还真的超赞，不禁竖起大拇指道：“味道确实好，看来赵小姐选这里进行专访是想让我尝尝南方的地道糕点啊！” “这是其一，其二是这里够安静。” “确实，这条街很好，我很喜欢，在这里走一圈，感觉整个人都心灵洁净了……” “黄医生你的心灵很不洁净么？”赵静怡的眼睛是那种典型的水灵大眼，虽然长相上比较靠可爱型，但睁大了眼睛严肃起来，还真的令人感觉有压力。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这算是采访了还是闲聊？” “有区别？” “当然，如果是朋友间的闲聊，我随意点，如果是采访，我会谨慎点，毕竟要播出去，怕惹麻烦。” “呵呵，闲聊。” 两个人愉悦的聊着，等黄子平吃完糕点，专访才正式开始，赵静怡用的是录音，问的问题有点多，而且多数都比较不容易回答，甚至可以说让黄子平很为难。不过偶尔赵静怡也懂得问一些其实不太需要问，而问出来能显示黄子平的人品、医术都很好的问题，属于是给黄子平的回馈吧！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采访，结束时都差不多六点钟。 出了茶馆，走在古色古香又很有文化气息的小街上，彼此都很轻松。 赵静怡道：“黄医生你回医院吗？” 黄子平想了想道：“不，其实我今天出来原来是打算游一游港海城的。” 赵静怡一脸思疑道：“那你为何突然给我电话接受专访？” “我是想着先约个时间，谁知道……” “是我急了，这样吧，我陪你逛逛如何？” “你工作不忙？” “这个钟点都下班了……” “行，我请你吃饭，你带我看夜景。” “没问题，我本地人呢，自小在这港海城长大，就没有我不知道的风景。”赵静怡小小地自豪了一下！ 走出小街，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人来到河边的一家农庄。 很倒霉的是，刚找到座位坐好，黄子平竟然发现郭溪就在隔壁。 真是倒了血霉。 最惨的还是，想走还来不及，郭溪已经把目光投过来。 扫了黄子平一眼以后，郭溪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赵静怡身上，在心里品评了起来。这女人虽然矮了点，但整体看上去娇小玲珑很有味道。而黄子平这臭男人，也不知道去哪惹的狂蜂浪蝶，那么缠绵是吧？看老娘不破坏你！心里哼了一声，郭溪脸上挂着笑容走过去，很不客气地坐下来道：“黄子平，真巧啊！” 死三八，巧个屁！心里骂疯了，因为赵静怡在，黄子平只能陪笑脸：“对，是很巧。” “这位美女不给我介绍下？” “赵静怡，赵小姐。” 赵静怡很礼貌，主动对郭溪挥了挥手：“你好，郭小姐。” 郭溪没理会赵静怡，又对黄子平道：“黄医生你好厉害，来中院才一个月吧？可这前前后后却已经认识了十几个美女，我见过你带上街的都已经六七个，什么冰冰、小馨、梦茹……还有谁来着？” 这女人明显是成心捣乱，幸好黄子平不是在泡赵静怡，基于这样他也没有什么好避讳：“还有小香、小田、白白和心然，就没有你，你是不是特别介意？特别不甘心？” 黄子平竟然不是生气的反驳，继而向赵静怡解释。郭溪有点傻眼，而且黄子平这话还带着攻击，她有点恼羞成怒，死死克制着道：“你自我感觉太好了吧？本小姐才不稀罕你呢！” “是么？你要不稀罕你那么注意我的事？连我和谁约会都记的一清二楚？”黄子平故意提高声音，让周遭的人都能听见，“那个，郭大小姐，你省点吧，我肯定绝对百分之一百不会喜欢你这个类型，你可以走了，谢谢。” 哗啦一声，郭溪气的掀了桌子。 郭溪不是一个人来，另外还有两男一女，都是她的大学同学。郭溪掀桌子前，从他们的角度看，是看见郭溪和黄子平谈的很愉悦，笑容满脸，那会想到瞬间风云突变？郭溪把桌子掀了引致整个大厅瞩目他们才走过去，劝已经来不及，只能问郭溪发生什么事？ 郭溪刁蛮任性没错，情绪失控到这程度少见，发现整个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自己身上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她唯一想到的是逃，连自己同学的问话都没回答就想走人。黄子平可是看着她的，原因很简单，这钱不能由他赔偿，他一手抓住她道：“老板呢？老板快来，这人掀了桌子想走。” 郭溪想甩开黄子平的手，甩不掉，她一个男同学上前尝试拉开，没成功，他道：“这位哥们，我们赔，你先放手，这都抓出血来了呢！” “没关系，我是医生，保准死不掉。” “怎么说话的呢？” “我？你才怎么说话的呢，你知道发生什么事？” 两人正要闹僵时，饭店经理走了过来，看了看地上的一片狼藉以后，她首先问的是有没有人受伤？这时候黄子平才看了赵静怡一眼，她脸上竟然有一道血痕。赵静怡自己也发现了，正拿纸巾擦，但擦了一遍，血又继续冒出来。不用想，这绝对是碗碟杯子落地时碎裂反弹所致。 毫不犹豫地，黄子平放开了郭溪，对经理说了一句，这跟我们没关系。说完拉着赵静怡往外面走，他记得外面路口就有一家药店，赶紧走过去买了棉球和止血贴。不看不知道，这倒伤还挺深，也长，少说七厘米，从左眼斜下去。也是不幸中的万幸，没反弹中左眼，否则问题很严重！ 平白无故受这种苦，赵静怡心情糟透了，毕竟是女孩子，脸上有疤绝对掉价掉惨了！她一直没说话，黄子平刚刚边帮她处理伤口边道歉，她都只是点头和摇头，这时候她才终于开了口：“那个女人是你的同事？” 黄子平摇头道：“那是医院的行政人员，院长的侄女。” “难怪那么刁蛮。” “对，老整我，就今天中午我们还在院长办公室吵过。” “她整你？”赵静怡一脸怀疑，“不会吧？” “你没看见？她以为我追你呢，成心捣乱，说的都是假话。” “你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包的挺好，我等会回医院拿两瓶膏药调一起，你往伤口上面涂，保证不会留下疤痕。” 赵静怡一脸郁闷：“哎，黄医生，我不是说这个。” “你说啥？” “我是说那个女人这样对你，你没发现不对劲？” “她有病吧，走了，换个地方吃饭。” 两人出了药店，沿大街走了几百米，看见一家不错的湘菜馆，走了进去，找座位坐下来。这次没再发生意外，两个人交谈甚欢吃了一顿饭。虽然脸上受了伤，心里也挺担忧，但饭后赵静怡还是如之前说好的，带黄子平去逛港海城的每一个景点。比如江河夜景，电视塔，还有港海城中心的王子山，以及几万平经营面积的电玩城，最后还看了一场电影。 从电影院出来已经快十二点钟，他们就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经过中心医院时，黄子平下了车，进去拿了两瓶药膏，再出来送赵静怡回家。他们用的是不行的方式，因为赵静怡租住的地方距离医院不远，就三条街，一公里多。 路上赵静怡道：“黄医生今天玩的还好吧？” 黄子平道：“非常好，你是一名及格的导游，呵呵，我改天再请你吃饭。” “你倒是很大方。” “我一向对朋友都这样。” “如果是敌人呢？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只要有机会就把对方置诸死地么？” 对赵静怡问的这个问题，黄子平显得惊讶，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这女人提问不按常规出牌，明明是很轻松的气氛，总要搞的很严肃。事实上从交流里黄子平发现她和别的女孩有很大分别，别的女孩都喜欢化妆打扮、爱时尚，泡帅哥。她的爱好比较特别，爱角色扮演和打电玩、听摇滚、喝咖啡：“看情况吧，敌人分很多种，有一种是让你进步变强，而有一种是要你命的……” “我们生活在法治社会，没那么严重。” “大概。”法制社会也有黑暗一面，原来黄子平也和赵静怡一样想法，当他真正见识过黑暗以后，就不那么想的，但他不能说，免得污染了人家小姑娘，“不说这些，说说你，刚刚你说的角色扮演，你们都有什么会之类是吧？” “对，好几十人，每月聚一次，就在王子山，你想参加么？” “觉得挺好玩，能认识多点朋友。” “那下次我找上你。” 聊着已经走到赵静怡住的大楼门前，这是一栋十多层的公寓楼，看上去还算比较新。 黄子平正打算告别，赵静怡忽然道：“要不要上去坐坐？尝尝我泡咖啡的手艺？” 十二点半，这时间不适合吧？男女授受不亲好不好？ 就在黄子平犹豫纠结时，赵静怡又道：“你不会怕我吃了你吧？放心，我没那么残暴。” 人家女孩子都已经这样说，黄子平只能答应。 第三十四章 金蝉脱壳 坐电梯上到十二楼，赵静怡打开走廊尽头的一道房间门。 黄子平看了房间里面一眼，面积不大，收拾的很干净，家具小而精致，除了一件，一个格子柜，大概有上百个格子，每个格子里面都摆放着咖啡罐子或者盒子，有铁的，有木的，有塑料的，有瓦的，无比壮观。尼玛，这得喜欢喝咖啡到什么程度，又喝了多久才能收集到那么多咖啡罐盒？ 带着震惊，黄子平道：“赵小姐，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咖啡。” “你不会觉得都是我喝掉的吧？” “难道不是？” “有的是朋友送的，有的是我在网上掏的，我喜欢收藏罐罐盒盒。” “这爱好，够特别啊！” 黄子平进了门，被赵静怡安排在沙发里坐下来，赵静怡进房间换了一套家居服出来，开始着手给黄子平泡咖啡。她家有两套煮咖啡的工具，都很精致，她手势也很熟练，往容器里面倒咖啡豆，边操作边向黄子平说些煮咖啡的知识。黄子平只是嗯嗯嗯应着，他的注意力都放在赵静怡的家居服上了。这套家居服下身是短裤，上身是吊带式，隐隐有点透，能看见赵静怡文胸的颜色，黑色。 孤男寡女，还换套这么性感的衣服，黄子平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想不走神都难。 片刻，赵静怡煮好了咖啡，倒出一杯递给黄子平，脸带微笑道：“品评一下。” 黄子平一脸惭愧道：“我不懂。” “那就随便喝，先不品评，改天你去尝试买一袋速溶的尝尝，再对比下。” “好。”黄子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苦，非常苦，尼玛，这东西好喝么？还是忘了放糖？“额，好苦。” “呵呵，我没放糖，就想看看你是不是和别的男人一样。” “哦，试探我来着。”黄子平一阵庆幸，幸好自己没有装。不过就他的性格也不太可能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简单，直接，倔，没那么多乱七八糟，“你老是请男人上来喝咖啡？” “有过几个吧！”赵静怡喝着自己的咖啡，脸上对黄子平笑着，“千万别误会，我绝对不是那种随便女人，我要是随便，肯定是遇上了我特别喜欢的人。” 喝了几口咖啡，不咸不淡聊了十分钟天，黄子平看看时间已经一点钟，正打算告辞，赵静怡突然说去洗个澡，让他等等。好吧，这一等又过去半个多小时，几乎就要睡过去才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随即，黄子平傻眼了，因为黄静怡换的另一套衣服，性感的很直接，刚刚还只是有点透，现在几乎是透了，而且里面还没穿，很明显能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风光。 麻辣戈壁，要干嘛？黄子平意识到不妥，他怕自己做错事，赶紧道：“赵小姐，很晚了，我先走了，下次见。” “不再坐坐？” “不了，困，回见！”黄子平赶紧离开沙发，打开门走了出去。 把门反锁好，赵静怡走回沙发坐下，喝了一口已经凉透的咖啡，拿出手机打通一个电话道：“已经成功做了专访，我也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不过他没上当，逃了，我下一步怎么着？是不是继续？” 电话另一端的人道：“继续，务必要让他爬上你的床，然后你拍些照片，任务完成，尾款我一次过给你。小心点别让他发现，他这人虽然看上去傻头傻脑很白痴，其实很聪明。” “明白。” “你休息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赵静怡对黄子平的专访第三天见报，港海最大的日报和晚报都占了很大的版面。所以不难想象，黄子平瞬间成了港海城的名人，为此他又惹来许多人眼红，比如周梧桐，比如陈飞扬，又比如已经度过危险期的张大山，以及一个遥远的熟人。 郭恒红看了报纸也不是很爽，这小子竟然做专访都不先告诉自己，他不免给黄子平打了个电话埋怨了一通，然后顺带问问黄子平和英国圣玛丽医院的合作考虑的怎样？这事这两天黄子平都在了解和研究，是真事，而救人是他做为医生的天职，所以就答应了郭恒红。 当然郭恒红还是蒙了黄子平，说什么沟通交流，把病历资料翻译过来联系都要一两个月，就一两天，直接圣玛丽医院就来了一个医疗团队，还有他们自己的翻译。郭恒红把他们安排进医院附近的一家四星级酒店，找了一个专业的翻译公司，负责翻译他们带过来的病历资料。 郭恒红通知黄子平的时候，吓黄子平一大跳，他赶紧跑去院长办公室，找到郭恒红道：“院长，你这是不是急了点？不是说我们开会研讨过成功几率再答应他们么？” 郭恒红道：“你不是做成功过一次么？” “那能一样？别说是不同的人，就算是同一个人，昨天和今天的病情都很大区别。” “不碍事，我相信你。” 黄子平瞬间明白过来，这家伙是很想促成交流合作，困难留给自己来解决，想的都是很美啊！麻辣戈壁，要是自己搞不定，这责任难道是他负？坑，巨大的坑！ 见黄子平不说话，郭恒红安抚道：“子平，你得有信心哇。” “不说这个，他们翻译要多久？” “三天，这三天我们带他们参观医院，先谈谈些技术交流的事情。” “这是你早想好的吧？” “哎，一院之长也好当，现在医院都自负盈亏，你不知道我压力多大，我这一把年纪了！你不一样啊，多年轻，多担当，你可是我们中院的未来！你的执业证书，很快下来了！” 虽然迟早要来，但早一天来，黄子平还是很乐意，所以坑就坑吧，郭恒红也说对了一句话，要有信心，就当是第二次豪赌，要是能赌赢，名扬全世界：“我知道了，带他们参观谈什么技术交流合作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你再给我几天假期，我休整一下。” “没问题。”别说几天，除了做手术那会，就算一年郭恒红都能答应黄子平。老马就是够意思，给自己弄来了一个宝，“你去吧！” 黄子平出了院长办公室，有很倒霉地见到郭溪。黄子平装做没看见她，想就那样走过去，郭溪倒是伸手把他给拦住了：“干嘛鬼鬼祟祟？做了亏心事？” 黄子平切了一声：“什么做亏心事？我和你不熟好不好？” “我问你，你和那个女人如何了？” “跟你有关系？” “我在关心你。” “说了和你不熟，让开，我赶时间。” “去投胎吗？” 黄子平真想揍她，不过作为一名绅士那是万万不可的，就算要揍都是用软巴掌：“不是投胎，只不过是赵小姐约了我吃晚饭而已。” “骗人，敢不敢带我去？” “我干嘛带你去？再让你掀桌子？走开。” “不带我你别想去。” “有病！老子又不是非得坐电梯。”黄子平转身往走廊另一边走，让他感觉很烦的是，郭溪竟然像跟屁虫一样跟他到一楼，他受不了了，“郭大小姐，你有完没完？” 郭溪道：“带我去，你不敢肯定因为根本没有被约。” 赵静怡还真约了黄子平，不是黄子平吹牛皮，但能带郭溪吗？带了郭溪还吃个屁饭？直接吃风了！可也得想个办法摆脱她啊！思索了几秒，黄子平道：“既然你想去，我带你，走吧！” 黄子平突然间那么爽快，令郭溪感到意外，她一脸怀疑道：“没耍我？” “耍你干嘛？我对你完全没有兴趣好不好？” “说什么呢？”郭溪挺了挺胸，“本小姐现在很差？论身材我比那个姓赵的好吧？论长相我也比她好，论气质更不用说，你什么眼光。” “我喜欢心灵美的行不行？” “知人嘴脸不知心，你就知道她心灵美？” “至少比你美，废话那么多，走不走？” 当然走，郭溪跟着黄子平来到宿舍门口，黄子平进去换衣服，她在外面等待，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黄子平出来，打开宿舍门看，哪儿还有黄子平的身影？气的她急红了眼，直接从厕所接了一大盘水出来泼在黄子平的被铺上。宿舍有另一个实习生在，他惹不起郭溪，自己的下床被殃及了，除了忙着把书籍和电子产品抢救出来之外，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此时，黄子平已经打车来到位于商业区的美食城，在约好的火窝店找到赵静怡。她脸上的伤口已经痊愈，跟没受伤那会一样，没有留下疤痕，她今天请黄子平吃饭就想感谢黄子平来着，至少她是那样和黄子平说，实际上她有自己的任务，黄子平不知道的任务。 坐下来，黄子平道：“不好意思，被一个小人缠了一下，迟到了。” 赵静怡一脸微笑道：“你说的小人应该是郭小姐吧？” “赵小姐未卜先知啊。” “瞎猜的，还真是？” “对，死活要跟来，好不容易才通过窗户金蝉脱壳了。”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食物单看了几眼，黄子平扯开话题道，“我们点东西吧！” 第三十五章 杀手男女 黄子平和赵静怡刚点完食物，胖子一个电话打给了黄子平：“哥们你的床铺让郭溪泼了一大盘水，你的书没抢救出来，你要不要哭一会儿？” 黄子平一阵冷汗，幸好自己没把鬼门十三针的秘籍放在宿舍，否则杀郭溪一百遍都无以弥补：“那个女人有病吧？” 胖子呵呵道：“没病能她这样？你在干嘛呢？” “吃饭。” “妈蛋，你现在不吃饭堂了，名人啊，要注意身份了是不是？” “是你娘，我回去了再找你，现在先这样。”挂断电话以后，黄子平对一直听着自己聊电话不吭声的赵静怡道，“郭溪那死三八往我床上泼了一盘水，我同事告诉我。” 赵静怡一脸惊恐：“你床上没贵重的东西吧？” “没，就书籍。” “还好，书籍毁了可以再买。” 两人天马行空地闲聊了一阵，火锅汤底已经端上来，接着是食物，他们边吃边聊，整整两个小时才出了美食城来到大街上。 黄子平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周梧桐雇的两个杀手盯上。这两个杀手是一男一女组合，二十多岁的年纪，装成情侣走在黄子平和赵静怡身后十几米，如果找到合适的机会，他们会直接下手，完成任务走人，如果机会不合适，他们有足够的耐心。 走了一阵，心里有小九九的赵静怡道：“黄医生，我们去江边找个音乐吧去听听音乐如何？” 有点累，关键是吃太饱，走着感觉不舒服，黄子平就答应了下来！ 当即，两人上了一辆出租车，来到江边的飞舞音乐吧。这个音乐吧的面积就两百平左右，装饰中高，酒价小贵，大概是现场有乐队表演的缘故吧！不过因为时间还早，客人还不多，乐手们只是在台上聊天，放着电脑音乐。 选了靠近舞台的桌子坐下来，要了一瓶红酒和两份小吃，黄子平撇了外面一眼，有对男女走了进来，坐在他们隔壁，那个穿黑色小皮裙的女人还对他抛了一个媚眼。 奶奶滴，这南方女人也太热情了吧？ 黄子平当做没看见，收回自己的视线和赵静怡聊天喝酒。 不经不觉来到十点钟，飞舞吧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乐队开始表演，唱摇滚，很嗨的重金属摇滚。赵静怡不愧是喜欢摇滚的小粉丝，她更嗨，喝完一瓶红酒还不够，继续叫第二瓶，黄子平拦不住她，只能让她喝。而这一喝，结果赵静怡就醉了七八分，说话大舌头，老对着黄子平傻笑，做些奇怪举动。 偏偏，喝的无法控制自己了竟然还想叫第三瓶，黄子平赶紧打发服务员走开，拉着赵静怡离开飞舞吧！ 门外，赵静怡断断续续道：“怎么出来了？我还没喝够没听够呢，我们回去再喝。” “不了，够了，我送你回去。” “回哪儿？” “你家。” “我不，我要喝酒，我要听音乐。”赵静怡整个人往黄子平身上靠，在黄子平耳边说着。 黄子平身体一阵阵发麻，最软弱又最强壮那个部分竟然产生了几分反应，他赶紧架开赵静怡：“不喝了，走了……”说完拉着她走出马路，把她塞进一辆出租车里面，随后自己坐了进去。 车子开动，赵静怡很不老实，老实往黄子平身上抱，黄子平架开了她几次，她仍然死心不息，最后黄子平就不管她了，任由她趴在自己的腿上。可也太靠近敏感点了，一路难受，幸好路程不远，十分钟已经到楼下。黄子平大大舒了一口气，结了帐，扶着赵静怡下车。 悲剧的是，还没进大楼门，赵静怡就噼啪坐在地上不走了，嘴里含糊不清道：“走不动了，你背我。” 麻辣戈壁，喝醉酒的女人就是麻烦！ 算，就当自己倒血霉！ 黄子平道：“那你得先起来，不然我怎么背你？” 赵静怡闻言赶紧起来，哪像喝醉酒的模样。不过黄子平也没什么怀疑就把她给背上了，走进大楼。 此时，外面刚来的一辆出租车也下来一对男女，正是在酒吧坐黄子平隔壁的那对杀手。他们跟进大楼，看电梯停在十二层才坐另一辆电梯，上到十二楼以后一个房子一个房子找，找到角落那个灯光亮着，还有说话声。那自己是黄子平说话的声音，让赵静怡放开他。赵静怡原来给黄子平的感觉很单纯，不想这女孩喝了酒却胆大包天，他打算在沙发放下她，她竟然死活搂着他的脖子，完全不打算放开，并且还不停在他的脖子上吹气，一副要勾他的意思。 外面的杀手确定房间号以后，四周进行检查，他们没发现不妥，整条走廊，甚至整栋楼都非常安静，而监控也已经被他们搞定，但对于出击的方式，双方有所分歧。男杀手觉得应该等他们开始办事了，里面的动静大，他们不太注意的时候才悄悄撬开锁进去，神不知鬼不觉杀了走人。 女杀手觉得他们不会办事，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男的不喜欢女的，指不定男的很快就会出来。而在其它地方杀比在这儿杀要危险得多，在这儿杀了关上门至少要好几天才会被发现，那时他们早已经远走高飞。 就在一对杀手争执不下时，黄子平已经成功脱离赵静怡的魔掌，他进了浴室，打算拿条毛巾出来给赵静怡，自己就赶紧开溜了！拿了毛巾出来却瞬间傻眼，赵静怡在脱自己身上的衣服，上身已经脱剩文胸，她还继续在脱自己的裙子，用力往下面扯，风光侧漏好不诱人。 稍微多看两眼，黄子平就感觉自己的喉咙一阵干渴，仿佛有一道火要往外面冲。他咽了咽口水，拍拍自己的脸，尽量不看不该看的地方，冲过去拿起衣服往赵静怡身上披：“你要干嘛呢？” 赵静怡声音含糊：“我好热。” “给你开空调。” “不要空调，我要洗澡。” “那你进去再脱。” “我不，我就要在这儿。”赵静怡突然伸出双手勾住黄子平的脖子，一个吻就袭击过去，“你抱我进去和我一起洗。” 黄子平脑袋一偏闪开赵静怡的香吻，衣服又掉了下来，不该看的雪白又落入了黄子平的眼里。他咽了咽口水，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架住赵静怡的脑袋道：“赵小姐你不要这样。” “不要叫赵小姐嘛，叫我静怡，我叫你子平，我喜欢你，我想跟你那个……” “额，我们是朋友。” “我就要嘛！”赵静怡继续用自己的吻去袭击黄子平。 黄子平绝对不是随便的人，他心里特别喜欢张宝妮。而张宝妮是处，他也是，他一直希望把最宝贵的留给对方：“你喝醉了，你好好睡一觉，我有空再来看你。”黄子平说完了赶紧撒手。 外面的一对杀手很郁闷，尤其男杀手，因为他最后说服了女杀手，黄子平这边要是掉链子怎么杀？ 不管他们如何，心里爽不爽，黄子平已经冲到门口，伸手开门。 两个杀手赶紧往后楼梯跑，赵静怡则从沙发跳下来想拦黄子平，无奈速度不够快。 冲出大楼，黄子平抹了抹自己的额头，满满的冷汗，被风一吹，凉飕飕一片。 没往马路外面走几步，手机突然响起，竟然是张宝妮的来电。 虽然刚刚自己没有做错事，甚至很赞地拒绝了一个许多男人都无法拒绝的女人。但看见张宝妮的来电，黄子平仍然感觉一阵做贼心虚。他大大吹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才接通道：“亲爱的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电话另一端的张宝妮道：“想你睡不着，你想我没？” “我想死你了，你什么时候来？” “我妈生病，还得过几天，怎么有汽车声，你还在外面？” “对，刚吃完夜宵，回医院当中。” “哦，工作怎样？” “非常好，这两天英国圣玛丽医院来了一个医疗团队，他们那边也有对连体婴需要做手术，来找我们取经验。” “真的吗？”张宝妮也是读医之人，固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说是来找他们，其实是找黄子平一个，如果这台手术黄子平能做成功，名扬世界绝对不是梦，“我就知道你是人中龙凤，嘿嘿，我没看错你呢！” “你这是夸我？” “嗯！” “对了，上次的手术我赚了一万八，我给你汇过去一半让你花花。” “怎么这么多？” “不知道，大概是病人家属有钱吧，其实还有红包，不过我没要。” “红包绝对不能要。” “放心，我不要。” “你自己放着花吧，你需要花钱的地方多。”张宝妮心里一片甜蜜，自己男朋友多好，什么都和自己说，赚了钱还想着分自己一半，得此男人夫复何求？“你回去医院远不远？” “几条街。” “你自己注意点，回到去给我发个短信，爱你。” “我也爱你。” 电话中断，黄子平哼着歌继续往前走，而他身后几十米有对男女跟着，正是那对杀手。他们仿佛猎人一样在等待着适合的时机，适合的地点，给予黄子平这个猎物狠狠一击。终于，在走过了大街，黄子平抄近道走进小巷子时，他们感觉机会到来，顿时加快步伐，打算把黄子平击杀在小巷子之中。 第三十六章 我不是坏人 黄子平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处危险之中，仍然哼着歌优哉游哉的走着。 猛然间，头顶上空传来哗啦一声巨响，黄子平下意识抬头往上面看去。 我滴个神啊，只见一堆锋利无比的玻璃碎片高速砸下来，而被这些玻璃碎片包围着的竟然还有一个男人魁梧的身体。 黄子平一声尖叫，用最快速度往房檐里面跳，并且面向墙壁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就在这个时候，哗啦，怦，两声，玻璃落在了地上，溅的四处都是。 男人魁梧的身体也落在了地上，他一声闷哼，一口殷红的鲜血就吐在了玻璃碎片上面。 令黄子平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这个男人吐完血竟然还能爬起来，往他站着的房檐下面躲。 尼玛，这可是四楼，从四楼摔下来，除了吐血之外竟然没什么事？ 黄子平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见的这一幕。 而更令他无法相信的还发生在下一秒。 嗖嗖两声，两颗子弹盯在地上，溅起了火花。这是从楼上打下来的子弹，打的就是刚刚那个魁梧男人摔下去的位置，如果他不是动作够快，摔下来就立刻爬起身往房檐躲，身上肯定要吃子弹。 正在黄子平愣神间，已经来到身边的魁梧男人突然倒向他，他及时扶住他，一手是血。再看看对方，肩头中了一枪，腹部也中了一枪，加上内伤，他可以说全身上下已经伤痕累累，连说话都非常虚弱，他道：“我不是坏人，帮我。” 黄子平惊恐道：“怎么办？报警吗？” 魁梧男人赶紧摇头：“不，你扶我离开这儿，不要上医院，这是枪伤。” 坦白说，黄子平不太敢，就算这家伙不是坏人，这事搞不好都会惹祸上身，如果这家伙是坏人，自己就得有被杀掉灭口的危险。不过看着他就要断气的模样，黄子平好像没有选择，毕竟是一名医生，无法见死不救。 快速地，黄子平背上了这个魁梧的男人，奋力往巷子外面冲。 刚出大街，背上的男人道：“会不会开车？” “会。” “走右边，我的车在前方一百二十米的面包店门外。” 黄子平照做，背着他走的飞快，很快来到一辆比亚迪f3前面。 嘟嘟两声，魁梧的男人解了车锁。 黄子平赶紧拉开门把他放上后座，又从他手里接过车钥匙，赶紧上驾驶座，启动狂踩油门往前开。 因为是深夜，路况较好，而且很幸运地一路绿灯，所以没几分钟车子就开过了好几条街道。这时候黄子平既激动又担忧和害怕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看看后座的魁梧男人，正捂着腹部的伤口，抬头透过玻璃窗往外面瞄。见黄子平看他，他声音虚弱道：“找个药店下车帮我买些纱布、止痛药、消炎药，再买瓶酒，药酒都可以。” 黄子平应了一声，四周张望，看见药店以后赶紧停车去买。而等他买完回来，发现车后座的魁梧男人已经晕过去，想叫醒他问他去哪儿处理伤势？忽然发现导航仪上面有几道血痕，用纸巾擦干净看了一眼，被输入了一个地址。黄子平赶紧按照这个地址开，那是出郊区的，二十多分钟的车程，来到一个村子边上。 这个村子不大，看上去就二十多户人家，只有其中两户亮着灯。 尼玛，也不说清楚，到底上哪户？ 黄子平正打算尝试叫醒后座的魁梧男人，他自己醒了过来，声音虚弱得不认真听都听不清楚：“从左边小路绕进去，第二排第二个房子，钥匙挂在车钥匙上。”说完这句他又昏了过去。 黄子平不敢怠慢，赶紧开车从左边的小路绕过去，来到第二排第二个房子门前，先打开门再回头把后座的魁梧男人扛下来，扛进屋。 这是一个很破的房子，不过收拾的还算干净。 黄子平把魁梧的男人扛进左边的房间，卸在床上，然后跑出去拿从药店买的东西。 重新回到房间，魁梧的男人竟然又醒了过来，强悍得令黄子平咋舌。 这到底是什么人？看这一身霸道的肌肉，还有花俏杂乱的纹身，以及身上满满的疤痕，该不会是职业杀手吧？ 黄子平正思考着，只听见魁梧男人道：“把东西给我，从抽屉拿匕首出来，找两件衣服点燃，烧一烧给我。” 黄子平道：“你打算挖子弹给自己止血？” “对，你帮我。” “不用，我是医生，我能。” “你是医生？”魁梧的男人一阵惊喜，“那你给我酒。” 黄子平赶紧把酒递过去，魁梧的男人打开喝了好几口，放松躺在床上，眼睛闭上，然后脑袋一歪，有个医生在，他也就放心了，这次是彻底的昏了过去。 往下的一个小时黄子平就忙碌了，技术上他是完全没有问题，但没啥工具，只有一把匕首，天知道难度有多大。幸好他最后还是凭着一双别人眼中的鬼手，出色地完成了手术，有惊无险地把两颗子弹挖了出来，伤口止了血、消了炎包扎起来。不过摸摸这个魁梧男人的额头，发现他在发烧，以及不够血，一张脸惨白的颜色，呼吸很虚弱。 怎么整？ 迟疑了几秒，黄子平赶紧洗干净手，随便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换掉，冲出门上了车往外面开。 既然救了他，那就得救到底啊！ 二十多分钟后，黄子平回到医院，他拿出电话给郭恒红打过去：“郭院长，我需要两袋血，一个氧气袋，还有两瓶消炎，两瓶葡萄糖，一支抗生素，以及其它一些抗感染和养血气的药品，还有一套针灸用具。” 郭恒红正睡的朦朦胧胧，接了电话听见黄子平跟自己要这些抢救用的东西，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子平，你这是要干嘛？” 黄子平那能说？含糊道：“没干嘛，你先别问了，能不能给我？” “能是能，但你得保证不给我惹什么麻烦。” “放心，不会有麻烦。” “你在哪？” “医院门口。” “我让人给你拿，你等等。” “你尽快。” 电话挂断，黄子平焦急地等待起来，幸好郭恒红那边也是速度快，不到十分钟就有人把东西拿出来。 回到那个很破的房子，黄子平又忙碌起来，那家伙太虚弱，他不能立刻给他挂点滴用药等等，要先给他用针灸把命给抢回来。也幸好黄子平从老金哪儿学来鬼门十三针，否则这人救回来的几率，基本上为零。 整整花了两个小时，累的筋疲力尽了黄子平才把该做的工作做完，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他自己的生存意志了…… 摇了摇头，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黄子平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很破的沙发里坐了下来。 随着观察，黄子平发现这家伙其实年纪不大，只是皮肤黑，让他看上去像三十的人，实际上应该不超过二十五岁。他身上的伤疤实在太多，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整个人好像缝过的娃娃一样，而且多数还是枪伤，腹部都有三个弹孔。 他到底是如何从一次次重伤中活过来的？越想黄子平就越对眼前这个魁梧男人感兴趣。他在房间里四周翻着，找寻一切可以证明这个魁梧男人身份的东西，倒是找到几本护照，照片一样，国籍不一样，姓名也不一样。另外还找到一把手枪，以及一沓美元，但还是无法确定身份。 黄子平不禁有点失望，不过他不再感觉到有危机，这家伙不像坏人，就算是坏人，短期内他都无法恢复攻击力，所以最后黄子平留了下来过夜。其实不留下来也不行，在输液和输血，他走开，那等于是谋杀。 次日，朝阳从木窗裂缝照洒进来，趴着沙发睡了一宿的黄子平醒了过来，睁开眼瞄了瞄床铺，几乎吓尿。 魁梧的男人竟然坐了起来，正若无其事的在抽烟！ 目瞪口呆了好一阵，黄子平才反应过来道：“你这身体机能太变态了吧？” 魁梧的男人一声冷笑，没有给予黄子平回答，而是道，“来一根不？” “我有。”黄子平点上一根自己的烟，抽了两口恢复了精神才站起来，走近过去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魁梧男人的精神状态。发现和昨晚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这严重不科学啊，换了普通人就算能熬过来，没个一两周时间肯定都无法恢复过来。他倒好，才一个晚上就恢复了一半元气，奇迹，“好吧，既然你没什么大碍，我告辞了……” 魁梧的男人道：“你救了我一命都不问我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被追杀等等？” 黄子平呵呵笑了笑：“知道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我清楚。” “有些时候，确实如此，看你遇上什么人。”魁梧的男人打开抽屉拿出一支笔和一本笔记，在上面撕了一张纸，写了一个号码和一个卓号递给黄子平，“遇上麻烦给我打电话，无论身在何方，在做何事，我都会放下赶来帮你。” 黄子平接过纸张看了一眼，这家伙竟然叫弹夹，为何他不叫弹孔？那不是更贴切么？ 笑了笑，黄子平收好了纸条，抱抱拳道：“弹夹，后会有期。” 第三十七章 他才是豪赌 回到医院，中午十一点钟，黄子平洗了个澡打算睡觉才想起自己的床已经完蛋，郁闷着出了医院，在附近找了一个酒店住下来。等被电话吵醒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是胖子的来电，他头一句就道：“哥们昨晚说回来找我，这都一天了也没回宿舍，干嘛去了呢？” 黄子平道：“我回了，你睡的跟死猪一样。” “我看见厕所的衣服有血迹，你没事吧？” “不是我的血。” “回来吃饭不？” “你出来陪我吃吧，我们在建设街口碰面。” 胖子答应了下来，黄子平快速下床洗漱换衣服退房，先一步到达汇合地点。 等了十分钟左右，胖子来了，刚到就转着圈打量黄子平：“你真没事？” “没事。” “血迹怎么回事？” “救了个人，不说这些，我们去吃饭，午饭我都没吃，饿死了……” 两人结伴走了一段路，找了一个饭店，吃完一顿饭以后一起回医院。由始至终黄子平都没说昨晚自己救的是什么人，因为他觉得这些事不说更好。不过和赵静怡发生的事黄子平却毫无保留告诉了胖子，招引来的是胖子一阵鄙视的目光：“他妈的，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你不要给我哇！” 黄子平道：“我介绍给你，你去泡。” “拉倒，人家喜欢的是你。”胖子一脸不爽，“话说你怎么忍下来的啊？垂手可得，你竟然逃走。” “我没你那么邪恶，人家喝醉酒的好不好？” “喝醉酒不更好？” “之后呢？我和你不一样，我有女朋友，而且过几天就要过来。” “那是一回事。”胖子一阵奸笑，“话说，你是不是不行？” “滚你丫。” 回到医院宿舍，黄子平开始收拾自己的床，床板和席子已经干了，被子没干，直接扔掉，躺了上去。这不知道是那个狗娘养的告诉了郭溪他回来了，没多久郭溪就火急火燎的赶到，愤怒的质问道：“昨晚干嘛耍我？”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郭大小姐，我真带你去就得让你耍，你觉得我是脑子进了水还是压根没脑子？” “你答应我的。” “我说你也信，看来脑子有问题的是你。” “说什么呢？”郭溪一双眼睛瞪的巨大如牛，“我问你，干嘛一直不接我电话？打了二十多个，你接一个要死？” 这郭大小姐来电话的时候黄子平正在和赵静怡欢乐，会接电话才怪：“郭大小姐，第一，你不是我上司；第二，你也不是我亲人；第三，也不是我朋友，为啥我得要接？我的话说完，你可以走了，谢谢！” 郭溪气爆了，连朋友都算不上？她又失控了起来，往厕所里面冲。见这状况胖子和两外两个舍友赶紧开始抢救自己床上的贵重物品。黄子平看见不对劲也立刻从二床跳下来，可惜郭溪变态的快，黄子平刚下地，一大盘水就往身上泼来，哗啦一声湿了全身。 黄子平抹抹脸，也不说话，冲进厕所提了一桶水出来，郭溪想跑，黄子平追出走廊，追上她，一桶直接倒在她的背上。 巨大的压力让郭溪整个人摔在地上，狼狈不堪。 当时动静挺大，整个走廊来了许多人，二楼宿舍的人都下了来，看见了这一幕，都惊呆的无以形容。 尼玛，郭溪可是中院的小恶霸，仗着有郭恒红撑腰，见谁敢欺负谁，什么时候被人如此欺负过？ 黄子平这家伙吃豹子胆了吧？ 只见光子平把桶往地上一砸，大声对郭溪道：“很好玩吗？” 郭溪何曾受过此等委屈，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颜面何在？她咬牙切齿道：“黄子平你死定了，我保证，你死定了……” 黄子平懒得跟她多半句废话，返回宿舍找了一套干净衣服换上，随后收拾东西住酒店。这刚住进去郭恒红的电话就到了，他刚得到消息知道自己的侄女和黄子平产生了那么大矛盾，解释来着，让黄子平别太和郭溪计较，他已经大骂了郭溪一顿等等。他也是搞不明白，自己侄女怎么就和黄子平给扛上了呢？总闹事，看来得找个时间问问清楚。 黄子平早不气了，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郭院长你真要好好管管你侄女，她这样横行霸道知道多少人表面上尊重她暗地里讨厌死她？现在有你在还好，你退休以后怎么搞？或者我这样说有点多事，但这是肺腑之言，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二天睡醒，黄子平在酒店附近的房屋中介转开了，看了五六个单身公寓后选好一个，签了合同回酒店收拾东西。宿舍环境那么差他早就不想住，这下好，郭溪给了自己一个搬出宿舍的借口，等过几天张宝妮来了，有自己的小窝，可以过一番温馨的二人世界，想想也是很美。 接下来的时间黄子平出出入入为自己的小窝添置家具和必须用，还买了一个笔记本电脑，开通了网络。这一通忙碌下来已经下午，他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下本地新闻，果然有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报道。弹夹跳下来的四楼竟然还有命案，死了一对差不多六十岁的夫妇，都是中枪身亡。新闻最后还说屋里还有个人，应该是那对夫妇的亲人，从四楼跳下去生死未卜、行踪未卜，希望市民提供线索。 黄子平反复看了两遍，一额头冷汗，天啊，那不会是弹夹的父母吧？ 心里想着，黄子平坐不住了，赶紧翻出弹夹给的号码打过去。 电话响了五声接通，传来弹夹的声音：“找谁？” “那个，我是前晚给你做手术的医生，我想问问你的情况，你没事了吧？” “我已经离开。” “你看新闻没？” “我知道警察在找我，但那事情比较复杂，我不便出现。” “警察怎么破案？” “我自己会搞定，大概你也误会了，那是我战友的父母，我本来是来带他们到安全的地方的，没想到来不及。” “战友，你是当兵的？特种兵吗？”黄子平现在有点理解弹夹为何身上那么多伤疤，以及恢复能力那么强了，其实不是强，而是他不能让自己弱，因为那意味着死亡。 “对，我说过我不是坏人，不过我也不在部队了，具体的我无法和你说，我战友也不在了，死了！我托你一件事吧，他们的葬礼帮我送个花圈，写上白九敬上。” “白九是你的真名？” “对。” “你为啥不自己送？” “我要离开半个月，等我回来了我会去找你，黄医生。” 电话挂断黄子平愣了下，这白九认识自己啊，靠。 晚上把胖子找了出来，一起吃了个饭，泡了一晚上吧，第二天早上黄子平才上班。不过他的工作和之前的不停巡房写病历、和病人交流，已经不一样，他不再需要做这些，至少暂时不需要，但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一切如旧。因为现在的状态很枯燥，一上班就是在会议室看资料，然后开会开会再开会。 看的资料自然是那对英国连体婴的病历资料，已经被翻译过来。而开会是讨论他们的病情，开始是中心医院内部讨论，后来圣玛丽医院的医疗团队也参与进来，因为语言不通，中间出了很多麻烦。当然最麻烦的还是那对连体婴的情况，他们身体各方面很好，但有许多器官是共用关系，和原来黄子平做的那个手术有着巨大的差异。 因为有共用器官，而它们为了适应每天的工作负荷，已经发育的与年龄不相符，快要提前枯竭。总而言之，要做这个手术，先要解决许多问题，就算能解决，做成功的几率都可以堪称奇迹。而不做，他们大概只能再活一年，身体机能就要像老年人一样，枯竭而亡。 困难程度如此大，黄子平完全没有信心，所以离开会议室来到郭恒红办公室的头一句话就道：“郭院长，这次你看是你把中院坑了还是把我们给坑了？” 郭恒红道：“是困难了点，不是在商讨么？会找出办法来一个个解决，你别急。” “找个毛，好几个无法解决的好不好？你赶紧联系，把各地的专家都集中过来，婴儿的父亲不是有钱吗？这事不难。” “这样做功劳还属于我们中院吗？这合作还能进行下去吗？” 黄子平瞬间无语，这他妈的还算是医疗工作者？现在是人命的事情，而不是功劳的事情了好不好？他道：“郭院长你这想法不对，我们是医生，白衣天使。” “医生不用吃饭？没那么难解决，你想都没想是吧？而且你不是一个人作战，我把全院各个领域的专家都集中起来，我们今晚凌晨两点钟再开会商讨，尽量解决在我们院。不过今晚十二点婴儿的父母就会过来，你和我一起去接机，然后再回医院进行会议，你现在没啥事赶紧回去睡个觉吧！” “接机跟我有毛关系？” “你是主刀医生，你不去不礼貌。” “我是医生我还得去接病人家属，我成招待员了吧？” “你去就是，婴儿也过来，你不想第一时间看看他们？” 黄子平再次无语，看来郭恒红已经铁了心，这手术无论如何都要做，他妈的，他才是豪赌，不是自己！ 第三十八章 真是大胆啊 晚上十一点半，黄子平跟随着郭恒红、白三奇来到港海国际机场国外航班的候客区，同行的还有圣玛丽医院的一个医生和翻译。五个人在等候区坐着，黄子平和郭恒红坐的比较近，他小声问郭恒红：“病人的亲属一共几个人？” 郭恒红道：“十个，孩子的父母，两个孩子，两个翻译，四个保镖。” “我去，要不要这么多人？等会怎么回去？” “已经雇了一辆大巴，这些你别管，我想提醒你的是，说话要肯定，不要迟迟疑疑。” “什么话？关于治疗的吗？这方面我无法答应你，我只会实话实说。” “你这小子怎么就不会转弯呢？” “不是不会，而是我有自己的原则，我上个厕所。”话毕不管郭恒红愿意不愿意，黄子平赶紧离座往外面走，找了一个吸烟室，吸完一口烟才上厕所。 等黄子平返回候客区，已经看见郭恒红他们身前一大堆人，有两个是亚洲脸孔，以外都是白人。其中女的是连体婴的母亲，穿公主裙，看上去很高贵、很优雅，年纪还不大，不超过三十岁，身材又好，皮肤也不会像许多外国人那样又粗又多斑，简直是美的令人怦然心动。 另外七个都是男人，一个穿白色西服，是连体婴儿的父亲，他推着一辆大号婴儿车，走路的动作很大气，长相看上去还很帅，很有亲和力，笑起来还有酒窝。另外六个穿的都是黑色西装，四个戴墨镜双手放在前面，四周张望的是保镖，另外两个是翻译官。 趁他们走近前，黄子平赶紧插在队伍当中，和郭恒红站在一起。 来到跟前，穿白色西装的男人把婴儿车交给其中一个保镖，他挽着自己的妻子，夫妻俩双双欠了欠身，随后对翻译官说了两句话，翻译官随即用中文翻译出来给黄子平他们听：“各位，你们久等了，菲尔先生和他太太都感到很抱歉。” 郭恒红这边也说了两句话，让翻译官告诉眼前这对男才女貌的夫妇，双方就这样利用翻译官很费劲地谈了几分钟，其实才几句话。忽然翻译问了一句谁是黄子平黄先生？黄子平这才站出来说他是，令他很意外的是，站在几步远的菲尔先生和他的妻子琳达，都拥抱了他一下。 被菲尔先生拥抱时黄子平感觉很古怪，男人这样拥抱，又不是兄弟，而且第一次见面。被琳达拥抱则更多的是尴尬，因为拥抱的一刻他发现这个高贵的少妇里面竟然是真空状，真是大胆啊！ 拥抱过后，在翻译官的帮助下交流了几句，一行人离开机场，除了白三奇开来车回去，其他人都上了大巴。 机场到市区差不多一个小时车程，在车里，虽然交流困难，但还是说了许多话。主要是菲尔先生和黄子平说，告诉黄子平自己的孩子从出生到两岁受了不少罪，几乎全世界的大医院都已经带他们去看过，但却没有一家医院有把握完成手术。这次是最后一次，如果还是相同的情况，接受命运，好好陪伴他们走完最后的人生道路。 从菲尔先生的话里黄子平能听出来，这是一位很有爱的父亲。黄子平真想告诉他不要绝望，坚持到最后一刻。但好像没什么资格说，而且那样的话会让菲尔先生觉得自己没信心。所以他最后只是说了一句，他们这边会尽力而为，请他信任。 回到市区，等菲尔先生一行人住进酒店，郭恒红才又带着黄子平上了白三奇的车，三个人立刻赶回医院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聚集了三十多人，基本上各个科室的主任都在，还有些退休了被请回来的专家教授，他们都已经等的急不可耐，这都什么事？三更半夜把所有专家都找回来开会，需要这么急吗？这个问题黄子平也问过，郭恒红说想让菲尔先生睡醒一觉就能听到好消息。 麻辣戈壁，为了给他们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的好消息，要辛苦那么多专家，这很大一部分还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年人呢，真是要人命！ 郭恒红安排黄子平坐在自己的身边，他开口先简单地说了说会议的主要内容，接着在投影机里播放资料，也给大家发了一份纸质版，附上许多检查照片和资料。 进会议室前不少人都大概知道会议内容，知道中院在和圣玛丽医院合作治疗。但这个手术难到这种几乎无从下手的程度，还是出乎大家的意料。所以看完资料，偌大的会议室鸦雀无声，郭恒红反复问了两遍，让他们说说各自的意见，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吱声，都仿佛被贴了符咒的僵尸一样，瞪着两眼一动不动。 黄子平看见这样的场面，心里拨凉拨凉，这可以说已经是中院的全部精英，他们都感觉如此困难，手术还有生机吗？ 看实在没人说话，郭恒红选择点名，第一个点的是周梧桐：“周老你是全能外科专家，你说说。” 周梧桐道：“这……我觉得最大的麻烦在于心脏，从资料看，他们的供血系统有一半是共用关系，我们要先通过手术调正过来才适宜进行下面的手术。比如其中一个安上人造心脏，总之就是分时段地进行，嗯，所以首先第一关应该问心脏科专家。” 这家伙明显在推诿，郭恒红明知道，但不能说他什么，他做了个手势对心脏科的主任朱小龙道：“朱主任你是心脏科专家，你说。” 朱小龙道：“周老说的我基本赞同，不过我建议神经科和皮肤科先入手，因为安人造心脏先要切除和取出原有的左右心室，你们看片，他们连在一起的位置是左胸和右胸，几乎抱在一起，不先分开铁定无法办到。当然从技术上讲也不用全分开，只要能正常平躺在一起就可以。” 神经和皮肤科的主任也陆续发表了意见，他们说的是，除非心脏问题解决，否则无法下刀，就算勉强下刀，手术过程中只要搞错一点，另一个就得直接挂在手术台，而这种意外的出现几率是百份之九十以上。 四个科室的主任和专家们就这样踢皮球似的踢来踢去，讨论了一个多小时，硬是毫无头绪，愁的郭恒红直抓脑袋，他撇了一眼黄子平道：“子平你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你怎么看？” 黄子平早想说话，只不过资格低，而现场都是专家教授，都是上级，郭恒红不发话，他不好发表意见。现在不一样，被点名，赶紧咳嗽一声把所有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随后缓缓道：“我先总结，根据现在的病历资料看，这对连体婴主要有三个问题，第一，他们的心脏系统有共用关系，心脏每天超负荷工作，已经开始进入衰竭期；第二，他们的肾脏功能，这和心脏差不多一个道理，也是已经出现各种各样的毛病。第三；他们的神经血管，包括眼睛都是斜着连压在一起，从彩片的角度看，这地方无法下刀，或者说怎么下都会割坏视网膜、角膜、虹膜、睑结膜和球结膜、上睑板、下睑板等……” 对黄子平从没有爽过的周梧桐不耐烦起来：“少说废话，直接说重点，这些我们都知道，要你说干嘛？” 黄子平横了他一眼：“好，重点是不能先割再做心脏和肾脏手术，因为这两个手术无法连在一起做，就算可以连在一起做，再保守估计都得三十个小时，而这个时间他们的眼睛会彻底没救……” 一阵附和声响起，其中最大声是神经科和皮肤科的主任、专家，因为黄子平算帮他们说了话。不过令他们很不爽的是，黄子平突然又话锋一转道：“先割开做心脏和肾脏手术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得解决两个难题！第一，找到吻合的第三者眼部组织可以移植，而且是两个第三者……” 周梧桐又打断道：“这不可能，瞎子多了去，等移植的通常许多都等到已经过时。” 黄子平真有点愤怒，麻辣戈壁，总打岔干嘛？他沉声道：“周老，我说了是难题，如果不困难说什么难题？而且你说的例子存在，但也有些等几天就有奇迹不是吗？为何非要往坏处想？最关键一点，刚刚郭院长说过连体婴父母的背景，外国的贵族，身家估计上千亿美元，人家有办法行不行？” 郭恒红道：“周老你先别打岔，让子平先把话说完再提意见不迟。” 郭恒红这是帮黄子平的意思，周梧桐更不爽了，哼了一声别过脸，搞的整个场面很尴尬。 黄子平倒没管他们多，继续道：“第二个难题，他们的血型是非常罕见的rh阴性ab型，他们联体成这样，割断神经和血管是很正常的事。我做过这样的手术，复杂系数比这个低许多，但还是割断，当然你们可以认为我是的技术问题。但我想说，真的很难，就这对婴儿的供血系统来说，保守估计割六次吧！割断神经我们能解决，但割断血管以及隔开皮肤失的血，按照我估计的手术时间计算，我们需要不低于三个拥有相同血型的人给予支持。再加上做心胸手术，要十个，这比找适合他们的第三者眼部组织估计更难。” 第三十九章 万无一失 整个会议室一片哇然，被捅的蜂窝般吧嗒吧嗒三五成群在讨论，原因是刚刚都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倒不是都彻底眼瞎了，而是如果这对婴儿状况正常，没那么严重，他们都是老专家，首先考虑的是手术的下刀可操作性。而且他们看资料的时间短，黄子平则是白天就已经看过，下午他也没睡觉，认认真真又看了几遍，所以能说出那么多问题。 郭恒红带着疑惑道：“子平，这不太对吧？圣玛丽医院的医生知道这个问题不应该早在准备吗？难道没找到拥有这种罕见血型的人？” 黄子平道：“这要沟通过才知道，但我觉得应该没有找，因为前面的问题没有解决，就是普通血型一样是白搭功夫。” “那你说这个干啥？” “我说可能性，总的来讲，我支持先做心脏和肾脏手术。” 一阵鄙视的目光投向黄子平，觉得他绕了个大圈子，说的其实都是废话。 郭恒红思索了几秒，目光落在中医专家张胜利身上：“老张你这有什么意见没有？要是有，你别吝啬，行不行另说，我们现在在集思广益。” 张胜利叹息了一声，摊摊手摇头道：“没意见。” “不对吧？你平常意见最多，而且最喜欢参与这些大型手术。” “我纯凑热闹。” “不行，你肯定有意见，你给说说。” “那……”张胜利望了黄子平一眼，随后才下定决心一般，咬牙道，“我帮子平医生补充两句吧，其实根据子平医生说那些，有个办法可以把整个手术时间减少大半，这样手术要容易得多。” 郭恒红双眼一亮，催促道：“怎么搞？快说快说。” “切开心胸把心脏大血管接到循环机上，这样能保证供血系统正常够用，连体婴就不会死在手术台上。循环机不是能调节么？他们心脏本身有枯竭迹象，无法承受整个手术的伤害，但我们在循环机上则可以。” “老张你逗秀了吧？总归是中医，你到底懂不懂西医手术？”周梧桐发出笑声，场合很不适合，但他真的笑了出来，嘴里带着轻蔑继续道，“你这样做连体婴是不会死在手术台上，但他们的身体却会死懂不懂？到时候你绝对无法把心脏接回去，就算能连接回去都跳不起来。” “我不明白，循环机不是在工作吗？” “没错，但这个工作的原理和心脏的工作原理有区别，只适用于换心手术，手术期间会用停跳剂使心脏停跳，你这是一直在跳，你说能一样？就他们这心脏质量你觉得用了停跳剂以后还能跳起来？就算退一步来讲，帮他们换心这个时间比原来我们商讨的更长，你说你是不是多此一举？” 张胜利一阵脸红耳赤，不过想了几秒又反击道：“如果先把他们的心脏和肾脏治好是不是就可以？” 还来？周梧桐是越来越看不起张胜利了，这家伙这么白痴怎么当的主任？他用更轻蔑的语气道：“当然能，但你说的只是假设，现在他们这问题，这几个月就要做手术，你用几个月时间又不能割开做替换的手术，你打算怎么治愈他们的心脏和肾脏？” 张胜利道：“中医手法治疗五脏六腑的重病未必比你们西医差。” “呵呵，是吗？你倒是说个方案出来让大家探讨。” “可以用针灸，鬼门十三针的阴针。” “拉倒吧，失传几百年的针法都拿出来说，连我一个西医都知道，你会不知道？” “我们可以尝试找找，我所知道许多针法都说失传，但民间有许多残缺的，却没有谁做过整合工作，指不定整合起来就是完整一套。我们面对这个大手术不应该多备几个方案？反正病人家属是富豪，不怕花钱，郭院长你说呢？” 郭恒红给了张胜利面子，毕竟真算一个办法：“我觉得可以算一条路。” “我也赞成。”黄子平插话道，他心里无比激动，他就会这鬼门十三针，只是没想到还能这样运用，是张胜利提醒了他，所以张胜利给予他感谢的眼神时，他给张胜利的回馈也是感谢的眼神。 这下轮到周梧桐无语了，又是哼了一声不说话。 这个会议直从两点钟开到早上六点半，商讨出四个初步方案来。 散会以后，各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休息，晚上七点钟又回来，根据对连体婴的各项检查再进行研究。 最终，其中三个方案确定可以一试，但每个方案都有着巨大风险，而且需要的资源，需要做的手前准备工作，比中院历史上做过的大手术都要困难许多倍。 时间紧急的缘故，中院这边的研讨会刚完，有参与手术的专家就又开始和圣玛丽医院的医疗团队进行商讨。果然他们并没有去找罕见的rh阴性ab血型的人，第三者眼部组织更别说，那和捐血不一样，捐血还有利身体，捐眼部组织除非是快死的人，或者是被迫的人，否则不会有人愿意。 不过圣玛丽医院表示他们会努力帮忙解决，散了会他们就回去找菲尔先生。中院的其他专家则各自回去休息，除了周梧桐，他带着愤怒和担忧返回办公室，反锁上门，打通了一个电话用很不爽的声音道：“我钱都付一半好几天了，你们干什么吃的，为何还不动手？” 周梧桐打通的是那对杀手男女的电话，他简直气疯了，那么多天过去，黄子平竟然安然无恙，还能在中院大展拳脚。他妈的，如果让他成功挽救了那对连体婴，和圣玛丽医院形成了合作，他在中院的地位就会跟坐火箭一样高速攀升。到那个时候，还能有自己什么地位？所以务必要尽快解决黄子平。 那对杀手也是很冤枉，他们并没有不作为，只是错失了一次机会以后很难找到第二次。他们甚至找不到黄子平的踪迹，都没见他一个人离开过医院，来的时候倒是一个人，但从哪儿来，他们没有跟到，正焦急万分：“我们在努力找机会，机会不适合我们也不能下手。” 周梧桐感觉这是借口，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他现在在医院，等会他会离开，你们堵他，我不希望他看见明天的太阳，你们解决不了，我换人。”周梧桐挂断了电话。 此时，黄子平跟着郭恒红来到了院长办公室。 郭恒红关好门请黄子平坐下，给他一根烟，自己也点燃一根烟，脸上笑了笑，嘴里道：“子平啊，方案出了三个，工作已经分配好，这事算落实了，我现在想知道你对手术的把握，你没什么问题吧？” 黄子平感觉浪费时间，这两天累死了，能另外找时间说这些吗：“郭院长，你想我怎么回答？术前准备充足的把握和术前准备不足的把握不一样吧？” “我知道，我是说准备充足的基础上。” “应该问题不大。” “你得确定，不该说的我也告诉你吧，成功了有一千万美金的手术费，你是主刀医生，照比例分配至少分一百万，你不为医院都为自己吧？” “我为了病人的生命，其它再说，先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郭恒红没对黄子平的答案表现失望，他要的就是黄子平这态度，做手术就是做手术，只专注病人的生命，和金钱无关，这让他少了许多麻烦，这样的人得把他留在中院，毕竟是块会生钱的宝。 凌晨十二点多，医院外面的马路已经彻底安静下来，和白天的热闹境况相比，简直是死路一般，只是偶尔有一两辆车经过，行人很少，好几百米都见不到一个。 黄子平走在路上，朝着自己租住的地方进发。 大概走了两百米，来到一个公园边上，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接通，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你好，请问是黄子平黄医生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道：“我是。” “黄医生你好，我是菲尔先生的翻译官，菲尔先生想找你谈谈，请问你在哪儿？我们派车去接你。” “现在吗？” “对，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不过菲尔先生说了，想立刻见你，和你谈谈，希望你赏个脸。” “好，我在英雄公园右边的入口，你认路吗？” “有导航，你稍等，我们马上到。” 电话挂断。 黄子平收好手机往公园里面看了一眼，入口不远处有石板凳，他走进去坐下来，点上一根烟提神。 外面跟踪黄子平的两个杀手简直乐坏了，在外面大马路到处是监控不敢动手，在公园里面处处是树林草堆，把黄子平解决了找个地方一扔，最早都要明天早上才被发现，而那会儿他们已经回到总部。 这次不能再错失机会了！ 他们赶紧商讨了一番，兵分两路，女杀手从门口进，男杀手则翻围栏去堵黄子平的退路。一明一暗，女杀手再来点技巧戏分散黄子平的注意力，他们感觉这样铁定是万无一失。 第四十章 千钧一发 坐了几分钟，黄子平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抬头往出口望去，见到一个女人。 这女人身穿黑色运动服，扎马尾，很清爽干练的模样，身材还很曼妙，走起路来腰肢一摆一摆很是迷人。她手里拿着手机在聊电话，正一步步走进公园，而聊天中，她声音带着哭腔。 艾玛，看来是和男朋友闹分手啊！黄子平心里这么想，摇了摇头看着她，然后他突然发现，这美女竟然走向自己。 虽然没有意识到不妥，但条件反射，黄子平还是站了起来，这时候她听见美女对电话道：“你不相信我在港海城我找个人让你问问，你等着。”说完捂住电话走到黄子平的面前，“先生请帮个忙，电话对面是我老爸，他以为我跟什么人跑去广西乱了，不信我在港海城，你能给我证明一下吗？” 黄子平苦笑道：“你爸会以为我是托，我恐怕帮不了你。” “没关系，就说两句。”美女把手机递了过去。 好吧，美女有要求，成功与否是另一回事，能帮就帮吧！ 就在黄子平伸手接手机的刹那，眼前的美女眼神里面突然露出一丝很阴森的杀气，猛地抓住黄子平的手。 几乎同时间，后面的草堆也跳出一个人。 哗啦一声，黄子平感觉后背非常阴寒，绝对是有什么东西要往自己的身体扎来。 黄子平毕竟是会功夫的人，知道自己落套了，下意识一甩手，转身就往公园外面跑。 很危险，黄子平只是快一秒，要是慢一秒，后面的男杀手就会把手里的匕首戳进他的背部。 女杀手没有完整的关于黄子平的资料，不知道黄子平会功夫，一时大意被甩开，心里是极其的气愤。她奋力去追，总归是训练有素，三几步追上，噼啪把黄子平扑倒在地，摔了一个狗吃屎，眼角瞌破，瞬间肿起一块，视线严重受阻。关键是痛，几乎不想再动，但他知道此时不拼命逃走，只会是丢命的下场。 凭着求生欲，黄子平翻过身，双脚往后蹭，用力蹭开女杀手。 那会儿男杀手已经追到，整个人跳起扑下，一招狮子扑兔，握紧匕首对准黄子平的心脏。 黄子平大惊，别说是个医生，即便不是医生都知道这个部位被刺中绝对会一命呜呼。情急中，黄子平就地往右一滚，叮一声，匕首扎在彩砖地上，溅出一阵火花。黄子平在庆幸，男杀手则在气恼，一击不成，迅速发动第二击，仿佛一只狮子一样，双脚一蹭，整个人又跳起来，双手仍然抓着匕首，往黄子平的胸膛插。 黄子平想继续滚动身体往一边躲，一只脚突然被女杀手死死压住，他心想这次完了，好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怦一声，一只垃圾桶砸过来，直接把在半空中的男杀手撞开。 随后，嗖一声，一道寒光激射过来，女杀手瞬间放了手捂住腹部，血从指缝渗出。 黄子平虽然只有一只眼睛能够看清楚东西，但仍然看见女杀手的腹部插了一把匕首。 下意识地，黄子平昂着脖子往后面看，还没看清状况就感觉一双大手向自己抓来，拉住自己的衣服往后面一拖一摔，整个身体就在半空中一阵飞旋，最后噼啪落入杜鹃剪出来的花球里，那会外面也响起了打斗声。 等黄子平爬出来往外面看时，发现男杀手已经不见踪影，女杀手则被控制起来。 而控制女杀手的是两个男人，一个白人，一个亚洲人，菲尔先生的保镖。 回头又看看身后，有辆车，一个翻译官正下车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看来自己是安全了…… 黄子平暗暗松了一口气，跨了一步踏出人行道，趴在人行道上，这时翻译官已经走到，蹲下来一脸焦急道：“黄先生你有事没事？” “别动，我肋骨折了，从我口袋拿手机给郭院长打电话派辆救护车过来，顺带把那个女人带回去。” “不报警吗？” “怎么报警？这些再说，快。” 翻译官照做，打完电话以后对两个保镖说了几句话，两个保镖就把女杀手打晕过去。 五分钟不到，一辆救护车开过来，跟车的除了标准配置的医生和护士之外，连郭院长都在上面。 下车弄清楚了状况，郭恒红心里那个气急！ 天啊，竟然出这事，黄子平要有个三长两短，手术怎么搞？ 想都不想，郭恒红大吼着指挥急救医生赶紧把黄子平和女杀手弄上车，送回医院急诊室。 在急诊室被摆弄了一个小时，黄子平才被放在轮椅上推出来。 郭恒红就在外面等待，还有翻译官，他们都一脸焦急，见黄子平出来了，翻译官先开的口：“黄先生你没事吧？” “还好。”黄子平说的很轻松，其实很痛，没断过肋骨的不知道，断过就不想再尝试了。关键是气愤，平白无故搞这种事出来，要不是菲尔先生的保镖突然出现，还不是断肋骨的事，“女杀手现在情况怎样？” 郭恒红道：“已经救回来，现在在病房里面，菲尔先生和他的保镖在进行审问。” “报警没？” “菲尔先生说先不要报，等看你的情况再决定。” “我们上去看看。” “还是算了吧，你得去病房休养。” “我等会再去，走。” 翻译官赶紧推轮椅，由郭恒红带路，坐电梯上三楼，走廊最角落的一个病房。 打开门，确实看见菲尔先生两个保镖，一个翻译官在里面。 菲尔先生坐在靠近病床的椅子里，两个保镖一个站在他边上，一个站在床的另一端，而他隔壁是翻译官，正在向被扎带绑住双手躺在病床上挂点滴的女杀手问话。不过看情况是没有收获，翻译官显得很紧张，女杀手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或者说训练有素的模样。 见黄子平做完手术上来，整个人看上去问题不大，菲尔先生松一口气。他原来很担心，也很紧张，甚至愤怒，因为他觉得是因为他约了黄子平才导致黄子平遇上意外。其次就是，黄子平是主刀医生，他有什么不幸，牵连的是他一双儿女。所以，黄子平对他而言十分重要，伤害黄子平等同伤害他的儿女。 通过翻译官，菲尔先生和黄子平交流了几句，其中两句是凑在黄子平耳边说的，告诉黄子平这个女杀手一直没开口，但他们的保镖已经从她的纹身里辨认出来，这是有组织的职业杀手。黄子平嗯了一声，滚动着轮椅过去审视了女杀手两眼才道：“为何杀我？谁让你们杀我？” 女杀手总算开口，对着自己行动失败的人咬牙切齿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 “我只问一遍，说是不说？”黄子平压着声音说出这句话，显得很冷。这事给他带来很大的震撼，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职业杀手，这一次比上次和张大山面对面拼命更加令他感到恐怖，因为张大山杀他，他知道为什么，这些人杀他，他完全不知道，因为未知而感到恐怖。 “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是便宜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报警，我会想办法让你开口。”黄子平望了郭恒红一眼继续道，“你是职业杀手，肯定接受过一些被抓捕起来逼供的课程，不过你肯定不知道最恐怖的逼供场所是医院，我们有各种机器，有各种药物，可以折磨到你半死再救回来再折磨，我们还有催眠专家，你自己考虑吧！” 说完，黄子平转过轮椅滚动着出病房，郭恒红和翻译官，菲尔先生跟出去，剩一个保镖在里面。 刚关上门，郭恒红就道：“子平，这是医院，我们不能乱来。” 黄子平道：“我是恐吓她，我知道这是医院，看看她说不说吧，要是不说，明天早上报警，让警察调查。” “对对对，就该这样。”郭恒红暗暗抹了把汗，要是黄子平真打算那样做，他真不知道如何处理了，因为菲尔先生肯定会帮黄子平，他可以拒绝黄子平，却无法拒绝菲尔先生。 翻译官道：“黄先生，菲尔先生说，如果你们不介意，他有办法查出女杀手的雇主，不过要把女杀手带走。” 黄子平开口前，郭恒红赶紧道：“不用麻烦菲尔先生，我们能搞定。” 郭恒红的意思翻译官没理会，目光落在黄子平身上，很显然这要黄子平决定。 黄子平能如何？他倒是相信菲尔先生能办到，但这事不能这样办，他们是外国人，搞不好这得成为国际事件，到时候就不是他能承受的了：“就按照郭院长的意思吧，我们自己能搞定，万一搞不定了再麻烦菲尔先生不迟。” 翻译官和菲尔先生交流了几句后又对黄子平道：“菲尔先生尊重黄先生你的意思，他能提供的帮助是再调几个保镖过来保护黄先生你的安全，希望黄先生你不要拒绝。” 这事关乎到自己的生命，黄子平当然不会拒绝：“没问题，代我感谢菲尔先生。” 第四十一章 驱虎吞狼 来到住院部最高级的病房，黄子平被从轮椅转移到病床上安顿好，郭恒红随即走了，菲尔先生和翻译官，以及一个保镖留下。翻译官道：“黄先生，你受伤这件事菲尔先生感到很抱歉，是我们的责任，如果你不是等我们去接，或者我们早点派车去医院等，可能你不会是这种结果。” 黄子平摇头道：“那些人既然要杀我肯定会再找机会，如果不是你们的人出现，可能我还躲不过，你告诉菲尔先生，不需要自责。” 翻译官对菲尔先生那么一说，菲尔先生露出一丝苦笑，然后又说了几句话。有些黄子平能听见，但语速太快，大部分听不见，都怪英语没学好，交流起来需要翻译那种感觉蛋痛不已！ 翻译官继续道：“黄先生，菲尔先生问你知不知道大概什么人派杀手杀你，你曾经得罪过什么人，有什么仇人？他很乐意帮你解决麻烦，而且是按照你的方式，或者说你们国家可行的方式解决。” 黄子平有怀疑对象吗？有，张大山，不过很快又给否定，原因很简单，太冒险，争斗刚结束，转个身就找杀手来暗杀，白痴才会那样做。或许张大山可能白痴一下，但给他撑腰的人绝对不白痴。所以这应该是另外的人所为，想让他误以为是张大山下的手，驱虎吞狼。 如果真是这样，范围大了去，可以是张大山的仇家借刀杀人，亦可以是自己都不知道的仇家浑水摸鱼，更可能是眼红自己近来大红大紫的小人。还有一个黄子平最不希望的可能，就是和任何人无关，只是因为他救了白九，被杀白九的杀手查到，所以痛下杀手。 黄子平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报警？ 不报吧，还有个杀手没被抓到，而且他们还有组织。 尼玛，要是再派几个杀手过来，自己总不能一直带着保镖吧？ 但报警，真和白九那事有关的话，又会影响到白九。 愁死了！ 当然翻译官的问题再为难黄子平仍然要回答，那是礼貌：“你帮我告诉菲尔先生，他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自己能搞定。” “菲尔先生很乐意帮你，他说伤害你也是间接在伤害他，这已经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 “我知道，我明白菲尔先生的意思，但这里是我的国家，我不想制造出什么大的事件，希望菲尔先生能理解。” 翻译官把黄子平的话转告了菲尔先生以后，菲尔先生思索了几秒才又说了两句话，说尊重黄子平的意思。然后谈的就不是这件事了，而是关于手术的事，这也是原来菲尔先生想找黄子平过去谈的。他的意思很明确，这个手术所需要的条件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创造，方法中院这边不用管，他能保证不伤害黄子平的国家。 另外，如果手术成功，会给黄子平一百万美金的个人酬劳，黄子平还会获得他整个家族的友谊，往后无论他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他们家族都将会义不容辞为黄子平马首是瞻。 黄子平听了什么感觉？心飞上天？不不不，而是沉到地狱，压力特别大。首先是菲尔先生说的话，不惜一切代价去创造条件，这话的意思是找不到器官捐献，偷或者买都会干，血浆也一样，如此一来黄子平是真不知道自己是救人还是在杀人。其次菲尔先生的身份，他对他那么大祈望，如果最终手术失败，连体婴死在手术台会是什么结果？菲尔先生发起狂来真是国际事件了…… 这钱不容易拿啊，友谊更不容易得，如果可以，黄子平宁愿这是一台普通手术。 当然，积极点想，如果这台手术成功，其收获大得能让死去的人笑醒过来。 单是钱，个人一百万美金奖励，加上手术分成一百万美金，一千多万人民币。 关键还在于友谊，和世界富豪成为朋友，这本身就是一笔不可估量的财富。 菲尔先生和翻译官走了以后，胖子得到消息赶来病房探望黄子平，等黄子平把刚刚菲尔先生说的话告诉他以后，他直接双腿一软，要不是及时扶住病床的活动桌，得摔个狗吃屎，他声音很高、很尖：“你刚刚说多少来着？要是这台手术成功你能得一千多万人民币？没说错？” 黄子平重重点头道：“没说错。” “卧槽，如此说来你快成土豪了是不是？没天理啊没天理，我跟你同一天进中院，我还是干死干活没工资的实习生，你丫已经开始赚大钱，而且还是百份之九十九医生都无法赚到的大钱，你走什么狗屎运？” “拉倒吧，净往好处想，你不想想风险？要是手术不成功，分分钟人头落地。” “不会吧？” “菲尔先生什么人？弄死你我不跟弄死蚂蚁一样容易？” “那这个手术的成功几率有多大？” “现在是零鸡蛋。” “靠了……”胖子抹了抹冷汗，“要是把所有术前工作都准备到位呢？” “百份之四十。” “也就是赌博了？” “对，我被院长给坑死了，他妈的……”黄子平叹了一口气，“给根烟。” “你算了吧，还抽烟。” “心烦。” 这理由胖子无法不给。 抽了两口烟，黄子平继续道：“我也和院长说了很多条件，其中一个是手术前让你过实习，给你正式合同，虽然还是负责实习生的工作，但有工资，而且和主治一样分享科室提成。” “哈哈，哥，大哥，我谢谢你还记得小弟，得了，以后有啥事情尽管吩咐，我保证拼了命都办好。”胖子整个人乐的不行，刚刚的阴霾那还有半点？他都穷死了，恨不得立刻有工资。 “烟留下。” “除了这个可行？” “你去死。” “好好好，就留下。”胖子恢复正经，也给自己点燃一根烟，“咱们说说这个杀手的事，你有没有怀疑过是张大山所为？” “不可能是他，除非给他撑腰的人是白痴。” “如果是张大山瞒着自己老板做的呢？” “更不可能，原来就交过手，他们先出招都占不了便宜，而且现在我在干嘛？给菲尔家族的人做手术，我是主刀医生，菲尔先生来了港海城已经见报了，听说港海市长还到酒店去拜访过他，张大山的老板这个时候找人杀我等同于找死，你觉得他是活腻了？” “也有道理。”胖子抓抓脑袋，“那你还有其它怀疑对象没有？” “没，不说这个，让警察去处理吧！”黄子平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郭溪呢？这几天怎么没看见郭溪？” “听说拿了半个月假期，干嘛去了不知道，大概散心吧！”胖子一声奸笑，“我估计自尊心狠狠地被你伤害到了，人家可是横行霸道成了习惯的人，到了你这儿被你整的体无完肤，你他妈的还真不会怜香惜玉。” “什么叫被我伤害，被我整？拜托，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而且对着她那样的女人怜香惜玉，你就等死吧！” “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想找个理由搬出宿舍，刚好，郭溪给了你。” 胖子这厮有时候还很了解黄子平，这让黄子平感觉惊奇：“你有时候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滚回去上班吧，我得休息了，困死我了……” “你还能睡？你这个时间应该哎呦哎呦的喊痛。” “痛你妹，他们给我往死里上药，一直是凉凉一片，没啥感觉。” 原来这样，胖子呵呵笑着离开病房，他前脚刚走，之前出去的保镖又进了病房，对黄子平欠欠身以后，站在沙发边上，站姿很正式，一丝不苟。黄子平看着都感觉他辛苦，所以和他交流了几句，让他坐，他坐下来以后，黄子平就闭上眼睛睡了…… 睡醒已经中午，黄子平睁开眼看见的是郭恒红，他刚来，在拧着保温瓶盖。 见黄子平醒过来，他道：“子平你醒的刚好，这是我老婆熬的鸡肉粥，早上就开始弄了呢，味道很好哦。” 黄子平一脸惊恐道：“怎么麻烦到院长夫人了？” “没事没事，她不是退休了有空么？你快下床去洗洗。” “女杀手如何了？”相比起吃东西，黄子平更关心这个问题。 “已经移交给警察，现在警察看护着，你这边没问题了警察会来录一份口供。” “等会吧，我先吃东西，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行。”黄子平自己下了床，撇了一眼沙发那边，保镖已经换过一个，正在向他点头示意，他回应了一个微笑，走进卫生间。 黄子平洗漱好享受完院长夫人亲手做的鸡粥，郭恒红就走了，去通知警察来录口供。而管特护的医生进了来，给黄子平检查换药，忙碌一通以后警察刚好赶到，一共三个，两个年轻，一个年老。他们要求保镖出去，被拒绝以后把目光投到黄子平身上，黄子平装做不明白他们的意思，他可见识过这里面的黑暗，所以更希望保镖在场。 第四十二章 就是任性 口供整整录了两个小时，警察问的很仔细，黄子平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回答错误？整个过程下来紧张无比，既想警察找到男杀手，找出雇主，但又不希望牵涉太深，牵涉到白九。 警察前脚刚走，菲尔先生后脚到来，除了带来保镖和翻译官之外，这次还有她的夫人琳达。 琳达还是很开放的外国做派，刚来就给了黄子平一个拥抱。不过黄子平这次没有尴尬，因为来不及，被抱那一下痛疯了，麻辣戈壁，那伤的可是肋骨。 琳达抱完才发现黄子平一脸痛苦，顿时说了几声抱歉，菲尔先生说了她两句，她立刻站到了一边，换菲尔先生和黄子平说话。 菲尔先生首先很关切地问了问黄子平的身体情况，然后问和警察的交流情况，警察那边有什么反馈之类？黄子平一一作答以后，菲尔先生又说了一番令黄子平很震撼的话，他竟然花了五百万美金弄了一队雇佣军直捣杀手组织在泰国的总部，打算逼杀手组织交人以及说出雇主，如果杀手组织的人反抗，就地歼灭。他这样做的理由只是觉得这样的工作效率比警察那边快得多。 有钱人啊，他妈的就是任性。 不过有钱到菲尔先生这种程度，好像除了任性之外也无事可干了…… 心里叹息，黄子平嘴里还是道谢，毕竟这事确实对他有利，即便没利处，毕竟人家花了钱不是？ 聊了点其它事，菲尔先生也离开了病房，往下两个小时静得可怕。 到了天黑，赵静怡来了，听见敲门声，黄子平还以为是胖子，谁知道打开门，竟然是她。 经过那天晚上醉酒的事情，赵静怡几天没来电话，黄子平还以为友尽了，不想这女人又出现，而且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就惊讶了那么几秒钟，赵静怡已经走近病床边，把带来的一小篮水果放在病号桌上，脸带微笑对黄子平道：“你感觉还好吧？” 黄子平这才把惊讶的嘴巴合上：“你怎么知道我受了伤？” “防火防盗防记者，我是记者，无孔不入，怎么会不知道？”赵静怡很不客气的在床尾坐了下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看情况得四五天才能下床活动。” “这么快？” “还快？你是希望我躺多久？” “我不是这意思，据我了解断肋骨没个十天半月不行吧？” “要看断多少根，断的严重不严重，断在什么位置，有没有因断裂产生其它伤等等。”还有一个原因黄子平没说，就是看受伤的是什么人，如果是自己人，医院会治的快些，用药更好，而且更便宜。虽然这些事听着很令人不忿，包括黄子平自己，但没办法，每个行业都有其潜规则所在，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关系好，杀人不坐牢。 “看来你伤的不是很重。” “一般。” “那……”赵静怡一阵迟疑，“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是不是？” “你自己不知道？” “不记得，就知道醒来一阵头痛，想不起来，然后忙，一直没时间给你打电话问问，我没说胡话、没对你怎么着吧？” 这女人真的假的啊？竟然不记得？黄子平不太相信，他更能接受赵静怡是因为不想尴尬所以这样说，既然这样自己要配合她才行：“我把你送回去你就睡觉了……” “那就好。”赵静怡拍拍自己的胸口，“我有时候喝醉了会有些古怪行为，你也没给我电话，我以为吓着你了呢！” “我忙，我忙什么，既然你知道我受伤，肯定也有所了解吧？” “知道，我这就是来采访呢，当然，前提是你不介意。” “额，郭院长千叮万嘱过，绝对不能，除非术前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否则绝不容许面对新闻媒体说一句关于手术的话，这是对我们自己本职工作的尊重。” 赵静怡一阵失望，她接到自己老板的命令，为搞清楚这个手术的实施方案而来，这要任务失败了？思索了几秒，她换了一种方式又道：“如果不是采访呢，能说么？” “不是采访更没有说的必要，涉及太多专业知识，你也听不明白，而且很无聊，所以我们说点别的吧！” “哦，对，明后天周六日我有空，要不我给你做好吃的送过来？” “不用麻烦，医院有卖。” “那我过来陪你？” 赵静怡到底要干嘛？莫非真是心里对自己有爱？坦白说，黄子平有点彷徨，绝对不能让她呆在医院，人言可畏啊：“真不用，我虽然腰部受伤，但脑子没受伤，其实还要忙很多工作，你难得有假期，去走走玩玩呗。” 赵静怡想掐死黄子平的心都有了，实际情况却是还得陪笑脸：“也好。” 半个小时以后，赵静怡走了，胖子打饭进来，看见有果篮，这家伙一阵惊讶：“谁送的？” 黄子平撒了谎：“菲尔先生。” “胡说，我看着他们进的住院大楼，手里可没拿什么果篮。” “靠，你真八卦，饿死了，赶紧拿来我吃。” 胖子没多问，把带来的饭打开给黄子平，他则吃水果，还问保镖吃不吃？保镖迟疑了一阵，过来拿了一只，走开两步突然又走回头，拿着果篮左看右看，那表情好不吓人。胖子就被吓的不轻，水果咬在嘴里不敢咽，黄子平看着他们，嘴里也是一口饭没往下咽。 过了有十秒钟，保镖拿着篮子来到黄子平身边，指了指篮子的角落，那里有一个很小的管子，黄子平看不出来什么，又听不懂保镖的手势。保镖最后急了，拿了纸和笔出来在病历一页写下一个单词bug，胖子看过了道：“哦，他说这里面有虫，那有啊。” 黄子平做了一个别说话的手势，拿过纸和笔写了一句话：这个单词有多个本意，其中一个是窃听器。 胖子顿时呆住。 保镖知道他们理解了，赶紧把篮子提到病房的角落，回来做了一个可以小声说话的手势。 胖子赶紧问黄子平：“你这都成贼窝了么？谁送的果篮？” 黄子平心里也是万分震惊，麻辣戈壁，这果篮里竟然有窃听器，这可是赵静怡送的啊，怎么可能？ 见黄子平不说话，胖子以为他不知道：“你不会是睡着了不知道吧？” “我知道，只是不确定目的，先不管这个，做场戏吧，等会你走的时候我让你把水果拿走。” “大哥，这事明摆着对你不利，你干嘛呢？” 黄子平没理会胖子，他和保镖交流起来，让保镖不要告诉菲尔先生。窃听器肯定是赵静怡放的无疑，那女人是记者，估计想挖新闻，但让菲尔先生知道了未必那样想。当然黄子平也是心里很受伤，朋友啊，她还说喜欢自己，为何要这样做？憋屈，自己还得帮她掩盖真相…… 次日，一大早黄子平就被手机铃声吵醒过来，是张宝妮的来电，头一句就用很激动的声音道：“亲爱的我在收拾东西坐火车，明天早上六点钟到你哪，你来火车站接接我呗。” 黄子平揉揉眼睛，看看自己的状况，张宝妮现在来绝对不是一个正确的时机，于是赶紧道：“张宝妮，你估计得改一改火车票的时间。” “为什么？”张宝妮那边很大反应，毕竟已经等了好多天，想黄子平想的茶饭不思了，黄子平竟然要求改时间，赶紧追问道，“你出什么事了吗？” “我没事，只是这边有个超级难的大手术要做，术前准备工作每天忙的要死，我估计没时间陪你，所以你在家多呆几天更靠谱。” “你要多久？”虽然心里不愿意，但张宝妮还是非常明白事理，知道自己这个阶段到港海去，自己男朋友会无法安心工作，这无疑于拖男朋友的后腿。 “最好是一周。” “那我改。” “嗯，等你来了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喜讯，并且狠狠的补偿你。” “嘻嘻，好，我多陪我妈几天。” 黄子平大大松了一口气，多害怕张宝妮不答应，这近来他身边可不安全，更不方便：“我不和你说了，忙呢！” “嗯，想你。” “我也想你。” 电话挂断，黄子平连忙收起手机，真要忙，因为有人敲门进来，是郭恒红和白三奇。 白三奇是进来帮黄子平查伤的，发现黄子平恢复情况良好，他就转身走了出去。郭恒红留了下来，他脸色不怎么好，说话语气带着微微的失望：“子平，女杀手死在了公安局的厕所。” 黄子平一阵目瞪口呆：“怎么搞的？谋杀吗？” “自杀，刚送过来抢救，早没了呼吸和心跳。” “这是为啥？” “据警察那边说，他们审问了她一天，她什么话都没说，所以这条线索断了……” “男杀手呢？” “查过公园附近所有监控，没找到他逃离的路线，倒是在医院外面马路的监控见到过他们。”顿了几秒，郭恒红才咬了咬牙继续道，“而且是很多次，也就是说，差不多一周之前，他们已经开始踩点，密谋暗杀你……” 第四十三章 毒杀 黄子平一阵头皮发麻！ 我个天，差不多一周前就密谋暗杀自己了？那是要有庆幸他们没早点动手？当时菲尔先生可还没到港海。当然黄子平也没有救白九，事实证明这和白九无关，不是被牵连，而是这些杀手真冲他而来。同样因为菲尔先生没有来港海，手术没有被外界所知，眼红的人应该不存在。 如此一来，到底谁想杀自己？除了张大山之外，自己还和谁有那么大仇恨？ 思来想去，黄子平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郭院长，这事先不管。”反正菲尔先生那边已经花钱找雇佣军直捣杀手组织的老巢了，应该会有消息，黄子平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你告诉我术前的准备情况吧。” 郭恒红道：“今天各大报纸、电视台，网络都已经刊登了寻找会鬼门十三针的人，还有拥有hr阴性ab血型的人。” 黄子平心里一阵难过，自己就会鬼门十三针，却不能说出来，老金可是千叮万嘱过。很显然他们是找不到除了老金之外第二个会的人，到时候自己还得想办法把这事圆过去。当然，方案有三个，不一定就会用这个方案，所以这些事黄子平暂时也不烦恼。 郭恒红继续道：“连体婴现在就在医院，我们自己多做两次常规检查。另外吧，关于手术，主刀团队已经经过商讨决定下来。你主刀，周梧桐和白三奇，以及圣玛丽那边两个重量级的外科专家，一个麻醉师，手术护士八个，我们四个，他们那边四个，负责辅助。”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除了周梧桐之外就没有第二个人了吗？我无法和他合作。” “周老比较有经验，我们需要他，不然只有从外面找专家，但那样风险不更大吗？而且我们之前已经有过共识，不从外面找专家对吧？” “我觉得有周梧桐风险才更大，上次手术报告我来不及写，因为他几乎害死六门县那双连体婴。” “你意思是换掉他吗？”郭恒红一脸为难，“这可不好，我已经通知他，这样让他颜面何在？我们中院暂时来说还很需要他，所以子平，你能不能通融通融？” 郭恒红的潜台词是，等某天中院不再需要周梧桐，黄子平说怎么滴就怎么滴。黄子平自然能听出来，但心里没有一丝愉悦感，原因是郭恒红很残暴，有一天他会不会像对待周梧桐这样对待自己？答案是，绝对会。 走神了一会，黄子平的思维又跳回到是否让周梧桐参与手术这件事上来。本来这个手术风险就特别大，每个环节都特别脆弱，再让周梧桐参与进来，那老王八蛋看自己那么不爽，给自己来个阴招后果要有多严重？左思右想，反正不用自己做丑人，黄子平还是坚持道：“郭院长，我真无法和周梧桐共事，我已经吃过一次亏，这次这个手术一旦失败，后果将会很严重，我可不希望这样，所以你要么换掉我吧！” 郭恒红想哭了：“哎呦，子平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你自己想。” “周梧桐可是中院的气旗帜啊。” “我管不着。” 见黄子平主意已决不可逆转了，这个手术又非他不可，郭恒红只能咬牙答应下来。 郭恒红走了以后，护士给黄子平送来早餐，黄子平边看电视边吃，心情还算不错。而隔壁楼周梧桐的办公室里，周梧桐的心情就很糟糕了，他刚接到郭恒红的电话，说连体婴的手术做的时间太长，想到他年纪那么大就不需要他那么劳累了！周梧桐心里很清楚，绝对是黄子平的要求，现在郭恒红不敢得罪黄子平。 这个野小子，就这样把自己的地位夺去了吗？周梧桐一拍桌子，整个人青筋暴起，生气异常。但他也不能如何，现在他更担心男杀手被抓，如果男杀手被抓供他出来，别说做手术，还有命没命都不好说。虽然从女杀手自杀这个事看，男杀手就算被抓都不会说，可万一呢？ 这事得想个对策。 思前想后，周梧桐仍然觉得这个手术必须参与，先不说奖金丰厚，可以声名远播。参与进去不至于让黄子平一个人夺去功劳。关键还在于参与进手术，即便杀手那边出问题了都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毕竟参与进手术，自己就有了无可替代的利用价值。再不行就心一横直接来阴招让手术失败，和黄子平同归于尽。 因为怕自己想漏，保险起见周梧桐又打了一个越洋电话给自己的干儿子周步芳，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周步芳听了是大惊失色，杀手竟然被抓起来，这怎么回事？听了周梧桐的解释他才明白过来，心里恨啊，咬牙切齿道：“干爹，这个黄子平真得快点解决，否则让他过了这个手术，就没有你的位置了……” 周梧桐也那样想：“我知道，但现在比较困难，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找到男杀手查到我身上。” “这方面你放心，他们不会出卖雇主，否则他们回不去总部。” “你怎么知道这些？” “干爹你不用管，照做，现在黄子平不是在病房躺着么？找人假扮护士进去下毒，或者直接给他一针，蛇毒什么之类。这次我帮你安排，这样追查不到你身上。” “不好吧？还来，失败了怎么办？” “失败了就在手术里做手脚，总之绝不能让他成功，否则你的死期不远，因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天不知道，明天不知道，未来你敢担保？” 周梧桐被自己干儿子吓的脸无人色，赶紧道：“就按你说的做吧！” “放心，干爹，有我呢！”周步芳奸笑了两声。 “对，差点忘了告诉你，病房里面有保镖。” “几个？” “一个。” “知道了，我想想对策。” 凌晨一点钟，黄子平所在的住院部高干层静悄悄一片，护士站的值班护士都趴在值班台上睡了过去。而这个时候，有一个白色人影从消防梯闪出来，这是一个男人，身穿中院的白大褂，戴口罩。他走路的步伐很小、很轻，眼看就知道要做什么不轨行为，可惜并没有人发现他。 口罩男悄悄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前，打开门。 病房灯亮着，里面有两个人，一个躺在病床上，正是黄子平，一个坐在沙发上，是菲尔先生新安排的保镖，马来西亚人梁同，三十岁，会说国语，这也是为了方便他和黄子平交流。 见有人进来，梁同很警惕的小声道：“做什么的？” 口罩男做了一个手势，表示自己是来给黄子平做检查的，让梁同别声张，免得吵醒黄子平。 取得梁同的信任以后，口罩男快步走向黄子平的病床边。 黄子平正做着美梦，并没有发现危险，直到一支针扎在自己的手臂上才痛醒过来。因为也是医生，黄子平知道巡房的时间，更知道对面自己这样的病情，进病房后该做什么事，打针显然不对，所以他一手抓住对方的臂膀道：“你干什么？” “镇定针，让你睡好点，你好好睡吧。”口罩男说完挣开黄子平的手往门口跑。 镇定针？自己需要什么镇定针？这绝对不是医生。 黄子平赶紧对梁同道：“拦住他。” 梁同也是已经意识到不妥的，快速拦在前面，抓住口罩男的衣襟，一拳打在他的面部，然后把他按在地上。 口罩男大喊道，“误会了，闹误会了，我是医生。” 黄子平想下床，发现自己整个人很不对劲，一阵阵麻痹传遍全身，呼吸急促，要窒息的模样，赶紧按了一下呼叫器。 不到一分钟，护士冲进来，黄子平对她道：“快把我送去急诊。” 护士睡的迷迷糊糊，听见黄子平这样说，吓的脸色刷白：“黄医生你感觉哪儿不舒服？” 黄子平加大了声音道：“送我去急诊，没看见这里面的情况不对吗？快去。” 护士这时候才清醒过来，赶紧往外面跑。 三分钟后，急诊部的人上了来，手忙脚乱把黄子平推出去，送进急诊。那会黄子平已经整个人不能动，尤其被打了针的手臂，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呼吸也是很不顺畅，带上氧气机都感觉不管用，而且全身在发热，仿佛体内有一团火正在从里面往外面狂烧。 急诊部的人急坏了，眼看黄子平就要不行，却查来查去不知病因。 郭恒红、白三奇以及几个主治医生闻讯也是前后赶了回来，正束手无策慌神间，梁同冲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支针，里面还有些液体，郭恒红一看，立刻吩咐医生拿去做紧急化验。 化验结果也很快出来，是混合蛇毒，其中一种是眼镜王蛇，另一种一时间分析不出。郭恒红一听几乎晕死过去，高干层外人很难进，况且黄子平的病房有保镖，怎么搞成这样？想着这些问题，他慌乱地吩咐白三奇给黄子平打血清，尽一切努力把人抢救回来。 白三奇完全蒙了，两种毒只化验出一种，另一种需要的血清无法打进去，能解眼镜王蛇的毒，另一种毒怎么办？但时间已经容不得多想，只能先打眼镜王蛇的血清，让化验处重新做化验，和报警送一份去公安化验所化验，争取尽快搞清楚毒性对症下药。 第四十四章 一级暗杀令 被打了一支蛇毒血清，黄子平感觉自己要舒服了一些。见郭恒红就在病床隔壁，他费劲地伸手抓住郭恒红的衣角，等郭恒红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鼓着气道：“等化验结果肯定来不及，快去找个老中医来，他们会看症状判断是什么类型的毒。” 郭恒红听了双眼一亮，想都不想立刻吩咐下去，把中医师找回来，另外再派几个人去外面的中草药店、蛇酒酒庄等去请些老中医回来多做一手准备。 大家都忙碌起来，出去找老中医的找老中医，伺候黄子平的伺候着，郭恒红去给菲尔先生打电话报告情况。 菲尔先生闻讯赶来时，警察也已经赶到，他们把给黄子平打针的口罩男接过来当场审问，边送毒药回去他们的化验所化验。 病房里的人在做什么，黄子平能听见，但就是整个人迷迷糊糊无法给反应，五脏六腑还非常痛，刚刚是火烧，现在觉得身体里面的每一条神经都被控制了，完全不听自己的指挥。他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要死了，这次要死了，保镖是在干嘛呢？有人给自己打针为何不阻止？完了，彻底完了…… 逐渐地，黄子平失去了意识，不过他很幸运，外面找回来的老中医真根据他的症状判断出了蛇毒的毒性，打了血清，他又坚强地在重症病房度过了危险的七十二小时。等醒过来，手手脚脚能活动，不过整个人很虚弱，连续两天都只能喝点小米粥，不能随便见人，他只见了郭恒红，以及白三奇。 到第三天，黄子平的情况才好转起来，他下床打开窗户，看了一眼窗外的状况，吓一大跳。 尼玛，这不是在住院部啊，是在行政大楼。 郭恒红来了以后，黄子平赶紧问：“怎么行政大楼有重症病房？” 郭恒红道：“原来没有，是菲尔先生要求我们弄的，我办公室就在隔壁，这四周都安装了监控，他的保镖有六个在外面，每天三班，每班两个不间断的巡逻，保证你的安全。” 如来如此，黄子平又道：“原来的保镖呢？” “那个？” “我被打针那晚那个。” “不知道，没看见。” 黄子平心里一阵难过，估计因为失职遭遇悲惨了吧，希望不是被菲尔先生杀了：“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下毒的幕后主脑找到没？杀手那边如何呢？还有手术准备情况，你都给我说说。”这些问题这几天黄子平几乎都问一遍，郭恒红都以他需要休养为由拒绝回答，今天黄子平很想知道了，所以又补充道，“我已经基本恢复，你得告诉我。” 郭恒红迟疑了一下道：“下毒的幕后主脑没找到。” “为什么？” “因为下手的人不知道幕后主脑是谁，倒有个中间人，但跑了路至今没找到。”缓了缓，郭恒红继续道，“杀手哪儿也是没消息，不过手术准备情况倒是很不错，已经找到六个罕见血型的人。菲尔先生那边也找到了第三者的眼部组织，如果能解决心脏和肾脏的问题，马上可以手术。” 黄子平吓一跳，看来真是有钱好办事，竟然已经准备到这程度，前前后后才十天时间吧？他道：“你觉得我什么时候适合上台做手术？” “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心脏和肾脏问题没解决，他们无法在这种手术里活过来。” “我有办法解决。” 郭恒红双眼一亮，黄子平就是个奇人，他相信，顿时追问道：“什么办法？” “我不能告诉你，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莫非……”郭恒红上上下下打量黄子平，“你会鬼门十三针？不可能啊，谁教你的？老马不会吧？” “不是这些，反正都是赌博，你要不要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郭恒红话说的很实，但语调却很虚，“但你总得告诉我打算怎么搞吧？” “好吧，当我没说。” “哎，子平，你还信不过我吗？” “我有自己的原因。” “行，我不问，你需要我怎么配合？” “我先不出去，你就说我还没过危险期，除了对菲尔先生之外，对谁都这样说。另外，我需要手机，以及让胖子来见我。” “乱来人不好。” “胖子怕什么？他不会乱说，你去就是。菲尔先生那边不用你交代，你就说是我的意思。” 郭恒红离开了，瞬间病房里又剩下黄子平，他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状况，好怀念外面的美好，更怀念有烟抽的日子！ 旁晚六点多钟，郭恒红不负所望把胖子弄了来，黄子平见到他就像见到亲人：“胖子，快快快，给我香烟。” 胖子平一脸无辜道：“院长不用带。” “卧槽，不让带你就不带？赶紧出去，我不管你怎么弄，给我弄一包回来。” “哈哈，看你急的，有带，不然我敢进来？”嬉笑间，胖子从口袋掏出香烟和打火机扔给黄子平，见黄子平点燃一根抽上了才又道，“你信不信，我有感觉你肯定没外面传的还没度过危险期，只是一种策略，是你的意思吧？” 有惊亦有喜，胖子真有时候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知道太多了。” “我可没对人乱说。”胖子拿了一根烟自己抽起来，“话说，连接两次害你都没抓到幕后凶手么？” “没，奇怪了，到底是谁？我真恨不得把这人给揪出来千刀万剐。” “一样。” “对，我手机郭院长让你拿来没？” “拿了。”胖子从口袋拿出黄子平的手机，然后是他自己的充电器，“没电，你自己充充。” 黄子平找插座把充电器插上，和胖子聊了一会，等到手机有电量了就把胖子轰了出去，给张宝妮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张宝妮带着哭腔道：“你个死人总算开机了？我担心死你了知道吗？” 黄子平知道是自己不对，虽然他也没有选择，但张宝妮这声音把他整个都给融化了：“我知道你担心我，我这不是刚拿到手机就给你电话了么？” “你到底干嘛了嘛？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饶不了你。” “我中了毒几乎没熬过去。”听见张宝妮那边一声尖叫，黄子平赶紧又道，“现在没事，不过还在重症病房，具体的原因我无法告诉你，你只要知道一点就好，只要我把下面这个手术做好，我就变富豪了，我给你一半，你也变富婆了……” “富成怎么样？” “两百万，嗯，美金。” 电话另一端的张宝妮目瞪口呆，随后骂了出来：“你到底做了什么？你不要做坏事，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平平安安。” “放心，不是坏事。” “不是坏事你被下毒？” “是别人眼红我想害我，人已经抓到，我现在还留在重症病房是为了安全起见。嗯，也就是说你暂时还是不要过来港海城比较好，等我完成了这个手术再说。” “不行，我担心你。” “你来了我更担心，你乖，我保证一离开这个鬼地方就给你电话让你过来。” 张宝妮是真担心，但从黄子平的语气里，以及他遇上的事情和意外看，也知道这个手术有多么重要，她还是怕自己会影响黄子平，所以哪怕心里再不乐意，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晚上十点，黄子平正在看电视，菲尔先生忽然到访。通过翻译官闲聊了几句，问了问黄子平的身体状况，菲尔先生就把话题切入到正题，由翻译官转达他的话：“黄先生，晚饭时郭院长找菲尔先生谈过手术问题，郭院长说手术可以进入倒计时了，菲尔先生想问问你知道这件事吗？” 黄子平点头道：“知道，我和郭院长谈过了……” “和之前的计划不相符是为何？” “正常范畴的计划调整而已，是在安全的基础上完成的，你告诉菲尔先生，不需要担心。” “还是由你操刀吗？” “对，不过要分时段治疗，先处理心肾的毛病，我不是在急诊室闲着吗？我可以完成。” 翻译官和菲尔先生交流了一阵才又道：“菲尔先生说他信任你，但担心你的身体情况，你现在真的确定自己可以工作了吗？” 菲尔先生的意思是他需要绝对的安全，否则可以等。 黄子平可不想等，只想赶紧结束这个手术，他总感觉这个手术会给自己带来许多各种各样无法估计的后果，越拖得久后果越严重，所以给予的是肯定：“完全没问题。” “如果这样，菲尔先生这边没问题。”和菲尔先生对视了一眼，翻译官继续道，“菲尔先生还让我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 黄子平瞬间紧张起来：“什么？” “杀手组织比我们估计的要强，他们的人没有被完全剿灭。” “然后？” “你上了他们的一级暗杀令，不过你放心，菲尔先生会雇人追杀他们。为了表示歉意，菲尔先生会给你两个保镖，一辈子让你使用，工资他负责。” 第四十五章 柳暗花明 菲尔先生和翻译官走了以后，黄子平想了半天自己面临的处境，最后发现还是要靠自己。靠保镖，等菲尔先生走了以后，留下来的保镖会忠心？不太可能，菲尔先生也不会要求他们忠心，毕竟人都是，在需要你的时候怎样都行，要多好有多好，等不需要你了你就是累赘。 叹了一口气，黄子平给郭恒红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菲尔先生这边已经同意。随后话锋一转，让郭恒红安排胖子过来，准备好中医针灸需要的工具和仪器，药粉，后天开始把连体婴送进监护病房。 郭恒红道：“啥意思啊？送你哪儿吗？” “不然我在外面治疗？” “每天如此吗？你需要多久？” “一周左右，一天两个小时，不需要彻底治愈他们，事实上一周也不可能，我们只要他们能抵抗手术带来的伤害就可以。最好是下午来吧，这个时间外面所有人包括你都不能进来，你和菲尔先生谈谈吧！” “为啥我不能？” “你会影响我，就这样了，我睡觉了……” 任由郭恒红在那边大喊，黄子平这边仍然挂断了电话。 打开电视机看了一阵，抽了一根烟，理了理头绪，黄子平打算睡觉，手机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拿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一个从山东那边打来的固话号码。 自己在那边不认识人啊！ 思索了几秒接不接，最终黄子平还是决定接：“你好。” “黄子平吗？我是弹夹，白九。” “白九？”黄子平也是想找他，无奈电话打不通，赶紧道，“有件事我对不起你，你战友父母的葬礼我不知道什么情况，没送花圈。” “我知道，你遇刺了，我一直在打你的电话，我的事已经办完，我凌晨一点钟的班机回港海报答你。” “啥？报答我？什么意思？” “你救了我的命，如果哪天没有你，我肯定已经完蛋。就算换了另外的人救我，如果不是医生，医术又不高明，我一样是完蛋。所以我这条命应该是你的，现在你有危险，你需要我，我当初跟你说过，只要你有困难，无论我在何地，在做何事，都会立刻回去帮你。” “这……”黄子平不知该说什么话，他心里很感动，他正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保镖，如果这个保镖还是自己救过一命的人，简直完美。不过这好像太占便宜，所以又打消了自己的念头，“白九，白大哥，我是医生，救人是我的天职，你的命还是你自己的，我的困难我能解决。” “你怎么解决？你上了一级暗杀令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 “我是这个圈子的人，没什么不知道，就那个菲尔先生的那种保镖，我告诉你，用处不大，你需要我。” 黄子平心里一阵忐忑又一阵惊喜：“明天你回来了休息一天，晚上到中医院后门，我找人接你。” 白九答应了下来，挂断电话赶飞机。 柳暗花明，黄子平心情不免大好，不再那么担心杀手的问题。虽然黄子平没有见过白九打斗，但看他身上的伤疤就知道是身经百战的人。而且受那么重的伤还能坚持那么长时间，以及恢复的那么快，就知道是一个很强的人。自己有个这样的人，又不花钱，还担心什么？ 次日，早上，胖子刚下班就赶了过来。 胖子刚坐下，黄子平就开口道：“连体婴的手术分期进行，先治疗他们的心肾，让他们有足够的耐力抵抗手术带来的伤害。明天就开始，我负责治疗，你给我当助手，我已经跟郭院长说好，这个手术成功了分钱给你，不低于一百万，人民币。” 胖子目瞪口呆了十多秒，一串脏话就骂了出来：“卧槽，卧槽，卧槽，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我骗过你？” “那是真的了？哈哈，谢谢，谢谢，我给你拜一拜行不行？”不管黄子平乐不乐意，胖子蹭地站起来，对着黄子平就拜了三拜，“好兄弟，真心谢谢！我给你洗个水果。”胖子抓了一个苹果就跑进洗手间，不过没洗又转出来道，“等一等，心肾问题你会治疗？而且在这儿治疗？” 这家伙不缺脑子嘛！可惜自己不能和他说太清楚！黄子平道：“这些我明天上午再和你说，赶紧洗苹果，饿死了……” 胖子带着一脸糊涂又走进洗手间，边洗苹果边在想，黄子平这兄弟到底是什么人？看来不是运气好，而是真有料。奇了怪了，同读一家医学院，就听说过他鬼手的威名，用手术刀刀工好的出神入化，可没听说其它。搞不懂，也不想去多想，反正跟着他绝对有好处，确定这点就够。 晚上十二点多，黄子平让胖子去后门接白九回来，接完了胖子回去睡觉，白九留在病房。 通过聊天，黄子平了解了白九的背景，白九的祖籍竟然是港海，在加拿大出生，现在的真实身份是加拿大华人。十八岁的时候，白九在加拿大参了军，二十一岁去非洲维和，过了四年刀口舔血的日子。三个月前他和三个战友从非洲回到加拿大，因有伤，他独自留在加拿大休养，三个战友保护一个政要去美国开军事交流会。后来政要被刺杀，其中两个战友是内鬼，另一个战友掌握了证据回到港海，两个内鬼怕证据泄露追到港海，把掌握证据的战友连同他父母杀掉，白九赶回来救援已经晚了一步。 虽然没被兄弟出卖过，但黄子平仍然能想象那种痛苦，从北美洲去到非洲那种步步惊险的地方，一起并肩作战四年，好不容易活着回部队，其中两个却产生异心。这样的事情很难接受，宁愿是死在战场，甚至死在敌人的手里，至少那样还是光荣的。 心里一声叹息，黄子平道：“我救你那天是两个内鬼在屋里伏击你？” 白九点头，拿给一根香烟点燃，烦躁地抽了几口才道：“在此之前那个掌握证据的战友已经被杀死。” “证据呢？” “我已经交给加拿大军方，顺带我也辞了职离开部队。我现在的身份是加拿大公民，华侨，以及你的保镖。”白九这人说话非常爽快，黄子平可能想知道的他自己先说了出来，随后转移话题道，“两次刺杀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事很反常，你手里有什么资料没有？如果有，给我，我去调查可能还有机会把幕后的人找出来。” “你？”黄子平有点怀疑，“你手里有资源？” “我没有，我那个战友有，上次你给我做手术那个房子就是他老家的房子，我在哪儿住过，也认识他的一些朋友，你手里有资料给我就是。” “我没有，警察有，我想个办法明天给你弄来。” “好，我等你。” 白九走了，黄子平睡觉，早上起来给郭恒红打了个电话，让郭恒红想办法去弄刺杀案和下毒案的资料。 郭恒红倒是神速，中午前已经把资料带了来，黄子平看过一遍，竟然很清晰的照片都有，还是在各个监控里面提取下来的。而令他感觉一身冷汗的是，他和他们碰过很多次面，那个女杀手甚至还在摇滚吧里挑逗过他，而且是赵静怡喝醉那天。 他妈的，莫非这事和赵静怡有关？ 这丫给自己装窃听器是自己误会了想挖新闻，其实不是？ 越想黄子平心里越不安，赶紧给白九打电话，等白九来了交资料时，黄子平顺带说了说赵静怡这事。 白九走了没多久，胖子带来午饭，刚吃完，四个医护人员从外面搬进一台台中医针灸仪器，在适合的位置摆放。等他们忙碌完，已经差不多两点钟，琳达和一个翻译官，以及郭恒红把连体婴带了进来。很不幸的是，郭恒红竟然告诉黄子平，琳达要留下来。黄子平那个恼火，不是说了不能让任何人进来吗？不过也能想到是菲尔先生的意思，他无法拒绝，反正是外国女人，看就看吧，不会把自己的针灸术学了过去。 郭恒红和翻译官出去以后，胖子反锁好重症室的大门，黄子平下了床，把连体婴从大号婴儿车里抱到中医床。琳达想帮忙，黄子平给她做着手势，让她在沙发里坐好，她迟疑了一阵才走过去坐下，但目光仍然一刻不停看着黄子平这边，搞的黄子平和胖子都很紧张、很不习惯。 连体婴胖子是第一次见，这家伙睁大眼睛看的提心吊胆。尼玛，连成这样要怎么做手术？能成功吗？他道：“哥们，看资料没发现，看真人我是感觉到手术的难度了……” 黄子平道：“其实还好，重要器官只是心脏共用，而且是对称连体，如果不是对称连体，这手术根本就无法做，除非没有共用器官。” “现在我们要怎么搞？” “把针拆出来消毒，然后你打一盘清水把频谱器摆好，准备好火罐。”黄子平指了指角落那袋药粉，“这袋药粉开好放在印贴上，针灸完以后贴在每一个针孔口。” 第四十六章 神奇 分工合作，胖子按照黄子平说的忙碌起来，黄子平则准备镇定剂。这是必须的，毕竟婴儿不同于大人，让他们不动就不动，婴儿需要外界力量去固定，否则银针很难插对穴位。就算插对穴位，他们一动，可不是重新插就行的，这鬼门十三针可是插的很深，出那么点意外都可能危及性命。 不一会，两个人都已经准备好，黄子平亲自动手给连体婴打镇静剂。待他们安静下来以后，开始从胖子手里接过差不多三十公分长、闪闪发光的银针，打算往穴位上扎。就在这时候一直在身后盯着的琳达跑过来，说着英语，比划着手势。搞了半天黄子平才理解清楚她的意思，她是说这么长的针插到孩子身上到底行不行？外国女人没怎么见过针灸，是感觉看上去很恐怖。 怎么跟她解释？黄子平感觉很费劲，还耽误时间，早知道不让她留下，可是不让又不行。 现在出去找翻译么？很显然黄子平不希望那么麻烦，他把针交给胖子拿着，做了一个手势让琳达转过身。这个娇媚的外国少妇并不知道黄子平要做什么，但针交给了胖子，显然不是往自己孩子身上扎，所以照做。而那一转，突然脖子一痛，整个人就晕了过去，被黄子平及时接住。 胖子大惊失色：“我靠，哥们儿你竟然打她？你找死吗？” 黄子平白眼一翻道：“不然如何？你能跟她沟通清楚？你能搞定她？” “这毕竟是菲尔先生安排进来监视我们的啊！” “我很不喜欢你用监视这个词。” “人家就这意思，不信任我们。” 这点黄子平倒也察觉了出来，但原来决定好治疗方案，突然把时间提前却不说清楚原因，不被信任其实人之常情。黄子平没和胖子多说，他把琳达抱起来，放到沙发上，然后回来从胖子手里接过针，往连体婴身上的穴位插。 胖子或多或少了解一些针灸，知道大概原理，以及刺激穴位的深浅，刺激后的频谱器使用段位。可就没见过黄子平这样的，直接穿透穴位，而且把频谱器设置到最大功率。天，那可是婴儿，大人都受不了这样吧？这不是往死里整他们么？他道：“哥们，太重了不行吧？他们可是小孩。” 对于这问题黄子平自己也无法给答案，这是鬼门十三针的治疗法没错，效果天知道，他自己心里也是很忐忑，但总不能告诉胖子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试试这样吧？他道：“没问题，放心吧，去到极致才有效果。” “就怕刺激过量。” “不过量就啥？保守治疗，我们没有保守治疗的时间。” “好吧，出了问题一起承担。” “你倒是很有义气。” “要不你自己承担？”胖子笑了笑，“开个玩笑，现在怎么搞？要振多久？” “半小时，我已经调好时间，你去看看药干没干。” 胖子赶紧跑到窗户边去看刚整理出来药贴，发现没干又跑回来和黄子平站在一起。他们担惊受怕地观察着连接在连体婴身上的仪器，时刻留意生命体征的变化，明明空调开的很猛，但两个人都是一身汗，就差窒息了，心里很怕很怕出什么问题。 很幸运的是，这半个小时检测仪器反馈回来的数据都显示，连体婴的生命体征很正常，并没有因为对于他们身体而言过量的治疗而带来不好后果。 把电疗拔掉以后，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歇息了一分钟，赶紧进行下一个步骤，用药粉吸针孔。 其实按照过去黄子平所认识的针灸原理，这应该是没有效果的，但鬼门十三针的阴治就有点反正常针灸，那药粉能扩展皮肤和皮下组织，直穿穴位，通过对穴位的刺激，让药性由经脉顺延到心肾，还是很反常，从西医的角度，甚至完全无法理解。对于还未理解透鬼门十三针的黄子平来说，也真是赌一赌的心里。 老金啊老金，希望你别忽悠老子，不然得给你害死。心里念叨着这句话，黄子平已经把火罐吸了上去，令他和胖子都吓一跳的是，透明的罐子能看见一阵阵气体从连体婴的身体冒出，瞬间聚集，仿佛要把玻璃给撑爆。那气体还非常黑，好像墨汁一样，可想而知这对连体婴体内的毒气有多恐怖。 没等多久，火罐做完，上了药贴，过了一阵婴儿就醒了过来，看上去很精神。 琳达也被黄子平拍醒过来，她摸摸自己的后脖，眉头皱了皱，不怎么确定之前发生过什么事。看了一眼中医床，发现自己的一对孩子已经醒来，两个人你用手打打我，我用脚蹭蹭你，在胡闹，她脸上随即浮起笑容，走过去把她们抱起来。这一幕满满的爱，然而看在黄子平眼里却感觉很痛苦，抱她们不容易，很难抱，也重，要不是抱习惯，还真的无从下手。 把孩子放回婴儿车以后，琳达走到黄子平面前说了几句英语，问是不是治疗结束了？黄子平让胖子去开门，把在外面等待的翻译官找进来道：“翻译官先生，麻烦你告诉琳达小姐，今天的治疗结束，婴儿身上的药膏到明早才能撕掉帮他们洗澡，要用木桶，我等会开一张中药方，你去药房拿药，一包一次混在洗澡水里。” 翻译官把黄子平说的话转告琳达后，琳达对黄子平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明白。 黄子平继续道：“明天还是一样的时间来，婴儿不会有问题，你看他们比来的时候就要精神许多。我希望明天琳达小姐和你一样在外面等，原因是她在会影响我们治疗，最终伤害的是治疗效果，原话转告，谢谢。” 琳达听完稍稍有点迟疑，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带孩子离开。 关上门，黄子平和胖子各自点上一根烟，黄子平坐在床边抽，胖子坐在沙发抽。 各抽了有一分钟，胖子道：“刚刚那个外国少妇真美，她睡过这儿都还芳香扑鼻。” 黄子平鄙视的目光投过去：“胡思乱想什么呢？” “说说而已，没胡思乱想。” “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第二天，同样是下午两点，琳达带来孩子。根据昨天的商议，她留在外面干等两小时。往下几天都一个样，黄子平和胖子在里面负责治疗，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怎么弄。但所有人都能看见婴儿多治疗一天精神状态就好一点。接连五六天下来，他们的眼睛都雪亮雪亮的，肌肤和血色好的不行。 带去拍片做各项检查得出的结果，肾功能几乎已经恢复正常，心脏也有了明显改善，能够支撑两个人共用。 到第七天，治疗最后一天，郭恒红实在忍不住了，菲尔先生也一样，他们两个人陪着琳达把孩子带来，并坚持要留下来看看黄子平到底怎么治疗，为何效果那么神奇？ 这可是秘密啊，让郭恒红知道了，就他那样的人不到处宣扬？到时候某些心怀歹念的人找上自己不是防不胜防？想到此，黄子平对郭恒红道：“菲尔先生夫妇和翻译官可以留下，郭院长你就算了吧！” 郭恒红顿时不干：“子平你不要这样，病属都能留，我一院之长为啥不能？” “就因为他们是病属才行，你是我头儿，你在会影响我，我一手抖就是人命，你要搏一搏么？” 黄子平是在搪塞自己，郭恒红心里明白得很，却不能说出来：“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呵呵，难说哦，郭院长。” “我就看，保证不吭一声行不行？”不亲眼看看，郭恒红绝对不死心，需要做几次手术，还得长时间休养调节才能恢复的病去到黄子平这里，只是短短一周时间，不开刀、不吃药，竟然够抵得上做几次手术的治疗效果，太变态了，严重捆绑了他的好奇心。 黄子平固然知道郭恒红的好奇程度，但仍然很不留情面：“不行，不然我不治，你来治。” “行行行。”郭恒红换了一种方式道，“那你告诉我，你用的是不是鬼门十三针？你想好再说，别蒙我，我已经问过张胜利，他说只有鬼门十三针有这种神奇的功效。” “张胜利知道个屁，你信他，他见过么？” “你别那么含糊，到底是不是？” “不是，我忙了，你快出去。”开玩笑，黄子平才不敢承认。 郭恒红烦躁起来，脸上有几分愤怒，但菲尔先生一眼看过来，他不得不露出笑容。心情别提多古怪，不爽黄子平却又不得不向他妥协，到底自己是院长还是他是院长？他道：“行行行，不看就不看，但你得告诉我，你这边搞定了是不是手术就可以开始了？” “这是废话，越快越好。” “如果你需要，两天时间我们能安排好。” “那就大后天手术，我只主刀，其它的一概不管。”黄子平做了一个手势，“废话完了，郭院长你请吧！” 第四十七章 总统套房 男人在某些事上总能表现得比女人要冷静，菲尔先生是男人，他就表现得比琳达强。虽然心里一样很震惊黄子平的治疗手法，但几天下来确实效果显著。所以他只是远远看着自己的孩子仿佛砧板的肉一样任由黄子平宰割，却没吭一声。甚至琳达想说话，想走近些去看，他都阻止了。等到黄子平和胖子忙完了他才松了一口气走过去。 黄子平注意到菲尔先生过来，等他走到身后，黄子平转过身露出一个笑容道：“菲尔先生，我其实很怕你在我治疗的过程中打扰，谢谢你没有。” 翻译官把黄子平的话翻译给菲尔先生听了以后，菲尔先生说：“其实看着那些长得像剑一样的针插在我孩子的皮肤上，我恨不得冲过去宰了你。” 黄子平呵呵一笑，没再说什么，今天的治疗让他感觉身心疲惫，都是有外人在的缘故，很紧张，而且这种治疗又需要精神高度集中，虽然只是两个小时，却能耗费掉一天的精力。 菲尔先生他们也知道黄子平累，没说什么就把婴儿带了出去，第二天没有再带来，因为治疗已经结束，他们做完术前的各项检查没问题以后，留在医院的监护室不和外界接触，只等待手术开始。 手术前一天下午，黄子平总算离开了重症监护室，虽然阳光很猛烈，但他还是站在了阳光底下，很舒服的晒着。十多天没见阳光，重见的感觉，就仿佛罪犯出狱一般爽。当然他出来可不是见阳光的，而是去接张宝妮，昨晚张宝妮来过电话，她是真的无法再等了，再等下去就得疯掉，她要马上见到自己的男朋友。 白九忙了几天也回来了，他贴身跟着黄子平，暗处还有两个菲尔先生安排的保镖，安全方面是没问题。 上了一辆医院提供的公车，白九开车，黄子平坐后座，他问白九：“你走几天有什么收获没有？” 白九道：“等消息，这两天估计就会有。” “赵静怡那边呢？” “我查过她的通话记录，近来有个号码一直呼入，这个号码显示地是北京，而且她的账户收到一笔从北京汇过来的款项，五十万。” “有可疑之处？” “当然，五十万对她来说不是小数目，我查过她的背景，土生土长的港海人，她没有出过省，也没有参与什么生意，更没朋友在北京，这钱怎么回事？” “好像有道理。”黄子平点点头，他反驳其实是不愿意去相信，不希望赵静怡有问题，“你怎么能调查到这些信息？” “简单，花点钱再加点手段就可以。” “通话清单在身上吗？” “手机里，是图片，你要看？” “想看看我和她在一起前后这个号码有没有打进来，如果真跟我有关，我觉得应该有，因为她要汇报。” 白九减了一下车速，把手机拿出来回手递给黄子平。 往下十多分钟黄子平都在研究手机里的图片，一个个看通话清单，还真发现自己和赵静怡约会结束都会拨打一个号码，通话时长都不超一分钟，这显然不会是巧合。如果非得说巧合，有个地方很不正常，酒醉那天他眼里的赵静怡已经完全没有多少意识，可他刚走，赵静怡却又打电话。 白九什么人？观颜察色是基本的技能，从黄子平脸色里他就已经能猜到结果，他道：“老板，你想到或者发现了什么要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帮你解决问题。” 黄子平吓一跳：“你叫我啥？” “老板。” “不习惯这样。” “你打算给我工资不？” “我有肯定给。” “那就是老板，称呼而已，你那么在意做什么？这是为了方便，我叫你其他我还不习惯。” “叫黄医生。” “不习惯。” “好吧，随你。”黄子平咳嗽了一声，转回到正题道，“赵静怡绝对有问题，有天她喝醉了跟我表白说很喜欢我，想跟我那个啥，我逃走了，就是遇上你那天晚上，刚刚我查了记录，我走了她也有打那个电话，她是装醉。” “看来我没有查错方向，比较悲剧的是那个电话没有登记信息，而且打过去不接，给赵静怡转账那个公司则做了很多保护，除非在那边有关系，不然也无法查。” “那是什么意思？” “赵静怡这边你自己看着办，杀手那边等消息。” 黄子平有点不知如何处理赵静怡的问题了，第一次见面采访时，赵静怡给自己名片说是做专访，他妈的，跟专访无关，这女人心里有小九九。虽然最后专访也出了街，但都只不过为了博取自己的信任而已！现在回想起来，第一次上她家喝咖啡，她又是换衣服、又是洗澡，还把自己留下来，都是一步步套自己。第二次喝醉说喜欢，想和自己做那个事都并非真心。 他妈的，怎么有这样的女人？身体就那么不重要，可以对着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付出？ 当然五十万也挺贵！ 可为啥啊？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黄子平想着以上问题，白九已经把车子开进高铁站的停车场，他先下了车，等后面菲尔先生两个保镖的车子开了进来，才开门让黄子平下车，随后带着黄子平进高铁站，来到旅客出口等候区。 时间刚刚好，没等几分钟，黄子平已经看见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身影。 张宝妮拖着行李箱从通道出来也是一眼看见了黄子平，因为思念，她顾不得大庭广众，丢掉行李箱就飞跑到黄子平面前，随即抱住了黄子平。虽然刚开始时黄子平有点不习惯，毕竟很多人看着，但张宝妮抱他的力度传递来的思念他感受到了，也就旁若无人地紧紧抱住张宝妮，在她耳边说着我想死你了、想死你了…… 抱了有两分钟，放开后张宝妮才发现黄子平带来的白九，终归是女孩子，脸皮薄，她尴尬一笑道：“帅哥你好。” 白九道：“张小姐你好，我是黄先生的保镖，我叫白九。” 张宝妮啊了一声赶紧问黄子平：“不是说保镖都是外国人吗？” 黄子平还没来得及回答，白九先道：“我不是医院，更不是病属配的保镖，是黄先生的私人保镖。” “原来这样，你辛苦了。” “不辛苦，如果你们不介意，我们上车回酒店再说吧。” “好的。” 白九拉着行李走在前，黄子平搂着张宝妮走在后，三个人一起出了高铁站，两个在暗处保护的保镖也跟了出去，两辆车一前一后往市区飞奔。 打开好来登大酒店总统套房的房间门，黄子平对张宝妮道：“这儿就是你的住所了，你进去看看满不满意。” 张宝妮第二次进酒店的客房，还以为整个环境和一个多月前黄子平带他去的快捷酒店差不多，谁知道进去看了一眼就被惊的七晕八素。艾玛，这哪儿是房间，这简直是世外桃源好不？她啊地尖叫了一声：“怎么这么漂亮？住一晚要多少钱啊？” 多少钱一晚，黄子平回答不上来，因为是菲尔先生开的房间，菲尔先生就住隔壁。这整个楼层都是包了下来的，没有酒店提供的专门卡，电梯根本就无法停在这一层，消防梯则有保安把守，安全性方面完全没问题：“不知道，反正不花我们的钱，你住就是。” “我自己住？” “我也住，还有白九，他住安保房，我们住最里面那个。” “哦，拿我拿东西进去。”张宝妮从白九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飞快穿过客厅，拉着走进走廊尽头的房间。 黄子平对白九笑笑：“我休息一会。” 白九毫无感情的哦了一声，也进了属于自己的房间。看他关上了门黄子平才抓抓脑袋往里面走，太怪了，本来是二人世界，无端端多出一个电灯泡，虽然中间隔着大厅，而且隔音质量非常好，却仍然在心理上有些不适。 走进房间，关上门四周看了一眼，不见张宝妮！不过听见流水声，走进整整有四十平大的浴室看了一眼，张宝妮就在里面，正蹲在浴缸边放水，一副打算泡澡的模样。 黄子平轻轻走过去，蹲下从后抱住张宝妮：“小美女，在干嘛呢？” 张宝妮道：“这浴缸好大好舒服，想泡一泡，你快去帮我拿衣服。” “这儿有浴袍，你泡了穿上浴袍就行。” “那你出去。” “额，不用吧？你看这浴缸，按键太多，你不会操作，我陪着你。”黄子平真是大言不惭，他实际上是想留下来完成上次未完成的事，那就是和张宝妮零距离接触，能在手术之前先完成一个期盼了许久的梦，也算是一种力量和鼓励吧！ “不行，你必须出去。”张宝妮转过身把黄子平拉起来，往门外推。 “别这样，你怕啥呢？” “我先泡一泡，你出去客厅的浴室洗，然后在床上等着我。”说话间张宝妮还抛了一个媚眼。 卧槽，张宝妮这是答应的意思？黄子平咽了咽口水，一秒都没有犹豫，赶紧走出去，往客厅的浴室冲。 第四十八章 火药桶 破了生平最快记录，黄子平洗好澡躺在床上，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惬意的抽着，脑海里是一些精彩的幻想，这已经迟到一个多月了啊，他恨不得立刻就和张宝妮更进一步。 不经不觉，黄子平口干舌燥、浑身燥热了起来，却左等右等没等到张宝妮走出来。 这半小时了啊，要不要泡这么久？还有正事要办好不好？ 黄子平下了床，走到浴室门口冲里面道：“张宝妮你好了没？我等好久了呢！” 没反应。 黄子平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仍然没听见有回应，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哪有声音？ 扭开门走进去一看。 尼玛，张宝妮早已经泡完澡，穿上浴袍在浴缸边的按摩床上睡了过去，睡的还特别香甜。 黄子平顿时泄了气，被耍了，靠！ 不过既然张宝妮已经来了，不急在一时，她坐了十多个小时火车也是累，先让她睡一睡吧，晚上再好好收拾她。 因为害怕抱出去会把张宝妮弄醒，所以黄子平没有动手，他把浴缸的水放掉，换过一池自己下去泡。还真别说，这浴缸的设计躺着很舒服，而且带着各种按摩功能，只能说有钱人的生活太美妙了…… 就那样泡在浴缸里，黄子平睡了过去，最后听见敲门声才醒过来，赶紧从浴缸起来，给自己擦干净，穿上浴袍去开门。 门外是白九，他道：“菲尔先生找，让翻译官打你电话你一直不接，现在人在门口候着。” 黄子平看看身后，手机在床上没带进浴室，能听见才怪：“找我干嘛？” “明天就要手术，今晚菲尔先生请你吃饭，时间是七点钟，现在已经六点半。” “我去，六点半了？”黄子平吓一跳，自己竟然在浴缸里面泡了两个小时，看看自己的身体，我滴个神，整片整片皱的像鱼鳞，“你告诉他我会准时赴约。” “三楼西餐厅，你最好快点，开个风筒往自己身上吹吹，这样会比较容易恢复。” 黄子平关上门打算进浴室叫叫张宝妮，没想到张宝妮自己出了来。 双方一碰面，张宝妮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声音更甜：“对不起哇，我睡着了，怪浴缸和那张床太舒服。” “浴缸是很舒服，我都睡着了，你看我手。”黄子平把自己的双手放在张宝妮眼前，“我用风筒吹吹，你快点换衣服，我们去吃饭。” “现在去？” “对，我明天手术，病属请吃饭，就在楼下西餐厅。” “我参加适合么？” “你是我女人，当然适合，刚好你给我当翻译，你英文很好不是吗？” “那是。”张宝妮在黄子平脸上波了一下，红着脸赶紧往床那边跑，黄子平则走进浴室，用风筒吹自己的手手脚脚。 七点钟之前的两分钟，黄子平带着张宝妮和白九坐电梯来到三楼西餐厅。俊男美女的组合，一出场就引来许多目光，尤其他们身后还跟着个高大威猛的保镖，那场面当即镇住不少在用餐的顾客，连咨客都小心翼翼问他们有没有订座？黄子平说了一声菲尔先生，咨客那目光绝对是看巨神的目光。原因很简单，菲尔先生每天晚上都在这里用餐，但却没有宴请过谁，能被他宴请，绝对身份不一般。 当即的，咨客恭恭敬敬在前面带路，把黄子平带进最大最豪华的包间。 菲尔先生夫妇已经坐座，长长的西餐桌，他们坐上首两个位置，和琳达同一排的是两个翻译官，其余的都空着，四个保镖站着。原本黄子平还以为菲尔先生有邀请郭恒红和白三奇，以及圣玛丽医院几个参与手术的医生，看情况是只邀请了自己。 菲尔先生夫妇知道黄子平的女朋友要来，见到真人了，他们站起来很友好的打招呼。张宝妮也很给黄子平长面子，和他们用英语沟通，一点问题都没有，双方谈话从来没有过的高效率。 落座后，回头望了一眼白九，黄子平小声对张宝妮道：“帮我告诉菲尔先生，我的保镖和他的翻译官是一个级别，他也应该坐下来。” 张宝妮道：“会不会不太礼貌？” “你照说。” “外国人在这方面比较多规矩，他的保镖都站着呢！” “那是他，他不把保镖当人，我也不把？” 白九听见他们的对话，他小声道：“老板，其实没关系。” “有关系，怎么没关系，你保护我，我吃什么用什么你都得有一份。” 见黄子平如此坚持，张宝妮只好和菲尔先生说，黄子平留意着他的面部表情，确实不太喜欢，但还是答应了要求。 喝了几杯红酒，闲聊了一会，开始上餐，一盘盘食物端进来放在桌子上，种类很多，自助服务，自己喜欢什么就用夹子夹进自己餐盘里。张宝妮吃的挺愉快，黄子平则有点不习惯，明明饿的发疯，还得很斯文地一小块一小块割，他真想一大块放进嘴里，大口大口喝啤酒，可惜，都是红酒。 席间菲尔先生通过张宝妮问黄子平：“黄医生你有没有兴趣出国旅游？近来因为我孩子的手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和伤害，如果你不介意，我想邀请你和你女朋友去我们国家游玩。” 出国游，说去就去么？签证都不知道要等多久。不过黄子平也真想去，但想去的地方比较特别，不是什么旅游胜地，而是球场，欧洲的几大著名球场，曼联的主场老特拉福德、多特蒙特的主场威斯特法，还有皇马的伯纳乌。他看球十多年了，喜欢这三个球队，有生之年肯定得去一遍。 张宝妮和黄子平一起那么久，当然知道黄子平的想法，所以不用黄子平提醒就替黄子平说了出来。结果菲尔先生的一番话让黄子平大为震撼，他竟然也是球迷，而且玩球，他是曼联的小股东，他弟弟是纽卡斯尔俱乐部的老板，他还是皇马的高级会员，看球没问题，找喜欢的球员合影都不是难事。 虽然不是很礼貌，黄子平还是让张宝妮赶紧答应下来，不过去旅游的时间他们自己定。 愉悦地吃完一顿饭，又闲聊了大概半小时，琳达凑在菲尔先生耳边说了几句话，菲尔先生就结束了这次宴请。琳达是个很通人性的人，知道张宝妮从那么远来找黄子平，他们需要一点私人空间，所以提醒了自己的丈夫，应该给这对年轻人更多的相处时间。 出了西餐厅，出了酒店大门，黄子平牵着张宝妮走在夜色之中。夜晚的港海很美，因为靠海，凉风习习，不凉不热刚刚好的天气，令人心情舒爽。 走了一段路，张宝妮道：“我们这样在外面闲逛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黄子平道：“不怕，我们有保镖。” “话是这样说，但万一呢？要不你回去吧，我自己逛逛，等你完成手术你安全了再两个人去逛。” “不，别想这问题，你享受享受港海城的夜景就好。”黄子平是没告诉张宝妮，不是做完手术就能安全，当然他也没有骗张宝妮，他之前和张宝妮说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上了一级暗杀名单，现在他是不敢说，怕张宝妮知道了给吓个半死。 张宝妮嗯了一声，其实她特别想逛，毕竟港海是一等一的大城市，她都打算好毕业来这边实习了，自己男朋友反正也在这边，这样不用分隔两地受尽相思之苦。 彼此都心有担忧，所幸整个夜晚逛下来，并没有出什么大的意外。 而这期间他们看了不少的景点，还坐了美轮美奂的游江观光船，吃了地道的本地小吃和甜品。他们很快乐，欢声笑语不时传出，只是苦了白九，整个晚上都孤孤单单跟在身后，没有说话的人，而且还得精神集中时刻留意四周的情况。黄子平都感觉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虽然他知道对白九来说，那其实就是很平常的工作状态。 回到酒店，洗去了一身的疲惫，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黄子平深情地望着张宝妮：“亲爱的，只剩我们两个人了哦，我们是不是有点什么很重要的事没完成？” 张宝妮当然知道黄子平所指的是什么事，一张脸顿时绯红起来：“嗯，如果你想的话……”张宝妮没有说后半句，只是用肢体语言表现了出来，她愿意，并且已经准备好。 得偿所愿，黄子平瞬间嗨了，整个人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坐起来往张宝妮的身边靠。 张宝妮坐的是床尾，因为床很大，中间隔着有两米左右。黄子平靠近的这段时间，她心情也是很激动，虽然她不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心内也是熊熊大火。尤其黄子平来到跟前，刚碰到她臂膀的时候，黄子平还来不及抱她，她就已经整个人软在黄子平的怀里。 往下的事情就不细说了，一男一女，都是处，都没有实战的经验，说玩的很嗨那绝对不可能，但那又有何关系？谁不需要走这样的生涩过程？从实战经验不足，到战斗力非凡？ 第四十九章 宁死不降 第二天早上十点钟，黄子平美梦中醒来，习惯性点上一根提神，眼角余光撇向躺在身侧仍然在熟睡状态，而不知自己风光侧漏的女人。 黄子平尤其喜欢这种感觉，仿佛闭上眼就能想象一辈子，而且是自己愿意过的一辈子。 抽完一根烟，黄子平才拍醒身侧的女人：“张宝猪，起床了哇。” 张宝妮呢喃了一声，睁开眼看看自己的男朋友。再看看自己，身上光着，被子盖的又不严密，以至于风光大露，脸皮薄的她顿时一张脸又通红起来。黄子平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邪邪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臀部道：“怎么？我们都这样了你还对着我害羞？” 张宝妮道：“再乱拍我打你信不信？” “好啊，你起来打。”黄子平嘿嘿笑着，拉住被子一角，想把被子给掀翻。 张宝妮当然不愿意，死死拉住被子，虽然和黄子平的关系又进了一步，但女人特有的羞涩还是让她拼死抵抗：“你再动，再动我保证打死你。” “我很乐意让你打死呢，起来，你来，要不你就投降。” “我宁死不降。”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哈。”黄子平整个人压了上去。 张宝妮挣扎了一会，无奈一个较弱的女人真的敌不过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不一阵就筋疲力尽投了降，和黄子平抱在一起，吻在一起，随后…… 十二点前，他们一起洗了个澡，换好衣服来到二楼的中餐厅。 郭恒红已经在等，在座的还有白三奇以及一个主治洪放，三个手术护士。这一顿是医院请，下午就要进行手术，算是誓师宴，希望手术能够一帆风顺。 郭恒红知道黄子平有了一个自己的保镖的，但黄子平的女朋友来了他是真不知道，所以见到张宝妮挽着黄子平出现，整个人呆了几秒，眼神里闪过一丝难过。黄子平没有留意到他情绪的细微变化，坐下来就大大方方介绍道：“各位，这是张宝妮，我的女朋友，也是医学院的，妇产科，刚从北方过来。” 黄子平刚说完，张宝妮就甜甜一笑接着道：“大家好，我没打扰你们吧？” 郭恒红连忙道：“没有，没有。服务员，来，加副碗筷。” 白九也坐了下来，一张桌子九个人，不过加了一副碗筷以后成了十副，开始黄子平还以为郭恒红是算错帐，后来才知道还有一个人，只是迟到而已。这个人是郭溪，她急忙忙从外面赶来，原本脸上笑容怏然，看见黄子平身边的张宝妮以后，瞬间一张脸就黑下来。 坐了下来，郭溪道：“这不是术前动员大会么？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外人？” 郭溪这话黄子平就不爱听了，这不是分明说张宝妮吗？他当即反击道：“对啊，手术动员大会，不知道郭大小姐你是负责手术的哪方面？” “我不负责，但我是医院的人。” “医院的人怎么了？你是行政人员，不是医务人员。” “总比外人强。” “外人，这饭是你掏钱吗？”黄子平把目光投到郭恒红身上，很奇怪郭恒红竟然不阻止郭溪，想怎么滴？“郭院长，这饭到底什么意思？参与手术的能吃，医院的能吃，还是如何？” 郭恒红这时候才阻止郭溪：“小溪，别那么任性，就一顿饭，你要干嘛呢？” 郭溪哼了一声道：“我就是看不惯和外人吃。” 黄子平道：“那你别吃。” “我就吃怎么着？” “神经病，老子还不想和你吃呢，什么玩儿，你以为你谁？”黄子平蹭地站起来，张宝妮想劝他，反而被他拉了起来，“我们走。” 郭恒红这时候才知道心慌，后悔没及早拦着，他马上站起来道：“子平，不要和小溪一般见识。小溪你赶紧给子平道个歉，你这人怎么了嘛，去个旅游回来吃火药了吗？” 郭溪哼了一声不屑道歉，黄子平还不需要呢，直接拉着张宝妮、带着白九往外面走。郭恒红追出去不停劝，不停给郭溪道歉，说郭溪不懂事等等等等，黄子平听了显得更烦躁：“郭院长，你既然知道她不懂事让她来干嘛？这是术前动员聚餐，她算啥？跟她有毛毛雨关系，你是故意恶心我么？” 郭恒连忙辩解道：“绝对没有，今天对我们都很重要，我完全没必要这么做，我就是一时大意。” “郭院长，别当我三岁小孩子好不好？” “好，我承认，我就是看你和小溪不对劲，想你们缓一缓关系，充其量好心办坏事，真没故意恶心你。” 张宝妮这时候道：“算了子平，我看郭院长真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回去吧！” 回去？开玩笑，那不是等于向郭溪低头，黄子平可从来没有这种习惯，即便要低头亦不可能对郭溪那样的臭三八刁蛮女低头：“不回，我们出去吃。郭院长你放心吧，一码归一码，手术我会好好做，我是医生，这是我的职业责任，你如果因为这个劝我回去，完全没必要。” 郭恒红心里又苦又无可奈何：“那你到外面吃，吃了把单留着报销。” “不用了，饭钱我还付得起。” “那你记得手术是一点半开始，现在十二点二十分，你安排好时间。” 黄子平没再言语，拉着张宝妮进电梯。 就在附近，三个人找了一个饭店，叫了一桌子菜。 因为时间紧迫，三个人吃的贼快，吃完把张宝妮送到酒店。 在房间门口，黄子平对张宝妮道：“亲爱的，我做手术这期间你最好别出去，就算出去都得带上两个菲尔先生的保镖，反正你会和他们沟通。” 张宝妮嗯了一声：“知道啦，倒是你要注意，做手术的时候集中精力，不许挂念我。” “放心，绝对不会。” “你敢。” “呵呵，不开玩笑了，你进去吧！” “你做手术要多久？” “保守估计十五个小时，但因为手术分几部分进行，中间我有休息时间，我联系你。” “嗯，我等你的好消息。” 两个人依依不舍抱了抱，张宝妮转身进房间，黄子平带着白九回医院。 回到医院已经一点零五分，黄子平赶紧去换手术服，没想刚换完出来，郭恒红就带来一个很不好的消息，白三奇老婆让车给撞了，白三奇不适宜参与手术，经过研究决定让周梧桐补上。 尼玛，怎么这么巧？黄子平怒吼道：“除了周梧桐就没有别人了吗？” 郭恒红道：“外科专家就这两个最厉害，现在白三奇不适宜做手术，只能让周梧桐参与，圣玛丽医院那些医生只能辅助，毕竟沟通有问题，不然他们也可以。” “让周梧桐参与出了问题谁负责？” “能出什么问题？这是大事，这个手术的重要性我已经反复向他强调过，他肯定不会乱来，你别想太多了吧！” “什么意思？还是我小心之心吗？” “我没这样想，现在不是没办法么？就算去外面找，时间上都来不及，婴儿都已经送进手术室了呢！”郭恒红也是很烦躁，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最关键的是，他真的不觉得周梧桐有问题，虽然和黄子平不对劲，但几十岁人了难道不会分轻重？说来说去就是黄子平的问题比较多。 就因为婴儿都已经送进手术室，黄子平才那么怒火，而且他隐隐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为何那么巧？早一个多小时前还能见到白三奇，转个身他老婆就出事，不适宜手术。这事看起来和上次在六门县做的手术如出一辙，怎么令人放心？不过好像也真的没选择，就现在这情况，确实到外面找专家已经来不及，即便手术推迟十小时进行都来不及。 只能妥协吧，但为了保险起见，黄子平觉得要加个人帮自己盯一盯周梧桐：“好吧，我不和你吵，让周梧桐参与可以，你把胖子调来，立刻，马上，我需要他和我一起进手术室。” 这不算过分要求，郭恒红连忙答应下来，让人去把正在当班的胖子找来。胖子来到听黄子平说要和他一起进手术室，他心里那么乐抽了，这可是大开眼界的机会，立刻点头答应，屁颠屁颠去换手术服。 此时，港海南面一家咖啡厅里，三个衣着打扮都极其高贵的女人在喝咖啡，谈着些时尚话题。忽然坐靠门位置那个短发女人的手机响了起来，收到了短信，她看过以后，随即对坐在自己右边那个盘发女人道：“段总，已经查出来幕后黑手是周梧桐，他有个干儿子在北美，就是他帮忙找的杀手和下毒的人。” 盘发女人轻描淡写道：“告诉欧阳斌，让欧阳斌去转告他小心提防。” “我马上打电话。” “等等，直接给他发短信吧，你去买张买卡，现在去。” 短发女人急急走出去，在大街上找了一家维修手机的店铺，随便填写了一个身份证号码，买了一张电话卡，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 第五十章 突变 胖子换完手术服出来，郭恒红离开，只有黄子平和白九站在外面，他问黄子平：“哥们，现在开始手术了么？” 黄子平看看时间道：“还有五分钟，先去抽根烟，接着消完毒直接进手术室。” “手术要几个小时？” “保守估计十五个小时。” “我靠，那么久，那得多抽几根，走走走。” 三个人来到后楼梯，黄子平和胖子各点燃一根烟抽着，白九没有抽，只是站在一旁。 黄子平对他道：“白九，手术做完都要第二天，你自己找点事做做，就当放假。” 白九苦笑道：“不行，我得尽量在外面，要是发生什么意外，能第一时间帮忙。” “能出什么意外？手术不成功？” “有可能吗？” “不知道。”黄子平不敢把话说那么死，毕竟意外无处不在，不过也真不希望白九那么辛苦，“我觉得没那么悲剧，你出去走走吧！” “我没地方去，更不想去。” 真是个闷瓜，黄子平摇摇头：“随便你了。” 猛猛抽了两根烟，时间到了，黄子平带着胖子去消毒室，刚打算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进柜子里，忽然手机嘟嘟两声收到短信。虽然时间紧急，麻醉师都已经给连体婴注射了麻醉药，但黄子平还是抽空看了一眼短信。结果不可犹可，一看吓的一张脸灰土色。 短信内容不到三十个字，但真的很震撼：黄子平，雇杀手杀你，下毒毒害你的人是周梧桐，证据资料正在做，最迟明天你会收到，望权衡处置。 黄子平反复看了两遍短信，确定自己没看错，赶紧照着号码拨打过去，竟然关了机。 这谁？说的真话假话？ 坦白说，黄子平认为是真话，毕竟自己假设的凶手张大山、沈万雄最终都证实不可能，而又和白九无关，那么凶手只剩眼红自己的人。周梧桐就一直很眼红自己，在六门县当时还对自己说过些威胁话，原本以为只是嘴上说说的气话，他妈的，竟然真敢下黑手。 见黄子平拿着手机发呆，胖子凑过去道：“没时间了，在干嘛呢？” 黄子平把手机放到胖子眼皮底下，胖子一看也是大惊失色：“我靠，不会吧？是他？” 黄子平点头道：“我刚刚想了想，估计真是。” “谁发给你的？” “可能是一直在背后帮我的人，欧阳斌的老板，不过打过去却关机。” “完了，周梧桐已经上了手术台，我们这不是与狼共舞了？他真有害你的心，这要死翘翘。” 胖子说的正是黄子平的担心所在，他找胖子来就为了提防周梧桐，目前的情况看来防不住，白三奇这边出事指不定都是周梧桐下的手，他手段如此黑，能防住他吗？ 越想黄子平就越心惊胆颤，他对胖子道：“你现在马上进手术室，贴着周梧桐不要让他靠近连体婴，我去找郭院长。” 胖子应下来道：“快去快回。” 黄子平拿着手机就往外面走，刚出消毒室就看见菲尔先生和琳达，以及翻译官、保镖。 见黄子平出来，菲尔先生迎上去用英语说了几句话，翻译官立刻翻译道：“黄先生，菲尔先生问你是不是手术遇到麻烦？你脸色不是十分好。” 确实遇到麻烦，但黄子平能说这些吗？这个阶段不适合：“没事，我去找院长，你告诉菲尔先生，请他放心。” 话毕黄子平就走了，走到消防梯后面给郭恒红打电话。 郭恒红正在赶过来手术室门外见菲尔先生，接到黄子平的电话直接去后楼梯。看过了短信，再经黄子平那么一说，他脸色一阵发黑：“不会吧？老周会做这样的事？” 黄子平道：“我也不想相信，但我想了想这期间的经历，这事靠谱。” “这谁给你发的短信？” “欧阳斌的老板，是谁我不知道，你应该知道。” “我也不知道。”郭恒红拿过黄子平的手机反复又看了几眼，落在黄子平身上的目光突然变的很怪，语调更怪，“子平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真的特别恶心和老周一起做手术？” 黄子平明白郭恒红的意思，顿时火冒三丈：“你是说我因为恶心和他一起做手术，所以伪造了这条短信吗？” “我就问问，你不要那么激动。” “靠，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能不激动？你也不想想手术涉及性命，而且是两条性命，现在麻醉都打了，一大帮人在等，我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想换人我都早点吧？” 郭恒红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说了一句对不起后又道：“现在怎么办？你找我是想问我意见还是让我想办法解决？” 这方面黄子平也没想好，或者说这是个死局，压根无法安全解开：“我不知道，就目前说，手术真的需要周梧桐，没有他辅助，我一个人弄不了那么久，手术铁定失败。用他则如果他想害我，在需要他操刀的过程中下黑手，比如把手术刀或者针留在连体婴体内，甚至棉花，又或者倒点什么药水，再不就是缝错血管，神经等等，很容易。” 郭恒红狂抓脑袋：“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要不我找他谈谈？” “你找他谈谈更惨，绝对不行。” “那你说，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郭恒红实在没了主意，整个人很惊慌，无法想象如果周梧桐真在这个手术里动手脚，会得到怎样的后果，那不只是单纯害黄子平一个人，还会害医院，这个责任郭恒红承担不起，更不想承担。 黄子平思索了几秒道：“白三奇老婆那边什么情况？” “在抢救，我刚从那边过来。” “有初步判断没有？” “能抢救过来，但伤了脊椎，有可能瘫痪。”郭恒红叹了一口气，突然眼神射出一种带着恐惧的光芒，“这事莫不会不是巧合吧？” 原本黄子平不打算说，既然郭恒红自己想到了，他只能点头：“我认为不是。” “周梧桐有那么残暴？” “有些事我还没向你说，他威胁过我，六门县做的那个手术让我对媒体说是他指点我做，他要这份功劳，给我五十万买，我没答应。” 有这样的事？如此说来他们之间仇恨不浅了？郭恒红可很了解周梧桐，心眼小脾气大好面子，得罪了他他肯定找机会报复：“子平，你该早点告诉我这些事。” “我不好说，而且你不一定相信，我说个屁？”黄子平骂了一句脏话，“现在只剩一个办法，你去找个除了他们两位专家之外刀工做好的外科医生，我做手术时放声音让他听见，让他在玻璃后面了解全程，并做好准备。同时，白三奇那边时刻留意，一旦他老婆的情况稳定下来，他适合做手术了让他立刻来代替周梧桐，否则就让这个刀工最好的外科医生补上。” “照手术流程头三个小时你操刀，负责割离和开胸，周梧桐装人造心脏，在此之前他不能碰连体婴是不是？” “对，我找胖子进去，当时的想法就是防住他，不让他好像在六门县那样影响我，现在这样的情况恐怕是防不住。” “看来真的只能找人代替。”事已至此，虽然郭恒红知道找人代替的风险也是很大，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听天由命好吧？“不过我也不知道谁刀工好，你看找陈义行不行？” “他？”黄子平思索了几秒，觉得还是不要好，陈义一样不是好人，必须找一个和周梧桐没关系的才最安全，“换一个，你自己想，经验什么的不重要，级别也不重要，主要是刀工一定要好。找到了这样的人，看三小时病历资料和现场感觉没问题了就悄悄放我的保镖进来把周梧桐抓出去，先关起来什么都不要做，等我完成手术。” “我怎么感觉不靠谱？如果周梧桐不是等自己操刀时才做手脚，而是刚开始就做手脚，留他在里面就是等死。” “我倒想现在赶他出去，找不到代替的人怎么办？只能小心注意的用，做多手准备吧，最好不用。” “好吧，分头行事。”郭恒红先往楼梯下面跑，去物识适合的医生，黄子平则进了消防门。 消完毒回到手术室外面，黄子平又被菲尔先生拦住，通过翻译官问了他几句话，黄子平说手术紧急，没回答就走进手术室，上手术台。 看看时间，躺在手术台上的连体婴已经被打了麻醉十分钟，因此站在边上圣玛丽医院的几个医生早已经急的满头大汗。胖子和洪放也一样着急，护士自不用说，虽然都戴着口罩，但从眼神里能看出来很忐忑。只有周梧桐一个人的眼神不一样，他只是有几分疑惑，不知道刚刚黄子平是干嘛去了，他才不关心这台手术的成与败。 没有说一句废话，黄子平抓起手术刀，对胖子使了一个眼色，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开始手术。 第五十一章 老子早想揍你 因为手术前黄子平已经充分研究清楚资料，下刀比较容易，而且有洪放辅助，开始半小时没有任何压力。过了半小时，随着手术深入就逐渐困难了起来。最惨的是要时刻留意身后的周梧桐耍阴招，所以连站姿和抓刀手势都要事先想好，务求做到瞬间收放自如。 虽然是有胖子负责盯周梧桐的一举一动，但万一胖子动作慢了呢？ 所以，仍然要分心顾及。 而这样困难系数奇高的手术，精神还不能集中，再加上担心郭恒红那边不知能不能找到适合代替的人。各种担忧纠结在一起，可想而知黄子平身心有多疲惫？汗一直冒，冷气又不能开太大，穿的手术服又密不透风，负责给他擦汗的护士都显得手忙脚乱，刚擦完汗又不停往外冒，这人怎么那么多汗？ 几个圣玛丽医院的专家也在旁边干着急，照手术流程，他们的工作排在换完心以后，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两个小时下来，黄子平已经受不了了，好几次都几乎下错手，对力度的控制越来越力不从心。他停了手，把胖子拉到一边道：“胖子，这样不行，精神压力太大，先缓缓，我盯着，你出去找郭院长，我要确定郭院长那边有可能解决问题才够专心做手术，不然就算我专心做了都是白忙活。” 胖子能看出黄子平无法集中精力进行手术，能变变他当然愿意，随即找了个借口打开手术室的门走出去。 而见黄子平停了手，周梧桐很不满：“黄子平你怎么回事？完全不在状态，你不行换我来。” 状态差还不是因为你这王八蛋影响着？还换你来，换你杀人？黄子平忍住怒火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我不在状态？我只是想休息休息。” “你休息？呵呵，你他妈的还真会挑时间。”周梧桐指指手术台，“那对连体婴在流血，你现在休息感觉适合？你到底懂不懂做手术？你毕业成绩是枪手搞的吧？” 骚扰，绝对是故意的骚扰，目的是为了乱自己的心神。 黄子平没搭理他，转身走回手术台。 周梧桐追上去不依不饶道：“别跟我玩逃避，你到底行不行一句话，你不行让我来，别在这浪费时间。” 黄子平真想揍他一百遍啊一百遍，可不能，暂时来说他仍然要隐忍：“你废话什么？现在我才是主刀，你没资格指挥我。” “我有参与手术，手术中出了问题我也要负责，我为什么没资格管？” “你省点吧，如果不是白三奇临时有事，你连进来的资格都没有。” “好啊，那我出去。” 洪放在他们刚吵起来时已经很着急，周梧桐要走，他赶紧去劝，不想才开口说了半个字就被周梧桐要求闭嘴，他只能站在一边用眼神哀求黄子平。这个眼神也提醒了黄子平，虽然感觉周梧桐说走是在威胁和恐吓自己，但万一呢？到时候郭恒红那边又没找到人，这手术做不做？ 左右权衡了一番以后，黄子平决定给洪放一个顺水人情，他放平语调对周梧桐道：“我让胖子去拿点东西。” “拿什么？” “非得要告诉你？” “我们在合作。”周梧桐完全不相信黄子平，手术需要的东西早就已经准备充分，分明是发生什么事，不过他又无法想到是自己露了馅，他想的是赶紧照自己的计划让黄子平手术失败，懒得等下来夜长梦多，“你告诉我，不然就是借口，你让位，等我来。” 虽然语言不通，但几个圣玛丽医院的专家还是从他们脸部表情看出来，这是在吵架。其中一个走过去拦在中间，用很慢的速度问黄子平为什么突然停止手术？黄子平刚打算回答，刚好这时胖子推门进来，所以他只是给了圣玛丽医院的专家一个等等的手势。 胖子快速走近黄子平身边，凑在黄子平耳边小声道：“白三奇的老婆已经抢救回来，郭院长说白三奇的状态问题不大，但为了安全起见只让他做现场监导，让另一个叫陈飞扬的主治来动手做人造心脏手术，那家伙我认识，很厉害，只是原来出过点问题，所以沉沦了而已。” “他们几点钟能进来？” “陈飞扬已经在看资料，等白三奇详细地和他说一遍他所负责的部分他才能进来，大概两个小时吧，郭院长让你放慢速度，这样比较容易麻痹周梧桐。” 总算有消息，只是还需要时间而已，黄子平放心了：“那我放慢速度，你盯着周梧桐，那家伙已经眼急了。” 手术继续，黄子平这次要自如得多，不自如的变成周梧桐，胖子一直挡在身前，而且一直注意着他的各种表现，他在想会不会自己已经被识穿？可如果是被识穿为何不把自己弄出去？思来想去，周梧桐觉得如果真是自己被识穿，不弄出去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们无法找到替代自己的人。 当然周梧桐更愿意相信自己没有被识穿，女杀手死了，男杀手没抓到，下毒的人则不是自己负责联系的，甚至对方是谁，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如何查？ 还是按照计划来吧，等换心时该做手脚做手脚，反正责任不用自己负，经过那么多人动刀，想查都查不出来。 小人总自以为是，总有侥幸心理，而不知无尽的苦难已经在前面千等万等。 不经不觉，手术又进行了一个小时，总体来说还算比较顺利，就是刻意放慢手脚也挺累。还有就是要忍受圣玛丽医院那些专家奇怪的目光，他们不知道那么多情况，只是按照视觉去感受黄子平这三个多小时的表现。这哪儿是什么刀工高明、心脏强大的杰出青年医生，就是很普通的医生好不好？ 而且在手术室都能吵架，还有那胖子总盯着那位老专家，手术台都不看一眼，看来中国的医院就这质量，很不专业。 黄子平没空给他们做解释，随便他们怎么想，反正时间会给自己平反。 好不容易又熬了五十分钟，剩几刀就要完成，黄子平正焦急着怎么还不见白九进来，电话机突然响起，黄子平随即给胖子使眼色。 胖子领悟，去接电话。 电话是外面打进来的，说话的是郭恒红，要求开门。 胖子去开门，那会黄子平已经快速把剩余的几刀割完，放下手术刀。 见手术室的门打开，进来的不是医生，不是护士，而是黄子平的保镖和郭恒红、白三奇、陈飞扬，周梧桐意识到不妥，做贼心虚的他绕到另一边，打算靠近手术台，必要时用婴儿的命保自己的命。黄子平早盯着，他速度更快，两步绕过去，一手抓住周梧桐的衣领，往外面拖。 周梧桐死拼挣扎：“黄子平，你反了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老子想抽你。” “你凭啥？”周梧桐一阵慌张，可又挣脱不开黄子平的控制，只能向郭恒红求救，“郭院长，这什么意思？这人有病，你赶紧处理。” 郭恒红没理会，甚至进门以后就靠着门不再继续走。 白九倒是来到黄子平跟前，他想接过周梧桐拉出去关起来，黄子平说了一句站开，随后对胖子道：“把手术台的遮掩屏风拉上。” 胖子应了一声，立刻动手。 咯嘶一声，手术室被间隔成两个空间，把圣玛丽医院的专家和护士，以及洪放都隔在里面。不过他们很快从两侧走了出来，一头雾水看着黄子平他们，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梧桐也有点懵，却还垂死挣扎：“黄子平，我警告你，赶紧放开我，不然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是吧？”黄子平一拳揍向他的脸，周梧桐顿时鬼哭狼嚎，黄子平则骂道，“槽，老子早想揍你个王八蛋，刚刚只是时机不适合，你真以为老子怕你？”说完又是一拳，打的周梧桐鼻血横飞，因为用了至少五成力度，不是这样他都无法把心里的怒火和憋屈给发泄出来。 周梧桐哇哇叫着，整个人发软，黄子平也没有一直提着他，顺势放了手，周梧桐一落地，他乱脚就踢了过去。 这一幕把圣玛丽医院的专家以及洪放和几个护士，还有刚进来的陈飞扬、白三奇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滴个神，在手术室打架，而且还在做着那么重要的手术，黄子平可以堪称中院历史的第一人了。 这还是个医生吗？ 这简直是流氓好不好？ 令他们感觉更不可思议的是，郭恒红明明在手术室，却完全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反而嘴角里有那么几分幸灾乐祸的笑容。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 黄子平可没管他们怎么想、怎么看，接连踢了周梧桐二十多脚，直到周梧桐不会喊了才对白九道：“拖出去找个地方关起来，我手术完成之前，警察来了都不能把人交出去。” 白九恭恭敬敬说了一声是的，抓起周梧桐一只脚就往外面拖，仿佛拖的不是人，而是死狗。 更奇葩的是，郭恒红还负责给开门，那会儿的郭恒红那有一分像是一院之长，简直就是个小打手。 第五十二章 绑架 黄子平喘过一口气，目光扫了扫手术室里目瞪口呆的十多人：“继续手术，我已经隔开足够的空间，让你们开胸腔换心脏，你们有五个小时的时间，五个小时以后我进来完成往下的手术。” 丢下一句话以后，黄子平跟出去。 撇了一眼，走廊外面乱糟糟一片，人很多，其中大部分是菲尔先生和他的人，另外还有医院的医务人员，他们看见白九拖着周梧桐从手术室出来，也很震惊。 郭恒红正通过翻译官和菲尔先生沟通着，告诉菲尔先生大概的事情经过，他们的安排等等。黄子平感觉这些都是废话，不需要向菲尔先生解释，菲尔先生关心的是手术本身。于是快步走过去对翻译官道：“翻译官先生，请你告诉菲尔先生，第一阶段的手术很顺利，现在正在进行第二阶段，刚刚事并没有对手术造成影响，反而有利于手术，让他放一万个心。” 菲尔先生听完，一张原本挂满担忧的脸逐渐轻松下来，说了一句，如果需要他帮助，可以随时开口。 暂时来说黄子平不需要帮助，他现在需要休息，吃点东西，然后继续手术。 走进隔壁的休息室，黄子平把手术服脱了下来，洗干净手和脸在沙发坐下来，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香烟点燃一根。郭恒红这时候走进来，直接走到角落，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回来递给黄子平：“菲尔先生让我劝进了另一边的休息室，外面的医生和护士也已经搞定，不会外传刚刚看见的事情。” 黄子平无所谓道：“外传也没关系。”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现在可还没把证据拿到手。” “刚刚在手术室，周梧桐最后那一下就想搞破坏，要不是我及时制止他，随便拔一个开关，连体婴就得当场挂掉。”刚刚来不及想，来不及害怕，现在回想起来，黄子平也是背脊骨发凉，他猛猛抽了两口烟吐出来道，“不说这些，说说白三奇的老婆，她情况如何？” “比预想的要好，通过治疗应该能恢复一些活动能力。” “陈飞扬没问题吧？” “没问题，他是副院长陈金华的儿子。”郭恒红没坐下来，他拿了桌子上的香烟点燃一根接着又道，“你休息，我去给你安排吃喝，过两个小时送进来。” 郭恒红出去了一会，黄子平也跟了出去，拿手机给张宝妮打过去，竟然关机，打酒店房间的电话则没人接，不知道张宝妮在干嘛。黄子平没多想，躺在沙发里就闭上了眼睛，这期间白九进来过，自己找座位坐下来抽烟，没打扰黄子平。 不经不觉黄子平就睡了两个多小时，醒来已经天黑，那会刚好郭恒红安排了人送食物来，郭恒红也一起在休息室吃，边吃边告诉黄子平第二阶段的手术情。总体来说很顺利，没出意外，而且估计要早半个小时完成。 这可是好消息，黄子平听了胃口好了许多，然而就那刹那手机收到一条彩信图片，看过以后整个人都被图片内容吓的神经绷紧了。白九看黄子平神色不对劲，凑过去看了一眼，也倒抽一口凉气，张宝妮竟然被绑架了，眼睛被黑布条蒙住，嘴巴被手帕塞着，双手双脚被捆绑，整个人惊恐地畏缩在一个光线很昏暗的地方，像是面包车的后端。 郭恒红也发现了问题，问了一句怎么了？黄子平直接调过手机屏幕让他看，然后赶紧对白九道：“去找菲尔先生，联系他的保镖问问什么情况。” 白九立刻走出去，黄子平把号码提取出来打算打过去，对方先打进来，传来一把经过干扰处理的声音：“黄子平，你女朋友张宝妮在我手里，如果你不希望她有事，现在返回你自己的办公位，会有个男人去找你，交给你一样东西，你接过来拿到时代花城大门外面，丢进左边的垃圾桶。” 黄子平心里纠着，嘴里故作平静道：“你不要伤害她。” “看你的表现了，不要报警，除非你想收尸。” “你让我拿什么？” “你不用问，拿不拿随你。” “我拿。”黄子平能说不拿吗？就算是毒品枪支都得先答应，“你不要伤害她，否则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我既然敢绑她就不怕你，记住，你亲自拿来，我会在交易地点监视着，如果不是你亲自来，最好先准备好收尸袋。” 电话挂断，刚好白九从外面回来，黄子平随即问他怎么样？白九道：“打电话给保镖了，没打通。” “保镖也失踪了？” “看上去是这样，但我总是觉得他早知道，是不想影响手术所以瞒我们。” 郭恒红一听急了：“误会了吧，菲尔先生不是这样的人。” 黄子平道：“我信，张宝妮出门保镖会保护着，张宝妮被抓，保镖没有第一时间解救出来，会向菲尔先生报告。现在绑匪已经把张宝妮带到安置点，并且发来图片打来电话，这至少是发生在一个小时之前的事情，菲尔先生会没有接到报告？” 郭恒红无言以对。 白九道：“你打电话过去没有？他们要什么？” “他们自己打过来，让我回办公室替他们收些东西，带去时代花城放在垃圾桶里。” “来电话的是男是女？” “男，经过变声处理，专业绑架的，我们走吧！” 郭恒红赶紧又道：“子平，你走了手术怎么办？” “现在还有时间。” “菲尔先生既然瞒我们就说明绑匪想破坏手术，这情况你不能走，你出了问题手术怎么办？” “那我女人怎么办？让她死了算了是不是？”黄子平吼了一声，越过郭恒红往外面走，他心里愤怒之极，做个手术而已，各种外力在阻止自己，这是为毛？ 打开门，菲尔先生正和翻译官带着两个保镖赶来，翻译官对黄子平道：“黄先生，我们这边还是没有联系上保镖，你这边什么情况？” 黄子平道：“正在联系，我去办公室一趟，你们在这儿吧。” 翻译官原话告诉菲尔先生，沟通过两句，翻译官又道：“黄先生，菲尔先生说这种绑架应该第一时间报警，靠我们自己很难把人救回来，反而会耽误时间。” 黄子平心里发凉，这情况报警不死快点？对你们倒好，你们关心的是手术：“我想想吧！” “你不能自己办这件事，你走了手术怎么办？” “第二阶段的手术还没完成，还不需要我，我知道分寸。” “你真不能乱来，你出了问题，手术会无法完成，那么菲尔先生的孩子就回不去了……” “那我女人呢？”黄子平实在忍不住了，不过看了一眼郭恒红，发现郭恒红因为他顶撞菲尔先生而惊慌失措的神色，瞬间又冷静下来接着道，“我现在这状态无法正常手术，我觉得我们都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比较好。” 翻译官还想劝，菲尔先生阻止了他，并且闪开身。 黄子平没有一句道谢，直接走出去，直奔自己的办公室，白九跟着，郭恒红和菲尔先生他们则没有。 来到办公室，黄子平对白九道：“等会看来的什么人，给我什么东西，我去交易，你跟踪给我东西的人。” 白九反对道：“不行，如果这是个局，目的不是张宝妮，而是你，要完蛋。” “不然怎么办？找菲尔先生的人跟踪？他们没有你熟，跟不了。” “不跟，我保护你，反正现在最要紧的是救回张宝妮，而不是搞清楚对方是谁，这些可以慢慢再想办法。” 白九说的也有道理，所以最后被黄子平所采纳。 他们刚说完，外面来了一个人，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很普通，像个农民。他脸上有几分忐忑，扫了里面一样，见黄子平坐在座位里，轻声道：“请问是黄子平黄医生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道：“我是，你是谁？” 来人没有回答，直接走进去，从裤子的后袋拿出两只大大的、厚厚的红包双手递给黄子平道：“黄医生，帮帮忙。” 是这个人么？黄子平有点怀疑，他没有立刻接，而是道：“谁让你找我，把红包给我？” “一个男人，他的声音很怪。” “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看来这家伙是随便拉来的，问不出什么有用线索，更没有跟踪的必要。 黄子平接过红包，那个男人走了以后，手机也响起来，还是绑匪的电话：“东西拿到没有？拿到了快点来交易换回你女朋友。” 黄子平道：“怎么交易？你先告诉我。” “你把红包扔垃圾桶，我告诉你你女朋友人在哪儿。”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要一手交人一手交东西。” “现在不是你说了算，限你半小时，否则交易取消。” 噼啪一声，电话挂断。 因为黄子平开了旷音器，白九有听见对方说的话，他连忙从黄子平手里接过红包，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第五十三章 正常的很诡异 中心医院南面五公里外的一座天桥，其中一个桥洞前停着一辆白色五菱面包，车前方坐着三个壮汉，其中坐副驾驶座的平头是老大，他一只手拿手机，一只手夹香烟，正烦躁地等待电话。电话偏偏就那个时候到来了，对方是男人，粗粗的声音问平头男：“到位置没有？” 平头男快速道：“早到了，怎么办，把人送什么地方？” “不用送，放进桥洞，你们可以走了。” “啥？就这样吗？”平头男望了望面包车后座双手双脚被绑，双耳戴着黑色耳机，正惊恐得瑟瑟发抖的女人，才继续问电话另一边的人，“你们接手还是如何？” “这是你该问的问题吗？”电话另一端的男声带着几分不满，“想收钱就照我的话做，而且记住保密，即便被抓了都不要说出来，否则我保证你们死的更快。” 噼啪一声，电话挂断。 开车的国字脸汉子赶紧问自己的老大：“老大，下一步怎么搞？” “搞你妹。”平头打开车窗，望了望侧面的桥洞，指了指道，“耳机摘掉，把人给送进去完事。” “啥玩儿？送进去桥洞？这是为啥啊？” “我怎么知道为啥？大概是对方不相信我们，找另外的人来接手吧！王八蛋，太不专业了，有这么绑架的吗？倒霉。”平头骂骂咧咧了几句，看自己两个马仔还是一脸不解看着自己，并没有行动的意思，随即火冒三丈的吼道，“看个几把，还不赶紧把人弄上去走人，等警察来抓吗？” 两个手下这才忙碌起来，合手合脚摘掉了耳机，把后座的张宝妮带下车，放进了桥洞里面。 此时，黄子平还在中心医院自己的办公室里，白九刚把红包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是钱，每一只红包有两千块百元大钞，是真币，号码正常，什么都正常，但却正常的很诡异。 白九道：“这个绑架真的有问题，可能是冲老板你而来，你真不能去冒险。” 黄子平摇头道：“不行，我必须去，哪怕是龙潭虎穴。” “那是去送死。” “不要那么悲观，我觉得这些钱还是有问题，只是我们没发现，否则何必多此一举？直接让我去时代花城就行。” “总要借口吧？直接让你去你会去？” “现在这样不也很假吗？不说了，反正我必须去，不然张宝妮怎么办？她可是无辜的，而且她是女孩。” 白九也一时间无语，过了近半分钟才道：“这样吧，先看看情况，如果有什么不对劲，我们撤回来再从长计议，否则人没救回来，你也出了问题，就彻底无法解决了……” “行，就这样办，走吧！” “这个拿着。”白九随手给了黄子平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这是他进手术室时顺的。 黄子平拿着手术刀比划了两下，放进口袋往外面走，直接从正门出医院。白九则是走后门出去，自己先打车去时代花城，观察了一番四周的环境以后，找了一个既隐蔽又最靠近垃圾桶的地方隐藏起来。 黄子平比白九晚到五分钟，直接走到垃圾桶边上，拿出手机给绑匪拨打过去：“我已经带来你要的东西，我人就站在垃圾桶旁，张宝妮呢？” 绑匪道：“少废话，先把东西扔进去，然后我告诉你去哪儿接人。” 没有选择，黄子平也只能扔：“好了……” “往前走一百米，等一路公交车，坐三个站下了车给我电话。”电话挂断。 黄子平给白九打，把对方的要求告诉白九，两个人商量了一番，照做，还是黄子平在明，白九在暗。 十分钟以后，黄子平下了公交车，他先四周观察了一下才给绑匪打电话，绑匪只是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说的是：张宝妮就在天桥下面的桥洞。 天桥就在对面马路，而马路上车流如注。 心急见到张宝妮的黄子平也管不那么多看，找了一个他认为车较少的空挡就往对面跑，跨栏过去，随之而来的是尖锐的刹车声、喇叭声以及叫骂声。 黄子平看都没往身后看一眼，到了对面一个桥洞一个桥洞找，找到第三个桥洞时果然发现里面有人，正是张宝妮。 张宝妮双眼被蒙住，嘴巴被堵住，她看不见自己所处的环境，更无法喊救命，只能发出唔唔唔很含糊的声音，桥上是环城高架高速，两边都是马路，她的喊叫完全被掩盖，害怕死她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在这里呆了多久，但她知道抓她的人都离开了，现在又听见脚步声，她以为是他们去而复返，所以惊恐的往里面缩了缩。 黄子平来到张宝妮身边，愣神看了看她的状况，手手脚脚都被绑的发紫起来，心里一阵疼痛。伸手想去解，结果刚碰到张宝妮的皮肤，张宝妮就仿佛受到巨大刺激一样不停挣扎。黄子平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表明身份，张宝妮大概以为自己是绑匪。连忙说了一句话，然后掀开蒙住张宝妮双眼的黑布条，随后揭堵住嘴巴的手帕。 见来的是自己的男朋友，所有委屈在一瞬间爆发，张宝妮哇一声哭出来。黄子平解开绑住她手手脚脚的绳索，她立刻抱住他边哭边道：“我以为我活不成了，再也见不到你了，担心死我了……” 黄子平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回去再说。” 就在黄子平打算起来时，突然后面来的白九大声道：“老板，先不要动。” 黄子平顿时不敢动，回头看白九走近，白九来到他们边上，蹲下来小心翼翼在四周找了一番才做了一个起来的手势。当时黄子平心里那个汗，尼玛，要是左右隔壁被放置了炸弹，没有白九自己就那样走不得给炸死？不敢往下想，快速拉着张宝妮走出去。 把张宝妮带回到酒店，黄子平才问清楚发生什么事。 原来是快天黑时，张宝妮出去找点东西吃，因为有两个保镖跟着，开始还挺安全，但她在餐厅喝了一杯东西以后就失去了知觉。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一辆面包车里，耳朵戴着耳机，音乐开很大声。她感觉到车里有人，但具体有多少人，他们在商讨什么事情，一句没听见，再后来她被送上桥洞。 黄子平听完安慰了张宝妮一番，让她洗个澡睡觉，不要再外出。 回到医院门口，白九道：“老板，你自己回去吧，我去那个餐厅看监控，弄清楚到底是外人还是餐厅里面的人给张宝妮下的药，这可是一条线索。” 黄子平点点头道：“注意安全，如果有危险，不要勉强。” “放心，枪林弹雨我都过来了，大街大巷的死不去……”白九笑笑，潇洒转身去拦车。 黄子平回到手术室隔壁的休息室，一眼看见郭恒红和菲尔先生，还有琳达和翻译官等等一大帮人在里面。 见黄子平回来，郭恒红第一个先开口：“子平，女朋友救回来没有？” 黄子平点点头：“这事很诡异，只是让我送红包。” 郭恒红追问道：“多少钱来着？” “不多，先不说这个，手术时间到了，我去准备。”撇了翻译官一眼，黄子平对他道，“你告诉菲尔先生，我现在继续手术，请他不要担心，我是个诚信的人，原来我承诺过的肯定会做好。” 翻译官一脸不自然，他明白了黄子平的意思，黄子平是在怪他们不诚信。 黄子平最后对菲尔先生和琳达笑了笑，走出去，换手术服，消毒，进手术室。 手术室里面还是原来的人，他们已经坚持战斗了快八小时，看上去一个个都十分疲惫。尤其是白三奇和陈飞扬，所庆幸的是，第二阶段的手术很成功，连体婴的各项生命指标都在正常状态，这给黄子平进行第三阶段的手术提供了良好的基础条件。 黄子平在手术台边站了一会，陈飞扬才退离手术台，摘下口罩舒了一口气对白三奇道：“白老，搞定了，很完美。” 白三奇整个手术过程看下来都处于胆颤心惊的状态，哪怕他知道陈飞扬的技术很好，但这个手术本身存在的变数太大，庆幸一切悲剧都没有发生，能够全身而退，他露出笑容道：“对啊，我们出去吧，下面是子平医生的工作了……”说着目光转到黄子平身上，“子平医生，你加油，我们在外面等你的好消息。” 黄子平嗯了一声：“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白三奇和陈飞扬出去以后，黄子平对胖子道：“你也出去吧，坚持了八个小时怪累的了。” 胖子摇头道：“我还好，我想留下来看看。” 旁边的洪放见黄子平把目光转到自己身上，赶紧也道：“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也想看看。”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看吧！ 黄子平没再说半句废话，对护士和圣玛丽医院的专家做了一个手势，他们立刻做准备，展开第三阶段的手术。 第五十四章 五千万人民币 八个小时，如果是睡觉，对于好睡之人来说，就是转眼间的事，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八个小时，如果是聚会，喝酒唱歌嗨皮，对于爱玩之人来说，只恨时间太少，还没喝够玩够嗨够就已经散场。 八个小时，如果是做手术，恰好还是超高难度的手术，简直不是人过的。黄子平就经历了这样的手术，最后完成时感觉自己只剩一口气了！不过看见一对连体婴已经给分开，而且各个生命体征处于正常状态，他脸上又能露出一丝微笑来。总算没有白费心机，做为医生最怕的还是付出了百份之二百的努力，最后却没有把病人挽救回来。 靠着墙壁，边望着圣玛丽医院的专家和护士做着收尾工作，黄子平边对也已经快筋疲力尽得几乎虚脱的胖子道：“胖子，去开门让外面的人进来，把他们推回重症监护室，二十四个小时如果不出问题，就能宣布成功。” 胖子迷迷糊糊走去开门，洪放也一起，这两人都连续工作了差不多十六个小时，走起路来腿像灌了铅。黄子平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眼巴巴看着他们费劲的打开门，随后噼啪一声砸在外面想进来的人身上。 菲尔先生和琳达想不到经过那么长时间的手术，医生会累成这样，刚开始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所以吓的脸色大变。郭恒红边向他们解释，边吩咐后勤医护人员把他们抬进休息室，以及让监护室的人进手术室拉病床车，把刚做完手术，整理好的一对婴儿带出来。 菲尔先生和琳达站在门外远远见到自己的孩子已经被成功分离，而且生命体征正常。他们知道这是手术成功了，他们盼望了两年，等待和担忧了两年的手术终于成功。他们很激动，脚步不听使唤的想要走进手术室。黄子平连忙从里面迎出去，拦在中间摇摇头，说了一句英语，不能碰孩子，他们现在还不能接触外界。 也不知道菲尔先生有没有听懂，说完黄子平就直接靠在了菲尔先生身上。菲尔先生扶住他，感觉自己扶住的是棉花，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有点慌了，赶忙和琳达一起架着黄子平出去，交给两个医护人员，送进隔壁的休息室。 黄子平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张宝妮竟然在身边，正趴在床沿边睡的香甜。 是白九带她过来的吧？ 心里想着，黄子平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脑顶。 张宝妮醒过来，揉揉眼睛，随即脸上笑容显现，声音却是十分紧张：“你有没有感觉哪儿不舒服？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叫郭院长他们？” 黄子平摇头道：“给我倒杯水吧！” 张宝妮照做，倒完水把黄子平扶起来，水杯递到黄子平的嘴边。 其实黄子平没那么弱，他已经恢复了百份之八十的力气，只不过有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照顾，也就顺势享受一下罢了。 不得不说，张宝妮绝对是目前为止，身边最了解黄子平的人，黄子平刚喝完水她就递过去一根烟，黄子平抽的那个舒爽啊，边抽边道：“白九呢？” “刚天亮就出了门，现在是早上十点钟，你睡了三个小时。” “外面有人没？” “有两个菲尔先生的保镖，跟着我过来的，不过不是原来的两个。” 黄子平思索了几秒，自己下了床，和张宝妮一起出了病房，先去拿回手机钱包等杂物，然后去重症监护室看过那对婴儿的情况才由保镖保护着回酒店。 傍晚五点半，郭恒红给黄子平打来电话说医院来了很多记者，让他赶紧回去。这状况黄子平才不想回去，等都得等到连体婴度过了危险期，不然能站直腰板说话？ 黄子平道：“郭院长你是不是太急了点？那对婴儿还没度过危险期。” 郭恒红也是冤枉，这可不是他叫来的媒体：“子平你误会我了，我还奇怪怎么突然来那么多媒体呢！” “菲尔先生那边怎么说？” “也不是他们叫来的，你还是回来一趟吧，你是主刀医生，有些问题只有你能回答。” “你告诉他们明天中午过来。” “新闻发布会吗？” “这个我不管。”黄子平挂断了电话，刚好这时敲门声响起。外面肯定是白九，黄子平快速下床去开门，果然是白九，他赶紧问，“有消息没有？” 白九晃晃手里的一只淡黄的牛皮文件袋道：“这东西有人放在酒店前台说交给你，我已经看过，正是周梧桐害你的证据，还特别齐全，交到警察手里，周梧桐就是谋杀罪，五年以上的刑期。” “杀手那边的情况呢？” “只是一条能追查的线索，这边能确认周梧桐是主谋，杀手那边我们可以不用关心，我把线索给警察就是。”白九把牛皮文件袋递给黄子平，“赵静怡那边，我潜入她家装了窃听器，过阵子再去拿。” 黄子平非常满意，不用他说白九就能做那么多有利于他的事，帮助他解决麻烦：“谢谢。” “这是我的工作，不说谢。” “这东西我不看，你回医院找郭恒红商量报警，连人带证据交给警察吧。” 白九立刻去办，黄子平则返回房间，洗了个澡以后把张宝妮叫起来，两个人叫了一桌子丰富食物，就在房间里吃。 次日早上五点，黄子平带着张宝妮和白九回到医院，当时该在的人都已经在场，菲尔先生夫妇、翻译官、保镖、圣玛丽医院的医疗团队，以及郭恒红、白三奇、胖子、洪放。他们都在着急地等待六点钟的到来，只要这期间一对婴儿不出问题，就算是过了危险期，就能庆祝了。 其实照现在检测仪器给的数据，婴儿的情况不可能急转直下，手术已经算成功。只不过从严谨的医学角度来说，这个时间还需要等待，因为有许多病例都是往往最后时刻出问题。所以做为一名医生，在治疗方法上可以有冒险精神，但在治养方面，按部就班出错的几率更小，即便出问题被调查都会因为没有违反规定而罪责小得多。 近二十人，就这样坐在监护室隔壁的休息室等待着。等到九点钟由黄子平带头和白三奇、洪放，以及圣玛丽医院的医疗团队一起进监护室对婴儿进行各项检查。整个过程十分钟，得到很好的结果，婴儿的情况竟然比想象中更稳定，完全能马上转到普通病房。不过菲尔先生说保险点再在重症监护室留两天。 黄子平哪敢答应，让翻译官问郭恒红的意见，郭恒红也是有所迟疑，毕竟重症病房比较紧张，能出来却不出来会影响到医院的正常运作，不过最后他还是答应了下来！而这一点菲尔先生自己心里清楚，所以他很高兴，不停对郭恒红说谢谢，然后对黄子平说了一句比较长的英语。 经过翻译官的翻译，黄子平才知道菲尔先生的意思，他说：黄医生，很感谢你挽救了我的孩子，同时我要向你说一句对不起，我的保镖和我自己都没有对你尽到责任。为了表示歉意，我单独请你和你女朋友吃早餐吧，顺便我们谈谈个人酬劳问题。 黄子平点头答应下来，跟着菲尔先生夫妇和翻译官、保镖出了医院，返回酒店来到早餐厅的一个包间。 点了食物，闲聊了几分钟，翻译官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操作近一分钟以后递到黄子平眼前道：“黄先生，请在账号栏输入你的账号，你的酬劳以及菲尔先生的道歉金立刻到账。” 黄子平撇了一眼屏幕，五千万人民币！ 靠，五千万啊，这得花多久？一辈子不用干了吧？ 黄子平完全不敢要，怕要了影响自己的志愿。 再一个就是，菲尔先生看上去不像那么简单，自己要了这钱这辈子不都得管他的孩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简直是死路一条。关于这个问题，白九和黄子平说过，这不同于给医院的医疗费，再由医院分下来，而是个人酬劳，不符合规矩，往坏了想真会影响前途。 和白九对视了两眼，最终黄子平战胜了诱惑，没有输入账号：“请告诉菲尔先生，这个钱我不能要。” 翻译官一愣：“你是指手术酬劳还是道歉金？” “都一样。” “不是说好的吗？” “当时我只想做好手术，没有当场拒绝是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黄子平说这话有点发虚，因为不完全是实话，如果不是白九给他分析了一通，他可能会要一部分，“所以，请你告诉菲尔先生，个人酬劳和道歉金免了，医院的治疗费一分不能少，亦不能多，就照原来商定的金额。” 翻译官脸色一阵古怪，这人干嘛了？五千万人民币竟然拒收？他脑袋莫不是进水了吧？不过他只是一介小小的翻译官，既然黄子平有这样的要求，他亦只能转告菲尔先生。 第五十五章 红包局 菲尔先生完全没想到黄子平会不要，他和琳达对视了一眼，都感觉不可思议，甚至误以为黄子平是嫌少，顿时告诉自己的翻译官可以按照黄子平的意思增加，等于开空白支票本，多少钱黄子平自己填。 黄子平虽然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毕竟语速很快，句子又长。但张宝妮能听清楚，她不知道黄子平为何不要，但既然黄子平做了这个决定，她也尊重，不等翻译官向黄子平翻译，自己就先代表黄子平和菲尔先生交流起来。 花了三分钟交流完，张宝妮告诉黄子平道：“菲尔先生说，如果你实在不要，可以以你的名字捐给国家的希望工程。” 这和要了没分别啊，黄子平让张宝妮转告菲尔先生，他只是一名医生，不希望闹那么大的动静。 最后菲尔先生选择了妥协。 吃完早餐，菲尔先生他们回了房间，黄子平带张宝妮出了酒店，刚打算拦一辆出租车去江边逛逛，手机响起来，是赵静怡的来电。黄子平想挂断来着，但张宝妮已经看见来电显示，是个女人的名字，要是挂断，显然会引起张宝妮的怀疑，所以接听了：“赵小姐你好。” 赵静怡道：“听说手术完成了，而且大获成功对么？” “这算是朋友间的问话还是采访？” “当然是前者啦。” “对。” “恭喜你，嘿嘿，我接到新闻发布会的出席通知，等下你能见到我哦。” 黄子平自己都没接到，几点钟？当然他不可能问赵静怡：“那就等会儿见，我现在有点忙。” 赵静怡应了下来，挂断电话。 这边张宝妮随即问：“是谁？” 黄子平实话实说道：“一个女记者，原来给我做过专访。” “漂亮么？” “我去，啥意思呢？” “没意思，就随便问问，你担心什么？” 好吧，还是自己错了，黄子平赶紧闭嘴。 拦了一辆出租车来到江边，走着路，吹着舒服的江风，张宝妮道：“菲尔先生给的钱你原来说要，现在又不要，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黄子平随口道：“原来说的是一百万美金，现在是五千万人民币，翻了八倍，我敢要吗？” 张宝妮不相信，因为她足够了解黄子平：“就这样吗？没有其它原因？” 真是什么都逃不过张宝妮的一双毒眼，黄子平只能实话实说：“我感觉他不是好人，和原来我想的不一样，不要更能避免麻烦。反正我主刀能分治疗费一百万美金，也是发了。” “嘿嘿，你打算怎么花呢？” “分成四份，我父母，你，我自己，以及……”回头看了一眼走在后面保持有十米距离保护着自己的白九，黄子平才继续道，“白九，他得保护我呢！” “一百五十万，不用这么多吧？” “一百五十万保命很多？对了，这边太危险，拿到钱了送你走，你回你家，暑假过了回医学院，没事别总是出去，除非我告诉你问题已经完全解决。”黄子平突然很后悔把张宝妮暴露出去，如果杀手用张宝妮来威胁自己，那会防不胜防。 张宝妮固然不舍得，但也明白这边确实很危险，就因为自己，差点导致手术失败。虽然现在手术完了，但事情未必就一起完了，早一天走，自己男朋友能少一点束缚，早一天解决问题。 两个人逛了一阵，太阳热了起来，他们来到一个冷饮吧。 刚坐下来，原来表示不喝东西，在门口等的白九忽然走进来对黄子平道：“老板，那边警察对周梧桐的审问已经有了消息，他承认雇杀手杀你，以及雇车手撞白三奇的老婆，还有下毒。但绑架这事，据警察那边的审问，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还有另外的仇家。” 是赵静怡？这是黄子平的第一感觉，但因为有张宝妮在场，他并没有对白九说，只是故做轻松的应了声。 白九走开以后，张宝妮问：“你怎么那么多仇家，你到底得罪谁了？” 黄子平摇头道：“我没得罪谁，估计是眼红我的人吧！” “太锋芒毕露了吗？” “我只是在做一名医生应该做的工作，我问心无愧，不管这些，总会水落石出。” 张宝妮嗯了一声，脸上笑笑，但心里，很是担忧。 两小时以后，黄子平接到郭恒红的电话，匆匆的赶回到院长办公室。 郭恒红坐在休息区的沙发里泡茶，郭溪坐在一旁正在玩手机。黄子平看见她就讨厌，偏偏郭恒红那么喜欢把她带在身边！尼玛，你要找自己谈事能不能不要带上一个添乱的人？忍着心里的烦躁，黄子平坐下来道：“郭院长，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说？” 郭恒红不紧不慢把茶泡完，给了黄子平一杯才道：“治疗费已经收到，你提供一下账户，小溪立刻去给你转。” 就这事需要郭溪在？财务不是有自己的账户记录吗？真无聊！黄子平也不废话，拿纸笔把账户写下来。 郭恒拿到账号转递给郭溪，醉里又道：“胖子的钱也一起转，另外吧，我已经和圣玛丽医院谈好合作，三天后他们来专机接走婴儿，专机顺带给我们运一批设备过来。” 黄子平吓一跳：“这好像违规吧？” “我会搞定的啦，出了麻烦也不用你烦，你帮我一个小忙就行。” “你先说说看。”面对郭恒红这样的坑爹货，黄子平可不敢先答应。 “晚上菲尔先生宴请我们吃饭，圣玛丽医院的专家也出席，鼻子最大那个是副院长，他要你的俏像权，无偿，你答应一下就好。” “没问题。”黄子平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圣玛丽医院需要他的肖像权肯定是宣传医院，这等于宣传他，何乐而不为？“还有么？” “等会一点钟新闻发布会，说点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你上次已经教过。” “没事了，你去忙吧！”郭恒红就喜欢黄子平这点，聪明，爽快，他笑了笑，把目光转到郭溪身上，“你赶紧去转账，别在这玩手机了，一天到晚玩手机，你累不累？” 郭溪哦了一声离座，瞪了黄子平一眼以后往外面走，感觉她走远了进电梯了黄子平才开门出去，直接去食堂找白九。当时十一点多，食堂蛮多人，胖子就在，而且和白九坐在一起。黄子平坐下来随即呵呵笑道：“呵呵，你们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胖子道：“哥们，别说那么难听，什么勾搭，我是直的。” 白九比较沉默寡言，没有参与这种开玩笑的话，他说的是：“老板要吃什么？我去拿。” 黄子平摇头道：“刚吃完早餐还没三小时，不饿。” 白九自己吃，黄子平和胖子聊着，期间两人的手机先后收到银行的提示短信，胖子那边显示转入账一百万，黄子平这边则是六百万。胖子看了短信激动的哈哈大笑，整个饭堂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他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小声对黄子平说了一句，老子是富豪了，随后把手机屏幕亮在黄子平眼前。 黄子平切了一声，把自己的手机屏幕亮给胖子。 顿时，胖子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黄子平奸笑道：“哥们，这个故事告诉你，不要轻易满足。” 胖子骂道：“你丫不是人，做个手术竟然赚六百万。” “我会告诉你，菲尔先生给我五千万我没要么？” “五千万？”胖子双眼放出绿色光芒，“为啥不要？” “六百万你都已经感觉不可思议，要了五千万，你觉得我还当不当医生？” “额，对，我太崇拜你了，哥们你千万别走，你要是走，请带上我，我为你马首是瞻无怨无悔。” “你这么恶心，你可以去死了知道吗？” 正说着，黄子平的手机响起，是郭恒红的来电，他还以为郭恒红是问他收到转账没有，不想郭恒红说的是：出事了，立刻到我办公室来。 电话中断以后，黄子平脑子空空一片，尼玛，不会是那对婴儿出问题了吧？ 来不及想，黄子平赶紧带着白九来到院长办公室。 郭恒红坐着办公椅，表情痛苦地盯着电脑屏幕，黄子平走过去看了一眼，更痛苦，甚至有种想跳窗的冲动。 电脑在播放视频，一段只有五十秒不到却清楚地记录了一个足以令黄子平被吊销执照的事情。这个事情就发生在手术当天晚上，地点是黄子平自己的办公室，内容是他在自己办公室里面收受红包。 郭恒红好不郁闷：“现在这事已经捅到卫生局，子平啊子平，我该怎么说你？你没钱跟我说哇。” 黄子平吼道：“什么意思？你以为我真在收红包？这是绑匪的要求，让我带点东西去时代花城，我原来不知道是红包，更不知道他们是这样玩。” 白九道：“这个局绝对是自己人所设，而且就是在医院工作的人，理由有三，一，外人不可能进来装视频；二，外人不知道手术中间有休息时间，具体什么时候休息；三，外人一般不知道这样搞会惊动卫生局，吊销职业资格。” 第五十六章 演变 郭恒红一听急红了眼：“不可能，周梧桐当时在手术室，不可能是他，除了他，医院这里谁还敢搞子平？” 白九虚笑一声：“只有一种解释，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人。郭院长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既然卫生局的人给你打过招呼发来视频，应该有给什么意见吧？” 郭恒红摇头道：“没，他们不知道搞视频这个人通报媒体没有，如果通报了，他们无能为力，就算没通报，估计也是无能为力，如果他们不作为，连他们一起搞，他们会这样认为。” “就是说要我们自己面对了？” “差不多。” “绑架这事我们把人救了回来没报警，如果当时报警了说得通。” 黄子平也在想白九说这问题，心里早悔死了。 他妈的，到底是谁设的局？刚逃过一场劫难又来一场，自从自己进了中院开始就没有过过一天安乐日子。 郭恒红一声叹息：“现在说不知道行不行，最好是赶紧找到给红包那个人，要是那个人能找到，一切就有了证明，事情会没那么麻烦。或许外界的人不会相信，但只要保住执业资格，事态会随着时间慢慢平息，最坏的打算就是先离开港海，过阵子再回来。” 白九对黄子平道：“走，去你办公室看看。” 黄子平赶紧在前面带路，郭恒红因为接电话，就没有跟着。 出了门，等电梯时郭恒红突然打开办公室门道：“子平，子平，先回来，快快快。” 黄子平冲回办公室，郭恒红在开电视，本地新闻，视频竟然上了访谈节目，标题是：医生收受红包屡禁不止。配上一张大大的黄子平从那个中年男人手里接红包的图片。 黄子平心凉啊。 麻辣戈壁，玩这么大，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的节奏。 生气地踹倒一把椅子，黄子平又带着白九出去，回自己办公室。刚进去胖子的电话也打进来，这家伙还在饭堂，他看见了新闻。黄子平没空和他多说，就让他该干嘛干嘛，他和白九一起检查自己的办公室，找到被秘密安装过监控的地方。不过监控探头已经被拿走，那一片地方也被擦的很干净，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白九道：“你这边你自己看着办，我尽快找到那个给你送红包的男人。” 黄子平道：“对方很阴险，你自己小心点，不要被阴了……” 白九应答着走了出去，郭恒红随后进来，头一句就道：“媒体已经到了，估计也知道了，这个新闻发布会无法开，你赶紧从后门离开医院，但别回酒店，换个酒店。” 这事黄子平欠考虑了，经郭恒红这么一提醒，赶紧拿出手机给白九打过去：“白九，你现在回去酒店带张宝妮先去高铁站，看着他上了高铁你再去找那个男人。” 白九道：“我五分钟就到，你打个电话和她说，让她收拾东西，包括你的东西。” 电话挂断，黄子平赶忙给张宝妮打过去，把事情说了一遍，张宝妮那边自然很担心，但为了让黄子平能安心处理问题，她只好走。 见黄子平打完电话还没有走的意思，郭恒红催促道：“子平，你倒是赶紧走哇。” 黄子平恼火道：“我走哪儿去？” 郭恒红也恼火，更多的是无奈，黄子平是个人才，但麻烦也真他妈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在医院不行，卫生局的过来要人，我能把你交出去么？” 仔细想想，郭恒红的话有道理，自己现在不能被抓起来，否则这事更加弄不清楚。可自己一个人出去也是危险，指不定一堆杀手正在外面等着自己，只要自己单身一人就痛下杀手。看来得找个不引人注目的方式出去才行，比如坐车，医护车：“郭院长，你找辆医护车送我。” 郭恒红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立刻打电话安排，就几分钟的事，车已经停在行政大楼门外，而且开车的正是郭恒红的司机。黄子平下到去，上了车，拉上了窗帘布，他赶紧开车，离开医院的范围才问黄子平去哪儿？黄子平想了半天才回了一个地址，南郊北山村。 南郊北山村正是当初黄子平给白九做手术的地方，到了以后黄子平给白九发去一条短信，告诉白九自己所在的位置，并且问他那边的情况？白九很快回复过来，说已经把张宝妮送进了高铁站，半小时以后上车，等张宝妮走了他要去见一个朋友，最晚下午四点钟回来。 等到四点钟白九回了来，经过商量，黄子平和白九一起转移到港海城的西郊，入住了一个温泉山庄的宾馆。 刚进房间黄子平就打开电脑搜索关于自己的新闻，不搜还好，一搜直接想砸电脑。 视频竟然流传的整个网络都是了，而且点击率奇高，评论气人。 事情演变到这种程度，绝对有只藏在背后的黑手在操控，不然不会短时间内发展如此迅速。现在这情况，谁都不敢出面担保，可以说，如果找不到那个送红包的男人，黄子平就证明不了清白，那基本上被判了职业死刑，这些黄子平自己明白，白九也是明白。 白九道：“我去买饭，顺带问问我那个朋友有没有找到那个男人的信息。” 黄子平道：“你怎么找？监控？看他最后消失的地方？” “对，肯定能找到，我承诺了成事以后二十万报酬，就是需要时间……”白九没有把下面的一句说出来，那就是只怕没有时间，原因很简单，那是唯一能给黄子平洗刷清白的人，他们这边知道，敌人一样知道，来个杀人灭口，黄子平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你别乱跑。” 黄子平现在可没有闲跑的心，他关掉电脑躺在靠窗的床上，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 白九去了半小时带回来两份快餐，两个人一起在房间吃了以后，白九道：“老板，我需要你把你的人际关系网告诉我一遍，你来港海以后认识了什么人，和什么人有过过节。还有你在医院学时发生的不愉快的事都说一遍，我们得把这些幕后的人找出来，否则防不胜防。” 黄子平也一直在想，可他自问没得罪过什么人。来这边以后，顶多是郭溪，但郭溪绝对没那个脑子做这样的局。然后就是周梧桐，这事不是和周梧桐无关么？这家伙还在公安局。他道：“在医学院每天忙着上课那有空得罪人，在这边就周梧桐和张大山，不过我有点怀疑，这个在背后帮我的人，真的帮我么？” “不可能是这个人害你，不然和给我们周梧桐的犯罪证据这个事相互矛盾。张大山这边，他现在人在医院，他老板则去了泰国，干什么去我不知道，但应该也没空顾及这些，哪怕他在医院有关系。你还是从医院这些人里面入手，好好想想从你第一天进来开始都得罪了谁。” “哦，想起来一个，不过就是个住院医，当时我还是实习生，突然有一天有个抢救手术，上级医生都不在，而病人又需要立刻救，我和他吵过一阵，后来我做了手术。” “住院医，哪儿人？” “不是本地人，来了也不是很久。” “应该不是，这个局设计的很周密，不但要有关系，还得有钱。”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着思索了几秒，白九又继续问，“据我所知实习生做手术是违规的吧？当时你刚来就违规，为何后来没事？” “上级医生给我的解释是，有人给我求了情，但具体是谁，没说。” “这个帮你求情的人，应该和给我们周梧桐犯罪资料的是同一个人吧？” “我也这样想，可对方藏太深，我都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不过这人真的很强大，原来张大山的老板整我，就是这只幕后巨手出面，用的招很高明，倒逼张大山的老板自己撤退。”黄子平正说着，突然床上的手机一阵震动，随后铃声响起，他过去拿了一看，是欧阳斌的来电，赶紧对白九道，“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幕后巨手的律师来电了……” 白九做了一个放旷音器的手势，黄子平照做，刚接通就听见欧阳斌的声音：“黄先生你还好吧？” 黄子平回道：“你觉得我好不好？” “估计很糟。” “废话，我连大街都不敢上。” “视频我看过，具体的事情我也已经了解清楚，我老板让我帮你，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白九迅速摇头提醒黄子平，不要说他们所在的位置，这就不需要提醒，黄子平自己知道：“你说个地点吧，我去找你。” “港海西码头的货柜场如何？” “没问题。” “你找我的车，车牌号记得不？” “记得。” 欧阳斌那边挂断了电话，白九立刻道：“我们一起去，你如果不介意，我可以给他打点药逼他说出他的老板。” 黄子平一脸惊恐道：“我靠，这样做不是很适合吧？” 第五十七章 杀手再现 半个小时后，黄子平和白九来到港海西码头货柜场的外面，蹲在了一个能看见停车场的地方。 因为是夜晚，停车场里面停的车不多，两三百个车位就停了四五十辆，只有其中几辆开着车灯，所以找到欧阳斌的车不难。 他们观察了一阵，觉得没危险了才一起走过去。 差不多到的时候，白九道：“老板，机会可能就一次，你真的确定不要我给他打点药逼他说？” 黄子平道：“真的不适合，人家是帮我。” “你自己刚刚也说了有点怀疑这只巨手是不是真在帮你，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很复杂，天使和魔鬼混合，就好像海盗，你说他们是坏人，但有些海盗只会黑吃黑。” “这次不行。” “好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白九有点儿不爽。 没走几步，已经走到车边，黄子平瞄了里面一眼，只有欧阳斌一个人，放心上了前座，白九上后座。 欧阳斌原来在放音乐，黄子平上车以后他把音乐关掉，回头撇了一眼白九，黄子平随即道：“这是我的保镖。” “嗯，有个保镖总是好事，你现在身边一堆麻烦。” “你老板知道么？” “我不是很明白黄先生你的意思，你可以直接点。” “我怎么觉得就是你老板出现以后我才那么多麻烦？而你老板又不费余力帮我解决，我想不通，除非帮我就是帮自己，我是一枚棋子，你老板不知道和什么势力在争斗，我很不幸的夹在了中间是么？” 欧阳斌呵呵笑了两声：“黄先生，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但你这样想我老板会很伤我老板的心，因为这不是事实。” “那你让你老板出来见我。” “这个我做不了主。” “如果问心无愧，为何不敢出现？”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我老板有自己的想法吧，时机适合了肯定会出现。换言之现在不是适合的时机，怎么想就看你自己，你和我讨论这些没用。说回这次的事情吧，你是怎么搞的？被设局了是不是？” “是。” “我猜就是，当时是什么情况，这个男人的身份你们知道不？” 白九道：“不知道，当时没有跟踪的条件，现在我们正在调查当中。” “进度如何？” “不好，正需要帮助。” “这个人要尽快找到，我担心的是，设局的人会不会已经把他给灭了口？” 黄子平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刚出来社会的人，除了在医院的事情之外，这种事他不会多想那么多，严格来说还没有那么成熟和世故。这一听，顿时心里一寒，毕竟他自己也觉得有可能，而这是唯一能给自己洗刷清白的人，要是被灭口，自己这辈子就不可能当医生了吗？ 坦白说，黄子平好不甘心，亦好失望，真正收红包和喝病人血的医生很多，但那些个王八蛋没出问题，还活的滋润滋润，而自己被设局却得来这样的结果，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他道：“既然这是对方设的局，估计会想到这点，我们别把精力都放到这里面吧！” 欧阳斌点头道：“你先说说当时的情况吧，这个局从哪儿开始，有什么怀疑的对象没有？” 黄子平顿时用最简短的语调把事情说了一遍。 欧阳斌听完，脸上升起几分疑惑，推推自己的眼镜思索着道：“如此听来应该是医院的人设局，而且是有一定地位的人，是不是主谋另说，至少是帮凶。当时周梧桐还在做手术，但两个计划本身在时间上有冲突，应该不是他，你还得罪谁来着？” “有可能的人物已经筛选过一遍。” “会不会有你不知道的？毕竟你这阵子真的锋芒毕露，阻挡了不少人的财路，而不仅仅只是周梧桐。之所以周梧桐有这样的下场是没有耐心加上愚蠢。” “你说的就是废话，我不知道的你问干嘛？” “我这边可以调查，但需要时间，为了争取时间，先这样吧。另外提醒你一句，在我们没有把握之前，你不要露面，因为不露面和沉默可以有很多种解释，而你露面了又解释不清楚，就会走进死胡同，到时候神仙难救。” “这个我知道。” 欧阳斌做了一个请下车的手势。 黄子平和白九下了车，看着欧阳斌启动车子开出货柜场。 白九道：“这家伙很厉害，这样的人跟的老板肯定更厉害的无法想象，否则他会有很多种选择。” 黄子平白眼一翻道：“废话，走吧！” 两个人走了几步，突然黄子平发现自己胸口处有个红点，白九也看见了，迅速把黄子平推倒在地。 就在那刹那，嗖一声，一发子弹打在远处的地上。 黄子平早吓的脸如土色。 又是枪。 要这么吓人吗？ 幸好白九反应灵敏，推倒黄子平以后快速又拉起来，挤进货柜的裂缝。 只听见外面轰轰轰的声音，有人跳着货柜过来，这边白九也拉着黄子平往快速转移，嘴里道：“是那些杀手。” 黄子平道：“你怎么知道？” “我听枪声就能辨别枪的型号，我要先找个地方让你藏起来，我去解决，否则我们走不出去。” “为啥啊？走就是。” “不行的，他们不会单独行动，肯定还有一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绕过来包围，就算不包围，只有一个出口，我们出不去。” 黄子平指指远处的货柜吊机道：“你看对面那个吊机行不行？” “目标太明显。” “那你找。” “到海边。” 两个人加快步伐，很快来到海边。 白九看看边沿，看见水泥壁上挂着有轮胎，让船靠岸的时候不至于撞坏的作用。他随即对黄子平道：“你下去，挂在轮胎上面，要是发现不妥，跳下去，尽量一口气游到最远的地方才冒头，记住，是沿着边缘游。” “知道。” “快。” 黄子平赶紧顺着绳子爬下去，整个人挂在轮胎上面，这边白九已经往回走。 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黄子平又听见枪声，而且很密集，嗖嗖嗖在打。这就跟拍电影一样的场面了，黄子平何曾想过自己会经历这种事？真是一次次擦亮眼睛，上次张大山要扔他下桥他已经感觉自己不认识这个世界了，这次何止是不认识，简直是睁眼瞎。 又过了几分钟，黄子平实在忍不住了，冒出脑袋看外面的情况。幸好他也大胆，不然无法看见那么精彩的片段。当时白九正在伏击杀手，他双手双脚撑着两只货柜把自己吊在狭隘的通道上面，下面有杀手端着枪小心翼翼经过。突然，白九从天而降，双腿直跪在杀手的肩膀上，力度很大，杀手轰砸在地上，白九双手抓住他的脑袋一扭，顿时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再下一秒，白九已经捡起狙击枪，三几步消失在视线范围以内。 黄子平心里震惊的无以形容。 尼玛，这还是人吗？ 这简直是杀人机器，还以为电视上看的那些特种兵是夸张的演绎，看情况真实的特种兵，有过之而无不及。 嗖一声，远远有个人影从叠起超过十米高的货柜上摔了下来，当然那不是白九，而是杀手。倒是白九开的枪，非常准，一枪致命，他快步跑向黄子平这边，擦擦枪上面的指模，随后把枪丢海里，拉黄子平上来道：“我们快离开这儿。” 出了码头，来到外面的大马路，黄子平愤怒道：“我们出门的时候那么小心，这些杀手到底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应该是通过跟踪欧阳斌，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了解你的背景就会知道欧阳斌会出面帮你，跟踪他就等于能找到你了。” “之前你不说？” “之前我没想到，是我失职。” “现在我们去哪儿？” “回我朋友老家，哪儿比宾馆安全，而且出了问题，四周都能走，你先等着，我去拦辆车，不然无法走。” 黄子平站到马路边等待着，看着路面，白九拦车。 因为是深夜，路上的车子不多，只是偶尔有一两辆经过，白九拦了近一小时才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拉猪肉的司机愿意载他们一程。 回到市区，找了个没监控的地方下车，再转了两次到达目的地，刚进门白九就问黄子平：“要不要夜宵？有泡面。” 黄子平有个毛心情吃夜宵，内忧外患，这边收受红包的事没解决，那边杀手又出现，这是要把自己逼死的节奏吗？他烦躁道：“你吃吧，我给欧阳斌打个电话。” 白九突然想起什么来，赶紧道：“码头的尸体和血迹让他处理，刚刚我们来不及没办法，让他动作快点。” 黄子平打开电视机随便选了一个台让屋子里有点声音，然后才拿出手机给欧阳斌打过去，把刚刚遇上的事情说了一遍，也把白九交代的说了一遍。欧阳斌那边听完没拒绝，就很淡定的说了一句话：没别的事别出门，等我这边给你消息。 第五十八章 局中局 次日大早，黄子平刚睡醒洗了把脸打算到门外抽根烟，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调整心情。突然，白九从另外一个房间闯出来，他手机拿着手机，脸色阴沉的走到黄子平面前，给了一张图片黄子平看。就只是看了一眼而已，黄子平随即感觉有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正在自己心里蔓延，每一个毛管都显得那么的冰冷。 麻辣戈壁，送红包的男人竟然被杀害了抛尸江河，还上了新闻，敌人手脚太快了…… 黄子平一声叹息道：“新闻怎么说？有误导性么？” “有，局中局，你赶紧给欧阳斌打个电话，看看他那边有其它办法没有。” “有办法他会打过来，等吧，我去抽根烟。” “我做早餐。” 黄子平打开门走出去，站在屋檐下给自己点上一根烟，边抽边看远处的晨雾。忽然间，郭恒红一个电话打过来，他也看见了新闻，说卫生局很强硬的逼他交人，让黄子平自己想想该怎么办，中午给个明确答复，他这边好和卫生局的领导说。 好了，怎么办？黄子平抓破了脑袋。 莫非得去自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警察说清楚，能被信任么？不可能。 而且张宝妮是当事人，还得让她回来作供，自己是踏进了这个深潭无法出来，绝不能让张宝妮也踩进来。 黄子平正在烦躁时，港城花园一个复式套间里面的情况却截然相反。这里有一对父子正边吃早餐边看新闻，这对父子也在中院工作，父是副院长陈金华，子是外科主治陈飞扬，他们的早餐很丰富，脸上的笑容更丰富，因为黄子平现在踏下去的坑正是这对父子所挖。 陈金华道：“飞扬，那黄子平被这样一整就没能力和你抢郭溪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陈飞扬奸笑道：“老爹，你不也很满意？只要郭恒红敢护他，院长的宝座就将会属于你，你可已经梦寐以求了许久。” 陈金华已经吃饱，他拿纸巾擦了擦嘴，叹了一口气道：“就怕那老东西不管。” “黄子平是和圣玛丽医院合作的砝码，他不会不管，他们是一根线上的蚱蜢。”陈飞扬说的很肯定，很有把握，他自认为了解郭恒红，如果他知道就刚刚郭恒红给黄子平打过电话，让黄子平看着办，估计要吐血。 陈金华勉强笑笑：“就算郭恒红中计，菲尔先生呢？他要是出手帮助，一样白忙活。” “这种事外国人插不了手，有钱也搞不定，谁敢收钱捂这事？就算敢，能捂得住？我觉得不能。” “嗯，上班了，你载我一程，我今儿脑袋有点痛，不想开车。” “不行，我得去找郭溪。” “人家不坐你的车。” “那是一回事。” “为了女人，老爹都不要了啊！”陈金华开了个玩笑，离座回房间拿了一只包，自己先出门。 陈飞扬磨蹭了一会才整理好自己接着出门，他在花园外面的花店买了一束火红的玫瑰，直奔郭溪住的公寓楼。 黄子平和白九一起吃完早餐，欧阳斌那边刚好来电话，说了两个事，第一，有许多泰国裔的青壮男人秘密进入了港海；第二，收红包的舆论影响太大，成了焦点新闻就再没有灰路可走，只能硬解决。他的建议是，让黄子平去卫生局当面说清楚，这不是刑事罪，充其量吊销职业资格证，可以等舆论平息以后再弄回来。 黄子平听了想死，说的倒轻松，等舆论平息再弄回来，这是当医生，你以为是当官？ 黄子平真无法接受这样做，自己又没做错事，凭什么？ 而且如果弄不回来，行医之路就这样走到尽头了吗？ 和白九讨论过以后，白九道：“老板，按我看，执业资格要是被砍了肯定弄不回来，就算能弄回来你也只能自己开诊所，烫手山芋谁要你？当然你还可以到外国当医生，圣玛丽医院肯定要你，外国不介意这种事，况且你被冤枉。我觉得很奇怪的是，这事出了以后为何菲尔先生那边不闻不问？” “无能为力吧，他们管不了这种事。”黄子平没空想这些问题，他现在想的是怎么保护自己的执业资格，“话说你觉得我出去行不行？” “我不建议你这样做，欧阳斌是律师都没把握保住执业资格，这等于告诉你一个信息，你就算把真话说出去都圆不过。” “不然怎么办？”黄子平烦躁起来，“在这儿等死？” “还有个办法，查查这条新闻从哪儿传出来，查到源头找出幕后操纵的人。”白九说到这里停顿了有七八秒，一脸为难道，“就是这办法操作起来难度太大，需要一个团队，我倒是能找到这样的团队，就看你舍不舍得花钱。” “多少？” “一百万吧！” 黄子平瞪大眼睛道：“我靠，抢劫呢？” “工程很大，花钱消灾，只要能把灾消掉，我觉得价格还可以。” “好吧，一百万就一百万。”黄子平也不是吝啬的人，况且这几百万赚的那么容易。 “要做两手准备，卫生局可以去，但什么都不要说，目的是给这个团队争取调查时间。” “你赶紧联系，不过有一点，要有把握，不能白花这钱。” “放心，失败了只收订金，十分之二。” “这个可以。” 白九立刻打电话联系，这个团队总共三个人，都是台湾人，他们第二天下午入的境，在西郊一个公园和白九、黄子平见面，了解清楚自己的任务以后，收订金，投入工作。 当晚黄子平就给郭恒红打了电话，让郭恒红带他上卫生局，郭恒红当即答应下来，开车来载黄子平。路上比较顺利，没出什么意外，就是去到卫生局时，因为郭恒红事先打过电话，还没见到卫生局的人，已经先在卫生局门口被警察拦了下来，直接拉去公安局。 刚被关进审问室黄子平就被告知，你涉嫌谋杀，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量证据，你老实交代作案细节争取宽大处理吧！黄子平不是第一次进来，他知道这是下马威，所以也不慌乱，就一句话，我没杀人，你们要是有证据，先拿出来，否则我啥事都不知道，如何交代？ 审问的警察换了一拨又一拨，打算利用疲劳战术攻克黄子平，结果是徒劳的。或许对付真正的罪犯，用这招百试不爽，毕竟他们真的犯了罪，做贼心虚。黄子平清清白白，只是被阴，除了害怕失去职业资格之外，完全就没有其它的心理负担，所以他们无法攻克。 况且本身还是一名医生，懂得怎么保存自己的体力，他熬的不算痛苦，就是口干，没办法，只能撑，没有证据，四十八小时就要放人。 总归是有关系的人，第二天黄子平也吃上了饭，喝上了水，虽然仍然被轮番审问，但口吻已经软了许多。 四十八个小时一过，踏出大楼的大门，第一眼看见的是白九，随后是郭恒红和胖子、郭溪。令黄子平感到不爽的是，郭溪穿的一身喜庆大红，故意恶心他的模样。 打了一圈招呼，唯独没有理会郭溪，黄子平就上了医院的面包车，白九当司机，刚把车子启动，郭恒红就道：“我们还得去一趟卫生局，谋杀这儿没有证据，卫生局那边可是有收受红包的证据，还不知道怎么搞。” 黄子平撇了一眼白九，意思是幕后的人找出来没有？见白九摇头，心里一片哇凉。 他妈的，这都已经两天，查个视频发布的源头就那么难？还是天要亡自己？ 公安局和卫生局相距不远，五分钟车程即到，因为这个案件造成的舆论影响比较大，已经成立起专案调查组，他们在搜索证据方面做的很充分，虽然当事人死了没有人证，但视频证据在，黄子平无法抵赖。不过也不是说取消黄子平的执业资格证就立刻取消，这需要黄子平的口供，他自己招供出案件的来龙去脉，这是必须的程序，不按章程办事，他们自己也会很麻烦。 黄子平显然不想那么快走完程序被宣判，交代个屁，他只想拖时间，所以原本还挺精神，一进会议室被审问就装的迷迷糊糊。郭恒红也有进会议室，毕竟是黄子平的上级，有这资格，这老油条见黄子平这副摸样，虽然不知道黄子平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也乐于送他一个人情，以他刚被关了两天，精神和身体都不好为由，先让他回去休息一天，明天再继续。 专案调查组四个人相互对视，用眼神交流过，同意比反对多，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郭恒红。于是进去没说几句话的黄子平又走了出来，悲剧的是不知哪儿走漏风声，刚踏出办公大楼的大门，就看见一大帮记者涌过来，把黄子平包围起来，麦克风递到黄子平的嘴边，七嘴八舌开始提问，问的问题还特别尖锐、特别刺激人。 第五十九章 真窝囊 医疗问题是老百姓爱看的新闻，因为和生活息息相关，这就造成了媒体对于这类新闻采访很卖力。媒体费尽心机想获取多些报道焦点这能理解，但为了报道连起码的职业道德都没有就令黄子平很愤怒了。竟然说他败坏了整个行业的风气，令所有医生蒙羞，还无耻地试图杀人灭口去遮盖真相，天理何在，法理何在等等。 黄子平从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所以回答问题也很带攻击性，双方最终吵了起来，如果不是郭恒红死命拉着，黄子平真会砸了最嚣张那个记者的麦克风。 好不容易上了车，郭溪却又说了一句很不适合的话，她道：“记者你都想打，看来你是真不想混医疗界了……” 黄子平吼道：“我说郭大小姐，是不是你也认为我收了红包杀了人？我有病啊，两个红包值多少钱？我有那么缺钱？” “既然这样你更应该忍耐。” “你拉倒吧，就你蛮不讲理，动不动破口大骂甚至动粗，毫不会忍让和礼貌的人竟然教我忍耐，故意刺激我吧？恭喜你，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你可以闭嘴了行吗？”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知好歹，我在关心你行不行？” “我谢谢你，你这关心的方法太特别，我无法接受，下次请你关心别人吧！” “你是不是在公安局被关傻了，竟然拿我出气，你真那么气你跳车行不行？” 这两人聚在一起就吵，烦人啊！郭恒红赶紧和稀泥道：“小溪你说什么呢？会不会说话？你说这样的话想过后果吗？你总是这样，心里不那么想却总把事情搞的乱七八糟。” 郭溪这下无语了，这就是个特别冲动，说话不经脑子的人。黄子平都懒得搭理她了，要不是害怕杀手和媒体，他真就下车了，又不是非得坐这车。 回到医院又被记者堵，幸好可以不下车，直接把车开到急诊室门口，从急诊室后门出去。 郭恒红追上走得最快的黄子平道：“子平，你先到高干层住着吧，别太担心，老百姓从来都很善忘，我们可以慢慢想办法解决。”后面说的都是虚话，这事太大，郭恒红虽然贵为一院之长，却已经无能为力。 黄子平没答话，也没去高干层，而是和胖子回了宿舍，他问白九：“那个团队有什么消息么？” 白九道：“刚有进展，正在密切留意。” “还需要多久？” “两天左右。” “就是说明天我不能去卫生局。” “对，想个办法装病什么之类都可以。” “知道了，困死了，我先睡一觉，没什么事别打扰我。” 白九退出宿舍，黄子平就在胖子的床上躺下来，胖子去关上门回来道：“你们刚刚说啥呢？什么团队？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明白？” “好困，等我睡醒再说。” “不要哇，我会很担心，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后招？” “是，但不知道灵不灵。” “肯定灵，你又没有做错，老天不会那么惨无人道，邪不能胜正呢，你睡吧，夜宵叫你。” 黄子平也是累，睡着以后外面又打雷又下雨，他硬是一点都没听见，直睡到凌晨三点钟才被胖子叫醒过来。 把书桌搬到两张床中间，黄子平和胖子边喝啤酒，边吃打包回来的美食，胖子道：“哥们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后招了。” “我就是雇了一个情报团队，给我搞清楚到底是谁设局阴我。” “多少钱来着？” “一百万。” “卧槽，这么贵？” “如果能度过这个难关，我还是觉得物超所值，毕竟当医生真是我的梦。” “也对，钱在理想面前就不是东西。”迟疑了几秒，胖子又道，“晚上的新闻我看过，已经越来越过分，你近期最好不要随便出门，现在全世界都当你是仇人。就算是我们的那些同僚都在恨你，这帮王八蛋，真他妈的不是个人。” “我倒是能理解，毕竟我挡了他们的财路嘛，被我那么一搞，他们都不敢收红包。” “就是这意思，这些王八蛋就知道收钱和开高价药，我要是院长我保证搞死他们。” “所以你当不了院长。” “什么意思？你支持收钱吗？” “当然不，我是说院长有院长的无奈，他说了很多时候不算，你要改变这个乱象得当卫生厅的厅长。” “哎，真窝囊。” 两人感叹着医疗乱象喝着酒，天蒙蒙亮才睡。 中午胖子起来上班，黄子平则起来吃午饭，刚走进饭堂就感觉很不对劲。整个饭堂的人无论医生还是护士都用仇恨的目光剐过来。更离谱的还在后面，阿姨给他打的饭菜明显份量要比别人少许多，眼看有的食物，明明就在眼皮底下，他说要，阿姨说没有，真是人情比水凉。 黄子平哪儿还有心情把饭吃下去，灰溜溜的回宿舍，才进门郭恒红打来电话，让他去院长办公室。 在院长办公室，黄子平见到了菲尔先生和琳达，还有圣玛丽医院的医疗团队，他们下午就要离开港海城，所以来辞行。 最后黄子平和郭恒红一起送他们下楼，到临上车菲尔先生才让翻译告诉黄子平一番话：你这边发生的事我帮不了你，不过我们原来说的有效，给你两个保镖，以及继续追杀杀手组织的人，祝福你。这算是什么话？黄子平搞不懂为何菲尔先生突然变了个态度，不过他也明白自己对菲尔先生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奇怪的是几天前他又打算给自己那么多钱，搞不懂这些大人物的内心，保镖就免了，懒得欠人情。 回到院长办公室，郭恒红对黄子平道：“三点钟去卫生局，你这里你打算过怎么说没有？” 黄子平摇头：“郭院长这样问莫非有建议？” “绑架的事如果真不能说，你就招认吧，就说一时糊涂。” 黄子平很吃惊郭恒红说的话：“我没做过怎么招？” 郭恒红把目光投到另一边，不看黄子平，嘴里道：“这事最好快点平息下来，你招认明显最快。” 黄子平突然明白过来，菲尔先生那么冷漠肯定是郭恒红说了什么，是郭恒红让他不用插手。而郭恒红这么做是想自保，现在媒体的长枪短炮都对准中院，挖下去不知道多少秘密被挖出来，到时候会失控，波及整个行业。更关键的是，郭恒红做为中院的头头要担责任，况且还有可能他自己都不干净呢？ 尼玛，这是牺牲自己保他，保中院。 黄子平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还以为做成功一个奇迹般的手术能名扬天下，不想直接臭名昭著了，这从受万人敬仰到坠落谷底的落差实在是难以接受。更失望的是郭恒红竟然过桥抽板，自己帮了他多少？这两个手术没自己能行？他能和圣玛丽医院促成合作关系？ 失望，绝望，再想到刚刚在饭堂遭遇到的重重冷眼，黄子平心里阵阵发寒，连半句话都不想多说：“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 郭恒红叹了一口气：“子平，我也没办法，希望你不要怪我。” “放心吧，我知道不是你的责任。” “这就好，中院这边会给你补偿，一次性两百万，你回去吧！” 回去，呵呵，回去，这是让自己回老家。 黄子平脑袋空白的离开院长办公室，回宿舍路上他给了白九一个电话，就一句话：白九，下午三点钟前如果还是没有情报，给他们付一半钱让他们走。白九不理解黄子平为何突然放弃，黄子平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就匆匆挂断电话，反正他是老板，白九会执行，不想多说。 下午两点五十分，白九回到医院，黄子平也收到两百万。 在去卫生局前郭恒红就转了这两百万，意思很明显，是在提醒黄子平，千万别忘了刚刚答应他的话，郭恒红的无情令黄子平无比难受。 而见黄子平脸色很差，白九问了问，黄子平说了一遍以后，他有点火：“老板，我们肯定能弄清楚这件事，只是需要时间，你为何要给人背黑锅？” 黄子平有气无力道：“我是失望了，我为中院做了多少事？他们怎么对我？我留在这儿干嘛？而且现在全院的医生护士都在恨我，算吧，我走，这样他们好过点。” “不能这样走。” “不然如何？把整个医院整的乱七八糟？人人自危？那最后结果还是要走，如果都是要走，我真不希望成为公敌。” “你不当医生了吗？” “有医术没执业证书一样有发挥空间，没医术有执业证书有发挥空间也发挥不出。况且杀手这里呢？几十个，我们要如何对付？走了最好，反正这座城市我也不喜欢，从刚来第一天就麻烦不断，好累。”见白九还想反驳，黄子平赶紧又道，“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再说，走吧，我们去卫生局。” 白九好不甘心，找来一个团队忙了一半，眼看就要成功，黄子平这边竟然要放弃，他还不得不答应，真窝囊。 第六十章 高铁站 三点钟踏进卫生局的大门，四点钟出来，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面对专案组，黄子平说了一番就在昨天他都觉得自己不太可能说的话，并且签名做实背黑锅。 今天仍然有媒体，仍然在门口堵着等待采访，问的问题仍然很刺耳很打击人。他们是由谁喊来的，黄子平有自己的猜测，就算不是郭恒红，绝对都和郭恒红有关。指不定郭恒红就在看直播，既然这样，如他们愿吧！ 面对一众媒体，黄子平也说了一番话：“对，我收了病人家属给的红包，但我没有杀人灭口，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得到公道，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谢谢。” 上了车，白九道：“老板，你真不该面对媒体那样说话，你说了就无法回头了……” 黄子平摇头道：“本来就无法回头，而且我真收了红包，虽然是个局，但在这个局里我输了，我认输，开车吧，去高铁站，买票走人。” “现在就走？” “我担心张宝妮的安全问题。” “我觉得你回去更危险。” “不不不，现在这些杀手在暗处，其实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他们由暗变明，找一个我们熟识的地方一次过全歼他们。” “想法不错，不过我还有事没办完，能不能留两天？” “好。” 晚上新闻播出，欧阳斌的电话打过来，叹声叹息道：“黄先生你到底怎么了嘛？就算没有办法应对了都不要承认啊，编个故事多好，反正人死了死无对证，你这样承认了很难翻身了知道吗？” 黄子平道：“我知道。” “既然知道，你这是为何？找死吗？” “大概吧，突然感到很失望，爱怎么就怎么。” “你这是不成熟的表现，你这样让我老板有多心冷？” “你老板藏在背后不敢出来见我，我还要顾及你老板的感受，谁顾及我的感受？别跟我说这些，你一说我就来气。” “好好好，我们都冷静点，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回北方。” “他们没宣布对你的处理，你这就走？” “我说了我很失望，我还不能走？而且杀手呢？我这不只是一个麻烦，我很累，等我解决了杀手再说吧。” 挂断电话，关闭电视机，黄子平去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往下的两天黄子平都没怎么出门，就蜗在白九战友的老家里，白九偶尔会出去，不过具体办什么事，他并没有说。而黄子平这两天做得最多的事情是接电话，郭恒红打过，说的是安慰话。陈义打过，安慰的比较特别，说黄子平不该那么不小心，潜台词是红包可以收，但要收的有技巧，他还真以为黄子平收了红包，黄子平都懒得跟他说，直接挂断。 然后是张宝妮和胖子。 当然必不可少也是黄子平最在意的，是马俊楠的电话，马俊楠发了火，熊熊大火怒黄子平不争，黄子平都无法解释，也不想解释。 两天后的早上十点钟，阴天小雨，天气很糟糕，黄子平和白九出现在高铁站。 虽然真的从到来的第一天开始就麻烦不断，而且好几次都几乎把命给丢掉，各种心累，失望。但真到临走的一刻，黄子平心里仍然有所不舍，尤其是这样的天气增添了他的伤感。 不过也必须说，与其说不舍，不如说不甘，来的时候何其雄心壮志，现在如丧家之犬离开，如何回家面对父母？幸好他们在农村不会留意这种新闻，不然他们怎么抬头做人？ 看着漫天飘絮的雨线，乱七八糟想着，登车时间不经不觉到来，白九先拖着行李走在前面，黄子平正打算跟过去，突然上次给他发短信告诉他周梧桐有问题那个号码，又发来短信：你是不是要坐高铁走了？如果你走了你就完了，留下来吧，两小时内，给你一份平反材料。 黄子平愣了几秒，叫住白九道：“白九，看看这短信。” 白九走回来瞄了两眼道：“神秘巨手？” “对，欧阳斌的老板。” “那，走不走？” 黄子平有点迟疑，毕竟真也决定了，不过留两个小时也无妨，看看到底是谁坑自己。 最后黄子平和白九留了下来，刚坐下没十分钟，白九就碰了碰黄子平的臂膀，用眼神示意黄子平往大门口看。黄子平一眼看出去，看见五个男人走进来，这些男人都背着包，看上去和普通旅客差不多，但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特征，就是穿的比普通旅客多，他们里面穿背心，外面加一件衬衫，他们的一只手都放在衣服里面。 白九道：“这是杀手，你现在立刻把重要的东西从一堆行李里面拿出来，动作要轻，尽量别惊动任何人。” 麻辣戈壁，光天化日，他们敢如此猖狂？而且为啥现在来？如果不是那条短信，大概自己已经上车了吧？这样他们不是来晚了吗？ 这只背后的神秘巨手看来真有问题。 思考间，黄子平已经把手伸进行李袋里面，把钱包拿了出来，就这个重要而已，其它的他没拿，赶紧把拉链拉上，钱包放进口袋，问白九现在怎么办？白九道：“等会我大喊有炸弹，趁整个大厅混乱时你先往里面冲，直接跳过安检出去，沿着火车道跑右边。” 黄子平稍微想想那场面就冷汗直冒：“大哥，要是有火车来，不得给撞成肉酱？有别的办法没有？” “跑右边就算有车来都不怕，到站会停，有一分钟空挡，一分钟你跑不了一百米？沿着围墙往前一百米有条河，跳下去往左边走，这条河能出停车场。你先走，我会跟着你。” “你怎么对地形这么了解？” “我来过。” 黄子平僵硬应了声，很紧张好紧张，对方五个人，而这里面那么多旅客，如果他们乱开枪，要伤害多少无辜的人？ 白九留意着五个杀手的动静，找了一个他认为最恰当的时机对黄子平道：“准备，三，二，一。”白九蹭地站起身，放开声音大喊，“有炸弹，有炸弹，大家快趴下……” 原本很安静的候车厅突然变的蜂窝一样，叫喊声，甚至哭喊声响个不停，而且并没有多少人趴下，都是争先恐后的往门外跑，试图第一时间逃离这个地方。和他们相反的是黄子平，他往安检那边跑，直接翻过护栏去到外面，拐右猛冲。大概冲出四十米左右，猛地听见了枪声，就在候车厅里面响了起来。 黄子平回头看，没看见白九追出去，却看见远处一辆动车开过来，这明显是一辆过站车，就没打算减速。 白九啊，白九，老子要给你害死了…… 司机也看见了火车道上有人，大惊失色的狂按喇叭，并且减速，但不敢减太厉害，所以动车仍然是以两百多公里的时速度往前飞奔。 望望自己眼前，还有好几十米距离，黄子平瞬间被冷汗湿了后背。 喇叭声越来越近，动车也越来越近，背后是一阵阵狂风大作，轨道地动山摇，这一切的一切都强迫着黄子平拼了命往前飞奔。那种感觉很糟糕，怕跑太快不稳而摔倒，一摔倒铁定成肉酱，跑太慢倒是稳，但跑不过去也是成肉酱，仿佛左右都是一个死，你还不能放弃。 终于，黄子平很幸运地快一步冲到了白九说的脏河，看都不看下面的情况纵身就跳了下去。 哗啦一声，黄子平被脏水溅了一身。 而那瞬间，动车到来，快速驾过带来的强风让黄子平一个踉跄，整个人扑在水里，全身湿透。 刚从水里冒出脑袋，突然枪声又再度响起，然后哗啦一个声音，有人跳下河，正是白九。 白九看见黄子平竟然那么慢，心里那个急，大声喊道：“快跑，快快快。” 黄子平倒很想快，能快才行，这脏河虽然河水就几十公分，但底下大部分是淤泥。 白九继续喊：“用游的，快快快。” 对，这办法不错，黄子平立刻趴在水里，双脚一蹭，往前方游去。 脏河果然通往停车场，把停车场分成两半，黄子平刚爬上去，白九也到了，那时候杀手也跳了下河，对着他们开枪。吓的黄子平脸如土色，尼玛，要是慢几秒，肯定会变成蜂窝。 爬了上停车场，白九四周观察，看见正有辆车开车，赶紧跑过去拦下来，把原本在驾驶座的女司机赶到副驾驶座，让黄子平上后座，他开车，一踩油门，车子往外面狂奔。黄子平回头看后方，杀手刚好爬起来，想开枪，但因为距离太远，他们放弃了，抢了一辆车来追，不过他们只有三个人。 黄子平赶紧问白九：“你搞定了他们两个人？” 白九道：“打晕了而已。” “你，你，你们什么人？”坐在副驾驶座的女人这时候开了口，她被吓的一张脸青色，缩的很靠窗，眼色充满了恐惧。 白九回道：“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借你的车一用。” “你们放我下车，车我不要了。” “不行，你低着你的脑袋不要冒出来，然后把你的手机给我。” 第六十一章 高层斗争 女人用发抖的双手摸出自己的手机交给白九，白九边开车边操作打了报警电话，把后面追赶车辆的车牌号码告诉了警察，并且说他们有枪，在高铁站杀了人，现在正往市区方向走。说完以后，手机丢回给坐在副驾驶座的女人，然后加快车速往前面开。 大概之前已经有人报警了吧，不到两分钟就听见警笛声从前方传来。 黄子平冒出脑袋看看后面，那辆在追赶的车突然转进工业区，不再追赶。杀手显然觉得计划不可能成功了，不得不放弃，这让黄子平悬挂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往前开了五六分钟，白九最后把车停在一个农贸批发市场边上，下车前，他对副驾驶座的女人道：“你回高铁站跟警察说清楚你看见的事情，这样对你有帮助。” 他们愿意下车，女人当然想快点，立刻道：“好，我马上回。” 女人把车开走了以后，白九带着黄子平走进熙熙囔囔的农贸市场，从另一个门出去打算玩障眼法。有那么幸运，刚出去就看见一辆摩托车竟然没上大锁，四周又没有人和监控。白九毫不客气，三几下搞定车头锁，偷了这辆车载黄子平。他们还在途中的城中村偷了一些干净的衣服换上，再转了四五次车来到汽车站外面的广场。 黄子平原来不知道是来汽车站的，他感觉奇怪：“来这儿干嘛？坐汽车走吗？” 白九反问道：“不然呢？” “现在不能走，走了是做贼心虚，高铁站那事我们确实是受害者，不怕警察。” “杀手光天化日都敢行动了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如果不尽快离开港海，随时可能丢命。” “如果我自首和警察说清楚这些事，你觉得行不行？” “我们杀了人，你说行不行？” “不是说没杀吗？” “码头那晚杀了，警察抓到杀手，杀手会说码头的事，到时候我们怎么向警察解释？” 现在走和之前的走完全两码事，黄子平始终这样认为：“我给欧阳斌打个电话问问意见，问问他码头那件事他处理的干不干净，如果杀手被抓到说出来会不会够证据起诉我们。” “可以一试，但有风险，你想想刚刚的事，如果不是那条短信，我们压根不会和杀手碰面。” “这样吧，我和欧阳斌说个地点，我们藏在暗处看看是不是有杀手来，如果有，答案呼之欲出。”其实黄子平倾向于相信欧阳斌和背后神秘巨手不会害自己，如果真想自己死，码头那事捅出去就可以，用得着那么费劲？ 拿出自己的手机，发现湿的开不了机，黄子平直接把卡拆下来换到白九的手机。 欧阳斌正打算离开办公室到外面吃饭，忽然黄子平的电话打进来，又坐回办公椅接通道：“黄先生，有什么可以帮你？” 黄子平道：“刚刚我打算上高铁离开港海城，你老板又给我发信息，让我留两个小时，然后杀手出现，我跑了出来，我想问问你这事该怎么处理？” 欧阳斌很淡定：“杀手出现具体闹的怎样你先说说。” 黄子平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后补充道：“你觉得我该去自首还是如何？” “不要自首，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搞清楚情况再联系你。” “我就在汽车站。” “不行，我明白你告诉我你在哪儿的意思，试探我，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老板绝对百分之一百不会害你。” “但愿如此。” “你也不想想，就你这情况，杀手找不到你，监视着高铁站、飞机场、汽车站很正常，所以你不能在汽车站。” 这方面黄子平真没想过，听欧阳斌那么一说，觉得有道理：“好吧，大概我想多了。” “明显就是你想多了，等我消息吧！”欧阳斌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和白九商量了一阵，最终还是决定不换地点。 他们穿过广场来到对面一个有二层的餐厅，就在窗户边挑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吃了一顿饭的时间，欧阳斌已经打来电话说问过了他的老板，确实有办法帮黄子平洗刷清白，但材料还在整理送来途中，大概要再等一个小时，趁这个时间他再考虑考虑怎么帮他们脱困更快。 既然这样，黄子平和白九只好继续等。 欧阳斌倒是准时，真的一个小时以后来了电话，当黄子平告诉他自己还在汽车站时，他吓一跳，真不知道黄子平他们是聪明还是傻。 又是半小时等待，欧阳斌的车来到汽车站正门外停下，黄子平和白九留意了一阵没发现有危险才前后走下去，上车。 欧阳斌边开车边埋怨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很多泰国佬入了境吗？你们之前应该包车去隔壁城坐高铁。” 黄子平呵呵笑道：“如果不是你老板一条短信发过来，我们早上了车，那些泰国佬怎么可能来得及袭击我们？” 好像也是这个理，所以欧阳斌瞬间无言以对。 “不说这些了，资料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资料不详细，还需要时间！我先带你去别墅，我探听清楚警察那边的状况，我们晚上行动。” 再一次，黄子平来到认识王诺诺那个豪华别墅，或者说酒庄。 欧阳斌只是送他们来，并没有逗留多久，而他前脚刚走，黄子平后脚就对白九道：“我留下，你去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留意着，有什么不妥，你随机应变。” “这好吗？” “不然如何？”黄子平把顺带拿上来的红酒打开，边倒边道，“我一定要留在这拼一拼，如果我真被出卖，难度不大你就救我，否则不要救。嗯，我先给你转些钱。”黄子平把倒出来的第一杯酒递给了白九，再把手机拿出来递给白九，“你的手机我不太会操作，你装个手机银行客户端，工行，你有工行卡吧？” 白九点点头，操作了一会手机，又转交给黄子平。 黄子平这边也爽快，直接给白九转了五百万，白九看见目瞪口呆：“老板，你真是个疯子，你就不怕我跑了？” “就当我疯了吧！”黄子平笑笑，其实他一点都不疯，精明来着，如果他被出卖，这钱给白九总好过被没收，如果没被出卖，他不认为白九会携带私逃，最后这钱就算难拿回来，都是用做搞定杀手的支出而已！ 白九肃穆的表情：“如果你真被出卖，冲这五百万，再困难我都会救你出来。” “谢谢，你记得晚上都不要回，欧阳斌接我出去你就远远跟着，如果我需要你，我会在二楼阳台放一只红酒瓶。” “明白。” 剩余的钱黄子平转给了张宝妮，然后把手机收起来，等白九喝完一杯红酒，他就让白九滚蛋了，自己留下来。 天完全黑了欧阳斌才回来，带回来两份美食。 四周看了一眼，没有找到白九的身影，欧阳斌带着疑惑问黄子平：“你的保镖呢？” 黄子平一脸正色道：“我派他出去办点小事。” 派了白九出去办事？现在这个环境竟然还出去？欧阳斌更疑惑了起来，但是没说出口，继续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办完就回来吧，饿死了，饭给我。” “哎，黄先生，你不要耍我，你怎么能不知道？你赶紧让他回来，我们晚上的行动很需要他这样的人。” “什么行动？为何需要他？” “去把怀疑变成实证，我老板的原话是，如果逼不出来，直接灭口。” “啥？逼人？” “对，所以真的很需要你的保镖，我这边也给你提供四个人。”欧阳斌抽了自己一耳光，很突然，很用力，抽完道，“我干的什么事，黄先生啊，我必须跟你说，为你，我已经是一次次的突破了自己的底线，包括我老板都一样，已经没有底线了，所以我恳求你，务必要相信我的老板。” 黄子平听明白了欧阳斌的意思，这家伙显然知道自己不是把白九派了出去办事，而是留了后手，他也不脸红心跳，若无其事道：“好吧，我把他叫回来，但你得先告诉我去哪儿出任务，对象是谁。” “我们去港城花园，我老板那边找人查过视频上传到网络的源头，就这地方。再一查你们医院的人谁住在里面，最终查到了你们副院长陈金华和他儿子陈飞扬。” “啥？陈飞扬吗？”黄子平吓一跳。 “对，就他们住在里面。” 黄子平稍微思索了几秒，一阵阵冷汗当场冒出来。 尼玛，陈飞扬可是有参与连体婴分离手术，负责安装人造心脏，他竟然是坏人？当时得有多危险？ 但是不对啊，自己和他们可以说无冤无仇，甚至在做手术之前都没有过接触，他们为何要害自己？思来想去，黄子平认为，如果欧阳斌的老板这边没搞错，真是这对父子在搞鬼，唯一可能性是涉及医院高层间的权利斗争，而自己成了他们斗争中的棋子，除此之外不太可能有其它原因。 第六十二章 行动 晚上十二点，欧阳斌带着黄子平和白九出门，来到外面马路，上了一辆蓝色面包车，汇合了欧阳斌找的四个帮手。一番商讨以后，白九留在面包车里，黄子平还是坐欧阳斌的车，他们往郊区开，面包车则往相反方向开，去港城花园把人抓出来，抓到欧阳斌安排的一个放冰鲜的仓库开审。 此刻的陈金华和陈飞扬压根不知道有危险逼近，他们正洗完澡，休闲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喝红酒、聊天。 陈金华道：“我们这次的计划算是成功，但美中不足，郭恒那家伙红毫发无损。” 陈飞扬对此也很不爽：“对啊，那王八蛋竟然如此无情无义，着实让人感到意外。不过我们可以等，我相信不用太久，我就能搞死他，帮老爹你登上院长宝座。” “然后你得到郭溪是吧？” “那是自然，我迫不及待想把她压在床上……” “哈哈，其实她也是挺水灵。” 这对阴险毒辣的父子正兴高采烈的说着、歪歪着，突然家门被打开，冲进来五个用丝袜套着脑袋的男人，其中两人手里都拿着匕首。他们两父子来不及尖叫已经被控制起来，这些人速度太快，而且竟然有他们家的钥匙，他们惊呆了，也吓坏了…… 来的当然是白九和欧阳斌安排的人，带队的正是白九，他对眼前这对都穿着睡衣的父子道：“别乱动，更别叫，我们只要财，不要人命。” 陈金华连连道：“大哥，大哥，你们别乱来，钱你随便拿。” 如此大方？白九感觉惊讶，不过他就是忽悠他们的，他们愿意配合更好：“家里的财物在哪？电脑在哪？总共有几台？” 电脑算财物？陈金华和陈飞扬对视了一眼，都有点鄙视这伙他们眼里的小贼。 陈飞扬：“有四台，两台台式，两台笔记本。” “在哪？” “书房两台，走廊右边的房间两台。” “房间有人没有？” “没有。” 来之前已经做好情报，白九知道还有女主人在，具体那个房间则不知道，但也没问，自己带着两个人往走廊里面走。 陈飞扬道：“大哥，等一等，我妈在，她睡了，她房间没有什么财物，你别伤害她。” 白九停住，回头道：“把他们的嘴巴给我封起来。” 瞬间，陈金华和陈飞扬的嘴巴都被封了起来，他们都很忐忑，不知道白九会如何对待自己的老婆，老妈。 白九很快出来，他空手，后面两个人，其中一个拿着两只硬盘，另一个拿着两个苹果笔记本，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东西。陈金华和陈飞扬这时候才发现不对劲，想说话却因为嘴巴被封住，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白九走到他们面前笑笑道：“太穷了，这么大一个家竟然只有四台电脑，来啊兄弟们，带他们回去乐乐。” 陈家父子一听，几乎要晕死过去…… 此时黄子平和欧阳斌刚到仓库，这个仓库分成两层，外层堆的是杂物，有一张办公桌，几张椅子和一台老式电视机，茶几，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大件的家私家具。内层是冰库，能看见大大的钢板门，黄子平尝试把门打开，看看里面的情况，却研究了半天找不到窍门所在。 欧阳斌倒是什么也没管，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抽了一根烟以后，把台式电脑的主机盖拆掉，拿出几根数据线接上下去。 黄子平走过去道：“看不出来欧阳律师竟然还多才多艺。” 欧阳斌呵呵笑道：“电脑这东西我跟你说，就没有我不会的，你看着把，他们删除的东西我都能找回来。” “这个我也懂，找个恢复软件就行。” “如果是粉碎性删除呢？” “这，没试过。” “这事成了以后你真要感谢我，虽然是我老板给我发工资，但我也天天给你们跑来跑去不是？” “好，我肯定感谢你。”黄子平拉了把椅子过去，坐在办公桌外面，给自己点上一根烟边抽边道，“这件事我看你是很有把握，高铁那边那件事呢？打算怎么搞？” “一件一件来，先搞定这件。” “就不能告诉我一点点？” “据我现在掌握的消息，警察已经知道你们被追杀，但为何被追杀却不知道，你们现在在何处他们也不知道，不过我已经第一时间去沟通过，我说我有办法找到你们，但需要一些时间，这个时间够我们编好几个故事了。” “难怪我的手机一直没动静，医院不打过来，警察更不打过来。”欧阳斌的神通广大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识，但黄子平还是很惊讶，看来自己真的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比想象中要浅，“那你是编好故事了？” 欧阳斌神秘的笑了笑道：“嘿嘿，现在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你耐心等一等吧，我保证，明天你就能清清白白重返中院。” 半个多小时以后，外面响起了汽车的引擎声，看情况是白九他们得手了带人回来了。 黄子平赶紧问欧阳斌：“我们也露面么？” 欧阳斌还是一副很淡定的表现：“放心吧，他们的眼睛被蒙住，看不见我们。” 黄子平走出门外看，果然被带下来的陈金华和陈飞扬被蒙住了眼睛，嘴巴也被封住。四个欧阳斌找的人押着他们往里面走，白九走最后，他手里捧着两个笔记本和两只硬盘。 黄子平拦住他小声道：“还顺利吧？” 白九道：“神不知鬼不觉。” 两个人走了进里面，黄子平坐回原来的位置，白九则把笔记本和硬盘都交给欧阳斌以后，走到陈金华和陈飞扬面前。这两父子被丢在地上，他们相互依靠着，嘴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显然是想说话。白九当然如他们愿，很用力去撕开封住他们嘴巴的透明胶，他们痛的嗷嗷直叫。 白九各踹了他们一脚：“叫什么叫？是不是男人？” 陈飞扬痛哼了几声道：“你们到底什么人？你们到底想如何？我可告诉你们，绑架是大罪，聪明的赶紧放了我们，反正你们求财而已，给你们就是，你们尽管开个价。” 白九用阴阳怪气的口吻道：“看来你们很有钱啊，既然这样，那就来两个亿吧！” 两个亿？陈飞扬瞬间软了，说话语气从嚣张变成略带哀求：“大哥，我们没那么多钱。” “刚好，我们不要钱，现在你们给我好好回忆，前段时间是不是雇了人绑过一个女人？还绑架是大罪，你们能绑别人，就不能被别人绑？” 陈飞扬一听，一张脸瞬间变成紫黑色，他们怎么知道？他赶紧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白九踹了陈飞扬一脚，“你确定你真的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我就是个医生怎可能做绑架的事？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陈飞扬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计划做的那么严密，而且找来动手的人全是外地人，做完即走，怎可能会被查出来？绝对不可能，这可能只是怀疑，自己要顶住不能松口，否则后果很严重。 “你真玷污了医生这两个字。” “你声音很熟识，我们见过是不是？” “见你妹。” “我记得你，你是黄子平的保镖。”陈飞扬见过白九，就做手术那天，也听过白九说话，刚刚在家里的时候就感觉这个声音熟识，他说了绑架的事情以后陈飞扬才想起来。 “记性不错嘛，可怎么就记不起自己绑架过一个女人？” “绝对没有这种事。” 被认出来，黄子平也不再装哑巴，他冲过去对着陈飞扬的身体乱踹了十多脚，陈飞扬哇哇大声叫喊，陈金华也在叫喊，不要乱来不要乱来之类。 黄子平骂道：“乱来？老子就乱来怎么着？别以为你老，老子就不敢踹你。” 听见黄子平的声音，而且还想踹自己老爸，陈飞扬顿时慌了道：“黄子平你想怎么着？你别动我爸。” “现在求我了？你动我女人的时候不想想后果吗？还是你觉得我很好欺负？” “我没有，你别冤枉我。而且我告诉你，要不你就杀了我毁尸灭迹，否则你这罪大了……” “哈哈，还恐吓我，你省点吧，我既然敢这样整你来就代表我不怕后果，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反倒是你……”黄子平蹲下来，猛地拉开蒙住陈飞扬眼睛的黑色布条，“不过你也别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怕你不说……” “我没做过。” “还抵赖？你认为没证据我会乱抓你？我有那么白痴？”黄子平指指欧阳斌那边，“你们的电脑已经被拿了过来，视频就是从你们电脑发出去的，可能你删除了，但我们有电脑方面的专家能够复原，你赖不掉。” 陈飞扬心里一阵慌张，因为他压根没有删除，他觉得留着看很有成就感。陈金华不知道这些，所以他没有慌张，他对黄子平道：“黄医生，真是天大的误会了，我们同一个医院工作，好几天前还是同事，你的事我们也很遗憾，但你不能冤枉我们父子是不是？” “哦，不承认，好。”黄子平对白九使了一个眼色，“我换个人招呼你们。” 第六十三章 辣椒酱 白九毫不犹豫对四个仍然戴着丝袜头套的汉子挥挥手，随即有两个跑出去搬进来一个箱子，箱子的标识印着的是，辣椒酱。白九把箱子拆开拿出十多瓶辣椒酱，全部打开盖子，那辣味随即飘出来。他对四个汉子道：“兄弟们，把这家伙绑坐到柱子那边。” 陈飞扬挣扎着道：“你想干嘛？” “你瞎了没看见？当然是给你灌辣椒酱。” “你别乱来。” “忘了刚刚我老板说的话了？乱来又如何？” 说话间陈飞扬已经被带到柱子边绑坐在地上，两个汉子拉开了他的裤子，白九手里拿的两瓶辣椒酱直接倒进他的裤裆里面。这招狠，陈飞扬当即嗷嗷大叫起来：“黄子平，你个王八蛋，你快放了我，不然我肯定整死你……我发誓，一定一定整死你……”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耸耸肩：“爱莫能助，除非你坦白。” 白九道：“当然你也可以继续扛，我们有的是辣椒酱。”说话间又倒了两瓶，然后继续两瓶，任由陈飞扬怎么挣扎大吼，都改变不了这样的结果。 陈金华的眼睛还是被蒙住什么都看不见，压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听见自己的儿子惨叫，他也特别心痛，特别愤怒，他对黄子平道：“黄子平，我警告你，要是我儿子有什么事，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黄子平还是呵呵笑了两声：“陈副院长你省点吧，连杀手都不怕，我会怕你？” “王八蛋，那你到底想怎样？”陈金华气的青筋暴起，却无可奈何，事实上他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眼睛被蒙住，什么都看不见，这简直是心理折磨，“要钱吗？” “钱你觉得我很缺？”黄子平哼了一声，“我要的很简单，就想知道是不是你们？” “不是，说一百遍了，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整你？” “既然如此，当我没有问。” 那边白九继续倒辣椒酱，十多瓶倒下去，陈飞扬整个裤裆都是，包围着他传宗接代的东西，辣的他想死了，就要扛不住，偏偏白九还在他耳边用很邪恶的声音在说：“陈医生，我劝劝你还是招了吧，你抗不过去，就算意志上可以，你那东西都要废了，你希望成为太监？” 陈飞扬咬着牙大喊道：“有种杀了我。” “看来你很不爱惜自己，倒是挺爱惜你爸，行，我们招呼招呼你爸。” “你敢。” “为何不敢？”白九晃晃自己手里最后的一瓶辣椒酱，对最靠近自己的汉子道，“给他爸灌下去。” 眼看那个汉子接过辣椒酱狞笑着走向自己老爹，另外两个则已经提前撑大自己老爹的嘴巴，陈飞扬彻底投降了，他对黄子平道：“行，黄子平，是我做的，我承认。” “这才对嘛。”黄子平对白九道，“给他冲一冲。” 随即白九指挥着两个汉子给陈飞扬松了绑，带出门外用水龙头帮他冲干净，然后带回来，让他坐在椅子上。这时候欧阳斌那边已经搞定，找到了视频，这可是证据，他把上传到视频网站的记录，以及发给媒体邮箱的记录都截了图保留下来。见此陈飞扬彻底绝望了，知道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但他很不甘心，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儿出错，为何会被发现？ 黄子平走过去递给他一根烟，又帮他点燃：“你给我做了一个视频发到媒体，我这人很公道，你怎么对我我也怎么对你，所以麻烦你录个视频，把这些事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否则你知道后果。” 陈飞扬下面还是辣的难受，抽烟都感觉辣，想喷火，他直接把烟吐掉：“这样还不如杀了我。” 黄子平凑在陈飞扬的耳边小声道：“你说了不算，你已经是阶下囚，还有你爸，你看看他，那么大年纪，你希望他受苦？灌他吃一瓶辣椒酱，你觉得他还能活？这可是劲辣，你已经品尝过。为他想想吧，他要是死了，你的罪恶要多大？况且你真的做了坏事害了我，你还给我清白天经地义。” 陈飞扬心里一阵揪痛，说也死不说也死，自己死算了，偏偏老爹在场。 刚刚两个人还在喝酒，还在畅想未来，这巨大的落差让他恨透了黄子平，却又拿黄子平毫无办法。其实黄子平说的也不无道理，老爹死在这里自己真是罪大恶极，而且自己也死了谁报仇？把做的坏事招待出来也就坐牢，坐完出来还能报仇雪恨。不过说之前得先让黄子平放了自己的老爹，以免这家伙反悔。 心里想通了，陈飞扬开口道：“好，我说，但你要先放了我爸，不然我不说。” “问题回到原点了好不好？”黄子平用无所谓的口吻道，“你没选择，除非你想我对你爸动粗，我倒是很乐意。” “我要是说了你反悔呢？” “你们的小命我还真不想要，除非你们逼我。” 次日中午，在自己租住的小窝，黄子平打开电视的新闻频道就听见主持人在播报：特别新闻报道，港海城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医生收红案有了重大进展。根据警方和卫生局通报，这个案子竟然是一桩复杂案中案，其中充斥着绑架威胁、杀人灭口和权利斗争。现四名嫌疑犯已经被公安机关刑拘，请留意往下的详细内容。 往下的新闻内容和黄子平预计的差不多，讲这个案件的来龙去脉，是陈家父子事先在办公室安装了监控，然后绑架了黄子平的女朋友，要挟欺骗黄子平收受红包，给红包的男人也是他们所雇，后被他们雇人所杀。 终于清白了，黄子平看完新闻报道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和黄子平一同看的白九倒是很欢乐，毕竟总算帮黄子平度过了一个重大危机。 当然白九自己也度过了一个大危机，昨晚把陈家父子送去公安局时，在欧阳斌帮助下解释清楚了高铁站发生的事。 黄子平道：“走，去吃大餐，然后商量杀手这儿怎么应对，我总不能老出个门都担惊受怕。” 白九道：“你不用回医院？如果要，我们去医院的饭堂吃吧，尽量在外面的时间少一些。” “暂时不回，等郭恒红打给我。” “他怎么还不打？按理说今早我们去卫生局时他就已经收到消息。” “为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我不着急。” 两个人一起下了楼，拦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一个热闹的饭店。 刚坐下来点了菜，白九道：“你的钱等会吃完饭转回给你。” 黄子平嗯了一声：“给我三百五十万就行，剩余的当你的工资，不过我就发这次，除非赚了大钱，所以你得希望我能赚大钱。” 白九一脸正色：“我会尽一切努力保护好你，必要时甚至可以挡子弹，但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你救过我的命。” 不多久，美食陆续端上来，两个人碰着啤酒吃着菜，吃饱喝足以后商量怎么应付杀手？白九觉得可以找欧阳斌说一说，利用警察那边的力量。黄子平觉得这样太冒险，如果那些杀手被警察抓住怎么办？拔出萝卜带出泥，这样还不如找菲尔先生帮忙，反正菲尔先生有义务和责任。 回家以后，黄子平立刻给翻译官打过去：“你好，翻译官先生，我是黄子平。” 翻译官早听出黄子平的声音，他道：“你好黄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黄子平道：“菲尔先生的千金情况好么？” “非常好。” “那我就放心了。”咳嗽了一声，黄子平转移话题道，“我收受红包的事已经解决，请你转告菲尔先生。杀手的事，我又遭遇暗杀，好不容易才逃脱，现在港海城里面有好几十个杀手组织的人，我需要菲尔先生的帮助。” “具体是什么帮助？” “借人，我要人。” “多少？” 黄子平望了白九一眼，随后道：“二十人，特种兵出身，或者能够团队作战的杀手，必须都是亚洲脸孔，不过能来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回去，你和菲尔先生说清楚。” “好，还有其它吗？” “暂时没有。” “我转告菲尔先生以后，看看他什么想法再回复你。” “谢谢。” 电话挂断，黄子平随即问白九：“白九你真确定二十个人足够？” 白九很有把握的点头道：“如果都能听从指挥，足够。我倒比较担心能不能让那些杀手中计走进我们设的局。另外就是歼灭地点不怎么好找，这可是大城市。” “这些慢慢再想吧，一步一步来。” “我有空去找找。” 正在这时，黄子平的手机响起，是张宝妮的来电。 这丫头应该看见新闻了吧？黄子平接一问，果然是，她很高兴，总算放了心。 和张宝妮聊了聊，郭恒红的电话占线，黄子平赶紧挂断，接通郭恒红。 郭恒红用很惭愧的声音道：“哎呦，子平，我对不起你哇，原来是老陈那个王八蛋在搞鬼。” 第六十四章 别墅山 黄子平一阵恶心，都说是医院的人所为了，到底是谁你他妈的心里难道没有一点怀疑？黄子平认为他有怀疑，甚至知道，否则当时不会让自己背黑锅。当然事情过去了再说这些没用，反而会令双方尴尬：“我也想不到，清白了不计较这些了……” “我就知道你这人大气，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我看看吧！” “那你会回来对吧？” “考虑考虑。”黄子平才不会轻易答应，不然下次出现问题，这王八蛋还会过桥抽板，自己又不是没医院要，何必让他反复戏耍？ 郭恒红听黄子平这样说，心里有点慌，原来是没办法留黄子平，现在他很不希望黄子平走。 怎么办？郭恒红能想到的是开条件做承诺：“子平，我知道这事我做的不地道，但当时那情况你应该明白，我不是不帮你，实在是无能为力。现在这样吧，医院再给你点补偿，然后你需要点啥你可以和我说说。” 还不让你大出血？黄子平心里乐了，嘴里还是那个态度：“我考虑考虑，现在有点忙，有空给你打。”说完挂断电话对白九道，“让我回去上班，刚好，我们这个歼灭杀手的计划支出让他付。” 白九呵呵笑了两声：“他愿会意？” “不愿意也得愿意，反正这事他有责任，就因为做这个手术我才招惹那么大麻烦，我自己给钱公平吗？” “理是这个理，我看也可以一试，毕竟你是个宝，之前没办法，现在你清白了他肯定渴望你回去，这是谈判的资本。” “对，我去睡个午觉。”黄子平进了房间，把客厅留给了徐九。 晚上九点，翻译官给黄子平打来电话，他说菲尔先生很乐意帮忙，但需要两天时间做准备。而两天时间，在不经不觉之中度过了，这两天郭恒红还是时不时给黄子平打电话，虽然每次说的内容都不一样，态度、情绪更不一样，目的却始终如一，就是让黄子平回去上班。 郭恒红甚至还发动陈义和白三奇做说客，更甚至马俊楠，不过马俊楠不只是单纯劝黄子平回去，而是告诉黄子平一个道理，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站起来，一走了之不够男人。 也是奇了怪了，连张宝妮都劝黄子平留下！ 对，还有一个人给了黄子平电话，赵静怡。黄子平被请去派出所和卫生局那天，原本赵静怡就约了他，再次来电话是重新约。黄子平感觉这女人真的虚伪得无以形容，出事时不见打个电话来问候，自己刚度过难关她又开始使坏。麻辣戈壁，看来老子真该上了你，然后再蹭了你。 这天入夜，白九开着一辆租来的宝马载着黄子平往近郊的别墅山而去。 二十个特种兵已经用各种方式进入了港海，都在别墅里面等待。 路上黄子平道：“白九，跟你商量个事。” 白九道：“你说。” “你感觉赵静怡长的如何？” “还可以吧！” “我们给她来一场戏如何？” “什么戏？” “你睡了她。” “啥？我睡了她？”白九以为自己听错，“老板，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你没听错，我不想只是逃避，她不是要玩吗？那就来。” 白九表情超尴尬：“老板，这方面的事情我帮不了你。” “怎么帮不了，你难道不是男人？” “我对她没兴趣，而且老板，你很坑，她想和你睡，是你敌人派来的，最好办法是保持距离，毕竟你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什么暗病，否则下次敌人派个有艾滋的来，你不要完蛋？” 黄子平头皮一阵发麻，他没想过这些。妈蛋，幸好当初自己没对赵静怡起什么歹心，否则不要完蛋？他道：“白九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想到这些所以让你去。” “我明白，我是在提醒你，心里有火不能这样发。” “看来得另想他法。” “对付女人我搞不来，你自己想了。” 黄子平拍拍脑袋，对付女人他也搞不来，他也是头大得很。 开了半个多小时车，目的地别墅山在望，看名称就知道这是一座盖满别墅的山，但它是荒废工程，绝大部分别墅只是盖起模型，成了流浪汉的聚集地，弄的是乌烟瘴气。因为流浪汉多的缘故，整体环境脏乱差，这个地方基本上不会被注意，所以把雇佣兵安排在这最安全。 山脚下了车，来踩过两次点的白九带着黄子平摸黑上山，安全来到别墅，见到二十个雇佣兵。他们一个非常结实，看上去就知道很有战斗力，而且穿着打扮非常低调，走在大街上和当地的普通人区别不是很大。很显然，他们来之前做过功课，了解过港海城。 这二十个雇佣兵，由一个叫蝎子的韩国人带领，他会中文，所以白九和黄子平可以和他一起制定计划。当然，关于计划，黄子平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方向，能不能行通，要让蝎子和白九这些专业人事来验证。 别墅一共三层，院子外两人看守，顶层两个人居高临下，只要监测到不对劲的地方，会立刻通知下面的人用最快速度撤离。二层是他们的住所，把杂物收拾到一边，空出的地方铺上各自带来的睡袋就能睡觉，没有灯，没有电，没有风扇。这一切黄子平跟着蝎子上来看见，心里感觉很不舒服，很过意不去，他对蝎子道：“蝎子，真的很对不起，要让你们如此受苦。” 蝎子咧嘴一笑道：“黄先生千万别这样说，再差的环境我们都经历过，我们要的是安全。” 白九问：“你们除了你之外是不是都没有带手机？” 蝎子铺着睡袋，边回答道：“我们有自己的通讯设备，安全起见手机都不允许他们带。” “就应该这样。”白九小声对我道，“他们靠谱，但为了我们自己的安全，最好快点行动。” “我知道，环境这么差，我都过意不去。” 黄子平和蝎子小声说话间，蝎子已经铺好睡袋，三个人坐下来，黄子平掏出自己的香烟给蝎子和白九各派发了一根。 抽着烟，白九问蝎子：“你们带来什么武器？” “两把狙击枪，一把冲锋枪，其余都是手枪，还有手榴弹，烟雾弹等等，足够行动用，我想知道什么时候行动，有详细计划没有？” 这个问题需要黄子平回答，他道：“只有一个想法。” “你说说。” “对方大概有三十人，都是职业杀手。” “这个我知道，我已经研究过那个组织的资料，不算很厉害，我们能够应付。” “好，我的想法是我做鱼饵在一个适合他们围剿我的地方出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然要出现的有技巧，比如给某位企业家看病，而这个企业家在某个小寺庙休养，三面环山，只有一条路。这样的地方我已经找到，而且我觉得企业家可以我们找人装扮，再到媒体上宣扬，杀手能看见。主要是你们觉得这个办法靠谱不靠谱？其它都不是问题。” 蝎子一阵迟疑：“黄先生，坦白说一句，这个计划操作性很强，但太冒险，我们来的时候菲尔先生严肃交代过，必须保护好你。” “我自己和菲尔先生说。” “其实你不需要这样，可以找个跟你相似的人扮你，让杀手看见你进去。” “这样一样是冒险，只是换成应该我冒的险让别人代替，我不想杀手有识穿的机会。”黄子平望了白九一眼，“你怎么看？” 白九不知道黄子平原来想的是这个计划，黄子平之前没说，他也觉得冒险，但除了冒险之外好像一切都很好安排，如果能找一个方式把这个危险降到最低，绝对是好计划：“我现在无法回答你，要不你先告诉我是那个寺庙？让我去看看能不能在里面做些部署，让你进去以后等于进了堡垒。” 黄子平道：“我们现在去吧！” 白九和蝎子都同意，当即，三个人出了别墅。 飞来寺，港海城唯一的寺庙，建于明初，规模不大，前后两个大殿，东西四个厢房，中间是院子。早前当地镇政府想把飞来寺发展成旅游圣地来着，但后来因为一连串原因，计划开始了一半却被搁置，几年过去也没个消息，以至于里面清修的道士都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三个留守。黄子平也是偶尔看报纸报道这个寺庙才想到的计划，他第一次来，走的那个辛苦，下了车还得走半小时山路。 不过整个飞来寺的环境确实和从图片上看见的一样，三面环山，因为它压根就是建在半山腰的，只有一条路能上山，而且非常陡峭。两边的山势也很陡峭，尤其右边，几乎都是好几十米的光滑岩壁，左边倒是林木青葱，但却凹成一个弧形，想上山，必须预先准备好登山工具。 因为是夜晚，而且已经快九点钟的缘故，寺庙的大门紧闭着，能看见里面亮着灯光，却听不见人声，四周只有虫叫鸟鸣，除此之外静的有点恐怖。 第六十五章 制定计划 白九道：“我们得进去看看，老板你不要进，以防里面的道士认出你。” 黄子平也这么想，当即道：“装成香客，看看环境适合了再想办法让他们配合。” 白九做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带着蝎子去敲门，黄子平则找了一个地方藏起来。 不到一分钟，门从里面打开，一个五十多岁的道士走出来，他警惕地和白九聊了几句以后才把人请进去。黄子平等了半小时，他们被道士送出来，看他们一脸愉悦，有说有笑，黄子平就感觉到进去一趟有收获，环境适合，而且已经和道士谈妥。问过白九，果然如此，留守的道士也打算走，就这几天的事，两万块，这地方随便用，并且他一概不知。 两万块，便宜的不能再便宜了，黄子平当然说没问题。 三个人快速下了山，一路商量着回别墅山，蝎子下车时完整的计划基本上已经商讨出来，白九负责去和道士交易，以及在寺庙加固藏身之所，毕竟是明朝的产物，原来就有地窖，就是比较脏乱，门比较薄。蝎子则负责探勘好地形，画好图回去和他的人商讨好攻击堵截杀手的办法。 黄子平嘛，负责找人充当清修的企业家，而且把这事宣扬出去，这个计划赵静怡能派上用场，所以第二天晚上六点钟，黄子平赴了赵静怡的约。 赵静怡约见黄子平是在一个很清雅的湘菜馆，黄子平到之前早已经先一步到来，喝了几杯茶。 让白九在附近找个桌子自己坐，黄子平一个人走过去抱歉一笑道：“赵小姐，很抱歉，让你久等了……” 赵静怡无所谓地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道：“我来早了而已。” 黄子平坐下来：“地方不错。” “你看着也不错，心情很好的模样。” 黄子平当然心情好，总被赵静怡阴，虽然一次都没上当，但也不舒服。今天好不容易能反利用她，心情会糟糕才怪：“估计这两天没烦心事睡的好吧！” “前几天我都不敢打扰你，你不会觉得我完全不关心你吧？”记者就是记者，会说话，她当然也没撒谎，确实有关心黄子平，只不过是关心黄子平什么时候死，这点黄子平也知道。 忍着恶心，黄子平道：“当然不会。” “那就好。”赵静怡妩媚一笑，把厚厚的菜牌递过去道，“看看吃点什么，这儿红烧肉不错。” 点了一桌子菜，因为时间早，厨房不忙，很快端上来。 黄子平边吃边和赵静怡聊些不咸不淡的话，吃完差不多结账了才把正事提上来道：“赵小姐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赵静怡很爽快的回道：“如果能帮上，我肯定义不容辞。” “谢谢！是这样的，我前阵子出的事太多，个人名誉受损很严重，都要成过街老鼠了，我想把这种局面扭转过来。刚好，有个企业家得了很严重的颈椎病，让我去做针灸，我希望你能报道。” “这……”赵静怡迟疑着道，“好像没什么新闻价值，我个人固然很乐意帮你，可报社应该不会通过这样的稿件。” “如果我一周之内给他治好，而且断尾呢？” 颈椎病能治断尾？赵静怡很吃惊：“太神奇了吧？这种病据我所知很难治，难道这是一场戏？这个企业家是托？” “当然不是托。”黄子平会鬼门十三针，治疗个小小的颈椎病完全不在话下，“行不行？这样有价值不？” “有啊，肯定通过。” 黄子平把自己的手放在身后，对白九做了一个搞定的手势。 结了帐出了门，送赵静怡回家的路上，赵静怡老回头看白九，她问黄子平：“你的保镖会一直这样跟着你吗？” 黄子平道：“对啊，近来遭遇太多麻烦，医院给配的保镖。” “我以为你自己找的呢！”赵静怡沉思了两秒又道，“他很厉害的么？” “还可以。” “他没带什么武器吧？” “这个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 “你自己保镖你不知道？” “没去了解，反正就是他得跟着我，我还管不着，不能直接命令他，不然我就……上你哪儿喝咖啡了，他在，别想。” 赵静怡心里一阵暗喜，看来自己仍然有希望完成任务，这黄子平终归是男人，而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男人不是么？她继续问：“他要跟你到什么时候？” “等我治好谢四穹，我让他滚蛋，不然我就发飙。”黄子平的意思很明显，让赵静怡尽力帮忙，因为这里面有她的利益，他相信赵静怡能够听明白。 果然，赵静怡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把赵静怡送回了住处，返程时白九问黄子平：“她什么时候进行报道？” 黄子平道：“我得问问谢四穹那边，不过你真的确定杀手不会见到报道的第一天晚上就展开行动？” “百分之百确定。”白九很有把握的口吻，“原因是他们要弄清楚地形才能好计划，这些因为白天和夜晚环境不同无法做的，所以至少都要经历一个夜晚他们才会行动，当天晚上送走谢四穹，绝对来得及。不过你要和谢四穹说清楚，毕竟我们如果没把杀手清除干净，事后他也有一定的危险。” “我会说。”见白九如此有把握，黄子平思索了几秒，感觉越快开始越好，于是道：“既然这边赵静怡已经搞定，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去六门县找谢四穹，新闻明天上街。” 两个人就在附近找了一个租车公司，五百块一天租了一辆宝马五系兵发六门县。 因为在车上给过谢四穹打过电话，黄子平和白九来到六门县人民医院门口之前，谢四穹已经在等待。寒暄了几句，黄子平把他请了上车，随后指挥白九把车开到附近一个夜茶店。三个人一起下车，进去要了一个安静的、适合谈话的包间。 点了食物，服务员离开以后，黄子平开口对谢四穹道：“谢总，你女儿情况不错吧？” 谢四穹很高兴道：“已经出院回了家，过阵子做植皮手术。” “恢复的比预计要快。” “对，蒙天胜也那样说。” 客套过了，黄子平接过一根谢四穹递来的香烟点燃，开门见山道：“不过我这趟来真有事请你帮忙，我需要你帮我做一场戏，不过这一场戏有危险，搞不好是杀身之祸，但应该不会那么惨。” 谢四穹魔怔了几秒，但想到如果不是黄子平，自己一双儿女早没了命，就当还债吧，咬牙道，“我帮你，我想你也不会拿我的命开玩笑。” “谢谢。”黄子平还以为谢四穹会犹豫好久，毕竟是关乎命的事。 “不过你能不能详细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 “这事说来话长，你看报纸也知道找人暗杀我的是周梧桐，就因为帮你女儿做手术这件事。手术完成后他让我对外界公布是他做的手术，我不同意他就恨上了我，然后加上其它一些原因，具体的很难说清楚，总之现在港海城有差不多三十个杀手在虎视眈眈，想取我的命。” 谢四穹听了黄子平的话，冷汗瞬间冒出来，这都是自己的责任，赶紧道：“你没报警吗？” “报警没用。” “周梧桐都抓了，为何这些杀手还不走？” “那是因为他们想杀我的当时，我给菲尔先生的孩子做手术，为了确保我能完成手术，菲尔先生雇了一队雇佣兵去消灭这个杀手组织在泰国的总部。”黄子平很无奈的耸耸肩，“结果不太成功，还有许多杀手没有被消灭，包括现在港海城这些，他们把账算在我头上。” 这种事已经超出谢四穹的想象，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企业家，虽然也做些偷税漏税的事，但杀手组织总部，一队雇佣兵，战争，这是在电视上才能看见的剧情，压根无法想象会距离真实生活那么近。他整个表情就如黄子平刚刚知道自己和杀手组织扯上关系那会儿一模一样，惊呆的脸色巨变。 黄子平继续道：“我找你帮忙的目的是想把他们全部引出来，一次过消灭。” “你们自己能搞定？” “菲尔先生借了我二十个雇佣兵。” “闹这么大，警察不知道？” “我们在飞来寺闹而已，那地方方圆八公里没有人，属于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大山，只要事后清理干净，问题不大。” “那我要怎么做？你告诉我。” “你去飞来寺清修一周为儿女祈福，然后雇我顺带给你看颈椎病，我们在媒体上面宣扬这件事，先是你这边，你明天就可以告诉媒体你要上飞来寺为儿女祈福。然后到我这边，我带媒体上去，采访期间我把行踪说出去，每天晚上八点钟上山治疗，十点钟治疗完下山。这样的安排，那些杀手得到消息后一定会制定计划伏击我。战斗打响前我们先把你送走，当时不危险，只是怕清除不干净引致日后的报复。” 第六十六章 金矿 黄子平和白九从六门县回去第二晚，寺庙仅存的道士就收了钱离开，而后的早上谢四穹从六门县出来，住进飞来寺。当然飞来寺已经大变样，白九给地下室加了固，并在两个大殿和四个厢房开了不少孔，人藏在里面，从外面开枪，没有大多死角，这都是为杀手而准备，以防他们遭遇到攻击以后死守。 道士也已经换过，换成蝎子以及他挑选的两个人，只要不开口说话，肯定不会被拆穿。 中午，和赵静怡一起吃了午饭，黄子平带着她上飞来寺。 到达目的地以后，黄子平也总算能进去看一眼里面的环境，和一般寺庙没区别，前面的大殿是些简介、壁画之类，后面的大殿一进门就是个大香炉，再旁边是一只善款箱。再前面有六只白色蒲团，是供游客下跪参拜的，蒲团前则是三张香案，再后面是三尊巨大道士像，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 这些道士的脸相看上去都凶神恶煞，黄子平看了感觉整个人很不舒服。赵静怡倒是对这些道士像很感兴趣的模样，取着角度咔嚓咔嚓拍了好些照片。见到蝎子假扮的道士以后，她还问长问短，黄子平多害怕蝎子回答不上来穿了帮，赶紧找空挡拉她去其它地方。 里里外外参观了一番以后，来到左厢房的小道堂。 这个小道堂的正前方也供奉着三尊道士像，但和大殿的规模相比显得很小气，连香案都不知道少了多少号。香案前方的蒲团上跪着一个人，正正就是谢四穹。他身上穿的是道士袍，嘴里念念有词，有人进来了都不为所动，直到黄子平叫了他一声，他才停止念叨，回过头，随后站起来。 “黄医生你好，你来了？”随后撇了赵静怡一眼，“这位是？” “我朋友赵静怡，她是一名记者，来采访采访，你是大企业家嘛，既给寺庙捐赠，自己还亲自来清修给女儿祈福，这种这么有大爱的事情必须报道报道。” “这……不要了吧？”谢四穹配合着黄子平，“这样不好，这么一搞就不是清修了……” 赵静怡插话道：“谢老板，其实清修是修在心里，这些都没关系。” 黄子平接着道：“其实跟我也有关系，我给你做针灸，我也想宣传宣传，希望你不要介意。” “原来这样。”谢四穹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明白了，也知道怎么做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赵静怡显然是没发现他们在唱双簧，晃晃相机道：“现在呢，我先采访你生意上的事，请你尽量回答，如果不涉及商业机密的话。” 他们俩就这样交谈起来，黄子平悄悄退出去，和白九以及蝎子谈着些配合的事情，过了半小时进去，他们恰巧谈完。黄子平就在道堂外面铺了一张床给谢四穹做针灸，加上推拿，整个治疗过程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赵静怡全程拍下来，边拍边采访黄子平。她做过功课，知道不少针灸知识，问的专业程度简直令黄子平震惊。 次日早上，白九买早餐的时候顺带买回一份报纸，大大的版面把黄子平治疗颈椎病的事情刊登出来。赵静怡果然专业，写非常好，既宣传了黄子平的针灸术，也顺带宣传了谢四穹的企业。黄子平心里在想，这女人如果心地不坏，能踏踏实实做事，绝对有一番出人头地，可惜了啊！ 吃完早餐，黄子平带着白九回中院，来到院长办公室。 见到黄子平，郭恒红好像笑脸佛一样：“呵呵，子平啊，好几天不见了。” 黄子平道：“对啊，我有点想郭院长你了。” “来来来，我们喝茶。”来到休息区坐下，郭恒红赶忙泡茶，给了黄子平一杯以后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周梧桐已经被批准逮捕，不久就会审判，就他这年纪，甭想再出来。” 周梧桐是活该，不是死刑还便宜了他！黄子平心里想着，嘴里没那么说，而是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是吗？” 郭恒红见黄子平这副模样，心里有点发毛，这家伙年纪不大，却很难看清他的内心，喜怒无常难对付。他清清嗓子继续道：“周梧桐的下场我们就不管了，这事过去了那么久，不能让它影响未来是吧？所以子平你要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黄子平反问道：“郭院长你老催是怕我去其它医院？” “你就不是那样的人。” “我真想去。” “这……”郭恒红瞬间愣住，不知道如何往下面说，“你说真话吗？” “你没看今天的报纸？” 郭恒红还真没看：“今天的报纸怎么了？” 黄子平起身去办公桌那边把报纸拿过来，找出报道自己那一个版面再递给郭恒红。 郭恒红快速游览着内容，心里吃了黄连一般苦。奶奶滴，黄子平又出彩，这一出彩不打紧，不用几天肯定会特别多医院打他的主意，尤其如果他一周真能治好颈椎病，那他简直是一座金矿。不行啊，这事要先弄清楚，他立刻问：“子平，你一周治好颈椎是真的？” 黄子平道：“见报了还能吹牛？” “你得回来，我们理疗院这边正需要这样的技术，我给你挂理疗院理疗教授的头衔。年薪嘛，国家标准那些我不说，科室创收往大了给。而且给你换个方式再进来中院，属于引进，按照规定给你配房产。” 卧槽，下血本了啊，配房产，九十平标准，就港海这儿的房价，要一百多万。当然黄子平现在自己也有点钱，不是很在意房产，他在意头衔，理疗教授，他很想要，但不能要，他还是喜欢外科，做什么理疗，做了理疗还有个屁时间忙外科：“算了吧，我是外科医生。” “你可以把你的技术分享出来嘛，要不这样，你带几个徒弟，创收的钱给你如何？” “以后再说，我现在有点事，之前我被暗杀你知道，没搞定，需要钱。” “多少？”郭恒红倒是非常爽快，“这事属于公事，可以由公家的财务支出。” 黄子平就等他这句话：“行，我要两百万。” “没问题，不过你什么时候上班？”郭恒红最在意还是黄子平什么时候上班，钱都不是个事，因为现在把钱花出去，只要黄子平愿意留在中院，赚回来简直说话般容易。包括他的针灸技术，那都可以慢慢用各种方式劝说他分享，郭恒红可见识过黄子平用针，知道这里面的神奇，那是宝，能下钱的金蛋。 “三天以后。”黄子平从座椅里起来，“打我账号，我先走了……” “行行行，我送你。”郭恒红连忙站起来，整个人乐啊，毕竟终于等到黄子平说一句实话。 刚入夜黄子平就去了飞来寺，明为给谢四穹做针灸，其实去送谢四穹走。他们就从侧面的山峰走，爬绳子上山，跨越几公里异常难走的山路来到一条土路，车子就停在哪儿，正是谢四穹开来的车，他自己回去六门县，并且这几天不能抛头露面。 眼看车子走远，黄子平和白九才原路返回，但没有回到飞来寺，而是来到山峰上面，蝎子就在哪儿，用红外线望远镜到处瞄，白九问他有发现没有？他道：“杀手来了四个人，车子停在我们停车一公里之外的加油站，他们绕过正路走偏路过来，山口留一个，我们对面的高峰有一个，手里有狙击枪，两个上山，靠近看寺庙的动静。” 白九道：“他们有动我们的汽车么？” 蝎子摇头道：“没听见山口的手下报告，应该没有。” 白九呵呵了两声：“这帮白痴，在汽车里装炸弹不更容易达到目的？零伤亡就能取胜。” 蝎子道：“只有一个解释，他们没有能定时的炸弹，又不敢到外面买材料做。” 黄子平道：“我怎么觉得他们不一定会上来飞来寺发动攻击？如果是我我会在山口设伏，等人下去的时候发动攻击。” 白九又是呵呵两声笑道：“老板你这样想的基础条件是你知道飞来寺有埋伏，他们则不知道。而他们的职业是杀手，杀手更习惯于主动出击，只要知道你人在哪儿，他们一般不会设伏等待，因为等待要面对许多无法掌控的因素，主动出击则可以随机应变。况且他们那么多人，又以为我们没人。” 好吧，黄子平也感觉自己问了一个白痴问题，这也证明在打打杀杀方面，他不擅长。 等了整整一个小时，蝎子才收到手下报告说杀手已经撤退回山口。黄子平当即和白九、蝎子返回飞来寺，蝎子留下来，黄子平和白九下山。 白九戴着耳机，随时能接收白九的通知，只要那些杀手敢提前行动，他能第一时间带黄子平藏起来。不过就来了四个杀手，真不太可能提前行动，他们只会藏在暗处观察光子平下山的时间。事实也是如此，黄子平和白九顺利上了车回市区，进了中心医院。 第六十七章 意外 第二天晚上照计划上山，刚到飞来寺白九就忙碌开来，检查防御工事，和蝎子确定是否已经按照计划设好局？他们倒表现的轻松，毕竟一个个都从刀口舔血的日子走过来，枪林弹雨那是家常便饭。黄子平就不行了，固然会功夫，但打打架还行，动枪，摸摸都感觉害怕。 而且见到枪还不自觉想起上次在公安局被冤枉抢枪的一幕，幸好对方的安排有问题，而且门外那些警察因为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否则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冤死在公安里面。 白九看出了黄子平的担忧，他走过去从口袋拿出一根香烟递给黄子平道：“老板，抽根烟吧，能缓解心情。” 黄子平接过来点燃道：“我只是医生，可看看我现在干的事，想起来我就感觉窝火。” “要听句实话么？” “说吧！” “当时你应该阻止菲尔先生的行动，这些杀手全世界每一个角落都有，歼灭他们总部的意义不大。” “我也有点后悔，可我就觉得奇怪了，干嘛不去找菲尔先生报仇？而找我？” “会找，但因为菲尔先生的实力，他们只有等待适合的机会。而你，他们觉得比较容易，按照他们有报报仇立马就报的规矩，所以来了几十人，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没钱收，但会更拼命，因为他们的家被摧毁，没有比这更大的仇恨。另外，谁说医生不会遇上，或者不该遇上这种事？想过战地医生么？” “我又不是，不过……谢谢，我知道经历这些能够成长。” “对，往好方面看。” 黄子平点点头，其实他就因为紧张埋怨一下而已，心里很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得了钱金钱和名利，却一点麻烦都没有，绝对不可能。 白九不再说什么，给黄子平挂上耳机，让他也能从声音判断行动过程。 有那么巧，耳机刚戴上，负责放风的雇佣兵就报告说杀手已经到山脚，他们开一辆公交车来，二十八个人都带着刀枪，不过只有二十六个人上山。蝎子和白九商量过以后，随即告诉放风的雇佣兵人，只要上面的战斗一打响，立刻干掉留守的杀手。 时间分秒过去，从一路接收的报告看，杀手上山的速度非常快，他们大概不认为有埋伏在等待。这让黄子平稍微放心了一些，他对白九道：“你的表演时间到了，记住我们的计划，以最快速度结束战斗清理现场。” 白九道：“没问题，我们能歼灭他们。” 黄子平对他们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赶紧从后殿的道士像后面进入地下室，白九和蝎子则往上面搬桌子和一些杂物，把入口的石板遮挡起来。 不到十分钟，黄子平就通过耳机监听到战斗打响，到处是枪声，嗖嗖嗖在响。期间还夹杂着一些痛苦的惨叫，令黄子平听之色变，冷汗不经不觉冒出来，加上地下室不通风，他感觉自己有点喘不过气。那叫一个煎熬啊，过一分钟就仿佛过一天般漫长。最惨的是，耳机里传来的都是英语，语速又快，外面到底什么情况，自己这边占上风还是下风，完全不清楚，只有等等等。 不知等了多久，总算听见一句中文，是白九的声音：“老板，已经搞定，不过对方少了一个人。” 黄子平一阵放松，随即又担忧起来：“跑掉了还是怎么着？” “暂时还不知道。” “我们自己人呢？” “死了三个，受伤六个。” “我靠，计划好的伤亡都这么惨重？” “没办法，对方毕竟是杀手。”对话间白九已经打开地下室的门，“我们要马上离开，不然跑掉的杀手报警，我们要完蛋。”。 黄子平从地下室出来，走出后殿望了一眼院子，横七竖八都是尸体，鲜血洒了满地，墙壁上都是，显得特别恶心。 天，这可是寺庙，真是作孽。 “蝎子他们呢？” “在做清理工作，先清理外面，不过如果警察来了来不及了他们会走，放心吧，受伤的还能走。”白九拉着黄子平往外面走，爬上侧面的山峰穿过去，来到之前送谢四穹离开的地方，哪儿有一辆白九安排好的汽车。 他们刚上车开出还没一公里，蝎子报告说真有警察来，已经快到山脚，他们正在撤退，现场是无法清理干净了。黄子平一听心情那个糟糕，尼玛，竟然跑掉一个杀手，这要带来极大的麻烦，现在怎么搞？他问白九：“怎么处理？” 白九道：“你不在现场，警察不会有证据，就怕谢四穹扛不住。” “他能信任，我倒是担心现场，肯定有关于我们的东西。” “没问题，他们无法鉴定东西是什么时候所留，不过安全起见，建议你给菲尔先生打个电话，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他。” “你意思是推到他头上？” “让他配合，反正人确实是他所派，如果警察那边问他，让他告诉警察你毫不知情，只是他收到情报有杀手去杀你，而他因为感激你救了他的孩子，悄悄给你解决这个麻烦，警察奈何不了他！按照我的推测，死的都不是华夏国的人，警察那边会低调处理。” 听白九这样说着，黄子平的心情慢慢也平复下来，拿出手机给翻译官打过去，把事情清楚地说了一遍。因为时差的缘故，那边是上午，翻译官刚好和菲尔先生一起，所以立刻报告，菲尔先生说死了几个人不碍事，必要时他会把责任承担起来，主动联系这边的警察。 黄子平听了总算放心，他在道谢中挂断电话，转而问白九：“还有一个杀手最好能找到，不然还是有危险。” 白九摇头道：“不会了，那个杀手会逃，而且尽快逃，这前前后后他们在港海城死了近五十人，逃了就不会敢再来。” “你确定？” “确定。” 虽然白九说的很有信心，但黄子平仍然担忧，总感觉哪儿不对，剩下一个杀手他敢回去？而且回哪儿？总部已经覆灭，就算有新的总部，他又有脸回去吗？正思索着，突然手机响起来，是欧阳斌的电话。黄子平心里一个咯噔，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了上来，他接了道：“欧阳律师，不是有什么事吧？” 欧阳斌声音很沉重：“在哪儿？” “外面。” “马上到别墅来，一刻都不要耽误。” 匆匆驾车赶到别墅花园门外，欧阳斌已经在等，带他们进去，来到别墅二层，坐下随即道：“黄先生你们闹太大了。” 果然有不好的事发生，但说的是飞来寺的事吗？在确定之前黄子平可不想说什么：“欧阳律师指的是？” “飞来寺，你是不相信我吗？还跟我装不知道。” “好吧，你消息真灵通。” “你们杀剩的杀手去自首把你们供出去了，死几十人，这事怎么处理？” 黄子平心里一阵阵发冷，望了白九一眼，发现白九同样感到很意外，杀手去自首，这种事百年不遇吧？ 而想到既然欧阳斌来找自己，肯定是帮忙而来，黄子平慢慢的淡定下来道：“欧阳律师你的意见呢？” “我有个屁意见。”欧阳斌打开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大半杯，一咕噜喝掉，擦擦嘴巴才意识到自己把脏话都说了出来，随即声音放平道，“我就说跟你扯上关系得短命几年，现在这事很难处理，警察现在估计已经去到现场，我希望现场没有多少你的痕迹。” 白九插话道：“欧阳律师，这方面你可以放心，肯定没有。” 欧阳斌撇了白九一眼，目光重新落到黄子平身上：“等吧，如果警察没找到证明你当时在场的证据，这事就还有回旋余地，否则我是爱莫能助了……” 白九继续道：“欧阳律师打算怎么做？” “抵赖，反正没有抓现成。”欧阳律师对白九摇了摇头，“不过两个只能保一个，你得把责任承担起来。” 黄子平听了大惊：“没这么严重吧？” “死几十个人，你说严重不严重？” “死的是杀手。” “杀手不是人？” “他们是外国国籍，来我们国家作恶。” “那是一回事，怎么都讲不通，你们在国家以外的范围如何杀人国家都管不着，你们在国家的国土范围杀人那就得被国家的法律制裁。”撇了白九一眼，欧阳斌问他，“你们几个人？都是什么人？用的什么武器？” 白九道：“都是外国雇佣兵，有手枪、狙击枪以及冲锋枪，我们这边死了三个，不过尸体会带走，他们也会尽量把留下来的痕迹收拾干净。” 欧阳斌思索着，没回应。 黄子平心里很是烦躁，他拿了一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喝了两口，见欧阳斌还不说话，他道：“我们还有个人，谢四穹，是和我们一伙的，要不要跟他交代一下？” 欧阳斌道：“让他先躲起来，不能关机，但不要随便接电话，我们要是能搞定这件事，他那边就没关系，如果搞不定，他回来时就跟警察说出差，手机丢了之类。” 第六十八章 美人痞子 黄子平走出阳台去给谢四穹打电话，把目前的困境说了一遍。 谢四穹一直在焦急的等待消息，黄子平打来电话，知道黄子平平安，一颗心放了下来，听完黄子平说的话，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现在你这边怎么办？怎么脱身？” 黄子平叹息道：“不知道，不过有人帮我，你快点收拾东西出去，记住，是躲。” “知道。” “对不起啊，连累了你。” “别说这种话，你也别担心我这边，我有地方躲，我等你电话。” “好。” 挂断，黄子平想回去，却发现欧阳斌端着酒杯走了出来，并且搂着他走到阳台最深的地方，仿佛有什么话要避开白九说。果然，欧阳斌开口的第一句就是：“黄先生，这次的事情真的太大，就算没有你当时在场的证明都只能两个保一个，你的保镖得牺牲，这个是最后的办法，我想知道你怎么想。” 黄子平能怎么想？当然第一时间拒绝：“想个屁，我的保镖帮我解决问题，我转个身过桥抽板，我还算是人？” “自己都不保了还想那么多吗？大祸临头，夫妻尚且各自飞，你们就雇佣关系。” “你老板有天为了自保牺牲你，你什么感受？” 欧阳斌瞬间语塞，过了近半分钟才恢复说话道：“这是最后的办法，如果到了这一步，你不同意这样做，我只能说我会放弃救你。” “其实这件事能不能办成是我被嫁祸？” “怎么嫁祸？杀手知道你在上面，他们二十多人上去互相残杀，死剩一个以后去报警冤枉你？你觉得警察是白痴还是杀手是白痴？” “我还和菲尔先生那边商讨过，他说必要时他把责任承担起来。” “用处不大，那只是会减轻你的罪名，而不会让你无罪。反正无论怎么说，这死的四十个人，源头都在你这儿，你不在现场一切好说，你在现场，基本上就是个死。” “你说明白点，如果我不在现场如何？” “你不在现场可以推到菲尔先生那边，你不知情，菲尔先生也证明你不知情，但你的保镖知情，菲尔先生的人和你的保镖对接，而你的保镖觉得你只是一个医生，不适宜知道那么多，害怕对你心理造成影响，所以不告诉你，而暗中和菲尔先生那边的人密谋行动。这事你得及早解决，想好说词，因为警察很快会联系你。” “说来说去还不是得牺牲我的保镖？你他妈的真没人性。”黄子平很恼火，虽然他感觉这样不对，欧阳斌是来帮自己的，而且是义务，自己还发脾气，但真的无法接受牺牲白九，他都懒得再说了，走回去大厅。 黄子平坐下以后，欧阳斌也回了来，继续喝酒。 没过多久，黄子平的手机果然响起来，是郭恒红的来电，语气急速道：“谢天谢地，你没事。” 我子平道：“我有什么事？” “刚刚公安局领导给我打电话说飞来寺出了事，让我联系上你。” “哦，我不在飞来寺，怎么了？飞来寺出什么事？” “我还没弄清楚，你没事就不管了，你快点去公安局找刑侦科的赵科长。” “我尽量。”黄子平挂断了电话对欧阳斌道，“警察真找我了，让我上公安局找什么赵科长。” “我认识，赵天海，我去打个电话。”欧阳斌叹息着放下酒杯，点上一根雪茄，拿着手机上了三层。 白九随即问黄子平：“老板，刚刚你们说的话我听见了……” “我靠，你偷听吗？” “我只是听力好。”白九勉强笑了笑，“还记得不？我欠你一条命，如果情况真的无法逆转，我其实可以……” “别说了，不行。” “总好过两个人都出问题吧？” “不说这些，让欧阳斌去想想，他老板不是很牛掰么？” “这次真的太严重。” “你别再说，别自己乱来，我打个电话。”黄子平又出了阳台给菲尔先生的翻译官打过去，把最新的情况说了遍，让菲尔先生那边联系蝎子，看看他们那边什么情况，能不能成功出境，当然还有就是他们这边能不能又什么处理方法？黄子平总觉得他们应该有办法，毕竟实力强大。 很庆幸的是，翻译官表示菲尔先生就在隔壁，他们先进行商讨，有了结论再回复。 时间分秒过去，大概十分钟以后，欧阳斌从三层走下来，他的脸色还是很严峻，直接走回到原来的座位，没有坐下，弯腰把酒端起来，喝了一口以后对黄子平道：“现在还有个办法，你的保镖立刻离开，有多远走多远，你跟我走。” 黄子平思索了几秒：“什么意思？你先说清楚。” “飞来寺的事发生以后你的保镖失踪，你推到他身上，只要证明你不知情，你不在现场，对你来说就安全。而他不能见光，我只能做到这程度。”欧阳斌把自己的目光投向白九，“你有把握跑去南面的金海滩不？” 白九点头道：“没问题。” “我老板安排让你上船，并且给你一笔钱，不管你去哪儿，千万不要回来，如果被抓住，你懂怎么做。” “一力承担，我知道。” 黄子平赶紧道：“欧阳律师，这和牺牲有区别吗？” “怎么没区别？他本来就不是本国公民，走就走了，我们能一个阶段一个阶段来吗？先捞你，然后再看看情况，你把我限制死了我怎么救你们？”欧阳斌烦躁了起来，“走吧！” “我们去哪儿？” “见我老板，给你拿不在场、不知情的证明，我到车里等你。”说完欧阳斌匆匆走了出去。 黄子平站起来，不知道该对白九说些什么，倒是白九先开了口：“老板，没事，这比我预计的要好许多。” “是我害了你。” “不，你救了我的命，让我有机会报仇雪恨，不然那两个内鬼现在不知道在哪儿快活着。”白九笑笑，“欧阳律师老板给的钱我不会要，你这边你自己以后小心，等我安全了我会联系你，走吧！” 出了别墅，眼看白九消失在了夜幕当中，黄子平才上欧阳斌的车。 欧阳斌很专心开车，前十分钟车程一声不吭，差不多到目的地才发声道：“黄先生，我老板不喜欢别人在面前抽烟，你最好不要抽。还有，我老板最讨厌别人骂脏话和情绪反复无常，你最好不要这样。” “你看我像那样的人？”黄子平有点不爽，“而且我是去见你老板，不是去给你老板打工。” “怎么着都是在帮你吧？” “我还是那句话，没有你老板，事情不一定那么复杂。” “我承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有点你说的这意思，但我老板的心绝对是好的，虽然我至今还是搞不懂到底我老板在做什么。”确实，那么久过去，欧阳斌还是不懂自己老板，那么忙的一个人怎么一直纠缠在黄子平这些事上面。 黄子平也感觉自己的话说重了，语气平和下来道：“我知道怎么做，我就是很不爽有人藏在我背后搞小动作。” “没搞小动作，现在不是带你去见了吗？原来那样我也不知道原因。” “我认识你老板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不知道，实话。”欧阳斌放慢车速，把车子开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随后停了下来，“下车吧！” 黄子平四周看看，这一条小巷子灯都不多一盏，看上去阴森恐怖，欧阳斌的老板会在这儿？ 带着几分思疑，黄子平下了车，随后很快明白过来，这只是一个酒吧的后门。从后门走进去，上了二楼，打开一道厚实的大木门，随即听见一股强硬的音乐飙出来，令人耳朵发蒙。 欧阳斌显然没少来这个地方，驾轻路熟的带着黄子平穿过歌舞升平的大厅，转进金碧辉煌的走廊，随后来到一个包间的门前：“黄先生，刚刚我对你说的话记得吗？” 黄子平道：“我不是三岁小孩。” “如果你想抽烟，我们可以抽一根再进去。” “你想抽吗？” “有点。”欧阳摸出香烟给黄子平一根，自己也点燃一根，来到走廊的窗户边。 黄子平看了一眼窗户外面，是刚刚来的路，漆黑一片。收回目光望欧阳斌，当时欧阳斌在猛猛的抽烟，但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后，他像见鬼了一样毫不犹豫把夹在手里的香烟丢掉，不再靠着墙壁，而是站立身体，一副无比严肃的模样。这显然是因为见到了什么人，自然黄子平的目光也向走廊另一头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七的女人，她身穿钻石蓝真丝斜肩长裙，中长发，束了一个公主娃娃头，雪白的脖颈挂着一串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简约的设计却不失大气。她的鞋子白色，原本用来衬托钻石蓝长裙会显得很怪异，但穿在她的脚上却显得既优雅又高贵。 当然她走路的姿势，举手投足间的气势原本就已经很优雅、很高贵，即便因为距离和灯光的缘故，还看不太清楚她的相貌都已经能感觉到，这绝对是一个软硬条件都万中无一，倾国倾城的美人痞子。 第六十九章 请多多指教 黄子平除了在电视上，现实生活里还真没有近距离见过这种等级的高贵女人，不免伸长了脖子，目露青光。 随着她越走越近，黄子平总算看清楚了她的相貌，第一感觉是美，美的无可挑剔，五官的精细程度可以说多一分多少一分少。第二感觉是，如果能娶到这样的女人回家当老婆，短命十年都心甘情愿。而第三感觉，是似曾相识，仿佛在哪儿见过她，但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正楞神间，只听见欧阳斌礼貌的欠了欠身：“老板好。” 美女点点头，撇了黄子平一眼，随即打开包间门走进了里面。 随即欧阳斌抹抹冷汗：“我滴妈，她不在包间。” 黄子平道：“她就是你老板？” “如假包换。” “女人？而且是这么年轻的女人？” “女人不能是老板？” 黄子平心里无比震惊，虽然有想过欧阳斌的老板有可能是女人，但年轻到这种程度的女人，怎么着都不相信，因为太牛了，这么年轻的女人怎么可能？当然也可以是她家，甚至家族本来就很牛。不过看电视剧都有看，那么牛的家族会有很多制约，也不是什么事都能由着性子来。 见黄子平不说话，一副走神状，欧阳斌道：“走吧，我们进去。”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她，你对我说实话没有？” “我真不知道，她没和我说。” 黄子平不相信怎么，欧阳斌肯定没说实话。不过他不想说，再问也没用，还是进去汇一汇吧，看这个女人为何帮自己，顺带也继续想想到底在哪儿见过她。 欧阳斌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黄子平随即先走进去。 包间有五十平米大，进来前黄子平还以为里面挺多人，结果就两个女人，一个是欧阳斌的老板，另一个是王诺诺。王诺诺在唱歌，看见人来也不瞄一眼，唱的我行我素专心一志。必须承认的是，她声音的辨识度、层次感、尾音的处理，以及气息的把握都非常好，唱的又是情歌，梁静茹的问，温婉缠绵的味道完完全全唱了出来。 把黄子平带到了，欧阳斌介绍道：“黄先生，这就是我的老板，段梦莹。” 黄子平也不知道是该和她握手还是挥手？最后选择了挥手，笑的很不自然：“你好，段小姐。”无聊时黄子平也想过不下十种和欧阳斌老板碰面的情形，每一种都带着些许火气，固然她帮了自己没错，但也有害，以及藏在背后，没有人喜欢这样，黄子平就很不喜欢。然而对着她真的无法生气起来，她的一个笑容仿佛就能融化他心里的一切不爽，她笑的太美，太深入人心。 段梦莹也对黄子平挥挥手：“你好黄医生，你请坐吧！” 黄子平坐在段梦莹的身旁，段梦莹倒了一杯红酒递给他，这一幕看在欧阳斌眼里，心里怪的很，他就没有过这种待遇，从来都是自助服务。 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黄子平刚打算开口提问题，段梦莹对欧阳斌道：“给赵科长打电话，让他过来要人。” 欧阳斌点点头，拿出手机往外面走。 这时候段梦莹才对黄子平道：“黄先生你应该对我有很多疑问吧？” 黄子平嗯了一声：“我们认识？” “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为何帮我？” “世上的事不是非得都有原因，这些不重要。”段梦莹优雅地端起自己的酒杯，碰碰黄子平的酒杯，“你的事不难解决，这里有两个人给你做时间证人，你一直在这和我们喝酒唱歌谈天说地。” 黄子平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思索着段梦莹的话，她意思是这里面的两个人分量十足，她们给的证供没有人觉得会是假，或者说明知道是假却又不敢提出来，甚至会帮忙把假的变成真。想清楚了这点，黄子平也就对自己的处境放心了，现在他唯一担心的是白九，所以喝了一口酒之后问：“我的保镖已经赶去金海滩，你安排的船安全么？” “不是我，是……”段梦莹叫了王诺诺一声，“诺诺，你唱够没吧？” 王诺诺还剩两句没唱完，唱完才放下麦克风从另一端走过来，对黄子平笑笑：“你好哦黄医生，我们又见面了呢！” 黄子平回以笑容：“你好，王小姐。” “问你呢，你安排的船安全吗？” “我们公司的船，保证没有人查。”王诺诺端起之前自己喝酒的酒杯，碰了碰黄子平的酒杯，“黄医生，你可以放一百个心。” 黄子平道：“谢谢。” “谢我吗？”王诺诺摇摇头，“你该谢她。” 王诺诺指的是段梦莹，黄子平也知道更该谢的是段梦莹，但就是无法对她说出口，不知道是不是仍然从心里抵抗她在自己背后搞那么多事。关键是还不知道她搞事的原因，她又不说，这到底是干嘛啊？更怪的是，真的越看越感觉曾经在哪儿见过她，往往几乎要想起来的一刻，脑子瞬间又一片空白。 当然了，黄子平也无法对她生气起来，就是心里有距离，还不如和王诺诺。 段梦莹也没有介意，脸上始终挂着浅笑，和王诺诺的笑容相互辉映，一个有酒窝，一个没酒窝，却都仪态万千。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欧阳斌走回来对段梦莹道：“赵科长十五分钟以后到，有个好消息，飞来寺被放了一把火。” 段梦莹淡淡的点点头，不急不躁，不惊不喜。 黄子平就不一样了，很惊喜：“肯定是菲尔先生雇的雇佣兵所为。” “烧掉了不少证据，这件事我们的胜算又多了几分，呵呵……”欧阳斌笑着碰了碰黄子平的酒杯，“来，庆祝下吧！” 庆祝绝对谈不上，但黄子平还是喝了一口，刚放下酒杯，听见王诺诺道：“黄医生想唱歌么？” 黄子平摇头道：“不会。” “那你自便，听我唱，要是唱得好，掌声别吝啬哈。” “好。” 王诺诺快步走去点歌，原来黄子平第一次见她已经觉得她足够美貌，优雅，今晚见了段梦莹，竟然感觉她有那么点儿女汉，汗死…… 欧阳斌坐了一会感觉气氛不太对，找了个借口坐远些拿出手机在玩，所以中间的沙发里就剩黄子平和段梦莹。 黄子平道：“段小姐，我还是感觉奇怪，我们不认识，但你却尽心尽力在帮我。” 段梦莹道：“我听欧阳律师说，你觉得我是在害你。” “亦帮亦害吧。” “大概是我操作失误，如果有给你带去伤害，我表示抱歉，我自罚一杯。”说话间段梦莹爽快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口喝干，给黄子平亮了亮杯底，“愿意原谅我吗？” “谈不上原谅。”人家美女都已经认了错，而且还那么真诚，黄子平实在无法小气，“我没恨过你。问个问题吧，希望你能老实回答。” “你问。” “今天之前我们是不是见过？” “你见过我还是我见过你？” “相互。” “那……没。”段梦莹拖了一个长音。 黄子平心里郁闷，不知该不该相信，不过有件事必须说，和她面对面聊天，心里会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很舒服，不想离开，只想这样一直一直下去。 见黄子平不说话，段梦莹往他酒杯里添了一些红酒，加了一块冰块：“飞来寺的计划出自谁之手？你？你保镖？还是菲尔先生？或者你们？” “我们。” “谁提出的方案？” “我。” “做的不错，跑掉一个杀手只是意外，你不要自责，更不要让这件事影响你的心情，因为真的很好。” 这还好？要白九跑路，而且要不是有他们，都不知道会闹成怎么样，这人情欠大了啊：“让段小姐见笑了……” “我真觉得好，不是客套话。你比我想象的有想法，男人嘛，有没有能力去做是一回事，有没有想法是一回事，连想法都没有的男人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 这话题令黄子平感觉尴尬，因为段梦莹说这话时眼神有一种很温柔、很深情的东西在里面：“大概吧！”撇了远处的王诺诺和欧阳斌一眼，他们竟然唱起了合唱歌，欧阳斌声音不错，两个人挺有默契，唱的还是情歌“选择”。黄子平看着看着，想起些什么事情来，赶紧问段梦莹：“王小姐和我说过她只是个小小的销售，她卖的什么东西？” “酒，把我们国家名贵的白酒卖往外国，从国外进口名贵的红酒在我们国家卖。” “哦，进出口贸易。”有点汗，还小小的销售，他娘的，这种贸易生意最赚钱了，“段小姐呢，做什么生意？” “我也是销售，不过不是进出口。” “你卖什么？” “药，你们医院有许多我们集团的药，或者说全国各地的医院都很多吧。”段梦莹在沙发里拿起一只银色小手提包，从里面取出一张金色名片递给黄子平，“请多多指教。” 第七十章 你请自便 段梦莹总是彬彬有礼，谈吐间一副大家闺秀的表现。 到底是不是正宗的大家闺秀，答案马上揭晓，就在名片上。黄子平赶紧双手接过来，看了一眼，头衔比较长：碧海药业集团药品研发部工程主管。这个碧海药业集团黄子平是知道的，华夏国的十大药企之一，市值全国排名第二，南方排名第一，各大医院超过百份之三十的药物出自他们的集团。 不过就一个主管为何能手眼通天？只有一个解释，这家药业集团是他们家族的。当然也必须承认研发部的工程主管很厉害，尤其段梦莹二十四五岁的年纪，那等同于二十四五岁的医生已经是科室主任一样，牛。 黄子平道：“段小姐，这个碧海药业集团是你们家族的么？” “算是吧！” “当初是你跟郭恒红说了话，所以我才能留下来？” “不算是，你有实力留下来，后来不是体现出来了吗？” “谢谢。”黄子平总算能把这两个字说出来。 两人正聊的开心，忽然门被推开，进来五个人，为首一个穿便服，其余四个穿警察制服。 见这五个人进门，王诺诺和欧阳斌停止了唱歌，欧阳斌迎过去道：“赵科长，好久不见。” 穿便服的就是赵科长赵天海，他四十多岁的年纪，脸色严峻，面对欧阳斌的笑容，他都板着一张脸，很随便的和欧阳斌握了握手，然后走到王诺诺跟前：“诺诺你怎么在这儿？” 王诺诺一声虚笑反问道：“我为何不能在这儿？这是我朋友开的酒吧好不好？倒是你来干嘛？” “我来公干。” “那你好好公干，管我干嘛？” 赵天海一阵语塞，迟疑了一阵走向段梦莹，脸上瞬间有了笑容，用很礼貌的口吻道：“你好，段小姐。” 段梦莹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坐吧，赵科长。” 赵天海就在黄子平隔壁坐下来，另外四个穿制服的警察则是站着。 撇了一眼黄子平，赵天海道：“这位就是黄医生了？” 黄子平点头道：“是我，赵科长有何指教？” “你不是应该在飞来寺吗？” “我每天只上去两个小时，早回了来。”黄子平保持着镇定继续道，“刚刚郭院长给我打过电话，告诉了我飞来寺发生的事情，幸好我走得早，不然估计就无法和你在这儿聊天了……” “故意早走吧？” “赵科长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请你说清楚点。” “好啊，我问你，飞来寺的事跟你有关系没有？” “没有。” 段梦莹这时候插话道：“赵科长，这件事无需置疑，他一直在这儿，而且还是诺诺去接回来的，不信问诺诺。” 王诺诺端着酒杯从另一张沙发走过来，坐在段梦莹隔壁：“确实是这样，赵科长，赵表哥。” 赵天海脸上的肌肉一阵跳动，沉声道：“诺诺，这事不能拿来开玩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好。”王诺诺放下红酒，坐正姿势，咳嗽了一声用很严肃的声音道，“赵科长，刚刚梦莹说的都是实话，确实是我去接黄医生回来的，我们谈点事，你满意没有？” “你们有事谈？” “怎么？我交朋友你都要管？拜托，你无端白事闯进来，态度还那么差，我们没犯事吧？要是犯事了你拿证据出来，否则请你出去。” 黄子平眼巴巴看着这一切，心里一阵古怪，这两人不是表兄妹么？怎么这说话方式跟仇人差不多？正思考着这个问题，忽然赵天海把目光投到他身上：“黄医生你的保镖呢？” 黄子平耸耸肩：“我也在找，一直打他的手机打不通。” “他不应该一直和你一起么？” “我来这里之前就和他分开了。” “你让他去办事？”赵天海套黄子平的话，他认定飞来寺发生的事和黄子平有关，只是黄子平不承认而已，现在也是麻烦，有这两个丫头给黄子平作证，这案件还用查？搞不懂她们怎么搀和进这件事里面。 黄子平自然知道赵天海套自己的话，不慌不忙道：“不，我是让他回去租住的地方。” “仅此而已？” “不然赵科长觉得呢？” 欧阳律师道：“赵科长，你这问话的方式有诱导性，别忘了我的职业呢，我在场听着，就算你这样问出来都不算数。而且我需要提醒你，你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坏人，至少黄医生不是。固然飞来寺的事情他很值得怀疑，但他当时在这儿，我们都是证人。你要是找到什么证据你就立案，否则我劝你省点时间，换个方向查一查吧。” 赵天海很不满：“我办事不用你教吧？” “呵呵，我在提醒你。” “不需要。” 赵天海是根难啃的骨头，别看职位不高，背景老深，所以说话比较横，他是港海城少数几个敢不给欧阳斌面子的人，不过段梦莹的面子他还是不敢不给，因为论背景，他还及不上，他对段梦莹道：“段小姐，刚刚我们说的话算是笔录，我能直接那么写吗？” 段梦莹笑笑：“我干涉不了，我只能说那是事实。” 赵天海转向黄子平：“黄医生，这个案子和你的关系还是有，就看去到什么程度，你是否愿意配合警方工作？” “当然，这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我们很快会见面。”话毕，赵天海从沙发起来，带着四个穿制服的警察离开包间。 怦一声，包间门被关闭，欧阳斌对段梦莹道：“老板，我还有点别的事，能不能先走？” 段梦莹摆摆手表示可以，随即欧阳斌也离开了包间，王诺诺闷闷地喝了一杯酒以后继续唱歌，但不再是情歌，已经换了一个风格，唱的很劲爆。 黄子平仍然和段梦莹坐在一起，他道：“王小姐刚刚叫赵科长表哥，怎么他们看上去更像是仇人？” “这里面的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我简单的说说吧，有一次诺诺的酒庄出了个案子，刚好是赵科长负责，中间发生了一些原本可以避免，但因为赵科长那嫉恶如仇带着强迫症的性格，结果闹的比较大，让诺诺损失惨重，仇恨就这样结了下来。不过一直以来他们都不怎么对眼，原因是赵科长老说诺诺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等等，就是哥哥说妹妹那种吧！” “明白了，刚刚他就有表现出来，泡个吧都得向他报告似的，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事对你们没有影响吗？” “给假口供么？我们又不是正式录口供，而且不是有欧阳律师么？他一年在我们家和我们集团拿一千万，这种事他要是搞不定他就不用混。你大可放心，后续有他搞定，我们静观其变。”段梦莹往黄子平酒杯里添了一些红酒，刚放下酒瓶，她的手机就传来一阵震动，收到短信，她打开看了一眼以后对黄子平道，“你的保镖已经上了船，两个小时到公海，有一条马来西亚的旅游游轮经过，已经联系好给他一个房间。” 黄子平这才想起来几分钟前自己的手机也收到短信，当时和赵天海说话来不及看，现在拿出来看看，是白九发的短信，就一个字：安。黄子平和白九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对白九也算了解，能看明白这个字的含义，也就放心下来问段梦莹：“旅游游轮的下一站是哪儿？” “日本。” “谢谢你的帮助。” “不谢，我就怕你说我多管闲事。” 黄子平一脸尴尬。 沉默了一会，段梦莹又道：“如果你累了我送你回去吧，另外给你找个保镖。” “不用，杀手已经被消灭。”回去，坦白说黄子平好像不是很乐意，但呆在这儿也不知道能干什么，事情已经解决，进一步还得看警方那边查到什么线索，“回去的话，现在还早，我可以在这儿坐坐。” “我们都要走了呢，去吃夜宵，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 “不介意，怎么介意。”尼玛，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呢，能和这样两个美如天仙的美女吃夜宵，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见黄子平答应了，段梦莹对王诺诺喊：“诺诺，别唱了，走了……” 王诺诺唱的正嗨，听见段梦莹的喊声，她道：“最后这一首。” 王诺诺很守信用，说最后这首就最后这首，唱完把麦克风丢在沙发上，打了个电话说改天结账，然后就和段梦莹、黄子平一起出了酒吧。这次从正门出去，黄子平总算看见正面的状态，远看近看都很豪华，那是后巷可以比的？而且这个酒吧还有个很黄很暴力的名字，叫做“今夜我要”。 段梦莹的车是一辆线条很优美的奔驰cls，白色的颜色，正好衬托她的高贵气质。 正要上车的时候，黄子平的手机很不合时宜地响起来，显示翻译官的号码，估计是他们的商讨已经有了结果。 这个电话得接，黄子平对段梦莹道：“段小姐，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段梦莹做了一个手势：“你请自便。” 黄子平走远了十多米，躲在一条柱子边上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一个多小时没抽了，馋死了啊！抽了两口才接通翻译官的电话，先开口道：“翻译官先生，菲尔先生那边怎么说？” 第七十一章 老金 翻译官道：“你们那边的法律我们不太懂，不过找了个懂的律师咨询过，由他代理的话应该问题不大，如果你需要，明天这个律师就可以去和你见面。当然律师费以及这中间的花费全部由菲尔先生负责，菲尔先生已经说的很清楚。而如果这个官司最后打不掉，菲尔先生会给你安排退路，你可以到英国来。” 虽然不知能不能兑现，自己又是否需要，但黄子平还是很感动，心里一股股热流涌出来：“代我谢谢菲尔先生，现在情况有点变化，我暂时安全，我看看事态发展再联系你。” “没问题。” 黄子平赶紧把烟抽完，走回去，上车一看，竟然不见了王诺诺，他带着疑惑问段梦莹：“段小姐，王小姐呢？” “被她爸喊了回去，大概她的科长表哥告了状吧！” “她不会有麻烦吧？” “不会，她爸也就问问，其实她爸知道了更好，因为她爸是她表哥的上司的上司的上上上司。” “那是……？” “在港海来说，很大的官，我们走吧，你喜欢吃什么？” “我乡下人什么都能吃，随你。” “如果你不介意去远些，我想吃河鲜。” 段梦莹启动车子缓缓开出停车场，上了大马路后出城，看路标去的是六门县方向。 不到四十分钟，车子开进六门县的县城，来到河边一家河鲜夜宵楼，看上去段梦莹是经常来，她刚停好车已经有咨客过来打招呼，能叫出她的姓氏。 这个河鲜夜宵楼，是专门吃河鲜的，环境优雅，尤其二楼靠窗的位置，能看见外面张灯结彩的六门河，虽然河水不怎么清澈，但也不会乌黑发臭。段梦莹选的就是靠窗座位，坐下随手拿起桌子上厚厚的菜牌递给黄子平，让黄子平点。黄子平没来过不知道什么菜式好吃，所以又把菜牌递了回去。见这样，段梦莹只好自己点，在菜牌上一顿猛戳后着手泡茶，手势很娴熟，显然是喜欢喝茶之人。 泡好了茶，段梦莹先给黄子平一杯：“菊花茶，放了冰糖和甘草，你尝尝味道。” 黄子平道：“不会太甜吧？” “不会。” 黄子平端起来尝了尝，确实不太甜，甘甘的，回味无穷：“很棒。” “下火，我刚点了煎炸清蒸和红焖、烧烤，四个类型，不过其实清蒸最能吃出味道。” “还有鱼汤，我吃过这里的鱼，真的味道很好。” “是吗？” “我之前在六门县做过手术，出了点意外在一个孤岛里呆了一天，那一天一直吃鱼，那滋味我至今记忆犹新。” “看来我带对了地方。”段梦莹这才给自己倒了一杯菊花茶，勉了一口又道，“我自小喜欢吃鱼，虽然我不是吃货，但港海哪儿的鱼好吃，或者做得好吃，我基本上都知道。” “我喜欢吃，就是穷，什么都没吃上。” “你……穷？”段梦莹一脸怀疑，“我怎么听说，你这阵子赚了两百万美金？” “我没要那么多，就一百万美金，一部分给了保镖，其它的已经花的差不多。”还给了女朋友张宝妮，不过黄子平也觉得很奇怪，自己并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自己是学坏了吗？他更相信只是情不自禁，“而且这只是近来，原来却是很穷，我家农村的，我父母为了供我读医，几乎已经把家掏空。” “你不留一部分钱给家里？” “有留，但不敢给，时机不对，我刚来实习，至少他们这样认为，我不想他们担心。” “家里有兄弟姐妹么？” “有个小我四年的妹妹，你呢？” “就我一个，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已经离开，然后我在这边读完小学去了英国读中学，到大学毕业回来。” 还是海龟，尼玛，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有钱有权有势有学识有相貌，简直完美：“你那个工程主管，应该不会是虚的吧？” “当然不是。”段梦莹笃定道，“我可不是什么花瓶，碧海集团近来推出的新药都出自我的研发，我毕业于剑桥大学，读的是生物和制药学。其实不是我喜欢的，只是家族生意，如果让我自己选择，我会读电影，我喜欢电影。” 段梦莹后半句说的很轻松，但从她的语调里，黄子平能听出那种想挣脱命运却挣脱不了的无奈。 见黄子平不说话，段梦莹又主动道：“你的专业呢？是自己选择的么？” “是。” “听许多医生朋友说，自己选择的这个职业一般都带一段故事，你不会也有吧？” “有……吧！” “你说说，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这个吧……”拒绝美女的要求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黄子平不是很想说的，但真的无法残忍，于是回忆了一下道，“我五岁时，我们家乡还特别穷，连水泥路都没有，有个夜晚我发高烧，当时下很大雨，村里没有医生，要去十公里外的镇上请。是我爸去的，大概路上太急，路况又不好，还下雨遮挡视线，他摔的脸青鼻子肿回来。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是医生多好，就不用他受那么大痛苦，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立志要当一名悬壶济世的医生。” 黄子平在说，段梦莹很专注在听，黄子平说完后她用很慢的语速道：“这是一个带点悲惨的故事，但换一个角度看，它给了你力量和今天。我其实很佩服那种长大以后能把从小志愿完成的人，因为那是一种对人生的成功。” 又来这个话题，虽然赞同她的话，但她没成功也是为了家族设想，所以黄子平觉得她这种才叫伟大：“段小姐，你刚刚说换个角度看，你自己的理想你有换过角度看么？” “我的理想已经失败，还能如何看？” “能，它的失败不是你的失败，只是你用了一个更伟大的方式舍弃了它而已。” “我是无力抓紧，不得已放弃，怎么到你这儿成了伟大的舍弃？” “首先，你舍弃是因为你的家族，我相信如果你不顾一切反抗，你会成功，但你没有，那是因为你也觉得你的家族需要你。其次，因为你舍弃了自己的志愿，而这个世界上多了许多治病有效的药物，而且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如果某天你研究出一种能治愈癌症的有效药物，会造福多少人？救人其实是最有意义的事情，它能让我们心灵洁净，什么时候都有安慰，就像是一种信仰吧！” 段梦莹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更没有人这样和她说过，所以一瞬间廓然开朗了，心里面有一个叫“结”的东西突然被松开，整个人很轻松，脸上恢复了笑容：“谢谢，你这番话让我释然了，为什么不早点遇上你？” “额，这个，现在其实不迟。” “上菜咯。”正在他们谈着深入话题的时候，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下一个瞬间，一盘盘鱼被端上来，看上去美味可口，秀色可餐。 两个人都动了筷子，而且下筷的选择都一样，都是第一时间冲着清蒸去，这种默契令双方不觉一笑。 边聊边吃，美食当前，窗外是美景，对面是伊人，原本这应该是很美的画面，偏偏隔壁桌来了四个说话声音很大，满口污秽言语的男人，真是大煞风景。 不过听着听着他们的谈话，黄子平却感觉到他们在说老金，连忙从自己座位起来，走过去道：“几位，你们刚刚说的是一个头发花白，在船上讨生活的老人被几个穿西装的大汉打了下水？” 四个男人目光警惕在黄子平身上瞟了一阵，带头那个道：“对，怎么着？” “地点在哪儿？” “北码头，我们刚从那边钓鱼回来。” 黄子平没兴趣知道他们在那边干嘛，继续道：“那个老人是不是一边眼睛大，一边眼睛小，而且邪眼？” “你怎么知道？”带头的男人显得很惊讶，“那是你的亲人吗？如果是，你现在去看看估计还来得及。” 黄子平想都不想立刻转过身对段梦莹道：“段小姐，我有点事走开一下，你自己回港海城吧！” 段梦莹不同意，她拿上自己的包包起来道：“我和你一起去。老板，结账，快。” 下了楼，上了车，段梦莹通过导航搜索出北码头的所在方向，选择了第一推荐路线，立刻挂档开出去。 不到十五分钟来到北码头，因为深夜的缘故，四周静悄悄一片，有车，有船，但都是停死的，看不见灯光。 茫茫大海，老金会在哪儿？黄子平几乎急哭了，大声喊道：“老金，你在哪儿？” 没有回应。 黄子平更急了！ 刚刚那几个男人说的是老金被打了下水，如果老金受伤不重，应该能自己上岸，他水性非常好，否则当时也不可能救了自己。而如果伤势太重，情况就不可预知了。黄子平真有点懊悔没拉上那四个男人的其中一个出来，这样至少知道正确地点，可以潜水下去看看。 第七十二章 抢救 喊了几声见没有回应，黄子平继续喊，这次声音更大，传的更远。 几秒后一个回应响起：“吵什么吵？你不睡别人要睡。” 声音从一艘小渔船里传出来，是个男声，听着有四五十岁的年纪。 黄子平说了一声抱歉，随后道：“这位大哥，我想问问半个小时前这儿是不是有个老人被几个穿西装汉打了下水？” “没看见，走吧，别再喊，老子明天还要打渔。” “我不喊，你告诉我，你那么近应该听见了……” “没，走吧！” 段梦莹插话道：“这位大哥，给你五千块，你告诉我们如何？” 有钱能使鬼推磨，铁一般的定律！小渔船瞬间亮起电灯，随后有个穿白背心的男人走出船头，他就是船家。他把渔船荡到岸边上了岸，段梦莹迎上前，掏包拿出所有现金，不过只有四五千，她递过去道：“欠你五百，你先告诉我们。” 船家指指河中心：“老人自己上了岸，偷了一条小桨船往那边走了，去了哪儿我不知道，不过看他划桨的动作，估计受伤不轻。” 段梦莹继续问：“几个西装汉呢？” “上车走了，就是他们载那个老人过来的，一阵痛打后踹下水。” “河的下游和对面是什么地方？你觉得那个老人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我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黄子平插了话，随后问船家，“大哥，能不能载我们一程？钱我们照给你。” “现在这个时间水上不安全。” “一万块。”段梦莹说的话，有钱人就是任性，一出手就是令人无法抗拒的价格。 船家立刻道：“好，上船。” 黄子平拉着段梦莹上了船坐好，并把自己记忆里那个孤岛的模样形容了一遍，很幸运，船家知道那个地方，就是比较远，要有十多公里。 开船以后，段梦莹问黄子平：“那个老人是你什么人？” 黄子平想了几秒才道：“我也不知道他算我什么人，恩人或者亲人，萍水相逢，说不清楚，不过我很想知道他怎样。” “你别担心，我们能找到他，不过……”段梦莹拖了一个长音，这仿佛是她说话的习惯性，说到不好的事的时候总会拖一个长音，“十多公里，他走了不到一小时，肯定没到，而且他受伤，划那么远的距离也不科学，我有点怀疑他会不会不是去了孤岛？” 这点黄子平没想过，听段梦莹这么说，感觉有道理，但现在这情况也只能慢慢找。他走到船头对船家道：“大哥，不要开太快，留意着水面，看能不能见到那个老人划的小船。” 船家点头道：“没问题，里面有手电筒，你们也出船头来，两边照一照，这样见到的范围更大。” 主意不错，黄子平立刻进船舱拿了两把手电筒，把段梦莹也带出来，一人一把手电筒，各站在船头一边，船慢速往前面开，他们则往两边照看。 随着轰鸣的发动机声，船不经不觉走了三四公里，忽然段梦莹叫了一声：“船家，快停，我看见船了……” 船家立刻停船，几乎同时，黄子平去到段梦莹身边，确实看见一条小船飘荡在十几米开外的江面。 黄子平连忙对船家道：“快靠过去。” 船家操作着船舵，慢慢靠过去，到了四五米距离，能看见人，就缩在小船中间的板格。等大船靠近，黄子平跳下去把人翻过来一看，果然是老金，他上腹部插着一把黑柄匕首，伤口被水泡的皱了起来，和凝固的血迹深深融在一起。所幸的是，探了探鼻息，他还没有断气，只是已经极度虚弱，要马上送医院，一刻都不能耽误。 黄子平对船家道：“我把人抛上去，你接住，你行不行？” 船家点头道：“没问题。” 黄子平抱起老金抛了上去，船家稳稳接住，放在甲板上，他立刻去开船，沿路折返。 一路高速回到码头，黄子平把老金抱了上岸，抱上段梦莹的车。 虽然不大愿意见到蒙天胜，有点怕蒙天胜还让自己写上次没完成的手术记录，然而老金这情况已经让黄子平顾不了那么多，半路上就给蒙天胜打了一个电话。等到了医院，蒙天胜已经通过电话让急诊的值班人员准备好，黄子平刚把老金抱下车，就能直接放在病床车上，推进急诊室。 半小时以后，蒙天胜来了急诊，黄子平赶紧道：“蒙院长，话我们等会再说，你给我去看看现在的抢救情况。” 蒙天胜一肚子话想说，见黄子平这样，知道黄子平很着急，就点了点头，进了急诊室。 一分钟后蒙天胜从急诊室出来，脸色不怎么好，语调里充斥着遗憾：“伤的是上腹部，伤口很深，肺部被扎出孔了，有感染，现在正在全力抢救，行不行看病人自己的意志。” “什么病人的意志，这是做抢救手术，靠的是技术，里面做手术的什么医生？” “主治。” “你跟他们说，让我进去，我做这个手术，他曾经救过我一命，我得救回他。” “这不符合规矩，你现在这情绪不适合。而且是你送来的人，是你亲人么？” “不是。” “还是不行。”蒙天胜猛烈的摇头，黄子平来做手术，如果是他聘请他回来做还行，但也不能是他一个人，至少是两个。而他一个人，就现在这状态进去，人救活固然好，最终还是挂了问题就大了，后果谁负？卫生局追究起来，这可是违规操作。 “有什么不行？人命关天，你还想那么多规矩的事？置病人的生死于何地？而且你可以不说嘛，谁知道我做的手术？” “这……”蒙天胜还是有所迟疑，不敢。 一直没开口的段梦莹这时候道：“院长是吧？我觉得这件事可以，如果你怕有什么麻烦，或者以后有什么麻烦，我可以帮忙搞定卫生局的人。” 蒙天胜原来就看见段梦莹的，也惊讶段梦莹的美貌，段梦莹这一开口说话，发现她大有来头，他道：“如果出了问题，你确定你能搞定？” “能，我是碧海药业集团的人，我妈是董事局主席。” “那就没问题。”蒙天胜赶紧又走进急诊室。 今晚这事要是没了段梦莹，还真很麻烦，黄子平由衷对她道：“段小姐，谢谢你，要不是你，今晚这些事我无法解决，我挺没用的……” “不许这么说自己，你只是用处不在这里。” “或许。”黄子平是感觉自己除了医学知识，其它弱爆了，包括刚刚和船家交流。当然他也明白，刚出来社会，许多经验都不足，虽然近来也经历了许多事，只是都有人帮助所以才没有把命丢掉而已。往后他想自己帮自己，进步进步进步，让自己能够自如应付发生在身边的各种烂事。 这次过了差不多五分钟，蒙天胜才从急诊出来，说已经安排好，让黄子平跟他进去。黄子平进去以后，用最快速度消了毒，换上手术服，上了手术台。 经过三小时手术，老金抢救了过来，被送进重症监护室，黄子平也从手术室出来了，精疲力尽的坐在椅子里。段梦莹一直等着，见黄子平出来以后这副模样，还以为手术失败，她叹息道：“医生也是人，不是神，可能是命吧！” 黄子平一听知道段梦莹误会了：“老金救回来了，送去了重症监护室，不过他还需要度过危险期，二十四个小时，能撑过来就没问题，否则结果很难预料。” “那我们等着，这都四点多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蒙天胜呢？” “走了，他说明天上午回来。” 两个人一起出了医院，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各自进去洗澡休息。 次日中午十一点，黄子平被电话铃声吵醒，自然，那是段梦莹的来电：“黄医生睡醒了吗？” 黄子平道：“刚被你吵醒。” “很抱歉，我想告诉你，我有点事回了港海，我办完事再回去汇合你，你不怪我吧？” “怎么会，你已经帮我许多。” “你起床吧，快午饭时间了呢！” 电话挂断，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着、思索着段梦莹这个人，一夜的相处没发现她有什么缺点，她不同于一般背景牛掰的人，眼睛都长在额角上，不轻易对人瞧上眼。相反优点倒是数都数不过来，礼貌、温柔、善解人意、有责任心，应变能力很强，而且还很大方，以及就是，让人不自觉对她有一种信任感。 抽完一根烟，下床洗漱了一番以后给蒙天胜打电话询问老金的情况。知道老金没发生什么特殊情况，黄子平没有第一时间回医院，而是先去找了一家饭馆吃饭。 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外，因为太安静，昨晚睡的又不好，黄子平迷迷糊糊的，最后被一阵电话铃声给吓醒。 是赵静怡的来电，接通头一句她就道：“天啊，我刚看见飞来寺的新闻，你没事吧？” 黄子平拍拍晕晕乎乎的脑袋回答道：“没事，谢谢关心。” “飞来寺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好奇怪，我的保镖还失踪了……” “你现在在哪儿？公安局吗？” “我在六门县，有点忙，回去再和你说。”黄子平可不想和赵静怡说太多，“回见。” 第七十三章 理想 段梦莹是晚上八点钟来的，风尘仆仆的模样，她竟然还没有吃晚饭，黄子平只能带她去附近的一个过桥米粉店。她叫的是一个很清淡的米粉，因为已经快打烊的时间，工作人员比客人多，所以上的速度很快。她吃的速度也快，虽然吃相仍然很淑女、很优雅，却看上去连中午饭都没有吃的模样，黄子平问了她，果然这样，她只是下午吃了一只面包，说是下面的制药车间出了点问题，一直在处理，没顾及得上。 黄子平一颗心颇为难受，要美女给自己这样跑来跑去，其实她可以不管：“对不起啊，段小姐，总是麻烦你。” “不麻烦，你不嫌弃我多事就好。” “没有，原来我那样说是欧阳律师死活不告诉我。” “我让他不说的。” “我知道，对不起。” “不用说这种话，我们是朋友呢！” 朋友，黄子平在心里念叨着这两个字，感觉好沉重，这友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是一点都不知道，仍然想不起来曾经什么时候见过她，但能确定肯定真的曾经见过。 回到医院已经九点钟，继续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坐着。 段梦莹问黄子平：“昨晚你要求进去做手术时说老金曾经救过你的命，怎么回事？” “上次我失踪，就在六门县这边，是他救的我，他让我不要说，所以我没告诉警察。” “他是什么人？单纯的渔民？” “他不是渔民，是医生。” 两个人正说着，蒙天胜走过来，还带着值班医生查看老金的情况，最后看过的结果是很稳定，只要再坚持几个小时就能转到普通病房。黄子平听了安心了，蒙天胜也安心了，趁机向黄子平提起上次手术记录的事情。黄子平道：“蒙院长，那事我对不住你，后来出的事太多给忘了，然后给一对外国婴儿做了手术，中院那边郭院长跟我说了下，我现在不能给你们写。” 蒙天胜知道这情况，只是问一问，看有没有意外收获，他道：“既然这样，这事算了吧！”把目光落在段梦莹身上，脸上笑容变的浓烈，讨好味十足，“段小姐，我们医院很多你们集团的药物，超过百分之五十，你们的药很有效，尤其是近期出的新药。” 段梦莹笑笑道：“我们的药从来不偷工减料。” “这点必须承认，口碑非常好，不然不会做那么大。”蒙天胜继续嘿嘿笑着，“就是出厂后经过重重关卡被拿了不少，来到医院变成微利了呢！” “这些我不懂，我们只生产，怎么上架不管。” “你们也能管得着的嘛，比如做个特供之类，你看有没有这样的可能？” “我回去问问。” “其实还不是你说了算，是吧？你可是太子女。” “蒙院长误会了，我只管生产，其它不太能管。”段梦莹很聪明，没把话说死，怕影响老金，先模棱两可的说着，离开了这儿怎么做还是自己把握，“我只能说我尽量试试，看销售部的人能不能和中间商谈谈，能不能给这边做个折扣。” 目的达到，蒙天胜心里一阵爽：“就这么说定，你们继续，我还有点工作，哦，对，段小姐方便给我张名片吗？” 段梦莹脸带微笑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蒙天胜。 蒙天胜欢天喜地走了以后，黄子平随即问段梦莹：“段小姐，这不会给你带去麻烦吧？” 段梦莹摇头道：“应答着而已，不符合规矩，上架价格方面我们无法管。” “说到这话题，我真想问问，药品出厂价和上市价是不是真像报纸说的那样相差好几倍？有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 “你是医生不知道吗？”段梦莹显得很不能理解，按理说不对，医生不了解价格怎么开药？当然她不知道黄子平就不是那种不看治疗效果只看药物价格开药的人。 “我们无法看见进货单，我也不看，我会根据治疗效果开药，而不会根据上级医生的意思开药。” “你是个好医生。” “我只能说我希望我是，但也必须承认，坏的太多，我从医学院出来开始碰上超过一半医生都是想请他吃拳头那种。” “我其实一样，药厂微利，好想去改变，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有些药明明我们出厂价才几块钱，去到病人手里要上百块，在病人看来还以为是药厂坑，我们都不敢升价，因为那样苦的还是病人。不知道你能不能相信，自从我看过出货单以后，我心里就一直有个念头，让药品价格降下来百份之五十。” 段梦莹一个女人家家竟然有如此宏大的想法？看不出来！黄子平不免对她肃然起敬：“这应该很难吧？” “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怎么说？” “说容易吧，首先要成为华夏国第一大药企，独家占据医院日常用药百分之四十比例，从而拿到更多话语权。说难吧，搞定这个目标以后，只要我们集团组建一个上架监督部，由我们直接供货给各家医院，就可以避开中间商。而且还能开个物流公司做全国配送，压根不用高药价，我们和医院都能吃饱。” “不懂这些，不过听着好像很靠谱。” “我已经想了好久，但谈何容易。”段梦莹一声叹息，这是黄子平自从和她见面开始第一次，她就不是一个轻易叹息的人，“首先我妈那关就很难过。” “为何？这可是一个壮举，如果能完成，将会名留青史。” “对，但会动了很多人的利益，需要契机，她觉得这样的契机不会到来，所以不愿意在这里面投一分钱，就这方面来说我觉得她的投资眼光太差。”段梦莹挪揄了自己老妈子一句，相同的话她只和王诺诺说过，为何和黄子平说，她自己也不知道，说出来了感觉好奇怪。 “这个我无法发表意见。”黄子平思索了几秒才又道：“要不你先告诉我，你说的契机到底是怎样的？” “政府部门的支持。” “明白了，这很难，政府有自身的难处，他们想改变现状，可来自各方面的阻力很大，而且有时候下面表面一套里面一套。”黄子平也是一声叹息，“不过我觉得不能因此失去祈望，就当成毕生志愿来完成，即便无法走到终点，我相信只要努力过都能走出一条路来。” “对。”段梦莹恢复了笑容，“如果说，我是说如果在这个计划里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当然不会，你刚说了，我们是朋友。” “我有种预感，你能帮上忙，而且是关键的忙。” “抬举我了。” “不，按照你的医术，如果一切顺利，假以时日你会名动全国，你也是欠一个契机而已。” 段梦莹说的话勾起黄子平的兴趣了：“怎样的契机？” “一个受万众瞩目的病人，比如一线明星。你给菲尔先生的孩子治病，名头其实已经响起来，不过依我看，在国外比在国内响，因为大家不太会关心一个外国人的死活，哪怕他是世界富豪。反而是明星，尤其一线大明星，基本上大人小孩都知道，也就会记住你。” “有道理。” “机会总会来，而且国外出名的效果会慢慢显现，我很灵的哦，你信不信？” “我信。” 段梦莹还打算继续说，嘴皮子刚动，话没出来，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做了一个走开接听的手势。黄子平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心情很好，或者说和她聊天能令人心情很好，她很有思想、很会说话，知性，见解深刻，不知道这样出色的女人是否有女朋友？不过就算没有都不太可能看上自己这种吧？况且自己有张宝妮？ 想起张宝妮，黄子平也想给她一个电话了，已经两天没联系，不知道她现在如何。 赶紧地，黄子平从座椅起来，来到楼梯间，先给自己点燃一根烟，随后拨通张宝妮的电话：“亲爱的，睡了吗？” 张宝妮刚打算睡，没想到自己男朋友的电话来了，她甜甜的声音：“刚准备，你呢？” “我刚做完一个手术，等结果。” “啊？你前几天不是说过几天才上班吗？” “不在中院，是在下面县级的医院。” “辛苦了，真想去照顾你，我什么时候能去？现在安全了么？” “一直有事，中邪似的，估计暂时不行。” “那我要快上课了呢！” “我可以回去哇。” “哦。”张宝妮稍稍有点失望，就几秒钟又恢复过来，想起一件正事，“你给我的钱我一分没用呢，太多，不知道如何用。” 黄子平就喜欢张宝妮这点，她绝对是个持家有道的女人，从不乱花钱。有时候给她买礼物稍微贵了些，就算再喜欢，她都会一阵心痛：“那你好好想想。” “嗯，你要等到几点钟？” “下半夜。” “真辛苦。” “没办法，医生都这样，你睡吧，安。” 张宝妮回了一声安，挂断电话。 黄子平把烟抽完才走回去，而那会儿，段梦莹已经聊完电话，坐回了原来的地方。 第七十四章 平安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也不觉得无聊，反而感觉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来到凌晨两点钟。然后黄子平忽然发现段梦莹好像很累，正想开口说找个地方给她睡一睡，她的脑袋就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而且还惯性地加上抱手臂。这动作太亲昵，有那么一刻，黄子平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来。 很不合适，可黄子平最终却没有叫醒段梦莹，原因他自己都不知道，大概想和她靠近一些，又大概因为她身上独特的体香吸引住他，令他无法放手。 没有人说话，走廊又安静，黄子平眼皮也开始打架，然后也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面前有个声音道：“黄医生，醒一醒。” 黄子平睁开眼，看见值班医生，而身侧这边，段梦莹还是靠着自己的肩膀，不过她也已经醒了过来，四目对视，她的眼神明显闪过一丝慌乱。黄子平自己也有那么一丝慌乱，段梦莹坐正姿势整理自己衣服和秀发时，他也局促地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把视线重新投在值班医生身上。 值班医生道：“已经过了二十四个小时，病人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预测醒来时间是明天中午，你们要不先回酒店？” 都差不多五点钟了？黄子平点点头道：“劳烦你们了……” “不劳烦，我去忙了……” “你自便。” 值班医生走了，黄子平对段梦莹笑笑道：“段小姐，好消息有了，我们走吧！” 段梦莹嗯了一声起身，不知道是不是保持着一个姿势太久，还是怎么着了，忽然腿一软，往前面窜，黄子平眼疾手快拦腰抱住她才不至于让她瞌到对面的座椅。那可是铁座椅，要是瞌上去，肯定头破血流，她被吓出一身冷汗来，一动不动。 黄子平抱住她的细腰，那柔软的手感也让她蒙了一下，所以一时间也没有放手，两个人就这样抱了超过十秒钟。 最后还是段梦莹先反应过来，挣脱黄子平的身体，一张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声音细如蚊叫：“我们走吧！”话毕自己先快步的往外面走。 黄子平看着她的背影，抽了自己的脸颊一下，黄子平啊，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你想干嘛呢？ 和昨天一样，黄子平仍然是被手机铃声吵醒，不同的是来电话的人以及时间，尼玛，才九点钟过五分。 瞄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郭恒红，黄子平当即接了骂道：“郭院长，这么早想干嘛呢？” 郭恒红道：“上班哇，你原来不是说今天上班么？” “我事情没完。” “啥呢？子平你别敷衍我，我知道你压根没进公安局。” “我保镖失踪了，我在找，再给我两天。” “就两天。” 黄子平很不爽的挂断，把手机丢一边，继续睡，可没十分钟手机又再度响起来，这次是蒙天胜的来电，说老金已经醒来。黄子平毫不犹豫，立刻起床，他并没有敲隔壁房间门通知段梦莹，而是一个人返回医院，找到已经被转到普通病房，脸色惨白，但看上去不算虚弱的老金。 等病房里的医生和护士出去以后，黄子平拖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问：“老金你到底发生什么事？” 老金惨然一笑：“被寻仇，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在医院醒来，还是你送我来的医院，你怎么到六门县来了？” “朋友带我来吃河鲜，我听见隔壁桌的人在谈论北码头的事，他们嘴里说的老人特征很像你，我就去找了，纯属巧合。” “哈哈，我命不该绝，王八蛋，看老子好了不整死他们。” “你倒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上次我救那个人，送了出国休养，被发现了寻仇。” “你救的到底是谁？” “没谁，一个我欣赏的人而已。”老金话锋一转道，“我们相识一场对吧？” “对。” “给我转院，我要去你们哪儿，在这里不安全，他们是当地人。” “现在吗？你情况不适合。” “总好过丢命，去，等这事过去以后我送你一份大礼做为答谢。”老金又是惨然一笑，“我有留意你近期的动向，知道你近来发生很多事，可我无能为力帮你啊。而且你大概自己都不发现，你把鬼门十三针露出去了，估计要麻烦不断了……” 黄子平吓一跳：“怎么就露出去了？你别吓我。” “白痴，一周治疗好颈椎病除了鬼门十三针就是你吹牛了！但按照你前后做的两次分离连体婴的超高难度手术，会有人觉得你是吹牛吗？” “这……”一阵冷汗从后背冒出，黄子平感觉背脊骨一阵阵发凉，“那个一周治疗就是一个局。” “别人不知道。” “那怎么办？” “要么自毁名誉，要么接招。” 自毁名誉黄子平倒是很乐意，比如说那是炒作，但那样无法和警察交代，那样说了不等于告诉警察飞来寺的事自己是主谋？黄子平感觉好痛苦，不过想到这些问题也不是立刻来，就先放一边了，拿出手机给郭恒红打电话，说转个病人到中院。郭恒红同意以后才又给蒙天胜打过去要求把老金转走，蒙天胜那边大概是怕麻烦，很爽快就答应了下来。 不一会接送车安排好，医生和护士走进来整理老金，趁这个时间黄子平返回酒店叫醒段梦莹一起开车来医院，等老金上了接送车，跟着接送车走。 路上段梦莹道：“为何走这么急？” 黄子平道：“是老金的要求，他被人寻仇，是六门县的当地人。” “明白了，不过回中院就安全了？” “应该没问题，况且不是有我么？我会看着他。” “你自己都不安全，不过警察这边问题已经不大，欧阳律师一直在跟进，也有和我说进度。好消息是外界所知道的不是出了特大命案，只是失火而已。警察那边也不太好说，所以这事有外力因素存在，站在他们的角度只能是用影响最小的方式来处理。等确定事情过去以后我再转告你吧，你别担心，没问题。” 段梦莹这样说了，胸有成竹的模样，黄子平还有什么好担心？他说了一些谢谢就没再言语。 回到中心医院，把老金转进高干病房，又把段梦莹送走以后，黄子平才返回自己的住处补充睡眠。 晚上六点钟，黄子平返回医院，在饭堂打包了最好的饭菜送去给老金，这刚进门胖子就一个电话打过来，问他在哪儿？他说了以后，胖子不到五分钟来到病房。先撇了一眼老金，对老金笑了笑，接着才把黄子平拉到一边小声道：“白九刚刚给我电话，让我给你号码，你用座机打过去。” 总算有白九的消息，黄子平激动道：“号码快发我手机。” “立刻。”胖子又撇了一眼老金，“这老家伙谁？” “我恩人，你上夜班吧？夜晚巡房的时候好好关照。” “行，飞来寺那事完了么？” “杀手已经全部覆灭，他们不敢再来。” 胖子放心了，赶忙给黄子平发完电话号码走了，黄子平则调出电话号码返回自己的办公室，给白九打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白九的声音：“是老板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你现在安全吗？” “我自己在日本下了船，一小时以后离开日本，你那边情况如何？” “我暂时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警察在找我是不是？” “对，也找谢四穹，我正等结果，按欧阳斌老板的说法，警察那边会用影响最小的方式来处理。”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白九停顿了几秒又道，“欧阳斌的老板你见过了什么感觉？弄清楚为何帮你了吗？” “她是女的，二十四五岁，碧海药业集团的太子女，很漂亮、很知性，办事能力很强。而且手握的资源很厉害，我确定我以前见过她，但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我问她，她说没有。” “这么奇怪？里面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不会。”这点黄子平能确定，自己有什么可以让人谋取？况且看段梦莹一点都不像，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也不需要，那样想简直是对她的侮辱，“不过我会慢慢搞清楚。” “这女人真的大方，你猜她给我多少钱？” “多少？” “两百万美金，我没要。”白九话锋一转又道，“老板，这帮你忙前前后后花出去和没花出去的钱和关系，付出太多，你真要小心，我总觉得天下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我会小心，你自己也小心，我上班时间，你可以打这个电话。” “明白。”白九呵呵笑了两声，“其实按照刚刚你说那些，结案以后我就能回去了，反正就是失火嘛。” “这要问欧阳律师。” “还有件事，赵静怡家里的窃听器估计已经录下来不少内容，我藏在了咖啡柜左起第四排最中间那只竹制咖啡罐里，你自己去拿，但要事先准备好一只内存卡用来换掉，这样可以重复录。” 黄子平一拍脑袋：“我几乎把这事给忘了，我找个时间去。” “挂了。” “还是那句话，自己小心行事，我希望你能平安。” “彼此彼此。” 第七十五章 接人 电话挂断，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边抽边思索刚刚白九说的话。天下真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前前后后段梦莹帮自己的忙付出许多，总有个原因，虽然段梦莹不愿意说，绝对有。但这原因是啥？无论如何，自己得弄清楚，曾经在哪儿见过她才行。 回去高干病房陪老金聊了一会儿，老金睡下了黄子平才返回自己的小窝，第二天准时上班坐诊，并通知了郭恒红。 距离上一次坐诊，黄子平都不记得具体过去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好久。 重新坐诊接待病人，那种感觉很亲切，他就喜欢给人看病，而不是经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转眼间一个上午过去，来到饭堂刚打了饭找了座位坐下来，忽然对面来了一个人，把自己的饭盘噼啪丢了下来，这么粗暴的不是郭溪是谁？ 这女人一阵子没见就没变一变！黄子平都懒得搭理她，端起自己的饭盘就走。 见黄子平要走，郭溪道：“你很害怕我？” 黄子平呵呵笑道：“对，怕吃不下饭。” “岂有其理，怎么说话呢？你是说我丑吗？” “一来就粗暴的砸饭盘，你见过美成这样的？还是你觉得美只是表面的东西？你也就空有其表？” “你你你……”郭溪就是犯贱，喜欢挑事端，没有一次能吵赢黄子平却仍然屡屡往枪口上撞，“你给我等着，我整死你。” “省点吧，一句话说了几百遍就是不见行动，你倒是来，少废话。” “好，你给我等着。” “嗯，我等着。”黄子平端着饭盘走人，服了这女人，屡败屡战，看着很顽强，其实是缺脑子。 饭后午休了一会，下午继续坐诊，刚看完一个病人，第二个病人竟然是郭溪。 黄子平一阵无语：“郭大小姐，我上班呢，你闹什么？” 郭溪一脸奸笑道：“我看病，我闹什么？怎么？你打算拒看吗？” “行。”黄子平知道这女人是来捣乱的，他没有表现的很慌张，因为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你什么病？” “我混身骨头都不舒服。” “你该挂骨科。” “你这儿看什么？” “心胸，你是心痛还是胸痛？”黄子平瞄了瞄郭溪涨成山的胸膛，“我看是胸痛吧？左边还是右边？脸色那么差，应该两边都痛。”黄子平强烈想笑出来，但忍住了，指指身后的接诊床道，“过去那边把衣服文胸什么的脱了，布帘拉上，我马上给你检查。” 靠，这家伙竟然让自己脱衣服？郭溪一阵暴怒：“你才胸痛，你全家都胸痛。” “那是心痛，结果也一样，去脱吧！” “我心也不痛。” “就是挂错科了。” “我就要挂你这科，你还非得给我看好，不然我投诉你。” “行，骨头痛是吧？先去拍个片再来。” “你会不会看？动不动拍片，太坑了吧？” “拍片是对你负责，不然连病情病因都没搞清楚，怎么对症下药？又怎么治愈？还亏你在医院工作，连这都不懂吗？” “我不拍，你给我看好，不然我投诉你，并且通媒体。” “投诉我？哈哈，好，你打电话，你倒是打电话。” “你让我打我就打，我不是很掉层次？我就不打。”郭溪一脸得意道，“怎么滴？你还赶我走不成？” 黄子平心里一阵怒火，看来不狠狠教训一下她，她是不会知道痛的！ 当即，指了指身后道：“你叔叔来了……” 郭溪下意识回头看，黄子平一掌切向她的脖子，把她打晕过去，随后快速把诊室的门关闭，拿出手机给胖子打电话：“胖子，赶紧过来我接诊室，拉个病床车，记得要带上白布。” 胖子不知道黄子平要干嘛，但现在黄子平但凡吩咐他做点什么事他就不会拒绝，毕竟黄子平提携了他，要懂得知恩图报不是？不过等拖来了病床车，带来了白布，看见诊室里的情况，黄子平说了要他干嘛以后，他就迟疑了：“哥们，这不太好吧？” 黄子平反问道：“有什么不好？” “那地方你我进去都害怕，郭溪一个女孩子醒来不给吓死？” “她来找我麻烦，我不弄她一次怕，这事会没完没了。” “是这个理，但有点过。” “靠，过什么？不就太平间吗？放外层算给她面子，如果不是里面冷，我还想把她放里面，少废话，帮忙抬上去。” “你和我一起去么？” “我得接诊，放心，郭溪不会把注意力放你身上。” 胖子只能和黄子平一起把郭溪抬上病床车，盖上白布拉出去，黄子平继续接诊。 第三个病人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黄子平还没把她的挂号单签好，她先开口：“医生，刚刚那个女孩进来时好好的，怎么……？” 黄子平若无其事道：“晕过去而已。” “晕过去要盖白布？” “这个没问题，你哪儿不舒服？”黄子平转移了话题。 下午比较忙碌，除了被郭溪浪费的十多分钟，以及中间上了个厕所，基本上都在接诊之中度过。等接完最后一个病人，黄子平已经感觉自己要散架，打算去看看老金，然后去赴赵静怡的约，偏偏郭恒红一个电话打来，让他去一趟院长办公室。 尼玛，不会是郭溪状告自己了吧？ 不对啊，照郭溪那性格应该是冲进诊室跟自己算账才更合适。 匆匆来到郭恒红的办公室，黄子平开口道：“郭院长，什么事你赶紧说，我赶着走。” 郭恒红一脸笑容：“这么急，是有约会？” “不是，累，号太多。”黄子平才不会说实话，又不用跟他交代。 “你现在出名了嘛。” “跟这个没关系好不好？” “我没说错哦，刚刚我接了个电话。”郭恒红整个神色正经起来，“我们省委省政府一名秘书的电话，他问你在治疗颈椎这方面是不是特别厉害？是不是真能一周治好？” “这……”黄子平不知如何说了，如果没有老金后来一番话，他肯定会给出肯定答案，但经过老金那么一说，他还真怕鬼门十三针被外界所知，尤其如果这名秘书是试探自己的就麻烦大了，“不确定，得看情况轻重。” “你原来不这样说。” “原来是原来。” “子平，你这样做不对哇。”郭恒红看出来了，原来黄子平说的是实话，现在说的不是，“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总接这些活给你？” “不是，我就是不确定，这是大官，弄糟了找死。” “确实，但反过来弄好了好处多多，要不试试？就算无法治好，把病发速度降低，病房痛感减轻也是好事一件，你不常说医者父母心么？” “我想想吧，我先走了……” “你想多久？” “明天告诉你。”黄子平冲出办公室，刚好有电梯到层，电梯门打开，郭溪竟然从里面走出来，毫不犹豫，立刻转进消防梯。 郭溪见到黄子平了，大声吼道：“黄子平你乌龟王八蛋竟然打晕老娘放进太平间，老娘跟你没完。” 在老金的病房里，黄子平把刚刚郭恒红对自己说的话说了一遍，老金听完以后呵呵笑道：“那你就治呗，你怕啥？” 黄子平一愣：“我去，你不是让我别治么？” “步伐踏出去了就无法再回头，只能继续往前走。不过我给你个建议，你把治疗期尽量拖长，这样不显得你有多高明。如此就算对方有意试探你，最后都得不到真实的结果。”老金一阵奸笑，继续又道，“另外，这是个官员，而且挺大，治好他，他给你介绍些大领导，你的人脉建立起来，对日后有好处，出了事会有很多人护你。” “这么听来，好像不错。”黄子平脸上有了笑容，“行了，饭我就不给你打了，我让人送，先走一步。” “等等，你得帮我去接个人来，女人，她在高铁站，白色运动服，戴墨镜，背淡青色背包，就现在去，别耽误时间，她等好久了……” 黄子平只能去，匆匆跑出医院门口，在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高铁站。 车子来到高铁站，黄子平结账下了车刚打算往里走，突然咯吱一声，郭溪的车子停在身旁，她走下车张牙舞爪道：“黄子平你王八蛋干嘛把我放太平间？” 靠了，这女人追着自己来的么？黄子平一阵的不爽：“郭大小姐，就你那么讨厌的人，我没活埋你你就烧高香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上车撞死你？” “神经病，我接人，没空搭理你，你爱干嘛干嘛去，别拦路。” “我就拦怎么滴？你给我道歉。” “拜托，我不是非得走这儿。”黄子平从车子另一端绕过去，进入高铁站。 进了候客厅，四周张望一通以后，终于在角落找到有着老金说那些特征的女人。这女人皮肤很黑，但却黑的很好看，年纪最多二十二三岁，身高一米七多，身材不好，但很结实，手臂能看出来小爆炸的肌肉。相貌就很普通了，属于那种无论怎么看都不感觉她有看头的人，而且还平胸。 第七十六章 顶级杀手 快速走到她面前，黄子平对她伸出手道：“你好，我是黄子平，老金让我来接你。” 坐在座椅里的女人摘掉墨镜，拿起包，人站起来，和黄子平握了握，声音和表情都很冷酷：“本家，小淑。” 黄小淑？黄子平汗了一把，他妹妹叫黄小舒，差一个字：“你好，黄小淑，欢迎来到美丽的港海城。” “这谁啊？”郭溪的声音从身旁响起。 黄子平横了她一眼：“你有完没完？” “高铁你家开的？我不能进？” “你就是个神经病，别再跟着，不然我让你哭都来不及。”黄子平话毕转而对黄小淑道，“走吧，黄小姐。” 出了大门，穿过停车场，黄子平把黄小淑带到大路边等出租。郭溪没跟了，因为她想了一个更好玩的办法，她上了自己的车开出去，停在黄子平和黄小淑的边上，打开车窗一脸笑意道：“哎呦黄医生等出租呢？你给我道歉吧，我载你一程，保证服务周到。” 黄子平一声冷笑：“坐你的车？我可不想把自己弄脏，滚吧。” “你你你……王八蛋。” “走吧，别烦着。” “我就不走，堵死你。” 这女人真该去挂个脑科，就没见过她那么无聊的人。 黄子平超厌恶她，一句废话都不想和她说，如果不是黄小淑在隔壁，他会多恶毒的话都敢骂出来。他把话都憋在心里，打算带着黄小淑到后面等，谁知道还没把一个手势做完，就看见黄小淑靠近车子后胎，脚一递一踹一放，顿时响起一阵嘶嘶声。 这一切郭溪没发现，黄子平发现了，轮胎在喷气出来，显然是被黄小淑踹坏了，可她踹的还不是气嘴，是怎么办到的？想着这个问题，黄子平赶紧在被郭溪发现前，带着黄小淑来到后面，刚好有一辆出租车到高铁下客，他们坐上去。 车子开动，经过郭溪的车时，郭溪也打算走，继续追尾烦着黄子平。谁知道没开多远就感觉车子一阵阵咯咯咯响，平行度有很大问题，通过侧镜看了看，左边后胎竟然扁了！心里气啊，只能眼巴巴看着黄子平带着黄小淑远去。 半小时车程，在车里碍于出租车司机在而不方便问，到了中心医院大门外下了车，黄子平再也忍不住：“黄小姐你刚刚怎么办到的？太神奇了吧？” 黄小淑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很冷酷，说话也冷酷，她停住指指自己的右脚。黄子平看着她的右脚，只见她撑了撑后脚跟，鞋尖处突然弹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她脚一摆小刀就又收了回去。黄子平都看愣了，尼玛，这是特工电影才有的装备吧？这还是板鞋。这个黄小淑到底什么人？连忙道：“黄小淑你做什么职业的？” “杀手。” “啥？” “杀手，你要杀人么？普通人二十万，有社会地位的详谈。” “这个，你和我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黄小淑还是很冷酷的表情，看上去真不像在开玩笑，“走吧！” 黄小淑先往里面走，她竟然认识路，知道住院部方向，更知道老金住的楼层和房间号。 打开房间门，见到老金，黄小淑说的第一句话是：“老东西你真命大，竟然这样都死不去。” 老金呵呵笑道：“你倒是想我死，那样你欠的人情就不用还了对不对？” “对。” “想的美，你要给我去报仇，完了你还要留下来。”老金撇了黄子平一眼，“保护我徒弟，直到她不再需要你。” 黄子平一惊，黄小淑是老金弄来保护自己的？突然想起来老金说过要送自己一份大礼，尼玛，原来这份大礼竟然是人。 黄小淑也是一惊，她回头撇了黄子平一眼，目光才又落在老金身上：“我真希望你当时被淹死。” 老金哈哈大笑：“行不行你说。” “当我倒霉，杀谁，你告诉我。” “欧木德，六门县宏发地产集团的总经理。” “三天之内搞定。”黄小淑转过身冷冷扫了黄子平一眼，随后出门，去出她的任务，看那个表情，那是去杀人，跟去逛街一样轻松。 见门关上，黄子平抹了抹冷汗，赶紧问老金：“老金，你搞啥？你让她去杀人，她真是杀手吗？” “如假包换的顶级杀手。” “还顶级？怎么认识的？” “我救过她，她当时腹部被扎八刀，成蜂窝了还能活过来，除了我医术高明之外，她的身体机能占很大的功劳。” 这方面来说，黄子平毫不质疑，因为他就见识过，白九的身体机能也是强悍得异常变态：“你让她保护我什么意思？你还说我是你徒弟，不是说不告诉别人么？” “我要和你素不相识，她会保护？当然你也别误会，我其实是保护鬼门十三针，你的死活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黄子平一阵无语，好你个老金，说话那么绝情。 当然黄子平心里很清楚，那不是老金的真实想法，他就是无法很感性的说一些话。 给老金打了一个饭回来，黄子平才离开，直接打车到一个鱼类焖焗店，找到已经等了好久的赵静怡：“对不起了赵小姐，临时有点事耽误了时间。” 赵静怡还是那个很清纯的笑容：“我刚来没多久，我们点东西吧，你吃什么？” “随便。” “黄骨鱼适合吗？” “可以。” 赵静怡随即把服务生招过来，点了一个黄骨鱼焖锅。 服务员生走开以后，赵静怡给黄子平倒茶，边倒边道：“恢复上班的感觉如何？” “忙，但充实，是我喜欢的生活节奏。” “飞来寺的事真对你没影响？” “我都不知道，影响什么？”想套话，黄子平才没那么傻，“你呢？你好像很少说你的工作，会不会很忙？” “不算忙，就是一整天都得到处跑，累。” “刚好，吃完饭我们去轻松下，比如走走逛逛，唱歌？” “额，不要，我唱歌不好听，我只喜欢听歌。” 黄子平当然知道，他不是不能说那么直接么：“那就听歌。” 赵静怡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看到一丝黄子平有望中计的迹象。她不知道的是，黄子平眼中也闪过一丝喜悦，她已经中了黄子平的计，喝酒听歌是假，黄子平的目的是上她家，拿回白九放的窃听器。 两个边吃边聊，差不多九点钟才结账出了焖焗店，走路去江边的摇滚吧。要了一个桌子，一打啤酒，几份小食，继续各怀鬼胎的聊着。当时时间也尚早，客人不多，所以和上次一样，放的还是电脑音乐，酒吧的乐队还没有开始工作，自然他们就聊天居多，酒喝的不急。 等到了差不多十一点钟，酒吧客人多了，乐队开唱了，气氛上来了，赵静怡嗨起来，一杯接一杯的喝，完了一打又喊一打。黄子平因为心里有想法，当然没有管她，他只是控制着自己少喝，时儿趁赵静怡不注意，往冰桶里倒上一杯半杯本该是自己喝的酒。 到了一点钟，已经喝的差不多，赵静怡又开始大舌头说话了黄子平才提出陪她回家。当然黄子平也知道她其实很大成分在装，她至少有五六分清醒，而不是她自己装出来的只有两三分。 还是和上次一样，在门外拦的出租车，直接到赵静怡所住的大夏。 开门进了房间，黄子平刚打算把赵静怡放在沙发里，又被抱住，幸好他留了一手：“那个，门没关呢！” 赵静怡放了手，顺势脱了自己的上衣，把豹纹的前扣文胸露出来，目的当然很明显。 黄子平去把门关掉，回过头看见赵静怡脱了上衣。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也愣神了一秒，冲动了一秒。但也仅仅是一秒，对赵静怡完成没有兴趣，反而很恶心她这样的女人。他走到沙发另一边道：“赵小姐你醉太厉害了，先去洗个澡醒一醒吧！” 赵静怡摇头晃脑：“我不要。” “我不习惯这样，不喜欢太大酒味。” 黄子平的潜台词是？被勾起火了么？赵静怡不太敢确定，她选择了继续勾：“那你和我一起？” “额，更不习惯，你先去。”黄子平掏出了香烟，“我抽根烟再去。” 自己先去，他后去，已经毫无疑问，黄子平要留下来过夜的节奏。 终于有所突破，自己的任务终于要完成，赵静怡心里特别激动，赶紧从沙发起来，走进自己的香闺。拿衣服出去之前，她用很快的速度打开电脑，把监控启动，好录下证据交给自己的雇主把尾款收全。弄好一切以后赵静怡才打开大大的衣柜，从里面挑出一件最性感的睡衣去洗澡。 见赵静怡进了浴室，黄子平赶紧根据白九的提示找到藏窃听器的竹制咖啡罐，把窃听器拿出来拆掉内存卡放进自己的口袋，随后把新内存卡安装好。做完一切若无其事的点上一根烟抽着，注意着时间，等到有预感赵静怡快要出来，走到浴室门外用很焦急的口吻道：“赵小姐你洗完澡了吗？我有个很悲剧的事情要告诉你，我刚接到医院的电话，有个大手术需要我回去一趟，我先走了，你洗完澡睡觉吧，我有空给你电话。” 第七十七章 烂女人 赵静怡在里面各种幻想，虽然这只是任务，和黄子平上床只不过为赚钱，但既赚钱又能和那么帅的帅哥交锋，或许也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她想着想着就不免脸色霞红、身体发烫。偏偏这个时刻黄子平竟然说要走，她心里那个难受，又不能立刻打开门冲出去拦住，因为那样会被黄子平发现她装醉。 稍一迟疑，听见的已经是关门声，她气的狠狠用湿毛巾抽打墙壁，嘴里骂骂咧咧：该死的黄子平，你给本小姐等着，下次我让你进了来不上本小姐的床出不去。 赵静怡怎么想黄子平就不关心了，他已经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第一时间打车回住处，打开上次买的笔记本电脑把内存卡里面的数据传输到电脑里，随后打开一个播放软件。 几天下来录的还真多东西，不过很多都很安静，没有人在家。黄子平可没那么多时间听，所以下了一个录音软件把文件放进去选择波段大的听。这不听犹可，一听对赵静怡越来越恶心了，原来这他妈的还是个烂女人，竟然经常带男人回家过夜。而且根据他们的谈话，有两个甚至还是在酒吧里认识，并且两次都做了男女事，一次在房间，声音比较小，但还算能辨别，一次在客厅，声音特别大，拆楼一般。 真是知人嘴脸不知心。 不过也必须说，这女人兴奋时的喊声很曼妙，比张宝妮好太多。大概是张宝妮太纯洁吧，黄子平和她什么的时候她很难放松，会让黄子平觉得稍稍有点不足。当然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张宝妮刚从一张白纸染红，还没有经验，随着运动量增加，肯定会更有情趣。 乱七八糟想了一通、听了一通，关于自己的东西黄子平什么都没有听到，不免有点失望。 奇了怪了，怎么近来赵静怡不打电话汇报进度了？ 次日，黄子平刚回到诊室，还没打开医院的内部管理系统，郭恒红就走了进来一脸嬉笑着道：“子平你真准时。” 黄子平给了郭恒红一个假笑：“郭院长更准时，我刚回来你就到访，你是来问我有决定了是吧？” “对，有了没？” “治，不过我不上门，他自己过来。” “估计不好，人家是官员，很忙。” “我不忙？我得接诊，每天很多人拿我的号。” “我知道，你有名嘛。其实你比其它医生算好了哇，他们要倒班，你不用，你固定班，可以夜晚去治。” “郭院长，从港海城到省城一个小时车程，治疗一个小时，返程一个小时，累死人吗？我还有私人时间没有？”黄子平真是恼火，不带这样压榨人的，“你让那个什么秘书长过来，不然拉倒。” “他过来不方便，他不想在医院出现。而且我已经和他说好在家里治疗。”郭恒红坐下来递给黄子平一根好烟，又帮忙点燃，“你不是治一周就能治好么？就辛苦个一周怎样？” 黄子平很看不惯郭恒红这副表现，这王八蛋真是大奸大恶之徒，能够各种变化。上次自己被设局收红包，他竟然能毫不犹豫过桥抽板。等需要自己了则是各种孝敬，他就不感觉自己很恶心？行，既然他说了好处，自己就要吧：“我过去可以，但我要车。” “没问题，我甚至能把我的司机给你用。” “你听错了，我是说我要车。” “这……”郭恒红心里一阵寒冷，这小子胃口也太大了吧？“不行啊子平，这方面有规定。” “我是公干吧？” “对。” “那你给我一个车怎么了？而且你不是和我说过给我档案换掉，换成引进，给我各种福利么？车子、房子等等，不包括？” 郭恒红稍微想了想拒绝黄子平的后果，感觉无法承受，最终咬牙道：“我给你弄，但这个车不能超过二十万，不然我这无法交代。” “行，我要福特翼虎，白色。” “这个……高配超了吧？” “你自己想，你给我低配也可以。”黄子平说到这里笑了笑，随后补充道，“只要你好意思。” 郭恒红笑不出来，笑容很勉强，笑的比哭难看，他没留多久就出去了，回自己办公室去思索这事怎么办比较符合规定？愁死人了，偏偏还不敢不办，他也是发现了，黄子平越来越难搞，原来他就不是一个轻易要东西的人，现在经过那么多事情以后，完全变了一个样。 郭恒红就不会想想，是自己一直利用黄子平，坑黄子平。 黄子平又不傻，还像刚来时那么纯洁吗？对付郭恒红这种人就得要要要，要到他想逃。 又是一个忙碌的上午，忙完数数挂号单，整整看了十八个病人，黄子平自己都汗了一把，不到三个小时，简直神发挥。 吃完饭午睡了一阵，差不多上班了黄子平才去看了看老金，问了问黄小淑现在的动向？老金说不清楚，并且他今天就要出院。当时真把黄子平吓一跳，老金的情况这就出院不好，但老金坚持，没办法，黄子平只好让人给办理。而因为要上班，他没有送老金，至于老金去哪儿，老金不愿意说。 下午黄子平差不多下班时郭溪又来了，直接把黄子平正在看的病人赶出去，她的理由是这个医生出了问题要接受调查。 黄子平真想抽她：“郭大小姐你又想怎么滴？” 郭溪在椅子里坐下来，翘着双手道：“你赔我轮胎。” “什么轮胎？”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肯定是你搞鬼。” “毛病，跟我毛关系。” “你请我吃饭，不然我跟你没完。” 吃饭？请郭溪吃饭才没完，黄子平不做这种傻事。不过他感觉好奇怪，郭溪怎么突然间有这要求？莫非想了什么诡计坑自己？他道：“对不住，我晚上不准备吃饭。” “明天。” “明天没空吃。” “后天。” “嗯，后天一样。” “耍我是吧？我告诉你，不请我吃饭，这两天别想接诊，我就坐在这，你告诉我叔叔我也得做。”郭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贱人，百分百的贱人，大家都恶心对方，吃什么饭？黄子平懒得理会她，收拾东西下班。令他感觉很无语的是，郭溪一路跟着。 来到医院门口，黄子平忍不住了：“郭大小姐你有完没完？” “请我吃饭。” “你恶心我，我恶心你，一起吃饭能吃得下？你脑子有病就去挂个脑科吧，别烦我。” “说什么呢？” “人话，听不明白？” 就这时身旁停了一辆车，按喇叭的声音响起。黄子平一眼望去，见到的是一辆熟识的车子，段梦莹的奔驰。她打开车窗，露出一个令人看之如沐春风神清气爽的笑容，轻轻道：“黄医生，有兴趣聊两句吗？” 哇去，美女邀请，当然有兴趣，就算没兴趣，能摆脱郭溪都感觉很高兴。黄子平连忙道：“哦，段小姐，我打算找你呢，有点事问你。” “上车。” 黄子平赶紧绕到副驾驶座那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郭溪眼巴巴看着段梦莹把黄子平接走，气的直跺脚，死黄子平，身边一堆女人，你看着，老娘让你一个都得不到。 车子开出一段路，黄子平抹抹冷汗道：“段小姐，谢谢，不然我脱不了身。” 段梦莹道：“不谢。” “你怎么在这儿经过？” “去见了个人。”段梦莹扯开话题，“这两天过的如何？老金情况又如何？” “已经出了院。” “这么快？” “他坚持要出，不知去办什么事，你现在去哪？回家吗？” “去找诺诺，她在别墅，刚刚我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在哭，不知发生什么事，你要一起吗？” 毕竟和王诺诺也是相识一场，并且受过王诺诺的恩惠，黄子平答应下来。 车子开到一个红灯路口，看看红灯时间表，九十九秒，段梦莹伸了一个懒腰问黄子平：“郭院长的侄女老找你麻烦？” “对，那女人就是个神经病。” “呵呵，她只是情商低而已！” “智商吧？” “情商，她喜欢你。” “啥？”黄子平要是在吃东西或者喝水肯定会咽着呛着，郭溪喜欢自己？开什么国际玩笑，那婆娘恨不得自己赶紧死吧？“段小姐你搞错了吧？” “我从她眼神能看出来，她性子冲动，容易头脑发热，自己喜欢一样东西不知道如何表达，这不是情商低？” 尼玛，说的像模像样，不要吓人好不好？黄子平真被吓着了，就郭溪那样的人，被她喜欢绝对是倒了血霉，以后都别想有好日子过：“搞错，绝对是搞错。” “你可以这样想想，她老纠缠你，但也没对你做什么很过分的事对吧？” “好像是。” “如果真的很不爽你，哪怕她叔叔多在乎你，她都应该会千方百计给你找麻烦才对吧？” “她没少给我找麻烦。” “或许，但应该是无伤大雅的麻烦。” “好像……”黄子平头皮发麻，他已经吓的不敢往下说。 第七十八章 神奇的女人 “好像是对吧？”段梦莹呵呵了两声继续道，“照你的性格，你应该会反击吧？有没有？” “有，我昨天还把她打晕了弄进太平间。” “玩的很有创意。”段梦莹头一次对黄子平笑露了齿，她的牙很整齐，很白、很精致，“后来她如何？没对你进行很猛烈的攻击吧？如果是，肯定就是喜欢你，否则这种事铁定跟你拼命更合理。” 黄子平背脊骨已经凉飕飕一片，因为确实是这样，那女人昨天追自己到高铁站，车胎被扎，今天来让自己请吃饭。 我去，原来是这意思，还以为有什么坑等待着自己。 可这太难接受了吧？第一天来就相互不爽，她那么犯贱喜欢一个相互恶心对方的人？ 摇了摇头，黄子平道：“额，段小姐你别说了，我想吐。” “其实，她虽然情商低点，除此之外还不错，只要能换个角度想想，能发现她有可爱和性感的一面。” “我真吐了啊。” “好好好，我不说了。”刚好转灯，段梦莹挂档继续上路，但过了一阵又开口说，“一个人喜欢一个人总会有一个能理解或者不能理解的原因，你想摆脱就先弄清楚这个原因，比如你感动过她，你帮过她，又比如你送过她什么东西，甚至你长的像她喜欢的某个人等等等等，好了，真的不说了……” 转眼间来到别墅，黄子平跟着段梦莹下车走进去，进电梯前段梦莹说了一句什么话来着，但黄子平没听清楚，心思不在这，一直在想郭溪那边的事。真觉得好恐怖，自己得想个办法摆脱郭溪，尼玛，那样的女人喜欢自己，得趁还没有深陷，把她拉出来，否则后面越发困难。 上到二层，电梯门打开，一眼看见王诺诺坐在地上，她身上穿着很高贵的白色碎花斜裙，靠着沙发好像死了的模样。她身旁横躺着两只红酒瓶，一只空了，一只里面还有酒，正咕噜咕噜往外面流，地板已经被染红一片。黄子平看见了赶紧走过去，把酒瓶拿起来，放在桌子上。 段梦莹这会儿也走到了，她尝试拉起王诺诺，没成功，她蹲下去道：“诺诺你干嘛了？为何这样折磨自己？” 王诺诺双眼无神望着段梦莹，声音仿佛快死一样：“好累。” “累了就睡觉，走，起来，上三层，有什么大事，睡一觉就好。” “不睡，我一闭上眼就是他的影子。” “谁？” “周滨，这王八蛋找了一个女人，我看见了给他打电话，他竟然告诉我在开会，明明在车里和这个女人卿卿我我，哈哈，我真傻，我竟然喜欢这样的人。” 段梦莹继续拉王诺诺：“现在明白不迟，那样的男人不可惜，为了他折磨自己不值得，你起来。” “我真的好喜欢他，我喜欢他总能给我小惊喜，总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那是过去。” “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是他错，你不要这样，起来。”段梦莹给黄子平使眼色，让黄子平帮忙，这种忙黄子平怎么帮？很无奈的耸耸肩，段梦莹干脆放弃了，她也坐在了地上，“好吧，诺诺，你要喝酒我陪你，喝什么酒？红酒洋酒白酒还是啤酒？” “你不要理我，你走吧！” “我们是姐妹，我走哪儿去？我就陪着你，你做什么我做什么。” 黄子平道：“还有我，我们是朋友，你要折磨自己，我们陪你，说吧，喝什么酒，我去拿。” 王诺诺望着黄子平，随后望着段梦莹，突然扑在段梦莹怀里哇一声哭出来。这个外表看着很刚强的女人原来可以如此脆弱。段梦莹这个外表不怎么刚强的女人正在安慰她，温柔的抚摸她的脑袋、拍她的后背。她期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重复着这样的动作，像极了慈母在给予自己受伤的孩子力量。 哭了两分钟，王诺诺擦干眼泪，脸上突然露出笑容：“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 黄子平完全不能适应，这变的太快了吧？前一秒还在哭，这一秒却能笑，而且笑的还不勉强，什么川剧变脸，在她这儿弱爆了啊！ 段梦莹倒是见惯不怪的模样，嗯了一声道：“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百鲜馆的冬瓜盅。” “好，你先去洗洗脸，我们立刻出门。” 几分钟以后，三个人出了门，开了半小时车到达目的地百鲜馆。这个餐馆绝对是有钱人消费的地方，停车场停满了好车名车。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看进餐馆里面，生意很火爆，基本上满客，只剩下少数几个不怎么好的座位。段梦莹和王诺诺也不介意，随便挑了一个，点了一些菜。 王诺诺道：“谢谢你们，我现在好多了……” 黄子平语调古怪道：“能看出来，你是很好。” “为那样的人不值得，我知道。” “知道就赶紧忘了，男人嘛，满大街都是。” 段梦莹也开玩笑道：“对啊，看这个餐馆里面就不少，喜欢谁？我去给你要号码。” 王诺诺吃吃的笑。 不一会上了菜，吃完以后王诺诺提议去兜兜风，段梦莹当然答应，黄子平也只好跟着。段梦莹开着车整个港海城逛了一圈，最后把车开上王子山半山的停车场，随后三个人步行上山。 这座山在港海城的中心位置，风景很优美，看夜景那简直一流。 而因为才九点钟的缘故，上山的人也很多，有看风景，有看风景和锻炼两不误的，也有许多情侣，沿途都能看见，一片幸福的景象。 弯弯曲曲的路，走了一公里上到山顶广场，整座港海城的风景顿时尽收眼底。 虽然黄子平已经和张宝妮来过一次，但仍然感觉非常美妙，仿佛自己瞬间变的很渺小，但却能拥有无限的空间。这上来的近百人应该都是喜欢这种感觉吧？三五成群靠着护栏在观赏眼皮底下的美景，还有许多人在拍照，甚至有个旅游团，导游在用质量不怎么好的随身麦克风在对游客介绍着这座山，以及山下城里的一栋栋奇形怪状，但很壮观的建筑。 忽然，段梦莹问黄子平：“港海城很美是吧？” 黄子平点头：“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被震撼到，好大气，而且设计很合理。” “当然，这是一座很年轻的城市。”段梦莹又伸了一个懒腰，这仿佛是她的小习惯，久不久会伸一个懒腰，姿势很性感，原本就很有份量的女性标志物在她伸懒腰的一刻显现出最大的美感，令人看了心里一阵阵激动，黄子平这正激动着呢，她继续道，“想过一直留在这个城市吗？” “原来想过，后来想离开。” “失望、绝望时？” “对，就那次郭恒红过桥抽板的时候。” “现在好了嘛，往前看。” “必须的。”望了一眼身旁的王诺诺，她在拍照，黄子平对她道，“世界还是很美的是不是？不会缺了谁就会失色。” 王诺诺道：“你好了，道理我都懂，我没事了，别烦我，我刷朋友圈。” 情绪神奇的女人。 拍着拍着，王诺诺去找更佳的位置，黄子平和段梦莹没有跟，他们靠着护栏看着港海城北面最高的和谐大夏。这座大夏高九十九层，顶楼有八盏功率很大的蓝色激光灯，每天晚上这八盏激光灯都会打开，上下左右转动，全城都能看见那种灿烂的蓝光直穿云层，很美、很特别。 段梦莹道：“问你个问题吧！” 黄子平嗯了一声：“你问。” “你和你女朋友认识很久恋爱很久了么？不会是青梅竹马吧？” “这……”黄子平有点晕，怎么是这问题？“不是青梅竹马，我大三才认识她，她低我一届。” “怎么认识的呢？” “在饭堂排队取饭，她撞了我，洒我一身饭菜，很狗血是吧？” “不是，挺特别。”段梦莹笑笑，但这个笑容和平日的笑容不一样，没那么甜，没那么真实，“她挺好吧？” “还可以，上次的惊吓没造成什么大的阴影。” “我是问她的为人。” “好，贤妻良母型。” “哦，贤妻良母，那她……” 段梦莹的话没说全已经停止，因为就那刹那，山顶广场另一面响起王诺诺的声音，她竟然被袭了胸，她纠住那个男人，不过对方还有三个同伴走过去。 毫不犹豫地，黄子平和段梦莹也快步冲了过去。 当时被王诺诺拉住那个男人在自己同伴的帮助下挣脱了控制，他刚想走人，黄子平及时赶到，一手就揪住他衬衫的衣襟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的几个同伴看见有男人过来，而且一来就那么粗的动作，顿时就把黄子平围在了中间。随后，其中一个鼻子很大的男人开口道：“你给我立刻放手，不然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王诺诺从来就不是一个好欺负的女人，发起狂来可以是天不怕地不怕做的女汉。本来吃了亏心里就火的要爆，对方竟然还那么嚣。顿时火冒三丈，抓着手机就狠狠砸向大鼻子的脑袋：“我让你不客气。” 第七十九章 冤魂不散 王诺诺抓的可是土豪金，又重又硬，他出手又狠，磕一声，大鼻子的脑袋就血如泉涌。 对方另外三个人见这情况，发狠发动攻击，拳脚向王诺诺袭而来。 男人打女人，而且是三个男人同时打一个女人，这场面很残酷，现场看见这一幕的民众都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呼。 飞快地，黄子平把王诺诺拉过来推到一边，一个人面对三个敌人。 因为对方出招急，七手八脚袭击过来，刚开始黄子平很吃亏，噼里啪啦就中了不少拳脚。后来黄子平死命抱住一个，扛起来狠狠摔下，瞬间对方就失去了战斗力。剩下两个，黄子平三几下手脚把他们打趴下，躺在地上鬼哭狼嚎。倒不是黄子平打的他们多惨，而是他们失去战斗力以后，王诺诺脱了高跟鞋往他们身上就一通猛砸，见她这样段梦莹也是用自己的脚去踹。 这两个女人哪儿还有淑女风范？这一幕幕惊呆了不少看风景的人。原本这些人在他们打起来时都躲的很远，看见热闹成这样，都围过来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拍摄。黄子平可是吃过媒体亏的人，视频摆上网还不知道形成怎样的影响，所以赶紧一手拉一个，取路快速下山。 下到半山腰，王诺诺搭着黄子平的肩膀哈哈大笑：“原来打架竟然这么爽，哈哈，下次带上我。” 黄子平一脸恶寒：“大姐，什么淑女形象都尽毁了好不？你竟然还感觉爽。” “随它便，我不在乎，我又不是非得当淑女。” “我也是。”段梦莹插了话，“我第一次打架，那些人也是该揍，至于被拍了视频，随便，哈哈。” 好吧，这两个女人都不在意，黄子平还在意什么？他没说那么多，赶紧带着她们下山…… 回到市区，在江边找了一家清吧，三个人走进去要了一瓶红酒，喝着聊着，一点钟才散场，先送王诺诺回家，再送黄子平。 车里，段梦莹问黄子平：“你学过功夫？” 黄子平嗯了一声：“我们村的男孩子基本上都学过，原因是我们哪儿风土人情很特别，以前我们村老和隔壁村争夺各种东西而打架，所以得学一学。” “原来如此。你回哪儿？” “我的小窝，就医院附近，你在达布街第二个巷口放下我。” 段梦莹把车速控制的很慢，嘴里继续道：“今晚我也很高兴，谢谢你带我们做了些平常我们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打架不敢想？哇去，你们玩的很高端好不好，杀人，处理尸体，帮人偷渡，当然那不用她们自己动手：“当时没办法，不过我感觉王诺诺是故意的，就想打一架发泄发泄。” 聊着到了目的地，黄子平下了车，看段梦莹把车开走了才转身走进巷子。 回到小窝门前，突然看见郭溪坐在地板上玩手机，黄子平被吓一跳。 尼玛，真是冤魂不散，竟然找到了自己的住处来，她是怎么找的啊？除了白九和胖子，没有人知道自己住在这儿吧？ 黄子平道：“郭大小姐，你怎么这么烦啊？” 郭溪收好手机站起来：“你就那么不待见我？” “是你不待见我，想想我第一天来的时候你对我干的什么事？” “那天我很忙，我叔叔非要拉我去见什么人，我能有多好的态度？” “你说是就是吧，赶紧回去，很晚了……” “你让我进去。” “你傻吧？你想干嘛？”孤男寡女，黄子平可不愿意这样，不是担心自己做错事，就郭溪这样的女人，他是碰都没有兴趣碰，“别这么烦人，我明天还得上班，没空跟你闹。” “我不要吗？” “对啊，所以你赶紧回去睡觉。” “我就进去坐坐，和你说几句话，我等你一晚上了你就不能看在这份上招待我一下？” 黄子平预感到不对劲，莫不是要向自己表白吧？当即拒绝道：“明天再说，今天不行。” “我不管，你不让我不走。” “行，你不走我走，我又不是非得进去。” “我跟着，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你要这样吗？” 正在此时，手机铃声响起，响的是黄子平的手机，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段梦莹的来电，走开两步接通，随即段梦莹那边道：“你钱包落在我车里了，我回了巷子口，你出来拿吧！” 黄子平摸摸自己口袋，钱包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幸好掉车里，如果掉大街上，悲剧中的悲剧。刚打算说好，瞄了郭溪一眼，忽然想到一个有点邪恶，但能摆脱郭溪的方法，咳嗽了一声道，“你上来吧，我等你呢！” 没等段梦莹回应，黄子平就挂断了电话，郭溪立刻道：“谁要上来？是那个开奔驰的女人？” “不然呢？”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分了行不行？”黄子平边和郭溪说话边给段梦莹发短信，就一句话：郭溪在，帮忙。随后加上一个地址。段梦莹那边还奇怪黄子平怎么那样说话，原来如此，她也就放心了，停好车拿着钱包按照黄子平发的地址找来。 郭溪脸色很不好，瞬间不说话。 不到两分钟，光彩照人的段梦莹从电梯间出来，踏着优雅的步子走向黄子平，来到以后先对郭溪笑笑，随后挽住黄子平的臂膀：“我们进去吧！” 黄子平产生了几分错觉，这演技差点就让他认为段梦莹就是自己的女人了！他暗暗舒了一口气把自己心里的杂念驱散，对郭溪道：“有话明天再说。” 郭溪瞪着眼睛，咬着牙齿道：“你们什么关系？” “要和你汇报吗？” “男女朋友？” “很明显了好不好？” 郭溪转身就跑，见她进了电梯，段梦莹才放开手，一声叹息道：“真可怜。” 黄子平觉得自己更可怜，被郭溪那样的女人喜欢：“谢谢你的帮助。” “不谢，请我进去喝杯茶吧！” “这……” “那女人只是情商低，不是智商低，你想她彻底死心就得把戏做到底。” 黄子平恍然大悟，对啊，如果郭溪在楼下蹲守，段梦莹这就走不得穿帮吗？想想就流出冷汗来：“还是段小姐想的周到，谢谢！”说着打开门把段梦莹请进去：“我人穷，地方差，段小姐别介意。” “我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你不要这样想。” “你是吧？” “我在英国读书住的也不好，而且我还去餐馆做过侍应生你信么？” “不会吧？”黄子平不太敢相信，打工是为了赚生活费，有钱到段梦莹这种程度的图什么？“我不是很理解。” “我也不理解，大概想调节生活吧，呵呵。” 真任性！黄子平扯开话题道：“我给你倒水，你坐。” 段梦莹在沙发里坐下来：“其实男人来说你算很干净的了，整理的很好。” “我是医生，有点小洁癖。” “我也有，我不喜欢杂七杂八的颜色。”段梦莹把桌子上的烟灰缸拿走，放在桌子下层，她受不了那个味道。 黄子平倒了一杯水回来递给段梦莹，两个人聊起来。他们之间的沟通一点问题都没有，从来没有过冷场，很顺畅。而且彼此都很喜欢和对方说话，说起来还恨时间过的快，不经不觉一小时了！段梦莹道：“该走了，不然明天你我都没精神上班。” 黄子平看看时间，快三点钟，郭溪应该走了吧？赶紧起来：“我送你。” 两个人下了楼，然而没来得及出大门，黄子平就看见郭溪还在外面，一把把段梦莹拽回来。 段梦莹吓一跳，自己探出脑袋看了看外面才知道怎么回事，一声苦笑道：“看来我今晚无法走了。” 黄子平也很无奈：“那女人很难搞。” “这么久不走，估计不只是想看看我是不是会离开，你是不是骗她，而是想给你增加负担。傻啊，她不知道越这样越会被讨厌么？”段梦莹这女人很理智，从平常说的话就能感觉出来，她这样的女人就肯定不会做这种傻事，甚至不怎么做傻事，她摇摇头又道，“你要不要出去和她说两句？” 黄子平直接否决道：“这等于给她希望，我还是当没看见吧！” “如果这样，她可能等天亮。” “等呗。” “要不打个电话找个她的姐妹或者家里人接她回去？” “这样好吗？” “一个女孩子就这样在外面等一宿，你又觉得好吗？” “走了，回去打。” 回到小窝，王子平立刻给郭恒红打电话，说郭溪骚扰他，现在还在楼下等着。郭恒红听了先是一阵无语，过了好久才表示他给郭溪打个电话，如果劝不走，他让他老婆亲自来接。黄子平赶紧发了地址过去，随后把手机关掉，不多久又打开给胖子打。 胖子在上夜班，三点多接到黄子平的电话，还以为有什么事：“哥们，怎么了？” 黄子平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告诉郭溪我住哪儿了？” “我……” “靠，果然是你，她在骚扰我你知道不知道？” “哥们，我只能说当时那个情况我无法不出卖你。” “明天再和你算账。”黄子平挂断电话，关机，对一直听着自己打电话的段梦莹道，“段小姐，你困不困？” 第八十章 这乱子大了 段梦莹嗯了一声：“有点儿。” “要不你洗个澡去睡觉？你睡房间，我睡沙发。” “那我就不客气了……”段梦莹真困了，在公司忙碌了一天，下班后疯了一晚，明天还一大堆问题要处理，没精神熬不住，“能借我一件衬衫吗？” “马上。“黄子平走进房间，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床铺，接着才翻衣柜找出一件白色衬衫，以及一条沙滩裤，出来交给段梦莹，“新毛巾没了，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用我女朋友的，粉红色的是她的……” 段梦莹嗯了一声，接过来进浴室。 不一阵，哗啦啦的流水声从浴室传出，黄子平抽着烟，听着这样的声音，心里像有蚂蚁在攀爬，好痒。 女孩子普遍都爱干净，而段梦莹这样的高贵女孩子，是爱干净得有点过了，已经三更半夜，正需要争取时间睡觉，竟然洗个澡还用了差不多四十分钟。 尼玛，要是不用考虑时间，不得洗两个小时？ 黄子平等的发愁起来，不记得自己抽了多少根烟才抵抗住了梦魔的召唤。 不过看见段梦莹脱着脚从浴室走出来的刹那，又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 穿上黄子平的衬衫和沙滩裤的段梦莹看上去和原来的穿着风格截然不同，但却有另一种美，一种性感的美。之前黄子平从她身上看见过许多的魅力，优雅大方，雍拥华贵，神圣不可侵犯。但惟独没有看见性感，倒不是说她不性感，而是整体看上去很难有那个印象。 今天，性感的印象却很深刻地刻进黄子平的脑海里，简直看呆了。这笔直雪白的腿，这一只只白玉般精致的脚趾，这走路的姿势，无敌。做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黄子平无法控制地立起了枪杆，他感觉很羞耻，赶紧在段梦莹走到自己跟前之前，换了一个保险的坐姿。 因为没有浴帽，段梦莹洗澡时头发湿了些，她正在拭擦，但用的不是张宝妮的毛巾，而是黄子平的毛巾，这也在黄子平心里产生一个不大不小的幻想。道理很简单，一个女人，有女性用过的毛巾不选择，而选择一个男人的毛巾，至少不讨厌这个男人。 可也就幻想而已，下一个瞬间黄子平开始鄙视自己：黄子平啊黄子平，你他妈的是有女人的男人，你想干啥蛾子？ 挥走自己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黄子平对段梦莹道：“段小姐，我房间有风筒，要不你用风筒？” 段梦莹看了房间一眼：“也好，你去洗澡吧，毛巾给你。” 黄子平接过毛巾转身就走，受不了，他真怀疑段梦莹是不是整整用了半瓶沐浴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烈的香味，而那种香味，令他神魂颠倒。为了不尴尬，为了不做错事，他唯一能想到的是，趁自己还有理智时保持距离，况且那个地方立着，被发现要多丢人？ 进了浴室，关门前，黄子平道：“段小姐，你早点休息吧，我们明天见。” 段梦莹嗯了一声走进房间，黄子平也关上了门。 随即，他嗅到的是一阵比外面更浓烈，而且混合了段梦莹身上特殊体香的味道，感觉很舒服，除了身上某点，哪儿别提多难受。 艾玛，要是这女人天天在自己这儿，真是一个无法想象的折磨。 脱了衣服，打开花洒，刚打算站过去让水冲刷身体，无意间往窗外撇了一眼，看见一块巴掌大的粉色布块。 这啥啊？ 走进点看清楚，哇去，小内内。 没错，是小内内，段梦莹的小内内，被她洗了挂在外面，再外面些还有她的文胸，是一套的，也是粉粉的诱惑色。 天，那女人刚刚是真空？ 黄子平一拍自己的脑袋，浪费啊，也没认真看看。 匆匆洗了一个澡，黄子平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闹铃还没响起来黄子平就先被吵醒，是段梦莹制造的声音。当然段梦莹不是故意吵醒黄子平，她已经够小心翼翼经过客厅，只是黄子平睡的不沉，他睁开眼睛看见段梦莹一副往浴室走的模样，看看时间，八点钟，他道：“段小姐你这么早就要走了？” 段梦莹道：“八点钟有个会议，对不起啊，吵醒了你。” “我睡不深。”这次黄子平总算看清楚，段梦莹确实真空，虽然不明显，但货真价实，不免又有点儿神魂颠倒，“那个……你进去吧！” “要不你多睡一会？” “不睡了，我们一起吃个早餐吧！” “没问题。”段梦莹指指浴室，“我先去洗漱。” 见段梦莹进了浴室，黄子平赶紧拿出香烟给自己点燃一根猛抽。 五分钟以后，段梦莹走出来，她已经把内衣换上，还有她本来被挂在浴室架子上的衣服，她进了房间，黄子平则进了浴室。 又五分钟以后，两个人愉悦地出了门。 不过，下了楼，出了巷子，却很糟糕的发现，段梦莹的车子四个轮胎竟然都被放了气。 黄子平心里那个哭，因为很明显是郭溪所为，变态女人！他赶紧对段梦莹道：“对不起啊段小姐，连累了你。” 段梦莹摇头道：“就放了气嘛，先不管，我们去吃早餐。” 两个人往前走了一百多米，找了一家很普通的早餐厅走进去，吃完分别，段梦莹打出租车走，黄子平自己走路回中院。这路上黄子平都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就段梦莹车子被放气这个事找郭溪？坦白说，不找黄子平感觉心里怪怪的、对不起段梦莹。找又真不希望和郭溪多纠缠。 算了，还是装不知道吧，要是那个女人还继续纠缠自己，再拿出来说她。 回到诊室，换上白大褂，打开系统，开诊。 一个上午忙碌下来，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黄子平也是够累，打算去吃饭，郭恒红一个电话打来，让他到医院后门。 黄子平去到见郭恒红在车里，而且是自己开车，疑惑道：“郭院长你这几个意思？” 郭恒红笑笑道：“上车说。” “干嘛去？” “吃饭，然后提车，你要的翼虎有现车，不过只有三个颜色。” “有白色没有？” “有。” “我就要白色。”黄子平乐呵呵上了车。 郭恒红立刻开车，找了一家不错的饭店先和黄子平吃了一顿饭，然后才往郊区走。 路上郭恒红道：“子平，小溪这人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嘴硬心软，时不时会犯浑，但心地绝对不坏。没办法啊，父母早亡，我工作又忙，我老婆身体又不好，所以对她照顾不周。” 黄子平一阵疑惑，为何郭恒红突然说这些？难不成郭溪告诉了他她喜欢自己？如果是这样，绝对不能让他说下去：“咳咳，郭院长，别和我说这些吧，我没兴趣。” “我代她向你道个歉，你别放心里，我可不希望你不开心。” “不会，放心吧！” “其实……” “车，注意前面的车。” 郭恒红猛踩刹车，挺慌张，但望了望前方，尼玛，有二十多米车距呢，想了想才明白过来黄子平是故意打断，不希望和自己谈郭溪的问题。不过站在他的角度，这问题不能不谈，郭溪在干什么，他是郭溪的亲人当然知道。要是能成固然好，不成闹出大事怎么办？黄子平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就不可能愿意，他不想郭溪因爱生恨把黄子平这个镇院之宝得罪透：“子平，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真想说说，我知道你是有女朋友的人，小溪也知道，就是犯浑，我会好好教育她，你这边也得自己处理好哇。” “郭院长的意思是？” “你要是喜欢她，就处理好自己的问题，要是不喜欢，就别纠缠那么多。她是我侄女，而我也很看重你，我不希望你们有什么大仇小恨。她不成熟，会犯浑，你就多让让她。” “明白了，如果她不是很过份，我不会怎么计较，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好好好。”郭恒红心里暗暗叹息，搞不懂郭溪怎么会喜欢黄子平。这小子在医学方面是可造之材，可就他现在这个状态和自己给郭溪介绍那些高富帅仍然有很大差距嘛，“对了，你带驾驶证没有？” 到了4s店，黄子平试驶过车子没问题，要了一大堆装饰让郭恒红付款，随后他开新车，郭恒红开老车，两辆车一前一后返回市区。 黄子平挺兴奋，毕竟真想没想过能那么快开上自己的车，还以为要熬两三年实习生，穷巴巴过日子。 这是祖坟冒青烟啊！ 不过想到自己所历的危险，好几次都是千钧一发才死里逃生，黄子平又觉得自己应得，因为这可以说是用命换回来的。 开着、嗨着，突然前面一辆别克英朗一个急刹，黄子平也下意识的急刹车，却已经来不及。 嘭一声，两辆车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接着不到五秒钟，前面的车辆走下来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黄子平撇了他们两眼，心里一阵难过。 自己莫不是遇上碰瓷了吧？车刚提，保险肯定都还没办理好，这乱子大了…… 第八十一章 仇人见面 先打了报警电话黄子平才下车，这时其中一个男人道：“你会不会开车？” 黄子平道：“是你们突然急刹，别反咬一口。” “你追尾了，不懂保持车距吗？” “这是市区，你看有车距？”黄子平退了一步，站到车门很近的地方，里面有方向盘锁，要是这两个男人敢动手，他可以随时拿出方向盘当武器。 “你撞了我们就是不对，赔钱。” “可以啊，但要先让交警认定。”刚上场就要求赔钱，黄子平真感觉自己遇上碰瓷党了，这种人绝不能纵容股息，你越是怕麻烦，越中他们的诡计。 “小子，我们赶时间，你不想我们抽你，立刻赔。” 黄子平刚打算回应，对方的车又走下来一个人，竟然是张大山。 看来不是撞车党，只是他们自我感觉良好，想以势压人，行，自己就压回去。 黄子平乐呵呵对张大山道，“张大山，张老大，今儿真巧。这些你手下吧？开车技术真差劲。” “你说什么？”最靠近黄子平的男人推了黄子平一把。 黄子平反推回去：“闭嘴吧你。” 那个男人想动手，被张大山喝住：“强子，滚一边去。” 强子不知自己老大为何突然软了，放在平常他们这边的车被撞，那都是不说话先抽一顿的。当然他不敢逆自己老大的意，狠狠瞪了黄子平一眼，甩甩手站到一边去。张大山则走前两步，看了看两辆车接触的部位，撞的不严重，对黄子平道：“黄医生，你觉得怎么处理？” 黄子平呵呵笑道：“我这车刚从店里提出来半个小时，时间那么短，保险肯定没办下来。” “你意思是我给你赔偿？” “废话，不然我赔偿你？”和张大山的账黄子平还没有自己亲自去算，今儿好不容易找着机会，不算算真对不起自己。 张大山从心里不愿意赔，从来只有别人赔钱给自己，什么时候自己怂过？偏偏沈万雄交代了，和黄子平的仇恨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他不敢自己乱来，不然刚刚手下要揍黄子平，他是不会阻止的，他忍耐着道：“你希望我赔多少？” “你等等。”黄子平立刻给4s店的人打电话，让他们过来。而因为保险真没办下来，他们只能过来。看过现场的情况以后给出了一个他们感觉适合的价格，一万块，他们维修回来要这个费用。黄子平笑笑对张大山道，“张老大听见没？一万块维修费，再加一万块精神安抚费，你给我两万吧！” “两万？”张大山瞪大眼睛，“你抢劫吗？” 张大山的手下也恼火，刚刚推黄子平那个开口骂道：“小子你别得寸进尺。” “涨价了，现在要三万。” “你找死。” “强子，滚回车里。”张大山吼了一声，青筋暴起，很凶悍。 4s店的人到来之前交警已经先一步到的，他们也在等待双方当事人私了，但黄子平开这个价也真的过了。不过他们也看出来了，当事人双方有仇，而黄子平这边实力明显更强，所以他们选择不吭声。张大山自然无法向他们求助，他思索了几秒，还是决定忍耐：“好，就两万，下午五点前让人送去医院给你。” “放骨科前台，不过我建议你自己来，可以顺带看看你的耳朵，你听力有问题没听见我刚刚说的话吗？三万块，就因为你手下嘴巴不干净。当然，你可以不给，我无所谓，反正我不等这三万块花，后果嘛，呵呵……”黄子平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但谁都知道有下半句，而且不是什么好话。 黄子平是自己的仇人，让自己躺了那么久医院，当时还几乎抢救不回来。有那么一刻张大山真想不顾一切在这里做了黄子平，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好，三万块，我们走。” 眼看张大山那边走了，交警也让黄子平赶紧走。 黄子平对4s店派来的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道：“车你们开走，三天以后我来拿。”说完把钥匙递过去，自己走人。没走多远，郭恒红一个电话打过来问他怎么还没到医院？他道，“车给撞了，你跑那么快，也不管管我。” 郭恒红一阵震惊：“被撞了？你受没受伤？车呢？” “我没事，车被4s店的人开了回去，三天以后才能拿，修理费一万块。” “怎么要修理费？” “刚提车，保险都没走完程序，你说呢？你给我报销，我现在打车回去，不和你说了……” “哎，我还想着你今天可以开始去省城给秘书长治疗呢。” “你跟他说宽限几天吧，就这样。”黄子平挂断电话，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 黄子平的下午还是非常忙碌，忙完给段梦莹打了一个电话，打算问问她车子的事情处理好没有？段梦莹先开了口：“刚打算给你电话呢，诺诺在我这，她说请吃饭感谢我们昨天的陪伴，你有空没有？” 黄子平道：“哪儿吃？” “诺诺过去接你。”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能过去。” “反正她有空，而我还有点工作要忙，顾不上她。” “既然这样，我在医院大门口等她。” 电话挂断，黄子平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诊室，来到医院大门口。 点上一根烟，抽着等着，忽然手机响起来，是张宝妮的来电，黄子平接了道：“亲爱的在做什么呢？” 张宝妮道：“去菜市场买菜的途中，你呢？” “刚下班，在医院门口等人。” “等美女？” “不是。”黄子平撒了慌，这种事可不能说真话，毕竟女人都是小气的产物，“你妈还好吧？” “好。” “你呢？” “我……也好。” “那就好。”这啥对白？心里的罪恶感搞的黄子平都不会说话了，刚好有电话进来，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快速道，“我不和你说了，有电话占线。”赶紧看了一眼，是胖子，挂断了张宝妮，接通胖子，“干嘛？” “你下班了？” “废话，现在几点钟。” “我还去你诊室找你呢，一起吃饭好不？” “不吃，老子有约，今晚吃夜宵吧，就这样。”黄子平挂断了电话。 五分钟后，王诺诺的跑车停在身边。 黄子平坐进去，随即王诺诺道：“喂喂喂，梦莹昨晚在你哪儿过夜呢？” 黄子平完全没有准备，王诺诺竟然知道了？而且问出来，还是用一脸暧昧的表情和语调问出来，这个尴尬啊！连忙就分辨道：“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就是段小姐帮忙演个戏，你千万别误会。” “嘿嘿，我误会不误会对你有影响？你那么紧张干嘛？” “我有紧张吗？没。” “嘿嘿，你说没就没呗。”这语调，明显是不相信，她换了档加油往前开，随后又道，“有时候假戏会真做的哦。” “额，我们能不谈这个吗？” “其实梦莹不错哇，身材相貌学识背景都是上上之选。” “我有女朋友。” “大学爱情我就没见过多少能走到结局……”话说出口王诺诺才发现不妥，这不是咒黄子平分手吗？赶紧道，“我不是这意思，就逗逗你，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黄子平偷偷抹了抹冷汗，扯开话题道，“我们去哪儿？先去碧海集团吗？” “先去餐厅，西餐厅。” 王诺诺说的西餐厅是港海城最高级的西餐厅，大名“地中海”，地址位于和谐大夏八十楼。黄子平还是第一次坐电梯上那么高的地方，坐的还是观光梯，刚开始真有点晕，慢慢才习惯了开始享受起来，感觉是真的不错，白天看港海城，另有一番风味啊！ 到达楼层，走进餐厅，眼睛所及之处都很高档，哪怕只是一件很小的摆设品，做工都无比精致。不过这个高档的餐厅显得很冷清，大概也因为时间尚早吧，整个大厅三十多个桌子就坐了两桌，黄子平和王诺诺第三桌，他们选的是北面靠窗的座位，能看见王子山。感觉很特别，昨晚是从王子山看和谐大夏，今天从和谐大夏看王子山，反过来看一遍。 拿到一本餐牌，黄子平随手翻了翻，有中英文两个版本，食品样品图做的很精致、很温馨，但价格就不怎么温馨了，一杯鲜榨西瓜汁就要两百八十八，随便吃一顿饭，没个万儿八千肯定下不了楼。 各自点了一杯饮品，黄子平和王诺诺聊了起来，边等待段梦莹的到来。 旁敲侧击地，黄子平从王诺诺嘴里了解了更多关于段梦莹的信息。感觉很惊讶的是，王诺诺竟然说段梦莹没有恋爱过，还是白纸一张。 真是不敢相信，段梦莹帮自己分析感情问题，分析郭溪的问题，分析得那么透彻深入，竟然是零恋爱经验的人，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当然黄子平也了解了她们之间的关系程度。她们竟然还是发小，从三四岁开始就在一起玩耍。二十多年来，她们没有断过联系，没有吵过架，相反，但凡有什么事都相互帮助，而且是不计代价的帮助。总之，关系比亲人更要亲密上几分，如果是一男一女，估计都能结婚了！ 第八十二章 怕他个鸟 差不多七点钟了段梦莹才风尘仆仆赶来，三个人各自点了餐，聊着吃着，居高临下俯视着外面美丽的景色。 饭后他们走路到江边，打算买船票上观光船游江，王诺诺却突然接了一个电话走了，而且走的时候看段梦莹那个眼神很奇怪。黄子平无意中看见，心里一阵迷惑，不过他也挺喜欢王诺诺走，剩下他和段梦莹两个人，能更多时间和段梦莹说话。 按照在西餐厅商量好的计划，他们买的是最大号的观光船的船票。这条船分三层，第一层是普通大厅，已经坐了有百分之八十游客，在观景、喝茶、聊天。第二层是雅座，坐的人数相对比较少。第三层是露天座，在上面拍照位置感最佳，而且能吹风。黄子平和段梦莹挑的是中间层的雅座，因为有空调，而且要安静许多，虽然消费贵了些，也是物有所值。 观光船上完游客随即开动，荡出江心，然后沿着江心走。 两旁景色映入眼帘，一个字，美。 面对面的佳人更美，简直令人神魂颠倒。 黄子平正欣赏着，只听见段梦莹道：“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飞来寺的事基本上已经搞定，不会再对你有什么影响。你甚至不用去公安局，不过你的保镖还是不要回来好，肯定会被抓。那个企业家，谁来着？他能回来，警察不会去找他。” 听这意思最终还是推到白九身上吗？黄子平心里难过，一声叹息：“其实对我来说这不是好消息。” “世事都无法尽善尽美，我知道你怎么想，但客观来说，现在你和你保镖都安然无恙，不是吗？” “国际刑警会不会抓他？” “不会，飞来寺的事只是怀疑他，这就是个幌子，警察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没证据。” “或许也是好事吧！” “肯定是好事，你可以给他补偿，当时我想做这件事，可他没要我的钱。” “我知道，他不会要，我自己想想吧，等他给我打电话。”黄子平刚说着，有个男服务员在身边经过，托盘上放着的一杯游客点的果汁没放稳，随着他的尖叫声洒在黄子平的右肩上。黄子平本来想到白九的下场心情就不好，顿时恼火道，“帅哥，你走路走稳点好吗？” 男服务员连声抱歉，拿出纸巾让黄子平去洗，动作非常流畅，仿佛早准备好似的。因为果汁实在粘的难受，黄子平就没想那么多，拿过纸巾进洗手间。等他从洗手间出来，远远看见原本自己坐的位置坐了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的年轻男人，这家伙一头金色头发，脑袋靠的段梦莹特别近，几乎把段梦莹挤到了角落，而且他还有点动手动脚的趋势。 一刻都不敢耽误，黄子平快步走过去敲敲桌子道：“帅哥，你坐了我的位置。” 金发男还是个帅哥，很白、很干净，穿金戴银，就是那眼神特别色。他就用色色的眼神稍微撇了撇黄子平，随即又把注意力转回到段梦莹身上，继续出言不逊调戏段梦莹，全当黄子平是空气。黄子平眼看段梦莹一脸讨厌却又无可奈何，心里的火苗蹭蹭蹭往上窜。 把手探过去，抓住对方的肩膀，把他硬掰过来，冷冷道：“我跟你说话没听见吗？” “别烦我。” “还挺有性格，现在是谁烦？你不受欢迎知道吗？”黄子平真是又气又恼，这都什么事，大庭广众，这家伙如此猖獗，被发现了还如此厚颜无耻。 “知道这是谁的船吗？” “我管你谁的船，你坐了我的位置，请你立刻走开。” “这是我家的船，我爱坐哪儿做哪儿，你还敢揍我不成？” 黄子平真想揍，段梦莹用眼神制止了他。 撇了撇后面，黄子平才发现自己身后除了看热闹的游客之外，还有几个男性服务员虎视眈眈，其中就有刚刚倒过自己果汁的那个王八蛋。黄子平顿时明白过来，倒果汁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的事件，肯定是金发男看段梦莹漂亮，让服务员把自己弄走，好结识段梦莹，结果段梦莹不鸟他，所以才恼羞成怒。 怎么搞？服软？这绝对不是黄子平的性格，面对杀手他都不想服软，何况几个服务员。 他家的船又如何？他人多又如何？看热闹的游客也多，自己没做错，怕他个鸟。 “看见了吗？想好了吗？赶紧放开你的狗爪，否则我保证让人丢你下船。” “好啊。”黄子平放开手，原本张开的五指突然合起，一拳揍向金发男，然后一脚把椅子脚踹断，再用力一推，金发男随即滚到地上痛苦不堪的叫喊着。 几个男服务员愣了，完全没想到黄子平敢先动手。 整个大厅的游客也都很愣，更不敢相信黄子平会先动手，毕竟他就一个人，这种情况下动手肯定得吃亏吧？ 偏偏黄子平走的就不是正常路线，偏偏就动了手，而且下手不轻。 等黄子平把段梦莹拉了出来，几个男服务员才在他们主子的怒吼声中发动攻击。一瞬间，整个二层大厅都乱了起来，游客被挤到大厅另一边，有的拿手机报警，有的拿手机拍摄，多数冷漠的看热闹。他们心想，黄子平要完了，偏偏令他们大跌眼镜的事情又再度发生，以一敌三的黄子平用了十秒钟战而胜之，而且他们几乎没看清楚黄子平怎么出的手，三个服务员已经躺在地上哭爹喊娘。 对付杀手黄子平无能为力，对付这种没打架经验的小三子，小菜一碟。 望望外面，观光船还是驶在江心，距离岸边少说有两百米，显然无法快速走人，于是黄子平就没有想着离开，而是一脚踩住金发男的胸膛道：“你又知道我是谁吗？” 金发男捏住黄子平的脚，想把黄子平推翻，哪能使出足够的力气？他手又放开了四周乱抓，被他抓到一只筷子，想用来插黄子平的脚，段梦莹看见了猛地上前一脚踩下去，他的手指立刻肿起。 开玩笑，那可是高跟鞋。 而就在刹那，行驶中的观光船突然急刹停下。 王子平预感到不好，往楼梯口看去。 果然，有十多人走了来，其中一半穿的是服务员服饰，另一半穿的工程服，他们手里或多或少拿着武器，比如酒瓶，螺丝刀之类。 要怎么搞？ 挟持金发男吗？这样的话自己就不是单纯的打架了啊！ 思想挣扎了一阵，在对方冲到面前之前，黄子平选择走，他拉着段梦莹从另一条楼梯上三层。 金发男大喊：“给我抓住他们，男的扔下水，女的留着。” 三楼的游客原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船停了才看见。天，竟然有人追逐，而且手里有武器，都纷纷躲到一边。也因此，黄子平拉着段梦莹没遇上什么阻碍就来到三层甲板边。四周看了看，眼前都是一张张白色的简易桌，以及看热闹的游客。而追兵，很快就围了上来，把他们堵在船尾的位置。 金发男也被服务员扶了上来，他血红着双眼骂道：“王八蛋，我看你还怎么跑。” 黄子平随手在附近的桌子上拿了一只酒瓶，小声问段梦莹会不会游泳？段梦莹震惊的啊了一声：“我们跳水吗？” 黄子平点头：“对。” “我和你跳。”段梦莹说的很决然，她紧紧抓住黄子平的手，“在哪儿跳？” “你身后，船尾和船侧的中间角，你先上去，先跳下去，我防着他们砸东西。你要切记，下去以后用最快速度游离这艘船的范围。” “知道。” “踩着凳子上，我数一二三。”黄子平放开手，数了一二三，他提着酒瓶冲向对方的阵营。金发男靠的太前，因为自己十几人，而不觉得自己还会吃亏，偏偏黄子平还是不按常规出牌，他身边的人没反应过来拦住，黄子平已经来到跟前，一酒瓶敲在他的脑门上。 哗啦一声，酒瓶破碎，只有半截留在黄子平手里，而金发男的脑门，鲜血直冒。 随后，噼啪一声，段梦莹已经跳下水，引起很大轰动，尖叫声和议论声不绝于耳。 这时对方的人才反应过来，刚刚他们是大意被分散了注意力，事实上也没想到黄子平那么横，单枪匹马竟然还敢动手。他们怒了，蜂拥而上打算抓住黄子平，看这架势，黄子平挥舞着手里的半截酒瓶，喝道：“不怕死的尽管上来，看我不捅死你们。” 趁他们楞神间，黄子平一个翻身过了围栏，往下面跳。 伴随着无数尖叫声，黄子平落在了水里，冒出脑袋看看前方，段梦莹已经游出很远，和自己的距离有差不多二十米，她大概听见了声音，瞬间停了下来。 黄子平赶紧喊：“快游，不要看我。” 段梦莹还算是听话，回头脑袋快速往前游。 而这时，尖叫声又响了起来。 黄子平意识到不妥，回头看船上，只见一张张桌子和椅子飞砸下来，最近的一张直接飞向自己的脑袋，距离越来越近，体积在自己的瞳孔里越放越大！ 第八十三章 谋杀 大惊失色的黄子平下意识往水里潜，但已经慢了！ 伴随着一阵尖叫，黄子平被击中，幸好水的浮力作用帮他挡掉了不少力度。而且桌子是塑料构造，并没有对黄子平造成多大伤害。不过他是不敢再冒出脑袋，就潜在水里往段梦莹的方向游，一口气游出十多米才冒出来。再回头看已经距离观光船有二十多米，正庆幸着，突然听见有客人喊：“快走，快走，他们打算开船追。” 卧槽，不会吧？ 黄子平看了一眼前面，段梦莹在前方十多米，距离岸边则远得不行：“快游，快快快。” 段梦莹听见喊声，心里那个哭，很累，却仍然需要奋力往前游，黄子平则奋力追。 随后不到半分钟，黄子平听见了观光船启动的声音，随后转弯。 这很要命，如果直接撞过来，自己是必死无疑。 黄子平真不敢相信他们会这样做，这是谋杀了好不好？不过事实是观光船很快转了弯，开始加速。 黄子平心想完了，加快速度追上段梦莹，抓住她的手回过头。他们彼此心有灵犀，都不打算再游，因为船已经越来越近，游的速度绝对没有开船速度快，何必费劲？ 黄子平对段梦莹道：“对不起啊段小姐，连累了你。” 段梦莹苦笑：“无所谓连累不连累，只是想不到会是这么个死法。” “我也是。” “幸好，还能有个人作伴。” 两个人说着，观光船已经来到差不多四五十米的前方，第三层密密麻麻都是游客，在看船是不是真从黄子平和段梦莹身上压过去。原来还以为只是恐吓，最后发现速度竟然不降，都吓的失声尖叫起来，有正义敢为的游客还商讨着往驾驶舱冲。 就在黄子平和段梦莹几乎彻底放弃逃生，选择面对自己所谓的命运的危急关头，远处的江面突然响起喇叭声：“我们是水警，前面编号2009的观光船请立刻停下。” 放眼望去，一艘快艇飞奔而来，喇叭反复响着。 见观光船还没有停止的意思，有水警开了枪，当然他们是对着天空放空枪。 怦一声，声音划破长空，吓的游客们又是一阵尖叫。 黄子平和段梦莹开始几秒也被吓着了，反应过来以后，黄子平推开段梦莹：“我们有机会跑，你快往你的左边游。” 段梦莹没有任何迟疑，立刻往左边奋力游。她以为黄子平会同时往右边游，从而避开观光船，拖延时间等待水警到来救援，毕竟水警那快艇的速度，用不了一分钟就能赶到。然而游出十多米回头看，黄子平竟然直线游，她倒安全了，观光船却并没有理会水警警告，保持着相同速度去追黄子平。 而且，越追越近，还剩不到二十米的距离，有的游客已经不敢看，天，这真是谋杀。 黄子平当然知道身后的危险，他突然转了一个弯往自己右边游，但观光船也跟着转向，继续追。见这个情况黄子平就不游了，停下来面对观光船大口大口呼吸。见这个情况，船上的游客和段梦莹都在大声喊，快跑快点跑之类。黄子平没有理会，他等待着，等到观光船来到快十米，用力吸了一口气，快速往水底潜。 没潜多深，黄子平就感觉一只大大的黑影向自己压来，赶紧加快速度。这想法也是惊险，几乎被船身给撞上，幸好他快了半秒，船身才从头顶驶过。他不敢停留，继续往深处潜，毕竟对船不了解，不知道后面的船身是不是和前面维持差不多的水平线，如果不是，那问题就大了！ 而且，船的螺旋桨呢？肯定会突出船体的吧？ 幸好黄子平有想法，果然螺旋桨是突出船体的，就在船尾两边，很大两只，高速转动着在头顶上方不到一米的地方划过，要是当时被飞中，绝对会变成内泥。 黄子平在水底看着观光船完全驶了过去，却又突然停下，水警已经赶到，拦住了去路。 船上的游客自发地靠到观光船的四个方向观察远处的水面，寻找黄子平的身影。包括段梦莹都做着这个事情，水警要救她上船，被她断然拒绝，她自己在船的四周游动，大声喊着。一时间气氛极其紧张和悲伤，被那么巨大的船压过，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黄子平不可能有活路。 见到一阵阵强光在水上划过，黄子平知道有人在找自己，既然船已经停下来，那就意味着安全了，能上去了！事实上他不上去不行，憋气就要憋不过来。赶紧拨着双手往上面窜。随着越来越近，一口气终于憋不住，最后冲出水面的刹那，气吐了出来，随即也咳嗽了起来。 段梦莹刚游到船则，听见咳嗽声，一眼望过去，正是黄子平，感动得几乎留下热泪。 天啊，没事，他没死。 船上的游客也见到了黄子平冲出水面，他们先是惊呆，不敢相信，继而才爆发出一股庆祝声。 黄子平喘过两口气，段梦莹已经游到面前，抓住了他的臂膀道：“受伤没有？” 黄子平道：“没，你呢？” “我也没。” “呵呵，我们命大。” 刚交谈两句，水警就把快艇开过来，把他们都救了上去，递给他们两条大白毛巾。 随后十多分钟，又赶来三条快艇，十多个水警，他们上船抓了不少人下来，其中就有金发男。不久观光船重新启动往最近的码头靠，让所有乘客下船，感到不适或者赶时间的可以先走，有看见整个事发过程的留下来录口供，最后有十多人自发留了下来。 救护车也来了，正是中院的救护车，来的医生认识黄子平，所以给黄子平和段梦莹检查时，他道：“黄医生你这是怎么了啊？” “没事。”黄子平摇摇头，不想多说什么，不过望了救护车里面一眼以后又道，“帮我一个忙行不行？” “你说。” “上面那个男人，你给他处理伤口尽量用力用力用力，比如扎点滴的时候，别一下扎进静脉，多扎五六下，嗯，还有包扎的时候，专门往伤口撞就对了……” “这不好吧？水警都在呢！” “水警不管那么多，你帮我这个忙，我欠你一个人情。” 救护医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现在黄子平是中心医院的风云人物，他欠自己人情，绝对好事一桩。不就耍个病人么？难度不大。自己要是不答应，黄子平恨上自己就糟了，所以那么一对比，自己死，不如救护车上躺着哭爹喊娘的金发男死比较好。 下一个瞬间，黄子平和段梦莹在车边听见车厢里是一阵阵痛苦的哼叫，都来自金发男。 和看见事发经过的游客一起去水上派出所录口供，刚到不久，金发男的家属也闻讯赶来，表示要找他们协商。这需要协商？黄子平当然不乐意，协商无非是赔钱抵偿责任，他不是很需要钱，而且自己也能赚不是？段梦莹自不用说，富豪，更是不妥协，告诉水警该怎么办怎么办。最后刑警接手，来接案子的人刚好是上次跟着赵天海到夜总会找黄子平的人，对对方的态度很差，对黄子平和段梦莹很好，录了口供就让他们回去了…… 一身湿，很不舒服，所以刚出水警派出所黄子平就对段梦莹道：“要不各自回家洗澡换衣服？我们电话联系。” 段梦莹思索了几秒道：“不，我们去别墅。” “去别墅？这……”黄子平有点迟疑，去别墅干嘛？哪儿又没有自己的衣服，“还有事么？” “对方不是普通人，今晚你还是先别回去。” “不怕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这事有关系也难搞，明天他们就没机会了，走吧！” 没办法，黄子平只能和段梦莹一起打车回王诺诺的别墅。段梦莹也不知道从哪儿给黄子平取了一套睡袍，让黄子平在二层的浴室洗澡，她自己在三层的浴室。 双方洗完澡在二层汇合，段梦莹拿了一瓶红酒，倒出两杯，给黄子平一杯，自己端着一杯：“庆祝我们死里逃生。” “必须的。”黄子平和段梦莹碰了碰杯子，“干。” 一口喝干酒杯里的酒，段梦莹继续倒，边倒边道：“当时观光船撞向你，我以为就这样了，你怎么逃脱的？你游下去的速度怎么那么快？” 黄子平稍微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面，冷汗就冒了出来：“其实当时也就刚刚好，慢一秒都得挂。” “谢谢，我知道你那是保护我。” “额，我是求生。”黄子平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说，大概因为段梦莹的眼神吧，又从里面看见一种很深情的情绪，他有点怕。 段梦莹也没和黄子平争论，转而道：“这件事的赔偿还是要拿，我打算要他们五百万，给你，你觉得如何？” “啥？”黄子平心里骂疯了，“五百万？” “他们不挺有钱吗？我就看看到底多有钱。”段梦莹说这句话时，眼神里闪过一丝寒光，她显然对这件事很愤怒，明明是对方不占理，最后演变成谋杀。幸好黄子平没事，否则她真会让他们一家鸡犬不宁，这是她的性格，可以很善良，亦可以很残忍。 第八十四章 沉船 双方喝着红酒交谈了有半小时，黄子平感觉又累又困，他道：“有点困，楼上有空房间么？” “有，你去挑一个。”段梦莹放下酒杯把黄子平带上楼，打开其中两个对门的房间，“左边这个大些，不过窗户对后花园，右边这个小，对前花园。” “我要前。” “那你休息，我们明天早上见。” “晚安。”黄子平走进去，关上门。上了一天班，晚上又遇上那么耗费体力的事，加上死里逃生，黄子平真的特别累。不过也就刚躺下床，手机响起，是郭恒红的来电，他接通道，“郭院长，有事？” 郭恒红道：“我刚知道你发生的事，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 “真是危险，到底什么起因？” “不说这些，你要真关心我，帮我个忙。” “整那个家伙？” “很聪明嘛。” 郭恒红咬牙切齿道：“他差点杀了你，我听见也愤怒，好啊，还敢住我们医院，我不让他死去活来我都不好意思当这个院长。” “行了，谢谢。” “那啥，你明天先别上班，休息一天，恢复恢复。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先挂了，你早点睡。” 电话挂断，黄子平心里有那么一丝温馨，但只是维持了几秒，他心里很清楚，郭恒红也就送个顺水人情，如果不是车子坏了要去省城，休息个屁。至于整那个男人，郭恒红是院长，也就动动嘴皮的事情，压根不需要亲自动手。 重新睡，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在思考刚刚发生的事。 又一次死里逃生，而且几乎连累段梦莹，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可那种情况没多少选择吧？当然黄子平也在思考当时段梦莹的状态，还有她刚刚那个深情的眼神。第二次了啊，过去了那么久，和她的接触已经越来越深入，却仍然想不起来之前是不是见过她。 抽光了一包烟，黄子平才感觉自己能睡过去，一觉睡到早上九点钟段梦莹来敲门。 打开门，段梦莹瞄了黄子平两眼道：“你昨晚没做什么事情吧？” 黄子平疑惑道：“我做了什么事情？” “观光船被炸了，就凌晨五点多的时候，现在已经沉了……” “不会吧？”黄子平明白段梦莹刚刚问的话什么意思是，她是怀疑自己，连忙道，“跟我没关系，我也没这能力。” “怪了，谁干的？” “不会是嫁祸给你或者我吧？” “不知道。” “警察有找你没有？如果是嫁祸，现场肯定留下线索。” “没，我已经给欧阳律师打过电话，让他去弄清楚怎么回事，以及负责和警察沟通。”段梦莹整个表情放松下来，“你的衣服干了，可以穿了，你快洗漱一下，我们走人。” “你赶时间？” “不赶，我今天不上班。” “我也是。” “哦，这样，那就不用急。” 两个人正谈着，听见电梯运行声。 叮一声，一个红色人影从电梯间走出来，是王诺诺。 看见黄子平和段梦莹，王诺诺一愣，随后一脸暧昧的笑容：“哎呦，两位昨晚在这儿过夜呢？” 黄子平赶紧道：“对，但是没啥。” 王诺诺还是那个暧昧的笑容：“我没说有，你紧张什么？” 太尴尬了，赶紧遁为妙：“我去收衣服。”说完冲进刚要关闭的电梯，下二层。 等黄子平换完衣服，段梦莹和王诺诺也已经下来，正坐在沙发里。段梦莹在小声聊着电话，王诺诺则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黄子平有点受不了，他道：“王小姐你有话说话，别这样看我，我怕。” 王诺诺道：“那么大的船你都不怕，你会怕我这样一个小女人。” “额，情况不一样。”看来段梦莹已经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王诺诺，这两人真是无话不谈的好机油，“那个，你不用工作？” “原本是过来拿点东西就走，你们在这嘛，我就坐坐再走，不着急。”王诺诺往黄子平靠了靠，用很小音量的声音道，“前后两次英雄救美，有什么具体感受？” “庆幸还能活着呗。” “我不问这个，我是问……”王诺诺撇了一眼还在聊电话，压根不注意他们这边的段梦莹，“对她。” “额，她长的令男人太……”靠，自己干嘛跟她那么老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黄子平鄙视了自己一下，转而道，“王小姐我求求你放过我了，别问这么难回答的问题好不好？” “哎，看来情商不高，我直接点，你这样梦莹会喜欢你的……” “我吗？”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怎么可能，我一个小人物。” “小人物怎么了？” “她女神中的战斗机，我顶多就是拖拉机，你觉得这适合？而且我有女朋友，你别逗了吧！” “好吧，不逗你了，你们继续，我走了拜拜。” 王诺诺一阵风似的走出去，黄子平悄悄抹冷汗。 等了一会，段梦莹终于打完电话道：“我们去吃早餐吧！” 黄子平一直就等这句话，饿死了…… 两个人一起下了楼，走路出花园，大门口已经有一辆车宝马7系在等。开车的是一个短发干练女人，身材相貌还可以，年纪在二十七八。她走下车对段梦莹说了一声段总好，然后对黄子平笑笑，说的是黄医生好。 这谁啊？怎么认识自己？带着疑惑，黄子平道：“你是？” “我是段总的秘书贾玲，我们短信联系过。” “和我联系的是你？” “对。” 黄子平还以为是段梦莹亲自联系的：“谢谢。” 段梦莹道：“贾玲你先回去，有事给我电话。” 贾玲说了一声是，把钥匙递给段梦莹，又对黄子平笑笑，随后拦出租车走了！段梦莹和黄子平上了宝马，进了中心区，找了一个早餐厅。刚坐下来，黄子平就接到一个电话，是黄小淑打来的电话，问他在哪儿？黄子平说了以后，黄小淑不用十分钟来到。 给她们双方做了介绍以后，黄子平问黄小淑：“你的事搞定了？” 黄子平手里拿着报纸，直接把报纸拍在桌子上，黄子平看了一眼，没什么特别。 黄小淑道：“背面。” 随即翻背面，看见大大的标题写着：昨日下午六门县企业家欧木德在办公室堕楼身亡，根据警方通报，排除他杀的可能。往下是详细内容报道，有欧木德的详细资料，以及他地产公司的详细资料，包括怎么起的家，怎么从穷少年腾飞变成大鳄的过程都写的十分详细。 目瞪口呆啊，竟然还能做成自杀的效果！这下黄子平相信老金的话了，黄小淑绝对是如假包换的顶级杀手。 令黄子平更震惊的还是黄小淑下面说的一句话，她道：“我昨晚就回了来，游览新闻时看见很多视频。你也太傻了吧，跳江，你不会挟持对方的头头？幸好你没死，不然老金非要了我的命！鉴于此，我沉了他们船。” 奶奶个熊，还说是嫁祸，竟然是黄小淑的杰作。黄子平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和段梦莹对望一眼，段梦莹也特别无语。见他们这样，黄小淑又问黄子平：“怎么？对我不满意？” 黄子平摇头：“不，我是觉得你至少先支会我一声吧？” “老金说的是保护你的安全，是他请我，从道理上说，他才是我老板，你不是，我需要请示你？” “这……”黄子平思索了一下黄小淑说话的逻辑，看上去能说通，实际上不是那回事，“这是我的事，和保护无关好不好？” “那你举报我。” “我去，你属火药的吗？” 黄小淑没搭理，随手拿起菜牌，把服务员招呼过来，不管能不能吃完，点了一大堆，特有性格。 黄子平直接无语了，不知该怎么和黄小淑沟通。不过黄子平也知道，黄小淑是那种很容易暴躁的人，不然当时不会扎穿郭溪的车胎。 服务员走开以后，段梦莹问黄小淑：“黄小姐，我能不能问问，你用什么炸了那条观光船？那么大的船要很多炸药才能完成吧？炸药从何处而来？”段梦莹问这个事是想避免麻烦，毕竟那么多炸药，警察很容易查出来，最后还是黄子平承担罪责。 黄小淑道：“需要用炸药？船的油箱本身就是强力的炸药，当时只是时间不够，不然他们公司同一型号的其它五条观光船我都给他们炸沉了。” 段梦莹语塞，老金怎么给黄子平弄了个这样的保镖？她倒是解了恨，可这后续的麻烦谁来处理？ 见段梦莹不说话了，又想到黄小淑应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于是黄子平换了一个口吻重新开口道：“黄小淑，我不是在责怪你，你也是为了报仇是吧？我只不过是不怎么习惯你的办事方式，我可以慢慢去习惯，但也请你习惯一下我，我们商量着来，行不行？” 黄小淑哦了一声离座，生气的模样，不过段梦莹问她去哪，她说的是上洗手间。 第八十五章 突击 黄小淑走远以后，段梦莹抓紧时间问黄子平：“你和老金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何老金给你找个这样的保镖？” 黄子平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段梦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不说，毕竟答应过老金，不能言而无信：“我也不知道。” “你没和我说实话。” “我是不能说，我答应过老金。” “如果不能弄走她，你要和她深入的谈谈，找个她心情好的时间，这样能避免许多冲突和麻烦。当然我不建议你弄走她，她很有性格，一般这样的人很厉害，而你需要一个厉害的人保护。” “知道了。”黄子平和段梦莹的想法基本上一致，确实不能弄走黄小淑，而且不太可能弄走，黄小淑刚刚都说了，她的老板是老金。关键在于老金让黄小淑来，为何不是随便找个保镖来，而是找个顶级杀手？这自然有老金自己的道理，老金没有说清楚，但黄子平也能想到，肯定是自己身边很危险，指不定老金那家伙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我说一句可能你不相信的话。从某种程度说，我很欣赏她，因为换做一般的保镖，面对大事都是能躲则躲。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她不怕事，是一个非常尽责的人。” “这个我也有看出来，我不讨厌她的性格，就是这做事方式令我有点难接受。” “慢慢来吧！不谈她，既然知道了事情真相，我要告诉欧阳律师，顺带问问他那边有什么情报。”段梦莹也离开了座位，抓着手机走到走廊外面接听。 黄子平一个人坐在座位里，看见左右隔壁有人抽烟，也拿出一根烟来抽。 过了两分钟，黄小淑先走回来，坐下翻着报纸，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见她这样，黄子平道：“黄小淑，刚刚的事我给你道个歉，我只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用说了，我下次征求你的意见总行吧？” “谢谢。” “你住的地方换一个，我需要一个房间。” “额，你还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吗？” “不然叫保护？你出门我跟着你？还是你有危险了通知我？那样的话你觉得来得及？” “你，其实……”黄子平有点不是很好意思开口，怕伤害到黄小淑。不过不说又不行，问题总要解决吧？他不想因为一个保镖而对自己的工作和生活造成很大的影响，“你能不能对我进行暗保护？” “基本上大部分时间是这样，住一个屋子而已，你住你的我住我的有关系吗？隔音好点就行。” 黄子平脸一红：“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不想影响生活。” “我不影响你的生活，平常你该干嘛干嘛，对，你还得安排我进医院。” “安排你进医院？你要干嘛？” “我当护士。” 黄子平一脸奇怪表情，她是顶级杀手，她的专业是杀人好不好？当护士让她救人，先不说当护士要有专业知识，就她这性格适合？现在医患关系那么紧张，病人有时候说话可难听了，她要是火起来直接一刀，得闹出多大动静？这绝对不行。黄子平拒绝道：“我看就算了吧，你当什么护士，很累的……” “我当过护士，潜伏一年，我懂护士工作，我有证件，你不安排无所谓，我天天跟着你，包括你上班，你乐意这样？” 黄子平稍微想想那情景，对比了一下，还是前者比较容易接受，所以又妥协了：“好吧，什么护士？” “咨询台，就在你们科室前面。” “没问题。”这个容易安排，最怕她是要当手术护士，或者特护，那很困难。 说到这里段梦莹也打完电话回来了，她说了两件事，一，关于观光船爆炸，警察什么都查不到。她说的时候黄小淑嘴角有几分不屑的笑意，仿佛在说，那是必然的结果。二，金发男的家属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还是想协商。 黄子平听完道：“段小姐什么意见？” “谈，我已经转告欧阳律师约时间，不过赔偿价格要变。” “多少？” “一千万，少一分不行。”段梦莹对黄小淑道，“这是你的功劳，他们怕了，明知道是我们做的却又没有证据。” 黄小淑不惊不喜道：“跟我没关系，是对方知道了你的身份，知道自己惹了惹不起的人，你不用谦虚，我不是你老板，也不是你的员工。” 黄小淑这人说话一出口就是冷场的，段梦莹没跟她计较，笑了笑，给自己倒茶。 吃完早餐，段梦莹自己开车走人，说安排好再通知黄子平。黄子平则带着黄小淑去找房子，也是在中心医院附近，找了一个三室公寓，月租两千，环境很好，安全性也高。交了房租，办好手续，他们才一起翻回黄子平目前住的地方，打算收拾东西搬家。 殊不知，刚打开门黄子平就被吓一大跳，张宝妮竟然在里面。 卧槽，她什么时候来的啊？黄子平赶紧问：“张宝妮，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通知我？” 张宝妮目光落在黄小淑身上，不回答。 怕她误会，黄子平赶紧道：“这是黄小淑，我的新保镖。” 黄小淑道：“你们谈，我不进去了。”说完反手把门关上，她也不是任何时候都是我行我素的，这个表现就很懂事。 门刚关闭，张宝妮就道：“我昨晚下午就来了。” “昨天下午？” “对，给你打电话那会儿，我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几个人回来，或者不回来。”张宝妮的脸色很差。 黄子平一脸糊涂，这是干嘛了？听这意思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张宝妮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或者哪儿对我有误解？” “我问你，前天晚上是不是有过女人在这儿过夜？” “这……”黄子平好痛苦，张宝妮怎么知道？不行，不能否认，“对，就是一直躲在背后帮我的人，当时发生了一些事，她必须留下来，她睡床，我睡客厅。” “好，你还能承认，我以为你会否认。”说话间张宝妮拿起桌子上卷成一团的纸巾打开，里面包着头发，长长的女性头发，是她在床上一根一根捡起来的，“这是证据。” 黄子平一身冷汗：“我们真没什么。” “你觉得我会相信？” “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发誓。” “你别碰我，昨晚你又去哪儿了？去她哪儿吗？是不是和她一起？” “是，但……” “是就行。”张宝妮突然变的蛮不讲理起来，“我不想听你解释，你爱怎么怎么吧！” “张宝妮，你别这样，我和她真没什么。” 张宝妮从沙发起来往门外走，黄子平追上去拉住她，她用力甩开：“你别碰我，跟我说什么和她没什么，如果真没什么，你为何不和我说？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吧？昨天你下班的时候我有给你打电话吧？我还提醒了你一句，问你是不是等美女，你撒谎，我当时就在对面看着，你知道不知道？” 黄子平目瞪口呆，单纯的张宝妮竟然学会了耍心眼？ 不对啊，她突然过来，搞突击，为何如此？赶紧道：“张宝妮，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没。” “那你这样？” “我怎么了？现在是你错。” “我说了我什么都没做。” “好，你有没有对郭溪承认过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黄子平心里那个恨，原来是郭溪搞的鬼，这女人怎么那么邪恶？ 这事到此真无法解释了，承认嘛，很冤枉。否认嘛，确实对郭溪说过这样的话。当时是演戏没错，张宝妮显然不会相信。而且说演戏得把理由说出来，最终还要说郭溪喜欢自己，所以才那样玩心眼。而这个事是郭溪告诉张宝妮的，黄子平再这样说，在张宝妮听来，会觉得是反咬一口。 左思右想，黄子平没有过多解释，还是那句话：“张宝妮，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那你喜欢那个女人吗？老实回答我，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就是欣赏。” “有区别吗？” “当然，有些事我们能去想，但绝对不能做，我是男人，我欣赏一个女人很正常吧？” “我带个男人回家睡觉，我说什么事都没，你舒服？” “不舒服，但我不会……” “不会像我这样无理取闹吧？我不想和你说了，我走了，你别拉住我，放手。” “我不放。” 张宝妮一口咬向黄子平的手，挣脱后夺门而出。黄子平立刻去追，但无论怎么劝就是无法劝住张宝妮，最后眼巴巴看着张宝妮上了出租车。为了她的安全着想，黄子平也只能上另一辆，和黄小淑一起跟着张宝妮去高铁站，看着她买票，上车。 这事闹的，黄子平真想让黄小淑去把郭溪杀掉。 得不到也要毁灭，这就是郭溪的心理，这得有多恶毒才能做出来？ 第八十六章 正宗的威胁 回到家，黄子平刚坐下来，黄小淑问他：“还搬家吗？” 黄子平还有个毛心情搬家，不过说好的事又反悔，那不是得罪一个人女人，而是两个女人了，这得罪女人的后果很严重，最终他道：“搬吧！” “你赶紧收拾。” “我抽根烟。” 黄小淑坐下来，沉默的看了黄子平十多秒，随后又道：“我听见你们吵闹的内容了，你，有还是没有？” “问这干嘛？” “我的责任是保护你，我觉得和职责有关，理由是女人由爱生恨起来可以很恐怖。” “没。” “我为何感觉有？你和那个段小姐相互看对方的眼神不像普通朋友。” “我还是去收拾吧！”黄子平实在不想和黄小淑讨论这些事。 黄小淑在身后呵呵了一声：“看情况真有，那你不冤枉。” 半小时以后，黄子平收拾好东西，黄小淑叫来了运货车，花了两个小时，搬家完毕。 下午两点钟，黄子平带着黄小淑出现在市中心时代广场的深田咖啡馆，段梦莹和欧阳斌已经先一步到来，正在门口等待。 见黄子平精神状态不太好，段梦莹问：“你没事吧？” 黄子平摇头道：“没事，对方的人呢？” “在包间候着，六个，五个男人一个女人。” “来的挺多。” “心虚。” “我们进去，赶紧搞定走人。” “你……”段梦莹一阵迟疑，“真没事？我看你精神状态很不好。” “没事，走吧！” 段梦莹应了一声在前面带路，走进咖啡馆的大门，上了二层，走到走廊尽头最后一个房间门前。开门的是欧阳斌，他先走进去，黄子平和段梦莹跟着，黄小淑则是走在最后。四个人，只有欧阳斌脸上稍微有些许笑容，最惨是黄小淑，你都不知道她在不爽什么。 对方确实是六个人，四个坐在一张长沙发里，中间坐的两个是金发男的父母，都是四十多岁的年纪，都挺有气质。两边两个是律师，站在沙发后面的两个是跟班。对面沙发则留了出来，显然是给黄子平他们所留。 很随便打了一个招呼，黄子平这边四个人坐下，随即欧阳斌开口道：“几位，我是段小姐的律师，我们可以开谈了。” 对方女的道：“我是方宝的母亲赵雅，这位我丈夫方通，这两位是律师，贾律师你来说吧！” 黄子平这才知道被自己揍的金发男叫方宝。而这个女人说的贾律师是坐在左边那位西装男，他脸上也没什么笑容，眼神很阴险的模样，声音很不好听，说话倒是很直接：“对于这件事，我们这边很有协商的诚意，不知道几位对于协商的条件有些什么建议？比如赔偿方面。” 欧阳斌比他更直接，伸出一根手指：“这个数吧！” “一百万？” “打发乞丐么？是一千万。” “太多了。” “谋杀罪多吗？” “没错，但我们不是在商讨吗？既然我们能在商讨，就表示这件事有回旋余地，不一定就是谋杀罪。” “那我说错了，我换个方式说，一千万有机会不是谋杀罪，否则我保证这绝对百分之一百是谋杀罪，这样说你满意吗？”欧阳斌的态度很强硬，而且整个人很有气势，这些在平常黄子平和他的交流之中完全没有感受出来，原来他对外人会是这个状态，很欠抽，偏偏你还不敢抽。 贾律师心里一寒，他虽然没有正面和欧阳斌接触过，但有听说过欧阳斌的威名。这人果然是很厉害，但他不觉得自己是吃素的，他当即道：“欧阳律师，我能理解为你在威胁我们吗？” 欧阳律师沉声道：“我在提醒，威胁用不着，我们占着道理，是你们要求我们来的对吧？” “要是这样，没法谈。” “你确定？” “对。” “那还谈个毛。”这是黄子平说的话，心情本来就不好，来听他们扯皮，简直是浪费时间，“走了……” 见黄子平要走，段梦莹当然也起来，毕竟是一伙的。 而段梦莹起来，欧阳斌也跟着起来，做为黄子平保镖的黄小淑当然更要跟着。 眼看四个人就要往外面走，赵雅慌忙道：“几位请留步。” 黄子平道：“一千几百万在这扯皮，那么穷就别谈。我们就开这个价，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砍什么价？” “嗯……”黄子平会这么直接说话，赵雅完全没想到，这种谈判不是各凭本事么？这样还谈啥？不过想到自己儿子在里面受苦，他心里是一阵揪痛，自己男人又是个无能的，只好自己拿主意，“价格是有点多，不是拿不出，而是比较不容易。” “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五百万，最多这样。” “让你儿子出来，我开船撞他，我不用那么大的船，小船就可以。我再赔你五百万，你要不要？”黄子平走回去两步，大概他走的气势比较吓人，后面两个保镖来到前面护主，黄子平一把推开他们，双手撑着桌子，对着赵雅道，“我还能站在这儿，靠的是自己的求生本能，或许你也可以说我运气好，如果我运气差点，那种情况下我铁定是死了，你觉得一千万很多？”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凡事都以假设论，这个世界会乱套。” “现在已经乱套，你们要谈，你们有种约我们出来，我们开了条件，你们又嫌三嫌四。没实力就别花这个时间好不好？”黄子平放开自己的手，转过身又往外面走，“一千万，明天天黑之前准备好，否则等着挨枪子吧，这个是正宗的威胁，贾律师你听好，威胁，你满意了吗？” 没有人说话，眼巴巴看着黄子平他们走出去。 刚出大门欧阳斌就一通埋怨：“哎呦，黄先生，你刚刚太冲动，你那样的态度，说那么硬，真无法谈下去哇，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段梦莹道：“我觉得挺好，干脆利落，爱答应就答应，我们又不差那个钱。” “老板，谁嫌弃钱多？” “有些事不是非得要钱。” 跟段梦莹这样的有钱人说钱就是浪费时间，所以欧阳斌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到黄子平身上：“黄先生，刚刚你说那些条件不能变对不对？” 黄子平斩钉截铁道：“不变，爱给就给，不给拉倒。嗯，分你百份之三十，这总行吧？” 三百万？欧阳斌眼珠子发绿。 不过黄子平说的不太算吧？这得自己老板说了才算。 最终，欧阳斌又把目光锁定在段梦莹身上。 段梦莹脸带微笑的点头道：“看我做什么？没听见么？分你三百万，行不行你就一句话。” 欧阳斌也露出笑容来：“没问题，就要一千万，我跟进，保证完成任务。”这家伙就是个财迷，有他好处瞬间就能变了脸，他自己走了，黄子平和黄小淑上了段梦莹的车。 车里，段梦莹问黄子平去哪儿？黄子平道：“我去医院，你顺路不？” “我送你过去，不过……”迟疑了几秒，段梦莹又不说了，转而道，“算了，有空再说吧！” 十多分钟后，段梦莹在医院门口放下黄子平和黄小淑，自己开车走人。黄子平带着黄小淑进医院，直接走向行政楼。 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外，黄子平对黄小淑道：“你在外面等等，我进去和院长谈，给你搞个工作。” 黄小淑哦了一声！ 黄子平敲门进了办公室，当时里面有白三奇和一个副院长周游，这家伙是执行政的副院长，权力仅次于郭恒红。不过他不张扬，出了名很低调的一个人，对谁都特别好，在所有中心医院医务人员哪儿，口碑都特别好。他还特别会做人，见黄子平进来，第一个对黄子平笑，然后向郭恒红告辞，还顺带把没那么醒目的白三奇拉出去。 门关上，黄子平坐在沙发里，郭恒红左看右看了黄子平几眼开口道：“子平好像心情不好，跟昨晚那个事有关？” 黄子平呵呵了一声道：“跟你侄女有关。” 郭恒红吓一跳，因为他已经和郭溪谈过，还以为郭溪已经被劝住，看来是没有，真令人不省心：“她又骚扰你了？” “何止是骚扰，直接想弄死我知道吗？” “这么严重？”郭恒红一脸不敢相信，“她对你做了什么？” “前天因为你侄女的缘故，段梦莹在我哪儿住了晚，然后你侄女昨天下午把张宝妮弄过来，几个小时前张宝妮刚上了高铁，我们完了……” 郭恒红瞬间无语。 见郭恒红不说话，黄子平又道：“我知道这跟你没多少关系，就郭溪那样的人，根本劝不住，我也不打算和她怎么计较，我答应你的我记得，但这是最后一次，下次我就没那么好说了！最后，你帮我个忙，我要安排个人当咨询台护士，就我那个科室，而且上班时间和我差不多，不轮班，明天上班。” “没问题。”郭恒红都不敢问是什么人，就郭溪做那事，他怎么着也得弥补黄子平，这小小要求都不答应，实在不地道。 第八十七章 自杀 郭恒红和黄子平一起从办公室出来，他亲自带黄小淑去办手续，黄子平则独自一个人去财务室找郭溪。 直接把郭溪喊出走廊，黄子平沉着声音道：“郭大小姐，我说两件事，一，我不喜欢你，和你有那种关系和自宫之间，我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二，这是最后一次，我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因为我已经容忍到极限，你打扰我的生活我会先让你无法生活。” 郭溪一脸不屑：“说的好像真的一样，你能干嘛啊？” “你可以试试。” “我前天刚试完，我很爽，出了一口让我等一晚上的恶气。” 黄子平都不想和她多说一句话：“要说的我已经说完，你好自为之吧！” 郭溪暴怒：“拜托，我不用你提醒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有自己的思想，我爱做什么做什么，跟任何人都无关。” 黄子平不理会，走人。 第二天早上，黄子平就开始带着黄小淑一起上班了。亲眼看着黄小淑穿上护士服，他不觉得别扭，看不出什么不妥。黄小淑自己也习惯，毕竟没撒谎，真当过护士。当然这事整个医院都知道了，都在议论纷纷，猜测黄小淑是黄子平的什么人？女朋友？他有吧？小三子？这太丑了吧？亲戚？有可能。 中午，黄子平在饭堂吃饭，科室护士长欧素花坐过来：“子平医生，你介绍那小姑娘不错，我会好好关照她。” 黄子平道：“有劳护士长。”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呢！” “嗯。”黄子平就知道她坐过来不仅仅只是说一句她会关照黄小淑，就她这职位，黄小淑还真不需要她关照，“你问。” “你治那颈椎病是不是很厉害？” “还可以吧！” “我老爷就有很严重的颈椎病，你如果不介意，要不帮忙看看？” “我还没和郭院长商讨好到底接不接这个活。” “这样吗？商讨好了你第一时间告诉我哈。”欧素花眨了眨眼睛，“下次有新鲜到来的小护士，我介绍你认识，嗯，你慢用，我不打扰了……” 黄子平一阵恶心，尼玛，这死女人居然认为自己和那些主任、副主任一样，专玩小护士，靠。这些事很邪恶，但在医院里面却不是秘密，来实习的小护士，只要想留下来，都必须做出相应的贡献。多数是要被玩，被院长，副院长，或者主任和副主任，除非是不想留下来。 匆匆吃完饭，黄子平回了诊室，在诊床上睡了一会，然后继续上班。一通忙碌下来，快下班时欧阳斌来了好消息，说赵雅已经赔了一千万，他们这边不设置障碍，赵雅能不能影响罪名的判罚，就是她的事情了！最后让黄子平提供账号，她把钱给转进去。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黄子平听了还是感觉很嗨。 尼玛，七百万，这钱赚的容易。 不过想到当时几乎葬身水底，又真的觉得这个赔偿不多。 毫不犹豫把自己的账号发了过去，顺带给段梦莹发了一条短信，就两个字，谢谢！ 出了诊室，刚打算走人，忽然被喊了一声，黄子平回头看另一端的走廊，看见胖子跑过来，他道：“干嘛呢？” “好久没和你吃饭了，一起吃饭吧！”胖子搭着黄子平的肩膀，“嘿嘿，我顺带看看你那个顶级杀手。” “她在外面，你去看就是。” “不是这种看。” “啥意思？”见胖子一脸花痴的模样，黄子平突然明白过来，“我靠，你不是喜欢她吧？你可以去死了，那是杀手。” “杀手怎么了？我觉得她很霸气，霸气的很美。” “对，那样的人喜欢你啥？喜欢你胖，滚蛋，没空和你吃饭。” 胖子好失望，不过这家伙真喜欢上黄小淑了，有种叫一见钟情的东西在他心里蔓延，黄子平竟然不帮忙，他可不想轻易放弃：“那啥，要是我自己约，你不会给我设什么障碍吧？” “你是不是疯了？你还要不要过正常生活？那么多小护士你泡那个不好，泡什么杀手，滚蛋，别给我添乱……” “你……吃火药了？” “老子失恋了……” “啊？这么严重？不对啊，张宝妮那么爱你。” 黄子平简略地说了一遍后补充道：“今天打张宝妮的电话打了一天，开始是掐断，后来关机，再后来发来短信说分手。” “你打算怎么办？不劝了？你又没做什么。” “等她平静下说吧！” 见黄子平真是心情不好，胖子没再添麻烦，他走另一边。 黄小淑也已经下班，她收拾好以后和黄子平一起出医院，打车到了一个很高档的饭店。 饭店里面有谢四穹在等，他藏了那么多天，早想出来活动。昨天接到黄子平的电话他才回了家一趟，今天出来市区办事，顺带见见黄子平，看看黄子平的情况。他们一起吃完一顿饭，谢四穹开车回六门县，黄子平和黄小淑回家。不过刚进门又出了来，因为4s店给黄子平打来电话。 虽然很奇怪为何大晚上通知去提车，黄子平还是匆匆去了一趟，仔细检查过没有什么问题以后，开车载着黄小淑返程。 路上黄小淑道：“去个商城吧，我买点东西。” “买啥？” “女人东西。” 来到商城，见黄小淑直接走进女性内衣店，黄子平一脸郁闷。 尼玛，你买内衣，自己上来不行？到底谁是谁的保镖？而且胸平成这样，需要穿内衣？ 正乱七八糟想着等着，忽然看见赵静怡，她和一个女的，大概是闺蜜，在逛，买的东西还挺多，每个人都提着两大包。黄子平想藏起来，但为时已晚，赵静怡已经看见他，快速拉着自己的闺蜜走过来，给黄子平介绍了一番以后道：“黄医生，怎么你在这儿？” 黄子平指指内衣店里面：“陪个朋友买东西。” 赵静怡一眼撇进去，看见黄小淑，不怎么滴啊，很普通，信心猛地上了来。其实自从那天晚上黄子平又跑掉以后，这两天赵静怡都有给黄子平打电话，不过每次黄子平都说忙，没说几句就挂断，约他也约不成。这下好，当街碰上，这次你还跑？她道：“哦，医院认识的么？” “不是，她好像买完了，我们下次聊。” “别啊，你等等，我们去聚会，有朋友生日，你有兴趣么？” “不太有空，下次吧！”黄子平才不想去，见黄小淑真的出来了，他挥挥手就走过去，和黄小淑从另一边走人。 出了商城，上了车，见黄子平不是往住的地方开，黄小淑疑惑道：“干嘛去？” 黄子平道：“买点东西，然后去拿点东西，你会不会开锁？” “什么锁？” “普通公寓的门锁。” “五秒钟搞定。” 在大街找了一个卖手机用品的小摊档，买了一张内存卡以后，黄小淑把车开到赵静怡住的公寓楼侧面，带着黄小淑下车，上楼，来到赵静怡的房间门口，让黄小淑开。黄小淑果然没骗人，用一只很小的发夹，四秒钟就把锁打开，把门推开。黄子平快速进去，把窃听器里面的内存卡换掉，然后出来，下楼，上车。 黄子平重新开车了黄小淑才问：“刚刚那个是谁的住所？是和你在外面聊天那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瘦那个，是坏人。” “谁装的窃听器？” “我以前的保镖。” 回到住处，黄子平把内存卡里面的数据提取出来听了一遍，总算有了有价值的信息。就在他逃走的那个晚上，赵静怡又给雇请她的人打了电话，虽然听不见对方说的话，但能听见赵静怡的，她反复问了两遍：你是让我给他下药吗？这个他黄子平知道，说的是自己，赵静怡打算给自己下药，靠，到底想要啥？ 黄子平正思索着，突然有电话打进来，是张宝妮。 打给她一天她都没接，这会儿自己打过来，是已经冷静了下来的信号？毫不犹豫按下接听键：“张宝妮你听我说，我们一起那么久，我们不应该……” 张宝妮大声打断道：“你导师堕楼身亡了，医学院来了很多警察，我打电话给你是告诉你这个消息，没有其它，你自己看着办吧！” 没等黄子平反应过来，张宝妮已经把电话挂断。 黄子平看着手机屏幕，掐掐自己的大腿，不是做梦。 想打过去问清楚张宝妮，很遗憾，张宝妮又关了机。 想打医学院办公室的电话，先有来电显示出来，是郭恒红的来电。接通以后，郭恒红说的是相同的事情，马俊楠堕楼身亡，初步认为是自杀。 自杀？自己的导师怎么会自杀？那么开朗一个人，而且对于退休以后的生活充满憧憬。 黄子平死活不敢相信，他觉得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自己得回去看看。 挂断郭恒红的电话，黄子平立刻打开房间门冲外面喊：“黄小淑，赶紧收拾东西，我们去一样回南市。” 第八十八章 二虎相争 凌晨一点钟，一驾从南方港海市飞往北方回南市的飞机平稳降落。 不久后，一对年轻男女神色匆匆的从旅客出口走了出来，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华中医科大学。 这对男女，自然是黄子平和黄小淑，因为路程不算十分远，加上凌晨时间路上畅通无阻，不用半小时已经到达。 在医学院的后门下了车，黄子平走近警卫室，和门卫交谈了几句，门就打开了。他带着黄小淑走进去，兜兜转转以后来到行政大楼。警察早已经撤退，四周恢复了原来的平静，如果不是拉起的警戒线很明显，都不会发现这儿曾经发生过命案。警戒线就拉在大堂门口左侧窗户边的绿化带里，马俊楠显然是堕到绿化带里面去的。 黄子平跨过警戒线走进去看了一眼，杜鹃被压垮一大片，能看见不少杂物，比如衣服纤维的碎片，血液等等。 黄小淑问：“你导师在几层办公？” 黄子平望了一眼楼上才道：“九层。” “看上去好像没防盗网。” “对，窗户比较高。” “没有玻璃碎片，倒是很像自己推开窗户跳楼自杀。不过有个奇怪的地方，这儿的绿化一米高，而且是杜鹃，承托能力应该很不错，跳下来有机会不死。既然是自杀，那么熟识环境的一个人为何选择这儿？”黄小淑提出一大堆疑问，顶级杀手的嗅觉告诉她，这里面的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上去看看。” 黄子平的想法和黄小淑一样，虽然没有找出理据来，但真的无法相信自己的导师会自杀。那就是一个乐天派嘛，生活无忧，难道近期受了什么巨大打击？然而聊电话时自己也没察觉出来。 思索上面这些问题，黄子平带着黄小淑走进大楼，走楼梯上了九楼。 马俊楠的办公室门口也拉了警戒线，还贴上封条，不过被黄小淑小心翼翼撕了下来，用发夹把门打开，先走进去，把灯光打开。这是一个黄子平熟识的办公室，在这里面他没少被马俊楠教训，亦没少被马俊楠夸赞。一切景物都没有什么大变化，但是人已经不在，人生真的奇怪，该死的人总是死不去，不该死的人说走就走。 黄子平在感慨时，黄小淑已经在四周检查开，她检查的很仔细，每个角落都看很长时间。最后来到窗户边，看看下方道：“没有脚印，没有踩过窗台的痕迹，是直接翻下去的？”说着话，她反复拖动窗叶，像一个侦探，不紧不慢道，“窗户不怎么稳，抓住玻璃爬上窗台难度比较大，玻璃不足以借力。而直接翻下去，窗台和地板的高度看着超过一米二，那么大年纪的人不爬上去就直接翻，难度更大。” 黄子平听的一愣一愣：“你几个意思？” “自杀不合理，很困难，而且不一定能摔死，他莫非低智商非得这样死？结论，我看不像自杀。” “废话，他就不可能自杀，你说点有用的……” “有用的都被警察拿走了，现场已经没有价值，等警察明天出通报，看情况我们可以自己着手调查，先走吧，不能久呆。” 黄子平自己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也就和黄小淑一起离开了医学院，上了还在外面等待的出租车，直奔马俊楠家。 马俊楠是名教，不差钱，住的地方还不错，是个新花园小区，进去需要登记。因为黄子平原来去过多次，保安认得他，。而且在黄子平来之前，没少学生来看望自己的师娘，保安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没设置什么障碍就通了行，黄子平得以带着黄小淑进入小区。 敲开马俊楠的家门，里面有十七八个人，有的站着，有的坐着。这些当然都是马俊楠教过的学生，年纪大的三十多，大部分二十多，有男有女，他们都在安慰着自己的师娘，马俊楠的老伴林娥。 林娥是马俊楠二婚的妻子，比马俊楠要小十多年，才三十岁出头。她和马俊楠生育了一个女儿，还在读小学，现场没有她的身影。 黄子平走过去，随即和林娥坐在一起的一个女孩让开座位，并且对黄子平点点头，黄子平也对她点点头，抓住林娥的双手道：“师娘，我刚赶回来，别太悲伤，我们都陪着你呢！” 林娥已经哭了好久，不会哭了，她显得比较平静：“有心。” 看那么多人在，黄子平也不好问问题，就沉默了下来，见大家都把目光落在黄小淑身上，才又道：“这是我朋友黄小淑，和我一起回来的。” 黄子平在医学院鬼手的威名许多人都知道，所以他的生活也就了解一些，比如知道他的女朋友是张宝妮。现在黄子平突然带个女孩回来，他们觉得奇怪，听黄子平这么一解释，各自心里有自己的想法。黄子平也不理会他们，他对林娥道：“师娘，你估计也累了，去睡一觉吧，明天还一大堆事情忙呢！” 林娥摇头道：“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想起老头子。” “我知道，但你得坚持，你要是垮了怎么办？而且许多师兄师姐明天估计都还得上班。” “那我去。”林娥没想到这一点，顿时起来，“大家都回去吧，我去睡一觉。” 林娥走进房间以后，人散了少，只留下三个，两女一男，其中一个女的进房间陪林娥。而后又来了一个男人，和黄子平同期同班的周星云，卓号诊神，这家伙辨证和机器一样准确，要是打架断肋骨那种，看一眼他就知道断的那一根，断在什么位置，断的程度，有没有造成其它伤害等等，综合成绩比黄子平要高。 而且周星云的背景很深，开奥迪来上课，在郊区有别墅，听闻院长都对他客客气气，但没有人知道他是哪儿人，这家伙还是许多小师妹心里的男神，小师妹们看见他都会尖叫，事实上他也真的很帅，很有气质。平常黄子平和他相互不爽对方，当然也不是从开始就这样，多是周星云看不起黄子平，久而久之黄子平也就对他有点恶心了…… 这家伙看上去应该是从外地赶回来，一脸疲惫的模样。他刚进门四周看了一眼，没看见林娥，随即问坐在沙发上的一男一女：“师娘呢？” 女的指了指房间。 周星云连一声谢谢都没有，走到房间门口打算敲门，黄子平叫住他：“周星云，师娘刚进去，你别打扰了吧。” 周星云没有理会黄子平，当他空气，最终还是敲了门：“师娘，我是星云，你睡了么？” 林娥当然没有睡，黄子平提醒了她，她也就进去坐着，不让大家那么担心，她立刻开门出来：“你不是在京城么？怎么回来了？” “我得到消息赶回来，师娘你节哀。” “我挺好，只是不明白，你老师走的这么突然，原因都不知道，怎么就自杀了呢？” “师娘，有警察查呢，你先别乱想，我相信会水落石出的，我近来不走了，陪着你把这事给弄清楚。” “有心了。” “你睡睡吧，我就在外面，有事了你叫我。” “睡不着，一闭眼就乱糟糟一片。” “那也得睡，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然老师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 迟疑了片刻，林娥回了去，门关上，周星云则回来坐在沙发里，然后又去阳台打电话。 黄子平和黄小淑坐在一起，坐的是客厅一角，看着周星云的背影消失了，黄小淑小声道：“姓周这家伙很会说话，很会拍马屁讨好人。” 黄子平笑笑：“他就这样八面玲珑，不过是对那些对他有帮助的人，如果是普通人，眼都不瞧你。” “他好像很不爽你，你们之间原来有仇？” “我觉得没有，如果非得说有，相互间都很出色吧！”刚说完黄子平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应该有仇，至少他会那么想。当初原本去港海实习的是他不是我，不知道为何导师突然改变主意，而且改变的特别急，我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很不耐烦，好像很伤心似的。” “是这姓周的家伙做了什么令你导师感觉伤心的事？” “不清楚。” “直觉告诉我这家伙有问题，我去查查，就算直觉错误，都能给你解决麻烦，你们可是二虎相争，早预防早好。” “争个屁，听说他去了京城，我在港海。” “我看你是不懂，拿我来说，当时我们一个组织两个顶级杀手，彼此都想对方死。只要机会适合就会毫不犹豫，我可留意到刚刚他进来看你的眼神，绝对是想你死的眼神。” 黄子平吓一跳，他自己没怎么留意：“不会吧？” “我不会看错，虽然他掩饰的很好，这人城府很深，又很会演戏。” “好吧，你打算怎么查？” “这个你别管，有钱就行。” “要多少？” “你该给我点经费知道吗？不需要我办什么事都跟你要，你不刚赚了七百万么？打两百万进我账户。” 靠，抢劫呢？坦白说，黄子平不是很乐意，真有点感觉黄小淑在忽悠钱。可转而一想，这是顶级杀手，两百万还雇不来。而且既然是顶级杀手，还怕自己没钱花？需要两百万都骗？最终咬牙道：“我找个时间给你转，你把账号发我手机里。” 黄小淑倒是很干脆，立刻给黄子平发账号，随后道：“我们一直在这儿等？” “对，等明天问问警察那边的情况，得到结果以后，我们再找酒店。” “那你另外找个地方坐，我好困，这两把椅子给我，我睡一觉。” 第八十九章 杀手？侦探？ 黄子平走开以后，黄小淑当场把椅子拉开距离，靠坐一张，另一张放腿，闭上眼睛睡觉。她这个姿势真的很随便，很不礼貌雅观，也我行我素，所以客厅里的另外两个人都脸色古怪看黄子平。黄子平也感觉尴尬啊，无奈的笑了笑，走过去他们那边，在沙发坐了下来。 坐这么近，黄子平是想打探消息，毕竟这些人在当地，知道的比较多，不过刚过去就开口也不太好，所以他说的是：“她太累了。” 女的道：“你们收到消息就立刻赶回来了？” 黄子平嗯了一声：“一刻都没有耽误，你们呢？就在本地是么？” “我们在隔壁城，同一个医院，其实就比你早来两个小时。” “这到底怎么回事？老师近来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男的道：“没发现，前天晚上我们还通过电话。当时我做手术遇到一些问题咨询他，完了他还告诉我，有空回来这边，要请他吃饭感谢他呢。我原本打算后天回来，想不到就出了这事，真是世事难料。” 女的道：“我怎么也不相信老师会自杀，那么乐观的人，没理由，况且女儿还那么小。” 男的接着道：“这里面有内情。” 黄子平听了心里很有共鸣，看来不只是自己那么想，这么多人都看错不可能，所以绝对有文章。 见周星云谈完电话回来，大家就不再说，各自沉默着。 周星云就坐在黄子平的对面，和黄子平对视着，黄子平想起刚刚黄小淑的话，也就很认真注意周星云，是不是想自己死。确实，但从周星云的眼神里能看见一种和过去不同的感觉，过去周星云看自己也就轻蔑而已，现在好像真有几分的妒忌和怨恨。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一对男女都累的靠着沙发睡得香甜，黄子平自己也昏昏欲睡，却听见周星云小声道：“出来阳台，我们聊两句。” 黄子平一下扎醒，和周星云一起来到阳台。 站在十二楼阳台，坐向刚好是小区公园，环境很好。而因为是凌晨四点多钟，外面的空气很清新，深深一吸，再点上一根烟，整个人立马就精神了起来。有了精神，黄子平又开始注意周星云，他也在点烟，猛猛吸了几口道：“老师的死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黄子平反问道：“你又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自杀的可能性不是很高。” 黄子平感觉一阵古怪，照周星云平常的为人，应该暴怒起来才对，被反问，他不是不喜欢这样么？思索了几秒，黄子平道：“不知道，等警察那边的结果吧！” “如果不是自杀，肯定和医学院的领导有关，毕竟是在医学院行政楼出的事。” “我还是那句，等警察出结果，我不胡乱猜测。” “你就不关心老师吗？” “关心，不然我大老远赶回来干嘛？” “我看你是不关心，只是在做样子。” “呵呵，随你怎么想，我不需要和你交代。” 周星云冷冷的目光突然落在黄子平身上：“你现在混的不错，说话有底气了是不是？” “跟你说话需要什么底气？你又不是皇帝。” “你以前要谦虚点。” “你也说了，以前，人经历事情以后会变，铁一样的定律。你不一样在变吗？说话没过往那般高高在上。” 周星云不言语。 见他这样，黄子平也闭上自己的嘴巴，抽完烟回去睡觉。 没睡多久，天就亮了起来，黄子平出去买了一大堆早餐回来。 当时大家都已经起来，打开早间新闻，有关于马俊楠跳楼的报道，媒体用的字眼是疑似自杀，惯常手法，在警察出通报之前，媒体往往都不会实了说。 吃完早餐，大家一起出发去公安局等待消息。这一等就等到中午，警察那边给出的结果是现场没有找到第三者的可疑痕迹，而马俊楠堕楼前喝了不少酒，是酒后不小心堕楼。这消息一听，最大反应当属是周星云，他很质疑这个调查结论，并且让林娥申请第三方鉴定，必要时甚至解剖尸体。当时就在公安局里吵了起来，不过最后没吵出结果，警察还是在官方微博里做出了通报。 把林娥送了回家，商讨好了丧事细节，安排好具体负责的人，黄子平和黄小淑就走了，结果是还没出花园大门，周星云就追了来，在身后叫住黄子平：“黄子平，谈两句。” 黄子平停住道：“谈什么？” “这事不对劲。” “调查报告都出来了，有什么不对劲？” “老师喝酒喝的很有道，不会多喝，怎么就是醉的没有意识意外堕楼？” “你打算怎么搞？” “把老师有能力的学生都找出来，我们不接受这个结果，说服师娘搞清楚真相。” “得了吧，我很累，还得办理丧事，我需要睡觉。”黄子平转身走人。 “黄子平你真的不关心老师吗？” “随你怎么想，我没空跟你疯。” “无能的男人。” 黄子平没回应，和黄小淑走出去，先去吃了点东西，随后才在附近找了一个酒店住下来。 刚洗了个澡的时间，敲门声响起，打开门，是黄小淑，黄子平问：“干嘛？” “你葫芦里卖什么药？” “周星云？” “对，那不应该是你的态度。” “他的态度也有问题，他不是那么积极的人，而且从我的导师换我去港海以后，他和导师应该有仇恨，我平常给导师打电话也旁敲侧击过，他还是很愤怒。” “你是说周星云这么积极是在掩饰些什么？” “有可能，睡醒再说，困死了。” “我不困。” “那你自己呆着，我现在耳朵轰轰轰的响。” “我去查一查他是不是从京城回来，再起一起他的底细。” 黄小淑如果有办法，黄子平不介意，于是嗯了一声，关上门，倒在床上，睡觉。 一觉醒来，旁晚六点钟，黄子平给林娥打电话问她丧事那边准备的怎样？林娥说已经没问题，今晚九点五十分在市一殡仪馆告别。黄子平挂断了林娥给黄小淑打过去，让黄小淑准备出门，一起去吃饭，然后去买身黑色衣服，晚上去殡仪馆。 黄小淑早回了来，就在自己房间里，刚挂断电话不到两分钟她就已经穿戴好在走廊等待。黄子平一出去，她开口道：“我查过京城飞回来的旅客信息，没有周星云，他不是从京城回来，底细则是很密，查不到。然后我去你们医学院搞监控，你猜怎么着？昨天晚上五点半开始到今天早上六点钟，一片空白，整个行政大楼都没有。” 黄子平好吃惊：“你怎么查的？旅客信息都能查？” “黑进去就能。” “我去，你还会这个？” “什么叫顶级杀手？你以为只是会杀人就能当顶级杀手？” “那你还查到什么？” “监控丢失记录近一个月行政大楼只有过一次，也就半小时而已，丢失十二个小时没有被发现，很不正常。”黄小淑边跟着黄子平往电梯间走，边继续道，“还有一个很诡异的事情，警察办这个案件好像很随便，他们连监控都没有提取，也不去调查你导师和谁喝的酒，在哪儿喝的酒，喝的什么酒等等。这只有一个解释，默契，有人打过招呼，而且是很强大的人。”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黄子平走进去，思索着黄小淑说的话：“我就搞不懂了，谁要谋杀老师？” 黄小淑一阵迟疑以后道：“我做个假设，你看能不能接受。” “你不像婆婆妈妈的人，快说。” “你师娘挺年轻，而你导师大她差不多二十年，如果你师娘……” 黄子平心里一阵吃惊，怎么是这想法？难怪说之前先声明，赶紧打断道：“我去，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就知道你那么说，当局者迷，我和你们不一样，所以我能看见一些你们看不见的东西。”除了无相关的身份之外，黄小淑能看见更多也因为顶级杀手的本能，比如进一个餐厅，她首先看的是有几个出口，都在什么方向，距离有多远，而且最近自己的地方哪儿有武器。同时也会注意餐厅里有多少人，大概都是什么人等等等等。 “你看见什么？” “你师娘很不对劲，她为何不去看尸体？” “晚上不是能在殡仪馆看么？” “那是一回事，毕竟是丈夫。警察那边搞定要通知殡仪馆拉走，问她去不去看，她回答时毫不犹豫说不去。注意，是毫不犹豫。而且她主张今天就拉去殡仪馆开丧礼火化，这是不是太急？” 说得真的一样，黄子平有点无语：“好吧，我还是无法接受这样，不过有这个可能。” “现在有两个反常的人，一个你师娘，一个是周星云。我觉得这两人要么有关系，要么周星云知道是你师娘干的，但又怕说出来你们不信，所以他才希望你和他站在一边。” “你到底是杀手还是侦探？或者是幻想家？” “黄子平，我在帮你，义务的，你什么态度？”黄子平恢复了本色，凶悍起来，“我要说的说了，你不信拉倒。” “别误会，我不是讽刺你，我是震惊，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我们怎么求证？你得想个办法出来。” “这不在我的能力范畴，你自己想办法，这边我基本上一抓黑，帮不了你的忙。” “别啊，我真没讽刺你。” “我也没说气话，我能告诉你的就那么多，你自己想办法去求证。” 第九十章 奇葩性格 又是叮一声，电梯到达一层。 黄小淑先走出去，黄子平跟着、想着能有什么办法搞清楚？在回南市这边黄子平虽说呆过四五年，但是没有多少人脉，关键在于对方那么强大，警察都在帮他们遮掩这事，自己的手腕够强大？答案显然易见。 在附近随便找了家餐厅吃了点东西，黄子平和黄小淑转而来到商业街，各自买了一身合适的黑色衣服，看看时间才八点钟，两个人又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找的是露天咖啡厅，就在最大的商城广场边上，来来往往都是人，还有车辆，能够看见夜晚生机勃勃的城市景象。 见黄子平从吃饭开始到买完衣服都是一脸忧愁，话不多半句，黄小淑最终忍不住了：“这办法有那么难想吗？” 黄子平烦躁的反问道：“不然你给我想个？” “我是你保镖，不是你的军师好不好？” “那你问？” “我是看你一副要死的模样，关心关心你，不爱拉倒。”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其实我在这边也没有人脉。” “那就用最简单又最冒险的办法，找一个晚上装成你的导师去吓你师娘，质问她。当然为了做逼真，你给我一份你导师的声音文件，我给你模拟他的声音，编成质问内容。” 黄子平越来越佩服黄小淑了，这人脑子什么做的？这些坏事总能想出个之所以然来，而且速度还特别快，观察能力还特别强。黄子平现在算是明白为何老金给自己派的是顶级杀手，而不是普通保镖了。不过也因为明白，所以心里很忐忑，来这么厉害的顶级杀手，如果只是保护，不是大材小用？老金那老东西肯定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自己，希望不是一个大坑吧！ 心里一通乱七八糟以后，黄子平把注意力转回来，“办法不错，但装我导师的人选不容易找，师娘毕竟是最熟识我导师的人，稍微一丝破绽都会露陷。” “你不是当医生的吗？这些事都搞不定？” “医生就能找到适合的人？”黄子平话说完才反应过来，当即惊喜道，“你意思是我在她喝的水或者吃的东西里下点药，让她产生迷幻的感觉？” “对，这不难办到吧？” “很容易，哈哈，就这样决定。”黄子平的心情顿时好起来，毕竟有了办法，如果对林娥用过没得到答案，可以尝试对周星云用，就这两个嫌疑人，总会把真相搞清楚，“黄小淑，谢谢，真心的……” “听这意思，你以往对我说的谢谢都是虚情假意？” “我去，你能不老曲解别人的意思吗？” “我就这思维逻辑，你爱接受不接受。” 这女人绝对是万中无一的奇葩性格，不能夸，一夸就让你难堪，什么女人都爱被夸，在她这儿这个定律，完全失灵啊！ 差不多九点钟了黄子平才结帐带着黄小淑上出租车，去殡仪馆。 下了车，进殡仪馆前，黄子平对黄小淑道：“黄小淑，拜托你一件事，帮我留意每一个进来的人，看他们之中谁不怎么对劲。” 黄小淑哦了一声做为答应。 走进殡仪馆，找到五号厅，已经看见林娥在场，就跪在棺材右侧。她身旁是她的小女儿马玲玲，以及马俊楠和前妻所生的儿子马文波，他白天刚从京城赶回来奔丧，整个人看上去很悲伤落寞。棺材左侧这边则是十多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两个在前面给来宾准备清香，其余的在后面围成一堆揍哀乐。 黄子平和黄小淑也接到清香，鞠完躬上了香，黄子平去了靠近门口的地方站着，黄子平则走到林娥身后，在空出来的蒲团上跪下。导师，赐予职业生命的人，黄子平也不觉得吃亏。倒是林娥觉得很惊讶，回头看了一眼，张张嘴想言语，最终却又没有说出口。 片刻，周星云到来，这家伙不但穿一身黑，甚至还戴着墨镜，看不清楚他的眼睛。他和黄子平一样，上完香跪在林娥后面的蒲团上，和家属一样对来宾谢礼。 到了九点钟，外面一拨拨人涌进来，都是马俊楠的学生和同事，有小部分朋友，每个走进来的人都神色哀伤做着相同的事情，上香、瞻仰，和家属说一声节哀顺变，随后等待。等到火化时间所有人一起去送马俊楠最后一程，随后各自离开，人就这样没有了，灰飞烟灭。 黄子平和黄小淑等到把林娥他们一家子送上车才离开。 路上黄子平问黄小淑：“有发现没有？” 黄小淑摇头：“有不少人幸灾乐祸，但和马俊楠的死无关，他们虽然幸灾乐祸，没有带着一点点惊慌。” “看来就两个嫌疑人。” “对，养精畜锐，过两天动手吧！” “真窝囊。” 两个人拦了一辆车返回酒店，睡觉。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钟，黄子平和黄小淑一起去吃饭，然后回到医学院。不过不是继续去现场查看，因为现场已经恢复原状。黄子平这是去找张宝妮，她已经提前回了医学院，不然也不可能第一个通知他马俊楠出事。 来到女宿舍楼下，黄子平对看门大妈道：“大妈你好，我找五三八宿舍的张宝妮，帮我呼叫一下。” 看门大妈在嗑瓜子，腿还一直抖个不停，一副嚣张女汉子的模样。她平常就不太喜欢男生来找女生，所以态度特别差：“你自己冲楼上喊话吧，呼叫什么？不用电费？” “大妈，性格好，楼宇对讲也不需要多少电费对吧？” “要我再说一遍吗？自己喊话。” “这样会吵到别人。” “你现在还吵到我，知道不知道？” 没道理可讲，怎么办？ 真往楼上喊话，闹的动静太大，保准楼上噼里啪啦扔垃圾下来。黄子平可没那个勇气，尼玛，这可是女生宿舍，垃圾里面保不准有卫生巾，想想都恶心。 稍微思索了几秒，黄子平恶向胆边生，你不仁休怪老子不义。 当即，黄子平掏出钱包，拿出所有钱钞票，有四千块左右，给看门大妈递过去道：“这样行吧？” 看门大妈一个月的工资就两千出头，这四千多两个月工资了。顿时丢掉瓜子，两眼放光接过钞票，靠那个靠，自己几乎得罪了土豪，拼命露出笑容道：“我立刻给你呼叫。” “这才对嘛。”黄子平诡异的笑了笑。 看门大妈立刻去拨楼宇对讲机，黄小淑趁机问黄子平：“你竟然给钱这种人？你真败家。” 黄子平胸有成竹道：“放心，她吃不下，你走开，装做不认识我，等会配合我，等会让你看看她怎么把钱吐出来。” 黄小淑将信将疑走开去，刚好看门大妈拨通了楼宇对讲机，不过传来的声音不是张宝妮，看门大妈问张宝妮在不在？对方说在，然后过了差不多半分钟才传来张宝妮的声音，看门大妈说有人找，随后把对讲机递给黄子平，她到一边数钱。 黄子平抓住对讲机对张宝妮道：“是我，你一直不接我电话，我只能来这里找了。” 张宝妮道：“我不想见你，你走吧！” “这么多天了还没生气完吗？” “谁跟你生气？我们已经分手。”张宝妮很冷漠，“而且是你说的，你对郭溪说的，我在成全你，如你所愿。” 黄子平心里一阵揪痛，当时是为了骗郭溪，这下好，苦果自吞：“张宝妮，我就随便一句，有那么严重吗？” 张宝妮冷笑：“你觉得没就没吧，我不想和你讨论，我不会接你的电话，也不会见你的，请别打扰我，谢谢！” 黄子平还打算说，已经传来忙音。 黄子平也有点火起，因为不觉得这事如此严重。虽然真的从心里欣赏段梦莹，但没去到那种程度。他日思夜想的仍然是张宝妮，想不到如此令张宝妮质疑。 望了一眼看门大妈，黄子平拿出手机给保卫科打了一个电话，说女生宿舍的大妈敲诈他。因为黄子平是走开几步打的电话，而且说话声音很小，看门大妈没有听见，她还是对着黄子平发笑。 校工敲诈学生绝对是大事，所以保卫科很快来了四个人，三个保安，一个行政。 看门大妈听黄子平和他们一交流，顿时急了眼：“什么敲诈？你别冤枉我，这是你乐意给我的钱。” 黄子平冷笑道：“我愿意给你，我傻了给那么多，我刚毕业的学生好不好？” 在看门大妈进行二次辩解之前，黄小淑华丽登场，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功能所在，走过来就道：“我看见了事情经过，大妈你刚刚就是敲诈这位帅哥。” “你你你，别含血喷人。”看门大妈立刻向保安解释，“绝对没有这样的事，他们是一伙的，来找五三八的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可以作证。” “你拉倒吧，就我一个，我来找那个女孩让你给呼叫你不乐意，说什么让我大声喊，有这样的事情没有？” “有，但没敲诈。” 黄小淑道：“她有，我刚刚走过听见，呼叫可以，给钱，这是她的原话。” 看门大妈急哭了，还说他们那么大方，感情是给自己挖了坑，偏偏自己还有理说不清出了。 看这情形保安让看门大妈先把钱退给黄子平，然后让看门大妈跟他们去一趟保卫科。他们怎么弄黄子平就不管了，拿回钱赶紧和黄小淑一前一后离开医学院。 第九十一章 谋杀 两天后，旁晚五点钟，黄子平和黄小淑出现在林娥家附近的菜市场，他们在买菜。 刚刚黄子平打过电话约林娥，说晚上上她家做饭。原本林娥不同意黄子平去，是黄子平死皮赖脸劝了一通，又说自己明天就要坐飞机回港海城，林娥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买了一大堆生熟类美食，两个人提着直奔目的地。 路上黄小淑问黄子平：“你打算把药下到杯子里还是菜里？” 黄子平道：“番茄汤里，给她那一碗。我把药给你，盛汤的时候我遮挡她的视线，你负责下。” “药几个小时起效？” “两个小时之内她就困了，会很想睡觉，一睡就会迷迷糊糊。” “听着不错。” 谈着走进小区，乘电梯来到十二楼，还没走近房子门口，突然门打开，马俊楠和前妻生的儿子马文波从里面走出来。 见到黄子平，马文波的神色很是慌张，原本是想坐电梯走的，突然改变主意冲进消防梯。 黄子平一阵思疑，这是干嘛了？正想问黄小淑，突然黄小淑的一句话令他心里一紧。 黄小淑说的是：有血腥味！ 黄子平快步走过去，推开没有完全关闭的门，看了里面一眼，顿时就又退出来。黄小淑猜对了，林娥脖子被砍了一刀，整个人横躺在餐桌边上，脑袋左左右右那一片全是血。太恶心了，手里提着的菜都不自觉松开了落在地上，又愣了好几秒黄子平才反应过来问黄小淑：“怎么回事？马文波杀了自己的小妈？” 黄小淑摇头走进去，见黄子平想跟，立刻道：“你不要动，立刻打电话报警。” 黄子平顿站住，快速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刚挂断，听见黄小淑道：“刚刚马文波很慌张，但身上没有血迹，手里没有凶器，现在凶器不见了，而且看血流的情况，至少死了半小时，有可能不是他。” 黄子平回忆了一下，马文波身上的确没有血迹，而且空手。 再看看地上的血迹，确实死了至少半个小时的模样。 黄小淑这观察能力强大啊。 “是谁？半个多小时之前我们还和林娥通电话，当时她说她一个人在家。” “或许挂断电话以后有其他人来过，看监控看马文波几点钟来，如果他刚到没多久，然后我们到，他帮了我们忙。” “你意思是……”黄子平一阵冷汗，“这是打算嫁祸我们的命案？” “对。” “我去，什么状况，越搞越复杂。” 黄小淑走出来，和黄子平一起在门口站着、等着。 不多久以后，警察由小区保安带领进来，同行的还有法医，差不多二十个人的阵容，一个个全副装备鱼贯进入屋里搜寻痕迹和线索。只留两个在外面给黄子平和黄小淑录口供，原本是对他们有怀疑的，但看见他们带着菜来，又有保安作证说他们刚来不久，所以警察把视线转向了另一边。 前前后后忙碌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林娥的尸体才被抬走，技术部先撤退，一线警察在屋里贴封条。 领头的警察问黄子平：“黄先生，我是队长沈八金，我们边走边聊。” 黄子平跟上去道：“好，你说。” “我看过口供，你们发现命案前半个小时还和死者打过电话是不是？当时她的状态没什么不对劲？” “没，我问过她屋里还有谁？我得知道买多少菜，做多少个人的饭。她说没有，她女儿被她送去了娘家，她老公和前妻生的儿子则已经回了京城，这是她的原话。” “然后你又看见死者老公和前妻生的儿子马文波从里面出来？很慌张，但身上没有血迹，也没有凶器，那当时他手里有毛巾之类的东西没有？” “没有。” “奇怪了啊！”沈八金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想不通的烦躁模样，“门把上面竟然被擦过。” “毁灭指纹？” “是的。”刚好走到电梯外面，沈八金抬头指指上面的监控，“而且那一个小时的监控没有拍到任何东西。” 黄子平一阵难过，竟然又是监控问题：“你们的初步怀疑呢？打算怎么做？” “先找到马文波，看看是不是他，就算不是，应该也有线索。” “你意思是现在完全没线索吗？” “屋里只找到马文波来过的痕迹，这些先不说，我想了解下马文波和死者的关系，他们平常好不好？” “据我所知，还可以。” “照死者对你说的话，马文波应该已经离开回南市，为何突然回头？死者对你撒谎？”沈八金自言自语，“林娥的人际关系如何？” “她不怎么出门，就接送女儿，典型的家庭妇女。我只知道这么多，毕竟她只是我师娘，这些你找她娘家人会了解的更透彻。” “我们肯定会找。”按开电梯，沈八金按了一楼键，电梯下行中，“你们暂时不要离开回南市，我们还需要你们配合。” 黄子平一声叹息：“想离开都不行，还得办一回丧事。” 沈八金也是一声叹息，怪可怜的，两夫妻前后脚离世，死的还都不正常：“丧事没那么快，尸体得先放着，看他们娘家人那边的意思，你给我个电话号码吧！” 黄子平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说了一遍，沈八金记录下来，电梯到层。 快速走了出去，沈八金又道：“我响你的电话，你想起些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进展会告诉我吗？” “看情况，许可范围以内的应该没问题。” 黄子平又是一声叹息，尼玛，还不知道搞多少天才能回港海城。 这事也是怪，自己刚准备以林娥做突破口搞清楚导师死的真相，结果林娥就被杀。 绝对不可能有那么巧，指不定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而如果是同一个凶手所为，林娥的死很大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导师死的真相，被灭口。 出了花园，漫无目的往前步行了一阵，黄子平拿出手机给周星云打过去：“周星云，还在不在回南？” 周星云冷冷的口吻：“老子在哪儿跟你有关系？” “师娘死了，在家里，左侧脖子被砍了一刀。” 周星云那边沉默了整整有十秒钟才道：“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多小时前。” “我立刻回去。” “你在哪？” “火车上面。”周星云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对黄小淑笑了笑：“黄小淑你有工作了，回去以后查查这王八蛋是不是在火车，又是几点钟上的火车。” 黄小淑轻描淡写道：“小儿科，十分钟搞定。” 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吃了一顿饭才回酒店，黄小淑用酒店的电脑黑进铁路系统，查询到周星云的购票信息，昨天购的票，四个小时之前上的火车。 见没什么发现，黄小淑关了电脑，望着一脸失望的黄子平：“看上去没有作案时间，不过很奇怪。” “什么？” “如果你是千万富翁你会不会买一辆低廉的汽车代步？” “说啥呢？直接点。” “有飞机，有高铁，为何坐普通列车？同样的里程数普通列车慢三倍，去京城飞机两个多小时，高铁八个小时，普通列车二十多个小时。” “你是说这里面有诈？” “我是这样认为，有没有你自己想，要不要告诉警察你自己想，我不给你意见，我回房间洗澡，你有事叫我。” 怦一声，门被关闭，就这时手机响起来，是周星云的来电：“我坐在出租车里，大概半个小时能到回南，你到公安局门口汇合我，我们去问问情况。” 黄子平道：“需要问什么情况，警察那边有消息自然会通知我们。” 周星云吼了起来：“你还不关心吗？这事大了，先是老师后是师娘，他们还有个小女儿你不觉得危险？我们得和警察说说这情况，把他们的女儿保护起来。” 黄子平稍微想想感觉有道理，于是道：“等会见。” 等了十多分钟，估摸着黄小淑已经洗完澡，黄子平去敲门，把黄小淑叫出来，一起打车去公安局。他们刚到公安局门口下了车，身旁也停了一辆外地牌照的出租车，周星云从车里下来，边快步往公安局大楼走，边打电话。黄子平能听见他说话的内容，他是给马俊楠的其他学生打，告诉他们刚刚发生的命案，让他们都来公安局。 等周星云挂断电话，黄子平随即道：“周星云你通知了多少人？” “该通知的就通知，这事我们要开个会，不能这样让老师夫妻白死，怎么？你不乐意吗？” “我当然不乐意，但你劳师动众打扰大家适合吗？” “你要是嫌烦可以走，你留在这干嘛？” 黄小淑都受不了周星云说话的口吻，插话道：“拜托你别那么不识好歹，不是黄子平你还不知道这件事，安排这个安排那个，好像自己多有能力似的，就白痴一个而已，装什么十三。” 周星云暴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黄小淑迎了上去：“白痴，装十三，我说怎么样？你是想打架吗？一秒，不，只要半秒，我保证让你躺在地上。” 黄小淑真敢做，而且一定做到，顶级杀手，她才不管这是不是公安局的地方，黄子平不想这种事发生，赶紧劝黄小淑道：“黄小淑，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进去。” 黄小淑消了气绕过周星云往里面走，周星云却突然来了一句：“跟你有毛关系，你是学生吗？早滚蛋吧你。” 第九十二章 小师妹 这次黄子平劝不住了，黄小淑一个回头，看不清怎么出的手，周星云已经躺在地上痛哼了起来。 公安局守大门的两个武警看见这情形，其中一个端着枪快步走来，黄子平赶紧反应，迎上去道：“没事没事，吵架而已！”说完伸手想拉周星云，手被周星云甩开，黄子平无奈的耸耸肩道，“哥们，以后说话请尊重女性。” 周星云自己爬起来，脑袋晕晕一片，心里熊熊大火，可他知道自己不是黄小淑的对手，所以只是发狠盯着黄小淑，想象着有天把她碎死万段。刚好那会儿外面走进来六七个人，都是马俊楠的学生，他拍拍自己的脑袋迎出去，和他们说了一通以后，带路往公安局里面走。 擦身而过时，黄子平对他笑笑，等他走了过去，黄子平随即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你要不要那么冲动？” 黄小淑道：“我替你出气，我知道你一直想揍他，但又不敢。” “你还有道理了？” “你在批评我吗？” “我在建议你不要那么冲动，先弄清楚问题，如果他是凶手，我们整死他，小打小闹没意义懂吗？” “算你会说话，走。” 黄子平抹了下冷汗，心里那个怪，这是自己的保镖还是雇主？凡事都得哄着，打不过骂不得，有时还要听令于她。 来到二楼大堂，周星云打了个电话，沈八金很快走出来，周星云问他问题，他很耐心回答，说得最深入的是他们已经找到马文波，正在审讯，让周星云回去等消息。周星云没领沈八金的好意，沈八金也没多劝，走回去继续自己的工作。而周星云带着大家在大堂坐下来，耐心等待。 这一等直接等到凌晨两点钟，警察那边劝过四五遍让回去，周星云就是没有任何表示，坚持等，很欠抽。 令黄子平感觉很奇怪的是，这期间林娥的娘家人竟然一个都没过来。黄子平就这个问题问过警察，得到的消息是林娥的小女儿很安全，林娥的娘家人承诺会照顾好，对林娥则显得不是太关心。当然黄子平不知道林娥是不是和娘家人的关系特别差，如果关系特别差，有可能很冷漠。 又等了一个小时，看还没有结果，黄子平拍拍手掌道：“各位，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相互通知，周星云喜欢等他自己慢慢等。” 十多人齐刷刷起来，他们早想如此，只是没有人敢提出，黄子平先提出，他们当然呼应，反正得罪周星云也是黄子平。 招呼都不和周星云打，十多人三五成群往外面走，周星云没叫住他们，因为根源不在他们身上，而是在黄子平身上，他对黄子平吼道：“黄子平，这么大的事等一等要死吗？” “你是闲人，我也算是闲人，但我们那些师兄弟不是，他们明天还要上班，他们还有自己的家要照顾，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你这人就是这么自私，非要别人都跟着你，把人当狗使唤，我已经忍你好久。” “你以为我愿意等吗？”周星云蹭地站起来，有点失去理智的踏前两步，看见黄子平身后的黄小淑，随即就又冷静下来，后退几步，“我只是希望老师死的眼闭，毕竟他给予了我们职业生命，没有他能有你，能有那些兄弟姐妹的今天？” “没错，但回家等和这儿等有区别吗？关心不关心是放在心里面，你非得极力表现出来，你是不是心虚，在做样子？” “说什么鬼话？我需要吗？” “呵呵，那要看你做了什么事了。” “你什么意思？别含沙射影，直接点说出来。” “我没意思，我只是想说，任何事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时间会慢慢印证，不用刻意等待，晚安。”话毕，黄子平带着黄小淑走人，结果是还没下几级楼梯就听见身后响起沈八金的声音，他说了一句：人呢？都走了吗？他刚从里面出来，估计是有结果了，所以黄子平连忙道，“还在，是不是有结果了？” 沈八金点头：“不过是对马文波的结果，已经可以确定，凶手绝对不是他。当时他跑只不过是因为慌张，害怕你们以为是他行凶，他就比你们早到那么一会。而他来之前在花园外面的便利店买过东西，有监控录像，也有小票。再之前他是在商场，一样有监控和小票，我们都已经证实，马上就放人。” 周星云道：“他跑了那么久是不是伪造的证据？” “监控无法伪造。” “他说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有？” “没有。” 黄子平什么都没问，带着几分古怪心情离开。 吃了点夜宵回到酒店，黄子平倒头就睡，然而才睡了五六个小时已经被电话吵醒。是郭恒红的电话，问黄子平为何还不回港海城？黄子平回答道：“暂时还回不来，因为师娘也死了，被杀死在家里，凶手还没有找到，这身后事也还得要办。” 郭恒红那边听了头皮一阵阵发麻：“是意外还是和老马的死有关？” “应该不是意外，因为屋里没丢任何财务，所有事情都很正常，就是冲着杀人去的模样。” “真可怜，他们可是有个小女儿还上小学，几天之内失去双亲，怕是要在心里造成什么创伤。” “我打算今天去见见她，我平常有和她聊天的，很乖巧的一个女孩。” “你是得看，和她沟通下，注意她的心理变化，要是有问题，找个心理医生辅导。” 黄子平听完心里一阵舒服，虽然郭恒红这人工作中真的很坏，但不怎么涉及工作的事还挺好。当然那也是因为他和马俊楠大半辈子的交情，所以他会关心一些：“我知道了，再几天吧，事情搞定了我就回去。” “好，这边的事我先帮你担待着。” “谢谢。”黄子平挂断电话继续睡，却怎么都睡不着了，他起了床，给了黄小淑一个电话，“黄小淑，起床了，我们去林娥的娘家探探情况，顺带看看我那个小师妹。” 半小时以后，黄子平和黄小淑离开了酒店，就在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往回南市下面的三沙镇而去…… 三沙镇距离回南市区三十公里，半个小时车程已经到达。 下车后，黄子平带着黄小淑走了一段小路，来到三沙镇第一中学。林娥的婆家就住在镇中学的家属区，她父亲是教师，还在任教，黄子平见过他，但不知道具体住在那个单位，什么号牌，只能问门卫。得到实际地址以后才带着黄小淑逛了一圈，找到正确位置，上楼，敲门。 不到十秒钟，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打开门，她是林娥的母亲，看上去很警惕，目光扫视着黄子平和黄小淑：“你们找谁？” 黄子平道：“我是马俊楠的学生黄子平，我们来看看马玲玲，请问方便吗？” “方便，你们有心了。”林娥母亲把门完全打开，把黄子平和黄小淑请进屋里。 撇了偌大的客厅一眼，摆设有点乱，没有人，黄子平当即道：“林老师不在家吗？” “出去了，要下午才回来，你见过他吗？” “见过一次，他来过医学院。” “哦。”林娥母亲点点头，指着走廊里面道，“左边第一个房间，马玲玲就在里面。” “她没什么问题吧？” “不哭不闹，就是不说话，不肯出来。” “吃东西吗？” “少，真是苦了这孩子。”林娥母亲忽然痛上心头，眼眶一红，“我看你大老远过来，应该是认识她的，也是关心她的人，你去劝劝看吧！” 原来这样，难怪那么爽快让自己进来。黄子平当即往里面走，见黄小淑跟着，停下来道：“黄小淑你去买个小蛋糕回来，要巧克力味道的，而且巧克力要多，马玲玲喜欢吃。” 黄小淑转身往外面走，黄子平往里面走，停在左边第一个房间外面，敲门道：“马玲玲，我是子平哥哥，能开门让我进去吗？” 马玲玲不回答。 黄子平没灰心，毕竟是小女孩，要耐心哄：“马玲玲，我带了你喜欢吃的巧克力蛋糕，你不开门我自己吃啦。” 片刻以后，门打开，探出一颗小脑袋，不是马玲玲是谁？这个还在读小学三年级的小女孩长了一双妙目，还有一张很馋，对巧克力蛋糕无法抵抗的嘴巴。她用她的妙目观察着，同时间一脸馋相，没见到黄子平手里有蛋糕，眉头一皱，用很大音量的声音道：“子平哥哥骗人。”说完就想关门。 黄子平早推住了门：“我带来一个姐姐，她已经出去买，你等等，我保证有。” “骗人。” “不骗你，真的，我发誓。” 马玲玲眼珠子转动，如其说选择了妥协，倒不如说选择了赌一把：“如果你再骗我，我以后都不会再相信你。” “放心，没骗你，可以让我进去了吧？” “进。” 黄子平舒了一口气，完全推开门走进去。 看了一眼，房间很小，没看见有椅子，干脆就半坐在梳妆台上。 第九十三章 心好塞 马玲玲望了外面一眼，发现自己外婆注意着这边的情况，赶紧把门关闭才走回去坐在床上，很成熟的对黄子平道：“子平哥哥你要谈什么？” 被这样一问，瞬间黄子平就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想了好几秒都没再组织起来：“你没什么事吧？” “短时间内父母双亡，子平哥哥觉得呢？” 黄子平语塞，现在的孩子太懂事了，要瞒她点什么事真不容易，分分钟想吐血而无果！不过既然她那么成熟，那就来一场成熟的交流吧：“肯定很伤心，我一样，虽然我也觉得他们不希望我们伤心。” “人死一切皆空，子平哥哥，他们已经不知道了……” “谁说的？他们在天上看着呢。” “你真信吗？” 黄子平再次语塞，和小孩子聊天感觉比和欧阳斌那样的人精聊天压力更大：“好吧，你比我想象中成熟，我好像没有和你说这些的必要。我换个方式说吧，以后我们都会照顾你，你有许多师兄师姐，哥哥姐姐，这不能代替父母的爱，但你不会孤单。你能继续上学，生活吗？” “嗯，我的蛋糕呢？为什么姐姐那么久没回来？” “快了。” “子平哥哥，我都明白的，你不用再说，我妈都已经和我说过。” “你妈和你说过？”黄子平吓一跳，“她怎么说？什么时候的事？” “前一天晚上，她说你爸爸走了，妈妈也会走，去汇合你爸爸，不是抛弃你，只是应该这样，可能是这样。这是她的原话，她还说她走了以后你会来找我，让我转告你。” 黄子平目瞪口呆，什么意思？应该这样，可能是这样，这句话很有内容，林娥知道自己可能要死，或者说自己应该死，这得是做了什么事才能产生的想法？马俊楠的死她绝对知道怎么回事，可惜现在已经无法把她拽起来问清楚。 心好塞，就差了半小时，如果早一天实施计划，一切都会不一样。 有一种叫后悔的东西在黄子平心里蔓延开来，而马玲玲，一直眼睁睁看着他，张张小嘴道：“他们是不是做了坏事？” “你怎么这么想？” “不然怎么这样？” “千万别乱想，他们是你父母，很爱你的父母，只是……”黄子平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表达清楚，但他知道，就算老师夫妇是做了坏事都不能让马玲玲知道，那样马玲玲会被影响，老想着父母是坏人，真不知道会变成怎样的人，“遇上一些事吧，得到了原本可以避免的结果，意外一场。” “那他们是被坏人害了吗？” “还没有定论，有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黄子平话刚说完，听见外面响起敲门声，他立刻开门走出去。林娥母亲已经把门打开，把黄小淑迎进来，这女人买了两只蛋糕，一只一磅。黄子平接过来一只提进房间，另一只让黄小淑放冰箱。把蛋糕交给马玲玲以后，他道，“还有一只在冰箱。” “谢谢子平哥哥。”马玲玲快速拆了蛋糕开吃，狼吞虎咽，不过吃着迟着却忽然泪流满面，然后哇一声哭出来，令黄子平措手不及。 外面的林娥母亲和黄小淑听见情况赶紧开门，黄子平给她们做了手势，她们才退出去。随后黄子平把马玲玲搂着，没说话，只是无声的安慰着她。这小女孩真是难搞，你就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很坚强成熟，什么时候很脆弱幼稚。当然遇上这样的事，哭也不算幼稚，哭，有时候只是释放情绪的方式。 哭了超过五分钟，马玲玲才止住，推开黄子平，继续吃蛋糕，吃完擦擦嘴巴对黄子平道：“子平哥哥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好吗？” “你……”黄子平还有关于林娥的问题要问，不问不死心，“你妈还和你说过什么？” “没，就刚刚那些，还有别的跟你无关的，比如要我跟着外婆，听外婆的话。” “那你睡吧！”黄子平退出去，关上门，林娥母亲立刻走过来问情况，他道，“马玲玲很会想，不用和她多说什么，只要别旧事重提就好。另外，多带她做些积极的、美好的事情，短时间内别回回南市，问题应该不会太大。” 林娥母亲连连点头：“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我会经常打电话给她的，你家里电话号码多少？” “我抄给你。”林娥母亲去拿纸币，把固话号码抄下来递给黄子平，“真谢谢你们了……” “不谢，是我们没做好，我们走了，你老保重。” “我送你们。” “不用送。” 林娥母亲最终还是把他们送了出去，送到楼梯口 下了楼梯，刚踏出大楼第一步，黄小淑道：“那个小女孩没事吧？” 黄子平道：“她给我表现了两种情绪，坚强和脆弱，这样看来心理基本上没问题。然后，她告诉了我一些很重要的线索，说前天晚上，她妈跟她说的话，她妈知道自己会死一样，而且让她告诉我。” “告诉你？原话怎么说？” “你爸爸走了，妈妈也会走的，去汇合你爸爸，不是抛弃你，只是应该这样，可能是这样。” “只告诉你一个？不对啊，当时林娥可是和周星云更亲近，告诉你而不告诉周星云，为何这么诡异？等一等，林娥说的那些话几乎是在交代，让你多照顾马玲玲，按条件说周星云只会照顾的更好，不选择周星云而选择你，可能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只会照顾得更好的要打上双引号。” “没错，我们上公安局，看看马文波出来没有，那家伙多少应该会知道些。” “知道就和警察说了。” “不一定，他不傻，你看他逃跑，是去找证明不是自己所为的证据，而不是单纯的跑。” 见黄子平说的有道理，黄小淑没再反驳，两个人一起出了中学，来到外面坐车会回南市区。 去到公安局一问，马文波已经被放出来，具体去了哪，不知道，警察不能限制他的自由。软磨硬泡之下黄子平才跟警察要来马文波的电话打过去，开始时马文波不接，后来自己回拨过来，听见是黄子平的声音，就说了一个地址，让黄子平过去谈。 拿到地址看了一眼，就在公安局附近，一个环境很差的小旅馆，黄小淑呵呵了两声：“果然很聪明，很小心，知道住这么破的旅馆，身份证登记不齐全，查不到人，看来真知道些什么事。” 黄子平道：“我就说了，不过我们不能直接去，安全点，绕个大弯，看看有没有被跟踪。” “知道，对他负责嘛，你跟着我走。”黄小淑走在前面，边走还边通过停在路边车辆的倒镜观察身后的状况，很专业。 来来回回绕了差不多十分钟，忽然黄子平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胖子的来电，黄子平接了道：“哥们儿，有事？” “国外有电话打给你，打诊室一直没人接。” “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还得几天，先这样吧！”黄子平挂断电话对黄小淑道，“你的手机给我，我打个国际长途。” 黄小淑把手机掏出出来，黄子平拿到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把白九的号码打了上去，拨通。 白九那边接的很快：“老板你没遇上什么事吧？” 黄子平道：“没，你呢？” “我很好，就是想知道飞来寺的事处理结果如何。” “比我们预计的要糟糕，你是无法回来了，这是欧阳斌老板的原话，你不再入境，这事两清。” “那……”从语气听，白九相当的失望，因为他感觉黄子平还是很危险，需要他的保护，偏偏他还不能入境，“你这边怎么办？你遇上危险你自己能应付吗？” “我有了一个新的保镖。”望了远处的黄小淑一眼，黄子平知道黄小淑肯定比白九强，而且强很多很多，更加警惕，脑子更加好事，更加有办法，这丫还带小小的侦探属性，好用，但这不能都告诉白九，会让白九认为自己不重要，“质量还算是可以吧！” “雇请的？” “不是，是我师傅塞给我的，你别担心我，想想自己。” “我没事，我在外面又不是不能习惯，而且我在国内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工作，我回加拿大吧，看能不能混个教官当一当。” “嗯，你把账号发我，我给你点钱，不要拒绝，不然我会因为过意不去而天天失眠。” “老板，这真不需要。” “要，账号，安全的……” “那……我只能受了。” “挂了，你保重，有空我给你打，而且我看什么时候换个卡，换个手机。” “你也保重。” 白九先挂断电话，黄子平听见忙音才挂断，心里有点难受，毕竟和白九一起经历过生死，这就告别了，但愿以后还有机会见面，一起并肩作战吧！ 舒了一口气，走回去把手机还给黄小淑，两个人继续上路，兜兜转转直到感觉安全了才直奔马文波发的地址。 第九十四章 真是有毛病 走进旅馆，上到二楼，黄小淑留在走廊外面，黄子平一个人敲门进房间。 四周看了一眼，房间小的可怜，很压抑。摆设也很残旧，各种低档环境差，空气差，烟味浓烈。 再看马文波，很憔悴，双眼布满血丝，跟昨天晚上相比，仿佛瞬间老了好几岁的模样。 在唯一的又旧又脏的椅子里坐下来，黄子平开门见山问马文波：“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马文波也是爽快：“我小妈有情人，我见到过他的背影，不确定是谁，只是能肯定不是你。” 黄子平倒抽一口凉气，我了个去，林娥找情人？她是典型的家庭妇女，平常就不怎么出家门好吧？怎么就偷人了？匪而所思。不过，如果马文波没说假话，导师的死就好解释了，林娥的死也能解释了：“你告诉警察没有？” “我没有任何的证据如何说？而且你没看现在什么情况？对方肯定不普通。” “然后？你是导师的儿子，你自己老爸这样冤死了你竟然怂，你会当人的儿子么？” “我能如何？我就一个普通小民，做个四五千的工作，我玩不起。”马文波说话比较大声，比较激动，他自己也感觉不对劲，慢慢又冷静下来，用很小音量的声音，很无奈的口吻道，“我老婆就要生孩子，预产期两周以后，我不想他们成为孤儿寡母。我需要时间慢慢去搞清楚，有了实质证据再给警察。” 原来是这想法，黄子平感觉自己骂错了：“对不起，我以为你是因为害怕而选择不闻不问。” “不闻不问？我要是这样，我会上去找小妈？” “你别激动，算了，我告诉你吧，我见过你妹，你小妈让她转告我一句话，这句话很有内容，她好像知道自己会死。” 马文波想点烟来着，闻言吃惊地停止了所有动作：“怎么这样？他们不是狼狈为奸么？” “估计是你小妈不堪心里折磨吧，然后那男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有怀疑的对象没有？” “你只是找了我？” “对，我没走是在等你找，我觉得你会，我爸经常和我说你，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坦白说，有一个，但我也没证据。” “周星云？” “对，他的表现很反常，和他的性格不符，可我很奇怪，你怎么知道？” “公安局大堂的事我知道，而且他的背景确实有这样的能力。”马文波这才把烟点燃，抽了一口道，“你也走吧，保个平安，不然恐怕也有杀身之祸，这样一来更无法搞清楚凶手。我们得蒙蔽他，所以丧事不要管了，让林娥的娘家人来管。” “不行。” “怎么不行？她杀了我爸，我还得管她，我做不出来，我无法接受这样。” 站在马文波的立场，好像他这样想也没错，既然这样黄子平就没有劝：“那你走，丧事我办，不然如果真是周星云，我走太反常。” “随便你，我管不着。”马文波把香烟掐灭，开始收拾东西，“我现在走。” “你不看看你妹？” 马文波没回答，三几下收拾好东西才道：“你们先走，我怕你们被跟踪。” 黄子平迟疑了几秒，最后道：“相互保存电话号码，有什么消息相互通知。我和你一样不想导师冤死，只要知道了谁是凶手，无论任何代价我都会毫不犹豫。” 回到酒店，黄子平和黄小淑商量开了，到底怎样去试探周星云？现在手里是一点证据都没有，只是怀疑。如果周星云是普通人，把自己的怀疑告诉警察，一切有警察去查证，但现在这样明显行不通。黄子平倒是没所谓，马文波呢？还有马玲玲呢？这些人的安全如何保证？除非证据充足到让周星云进去了出不来。 愁啊，商量来商量去都没有好办法，只能尝试性找个侦探去挖一挖林娥生前日常的私生活，看能不能找到线索。这事就黄小淑负责了，但不是立刻开始，而是回港海以后再开始。现在黄子平有更关键的事情要做，给林娥办身后事，这要和她的娘家人商量，所以他打通了林娥母亲给的座机号码。 一番谈下来，黄子平很失望，林娥母亲说林娥既然嫁人了就该男家这边搞定，指的是马文波。黄子平真怀疑林娥的娘家人这样的态度，会不会是因为知道了林娥外面有人？劝过了没用，最后关系破裂？思索着这些问题，他给好几个师兄师姐打了电话，跟他们商量丧事怎么办，马文波不管，林娥娘家人不管，亦只能黄子平管。 和超过五个人商讨过以后，黄子平才给周星云打电话，但面对周星云，不是在电话里谈，而是约他出来。 晚上七点钟，医学院附近一个老餐馆，黄子平带着黄小淑走进去。因为求学时期但凡有聚会都来这个餐馆举办的缘故，老板认识黄子平，见黄子平走进来，顿时露出笑容问黄子平是不是老桌号？黄子平是说，随即被老板带到窗户边一张能坐七八个人的长桌坐下。 点了一大盘劲辣水煮鱼，两盘饺子和一大碟酱骨架，老板走开后，黄小淑问黄子平：“周星云几点来？” 黄子平道：“不管他，我们吃我们的，他又不吃。” “也对，有钱人，看不上这种东西。”说话间黄小淑的语调奇怪起来，“你现在好像也挺有钱吧？我怎么没见你带我吃什么大餐？” “有钱？”黄子平呵呵了两声，“得看和谁比，和那些超级富豪比，我那点钱还不够他们买一辆车，而且很快就要没有。” “为何？” “给我以前的保镖。” “不是给过了吗？” “我毕竟害了他，他祖籍在港海城，却这辈子都不能再回去，尽自己的能力吧！” “你真大方，呵呵，我要是殉职了你给我多少？” “一千万，烧，滚蛋你丫的，说这种话。” “别的杀手我不知道如何，我都给自己准备了一瓶毒药随身携带，被抓住又没有逃脱机会的时候就直接给自己结果。” “行行行，我有多少给多少行吧？” “还可以，我有空给你一个账号，真有那样一天，你打进去。” “谁的账号？” “你别管。” 两个人正谈着，周星云来了，这家伙穿的很休闲，一身白色名牌，眼看就不是进这种小餐馆的人，所以他进来的刹那，许多食客都把目光投过去。其中一桌子的三个女孩子还有点要尖叫的迹象，一个个是花痴模样，多希望周星云是走向自己，结果当然是失望的，周星云走向的是黄子平坐的桌子。 拿纸巾擦了擦椅子，周星云才坐下来，随即头一句就是：“黄子平你是故意在恶心我吗？” 黄子平反问道：“这种地方很掉你的价？” “你明知道我不来这种地方。” “所以我有废话赶紧说是吧？”黄子平给周星云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的时候装做无意实则有意把茶杯打翻，茶水沿着桌子边流下去，湿了周星云一裤裆，“对不对，对不起，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周星云暴怒：“失你妹，王八蛋，你这是手术手，还号称什么狗屁鬼手，你会失手？” 黄子平就是想刺激他，让他有那么一刻失去理智，说些不该说的话：“高精密仪器还出错，何况是人手？你能别那么小气吗？” “我还小气？” “不然？”黄子平把纸巾递过去，“擦擦，就一条裤子而已。” 周星云直接拍掉黄子平递过去的纸巾，自己拿了隔壁桌的纸巾在擦，最后发现压根擦不干净。那是茶水，而且还是低档的普洱，那颜色又红又黑，看上就跟上火尿了裤子一个样。他也是医生，也有那么一点点洁癖，所以别提心里有多窝火：“黄子平，废话赶紧说，老子没空应酬你。” 黄子平不紧不慢道：“我一约你就出来，过去从来没试过，你都不爱搭理我，突然间改变，你是在害怕什么？” “笑话，我害怕什么？我是以为你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看来你是没有，再见。” “等等，我有。” “那你少废话，直接说。” “你来的目的是不是和我一样带着试探？” “神经病，压根不知道你说什么狗屁。”周星云转身就走。 “好吧，正事是师娘的丧礼我们办，我已经和几个师兄师姐说好，明天上午师娘的娘家人把尸体领出来。嗯，我就通知你一声，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无论你同意不同意，这已经是定局。” “这么急，你是在掩饰什么吗？”周星云走回来，“案件没搞清楚，老师这边是这样，师娘那边也是这样，你很令人怀疑。” “这些话你该对警察说，而不是对我说。” “你以为我不敢？” “你敢，堂堂周公子有什么不敢做？” “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觉得，你心里洁净，你会发现我没什么意思，反之，呵呵……” “真是有毛病。” 周星云气呼呼的身影消失，黄子平并没有想象的高兴，因为没能成功刺激到周星云，让他失去理智说错话，这种机会可不多，而且不能连续用。 第九十五章 杀手故事 饭菜端上来，黄子平刚打算吃，黄小淑道：“周星云为何不报警？如果是他做的他可以设计你不是？” 黄子平没好气道：“已经设计过了好不好？你忘了师娘的死？前后就半小时。” “那不算设计，至少弄你的指模或者你身上的什么物件在里面才算。我突然有种感觉，会不会凶手不是周星云？你们相互怀疑只不过是因为相互不爽对方，你怀疑他和他怀疑你的理由一样？所以你们都没有对警察说，打算着找到证据再说？” “不可能是这样，我更相信就是他，不说了，吃饭。” “行，换个话题，这么近，你要不要再去找一次张宝妮？” “你真多事，我就搞不懂你这人，总是喜怒无常，时冷时热。有时候好端端和你说话你能暴跳如雷，有时候很凶和你说话你可以是个小绵羊。而且你有时候真的很八卦，你到底什么构造的？” “首先，我是女人，其次，我还是女人，女人就是天理，你不知道吗？你老师没教你吗？” “你当我没问。” 感觉到黄子平有点生气，黄子平正经起来道：“行，正经话，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当杀手会很累，总用一种方式去活着会更累，而且很危险，因为有些人，比如资深的警察，能通过观察我们的行为表现判断我们的职业。所以我们杀手要多样化，不要一直把自己当杀手才能更安全，才能更好地完成工作。” “话说你是怎么当的杀手？你父母亲人呢？” “我不知道，我三岁被拐卖，对他们完全没有印象。” “你不尝试去找？” “怎么找？我有记忆开始就在杀手组织。” “那你是怎么姓的黄？” “是生活官给我取的名字。” 黄子平一声叹息，想不到黄小淑是这样的背景，真可怜：“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啊？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你的事。” “我很简单，我六岁开始在杀手组织接受杀人训练，每天学各种刺杀技能，撤退技能，以及许多各种各样的知识，礼仪、医疗、电脑、武器、通讯、各种车辆的应用，还有化妆隐藏和情报获取。还有最主要的，破除各种障碍和保持耐心的特训。其中最难的是耐心的训练，冰天雪地，穿着很单薄的衣服趴在雪地里不让动，直到你通过狙击枪的镜子找到你的同伴，把你的同伴杀死，或者被你的同伴杀死。” “同伴？”黄子平心里发寒，“真杀吗？” “对，我们不只是三两个人训练，而是几十人，最后要进行淘汰排级。耐性考核是终极关，安排在出任务之前，而耐性这项包含冷酷性、执行性、隐藏性，也等于心理关。接受测试前，我们都非常开心，因为总算能离开训练中心去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当时我十七岁，此前一直就在那一片地方没出去过，外面的世界只是通过电视电脑等等去了解。十七岁之前，我有记忆见过的人，满打满算还不到一百个。” “你继续说终极考核。” “我们被带到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等我们隐藏好，教官单独告诉我们，把谁谁谁杀掉就算及格。”黄小淑说到这里忽然苦笑，眼里产生了几分不常见的难受，“教官让我杀的是我同室的室友，反过来一样。” 黄子平的心提了起来，他能想象这里面的残忍。朝夕相处十多年，几乎已经是亲人的关系了，怎么能下手？他下意识道：“你下手了？” “我们都下不了手，至少当时我这样认为。”又是一个苦笑，眼里的难受升级，说话的语调变得很轻，带着强烈的悲伤色彩，“我们通过自己的通讯方式联系上，然后决定一起逃跑。结果逃了不到两公里，她趁我拆电网的时候，在我身后开枪。那一枪打中我的左肩，同时打中了我的心。” “我能理解，后来怎么样？” “我杀了她，留了下来。” “再然后呢？” “出任务，不停的出任务，杀人，不停的杀人，每天活在血腥之中。饿了，不说了。”黄小淑瞬间换了一副模样，整个人恢复了原来的冷酷，端起碗，拿起筷子开吃。 黄子平吃不下了，想着刚刚黄小淑说的话，看着桌子上的水煮鱼，那红红的辣椒，红红的汤汁，真像血。 回到酒店九点钟，早早躺在床上却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大清早又要起床，等待林娥母亲来电话一起去领尸体。然而苦等到十一点钟，林娥母亲竟然来电话说她已经办完手续离开，让黄子平自己去领。黄子平听了那个晕，人都死了还要恨成这样吗？不过从林娥母亲对自己的态度来说，那又不是心眼小的人，只能说林娥伤害的他们太深，寒了他们的心吧！ 召集来几个师兄师姐，呼叫殡仪馆的人去公安局，把林娥的尸体领出来送进殡仪馆。随之一天开始进入了忙碌的状态，晚饭都八点钟才吃上，吃完又马不停蹄赶回殡仪馆装家属。没停息的忙碌下来，开完追悼会火化完尸体离开殡仪馆的时候，黄子平感觉自己的双腿就像跟别人借的一样，回到酒店趴在沙发里就直接睡了过去。 两天后，下午三点钟，阴雨。 刚回到港海城，走出机场，黄子平就和黄小淑分开了，黄小淑去找私家侦探，黄子平回中心医院。 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外，敲门，里面传出郭恒红愤怒的声音：“没空，过半小时再来。” 等半小时黄子平当然不乐意，继续敲，开声道：“郭院长，是我，我回来了……” “哦，子平啊？你等等。” “你干嘛呢？” 郭恒红没回答。 不到五分钟，有个女人衣衫不整从院长办公室走出来，低着脑袋往电梯间走，这是个熟脸孔，医院的医务人员。 黄子平那个愣啊，靠，郭恒红原来是这种人。 见门开了黄子平还不进来，里面的郭恒红喊道：“子平，你怎么不进来？” 黄子平这才走进办公室，关上门。 瞄了一眼，郭恒红坐在沙发里抽烟，沙发很乱，茶几一样，地上还有烟头和烟灰，以及两支笔，一只茶杯。 不用想，他们刚刚的战场就是茶几和沙发。 一阵恶心涌上黄子平的脑海，尼玛，平常自己还坐这儿和郭恒红抽烟喝茶，这王八蛋到底在这儿搞过多少医院的人？心里这么想着，黄子平停下脚步没有走过去，而是坐到郭恒红办公区的椅子里：“郭院长，我们这儿谈吧！” 郭恒红没多想，走过去坐回自己的办公椅，随后丢给黄子平一根烟。 烟黄子平没抽，他道：“郭院长你这样好吗？上班时间，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办公室。” 郭恒红呵呵笑道：“不都这样？有何不好，我们不谈这个。” 也对，黄子平他什么身份？和郭恒红谈这些，郭恒红可是他上级上级的上级：“好，谈谈我导师，他们夫妻的身后事已经搞定。孩子也已经安顿好，她的心理暂时来说没什么问题。不过警察那边对于他们的死的鉴定，一个说意外，一个说正在调查之中。” “那边的警察效率那么差还是有什么阻力？”郭恒红毕竟是老江湖，知道就这两个原因，而他更倾向于相信后者，因为回南市不是一个小城市，警察效率差只会出现在小城市。 黄子平原本想说实话来着，但后来没有：“大概是效率差吧！” “真可怜，好好的人说没有就没有了……”郭恒红烦躁地把烟掐灭，叹息着继续道，“上次他来的时候，我们几个老同学还约好冬天去回南市玩一玩，他负责接待我们。” 黄子平沉默。 话题也是太沉重了，郭恒红大大舒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你打算什么时候上班去省城？” “过几天吧，好累，想休息。” “我倒是不介意，但真的不能再拖，辛苦点明天上吧，不然我不好交代。” “要人命呢？我刚回来，喘口气行吗？” “帮帮忙。” “行行行，就明天。”黄子平从座位起来，挥手辞别。 回到住处，黄小淑还没有回来，黄子平也没给她打电话，把自己关进房间里面，睡觉。 晚上和黄小淑一起吃饭的时候，黄子平才把明天就要上班的消息告诉了黄小淑，原本还想着黄小淑会很大意见，殊不知黄小淑只是哦了一声应答，其实也不奇怪，就黄小淑这种人，就不会感觉累，永远都精力充沛，她如果感觉累了，那意味着已经离死不远。 黄子平继续道：“既然明天上班你没意见，那下班以后我们去省城给一个秘书长治病，你应该也没意见吧？” 黄小淑问：“有钱不？” “你钱串子么？” “有没有？” “暂时没。” “那就是有，行。” “等会你自己开车回去，我去赴个约。” “女记者？” “不是。”赵静怡倒是有约黄子平，那女人一脑子想着给他下药，他当然也知道，他还没有想到怎么应对，所以这约不能赴，他现在赴的是段梦莹的约，“是段梦莹。” 黄小淑硬邦邦应了一声以后道：“晚上回来吗？” “你想啥呢？” “是你想啥，我真搞不懂你，那边死活去哄张宝妮，这边你又不忙勾三搭四，你能正经点吗？” 第九十六章 功夫巨星 黄子平无语，虽然心里不那么想，但看上去真就这样，可段梦莹给自己电话，让自己一起去见个人，自己不能不去吧？ 见黄子平不说话，黄小淑也不再言语，专心吃饭，吃完直接拿车钥匙走人，黄子平则等到段梦莹来电话才出去。 上了段梦莹的奔驰，黄子平还没系好安全带好好欣赏一下段梦莹的着装，以及她那种优美的脸，段梦莹就开口道：“我们去见这个人比较特别，他有过要求，无论成不成都当没有见过，不要说出去，你这没问题吧？” 黄子平笑笑道：“我嘴巴可以很严密，不过到底是去见谁这么神秘？” “明星，一线大明星，我说了这样的机会很快会到来。”段梦莹边开车边露出一个略带得意的笑容，“信了吧？” 开了半小时车，段梦莹把黄子平带到位于郊区的亚洲国际大酒店。 这是一个五星级酒店，车库里一辆辆名车好车，哪儿的牌照都有，段梦莹的奔驰往里面一放，就跟出租车一个档次。 下了车，坐电梯来到二十楼，刚出电梯口就看见外面有个打扮时尚的女人。她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不错，有一定高度，戴着红色框架的眼镜，镜片后面那双眼镜稍微有点妖，很狡猾。当然这不是段梦莹说的一线明星，只是经纪人，明星在总统套房里面。 没等段梦莹介绍，经纪人先向黄子平伸出手道：“你好黄医生，久昂大名。” 黄子平和她握了握：“你好。” “我和你一个姓。”说话间放开手，转而掏出一张米色的名片递给黄子平。 谈着走到总统套房门外黄子平才撇了一眼名片，东兴经纪集团，黄慧，不认识。 黄慧敲了敲门，随即里面传出请进的声音。 打开门，黄慧对黄子平和段梦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黄子平和段梦莹进去，她没有进，反手把门关上。 这个总统套房要绕过屏风才能看见客厅，绕过去之前黄子平小声问段梦莹：“能不能先告诉我里面是谁？” 段梦莹反问道：“你刚没听出来声音？” “就请进两个字，听不出来。” “进去看呗，明星其实就那样，这位和我们集团合作过广告拍摄，我们认识，所以你更不用紧张。” “我没紧张。”其实黄子平有，毕竟是明星，只在电视上面见过，没见过真人。 “那走吧！” 两个人快速绕过屏风，顿时看见一片华丽的景象，这郊区的五星级酒店就是要比市区中心的漂亮，空间够大，物件全部都用大号，所以看上去更大气。沙发边上被铺了一张白色毽子，一个身穿白色练功服的男人正在练瑜伽，因为背对方向，他的相貌暂时无法看清楚。 不过单是这个背影黄子平已经猜到他是谁，功夫巨星陈子弹。 随着他转过身站起来，果然没猜错，就是陈子弹。 陈子弹快步走过来，向黄子平伸出手，用力握住，激动道：“你好黄医生，很高兴和你见面。” 黄子平稍微有点局促：“我也很高兴。” “能看出来，所以给你个建议，别把我当大明星，不然我怕我们无法进行正常谈话。”陈子弹放开黄子平的手，稍微欠欠身，对着舒服的大沙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开个玩笑，请这边来。” 黄子平和段梦莹坐下来，陈子弹走向酒柜，拿了一瓶红酒，随后拿了一桶冰过来，亲自开红酒，亲自倒，全然没有大明星的架子。黄子平全程看着，心里一阵怪异，想不到会有个一线大明星，而且还是功夫巨星给自己开红酒、倒红酒。尼玛，今天走出去以后对外界说，估计都没有人会相信。 聊着些琐事，开着玩笑，喝了两杯红酒，黄子平逐渐发现陈子弹和外界传的完全就不是一个人，说他耍大牌，冷酷，不近人情等等，这有吗？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大叔嘛，非常好相处，很能说笑，而且见识广阔，和他聊天，让黄子平有一种很享受的感觉。 不过聊着聊着，也是不知时间了，眼看一瓶红酒就要见底，陈子弹却一直不提正事，黄子平只好先开口：“子弹大哥，来那么久了我还没搞清楚你让我来的真正目的呢，你是哪儿不舒服？” 陈子弹呵呵笑了两声：“黄医生你认为呢？” “试我是不是很专业是吧？行，我就看看。”黄子平上上下下看他，脖子、腰椎等等，不太能看出来，“能摸摸吗？” “当然没问题的”陈子弹随即站起来，张开双臂，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 黄子平咳嗽了一声看看段梦莹，等段梦莹转过脸才伸手，先是按陈子弹的脖子，然后是腰椎、肋骨，还有比较大的肌腱等。真是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他身上就没有一个好的地方，都有毛病，而且许多都还挺严重。还有一个特点，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和做过手术的痕迹，数都数不过来。其中最严重的是腰椎，而且肾不好，腰眼很深。 看来做明星不容易，做功夫明星更不容易，别人看见的都是他们风光的一面，他们背后的心酸，还真没有多少人关心。 见黄子平摸完了沉默不说话，陈子弹有那么几分的担忧：“黄医生，我不是没救了吧？” 黄子平道：“没那么严重，不过你做瑜伽不适合，部分动作会对你的腰椎造成伤害，这个你了解过吧？” “教我瑜伽的师傅也这么说，黄医生很厉害，眼光独到。” “不敢当。”黄子平汗了一把，还眼光独到，常识好不好？普通人可以不懂，医生不懂就完蛋了：“说实话，你这症状不难治。” “能断尾吗？” “其它医生怎么回答？相信你找过不少医生了吧？” “我做这个职业对身体要求很大，我这几年少拍动作片就因为这问题。以前年轻的时候消耗太大，太拼命，又不懂得保养，现在是明白了啊。”陈子弹没有正面回答黄子平的问题，不是不想说，而是看的太多，不知道如何说。 “你去做个磁力共振，拿到结果，我看过以后告诉你能不能。” “听这意思是有机会断尾了？” “有机会，但得看你的具体情况，以及你是否配合，和是否有那么多时间。” “时间我有，随时可以拿两个月假期，够不够？” “暂时我无法回答你，你尽快去做磁力共振吧！” 陈子弹拿出手机看了有一分钟，大概在看自己的行程通报，最后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去如何？你们等一等，我失去换衣服。” 段梦莹赶紧叫住道：“子弹哥，你自己去，我们不去，我们还有其它事要办。” “也可以，反正我也不敢去公立医院，走，我先送你们出去，哦，对，还是要等一等。”陈子弹快速走进自己的房间，过了一分钟出来，手里拿着一张支票，双手恭恭敬敬递给黄子平道，“黄医生，这是你的诊费，希望你能收下。” 黄子平撇了支票上面的数字一眼，一百万，哪儿敢收：“太多了，而且我刚刚没做什么，诊费的事以后再说，你不用送我们了，明天见。” “不行啊黄医生，你不要，我会很没安全感。” “要了我没安全感。” “这样吗？好，我先收起来，等你正式给我治疗，我加倍给。” 黄子平没回应，和段梦莹一起离开了房间。 在停车场上了车，段梦莹随即问黄子平：“就我们了，给我说句实话，能不能治断尾？” “这……”迟疑了几秒，最终黄子平还是选择说实话，他还是觉得段梦莹能信任，而且帮自己那么多忙的人都不能信任，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信任谁？“能，而且是一周之内，但因为某些我无法告诉你的原因，我不能那样治。” 段梦莹刚挂好档位打算踩油门，听黄子平这么说，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稍微侧了侧身，目光投到黄子平身上，一双妙目转动着，散发出一丝丝疑惑来：“我不太能理解你为何有高明的医术却把自己隐藏在平庸之处。” 黄子平耸耸肩苦笑道：“说句实话，我其实一样是不理解，所以无法回答你。” 段梦莹一双妙目还是飞快的在转动，这是她思考的神态，眉头稍微有点皱着，但她皮肤好，没有什么皱纹，显得整个表情是又认真有可爱，她思索了十秒钟，随后露出笑容，点头道：“我有点明白了，你这个治疗方法不是在医学院学的是不是？” “对。” “教你的人对你有过交代是不是？” 又对，黄子平真有点吃惊段梦莹的智商，这都能想到：“对，不说这些了，我们去哪儿？” “兜兜风。”段梦莹把注意力重新用在开车上面，加油，开出去。 “刚刚你不是说有事情么？” “那是客套话，我们不能和他一起上医院，对他不好，对我们也不好。” 第九十七章 试探 陪段梦莹兜了一晚上风，回到家已经十一点钟。 打开门，看见黄小淑躺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影，竟然还是陈子弹的老电影。 所以，当黄小淑问黄子平去了哪儿的时候？他直接指了指电视机画面道：“去了见这位。” 黄小淑立刻坐起身，很惊讶的模样：“陈子弹？没吹牛？”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怎么回事？” “他给段梦莹公司拍过广告，认识。” “原来如此，我挺喜欢看他的电影，以前接受训练的时候，规定要看很多电影，动作片、谍战片、特工片，还有战争片。但我看最多的是他的电影，他的刺客系列很传神。然后，等培训完出来觉得他弱爆了，都是特技效果。不过我是挺敬佩他，他助我成长了，如果有机会，你带我去见见。”黄小淑很激动的说了一大堆。 黄子平当即答应道：“没问题，他找我看病，他浑身都是病，拍电影落下来的吧！” 黄小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说怎么近两年不拍动作片，原来是这个原因，能治么？” “能，我先去洗澡，你慢慢看。” “对，有个事要告诉你，老金回来了，在城西一个小区外面开了一家药材铺。” 黄子平很吃惊，老金没告诉他，而且压根没联系。 他妈的，老金开药材铺？还在港海城开，他要干嘛？ 看情况有空得去找找他，问问到底他有什么没有告诉自己。 黑夜结束，白天降临，大早上黄子平就带着黄小淑出了门，吃完早餐回医院上班。 几乎一刻都没停息，又是从上班忙碌到上午的号用完，看看时间，十二点零二分，黄子平赶紧出去汇合黄小淑，一起去城西找老金。 兜兜转转了一大段路，好不容易找到老金的药材铺，却发现大门上了锁，打电话没人接。 不甘心啊！而想到两点多才上班，还有时间，黄子平直接带着黄小淑走进了对面街的一家饭馆，边吃边等。 很幸运的是，点的菜刚上，老金就回了来，能看见他开门。 黄小淑吃的特别快，吃完先走一步，黄子平结了帐出去，前后已经间隔了五分钟。 走进药材铺，扑鼻而来的是一阵浓烈的药材、药酒味，刺鼻之极。四周看看，这个店铺分为内间和外间，外间有二十平，两旁放着货架，货架上都是没被处理过的中药，有头有叶有枝有梗，乱糟糟一片。左边的货架下方有一张长长的木沙发，还有木茶几，上面摆放着很多的药酒。 内间则分为两半，中间拉着布帘，外面一半摆放着治疗床，是老金给病人推拿上药的地方，而从工具上看，他只做风湿骨病的外治，不做针灸。 掀开布帘，里面是老金休息的地方无疑，就一个床，一张桌子，地方比较窄，很压抑的感觉，但是总比住在船上好。老金就坐在床上抽着烟，黄小淑站在窗户边，他们显然是刚刚有过不太愉快的交谈，所以双方脸上的表情都不怎么爽。 黄子平道：“你们刚刚吵架？” 老金道：“谈不上，只是有点分歧。” 黄小淑道：“这是有点吗？很大分歧好不好？” 话说完，黄小淑转身走出外面，黄子平把目光投到老金身上：“干嘛了？” “是我和黄小淑的问题，跟你无关的，其实也不算事。”老金从床上下来，往外面走，黄子平跟出去，和他一起在沙发坐下来，他转而道，“你来找我干嘛？” “来看看你好不好，顺带问些问题，我总觉得你给我挖了什么坑，你不打算告诉我吗？” “没有，就算有我也暂时无法告诉你。” “怕我知道了退缩还是怕我知道了会影响你的计划？你阴我来着？” “信我行不行？我阴你干嘛？我一把年纪了还想要啥？”老金暴躁起来，“滚蛋，别打扰我做生意。” 黄子平一声叹息，看来今天是问不出什么结果，找天他心情好再来吧！ 回到医院睡了一觉，快上班了黄子平接到段梦莹的电话，她正和陈子弹在来医院的途中，让黄子平去后门接。 挂断电话，黄子平快步来到医院后门，等了不到三分钟，车开来，是一辆白色的保姆车。黄子平坐上去，车很宽敞、很舒服，座位对着，段梦莹和黄慧坐在一边，陈子弹自己坐一边，前面则是一个胖司机。 陈子弹手里拿着磁力共振结果，直接递给黄子平道：“黄医生，你看看。” 黄子平接过来看了一遍以后道：“挺严重，但是能断尾，你留一个月，每天晚上十二点到我住处来。” “没问题，你住哪？” “段小姐带你来，我上班时间到了，我先回去。” “今晚见，你慢走。” 黄子平嗯了一声，自己打开门下车，往医院里面走。 傍晚下班前，郭恒红来到黄子平的诊室，当时黄子平刚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在收拾东西，他道：“郭院长，我原来拖时间是因为真的中间出现很多事，现在没什么事，我会过去的好吧？” 郭恒红呵呵笑道：“子平误会了，我不是来监督你，就来看看。” 这鬼话黄子平可不相信，他也没多说，匆匆收拾完毕道：“你之前给我的地址和联系方式确定没错？” “没。” “我和黄小淑一起去，这个工作你得给她算钱。” “这个当然，我也不是吝啬的人是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收东西。” “你看我像那样的人？” “当然不，走，我送你一程。” “别麻烦了，明天见。”黄子平把收拾好的需要用到的针具和药物塞进包里，提着往外面走。 七点钟，黄子平和黄小淑来到省城林山城，南方最大、经济最发达的特大城市。林山城处处高楼大夏就不说了，路上一直堵车，进城以后更是寸步难行，路上密密麻麻的车辆、人群，乱糟糟一片，令人心生烦躁。 好不容易把车开到约定地的附近，已经是七点二十分钟，比预计来到的时间几乎多花了半个小时。 因为赶时间，两个人随便吃了个快餐，准时八点钟，找到对应的地址，一个只有一栋楼的老大院。 来到四楼四零三，黄子平敲门。 十秒钟不到，门被打开，能看见里面一个瘦小的身影，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戴金丝眼镜，穿运动服，留了精短头发。这个男人虽然身材方面不好，但却能给人一种很精神的感觉。这应该不是病人，黄子平有这个感觉，不然精神成这模样，根本不需要找他。 黄子平道：“你好，我是港海中心医院来的黄子平，我们约了秦先生。” 瘦小男人把门完全打开道：“我就是，等你们好久了，请进吧！” “你是？”黄子平重新上上下下观察了他一番，结论还是一样，无论怎么看这家伙都不像有腰颈病，“你不是。” “黄医生名不虚传啊。”里面房间传出一个声音，话音刚落，一个身影走出客厅。这个男人同样穿着一身运动服，中等身材，快五十岁，身体开始发福，脑袋圆圆的，看这迹象不用几年绝对要变成小胖子。他脸上笑容很好，只是笑起来很凶，大概浓眉粗眼的缘故，“黄医生，你请进吧！” 看他的走路姿势，黄子平已经能确定，他才是自己要看的病人，当即走进去道：“秦先生，因为时间的缘故，我们得快点开始，不然我赶回港海城就很晚了……” 秦当先不急不躁在沙发坐下来：“回程路会好走些，不塞车，花不了多少时间。” “秦先生的意思是先谈谈？” “我总得亲自鉴定下你到底能不能把我治好。” “行，有什么问题你问。”黄子平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来，边四周观察边介绍黄小淑，“这位是我的助手黄小淑。” 秦当先很礼貌：“你好黄小姐。” 黄小淑没言语，只是点点头，也在四周观察，这个房子就是旧家，虽然干干净净，但能看出来是刚收拾出来没多久的模样，空气当中没有多少人味。 秦当先冲好茶，对黄子平和黄小淑做了一个请喝的手势：“黄医生年纪轻轻医术就那么高明，除了在医学院学的技艺之外可有拜其它师傅？” 怎么问这种问题？真是试探自己来的吗？黄子平瞬间警惕起来，否认道：“我只是从小对中医感兴趣，有点研究。” “无师自通，厉害。”秦当先呵呵笑了两声又道，“我已经看过不少中西医，效果都不怎么佳，自己倒成了半个这方面的医生了，不知黄医生你打算怎么给我治？” “先看看症状。” “我已经给你准备，一周前拍的片。”秦当先打开茶几的抽屉，拿出一个省人民医院放射科的袋子，直接递给黄子平，“距离上一次拍是一个月，情况又严重了不少，现在整晚都睡不好。” 黄子平嗯了一声，打开袋子拿出片子看，他还没陈子弹严重：“情况还好吧，不过再不治疗就不好治了！我能给你的第一个建议是，最好暂时不要工作，花几个月时间先把身体调养好。” 第九十八章 钱串子 秦当先摇头道：“几个月的假期不太可能，我这工作双休日都要忙个不停。” “所以你才看了许多医生都没有效果，不是他们无能，而是你配合的程度不够。” “确实是这样。”秦当先给黄子平添了茶，嘴里继续道，“看来黄医生真是有料之人，你看吧，怎么在不影响我工作的前提下把病治好。” “这几乎不可能，我是医生，不是神仙。” “听黄医生这意思，是没信心啦？” “关键在配合治疗，病人不配合，医生也束手无策。” “那我要想想。”秦当先脸露难色，“你先给我看看吧，然后和我说说你的具体治疗方案。” 黄子平当即起来，让秦当先背过身，他伸出手摸秦当先的腰部和颈部，用自己的手去感受他的病情所去到的程度。还是那个感觉，相比起陈子弹来说不算严重。这情况只要配合治疗，其实稍微高明点的医生都能治好，尤其是中医治疗法。 奶奶个熊，莫不是真的试探自己吧？ 思索间，黄子平停了手：“和我想的一样，具体治疗时间我看需要两个月。如果你能配合，我可以给你出一个饮食和运动量方案。然后给你做推拿和针灸，再配合中药，疗程完了以后保证你不会再痛。至于会不会复发，要看你的生活和作息是否规律，能不能每天都保持正确的运动方式和运动量了……” “听上去好像很专业，但时间太长，两个月不可能。” “你有多少时间？” “一周，你不是号称一周能治好腰颈椎病吗？” “一周是病情不重的前提下，报纸写的夸大其词了。”明明是真话却反而说是谎言，那种感觉令黄子平感到很不舒服，然而没办法，如果真是试探，他说了真话会有露馅的危险，所以再不乐意都得这样说。 “媒体夸大其词还是你？” “当然不是我，我做为医生可不敢那么说。” “理解了。”秦当先皱着眉，“一个月，我得想想，你帮我按按，我试一试你的手势。” “无法按，我要配合针灸，如果你要试，得找个地方躺下来，最好有床，而且比较硬的床。”黄子平四周看了一眼，“我看这儿只有椅子比较适合，你介意吗？“ 秦当先用行动作出了回应，示意瘦小男人把餐椅搬过来四张平放在一起。黄子平拿出准备好的针灸包，消毒水，一根根消毒完毕，让秦当先把上衣脱了，背部和腰部露出来。这下他才开始推拿，把他的身体推热以后，迅速下针。不过用的不是鬼门十三针，没有刺穿穴位，只不过是普通的刺法。 没几分钟，秦当先的腰背颈就插满了闪闪的银针，看上去像只刺猬。他无法大动作活动，又因为趴着，所以整个人显得很难受，和黄子平说话都感觉费劲：“黄医生，我看我明天得去买一张适合的床回来，你说是吧？” 黄子平道：“对，最好买专业的推拿床，床头有洞那种，这样你要舒服点，我也工作的没那么担惊受怕。” “看来还是上医院比较方便，难为你了啊，这么大老远跑来，你原来没有不乐意吧？” “有，不过没办法。” “你真诚实。” “我说假话，你显然不会相信，既然这样，倒不如说真话。” “哈哈，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 他们正说着，黄小淑开口道：“这儿有卫生间吗？” 瘦小男人回答道：“有，走廊进去，右边最后的门就是。” 黄小淑说了一声谢谢走进去，她在里面呆的时间挺长，等她出来，黄子平这边已经搞定收针。 秦当先活动着自己的身体，感受着和做治疗之前的变化，嘴里道：“好像舒服了许多，不过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跟我接受别的医生治疗一样，黄医生你是不是还有看家本领没使出来？” 真是试探，黄子平已经越来越确定，他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怎么说？” “配合饮食、运动，还有中药，而且我用针灸刺激你的神经穴位，刚刚将就着来，随着治疗深入会有针对性的控制力度轻重，针入的深浅。当然刺激的神经穴位也会不一样，更具体的我无法和你说，也不能和你说，刚刚你说了，你已经是半个医生。” “哦，你是怕我泄露你的看家本领。” “有点。”黄子平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今天先这样，你考虑下我说的方案，如果你能接受，我明天继续过来，反之，我下班以后就休息了……” “黄医生留步。”秦当先对瘦小男人使了一个眼色，随即瘦小男人从沙发的包里拿出两叠钞票，秦当先接过来亲自递给黄子平，“这是你今天的治疗费，你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你收好，等治疗好，我再献上重礼，保准你满意。” 黄子平正要推迟，还来不及开口，黄小淑就直接走过去接过来道：“我替黄医生拿着，秦先生你休息吧，不用送。” 下了楼，见身后和左右四周都没有人，黄子平随即把忍了好久的话对黄小淑问出来：“黄小淑你在干嘛？” 黄小淑道：“不要白不要。” “来之前郭恒红和我说过不能收东西，我一时没告诉你，可我不知道你会这样啊，你这不是坏事吗？”黄子平那个气恼，他没告诉黄小淑也因为知道黄小淑不是那样的人，尼玛，谁知道她人格分裂，一时一个样。 面对黄子平的气恼，黄小淑很淡定，不紧不慢道：“房间里面有人，而且是两个。” “这跟你收钱有关系？” “你不觉得客厅的摆设很别扭？比如沙发，原来肯定不在那个位置，是刚刚换了没多久，之前应该是在窗户边，印子还非常明显。而你坐那个位置刚好身侧就是通道，你说的话里面房间的人能听见。还有，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说客套话时那个姓秦的声音很平和，等问你治疗哪些问题的时候明显高一个声调，你不觉得这些很奇怪？” 黄子平没留意到，他还不具备这种观察能力，被黄小淑那么一说，自己再那么一想，顿时冷汗狂冒：“卧槽，真是试探。” “你和老金具体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但姓秦这家伙不是有心看病，不知道在使什么诡计。” “我大概知道，可不对啊，这跟你收钱有什么关系？” “既然他们不是有心看病，不收白不收，你不收更被怀疑。现在这样，是我收，最后出了问题也牵涉不到你，不过这钱嘛，归我了。” “你还真是钱串子。” 此时，楼上，黄小淑说的两个人走了出来，都是男人，一老一小，小的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老的差不多六十岁。这个老的留着长长的山羊胡子，光头，看上去相貌很凶。他刚出来秦当先就迫不及待问：“老杨，刚刚那家伙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光头老杨道：“听见了……” “那你可以告诉我了吧？为何你得找他？还让我问那么奇怪的问题？” “不说了，应该是我想错了，不外如是。我们走吧，去吃个夜宵，然后找个山泉泡一炮。”说话间还对秦当先眨了眨眼睛，意思很明显，除了泡山泉之外，还有其它项目，比如找几个女人陪陪。 秦当先也不是什么好鸟，他领会了光头老杨的意思，嘿嘿了两声：“好呢，不过你得先告诉我，明天还要继续么？” “不用，你明天给他们院长打个电话，就说手势不咋滴，几乎就是骗子一个，还跟你要了五万块。” “两万。” “你就说五万，浪费了我们那么多时间，不整整他怎么行？” 秦当先点点头，快速把衣服穿上，和光头老杨勾肩搭背往外面走，身后两个男人跟着，这是他们各自的跟班。 黄子平和黄小淑走了一大段路回到停车地方。 还是黄小淑开车，在导航里搜索了一条最近的路，在夜色中往港海城的方向高速行驶。 走至半路，郭恒红一个电话打进来，客客气气问黄子平：“子平啊，这第一天治疗应该结束了吧？具体情况如何？给我说说。” 黄子平道：“不好，秦先生十分不配合。” 这点郭恒红知道，他当然得替秦当先说话：“子平，秦先生毕竟是大忙人，只能是我们尽量迁就，你别不高兴，就一周是吧？” “他那个情况一周无法办到，我跟他说的是一个月。” “啊？”郭恒红很震惊，因为秦当先的病情去到什么程度他自己心里有个标尺，用一个月，除非是断尾，“你说的一个月是缓解还是彻底断尾？” “看他的配合程度，如果是高度配合，有断尾的机会。” “不对啊子平，这好像不是你的真实水平，怎么和你前后说的两次分别越来越大？” “这就是我的真实水平，我是外科医生，不是中医师。” 郭恒红那边一阵沉默，打着算盘，他有求于秦当先，这下子怎么交代？不过这边也不能怪黄子平，是他自己太急，于是他道：“你回来再说吧！” 黄子平哦了一声，挂断。 第九十九章 高手切磋 回到港海城的住所，差不多十一点钟，黄子平坐着抽烟，黄小淑去洗澡。等她洗完出来换黄子平去，他把自己洗干净以后，开始和黄小淑一起搬动沙发，整理客厅，做出一个适合做针灸治疗的环境。然后双方面对面坐着，等待着段梦莹把陈子弹带过来。 准时十二点钟，敲门声响起，是黄小淑去开的门，她把段梦莹和陈子弹请进来以后，对陈子弹自我介绍道：“陈先生你好，我是黄小淑，黄医生的助手，很高兴认识你，顺带说一句，我很喜欢你的电影。” 黄小淑那么冷酷的顶级杀手，竟然有小粉丝的一面，实在令黄子平汗了一把。陈子弹这种经历过大场面的人都感觉不怎么适应，毕竟是来看病的，就这种时刻他更愿意全世界的人都不认识自己。不过既然黄小淑是黄子平的助手，他也必须保持礼貌：“是吗？那真是很荣幸。” “你请这边坐。”黄小淑把陈子弹招呼的特别好，对段梦莹，几乎就当她是空气，“你是喝茶还是来杯红酒？” 黄子平受不了了：“黄小淑，陈先生不能喝酒，你坐下来吧，我去拿水。” 黄小淑没坐，自己去拿，趁这空档黄子平尴尬的对陈子弹笑笑。 陈子弹小声道：“你这个助理很热情，问个事吧，我看她走路的步姿很警惕，她是不是会功夫的人？” “会点。” “很好，安全方面不成问题，我听说你麻烦挺多。” “一般般，还能应付。” 他们聊了几句，黄小淑已经拿了四瓶水回来，黄子平拿了一瓶递给段梦莹。 四个人聊了有十分钟，治疗才拉开序幕。因为有所准备的缘故，整个治疗过程陈子弹非常配合，这中间的时间非常愉快。和治疗秦当先相比，那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就秦当先那丑恶的嘴脸，坦白说，如果有选择，黄子平还真的不想治。亏老金还说，如果不是试探，能建立人际关系，严重赌错了…… 花了一个半小时，治疗完毕，陈子弹活动了一下筋骨道：“黄医生的手法很独特，好像和普通的针灸推拿不太一样。” 黄子平道：“其实差不多。” “是吗？”陈子弹稍微回忆了一下黄子平给他扎针时的感觉，“好像要痛很多，不过效果真的好，我现在感觉非常精神，黄医生你呢？累不累？” “还可以。” “要不我请你们吃夜宵？” 黄子平还在迟疑，黄小淑已经说了好，黄子平还能说什么，只能答应。 四个人一起下了楼，上了陈子弹的保姆车。 车子在路上走了半小时来到王子山山脚，停车场右侧的边沿有一家港海夜宵城，看上去档次还不错。 四个人下车，走进夜宵城，要了一个包间。 食物大多都是黄小淑点的，而这整个过程陈子弹都没怎么说话，也没怎么露脸，他打扮的很怪异，戴着帽子、口罩，大墨镜。做明星不容易啊，总怕别人认出来增添麻烦。 服务员出去以后他才解放，把口罩摘掉，和他们三个人说话。等响起敲门声又戴上，直到上完所有食物，段梦莹去交代了门外的服务员，非请勿进，他才把自己的整副武装解除，吃夜宵。 因为他们几乎是踏着打烊的时间来的，他们吃完出去的时候，大厅已经灭了许多灯，光线很暗。 往前走着，段梦莹突然绊了一下，黄子平扶住了她：“没事吧？” 段梦莹道：“地很滑，谢谢！” “刚搞完卫生吧！” “你的保镖像个小粉丝，真的无法相信她那样性格的人能这样。” “我也不理解，走吧，他们都走远了……” 两个人追上去，竟然听见黄小淑在向陈子弹讨教，黄子平赶紧道：“黄小淑，你没事吧？三更半夜，过什么招，陈先生还在接受治疗，不适合。” “过招，不是生死搏斗。” 气氛有点尴尬，陈子弹圆场道：“其实不碍事。” 好吧，既然陈子弹同意，黄子平只好任由他们。反正他也有点想看看高手对战，尤其是黄小淑这样的顶级杀手，看看她和白九的区别去到哪儿，是秒杀白九，还是毫无悬念的秒杀白九。 几个人来到王子山山脚另一边，这是游山停车场的所在地，一大片的草坪泥地，很适合过招。 黄子平带着段梦莹就在边上的花几坐下来，黄小淑和陈子弹站在他们身前十多米的草地上，各自在热身。 最后是黄小淑先完成的，她对陈子弹道：“陈先生，有什么规矩没有？” 陈子弹道：“黄小姐你是女士，你说。” “我都可以。” “一样。” “那开始了，如果有下手重了请包涵。” 陈子弹听了心里一阵不舒服，黄小淑说这话就像她赢定似的，他知道黄小淑会功夫，但就这个年纪，而且是女人，赢自己玩了几十年的不太可能吧？ 陈子弹思考间，黄小淑已经先出招，疾步跑过来，速度很快。来到面前两米处，双脚一蹭，整个人跳起，双膝跪向他的双肩，那力度，那泰山压顶的气势，还真令他大惊失色。 黄子平会功夫，虽然和眼前对战这两位相比起来只有被虐的份儿，但并不影响他懂得其中的门道。黄小淑这招他就看了出来，很霸道，绝对百份之一百是要人命的杀招。 真为陈子弹捏了一把汗，这可不是拍电影，没有什么保护措施。 幸好陈子弹不是吃素的，一个侧身反手一拳打向黄小淑的后背，也是阴招。原本黄小淑这一招的冲力已经非常大，被打中的话，会直接趴着跌在地上，不死也会伤的很严重。 谁知道黄小淑就像背后长了眼睛，而且在空中没有借力点还能完成半空翻。刚好那会陈子弹的拳头打到，他意识到不妥，想收招已经来不及。黄小淑瞬间抓住他的拳头，双脚钳住他的腰部，整个人一翻。噼啪一声，陈子弹被黄小淑摔在地上，黄小淑夹住他的腰部，双脚就在他的肚子上绕着，双手扭着他一条臂膀，用力拧。 陈子弹这时才认识到，黄小淑是高手之中的高手，而且学的全是进攻招式。 这应该是杀手吧？和她这样的人打，首先得速度快，否则被她占了上风，绝对无法把处境扭转过来。 陈子弹双脚猛蹭草地，借力旋转自己的腰部。黄小淑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她很聪明，很有经验，也随着他旋转的幅度在调整自己的姿势，动作非常快，往往他就要挣脱的时候，突然又被锁紧。 这边黄子平看着，心提到了喉咙上面来。 身侧的段梦莹也一样，她紧张得抓住黄子平的手臂，指甲深深掐进去而自己不感觉，黄子平哎呦叫了一声她才意识到，赶紧放开：“对不起，太紧张了……” 黄子平没说什么，他知道，紧张状态下做的行为通常都是无意的。 突然间，陈子弹大喝了一声挣开，就在黄小淑调整好姿势接着用力前，快了不到半秒而已，很惊险。而挣开以后，他一脚踹向黄小淑的肚子，几乎同时，黄小淑的脚也踹向他的面门。 两个人的身体随即都被踹出去，嗖嗖嗖在草地上滑行了好几米才停止下来。 然后，是黄小淑最先站起来，她快速调整姿势，一个箭步冲上前，狮子扑兔式往下落，那凶猛的姿态很吓人，那瞬间的她仿佛不是一个较弱的女人，而是一颗导弹。 当时陈子弹刚打算起来，见黄小淑这动作扑向自己，背部瞬间又落了地。双手越过头顶用力推，整个人从黄小淑的裤裆滑过去。随后一个翻身，转过身一拳打向黄小淑的后背。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大师的锋范，当然，钻裤裆很羞耻。 段梦莹看见这情况顿时尖叫出来，因为陈子弹的力度很威猛，这绝对是几乎用了全力的模样，而黄小淑是女人。 黄子平倒是没有尖叫，他有个感觉，陈子弹打不过黄小淑，而且差距不是一丁点，是很大。 果然，黄小淑就是故意露的空门，否则以她的活动速度不会让陈子弹有时间起来出拳。 只见黄小淑身子一矮，扛住陈子弹的拳头，随即左手推住右手的拳头，右手手肘往后面撞，力度还是很大。 噗一声，陈子弹的腰侧中了一肘子，他痛哼着往后退，还没有离开危险地带，只听见黄小淑一声娇叫，一个后踢腿踢中他的心口。 噼啪一声，陈子弹直接摔出四五米，见黄小淑还要上来，顿时做了一个停的手势：“黄小姐，你赢了……” 黄子平和段梦莹对视一眼，快速走过去，两个人一起把陈子弹扶起来。 看了一眼，口鼻都在流血，黄子平立刻骂黄小淑：“黄小淑，这是切磋，你要每一招都是杀招吗？” 黄小淑没言语，陈子弹就先道：“不怪她，她学的就是这样的招式，是我自己打不过。” 黄子平一惊，让一个功夫巨星说出这种话来不容易，他心里应该很难受吧？不过胸襟果然广阔：“我扶你回车里。” 第一百章 恐怖的脚力 “不用，我感觉很好。”陈子弹自己站定，抹抹血迹，这时段梦莹递给他两张纸巾，他拿过来抹抹，摸着肋骨问黄小淑，“黄小姐，刚刚最后那个连环招，请问你用了几成功力？” 黄小淑伸出一个巴掌：“五成。” 陈子弹突然咳嗽起来，黄子平想帮他拍后背，他做了一个不用的手势，咳完哈哈大笑：“我得感谢你用的不是十成，那样我该要断几根肋骨。” 黄小淑摇头道：“那样你会直接废掉，实话。” “你脚力多少？能快速自如地把力度全部调动到一个点吗？” “没测试过。” “要不，你让我开开眼界？” 黄小淑迟疑了一阵才答应下来，四周看，看见左边十多米开外有一棵碗口粗的白玉兰，她快步走过去，距离还有一米时稳住，吼了一声，起跳，后旋腿，一脚踹向树干。 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树干竟然就那样被踢断，轰地倒下来。 再看黄小淑，脸不红气不踹走回来。 三个人都无比震惊，尤其是陈子弹，因为他更懂。刚刚他打输了，认输的时候不怎么甘心，原因是碍于黄小淑是女人，其实他也没有用全力往死里打。听黄小淑说她只用了五成力度，有点服气了，再看黄小淑踢树干的力度，那才彻底甘拜下风，他就不可能踢出这个力度来。 走到他们跟前，看他们还傻愣愣的模样，黄小淑道：“走没有？” 黄子平合上张了半天的道：“黄小淑你确定你的脚没事？” 黄小淑没回答，往停车的方向走，用行动告诉黄子平答案，一点问题都没有，走的很自如，和往常一样。 黄子平感觉无法接受，这完全违反了力学，杀手难不成不是人？ 见陈子弹和段梦莹已经跟上去，黄子平也只能跟上去，前后上了车，回程。 半小时以后，保姆车回到黄子平和黄小淑的住处附近停下，陈子弹对黄子平道：“黄医生，我们明天见。” 黄子平道：“你好好休息。” “你也是。”撇了一眼黄小淑，也对黄小淑道，“黄小姐，希望我们还有机会交流，演练式的交流，呵呵。” 黄小淑没言语，拉开车门下车。 看车子开远，黄子平随即问黄小淑：“黄小淑，实话说一句，那棵树，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黄小淑不屑道：“不就碗口粗的树吗？需要做什么手脚？” “这完全违法了力学，那是长在地上的树，而且是湿的，活生生的，不是干的，怎么可能？” “事实摆在眼前，我只能告诉你，稍微高级点的杀手都能做到。” “你们真变态。” “你才变态。”黄小淑往巷子里面走，“坦白说，有点失望，我以为他要强一些，这个质量，中级杀手就能搞定他，更别说尖刀部队的特种兵。” “话说，是特种兵厉害还是杀手厉害？” “如果是单人作战，当然杀手厉害，杀手比他们更加机动，更加讲求效率。而且最主要的是，杀手练的都是杀招，还是反复练了十几年，从无数战斗中累积起来的杀招。当然，得好像我这种杀手组织训练出来的才行，而现在的实际情况是，许多从部队出来的人当了杀手，这种也就最低级的杀手。” “你意思是，如果特种兵也是自小接受训练，会比你们厉害？” “可以这样说，因为他们有后勤团，而且通常特种兵不会单个行动，至少两个一组，就算单独了，另一个都会用很短的时间汇合，我们则没有。另一个，我们比他们要怕死，因为他们的死是为国捐躯，而我们死了就死了，组织不会给你收尸。真是拼命的话很难分出胜负，我们想的复杂。或者这样概括吧，单对单，抛开一切条件，技能方面顶级杀手比顶级特种兵厉害，但心理处于劣势，所以一般能避则避。” “原来是这样。”黄子平增长见识了，他也有自己的判断，白九应该属于中上级别的特种兵，和黄小淑的差距真的很大，白九不一定能搞定陈子弹。而黄小淑，用全力能轻松搞定，不用一分钟就能杀了他，“黄小淑，有个事我觉得很奇怪，你是有组织的杀手，还是顶级杀手，你出走了你的组织不找你？” “被灭了怎么找？” “被灭了？为啥？” “这样的组织害死多少人？你看美剧吗？” “看。” “尼基塔看过吗？” “看过，超级喜欢看。” “差不多就这样，我灭的，我和军方做了交易，所以能成功。具体的不想说，而且你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家门口，黄小淑掏出钥匙打开门自己先走了进去，黄子平还是呆呆站在外面，想着刚刚黄小淑说的话。麻辣戈壁，自己的保镖感情还是一个救世主？灭了把她培训成杀手的组织，她有这么强大吗？还尼基塔，吹，绝对是吹的没商量。 赶紧走进去道：“黄小淑，你逗儿我玩呢？” 黄子平很不屑：“有这个必要吗？当然你不要误会，我们那个组织只是接暗杀的任务，全世界范围都接单，但不杀政客以及和军队扯上关系的人，也不做间谍服务。所以从技术含量来说，还没有尼基塔他们组织的一个部门厉害。我们也就八十多人，其中四十多人是杀手。” “好吧，这样听着还靠谱点。”望了一眼时钟，已经快三点钟，没几个小时睡了，睡不够明天得累死。黄子平正打算回房间，没走两步又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来，赶紧又停下来问，“黄小淑，当时你外出任务，你们组织不会给什么药你们吃，从而控制你们吧？” “会。” “那你现在……？” “偶尔会发疯，乱杀人，尤其是乱杀男人。”黄小淑说的非常认真，但却是假话，成功吓着了黄子平以后，她突然白眼一翻道，“神经病，你电视看多了，实际情况不是这样，只是洗脑洗脑洗脑。从小接受的培训，你没有家，只有组织一个熟识的地方，你能去哪儿？睡觉吧你，我洗澡……” 还是被逗儿了，不过黄小淑能偶尔说说笑，黄子平感觉很舒服，最怕就是看她的一张臭脸。 关上门，快速扒了衣服，黄子平躺在舒服的床上，累一天了啊，只有五个多小时睡，真心辛苦。 更辛苦的是，就快要睡着，竟然听见手机铃声响起来，正想骂娘，瞄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段梦莹，哪儿还能骂出来，赶紧接了道：“段小姐还没睡？” 段梦莹反问道：“你睡了么？” “刚要睡着。” “对不起啊，我还以为你没睡呢，那你睡吧，明天再说。” 都吵醒了还明天再说，这不是白吃亏？黄子平赶紧道：“还是现在说吧，不然我睡不着。” “嗯，也好。”段梦莹咳嗽了一声，“陈子弹刚刚跟我说，他接了一个大片，是好莱坞大片，这个片子跟许多国际巨星有合作。其中一个角色是女杀手，还没找到合适的演员，他觉得适合黄小淑演。这片酬能两百万谈下来，嗯，美金，让我问问你，你觉得黄小淑会不会答应？” 黄子平思索了几秒道：“这等于是问我，让我去影响黄小淑吧？” “应该是这意思吧！”段梦莹回应的不是很自然，因为陈子弹就在她的隔壁，她也没办法，如果不是陈子弹在隔壁，她都不会这样说，因为她知道肯定是不行，按照黄小淑那个性格，她才不会干！而对于黄子平来说，黄小淑是他的保镖，要是黄小淑去了拍戏，这可不是一天半天就能拍完回来的，那黄子平的安全谁负责？所以怎么想都不对，她不希望能成功。 黄子平就知道，他也能猜到陈子弹在段梦莹的隔壁，为了不让段梦莹难做，他道：“我和黄小淑谈谈吧，明天回复。” “有劳了，谢谢！” “不谢。” “晚安。” “你也是。” 挂断电话，想了几秒，黄子平打开门出自己房间，去敲黄小淑的房间门。黄子平感觉直接回绝不好，至少都得和黄小淑说一声，这是基本礼貌，不然等陈子弹直接问黄小淑的时候，他是无法交代的。 黄小淑刚洗完澡正在吹头发，听见敲门声，望望自己的衣服，没什么问题才道：“进来。” 黄子平打开门，很直接的口吻：“刚刚段梦莹来电话，问你有没有兴趣拍电影？” “什么电影？” “好莱坞大片，有机会和很多国际巨星合作，不过你不是主角，就一个杀手的角色，最终估计也得死在正义之手，片酬是两百万美金。” 黄小淑沉默，令黄子平感觉很大压力的沉默。 尼玛，要是她说有兴趣怎么收场？ 黄子平当然不想黄小淑去，幸好最终黄小淑说的也是不去：“你帮我告诉段梦莹，两百万片酬打过来，电影我就不拍了……” 第一百零一章 同校同期同班 次日刚上班打算看第一个病人，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郭恒红的来电，他让黄子平去一趟院长办公室。黄子平上去听了郭恒红说的话，心里气啊，秦当先竟然反咬一口说他医术不入流，出手要好处。黄子平当即辩解道：“郭院长，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是收了钱，但绝对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郭恒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真的气愤，上次的事还不够教训，三申五令不要收钱，黄子平还是收。什么意思？故意给自己找麻烦吗？他恼火道：“你去之前我不是提醒过你不要收钱吗？你搞什么飞机？” “他硬塞，看那眼神不收还不行。”黄子平只能撒谎，不然难道说黄小淑的主意？那是出卖黄小淑，如此一来保不准郭恒红要弄走黄小淑。 “你意思是秦先生冤枉你了？” “是，虽然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你昨晚到底干了啥？” “治疗，除了正确的治疗，什么都没有做。” “胡说，这样人家会冤枉你？” “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见黄子平这态度，郭恒红不得不深想，他了解黄子平，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性格很强硬。确实秦当先这边也有问题，即便是黄子平医术不入流，他都不应该这样说话，顶多说不治了，或者换个医生而已！当然，秦当先也有自己的理由，把黄子平要的五万块拿回去，但就秦当先那种人，缺这五万块花？显然不缺。 看来这里面真有内情，得小心处理。 这么一想，郭恒红逐渐冷静了下来，和声道：“现在怎么搞？” 黄子平呵呵了一声：“你觉得怎么搞？” “你先把钱退回去。” “我给你，不过不是五万，是两万，我不知道他什么居心说的五万。” “你说的真话？” “绝对真话。” “好了……”郭恒红已经大概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感情是黄子平被整，这就是一个局，但他不敢跟黄子平说，因为按照黄子平的性格，肯定会不甘心而整回去。对方可是官，也不知道黄子平是哪儿得罪了他，“我想想再说，这个钱你拿来给我，这事你不用再管。” “你不会是打算给我加三万下去把这事抹平吧？” “这个嘛……”郭恒红真那么想，因为这样最简单便捷，让黄子平来做不行，他不可能做。而为了息事宁人，他不愿意也得做，否则只能放弃黄子平，这显然不行，“你先回去，我想一想。” “如果你打算添钱下去抹平这件事，我劝你不要，虽然钱不多，但这里涉及一个问题，纵容。你越是纵容，他们就越得寸进尺，到时候挖个坑让你用三十万来填，怎么办？” “我会好好考虑的啦，你先回去吧！”郭恒红烦躁起来，这才平静几天，又出事，有完没完？ 黄子平自己也很烦躁，为了避免吵起来，只能先出去。 回到科室，黄子平敲了敲咨询台的桌子，黄小淑望了他一眼，他做了一个跟着来的手势。原本想返回诊室的，一眼望过去，门口的排椅里坐了满满的人，赶紧退出来，往消防梯走。 等黄小淑跟了出来，黄子平把事情一说，黄小淑一脸冤枉道：“这钱拿也坑不拿也坑？” 黄子平道：“当时真不该拿。” “现在如何如理？” “郭恒红说他来处理。” “这么说来他是相信你了？你告诉我的意思是想恶心我还是让我做点什么？” “暂时不做，他不是官吗，他整我们，我们也可以整回他，有仇必报，这是我做人的准则。” “明白了，我先找人收集情报。” 黄子平匆匆返回诊室接诊，这都距离上班时间超半小时了，病人颇有怨言。 一上午飞速过去，踏着放饭时间，陈义走进黄子平的诊室，笑嘻嘻道：“子平啊，忙完去吃饭啦？” 黄子平撇了两眼陈义就知道他想什么东西，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莫不成陈主任打算请我吃饭？” “你不会不赏脸吧？” “当然不会，走，坐我车。” 两个人一起出了大楼，上了车，开出医院，在附近选了一家餐厅。 点了菜，上菜这空挡陈义道：“子平啊，听说我们科室要引进来一个强人，你要有所准备哦。” 黄子平一脸不在意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哎，你现在是我们科室的宝，要是再来一个，蛋糕不是薄了吗？这不好控制。”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这个人很有背景，通常这种人除了自己，谁都看不上眼。而你是我们科室最好的医生，他显然会把你当成对手，这样一来不是要闹什么事吗？” “所以呢？你先给我打预防针，让我多忍让，别给你添麻烦？” “这倒不是。” “那你是……？”黄子平盯着陈义的眼睛，看他眼神闪缩，顿时才明白过来，毕竟是聪明人嘛，“我知道了，你有危机感，怕不好管理。” “有点。”陈义擦了擦汗，被识穿的滋味真不好受，“如果不是背景强大，我倒没这种感觉。” “大到什么程度？” “听说省卫生厅有亲戚，厅级领导。” “我不是很懂，就算这样又如何？别太得罪他就好，你跟我说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现在说也不好，先看看情况吧，等老郭公布以后看看到底是谁，现在消息真假其实也不确定。” 说一堆废话，黄子平懒得理会他：“我上个厕所。” 陈义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黄子平上了个厕所回来，菜已经上来，他边吃边留意陈义的整个表现，慢慢的有点想明白过来。这家伙是害怕新来的抢他主任的位置，找自己说是想自己和他站在一个阵型，这样他会比较有安全感和胜算。想的倒是很美啊，这样的浑水，还是算了吧，能不淌尽量不淌。 饭后回到医院，返回诊室过程中，黄子平确实听见科室里不少人在谈论着引进高质量医生的事情。这种事不怎么多发生，很多都是慢慢干上去，没有人能从普通主治瞬间跳上专家行列。除非真的关系很厉害，或者技术很厉害，而引进的医院刚好又欠缺这种技术，毕竟引进的成本很高，不好上报。 坦白说，黄子平也有点兴趣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了，但去问郭恒红吗？他可没这么无聊，还是睡觉好，昨晚睡太少，困。 一觉醒来，继续上班。 看到第三个病人时，黄子平原本不错的心情瞬间荡然无存，因为拿号的是郭溪。 黄子平正想说话，被郭溪先开了口，她语气很平和，和之前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直接给黄子平给搞蒙了，她到底是想通了还是挖了坑？黄子平不确定，而郭溪说的是：“我不是来捣乱，真是来看病，你别赶我走。”说完晃晃自己的右手，指了指关节部位，“急刹车的时候撞了一下方向盘。” 黄子平瞄了几眼她的手，确实手背往上几寸的位置肿得很厉害：“你手放下来，放松。” 郭溪照做，挺乖。 黄子平伸出手轻轻捏了捏郭溪的患处，郭溪哎呦了一声，但没有暴怒，就一声，随后忍耐着。黄子平也是有心试探她，加大了力度，结果郭溪还是那个表情，只是痛，不暴躁。 怪了啊，换了过去的她，还不跟自己拼命？ 黄子平放开手，拿了纸笔写着道：“情况不是很严重，没有骨折，不用做固定。我给你手写一个药方，你自己直接去药方拿，定时吃药，三天就能好。” “就这样？看完了？”郭溪很疑惑的表情，这女人虽说在医院工作，但对这些真的一窍不通。 “对，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拍片，但结果都一样。” 迟疑了几秒，郭溪道：“有个事我想告诉你。” “你说。” “我和周游周副院长去了一趟省城，我叔让我去的，我的任务是统计周游的花费，需要花钱就从我这儿出。周游的任务是应酬省厅那些领导，每天请吃饭，请玩乐等等。” “你说重点，我没兴趣知道你们在干嘛。” “重点是第二十三届外科医术交流会在选取主办医院，我叔叔希望落在我们中心医院。” 黄子平听着感觉很古怪，这种医术交流会让医院主办？他道：“你确定是主办？不是协办？或者是提供场地？” “差不多吧？” “差远了，主办不可能，顶多是协办，提供会议室、手术室等。” “应该是吧！”郭溪尴尬的笑了笑，她真的不太懂这些，直接跳过道，“在省城我见到一个人，一个就要到我们医院来上班的人，就你这科室，最高级别引进，上来就是主治，给各种福利待遇，高于你。” 看来这是真事了，和陈义说的是一个人，可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难道自己认识这个人？黄子平顿时冲口而出道：“我认识这个人？” “对，他和你同校同期同班。” 第一百零二章 毁三观啊 “是周星云？”黄子平这一惊非同小可，周星云不是被导师直接ko了么？怎么绕个圈又要到港海城来？完蛋了啊，他一来自己铁定不能好好工作，那王八蛋背景强，单是玩手段还不怵他，但外力插手会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近来可没少在这方面吃亏。 “对，她找我谈过话，问我认识不认识你，打听了很多你的事。当时他那个表现很不爽你，你自己小心吧，我走了。”郭溪拿过黄子平手写的药方，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走。 黄子平叫住他道：“郭溪，你告诉我这些跟你叔叔有关系吗？” “没，只是我觉得这件事对你不利，所以告诉你。我叔叔哪儿，半个小时前我问过他，他其实也不喜欢，但没办法，不得不接收。” “我明白了，谢谢。” 郭溪走出去，她真的整个人和过去很不一样，黄子平不习惯，但感觉很舒服，如果她从刚开始就这样多好？至少可以当朋友。 旁晚下班时，黄子平把从郭溪哪儿听见的消息告诉了黄小淑，她听了呵呵两声不说话。黄子平也没有立刻问她这个笑容什么意思？直到找了吃饭的饭店坐下来才开口。结果黄小淑说的是：阴谋，早就设计好的阴谋，现在能百份之九十肯定你导师的死绝对和这个王八蛋有关。 黄子平也那么想，自己导师死了，周星云进中心医院。如果自己的导师没死，他要进来会麻烦许多，虽然他背景强大，但自己导师在医学界的影响力也不容忽视。不过就因为这样一个原因而杀害自己的恩师，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合理？黄子平把自己的这个想法说出来，黄小淑随即反驳道：“大哥，用你的思维逻辑当然不合理，用心狠手辣的人的思维逻辑，一切都很合理，你觉得姓周那王八蛋是不是心狠手辣的一类？”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不仅仅只是导师的死，还包含师娘，难不成他和师娘是……情人？” “真有这种可能，你师娘和他说话的神色、语调都很温柔，和你说话就不是这个模样，和其他人说话更不是这个模样。” “哎，真是毁三观啊！”黄子平不得不承认，黄小淑说的有道理，他自己都是这个感觉，只是不想去接受。 “你还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吧，当时你还和我说，你在港海，他在京城，打都打不上的距离。现在这距离你不把心态转过来，会吃亏，不停吃亏，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没他阴险毒辣是吧？” “对，他可以为了干掉你而拉几个垫背的人，害很多人，反之你不能。” 黄子平沉默，愁，非常愁！ “从他付出那么大代价都要进来中心医院看，这王八蛋很执着，心眼很小。你当初抢了他的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你，换了我是你，我会先下手为强。” “怎么搞？” “设个局赶走他，杀掉，让他进不来，二选一。” “杀掉？”黄子平脸色变了变，“还没有找到实质证据证明是他做的好不好？” “还要什么证据？交给警察办才需要证据，我们自己办不需要。我帮你吧，不收你一分钱，就当我送你，反正我看他不顺眼。”黄小淑说的特认真，还是那种感觉，哪儿是说的杀人，就仿佛说的购物一样，脸不红心不跳，若无其事轻描淡写，“干不干一句话。” “暂时不干，他还没来我就自乱阵脚，需要这样吗？” “这叫未雨绸缪，什么自乱阵脚？你会不会用词？我可告诉你，等他来了你就麻烦大了……” “我和他半斤八两，谁要短时间内吃掉谁都有难度，况且私家侦探不是过去了吗？可能这几天就出结果呢？我们不着急。”见黄小淑想反驳，黄子平赶紧又道，“我们还是谈谈赵静怡那边的问题吧，这女人又约我，你觉得要怎么搞比较好？拒绝很多次了，这次再拒绝，她会起疑心。” “要是让我做，直接上门拿刀顶住她的脖子逼她说出来完事。” “非必要，我真不想做犯法的事。” “那我没办法，我一个杀手，我只会做犯法的事。” 见上菜了，黄子平也没再问，沉默的吃着，思考着该怎么应付赵静怡？她背后的人是必须找出来的，最好是不用惊动对方就锁定目标，如果是要惊动，不如装不知道，否则换一个人来对付自己，更加防不胜防。 吃完饭，黄子平结了帐带着黄小淑离开。 上了车，黄子平道：“黄小淑，你说我们能不能雇些人绑架她？让她给钱自救，她筹钱应该会给背后那个人打电话吧？如果我们有监测定位的技术，可以锁定对方的位置，这样能把人给找出来。就算无法定位，那个背后的人给她汇款，如果和上一次的汇款方式不一样，会有追查的线索。” “她凭啥给他打电话？不靠谱，赌博性太大。” “不是的，你想啊，她跟朋友亲戚借钱要还，跟背后那个人要则不用。我觉得她会打这个电话，毕竟她要是没把自己赎出来，也是背后那个人有损失，你觉得是不是？” 黄小淑沉默的思索起来，最后道：“除非连同你一起绑架，这也好操作，你们约会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负责绑架的出洞，干净利落。监测信号更容易，黑进电信系统小儿科，你给我提供帮手，我来负责。” “上次欧阳斌借过几个人给我和白九，我们做过这样的事，我可以跟他再借一次。” “行，就今晚实施，我知道怎么做能够真实些，不过具体的执行得我说了算，不然我不干，答应不答应？” 黄子平当然不想答应，不是因为自己做不来吗：“你要是不闹出人命，我是无所谓。” “好啊！”黄小淑打开车门自己下车，“我去准备，你这边搞定以后告诉我，然后把人给送过来，我们商讨细节。” 黄子平一脸郁闷：“我说大姐，细节都没商讨，你准备什么？” “我当然有我的道理，你做你自己的事。”黄小淑关上车门走出马路，自己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想到自己给欧阳斌打电话多半会被拒绝，所以黄子平选择了直接给欧阳斌的老板，段梦莹打。和预先设想的一样，段梦莹很爽快就答应了下来，不过前提是她要参与。 不到半小时，段梦莹带来四个男人，正是上次和白九一起去绑陈家父子那四个。他们坐一辆商务车，开车的竟然是王诺诺，黄子平那个汗，段梦莹来也算了，还带上王诺诺，这是做坏事，不是吃夜宵好不好？偏偏还不能有意见，只能自己郁闷着给黄小淑打电话，随后开车带着商务车去汇合黄小淑。 黄小淑人在码头，坐在一条很破的渔船的船头。 黄子平去到听她把她的计划说了一遍，忍不住笑了出来。 尼玛，真是绝了，赵静怡铁定得上当。 当即给赵静怡打电话，约她十点钟酒吧见面！当时九点钟，黄小淑开商务车带着四个帮手去物识绑架地点。黄子平则载着段梦莹和王诺诺返回市区，到了王诺诺住的别墅，王诺诺和段梦莹下车上跑车，远远跟着黄子平去赴约。 黄子平去到摇滚吧，还欠十分钟才十点钟，没想到赵静怡已经先到一步，而且就坐在能够看见门口的座位里。黄子平刚进去她就已经看见，站起来挥着手。黄子平走近过去，发现这女人今天的衣着和往常很不一样，往常穿的很清纯，今晚穿的很性感，白色吊带式公主裙，两条带子很细很薄，看上去很容易掉的模样。她脖颈处挂着一串闪闪发光的项链。发型是双马尾，落在两边肩膀上，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吸引着无数男人的目光。 收回了自己对她上下扫视的目光，黄子平道：“你今晚穿的很特别，刚去聚会回来？” “对呢，真巧，刚聚会完你就给我电话。” “一直忙，刚想起来有空，你约我那么多次都不出来不好是吧？”黄子平对她眨了眨眼睛，忍住恶心做的这个动作，“上次我们好像有什么事没做完呢，我这人吧，不喜欢半途而废。” 赵静怡自然知道黄子平说的是什么样的事，她回给黄子平一个带着媚意的眼神。 为了最大程度降低赵静怡的防范心，黄子平继续道：“对了，我和我女朋友分手了……” “什么？”赵静怡稍微有几分惊讶，“怎么这么突然？” “具体的不说了，这事千真万确，我给你看短信。”黄子平掏出手机，把当时张宝妮发来的短信打开，给赵静怡看过以后才收起来呵呵了两声，“我现在是自由身哦。” 好事，天大的好事，自由身更容易入手，今晚黄子平是无法跑了啊！赵静怡心里暗笑，脸上不动声息，她把服务员招了过来，要了一瓶红酒。这边乐队也开始唱歌了，气氛好，心情好，两个人就聊开了、喝开了…… 第一百零三章 扮猪吃老虎 酒吧外面的马路，段梦莹和王诺诺坐在车里，边留意酒吧门口进出的人，边聊天。 王诺诺道：“梦莹，我们是不是太无聊了？一直这样等，他们要是十二点才出来怎么办？” 段梦莹道：“不会，黄子平还要给陈子弹看病，改了一点钟，他不能拖时间，否则会改两点。” “这个黄子平麻烦也真是多。” “那是必然的，他医术很厉害。外科几乎全能，还会中医针灸，而且段数非常高。能人嘛，总会被许多小人纠缠。” “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 “等他站稳脚跟，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 “也是，他看上去挺傻一个人，其实一点都不傻，有个词怎么说的？扮猪吃老虎。” “也不是这样，只是谦虚不张扬，这种性格好，不会主动得罪人，除非你先得罪他。” “他很不错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她说？告诉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时机没到，还是算了吧！”段梦莹稍微有些脸红，“我们不说这些，换个话题，听说詹红莲要结婚，你接到请帖没有？” “没啊，不可能吧？就她那心眼和品行会有男人要？” “芝麻对绿豆吧！” “我看是贪图她家的钱，我要是男人，要她那种女人，我宁愿死。” “不知道，看看吧，如果给我们请帖，礼貌上还是要去。” “必须去，我得看看是什么男人那么极品，哦，我上她的微博看看消息。”王诺诺拿出手机快速操作着，刚登陆上页面，忽然听见段梦莹说人出来了，往酒吧门口看了一眼，果然。立刻把手机收起来，启动车子，“速度很快，才十一点钟。” “我就说嘛！” “娘滴，那女人还挺漂亮，可惜了那心肠，怎么做这种事。” “我倒是能够理解，钱嘛，你不缺钱的你不会明白。” “去去去，说得你很缺钱似的……” 王诺诺和段梦莹说话间，黄子平已经领着赵静怡上了自己的车。 启动了车子往外面开，转出马路时，黄子平按了一下喇叭，这是给段梦莹和王诺诺信号，说一切顺利。 发现不是往自己住的方向开，赵静怡道：“我们不是回家？” 黄子平道：“先兜兜风。” “会回家对吧？”如果不回家，一切对赵静怡很不利，只有家里才能把视频录下来，去黄子平家或者去酒店简直就是吃大亏啥都捞不着。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于是在黄子平回应前，赵静怡赶紧又道，“我在外面的生床睡不好。” “放心，回你家，我家不行，我有保镖呢！” “嗯，是不方便。” 开了十多分钟车来到海边，两个人下了车来到沙滩下面。沙子软软的很舒服，赵静怡直接把自己的高跟鞋脱了下来拎在手里，和黄子平并排沿着海滩走。当时海滩没有人，接近中秋，明亮的月光下只有他们的身影，只有海风，只有时退时涨的海潮，很舒畅、亦很浪漫。 不自觉地，赵静怡挽住了黄子平的臂膀，对这个动作黄子平心里自然很反感，为了计划不得不强忍。 走了差不多有一百米，来到一块巨石边，看见石头有刻字，黄子平停下来借助月色凑近看。 赵静怡开口道：“这是望日石，坐到上面看日出很棒。” 确实，石头上写着望日石三个字，黄子平道：“我没看过日出，好遗憾啊！” “我看过一次，那时还读高中，一个宿舍六个人凌晨四点钟翻墙出来，到了这里。” “你们真大胆。” “当时有个姐妹失恋了非得要看，我们也只能陪着，其实很害怕。” “我们就在这儿坐坐吧！”黄子平在石头下方坐下来，看着海面，“海风真舒服，这地方这么美，怎么没有人？” “白天多人吧！”赵静怡也坐下来，靠着黄子平：“只有我们其实挺好，安静，可以说说话，我喜欢这样。” 老子可不喜欢，如果不是为了撬出你的秘密，老子才不来这鬼地方吹风。黄子平心里骂着，看时间差不多了悄悄伸手进口袋拨打黄小淑的电话，向他们发送可以行动的信号。这一切赵静怡没有发现，她还陶醉在自己的美梦之中，觉得今晚无论如何任务都要完成了…… 不到五分钟，突然不远处出现五个人，这当然是黄小淑和四个帮手，他们都穿着深黑色衣服，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好人。所以刚看见他们的时候，赵静怡吓了一跳，她用力抓住黄子平的臂膀道：“那边有五个人向我们走来，恐怕是没有好事情。” 黄子平一眼望过去，装做刚看见的模样，顿时把赵静怡拉起来。他们刚走几步，身后响起一个男声：“老大，他们走了，怎么办？” “当然是追，你白痴吗？想不想赚钱？”这个声音属于黄小淑，不过是压着声音在说，显得很沙。 瞬间，五条黑影追上黄子平和赵静怡，把他们团团围在中间，黄子平装模作样把赵静怡保护在身后道：“你们想干嘛？” 黄小淑压着声音道：“这女娃不错，刚好我们的船还有空位，把她抓上去送出海能卖个好价钱。” 听说过有女孩被抓起来拉到公海卖掉，有的被人贩子转手卖去欧美国家当小姐，有的被卖去非洲给一些东亚过去的商人当玩物，这竟然还是真事？赵静怡腿都软了，抓得黄子平的臂膀更紧，声音紧张道：“怎么办？怎么办？” “我拖住他们，你往我们停车那边跑，准备。”话音刚落，黄子平随即对其中一个帮手发动攻击。为了演出真实感，黄子平是真下手，狠狠把对方打倒，包围圈出现缺口以后对赵静怡喊道，“跑，快跑。” 赵静怡跑，两个帮手追，黄子平装出一副阻止他们的模样，把他们扑倒在沙子上扭打，直到赵静怡跑出五十多米被黄小淑追上打晕，才结束了演戏。 黄子平走过去之前，黄小淑已经用透明胶把赵静怡的嘴封住，双手双脚扎起来，还在她耳朵里塞了棉花，蒙上眼睛。黄子平看在眼里感觉很惨，想到也是她活该就没说话，任由黄小淑指挥着四个帮手，粗暴地抬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 说了一句码头见，黄小淑追上去，黄子平走回自己停车的地方，商务车已经先一步开走。 段梦莹和王诺诺倒是在等，黄子平上她们的车往码头赶，他自己的车就不管了。这是为了安全着想，不然这个时间他的车还在路上跑，事后赵静怡如果报警，一查就能查到。那等于告诉警察，这是他黄子平自导自演的好戏。 黄子平和段梦莹、王诺诺赶到码头，黄小淑已经准备好。立刻开动渔船，开到码头两公里外的海面停住，把黄子平他们安排在船窗外面，她自己进船舱，把赵静怡弄醒过来。 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光线条件很差的船舱里面，赵静怡吓的整个人瑟瑟发抖。黄小淑撕开她嘴巴的透明胶，她立刻大喊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要干嘛？” 黄小淑还是那个声音，不是对她很熟识的人无法听出来：“不是告诉你了吗？抓你去卖，现在这里是公海，等人接。” “你你你，这是犯法的事，你难道不怕死？” “老娘干的就是犯法的买卖怎么滴？” “我不值钱，你不要卖我。” “你是不值钱。”黄小淑嘿嘿笑了两声，笑的特别奸诈，真的很像黑道大姐大，“只能卖八十万，太便宜了，你先让我身后这些兄弟玩上一把吧，这样我们不吃亏。” 赵静怡听了一股寒气从脚板底里升起，她拼命挣扎，可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开绑住她双手双脚的扎带。这种事真是第一次碰上，惊恐让她整个人失了神，急哭了出来：“不要卖我，我给你钱，我给你八十万，你放了我。” “行啊，一个小时以后来接人的船就到，你能一个小时之内给钱，我无所谓。” 一个小时？赵静怡瞬间无语，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这是夜晚，不是白天，银行都不开门。 黄小淑又是一声冷笑：“兄弟们，好好玩乐，别伤了她。” 赵静怡发了疯似的喊：“救命啊、救命啊，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黄子平，你人呢？救救我，救救我。” “别喊了，那个男人还在沙滩里躺着，这里是公海，你就算喊吐血都没人能听见，更别说救你。” 赵静怡绝望了，却又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我可以借钱，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保证能借来给你。” 黄小淑原本已经出了船舱，听见赵静怡这话又转回去：“我可以信你一次，如果你借不来，只能怪你自己。” “好，你给我电话。” “不能说你被绑架，否则电话我立刻拿走，打晕你，等你再醒来，你已经在人贩子的船上。”话说完，黄小淑把一只准备好的手机递给赵静怡。 这只手机很特别，数据口插着一张卡，这张卡上有红灯在一闪一闪。赵静怡毕竟是当的记者，对这些设备有一定的了解，她随即带着疑惑道：“这什么东西？是信号追踪器吗？” 第一百零四章 绝妙计划 黄小淑当然不会承认，她轻描淡写道：“是号码保护设备，如果你想向对方发暗号来救你，我劝你别痴心妄想。” 赵静怡应了一声不会以后道：“我手机给我？我记不住号码。” 手机就在黄小淑手里，她没给，而是道：“密码多少，我给你开，要打谁的电话我读给你。” “不用麻烦你。” “你说了算吗？我告诉你，多赚二十万要冒很大风险，我不是必须赚。” 赵静怡哪儿还敢顶嘴，连忙道：“密码531351，联系人m。” “京城号码，这是你什么人？” “朋……朋友。” “你最好老实点。”黄小淑拿出笔记本打开，然后才读号码，“开扩音器，等会我给你报账号，收到钱立刻送你回沙滩。” 赵静怡连声说好，拨打号码，打开旷音器。 黄子平和段梦莹、王诺诺在外面能听清楚对方的铃音。 京城号码，找的正是这个人，黄子平算的没错，只有这个人有能力在很短的时间内给赵静怡一笔钱，赵静怡只有这一个选择。 连续响了七八声，电话接通，传来一个男声：“怎样？事情搞定没有？” 赵静怡道：“出了点小问题，我需要钱，你给我一百万。” 对方瞬间恼火起来：“坐地起价吗？赵小姐，交易不应该这样做。” “我不是这意思，我真的是急要，我保证完成任务，明天就给你你需要的东西。” 对方一阵沉默以后才道：“好，我可以给你，但我先警告你，如果你骗我，我会让你沉尸金沙滩的南朝湾。” “我保证不骗你。” “给账号。” “能立刻转账吗？我马上要。” “不行，最少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我会死的，我死了也就无法完成任务，这次我已经打好基础，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时间，我需要时间，帮忙吧，帮我也是帮你自己。”记者就是记者，很会说话。 对方在迟疑，大概在思索这里面是不是有诈，整整过了有二十秒才回答：“账号。” 赵静怡立刻报了黄小淑告诉她的账号，告诉对方什么银行，然后对方先挂断电话！这时候赵静怡手里拿着的手机也被最靠近她的帮手收走，拿回给黄小淑。黄小淑当时还在操作电脑，很冷酷地做完才接过来对赵静怡道：“从现在开始算起，一个小时，你的命运将有一个裁决。” 赵静怡没言语。 黄小淑做了一个手势，赵静怡随即被带上耳塞，放的是劲歌，非常吵闹。 合上笔记本电脑，黄小淑直接拿着出来，对黄子平和段梦莹他们做了一个手势，几个人往前方的甲板走。 来到船头边沿，黄小淑打开电脑，随后打开一个软件，把一个刚保存下来的文件打开。那是一张地图，她边扩大边对看着屏幕的三个人道：“知道什么地方吗？说你们也不相信，就在港海城，中心医院。” 段梦莹最先惊讶出来：“怎么范围可以缩到如此小？” “中心医院住院楼的楼顶刚好有个基站，我们幸运吧。” “原来如此。” “剩下的容易办了。”黄小淑满怀信心道，“好好分析这个声音，然后从黄子平身边认识的人入手就能知道具体是谁。” 黄子平这时候才开口说话道：“我想不用那么麻烦了，我知道地方是谁。” “谁？”黄小淑和段梦莹几乎同时间问出口。 黄子平咬着牙道：“周星云。” 段梦莹只是稍微听黄子平说过一下他导师发生的事，和周星云的恩恩怨怨说的不深入，所以不知道这里面蕴含的意思。黄小淑不一样，她知道的很多，所以惊的目瞪口呆，好久才对：“声音完全不像啊。” “那是因为你只听过他在面前说话，没听过他在电话说话的声音，有些人在电话里说话声音会不一样，他在电话里就是这个声音，我敢肯定自己没听错。” “他竟然已经到了港海城？还在中心医院？” “估计在院长办公室，等会我们回去翻监控能确定。”黄子平很烦躁，习惯性想抽烟，已经拿出来，望了段梦莹一眼，然后又塞回去继续道，“我大概知道周星云要做什么，应该是和陈飞扬父子差不多的想法，只不过陈飞扬父子是从我的工作入手，而这厮是从我的私生活入手。” 段梦莹道：“虽然这些恩怨我不是很清楚，但现在这个情况，我觉得我们可以反利用，只要攻陷了赵静怡就能控制她给周星云设局。” 真是心有灵犀，黄子平就这样想：“我也是这想法，这最简单，省得回沙滩装死人被叫醒。” 王诺诺道：“对方看来不普通，安全起见还是先确定到底是不是他吧？” 黄小淑问黄子平：“你不是有个死党吗？让他去看监控。” 黄子平想都不想直接摇头道：“胖子不行，他的级别看不了。或许有个人可以，而且不会有破绽，还能信任。” “谁？” “郭溪。” 黄小淑很不屑的呵呵了两声，她很担心，虽然下午的时候郭溪告诉了黄子平周星云的消息，但那个女人几乎就是个神经病，谁知道是不是真心？黄子平竟然觉得她适合，真搞不懂他什么想法：“我不同意这样做，要是她出卖你，你还不如自己跑一趟来的实际。” “不行，三更半夜回去看监控太诡异，传到周星云耳朵里，他来个将计就计怎么整？我觉得郭溪应该不会出卖我，她下午给过我情报，就下午她的行为看，她变了许多。” “随便你。”黄小淑有点生气，性格使然，她很难相信别人。 迟疑了几秒，黄子平还是决定不管黄小淑，拿出手机给郭溪打过去，把事情说了一遍。 郭溪听了满嘴答应下来，并表示立刻回医院查。 一个小时以后，周星云的转账打了进账户，郭溪也给黄子平打来了电话，说已经查过行政楼电梯间的监控，在院长办公室那一层出去的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中心医院的医务人员，另外两个，一个正是周星云，一个像是卫生局的领导。之前她见过，但想不起来具体职务。最后她还加了一句：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随时告诉我。 黄子平是开了扩音器和郭溪说话的，段梦莹和黄小淑、王诺诺都能听见。不过因为心里都已经有了准备，四个人都对结果不感到惊讶，只是感到无奈而已！ 黄子平先开口道：“已经确定了，我们进去吧，我早就想揭穿赵静怡。” 段梦莹道：“等等，我们先商量好怎么反击。刚刚我想过了，我觉得最好的方式是利用媒体制造舆论，我们不用说明名字，就说近来中心医院新引进的外科医生，和你同一脉的那个，欺师灭祖、残害师兄弟等等。这样无论他解释还是不解释，在医学界都要臭大街。他不解释不作为更好，媒体一直报道，谎言说一百就次会变真。他要是解释，我们给媒体细节，把他和赵静怡来往的账单、电话号码、录音都公布出来，再有赵静怡现身说法，他想翻身几乎不可能。当然我们还可以根据不同的变化，而不停的调整计划，这样我们就进可攻退可守了。” 这绝对是一个绝妙的计划，黄子平岂会不同意，有这样的红颜简直死而无憾，立刻就道：“我赞成。” 黄小淑当然也赞成，她也是这个想法，只不过想的没有段梦莹细致，说白了就是智商不及段梦莹：“行，我们进去。” 王诺诺道：“她要是不答应呢？” 黄小淑冷笑：“没有不答应，有我，对付这种人我最在行。”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问题？黄子平当即先走进去，黄小淑跟着，把船舱里面的灯光全部打开，随之船舱里面明亮一片。 赵静怡虽然耳朵被塞，眼睛却没有被蒙，看见黄子平进来，她开始还以为黄子平是来救她的。但黄子平的身后跟着黄小淑，这不就是刚刚那个戴着帽子和口罩跟自己说话的绑匪头子么？后面还有段梦莹和王诺诺，做为新闻人，她认识她们。所以顿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张脸涨红，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走到她面前，黄子平从黄小淑手里拿过匕首，割断绑着她手脚的扎带，在她身旁坐下来道：“赵静怡，我一直都知道你在做什么，只是不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现在我已经知道，所以我们能这样谈话了。” 赵静怡被各种情绪折磨着，羞愧、悔恨、担忧和恐惧，声音发抖：“你既然知道，为何一次次应约？” 黄子平还没来得及回答，生平最受不了女人犯贱的黄小淑就开口骂道：“真是个白痴，刚不是说了吗？想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不然你还以为自己玩的多高明？还想着下药，就没有见过你那么贱的女人，丢你下海喂鲨鱼都便宜了你知道吗？” 赵静怡哑口无言，很痛苦，有一种此刻自己身上仿佛什么都没有穿，所有秘密都全露在眼前这些人之中的感觉。 第一百零五章 无所谓 动不动恐吓，把人吓坏了还谈个屁？黄子平瞪了黄小淑一眼才继续对赵静怡道：“废话我不想和你多说，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黄小淑扔你下海喂鲨鱼，第二，你给我听听话话将功赎罪。” 自己还有生机？坦白说，赵静怡以为羞辱一通以后，他们会把自己杀掉，正想着办法怎么求黄子平放自己一马，没想到黄子平先提出来，她就仿佛掉进海里突然抓到救生圈的船客，连忙就激动道：“怎么将功赎罪？” “不错，识时务，知道选择第二。”黄子平一声冷笑，对这个女人挺心寒，就为五十万，你知道不知道会害死人？“你背后那个人是我的老熟人，我知道是谁，更知道他为何让你拍下和我的……那种照片。” 赵静怡大吃一惊，怎么这些细节黄子平都一清二楚？想不明白，一股子寒气从她内心涌出，声音再次发抖：“你，你，你怎么知道这些？刚刚的电话内容可没谈这些。” “想知道不难，这个你别管。”黄子平才不会告诉她在她家装了窃听器，因为窃听器还有用处，可以继续监视她，以防她两边吃。不过看情况她应该不敢，除非真不想活，“我只需要你，我说什么你做什么，配合好，然后拿钱滚蛋，他的一百万我还给你。” “你说的是真话？肯放我走？”赵静怡又是一阵激动。 “当然。”突然，黄子平话锋一转道，“至于他怎么对你，和我无关，就看你自己跑去哪儿，是否被他找到了。” 赵静怡刚刚心里产生的几分希望，随即又被打回原形，她恼羞成怒：“这样叫给我选择吗？” 尼玛，你还发怒？老子还没发怒好不好？黄子平沉着声音道：“赵静怡，你已经做出选择，你选择收他五十万坑我。你有没有想过，我被你坑完以后一样会像他那样杀了你？你觉得我很善良？你在装，我配合你在装而已，我一样能狠，懂吗？” 赵静怡哑口无言，悔、悔死了，当初就不该贪那五十万。现在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她也是看出来了，这两方都不是善茬。也是自己算计失误，刚接这个任务时黄子平就一个普通实习医，在港海城这边可以说是无依无靠，谁知道那么短的时间内他就发展成现在这模样？ 见赵静怡不说话，黄子平也不再想多说，用很直接的口吻道：“说句话，是不是仍然坚决选择第二？” “是。”赵静怡回答的非常爽快，“有机会跑总好过立刻死掉。” “行，不过我也得警告你，将功赎罪完成之前别打算逃走。因为你一走我就在你住过的地方，或者你报社办公的办公桌塞毒品和枪支，让警察找你。被警察找和被背后那个他找，谁更容易躲，你自己有个衡量。”说完这句话，黄子平对黄小淑道，“走了，开船。” 黄小淑应了一声往驾驶舱走，黄子平和段梦莹，王诺诺出了甲板，留下脸如死灰的赵静怡。 不用几分钟，船回到岸边，所有人一起下船。黄小淑给船家打电话还船，四个帮手自己开商务车走，赵静怡则是自己步行，看上去很可怜，不过也是自己咎由自取，走走路，吹吹夜风，反省一下也是好事。 等船家来了搞定以后，王诺诺和段梦莹才开车送黄子平、黄小淑回去拿车。 路上段梦莹对黄子平道：“我回去想一想，把计划写出来给你。” 黄子平道：“我倒是比较想知道他的背景，这方面你应该能帮我。坦白说了，和他做了那么久的同学，我还真就不清楚他的背景。能肯定他不是京城人，也不是回南人。”缓了缓，黄子平把自己内心的一点点怀疑都说了出来，“我刚觉得，他会不会是港海城人？他花那么大代价都要到港海来，不是因为黄小淑说的性格执着，不甘心等等，而是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家？” 段梦莹想了几秒道：“为何你有这种感觉？” “刚刚他和赵静怡的谈话，他警告赵静怡说，如果她骗他，他会让她沉尸金沙滩的南朝湾。” “对啊。”段梦莹恍然大悟，当时还真没注意这句话，“他怎么知道金沙滩？还知道金沙滩有南朝湾？那个地方是金沙滩最偏僻的，倒是很适合沉尸。” “要么他来过港海城，要么是本地人，我觉得后者几率更大，因为就算来过港海城都不太可能去那个地方，又不是什么旅游圣地。” “这个思路靠谱，不是有个卫生局领导陪他去见你们院长吗？联系郭溪让他搞清楚那个卫生局领导到底是谁。” 说话间已经到了黄子平停车的地方，黄子平和黄小淑下车，上自己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返回市区，各自归家。 回到住处楼下，已经能看见陈子弹的商务车，陈子弹人就站在楼道口等待着。 见黄子平和黄小淑回来，他立刻迎过去道：“黄先生，没遇上什么麻烦把？” 黄子平一脸抱歉道：“还好，拖了你一个小时，真对不住。” 三个人上了楼，进了门，黄小淑去冲茶，黄子平和陈子弹聊着，喝了有十分钟茶才开始治疗。刚开始黄小淑有看着，后来去了洗澡。而趁这个时间，陈子弹赶紧问黄子平和黄小淑谈过拍电影的事情没有？黄子平就知道他会问，他也已经想好了答案。当即道：“黄小淑说有兴趣，但不是现在，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分不开身。” “这样吗？她忙什么？” “私事吧！” “她怎么来到你身边的？怎么她有那样的身手会在中心医院当护士？” “这……”黄子平受不了，好歹是个巨星，怎么八卦起来跟个死八婆一样？“段小姐没和你说？” “她让我问你。” “你自己问黄小淑，我说她的事不好。” “她……”陈子弹后背插了不少针，他动一动都特别费劲，但还是忍痛抬起脑袋望了一眼浴室门，随后快速摇头，“她性格不好相处，我问，估计会被轰。” “有时候她也那样对我，私事不好问，而且她决定的事无法逆转，她就这样的性格，所以，尊重她吧！” 陈子弹当然很失望，黄小淑绝对是动作方面的奇才，女人能练到她那样段数的真不多，至少他就没有见过。 第二天刚上班黄子平又被郭恒红叫去了院长办公室，在里面黄子平见到周星云。郭恒红让他来就是来见周星云的，他刚进来，郭恒红就道：“子平，来来来，这位是我们院新引进的名医，过几天上班，他和你一个科哦，你们也认识，是师兄弟，以后好好合作哈。” 周星云脸带笑意对黄子平道：“黄子平，我们又见面了，很意外吧？” 黄子平保持着镇定道：“有点，但无所谓。” “希望你一直这样想。”说完转向郭恒红，“郭院长，你们还有事吧？我先出去。” 门打开，门再关上，办公室里就剩郭恒红和黄子平。 黄子平直接问郭恒红：“郭院长，你什么意思？成心恶心我吗？” “你们师兄弟见个面，没什么意思，别多想。” “我和他有仇。” “我知道，我也很无奈，你自己看着办吧！” 黄子平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说该哭吧，郭恒红这话带着一点点站在他这边的意思。该笑吧，就一点点而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又跳开去。 郭恒红没继续相同的话题，转而道：“秦先生那边的事已经搞定，下次这类似的工作我会慎重给你安排。” “还有下次？”黄子平暴怒道，“我说郭院长，这次躲过去，下次还有那么容易？我拜托你别搞了好不好？” “我也不想，你登了报，每天我都接许多大人物的咨询电话，我能如何？骂退他们吗？”郭恒红也暴怒起来，青筋暴起，目光想杀人，“而且绝大部分还不愿意到我们医院来，还得是秘密治疗，这有个屁的宣传效果啊，白治疗，难伺候，你以为我很乐意你去？” 黄子平瞬间无语，这样听来郭恒红压力也很大。 都怪自己，当初真不该登报，可那不是为了对付杀手吗？想不到后遗症会如此恐怖：“好吧郭院长，我不和你吵，但我有要求，我只接受到院的治疗，不管是多大的官，有多大势力，一概不上门。你就说是我的意思，他们让你搞定，你就说我这性格搞不定，原则问题寸步不让，这样你这边容易处理了吧？” “容易点。”郭恒红见黄子平退了一步，脸色也慢慢好转，“子平，我不是怪你，这事我们都有责任，我们要做的是怎么避免出问题，而不是追责。” “我知道，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些。” “你回去上班吧！” “我想知道，周星云进来是不是你真的无法拒绝？对此无能为力？” “要不我走，要不他来，你想吧！”郭恒红说这句话时很失望，他是院长，可有些事说了却不算，感觉很窝囊，他比黄子平更想弄走周星云，不是不行吗？“你就别问了，去上班吧！” “最后一个问题，他的具体背景知道吗？” “不清楚，实话，我发誓。” 第一百零六章 背景 回到自己的接诊室，迷迷糊糊过了一上午，看了几个病人，都是什么症状，事后黄子平都想不起来。他知道这样不对劲，很不负责，但没办法，一想到周星云这个祸害就是各种烦躁。 饭堂吃饭的时候，见黄子平一脸的不爽，黄小淑问：“干嘛？失恋吗？你前阵子刚失过好不好？” “你话真多。” “想啥？担心周星云？” “有点，如果他真是本地人，那要完蛋。” “完蛋什么，大不了干掉他。” “你说那么容易，他城府很深，你那么厉害他不知道？不会防备着？” “除了政客，还没有人能防住我。”黄小淑这话单看字面意思很嚣张，但她说出来，你不会觉得是在吹牛，她说的轻描淡写，反正还是那种感觉，杀人对她来说，比去菜市场买菜难不了多少。 “懒得跟你废话，总是杀杀杀，能来来点有技术含量的吗？” “我一个杀手，不是军师，你跟我说个屁技术含量，我还不想跟你说话呢！”黄小淑端起饭盘，走到隔壁桌吃。 黄子平很无奈，望望四周，没什么人注意，也就若无其事继续吃饭。 刚吃饱，感觉有个身影走过来，是郭溪，她先放下饭盘，然后才坐下来小声道：“那个卫生局领导是副局长齐柏光，五十二岁，省城人，刚调来这边一年，在那边就一个小处长。我打听过他的为人，不怎么好对付，手段比较强硬，一般人不给面子。” 黄子平听着，郭溪说完了才道：“你办事还挺有效率。” 郭溪哦了一声，不说话，吃饭。 黄子平心情那个古怪，尼玛，这还是郭溪？变的如此安静，近来她是遭遇什么事了？肯定是遭遇了什么事，否则不会那么容易开窍。除此之外就是装了，然而看上去又不是很像。搞不懂她，不过她帮了忙，礼貌上还是应该说一声谢谢：“郭溪，谢谢，你保持现在这样挺好。” 郭溪嗯了一声，继续低着脑袋吃饭。 太没安全感了，黄子平赶紧拿着饭盘走人。 返回接诊室躺在床上，黄子平拿出手机给段梦莹打过去，把郭溪说的那个领导的身份告诉段梦莹，顺带说了下郭溪的不对劲，段梦莹听完道：“你是怕郭溪在酝酿什么阴谋？” 黄子平嗯了一声：“她过去都这样，酝酿阴谋时像只小绵羊。” “人会变，或者她真开窍了，上次搞那么麻烦，她叔叔肯定也教育过她。” “但愿吧，反正我很没安全感。” “从她昨晚和今天帮你来说，我想不出有什么害你之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吧！” “你真乐观。” “想多只会令自己烦躁，呵呵，乐观点好。” “听你这样说，舒服多了，你吃饭没？” “刚上车打算启动你就来电话。” “那你快去，保持联系。” “有消息了我通知你。” 电话挂断，黄子平睡觉，到点起来上班。 转眼间几天过去，王诺诺还没有调查出周星云的背景，私家侦探那边也还没有消息，周星云却已经正式在中心医院上班，而且接诊室就在黄子平对面。早上看见他时黄子平就一阵恶心，他知道这是周星云自己的要求，否则郭恒红不会如此安排，他还恨不得两个人上下班都见不到。 这不，中午黄子平刚出接诊室就碰上，顿时没有了食欲。 周星云道：“黄子平，有没有点时光倒流的感觉？过去我们一个班，你在第二列，我在第三列，中间一条通道，两边是我们。” 黄子平道：“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就冤魂不散？” “是你，这里本该是我的天下，是老师临时改变主意把你推荐了过来。” “所以你很不甘心，心生怨恨对老师痛下杀手是不是？” “我说不是，看你这想杀人的眼神，肯定不会相信，所以如你所愿吧，我说是，你有证据么？有证据尽管来。” 黄子平真想当场掐死他：“你给我好好等着，我一定会找到证据。” “你？”周星云很不屑的口吻，“先不说你找到证据奈何不了我，你没机会找证据信不信？一个月之内我让你滚出中心医院。” “随你怎么说，如果让我找到证据老师是被你害死的，我一定要你狗命。” “在港海？”周星云呵呵笑了两声，走前一步，他和黄子平差不多的高度，只是没有黄子平壮健，他面对面和黄子平对视，“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在港海，我掐死你就跟掐死蚂蚁一样，你真以为哪位段小姐能帮你什么大忙？还有那个王诺诺，算老几？” 黄子平一阵震惊，看来这王八蛋有掌握自己的情况，连段梦莹和王诺诺都知道，而且不放在眼里，他到底什么背景？心里震惊，黄子平还是保持了应有的镇定：“好，一个月，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周星云没再言语，转身往外面走。 在饭堂吃完饭回到大楼，听见陈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黄子平回过身，陈义走近，和他一起上楼，然后把他请进自己的办公室。 陈义的办公室和院长办公室比起来只能说是狗窝，沙发只有一张，黄子平坐了，陈义只能坐椅子。他递给黄子平一根烟，自己也点燃一根，抽了两口道：“想不到来的竟然是你的老相识，听说你和他的关系还很糟糕。” 黄子平一阵思疑：“你从哪儿听说？” “整个医院都在讨论，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你们是曾经的情敌。有的说你们在医学院那会是一山不容二虎。更甚至有的说你妒忌他是高富帅等等，而且……”见黄子平被自己说的惊讶程度不断升级，陈义突然停住嘴，他自己也惊讶起来，“你竟然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在饭堂没听见。” “也对，谁会在你面前说。” “不是，这消息哪儿来的啊？” “我还想问呢，你们双方说的应该不可能，而除了你们，只有郭院长大概知道你们的关系吧？不管是谁，造谣这个人肯定居心不良，我们得要防备。” 我们？黄子平心里一阵冷笑，你倒是很会拖关系：“我没想那么多，懒得管，天天上班已经够累。” “你又不倒班，很累么？” “不倒班不累？” “要是倒班不得累死？你身体没那么差吧？看着你那么强壮。” “不是那个累，又不带双休日，我连续上班几天了？”关键是晚上还得给陈子弹治疗，完了收拾好已经差不多两点钟，每天晚上就睡六个小时，不累才怪，“不行，我得回去补觉，不然等会没精神上班。” “你记得哇，有什么事我们相互通知，我们坐一条船呢！” “知道，不过……”黄子平脸上笑着，问的话却带着刺，“陈主任你是真心的么？” “子平，难不成我坑你？” “对方背景那么强，你应该靠过去才是，可你竟然和我坐一条船，我一条破船好不好？” “正常来说应该是这样，但我更看好你，因为和你共过患难不会被你抛弃，你讲义气，心地好。反之那个周什么东西，人家实力强，我靠过去，不像狗一样？况且人家就是冲我而来，我傻呢？” “难得陈主任说实话，行，我走了……” 晚上，和谐大夏八十楼的西餐厅，黄子平和段梦莹、王诺诺、黄小淑坐在靠窗的位置。是段梦莹和王诺诺先到的，她们已经喝了一些红酒。黄子平和黄小淑刚到，黄小淑在翻菜牌，黄子平则在看段梦莹递过来的关于怎么制造舆论攻击周星云的计划，以及周星云的身份调查报告。 舆论攻击计划黄子平看着很喜欢，很高兴，实在做的十分细致，步骤清晰，滴水不漏，段梦莹的智商在这个计划里面可以说发挥的淋漓尽致。但周星云的身份调查报告黄子平就看着很讨厌、很心塞了，那王八蛋的背景比想象中更深，省城人，舅舅是官，五年前正是港海市的市委书记，虽然已经调走，但港海城还留着许多他提拔的人。 他的姑姑更厉害，造福百姓连锁药房的主席，药店背后的集团是上市公司，已经把药店开遍了全国，总共有四千多家。他爷爷辈就不说了，属于第一批下海做生意的人，药房就是他做的奠基。最水的是他老爹，但也不简单，做的药材进出口生意，这种生意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需要强硬后台支撑。他妈倒是很简单，就一个大学教授，南方医科大学生物制药系。 黄子平看完一遍，递给已经看好餐单的黄小淑，她看过以后就一个表情，冷笑。 黄子平道：“看吧，黄小淑，幸好我们没乱来，不然一百条命都不够死。” 黄小淑的冷笑变成了不屑：“你而已，我杀了他走人，谁都找不着。我就奇怪了，他这么牛的关系读什么医？家族那么多大生意随便接手不好？而且就算读，还在国内读，干嘛不出国？” 第一百零七章 猛料 黄子平听了就呵呵了：“中心医院，中医，你出国读，西医，中医的不多，有也是亚系。而亚系最厉害的就在我们国内，我们国内最厉害的是我们学院，我们学院外科则最厉害我的导师，这下明白了吧？” “拜托，他读的是外科好不好？” “中医外科和西医外科有分别，最大的分别是用药，其次是治疗手法。中医有外治法，西医就一个内治，做手术做手术做手术，懂？”见黄小淑不说话了，黄子平才继续，“至于为什么家里那么厉害，那么多生意不管而要做医生，我无法回答你，可能喜欢吧！” 黄小淑还是那个冷笑：“我觉得不靠谱，就那种家庭长大的孩子，找不到什么喜欢的理由，而且家里的阻碍力会很大。” 深有同感的段梦莹道：“我也觉得，我家没他家厉害，但也类似，真的许多事自己无法自主。” 王诺诺也插话道：“我就属于反抗失败的人，我从小的志愿是做法医，看我现在，就一个典型的奸商。” 她们三个人的质疑，黄子平有仔细斟酌，从道理上讲确实如此，富人家和穷人家的孩子不一样，富人家的孩子没有几个的路不被家长左右。当然这个问题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所以黄子平没再继续，转而对段梦莹和王诺诺道：“这家伙一直注意着我在这边的动静，连你们他都知道。而且他还对我间接承认了自己是害死我导师的凶手，让我有证据尽管来。还说一个月之内让我滚出中心医院。” 王诺诺笑：“很狂妄嘛。” 段梦莹要保守些，她目光中传递出的内容是担忧：“他这样说肯定是做了什么阴谋诡计，我们的计划要提上日程，先下手为强。” 王诺诺也认真起来：“这倒是实在话。黄子平你要小心了，他家那么强，有许多事我估计要无能为力，我不是打击你，希望你能理解。” 黄子平笑笑道：“知道，你帮我是人情，不帮我是道理。而且我更应该靠自己，他们家强又如何？我还不信这个世界没有天理，不能力敌我智取总可以吧？” “有志气，我就喜欢你这点，我告诉你，这种豪气许多人都没有，所以你是一个出色的男人，出色的男人很难输。” “扯远了。”黄子平汗了一把，就王诺诺说话，太跳跃，赶紧把话题转回来道，“放心，我和他是老对手，在学院的时候就没少斗，各有输赢。以前因为我导师的缘故，他不敢对我来横。现在虽然导师不在了，他更不敢，毕竟我比他先来这边。而且我还有菲尔先生的人情，这中外合作的命脉在我身上。” 段梦莹听到这儿插话道：“对，我还忽略了这点，我说怎么他家那么强，他不直接点出招，原来如此，这样看来我们也不处于劣势。” “所以我知道怎么做。”黄子平舒了一口气，拿过餐牌看，“好饿，能不能先点东西？” 黄小淑倒是很迅速，招手把侍应生招呼过来，随手点了一大堆。还是那个样，不管能不能吃完，也不管请客的人的感受，我行我素。黄子平点的比较少，就一个羊排套餐，不过相比起段梦莹就显得多了，因为段梦莹就要了一个肉酱意面。王诺诺则是要的鹅肝和鱼排。 四个人吃完饭聊了一会天已经八点多钟，王诺诺接了一个电话先走一步，段梦莹因为是坐她的车来的，最后只能由黄子平送。而黄小淑，不知道是不想当电灯胆还是怎么着，找了一个去逛逛买点东西的借口，也自己走了。 黄子平开着车，段梦莹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个大阴谋。” 黄子平苦笑道：“我刚刚就想说，怕你们觉得我多想，有些事情，比如老金哪儿，我无法告诉你，真的会是大阴谋。” “我们更得小心行事。” “我自己，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好，这会对你造成影响，更甚至对你们集团，我不想连累你。” 段梦莹心里一阵痛意来袭：“我们是朋友。” “我知道，我不是拒绝你，只是这里面的水很深，我怎么着都五所谓，你不能，你还得对家族生意负责。” “我们家族也不是好欺负的。” “这是一回事，但为了我，你也没有理据对吧？” 段梦莹沉默，她原本就很担心，听黄子平这样说了以后更担心，但和黄子平吵下去她又不想。先答应吧，怎么做是自己的事，明帮不行可以暗帮不是？她最终道：“好，不过我会一直支持你，无论任何处境。” 这话黄子平听的舒服。 多好啊，这么美、这么出色的女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不过换个想法其实是一种压力，她太强、太出色，很多时候真令人望而却步。她又不像王诺诺那样人来疯的性格，更多时是淑女风范，所以王诺诺说她还没恋爱过其实很正常，稍微差点的男人都不敢靠近她，恬不知耻靠近那种，估计她又看不上，高不成低不就。 就这样乱七八糟想着，黄子平在市区绕了一圈才想起来没问段梦莹去哪儿？当即道：“段小姐，我送你到哪儿？” “御风台花园，我家住里面。” “什么路？” “太和。” “哦，还挺远。” “所以我不常回去，有时候我港城花园，我在哪儿有个小套间。” 两个人聊着些平常话，不经不觉黄子平就把车开到御风台花园门外。 段梦莹下了车往里面走，才走了十多米又走回来，站在车窗边道：“忘了问你，赵静怡这几天没什么不对劲吧？” 黄子平摇头：“我们有通电话，我问过她怎么向周星云解释那天晚上的事，她说了，我觉得还可以，周星云应该不会怀疑。” “这样啊？”段梦莹想了几秒，脸色稍微有那么一丝不自然，“刚刚你看那个舆论攻击计划是应对当时我们掌握的情况而设的，我感觉很好，无论是可操作性还是效果。可刚刚听你说周星云直接威胁你了，我感觉这个计划不够力度，我脑海里有个新想法，可能比较邪恶，你要不要听一听？” “你说。” “我上车和你说吧！”段梦莹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进车里，脸色还是很不自然，红，局促，还有几分羞涩，“他不是想赵静怡和你那个……什么，然后拍下照片，用这些照片攻击你，让整个中心医院，以及你的导师，还有你的前女友都唾弃你，直接毁了你的前途么？” “他刚开始的想法，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如果我们利用舆论攻击他之前用这招，你觉得舆论的效果会不会更好？其实不是十分难，和赵静怡演一场戏，然后说已经拍到视频，让他来拿，这个过程我们给他加点猛料，让他和赵静怡那个……什么。然后赵静怡再出来攻击你，把自己装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等大家对她的同情去到一定程度以后，她再推法自己说的话，说是被威逼，是周星云威逼她败坏你的名声。这样你成了受害者，他们俩则是狼狈为奸，我看周星云会更麻烦。” 段梦莹说的不复杂，虽然话比较多，但具体做法和线路很清晰，这样效果确实会更好。自己先受苦，后期就算周星云怎么反击都不会令人相信，很靠谱。不过赵静怡的处境不是很凶险了？虽然她是咎由自取，但这样用，周星云真会杀了她，所以黄子平有所迟疑。 段梦莹了解黄子平的性格，当然知道黄子平在想什么，继续道：“赵静怡哪儿我们可以不威逼她，用收买，反正按照现在的计划她都是有机会被周星云痛恨的了！给她钱做个送她走的承诺，她估计更乐意，你觉得呢？” “这样会不会太残酷？” “她自己撞上来。”段梦莹一脸无奈，“我们也是被动的用，不是主动去做坏事。我觉得你可以不要那么善良，或者你可以尝试这样想，赵静怡越做的过份，周星云就越不敢对她怎么着。因为媒体都盯着他，赵静怡出什么问题，全社会都会认为就是他所为，他自己无所谓，但他的家族呢？而且我告诉你，家族有时候越大越有弱点，因为他们稍微有点什么动作，上面都会盯着，知道我说哪儿的上面吗？中央。” “知道。” “所以你好好考虑，考虑清楚了我和你一起去见赵静怡，我和她沟通。” “不用，我自己能。” 段梦莹留给黄子平一个美得动人心魄的笑容，打开车门下车，亮丽的身影一步步往花园大门走，随后消失。 等了一阵，确定段梦莹不会再出来了黄子平才开车离开，他开的很慢，边开边回想刚刚段梦莹说的话。 把车开到住所附近的停车场停下，黄子平没有下车，而是给黄小淑打电话，问她在哪儿？黄小淑说在家了，黄子平让她立刻到停车场来。 第一百零八章 指定 因为黄子平没有说的很清楚，黄小淑以为有了什么突发事，所以来的速度非常快，上车随即道：“什么事？去哪儿？” 黄子平把刚刚段梦莹说的话说了一遍。 黄子平想了一阵道：“我觉得不错，是不是现在去找赵静怡？”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是段梦莹很厉害，玩这些东西玩的很出色，就是不够恶毒。”黄小淑脸上泛出很阴险的冷笑，“周星云原来想让赵静怡药你，你药回他让他和赵静怡那个啥是吧？可以等他们完事后给他打一针，让他这辈子完蛋，嗯，比如打个艾滋病毒。” 黄子平一句脏话就骂了出来：“卧槽，黄小淑你想这种事？你没病吧？” 黄小淑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对付这种人要么忍要么残忍。现在欺负到家门口了忍已经不行，所以只剩残忍。你如果觉得太残忍，其它病毒都可以，轻一点的比如梅毒之类。” “你是不是干过这种事？” “我是杀手，再残酷的事都干过，所以别指望我有什么怜悯之心。我的思维方式是以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和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开车吧，先去和赵静怡谈谈，其实未必行，周星云不一定会亲自见她，如果是我，我不会，风险系数太大。” “这确实是个问题，你有什么高见？” “没。” 黄子平自己也没有，事实上段梦莹刚开始说出这个主意时他就在想，一直想不通。黄小淑说的是对的，见面风险系数太大，如果周星云想着见面就不会给赵静怡钱都经过那么多工序转账，闹那么麻烦是为了隐藏。既然这样，最后还是要见面交易，那不是白费心机吗？当然这只是黄子平自己和黄小淑的想法，或者赵静怡有想法，甚至直接的办法呢？所以辛苦点都要跑一趟。 发动车子开出停车场，不多久黄子平到了赵静怡住处的楼下，想到上面有窃听器，他没上去，而是给赵静怡电话，把赵静怡叫下来，车里谈。 赵静怡还是性感的居家打扮，不过整个人看上去相比过去是没有一丝神采的，显得很憔悴，心理压力大的缘故。她上了车眼巴巴看着黄子平，等待着黄子平说话，心里期盼着千万不要是让自己办不太可能办到的事情，因为她不能拒绝。可惜黄子平没有让她如愿，他说的事情可操作性几乎为零，而且风险大的无法估计。 哭丧着脸想了一阵，赵静怡问黄子平：“一定要这样吗？” 黄子平道：“对，你给想个办法。” “没有办法可想。” “你给我设坑的时候可是很多办法。” “都是他设计好，我执行，我自己没那个智商。” 黄小淑道：“你估计着他会不会见你？” “肯定不会。” “如果你对他说不见面不交易呢？” “那等于告诉他这里面有阴谋，他就算来都不会自己来，而且会有准备，最后我们只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黄子平道：“你下车吧，回去好好想想。我们也一样，我明天中午给你电话。如果没办法，就照我刚给你的计划执行，后天开始，你自己看着安排。” 赵静怡松了一口气，最怕黄子平坚持这样做又拿不出办法来，而不讲理的强迫她。 快速下了车，赵静怡冲进大楼门，黄子平启动车子离开。 路上黄小淑道：“我就说，办法还是要我们自己想。” 黄子平道：“我倒有点想法，我们给周星云一个我和赵静怡进了酒店的错觉。接着，赵静怡给他打电话说事情已经搞定，用电脑传他视频，传到一半取消说被我发现。情急中她打晕了我，用的武器是烟灰缸，我脑袋在流血快死了，用这理由向周星云求助。周星云肯定会让赵静怡自己处理，先把视频给他，这会赵静怡就可以跟他讨价还价了，不然拿了钱没命花为啥要给视频？就那个环境，周星云可能会乱、会动摇。” “听着挺靠谱，可以一试。” 难得黄小淑同意，黄子平有点信心了，毕竟黄小淑的要求很高，总是这个反对那个反对。不过有个事也必须说，只要是黄小淑不反对，觉得靠谱的，都很踊跃去办。而且办出来的质量非常好，经常会有意外效果：“就这样决定，明天再找赵静怡说，你去物识酒店，做好整个行动计划。” 次日中午，黄子平把赵静怡约出来，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赵静怡当然是不同意，但没办法，她的把柄和钱都在黄子平手里，不同意也得照做，和黄小淑一起去做准备。这边黄子平也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段梦莹，和段梦莹商讨了一些细节。那女人就是厉害，从许多方面都能给出意见，让整个计划变的更加完美。 眼看就要到五点半下班，忽然黄子平接到通知去行政楼顶层会议室开会。 走进会议室，能看见里面已经很多医生，都是外科的，一个个坐在椅子里等待。 主位空着，那是郭恒红的座位，再隔壁是周游，他也没有到。 黄子平找座位坐下来，隔壁就是陈义，他小声道：“估计是说医术交流会的事，听说已经落在我们院协办，届时全国各地的外科专家云集，肯定会很热闹。” 黄子平道：“这跟我们什么关系？” “你不懂了吧？现在的医术交流会不只是纸上谈兵了，还有实际操作。各地有需要做手术的病人，直接弄过来，就在我们院进行手术。当然病人的手术费和护理药费等不花钱，不然这么远，他们不可能来，不可能贡献自己的身体给医生用。” “还是不懂，做手术还有比赛的吗？” “这不叫比赛，是比经验和手法。做手术的手法各地不一样，就算同一个老师出来可能都有很大差异。交流会的意义就是去交流看什么手法更捷适合，成本低，同时又安全。可以说是分享的其中一种，但其实真正愿意分享的医生不多，那都是赚钱的本领是吧？要是都分享，医学会比现在昌明得多，也不需要小医院冷清，大医院患者扎堆。按照现在这个市场环境，有些大病得大医院才能治，小医院除了设置不具备条件之外，医生的技术水平也是问题。最悲惨的是，他们无法参加这种大型的医术交流会，所以提高水平的平台不大，周而复始，这种情况会越来越严重，大医院会越来越多人，直到有一天，瘫痪。” 陈义能说出信息量那么大的话，黄子平感觉很惊讶。这完全颠覆了他对医学交流会的理解，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到底医术交流会有没有办的意义？办了不分享，只是各自在主张和宣扬自己所在医院的技术，那不成了作秀吗？思索着这个问题，黄子平道：“陈主任，听你这么说，是不是我们有机会当着许多同行的面做手术？” “对，尤其是你，你现在在医学界是有一席地位的人，你做成了之前许多医生能做，但没把握完成的手术。而且成功例子是两个，看吧，很多人会认识你，而且会结交你！换句话说，这个交流会是你建立人际关系很好的平台，你要好好把握。不过有一点，你要十分小心，因为人那么多、那么杂，有敬佩你的自然也会有想对你使阴刀的，你要放亮眼睛，凡事留个余地。” “我知道。”黄子平又不是三岁小孩，岂会连这些道理都不明白？不过他还是感激陈义，虽然陈义有自己的小算盘，但总归是提醒了他，“衷心的，谢谢。” 见郭恒红和周游进来了，两个人停止了谈话，各自坐正姿势。 郭恒红和周游落了座，先由周游开口说了会议主题，然后介绍交流会的整体状况。比如有多少名医院的名医参加，主要讨论几个项目，有没有实操，大家需要怎么配合等等。 周游吐沫横飞整整说了半个小时才坐下来喝了一口水，轮到郭恒红说。他说的内容和周游说的不同，主要告诉大家要重视，要拿出真实本领，以及拿出大度心来，做好东道主的义务等等，就是一些不太有营养又必须说的话，最后才话锋一转道：“我们这边会派几个医生参与其中一台手术，经过商量，我们决定了三位，黄子平、白三奇，还有周星云。” 我勒个去，周星云？ 黄子平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丫的刚来，而且郭恒红知道自己和他有仇恨，和他一起做手术，这事看起来和之前联合周梧桐做手术有实质上区别吗？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众目睽睽，黄子平也不能对郭恒红提出质疑，那样很丢郭恒红的面子。 会议结束出了会议室，来到停车场，上了车，黄子平第一时间给郭恒红打电话：“郭院长你到底想干嘛？你就不怕周星云是下一个周梧桐？” 郭恒红很不爽的口吻，不过不是不爽黄子平：“我有办法啊，都是上面的领导指定。” 第一百零九章 鱼儿上钩 开玩笑啊，这种事还有指定？黄子平继续反抗道：“如果是这样，我不做，让周星云做。” “不行。” “我为安全着想还不行？我不要这狗屁虚名，他要让给他。” “上面领导指定的不是他一个，还有你，让你们来操作，说什么务必各项指标都要超过其它医院，让我们港海城能评上全国一级医疗名城。” 他妈的，如果真有坑，死翘翘的机会比上次和周梧桐做手术大得多，周星云可不是周梧桐，更聪明、能忍：“谁主刀？” “要看手术方案决定。” “你让他主刀，他刀工不比我差，我辅助。” “不行，这样一来功劳属于他，我不能让他的风头压过你。风险我们想办法避，这个原则不能变，先这样，烦。”郭恒红噼啪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开会，黄小淑并没有先走，她在车里等待，所以黄子平和郭恒红的对话她听的很清楚。见黄子平挂断了电话，她道：“我有个直觉，这事绝对有坑。什么领导指定，周星云的背景，他能影响领导把你赶出交流会，为啥不这样做，而选择和你一起做手术？” 黄子平骂了一声脏话：“我知道这样，所以我才那么火。” “饿死了，找个吃饭的地方坐下来再说。” 也对，黄子平自己也饿的七晕八素，中午吃饭光顾着和赵静怡说话，压根没吃多少：“你那边准备的如何？” “东风大酒店，明天晚上行动。” “我们要早点，赶在交流会前把周星云这王八蛋搞出去。” “交流会什么时候开始？” “一周后。” “搞不懂，一周以后开始，一周时间足够准备？” 黄子平不知道，所以没给黄小淑回应，而是做手势让黄小淑开车。 吃完饭，有了精力，回到车里黄子平才和黄小淑讨论开来。黄小淑出的还是带着个人风格浓烈的主意，她说既然周星云希望黄子平参与，想在手术里干掉黄子平。那么黄子平也可以利用相同的办法，其实不是坏事，就看谁比较高明而已！至于名誉损失，承担责任等，反正又不是一个人承担。而医院方面的损失，既然郭恒红这样安排，那也是自找麻烦，不用给他任何同情。 当然这只是没办法的办法，最好还是在交流会开始前，就把周星云踢出去，但难度比较大。先不说周星云会反击，就算不反击，一周时间都不太够操作，至少需要十天过渡。而交流会肯定无法改期，只能他们这边调整计划来适应，有备无患，做好最坏打算。 黄子平什么意见？终归是个善良人，如果有其它办法，他不太想利用这种相当于同归于尽的方式。郭恒红那边这样安排也有他的苦处和难处，让医院损失显然不行。没有这个医院也没有黄子平的今天，那不是卸磨杀驴吗？而且那是在拿患者的生命开玩笑，黄子平绝对做不出来。 如果真去到那么严峻的境况，黄子平宁愿手术前给自己弄点伤，找个不适宜做手术的借口。不过反过来想这个问题，周星云真埋了坑，估计也真埋了，黄子平自己有这感觉，周星云说一个月之内让他滚出中心医院，可能跟交流会有关，利用的平台正是交流会。既然是这样，他黄子平能想到的避开做手术的方法，周星云肯定也会制定了方法让他无法避开。 所以黄子平觉得要想个有技术含量的方法，比如不是伤自己做不了手术，而是伤周星云让他做不了手术更靠谱，周星云应该会意想不到。 这也不急，先一件一件来办。 第二天晚上，黄子平还没下班，赵静怡就如约来到诊室外面等待。黄子平下班以后，搂着她出的门，故意让周星云看见，降低他的戒备心。接下来照计划进行，黄子平带着赵静怡去找吃饭的地方，然后逛街购物，去酒吧。这期间赵静怡都有给周星云汇报进展，而从周星云的回复看，他并没有起疑。 最后从酒吧出来，直接去的东风大酒店，赵静怡告诉周星云的时候，周星云有那么一丝不理解，因为她家里有摄像，酒店没有，为何去酒店？赵静怡的解释是她已经准备好，包里有拍摄工具，只要包对着床，一切不是问题，总之会完成任务。 进了房间，干巴巴坐了一个小时，表演正式开始。早在里面等待的黄小淑快速给黄子平化了装，摆弄好姿势。然后拍了一张黄子平被袭击头破血流不省人事的照片。拍出来的效果很好，足以以假乱真，只能说黄小淑的化妆技术非常出色。 这边赵静怡也已经准备好，装出一副很慌张的模样给周星云打电话，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周星云听了火气冲天：“怎么就被发现了？你不是说很安全吗？” 赵静怡急哭的口吻：“我也不知道他会突然翻我的包，我想到视频要是被他看见肯定出大问题，所以一急就拿烟灰缸砸了他，你快告诉我，现在怎么办？” “你先把视频发给我，然后报警。” “报警不是要露陷了吗？” “你编故事，你就说你有这癖好。” “可我砸了他，他也不是善类，不行，你要先帮我解决好，不然我不给你视频。” “我去年买了个表。”周星云忍不住骂出脏话来，“你上次跟我要一百万，我给了你，你当时怎么说来着？你现在竟然威胁我，谁给你的狗胆？想死是吗？” 赵静怡就按黄子平教她的说话方式和周星云说，死猪不怕开水烫：“如果你不帮我，就现在这情况我也得死，横竖一个死，你能忍心不帮我，我为何要给你视频？” “你觉得我非得要视频吗？” “或许不是，但你已经花掉一百五十万，不要心里能舒服？” 赵静怡的话击中了周星云的弱点，这家伙就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所以语气软了下来：“我在京城，我怎么帮你忙？” “你那么有钱，肯定有办法。” “没办法，我在那边没关系，我过去则需要时间，来不及。” “我可以等，反正第二天才退房。” “这样他早死了。” “还有气，你最好快点，就算不快点都派个人来帮我脱身，不然我们只能同归于尽，我把你让我做的事都告诉警察。” “告诉警察？你还真是蠢的可以，你知道我谁？这电话能查出来？” “警察能，而且我是记者，我也查过你，有点线索在收。我可以把这些线索写下来发给我的记者朋友，那些做狗子的肯定有办法。你不要逼我，事情到现在这地步，我什么都敢做出来。”赵静怡越说越激动，台词用的异常顺滑，一点问题都没有，这哪儿还是演戏，简直就是当真的事情在说。 周星云瞬间冒冷汗，他知道记者的厉害，记者的嘴巴和文字就是软刀，能够杀人于无形，否则他不会找记者帮忙做这些事。苦思冥想，衡量过各方面的得失以后，他道：“我看能不能找个人过去，但你得实话告诉我，现在人还有气没有？” “不信我吗？” “你激动什么？我在判断。” “我给你发照片。”赵静怡挂断电话把照片发过去，而黄小淑，已经把他们谈话的内容录了音。 不一阵，周星云回复电话让赵静怡等半个小时。 黄子平和黄小淑听了总算大舒一口气，暗暗愉悦起来。 赵静怡则还是很紧张、很担忧，甚至恐惧，他问黄子平：“他会不会直接报警？” 黄子平那个无语，赵静怡这智商有时候就是会短路，不过因为害怕杀弱了智商也在情理之中：“赵小姐，他报警找警察来，最后你面对警察你会说啥？同归于尽，他有毛病了才那么做。” “如果警察是他的人呢？” “有这可能，但这样，除非灭口，否则整个港海城的警察还是他的人吗？而且他敢这样做会和你扯皮那么长时间？” “灭口呢？” “他不敢，这里是酒店，无论他派什么人来，有监控记录，有人会看见，最终还是会查到他头上。关键是从照片看，我没死，我死了他才有可能灭你的口。因为我死了就不再需要视频，所以最终决定前，他才跟你要照片看。” “知道了。”赵静怡脸色好了些，“他会不会自己来？” “会，但却是装成另一个人，而不是电话里的他。这事他打算怎么处理我就不知道了，我们不管这些，就按我们自己的计划来走，只要他敢进来，黄小淑打晕他灌药，药起效了你叫醒他。然后你的表演开始，我和黄小淑出去，你们完了我们拿视频，再把你藏起来，保证安全。” “我真被你们毁了……”赵静怡想哭，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天，好好的当记者多好，非要贪图。 “赵小姐，你要改改这想法，是你自己毁了你自己。如果你当时拒绝了他就不会有今天，是这逻辑吧？” 第一百一十章 港海城是战场 焦急等了二十多分钟，一直拿着望远镜站在窗边观察外面的黄小淑兴奋道：“来了来了，一个人。” 黄子平赶紧走过去，拿过望远镜看。 确实是周星云，不过这家伙经过了精心装扮，戴了帽子、眼镜，穿的还是不太对自己身材的衣服。也确实是一个人，四周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用想，这次赌对了，胜利的果实就在面前不远处招手，黄子平自然也兴奋的笑了起来：“王八蛋，这次还不把你装进陷阱里来。” 两分钟后，周星云按了门铃，赵静怡应了一声去打开。周星云走进来，藏在门后的黄小淑一掌把他切晕过去。听见噼啪一声，黄子平才从浴室闪出来，和黄小淑一起把周星云抬到床上。黄小淑随即从背包里拿出药水和注射器。黄子平看了一眼药水的颜色，红色，小声问：“这药没有掺杂其它东西吧？” 黄小淑道：“病毒吗？” “对。” “没有。” “行，你打。” 黄小淑本来就要打，不过为了不让周星云事后发现，选了一个很隐蔽的位置，背部。而且用的力气很小，打完看看时间，然后对站在一旁，眼神很迷惘的赵静怡道：“四十分钟以后叫醒他。” 赵静怡嗯了一声，没言语，还是那个很迷惘的表情，其中还带着几分担忧，以及必不可少的紧张。她是第一次见周星云，原本还想着，如果来一个特别丑、特别不喜欢的，心里很抗拒怎么办？见到真人竟然是个帅得几乎没有瑕疵的大帅哥，心里无数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她都觉得自己贱。 见赵静怡不是很对劲的模样，黄小淑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能不能完成任务？” “能。” “需不需要我也给你打一针？” “不……不用。” “行，我们出去，你搞定了给电话。” “知……知道。”赵静怡回答的很不自然。 黄小淑收拾了一下，给黄子平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开门走出去，来到消防梯。 就在梯级里坐下来，黄子平问黄小淑：“黄小淑，你确定酒店的监控你能搞定，把有拍摄到我们进出的片段删掉？而且无法恢复？” 黄小淑不屑道：“大哥，我是顶级杀手，不是街边货色，这种小儿科完全没难度，你能不能别总是质疑我？” “我不是质疑你，只是想保险点。” “我会考虑这些问题，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以及你，够清楚没有？” “好吧。”黄子平好不郁闷，又被自己保镖喷，这天下间还有比自己更苦的雇主没有？当然严格来说黄子平也不算是黄小淑的雇主，他没有给黄小淑一分钱工资，而且是老金求的黄小淑。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闷闷抽了几口，黄子平又道，“这几天老金如何？” “给我打过电话，但没说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他肯定是有什么事。” “就我的感觉，战场，港海城是个战场，就是不知规模去到哪儿，老金可不简单，不是普通人。” “你都不清楚他的背景吗？” “不清楚，他从来不说。” “你们认识了多久？” “两年，不说这些，说你，有个事我感觉好奇怪，你做手术出名的，为何我和你上了那么久班，你只是每天接诊做些乱七八糟当场就能搞定的小手术？” “你不是当过护士吗？你不知道？” “别反问，你懂不懂礼貌？” “行行行，凶什么？那不是因为我不用倒班吗？而且不是没有什么高难度手术吗？我是外科全能没错，但现在我主要看心胸外科，而且你以为每天都特别多大手术？” “哦，我还以为有其它什么原因。” “想多了好不好？”黄子平正说着，听见脚步声来自下一层，赶紧把烟踩在脚下，和黄小淑都站了起来。 幸好来的不是工作人员，只是客人，一男一女，搂着往上一层走，很快背影就消失了。 重新坐下来谈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黄子平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段梦莹的来电，问计划进展。黄子平和她说了一遍以后，她道：“你搞定立刻带赵静怡过来别墅，我和王诺诺都在这儿等着你们。” 黄子平道：“不知道要几点钟，你们要不先回去？” “没事，我们聊聊天。” “好，等会儿见。” 电话挂断，随即黄小淑阴阳怪气道：“段梦莹倒是很关心你。话说你到底想起来在哪儿见过她没有？这事不弄清楚你竟然能睡着觉，你不觉得很没安全感？” 黄子平给了她一个白眼：“她又不害我，我要什么安全感？” “你觉得而已，最终谁知道？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室友吗？我也觉得她不会害我，觉得我们坐一条船，我们会同生共死，共同努力摆脱组织。最终，她在我背后开枪。” “那情况不一样。” “没有不一样，只是没到那一天，任何事都是这样的区别。” 黄子平直接无语，或许黄小淑是对的，又或许这种逻辑放在很多事上面是对的。不过放在段梦莹身上，黄子平不太相信，因为一个人利用你，从她的眼里你无法看见真正的关怀。而这种关怀黄子平在段梦莹眼里见过很多次，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看错。 见黄子平不说话，黄小淑又道：“干嘛？无言以对？你心里其实也知道是这样的道理？” “不想谈这个。” “不行。”黄小淑态度很强硬，“现在你和段梦莹的交汇越来越多，我刚说过港海是个战场，你闯进来，我是你的保镖，我得关心，这是负责的表现，你难道不希望我负责？如果希望你就要老实告诉我，从你来港海到我来港海，所有我不知道的事情的所有细节，反正现在有时间。” 这些细节黄子平已经对白九说过，白九当时也让他说，现在黄小淑又来。 不过也对，现在干等也是无聊，黄小淑和白九不是一个级别的，或者她能发现什么线索都不一定。 当即，黄子平把这段日子所经历的事情都回忆了一遍，然后一件一件告诉黄小淑。这整个说的过程，黄小淑只是听，一个问题都没有问，黄子平还以为她是没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以为是白说了。谁知刚说完，黄小淑就抛出一个问题，她问：你当时违规做手术救的那个女人后来有联系么？她会不会是段梦莹的什么亲人朋友之类？ 黄子平思索了几秒，心里一个个片段闪过，没有回答黄小淑的任何问题。赶紧掏出手机给胖子打过去，随后又挂断，给陈义打，问他在哪儿？这个钟点陈义当然在家，刚打算睡觉：“我在家呢，子平有事？” “帮我一个忙，现在立刻回医院帮我找找当时我做那个违规手术的病历资料，然后拍照片发给我。” “很急的么？” “对，很急，拜托你了。” 陈义答应下来，毕竟他在拉拢黄子平，这不是很大的事，不帮忙说不过去。 挂断电话，胖子的打进来，黄子平接通说了一句刚刚打错，然后挂断。 黄小淑道：“你要这么急吗？而且这种事最好自己查，别假手于人，会很容易让人找到你的弱点。” 黄子平道：“大姐，那个病历资料我拿不到，除非我找郭恒红，我能找吗？” “行，你有道理。”黄小淑一脸鄙视，“我就奇怪了，你当时不会往这方面怀疑吗？” “我怀疑过，可等我想去印证的时候她已经离开。” “离开就不能看病历什么了？” “她离开以后就没找过我，如果她会帮我那么多，肯定也会找我吧？毕竟帮我也是因为她觉得我救了她一命，既然这样何必遮遮掩掩？所以就否定了，刚听你一说再回想，我做手术当时看过她的模样，就是几眼，现在记忆已经很模糊，就还记得人挺漂亮。” “碰见美女，你们男的不都盯着看吗？看过还记不住，真丢人。” “大姐，我是专业的医生，当时在做手术，我看什么美女？” “等等，你说模样，你什么意思？” “很像段梦莹。”黄子平用力拍自己的脑袋，“我为何一直就没想起来呢？” “她有姐姐或者妹妹吗？” “没，她独一个。” “你是说是她？”黄小淑自己说了出来，随即又摇头，“不对，如果是她，没什么可隐瞒你的，也不怕告诉你，那样关系还会更深一层，为何不说？” “我大概知道。” “快说。” “当时做的抢救手术，那个……”黄子平有点难以启齿的模样，“受伤的原因是遭遇劫匪，胸腔被劫匪插了一刀，伤及了不少内部器官，内出血很严重，手术都是……光着上身做的，也就是说……” 黄小淑打断骂道：“我那个靠，也就是说你把人家给看光了？” “当时我是医生，她是病人，她在我眼里也只是一个病人，我想的是尽最大能力把人救回来，她那个部位中刀也只能那样啊。”黄子平急的冷汗直冒，抹了抹冷汗烦躁道，“不说这些了，等陈义那边的消息，也可能我想错认错，毕竟我对她的印象很模糊，不一定是段梦莹。” 黄小淑冷笑：“如果是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一章 奇怪的动物 黄子平沉默，不知道，如果是，以后面对段梦莹会是何种感觉？真应了那句话，知道越多越不好。 黄小淑继续道：“通常你越不希望发生的事越会发生，不过我不觉得是坏事，就是不能说穿，要装一辈子不知道。然后，作为一个女人，我站在女人的立场跟你说吧，虽然我和她认识不是很久，但我能看出来她是那种很坚毅，原则性很强的女人。简单点说就是，她认定了很难改变。” “什么乱七八糟，我一句都没听明白。” “白痴，她一个很坚毅也很保守的女人，你把人家给看光了，你说啥？” 黄子平想哭：“大姐，我当时做手术。” “做手术不是看光？得在你诊室给你脱了才叫看光？” “我救人还错了？” “我是说你救对了，段梦莹这辈子缠着你了，你偷着乐吧，那样的女神多少人求之不得，你装什么哭？真虚假。” 刚刚黄子平是急，以为黄小淑说的是他色之类，原来她是这个意思？瞬间心里就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奶奶滴，估计还真是黄小淑说这样，不然段梦莹不会如此帮自己。然而，这是好事吗？说不清楚，能肯定绝对不是坏事，毕竟是女神，而且还那么聪明睿智。 正心花怒放的思考着，忽然手机响起，正是陈义，黄子平赶紧接了道：“陈主任，结果如何？” 陈义那边拖了一个长音：“这个嘛……没档案，电子版的被删了，纸质版的也找不到。” “什么意思？” “就是没有了，平常很少发生这种事，除非人为，你找来干嘛？要不你问问郭院长？” “知道了，谢谢你，你回去休息吧！” “你也早点。” 挂断电话，黄子平立刻把这消息告诉黄小淑，得到的还是黄小淑的冷笑：“虽然找不到，但找不到也是一个答案。” “我知道，人为嘛，不想我知道才删除。” “所以，你还是不相信吗？” 黄子平摇头道：“不是，我在想我要不要找王诺诺问问，我想百份之一百肯定。” “这么尴尬的事情你找个女人问？王诺诺事后不会告诉段梦莹？你还不如直接问段梦莹，当然你要我帮你也可以，好处费十万块。” “我去，抢劫呢？” “反正等会我们要去见她，见到她半小时之内我给你把答案找出来，你不乐意可以自己找，我又不是非得赚这十万块。” “你先告诉我，你打算用什么办法？” “你别管，能出结果就行。” 真的是着急知道，虽然十万块是贵，但实质上自己也没给黄小淑花过什么钱，相反黄小淑帮了自己很多忙，于情于理都应该给：“行，我给。” “对嘛，想要情报岂有不花钱的道理？”黄小淑看看时间，“陈义家离医院很近？” “就在后面的小区，有什么问题？” “没，等着吧，估计赵静怡那边已经开始。” 黄子平沉默，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上，一口一口缓缓抽着，心里面想的是段梦莹。在还没有离开学院出来实习前，黄子平就没少留意医院趣闻、医患关系，医生和病人那点事等等的新闻报道。曾经就看见过一个这样的新闻，一女的出车祸抢救，因为全身多处流血，也是能剪的衣物都给剪了，该看不该看的主刀医生也看了，后来女的痊愈以后非要嫁给主刀医生，说是把她给看光了。 女人本来就是很奇怪的动物，男人永远都无法搞清楚她们的想法。黄子平就一直无法搞清楚段梦莹的很多想法，她要是因为自己看了她而想自己负责，不是不可能的事。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感激，只是太尴尬，无法把感激说出口，所以跳过了那样一层关系，直接用另一种身份出现。 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黄子平自己都不确定，甚至都不知道到底自己希望是前者还是后者。 转眼间过去半小时，赵静怡来了电话，就说了一句话：进来吧！ 黄子平和黄小淑早等的发抽，没有任何迟疑，快速从消防梯走出去，穿过长长的走廊，打开门进入房间里面。和刚刚出去相比起来，房间真是乱的可以，衣服鞋袜散落了满地，被单枕头落在床边的地板上，床头的电话机和台灯都东歪西斜。可想而知刚刚这里面经过了怎样的一场大战。 难怪身穿浴袍的赵静怡脸色如此红润啊，黄子平心想，她刚刚会不会特别爽？ 周星云就不一样了，这家伙趴在床上，没什么知觉。从地上遗落的衣物看，他还是光着身体的，身上只盖了一张薄薄的被单。黄子平走近他，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昂了起来。看了看，没翻白眼，呼吸也正常，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样好，黄子平还真怕他兴奋过度而亡。 这边黄子平在检查周星云的状况，那边黄小淑在检查拍摄效果，显然是拍的很不错，所以她嘴角有那么几分笑容。黄子平走过去看了几眼，果然是高质量，角度、声音和画质都非常棒。而且最主要的是，赵静怡的表演非常到位，被周星云按在床上的时候，她一直在喊着不要不要，并且死命挣扎试图逃跑，这要说不是强，谁相信？ 赵静怡糗死了，站在边上一声不吭，她只想这一刻赶紧过去。 黄子平有留意她，好像当着她的面看视频也不是很适合，所以咳嗽了一声道：“好了，走了，赵静怡你赶紧穿衣服。” 赵静怡应了一声，捡起自己的衣服走进浴室。随便清洗了一下出来，快速走出来，和黄子平一起离开酒店。黄小淑留下来善后，删除监控，抹掉她和黄子平出现过的痕迹。 上了车，把车子开出马路外面熄了火，回头看赵静怡，发现她整个人在发抖，黄子平问：“你干嘛？” 赵静怡摇头道：“我只是害怕。” “最难的已经过去，你还怕什么？” 赵静怡非常直接：“怕你不给我钱，利用完我直接卖了我。” “我是守信用的人，相反上面那个男人不是，你知道不知道你原来是在和魔鬼做交易？” 赵静怡沉默。 “到这一步了你不能再怕，只要任务完成，我会给你钱，你该干嘛干嘛去，以后都别再回来。” “能多给一百万吗？” 卧槽，你是不是太贪心了？绝对不可能的事，黄子平又不是傻子：“赵静怡，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吗？钱不是这样赚的，你弄成今天这样，就是因为你贪心，用了不正当的办法去赚钱，不然不会有这样的恶果。” “那点点钱出国能花多久？” “看你去什么国家，而且这跟我无关，难不成你还威胁我？”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在求你，你赚钱那么容易，而我没有什么手艺，你就当可怜我行不行？” 这次轮到黄子平沉默了，他这人就是比较心软，耐不住别人求。不过这不是给三几千，而是一百万，他妈的，胃口还真大。左思右想，黄子平用了一个最有利于自己的处理方法：“看你完成任务的质量吧，如果你完成的好，我可以给你。换句话说，能不能赚上这一百万在于你自己，你也不用求我。” 赵静怡连忙道：“我肯定会做好。” 黄子平没回答她，一直看着倒镜，等待着黄小淑出来。 这一等就差不多半个小时，黄小淑才若无其事从酒店大门走出来。 开了十多分钟车，黄子平把黄小淑和赵静怡都带到王诺诺的别墅。当时别墅里面除了有段梦莹和王诺诺之外，还有欧阳斌。他们三个人显然是相谈甚欢，喝了有两瓶红酒。不过因为各自的酒量都很不错，所以只是脸色稍微有点发红，说话的时候酒气浓烈，却并没有感觉出有多少醉意。 上上下下看了赵静怡两眼，王诺诺道：“走吧赵小姐，我带你上上面的房间休息，你这阵子就在这儿住下来，不能出去活动。楼下有两个男人，如果我们都不在，而你有些什么需要，你可以跟他们说，他们会为你办到。” 见赵静怡跟王诺诺说了一声谢谢就要走，黄小淑叫住道：“等等，手机交出来，我给你一台新的，你打电话就用我给的。”说完递给赵静怡一个外接卡的手机。 赵静怡接过新手机，把自己的手机给了黄小淑才跟着王诺诺上楼。等她们的背影消失，欧阳斌立刻问黄子平：“拍摄的片子呢？我看看内容够不够用。” 黄子平把dv机递过去，欧阳斌立刻打开看，那画面挺尴尬，所以段梦莹找了个借口上洗手间。等她上完出来，欧阳斌已经已经看完，说了一句：很真实，但要配合当事人说的话才能发挥最大效用，我上去和那个女人谈谈，教教她。 欧阳斌的功能就在这里，黄子平和段梦莹当然不介意，任由他上去。当时王诺诺刚下来，又被欧阳斌拉了进去，大概有个女人在场更好说话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升级计划 二层客厅只剩下三个人，黄小淑去拿了一瓶红酒上来打开，先给自己到，然后给黄子平倒，最后才给段梦莹倒。黄子平看在眼里感觉好不尴尬，毕竟段梦莹才算是主人家，你这样倒酒是不是太不礼貌？正想着，忽然黄小淑手一抖，碰倒了杯子，红酒瞬间洒了段梦莹一裙子。 在黄子平看来这非常诡异，黄小淑什么人？顶级杀手，在她那儿永远没有意外，只有一步步的精准算计。 这不会是故意的吧？ 很快，黄子平得到了最终的答案，因为段梦莹尖叫时黄小淑又一个意外，酒瓶孔对准了段梦莹，结果段梦莹一站起来，殷红的酒液咕噜咕噜倒在她的前胸，一身白色清爽长裙已经是面目全非。段梦莹那个气啊，也只能气在心里，想骂黄小淑又不好意思，毕竟是个很善良的人，至少对朋友很善良，关键是黄小淑有道歉。 就黄小淑这样的人，能道歉相当于是一个奇迹了，所以无论如何都气不出来，只能自认倒霉，匆匆往楼上走。 等到段梦莹的身影上了楼梯看不见了，黄子平迫不及待问黄小淑：“你在干嘛？” 黄小淑嘴里吐出两个字：赚钱！随即悄悄跟上楼。黄子平深思了一下她说的话，慢慢也就明白了过来，这女人就是故意的，设计好的倒段梦莹一身，让段梦莹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她就可以去偷看，看看段梦莹前胸是不是有做过手术遗留下来的疤痕。 他妈的，这女杀手真聪明，自己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她刚开始用的时候，甚至没反应过来。 幸好这是自己的保镖，如果是自己敌人的保镖，要多危险？ 老金啊老金，你坑老子是肯定的了，可也给了老子一个好使好用的帮手，这是要恨你好还是不恨你好？ 黄子平顺手拿起遥控把电视机打开。夜晚两点钟，没什么节目可看，他随便按了一个频道，让客厅有点声音，自己坐在沙发里，惬意的抽烟喝酒，等待黄小淑下来给答案。他还是那种感觉，不知道自己希望段梦莹是还是希望段梦莹不是。刚刚把赵静怡带进来见到段梦莹的刹那，他很紧张，而且目光总是忍不住投向段梦莹的胸前。过去虽然也时不时会这样，但他自己知道，目光不一样，刚刚那种是想看透布料的目光，久了段梦莹会察觉，所以要赶紧搞清楚，免得想那么多。 时间分秒过去，已经过去半小时，黄小淑还没下来，黄子平刚打算去看看，黄小淑那么巧下来。 幸运啊，赶紧小声问：“怎么样？怎么样？快说。” 黄小淑道：“十万块赖账不？” “你是顶级杀手，杀我不用五秒，你说我敢赖账不？” “最多两秒。”黄小淑走到桌子边，把刚刚倒了没来得及喝的红酒端起来喝了一口，叫了一声爽才做着手势，手指放在自己左胸下一寸的位置道，“这儿有个疤，看上去很新，大概六厘米长，四十五度。然后右边有一个圆形的大概啤酒瓶盖那么大疤，也是很新。” 黄子平苦笑：“还真是她，这两个疤我有记忆，就是手术残留的疤痕。” 黄小淑在沙发里坐下来，喝了一口红酒又道：“好奇怪，有钱成她这样的人为何要让自己身上留两个疤，不去做手术消灭掉？” “不知道。” “难不成把这东西当成回忆？等待有一天某人会恍然大悟？” “说什么呢？”太尴尬了，黄子平心里乱七八糟一片，扯开话题道，“你干嘛去这么久？没干别的事情吧？” “我一个女人能干什么别的事情？我就从窗户爬了出去，爬到浴室外面看而已。不然你以为这十万块那么容易赚？几乎掉下去了知道吗？” 正说着，忽然听见电梯有反应，正在上行。 很快，叮一声，电梯门打开，原本守在下面的其中一个男人走上来，四周看，没看见段梦莹，他问黄子平：“黄先生，段总呢？” 黄子平指指楼上：“在上面，有事么？” “刚刚花园保安告诉我们说看见一个人影在屋顶边沿爬来爬去，我们四周看过却没发现，想问问是不是你们？” “保安看错了吧。”这是黄小淑说的话，赶紧挥手道，“你不用管，没你的事，下去。” 这个男人上次有一起去绑赵静怡，和黄小淑不是第一次见，黄小淑的厉害他知道，所以不敢怠慢，赶紧进了电梯。这电梯门刚关上段梦莹就下来了，险到不行，黄子平都偷偷摸冷汗了！尼玛，幸好快几秒钟，否则段梦莹听见，再结合黄小淑连续两个意外泼了自己一身红酒，肯定会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到时候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见电梯在下行，段梦莹一阵疑惑：“刚刚谁？” 黄子平道：“下面的两个人。” “他们上来干嘛？” “没干嘛，已经走了。”黄子平赶紧扯开话题，“怎么王诺诺和欧阳律师找赵静怡谈这么久？” “不管他们，我们喝点酒吧，等他们下来了再问问，然后商讨一下明天怎么行动。” “不是有计划了么？” “你来之前欧阳律师说了自己的一些意见，我觉得可取，所以要变一变，效果更好。” “这样。”黄子平赶紧擦了擦桌子，自己给段梦莹倒了红酒，“人放王诺诺这儿，她家里人会不会突然过来？如果碰见，问题就大了啊。” “不会的，就她自己来这儿，她哥也来，不过很少，而且她哥和她是一伙的。” “这意思……怎么理解？” “相互的事情都不会告诉父母，相反有时候会给对方圆场。” “明白了……”王诺诺竟然还有哥哥，黄子平原来可没听段梦莹说过，也没听王诺诺自己说过。当然他自己也没有问，他是很羡慕王诺诺，因为他自己和妹妹的关系不怎么好，他妹妹从来就不会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父母也比较少打，只是他自己打回去多，家庭气氛比较的严肃。 黄小淑没继续喝酒，她在靠近阳台那边的沙发躺下来，睡觉的模样，但听见欧阳斌和王诺诺下来的脚步声，随即又弹了起来，坐正在等待欧阳斌开口。欧阳斌倒是不紧不慢，坐回原来自己坐的地方，喝了两口红酒，清了清嗓子才道：“那个女人智商不咋滴，不过还算听话，这事没问题，不怕对方背景强。” 听欧阳斌这样说，黄子平嘴角露出几分笑容：“那请问欧阳律师，你有什么高见？” “没什么高见，只不过稍微修改了一下你们的计划，把你抽出来，你导师的事不提，电话录音的事不提，不向媒体和警察公布。总之这事不适合你牵涉进来，也不需要你牵涉进来，这样麻烦会少了许多。” 这叫稍微修改？完全变样了好不好？不过黄子平没第一时间反对，而是道：“怎么搞？你具体说说。” “你们忽略了赵静怡的身份，她是记者，她很多记者朋友，而且同一个行业的人，记者都会同情她。就那个视频发出去，周星云强她，打官司，整个港海城都会轰动。然后这些媒体会去挖周星云的身份，超级富二代，穷屌丝女和超级高富帅，话题很多，很直接，不复杂。类似的案件没少发生，最终的结果都是，民众的力量战胜了背景。” “打官司，闹到这程度赵静怡同意？” “当然，这样她都不用跑去外国，因为她有什么事肯定都是周星云所为。她自己是记者，她也会想怎么利用媒体这个武器来保护自己。反正视频都是要出去，这样对她来说能得到最大利益，她当然乐意。” “你厉害。” “我只是专业而已，谈不上厉害。” 黄子平感觉这个计划改的很好，这不只是针对周星云，连同他背后的人都拉了进漩涡里。被媒体聚焦着，他们敢做些什么？就算他们敢做，又有多少人敢收黑钱开后门？而且他们是被动的接招，自己这边是设计好一步步去算计，这胜算绝对杠杠的。或许因为背景强大，最终周星云不用坐牢，但他肯定得从此低调做人，中心医院他无法呆下去，谁找他看病？尤其是女病人。 想清楚这个计划和原来的计划的区别，想到种种好处，黄子平是心情大好：“我真的觉得厉害，欧阳律师，谢谢了哈，要不我敬你一杯？” 欧阳斌呵呵笑道：“一杯怎么够，你得给我买一瓶好的红酒。” “没问题。” 黄小淑忽然道：“你们现在这样改了计划，原来在酒店的设计不是全乱了？” 欧阳斌在喝红酒，听见这话，他伸出食指摇了摇，干了红酒才道：“照样，只不过改成过几天才公布视频报警。” “为何？” “你们给周星云下了药，现在报警，或者明天报警，能验出来。过几天就不一样，这样对他更不利，而且民众都同情弱者，他的解释没用。只要警察无法攻陷赵静怡，一切妥当。” “你刚刚也说了，那个女人智商很低，如果警察能攻陷她呢？” “我已经给她说过种种利弊，她要是关键时刻不坚强，最终吃亏的是她自己。”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冷血动物 黄小淑没再提出疑问，而是对黄子平道：“快三点了，走了吧。” 黄子平早已经困的眼皮打架、思维混乱，当然同意这提议。嗯了一声对段梦莹和王诺诺道：“你们走没？” 王诺诺道：“一起吧。” 欧阳斌也要走，所以五个人一起下了楼，各自上车，四辆车前后开出花园。 回到住处，黄小淑问黄子平：“你饿不饿，我做面。” 黄子平摇头道：“我困。” “我自己吃。” “问个问题，你能不能给这件事上一道保险？让赵静怡就算想反水却不敢？” “能，给她来点药就行。不过我提醒你，这样反而有可能让她怀恨，最终适得其反。” “不会，就她这个性格，你必须把她威胁到极致她才会听说。” “我明天办这件事。” 黄子平放心了，返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睡醒，吃完早餐回到诊室，黄子平一直有意无意把目光投到对面门，在等待。如他所料，直到上班时间，他开始接诊了周星云仍然没有回来。他心里偷笑啊，周星云你个王八蛋这次还不吃哑巴亏？让你找不到赵静怡，活活急死你…… 黄子平在偷笑着接诊这会，周星云正坐在一个早餐厅的包间里等人。他心情很烦躁，因为他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找赵静怡又找不到，压根不敢轻举妄动。 等了二十多分钟，周星云要等的人终于到来。 这是一个和周星云差不多年纪的男人，穿着高档西装，拿着公文包。整个人看上去很有魅力，帅气度几乎和周星云相当。他是周星云的发小程佳华，卓号狗头，他已经和周星云有五六年没见面，不过经常有用电话联系。 周星云早站了起来迎接，两个人相互抱了抱才坐下来，随即周星云道：“哥们，好久不见了……” 程佳华道：“是好久不见了，你刚回来吗？” “已经有一阵子，事比较多，所以没找你。” “哈哈，找我也找不着，我到台西出差了，昨晚刚回。” “工作还顺利吧？” “还可以，你呢？” “我刚回来进了中心医院心胸外科。” “不错嘛，你爸一直想你进去，总算如愿，哈哈。” “问题是让我进去干嘛我还不知道，他说适合的时候会告诉我。”周星云边给程佳华倒茶边说着，“不谈这些，我今天找你是遇上一些麻烦，让你帮我分析分析。” 程佳华严肃了起来：“你说说。” “当时我跟你说过我在医学院有个对手黄子平，这厮也在中心医院上班，而且比我先来。他的名额原来属于我，我老师改了主意把他弄过来。我想弄走他，所以在回来前已经做了许多设计，比如收买了一个女记者去坑他，只是一直没成功。直到昨晚，女记者说成了，要我去拿拍摄出来的片子。然后，我进了酒店的房间，却莫名其妙晕了过去，一个多小时之前才醒来。” 程佳华一脸怪异：“什么事啊？你醒来的时候谁在？片子呢？” “片子和人都不在，而我光着身子。房间里的环境，看上去进行过一场大战，嗯，是男女那种大战。” “你搞了那个女记者？而且自己还不记得？”程佳华有点无法接受，这怎么可能嘛？赶紧又道，“你去找那个女记者问啊，你让我分析什么？” “找不到人，关机。” 程佳华意识到不妥，知道这事不简单了，思索着道：“你怎么晕的？遭到袭击被打晕还是被下药？或者其它？你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 “没，实在是很诡异，只知道醒来头很痛，浑身都痛，没力气。” “这不正常，很可能女记者叛变给你设了局。” “不会，她压根不知道我就是在电话里收买她的人。”见程佳华听的一脸糊涂，周星云从头说起道，“我们只用电话沟通，昨晚之前她没见过我，我们在电话里说的是，我找个朋友过去拿片子，结果是我自己去而已，她并不知道。你说这样她怎么给我设局？而且她自己都不干净，设局报警？说我怎么怎么她？她没背景，没钱没权，疯了才这样做吧？” “听着有道理。”程佳华喝了口茶，拍拍额头苦思冥想，突然道，“会不会是黄子平？” “更不会，如果是他，比如给更多钱收买女记者，顶多说我强她之类，这样玩太次了吧？就我家那关系，女记者扛得住？况且黄子平有钱？他就一个吃地摊的穷鬼而已！”周星云还挺有优越感，实际上他还没靠自己的双手赚过钱，而黄子平已经赚了几百万。 “看来要找到女记者才能有准确的答案，她近来有什么不对劲么？” “有点吧，总想加价。原本我们说好的报酬是一百万，我先给五十万，她完成任务再给五十万。就前几天她发生一些事，非得要我给一百万，不然和我撕破脸皮，我看不是很多就妥协了。我甚至怀疑，那其实就是一个借口，压根没发生什么事，就想加价而已！” “感情你是被骗了，有种女人或许表面看着傻，其实很聪明，很会耍阴谋诡计。” “我就这样怀疑，但有件事无法解释，完成任务了她拿钱走不行？现在这样要干嘛？” “大概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没有完成任务，甚至就没开始过任务，只是一直敷衍你。敷衍不住了把你骗过来打晕，拍下你的光照，再造出一个和你那什么了的场景，你找到她逼她还钱，她拿照片威胁你。不过这招通常都是男的拿来对付女的，怎么她一个女的拿来对付你一个男的？” 周星云心里恨啊：“如果是这样，让我找到她，我直接灭她口，敢耍我。” “找吧，从她住的地方，上班的地方，社交圈子入手。” “我自己无法办到，除非告诉我爸，但这事我怎么能说？非骂死我不可。他一直不希望我和黄子平斗，让我低调点，先照他设计的走，黄子平算个屁之类。” “那你不听？” “医学院里我能胜过任何人，就和黄子平半斤八两，凭什么？就他那农村出来的孩子，论背景没背景，竟然敢和老子平起平坐，凭什么？” “哎，我觉得你应该淡定点听你爸的话，就你们家那背景，他算个球？你老纠结这浪费的是自己的时间。饿了，叫点东西吃吧！”程佳华把包间门打开，把服务员喊进来，点了一大堆东西，换了话题和周星云边聊边吃。周星云在他的劝解下慢慢恢复了淡定，当然，如果他知道前面有个超级大坑等着他，要直接气吐血。 黄子平看了几个病人，上了个厕所，回来看见陈义在接诊室，连忙道：“陈主任，怎么那么有空？” 陈义道：“来找你说几句话。” “你说。” “周星云没上班，你听到什么消息没？” “不上班就不上班，管他做什么。” “他没跟我请假，太不把我放眼里了，我们得把这家伙弄走，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黄子平望望门外，还一堆病人等着，陈义这时候来说这种事，他感觉好讨厌：“陈主任，这些以后说，我看病呢！” “不耽误多久。我已经想了一个绝妙的计划，如果你有心，我们合作实施。” “你打算怎么搞？” “给他安排手术，让他出错。” “不行，不能拿病人来开玩笑。” “病人是自己人，会如期完成手术，只是术后出现问题，是我们所为，却是周星云承担责任。” 黄子平不用考虑就知道不能答应，他自己已经做好计划对付周星云，被陈义插一手，肯定会打乱自己的计划。可他无法告诉陈义他已经给周星云挖了坑，拒绝又要得罪他，难得他连这种话都和自己说。左思右想，最终黄子平决定先稳住陈义：“陈主任，我先想想，过几天回复你。” 陈义一脸为难道：“我等不了，病人就在医院里面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这病人是你的亲人？还是朋友？或者同学？” “是同学的同学，不够手术费来找我，求我帮忙想办法。就刚刚，我上来之前，我那么一想，不是想出这条计策了吗？” “病人要做什么手术？” “长了肿瘤，左胸部下两寸，女人，良性，有转恶迹象。” 他妈的，长肿瘤这么大的病情都能拿来开玩笑，把人整死怎么办？就算不整死，还有医德没有？看来陈义和周梧桐是同一种人，都他妈的是冷血动物。黄子平很恶心他，偏偏还不能很直接的拒绝他：“我还是要想想，毕竟这违反我的原则，你先走吧，外面的病人都等着呢！” “那……”陈义看看手表上的时间，“晚上十点钟我们一起喝夜茶，四季茶楼如何？” “行。”黄子平先答应下来，打算着晚上再找借口推迟，这样有一天时间思考怎么去拒绝不伤和气。 第一百一十四章 紧急手术 晚上十点钟，黄子平来到四季茶楼，陈义说的包间，不过就他一个人，黄小淑在车里等。 陈义显然是提早来的，已经叫了茶点，他自己吃了些。黄子平进去的时候他在打电话，黄子平坐下了才匆匆挂断道：“我一个朋友，呵呵，来，喝茶。” 黄子平摇头道：“晚饭吃的晚了点，现在还很饱，算了吧，我就来听你说说。” “是我听你说，你答应了晚上答复我呢！” “不好，原因有三个。”黄子平已经做好功课，所以应付起来比上午突如其来的时候要自如许多，“首先第一个，他刚来我们就对他下手，成功了固然好，如果不成功，你就是下一个周梧桐和陈飞扬，教训还历历在目啊！其次，他家背景那么强，你知道医院里面有多少和他们有关系的人？你做这种事自己一个人能完成？或者我和你能完成？而人多了就没有保密性可言。最后你同学的同学真能信任？没钱做手术又急需做手术的时候当然什么都答应，事后恢复健康呢？交易结束？我看没那么简单。” “这个是熟人。” “熟人更惨，用威胁的招，你有周星云那边厉害？用收买的招，你有他们家有钱？” “那怎么整安全点？子平你给个意见。” “暂时不搞最安全。” “不行，被他站稳脚跟，我们都得完蛋，所以就这几天，在医术交流会开幕前。”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原来陈义也是这想法，不让周星云在交流会里出彩。但不对吧？周星云就算再出彩对他的影响都不会大，人家超级富二代，压根不会把他放眼里，就他主任的位置，压根不会被周星云稀罕。是他自己多想了，还是被利用？思索了几秒，黄子平想了一个能试探出答案的办法，随即道：“陈主任说的也有道理，但我们无法完成，得有帮手，而且最好是高层。” 陈义一阵惊喜：“那我实话跟你说吧，不只是你和我，还有个人和我们一条心，但我不能告诉你是谁，总之我们不是孤军奋战，你清楚这点。” 看来中心医院的水真要比自己想的深，幸好没有表示出答应来，否则背后还有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如果是周星云那边通过陈义试探自己，那自己不要被割一脖子血？险啊！黄子平悄悄抹了抹冷汗道：“陈主任，我想我是帮不了你，近来事太多，累，过阵子等我缓过气再说吧！” “周星云是你的老对手，你肯放过他，他未必肯放过你，这道理你不懂？” “我懂，但我做事有原则，我要是那样做，和周梧桐以及陈飞扬有什么区别？”黄子平从座位里起来，“陈主任，我也奉劝你一句吧，多想想周梧桐现在的下场，这都要上庭了吧？虽然还没有最终结果，但肯定十年少不掉，我不希望你和我是下一个，我宁愿回家种地。” “你耸了？”陈义有几分窝火，“子平，我看你没这么软啊？” “不是软，而是违反我做人的宗旨。我被周梧桐如此阴过，我用相同的招数阴别人，那当初我是冤枉还是活该？走了，明天还得上班。” 陈义黑着一张脸，瞪着眼睛送黄子平。 门关上，他拍了一下桌子，随手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黄子平回到车里，黄小淑随即问：“怎样？拒绝没有？” “当然，那家伙信不过，开会当天我还以为他多好。失望啊，这些医院的领导真没有一个好人，总是内斗。”黄子平一声叹息，“我突然有个感觉，其实郭恒红不容易，他知道这些事，面对着很多斗争，到处都要维护好，也是心力交瘁。当时他舍弃我，可能真的迫不得已。” 黄小淑启动车子往前开，边开边道：“明白是件好事。” “对啊。” “他背后你猜是谁？” “不知道，但肯定都是副院长级别吧？那么多副院长，不好猜。而且还有几个比较牛的主任，以及行政的。懒得去猜，我以后不鸟他就是。” 黄小淑没再言语，专心开车，不一会回到住处。 第二天周星云总算回来上班，还提前来，黄子平开门的时候往他的接诊室撇了一眼，那家伙坐在座位里整理病历，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但也看不出有多忧愁。当然这也是正常的，他现在是没找到赵静怡，但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主要是不相信这和黄子平有关。 进了接诊室，又忙碌到中午才出来，中间没个时间上厕所，黄子平大喊辛苦。不过也有个很爽的事，周星云那边没什么人，都是些不太愿意等的人才扔掉专家号进去找他。黄子平看在眼里，真的爽，你丫的，不是不希望捡别人的么？就让你每天捡，气死你。 中午吃了饭，黄子平打算睡一会，突然听见广播声响起，一个美妙的女声在呼喊：黄子平医生请立刻到急诊手术室。重复一次，黄子平医生请立刻到急诊手术室。 黄子平知道紧急情况会用广播，但还是第一次遇上。不敢怠慢，连忙把刚脱了下来的白大褂穿上，急急往急诊手术室走！到了急诊室门外，见到科室副主任医师程峰在，黄子平还来不及问，程峰先开了口：“子平医生，要你帮忙，这是病历资料，你抓紧时间看看。” 黄子平接过资料翻了翻：“肿瘤？恶性？早住进院检查过的病人为何今天才发现？现在人怎么样？” “人在手术台，肿瘤不知道怎么破裂了，现在病人有感染休克迹象，如果引发败血症就得挂掉了……” “找我干嘛？手术吗？” “对。” “我去，我刚拿到资料，我怎么做？” “没办法，原本是陈主任负责的病人，他今天没回来，打电话不通，即时上台，我们感觉你更强，所以只能你做。” 狗屁，怎么不说是你们不行？事实是这样吗？当然不，而是这个手术不好做，搞不好分分钟要人命，谁做谁倒霉，当然谁都不想做。这可是恶性肿瘤，而且还是恶性中相对来说最麻烦的肉瘤。如果是癌瘤，分为早中晚期，每期都有治疗的应对措施。肉瘤则很突然，比如长在动脉附近，或者器官附近，直接会压住器官，造成死亡。 现在黄子平手里这一例简直是麻烦中的麻烦，肿瘤破裂这种情况可不多见，除非是人为造成，比如吃了一些刺激性的食物。 见黄子平不说话，程峰道：“子平医生，你倒是拿个主意啊，救人如救火呢。” “家属呢？” “在赶来的路上。” “要多久？” “不知道。” “这不合规矩，手术风险书谁签？” “你主刀当然是你。” “你拉倒吧。”拒绝，黄子平心里也很难过，毕竟真是救人如救火，但这情况明显是有人想坑自己，自己还跳进去不是犯贱吗？如果这手术有百份之五六十成功几率，黄子平还会考虑，毕竟手术成功就不会有问题。可这个手术就目前的病历资料来看，只有百份之二十的机会。所以就算要做都必须等到家属来，“你快去催，我进手术室看看。” 程峰答应了下来，立刻去打电话催家属。黄子平则再次快速扫了一眼病历资料，然后匆匆走进手术室的外间，用手术电脑在查病历的电子版，看有什么遗漏项没有。这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这女人好像就是陈义说的他同学的同学，肿瘤，长在左胸部下一寸的位置。 可当时陈义说的是良转恶，这也转太快了吧？ 尼玛，幸好自己当时没答应陈义，不然不得被坑死？ 赶紧地，黄子平拿出手机给陈义打过去，还真的是程峰说的那样，关机。 想了几秒，黄子平给黄小淑打：“黄小淑，你立刻去找郭溪，让她陪你去人事室调陈义的档案，找找他家里的电话，或者他家里人的电话，想办法联系上他。” 黄小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怎么，他估计被阴了，而且被阴的很厉害，快快快。” “好。” 黄子平这边刚断电话，程峰那边就回了来，告诉黄子平家属已经到医院门口，马上就要进来。黄子平一听，立刻去消毒，进手术室看连在病人身上的监测仪器的数据。这是必须看的，也是中心医院的流程，务求以最精准的即时病情数据和病人的家属沟通。如果手术期间不幸出了问题，这个记录能给医生免掉不少麻烦，避免了很多冲突。 看完即时数据打开门出来，眼前有三个人，一个是五十多岁的男人，女病人的老公，另两个不到三十，是病人的儿女。黄子平当即把病人的情况说了一遍，话刚完，男的冲上前，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勒住他的脖子，嘴里凶狠道：“不是说肿瘤是良性的吗？怎么突然这么严重？是你们检查出现问题，你们搞错了耽误了病情是不是？” 第一百一十五章 抢救 这算医患冲突吧？黄子平第一次遇上，真想一拳打过去爆他鼻梁骨。马尔戈壁，不分青红皂白乱动手，想把人给勒死吗？更令他感觉心凉的是，看见这情况，程峰不是劝住双方，当和事佬。而是跳开几步，一副避免惹祸上身的模样。 抓住对方的手，让他无法用力，感觉脖子舒服多了，黄子平用冷冷的口吻道：“这位先生，首先，这个病人原来不是我管，我十多分钟前刚接到病危警报来的手术室，所以你问的那些问题我无法回答。其次，现在不是谈论这些问题的时间，而是救人的时间，你的手放慢一秒能救回来的几率就少一分，我无所谓，你要放手吗？” “你什么态度？你们出错了还如此嚣张，信不信我投诉你？” “投诉是吧？看我工牌，中心医院心胸外科主治黄子平，记住，随便你投诉。知道不知道投诉电话？要不要我给你？”黄子平也是火了，“别说我态度差，嚣张，我就这态度怎么着？你好态度你一上来就动手？我告诉你，从我们内部的流程来讲，我就是一个帮忙的，而且现在就我一个医生能做这台手术，你看看你在干嘛？揍我吗？” “岂有其理，你是在威胁我？就是你这种医生，才导致现在的医患关系那么差。” “错，是因为你们这种病人家属，一上来不是问自己亲人的状况怎样，能不能救回来，什么时候进行抢救，不是配合医生的工作，而是提出质疑浪费时间，总是找责任责任，就因为你耽误这时间，人没抢救回来，你说是谁的责任？而且我告诉你，我如果不负责，你勒我，我直接给你晕过去，我不舒服，我不适合做手术，看你死还是我死？现在，请你放开你的狗爪，可以了吗？” 这个男人被黄子平说的无地自容，身旁那个女的，他妹妹。刚刚她没有进行劝说，任由事态发展升级，现在才明白事理起来。她也不得不明白，毕竟黄子平说的有道理，为了自己母亲的命，她把自己哥哥拉走，随后看了看黄子平的胸卡道：“黄医生，现在我妈这情况该怎么做？” “做手术，能怎么做？反正吵架推卸责任等等无法解决问题。” “快做手术，我们全家都配合，你要我们怎么做？” “先签手术风险书，我必须告诉你们的是，这台手术成功几率不超过百份之二十，我能做的是尽我最大努力让手术成功，如果最终没成功，只能说一句对不起。你们要是有疑问，觉得这是医疗事故，请用正确方式找卫生局，申请第三机构鉴定等等，清楚了吗？” “清楚，我们签，但为何只有百份之二十的几率？昨天还好好的人，为何今天突然那么严重？” “肿瘤就这样，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手术医生，原来不是我负责这个病人。” “原来的主诊医生呢？”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领导。你们问完没有？再不手术成功几率只有更低了……”黄子平越来越窝火，世界上怎会有如此之多这种家属？总想着责任责任，而不是人命。当然也不可否认真有部分医生不负责，而导致医患双方缺乏信任，这个状况不改变，怕是这种麻烦会越演越烈，最终导致的结果是医生不作为，不敢作为，医生也是苦逼。 程峰这时候才把手术风险书递给黄子平，同时递过来的还有一支笔。黄子平在手术风险率那一项勾选正确以后，转交给女家属，她签了以后，黄子平跟程峰说了一句立刻安排副刀，自己先走进手术室。 反手关上门，打算给黄小淑打电话，有那么巧黄小淑先打进来，说的却不是好消息，是坏消息，没找到陈义。 不用想，陈义绝对被阴，现在这状况黄子平只能先专心手术，能不能救陈义就看手术效果，如果手术成功，陈义或许还有救，如果手术不成功，没办法。 把手机放到储物柜，再次消完毒，立刻上手术台。 刚把手术刀抓上手，突然手术室里面的电话机响起，手术护士去接通，郭恒红的声音通过旷音器在手术室回荡：“子平，现在什么情况？” 黄子平道：“刚打算开始手术，你赶紧给我派帮手，同时找陈主任回来。” “找不到，家里没，她老婆说他昨晚压根没回家。” 没回家？晕，自己阴自己吗？想不明白，亦没空想：“我开始手术了，帮手，快。” “帮手已经安排好，在消毒，你大概要多久搞定？” “我怎么知道？中间出现状况呢？大概个屁，就这样，别打扰我。” 刚结束了和郭恒红的通话，果然帮手就走了进来，是心胸外科的资深主治刘根，他的手术经验是非常丰富的，当个副刀完全没问题。 和刘根商量好配合的问题，黄子平深呼吸一口气，开始下刀。然后切开才知道病人的情况比在机器看和预计的更严重，而且血压一直处于低位，还在一步步下降之中，心跳也是很微弱。黄子平心里烦躁啊，摊上事了，不切开处理不行，切开了，心跳一停，得打强心针，而不能用电击解决，就病人这病情，打强心针肯定后遗症很多。 正和刘根商讨着处理办法，滴嘟滴嘟的声音忽然变成滴滴滴滴不间断的响声，病人的心跳真就停止了。 没选择了，只能打针全力抢救。 同时黄子平还示意手术护士把情况汇报给郭恒红，让郭恒红找白三奇进来，以及准备着抢救失效的工作。 郭恒红听了心里一阵阵发寒，病历他看过，医疗事故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最明显的两点是，前期检查没有做深入，后期监护没有做到位。陈义竟然还找不到人，这种事过去可没发生过，所以郭恒红能想到这里面有问题，陈义要么被人整，要么就是想整人，最终失控苦果自吞。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陈义都要被判职业死刑。而且这会对中心医院造成非常大的影响，毕竟中心医院刚争取到第二十三届医术交流会的协办。 找上白三奇，和白三奇一起进了手术室，当时病人还在抢救之中。郭恒红看见那紧张的场面，比负责抢救的黄子平都要紧张几分，不停重复道：“子平，一定要把人救回来，不然这事影响非常大，对谁都不好。” 黄子平才没时间应答他，一直在用自己所掌握的各种办法进行抢救，可惜都没用。而且时间就要五分钟，通常心跳停止超过五分钟无法复苏就会脑死亡，抢救彻底失去意义。当然做为医生还是要全力抢救，那怕过了十分钟，大脑细胞开始液化了都不能放弃。 现在，黄子平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是用鬼门十三针抢救，暴露技术都没办法了，毕竟救命第一。 做了一个停的手势，让大家停止抢救，黄子平冲到手术柜一阵翻倒，找出针灸包，紧急消毒。没有人知道他想做什么，包括郭恒红和白三奇这样身经百战的专家，所以开始都只是疑惑的看。后来郭恒红才上前问黄子平这是要干嘛？黄子平说了七个字：救人，让开，别烦我。 郭恒红退开两步和白三奇站在一起，心提到嗓子眼看着黄子平在病人身上一些几乎不能插针的穴位上插深针。这哪儿是救人？直接是要命好不好？郭恒红想阻止黄子平，走前一步却被白三奇拉住。这几秒的缓冲让他冷静了下来，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鬼门十三针，黄子平用的是鬼门十三针。 紧张的气氛在手术室里蔓延，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心里都对病人有一个祈望，快恢复心跳、快恢复心跳。 黄子平和众人的想法一样，毕竟第一次大面积用鬼门十三针来做心跳复苏，不知道行不行。 针很快插完，黄子平停了手，望着心电监护仪。 五秒，十秒，眼看五分钟就要过去，几乎是最后一刻了，滴滴滴滴的声音才变成滴嘟滴嘟的跳跃声。 黄子平心情那个激动啊，但也只允许自己激动两秒，立刻又集中精神继续下一步的抢救。 手术室里面很紧张，手术室外面同样很紧张，家属在走廊走来走去，时儿看看时间，时儿做祈祷状。黄小淑那边也是风风火火在找陈义，最后是陈义自己主动给黄小淑打了电话，说昨晚喝醉了酒，醒来在酒店。黄小淑把事情对他那么一说，他整个人慌慌张张给郭恒红打电话，不通，只能快速赶回医院，来到手术室隔壁的观察室。 郭恒红见到陈义在玻璃的另一边，心里气啊，连忙拿起电话机对陈义道：“你立刻换工服进来。” 黄子平虽然很专心在做手术，但能听见郭恒红说话，想到种种不利，他对郭恒红道：“不要，就让他在哪儿看着。” 郭恒红想了几秒，选择了尊重黄子平的意思，又把自己的话收回来，自己出了手术室，到隔壁观察室和陈义谈。 第一百一十六章 背黑锅 经过五个小时浴血奋战，黄子平总算把病人从死神怀里给抢了回来。然而把病人送进重症监护室的时候，他脸上没有一笑笑意，有的只是庆幸，或者是侥幸。真的是这样，毕竟手术过程中出现过三次心跳骤停，如果不是因为他有鬼门十三针的技术，这台手术压根就没有成功的机会。 尼玛，那都是各种并发症，各种感染交叉而来的，为何会严重成这样，还得手术结束后再进行分析。 黄子平从手术室出来，病人家属早已经跟着病床车走了，走廊只有郭恒红和陈义。 见郭恒红想说话，黄子平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我现在想吐，别跟我说话，让我休息休息。” “好好好，我们到隔壁的休息室。”郭恒红走快几步打开休息室的门，黄子平走进去直接躺在沙发上，烟都不想抽，真的想吐。刚做完手术出来确实也是这种状况，郭恒红心里明白，尤其是这种开心胸的手术，做完出来还能立刻喝茶吃饭的没几个能办到，他现在能做的是等黄子平恢复。 整整躺了半小时，黄子平才感觉自己好了些，拿起桌子上的香烟点燃，目光落在陈义身上：“陈主任你怎么回事？” 陈义唉了一声没言语。 黄子平把目光转到郭恒红身上。 郭恒红也是有苦说不出，只是一句话：“这事很麻烦，你们聊吧，家属那边我先去做工作。” 怦一声，门关上，休息室剩下黄子平和陈义，这下陈义总算开了口，很直接：“被耍了，这次我看我要完蛋。” 黄子平心里的庆幸比刚刚做完手术那会还要浓烈，幸好自己没答应郭恒红，否则和他一个下场：“到底是谁耍你？你告诉郭院长没有？” “不能说，没证据。” “这需要证据？当面对质就行。” 陈义没回答，烦躁地拿起一根烟给自己点燃，猛猛吸着。平常用一分钟才能吸半根的，现在用十秒钟不到就能吸半根。因为吸的太急，他咳嗽起来，咳的眼泪鼻涕一起涌出来，老半天才把自己整理好，勉强笑笑道：“你是对的，我几乎害了你。” “说什么乱七八糟，你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告诉我具体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就是昨晚我被灌醉扔在酒店，而且我怀疑还有安眠药成分，不然我不可能下午才醒。” “你和谁喝酒？” “原来是周游，后来是谁，不记得，我们还叫了美女，当时挺乐。反正这是一个局，那个病人绝对吃了什么刺激性的食物，所以才导致肿瘤破裂。”这点陈义还是明白的，毕竟是这个领域的资深专家，“但这个不能做为证据，只能吃哑巴亏。” “是周游整你？” “不是，我不是第一次和他喝酒，而且我们认识几十年。” “你当时说，如果我们设计整周星云，背后还有人帮我们，是谁？周游吗？” “不是他，算了不说了，你自己小心点吧，下一个指不定整你，头痛，我回去睡觉。” 下一个整自己？陈义很明显在暗示周星云，只是他没有证据所以才这么含蓄。会是周星云吗？黄子平感觉不可能，那家伙这两天应该在担心赵静怡那边的事情，毕竟人一天没找到就都存在风险。当然这些他无法告诉陈义，他只是气，很气陈义，尼玛，你还想着整别人，自己反被整了不敢吭声。 看陈义带上了门，黄子平连忙给郭恒红打电话。 当时郭恒红刚和病人家属谈完回到院长办公室，黄子平从他嘴里得到消息以后，挂断电话直接上去当面谈，开门见山问陈义这事他打算怎么处理？他道：“这厮是被人整，我保他就得把引起病人病情急剧变化的原因说出来，这样的原因，我是不能说的，医院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黄子平心里一寒：“意思是让陈义背黑锅？” “不然呢？他被整，这都是设计好的局，就算准我会这样处理，不，应该说做为一院之长，我只能这样处理。” “到底是谁？是谁要整他？” “我不知道，你也别想，家属我已经劝好，这后面的医疗费用以及刚刚的手术费都免掉，这事我们内部处理，只要陈义滚蛋，他们答应不通报媒体。” “家属和整陈义的人一伙的么？” “肯定不是，谁会拿自己亲人的命开玩笑？” “不需要拿自己亲人的命开玩笑，只要有人在他们耳边说两句话，比如告诉他们主治医生是谁。陈义几乎害死他们的亲人，他们当然恨陈义，加入这样的要求不是很难理解。如果你真不知道谁是背后黑手，可以从家属入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黄子平说到这里顿了两秒，随即话锋一转道，“当然如果你知道是谁，直接点告诉我，除非你觉得我们不坐一条船。” “子平你不要误会我，我也觉得很奇怪呢，这半年多来，医院总是不平静，老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我已经有了一种即将要失控的感觉。”郭恒红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不好受，堂堂一院之长却无法百分百掌控医院，再这样失控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被整走，“有了证据我会告诉你，你也得告诉我，刚刚陈义和我谈的时候有隐瞒，他对你是不是这样？” “一样，说的很笼统，说了等于没说。” “看来有人跟他打过招呼，让他什么都不说这事就不捅出去，只是让他离开中心医院，否则往大了闹。” 黄子平刚刚没多想，听郭恒红这样说，回想起陈义的整个表现，说话那么隐晦，和之前完全不同，还真有可能是郭恒红说的这样。 郭恒红递给黄子平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却只抽了一口就没再抽，一直用古怪目光看着黄子平，看的黄子平受不了：“郭院长你有话说话，如果你是想问我用的是不是鬼门十三针，我告诉你，是，你让他们保密没有？” “怎么要保密？我搞不懂啊！”见黄子平眼里冒出一丝怒火来，郭恒红连忙道，“你别生气，我有交代他们保密，我又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你一直隐藏肯定有自己的道理是吧？搞清楚之前我不会乱说，除非你不告诉我原因，甚至不愿意解释。” 郭恒红这话的意思黄子平听出来了，在威胁他说，幸好他已经想好理由，当即没有任何犹豫道：“我要隐藏有两个原因，第一，教我的人不容许我乱说和乱展示，如果不是这两次救命，我不会用，我这也是为医院着想，如果郭院长你又在动什么歪心思，会让我觉得很心凉。第二，中心医院太乱，我从进来开始就一直被阴，一直被眼红，我再把技术露出去，我还活不活？” “其实没那么严重。” “你拉倒吧，别打我主意，这个事没商量。” “我不是这意思。” “反正就是不行，这是我的底线。”黄子平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六点钟，把没抽完的烟掐灭，起身离座，“最后一句，我的底线不能降，亦不可能降，如果你非得要那样做，我会选择离开中心医院。” “别啊子平，我不动歪心思行了吧？” “请记住你自己说的话，走了。” “你走哪儿去？” “累，头痛，饿，你说我走哪儿去？” “你保持手机畅通，病人醒了或者有什么其它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黄子平快速出了院长办公室，给黄小淑打电话，得知黄小淑已经在车里，直接坐电梯下去。 上了车，黄子平对黄小淑说的第一句话是：“午饭都来不及吃，快去找个餐馆，饿死我了……” 黄子平上车前黄小淑已经启动车子，挂好档位，她脚下一松刹车，车子就往外面走了，她边打方向盘边道：“陈义怎么处理？” “开除呗，还能怎么处理？” “这么严重吗？”黄小淑吃了一惊，“郭恒红为何不保他？难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不懂吗？” “郭恒红当然懂，但这个局就是冲他而设的他怎么保？我相信他一定想保，只不过是无能为力而已！就像当初陈飞扬对付我那样，他明知道我不是收红包那种人，却只能让我背黑锅自保，对我尚且如此，对陈义会冒险？”黄子平苦笑，他现在总算明白过来，许多阴谋诡计感情都是冲郭恒红去的，他们一个个只是被利用的棋子，“这件事最奇怪的地方还是在陈义身上，他欲言又止，这个人真的信不过。” “我就说，你非得不相信。” “我不是不相信，我心里清楚的很，只不过想着能不得罪就尽量不得罪。”头痛，不想继续讨论下去，黄子平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不说这些烦心事，说说赵静怡那边，你搞定她没有？” “搞定了，我办事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她面对再大的蛋糕，再凶险的处境都不敢出卖我们。” 第一百一十七章 没问题 过了平静的一晚，黄子平起床出门和黄小淑吃早餐时才接到医院的通知，昨晚经过手术的病人已经清醒过来，情况还算比较稳定，让他有空去看看。所以回到医院的第一时间，他就直接去了重症监护室，自己亲自做了多番检查才放心走出去，把病人的情况转告郭院长。 转眼间又是中午，黄子平出了诊室不是第一时间往饭堂赶，而是直奔行政大楼会议室。他一小时前接到的会议通知，紧急会议，整个医院超过百份之七十的医生和护士长都要参加。会议主题有两个，第一个是宣布陈义离职，从今天开始起不再在中心医院上班。 昨天发生的事，大家都已经传了一个遍，所以对于郭恒红宣布的这个结果，谁都不感觉意外。但后面的主题就都把大家吓着了，说上面领导下了命令，心胸外科主任的职位不能空着，要尽快找人接手，但却不是按照过往的规定根据工龄和职称经验等等评选，而是用技术能力说话。 郭恒红刚把这事宣布出来时，所有人都认为这个位置非黄子平莫属。只有黄子平自己知道，这绝对是个大坑，看郭恒红的脸色就能看出来，他是连一丝笑意都没有。既然是坑，黄子平当然也笑不出来，他不稀罕，现在已经够被小人嫉妒，成了主任更会树敌无数。 然而面对这一阵阵几乎在祝贺自己的目光，亦只能强颜欢笑，而把更多的注意力用在周星云身上。那家伙坐在角落里，嘴角有那么一丝邪恶的笑容，不用想，这个坑跟他有关，只要少了自己这个劲敌，这个职位就等于为他而准备。而交流大会的手术就是为了干掉自己的，算计非常好，也阴险异常。 坦白说，黄子平非常不明白，做为医生，好好看病，好好对病人负责，有点追求、有点理想，为何就那么困难？从进来中心医院第一天开始，看见的是内部的各种残酷的争斗，医生做的不是悬壶济世的事情，而是争权夺利，为了达到目的而拿病人的生命来玩笑。 有时候真不能怪病人动不动拿刀砍医生，有些王八蛋医生欠砍。不过这类医生多数都是主任级别，普通实习医、住院医、主治都没有那样的能力，只是偶尔开点儿比较坑的药。这也是没办法，上面的规定，科室的规定，源头都在上层领导哪儿。 总之普通一线医生很苦逼，很难干干净净去做一份工作，哪怕那是你的理想，总有那么一拨人非得把你泼黑，毁灭你的使命感，让你变的冷血。 好啊，就让你个王八蛋多笑一天，明天你就笑不出来了，周星云！ 散会，去饭堂吃饭，然后回来睡觉，一觉醒来继续接诊，下班前再去了一趟重症监护室，没问题了黄子平才和黄小淑一起走人，开车去郊外的白楼一品店。这是一个很高档的饭店，菜品云集，粤菜、湘菜、川菜、鲁菜都能吃上，而且味道非常棒，是段梦莹和王诺诺喜欢来的地方。 是段梦莹约的黄子平，明天就要让赵静怡去报案对付周星云，今晚算誓师宴，也好谈谈还有什么地方没做好，及时完善计划。 欧阳斌也在场，而且是最早来的一个，能看见他面前的烟灰缸有两只烟头，如果是段梦莹先来，他绝对不敢抽烟，黄子平都不敢在段梦莹面前抽。 坐了下来翻翻菜牌，黄子平不知道自己要吃什么，随手把菜牌给了黄小淑，他和段梦莹、王诺诺、欧阳斌说话，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其实可说可不说，只不过黄子平觉得说了可能对计划有帮助，反正他们也不会说出去不是？想不到他刚说完，欧阳斌就说了一句很讽刺的话：“谁说官场乱？我看医院比官场更乱。这世道令人不解啊，各个领域的人都干着些不是自己该干的事，啥时候是个尽头？” 黄子平道：“其实没那么黑暗，我要是有了权利，我会尝试去改变。” “你参考你们院长吧，难道他从一开始就是坏人？” “是他不够坚定，他就算现在退休都不用担心生活不继吧？为何非要当孙子？我就不会那样。” “也对，希望你能成功。” “我觉得能，就算不能都不要随波逐流。”这是段梦莹说的话，她也有自己的理想，和黄子平一样的、很难完成的理想，她能产生共鸣，所以不喜欢欧阳斌那样说。 见段梦莹这样说了欧阳斌当然不好再说什么，不然难道还反自己的老板不成？ 他们谈完，黄小淑也已经物识好食物，黄子平有留意她是怎么看菜牌的，看的速度很快，每翻一页，目光停留的时间不超过三秒。但把服务员喊了进来，她却不用再次看菜牌就直接把自己要点、想点的菜式说出来。有些菜名是很长的，这女人的记忆能力很吓人，能一字不漏说出来，简直是恐怖。 饭后来到别墅，是黄子平先进的门，他手里提着三个大饭盒，里面装的是没吃完的美食。 赵静怡就在二层的沙发坐着看电视，黄子平走出去的时候，她的目光才投到黄子平身上。黄子平也在看她，越看越是心惊，尼玛，这才两天没见，她憔悴的程度又增加了许多，现在看上去哪儿是花季少女，仿佛出来卖了许多年的小姐一样。那深深的黑眼，明显还是失眠症的症状，看来这女人真的压力特别大。 把打包的盒放在桌子上，在她身旁坐下，黄子平头一句就道：“吃过饭没有？” 赵静怡嗯了一声，盯着盒子。 “给你的，如果你饿，可以吃，然后我们谈谈。” “不饿，也没什么胃口。” “在担忧什么？” “你们都是有权有势有钱，我什么都没有，你说我在担忧什么？命运不在自己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个动作，这辈子就彻底玩完。” “我还是那句话，你自找。”这时候段梦莹她们已经上来，电梯门打开。段梦莹和王诺诺没有直接走过来，而是上三层，只有黄小淑一个人出电梯，坐在靠阳台的沙发里操作着手机。黄子平望了她两眼，说话声音小了许多，以防她听见不高兴，“不过既然我们达成了协议，我们就是自己人，只要你真心和我们坐一条船，我们不会那么残忍，至少不会比你背后那个人残忍。” “我相信，我只是害怕。”赵静怡眼角有眼泪涌出来，她快速用手擦了下，稍微侧了侧身，正面对着黄子平，目光很真诚，“如果有什么意外，我能拜托你一件事么？” “你说说看。” “我外婆，我舅舅不怎么管她，我每个月都会给她生活费的，我希望原本给我的钱可以给她，把她送进最好的养老院，直到她过完这一辈子，你能答应吗？” 有困难，但是基本上钱可以解决，所以黄子平并没有拒绝：“可以。” 赵静怡说了一声谢谢，从口袋掏出一张纸：“上面有她的电话号码和住址，还有银行账号和名字。” 黄子平目光也很真诚，因为这一刻他感觉到的赵静怡是前所未有的善良，他双手接过纸张塞进钱包的夹层里：“我肯定帮你办好，不过我觉得不会有什么意外，只要你能坚决按照欧阳律师和你说的去做，我们有把握让你平安。” “但愿吧，真有点饿了，该处理的已经处理完，明天就要打仗，我得吃饱些。”赵静怡给黄子平笑了笑，虽然难看，但真在笑。她换了一个姿势，靠的很近桌子，把黄子平打包回来的东西一盒盒拆出，很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而且偶尔还说一句味道不错，有钱人的生活真好之类。黄子平都不知道该给她什么反应，只能不打扰她吧！ 刚好那会儿段梦莹下来向他招手，他顺势走过去，跟段梦莹出了阳台：“段小姐，有事？” 段梦莹嗯了一声道：“我刚接到我妈的电话，让我代她出一趟差，去东北，可能要一星期才能回来。” “很不错啊。” “不用担心，我会按照计划来。” “嗯，我给诺诺留了一张卡，里面有两千万，如果这期间需要钱，你可以先拿去用。” “不需要吧？我自己能搞定。”黄子平心里那个火热，这女人真好，自己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她，以身相许？她要是愿意，这倒是一个很美妙的事情。鄙视了自己一下，黄子平赶紧又道，“我也有点钱，而且这个计划不怎么花钱。” “你的钱不是给保镖了么？” “还没给。” “反正我给了诺诺，你自己看着办，我就一个要求，别把我当外人。” 那……难不成当内人？黄子平心里闪过这个念头，随即感觉自己有点脸红，稍微别了别脸，看向下方的花园，语调显得局促：“我知道了，谢谢！” “谢谢就免了，等我回来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如何？” “没问题。”黄子平想都不想立刻答应，不就是宴会么？段梦莹邀请，就算是刀山火海都不是个事。 第一百一十八章 谄媚之极 明媚的阳光通过窗户裂缝直射在雪白的大床上，这是酒店的大床，床上躺着三个人，中间的是男人，两旁的是女人，他们相互拥抱着，仍然在香甜的梦中。 从房间的凌乱程度看，很显然昨晚经历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男人忽然翻了翻身，身旁的女人感觉到有人压自己，很不舒服的呢喃了一声，随即房间又恢复了平静。直到十分钟以后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随后是动听的歌曲：我以为要是唱的用心良苦，你总会对我多点在乎，我以为虽然爱情已成往事，千言万语，说出来可以互相安抚…… 男人猛地坐起来找手机，没在床头柜上找到，他四周看，同时感觉着，发现床有震动感，立刻把被子翻开，伸手摸索。因为累，两旁的女人只是呢喃一声，没有说他，更没有怎么动，而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继续睡的香甜，并不介意自己雪白光溜的身体露在了空气当中。 终于，男人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一张俊俏的脸随即产生几分惊慌，赶紧对两个女人道：“你们都不要说话，否则别想收钱。” 不收钱？开玩笑，被玩了一整晚，怎么可能不收钱？虽然这个男人很帅、功夫很棒，彼此都很快乐，但钱才是王道对吧？她们赶紧都重视起来，很正经的应了一句好的好的。见这样，男人才下了床，身上什么都没有穿，光着屁股快步走进厕所，把电话接通：“舅舅，怎么这么早给我电话？” 说话这个男人是周星云，而电话另一端是他的舅舅范振洪，一个周星云很恐惧的人，他怒道：“还早？几点钟了？八点多了你还在睡觉吗？” “我九点钟才上班，其实准备起床了。”周星云抹了抹冷汗，不知道自己的舅舅为何那么大火气。 “我问你，你是不是在酒店的房间里逼迫和人家女孩子发生关系？” “什么？”周星云次惊非同小可，下意识否认道，“绝对没有这样的事。” “没有？你个王八羔子还敢骗我，视频我都已经看过，难道我是认错你了吗？” 事情去到舅舅这儿了自己竟然浑然不觉？周星云感觉很可怕，这到底怎么了？自己确实没有：“舅舅，我真没有，那女孩叫什么名字？会不会是作假的视频？” “叫赵静怡，现在人在公安局，你们那边的局长是我以前的手下，给我支了声，你少废话，快点去公安局自首。” 天啊，是赵静怡，自己早应该想到，周星云抽了自己一巴掌，辩解道：“舅舅，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没做。” “没？视频你要不要看？女孩子一直在求你不要不要，你发了疯似的折磨人家，你吃药了吧？王八羔子，什么脸都给你丢尽了，你好好找个女朋友不行？”范振洪越骂越生气，“现在立刻给我起床去自首，我给你爸打过电话，他刚好在，你们在公安局门口碰见。” 电话挂断，周星云心情很糟糕，很愤怒，他也搞明白了，自己真被阴了，还以为这几天风平浪静不用再担心，原来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可就赵静怡那样一个小人物，她怎么敢这样做，又怎么有能力这样做？除非有人给她撑腰。这个人会是谁？是黄子平吗？如果是，自己被反设计了，真他妈白痴，自己为何要去酒店？ 周星云越想越悔恨，越悔恨就越愤怒，狠狠砸了一下门，洗了一把脸出去穿衣服。 两个躺在床上的女人听见砸门声已经坐起来，看见周星云出来直接穿衣服，脸色还黑着的，一时间不敢说话。直到周星云穿上衣服准备走，她们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收钱，其中一个连忙道：“老板，你还没有给我们小费呢！” 周星云从钱包掏出一把钞票，没看多少，直接撒在床上。 城市另一边，黄子平刚起床，打开手机他就收到欧阳斌发来的信息，就一句话：计划已经启动，目前来说很顺利，有进一步消息再通知你。虽然在意料之中，但看见这样的短信，黄子平还是露出了愉悦的笑容。他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快速换衣服，拿着手机出去，打算去敲黄小淑的房间门，转告这个好消息。 谁知刚打开门已经看见黄小淑在客厅，她在操作着平板电脑，脸上是一阵阵阴冷的笑容。 见黄子平出来，她道：“你快来看，几乎所有大的新闻网站都在报道赵静怡这件事，微博还有视频看，不过打了马赛克，声音倒是听的很清楚。” 黄子平走过去看了一眼，确实各大站都在疯狂转载，点击量，评论数，那都极其恐怖。不得不说，媒体的效率非常高，黄子平现在只担心一件事，发视频和揭密信邮箱的ip地址会不会被查出来？赶紧问黄小淑：“黄小淑，你真确定警察无法查到谁发的揭密信和视频？” “这点事都搞不定我就不配当顶级杀手。走吧，吃个丰富早餐，然后回医院，看看大家怎么讨论这件事。”黄小淑拿上平板电脑，回自己的房间。 黄子平把烟抽完去洗漱，和黄小淑一起出门。 早餐后回到医院，如所料的一样，能听见许多议论，大家做梦都想不到周星云会是这种人，真给中心医院丢人。原本那些看见他会尖叫，会被他帅气的脸孔吸引得不能自拔的小护士。知道他是这种人以后都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和他进行深交。总而言之周星云迅速在中心医院臭了大街，恶心了所有人。 中午放饭，黄子平第一时间往饭堂赶，坐下来边吃饭边看新闻。和想象中一样，新闻内容很丰富，涉及很多细节，媒体则是很活跃，从直播镜头看，不少媒体堵在公安局门口等待着第一手报道。只要赵静怡出来，他们肯定会把赵静怡团团围住，抛出一堆问题。 而按计划，赵静怡会在晚上六点半钟从公安局出来，当然这是在周星云那边不会动用大力量阻扰的前提下，欧阳斌才能办到。不过周星云那边动用力量进行阻扰也没关系，欧阳斌可以接受媒体采访，宣布他将代理赵静怡这个案件。然后有意无意透露下有外力对赵静怡不公，迫于媒体压力，警察那边会放行。 反正无论怎么搞都不吃亏，毕竟这么多人想了这么久、准备了这么久的计划。而周星云他们那边是被动应付，想办法走关系也需要时间。况且媒体知道了办起事来的难度往往大的无法想象。 艾玛，原来边看新闻边吃饭胃口会那么好，三下五除二黄子平就把饭给吃完。 这刚打算走人回诊室睡一觉，忽然护士长欧素花走过来，坐下道：“子平医生，吃完了呢？” 黄子平嗯了一声：“护士长呢？你还没打饭？” “我刚吃完，看见你在，过来和你聊两句。” “你想聊什么？如果是上次那件事，估计不行，过了这阵子吧！” “真的吗？”欧素花一阵惊喜，“谢谢了子平医生，我也说到做到的哈，这个月二十六号有一批小护士进来实习。” 又来？黄子平真恶心她：“护士长，我是男人没错，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男人。所以你以后别再跟我说这种话，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看什么时候我有事情找你帮忙，你别推辞就好。” “绝对没问题啊，怎么敢呢？”欧素花呵呵笑着，“指不定不用多久子平医生就是我们科室的主人了，这主人吩咐办的事，小的怎敢推辞。” 谄媚之极，受不了啊，受不了！黄子平赶紧走人！ 原本还以为回到诊室要安静点，谁知刚打开门，胖子后脚跟了进赖：“哈哈，在饭堂没找到你，我就知道你在诊室，爽不爽？嗨不嗨？” “说什么呢？你神经病吧？” “哥们，别给我装好不好？我看这肯定是你所为，不然怎么是赵静怡而不是第二个？” “你敢不敢再大声点？要不要我给你个旷音器让你去饭堂说？”胖子黄子平还是很信任的，他也不笨，知道赵静怡这事，自然就能联想到这是他黄子平耍的阴谋，所以与其否认，不如直接了当，不然显得生疏，“这事别到处说，不然对你没好处。” “知道，我懂轻重。”胖子在椅子里坐下来，嘿嘿笑着，“郭达小姐这两天都有事没事来找我，她整个人和过去很不同啊，像是想和我建立友谊，你猜她要干嘛？” 黄子平没好气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我感觉她是想通过我来靠近你，哥们儿，这事很古怪，怎么说变就变，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者你给了她希望？比如只要她愿意改变，能变成你接受的类型你就和她……” 黄子平赶紧打断胖子：“打住，别瞎说，我可没有，而且我没空管你这点破事，赶紧滚，老子睡觉。” “行，最后一问，你和张宝妮真的没可能了么？” “她还是不接我电话。” “看着很可惜，不过谁知道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可能这是你幸运的开始都不一定，我走了，你好睡。”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三类人 胖子离开诊室以后，黄子平把门反锁好，拿出一张干净的床单铺在接诊床上躺了上去，想着胖子刚刚说的话。 郭溪真是胖子猜的那样吗？不知道，但能肯定郭溪真的在改变，而不是在酝酿什么大坑。 不容易啊，一个人改变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原来黄子平可不认为郭溪有这个特质。现在看来其实郭溪还不错，有相貌、有身材，会打扮，而且背景也不错。就是差在了内在，如果再有了内在，那绝对是女神的级别。当然就算郭溪变成女神中的极品都和黄子平无关，黄子平对她完全没有兴趣，虽然他现在单身。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黄子平闭上眼睛打算睡了，可仍然不能安乐，手机一阵吵杂，陈义打来电话。接通，随即陈义那边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呵呵，子平你帮我报仇了呢？谢谢哈，十分感谢，我这走的不冤枉，这主任位置属于你是实至名归。” 黄子平一阵头皮发麻，尼玛，你能不乱说话吗？装傻道：“陈主任你说什么呢？我没听明白。” “说周星云这件事，我可已经看过新闻报道，你不会不承认吧？” “我承认个屁，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别乱说话抹黑我。” “就我和你，你怕什么承认？我说你不答应我呢，原来你有自己的计划。” “神经病，挂了……” “别，别……”陈义换了一副口吻，正经、严肃起来，“这真和你无关？” “废话，我看见那新闻还觉得奇怪呢，不过想想就那样的公子哥什么事不敢做？你别看我受益就是跟我有关，现在能不能受益还不知道。你又不肯告诉我到底中心医院这里有多少股势力在明争暗斗，我现在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知道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就是不用谈，算了，我理解你吧，可能你也有难处。” “子平，别灰心，我看好你，我见过那么多人，你是很特别的一个。你身上有一种许多人都没有的强韧特质，这种人很可怕，因为他可以软硬不吃。况且你那么聪明，技术又好，而且虽说没什么背景，但其实自己手里拿着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资源。” 黄子平这下不是头皮发麻，而是恶心的想吐了：“睡觉，有空我找你出来坐坐。” “好好好，你睡，我等你电话。”陈义说完先挂断。 黄子平总算能睡觉，直接睡到闹钟响。 起床抽了一根烟，恢复精神以后去了一趟重症监护室，打算看看自己手术病人的情况再回来接诊。没想到在里面见到郭恒红，他也是来探视病人，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家属，病人的女儿和丈夫，儿子不在。 女的用很诚恳的语调对黄子平道：“黄医生，我妈能救回来是你的功劳，我们一家都很感谢你。然后，那天发生的事，我哥对你的态度不好，我代他跟你道个歉，希望你不能放在心里。” 那天的事黄子平早已经不去想，现在对方这样说了，自然也给对方台阶下：“道歉我接受，希望以后你们能多理解医生。你们谈吧，我进去看看病人。” 黄子平进了病房，检查了一通出来，把检查结果告诉了家属。 是好结果，过两天再稳定点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不需要每天限定探访时间，病人家属可以留下来陪伴。 病人家属听见这消息当然很高兴，千恩万谢先离开，黄子平和郭恒红走在一起。 郭恒红道：“子平，这次真多亏了你，还有你的针灸技术，我在想一个事，是不是该给你记个功劳？” 黄子平立刻拒绝道：“我希望这是一个普通手术，换了那个医生都能完成，不是非我不可。” “功劳都不要？” “我不想针灸的技术露出去。” “我跟他们说两遍了呢，这两天你可有听见议论？没有是吧？所以你大可放心，我答应你的肯定做到。” “这就行，别搞那么多花样。” “好吧！”郭恒红心里很不是滋味，但黄子平有这要求，他又不敢逆黄子平的意思，转移话题道，“今天那个新闻你看了没？你和赵静怡很熟吧？前几次的专访都是她给你做。” 这是试探，黄子平岂会听不出？装傻道：“是挺熟，她惨啊，我就搞不懂为何她和周星云扯上了关系？” “你和她这么熟你不知道？” “我和你更熟吧？我也不知道你每天在干嘛，想干嘛。” 郭恒红语塞，现在和黄子平谈话是越来越困难、压力越来越大了！有时候真的好像自己整个在他面前光着一样，年纪轻轻就如此锐利，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周星云就是这样一个人么？以前在医学院的时候是不是老干这种坏事？” “没留意，好像没，人品吧，人前人后不一个样，我只能这样说。” “难怪老马改变主意，知道了，你回去上班吧！” 开玩笑，刚说到点上怎能走，好不容易郭恒红说漏了嘴。黄子平赶紧追问道：“改变主意这件事你好像知道很多，你告诉我，老师当时为何改变主意？” “不清楚，当时老马就说给我有个更好的，也就是你。” “后来没说？” “没。”郭恒红说的是真话，当时他问过，但马俊楠只是很怒火，原因不多说，“他有没有跟老金说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可以去找老金，他是人民一院的副院长，本名朱三金。” “你把电话号码给我吧，我走了……” 被郭恒红耽误了一些时间，回到诊室，发现门外已经坐了不少病人，都等得很焦急的模样。 一通忙碌下来，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下班。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郭恒红已经把老金的电话号码发给过来。趁没有病人，黄子平打了过去。很遗憾的是，马俊楠也没有和老金说，所以这个电话等于是白打。 下班后，黄子平没有和黄小淑去吃饭，或者回住处，而是直接开车去王诺诺的别墅，打开新闻频道边看边等待。 没出什么意外，欧阳斌成功把赵静怡从公安局带了出来。面对一众在公安局门外守候的媒体，赵静怡照欧阳斌的交代一字不漏把该对媒体说的话说了出来。她虽然看上去很尴尬，感觉这很丢人，但还算积极面对，把自己装成受害者，装的非常像。 等他们回到别墅，黄子平才考虑吃饭的问题，他让黄小淑出去打包饭菜，他和欧阳斌、赵静怡坐在一起。 欧阳斌道：“暂时来说还是很顺利，就看下一步周星云那边怎么应付了。” 黄子平道：“我们这边下一步如何？” “等，照我估计，周星云那边会派人找赵静怡协商。”欧阳斌脸上露出奸笑，“那家伙现在估计在里面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也果然不敢跟警察说当初他收买赵静怡来整你这件事，真怕越闹越大更解释不清楚。” 这在黄子平的意料之中，他没有显得有多高兴，当然也没有多担心：“他们会不会直接找你，让你不要代理？” “怎么，你在担心我吃黑钱坑你们？” “不是这意思，就问问。” “黑你，我敢想，黑老板我是找死。”欧阳斌呵呵笑了两声，“别担心，我是有职业道德的人，如果你还不放心，我可以告诉你，我给老板做过很多足以吊销牌照，甚至入刑的事，我们是相互有把柄，你懂这个吧？” “我本来就没这意思，欧阳律师你这样说显得我很王八蛋。” “没没没，千万别这样说，我也就聊天这样和你说，如果我觉得你这样想，我直接生气了是不是？” 看上去欧阳斌说的不假，他的表情挺真诚，所以黄子平没有放在心里：“谢谢。” “谢个屁，我先去洗个澡，你让你保镖快回来，饿死我了……” “你洗完，她应该就能回来。” 欧阳斌掐灭手里的雪茄上了三层，二层就剩黄子平和赵静怡，这会黄子平才和赵静怡说上话，是些安慰话，其实也是废话。不过赵静怡一副很担忧的神情，完全不安慰她也不行，毕竟她现在是重要棋子。关键是在黄子平心里，赵静怡的角色有点变化了，原来感觉她是敌人，现在有点同情她。虽然她是活该，但如果真能利用她干掉周星云，无论如何还是要报答她的，比如她需要的钱，给够。 在黄子平的安慰下，赵静怡一张绷紧的脸慢慢放松下来，勉强笑笑道：“我都知道，我只是觉得对不起自己，恨自己没有脚踏实地。” “你会这样想了非常好。”黄子平心里有了一丝安慰，对她的同情感又增加了几分，“我前女友和我说过一番话，我想很适合现在的你听。她说这个世界上有三类人，第一类，知道是错的事，无论受到多大诱惑都不会去做。第二类，知道是错的事，只要诱惑够大，一定会去做，但做完知道反省，并做出改变。第三类，知道是错的事，做完不知道反省，反而一错再错。你是第二类，其实不糟糕，当是人生的一个教训吧，虽然我和你说这些挺怪，毕竟我在逼你。” 第一百二十章 威胁 赵静怡露出思考神色道：“你属于第一种么？” “不知道。”黄子平摇了摇头，“我只能说我会努力让自己成为第一种。不过也要分什么错事，有些错事你无法避免，你不想做，别人会逼着你去做。所以，我说的是可以自己做选择的事。” “明白，其实我该庆幸，你利用我反击的时候还能把我当人看。就我原来对你做，以及想对你做的那种事，我问过自己，如果换了我是你我会如何？我想我无法接受还把你当人看。所以你挺好，挺善良一个人，也很有原则性。当时是我瞎了眼啊，就以为你是个刚从学校走出来的实习生，在这边还无依无靠，怎么都能玩死你。” “这些你说过了。” “是吗？”赵静怡回想了一下，好像说过一部分，转而道，“那不说了，给我一根烟吧，我突然很想抽烟。” “你会抽烟？” “我以前抽过。” 黄子平一脸古怪，看来真是个烂女人，抽烟，喝酒，乱带男人回家过夜。 把自己的烟给了赵静怡一根，黄子平自己也点燃一根，两个人坐在同一张沙发里，各自吞云吐雾。 过了有二十分钟，黄小淑提着好几个饭盒回来，四个人一起吃饭。 吃完饭是欧阳斌先离开的，但才走了五分钟不到又转回头告诉黄子平，周星云那边找人联系上他，说要谈一谈，问黄子平去不去？ 欧阳斌是什么意思？试探自己是不是信任他，还是他真无所谓？思考了好几秒黄子平才想出一个自己认为最好的答案：“你想不想我去？或者我去了方不方便？” “我无所谓，至于方不方便，我们可以想办法。” “在哪儿见面？” “他们说夜总会的包间，我可以改成咖啡厅或者其它。” “不用麻烦。”黄小淑插话道。她翻着自己的包，从里面翻出一支钢笔递给欧阳斌道，“笔头往左边扭是开启，三百米范围，我们能接收，听见你们说话的内容。” “哦，窃听器，很有准备嘛。”欧阳斌把钢笔塞进口袋，“行了，地点是百老汇夜总会。” “多少层？停车场在哪儿？” “五层，一层是大厅，停车场在大门口。” “环境没问题，你先去吧，我们等会就到。” 欧阳斌走了五分钟，黄子平才和黄小淑出门，赵静怡留在别墅里，仍然有两个保镖保护她的安全。 来到百老汇夜总会，黄小淑把车停在停车场最里面一排。随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插上耳机，打开一个全是英文的软件。调试一通以后，把其中一个耳塞交给黄子平道：“可以了，欧阳斌已经打开了录音笔。” “我去，真的假的？”黄子平往黄小淑那边靠了靠，然后把耳塞戴上，果然另一端有声音传来。不过却是唱歌声，男人在唱，声音很难听，唱的更加难听：“黄小淑你真不是人，这么高科技你竟然都会弄。” 黄小淑切了一声：“大哥，现在智能机时代，这技术出生好几年了好不好，你不接触这些所以不知道，用手机能遥控开枪你知道么？” “额，好吧！” “认真听，这歌结束了估计就要谈正事。” 黄小淑果然说没错，曲终，音乐直接静止下来，能听见一个男声在说话：“欧阳律师，一阵子没见，你清瘦了。” “近来吃素比较多，老严你不也廋了吗？莫非和我一样吃素？”欧阳斌真是大言不惭，刚刚黄小淑打包回来的饭菜，肉类吃得最多的就数他。 “我是事多，你知道我公司很忙，经常满世界跑。不说这些事，我们说正题，你代理这个案件不适合，那个小记者给不了你多少钱，反而会得罪人，堵了自己的路。你别搞了吧，好好过几天清静日子。”这个老严说话用的是带下命令的口吻，还带着几分威胁。 欧阳斌既然是港海城第一律师，又岂会是草包？他当然能听出老严的意思，他很直接的是，心里怎么想嘴里就怎么说：“听老严这意思，我要是继续，不是无法过清静日子了？” 老严连忙呵呵笑道：“没这意思哈，我只不过是在担心你，毕竟姓周那边背景很强，你说你图啥？别让老朋友担心了吧！” “我不图啥，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现在媒体都盯着，我能怎么办？” “身体不舒服，随便就能找借口推掉。” “那个小记者是我世侄女哇老严，我也很无奈。” “是吗？”老严拖了一个长音，显然是不相信，但这种事又无法说破，毕竟没证据，“那我们想个办法解决，你知道的，我和姓周那边关系不错。” “你有什么建议？” “拿钱改口供，改成情侣一时意气用事胡闹等等。一千万，两千万，三千万没问题。你回去跟那个小记者谈谈，不然这事搞下去真对你没好处。姓周的可是单传，他要是去了坐牢，你认为小记者还能活？我不是威胁你，你知道我的为人，我就是为你想，你觉得如何吧！” “恐怕不行，那女娃性格很倔，钱，她既然站出来就意味着不再是钱的问题。” “就是不给面子的意思么？” “不不不。”欧阳斌慌忙道，“姓周的我也惹不起，但现在是他们不对在先，还得我世侄女承担责任，很欺负人。” “提高价格如何？无论如何说，确实是拿钱更实在，你先回去和她谈谈吧！尽量把这事谈下来，她拿多少你拿多少，我给你担保，这事要是办成，过去了就一笔勾销。不然，说句糟心话吧，老朋友，我真不想看着你晚节不保。” 欧阳斌沉默了好几秒才道：“我尽量试试，不过说实话，真的她收多少我收多少？” “当然。” “你觉得多少适合？” “姓周的很有钱，买清白一个亿我感觉他们不觉得贵，太多了就不知道了，你自己想想。” “如此说来你的建议价是一亿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就这样谈好了，来，喝酒……” 咕噜咕噜，能听见倒酒声，随后是碰杯声，再然后音乐声又响了起来。 黄子平和黄小淑相互对视着，最后黄小淑先开的口：“我很不喜欢这个老严，很虚伪。明明一字一句都带着威胁，还装出一副为欧阳斌着想的样子，真他妈恶心。不用想，他绝对是个当官的人。” 黄子平也是这种感觉，商人只是奸诈，不会那么臭不要脸：“一亿好吓人，我现在有种感觉，如果让赵静怡知道，这女人会答应。” “她不敢，我给她灌了药，她拿了钱也没命花。” “所以，幸好我当初让你上了一道保险。” “行行行，你聪明可以了吧？”黄小淑给了黄子平一个白眼，随后很不爽的口吻道，“你说他们怎么能那么有钱？” “你又不是没看他们家的背景。”黄子平也很不爽，突然发现自己的处境很困难，幸好是先下的手，如果被周星云先动手，无论如何去解决问题都会困难重重，指不定压根就无法解决，直接被秒。 黄小淑一脸鄙夷道：“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那么有钱有势力的人，你坑他一个亿，能轻易放过你？” “应该不会，你听欧阳斌的口吻就能听出来，他也就在忽悠老严，他不会妥协，也不敢妥协，这点我倒是很欣赏他，如果他为平民都能这样服务，这个世界会干净很多。” “理想主义了，这个世界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没有人会乐意冒那个风险。比如过去我们杀手组织，为何不接杀政客的任务？杀政客的价格动不动就一千万往上，就是风险太大，你杀了没命花，杀个屁。” “我知道，我就说说。” “没内容了，不听了，走吧！”等黄子平答应，黄小淑已经把耳机摘掉，收好手机，启动车子开出停车场。 回到别墅耐心等了有一个小时，欧阳斌才回了来，不过没上楼，打电话让黄子平下去他的车里。黄子平是带着黄小淑一起下去的，他上前座，黄小淑上后座。一问，果然老严是当官的人，不过那是曾经，他早几年辞官下海做生意，混的非常不错。 听完欧阳斌的一通喷，确定欧阳斌不会妥协以后，黄子平问：“欧阳律师你打算怎么回复？” 欧阳斌呵呵了两声：“拖两天再告诉他们搞不定赵静怡，他妈的，威胁我，真当我是软柿子吗？” 黄小淑道：“媒体那边加把劲，让媒体的力量左右这件事。” “放心，一切在掌握之中，过两天我告诉他们搞不定，安排他们和赵静怡见面，让他们自己谈。然后我再安排个媒体卧底在现场，他们敢说错一句话，收买赵静怡，或者是威胁赵静怡，把内容公布出去，直接搞死他们。”欧阳斌目露凶光，他也不喜欢被威胁，刚刚老严对他的威胁，把他内心的凶残给勾了出来，“不说了，回家休息，你们也回吧！” 黄子平和黄小淑下了车，看着车子开远了，黄小淑道：“如果这家伙是敌人会很恐怖，我猜他不仅仅只是律师，还是段梦莹他们家的智囊。” 第一百二十一章 心腹大患 黄子平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听黄小淑一说，深有同感：“段家，我不敢说段梦莹，但她妈肯定不是一个干净的人。” “废话。” “那不说了，走了。” “你等着，我先上去和赵静怡说几句话。” 黄子平自己先上了车，抽着烟在等黄小淑，这个过程中接到段梦莹从东北打来的电话。很显然欧阳斌刚给她汇报过情况，所以这边发生的事她了然于胸。黄子平和她讨论了一下可能发生的麻烦，刚找到解决的办法结束了谈话，黄小淑也已经和赵静怡谈完下来，上车，启动。 回到住所洗完澡，时间刚好，陈子弹来做治疗了。他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整个人越来越精神，身上的疼痛感一分分在消失。因此他对黄子平的敬意越来越重，每次上来不是带条好烟，就是捎上一篮子水果，或者提着一瓶酒之类。不过今天他却很奇怪的空身而来，治疗完又没有像往常一样赶紧离开，让黄子平能早点休息。 他坐在沙发里不动，表情严肃，仿佛遭遇了什么事情，他道：“子平医生，我现在情况越来越好，估计还得治疗多久？有可能提前治好么？” 黄子平观察着他的表情，缓缓道：“你有话可以直接点，你是不是有工作？休假被取消？” “还是黄医生眼明心清。我确实是有工作，大片提前拍，过几天就得去美国。不过我还是要听黄医生你的意见，我是病人嘛。我想的是，能不能有个比较合适的办法去解决？” “比如呢？” “我自己没主意，黄医生你说说，我听你的意见。” 陈子弹说的话让黄子平听着舒服，如果他说的是能不能你跟着去美国一段时间，然后报酬如何如何等等。黄子平会感觉心寒，继而狠狠拒绝。现在嘛，心里舒服，自然说话没那么狠：“站在医生的角度，我不建议你半途而废，这样下次再治疗，花的时间会更长，因为现在等于白治一趟，浪费了你的时间，也浪费了我的时间。” 陈子弹一脸紧张：“黄医生，对不住，我不是这意思。” “我知道，我能理解你的工作，机会不等人，让你放弃不太可能。” “所以？”陈子弹松了一口气，他听出来了，黄子平有办法解决。 “你最迟能什么时候启程？” “五天后。” “明天开始十点钟过来，我给你加料。”看来只能大面积的用鬼门十三针，这样能快速解决问题。黄子平现在比较怕的是自己会很忙，毕竟这边和周星云打仗，那边还有医术交流会的事要忙，没几天了，“今天你先回去吧，我们就这样决定了，你不能迟到。” “知道，感谢，感谢！”陈子弹起来给黄子平拜了拜，随后从口袋掏出一张支票，“黄医生，上次你没收，这次你千万不要推迟。这是你应得的，毕竟你付出了时间和心机，而且每天牺牲的都还是自己的睡眠时间给我做治疗，我真心过意不去。” “多少来着？” “不多。”陈子弹猛地把支票塞给黄子平，快速转身开门，“我走了，黄医生，不用送。” 怦一声，门关上，这时候黄子平才看清楚支票上的数字，一千万。 麻辣戈壁，赶紧追出去，可哪儿还能追上陈子弹？ 更惨的是，没带钥匙出来，门关了进不去！ 回到门口，重重敲了两下，过了好一阵才传出来黄小淑的骂声：“谁啊？” “我，你亲爱的隔壁老黄。” “你有毛病是吗？为何出门不带钥匙？” “忘了，快开门。” “陈子弹呢？” “刚走，我就是去追他，情急中没带钥匙。” “追他干嘛？” “他给我支票，一千万，你说我追不追？” “分我五分之二，不然你睡外面。” 黄子平蒙了一阵，随即明白过来。他妈得难怪黄小淑不是第一时间开门，而是一通骂，一通问，感情是挖了坑等自己往下跳。靠，你是杀手，不是奸商好不？他道：“黄小淑你土匪呢？” “睡外面。” “这钱我明天得还回去，太多不能收，这是原则。” “太多只是你认为而已，打个比方，我全部身家只有五百块，用我五分之一的钱，一百块看个感冒你觉得贵吗？陈子弹身家估计十个亿吧？用他百份之一的钱，一千万看好一身病，比穷人看感冒便宜多了你却说贵，你别那么矫情好吗？” 黄小淑这逻辑说出来，黄子平还真的一时间无言以对。 是这样吗？显然不是，但反驳要如何反驳？想了半天道：“你开门好不好？” “给我五分之二，你不是说过你赚了钱要分我么？你不要我要，你觉得有问题，你把自己的六百万退回去，完事。” “行行行，我怕你了可以没有？” 咯吱一声，门打开，黄子平随手把支票丢给黄小淑，进了房间，睡觉。 次日大早，黄子平还没睡到闹铃响就先被电话铃声吵醒，是马文波的来电：“黄子平，我看了新闻，周星云发生的事，我已经知道。” 黄子平嗯了一声：“然后呢？你不会怀疑是我做的吧？” “想确认，如果是，谢谢，如果不是，也谢谢。” “不知道你说啥，没睡醒吧你？” “没睡，昨晚女儿出生，母女平安。我给马玲玲打过电话，她挺好。我想把她接过来京城，能帮个忙吗？” “什么忙？” “案件一天没完结，我爸的资产，包括银行存款都不能动，我希望这个案子快点完结。” “有这样的规矩吗？” “警察是这样跟我说，我不知道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去沟通还是别再管，催促警察结案？” “我都能，你有消息了告诉我，谢谢！” 嘟嘟嘟的忙音传来，黄子平气的脸色铁青。 王八蛋，当时还说的自己多孝顺，暂时不管只不过是因为被盯着，以及孩子要出生，不想惹麻烦。现在孩子出生了，也没被盯着了，杀父之仇却竟然选择放弃。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在心里蔓延，那种滋味黄子平特别不喜欢，真想回拨过去骂马文波一个狗血淋头。 亏他还想的出来，让自己帮忙，什么王八蛋。 出门上班时，黄子平把这事对黄小淑说了下，黄小淑听完露出招牌式的冷笑，随后就一句话：跟一个胆小鬼生气是最白痴的事。 对啊，反正他帮不了什么忙，随他吧，自己该干嘛还是干嘛。 回到诊室，还没开机，黄子平就接到会议通知，赶紧往会议室赶。去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很多人，郭恒红和周游已经在场。从脸色看，两个人的心情还算不错，所以应该说的不是什么坏事，黄子平也就放心了，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人齐以后，周游先说话，说的是医术交流会的事。交流会大后天就要拉开序幕，所以从今天开始，医院要进行大扫除，各个科室自己安排，全部人都要参与，自己的地带能做多少做多少。然后还有最主要的，规矩，规定，妆容都要按照最高的标准来执行，务必给全国各地来的医生一个专业和敬业，制度严明的印象。 反正就是一些表面功夫吧！ 郭恒红还是等周游说完才补充，然后宣布了一个重大消息，心胸外科暂时让黄子平接管，这个科室有什么重要事首先第一个向黄子平报告，黄子平可以暂时行使主任权利。这个消息宣布出来，整个会议室的人给黄子平的就真的是祝贺了，因为这意味着黄子平就是主任医师的最终人选。 黄子平高兴么？ 坦白说，不怎么高兴，因为周星云强大的背景，失踪是心腹大患。虽然周星云现在出了问题，但这个位置明显给他留的。郭恒红在这个关节眼这样做有那么点落井下石的意思。而且几乎是把他当成了武器，利用他去挑战上面领导的权威。然而，没办法，现场这种情况，心里再苦都得对着面前一张张笑脸，露出自己的笑容。 黄小淑倒是个明白人，会议刚完，听到消息立刻来找黄子平，把黄子平在看的病人赶出去，关上门质问道：“郭恒红拿你当枪使，你干嘛不拒绝？你傻了吗？” 黄子平很无奈的耸耸肩道：“怎么拒绝？当时那环境，我拒绝有人信？只会觉得我虚伪，郭恒红算的很准好不好？” “你不去找他、质问他？” “他要承认才怪，他妈的，这老东西真阴险。”黄子平一声叹息，“不管他，其实不算坏事，毕竟我也得了利，能不能把这个利保持下去看自己的能力，还真不能怪他。” “行，既然你那么乐观，我就不说了。” “回去上班吧，中午再说。” 黄小淑走了不到十分钟又走进来，把黄子平的第二个病人赶走，告诉了黄子平一个好消息。说私家侦探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工作，资料昨晚已经寄了快件，今天下午到。 第一百二十二章 讽刺 一个上午都过的很焦急，好不容易熬到下午，等来等去却没有等到快件。黄子平忍不住隔三差五出去前台看看，可每次都是带着失望而归。最后一次出去是四点五十分，刚回来坐下黄子平就拿出手机给黄小淑发短信：黄小淑你那个侦探靠谱吗？这都要下班了，快件何在？ 黄小淑回复：你急什么，再等等。 废话，都那么久了能不急？这等的发愁，还能有心情看病？ 幸好号已经没有了，黄子平直接关上门，在里面抽烟，等待着。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是郭恒红的来电，黄子平接通，他就说了一句话：子平，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我搞卫生呢，没空。” “你现在是头儿，需要搞什么卫生？你不用管，自然会有人拍马屁给你弄好。” 既然如此，黄子平只能去，匆匆就赶到了院长办公室。 见郭恒红揉着太阳穴一副很不舒服的模样，黄子平道：“郭院长不舒服？” “有点，你坐。”郭恒红给黄子平做着坐的手势，黄子平坐好了他才又道，“你，没乱想什么吧？” 黄子平装傻：“我有什么好乱想？忙吐血了，一下午都在看主任医师的各种规章和工作流程。” “那就好，其实就过度一下，周星云现在这情况，已经不可能和你竞争。有不懂的你多问问程峰，他是自己人，不会有什么问题。” “知道。” “那个……你真没乱想什么？” “没。”黄子平继续装傻，其实心里清楚的很，郭恒红是觉得他知道了自己被利用来对付上面的领导，会暴怒起来，而他没有，所以郭恒红觉得很不对劲，“郭院长你今天很奇怪，你到底在说啥？要不你说清楚点？” “没事了，今天不是很舒服，思维很乱，你先回去吧！” 黄子平走了出去，门关上，脸上的笑容随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阴霾。 被宰了还得装无知，真他妈的欺负人，但没办法，和所有人都撕破脸皮，自己还怎么混？ 黄子平刚走回科室，还没走到自己诊室门口，就看见欧素花迎过来：“黄医生，我正找你呢！” “什么事？” “按照工作制度，早班下班前要做很多工作交接，你要处理。” 黄子平看过主任的工作流程，知道主任的责任所在，好麻烦，得迟半小时下班，把下级医生汇总上来他们无法处理的事情都处理掉，而且得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去巡视。心胸外科住院的病人那有不少，这巡视都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当然如果没有责任心，可以不去，或者少去，不去全，黄子平这么有责任心的那不可能这样做。 幸好从明天开始，下午的时间黄子平都不需要接诊，可以空出时间来做主任工作，不然真要活活给折腾死。 黄子平道：“我知道，你让他们都把治疗拿进我诊室。” “不适合，诊室安全性不高，去陈主任的办公室吧，很多资料也在里面，已经整理好。” “好。” “我去通告，对，明天周五，按照制度你要提早半小时回来主持科室例会。” “知道。”黄子平有点烦躁，你是护士长，不是主任助理，“话说陈主任的助理呢？一起被弄走了？怎么不见人？” “请了假，快回来了吧，当然你要是对她不满意可以自己物识，把她调去别的岗位。” “护士长厉害啊，什么都知道。” “我在这个科室工作十多年了，自然知道，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我会配合你的工作，我去忙了，你请便。” 欧素花这人还挺八面玲珑，黄子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真有一种想找她做助理的冲动，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人家是护士长，混助理算啥？ 直接绕路来到陈义原来的办公室，在椅子里坐下来，把桌面上的病历和笔记都翻了一遍。其中一本笔记记录的是陈义负责的工作进度和工作计划安排，什么病房什么病人，什么病，什么时候手术，术前准备如何做，手术当天如何安排，都写得清清楚楚。黄子平一路看下来，感觉陈义很负责，可惜没好好工作，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以至于今天的下场。 不过换个角度看，陈义根本就没有好好工作的条件。周星云一来他就注定要走，在中心医院那么多年的努力就注定要付诸东流。他有危机感，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看上去也是无可厚非。归根究底最王八蛋的就是有关系，一个关系，人家多年的努力就得去见鬼，这是哪门子道理？ 当然郭恒红如果能够掌控，把陈义提上去留下主任位置。或者换个方式，做科室指导专家，这样虽然权利少了许多，但收入和被尊重程度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惜郭恒红软。 黄子平感觉最难受的还是，他们不会跟你商量，你退下来吧，把位置让出来，而只很直接、很粗暴的把你搞走。 天马行空想了一阵，敲门声响起来，程峰拿着一堆病历走进来，坐下就开始向黄子平做各种报告，有些很重要，有些不怎么重要。黄子平就挑了重要的给意见，他是有准备的，所以没有手忙脚乱的感觉。关键是医术高，怎么处理病人的问题，整个科室还没有谁能比得上他。 谈完临走前，程峰说了一句题外话：“主任，郭院长让我好好辅助你，你如果太忙，有些工作需要分下来都没问题，我这边会给你协调好，执行好。” 黄子平道：“我知道，谢谢，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程峰走了不多久又来人，是胖子。 刚把门带上，胖子就嘿嘿笑道：“哥，神，坐办公室舒服吗？” “坦白说，不舒服。” “装吧你！你也太神奇了，实习医，助理医，住院医，主治医，副主任，正主任。你进来才几个月？直接跳了多少级了？简直是坐火箭的速度。什么职称考核，什么制度严明，我呸个呸，到了你这压根没有制度。我越来越佩服你了怎么办？” 黄子平一直一个表情，不咸不淡、不喜不忧：“说完了？说完下班吧。” 胖子这才发现黄子平整个神色不太对劲，立马正经起来道：“哥们好像很不高兴，怎么了？” “一言难尽，坐这个位置不是什么好事。” “为啥？” “你没发现中心医院很复杂，各种势力割据，很多事郭恒红说了都不算吗？” “是么？”胖子思索了两秒，用分析的口吻道，“原来的陈副院长被干掉，老资格的周梧桐被干掉，剩下一个老资格白三奇不怎么管事。现在副院长之中有势力的就剩下周游，他是一个老好人，见谁对谁好。我感觉中心医院没什么问题啊，你想多了吧？” “有句话这样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周游凭什么对所有人都那么好？” “收买人心为以后铺路吗？”胖子还是有点觉悟的，就欠提醒他的人。 “不知道，赶紧走吧你，改天我再找你吃夜宵。” “你现在都没时间找我，哎，贵人。”胖子从椅子里起来，“不过我能理解，近来你确实很多事忙，记住哇，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还是那句话，为你马首是瞻。”说完胖子才赶紧走出去，黄子平收拾了一下，把病历锁起来，也出了门，往咨询台走。 有那么巧，刚走到咨询台就看见黄小淑从里面出来，她手里拿着一只很鼓的快递袋。 两个人匆匆走到停车场。 上了车，黄小淑把快递袋拆开递给黄子平看，她负责开车，往外面走了两条街道，找地方停下来。 快递袋里面有很多照片，人的、物的、景的。还有各种文字资料，打印出来的手机短信、微信，以及房产局的查询证明等等，还有一份任务完成的书面阐述书。 黄子平看完真惊讶得无以形容。 天啊，周星云和林娥真有问题，她家上一层其中一个单位是周星云买的，不过名字写的不是他，而是一个女人，石爱玲。 这个石爱玲是周星云在回南市找的女朋友，不过买房子给她的原因不是因为有多爱她，而是让她去勾马俊楠。那个房子是马俊楠和石爱玲搞三搞四的地方，同时也是周星云和林娥搞三搞四的地方。 黄子平真的无法相信，甚至无法接受，自己的导师竟然就在家楼上偷人。 最讽刺的是，同时间他的女人也在同一个房子里，背着他偷人。 黄小淑早看过资料，见黄子平也看完了，她道：“这事比电影演的还复杂，不过总算解开了许多谜题。第一，你导师的死真是他杀。第二，你导师临时改变主意把你推荐到港海来替代周星云，很可能是发现了周星云和林娥的关系。第三，林娥让马玲玲转告你那些话，涵义真的很丰富，她当时有同意周星云杀你导师灭口。第四，凶手不是周星云，这个凶手杀了林娥以后失踪，花园那么多个进出门的监控都没发现，是因为凶手压根没有走，知道凶手是谁了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想去改变很难 这已经很明显好不好？黄子平当即点头道：“是石爱玲，她现在人呢？怎么资料没说？” “我已经打过电话问了私家侦探，他正在加紧调查，不排除已经被周星云杀害的可能，毕竟杀了她就能毁灭所有证据。” “听你这意思，除非找到石爱玲，否则报警都没有用对吗？” “不能说没有用，而是对周星云那么强的背景来说，用处不大。因为除了他自己，所有当事人都已经不在，证据链无法做齐全，勉强为之也是定不了罪。” 黄子平瞬间不想说话，没线索的时候想找到线索，现在找到线索却行不通。甚至把线索给警察，不但给周星云带不去麻烦，反而是惹祸上身，什么世道啊？好难接受。 黄小淑倒是见惯了这种事情，她并没有感觉难接受，所以安慰黄子平道：“其实现在来说，这个消息已经不重要，周星云在里面，很难脱身了。” 黄子平道：“我明白这个道理，但这是另一回事。事实是他杀了人，我们知道，却无可奈何。这杀人的罪名和现在他所要承担的罪名区别非常大吧？” “不然如何？我当初说简单直接杀了他，你不同意，你现在烦恼什么？” “被杀的是我的导师，你说我烦恼什么？我得让他死眼闭。开车吧，找个饭店，然后给欧阳斌电话，跟他说说这件事，看他能给我们什么意见。” “一样，白搭功夫。”黄小淑嘴里叽咕着，但还是把车子启动了往外面开。 黄小淑还真猜对了，找到饭店，把欧阳斌找了来，黄子平自己亲自问的。果然欧阳斌给的答案是没办法，如果是在港海城，还可以尝试性的弄一弄。在回南市那边，对方有势力，而他们没有势力，只能增添麻烦，而不会有成功的可能。他能给出的建议是，让黄子平暂时忘记这件事，以后有机会再搞。 虽然心里很不甘，吃了苍蝇一样难以下咽，但也真的没办法，只能边忍边等待机会。 回到家刚洗完澡，陈子弹提早来了，还是有带礼物。这次是一盒人参，数量不多，但质量非常好，不是普通人参。换了平常黄子平很不希望他带东西，每次都收礼感觉压力特别大。不过经历过昨晚以后，他有点怕了，好不容易一次不带礼物，却直接给支票。收礼物总比收钱好吧？反正又不是在医院，甚至不经医院，这不叫违反规定。 来得早，黄子平自然动手也早，不过因为要抢时间，所以治疗的过程也要长些，治疗完一点钟。把陈子弹送了走，黄子平打算睡觉，欧阳斌一个电话打过来，用急促的口吻道：“我刚接到个电话，让我带赵静怡出去谈。这个人来电话的人不是老严，而是一个我无法拒绝的人，这事要有变数。” 黄子平心里一寒：“谁？” “一个大人物，我和他有过交集，他知道我过去的一些不太光彩的事情，而且我还欠他一个大人情，要还。” “你老板知道么？” “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汇报，她让我问你，听听你的意见。” 意见个屁，真是飞来横祸：“急不急？” “可以缓一缓。” “你等等，我想好了联系你。”黄子平立刻挂断电话去敲黄小淑的门，把刚得到的坏消息告诉黄小淑。 黄小淑已经睡觉下，突然来这种烂事，固然是很不爽：“你管他那么多，不同意不就行了吗？” “估计不行，不同意的话，欧阳斌无法处理，我们等于卖了他。段梦莹应该也是这个想法，所以才让欧阳斌问我们。也就是说，这件事只能我们自己安排。而现在这个时间，三更半夜肯定无法安排媒体去拍摄和偷听谈话内容，你这边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解决？” “看他们在什么地点见面，如果是在沙滩，一片空旷，没办法。” “如果是在咖啡厅的包间呢？地点我们可以选择。” “可以，但也是拼一拼。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对方的人应该会有防备，什么防窃听的工具之类。如果对方有做，我们怎么安排都没用。” “既然窃听不行，用dv机摄录呢？” “如果他们专业，dv机的信号一样会受到干扰。” “试试吧，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就算真没拍到没录到，最多计划乱了一步。但至少让欧阳斌还了人情，这样欧阳斌会感激我们。就他那脑子，还会想到其它办法保证我们的计划能延续下去。就这样，你快去准备，我打电话通知欧阳斌。” 黄小淑回了房间收拾装备，黄子平给欧阳斌打电话。等他和欧阳斌说清楚了自己的想法，挂断了电话，黄小淑已经搞定，两个人赶紧和她一起出门。先去找了一个咖啡厅，在包间摆弄了一番，暗处藏好dv机，还有窃听器，再把地址发给欧阳斌。 把车开到咖啡厅对面的马路，熄了火，黄子平和黄小淑就在车里等待着。 不到十分钟，已经能看见欧阳斌的车子开进咖啡厅的停车场，随后他带着赵静怡下车，走进咖啡厅里面。 然后再十分钟，有两辆车一前一后开进咖啡厅的停车场，一辆是省城牌照的商务车，车上下来一个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淡妆，盘发，衣着华贵，气质过人，举手投足间很有魅力。紧接着是一个男人，五大三粗，从他下车第一时间四周张望的行为看，这是保镖，还有个司机没下车。另一辆奥迪是港海城本地牌照，下来一个秃顶男人，大肚腩，戴眼镜，走路昂着脑袋，很嚣张的模样。 他们三个人结伴走进咖啡厅，两辆车才又下来两名中年司机，各自靠着车在抽烟，等待自己的主人出来。 这应该就是和欧阳斌谈的人了吧？黄子平是这样认为，问了问黄小淑，她也同意。而且她猜那个很有气质的女人是周星云的姑姑，造福百姓连锁药店的主席，就她那种气势，也只能是她。 果然黄小淑也没猜错，他们进了包间，那个女人自我介绍就是说的是周星云的姑姑。随后的内容听不见了，传来的是一阵阵尖锐刺耳的声音。黄子平刚打算问黄小淑这怎么回事？黄小淑自己先说了出来，用的是很失望的语调：“果然是有防窃听的工具，我们听不见了……” 黄子平也很无奈：“等吧，反正有dv机，可能拍下来都不一定。” “我看那个保镖的警惕程度，走路的惯性，以及站位等等，这人不简单，不是特种兵出身，而是杀手。” “我去，这都能看出来？” “特种兵和杀手不一样，你在特种兵身上看见的无非是两种气质和两种习惯。首先是气质，正姿、正气，军资站多了后期怎么改都会留下痕迹，普通人看不出来，我能看出来。正气不说了，是一种长期精神灌输落下的无形的东西，你应该懂。其次说习惯，还是精神灌输的原因，退役后自己找工作，保护自己老板的同时也会和当兵时一样，同时顾及身边许多人的安全。他从下车时看四周景物和人的目光能判断，总的来说，杀手自私，特种兵无私，杀手不会顾及其他人死活。而除了无私，还有一种习惯，就是对环境掌控的确定度，刚刚他进门后没有回头看。如果是特种兵，会回头看，原因很简单，他们通常是组合行动，有严密的制度，对所有事情都会确定确定再确定，杀手没有制度，只有前面的目标，杀手不会多做些没必要的事而增加露陷系数。” 黄子平无比震惊，他妈的，黄小淑这眼睛是装了红外吗？暴汗着道：“黄小淑你真的很变态，你脑子里装了一台电脑吗？” “训练后遗症，杀手一辈子是杀手，想去改变很难。” “怎么听着这么无奈？” “你以为？你愿意当杀手吗？” “我还是做个普通人好。” “对，可我有记忆开始就是杀手，就必须是杀手，你被控制你高兴？” “你现在不挺好？” “记忆能删除？要不你给我做个手术把我记忆删除？不用想过去的事，不用对每件事都警惕，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我现在不能随心所欲，杀手思维会时刻让你感觉很痛苦。”黄小淑语调显得很悲凉，她说的时候，黄子平感觉身后嗖嗖嗖的一阵阵冷风，“你不是杀手你无法理解，或者甚至觉得我小题大做，但你看过尼基塔应该她内心的挣扎。那是演戏，演技再好都不是真事，在经历真事时会放大倍数的痛苦，是数倍，明白吗？” 明白吗？ 不知道，不确定。 黄子平想着黄小淑的话，一阵阵难过涌上心头。 黄小淑不容易啊，她经历了一些常人不太会经历的糟糕事。 普通人在校园出来，看见的是社会的一片繁华，生活的美好，对明天的工作和爱情充满祈望。 而黄小淑从训练中心出来，看见的是血腥、残忍、死人，以及各种阴谋诡计，和各种坏人坏事。 关于希望，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更厉害的杀手杀死，或者被特种兵围攻。 关于爱情，更无法想，在训练中心不能恋爱，和外面的人恋爱则组织不允许，所谓对明天的希望又从何而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低估 这么一想，自己有时候是很佩服她的各种技能，各种厉害，但也真的很少去想她的难受，这不对啊！ 然而，发生的已经无法改变，能如何？ 只能以后对她好点，多关心她吧。 这样或许能让她更能融入普通生活，重新燃起对明天的希望。 黄子平正想着，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欧阳斌的来电，黄子平愣了下道：“怎么这会给我电话？” 黄小淑冷笑：“无非两个原因，一个好一个坏，好是遇上不能决定的事情借口上厕所给你打，坏的是我们已经被对方识穿。其实不难，稍微一查就知道赵静怡不是欧阳斌的什么侄女，和她父母压根就不认识。” 虽然很不想坏的发生，但黄子平总觉得坏的更有可能，所以犹豫了许久才接通。果然电话另一端的不是欧阳斌，而是周星云的姑姑，她道：“你好黄医生，我是周星云的姑姑周妍，你没睡觉吧？如果方便，过来咖啡厅谈两句，地址等会给你发。” 这女人说话仿佛在下命令，让黄子平感觉很不爽：“我为什么要去？你先给我个理由。” “我不想威胁你，那样太破坏关系，我希望你来。” “真虚伪，这已经是威胁。” “我等你。”电话挂断，不一阵，发来了地址。 黄子平和黄小淑对视着，黄子平道：“你觉得欧阳斌是怎么跟周妍说的这件事？他不会把我们给卖了吧？” 黄小淑也很不爽，对这件事很担心，直接摇头道：“我不知道，别问我。” “你别这样，快帮忙分析，不然贸贸然去了要吃亏。我先说说我自己的想法吧，给我们发地址，从这个行为看应该是不知道我们在附近，也就是说我们没有完全穿帮。欧阳斌把我们说出来或许也是迫不得已，毕竟赵静怡是无依无靠的人，而我还有点关系。所以周妍会想到可能是我找的欧阳斌去帮她。” “意思是欧阳斌把责任推到你身上来了？周妍让他不要代理，他不好得罪他们，所以由你来得罪？” “我觉得有可能是这样。” “我怎么听着感觉这么不靠谱？不能是欧阳斌全出卖你？别用这种看坏人的目光看我，我刚说了，杀手思维方式，喜欢把事情想到最坏之处。” “你先开车，等会儿我们走路过来。” “你打算去？” “废话，能不去？” “我觉得不去好，抛开其它因素不说，我就说一个，周妍那种人，就那气质，一下就压了你了，你就算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去了不是找抽吗？人家直接问你一句，放周星云一马，以后是朋友，否则是敌人。你怎么搞？你不答应，好，和你开战，天天找人暗杀你，你怎么搞？” 黄子平被黄小淑说的一阵阵冷汗，但心里的倔强也一分分被刺激了出来：“凭什么？我还不信他们敢这样。” “你也不想想，既然叫你出来，那意味着段梦莹那边，人家压根就不怕。而且段梦莹说了不算，直接找她妈，你会周妍没这个能力？”黄小淑又是一声冷笑，“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你自己肯定也想不到。他们显然已经找人去拜访过段梦莹她妈，所以段梦莹在这个关头出差，被她妈派去的懂不懂？” 黄子平还真没往这里面想过，听黄小淑这样一说，好像段梦莹也真说过是她妈让她出差。 黄小淑继续道：“还有王诺诺，两天没出现了。赵静怡在她的别墅，她为何也不打电话问两句？你觉得这是巧合？王诺诺是这样不关心的性格？不，她那么热情的人，令她这样做的只有一种原因，就是来自家庭的压力。不过我还是佩服她，至少她抗争了，所以赵静怡还能留在别墅。” “有你说的那么……”黄子平也是相信了，只不过嘴硬，“好吧，你对的机会更大。不过还是要去，既然对方安排了那么多，不去显得我们没种。” “去可以，你要保持冷静，用语言引导周妍威胁你，甚至对你动手。不过要等我确定了dv机没有被干扰，能录下这一切才好做，否则不要。” 黄子平的脸上总算恢复了笑容：“英雄所见略同，我去也是基于这个原因，走吧，开车。” 黄小淑把车子启动，开出两条街找了地方停下，然后和黄子平走路返回，进了咖啡厅。 上楼时，黄子平道：“你装的弱一点，别让那个杀手看出来你也是杀手。” “这样不是气势更弱了？” “弱一点更容易设计陷阱，而且指不定有什么别的用处。” “扮猪吃老虎，以最快速度制服周妍的杀手么？” “这个你别管，你听我的就是。”黄子平没再说，走快两步。来到包间门前，深呼吸一口气，随后把门打开。撇了里面一眼，秃顶大肚腩的男人已经不见，赵静怡也不见，包间里只有欧阳斌、周妍和那个很警惕的杀手，他的目光盯的是黄小淑。走到欧阳斌面前，没有看周妍一眼，黄子平道，“赵静怡呢？” 欧阳斌指指自己身后的墙：“隔壁包间。” “哦，支开她谈。”这会黄子平才把目光转到周妍身上。坦白说，目光一接触，气势对比真处于完全的下风，毕竟眼前的是一个上市集团公司的主席。而且还那么年轻、那么魅力无限。对着这样的女人，就算再凶狠的人都无法凶狠起来，况且黄子平本来就不凶狠。 周妍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容，黄子平和欧阳斌说话时都一样，并没有因为黄子平把她当成空气而有所不悦，从这点看，这个女人真的厉害。见黄子平的目光终于投向自己了，她才缓缓的开口道：“黄医生来的还挺迅速，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黄子平笑道：“周小姐，如果什么都让你猜到，你也不用来了不是么？” “对，就是猜不到所以才需要谈，你请坐吧！” 黄子平坐下来，欧阳斌给他充了一杯咖啡，他端起来喝了两口，压下内心狂烈的紧张，勉强保持镇定，和周妍对视。好别扭，和这个女人对视，压力很大，黄子平有种感觉，这女人专门练，眼神很锐利，虽然脸上笑着，整体看上去可是带着很强的锋芒。不和她对视吧，又显得心虚，后背都有点湿了，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人，第一次感觉自己渺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不论如何，黄子平仍然要装，也算是一次经验吧！关键是，认耸了也就那样了，以后只能任由周星云宰割，自己导师的仇还报个毛线？ 咳嗽了一声，黄子平道：“周小姐，叫了我过来为何又不说话？浪费我的时间还是你自己的时间？” “我在看你是一个怎样的人。”周妍很优雅地换了一个姿势，动作很慢，却很协调，很有淑女风范，声音懒洋洋的，和电话里说话时那几分霸气相比，简直变了一种风格。 黄子平稍微笑了笑：“有结论没有？” “听周星云说过你，第一次见，我得说，你比他描述的要厉害，虽然你看不上去并不怎么起眼。” “何以见得？” “你不算太紧张，还能强忍住内心的七上八下，甚至还能露出笑容。出来做生意到今天，这种事我没少经历，这可以说类似于谈判吧。你一个小医生面对我，权，钱，社会经验，背景等等相比起来你都处于不折不扣的下风。但你可以不自卑，敢面对和对抗，很不错，我开始有点欣赏你了。” 黄子平听的一晕一晕，听这女人说话都不知道她具体什么意思，说是赞美吧，听着不是那么回事，但要说不是赞美，又有点那样的味道。 借助着喝咖啡，黄子平思索了一阵才回答道：“周小姐，我是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会觉得我是在装吧？” 周妍一箭双雕的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看了一眼黄小淑，发现黄小淑给了一个dv机没问题的信号，黄子平心里的担忧慢慢减退，气势增添了几分：“我只能回答你，我不知道为何要自卑。” “你有机会坐在这里和我喝咖啡，你觉得这事正常？” “没什么不正常，你可以觉得我脸皮厚。我想说的是，我没有一个牛气冲天的爹，家里没留给我什么。你不一样，你爹帮你建立了一个集团，从你出生开始，所有东西的品质都很高，吃的用的，受的教育，交的朋友，发展的人际关系等等，都决定着你能拿到许多便利。别人一辈子或许都无法企及的东西，而你小时候就可以随手丢弃。固然你最后也靠了自己让一个集团走上了更辉煌的道路，但如果你没有一个好平台，像我一样，你现在会如何？” 从来没有人在周妍面前说过这些类似的话，所以周妍听的稍微有愣。不敢相信的望着黄子平，猜测着他这样说的意图，猜不到，但有了一个全新的判断，黄子平绝对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容易对付，自己甚至是低估了他。 第一百二十五章 动手 黄子平对周妍的反应当然很满意，这样才对，你不是要造气势吗？然后再用强大的气势压倒自己从而达到目的吗？既然自己的气势绝不可能压过去，那就破坏她的气势，让一切平衡起来。 黄子平继续道：“就算这些上天给的，或者说早就注定的出身无法改变，未来呢？你看上去很年轻，但应该也大我个七八年。你出来混了多少年？十年？而我出来混了才几个月，我用九年时间去追你的成就，你觉得能不能追上？” “呵，这种问题大概只有上帝能回答，而且关键看你什么选择，你不一定有那样的机会。” “先假设有机会，因为你也说了，看我怎么选择，如果我做出你觉得我识时务的选择呢？现在的你，从你出来工作开始，我算你赚了一百亿，肯定没有对吧？不然你真不用和我在这里扯皮，我就算你有。而我在最低的起点，至少相对于你来说是这样。如果我九年以后赚到十亿，你觉得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然后你再计算一下我要不要对着你自卑。另外再补充一句，你千万不要怀疑我赚不了十亿，如果我想，如果我敢破坏自己的原则不择手段，甚至一年都能赚来。” 周妍暗暗心惊，甚至背脊骨微微发凉，她出来混社会那么久，见过的人无数。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大老板，各界精英，口才好的，超好的没少见。但真的从来没有一个人像黄子平这样，说的她无言以对。最讽刺的是，黄子平也不是口才好，只是一句句实打实，但你就是无法反驳他的逻辑。 黄子平一直注视着周妍的眼睛，看见周妍的眼神有波动，他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但还不够，加把劲又道：“我不自卑，即便撇开刚刚我说那些，你现在来见我，能和我这样喝咖啡，就意味着我有这个价值，不然你都不用来。我的想法和你不一样，你会觉得你和我喝咖啡给了我很大面子，而我的想法是，你和我喝咖啡证明我喝得起。而且我来喝还在我这里证明了一件你听了可能不太愉悦的事。” “什么事？” “我可以不给你这个面子，但我最终给了，你真以为我是害怕？你们固然很强大，但比你们强大的人总有吧？你会害怕他们？不会吧？只会稍微有点烦恼，然后在烦恼中慢慢想办法去解决。你自己面对强于你的人都不会害怕，凭什么我要害怕你？你觉得我害怕，想当然了，觉得我自卑，更是想当然了。觉得可以随意欺负我，欺负赵静怡，也是想当然了，现在周星云在里面，就是一个最打脸的印证了对吧？” 周妍勉强保持着笑容：“我只能说，你很会说话。” “错，我只是直接，说话有时候不经大脑，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周小姐多多见谅。”见好就收？不，这不是黄子平的想法，他只是给周妍挖坑，随后话锋一转又道，“应该自卑的是你，应该害怕的更是你。” “是我？笑话啊，大笑话。”周妍笑露牙齿，很白很亮很整齐的牙齿，这女神级别的女人，这样笑起来的感觉不要太美，“这话题很新鲜，我为何要自卑？” “你们很有钱是吧？不是觉得钱能搞定一切吗？为何还找我？找我那是害怕问题解决不了，要么就是钱不够，要么就是钱搞不定，而不是什么给我机会等等。你们能搞定，需要给我机会？直接干掉我更干脆，这三岁小孩都能想明白的事情，我会想不明白？我这么说你赞同吧？” “你继续吧！” 看来周妍是赞同了，但却无法承认，因为那样真的一点气势都没有了。黄子平也没有强迫她，欲速则不达对吧？胖子得一口一口吃出来：“然后，自卑，你既然来这儿，肯定你已经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原来其实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赵静怡向我求助才告诉了我事情的原委，原来是周星云派她来打算坑我，冲这个我才帮她，当时我也不知道你们这边这么强大。” “你意思是，如果你事先知道就不会帮了对吧？” “或许，这件事不假设。” “不假设，那你说的这个理由太牵强，我为何要自卑？” “哎。”黄子平摇头，不紧不慢喝了一口咖啡，等的周妍不淡定了才道，“周小姐聪明人，难道还没想明白？” “你的思维逻辑好像异于常人，还是你说吧，我给你这个机会。” “行，既然你给我机会打你的脸，嗯，用错词，应该说向你讨教。”黄子平拿起欧阳斌的雪茄给自己点燃一根，“周星云，你们富贵人家的第三代，从出生开始掌握的便利比你小时候要多，简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刚刚我和你做对比，现在我和他做对比，就赵静怡现在这件事，他完败，而且做的很丢人，你做为他的长辈你真不感觉自卑？如果不感觉，只能证明你不在意他，所以才不会拿来做对比。如果你还是觉得不自卑，好，我再说一个客观因素，如果我和周星云对换，我手握着他一般的丰富资源，我对付他，你觉得他要死多少百次？而我还好好的坐在这儿喝咖啡，抽雪茄。” 周妍一张脸瞬间黑下来，一直站在她身边不言语的杀手见这情形，脸上的肌肉跳动，眼神里透出杀气。他出手很快，一秒钟能从一米外蹦到黄子平跟前，同时还从后腰抽出匕首顶住了黄子平的喉咙。 一阵凉意让黄子平身体发抖，他不敢动。 不过杀手也不敢动，因为他的脖子也被匕首顶住，而且几乎就在他刚成功的一刻。 自然，用匕首顶住杀手脖子的是黄小淑，杀手吃惊的无以形容，他之前没看出来黄小淑会厉害到这种程度，不免有点后悔自己的举动，不知现在该如何收场。 黄子平也不知如何收场，只能把目光投射到周妍身上。 无奈，周妍不说话。 欧阳斌倒是开了口：“各位，各位，这好好的聊天呢，不用动刀子，都收起来吧！” 可惜欧阳斌说的话并没有任何后果，黄小淑和男杀手还是保持着一样的动作，黄子平和周妍则对视着。 气氛很紧张，要是这会儿有服务员敲门进来看见这一幕，铁定要吓出心脏病来！ 时间流转，过了有数十秒，还是黄子平先开的口：“周小姐你觉得这种谈话方式适合？” 周妍道：“一个保镖，我不可惜，他杀了你，你的保镖杀了他，你死了我赚。”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我对你的印象真是越来越差了，还以为你很聪明。你是不是忘了我保镖杀完你的保镖以后，也可以杀你？” “她不敢，你死了，她打工的杀我干嘛？我可以给她一笔足够她花一辈子的钱。” “你真小看我的保镖。”黄子平对黄小淑道，“钱，要吗？” 黄小淑蹬蹬自己的脚，鞋尖处嗖地弹出一把小刀。她的腿一抬一摆，小刀对准了周妍的喉咙，只有两公分距离，稍微用力就能顶进去，吓的周妍不敢动，连忙道：“好吧，这种谈话方式确实不太适合。” 黄子平这下更有底气了，决定气气周妍，让她更加乱，“周小姐，原来你也是欺软怕硬。刚刚怎么说来着？杀我？现在自己吃亏就害怕了吗？” “这样谈话你不累？” “累，但我想这样？是你的保镖没教养，还以为自己多厉害，狗眼看人低，听见你主人的话了吗？拿开你的刀。” 杀手望了周妍一眼，见周妍点头，随即收回匕首，黄小淑也收回匕首。 就在所有人都不注意时，杀手却出手攻击黄小淑。 看见这一幕，欧阳斌先惊叫出来，因为杀手直接用匕首刺，想一招要命的架势。 黄子平倒是没担心，她知道黄小淑的能耐，杀手肯定不是她的对手。原因很简单啊，黄小淑比他更警惕，黄小淑知道他的底细，能看出他的斤两，而他看轻了黄小淑，以及玩的是突袭。 果然，黄小淑一下闪了开去，鞋尖上的小刀没有收，直接踹向杀手的裤裆。杀手往后面躲的同时随手一拨，咖啡壶飞向黄小淑，他的匕首藏在咖啡壶后面刺过去。 不得不说，杀手的想法非常有经验、非常好，这是一箭双雕的打算。此招一出，黄小淑既要应付咖啡壶，又要应付匕首，肯定会忙中出错。只要她一出错。付出的肯定就是生命的代价，高手对战就是如此，生死一秒之间。 黄小淑出错了吗？没有，她甚至没有任何慌张，匕首往天花上一扔，空出两只手夹住咖啡壶，沉马步。 啜一声，匕首刺进咖啡壶，黄小淑用力一拉一掰，杀手放了手，匕首都不要了，因为刚刚被黄小淑扔上天花的匕首在落下，如果他走不及时，匕首会直接插在他身上。 这电光火石的一幕，看得懂行的黄子平目瞪口呆。 尼玛，黄小淑算计的分秒不差，接咖啡壶，看似的手忙脚乱，原来后招接着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别反悔 杀手往后闪开两步，匕首就要落地的刹那，只见黄小淑脚一踢，匕首立即改变方向飞向杀手。因为匕首来的很快，距离又短，杀手只能侧身躲过，等他转过来时，黄小淑已经来到跟前，咖啡壶直接拍在他的脑袋上，随后飞起一脚踹向他的胸口。 杀手的脑袋被咖啡壶拍中已经是晕晕乎乎，看见脚飞来，感受到那凶猛的力度，知道应该闪开。然而身体状况却无法支撑他这样做，他闪的不够快，胸口直中了一脚，气血翻滚，噗一口血就吐了出来。借助着他飞出去的力度，黄小淑噼噼啪啪又踢了几脚。等他撞上墙壁反弹落地时，黄小淑已经摆好了下一击的姿势。她沉着八分步，双掌张开八字放在身体右侧最下面一根肋骨的位置，随后斜着往前推，撞向刚好落下来的杀手的前胸。 杀手人在半空，加上又晕又痛，哪儿能反应过来？他的前胸又狠狠被一股异常强悍的力度撞上。 随即轰一声，杀手的身体撞向了另一面墙壁，整个包间都在震动，他掉下来时，顶上的天花哗啦啦一片片落下来，灰尘在包间里面飞扬，灯光都噼噼啪啪在响。 吃惊，所有人都很吃惊，包括黄子平。 上次黄小淑和陈子弹打都已经感觉她很恐怖，这次这是人吗？这简直是神，什么顶级杀手，这已经是顶底杀手之中的顶级了吧？ 更吓人的还是，黄小淑拍拍手掌，又一脸自若站在了身后，仿佛刚刚只是削了一只水果，而不是削了一个杀手。 周妍都要给吓出心脏病来了！她的杀手可已经跟了她有些年头，从来没输过，更别说输这么惨。她真的搞不懂黄子平身边为何会有如此厉害的人？他不就是个小医生吗？自己的杀手一年给的工资都几百万，黄子平这个杀手的质量至少翻一倍吧？他哪来的钱发工资？ 欧阳斌和周妍的想法差不多，甚至还多一点，就是在庆幸见面那么多次自己都没有得罪黄小淑。 吃惊慢慢消失，黄子平重新镇定下来。如果说在动手之前他只是勉强能笑出来，现在真的能笑的自若了，他呵呵笑着对周妍道：“你的保镖好像晕了，我建议你叫个救护车。” 周妍道：“你不是医生么？叫什么救护车。” “对不起，我治不了这个，如果你不叫，任由他，我们继续谈，你应该很喜欢现在这样的谈话方式了，对吧？” 周妍一阵愤怒，但很快又消失了，已经没有气势上的资本，但她不甘心：“不用叫，这样的废物，我有的是。” 卧槽，还装？难得自己占上风，而且还不知道从这儿走出去以后会不会第二天就被灭掉，所以就算是先过嘴瘾，黄子平也不想放过这机会：“是么？刚好，我也不止一个保镖。”转向黄小淑道，“黄小淑，你几个师兄师妹？说实话，发誓说，撒谎不得好死。” 黄小淑道：“四十多个吧，撒谎不是人，是狗。” 周妍一张脸黑色，她知道黄小淑这种人不太会为这种事撒谎，而且没有必要骗她。确实黄小淑也没有骗她，一起学艺的就算师兄妹，而她在组织时确实有四十多个一起学艺，这些她对黄子平说过，黄子平知道，所以才那么问，而她理解了，自然会配合。 黄子平有留意周妍的脸色，见她黑着，有害怕在里面，就更加放纵了：“好了周小姐，你知道我这边的实力了，你发现你无法欺负我了吧？” “你到底什么人？” “月薪两三千的小医生，你不信么？我给你看工作证。” 刺激，这话很刺激，周妍不再问，站了起来：“就现在这情况，看来我们也没有谈的必要了。” “对，因为你就是为了欺负我而来，用下命令式的口吻说出自己的要求，我不答应，那就威胁我，杀我，最差都要让我爬着离开港海之类。你别不承认，大家都不是傻子，都知道肯定是这样。”黄子平也站起来，“咖啡我也喝够了，明天还要上班，继续我月薪两三千的工作。我也不想和你废话了，一句吧，赵静怡你不能欺负，你家周星云做了什么事就得负什么责任，我这边的人别动，不然……”黄子平忽然停顿，然后问黄小淑，“黄小淑，把你的师兄妹都请来要多久？” “一天。” “嗯。”黄子平这才把目光转回到周妍身上，“一天之内让你们家族，包括你们家的宠物、植物，所有会动、会长，有生命的东西通通灭掉。” 周妍没言语，转身走人，刚好那会响起敲门声。 门打开，看见的是那个秃顶大肚腩的男人，他问周妍发生什么事了？周妍没回答，直接越过他往外面走。黄子平也往外面走，但不是离开咖啡厅，而是去隔壁包间找赵静怡，看见赵静怡平安才松了一口气，对她招了招手。 赵静怡走出来，欧阳斌也出来了，那个秃顶大肚腩的男人则往包间里面看。看见周妍的保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边，甚至背脊上面还压着一块天花板，脸色那个青，毫不犹豫举步去追周妍。等他走远了黄小淑才拿上dv机从包间出来，跟着黄子平他们身后往外面走。 来到停车场，三个人都上了欧阳斌的车。 欧阳斌把车开的很快，开上天桥急踩刹车。接着打开危险灯，打开车厢的阅读灯，解了安全带，整个身体回过来。目光投在黄子平身上，用很夸张的口吻道：“哎呦，黄先生、黄医生，你到底什么人？你给我一句实际话。” “我是医生，中心医院上班，刚来时是实习医，后来走了狗屎运成了主治，嗯，前两天狗屎运梅开二度，现在是代理科室主任，欧阳律师不知道？” “屁，别跟我来这套，说实话。” “不能说。”黄子平才不会告诉他，这样他下次才不敢阴自己。赵静怡这事可还需要他来处理，要是告诉他刚刚只不过虚张声势，他不就站在弱者位置面对周妍了吗？绝对不行，得把他也忽悠起来，“因为我今晚告诉了你，明天你就得变成尸体。” 欧阳斌信，抹抹冷汗：“好，我不问，但我必须说，我被你吓着了，你和周妍说害怕和自卑的问题时，我一身冷汗知道吗？看我衣服还是湿的，我个天，我当时真觉得自己认识了一个白痴，你凭什么？说的还那么有道理。说着说着，你原来是扮猪吃老虎，我现在就想知道，我老板知道吗？” “不知道，别告诉她。” “你真不该，你别骗她。” “不是骗，请注意你的用词，欧阳律师。我们说回这个事吧，你觉得周妍下一步会如何？” “换招，用更多大人物影响我们。然后赔偿一个巨大的数额，让我们别太用力，她那边能更容易救周星云。” “你的建议呢？” “我觉得可以谈。”欧阳斌看了赵静怡一眼，然后才继续道，“闹的太大不好，如果双方能适可而止。拿钱了解对双方都有好处，就看你们觉得多少能接受。这钱没事，肯定是干净钱，会打入赵静怡的账户，取得谅解。” 黄子平可是虚张声势的，实际上就真是一个普通医生，黄小淑那是老金借的，没黄小淑，刚刚的问题都不知道如何解决，所以他觉得要尊重一下黄小淑：“黄小淑你的意见呢？” 黄小淑没回答黄子平，而是问赵静怡：“想拿钱吗？想要多少？” 赵静怡声音很小的反问道：“你们给我多少？” “你说。” “两千万行不行？” “两千万？” “其实少点也可以，最要紧是安全。” “不用少，给你三千万。”黄小淑转向欧阳斌，“周妍不是觉得自己很有钱吗？要三亿，两千万分你，三千万分赵静，剩下的属于我老板。” 欧阳斌一阵暗喜，因为他觉得这个数目能要来，毕竟之前老严开价就已经一个亿。而凭刚刚黄子平给周妍玩的那一手，几乎破了周妍能想到的所有阴招，安全也不成问题，至少暂时是这样。 赵静怡和欧阳斌恰恰相反，她心里没有喜，只有怒，刚刚还以为自己多要了，黄小淑要三亿，自己只得十分只一，这算什么事？ 黄子平目光一直投在赵静怡身上没离开，能从赵静怡目光中猜到她的想法，他开口道：“赵静怡你觉得吃亏吗？你知道刚刚经历的什么事？我跟你说说吧，几乎有那一刻，我和黄小淑要挂了，你也挂了！现在没有，而你还能享受三千万，做人要知足，你牺牲了名誉赚三千万你觉得不值？你继续贪心，继续不把自己的态度摆正，你会一分都得不到。” 被黄子平这样一说，赵静怡瞬间脸红，然后青绿色：“我知道了，我不多想。” “这才对嘛！欧阳律师开车吧，困死我了。” “行行行，你是我老板了哈，这钱收了，我给你服务五年。” 自己以后能随意使唤他了？意外收获啊，黄子平太喜欢这个了，赶紧道：“你别反悔。” “不会，我这人很公道，你让我赚钱，当然是我老板，反正我不是只能一个老板，关键是我现在的老板肯定不介意。”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到账 回到住处，快凌晨五点钟，黄子平已经没什么睡意，他坐在沙发里抽烟，等待黄小淑洗澡出来。 打过架一身脏，黄小淑洗的比较久，大概花了二十分钟，出来坐下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没发现你那么会说话，竟然能把周妍那样的人说得哑口无言，看来我过去小看了你。”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超常发挥，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得承认，是你的功劳，是你露的那一手带来的效果。之前则是你告诉了我dv机没问题，不然我没那个胆子，更没那个信心。” “是吗？我怎么就感觉那么不能相信？”黄小淑目光如毒蛇般扫视着黄子平，“你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事？你其实没那么简单？” “我去，你想这个干嘛？我真就这样。” “你说的好像真的一样，做戏，你戏那么好？”黄小淑充满怀疑，真的，刚刚过去的两个小时，黄子平不单镇住了周妍和欧阳斌，也镇住了她，令她产生一种感觉，觉得很多时候黄子平在她身上也玩扮猪吃老虎。很多事情黄子平自己能想到，而且能做的很好，只是比较善良，比较有原则，很多事不想去做，而不是看上去的傻。 黄子平一脸冤枉道：“大姐，别这个眼神好不好？你要吓着我。” “再敷衍我是吧？刚周妍都没吓着你，再这样我生气了信不信？” “别啊，我骗你干嘛？”黄子平把自己的背部转过去，“看见没？衣服还湿，当时怎么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就是借助你的气势顺势而为。再来一次我估计得给周妍直接跪了，真是不可复制的超常发挥，无知者无畏吧！” 黄小淑直接生气回了房间，用很大的力量关门，整个房子都震了一下！黄子平无语啊，他真没说假话，到底有多恐惧，有多害怕，只有自己知道。当时有很长一段时间，内心都在发抖，只是嘴硬，只是性格决定他不是那种可以随意低头的人。原则不可破，命可以丢掉，有些事不能丢，比如，骨气和血性。 黄子平在沙发里躺了躺，时间也是过得快，转眼间到了八点钟，他今天得开例会，所以要提早出去。黄小淑倒霉，跟着他一起早起，当然她其实也没有睡觉，一整晚在剪切视频。她把视频剪出两个版本来，加上原版，是三个版本。另外两个版本，一个版本是周妍说的威胁话，欺负人的过程，另一个版本是周妍和杀手被欺负的全过程。 出了门，上了车，黄小淑开车，平板电脑递给了黄子平，让黄子平欣赏。黄子平看的津津有味，明明吃的早餐就是普通的菜包，硬是吃出山珍海味的味道来。黄小淑这视频实在剪辑得非常棒，尤其周妍被欺负那段，要是发上网络，周妍得丢死人。 当然黄子平不会那样做，但必要时可以拿来威胁周妍，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她欺负人那一段效果也很好，但却是另一种效果，会让人觉得她很讨厌，媒体对她的口诛笔伐肯定也会让她喘不过气。她和赵静怡说话，恐吓赵静怡那一段就不说了，发给公安，罪名绝对很大。 而这视频除了能对付周妍之外，还能对付那个秃顶大肚腩的男人。他铁定是官员，而且来头不小，刚进包间时他也有说些威胁话，而且很直接的斥训赵静怡。让赵静怡知道个好歹，不要把事情闹大，去销案，承认自己诬告之类。 黄子平可是能想到这些视频是护身符，就算周妍识穿了他其实压根没有实力都没关系，她的命脉被自己抓住，她能如何？杀吗？不怕视频流出去？ 车子到了医院，把平板电脑还给黄小淑时，黄子平道：“视频多存几个地方，邮箱也存，设置定时发给媒体，时间长一些，差不多到发布时间了再修改，这样不断循环，然后你给我个截图。” 黄小淑那么聪明，自然明白黄子平的意思：“吃中午饭再弄，现在没空。” “我没让你现在弄，你太聪明了，剪的非常棒，我中午请你吃饭，外面吃，地方你挑。” “吃饭免了吧，上次我帮你看段梦莹的伤疤，你还欠我十万块没给。” “哦，对，中午给你。”不就十万块么？现在黄子平这心情，别说十万块，一百万都能给黄小淑，毕竟黄小淑昨晚也辛苦了。没有她秒杀周妍的保镖，周妍会落荒而逃？自己能那么硬气说话？这功劳不知道多少钱，分分钟无法用钱来衡量。 直接去了科室的会议室，看了一眼，欧素花已经在整理着资料，黄子平打招呼道：“护士长很早啊！” 欧素花道：“黄主任也很早嘛，不过精神好像不太好，昨晚很晚才睡？” “对，有个聚会，回来晚。”黄子平在主座坐下，看见面前有个杯子，揭开看了一眼，是绿茶，“这茶给我准备的么？” “对呢，绿茶适合么？” “正好，提神，谢谢了。”黄子平不客气，端起来就喝，他也能理解这件事，毕竟自己升了官，欧素花巴结自己再正常不过，“味道不赖，挺贵吧？” “一般。”欧素花停了手，笑笑道，“黄主任平常有什么爱好？” “我？”黄子平思索了一阵，不知道，或者说近来，更甚至进了中心医院开始就没时间去想，和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比如打球、游泳。天天都是各种烦心事缠绕，活的特别小心翼翼、特别累。最惨的是不知道这种生活什么时候才到头，爱好，不敢想，“我也不知道。” “男人嘛，嘿嘿，肯定是喜欢美女啦。” “额，你当我刚刚那句没说。” “理解、理解。” 靠，越描越黑，瞬间不想说话了！ 有那么巧，程峰进来，黄子平大舒一口气，多害怕欧素花继续说美女的话题，又说给他找小护士，他就尴尬了…… 不多久，该来的人到齐，总共二十多人。会议正式开始，无非就是说说各个病房的事情，比如对各个需要做手术，或者不需要做手术的病人的安排。然后是用药、开处方，和上周部门的接病数目，这周的估计，以及和各部门的协调问题等等等等。都是碎琐事，听着烦，但处理起来比较容易，毕竟有制度摆在哪儿。 不用半个小时，会议开完，各自回岗位。 一上午下来黄子平又是累的腰酸背痛，他吃了饭直接回主任办公室睡觉。因为下午不用坐诊的缘故，他没有调闹铃，直接睡到三点多被电话铃声吵醒。是欧阳斌的电话，用很激动的语调告诉他，三亿已经谈好，明天中午之前把钱转到账。 黄子平听了激动么？不激动，其实就比当时老严开的价多了两亿而已，关键是不觉得这事有难度，在弄清楚自己的底子前，周妍也只能给钱。 下了班，黄子平带着黄小淑匆匆赶往别墅，欧阳斌已经先一步到来，几个人商量开了怎么改口供、怎么配合，把危险降到最低。欧阳斌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更多时间是他在说，黄子平和黄小淑、赵静怡在听。一个小时谈下来，有了确定，明天早上欧阳斌带赵静怡去银行开新账户，钱到账以后陪她上公安局，下午出来以后分账，各自该干嘛干嘛。 转眼间第二天到来，一切很顺利，开账户，钱到账，上公安局改口供。分到钱的刹那，黄子平还以为自己在梦中，麻辣戈壁，看看自己账户，两亿五千万，这钱都拿出来体积要有多大？ 当然，激动过后黄子平也能想到这钱很烫手，周妍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就看怎么来。 正在自己办公室想着，忽然郭恒红推门而进：“子平啊，还习惯不？” 黄子平嗯了一声：“还好，郭院长有事？” “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 “什么日子？”黄子平思索了几秒，随即流汗，尼玛，今天是交流会的接待日，全国各地的专家大部分都是今天赶过来，休息一晚以后参加明天的交流会，“哦，交流会，各地的专家都到了么？” “差不多吧，都安排住在东风大酒店，晚上有宴席，你得和我一起去。” “还有谁？” “周游，白三奇，嗯，郭溪，另外一些都是负责细致工作的人，你不认识就不告诉你了。” 这跟郭溪毛关系，总是带她！黄子平不免有几分不爽，不过也没有表露出来，而是道：“几点钟？” “你下了班和我一起走，我先带你去拜访一个人，是我同学，京城的外科专家，武警总院的副院长。” “没问题。” 郭恒红出去以后，黄子平给黄小淑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晚上有宴会，等他下来。 刚挂断黄小淑的电话，段梦莹的电话打了进来。她已经从欧阳斌那边获得他们已经拿到钱的消息，那天晚上黄子平和周妍的交锋，当然欧阳斌也告诉了她。所以她不是祝贺黄子平而来的电话，第一句就是：“这钱从拿了那一刻开始你就上了周家的仇恨榜了，你有什么打算？” 第一百二十八章 相互理解 黄子平苦笑道：“不知道，再说吧，反正近来他们不敢怎么着。” “等周星云那边有了结果，估计就会开始对付你。你手里的视频真不一定能保你，毕竟不知道他们怎么出招。”段梦莹一副忧心忡忡的口吻，“我给你想了几个处理办法，你要不要听听？” 段梦莹一片好意，黄子平要是说不听，显然很不礼貌，所以嗯了一声。 “第一个，拿着钱离开港海城，去一个他们没有势力的地方，比如你自己的家乡，不过我想你应该不愿意；第二个，拿这些钱投资进一些大集团大企业，或者港海城本地一些有声望，有能力的人和机构里。比如我们集团，我可以和我妈谈。又比如王诺诺的外贸公司，你要在港海城建立起一张关系网来。周家的势力也不主要在港海城，所以对付你，如果你在港海城足够强大，又有视频，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出招，这样有胜算。然后你要想个办法让黄小淑留下来，你出钱找个地方让她培养出一帮和她一样的人来，当然话是这样说，培养出她那么厉害的不可能，但就算质量只有一半都可以接受，你觉得如何？” 黄子平听的背脊骨发凉，不是感到害怕，不是觉得无法完成，而是感觉段梦莹很恐怖。她脑子什么构造的啊？如此短的时间就能给自己想好后路，而且想的无懈可击。如果都按照她说的办好，再在医学界里轰动一下，把名声提高，成为有名望的人，周妍那边确实连阴招都不敢随便来。 最主要的是，她说这些都不难办，只不过是钱，舍得给出去就行。 不过这不是让她和王诺诺陷进来了么？她妈应该不希望这样吧？王诺诺的家里人也不希望吧？同样黄子平自己也不希望，所以道：“我考虑一下再回答你吧！” “行，这种事不是小事，应该考虑清楚，不过要快，我过两天就回去。” “知道了，你还顺利吧？” “一般，不跟你说了，有人找。” “保重。” “彼此彼此。” 旁晚六点钟，黄子平带着黄小淑，跟着郭恒红走进东方大酒店，来到十八楼的茶室。 郭恒红要带黄子平见的人是一个近六十岁，头发花白的老人。他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看上去精神气非常好，非常健康。他只有自己一个人，坐在茶室靠窗的位置，一份报纸，一杯茶，很休闲的模样。 走到跟前，郭恒红呵呵笑着对他道：“老龚，我们有三年没见了吧？怎么我发现你越长越年轻了？” 老龚收起报纸，也露出笑容：“我看是你老花眼越来越严重了，得治，哈哈。” “我真觉得你越长越年轻，上次见面，你脸色没现在好，不会是泡了小姑娘滋润的吧？” “去你，一把年纪了还泡什么小姑娘？况且你不是不知道我们武警医院，和你们这种医院不一样。” “是是是，我就开玩笑嘛。”郭恒红拉黄子平坐下来，“这就是黄子平，给你带到了，你看看是不是年轻有为？” 郭恒红这样做介绍真让黄子平汗了一把！更汗的是，郭恒红刚介绍完，老龚看他的目光就像丈母娘看女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在瞄，他笑又不是，不笑又不是，表情显得很木讷。 瞄了黄子平有十秒，老龚才道：“是不错，从眼神看，是个傲而不骄的人，我喜欢。” “子平，快叫人。” “龚老你好。”黄子平可不敢像郭恒红这样叫老龚，辈分不一样。 “好好好，你也好，挺好吧这几天？” “这……”黄子平理解着他的意思，从字面看，这个问候挺无聊、挺多余。结合他的目光和说话语调，好像有内容在里面啊，这几天，啥意思？“龚老问的是……什么？” “就这几天，你自己想想。” 果然有内容，不会问的是赵静怡的事吧？如果是，这家伙绝对不简单，那么大老远跑来都知道这些事，或许这只有一种解释，他认识周家的人！心里有了想法，但因为不确定，黄子平只能含糊的回答：“还行，谢谢龚老关心。” 郭恒红压根不清楚他们说什么，所以一脸糊涂道：“你们说啥？我怎么听不明白？” 老龚道：“这不是摆开来说的么？看来你理解能力也有问题，哈哈，老了，你也得注意保养啊！” “每天各种烦心事在发生，处理都处理不过来，那有时间保养。我可和你不一样，就那么十个八个病人需要你看着，其它时间不是上上课讲讲学学就是打打牌钓钓鱼了。” “把我说成不务正业的了，不说这些，来来来，喝茶。”老龚给黄子平和郭恒红倒茶，没给黄小淑，因为她站在远处没走过来。喝着茶，老龚问黄子平，“你很厉害，刚入道就能做那么多超高难度的手术，而且都能做成功。我很好奇，老马就算把所有技术都传授给你，你也不太可能去到这种境界，你不介意和我说说吧？” “我介意。”黄子平很直接，“每个人都有秘密，龚老你别介意才对。” “哈，够直接，那我猜猜，你家是医学世家？” “我父辈，爷爷辈，爷爷的爷爷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我小时候也都耕田。” “那你肯定得了高人指点。” “没。”是这么回事，但黄子平能承认么？“龚老你就别为难我了，其实我就是普通医生，侥幸完成了几个超高难度的手术而已！”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再问了。”老龚没有不爽，继续很悠闲的喝茶，过了几秒又道，“子平医生，其实是这样，我这边有个风湿骨病比较严重的病人。我已经用过各种办法来治疗，但病情都是反反复复，每逢阴雨天就很难受。如果让你来治，你打算怎么治？别跟我说普通医生的治法，基本上能试的都已经试过。” 黄子平几乎直接说针灸来着，但有点怕，毕竟没弄清楚老龚的真实身份。更没弄清楚郭恒红是不是把自己卖了，所以想了一个很安全的答案：“让我说我无法说，口才不好，不过让我治，应该可以试试，要不你把病人喊来？” “子平医生跟我耍滑头了，我那病人在京城，怎么过来？不行，你得老实回答，口才不好就慢慢想措辞，我可以等。” “好吧，还是普通的治疗办法，关键在于药物配合。” “嗯，继续。” “没了，就这样。” 郭恒红碰了碰黄子平的臂膀：“子平你这不是敷衍人么？还不如不说。你直接点，老龚是自己人，而且他是专门给最上层那些领导看病的。尤其是部队的领导，动不动就是一个军的司令。” 果然被郭恒红卖了，王八蛋，说了不说出去，竟然不守承诺，黄子平真想把他扔下十八楼。不过这家伙眨着眼睛，好像在提醒自己什么，传递着什么信息。仔细想了想，黄子平随即明白过来，最上层的领导，军队司令。哇靠，这是在给自己建立社交关系，如果自己能给这样的领导看病，在圈内的名望瞬间坐火箭般往上升。 当即，黄子平道：“龚老，看来郭院长已经卖了我，我也承认了吧，我是会鬼门十三针，但不精，就懂一些皮毛。” 老龚的笑容比刚刚要轻松了许多：“子平医生谦虚了，凭你抢救哪一手已经是有境界的体现，我虽然不会，但并非不懂哈。” “我说的实话。” “也对，看和谁比较，如果和教你的人相比，可能是不精，但如果设一个市场价值，绝对是价值连城的技术。” “你要是这样说，我也赞同，不过这个人我真不能说出来，如果你要逼我，我只好不喝这个茶了。” “我干嘛逼你？不过你真得帮忙看看我这个病人。” “去京城看？” “他不方便来这边，身体不方便，其它也不方便。” “我考虑下，近来很忙，你也知道。”黄子平没答应，不敢答应，但也不敢拒绝。 “行，相互理解。”老龚很开心，“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赏个脸行吧？” “没问题。” 正事就这样谈完，黄子平不再怎么说话，而是在听老龚和郭恒红叙旧，等差不多七点钟才一起结账下去五楼的中餐厅。 推开门走进一个有二十张桌子的大包间，眼里满满都是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些能一眼看出来是医生，有些却怎么看都不像医生。但无一例外，这里面的人都是医生，或者更精准的来说，都是医疗工作者。其中很大一部分郭恒红都认识，关键是他们认识郭恒红，毕竟郭恒红是交流会协办医院的院长，在来之前他们会先看资料。 把老龚安排好，郭恒红就带着黄子平一圈圈走，和这个聊聊，和那个说说。然后趁机介绍黄子平，这整个过程黄子平都不知道收了多少名片，和多少人握了手，自己又发出去了多少张郭恒红给他打印好的名片。可以说脸上的肌肉都已经笑抽筋，很不喜欢这样，但没办法，要建立人际关系，也必须建立，这样对未来的发展有利处。 第一百二十九章 恶向胆边生 几圈走下来，到了开饭时间，黄子平问郭恒红：“我怎么觉得这个宴会有点怪？” 郭恒红随口道：“怎么怪？” “都是医生，主办单位的人呢？” “主办单位的人到结束那天再宴请，其实跟他们无关。所谓的主办就是出点钱，你随便一个和医药有关的公司都可以发起交流会，报道时挂他们公司的名，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而已，谁管你在干嘛，还天天陪着你？” “我去，原来是这样的？” “不然你以为如何？如果是国际性医术交流会就不一样了，那真是世界卫生和世界各大药企共同组织的了。” “那我们这个不是鸡肋吗？” “差不多，其实就是让这些最高级别的医疗工作者多沟通感情而已，技术交流都是私底下进行多，而且更加方便。” “那做手术呢？” “照做，那不是交流，是验证和宣传。” “我知道了，两个字：黑暗。” “是吧，每个行业都有黑暗面，区别是你知道不知道而已。” 黄子平无语，确实是这样，你不进那个行业都不能了解清楚那里面到底多黑暗，多令人感到恶心。比如这个医术交流会，他看见的就是许多虚假、吹捧，刚刚郭恒红带着他交际时他也没少被吹捧，有些人说话真的令你听着都感觉无法接受那样的自己。当然也真如陈义当时说的那样，也有些小人出难题和说些不好听的话，给个不怎么好的眼神。 饭吃了一半，郭恒红又带着黄子平走圈子敬酒。虽然每桌就喝那么小半杯，但一圈喝下来，黄子平也已经感觉晕晕乎乎，架不住桌子多啊！幸好那是红酒，如果是洋酒或者白酒，估计早已经喝躺下。反正回到自己的座位，黄子平都吃不下东西，也不想和谁说话了。偏偏还有个京城来的叫白帽的医生，端着两大杯红酒过来，说要敬黄子平。 黄子平说喝一口，白帽不乐意，他长得壮，声音粗，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他说的话：“黄子平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吗？就一杯酒而已，为何要推托？” 郭恒红知道黄子平是不能喝了，陪着笑脸道：“子平是不胜酒力，我看就依他，就喝一口吧！” “不行，是个男人就喝一杯。” “我喝，多少杯都行。”坐在黄子平另一端的黄小淑站起来，接过红酒杯，“你不是喜欢喝吗？弄十瓶过来，我们对喝。” 全场瞬间寂静无声，虽然都很恶心这个医生故意刁难黄子平，但黄小淑这口吻就是找打架的口吻，换谁处理问题都不会这样不成熟吧？怎么中心医院的人这样？黄小淑才不管那么多，她可不会为中心医院负责，只会为自己的老板负责。 黄子平听见黄小淑说的话，知道不太妥，但脑袋晕，反应不过来管一管她。而且也不怎么想管，她是帮自己，难不成还骂她？郭恒红就不一样，发现全场所有目光都投过来，赶紧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你闹什么呢，别这样，坐下来，酒给我。” 黄小淑没动，郭恒红想拿过她的酒，被她架住。 白帽就是成心捣乱的，至于为何这样，没有人清楚，大概羡慕妒忌恨，又大概是有什么人指使。见黄小淑站出来说话那么嚣张，他早就有几分愤怒，这会儿他道：“怎么，你们中心医院就是这样待客的吗？而且男人都死绝了吗？为何推个女人出来？” 黄小淑还没回应，坐在同一桌的郭溪也受不了了，蹭地站起来回道：“女人怎么了？你那么看不起女人，你知不知道你是女人生的？” “呦呵，还有个，玩什么？巾帼英雄？还是女子大作战？行行行，喝，我先吐我叫你们妈，你们先吐，你们叫我爹。” 现场一片哇然，这家伙疯了。 这时候也有人去劝了，是白帽本院的女医生。她尝试去拉走白帽，结果被白帽推了一把。如果不是黄小淑手快架住，女医生会摔倒在地上。 黄小淑骂他：“你觉得女人很好欺负是不是？” “我倒想欺负你们的男人，问题是你们的男人都没种。” 黄小淑暴怒起来，从她眼神里能看出几分要打人的迹象。在她动手前，黄子平蹭就站起来，还是晕，他拍拍自己的脑袋，从黄小淑手里接过红酒。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要喝，但不是，他直接把红酒泼在白帽的脸上，空杯子用来敲他的脑袋，哗啦一声爆开。 随后噼啪一声，白帽软倒在地，这一幕震惊了所有人，尤其郭恒红，他几乎想哭了，赶紧对白三奇和周游道：“快快快，看看人怎么样。” 白三奇和周游急急把人扶起来，郭恒红又对郭溪喊，让郭溪去找酒店医务室的人来。 郭溪出去以后，郭恒红很尴尬的对所有人道：“各位各位，这是一场误会，大家都喝醉了，我们继续吧！” 还有个毛气氛，郭恒红这两句调度的话完全没有起到效果，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让黄小淑赶紧把黄子平扶出去。他心里真有点恨黄子平，为啥那么冲动？这儿那么多人，得留下多不好的印象？其实黄子平也是没办法，让黄小淑动手，对方只会更伤，更惨，直接废了都说不定，当时黄小淑可是已经想动手。 想到反正黄小淑动手，这账最后还是算在自己头上，黄子平就恶向胆边生自己动手了。事实上被那个王八蛋那样侮辱，屁都不放一个，给人的印象比打人只会更惨，既然这样，为何不打他狗娘婊养的一顿爽？ 被黄小淑扶了出外面，黄子平狠狠拍了两下自己的脑袋，随后自己站稳，黄小淑看他没问题，望了一眼身后道：“现在怎么办？回家吗？” 黄子平道：“先去车里，别以为我醉，我就是脑袋晕。” “那家伙故意的，酒里还放了花生米，你当时要是喝，咽死你。” “啥？”黄子平想骂娘，“王八蛋，他要干嘛呢？” “京城去过吗？” “没，跟这有关系？” “京城的人都很嚣张，普遍都看不习惯别人出风头，心眼小，走了……” 黄子平跟在黄小淑身后走进电梯，来到停车场，上了车。 咕噜咕噜喝下了一瓶矿泉水，黄子平感觉自己好了许多。就那时，手机响了起来，是郭恒红的来电，黄子平才接通他就一通埋怨道：“子平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好好的宴会搞成这样，别人会怎么想你？” 黄子平无所谓道：“爱怎么想怎么想，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不反击吗？” “我知道那家伙就是捣乱的，我也恨不得抽他一顿，但不是不能吗？我们斯文人要注意影响是不是？” “是个屁，你哪儿找来的人？他神经病吧，我告诉你，我要不是脑袋晕，他摔倒那会儿我会加十脚八脚。” “算了，不说了，等他清醒了我搞定这事。” “我知道你那套，你打算去道歉赔偿，然后明天让他说好话对吧？郭院长，你搞清楚问题好不好？你这样做跟我错了有什么区别？你要是敢这样做，我明天继续脑袋晕，后天也脑袋晕，你自己搞这个交流会。” “别啊，我依你还不成？真不让人省心。”郭恒红噼啪挂断电话，很是烦躁。黄子平这样说了，现在自己去道歉赔偿息事宁人明显已经不行。看来只有反其道而行，去恐吓和威胁了，不然这个形象别想要。 回到住处洗了澡，睡了一阵，黄子平还得起来给陈子弹治疗，幸好酒气过了，不然还真的不敢下针。 送走陈子弹，黄子平刚打算继续睡觉，养精速锐参加明天的医术交流会，忽然黄小淑问了一句话：什么时候分我钱？黄子平听了没感觉不高兴，因为黄小淑就是那么直的人，就是个财迷。黄小淑还提醒了他一件事，下午和段梦莹的电话内容他还来不及告诉黄小淑。他没回房间，而是在黄小淑的身旁坐下来：“黄小淑，想不想钱生钱，把一块钱变成十块钱？” 黄小淑一声虚笑：“你给我现金，我自己会生钱，就不用你劳心了。” “你不会觉得我是要骗你吧？”黄子平抓了抓脑袋，“其实是这样，下午段梦莹给了我一个电话，说了几个建议……” 听黄子平把他和段梦莹的对话，相互的想法描述了一遍，黄小淑道：“我认为不错，前提是你想不想害她和王诺诺，当然也不一定是害，或许是互利，你知道我先往坏处想的思维方式。” “意思是你同意了？” “你的钱，不是我的钱，我的钱我不同意。不过我也可以和你说句实话，如果段梦莹建议你利用这个方式捆绑我，把我留下来，不需要，我答应过老金，等你不需要我了我再走。或者换个说法是，你有了只有你欺负人，而不会被别人欺负的能力和实力，我的功能为零的时候，我才会走。” 第一百三十章 群狼 “你小人之心了，段梦莹没这样说过。”话说出口，黄子平稍微想想当时段梦莹说这番话的语调和反应，忽然觉得，虽然段梦莹没说出口，但好像真是这意思，赶紧又道，“我也没想，虽然和你认识不是很久，但我心里很清楚，你是个重承诺，负责任的人。” “别拍我马屁，我的钱还是要给。” “行，你要多少。” “我说多少你给多少吗？” 黄子平咬牙道：“对。” 只希望黄小淑不要狮子大开口，倒不是他不想给，而是接纳段梦莹的意见需要钱。黄子平现在真觉得要接纳了，但要换个方式接纳，他自己去找段梦莹她妈谈，而不是让段梦莹谈。他怕的是段梦莹胁迫她妈，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他自己去则可以避免，段梦莹她妈要是同意，至少意味着她不害怕周家。 黄小淑用很古怪的目光看着黄子平，随后从沙发起来：“你真是个疯子，我睡觉了……” “不是，你啥意思？刚说到点子上，你要多少嘛？” “我先不要，当我存你哪儿，你什么时候赚钱了看着给我，你给多少我要多少。” “你确定？” “确定。” 怦一声，黄小淑的房间门关上，黄子平愣愣看着米色的门板，心里五陈杂醋。这不是个见钱眼开的财迷吗？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看来杀手也有善良的时候。从沙发起来，返回自己房间前，黄子平走到黄小淑的房间门口，敲了下门，然后用很真诚的口吻道：“黄小淑，谢谢。” 房间里的黄小淑冲外面喊：“你好烦耶。” 看，善良了还不想别人知道，奇葩中的奇葩：“明天早点起，我请你去国际大酒店吃早餐。”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黄子平就起了床，洗漱好去叫醒黄小淑，他自己开车，载着黄小淑去国际大酒店，兑现自己的诺言。不想有那么巧，刚进早餐厅大门就碰见了王诺诺，她就坐在靠近大门右边的桌子里。同桌的还有三个人，两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一个男人，比较年轻，二十七八吧！ 黄子平刚打算走过去打个招呼，黄小淑小声道：“你要干嘛？” “废话，打招呼，你说干嘛？” “没看见气氛很怪，王诺诺很不爽么？你别添乱了。” 黄子平还真没注意，他不和黄小淑一样，一眼看过去能看见无数内容，还能推测出发生什么事：“好像是哦，他们这是干嘛了？” “从男的看王诺诺的眼神判断，估计是相亲。而王诺诺事先不知情，被骗来的，男的倒是知情，并且很喜欢，甚至很崇拜王诺诺。说句黄的，你信不信他某个地方现在是直立的？” “我靠，我靠，黄小淑你……” “怎么嘛？我在给你分析。” “好吧，原来你是……这种人。”黄子平咳嗽了一声，认真看了看那个男人的表现，还真是那么回事，太佩服黄小淑了，一眼过去，该看见的能看见，不该看见的也能看见，“话说，黄小淑你们是怎么练的记忆？” “强行吸收大量信息，通过听，读，写，反射，联想构筑基础。在临时接受信息后，产生反射，达到无意识记。” “说地球话好吗？” “简单点来说，相当于绘画地图的方法，给你几个数据，你脑海里就是一幅图，而你记住的不是数据，只是图，明白没有？” “大概明白。”重新撇了一眼王诺诺那边，王诺诺真的不高兴。黄子平叹了一口气道，“我还是要过去，就当帮帮王诺诺，让她有个借口逃避这个她不喜欢的相亲。” “随你，我无所谓。” “去隔壁桌，如果她没看见我们，我也装做没看见，然后你叫我，大声点，这样她能听见，我们也不会被讨厌。” “妙计。” 黄子平带着黄小淑走过去，就在王诺诺她们隔壁桌坐下来，两张桌子相距四米不到。 照计划，刚坐下黄小淑就招呼服务员过来，问黄子平吃什么？声音不算大，但足够王诺诺听见，她一个惊喜的眼神投过来，随后站起来：“黄子平、黄小淑，怎么这么巧？” 黄子平装出一副才看见王诺诺的模样，惊呆了两秒才道：“怎么你也在？” “我和我妈吃早餐呢！”王诺诺她妈是坐在她左边哪一位，她们的眼睛和鼻子非常像。不过真论漂亮程度，王诺诺要更胜一筹，倒不是因为她年轻，反正就是要更漂亮，王诺诺对她道，“妈，我和我朋友聊几句话。” “去吧！”王诺诺她妈答应了下来，没办法，这么不巧。 王诺诺如获大赦，对对面的一对母子说了一声抱歉后离座，快速坐过去黄子平那边，第一句就对黄子平带着感激：“你来太巧了，谢谢，谢谢！” 黄子平小声道：“你是相亲呢？那男的不错哦。” “不错个啥？看那眼神，比你还色。” “我去，我什么时候色过？” “我见你看梦莹的时候经常性眼神里带着很多很复杂的内容，偶尔还发发青光。” “误会，绝对的误会。” “你说是就是吧。等会你约我，随便找个借口，我是一刻都不想呆在这儿。” “我刚来，你等我吃完么？” “对，你不用急，但是要快。” 靠，绝对的欺负人，感情自己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这搞不好得让王诺诺她妈恨死，但也没办法，王诺诺帮自己那么多，怎么着都得回馈。 黄子平当即点东西，催促着服务员快点端上来，说话还挺大声，说赶时间。 早餐端上来，吃的期间黄子平留意到，王诺诺她妈时不时会把目光投过来，从开始的带着几分温柔到后来的明显讨厌。那男的更甚，开始就是讨厌，后来是恶毒，再后来甚至不请自来，走到王诺诺身侧问了一声还没叙旧完么？王诺诺心里不满，嘴里却还保持着淑女风范：“我们有点正事要商量，怎么，你赶时间要走吗？那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没走，我等你呢，你妈让我送你去公司。” “不用，我自己能走。” “你没开车。” “没看见我朋友在这吗？你不用操心了，回去吧，我们谈的事你不适合听。” 男的狠狠剐了黄子平几眼才走回去，不知道他和身边的两位女人说了句什么话，黄子平感觉她们看自己的目光顿时升了几个级别，想杀了自己的感觉。赶紧把视线收回来，若无其事和王诺诺谈着，吃着早餐，吃完喊结账。王诺诺也趁机起来告诉她妈，她要和黄子平一起走，有点要事办。 王诺诺她妈一听，情绪几乎要爆发出来：“有客人呢，你礼貌点行不行？你等会再去。” “急事，我朋友都等着呢！” “能有多急，让他们去门口等着。” “这才不礼貌。” “反正你给我回来，坐下。” 王诺诺望了黄子平一眼，好无奈，她妈太强势，而且还凶悍，她有点怕，只能寄望黄子平帮忙。 黄子平也有点怕，不过看见王诺诺这可怜的眼神，又不得不帮忙。最后是脑子一抽说了一句好像不太适合的话：“阿姨，强扭的瓜不甜，设身处地想想，换你会如何？这可是你女儿。” 王诺诺她妈那张脸瞬间黑下来，那对母子也一样。 黄子平都不敢再看他们，赶紧带着黄小淑往外面走，王诺诺迟疑了两秒，跟出去，留下愤怒的三个人。 来到停车场，上了车开出马路，坐后座的王诺诺拍拍胸脯道：“吓死我了，黄子平你会说话吗？那是我妈。” 黄子平一脸冤枉道：“不然怎么说？我就想到什么说什么。” 黄小淑道：“不圆滑，这是他的最大缺点。” “黄小淑你得了吧，你比我还冲动，你看昨晚。” “我会分什么事，能把控的情况下，我压根就不用冷静，我为何不能冲动？” “行行行，又是你有道理。”黄子平没再理她，继续对王诺诺道，“你妈不会对我怎么着吧？” “你跟她又没关系，能怎样。倒是那男的，估计得恨你，这就跟我无关了哈哈，反正我已经逃出魔掌。” “听这意思，过桥抽板么？” “对又咋滴？你咬我吃。”这女人出了餐厅仿佛换了一个人，心花怒放起来，刚刚可是家里死宠物的模样。还是那样，变的特快，她和段梦莹的最大差别就在这儿，段梦莹是那种非常坚定和含蓄的，有情绪，但能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以内，她一直是她。王诺诺却可以有时候不是自己。 “我心胸广阔，我不和你计较，你去哪儿？” “回公司，你往前面走，左转，在金色广场放下我。” “你公司在附近？” “副总在附近，她载我就好，你们不顺路，要绕很远。” 聊着到了目的地，王诺诺下车消失了黄子平才让黄小淑开车，返回医院。 黄子平刚下车，黄小淑就连忙喊了一声：“低着脑袋，用最快速度冲进大楼。” 黄子平吓一跳，还以为有危险。 不过确实也有危险，看见大门口一大帮人冲进来，是媒体，有的扛着摄像机，有的拿着话筒，争先恐后的冲向自己，看那架势，仿佛看见猎物的群狼。 第一百三十一章 讨论 转眼间，他们已经来到跟前，黄子平压根就走不及。 黄医生，听说你在宴会里爆了一位京城名医的脑袋，这是真事么？ 黄医生，传闻你打完人还上门威胁，让京城名医不要把事情闹大，你需要解释吗？ 黄医生，请问众目睽睽打人的感觉如何？这是南北医术流派之争吗？ 黄医生，你了解酒桌文化吗？你对这种被敬酒不喝视为不给面子的说法有什么见解？ 卧槽，他们怎么知道？ 黄子平好吃惊，正楞神间，黄小淑已经停好车，她挤进去直接拉着黄子平走进医院大楼，场面几度混乱，有话筒掉在地上，还有记者尖叫，不知道被踩到了还是怎么着。 进了电梯，黄子平道：“怎么回事？那种事报道就算了，为啥要来采访我？” 黄小淑道：“你去找郭恒红，问问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我回去上班。” 出了电梯，黄子平随即和黄小淑分别，黄小淑往心胸外科的领地走，黄子平从后楼梯出去，直奔行政大楼，郭恒红的办公室。结果一问郭恒红，还真做了不该做的事，这家伙竟然找人去吓京城医生，这白痴，非要这样做吗？黄子平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刚刚我被记者堵了，就在大门口，你搞个这样的事，我是要告发你给自己洗白还是背这黑锅？” 郭恒红还以为已经吓着京城医生，没想到是这结果，心里也很愤怒：“这王八蛋敢捅给媒体，我看他是找死。” “行行行，你去杀了他，看媒体不整死你。”昨晚才和他说过不要乱来，还以为已经谈妥，谁知道他转个身就从想收买直接演变成恐吓，这不比收买更加后患无穷吗？黄子平对他很无语，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郭院长，这件事，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我看没那么严重，我会搞定。” “你怎么搞定？去收买么？还是继续威胁？” “我先想想。”郭恒红很烦躁的挥手道，“你回去吧，十点钟我们去东风大酒店。” 回到自己办公室，刚坐下黄子平就打电话把郭恒红的所作所为告诉了黄小淑。 没两分钟，黄小淑走进来道：“郭恒红那边打算如何处理这个问题？” 黄子平摇头道：“看上去他是没办法，你有没有？” “什么有没有，对付媒体来来去去就那两招，躲起来以及若无其事面对，该干嘛还干嘛。躲起来，你肯定不行，交流会都允许媒体进去报道，你怎么躲？勇敢面对吧，他们再问你你就微笑别回答。如果你实在不甘心，那就自己花点钱做场戏，把水搅匀。” “做场戏？”黄子平思索着道，“怎么做？错觉吗？” “对，可以友好的和被你揍那个家伙谈天说地，这样谣言不攻自破。至于怎样才能给媒体带去这种错觉，就需要技术含量了。”黄小淑一脸鄙夷，“郭恒红用的招不是不好，就是不会用，没用到点上，如果让我去，我保证他乖乖就范，你愿意么？” 开玩笑，还来？黄子平不是不相信黄小淑，但试过一次，人家已经有防范好不好？指不定还等着你去，绝对不行：“不行，我自己想想吧，你先出去。” 黄小淑迟疑了一阵才走出去，展开自己一天新的工作。黄子平则在自己的办公室苦思冥想，其实有办法解决，揭发那家伙的脏事，败坏他的人品，转移媒体的方向。问题是那家伙从京城来，就算去搜刮情报都得一段时间，有这个时间吗？而且，让谁去适合？ 不经不觉，十点钟了，郭恒红给黄子平打来电话，两个人汇合以后一起来到后停车场。 白三奇和周游，以及两个副主任医师都在停车场等待着。他们到了以后，各自上车，几辆车前后驶出中心医院，直奔东风大酒店的停车场，随后从停车场坐电梯来到三十楼。 刚走出电梯就能看见一幅幅挂在花篮上的横幅，写着：热烈庆祝第二十三届外科医术交流会成功举办。花篮一直从电梯口摆到会议室门口，一百多米长的距离，每间隔一米有一个，每间隔十米则有一位身穿红色旗袍，化着淡妆的礼仪小姐摆着美妙的姿势在微笑迎接。 阵仗做的很大，这一百多米走来，黄子平感觉相当养眼。 走到会议室门口，随着礼仪小姐把大门打开，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这是一个超过一千平的豪华巨大会议室，平常就被用来举办各种大型交流会，企业产品发布会等，是一个专业的多功能会议室。现在这个原本一体化的会议室被分成许多个片区，每个片区有四至六个座位，椅子后贴着医院名称，以及到会医生的名称和职称。 放眼望去，许多座位已经坐了人，大部份昨晚黄子平都见过。今天再见，因为发生过昨晚打人的不愉快，所以感觉会有点怪。但出于礼貌，黄子平还是对着各个方向微笑，直到走到中心医院的坐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 抬头望望上面的主办席，也已经坐了不少人，他们面前有矿泉水，还有名字牌。其中有卫生厅局的领导，有医药行业协会的领导，以及出资药企的领导，和几个声名享誉海外的医学专家、药学专家。老龚就在上面，和刚走上去的郭恒红挨坐在一起，友好地讨论着什么事情。 黄子平这边就他和白三奇、以及两个副主任医师。周游不在，他不在参加讨论的行列，他属于工作人员，负责全场的统筹工作。 黄子平问白三奇：“白老，你老婆没什么大问题了吧？” 白三奇道：“挺好，过阵子能出院。” “如果有什么不妥，手脚不便利等等，可以跟我说一声，明白我意思吧？” “明白，你那个针艺嘛。”白三奇很感激的望着黄子平，“我以为你会一直装傻。” “我是没办法才装，必要时还是会拿出来，不然我学来干嘛？” “对，学了不用，我们干嘛学？” 两人正说着，坐后面的一个副主任老薛道：“子平，媒体开始进场了……” 黄子平现在听见媒体两个字就有点腿软，往身后大门处望去，确实媒体已经进场，不过不是开放式让他们进，只是限定两家媒体。他们进来的第一时间不是四周搜索他的身影，而是拿着照相机、摄录机在摄录和拍摄整个环境，尤其主办席，以及主办席上的横幅，那不单有交流会的文字介绍，还有各个参会医院的介绍，内容很丰富多彩。 见他们不注意自己，黄子平稍稍放了心。 媒体架好设备，参会医生也陆陆续续到齐，交流会正式拉开序幕。 首先是各个管理部门的领导们说一通关于交流会筹办方面的废话，接着才由声望最高的医学专家宣布手术题。 第一个论的是器官移植的速效，这个速效包含手术时间的效率、花费的效率、养护的效率，以及器官寿命效率等等。手术本身不复杂，但要突破现在市场上成熟的手术手法，开辟新的手法效率，就显得很复杂了。黄子平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不知道情况，没预计到讨论起来竟然会那么激烈。 尼玛，这哪儿是讨论，简直是争论，一个个医院的医生都脸红脖子粗在推崇自己的手术方法，同时驳斥其它医院的手术方法不切实际。 其实也就大同小异，都分为三个阶段，术前准备、手术和术后护理。三个基本要素，无菌素养、器械使用素养和正确对待组织的素养。不过实际运用确实也各有不同，就拿麻醉来说，通常根据情况而定，亦能根据主刀医生的喜好在可掌控的情况下而定。有的手术得用全身麻醉，但医生觉得没必要，做了局部。有的明明适合局部，却做了全麻。麻醉还能再细分，局部麻醉又分局部侵润麻醉和区域麻醉。全麻则有静脉复合麻醉和吸入麻醉。一个小差异可以造成大不相同的结果。也就是说，相同的手术由不同的医生来做，就算医生的技术能力不相上下，都能产生巨大的不同。 所以现在在讨论的是，怎么用正确的方式去把技术能力差别拉到同一个水平线，也就是发展了。打个形象点的比如，以前的人打造模具，越老的师傅打的越精细，所以一般老师傅很吃香，新手在变老之前无人问津。但模具后来用机器制造，无论是新手老手，通过操控机器做出来的模具毫无差别。 医学需要发展，就是需要的无差别发展，那样大医院和小医院做手术的差别只是机器先进和更先进，而不在医生技术水平的高和更高。 整个手术讨论下来，花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进行投票，得票数最高的一家医院进行实操。 投完票，主办单位的人统计过宣布结果以后，第二个手术题接着上场，是血肿清除。脑科可是黄子平最弱的一项，完全无法和心胸外科神经外科相比，不过他对脑科的兴趣也非常大，所以听的很认真。和他想的一样，还是辩论的非常激烈，如果现场刚好有个患了血肿清除术的病人需要做这样的手术，听着这些医生辩论，这个说这样清除，那个说这样清除，很有可能会直接崩溃。 第一百三十二章 河水不犯井水 下午一点钟交流会才散场，只讨论了两个手术，饭后休息一个小时再继续讨论。饭还是在酒店中餐厅吃，就昨晚的包间，刚被宣布出来，整个会议室的人一窝蜂似的争先恐后往外面走，大家都是饿了吧！黄子平不怎么饿，于是等人出去的差不多了才准备走。 没两步被老龚叫住，黄子平停住，回头等着，等老龚到了跟前，他先开口道：“龚老，找我有事？” 老龚道：“我们到外面吃吧，就我和你，我们谈谈。” 黄子平不敢乱决定，他搜索着郭恒红的身影，打算找他问问。看见郭恒红走了去媒体那边，和他们在讨论着什么事。不用想，说的肯定是关于昨晚自己打人的事。想到反正不是什么大事，老龚倒是比较像有大事和自己说的模样，黄子平就自作主张了：“好，我和你去。” “你开车来没有？” “我坐医院的车来。” “这样看来，我们只能找附近的饭厅了，走。” 来到大街上面，黄子平拿出手机搜索了一阵，找到一家档次适合的餐厅才带着老龚走，不远，就三百米，他们要的是包间。 上了茶、点了菜，服务员离开后，老龚正色：“昨晚那个事我其实觉得你做的挺好，换我也揍他丫子的。那家伙明显是对你羡慕妒忌恨嘛，欠揍。不过这事也真的对你造成很大影响，尤其媒体报道过以后，昨晚现场可没有媒体的，照片哪儿来？当时应该全场愣神，可竟然有人拍了照片。” 这问题黄小淑和郭恒红都没有去想，黄子平自己也没去想，只是觉得奇怪。听老龚说出来，黄子平如醒醐灌顶，顿时也有点儿冒冷汗：“那家伙不是喝多了两杯不爽我，而安排好的坑？” “这倒不是安排好，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提醒你，还有个更妒忌你的人藏在这些人里面。” “哦，这样，知道了，谢谢。” “我已经给你把人找出来。同时那个叫啥？白帽，他的资料背景，包括哪儿读的小学，小时候干过什么坏事都给你查了出来。呵呵，这家伙坏事没少干，不是个诚信的人。资料我给你，你去跟他谈谈，让他给这事换个说法，挽回你的声誉。而你也保证他的声誉，从此以后河水不犯井水。” 黄子平非常吃惊，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吗？老龚竟然给自己准备好了，而且还用那么短的时间。老龚是神，还是他其实是这个事的背后黑手？早有准备所以才那么迅速？不知道，所以黄子平不敢贸贸然的答应，或者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兴奋来，反而很有压力：“龚老，这样不妥吧？” “不妥吗？你不需要？自己有办法？” “没，我就没打算处理，反正我没什么好名声。” “那不行，我那个病人喜欢正义的人，你要是让他讨厌，你无法给他看病，更无法得到这里面的友谊。友谊这东西有时候可以很值钱，这点你应该清楚，我这样做无非是为你设想。”正说着，老龚突然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明白了，你担心我啊？哈哈，没事，我保证不是坏人，就算坏，我对你这儿都没有阴谋诡计，我可以用我的职业道德来保证。” 黄子平松了一口气，老龚这种级别的专家能这样说意味着不是假话。事实上他也不像大奸大恶之徒，再一个，如果他是大奸大恶之徒，郭恒红和他结交几十年会不知道？顿时道：“对不起，龚老，我想多了……” “没事，是我自己欠考虑，责任不在你。”老龚笑了笑，“现在我们说清楚了，资料你要么？” “要，我刚说的也不完全是实话。不过有一点我需要解释清楚，这打架和正义不正义好像无关吧？” “我那病人有时候不太讲道理，他不怎么喜欢乱来的人，我们最好将就一下他。” “行。”高人是要将就，尤其是能帮助自己的高人，这又不是违反原则的事对吧？黄子平安慰了自己一番道，“资料呢？” 老龚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操作了一会道：“电子邮箱多少？我给你发。” “还电子版，这样更方便么？” “对，不然我带在身上？” 黄子平说了自己的电子邮箱，然后也拿出手机，很快收到邮件，他直接用文件形式发给黄小淑，然后给黄小淑打电话，让黄小淑去办这件事。他都没有认真看资料的内容，原因很简单，既然老龚说的那么明白，肯定资料足够，何必看？那会给老龚不信任的感觉。 和老龚吃完饭已经差不多两点，两个人聊着回酒店。黄子平打算去老龚的房间来着，因为他没地方去，要么提前进会议室，要么回医院，两个选择都感觉不好。不过也就要到房间门口时，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段梦莹的来电，黄子平就没进房间，直接走到走廊尽头的休息区。 看看四周没什么人，黄子平才接通电话：“你好，段小姐，吃饭了吗？” 段梦莹嗯了一声：“两点多了，你没吃吗？” “刚吃了回来。” “我看了新闻，你没事吧？” “还可以吧！”黄子平就猜到段梦莹看了新闻肯定会打电话来问，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看见，什么时候打这个电话。她的关心时常会让黄子平心里对她一阵阵冲动，是那种想好好爱她的冲动。不过也就在心里那么想而已，黄子平不敢，也觉得不太现实，“这个问题正在处理，再过一个小时吧，会议重新开始就会有结果。” “你……用了什么办法？” 黄子平没有隐瞒，把老龚说的话说了下，包括老龚请他去京城看病。 段梦莹听了愉悦非常：“难得的好机会，这个病你得看，但要换个方式看。” “怎么换？” “让他到港海城来，而且这个消息要无意中透露出去让周妍知道。司令啊，如果你有了一个这样的朋友，周妍对付你得先掂量掂量。当然你要是按照当时我说的做，自己也培养起了势力，再加上你所拥有这些友谊，周家可以说只能认倒霉。” “这不是利用对方么？司令啊，我找死呢？” “我感觉没问题，你上门会掉档次，又不是你求对方是吧？你好好想想，反正不用你去说，老龚去说，他或许有办法搞定。” “听着是这么回事。”虽然有点儿不想这样做，但黄子平很清楚，这样做带来的收获真会非常大，指不定真能一步到位解决周家的威胁。不得不说，还是段梦莹聪明，她怎么就那么聪明，那么可爱呢？忍不住的，黄子平夸赞她道，“段小姐，你太厉害了，脑子的转速很快。” “呵呵，听着像是在骂我。” “不，我是在夸你，衷心的。近来这些事，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处境。” “所有你有我啊，天无绝人之路，其实你没有我也会有别人。” “还是有你吧，我想有你，不想有别人。” “那……什么，我有点忙，先这样。” 黄子平还没反应过来，只一秒而已，段梦莹那边已经挂断电话，很匆忙的模样。 仔细想了想，黄子平才想起来，刚刚自己说的话好像很暧昧，尤其自己说的那一句：我想有你，不想有别人。回想起来就是冷汗，尼玛，怎么能那样说？几乎表白一样，当时脑子抽了么？还是那是真心话？放在心里很久了？不知道。 再想想段梦莹的反应，他也是有点痛，这是拒绝的意思么？ 迷迷糊糊坐了半个多小时，想了半个多小时，黄小淑来了电话，说事情已经搞定，她就在酒店里。黄子平把自己所在的楼层和位置告诉了她，不到三分钟她就来到面前道：“那家伙上午没出席交流会，下午会出现，你提前五分钟进会议室，在媒体的摄录机前往前走，他会叫住你，很友好的很你说话，攻破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 黄子平哦了一声：“你没对他怎么着吧？” “不需要，他把柄太多，随便拿一个出来就能威胁他。何况是一大叠资料？打印了二十多张纸，一张一块，你报销。” “二十多块，你至于不？” 黄小淑就是开个玩笑，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怎么了？你在烦躁什么？” 黄子平心里闪过一丝安慰，还是黄小淑了解自己，而且观颜察色的能力非常强，你稍微有点不对劲她都能看出来，还是条件反射的看出来，不用深入研究。他迟疑了一阵才把段梦莹建议自己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补充道：“我在想这个事的风险，毕竟对方是司令，智商老高了去，不太可能隐瞒他，如果是这样，不如光明磊落好。” “我赞同，不过看你刚刚的眼神，你并不是为这事不高兴，说吧，还有什么事？” “你是扫描仪么？” “是不是段梦莹还和你说了些什么话？” “不算是，这不是什么大事，私人问题，你就别问了，回去上班吧，下班过来，晚上老龚请我和郭恒红吃饭，郭溪也在。” 第一百三十三章 打赌 照黄小淑的吩咐，黄子平提前五分钟走进会议室。 当时主办席除了郭恒红和老龚之外都已经在座。下面这些各医院的片区则才坐了不到三分之一。媒体刚开始架设备，等了一阵，看他们架好了黄子平才从他们面前走过。时间刚刚好，走到中间就听见一个来自身后的声音：“黄医生，等一等，我们谈两句。” 黄子平停住，慢慢转过身，脸上露出迷死人的微笑。 京城来的叫白帽的医生已经走到面前，他脑袋昨晚被爆，包裹着医用棉，看上去很惨淡，脸上却挤满笑容，很亲切的用手架着黄子平的肩膀说话：“昨晚多喝了两杯，上午还晕晕乎乎，下午才完全清醒过来，看见新闻知道闹的那么严重，哎，我对不起黄医生你啊，真对不起。” 黄子平身高比他高，得低着肩膀，姿势有点难受，但又不得不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我也喝多了，昨晚的事一点都想不起来，听身边的人说了才看的新闻，我没伤着你吧？你脑袋……照过没有？” “照过，没事”白帽摸摸自己受伤的部位，“就算有事也是活该，谁让我多喝两杯就不知天南地北。” 他们两个人说话声音不小，左右隔壁许多人都能听见。而这些人昨晚都亲眼看见他们起冲突，亲眼看见敬酒活生生演变成流血事件。今天起来看新闻报道，都纷纷猜测有可能是白帽撒谎抹黑黄子平，亦有可能是黄子平真找了人去威胁他，不然媒体不会那样报道。无论如何说，今天比昨晚，事件更应该是升级了才对。 然而现在的结果是，他们双方非常友好的在说话，为昨晚的事情相互道歉。 尼玛，这到底什么情况？昨晚自己看错了？ 他们想不明白，所以目瞪口呆。 而他们的这些表情都被媒体给抓拍下来。 媒体最爱这种新闻，这是第一首资料，今晚就能出街，还能恶心竞争对手。谁说他们双方水火不容？这明摆是含情脉脉的好基友好不好？至少他们看见的是这样，实际上他们双方演完戏分开的刹那，各自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不见了，彼此间的目光都带着刀，一刀刀削向对方。 落了座没两分钟，人已经到齐，交流会继续。 一开始黄子平就留意着省城人医来的医生，那家伙三十多岁年纪，皮肤白暂，高大威猛，属于那种能让女生看了尖叫的类型。那么，黄子平为何留意他？原因很简单，他就是老龚说的那个拍照给媒体的人。好几次黄子平的目光和他接触在一起，却有一种他不是坏人的感觉。 不过话又说回来，坏人是没有特征的，又或者说一般的坏人有，但人面兽心那种，你看见的表面会很善良，比如周星云，看上去人畜无害，结果一肚子坏水。 花了一个半小时，第三个手术提讨论完毕，轮到第四个，手术题是脑动脉瘤和血管母细胞瘤清除。典型的神经手术，这也是黄子平的强项，他做的连体婴分离手术就包含了多个神经手术的结合。不过情况有所区别，现在这个手术的难度，因为结合点集中而显得更难。这两类肿瘤的切除，在神经外科里，可以说是最难的手术了吧！ 手术过程中病人随时可能因为出现大出血而导致死亡，偏偏几率还特别高。脑干可是管呼吸和心跳的，一旦这个地方出血厉害，压迫脑干，病人的心跳和呼吸立马就会停。手术时间也很长，而且需要好几个医生、好几个麻醉师和七八个护士一起做。就算成功切除了肿瘤也不是万事大吉，病人可能会在术后出血导致脑积水，那还得接着做脑室外引流手术。 因为手术的难度和风险程度都超高，这就不能拿来夸夸而谈了，所以许多医院的医生都显得很沉默，没几家医院的愿意说话。黄子平想说来着，但不愿意第一个先开口，所以也就等待着。这等着等着感觉不对劲起来，现场许多医生都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很整齐，超过百份之七十。 啥意思？都觉得自己能搞定？ 坦白说，黄子平感觉很大压力，毕竟他也就是懂，会做，但说，可能会有瑕疵，现在这情况，说不好就得给中心医院丢人啊，怎么说？ 郭恒红和老龚的目光一样投在他身上，郭恒红还带着暗示在里面，暗示他发言。老龚相对要含蓄些，目光带着鼓励，让他放开点，不用紧张。这么一对比，高低立判，老龚的医学境界要比郭恒红高，而且为人要纯洁，或者说纯粹些。 既然如此，黄子平也只能拿起资料，快速又游览了一遍，然后开始提出自己的见解，再根据病情针对性的安排手术。 说到手术进行的细节时，问题来了，而且是一大堆一起来。这现场的许多医生就仿佛在等待这一刻，一个个向黄子平提出质疑，甚至是攻击他胡言乱语。比如为何是全身麻醉而不是局部麻醉？全麻醉为何不是静脉复合麻醉而是吸入麻醉？根据病情应该是静脉复合麻醉更好，毕竟那是神经肿瘤等等。 还有的质疑黄子平的下刀时间，顺利完成手术的时间预判，切割需要的刀数预判，把体积都计算出来进行质疑，简直是准备充足。其中质疑项提出最多的是省城那个皮肤白暂的医生，他给黄子平的感觉是提前做好了功课，利用许多专业原理来质疑，不是现场想，而是早想好。 黄子平听着他吐沫横飞的说了一通，有点火了起来。 马尔戈壁，刚刚让你发言你装哑巴，这会儿就会说话了？玩针对吗？ 行，你要质疑，那我们pk一下高低。 黄子平走到他的椅子后面，看看医院的名称和名字，省人医神经外科副主任医师古力青，开口道：“古医生是吧？我一个个回答你的问题。第一个，你说麻醉的问题，你觉得脑动脉瘤和血管母细胞瘤手术不适合全麻醉是不是？理由是手术伤害太大，相对的出意外的几率也大。一旦用了全麻，醒过来的几率要低一些是不是？” 古力青信心十足道：“是。” “照你的意思用局部麻醉是三选一，局部表面麻醉、局部浸润麻醉、局部神经阻滞麻醉，你觉得用那个好？” “有一个数据我们都知道，脑部颅内手术用全麻比较好。但事实证明用全麻出事的几率很大，有许多例子表明，许多经过颅内手术的病人都因为全麻而醒不过来，或者醒过来了却脑部功能缺失，造成很多很糟糕的后果。这样不但增加了资料的费用和时长，治疗的效果还非常低下。” “对，但是用局部麻醉的调查过数据吗？” “没。” “所以你这个数据不客观。都知道全麻有风险，但还那么多人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局部的危险性更高。虽然出了问题，局部麻醉挽救的成功率更高，但对于医生的要求也是更高，是这样一个道理吧？” “可以说是，不过……” “没什么不过，我们不做假设，就实说实。”黄子平步步紧迫，继续道，“而且你提出质疑的时候忽略了全麻程度。如果是全麻深度，自然有你说的风险存在，毕竟过深有可能抑制呼吸，导致脑缺氧。就算有四五个麻醉医生严密监测，不断调节麻醉程度都没用是吧？因为这个手术，或者说这个病例，因为病人的特殊原因，不能配合吸氧。但如果是全麻浅度呢？” 古力青不甘示弱，继续提出质疑：“固然可以浅麻，但浅麻要怎么做这种高精密手术？你要用几个麻醉医生进行监测？一有问题就继续注射？提前还是及时？慢了快了都不行，所以无论是那一个都是把原本只有一的风险分为三，这样还不如全深麻。当然我还是觉得局部麻醉做强制肢体固定好，反正你浅麻都是要做强制的肢体固定。”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是要做，但我做的比你做的特别，零风险，所以我能配合浅麻进行手术，你不能。” 现场一片哇然，因为黄子平这说法不但鄙视古力青，以及许多医生，毕竟他们都这样做。而且黄子平说的语调和整个感觉还有点抬杠的意思，如果都这样说，我这样做行，你做不行，又拿不出理据来，还讨论个屁？压根无法讨论下去，亦失去了讨论的意义。 古力青自然这些道理，他认为黄子平是被自己逼急了、乱了，不免心情大好，也呵呵笑着道：“黄医生，你听听现场的反应，不只是我在质疑。你还是说出理据来吧，不然无法令人信服，只会觉得你信口开河，抬杠。” “你觉得我没理据？行，我们现场做实验。” “好啊，怎么做实验，你说。” “用我的方法来做肢体固定，看你能不能动。” “现场没机器没麻醉怎么做？” “我不用给你做浅麻再固定，而且不需要机器固定，就让你清醒着，我输，这个手术你做，你输，你自行掌嘴二十，敢不敢赌？”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成交 现场又是一片哇然。 这怎么可能？手术需要的病人反馈最好是零，不用麻醉药，不用机器强制，连最粗暴的绳子都不用，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黄子平绝对吹大了！连郭恒红，甚至老龚都认为黄子平无法办到，觉得他是被古力青刺激到，有点失去理智才这样说。所以他们都显得特别担忧，都眼巴巴看着古力青，心里期盼着古力青不要答应，这样黄子平不用演示就不会出丑。 可惜他们没有等到想要的结果，古力青答应了黄子平：“好啊，我正想领教黄医生的高招，开开眼界，我相信在场所有人都想开这各眼界，询众要求吧！” 古力青的话这让许多医生兴奋了起来，都迫不及待想看黄子平出丑。 那么，到底黄子平是不是被古力青刺激到了失去理智？当然不，他一般不会失去理智，可以说是有颗大心脏的人。 只见黄子平不紧不慢招了招手，让古力青从座椅起来。随后他把座椅搬起来，搬到会议场中间，所有人都能看见的位置，放下。然后对古力青做了一个请的手术：“古医生，请吧！” 古力青信心十足走过去坐下来，他还真不相信黄子平能控制他的肢体，让他无法动一动，充其量就是用中医针灸的手法嘛，那只是动起来感觉痛，不太可能不会动。其实他也真猜对了，黄子平就是想用中医针灸的手法，但又和传统，或者说普通的针法不一样。他用的是鬼门十三针，别说让人不能动，让人吐，让人失控等等是手到拿来。 整个会议室几乎都处于静止状态，里面的人一个个探长脖子看着中间的位置，身高稍微有点欠缺的医生甚至站了起来。 黄子平整个会场扫了一眼道：“请问那位医生随身带了针灸包？” 果然是要用针灸，现场的医生之中还真有随身带的，快速拿出来交给黄子平。 黄子平对古力青道：“没消毒的工具，你介意吗？” 古力青道：“清水洗一洗吧！” 黄子平拿了一只杯，倒了一瓶矿泉水，然后把针都放进杯子里泡着：“先说规矩，你觉得怎样才算我赢？” “我完全不能动，刚刚你不是这样说的吗？” “对，大家都听着，但有个事还是要说清楚，你强行要动，后果你自己负，这样你没问题吧？” 古力青也懂针灸，虽然有点迟疑，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黄子平把自己的目光转到主办席上：“各位领导，你们听见了，发生什么事，我无责，你们得给我作证。当然我会尽量控制好，但意外谁知道呢？” 郭恒红道：“子平，你悠着点来。” 黄子平嗯了一声，其实从郭恒红的目光里他能看出来郭恒红想问的是他行不行？郭恒红是很担忧的，但那样问，他一个领导都没信心，这不是丢医院的光吗？黄子平没给他什么信心，让他担心一下吧：“知道了，我尽量。” 尽量？郭恒红无语，和老龚对视了一下，两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 黄子平装做没看见，咳嗽了一声，把针拿出来抓在手里对古力青道：“站起来，把双脚的裤管拉到膝盖位置，双臂一样，双手平衡向前伸。” 古力青照做，等他做好，黄子平又道：“有点痛，针灸就那样，你应该知道吧？” “你少废话，尽管来。” “行。”黄子平找准穴位，快速在他腿上扎了六针，手臂扎了四针，“现在你走前一步，然后把双手垂下来。” 古力青额头在冒汗，因为痛，但他不认为自己无法按照黄子平说的去做，基本上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可能的。但很快，他们都发现自己错了，无论古力青怎么努力，结果都是做不到，脚一分都不能移动。双手也是无法放下来，稍微能放一点点，那都只不过是用了腰力，背部曲了下而已，压根不算手的活动。 全场悄静无声，超过八分之八十的人都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古力青一样，他这才明白自己遇上了高手中的高手，被坑了。输了不要紧啊，这样的高手整自己简直易如反掌。而他整自己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谁让自己刚刚那么多质疑，想着下他的面子？ 恐惧从古力青的内心升腾起来，亦从许多人的内心升腾了起来。都在想，眼前的黄子平这是要多恐怖？外科几乎全能，而且还懂如此神乎其技的针灸。他们确实觉得神奇，针灸都知道，但这个境界的针灸，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黄子平迎着这一阵阵惊讶的目光问古力青：“古医生，现在相信了么？还要继续么？” 古力青立刻道：“黄医生，你赢了，帮我把针拔掉吧！” “行。”黄子平拔的很用力，先拔脚的，然后手，趁古力青不注意时在他胸前一个穴位扎了一针，然后拔针，跳开。 哗一声，古力青弯腰呕吐，把中午吃的饭菜都呕了出来。全场都被他恶心到了，一个个向他投去鄙视的目光。古力青自己也是苦不堪言，他就知道黄子平会整他，但没想到是这种程度的整，让他在现场丢脸丢到家，他都不敢看向主办席。而主办席上面的领导，除了感觉恶心，一脸鄙视之外，还带着几分担忧，毕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幸好黄子平间接向他们做了解释，黄子平对古力青道：“古医生，对不住了，这是不可避免的后遗症，不过其实和我关系不大，是你太强行去支配身体，支配过渡所以要吐。” 古力青还能说啥？赶紧捂住嘴巴快速往外面走。 大门关闭了黄子平才全场扫了一眼：“还有人提出质疑吗？如果有，我很乐意解答。” 开玩笑，怎可能还有人敢提出质疑，不怕丢人吗？这种人他们可都丢不起，所以一个个都沉默不语。 既然如此黄子平也没再多说，对主办席鞠了个躬，然后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来。 会议继续，但已经不激烈，每个医院的医生仿佛都心事重重。见这情况，主办席的领导商量了一阵，决定提前散会，剩下的一个手术明天上午商讨，下午进中心医院的手术室进行实操。 从会议室出来，白三奇立刻用很兴奋的口吻对黄子平道：“子平，你刚刚那一手真是技惊四座。这新闻出去以后你铁定举世闻名。厉害啊，在你面前我现在都不敢说自己懂针灸。” 白三奇这样说话，黄子平听在耳力确实是夸赞，但不舒服啊，有压力：“白老你别这样说，你这一说，我都不敢和你说话了。” “哈哈，为啥？” “你是老专家，我刚来。” “可你医术高。” “医术高就可以不尊重人了？我刚刚是被那家伙逼到了墙角没办法。” “我知道，你为人很谦虚，也很低调，工作和做人都很有原则。如果医生都你这个标准，何愁医疗环境不日新月异？”白三奇叹了一口气，随后又恢复笑容，“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我和周副院长先回去，你等郭院长吧！” 黄子平嗯了一声，在电梯前停住，当时周游刚从会议室走出来，经过身边时，他给黄子平竖起大拇指：“子平，你很棒，你为我们院争了光，冲这个可以给你记一等功。” 黄子平啊了一声：“医院有功劳论我知道，可是有分等级的么？” “有，各个等级有各个等级的奖励。” “钱？” “对，都是实物，当然一等功可以商讨，房子车子票子可以选。” “电梯到了。”黄子平不想谈论这些问题，钱和车他有，房郭恒红在办，“我们有空再谈吧，周副院长慢走。” 周游点点头，鼓励性的拍了拍黄子平的肩膀，随后进电梯。 黄子平往另一边走，来到消防梯后面给黄小淑打电话，问她到没到？ 挂断了电话，黄子平坐员工电梯下负一层，来到后门。 等了不一阵，黄小淑已经把车开来，看四周没有记者，黄子平赶紧上车。 黄小淑把车开到边上熄了火问：“中午跟你说的事你搞定没有？” 黄子平嗯了一声：“那个白帽很听话。” “那你说说交流会的情况，你明天做实操手术是不是？” “后天，明天是另外的医生做。” “那你出彩没有？” “还可以。”黄子平把和古力青交锋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哈哈笑道，“新闻播出了你自己看，很精彩，不容错过。” 黄小淑双眼一亮，但不是因为想象到新闻画面，而是因为突然发现这一手针灸大有用处，她随即用认真的口吻道：“教我，我可以用来逼供。” 黄子平乐了：“好啊，有空我可以教你，不过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师傅？” “神经病。” “我逗你而已，说句正经的，你要拿东西和我交换。” “啥？” “杀招，你教我杀招，必要时我可以用来自保。” “成交。”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冤家 和黄小淑一起等了差不多十分钟，郭恒红和老龚才下来，上了车后座。 黄小淑开车，带着他们三个人出发。目的地是郭恒红说的，郭溪已经去联系好，并且她的人已经在现场等待。距离不是很远，就三公里的路程，靠近王子山，是一个比较古典的饭店，叫食养坊。 食养坊没有包间，只有大厅，但每个桌子之间用屏风间隔开来，形成了一个半独立的空间。那些屏风都不新，看上去还挺旧，不知道从何处搜罗而来，一阵阵古香古色的味道扑鼻。 老龚对这里很满意，一进来就说环境不错，是他喜欢的感觉。而且还悄悄跟黄子平说了一句，他那个病人最喜欢这种地方。黄子平听心里激动，段梦莹不是建议让他把病人带过来治疗更好么？当即不管适合不适合，开口道：“龚老，要不你把你的病人送到港海治疗，这样他能来这儿。我也不用看时间安排，立马就能答应接治他。” 老龚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话会让黄子平忽然说起这话题，他感觉不怎么好，而且不知道自己那个病人是否愿意：“我看看吧，过两天给你答复。” 郭恒红有听见他们说的话，他的想法自然和黄子平一样，帮嘴道：“老龚，我觉得子平的建议不错，你又不忙，而子平忙。你将就一下对大家都好。你在这边呆着，我还可以时不时带你四周逛逛，你看如何？” 老龚点点头：“是好，但我不敢答应啊，我先劝劝我那病人看成不成。” “就这样决定。”郭恒红呵呵笑着从茶艺师手里接过已经冲好的茶，亲手给老龚和黄子平、黄小淑以及郭溪倒，“这里的茶很特别，老龚你不能不能嗅出什么味道来？” 老龚用力嗅了嗅：“有桂花味，还有玫瑰，以及甘草是不是？” “对，厉害。” “杂而不乱，这个好，我试试。”老龚喝了一口，眼睛都在笑了，“真不错，好像还放了冰糖吧？” “对，他们自己调配的茶，卖一千多一斤，你要不要弄两斤回去？” “行。” 这两个人很能聊，从茶聊到菜，从菜聊到植物学、药学。 吃完饭，黄子平翻了翻晚间新闻，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果然新闻一播出，昨晚宴会打人的事完全没有了问题，没有人再注意。现在大家的目光都投到他在交流会玩的那一手针灸上面，对在场医生来说，那都是神乎其技的技术，对看新闻的许多普通人而言，简直不可思议了。 可以预见，交流会的新闻播出，黄子平是百分百在医学界声名大噪了，这比他原来做的分离连体婴的手术更加引人瞩目，或者说，引人仇恨。 就现在，省城新区一个高档花园里，看见新闻报道的光头老杨气的摔了遥控，他找出自己的手机拨通秦当先的电话：“老秦你看没看医术交流会的新闻。” “没呢，怎么了吗？” “怎么了？”光头老杨几乎用吼的声音道，“我们被耍了。” “被谁耍？谁敢耍我们？” “就那个港海中心医院的黄子平，他真会鬼门十三针，这王八羔子上次是在装，竟然被他骗过了，气死我了……” 秦当先那边一阵无语，过了十几秒才咬着牙道：“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我先想一想，你在干嘛呢？” “和副省长在应酬外商，要不等会我去找你？” “我们到老地方见。”光头老杨挂断了电话，还是很生气，接连又打了两个电话。 光头老杨这边发生的情况黄子平当然不知道，他刚和郭恒红、郭溪、黄小淑带着老龚出了饭店。老龚上的是黄子平的车，郭恒红上郭溪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往王子山走，这是老龚的要求，说去散散步、爬爬山。 因为王子山就在附近，两分钟即到，五个人下了车一起上山，黄子平和老龚、郭恒红走前面，黄小淑在郭溪走后面。 路上老龚问黄子平：“子平医生，你刚玩手机是看新闻吧？效果如何？洗白了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谢谢龚老的帮助。” “区区小事而已，而且我那算是投名状，我也需要你的帮忙不是吗？” “我是医生，医治病人天经地义，龚老千万别这样说。” “那就不说这个话题，换一个。”老龚一张老脸忽然严肃起来，“我必须承认你在交流会的辩论，以及玩那一手针灸，非常厉害，把我给惊着了！同时应该也把许多人惊着了，怕是会有许多麻烦啊，你做好心理准备没有？”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便吧！” “这个世界有时候比我们想的要复杂，你这个技术到了近代失传是有原因的，教你的人应该和你说过。” 黄子平一惊，看来老龚知道很多，既然这样，他没想藏着掖着：“是说过。” “那你为何要露出来？当时的情况我不觉得非露不可。” “我冲动了，想到郭院长说的不能给我们院丢人，所以就……”黄子平没往下面说，把目光投到郭恒红身上，“郭院长，如果这事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你不会过桥抽板吧？” 老龚在场，郭恒红哪敢模棱两可的回答，斩钉截铁确定道：“我用性命担保，绝不会。” 黄子平心里暗喜，毕竟目的达到了，有老龚这个证人在，郭恒红再敢过桥抽板才怪。现在对黄子平来说还欠一个电话，老金的电话。新闻已经播出，老金肯定会看见，知道自己当着无数同行的面展示了鬼门十三针。虽然或许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是鬼门十三针，就算看出来都不会有什么歹心。但总会有人能看出来，而且怀有歹心，哪怕交流会现场没有，电视机前面呢？ 所以老金知道了应该会来电话，应该会把这里面的道道说出来，他不是一直不愿意多说吗，那就找个方式逼他说。 对，这就是黄子平的本意，当时展示鬼门十三针真不是冲动，但这不能和老龚说是吧？ 老龚对郭恒红道：“老郭，我可听着的哈，你不要失言。” 郭恒红一眼严肃：“看你说的，我就不是那种人，放心吧。” 几个人聊着上到半山，休息了一会继续往上爬，很快来到能饱揽全城的山顶。不过老龚没有发出很惊讶的赞叹，毕竟是京城来的人，京城什么特别的景色看不到？尤其是城市的夜景，全国最高，最好，最金碧辉煌的高楼大夏，那都在京城来着。 见老龚对夜景没兴趣，黄子平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三个人坐下来聊天。不想却碰见了熟人，正是上次胸袭王诺诺，被他和王诺诺、段梦莹合力一顿好揍的那帮人，而且他们这次是八个人，还都是五大三粗肌肉发达的壮汉。坦白说，视线刚撞上的刹那，黄子平真有几分惊呆。 不过想到黄小淑在场，即便他们十八个人，好像都不算难对付，所以慢慢就把惊转化成笑了，对他们笑。 八个壮汉见黄子平就三个人，而且其中两个还是老人，顿时都来了信心。尤其是上次被黄子平揍最惨那个，想到报仇雪恨的机会就这样毫无征兆出现了，心里别提多激动。他快步走到黄子平跟前道：“真是冤家路窄啊，上次玩突然袭击被你侥幸逃脱成功，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跑……” 黄子平耸耸肩，脸上还是那个若无其事的笑容：“我就没打算跑。” “不跑最好。兄弟们，围了，别让他们跑。” “等等。”黄子平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没看见这里有两位老人吗？要打架我跟你们走远点打，就去下面的树林吧，别影响他们和其他人，如何？” 八个壮汉相互对视，商讨了一阵以后，领头的道：“好，也免得他们看见你的惨况。”其实是现场观光的人比较多，他们八个打一个，这么悬殊的对比，赢了不光彩就算了，要是有不怕死的帮忙，或者报警呢？这可只有一条路下山，所以去树林解决黄子平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 黄子平没回应，回头对郭院长和老龚道：“麻烦又来了，两位等我一等。” 郭恒红一脸担忧，老龚倒是很淡定，微笑道：“你没问题吧？” “就这些人？”黄子平不屑的口吻，“你觉得能有什么问题？” “我还是要提醒你，后天你要做手术，别伤着。” “放心，不耽误手术，我都不用动手。”对，黄小淑和郭溪已经从远处走过来，她们刚刚去了看风景，但黄小淑那么警惕的人会不注意他们这边的情况吗？发现出了事，她来的非常快，黄子平悄悄给她做了不要近，稳住的手势而已，不然这八个壮汉还能在这儿站着说话？而不是躺在地上鬼哭狼嚎？“走了，等着我。” 边走，黄子平边用手机给黄小淑发短信，告诉黄小淑自己的想法，让黄小淑悄悄跟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有她在没意外 走了两分钟山路来到北面下方的树林，见黄子平停下来转过身，八个壮汉立刻把他包围起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揍他一个鼻青脸肿半身不遂。黄子平自然知道他们的想法，他没有一丝惊慌，不紧不慢从口袋掏出香烟，点燃。 领头的壮汉见此一脸讨厌道：“小子，死到临头还有空抽烟，你未免太嚣张。” 黄子平呵呵笑道：“我不是嚣张，只是不把你们放在眼里。” “妈隔壁，兄弟们，揍他。” “等等。”黄子平做了停的手势，随后指指来路，“你们看看后面。” 八个壮汉立刻往后面看，看见不到十米外一棵松树下站着一个身穿休闲的女人。因为树林比较密，光线不是十分充足，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但能感受到来自她身上阵阵的寒气。他们之中有识货之人，知道这种寒气只有杀过人的人身上才具备。他们心里都阵阵发寒，不过想到自己方人多，对方又是女的，所以又慢慢壮起胆子来。 领头的壮汉道：“女人而已，兄弟们，都别怕，照揍。” 黄子平还是那个笑容：“那不是女人，是我的保镖，有她在没意外。” 黑暗中，黄小淑已经靠过来，速度非常快。这八个壮汉还没摆好阵势，她已经来到战斗圈，出手凌厉，而且一招就能让对手失去战斗力，躺在地上爬不起来。所以不难想象，就两个照面不到三十秒时间已经躺下去五个人，剩余三个比较有战斗力，还能抵挡一阵。 黄子平都不用帮忙，他惬意的抽着烟，看着热闹。 不得不说，看黄小淑打架真是一种享受。 以一敌八看上去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跟逗猫儿玩似的。 这还不是因为对方水，这三个都挺好，有打架经验，他们三个一起上，黄子平肯定招架不住，要被一顿好揍。 太打击人了，自己和黄小淑的差距，简直是鸿沟般的存在。 看着看着黄子平感觉有点不对了，黄小淑明明可以用很短的时间搞定这三个人，但却下手非常轻，有点点到即止的味道。她只是轻轻打翻他们，随后招手让他们起来继续战斗，这他妈的真是在逗猫儿玩了，几次后黄子平总归忍不住开口催促：“黄小淑，你时间很多么？” 被黄子平一说，黄小淑不闹了，三下五除二打翻两个，一个晕了过去，一个被她踩住心胸，她用手掐住最后一个的脖子，另一只手抽出匕首顶住他的胸口道：“想活还是想死？” 被匕首顶住胸口的壮汉就是领头人，他已经看出来黄小淑的实力远远比自己想的强大。刚刚黄小淑真的就是逗他们玩，如果是真正的生死搏杀，他们哪怕是八个人，都顶不了一分钟，就会全部死于黄小淑之手。这是哪儿来的人？外星球吗？还是个女人，实在是恐怖之极。 连忙道：“想活，想活，美女，请饶命。” “跪着。” “我跪。” 黄小淑收了匕首，放开掐着他脖子的手，他立刻跪了下来。 黄小淑又道：“没死的都给我爬过来。” 除了三个晕过去之外，其余五个壮汉都齐刷刷忍痛爬过来跪在四周，眼神带着恐惧望着黄小淑，等待被发落。那一刻的黄小淑就像女王一样，看着眼前这些已经惊恐到极致的汉子，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冷笑道：“晕过去的也叫醒过来，快。” 女王下令，这些壮汉哪敢怠慢，赶紧噼噼啪啪去拍自己同伴的脸蛋。把人弄醒过来，八个人一起跪，就差高呼三声万岁了。黄子平是真搞不懂黄小淑想干嘛，所以对她招了招手，两个人走远了几步道：“黄小淑你想干嘛？” 黄小淑冷笑：“你猜。” “我猜个屁，别打哑谜，赶紧说。” “段梦莹不是建议你让我组建一个能打能杀的团队么？” “你不是想……”黄子平明白了，指了指身后那八个把目光投过来，诚惶诚恐等待着他们谈完的壮汉，“用这些人来培训吧？” “没错。” “我去，这些是流氓，上次还胸袭王诺诺，这么卑鄙的事都敢做的人，你到底是拿来害自己还是帮自己？” “大哥，会训练好不好？经过训练，这种事保证没有，除非他们想死。你别废话浪费时间，就一句，答应不答应？” “要花多少钱，你是否有把握？你先回答我。” “培训需要投入五百万。他们的工资则是每个人每个月一万。把握是百分百。” “行，你去问他们，别问我，他们要是能被你忽悠成功，我无所谓。” 黄小淑往回走到他们面前用很冷的口吻道：“各自做什么工作，一个个老老实实告诉我。” 八个壮汉当即轮流给黄小淑报告自己的情况，他们都是同事，搞的室内装修，身手较好那三个是退伍兵，不过却是普通兵，凑数那种。领头那个确实也是他们工作中的头头，原来还有更大的头头，不过生意难做，坑了他们的工资跑了。他们近来失业，其中五个打算明天回老家来着，今天是八个人最后一次相聚，没想到出这种事。 看来不是自己想的是职业流氓，黄子平听了心里舒服了一些：“你们有正经工作，不是流氓。但你们上次是在干嘛？遇上美女看两眼就算了竟然伸狗爪。” 领头的壮汉立刻解释道：“意外，我们当晚就是刚被坑了工资，心情不怎么好。” “屁，被坑了坑回去叫本事，你们那算什么？” “对不住、对不住，我们知道错了，你放过我们吧！” “别问我，问我保镖。” 八个壮汉可怜巴巴望着黄小淑。 黄小淑道：“我老板是医生，天下名医，你们不认识他，肯定平常不怎么看新闻的缘故。我建议你们回去看看，或者现在拿出各自的手机百度一下黄子平三个字，然后看新闻报道。刚刚我老板说了，你们不算是十分坏，还可以用一用，你们不是搞室内装饰的么？我老板给你们开个公司，接工程的钱另算，我老板私人给你们底薪，每个人一个月一万块。有特殊任务则会根据情况发奖金，你们看着办吧。” 八个壮汉相互对视，都有点蒙，这说的啥？ 好几个都拿出手机在搜索黄子平的新闻，领头的汉子则问黄小淑：“黄先生、黄小姐，你们说的真话？” 黄小淑反问：“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 “你说的特殊任务是什么任务？” “我老板需要一个能打架和处理一些暗事的团队，看你那手脚你是部队普通兵出来的吧？差远了，我负责训练你们。” “这这这……”领头壮汉一阵阵冷汗往外冒，“这不是混黑么？” 黄子平插话道：“不是混黑，我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只是需要一些力量，算是保镖作用吧！你们会过的比现在好，你们现在更像混黑，谁看见你们不认为你们是流氓？” “你们要是骗我们呢？” “你们有被骗的价值？我骗你干嘛？如果我跟你们计较，就上次那个事，要找你们出来很难？如果我要找你们，你们现在不会在这里，而是在监狱信不信？知道不知道上次和我一起的两个女的什么人？一个是碧海制药集团主席的女儿，一个是天地中外贸易集团的主席，你们自己想吧！” 八个壮汉面面相视，震惊不已，尤其是查过新闻的几个，其中一个看了黄子平整古力青的视频，更吓的几乎窒息，这要是整的自己，还能活吗？不敢想象。 见他们都不说话了，黄子平也不再说，让给黄小淑和他们交流。 黄小淑倒是很干脆，跟领头的壮汉要了手机拨打了自己的号码，随后把手机递回去道：“我的号码，你们回去商量出了结果告诉我。” 黄子平和黄小淑走出有五十米，领头壮汉道：“要是我们不答应，能活着离开港海城吗？” 黄小淑道：“杀你们弄脏本小姐的手。” 领头壮汉没再问，八个人眼巴巴望着他们走远。 等他们背影消失了才一个个坐下来，揉着自己的膝盖，面面相视，各自思绪乱飞。 整整两分钟以后，年纪最小的壮汉才先开口问自己的领头：“老大你给个意见，怎么滴我都跟着你。” 另外两个亲兄弟壮汉附和道：“我们也跟大队。” 之前看过黄子平整古力青视频的壮汉这时候又把视频打开道：“这个医生真的很厉害，你们看看。哎，我们真是瞎了眼，要是他和我们计较，我们早死了一百次。” 八个壮汉一起看视频，再看许多新闻报道，一个个又再次冷汗直冒。 最后领头的壮汉道：“行，我们干，能赚大钱。” 另外七个壮汉，有四个立刻答应下来，剩余三个有所迟疑，毕竟这一个决定走的就是另外一条路。不过这三个壮汉最终没架住赚大钱的诱惑，以及自己同伴的各种分析和劝告，做出了和大家相同的决定。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步到位 回到老龚和郭恒红他们所在的地方，黄子平开口道歉：“对不起啊两位，耽误了不少时间，让你们就等了。” 老龚笑道：“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黄子平望了一眼没走近过来的黄小淑，“我不是有保镖么？” 郭恒红带着担忧的口吻：“子平你不会是杀了他们吧？” “怎么可能？”黄子平对郭恒红有点无语，小冲突都要杀人是周梧桐和陈飞扬才会干的事，“我是医生，不是刽子手。”黄子平在他们中间坐下来，摸出一根烟点燃，四周望了望，“郭溪呢？” “去了买饮料。”老龚赶紧又道，“子平我问你个问题，比较私隐，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老实回答我。” “你问。” “你对自己的职业有什么规划？” “这……个……吧……”黄子平还以为多难的问题，就这个而已？不过好像也不怎么好回答，或者直接说，郭恒红在现场不好回答。黄子平是想当院长，甚至卫生系统里话语权更大的人，从而去改变医疗环境，然后再帮助段梦莹改变医药环境，“怎么说呢？我想想再回答你吧！” 老龚点点头，他已经看出来黄子平现在不回答是因为郭恒红，大概是不满意郭恒红的一些做法。老龚和郭恒红是老同学，他自然也知道郭恒红的为人和弱点，当个院长他能力是杠杠的，但背景不太好，是熬出来的。而因为背景不怎么好，所以做人比较软，他要是硬点，中心医院也不会那么多问题发生。 没多久郭溪回了来，用袋子带回来几瓶饮料，先给他们三个男人，之后才拿了一瓶给黄小淑。大概看她们两个女人比较闷，喝了两口饮料，老龚提议离开。随即五个人一起山下，在山下分别，郭恒红坐郭溪的车回家，老龚坐黄子平的车。在车里，他把刚刚问黄子平的问题重复了一遍，黄子平这次如实的回答了。 听完黄子平的答案，老龚想了好久才道：“这个职业规划和许多刚出来的医生差不多。但意义不一样，目的也不一样，虽然很难达成，不过有理想是好事。子平啊，我希望你能时刻记住这个理想，不论后面经历多少事都不要变，不要被污染。” 黄子平笑笑：“龚老放心，我不是那么容易被污染的人。” “我以前也那么想，我真被许多人恶心了，我现在才挑病人，只看很小一部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是很明白。” “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能达成，如果有可能，我给你提供一些便利。” 哇，原来是这意思？黄子平内心止不住激动，表面还是很镇定：“谢谢了龚老。” “先别谢，这可不是说给就给的，你得自己有能力拿，比如把我的病人治好，不然我刚说的话不算，你有信心吗？” “我说信心百分百是不是有点吹了？呵呵，所以，百份之八十吧。关键是配合，我之前已经和你说过，病人不配合，医生会飞天也是白搭。” “配合的问题交给我吧！”老龚转而问黄小淑，“黄小姐是部队出身吗？” 黄小淑嗯了一声，她不可能说自己是杀手。 “外军？” “是。” “我那个病人来了，你别说自己是，他对外军没好感。” 说话这会儿车子已经回到酒店大门口，老龚自己下车上楼，黄子平和黄小淑回住处。不过最后却是黄子平一个人上的楼，黄小淑又开车走了，原因是刚刚被她揍的八个壮汉已经商量出决定，给她打来电话，约她当面谈。这不算是小事，但黄小淑自己能搞定，黄子平就没打算去，而且已经快到给陈子弹治疗的时间，难不成让陈子弹等？ 和过去两天一样，陈子弹十点钟准时到来，治疗到差不多一点钟离开。而他前脚刚走，黄小淑后脚回来，坐下喝了一杯水以后，随即向黄子平汇报工作进度。总体来说还不错，那八个壮汉比他想象的要好，思想比较简单，而且他们身体情况都很好、很协调。 不过有一点，黄小淑比较的不满，就是普遍比较笨。 黄子平道：“笨点好，背叛的几率更低，聪明人难控制。” “你只是理解了我说的表面，另一方面是智商限制了他们只能玩整体互补。让一个两个人出去办事，除非你说的很清楚，而且及时指示和指挥，否则他们不会有奇思妙想帮你把事办的超出预计懂没懂？” “不是要训练么？” “有些东西训练不来，所以要再物识一个有领导能力的人带领他们。这样是为了有一天我出了问题失去战斗力，他们还能如常运转帮你解决问题。这个事就交给你了，你去跟段梦莹说说，让段梦莹那边给你找人，最多多找几个，让我挑。” 黄子平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思疑，因为黄小淑总是在说最亲近的人都不能完全相信，最好只信自己。让段梦莹推荐人，她会用的安心？或者她有什么打算？黄子平道：“黄小淑，你这想法我觉得挺好，能理解，但是为何你自己不找？” “还不是为了你？” “没明白。” “你不是觉得她很能信任吗？既然这样，我听你的。当然她能不能信任也可以从她推荐这个人来鉴定，如果是埋的有坑，我可以策反这个人。我这么说你肯定不乐意听，但让她推荐比我们自己选择好，能看出许多问题来，也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黄子平是觉得这不对劲，但黄小淑思想复杂到这程度，完全没敢想。确实听了也不舒服，但骂黄小淑吗？她是在为自己着想，骂她显得自己王八蛋。还不如顺着她，毕竟段梦莹没问题，黄小淑怎么找都找不到，如果有问题，那现在黄小淑的这个决定，难不保以后会救自己一命。 最终黄子平道：“就这么定了，睡觉，明天早起。” “明天我不回医院，我得先给这八个人上一课，然后带他们去找地方开室内装修公司，让他们心里有点儿底，我需要钱，你给我转一千万吧！” 黄子平睡醒起床已经不见了黄小淑，也不见了车钥匙，他只能走路去东风大酒店。路程不远，买了早餐边吃边走，来到酒店门口，刚好吃完早餐。打算抽根烟再进去，无意中往身后看了一眼，麻辣戈壁，一大堆媒体扛着长枪短炮往自己这边跑，那气势就仿佛要吃了自己。 一刻没有耽误，黄子平把烟盒塞回口袋快步往酒店大堂走。不过进去几步后又停了下来，在宴会里打人的事已经过去，自己怕个毛？躲还显得自己心虚，不就是采访吗？来就是。 想好了，转过身，笑容露出来，一步到位。 媒体走近了很默契把黄子平包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开始提问。果然都是些和宴会打架无关，而是和医术有关的事，他们都看过视频，都感觉神乎其技。这种东西老百姓爱看，他们也爱报道。简直是换了一个态度，问的不尖锐，很友好。见他们那么友好，黄子平当然也愉悦的解答，哪怕一些可以一句带过的都说的很详细。 最后结束时，黄子平还收到不少名片，约他做独家专访，黄子平没有答应一个，也没有拒绝一个，这种事不能公开来，私底下联系最好。 走进电梯，在镜子里照了照，黄子平发现自己精神不错，大概心情不错的缘故吧！近来工作和生活都比较顺利，工作方面，周星云进去了还没出来，没人给他设坑，而且还成了主任。虽然还没有正式命令下来，但应该不用过多久，郭恒红就能弄来。再一个就是交流会这儿，技惊四座，扬名立万。 生活方面，从周妍身上赚了那么多钱，段梦莹还提供了办法去为以后保障，风险降低了，这钱不显得烫手。再有老龚那边给他介绍司令病人，如果真建立起友谊来，那会对他有着非凡意义，甚至大大的好处。还有黄小淑这边，那么意外地得到八个壮汉，或许暂时来说质量不怎么着，但假以时日，指不定就是保命符。 综合以上种种利好，黄子平想心情差都不可能。 现在黄子平比较担忧的是明天的手术，那不能出现丝毫差错，否则爬的有多高就会跌的有多惨。 另一个担忧是老金，他肯定看见了新闻，做为一个医学工作者，这种医术交流会不太可能不关心。可既然关注了却还没有来电话破口大骂，这明显不正常，他是太沉得住气，还是已经感觉无所谓？不知道。 叮一声，电梯来到会议室所在的楼层，黄子平走出去，发现空荡荡一片。 看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会议才开始，黄子平绕到消防梯，透过大大的落地玻璃窗观察外面的世界，抽烟。忽然手机一阵震动，随后熟识的铃声响起，是段梦莹的来电，他立刻按下接听键道：“段小姐，早上好。” 段梦莹道：“黄医生好，我已经回到港海城，欧阳律师接的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欧阳律师说赵静怡想走。” “走哪儿去？不是说周星云那边有结果前她都得呆在别墅吗？况且她现在不允许处境。” “她给钱欧阳律师，让欧阳律师帮忙想办法，我让他回绝了，具体的中午说吧。嗯，中午我们见个面，我，你，还有……我妈。” 第一百三十八章 高冷 “你妈？”黄子平吓一跳，如此说来段梦莹已经跟她妈说了？而且还成功了？她该不会逼迫她妈吧？还打算等她回来以后自己提出单独和她妈谈。黄子平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才道，“你和她说了？” “对。” “你没胁迫她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我妈那种人，如果她不愿意，绝对不会有人能对她胁迫成功。” 黄子平稍微放心了一些：“你妈怎么那么容易答应？” “你在交流会露的那一手吧，你是名动天下的医生，而她开制药公司。周妍这边的麻烦也暂时解决了，我想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当然知道，就你不知道而已，派你去出差就是为了不淌这浑水。当然这样的话黄子平只能在心里想一想，断然不敢说出来：“谢谢！” “又来了，我们之间不说谢。”段梦莹显然心情很好，笑意浓浓，“其实我不只是在帮你，我也在帮自己。你还记得我问过你关于理想的问题吧？如果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会不会给我提供。” “当然记得。” “那就对了，我们合作。可能你会觉得我这边承担很大风险，毕竟你不知道自己走的怎样。我觉得你会走的很好，那么最后我们集团肯定会沾到你的光。我妈同意应该也是这个想法，只是我和她的目的不一样而已。你觉得是不是这样？” “听着很有道理，你不会是在安慰我吧？” “我说实话，我保证。” “既然这样，那就约吧，地点你告诉我。” “还没定，定了以后给你发短信，或者我直接开车过去，你几点钟会议结束？” “十二点前吧！” “好，我十二点前在酒店后门对面的停车场等你。” “中午见。” 看看自己的烟，点燃没抽几口，已经烧剩那么点。反正开会时间没到，他又点燃一根抽了起来，顺带给黄小淑打了电话，问她那边现在什么情况？同时把刚刚和段梦莹谈话的内容告诉了黄小淑，让黄小淑也高兴高兴。 抽完烟，时间已经差不多，黄子平快速去回事。 进了门四周看了一眼，已经来了不少人，一个个低头接耳在说话，谈论着今天的手术题。 昨晚不够时间把会议开下去，但是手术题已经出了来的，所以昨晚肯定一堆人在研究，从他们的表情能看出来，一个个是信心十足的模样。不过也就维持到见到黄子平前，见到黄子平，他们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瞬间蔫了下去。一个个都在想，黄子平会不会参讨论，如果黄子平参与，这个手术最终还是要被中心医院的医生拿去做。 黄子平自然能从这个气氛里感觉到他们在想什么事，他对他们笑了笑，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没再四周看，只是看着主办席上面，看看谁早到谁迟到。整个情况和昨天一样，最迟的还是郭恒红和老龚，这两个家伙谈着进来，坐下来还在谈，看那愉悦的程度，铁定达成了什么美好协议。 准时九点钟，会议开始，果然这帮都有所准备的家伙非常踊跃，场面比过去要激烈。如果把昨天的讨论比喻成战争，今天绝对是很残酷的围剿战，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就看谁能最终胜出。反正是跟黄子平无关了，他没打算参与讨论，中心医院拿两个手术太招人妒忌，何必做这丑人？况且郭恒红没这要求。 这些医生见黄子平压根不打算开口，信心又增大起来，一个个提高声音，把参与辩论的对手当成仇人。 最后经过近两个半小时的厮杀，最终评选出一个北方的医院主刀手术，断肢再植。 从会议室出来，黄子平立刻接到老龚的电话，让他等他们。 等了大概两分钟，老龚出来告诉黄子平一个非常棒的消息。他的病人愿意到港海城来，他下午回京城做安排，这边的手术也就不看了，问黄子平意见如何？黄子平当然说没问题，求之不得。 商讨了一些病人下来以后的细节他们就分了别，郭恒红陪着老龚回去房间收拾东西，黄子平自己下楼。他走到后门对面马路的停车场，就在入口处站着，等待段梦莹到来。而这期间黄子平接了一个电话，赵静怡的电话，她刚被欧阳斌拒绝，所以转而求他来着。 黄子平傻了才会答应，别说警察那边现在不让她走，就算让她走，她先问的欧阳斌就打算瞒着自己，被拒绝了才找自己，当自己犯贱？狠狠拒绝她没商量。 不一阵，段梦莹到了，黄子平上了车，上上下下看了她几眼，皮肤要黑了些，张嘴就道：“段小姐你去北方是在室外工作？怎么黑了不少？” 段梦莹点头道：“对，在山上的一个药材基地。” “你不擦防晒霜？” “很忙，怎么，我很难看？” “不是，看上去更健康，更迷人些。只是，你们女孩子不都介意黑么？” “慢慢能白回来。说说交流会的事情吧，今天顺利么？” “还可以，下午进行手术，不过不是我做，明天才是我做。” “所以说，你不怎么赶时间，对吧？” “可以这么说。” “好事，因为我妈在下面的县城，我们现在赶去。” “六门县？” “对，她谈点生意上的事，已经过去两天，还得几天才回来。而我过阵子还得出差，所以与其拖时间，不如现在就跟她谈好签约，然后你尽快转账落实下来，以免夜长梦多。” 这么急不会真是忽悠吧？段梦莹没跟自己说实话？黄子平有这方面的怀疑。不过转而一想，早上段梦莹已经保证过，就她的性格应该不是假话：“好，就依你说的做。同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晚我和老龚、郭恒红去王子山，碰上上次被我们揍的那些人，这次更多，八个人。” 段梦莹呵呵笑了两声：“有黄小淑在，他们十八个也是白搭。” “对啊，不过我想和你说的不是这些，而是黄小淑把他们收了。现在黄小淑正带着他们找铺位，开个室内装修公司，先给他们安家，然后训练他们。黄小淑也说了支出，跟我要一千万，我还没来得及转给他。” “一千万训练费会不会太贵？” “不贵，黄小淑虽然是个财迷，但不会坑我，估计还包含许多设备之类，还得租地方给他们住，买两辆面包车等等。” “这还合理，他们资质如何？”段梦莹就是聪明，想问题总能想到点子上。 “不怎么滴，不过有三个是退伍兵，普通列兵。” “他们之间有领头吗？就是相对来说比较有实力，比较聪明和踏实的人。” 黄子平一阵感叹！和段梦莹聊天就是舒服，很多事情都省得自己难开口：“没，所以黄小淑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让你给我找一个。你那边不也有这样的人吗？应该有推荐吧？嗯，黄小淑说这样做是为了在她失去战斗力时，我不至于无人可用。” “我明白，我让下面的人联络。” 两个人聊着，车子已经开上环城高速，直奔六门县。 段梦莹的妈妈，碧海制药集团董事局的主席尤雪，可以说是一个中年版的段梦莹，母女俩长的很像，尤其眼睛和嘴巴，形态简直一模一样。黄子平在饭店的包间见到她的时候，竟然有那么几秒目瞪口呆，好不容易才强忍住内心尖叫的冲动。不过也必须说，就气质而言，尤雪比段梦莹高了不是一分两分，毕竟年龄和阅历摆在哪儿。段梦莹就算再成熟，整体上都不会有尤雪那种稳如泰山的魅力。 尤雪穿一身职业装，很高贵、很冷艳，应该是个不喜欢笑的人，眼神还特别的锐利。刚进门，黄子平被她盯住看那会儿，真有种自己被一条毒蛇盯着，而不是被一个美丽女人盯着的感觉，不自觉地，后背就阵阵的发凉起来。 包间里就她一个人，她坐背窗向门的座位，面前有一个茶壶、一杯茶，以及一只黑色的精致手提包，五只不同品牌和型号的手机。 段梦莹做介绍时，黄子平盯着那些手机，心想她有这么忙吗？需要这么多号码吗？她能记得那个号码是什么号？段梦莹介绍完了轻轻扯扯他的衣服，他才瞬间反应过来：“阿姨好，很高兴可以和你见面。” 尤雪淡淡的口吻，淡淡的手势：“坐吧！” 果然高冷，和段梦莹截然相反。段梦莹能给人一种很容易相处的感觉，而尤雪给黄子平的感觉是一种非必要还是别和她结交的感觉。她会让你时时刻刻方方面面都感觉不舒服，除非你是个受。 坐下来，黄子平拿杯子给自己倒茶：“阿姨等好久了？” “十分钟，你们来的速度比我想的快，超速了吧？”尤雪冷冷的目光射在段梦莹身上，“我一共和你说过多少遍？叫你不要超速驾驶，省十分八分钟出了问题怎么办？你给我出去找个地方反省，我没让你回来别回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二号武则天 黄子平内心深处一阵发寒，仿佛被人往里面倒了几千斤冰块。 麻辣戈壁，这哪儿只是高冷，这简直是高冷之中的战斗机。如此对自己女儿说话，就算做错了要骂，带回家没外人了再骂不行？就算非要在外面骂，骂完算了吧，还赶出去反省，这是连饭都不让吃的节奏啊。太霸道了，这样的女人如果生在古代，又进了宫，那绝对是武则天二号。 段梦莹很无辜的瞄了黄子平一眼，飞来一个保重的眼神，随后乖乖走出去，仿佛尤雪的话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命令。看着她的背影，黄子平真感觉有那么一点点心痛，对尤雪的印象不免差了几分。不过他没敢表露出来，这可是一个比周妍更加恐怖的女人，看上去也要难应付很多。 门关上了，黄子平平复了一下情绪道：“阿姨是打算先吃饭还是先谈正事？” 尤雪反问：“你很饿？” “一般。” “先谈，新闻我看了，也从梦莹嘴里了解过你，并做过充分的调查。我感觉梦莹的建议不错，可以接纳。”尤雪忽然话锋一转，说话声音提高了几分，整个表情更加冷，“但你投资两个亿进来只能占百份之一的股份，而且这个股份日常的代理权在我手里。别问我为何那么少，你能接受就做，不接受就别做，我无所谓。” 尤雪说话挺难听，但谁让她是段梦莹她妈？黄子平无法像对付周妍那样对付她，而且现在黄子平确实需要她。道理上讲，自己实力弱小时也是要忍辱负重韬光养晦。反正是周妍的钱，亏了无所谓：“没问题，百份之一就百份之一，我接受。” 尤雪没有对黄子平的爽快表示出满意，亦没有不满意，仍然是那个难以接近的表情，把人不当人的口吻：“虽然你不能动用这百份之一的股份，但有一天你不要了可以售卖。而在此之前，每个月你都要参加一次股东大会，集团有重大决定时你有投票权。每个财务季都会给你一份报表，让你知道自己赚了多少钱。你可以选择追加，或者每个财务季的钱返回账号。” 还追加？靠，不用想都要拒绝，当然拒绝也要技巧：“我先考虑一下再答复行么？” “最好现在答应，我不想一直谈论一个小问题，干脆点、男人点吧！” “那我要先了解清楚我能不能印名片，比如碧海制药集团股东这样？” “可以。” “那就这两亿吧，等我有钱了再一次性增加，我现在其实也缺钱。” “可以。”尤雪都不用想就能接着说，在她哪儿仿佛所有事情都设计好步骤似的，“第二，公司有大型药品宣传活动，你要配合，而且义务劳动，有问题吗？” “没。” “还有，药品研发方面可能会对你有所咨询，我希望需要你的时候你不要讨价还价。” 这跟把自己卖了有什么区别？尼玛，这是投资进去当股东还是当跑腿？坦白说，黄子平有那么点不爽。亦忽然明白了过来，尤雪往常不会对段梦莹如此严厉，刚刚的严厉只是支走段梦莹。这样就两个人，这些商场的事她专业，而自己一窍不通，她可以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自己。 黄子平真不敢想，如果黄小淑在这里，会不会立刻发飙掀桌子？黄子平可无法这样做，先不说掀了桌子的后果，就说对面的是段梦莹她妈，以后还见不见？还要不要说话？ 见黄子平不说话，尤雪逼问道：“无法接受吗？” “不，我只是觉得会不会太苛刻？” “自己的生意你还要算钱？” “我不是这意思。”其实有点这个意思，黄子平不敢承认而已！尼玛，什么叫自己的生意，自己只有百份之一好不好？“我是说，我有自己的工作，在不影响我工作的前提下，我可以办到，但如果和我的工作有冲突，我无法办到，因为我毕竟是医生，我也不会离开这个行业。” “这些可以到时候协商，尽量不影响你，还有问题吗？” “没。” “第三，你个人出问题不能影响公司，更不能在公司处境不适合的情况下强行赎回股份。当然一般来说公司的处境都不会有问题。” “那我也没问题。”虽然这有点坑，不过弱势就是这样，黄子平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尤雪喝了一口茶，继续淡淡的口吻，仿佛什么事都无法让她兴奋起来：“第四，以后见我请叫尤总，不要叫阿姨，尤其在公众场合。我知道你的情况，所以有什么大型的关于公司的宴会、商会等等会叫上你。那种情况下你代表的是公司，而不是你个人，你要做些什么事，请按照公司的准则。” 这是在暗示，或者鄙视自己在交流会宴会揍白帽，或者耍古力青的行为么？黄子平感觉是，所以一张脸稍微有点儿发烧，轻轻道：“知道了。” “第六，非必要的情况下请不要随便动用公司的资源办私事。” “好。” “大概就这些，我让欧阳律师议好合同带给你签了转账。” “好。”黄子平几乎是机械性的回答，心里很不舒服，可还是不得不说那两个不太愿意说的字眼，“谢谢。” 尤雪没表示，把剩半杯的茶喝完，人站起来。她的高度很高，一米七三绝对跑不掉，泰山压顶的气势。她一只只把手机收入包里，随后举步往外面走。手刚抓到门把才又回头说了一句：“饭我不吃了，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你能穿正式些，最好穿西装。” 怦一声，门关闭，黄子平立刻去找遥控器，把空调开低几度。 热，真的热，汗直冒，那感觉比和周妍刚开始谈话处于下风时还要糟糕许多许多。当然黄子平不知道段梦莹和他一样，也非常紧张，冒汗，这包间里面在谈话，她在外面不停徘徊，又不敢偷听，只能自己在胡思乱想，精神压力更别提有多大。 段梦莹对自己老妈绝对很了解，知道她会欺负黄子平，就是不知道会欺负到什么程度。而黄子平有时候是那种很性烈的人，吵起来可对谁都不好，尤其对她。所以整个在外面等待的时间，真的很煎熬，当时却又不能不离开包间，因为那样，离开的可能就会是她妈。 左等右等，忽然门咔一声打开，出来的是自己老妈，段梦莹赶紧迎上去道：“妈，你们没吵吧？” 尤雪上上下下瞄着自己女儿，随后道：“你紧张什么？淡定点行不行？” “我很淡定，那有紧张，你们谈的如何？” “还可以。” “你开了什么条件？你没欺负人家吧？” “那小子，不错。我走了，你们继续。” “你不吃饭？” 尤雪没有给予段梦莹回应，快步往走廊尽头走，随后背影消失。 段梦莹愣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打开了包间门，看见黄子平站在空调下，她道：“你怎么了？” “热，你妈很厉害，紧张死我了。”对段梦莹，黄子平没什么好隐瞒，这又不是什么丢面子的事，确实她妈是很厉害，她自己最清楚。 段梦莹关上门：“她说你们谈妥了，怎么谈的你告诉我。” 黄子平坐回座位里，把刚刚和尤雪谈话的内容详细说了出来，包括尤雪说那些条条框框，和说时的神色表现。 段梦莹听完彻底无语，一张脸很不好看，条件太苛刻了，比她想的还要苛刻，她突然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黄子平了。而且这个苛刻还不只是行为和权利上的限制，还有股份，两个亿现金才百份之一，这简直是骗钱啊。 从段梦莹神色看，黄子平大致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如果能有其它选择，他不会全部都告诉段梦莹，怕影响她和她妈的关系。就算不影响都会有那么一丝不爽在里面。但这些都要写进合同条款，段梦莹迟早知道，还不如自己说出来，再安慰一下她：“我现在需要的不是赚钱，而是用这些钱来做保障。行为规矩嘛，你妈也是为公司着想，她能答应我入股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你觉得呢？” 当然黄子平这也不只是在安慰段梦莹，同时也在安慰自己，其实想深一层，确实是那么一回事。 段梦莹听了没感觉心里舒服，但对黄子平这个举动有点小感动：“我会给你争取回来，谢谢！” “什么啊，争取就别了，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会争取。你妈现在这样对我只是我不够强，要靠着她，如果有一天……，呵呵，不说了，反正我真没事。饿了，我们点些东西吃吧！”黄子平把菜牌递过去给段梦莹，“你看看吃什么？” “不知道，你点吧。” “别这样，真没事，周妍的钱，又不是我的钱，你回去千万别跟你妈生气，这样对我不好。” “对你……”段梦莹没往下说，自己稍微想想，还挺喜欢黄子平说这话，所以顿时心里的郁闷气就消了几分，拿过菜牌道，“好，点菜吃饭。” 第一百四十章 一分不少 下午两点，黄子平回到中心医院，来到院长办公室。 和郭恒红谈了一会，两个人直接去了划分出来交流会专用的、设备齐全的手术室。 当然黄子平只是旁观，同时旁观的还有几十名医生。他们很整齐排列在巨大的玻璃窗户后面，观察着手术室里面的手术情况。偶尔间也有些小交流，但声音很小，不影响隔壁的看客，更不会影响手术。 这个手术移植的是肝，患病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是从外省调来的病号，手术费全免，但要承担风险。而这个手术考验的主要内容是，最用少的资源、最短的时间做出成功的例子。一般来说，换肝手术需要五到十小时，这家负责手术的医院的医生，照他们的方案只需要两个小时，最大的好处是，移植成功后一年，所要花费的费用比同类手术要低三分之二。 如果手术能成功，这会是一个可以迅速应用的例子，对病人来说无疑是福音。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但他们的方法不一定会对所有医院共享出来，或者拿去医学院做进一步研究。这点来说黄子平最不爽，不过换一个角度来说，让他把鬼门十三针分享出来，他也真的做不到。 两个小时看下来，黄子平有点内急，他上了一趟厕所回到半路，没想那么巧欧阳斌打来电话。他说尤雪已经给过他指示，股份合同他已经列好，如果黄子平这边没问题，他可以随时带过来。尤雪的办事效率不可谓不高，挺着急，既然这样，黄子平也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约了欧阳斌今晚见面。 挂断电话回到观察室，手术已经完成的七七八八，确实差不多两个小时能完成。整个过程看下来，黄子平的感受是，他们的手术方案非常好，步骤也做的不错，但主刀医生的刀工不敢恭维，如果让他来做，切缝接驳这个过程能缩短至少五分钟。 但也必须承认他们已经很棒，所以观摩了手术全过程的几十个医生都不由得暗暗佩服。见护士关闭了手术中的灯光，都赶忙走出去，走到手术室门口排列成两行，给予从手术室出来的手术医生一阵热烈掌声。第一次黄子平看见一种交流会讨论现场无法看见的和谐场面，当时争得脸红耳赤，把对手当成了仇人，现在才有那么点识英雄重英雄的味道。 把医生送走也已经五点多钟，第二个手术要明天早上六点钟开始，第三个则是十一点才开始，黄子平做的那个是晚上六点钟。第二个、第三个手术黄子平不打算参加，因为要养精畜锐做自己的手术。不过就在他要走的时候，郭恒红却叫住了他，对他说了一番令他感觉很愤怒的话。他竟然让黄子平明天六点钟过来，看第二和第三个手术，把精髓都学过来，在中心医院学以致用。 黄子平一脸讨厌道：“郭院长，我拜托你啦，第二个手术明天早上六点钟开始，第三个手术则是十一点钟开始，过程都要四五个小时，我全看下来晚上六点钟还有体力做手术？况且我做的手术要十一个小时，我是不用睡不用养精畜锐？你找别人看，我不打算看，走了，就这样。” “子平啊，就二十多个小时，你现在回去早点睡，这机会就一次，你辛苦点，行不行？” “不行，我的手术最难，因为精神不好出了问题怎么办？” “你应该行吧？” “拉倒，对了，我提个要求，你让胖子跟我进手术室，走了。”黄子平急急离开医院，走到大街上才给黄小淑打电话，“黄小淑，你忙一天了，事情搞定没有？” 黄小淑道：“我在开车，五分钟到医院。” “我在门口等你。” “好。” 果然就五分钟，黄小淑开车到来，黄子平上了车。 边开车，黄小淑边向黄子平报告道：“我这边很顺利，已经找到铺面，月租金不贵，前提投入也不需要太多。我明天去办登记牌照，然后装修，雇请三个人，两个前台，一个设计师，装修好就可以营业。他们住的地方我也已经找好，就在铺面的楼上。我还在北郊租了一个六千平的小果园，打算让他们在果园中间建木屋，设训练场，以及我们的总部。果园的价格也还可以，一年才三万块，而且有水果吃。” “什么水果？” “荔枝。” “难怪这果园那么便宜。” “你这边如何？段梦莹她妈没为难你吧？”一整天黄小淑都在担心这个事，照她的猜测，一个女人能把一个制药集团经营的风生水起绝对不简单，至少不会比周妍差。虽然黄子平面对周妍靠着忽悠占了上风，但段梦莹她妈不一样，不能用相同的方式对付，甚至不能对付，所以肯定会吃亏，就看吃大吃小。 黄子平当然也料想到黄小淑会问，毕竟她真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保镖。他可没想说实话，因为黄小淑会发飙，还是算了吧：“很好、很顺利，欧阳斌那边甚至已经把合约搞定，晚上我出去和他签约，然后明天去银行办理转账，这事落实下来。” “段梦莹她妈怎样一个人？” “相对于周妍来说，高了一个级别吧！” “给你开的条件苛刻吗？” “还可以，不过也不好，没办法的事，谁让我没能力。等吧，我相信我的价值会一直涨，总有那么一天她和我说话的时候，脸上会有笑容。” 黄小淑哦了一声，没有表现的多失望，当然也没有很高兴。 两个人就在住所附近的饭店吃了一顿饭，然后回住所，黄小淑去洗澡，黄子平看今天交流会的新闻。 等黄小淑洗完出来，两个人又一起出门，直奔王诺诺的别墅。黄子平和欧阳斌就约在别墅签合约，顺带他能见一见赵静怡，了解一下她的想法，以防这女人做点什么事出来给他惹麻烦。约的时间是九点钟，他们去到的时候才八点，所以只有赵静怡在，至少开始是这样，刚和赵静怡说了十分钟话，王诺诺竟然和段梦莹一起来了。 巧啊！ 王诺诺打趣对黄子平道：“呵呵，黄医生怎么来我的地方也不事先告诉我一声？你这叫私闯民宅知道么？” 黄子平配合着道：“那你是打算报警还是让下面的保安给轰我出去？” “轰你出去？就下面那两位，别逗了吧！”王诺诺的视线转向坐在沙发里喝着红酒的黄小淑身上，“就你这保镖，我那两个废物加十倍都不会是对手。” 黄小淑插话道：“至少二十倍，他们压根就不叫有身手，也就能吓吓小孩吧！” 冷场，黄小淑这女人有时候就是太老实，她不管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总是实话实说，你说她故意刺激你，又不是。 还是段梦莹会圆场，她对王诺诺道：“诺诺，刚刚我们说好的事你不打算说说？” “哦，对，难得的机会。”王诺诺拉着段梦莹走过去，在黄子平身旁坐下来。段梦莹倒酒，她对黄子平道，“梦莹跟我说你需要找一个有能力，最好是从部队退下来，当过领导，各项技能都非常好的人，是不是？” “对，你找到了？” “不需要找，我觉得你原来的保镖就非常适合。” “白九？”典型的堵心建议，黄子平自己不知道？黄小淑刚说的时候他就感觉白九是最佳的人选，但白九不是不能回来吗？除非王诺诺想到了能让白九回来的办法，赶紧道，“白九这处境不行，除非你有办法弄他们。” “我没有，但周妍是不是有可能？现在周星云那边还没结果，还需要我们的配合，我们可以追加条件。” “周妍又不傻，怎么可能同意。” 段梦莹已经倒好红酒，她先给王诺诺一杯，自己端起一杯，喝了一口道：“周妍不同意没关系，另一个人同意一样。” “谁？” “约欧阳律师带赵静怡出去谈那个男人，他是大官，港海本地的大官。” “那个大肚腩男人？” “对，他牵涉进这件事，视频有拍到他，可以拿去和他谈。” 原来如此。 黄子平听了很高兴，但他不能自己就决定，得问黄小淑。因为这里面有一个关键问题，原来白九是和他最亲近的人，现在有了黄小淑，把白九弄回来以后，白九得听命于黄小淑，白九会怎么想？黄小淑又怎么想？新欢旧爱啊！所以在征求过黄小淑和白九的意见前，黄子平只能道：“我想一想吧，这件事不太急。” 王诺诺嘿嘿笑道：“你接受了这个意见意味着我立了功，你打算怎么孝敬我？” “我去，要不要用孝敬这样的字眼？” “那换个，进贡，你打算什么时候向我进贡？”这句话王诺诺说的很开玩笑式，但下一句却特别认真，“我看就来个三千万吧，明天转，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啊？” “啊什么？我没跟你开玩笑，我很认真，你得给我三千万，一分不少。”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同意 靠，这真不是在开玩笑。 仔细望了望段梦莹的眼神，黄子平似乎明白了过来：“让我投资？” 王诺诺当即笑了：“嘿嘿，果然是聪明人。对呢，梦莹已经和我说了，正好我需要投资。别以为我在占你的便宜，你有门路让我弄到更多的红酒进口。” “别逗了，你找借口都找个好点的。” “你觉得是借口？”王诺诺摇头道，“我实话实说，从不找借口。你要是忘了，我提醒你。你是不是认识一个英国贵族，超级富豪？他家族经营好几个跨国集团公司，以及十几个庄园？你知道不知道这些庄园种的都是什么？你不知道，我告诉你，是葡萄。” “菲尔先生？” “对，葡萄园，酒庄，不过出产不多，很难从他哪儿拿到货，除非有关系。反正一句到底，他家族酒庄的红酒走的都是特供路线，市场不常见，能见到的都价值不菲，可以说是奢侈品。”王诺诺信心满满，拍着胸脯道，“你给我投资三千万，每年给我整五千瓶批量回来，每年我分你一千万利润，红口白牙说到做到。” “成交。”这五千瓶酒无论如何都得在菲尔先生哪儿弄回来，反正他卖其它地方也是卖，黄子平还是有这个信心的，“啥时候给你转账？” “明天，我上楼去列一个合同，等会欧阳律师来了一起签行不行？” “好。” 王诺诺兴高采烈把酒喝完，上了三层。 黄子平和段梦莹聊了一阵，欧阳斌到了，把列出来的合同拿给黄子平看。黄子平完全没看，赶紧签，因为黄小淑走过来了，她肯定看，发现条款那么苛刻奋力反对怎么办？签好了，欧阳斌把其中一份放进自己包里，黄小淑难不成还掏出来撕掉？ 果然，黄子平猜的没错，他刚签完黄小淑就抢过来看，这一看，脸色那个黑，仿佛要下暴雨那样的天色。那眼睛是瞪着的，整个人布满杀气，就跟谁抢了她的食物，要杀人一样。黄子平看着感觉恐怖，欧阳斌就感觉更恐怖了，赶紧坐远些保平安，嘴里解释道：“那个啥，我就一个打工仔，奉命行事而已，你们的问题自己解决。” 黄小淑压根没理会欧阳斌，她问黄子平：“你有受虐症？为什么这么苛刻的条件都答应？明显是欺负你你不知道？” “是欺负没错，但就目前这个环境，我们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其实换个想法，人家要承担风险，自然条件苛刻点，我觉得能争取回来，只是需要时间，我想要这个时间。”黄子平边说边给黄小淑打眼色，段梦莹在场呢，虽然这事不是她的决定，却是她牵的线，她自己也难受，但那是她妈她能如何？黄小淑再这样说，她不是很尴尬吗？所以黄子平得维持一下平衡。 可惜了黄小淑的性格，不爽起来谁的面子都不给，管你谁在这，就算是段梦莹她妈在场，她都会把心里的不爽吐槽出来：“被宰成这样，你是安慰自己吧？算，我不想和你废话，反正你有钱，你爱怎么滴怎么滴。”说完这句话，黄小淑转身往电梯间走，按开了电梯走进去。 不到一分钟，能听见汽车启动的声音。 黄子平走近落地玻璃看了一眼，是自己的车，刚被黄小淑开走。心里苦啊，都不敢看段梦莹什么表情、什么眼神，站了好半天才走回去坐下来道：“黄小淑就这性格，过两天想通了会没事。” 段梦莹不说话，气氛显得很压抑。 过了两分钟，欧阳斌打算走人，段梦莹才开了口：“你等等，诺诺去列合同，你见证一下！” 欧阳斌只能又坐下来等着，这一等差不多等了半小时，王诺诺才走下来。见黄小淑不在了，她问了一声黄小淑呢？黄子平道：“她有点事先走了，你合同弄好没有？” “弄好了，一式三份，你看看没问题就签吧。”说话间把合同递给了黄子平。 黄子平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就签了，王诺诺不和尤雪一样，反而挺多挺美好的条件，这让黄子平感觉舒服。等他签好，给了欧阳斌一份，欧阳斌赶紧走人，王诺诺接了一个电话也说走，最后只能是段梦莹开车送黄子平。 路上段梦莹道：“你说黄小淑会想通么？” “当然。”这问题不确定，但黄子平必须给出这样的答案，不然段梦莹会胡思乱想。而黄小淑是顶级杀手，她恨谁绝对谁倒了大霉，段梦莹当然不希望黄小淑恨自己老妈，“你别乱想，其实黄小淑不是很难说话。而且你知道她的性格，她不会乱来，你就放心吧！” 段梦莹嗯了一声，一路沉默，把黄子平送到住所外面的街道也没说一句话，只是解了车门锁，做了一个下车的手势。黄子平下了车，她迅速把车开走，一会儿就不见了影，仿佛心里有一团火需要发泄出来。黄子平看了当然心里不舒服，回到住所打算教育黄小淑一番来着，谁知道回到去见到的景象是，黄小淑心情愉悦的坐在沙发里吃零食。 这场面黄子平还怎么敢说？关键是黄小淑不该有这个表现，刚刚生气走了，这会看见自己还给笑容，绝对不正常。 小心翼翼地，黄子平坐在黄小淑的身旁小声道：“黄小淑你没事吧？” 黄小淑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还暴怒？回来摔东西？或者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不出来？对你使用冷暴力？” “至少不会是现在这样吧？除非你当时……” “对，我就是在演戏。” 黄子平一句话都没再说，回了自己房间找衣服洗澡。他知道黄小淑什么想法，吃亏已经不能避免，她当时摆的态度是专门摆给段梦莹看，她还是不太信任段梦莹，认为这不单只是她妈过份，指不定段梦莹有参与其中。即便段梦莹没有参与其中，她摆这个态度都会让段梦莹心里有压力，从而从另一些方面进行弥补。 总而言之黄小淑这个做法无论是进一步还是退一步，都是为了给黄子平争取利益。所以黄子平怎么还能教训她不识大体？心里有的只是感激，同时也有点难受，为何黄小淑就那么难相信别人呢？这样做会让段梦莹多难过？他还不能告诉段梦莹，黄小淑是这个想法。 苦，苦的黄子平都没心机给十点钟到来的陈子弹治疗了。陈子弹也感觉到黄子平心情不怎么好，所以没怎么出声。后天他来最后一天，治疗完就可以去好莱坞拍大片，原本还挺多临别的交代和黄子平说来着，但哪敢说啊？做完匆匆离开…… 心有隐忧，睡的就不会踏实，幸好不用上班，黄子平可以睡到中午。他起床的时候，也和昨天一样，黄小淑已经不在，仍然是他自己去吃的饭。饭后给欧阳斌打了一个电话，把欧阳斌约出去一起去银行，花了一个小时时间办理了两个转账，瞬间他的账户里只剩一千多万。 回住所睡了一个午觉，四点钟黄子平才给黄小淑电话，问黄小淑在哪？有空没空一起吃饭？黄小淑说在铺面看搞装修。想到反正还有两个小时才进行手术，黄子平拿了地址直接打车过去。还真别说，黄小淑租的铺位位置感挺好，就在一家建材市场附近，旁边还有个酒吧，和一家大型酒楼，平常就人来人往。 只不过铺位面积不怎么大，可供做招牌的地方更小得可怜。当然黄子平也没打算着他们能做装修赚钱，只是掩人耳目而已，偶尔接一个单，维持一下开支。 整个铺面逛了一圈，黄子平对黄小淑道：“让他们收工跟我们去吃饭。” 黄小淑道：“这钟点不是浪费时间吗？” “我六点钟做手术，快点。” 黄小淑只能去叫，他们倒很听话，收拾干净了跟着黄子平和黄小淑走进隔壁的大酒楼。他们要了一个单桌的包间，坐了下来，黄子平才一个个了解他们，听他们做自我介绍，过些关于自己过往的事情。他们都来自同一个省份，其中四个还来自同一个小镇的更亲近的老乡。 而领头的汉子，也姓黄，单名一个重字，黄重，和蝗虫同音。 很神奇的结识，从打架开始，谁会想到打过两次架以后会是这般模样？当然除了开下玩笑，黄子平也没对他们说些什么重要的展望，或者对他们提些什么要求。因为这些有黄小淑负责搞定，他不操这个心。这吃顿饭就当时庆祝他们入伙，以后他们该干嘛干嘛。 吃完饭黄小淑送黄子平回医院，在途中黄子平才问她对于昨晚王诺诺说找白九回来的提议有什么不同意见？刚问完黄小淑就一句回了来：你觉得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好吧，这句话已经包含了答案，她同意，并且从内心深处同意，而非无奈同意。这女人，谁说不识大体？只不过要分事情，你猜不透她什么时候给你枣，又什么时候给你棒子。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这主意好 来到医院，黄子平下了车第一时间回自己办公室，用办公室的座机电话给白九打过去。 因为时差的缘故，白九那边还没天亮，他在睡梦中，听见专属于黄子平的来电铃声想起来，整个人立刻弹起来接通：“老板。” 黄子平道：“在睡觉？” “对，你呢？刚下班？” “不，刚去上班，六点钟做手术，要做到明天凌晨五点钟。有件事想和你说，所以先打个电话给你。” “我这边很安全，你说。” “你找到工作没？” “没，在等消息。” “我打算弄你回来，我现在这个保镖，我之前和你说的是一般，其实不一般，她是杀手，顶级杀手。” “顶级杀手？”白九语调带着那么几分诡异，“是华裔吗？” “是的。” “华裔顶级杀手只有六个人，四男两女。其中两个去年已经被干掉，有一个就是女的，剩余一个女的据我所知叫黄小淑，难道是她？” 黄子平非常吃惊，这个世界那么小？或者说他们特种兵和杀手的世界就那么小？连忙：“你们竟然认识？” “交过手，我们出任务时碰上，还以为是敌人，摆了乌龙。” “怎么个情况？说说我听。” “当时我们三个人，她就一个人，却只用了三十秒解决了我们的战斗力。她真的是好恐怖的一个人，我现在想起那个场面都感觉不可思议。三十秒啊，在此之前我们都不敢想，亦不敢相信有那么强的人。”白九说的不是假话，那次是在非洲那片充满战争的土地，他们维和部队深入敌区接一个受伤的卧底出来。开始很顺利，后来被敌方发现了死命追赶，他们躲进一个荒废的村庄里，就在村庄里遇上黄小淑。不过最终没有出人命，黄小淑只是控制了他们，告诉他们她不是敌人。因为某些特殊性，最后他们双方有过几分钟合作，相互掩护，各自撤出了村庄。 黄子平听着也是冷汗连连，不过慢慢也就高兴了起来，听白九的语调是敬佩黄小淑的，这样就不需要自己照顾他的情绪：“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上阵子遇上一些事和周星云开战，我从她姑姑哪儿拿了两亿五千万。这些钱有些花了，有些用来了组建力量。黄小淑找了八个人，但没有一个有领导才能的，我需要一个人来带领他们。” 白九聪明人，自然明白黄子平的意思：“想找我带他们是不是？我能回去吗？” “我得先问你，我这边再想办法。” “我当然没问题，用两种方式来训练他们，会很强。” “杀手的方式？还有你这种正统的防御方式？” “对，老板你现在越混越恐怖，你真需要自己的、不会背叛你的力量，我就不会，我时刻准备着。” “我尽快搞定给你消息，你那边的工作如果这期间有了结果，先拖着。” “明白。” “挂了，你继续睡觉吧！” 挂断电话，黄子平露出了笑容，比想象中的简单啊！ 看看时间，五点四十分，还有二十分钟才进行手术。连忙掏出香烟给自己点燃一根，随后才拿出手机给黄小淑打过去，把白九这边的情况说了下。黄小淑听了也是感觉很惊讶：“白九他长什么样？是不是右边眉头有颗痣？” “对，你还记得？” “我说过，我见过的人都记得他们的特征，那就是一幅画。他这人不错，很冷静，就他了吧！” “好。” “你可以准备好视频去找那个大肚腩的男人了。” “我去不适合，毕竟他是港海城这本地的人物，我以后还是要和他有交流。我希望以后见了没那么尴尬，反正你有空，而且你更有经验，你辛苦跑一趟吧。你顺带把黄重带去，告诉他对方的身份，让他见见世面，也好看看我们的能耐。” “这主意好。”黄小淑少有地笑的很愉悦，“我还烦恼着怎么向他们展示，来得巧，我今晚就办。” “希望明天有好消息。”黄子平挂断了电话，把烟抽完，赶往专用的手术室。 还有五分钟才进行手术，但观察室已经站满人，都是来看黄子平表演的医生，他们怀着的已经没有羡慕妒忌恨的心情，毕竟黄子平露的那一手针灸已经镇住他们。见黄子平走进来，他们一个个都打招呼，有的开口，有的用眼神，只有少数几个无动于衷。 黄子平给他们回的是笑容，也通过玻璃窗看了看手术室里面的准备情况。 和想象中一样，术前准备已经全面铺开，是十五人的阵容，手术医不包括黄子平是四个人，分别是白三奇、程峰，脑科副主任老薛，还有胖子。麻醉医四个人，巡回护士八个人。 病人躺在手术台上，女人，三十来岁的年纪，身体比较胖。她已经被打了麻醉，就等待着黄子平进去手术。 见时间差不多，黄子平出去换衣服、消毒，接着从另一道门进了手术室。和几个手术医确定了一遍手术步骤，确保他们都清楚知道自己的职责以后，正式开始手术，先用针灸把浅麻状态的病人固定，然后动刀。 刚开始黄子平还比较紧张，毕竟这次的手术和前几次不一样。首先难度更大，其次一面玻璃之隔的观察室有差不多一百人在观摩，不紧张，不感觉有压力才奇怪。 再一个就是涉及中心医院名誉，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以至于前十分钟，黄子平有点发挥失常。不过因为本身技术水平高，发挥失常也非常有质量。而一过了前面的十分钟，后面的时间都是超常发挥了，手脚很麻利，也很决断，完全没有拖沓的痕迹。能给一面玻璃之隔的近百个医生一种无与伦比的感觉。 就黄子平这个年纪，水平如此之高，他们真不得不佩服，多想黄子平是自己医院的医生？所以心里这么想的同时，他们都会有意无意望一眼郭恒红，眼神里尽是羡慕。郭恒红看着心里别提多舒服，虽然黄子平也经常惹麻烦，但又真的很能为中心医院争光。先不说之前为中心医院弄来那么多国外的最新设备，就说这个手术过后，中心医院绝对能评上今年的全国十大重点医院。 不经不觉，黄子平做了五个小时的手术，他开始感觉到累，尤其眼睛，毕竟一直通过显微镜动刀。 幸好这五个小时下来都比较顺利，成功把手术第一个阶段完成，清除了血管母细胞瘤。第二个阶段是清除脑动脉瘤，根据安排，第一个步骤比较容易，是白三奇负责，黄子平可以趁机休息半个小时，等做到精细处才接手，然后由程峰和老薛进行缝合，胖子的功能则是打一切下手，加上学习经验。 说是休息半小时，其实不是坐着休息，抽根烟什么之类，只不过是停了手。喝了两口水，黄子平还得坐在显微镜第三机前通过屏幕观察白三奇动手。别看年纪是有点大，但白三奇也真的名不虚传，刀法非常好，下刀快稳准，而且双手和呼吸很协调，几乎保持一张一弛的节奏。 其实许多医生，尤其是年轻医生都是双手和呼吸、眼睛不协调，所以手术能力有高有低。但要练到极致的协调，首先要靠的是天分，没天分怎么练都去不到那个境界。黄子平正正是天份高，不用怎么练，自带的巧手属性，所以被称为鬼手。当初马俊楠就是在课堂实操一眼看上他的，十多人一起用道具进行手术，就他和周星云两个人一刀不多，一刀不差，快稳准。 转眼间，半小时过去，白三奇已经搞定，黄子平接手。 这一做又是四个小时，等黄子平负责的项目做完，几乎也已经累趴下，他直接走到座位里坐下来，远远看着程峰和老薛做缝合。等他们做完，黄子平才亲自对病人做各种检查，发现都很正常，检测仪器给出的数据也很正常。所以别提多高兴，如果不是因为玻璃后面有人，肯定已经跳起来庆祝。 打开手术室的门，看见一百多人排成两排，在用力鼓掌。原本很累的黄子平顿时感觉自己精神了一些，不断点头微笑，对他们表示感谢。走进休息室才噼啪趴在沙发上面，大口大口喘息，累啊，真他妈累，很想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管。 事实上郭恒红也给了黄子平这样的空间，他随便抓了一个小护士让她在休息室外面站岗，黄子平出来前，她不能离开，亦不能让任何人进去打扰黄子平。吩咐完以后继续忙碌自己的工作，送那些观摩了十几小时手术累得筋疲力尽的同行离开中心医院，做好这一切他才回自己的办公室睡觉。 基本上所有参与手术的人都在完结空闲下来的第一时间睡觉，除了一个人，他没有睡觉，而是在自己的诊室打电话：“你吩咐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你可以把钱打进我小姨子的账户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胖子在抢救 黄子平睡了一觉，恢复意识和体力的时候已经快十点钟，他打开门看见外面有个小护士，下意识的开口问：“病人现在什么情况？” 小护士摇头道：“我……我……不知道，院长让我在这里守着，等你醒来才能走。” “那你走吧，我自己去看看。”黄子平赶紧往重症监护室赶，就在楼上，转眼到了。亲眼看见病人各项数据都仍然处于良好的状态，黄子平才放心下来，返回自己办公室，拿回手机钱包钥匙等等东西。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一个黄小淑打的，就半个小时之前，一个是马文波打的，昨天晚上九点多。 不用想，马文波肯定是问自己有没有帮忙让警察结案？黄子平懒得理会他，没回复，而是给黄小淑打过去。 电话刚接通黄小淑就道：“我问了医院知道你在休息，我过来了，已经来到大门口。” 黄子平道：“我在办公室。” 电话挂断，等了一会，黄小淑已经进来，坐下第一句话就是，已经搞定那个大肚腩男人，三天之内他会找一个人顶替白九，把通缉令撤销，白九就能回来。黄子平听了当然很高兴，不过也就是这个时候，欧素花急匆匆赶来，敲开门说了一句让黄子平听了魂飞魄散的话，她说胖子在抢救。 急忙忙跑到急诊抢救室，看着胖子的状况，心里一阵阵发寒。 胖子伤的很重，浑身上下全都是红红的血。主要伤的还是最脆弱和最复杂的脑袋，另外还有右前胸。七八个医生在合力进行抢救，从仪器反馈的信息来看，胖子的情况非常不稳定，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性。 黄子平到了没多久，郭恒红也闻讯赶了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黄子平哪儿知道？说了一句问出车处，随即两个人走出去，直奔出车处。找到出车处的负责人反复问了几遍，他们没了解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反而得到一个更糟糕的消息。不但胖子在抢救，老薛也在抢救，而且老薛估计抢救不过来。 他们从出车处出来，回到急诊手术室外面不到一分钟，大帮的警察走进来，同时带来两个银行员工，以及几个市民，就在医院这里录口供。他们描述时黄子平才听清楚怎么回事，原来是老薛去银行办事，还没进银行大门，突然门侧出现一个人用匕首连续捅了他几下。当时胖子在银行里面，看见这情况出来救，结果不是对手，也被捅了一刀。脑袋的伤则是瞌的，他抓住杀手的刀，杀手很用力踹开他，他撞上了消防箱。 等了有一个小时，老薛那边先出结果，真的没有抢救回来。胖子这边的结果没有出，还在尽力抢救。黄子平一直在观察室看着，一直在祈祷，心里也乱七八糟想着这件事。觉得很诡异，刚做完手术还没三个小时，老薛不回去休息去银行干嘛？更诡异的是胖子也在银行，而且还一起遇袭。 焦虑中又过去了一个小时，胖子终于有了结果，抢救成功，但脑袋的伤可能会对他的大脑造成影响，具体什么情况还得人醒来以后才能确定。 这是好消息吗？说不清楚，但好歹人暂时救了回来，只要还有呼吸，后面就可以继续挽救。 和郭恒红一起来到院长办公室，黄子平道：“郭院长，你得和警察那边保持联系，搞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郭恒红自己也意识到有问题，所以道：“放心，我会尽量去搞清楚。你先回去休息，有进一步的消息立刻通知你。” “老薛那边……？” “他丧偶的，父母和岳父岳母也早不在，只有两个孩子，都在省城，已经通知过，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你自己安抚好，还有胖子这边的情况，尽快通知他家里人。” 离开了院长办公室，出了大楼，黄小淑早把车开过来等着，黄子平上了车对她道：“黄小淑，你先送我回去，然后你去查查到底胖子去银行干嘛，老薛又去银行干嘛，你应该有办法吧？” 黄小淑嗯了一声道：“没问题。” “开车吧！” “你不用吃饭？” “没胃口，我现在身心疲惫。” 黄小淑没再言语，专心开车，把黄子平送回去，随后去办事。 黄子平回到住处坐在沙发里等待消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脑子一直乱糟糟一片，压根想不出头绪，就是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旁晚四点钟，黄小淑打来电话：“胖子去银行是给他姐转账，二十万买房子的首付，我已经联系过他姐证实。他比老薛早半小时到的银行，从监控视频看，老薛遇袭的一刻他刚办完事。倒霉吧，慢十秒办完都不会发生这种事。”黄小淑少有地发出一声叹息才继续道，“凶手比较专业，从手法上看，百分之一百是一名杀手。” “为何要杀老薛？他又为何去银行？” “不知道，我查过老薛手机拨出的号码，做完手术后只打过两个号码，一个打给他小姨子，一个打给他同学。那个同学，我已经打过电话，从他的反应看，他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和老薛的死无关。我现在打算去找老薛的小姨子，不过看情况，这个女人现在应该在公安局。” “人在公安局，你怎么找？” “等她出来，没办法，如果这事冲你而来，警察这边一时间不会有答案，不过你真确定这事跟你有关？” “我不知道，我当时觉得胖子去银行不正常，听你这么说，好像也正常。” “我尽力而为吧！” 挂断电话，终于感觉到饿。 黄子平洗了一个澡，换过一身衣服出门，就在大街上随便找了一家餐馆吃了一顿饭，然后回医院，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等待着。 两个小时后，黄小淑到了医院，坐在黄子平身旁，告诉了黄子平她的收获。她在公安局门口等到了老薛的小姨子，据小姨子说，当时老薛给她打电话是让她到银行一起查个账，说钱转进了她的账户。老薛遇袭，救护车把人拉走以后她才赶到，这些话她已经对警察说过，警察去查过她的账户，很奇怪，并没有转入账。 黄子平听完一声叹息：“这家伙是被耍，估计有人找他做了什么事，说给他转账，其实等他去银行时杀他灭口。” 黄小淑道：“我也这么想，至于杀老薛的人到底让老薛做的是什么事，是否与他刚和你一起做的手术有关，我就不清楚了。” 两个人正谈着，突然郭恒红一个电话打进来：“子平，子平，你在哪？胖子醒了，你立刻回来。” 黄子平道：“我就在重症监护室外面。” “那你等着，我马上到。”郭恒红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站起来，收起手机对黄小淑道：“胖子醒了……” “现在？”黄小淑显得很惊讶，“这做的脑部手术吧？” “麻醉过了就能醒，快醒才好。”黄子平很激动，怕就怕醒很慢，很多情况无法估计，越醒得快越能及早发现问题并作出处理，“我们等郭恒红来了一起进去。” 郭恒红来的也是快，不一阵就赶到，和黄子平、黄小淑一起消了毒，换了衣服，进去重症监护室。 胖子果然是醒了过来，不过问他话，他却不回答。他的眼神很奇怪，眼珠子没有一丝的神采，神经活动能力很有限，嘴里一直很慢很慢的反复说着两个字，手术，手术，手术。真要急死人，黄子平抓住他双手道：“胖子你别着急，说清楚点，什么手术？” 胖子嘴里还是那两个字，然后甚至晕了过去，从仪器监测的数据值还非常不好，他们只能赶紧退出去。 在走廊外面，黄子平和郭恒红对视着：“手术，手术，啥意思？” 郭恒红哪儿知道，直接摇头。 黄小淑也不说话，毕竟就两个字。 黄子平狠狠抓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慢慢想。 手术说的是昨晚那个手术吗？难不成胖子去救老薛的时候，老薛和胖子说过什么话？黄子平赶紧问黄小淑：“黄小淑你看过监控，你告诉我，胖子去救老薛的时候，或者说杀手走了的时候，老薛是不是和胖子说过什么话？” 黄小淑回忆着道：“杀手走当时老薛还会动，他爬了有三十公分，靠近胖子。当时胖子的眼睛睁着，就是不能动。” 黄子平感觉方向对了，差的就是印证，立刻对郭恒红道：“郭院长，快把刚做完肿瘤手术的女人拉出来，给她做一切她的情况可以承受的检查，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金属东西，以及血液有没有问题。” 郭恒红吓一跳：“这是要干嘛？” “没时间说，快点安排，迟了要出问题。” “你别吓我。” “快去行不行？” 见黄子平如此焦躁不安，郭恒红只能快速行动起来，立刻吩咐把人拉出来送进放射科，同时抽了血送进化验室。 第一百四十四章 精神病确诊 花费了近两个小时做检查，除了血液还没有出结果，其它项目已经出了结果。 而拿到结果的一刻，黄子平可以说出了一身冷汗。很庆幸自己有想法，更庆幸胖子有给自己提示，不然这事真不知道会如何收场。 尼玛，病人脑子里竟然真的有金属物，从拍出来的图看，是一把小号缝回针。 缝回是老薛和程峰一起做的，再结合老薛的事一想，几乎已经能肯定，就是老薛搞的鬼。 郭恒红当然和黄子平一样，一身冷汗，他都不敢想，如果这事被外界知道会造成怎样的结果。就算只是普通手术那都已经是医疗事故，但那样也只会被媒体追击一段时间而已！现在这可不是普通手术，是交流会的实操手术，全国各大医院都盯着，被爆出来，绝对臭的不能再臭。 郭恒红对黄子平道：“快点安排手术，把缝回针拿出来。” 这是废话，当然要快！黄子平道：“你去准备，我等血液结果，我怕血液有什么问题，那样要一起做，甚至无法做。你把白三奇也叫回来，还有程峰。” 郭恒红答应下来急忙去安排，黄子平继续在化验室等待血液化验结果。 等郭恒红那边安排好，化验结果也已经出来。 不幸中的万幸，血液并没有问题。 黄子平连忙带着白三奇、程峰以及刚被召回来一起手术的几个护士，走进手术室。就在里面当场商讨手术方案，商讨好立刻开始。 看上去，这不是一个多大的手术，但病人刚做完大手术还没醒过来，又得做，醒来的几率将会大大降低。 但如果不做，后果则无法估计，第一，缝回针所处的位置很特别，很靠近神经中枢，如果插了进去，瞬间就会失去救治的意义。第二，神经组织甚至脑组织发炎的可能性，如果缝回针是留在其它部位，可以暂时不管，用药物来控制发炎的程度，等病人的情况稳定再进行手术，但这个位置不行，等不来稳定。 所以固然风险很大，这个手术还是需要鼓起勇气去做，是黄子平自己做，包括缝合，他不想再出现任何意外。 带着各种担忧和害怕进行手术，前前后后忙碌了三个多小时，手术做完。很幸运，期间没有出现不可控的意外，病人重新被送回重症监护室，黄子平跟了过去，去看胖子的情况。 胖子没有再次醒来，虽然情况稳定，但各项数据反馈的信息显示，一旦有问题将会是大问题。 所以，没办法，即便很累，黄子平都不敢离开半步，就在走廊外面守着，时刻准备着，一旦有问题就亲自手术。 黄小淑还是跟着黄子平，这时候她问：“胖子醒过来的几率有多大？” 黄子平摇头道：“不知道。” “之前呢？没做第二次手术之前。” “百分百。” “那现在怎么着都有百分之五十吧？” “不是这样计算的，做手术伤害很大，当时麻醉二十多个小时，这才休息多久又进行一次，不容易醒。” 黄小淑没再问，就陪着。 天黑了郭恒红才过来，他精神很差，毕竟年纪已经那么大，这几天都在高强度工作。他在黄子平隔壁坐下来，好像死了一样，半点声息都没有，过了好几才开口说话：“下班了，你要不要回去休息？” 黄子平摇头：“你想回就回吧，我等胖子醒。” 郭恒红站起来，伸了下懒腰：“有个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今天中午陈飞扬判了刑，无期。” “他爹呢？” “陈飞扬承担了更多责任，他爹一年。” “怎么这么少？” “估计有人保。”郭恒红叹了一口气，“不管了，一个老家伙能干嘛？我走了，你尽量也休息下吧！” “那些医生走了没？” “等病人醒过来，确定你的手术没问题，他们才会走吧！他们时不时都有打电话过来询问，不过没发现我们又做过一次手术，保密绝对没问题，这方面你可以放心。” 黄子平不回答，见他这样，郭恒红就离开了。 过了半小时黄小淑也走了，去买饭。 直等到凌晨一点多钟，胖子才总算又醒了过来。重症监护室的值班医生告诉黄子平的时候，黄子平的疲劳和困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快速跟随值班医生走进里面，换上消过毒的衣服，然后进病房。然而才在床边坐下来，看了看胖子的眼神，整个好心情顷刻间化为乌有。 因为胖子的眼神还是很古怪，没有神采，但却不是因为身体状况差那种没有神采，而是不太正常的那种。虽然黄子平不是精神科医生，但这么明显的特点还是能看出来。包括黄小淑都看了出来，她小声对黄子平道：“胖子整个人不太对，好像精神病人。” “我希望是失忆。”失忆也有可能这样的症状，不过几率比较小，黄子平也就安慰自己而已！他对值班医生道，“你去把精神科的医生叫过来，要副主任，如果不在，让主治给他们打电话，立刻回来，到这儿来。” 值班医生得令往外面走，黄子平和黄小淑留下来。 黄子平尝试和胖子说话，但胖子只是眼珠子在转动，没有给什么反应，没有说一句话，也不笑，也不闹。从眼神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认识眼前的人。黄子平当然是感觉很难受，就胖子这么一个兄弟。而且手术那个陷阱是冲自己而来的，换言之，等于是自己害了胖子。 用愤怒的语调，黄子平对黄小淑道：“这背后的人要查出来，直接给我整死。” “我知道，以牙还牙。”黄小淑也有几分愤怒，胖子是黄子平的兄弟，她是黄子平的保镖，平常有交汇，所以多少也有那么一丝感情在里面。 十分钟过去，值班医生走回来告诉黄子平，精神科主任亲自赶回来，不过需要一些时间，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而现在，外面来了一个女人，自称是胖子的家属。 那应该是胖子的姐姐吧？ 黄子平和黄小淑走出去看，确实重症监护室外面站了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身形比较胖，和胖子一个基因。她背着一个包，风尘仆仆一脸疲劳的模样。黄小淑和她交流了两句，果然是胖子的姐姐金丽眉，黄小淑给她打过电话，能认出来。 胖子现在的情况是黄子平对金丽眉说的，但没有说确切，要等精神科医生来了才确定。黄子平刚说的时候，金丽眉还好好的，还算平静，黄子平说完，她自己想着想着，突然泪流满面道：“是我害了我弟弟，我不该跟她要钱。” 黄子平道：“也不是这样，意外谁都不希望发生，现在发生了你也别乱想，我会尽最大努力治好他，他是我的兄弟。” “我知道，他和我说过你，你带着他赚钱。” “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你父母呢？” “没敢让他们知道。” “既然这样，先不要告诉他们，我会想办法治疗。” 他们正聊着，精神科主任来了，五十多岁的女人朱玉兰，她走到黄子平跟前道：“黄医生，我们现在去看看病人么？” 黄子平道：“需要做什么检查？” “我先看看，做些简单测试，看看情况以后再做专业检查。” “麻烦你了。” “不麻烦，胖子也是我们自己人嘛。” 黄子平跟着进去，让黄小淑留下来陪金丽眉。 病房里，黄子平一声不吭望着朱玉兰忙碌，心里在祈祷，胖子千万不要是精神病，这可不容易治疗。然而上天并没有听见黄子平的祷告，经过近二十分钟的测试和交流，朱玉兰给了一个初步的鉴定结果。确实是精神问题，问黄子平要不要做更详细的检查？ 这是废话，做。 朱玉兰随即给自己科室的值班医生打了电话，安排一番以后，这边让重症的医生把胖子推过去。黄子平全程跟着，等了一个小时等到检查结果，胖子是颅内组织挫伤严重，应该是这个原因引致的精神病。不过具体严重到什么程度，还有待观察。朱玉兰的建议是，稳定几天以后再做一次，有些例子过阵子是会恢复过来的，因为这个伤并非是永久性的伤。 黄子平思索了几秒道：“什么意思？你说这个伤是指胖子还是指你说的有些例子？你说明白点。” 朱玉兰用很快的语速道：“我先给你科普精神病知识吧！造成精神病有好几种原因，通常比较常见的是精神刺激、遗传因素、自身、躯体因素。我着重说第四，这个躯体因素造成包括，感染、中毒、颅脑伤、肿瘤、内分泌、代谢及营养障碍等。胖子是脑袋受伤，做过手术变成这样，所以是第四的颅脑伤。这颅脑伤又分为两种，一种是内伤，一种是外伤，外伤比如车祸撞扁脑袋，那是永久性外伤，所以这个原因引发的精神病神仙难救。胖子这种内伤，虽然是外伤引发，被袭击撞上尖锐物，但它不是永久性的伤，所以有一定程度的治愈几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带绝望属性 “一定程度是多少？别把我当病人家属看待，别用专业术语和模棱两可，你就告诉我胖子这个情况大概多少。” “我只能说，胖子这个例子在我们院还没有过成功例子，都是时好时坏。”朱玉兰一声叹息，“对不起啊黄医生，精神病本来就比较难治，我技术也不是特别精，所以估计帮不了你什么大忙。” 黄子平知道精神病很难治，有时候真比癌症还来的恐怖，癌症晚期还有活过来的不是？可受伤导致的精神病真的几乎是没有好过来的例子。比如最常见的一种，小孩小时候发烧，俗称的烧坏脑子，那就很少能治过来，几乎伴随一生。多数表现为智商低，生活能力低，有的甚至影响活动能力，瘫痪等等。 现在黄子平最关心的还是胖子的活动能力，赶紧道：“胖子这个情况，他的活动能力有问题吗？” “要看你问的是他对自己肢体的掌控能力还是意识反应。” “掌控。” “那没问题，意识反应会比较慢。比如你让他举右手，可能他会迟疑很久才知道那一只是右手。当然这是在重新教导之下，他现在看上去就是五六岁孩子的智商。” 黄子平想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金丽眉这个带绝望属性的消息。 见黄子平一脸难受，朱玉兰安慰道：“其实有好的方面，至少他现在比较安静，就是对这个世界，对眼前的东西比较茫然。有的病人会胡言乱语，做些奇怪动作，甚至闹事，打人等等更加麻烦。” “胖子这个比较温和，治愈几率是要高一些么？你有什么建议？” “精神问题，我觉得西医治疗手法效果不好，或者说就是可预判的、差不多那个范围以内的效果，只是控制，尽可能不影响生活，成功率很低，短期不复发，往后都会复发。反而是中医治疗好的几率比较大，比如针灸、中药，按摩推拿等等。西药有副作用，他是脑子里面损伤，吃多了会引起后遗症，中药则不一样，你懂针灸应该比较我了解是吧？” “精神病我不懂，这样吧，多做几次检查，你们科室开个会议，也联系一些这方面的专家来个会诊，然后给我结果。” “我明天安排。” “谢谢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朱玉兰走了，明天她早班，黄子平挺不好意思的，所以亲自送她到的停车场，看着她上了车才返回去找黄小淑和金丽眉，把这一切告诉金丽眉。大概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金丽眉并没有哭，而是很用力抓住黄子平的手，恳求黄子平务必治好胖子。让黄子平给个准确答案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金丽眉这几乎要跪了，而且是自己的责任导致胖子这样。最后黄子平说的是：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一定不会放弃治疗胖子。 带着金丽眉离开了医院，找了一个酒店让她休息。 刚从酒店出来，上了车，黄子平就对黄小淑道：“我们去找老金，问问他有没有办法治疗。” 黄小淑道：“这种病老金行吗？” “刚刚精神科主任告诉我，西医治疗痊愈的可能性不高，让我试试中医，我所认识的中医，老金境界最高。” 黄小淑启动了车子。 不到十分钟，黄小淑已经把车开到老金药铺的门外。 黄子平刚要下车，手机响了起来，是郭恒红的来电，朱玉兰已经告诉了他胖子的情况，他来电话是问问黄子平有什么打算？ 黄子平道：“我不知道，我先想想吧！” “那个医药费的事医院管了，无论治疗多久你都别担心。” “这是废话，你不管谁管？你继续睡觉吧，我没空。” “你也早点休息，我们慢慢来，不着急。” 黄子平直接挂断电话，下车去敲门，老金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谁啊？” “我，黄子平，你开门，我有事找你。” “你几个人？” “我和黄小淑。” “等着。” 声音消失，整整过了三分钟卷闸门才拉开，穿着一身睡衣的老金出现在眼前。黄子平钻进去，拉着老金在木质的沙发里坐下来，黄小淑后面进门，把卷闸门拉上，等那嘎啦嘎啦的声音消失了黄子平才对老金道：“我有个兄弟遇上意外，颅内组织挫伤严重引发精神病，西医治疗痊愈的几率不高，我想知道中医有没有治愈的可能性。” 老金道：“多严重？什么级别？” “深度。” “那不太可能。” 黄子平心里一阵难过：“不要求痊愈，能好一点总行吧？” “鬼门十三针的秘籍你不是有吗？问我干嘛？” “里面没记载。” “那就是没有成功的例子，我学的跟你一样，就是经验比你丰富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实际区别。” “那你有认识可以治疗的医生不？” “你在医院工作你不是更容易找？问我管个毛用。”老金莫名其妙的烦躁了起来，“你那个兄弟是不是胖子？” “对，他没少给你带饭带烟带水果，你如果知道，一定要告诉我。” 老金没言语，思索着拿起香烟，给自己点燃一根，闷闷的抽着。 黄子平等着，可等了有两分钟，老金都是相同的状态，忍不住又开了口：“怎么样？说句话。” “我不知道能不能治，但我认识的最高明的中医在台西省，是个老太婆。她已经收山很多年，而且她的脾气非常古怪，给不给治，我不知道，毕竟这种病不是一天半天就能治好，是长期作战。” “联系方式有没有？” “没有，只是大概知道她住哪儿，你自己去找，但千万不要说你是我徒弟，更不要让她知道你会鬼门十三针。” “为什么？” “哪儿那么多废话，你答应就是。她全名叫陆庆祥，住在台西省白架市南明区，走吧！” “你没话对我说？”正事说完了，既然来了黄子平也想打探清楚对于鬼门十三针露了出去这事老金有什么看法。 老金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鬼门十三针露了出去的苦果你自己承受，你觉得我会骂你打你？我没那么无聊，我就看热闹，滚。” 黄子平很无语的带着黄小淑出了门，一起上了车。 会住处的路上，前三分钟，两个人都很沉默，各自思绪乱飞。 后来是黄小淑先开的口：“老金刚刚说的就是刺激你的话，他来港海城开个药材铺，显然是为了帮你的忙而来，我能看出来。” 黄子平嗯了一声：“我也已经看了出来，老金大概早就预计到会露出去，所以没有愤怒。我甚至觉得，背后利用交流会手术坑我的人，会不会和鬼门十三针有关？当然我也想过和周星云有关，他是进去了，但之前安排的计划还能实行。但几率比较小，因为不可能知道我找老薛一起做手术。” 黄小淑深深不忿的表情和语调：“前者更有可能，可惜对方没有转账，老薛的通话记录也没什么特别。” “固话你查过没有？” “没有。” “你最好查一查他办公室的固话，在手术结束以后都给什么人打过，通话时长等等。” 几乎忘了这条线索，黄小淑都有点怪起来，赶紧答应下来：“我明天上班了立刻办。” 真累得不想动了，黄子平就没再说话，闭目养神，回到住所洗了澡立刻就倒头大睡。 次日早上九点钟黄子平接到郭恒红打来的电话，急忙忙一个人回到医院，来到重症监护室。当然这不是因为出了问题，而是昨天做二次手术那个女人已经醒过来。黄子平亲自检查过一遍感觉没问题才大大舒了一口气，总算有了一个好消息，虽然胖子现在这状况，但至少没有真正被坑到肉。 病人经过黄子平的检查确认没问题，郭恒红随即把这个消息散播了出去。接着不用半小时，许多医生从东风大酒店赶来看，他们看完以后对黄子平的崇拜瞬间提高了一个层次。尼玛，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此超高难度的手术竟然能成功，而且成功以后还能那么快醒过来。 如果他们知道这中间还经过一次他们不知道的手术，会更加震惊，可惜，他们不能知道。 既然结果出来，不少医生也就启程离开港海城了，有些级别比较高的郭恒红要去送，黄子平也得陪着。忙忙碌碌了一个上午，下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已经差不多散架，中午饭黄子平都没有吃，就在办公室的桌子里趴着睡了过去，最后被段梦莹的来电吵醒。 段梦莹看了新闻，知道中医院的两个医生出了问题，其中一个是胖子，所以开口的第一句问的是胖子的情况。黄子平说了一遍以后，她沉默了一阵才开始安慰，接着就迟迟疑疑起来，仿佛有些什么话要说，但又觉得时机不适合。黄子平能听出来，主动问了，段梦莹才把话说了出来，之前和他说好那个宴会，今晚进行。 第一百四十六章 情敌 晚上七点钟，段梦莹开着一辆跑车来到黄子平住所巷子的外面，给黄子平打电话。 黄子平接到电话快速整理了自己一遍走下去，上了车。 段梦莹上下瞄了他两眼道：“你这打扮不行，我带你去换身衣服吧！” 黄子平一脸郁闷：“我这已经是最好的衣服，下午你给我电话的时候去买的，差不多花了一万块。” “我不是这意思，你看我，无论颜色和款式跟你都不衬，我回家换好像太远，你换更方便。” “好吧！”黄子平这才空出时间来看看段梦莹的穿着。翠绿的长裙，如果她是站着，而非坐着，裙摆肯定和足裹保持同一水平线。这裙子没什么装饰，就胸前有一个杏色的小花球，很简约，却不失大气。领口是平的，吊带的样式，吊带很细，她披了很薄的白色真丝披肩。发型做的是头顶花蕾状的盘发，卷卷的左斜刘海，柔顺、优雅，好看之极。 “我们去商场。” “宴会几点来着？” “七点半，所以要快。” “开车，开车。” 段梦莹开的是跑车，当然快，转眼间来到商城，带着黄子平下车走进一个很高档的男士专卖店，让黄子平挑。黄子平挑个毛，就他那眼光，挑好也是要被段梦莹打回，所以让段梦莹代他挑了。段梦莹也没推辞，拿了三套让黄子平去试，这三套都是西装，但不是很正式的西装，一套白色，一套深黑，一套浅灰色。 三套都试过以后，黄子平更喜欢深黑色，很成熟，高贵的模样，而且耐脏。可段梦莹却看上白色，原因是更衬她的打扮。没办法，黄子平只能要白色，直接结账穿着走。 来到停车场，差不多走到车位了忽然段梦莹道：“黄子平，要不你开车吧？” 黄子平啊了一声：“我开？跑车我没开过。” “一样的开法，你那个翼虎是什么变速箱？” “手自一体，我一般都一d到底。” “我这个是无级变速，换挡没有任何顿挫感，油门比较灵敏，你别一下踩太深。” “几秒能加速一百？” “五秒。” “哦，知道，不过为啥我开？” “没为啥，就你开。”段梦莹拿出遥控钥匙开了门，自己上副驾驶座，等黄子平上来以后，告诉黄子平一些他需要操作的按钮，“好了，差不多就是这样，启程。” 黄子平好紧张，因为这车的中控和方向盘全英文，而且按键多的有点要命，不小心按错一个，鬼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可是没办法，时间就要到，只能开，先一键启动电源，踩刹车，挂上n档，点火，挂d档，松手刹，抬脚刹。虽然有了心里准备，但起步的时间和速度还是把黄子平吓了一跳，跑车就是跑车啊！ 开了一段路，黄子平的紧张才慢慢淡下来，速度越来越快，直奔港海一号码头。这是段梦莹设定的地点，虽然很好奇为何聚会码头举办，幸好黄子平没问，不然很丢人。因为不是在码头举办，而是在游轮上举办，刚到停车场，还没下车就已经能远远看见游轮。 挺大一艘，共三层，一层面积在四百左右，二层小一半，三层再小一半，外墙几乎都是透明玻璃。 透过玻璃能看见一层大厅已经有不少人，看穿着都是社会名流，男的西装笔挺，女的都是性感大气的晚装，样貌还都蛮年轻，二十多岁的占了绝大部分。而且竟然还有个熟识的身影，王诺诺，她穿着一身火红色的v领包臀短裙，没穿丝袜，她的腿完全没疤没瑕疵，无比光滑。她脚下是一双有十公分的高跟鞋，胸前挂着一串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波浪马尾，很性感的同时，又很淑女，焦点。 下了车，登船时黄子平问段梦莹：“王诺诺也在，这个是什么聚会？” 段梦莹道：“我和王诺诺的一个同学结婚，她叫詹红莲，二层窗户边在打电话那个就是了。” 黄子平往游轮二层看去，还以为会是个大美女，却发现跟美完全扯不上关系，黑粑粑、肉呼呼的，有钱的男人会看上她？不用想，有钱的是她，当即问段梦莹：“她家很有钱？” “对，做汽车的，广华汽车，我们港海城的出租车就是他们家做的，他们家的企业港海城排第一。” “比你家有钱。” “是，这人不太会说话，很嚣张，如果她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别冲动，就当给我面子行吗？” “行。”黄子平答应了下来，但谁知道呢，对方太过分，有时候忍无可忍就忘了，该如何如何：“有个问题，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在外国读书的吧？怎么这儿跑个你和王诺诺的同学出来？” “我小学在这边读的。” “原来这样。”黄子平又瞄了两眼船上，“上面那些有多少你们小学的同学？” “不多，五六个，詹红莲人缘不好。” “其它的不认识了？” “也不是，百分之九十都认识吧，都是同一个圈子的人。” 聊着上了船，进入一层大厅，黄子平随即发现一双双目光向段梦莹投来，顺带也在他身上转悠。这些看段梦莹的目光多数都带着那么一丝崇拜和喜欢，很显然他们之中不少人喜欢着段梦莹。幸好除了少数两个之外，看他的目光都比较柔和，只是羡慕他，而不是想宰了他。 走到人群之中，段梦莹向几个熟识的人介绍了黄子平。 刚介绍完詹红莲就聊完电话从二层下了来，看见段梦莹，她随即小跑过来道：“哎呦，梦莹，好久不见，穿得很漂亮啊，几乎抢了我的光。” 黄子平一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这位女主人果然不太会说话，尼玛，这是啥意思？穿的很漂亮，人不漂亮的意思吗？还几乎抢了她的光，就她那模样，这大厅里随便找一个女的出来都能把她给死死的比下去。 段梦莹道：“哪有，我就随便穿。” “近来如何？有人要没有？如果没有，我给你介绍个，等会人到齐了你就跟着我，有几个很帅，家里很有钱，保管你满意。” “不用麻烦你了。” “哎，你还比我大一岁吧？还不把自己嫁出去是要当老尼姑吗？你条件那么好当尼姑多可惜啊。”正说着，詹红莲忽然啊地叫了一声，随后道，“我个天，你这么好条件，按理说追你的人很多，你竟然还单身，莫非你是……玻璃体？” “詹红莲你说啥呢？”王诺诺看不过眼了，拉了黄子平一把，“这不是段梦莹的男朋友么？大帅哥、大名医黄子平。你平常只看脑残剧不看新闻估计是不认识，但很多人都认识，你问问。” 王诺诺此话一出，确实有几个人附和，这几个人也真认识黄子平。 詹红莲这才发现黄子平的存在，目光投在黄子平身上，如毒蛇般一阵扫视，随后有点鄙夷：“医生能赚几个钱，梦莹啊，还是找个好点的吧！” 黄子平好尴尬、亦愤怒，尼玛，当着自己的脸说就算了，这还大庭广众呢，是要刺激段梦莹还是刺激自己？忍不住反击道：“詹小姐，先不说我有钱没钱，相对于你来说，或者我是穷人，但只是相对于你来说而已。这找男人跟有钱没钱也没关系吧？谁说有钱的就有品质？找男人应该找有品质的，不是有钱的，当然品质和钱并重最好，但几率小。” “呵呵，还挺能说会道，你一个医生，让你当上院长又能多有钱？” “还是钱的问题，你觉得有钱能买到一切？健康能不能买到？不能，每个人都需要医生，无论多有钱都一样需要，你也需要，而你却看不起医生，这品质自己判断吧！” “你是在骂我吗？” “没这意思，我只是在告诉你医生的价值，无论你多有钱你都得求医生。” “对，在情在理。”王诺诺对黄子平附和，她站前一步，和段梦莹站在一起，“而且谁说医生没钱？就算普通医生没钱，但举世闻名的名医赚钱很难吗？你听清楚，是举世闻名，这方面来说你就一辈子都无法企及。嗯，我也可以发誓告诉你，黄子平刚入股了碧海制药两个亿现金，还有我的贸易公司三千万。对了啦，黄医生和英国贵族菲尔先生还是好朋友，这事上过报纸。而波尔图十号酒庄是菲尔先生的，黄医生和菲尔先生说一声就给我拿来每年五千瓶的红酒供应，以后大家要找这个红酒喝记得给我电话，我给打折。” 詹红莲脸色很不好看，这时候老好人段梦莹开口圆场：“来这么久了都站着，詹红莲你不打算请我坐？” 大厅里也有几个不希望看见冲突发生的人，所以都开口和稀泥 “对，站着怪累。” “詹红莲，莫家任来了呢，你不去接待一下？” 詹红莲望了码头那边一眼，随即应了一声走出去。 黄子平对她的背影一阵鄙夷，然后才往码头那边看，看见一个男人走过来。这个男人穿一身黑白条纹的西装，很耀眼，很个性，是个爱表现的人，从他走路的姿势也能看出来，好像路是他家开的一般，一晃一晃走的很夸张，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驾到似的。不过也必须说，从五官和高度来看，这人是个标准的帅哥。 黄子平收回目光打算坐下，忽然王诺诺凑近用很小音量的声音道：“这个莫家任泡梦莹的，已经有一年时间，是你的情敌，你不要对他退让。” 第一百四十七章 高大上 情敌？黄子平汗了一把，刚要解释，王诺诺已经走开。 段梦莹倒是凑近了过来，问王诺诺刚刚说了什么？黄子平要敢告诉她才行，坚决岔开话题。 幸好段梦莹不八卦，并没有追问，更幸好有两个女的过来找她说话，她们一脸愉悦谈了起来，直到詹红莲带着莫家任走进来。黄子平感觉肯定是詹红莲对莫家任说了一些关于他的坏话，所以莫家任刚走进来的目光就射向他。那个目光好像芒刺一样令他感觉不舒服。 什么东西，有钱了不起？ 当然黄子平没有用对抗的目光反击，反而对他笑了笑。 和少数几个人打过招呼以后，莫家任走到黄子平和段梦莹身边，随后在对面坐下来对段梦莹道：“梦莹你今晚穿的很漂亮。” 段梦莹道：“谢谢，你一个人来么？” “对啊。”莫家任貌似很真诚的语调，“我一直一个人，等一个人，你知道是谁。” 段梦莹无语，因为说的就是她，她自己知道，黄子平当然也知道。这家伙说的时候那个眼神是带着挑衅的，这明显是挑衅自己，所以黄子平脸带微笑，话里带刀的反击道：“莫先生，耐心和等待是很好的品质嘛，不过有些东西、有些人不属于你，怎么等都等不到，反之你即便不等都会属于你，你觉得呢？” “你谁啊？”莫家任装傻问段梦莹，“这位是……？” “我男朋友黄子平。” “哦，黄子平。”莫家任重新站起来，对黄子平伸出手，“幸会。” 握手？想较劲么？黄子平感觉是，不然不会这样，他要是那么好礼貌，第一句话就显示出来。 行，那就较量一下，看谁吃亏。 黄子平开了开自己的脚才站起来，这样更好的发力。不过他也没有先下手，两只手握在一起时，他只是在抵抗对方的力度，并没有进行反击。坦白说，有点儿痛，但他尽量忍住了，脸上一直露着笑容。莫家任则是一直用力，一直希望黄子平能痛的一张脸扭曲，甚至痛喊出来，可惜他并没有如愿。 反而他要放手时，忽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黄子平手里传来。这力量比他的力量要大得多，他练柔道的，还以为黄子平是普通人。这下傻眼了，一张脸慢慢痛的扭曲起来，想抽手又抽不走，求饶又丢人。 见他们这样，怕出现大的冲突，段梦莹扯了扯黄子平的衣服。如果不是顾及她的感受，黄子平真要捏爆莫家任，什么东西，以为你才练过？老子也练过好不好？ 黄子平放了手，莫家任一张脸才慢慢恢复如常，刚坐下又犯贱道：“黄先生手劲很大嘛，从小做粗重活？不会是耕田吧？” 黄子平嗯了一声：“对，耕田放牛捡牛屎种菜，每天用牛屎浇菜卖给有钱人吃。” “你够恶心的啊！” “牛屎恶心？”黄子平摇头道，“我觉得人最恶心，牛屎一直是牛屎，人可以不是人，连牛屎都不如。” 莫家任语塞，这时候詹红莲走过来：“黄医生你还多才多艺啊，口才也好。我就是佩服你这样的人，一直混在底层，一身技能，不管多脏乱差都能认为自己高大上。” 这女人说话就没有一句好听，如此不给段梦莹和王诺诺面子，黄子平是真心搞不懂她们为何还要参加聚会，而且这他妈的是个什么鬼聚会？他继续反击道：“詹小姐觉得什么是高大上？” “你上过这样的游轮吗？” “第一次。” “如果我想，每天都能上，普通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东西垂手可得，甚至不屑一顾，这不就是高大上么？” “不敢苟同。” “那你觉得什么是高大上？” “让我说吗？” “对，让你说。”詹红莲一副让黄子平说，黄子平也说不出来的模样，很嚣张。 黄子平望着她那嚣张的眼神，欠抽的脸，嘴里一点情面都不给了：“我认为的高大上是让所以觉得高大上的人对我无可奈何，让高大上在自己这儿一文不值，这才是最高的高大上。” 詹红莲一张脸刷地黑起来，莫家任都败了阵，她确实对黄子平我可奈何。你说他没钱吧，他能拿那么多现金出来，你说他没名，比自己更出名，只能拿他的出身说。但他的反击表面很温和，却暗地里带着冷刀，完全无法反驳。用了五六秒詹红莲才说服自己不发飙：“这也算是高大上的一种，黄医生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当然。” “吹了。”莫家任呵呵笑了两声，“有些圈子从出生就注定一辈子都进不了，能聊在一起吗？能愉快的聊天吗？” “你觉得什么才是愉快的聊天？你和我谈名车、名表，各种名牌，我能对答得上就是愉快的聊天了？如果是这样，每天去涉及这些资讯是不是就能混进这个圈子？不对，还得谈背景是吧？” “当然，出身决定一切。” “莫先生家里做什么生意？好像出身很好。” “好说，我家做家电，全国百份之六十的家庭，在用或者用过我们家制造的电器。” “你今年贵庚？” “应该和你差不多，黄医生你有话说可以直接点，不用给我下套。” “好，我不到二十六，出来工作才几个月，而你应该出来工作两三年。你帮家里赚过多少钱？又花过家里多少钱？我想应该是对等的吧？我呢？我赚了三亿左右，花家里的大概三十万，如果把这当成生意，利润率是百份之三百万。你呢？你的生意，你家里可不赚钱，这样你还觉得出身决定一切吗？” 鼓掌的声音响起来，是王诺诺鼓的掌，黄子平刚开始说话时她已经走回来，鼓着掌坐下呵呵笑道：“黄医生真会算账，我用你这方式想想自己，我做的生意那么赚钱都觉得是个窝囊废，如果我只花家里的钱，完全没赚过钱，我简直是个禽兽，不，禽兽都不如，是蛀虫。” 詹红莲就是典型的败家女人，还真没为家里赚过一分钱，段梦莹知道，所以听见王诺诺这样说，脸色一阵慌张，赶紧道：“诺诺你说啥呢，你跟我上个厕所，黄子平你刚不说烟瘾犯了？走，我带你出去抽根烟。”说完使劲给黄子平打眼色，同时已经站起来拉着王诺诺走。 黄子平微笑着站起来，对詹红莲和莫家任笑笑：“两位，失陪。” 出了船头，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着，望着海面。 好无聊啊，这聚会，他妈的比同学会都要恶心，各种晒，真不知道这帮人哪儿来的优越感。不就是出身好么？坐享其成还觉得自己牛掰轰轰，脸皮不可谓不厚，够种的别靠家里，自己混出个模样来，可惜了家里给的好背景。不过也不得不说，那种家里背景强大，自己又能混出来的人真的很难能可贵，比如段梦莹。 烟抽了半根，王诺诺先上完厕所出来，她搭了搭黄子平的肩膀哈哈道：“黄子平我越来越发现你很可爱了，思维方式很特别，能把那两个王八蛋说的哑口无言，爽，真爽。” 黄子平望了望透明玻璃里面：“段梦莹呢？” “她善良呗，又去圆场了，我就搞不懂她，需要这样吗？” “你受不了？” “我本来就看他们不习惯，尤其那个莫家任，看见他那走路姿势我就想打他。” “话说这聚会非来不可？我真被恶心到了……” “姓詹那死三八明天结婚，喜事请了我们，没理由不来，我就是来恶心她的哈哈。” 两人正说着，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在喊王诺诺：“诺诺，对不起啊，我来晚了……” 王诺诺和黄子平一起转过身，当时王诺诺还搭着黄子平的肩膀，黄子平都感觉不好意思。 转过身看见眼前的男人，整个形象很看，比他还要高几分，不胖不瘦，衣服架子。而且长了一张看上去就算是生气都像是笑的可爱脸孔。最关键的是，看见那样的场面，他还对黄子平微笑点头打招呼，而不是讨厌。这让黄子平感觉很舒服，亦很赞叹，这才是高品质的人，要是换了莫家任，不知道眼里飞过来多少把冷刀了…… 王诺诺等他走到跟前才把手从黄子平的肩膀卸下来，哼了一声道：“你怎么不等到开船再来？” “开船了怎么来？” “游泳。” “我不会啊，你想我去学么？我明天立刻报名。” 黄子平想晕过去，靠了，这家伙低智商吗？看着不像啊！ 王诺诺踹了他一脚，越过他往里面走，他追了两步，王诺诺转过身：“给我停住，就在这陪陪我朋友，黄子平，我去拿红酒。” “好的好的，你慢点走，你穿的高跟鞋呢，别把脚崴了……” “你他妈的真的很烦知道吗？” “我知道，我不烦了、不烦了，你去吧，走好，别摔着。” 黄子平受不了了，他妈的，这两个人的性别绝对是打乱了，应该换过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良医不自医 王诺诺走进一层大厅以后，这个男人转过身对黄子平笑了笑：“你好黄医生，我认识你。” 黄子平道：“你好，贵姓啊？” “张山峰。” “哦，张先生。”黄子平听错了，以为是张三丰，差那么一点笑了出来，“我和王诺诺是单纯的好朋友。” “我知道，诺诺就那样，很大条，不过我就喜欢她这样，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甚至觉得我是个低智商？” 哇去，这人是扮猪吃老虎？黄子平道：“张先生的意思……？” “诺诺经常不开心，我想她开心点。我追了她五年，这五年她都有恋爱，一次次被伤害，我总希望我是她最后的恋爱对象，可每次遇上帅哥，她总会离我而去，等受了伤害再回来。” “明白了你就是傻傻的爱着她，等有一天她发现还是你这个傻瓜好。” “差不多，谢谢你上次在她受伤害的时候安慰和陪伴了她。” “你知道？” “梦莹和我说过，而且我看见了，她刚刚搭你肩膀是把你当亲人才这样，这点我了解她，所以，谢谢。” 黄子平突然对这个叫张山峰的男人肃然起敬起来，这才是极品，王诺诺以前遇上的都他妈渣男。虽然人生总不可避免会遇上渣男，但那是因为身边没有好的啊，明明身边有好的，她为何视若无睹？看来自己应该找个时间敲打敲打她，估计这个男人也很愿意这样吧？不然不会莫名其妙和自己说这些话。 当然他说这些也不是说心机重，只是不希望王诺诺再受伤。 黄子平道：“张先生，我承认刚刚有那么一刻真觉得你是个低智商，我衷心和你说一声对不住。” “没这么严重，我也把你当朋友。” “我们本来就是。” 眼看王诺诺端了红酒走回来，他们立刻停止了相同的话题，装模做样聊些工作生活的事情。等王诺诺把酒给他们又走了以后，他们才又把话题绕回来说王诺诺、段梦莹。期间张山峰也说了些自己的情况，这家伙不简单，家里开的连锁酒店，东风大酒店就是他们集团旗下的子公司，而他负责拓展部，是总监。 最关键的是他很聪明，几乎能追上段梦莹，很多想法还都很相近，反应非常快。反正十多分钟谈下来，黄子平有一种，交了一个有质量的哥们的感觉。 他们直聊到看见一层大厅热闹了起来才一起走回去。 整个大厅扫了一眼，该到的人都已经上了船，有近百人，都是有钱的公子哥儿，千金小姐。 和詹红莲明天结婚那个男人也出现了，虽然微胖，但绝对是微胖界的帅哥。可惜太软，什么都听詹红莲的话，对大家宣布明天的婚宴安排，今晚这个聚会的意义等等都是詹红莲在说。他还给拿着麦克风，帮詹红莲擦擦汗等等，看上去很体贴，实则是毫无原则底线，丢男人的面，因为真的做得太讨好了…… 演讲结束，派对开始，不少人在跳舞，慢四，其中就包括王诺诺和张山峰。 远远看着，黄子平真觉得张山峰很适合王诺诺的性格。王诺诺经常任性，而张山峰足够包容，脾气好。他和詹红莲的未婚夫相比起来可能看上去差不多，但想深一层简直是天壤之别。他这种讨好是自然的没有条件和单纯的，詹红莲的未婚夫，很明显看上去不自然，有目的而不得不为之。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看见詹红莲结束了和未婚夫的翩翩共舞走过来，莫家任亦从另一端走过来。黄子平立刻站起来对段梦莹做出邀请的动作。他可明白，这对男女肯定不是那么巧一起走过来，他是不想段梦莹和莫家任跳舞的，段梦莹显然也不希望，不然不会找他一起参加宴会。 既然这样，自己就要先邀请段梦莹，否则詹红莲来邀请自己，莫家任就得邀请段梦莹。 段梦莹当然明白这两个人走过来的意思，所以爽快答应了黄子平，手被黄子平牵着，走到大厅被灯光围绕的中间。詹红莲和莫家任那个恨，最后他们两个人跳，慢慢靠近黄子平。他们想玩什么，黄子平自然明白，要不是推自己就是踩和踢，暗地里出阴招，让自己当场出丑。 怎么搞？接招还是退出去？ 黄子平思考着，也已经看出道道来的段梦莹开口道：“忽然间很想吹冷风，我们去三层吧！” 黄子平愣了下：“不好吧？” “我不想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段梦莹说完直接拉着黄子平走，让詹红莲和莫家任又落了空。 上到三层，站在护栏边，海风很大，呼呼吹在脸上，冰冷而舒服。 段梦莹道：“那个男人挺讨厌对吧？” 黄子平嗯了一声：“你为何不狠狠拒绝他？” “已经不知道狠了多少次，人家是小强。很烦躁，你有什么好办法，给我个建议吧！” “这个……没有，通常都是你给我建议。” “良医不自医啊！” 黄子平不言语，在思考段梦莹这几句话的意思，总感觉这里面不是表面看的简单，可是有什么含义，他不敢确定。 见黄子平不说话，段梦莹又道：“会不会觉得这种聚会很闷？” “闷透了，没意思。” “我也这样想，我在国外读书都自己一个人，从小比较少参加这种，能不出席我都尽量不出席。” 那你为何出席这个？就因为莫家任？在用行动彻底拒绝他？如果是，这绝对是一个失败想法，就莫家任那种人是不会知道廉耻的：“对不起，没帮到你，反而还给你找了点麻烦。” “没有，是他们找你麻烦而已，我请你来却让你难堪，应该我跟你说对不起。”段梦莹就是好，确实黄子平也猜对了她的想法，她请黄子平来真是想让莫家任看看她有男朋友。近来不知怎么了，莫家任追她非常紧，她去东北出差几天，莫家任专门飞过去，死皮赖脸不走。她是很会处理工作上的事，生活上的麻烦没错，但感情这种事真不知道如何处理，因为几乎能用的拒绝方式都已经用过。 “他还不死心，真得想个办法。”黄子平脸上露出几分诡异的笑容，“他这人特爱面子，特爱引人注目是不是？” “对。” “那我们帮帮他，让他在这个圈子里出大名，下掉他的面子他就不纠缠你了。” “怎么做？” “呵呵，山人自有妙计，你别怪我就行。” “你不会玩很过分吧？” “放心，不会害命。”黄子平掏出手机来，“我打个电话。”走远几步，调出黄小淑的号码打过去。 黄小淑刚办完事回家，接通黄子平的电话先开口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已经拿到老薛固话打出去的清单，但对方是加密的号码，需要破解才能把号码显示出来，大概十个小时吧！好消息是我在台西省有个朋友，我托她去找陆庆祥，已经有点眉目。” 好消息黄子平没有多关心，因为不觉得是好消息，有眉目而已，谁知道最后结果？他问的是坏消息：“号码加密什么意思？” “应该是个官，而且不小，他们都用保密软件。”黄小淑没有进一步解释，转而道，“你还在宴会现场？” “对，而且我需要帮助，上次我调的用来给周星云打针，让他无意识发浪那些药水还有没有？” “我留了一部分，你要？” “赶紧拿来一号码头，找到段梦莹的保时捷，黑色，就在停车场右边第一排，放在车胎下面后给我发短信，我去拿。” “二十分钟，搞定。” 挂断电话，黄子平走回段梦莹身边，像往常一样和她谈天说地，直到收到黄小淑的短信才一起下了一层。当时王诺诺已经不跳舞，正和张山峰坐在座位里争论着什么？段梦莹坐下问她什么事，她正要说，眼神却忽然露出一股讨厌来，对张山峰道：“你和梦莹去跳舞。” 张山峰几乎第一时间反应，王诺诺的话刚说完他已经站起来很礼貌的邀请段梦莹。等他们走出去几步，黄子平才发现，原来又见莫家任走过来，很显然王诺诺就是要破坏，段梦莹也是知道，当然答应张山峰。 真是苦憋啊，参加个宴会搞的自己那么凄惨。不过也好，现在这样黄子平可以和王诺诺单独说话，他需要王诺诺帮她去拿整莫家任的东西，他自己去会引起怀疑。 赶紧地，黄子平问王诺诺：“想不想看热闹？” 王诺诺反问道：“什么热闹？” “让莫家任出丑。” “想啊想啊！”王诺诺兴奋了起来，“怎么做？” “你去段梦莹跑车右前轮下拿个瓶子回来，里面有药水。” “好啊好啊！”王诺诺立刻站起来，想走了才想起来没问什么药水，“是什么药水？不会是毒药吧？” “不是毒药，只是令人失控发浪的药水，快去，回来再说。” “哈哈，好好好，你等我啊，别走开。”王诺诺的兴奋在升级，想到莫家任的凄惨状她就想尖叫出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斗酒耍滑头 王诺诺整理了一下情绪，四周看看，随后对着不远处一张桌子走过去，对一个一头金色头发的女人招了招手，那个女人随即跟着走。两个人下了船，来到码头上面，就在上面聊了有两分钟，王诺诺才往停车场走。 黄子平全程看着，不得不说，王诺诺果然很聪明，知道找人打掩护。这样好，只要下药时足够小心，肯定不会被发现。 莫家任，你就等着出丑吧，让你泡段梦莹，以至于她那么烦恼。你他妈的还屡败屡战，你把这个特点放在事业里多好？黄子平心里一通臆想，王诺诺已经重新上了船。不过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走过来，而是等张山峰和段梦莹跳舞一曲舞，才一起回来，悄悄把药瓶塞给了黄子平。 四个人坐一个桌子，愉悦的聊着。 这个愉悦时光保持了十分钟左右，黄子平期盼的事情终于发生。莫家任又走过来，并且这次是三个人，他自己，还有詹红莲以及她的软蛋未婚夫，关键是他们三个人手里都端着红酒杯。 这可是绝佳好机会，黄子平心里不禁嗨了起来。 转眼间三个人来到跟前，分散坐下来，莫家任挨着黄子平，还是那种带着挑衅的、很欠抽的眼神，说的话更欠抽，他道：“黄医生酒量如何？要不要比一比？” 黄子平就呵呵了：“会做手术不？要不我们比一比？” “做手术是专业知识，喝酒不需要，能喝就行，你不会是不敢吧？你可是男人。” “不敢就不是男人的意思？” “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黄子平装出一副被刺激成功的模样：“好，我和你喝。” 知道黄子平是要整莫家任了，王诺诺快速附和道：“呵呵，斗酒太热闹了，我去拿酒，梦莹我们一起去吧！” 不一会，两个女人已经拿了半箱红酒，以及一托盘满上的红酒回来。 坐在了黄子平和莫家任中间，王诺诺道：“我负责倒酒，谁都不要动，尤其是你们双方，斗酒就斗酒，不能耍酒疯发飙，我可是在中间哦。” 黄子平道：“我酒品很好。” 莫家任道：“我压根不会醉，何来的耍酒疯发飙？” “行啊。”王诺诺一本正经道，“开始吧，先喝托盘这些。”说完悄悄扯了下黄子平的衣服。 黄子平当然知道王诺诺要干什么，她坐在中间那会就已经知道，她是想自己下药。确实由她下药更方便，酒她没有全部放在桌子上，有些放在脚下，打开倒进去就行，只要注意着，给他倒的那一瓶是无药的就好。 把酒端起来，黄子平先喝，他把所有目光都吸引到喝酒动作里，下面慢慢掏口袋把药瓶给了王诺诺。 黄子平喝完，王诺诺若无其事先鼓掌：“好好好，厉害，到你了莫家任。” 莫家任耸耸肩，很轻松把酒端起来，耍了个帅帅的表情，脖子一昂，酒飞快进入喉咙，喝的速度比黄子平快得多。这家伙绝对比黄子平能喝，就是有备而来想欺负黄子平。可惜，想错了他的心，黄子平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人吗？想欺负他的人多了去，最终都是苦果自吞。 王诺诺还是鼓掌，这次鼓的很大声，把不少人吸引过来，围成一圈。这其中不少人都知道莫家任喜欢段梦莹，看见这情形他们当然明白是两虎相争，都在为黄子平担忧，毕竟他们心里很清楚莫家任的酒量，黄子平能喝得过他吗？ 众人在纷纷猜测时，黄子平已经和莫家任一人一杯同时喝开。 从速度上看，还是莫家任快许多，这样的局面让詹红莲感觉很嗨，不停对黄子平道：“黄医生，速度那么慢看你是不能喝，认输吧，你明天是要上班的对不对？无谓喝到自己无法工作。” 认输？黄子平会做？不会！他对詹红莲道：“詹小姐，你那么多废话，要不你也参与进来？” “呵呵，我看着你输就好。” “那你好好看别废话行吗？” “这是我的地方我不能说话？” “这在比赛，你不觉得你在废话很浪费时间？”其实是黄子平在浪费时间，斗斗嘴一分半分钟就过去了，这对莫家任喝下去的药发挥药效有利，他可不想喝那么多。 “你要是没时间你倒是喝快点，大家觉得呢？” 有一部分人给予詹红莲附和，另一部分人应该是看她不爽的，所以没言语。他们更不觉得黄子平一个男人和詹红莲在吵，是有失风度。就詹红莲这样的臭三八，谁看见都想抽她耳光子。她就完全没有人缘，只是家里比较牛掰，没有人敢得罪她，所以她的邀请不能不来。 见有人回应，詹红莲很得意：“看，大家都是这意思。” “好，你不是觉得我是明天要上班的屌丝么？我就喝慢点，陪你们浪费时间。”黄子平摸出香烟点燃一根抽了起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莫家任一脸鄙夷道：“你觉得就这点点时间酒劲能过去？你就算去扣喉咙输的都是你。” 黄子平不说话，继续抽烟，这时候张山峰开口对莫家任道：“莫总，我怎么看来看去是你们两个人在欺负一个？要不你们再派一个人出来，我和黄子平一队。” 这家伙够义气，黄子平听了心里舒服，不过不想连累他，赶紧道：“不用，不就两个人嘛，多来两个又如何？” “这么大口气，你倒是喝。”詹红莲一脸鄙夷把酒推到黄子平眼前，“喝。” “喝就喝。”黄子平把烟掐灭，喝。 一杯，两杯，三杯，四杯。 不知喝了多少杯以后黄子平才从莫家任脸上看见一丝异样。 看来药效已经开始发挥，这要及时结束啊。虽然不想认输，感觉丢人，不过和看热闹，以及莫家任更大的出丑做对比，自己输显得没问题。而且事后几乎没有人会记得，因为所有人更有记忆的是，莫家任做的不堪的行为。 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能让莫家任当场发作出来，那样谁都会认为酒有问题，是自己出了阴招。 多喝了两杯，黄子平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我要求暂停半小时，肚子不舒服。” 莫家任道：“我看你是想吐，喝不下了吧？” “开始喝的时候有说过喝吐了是输吗？” “喝吐了还不是输，喝成什么样才是输？” “你喝不下或者我喝不下，我吐不代表输，大家觉得呢？”黄子平扫了围成一圈在看热闹的人一眼，“给个意见。” 好几个人都说是这么回事，支持黄子平，不过也有反对，声音一半一半吧。 最后王诺诺抓了主意：“这个斗酒比赛我算是裁判，我说各打五十大板，休息十五分钟，这样公平。不过你们两个人除了上厕所之外，必须在大家的视线范围以内。” 王诺诺这个提议得到绝大部分人赞同，所以就这样决定了下来。 莫家任是没打算上厕所，他拿出香烟给自己点上，很轻松的抽着对黄子平道：“黄医生你不是要上厕所吗？吐不丢人，去呗。” “我不用上，我出去吹吹风。”黄子平从沙发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走出大厅。 王诺诺和段梦莹跟了出去，张山峰本来也想跟，王诺诺让他留下看酒以防被人下药。这是当众说的话，王诺诺这么说有两个目的，第一是表示自己没有下药，黄子平这边没有耍滑头；第二是希望莫家任避嫌远离酒桌，她还成功了，莫家任坐到了隔壁桌。 来到黄子平身边，王诺诺道：“怎么还没有发挥药效？” 黄子平道：“已经发挥了，但还需要时间，十五分钟差不多了。” 段梦莹知道黄子平会整莫家任，但不知道具体怎么整，毕竟她问的时候黄子平没有说清楚。现在听王诺诺这么一问，她知道怎么回事了，脸色一阵难看：“下的什么药？他会如何？不会闹很大吧？” 王诺诺也迫不及待问：“对啊，对啊，他具体会如何？” “失去意识，眼里只有性，所看见的女人……”黄子平有点难以启齿，“都像在勾他，其实是他脑海里的幻象。” “他会当场表现出来？” “会。” “他不会感觉到自己有问题离开吗？” 黄子平摇头道：“离开要输给我，所以他会忍，直到药效发挥到极致，失去意识控制。” 段梦莹和王诺诺对视了一眼，段梦莹有些许担忧，王诺诺则是兴奋，呵呵笑道：“这渣男也有今天，哈哈，我看他过了今晚以后怎么出来见人。” 笑了一阵见段梦莹一点兴奋感都没有，王诺诺收住笑声道：“梦莹你多想了是吧？管它闹多大呢，闹大也是应该要付出的代价，你难道不想过了今晚他没脸来找你？一劳永逸啊！” 段梦莹嗯了一声，还是担忧，有点后悔带黄子平来。黄子平可已经够多敌人和仇家，经过今晚肯定又会多一个莫家任，这原本可以避免。 黄子平当然也明白段梦莹的想法，所以接着王诺诺的话尾道：“现场那么多人，怎么着都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来，况且这种事不可能报警查，你大可放心。” “话是这样说，我还是给你添了麻烦。” “不麻烦，你帮我解决了那么多问题，我也得帮你解决他。”黄子平狠狠地做出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第一百五十章 没有不相同 经过黄子平和王诺诺一番安慰，本来就明白这些道理，以及心理承受能力很强的段梦莹慢慢就把脑子里的愁绪挥走了，脸上渐渐浮现出她独有的、很迷人的微笑。在这样的美妙的夜晚，站在豪华的游轮上，吹着扑面而来的清爽海风，看着身边佳人发出愉悦的微笑，黄子平心里别提有多甜。 王诺诺还很识趣，把这一幕美好完完全全留给了黄子平和段梦莹独处，她自己走了回去。 黄子平对段梦莹道：“我打算尽快去一趟台西省，找到老金说的老太婆，求她来治胖子。” “找到她啦？” “有点眉目，等确认，刚刚黄小淑告诉我的。” “我觉得你带上胖子一起去会比较好，不会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 “带上他还得带上很多人才能照顾到，而且要等他稳定下来才能带，这个过程至少一星期，这样浪费的时间更多。” 段梦莹哦了一声：“我在那边有个同学，她也读的制药，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尽量帮助你。” “谢谢！”有个当地人确实比较容易办事，黄子平当然不会拒绝。 “你真把谢谢说成习惯了，总对我说。” “礼貌嘛。” 忽然后面响起一个声音，詹红莲的声音：“黄医生你还比不比，别浪费时间好吧？” 黄子平回过头，先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才回应道：“到时间了？” “没，但你在拖，我拜托你，快点。” “我不急，我这人很有原则性，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黄子平看出来了，肯定是莫家任让詹红莲来，那家伙已经顶不住，想赶紧结束，这必须不能让他如愿，“你们要是那么急，认输吧，我不介意。” 认输？这不可能，詹红莲哼了一声，往回走。 黄子平往了一眼大厅，莫家任仍然坐在比赛酒桌隔壁。之前围成一圈的看客则三五成群站在各个角落，许多目光向黄子平这边投了出来，支持莫家任的人都带着鄙视，而支持他的人则是微笑。黄子平对他们报以微笑，把脑袋又转回去，继续和段梦莹一起看着远处的海面，他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很美，很舒服，不想结束。 沉默中过去了两分钟，段梦莹问：“还有多久？” “差不多五分钟吧！” “你没事吧？不感觉头晕眼花？” “想听实话吗？” “嗯。” “晕，但还能忍受，等会我们得赶紧走，不然我真会吐。” “你酒劲快过去吗？” “一般。” 段梦莹沉默，往下都是沉默。 看时间够了，黄子平才和段梦莹一起走回去，边走边道：“等会别坐，就站在沙发后面，提防着莫家任。” 段梦莹道：“我知道。” 进了大厅，回到酒桌，莫家任也已经过来，黄子平认真辨别他的眼神，他确实在忍，估计裤裆很爆炸吧？不然走路姿势那么怪。 黄子平坐下来，把酒都拿出来，把所有杯子倒满后对王诺诺道：“你不用做裁判，我和他对喝，这样快点。” 王诺诺开始不明白黄子平的意思，往深想了想才知道黄子平是在保护自己，赶紧答应下来，离开，和段梦莹站在一起。 黄子平端起酒，并对莫家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莫先生，来吧！” 莫家任拍拍自己的额头，端起酒，没说话，只是喝。 时间就那么分秒过去，喝了五杯用了差不多四分钟。莫家任拍额头和摇头的次数和频率高了起来，双眼要喷火，注意力逐渐从酒杯里转移到坐在对面的詹红莲身上，以及站在沙发后面一个穿白色吊带裙，相貌很妖艳的女人身上。最后他突然站了起来，嘴里说着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跨前两步，一手抓向詹红莲的胸前。 一阵衣物撕裂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继续是莫家任说话的声音：我要你，我要你，给我，快给我。 全场死寂，包括詹红莲自己都反应不过来，直到莫家任扑下来才尖叫出来，死命挣扎。 这时候大家也都反应了过来，发出一阵阵不敢相信的叫声往后退，并没有人去帮忙。而詹红莲的未婚夫，压根就不够力气拉走莫家任，反而被莫家任一家踹在了地上。 接着又是一阵衣物撕裂的声音响了起来，詹红莲的晚礼裙几乎整条被莫家任撕了下来。这女人的身材那叫一个惨，简直是惨不忍睹。叫喊声更是惨不忍睹，这都已经哭了出来，就是没人来帮忙。真不知道那一刻她会不会在想，自己以后一定要做个好人，做个有人缘的好人。 最后是驾驶舱的几个船员冲出来拉开了发狂的莫家任，并且控制了起来。王诺诺也当起了好人，拉了一块桌子布丢过去给詹红莲：“快，披起来，丢死人了你。” 詹红莲刚挨了欺负，那受得了这个话，而且还是大厅广众说，这些人都还看着自己，看见了自己刚刚的丢人相，她愤怒的吼道：“滚，你们通通都给我滚。” 场面很尴尬，绝大部分人早想走，巴不得詹红莲这样说。所以哪儿还客气，纷纷都夺门而出，往码头上面冲，上了自己的车快速离开。黄子平和段梦莹、王诺诺、张山峰几个人当然也在离开之列，他们两辆车返回市区，来到王诺诺住的别墅。刚下车黄子平就在花园里吐了，吐的稀里哗啦，胃部抽搐的特别厉害，好痛苦啊！ 段梦莹帮黄子平拍着后背，王诺诺和张山峰进了屋，一个人拿毛巾，一个人打水出来。 前前后后吐了有十分钟，黄子平才被他们扶了进屋，上了二层，趴在沙发里，舒服多了，不再那么晕。 “来，喝杯茶，能解酒。”段梦莹给黄子平端来一杯茶，把黄子平扶了起来。 喝了一杯茶，黄子平道：“痛苦死我了，幸好没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 王诺诺道：“呵呵，我们胜利了，乐死我了哈哈。” 张山峰道：“别告诉我这是你们搞鬼啊。” “对，就是我们。” “怎么弄的啊？” “下药，人家是医生，不过这药是我下的哈哈。” “是不是玩的……”见王诺诺瞪着眼睛，张山峰没把话说下去，“没关系了，莫家任也是活该。” “我看见有人拍了照片和视频，哇哈哈……” 黄子平也很嗨，但是同时很痛苦，身体各种不舒服：“不行，我要睡觉，段小姐你帮我给陈子弹打个电话说今晚不治。” 段梦莹应了一声！ 黄子平摇摇晃晃上了三层，推开一个空房间的门，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等一觉醒来，已经是深夜三点多钟。黄子平起了床，他已经不晕，酒劲已经过去。现在只是肚子饿，晚上吃的不多，而且感觉自己一身臭，想起来洗个澡。 下到二层，一片静悄悄，只有长明灯亮着，看来他们是走了，赵静怡则是睡梦中。 上完厕所出来，客厅的灯竟然亮了起来，有个白色身影正揉着眼睛走来。黄子平吓一大跳，闪慢了半秒，随即撞在一起，各自痛哼。听见痛哼声黄子平才知道这是段梦莹，赶紧道：“段小姐你没事吧？” 段梦莹揉揉额头：“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我以为你们都走了……” “没，我上个洗手间再和你说。” “你请。” 黄子平走到沙发坐下来。 等了一会儿，段梦莹出来了，头一句就是：“是不是饿了？” 黄子平点头：“晚上吃的不多。” “我给你去做吃的，你等一等，很快。”段梦莹快速走进厨房，不一会里面传来一阵阵兵兵乓乓的声音。 不到十分钟时间，段梦莹已经端出来一大碗火腿鸡蛋面，看色泽和卖相都特别好质量。因为实在太饿，黄子平一句话都没有说，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吃饱才抹抹嘴巴道：“段小姐你让我很吃惊，你竟然会厨艺，还做的那么好吃，多才多艺啊！” 段梦莹嫣然一笑：“我在英国读书，一个人你忘啦？” “你都自己做饭？” “对，不然哪有钱天天下馆子？我在英国的时候可是半工读，生活费靠自己，我好像告诉过你。” “所以你很厉害。”黄子平这才发现段梦莹好像没穿内衣，挺，好想多看两眼，看清楚，但不敢，赶紧把自己的视线转开道，“在船上和莫家任讨论出身时我就在想，那些靠家里混出来的人要多没用。当然可以说家境好是注定的，难不成得像乞丐一样活着才叫本事？那其实是借口，这有何不可？你就试过，你靠自己混出来，以后获取到什么都是靠的自己努力，大家会记得你的努力，而不是你的家境，你心里没有阴影，很好。” 段梦莹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哪怕说的是实话，有点腼腆：“你吃饱了吗？要回家吗？” “不回了，浪费路上的时间。” “继续睡觉？” “你去吧，我睡的差不多了，我想坐一坐。” “我陪你。” 黄子平没拒绝，他去打开冰箱拿了两瓶饮料，接着打开电视机让客厅有点声音，然后和段梦莹聊了起来。段梦莹是发困的，原本坐着有距离，慢慢就靠在了黄子平身上睡了过去。就像上次在医院等老金做手术，几乎没有什么不相同的地方。如果非得说有不相同的地方，那就是她真的没有穿内衣，从裂缝处看下去，可以…… 第一百五十一章 非礼勿视 好吧，非礼勿视。 除了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之外，黄子平还真看见了黄小淑说的术后留疤。虽然是从上而下，而非直线看，不算十分清楚。但经过自己的手留下来的东西，黄子平还是记忆深刻。 没错，就是段梦莹，绝对没跑。 但真如黄小淑所说的认定自己了吗？而不是因为尴尬所以才装聋作哑？关于这个问题，虽然这阵子很忙，黄子平仍然有在想，他已经知道到底自己是希望前者还是后者。毫无疑问，必须是前者。能拥有如此出色的女人那绝对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当然如果觉得自己配不上，那则会很糟糕！ 肩膀麻了、腿麻了，但黄子平喜欢这种感觉，享受这种感觉，很想亲亲他。结果还没下嘴，甚至这个想法刚从心里产生，就已经紧张的不行，心跳频率很快，呼吸很重，喉咙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蹦出来。最终选择了放弃，自己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经不觉，外面天亮了起来，黄子平被一阵咔嚓咔嚓的响声吵醒过来。睁开眼一看，王诺诺站在茶几外面，手里拿着手机在拍照，拍一张就咔嚓一声，而且还伴随着闪光灯。再看看自己的情况，已经不是坐着，而是躺着，脑袋靠着沙发的横包。而段梦莹，趴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正睡的香甜。 好尴尬啊，还被拍照。 黄子平连忙拍了下段梦莹的肩膀：“醒醒。” 段梦莹睁开眼，看见王诺诺在眼前，一张脸刷地红了起来，连忙起身往洗手间跑。 王诺诺对着她奔跑的背影又拍了两张，嘿嘿笑道：“梦莹你干嘛啊？你好像脸红哦。哎呦，很少见你这样，少女怀春了是不是？其实没事哇，男欢女爱多正常的事情。” 砰一声，回应王诺诺的是关门声。 王诺诺不死心，走到洗手间门外继续道：“不过你们能不能换个地方？不是有房间么？” 段梦莹当然不回答王诺诺，见这样，王诺诺走回来，坐在黄子平身旁：“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影响？这是客厅。” 黄子平一脸冤枉，这事无法解释清楚，可也不能默认啊：“你想啥呢？别那么邪恶好不好？” 王诺诺还是那副笑脸：“你不知道我想啥？你好厉害哦。”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说我邪恶？我们到底是谁邪恶？” “我去，装我陷阱呢？昨晚就是我上厕所，她上厕所，我饿了她给我煮面，然后聊着天睡了过去。” “胡说，梦莹没穿内衣，你当我没看出来？” “这跟我有啥关系？” “没穿内衣给你煮夜宵，还和你靠那么近聊天，然后睡在一张沙发里？”王诺诺一脸奸诈，“我和她可是闺蜜，我还不知道她的性子？你别解释，我刚也说了，男欢女爱嘛，嘿嘿……太好了，你们快点一起吧！” 黄子平直接无语，无法和这女人理论，事实上和女人理论也是找抽。 “呵呵，无言以对，看来我没想错，其实你也是喜欢她嘛，你们现在干嘛？浪费时间，搞不懂你们的想法。” “也？” “你白痴啊？你看不出来？你很高智商的好不好？” “通常高智商的情商都……” “哦，对。”王诺诺话毕立刻站起来，“不和你说了，我啥也没说，你当没看见我，嗯，就这样。”其实她自己也没有穿内衣，很胸悍，只能赶紧走，边走边笑，边笑还边把拍的照片往朋友圈里发。 见王诺诺的背影消失了，黄子平抽了自己一巴掌，随后拿上香烟出了阳台点燃一根抽了起来。 十分钟以后，段梦莹从洗手间出来，直接上了三层。不久后有电梯下一层，黄子平站在阳台能看见段梦莹上了跑车，一溜烟跑了，心里那个痛啊，这叫啥事？ 叮一声，电梯门又打开，黄子平走回客厅看了一眼，是王诺诺，她已经穿戴好，也是一副准备走的模样。 黄子平道：“你看看你干什么事，段梦莹被你气走了。” 王诺诺切了一声：“她那是羞愧，我也走了，你自便。” “我怎么走？你载我。” “不行，我赶时间，你给梦莹打电话让她回头。”王诺诺只是踏出电梯一步的，话说完立刻又进了电梯，直接走人。 黄子平狂抓脑袋，随便去洗手间洗了一把，也走人，不过是自己走路出去坐公交车。 回到医院，黄子平第一时间赶往重症监护室，去看胖子，也看做过肿瘤切除术的病人。亲自进行过一番检查，没发现什么问题才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当时还没有到上班时间，所以比较清静，他抽了根烟的时间，搞卫生的阿姨进来了，阿姨出去以后，是黄小淑进来。 坐下来的第一句话黄小淑就道：“昨晚如何？” 黄子平这才想起昨晚的事情来，随即打开电脑在网上一番搜寻。果真有找到视频，标题是：港海城富家子弟的特殊聚会。虽然视频很短，也只是拍的主角莫家任和詹红莲，而且关键时刻还打了马赛克，但画质很清晰，很有内容，很有力量。不用想，詹红莲的婚礼肯定不能如约进行，今天的他们估计愁死了吧？想到这些黄子平就很开心。尼玛，让你嘴贱，让你看不起人，你还真以为你是天皇老子，唯你独尊？ 黄子平直接把电脑屏幕转过去给黄小淑看，黄小淑道：“下药下的很安全吧？” 黄子平嗯了一声：“现场没监控。” “下酒杯还是酒瓶？” “酒瓶。” “酒瓶拿回来没有？” “没，当时很乱，而且我不知道是那只。” “你们做事真不小心，下次做类似的事务必小心。”黄小淑很不满的横了黄子平一眼，转移话题道，“这边的两个合同已经搞定，两个病人的病情也还算稳定，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台西省？” “我想明天就去，胖子比一切都重要。” “那我安排。” 黄小淑出去以后，黄子平也返回了自己的诊室，开始接诊。 一上午忙碌下来，黄子平去吃午饭时，段梦莹打来电话，说已经联系上她在台西省那个朋友，过去了可以直接找她带路，打听等等。说完匆匆挂断，显然还在为早上的事情感到尴尬，黄子平都来不及问她詹红玲和莫家任那边有什么动静？不过也能猜到，她不说显然是没事发生，没有穿帮。 下午黄子平不需要坐诊，所以刚上班他就出现在院长办公室，告诉郭恒红他要去台西省拜访能医治胖子的高人。郭恒红听了立刻提出反对，因为老龚刚刚联系上他，说已经安排好病人，订好机票，后天的飞机直飞港海。他只是还来不及告诉黄子平，而黄子平就先来了办公室。 黄子平心里愁啊，老龚背后的病人可是半点都得罪不得，但胖子的病也不容耽误，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神仙难救。怎么办？苦思冥想，没有折中的办法，黄子平只能做出选择，先忙胖子的事。因为胖子更加紧急，而且胖子弄成这样，他自己有一定的责任。 无奈郭恒红不是这样的想法，黄子平刚提出来，他就强烈反对，说一通道理，什么得罪不得，大好机会不能错失等等等等。最后把黄子平搞火了起来：“郭院长你说的我都明白，反正我就是要先救胖子，我不管你怎么想，你打电话和老龚说吧！” 郭恒红也有点火：“我怎么说？我刚答应下来还没半小时，我又打电话过去拒绝，对方是司令，我不要命了？” “那是你的事，你总是不问我就乱答应，你要这么坑吗？” “我哪知道你这里有事情？” “所以你该问过我才决定。”这方面来说黄子平真的很不爽郭恒红，总是帮他做决定，“算了，我不跟你说，我也不是生气，你自己搞定吧！” “你去几天回来？”见黄子平主意已决，而且就他的性格，决定了多数无法逆转，郭恒红又冷静了下来，“你得给我个时间，我好交代，不然这个电话你自己打。” “保守估计要个三四天，你就说大概一周，你可以直接点说我去干嘛，他们能理解。”黄子平打开门，走了出去。 回办公室补了一个睡，醒来处理了几件小事，找程峰交代了一些他不时的工作安排，下班时间已经到来。 和黄小淑吃完饭回到住所，黄子平立刻收拾行李，然后坐等陈子弹到来。他约了陈子弹九点钟，提早一个小时，陈子弹也准时，还是带来大包小包，还有行李包。治疗一结束他就去赶午夜的飞机，直飞美国展开他的电影拍摄工作。 一通治疗下来，结束时陈子弹道：“黄医生，我真的好了不会复发了？” 黄子平嗯了一声：“对。” “我真不知道如何感激你，还是那句话吧，如果你有用得着我，而我又有能力帮到你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保证义不容辞，我发誓。” “不用发誓这么严重，更不用感激我，我是医生你是病人，医生救病人于水火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走吧，我送你。” 陈子弹拿上行李跟着黄子平走，黄子平直接把他送下楼，送上车。就冲他刚刚说那番话，他说的很真诚。而且他的人也很真诚，黄子平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有一天需要他的帮忙，但听了真的感动。 第一百五十二章 海军家属区 次日黄子平早早醒来，回医院拿胖子的病历资料，以及最后看胖子一次。没想到在病房里面看见郭溪，她竟然很有爱的在给胖子喂粥汤。她和胖子有这么好？她的人有这么好？黄子平真感觉不可思议。不过看着很欣慰，自己走了以后能有个人可以细微的照顾胖子。 黄子平出去等了一阵，郭溪出来了看见她坐在椅子里，也坐下来，把保温瓶放在一边道：“胖子这情况会有好转吗？” 黄子平摇头道：“暂时不知道，我下午的飞机去台西省，找一个这方面的名医。” “联系上了？” “没。” “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 “你去干嘛？” “我去帮忙，我保证绝对不会给你捣乱……”郭溪一脸紧张，又有几分欲言又止，“胖子出事，我觉得我有责任，是我载他去的银行，但是没陪他进去。如果我有陪他进去，我有vip卡，可以不用排队，那样他就可以错开时间早转账完离开。” 黄子平瞬间明白过来，难怪郭溪那么好给胖子喂粥，原来这么回事。不过她近来真的做出很大改变，整个相比于过去是容光焕发：“郭旭，你不要这样想，意外谁都不愿意发生，而且你也没有义务陪他进去。” 郭溪苦笑：“或许，但不可否认，我就是为了省那两分钟才没下车陪他进去。” “我们会治好他，走了。” “你几点钟的飞机？我送你吧！” “不用，你有空多看看他，我不在的期间照顾好，有情况及时给我打电话。” 下午四点半，黄子平坐上了飞往台西省的飞机，飞行距离两千公里，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不过因为机场距离市区比较远，去到市区的时候已经快八点钟，而且还得等黄小淑的一个朋友潇潇。他们在市中心找了一个饭馆边吃饭边等，吃完饭，人才到，又是一个平胸的女人，而且长相很普通。 相互介绍了一通以后，黄子平直接问她：“潇潇你到底确定了位置没有？” 潇潇道：“确定了小区，不过有点麻烦，这是军属小区，进去一户一户的问几乎不太可能。” “你有什么建议？” “没有，这些问题我无法帮你们处理，我只能带你们去那个小区，然后我明天还有事要离开台西省。” “你吃饭没？” “吃过。” “事不宜迟，你立刻带我们去。” 结账出了饭店，上了潇潇开的一辆瑞纳。 车子在路上行驶了半小时，停在一个很小的公园边上，潇潇往对面一指道：“就是这，海军家属小区。” 黄子平一眼望过去，确实是，红色的大字分外明显。门外还有站岗的士兵，手里都有枪，两个静态，两个动态，走来走去。说不出个之所以然，不认识里面的人，要进去那几乎是不可能，麻烦大了啊！难不成翻墙进去？这倒是可以做到，毕竟这个小区也很老，四周又都是大树，但如果被发现，估计要被扫射。 黄小淑的想法比黄子平多，不过面对现在这个状况，她也是感觉无法处理，一时间也沉默着。 最后还是潇潇打破了沉默，对黄小淑道：“对不住啊，帮不了你更多。” 黄小淑道：“我们自己想办法，你带我们在附近找个酒店，然后你去忙你的事吧！” 潇潇说了声好，开车绕着公园转了一圈，驶进一条大路，就在里面找了一家主题酒店。等黄子平和黄小淑办理了入住以后，她匆匆忙忙开车走人。 上到房间，进门前，黄子平问黄小淑：“你有办法没有？” 黄小淑稍微有几分烦躁：“没，这种地方不能乱闯，在内地的关系还不能用，制度不一样。而且人家压根不鸟你，很麻烦，我先想想吧！” “段梦莹给我介绍了一个朋友，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干嘛的？” “在制药公司上班。” “你试试联系，有结果告诉我。”黄小淑先进了自己的房间，她关上门，黄子平才进自己的，就对面门。 房间装饰还可以，打开窗看见的是一个湖，风景优美。不过黄子平现在哪儿有看风景的心情？打开窗户只不过是想让空气清新些而已！他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平静了一下情绪，想好措辞才调出段梦莹发来的电话号码打过去。 电话接通，传来一个很娇柔的女声：“你好。” 黄子平道：“你好，我是黄子平，段梦莹的朋友，我已经到了台西省。” “到了啊？一切还顺利吧？” “来的很顺利，到了这边不太顺利。” “你在哪？我过去找你吧！” 黄子平把地址报了一遍，对方说半小时到，挂断了电话。 果然对方半小时之内来到了酒店，敲起了房间门。黄子平打开门，看见的是一个身材相貌都极其出色的年轻女人。她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戴着红框眼镜，不是装饰，是真的近视。她身穿职业装，白衬衫黑裙子，脚下是高跟鞋。肩膀挂着一只皮包，脸上笑着：“你好黄医生，我就是谢安燕。” “你好，谢小姐，很高兴认识你，请进来吧！” “房间不错。”这是谢安燕进去坐下以后说的第一句话，她坐的沙发，黄子平坐的床，“你们刚到吗？” “八点多到，已经吃过饭。我们要找的人的具体位置也已经弄清楚，她就在一个小区里面。不过这个小区是海军的家属区，我们不认识里面的人，无法进去。” “这样……”谢安燕露出思考的表情来，“你们已经问过门卫了？” “没有，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那我帮你打听一下，看有没有朋友认识里面的人，有消息了我通知你。” “好，不过要快，因为我不能在这边呆多长时间。” “我尽量明天搞定。”谢安燕从沙发里起来，“我先走了，明天联系。” 黄子平把谢安燕送了走，随即去敲黄小淑的房间门，把谢安燕这边的情况对黄小淑说了一遍。黄小淑听完把门完全打开道：“你进来一下，阳台可以看见军属小区的侧门。” 黄子平走进黄小淑的房间，来到阳台，确实能看见海军家属区的侧门，不过一样有四个警卫把守，看见又能如何：“你想干嘛？爬进去吗？” “想过，不过要先确定陆庆祥住哪一户，否则白费劲。” “那你让我看？” “我是想告诉你，守株待兔这个办法行不通，肯定很多个门，我们守不过来。” “能不能黑进电力公司的系统查用户名？” “这倒是个办法，不过如果不是用本名登记，无法查到。” “姓陆的都筛选一遍，试试吧！” 黄小淑自己想不到好办法，就答应了下来，返回房间拿出笔记本电脑：“你回去休息，有消息通知你。” 黄子平返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一遍一遍翻着电视频道，心情烦躁。而正在这个时候，郭恒红打来电话，问他找到人没有？黄子平实话告诉了他，让他别催。挂断以后给黄小淑发短信问进度？黄小淑说估计要半夜才出结果，他就没再等，睡觉。 次日醒来早上八点半，看看手机没有短信，不知道黄小淑那边什么情况，想打过去，迟疑了一阵，选择去敲门问。黄小淑开门开的特别快，穿戴好一副要出门的模样：“破解了，但没有陆庆祥，甚至没有姓陆的人家，我们得换个办法，你留下来吧，我出去一趟，去电信公司。” 黄小淑走了以后，黄子平把早餐叫到房间吃，然后是等，焦急的等。 中午十一点半，黄小淑总算来了电话，但是没有收获，水电和电话都没有陆庆祥这个人的登记信息。甚至查过护照，有陆庆祥这个人，不过却是男人，而不是女人。黄子平当然很失望，真想打电话问问老金是不是搞错性别？不过不太可能，性别怎么可能搞错。 黄小淑也问了黄子平这边的情况，问谢安燕来电话没有？知道没有，她说她给老金打个电话，问问陆庆祥是不是有其它名字，让黄子平再等等。 又是等，黄子平现在很讨厌等，不过也没办法。 过了十分钟，电话响起来，不是黄小淑，而是谢安琪，黄子平赶紧接：“谢小姐，是不是有消息了？” 谢安琪道：“我有个同事的同学的亲戚住里面，可以带我们进去。不过里面两百多户，好像进去了也不好找，除非你们有对方的照片。能弄来吗？特征也可以，年纪多大等等，越详细越好。” “照片肯定没有，不过特征可以问清楚些，我等会答复你。”黄子平赶紧挂断电话给黄小淑打过去，打算告诉黄小淑。很不巧，黄小淑在通话中，不知道是不是在和老金通话？黄子平尝试给老金打，能打通，“老金，那个陆庆祥多大年纪？有什么特征？你具体点和我说。” 老金很不耐烦：“她今年六十二，特征不知道，已经快三十年没见。” “那你确定她在这儿？” “废话，不然我让你去？我耍你？” “你怎么确定的你告诉我。” “有个朋友见过她，去过她家坐，回来告诉了我。” “行，我找你那个朋友问问，他应该记得几栋几层几号，你给我电话号码。” “你下去问吧，他在下面。” “死啦？” “对，我有病人，忙，别再打过来。”老金挂断了电话。 第一百五十三章 陆庆祥 黄子平正大喊倒霉，黄小淑回复来电话，听完黄子平把和老金的沟通内容说了一遍，黄小淑就说了一句话：我立刻打车回来。 等黄小淑的时间，黄子平给了谢安燕电话，让她过来，到了再商量怎么办。最后是黄小淑先到的，她到那会黄子平已经收拾好自己，在酒店门口等待着。见她下车，黄子平走上去道：“黄小淑，现在只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可以试一试。” 黄小淑嗯了一声：“用高音喇叭喊么？” “差不多，我们找个小孩喊，小孩不会引起警卫注意。” “比我想的好，就这样决定，真找不到了我们去海军处看能不能和他们领导谈谈，反正我们带了病历资料。” 两个人等了一会，谢安琪也来了，开着一辆旧款宝马。 上了车，由黄子平告诉她他们所想到的办法。谢安燕答应下来给她朋友打电话，联系好才下车带着黄子平和黄小淑走路来到小区外面。 等了不到两分钟，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出来，带他们去登记，然后带进小区。这个男人叫根叔，是谢安燕朋友的同学他父亲，人还可以，很健谈。不过黄子平向他打听陆庆祥的时候，他一脸茫然，说不认识这样一个人。还说陆庆祥不可能住这个小区，因为就两百多户，住半辈子了，如果陆庆祥住在里面，肯定认识。 黄子平说了自己见解，可能陆庆祥是曾用名。然后也说了他们想到的找人办法。根叔听了没有表示反对，反而说他可以帮忙找个小孩，让小孩去喊。如果闹的动静太大，他还可以和警卫沟通。大好人啊，效率还特别高，来到小区中心的小公园，让黄子平他们等了五分钟左右，他已经找来一个五岁多，漂漂亮亮的小女孩。 一番交流，确保这个孩子是安全的以后，黄子平就让她去喊了，黄小淑远远跟着她。 不一会，小区里响起一个幼稚未脱的女高音：陆庆祥，陆庆祥，陆庆祥。不停重复着这三个字。黄子平听的紧张死了，好害怕警卫走进来问怎么回事。更害怕陆庆祥不住在这里，或者刚好不在家。总之心里怀着各种担忧害怕，一直心跳迅速呼吸混乱，也一直祈祷：陆庆祥啊陆庆祥，你一定要在，必须在。 转眼间三分钟过去，声音还在持续，警卫没有进来，黄子平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再三分钟过去，小女孩的喊声戛然而止，黄小淑把小女孩带了回来对黄子平道：“小女孩喊的时候有四户人家出来阳台看过，两男两女。其中两男一女只是看了一眼，另一个女的看了好久，而且那就是个看上去六十岁出头的婆婆，我想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肯定没那么巧。”黄子平兴奋道，“她住几栋几楼几号？” “八栋六楼，几号不知道，我们去看看。”黄小淑把目光转到根叔身上，“根叔，又要麻烦了。” “不麻烦，主要是能找对人，走。”根叔说完立刻给了小女孩一百块让她走，他在前面带路，带着黄子平他们去八栋。 大楼是一梯两户，根据黄小淑的描述，南向阳台这户是正确的，敲门。 十秒钟以后，门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婆婆，确实看上去六十多岁的模样，长相凶猛。她脸上的表情还很不爽，很讨厌有人敲门的模样，那目光简直想杀人，声音也是带着浓浓的火气，问他们找谁？黄子平道：“婆婆你好，请问这是陆庆祥家吗？” “不是，找错，走吧！”说完就想关门，不过被黄小淑推住才没成功，见这样，她眼神更加锐利起来，声音带出的火气显得更大，如果说刚刚只是小火气，现在已经是怒火中烧，“你放手。” 黄子平道：“婆婆别生气，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来找个人。” “没恶意推我门干嘛？你们找人跟我什么关系？放手。” “你认识陆庆祥吗？” “陆什么鬼，不认识。” “你认识。”黄子平已经嗅到屋内飘出来的阵阵中药味道，如果只是有人生病熬了两天中药，不会有那么重，即便长期需要服用中药，味道都会有区别，有分生和熟，有病人熬药，那中药味是熟味，黄子平闻到的是生味。这只有一个可能性，屋内放着不少中药，“我嗅到里面的中药味了，是生味，你藏了不少中药，其中有些还特别好。” 谢安燕做制药工作，对中药的熟识程度比黄子平更深，她插话道：“里面有人参、鹿茸、还有灵芝、首乌头、熊胆、冬虫夏草、以及千年龟壳和藏红花，婆婆，我猜对了吧？” 老婆婆眼中很明显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消失于无形，目光重新恢复凶悍：“藏中药犯法？就算犯法，你们是警察？给我滚，不然我报警卫。” “你就是陆庆祥对不对？” “不对。” “你是，我们来拜访你，可能方式不对，但我们也是无奈，能进去和你谈谈吗？” “不能，滚吧，陆庆祥已经死了。”老婆婆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给警卫的模样。 没办法，黄子平只能示意黄小淑放手，否则警卫上来，下次别想再进来。现在老婆婆不承认自己是陆庆祥，勉强争论下去也没用，只能另寻它法。 怦一声，门被关闭，黄子平做了一个手势，带着他们到下一层，然后他道：“我敢确定我们已经找对地方。” 谢安燕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们想想吧，你要上班你先回去。”黄子平也对带他们进来的根叔道，“叔叔你也是，打扰了你那么长时间，真不好意思。”赶紧从口袋拿出一把钞票递过去，“这个请你收下，你自己去银行兑换成你们的货币。” 根叔连忙摆手道：“这不行，绝对不行。” “我们没其它意思，就是感谢，可能后面还得你的帮忙，所以你务必要收，不然我们会不敢麻烦你。” “那……好，我收。” 谢安燕他们下楼以后，黄小淑问黄子平怎么办？黄子平道：“一个字，等，我就不信她真的那么冷血。” 黄子平冷笑道：“从她的眼神看，我信，她肯定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所以隐姓埋名不再行医。” “拉倒吧，你看古装剧呢！” “现代就不能？” “不说了，上去等。”黄子平自己先上去，敲门对里面道，“陆婆婆，刚刚是我们不对。不过我们真的没有恶意，相反很诚心。让你不高兴了真对不住。我们就在门外等着，你消气了告诉我们一声。” 里面没有回应，很安静。 坐在第一级楼梯里，黄子平给自己点燃一根烟，抽着，等待着。 幸好这个小区的楼层只有六层，上面没有人下来。隔壁这户则是似乎没人住，所以没碰上什么人。否则有人上上下下看见他们，保不准会告诉警卫。 转眼间一个小时过去，然后再一个小时过去，警卫没有来。很明显陆庆祥没有打电话，这让黄子平感觉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这个老婆婆并非铁石心肠，继续等吧！ 又一个小时过去，黄小淑受不了了：“什么啊，就一个医生那么嚣张，我们想个办法弄她出去。”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海军家属区，怎么弄？退一步来说，就算能弄出去，怎么上飞机？” “可以搞定她再上飞机，用你那个针灸术，我就不信她不就范。” “我拜托你，我们来求人。” “那你继续等，我不等，我去查查她有没有亲人，从她亲人入手。” 黄子平沉默的想了几秒，感觉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所以同意下来。反正知道了门牌号，再要查陆庆祥的信息对黄小淑来说易如反掌。只是没想到黄小淑刚走没几分钟，陆庆祥就开了门，她手里拿着一个菜篮子，去买菜的模样。想都不想，黄子平跟着去，开始陆庆祥没有言语，出了小区，见黄子平还死皮赖脸跟着才开了口：“你跟着我做什么？” 黄子平道：“我希望你能帮我医治一个人，你是陆庆祥绝对没错。” “是，但我帮不了你，我已经很久不行医，你另请高明吧！” “请不了高明，只有你才能治。”黄子平抬了她一下，虽然不知道有用没用，但应有的礼貌不能失，“我觉得你还没有脱离医生这个职业，不然家里不会藏那么多种药材。” “随你怎么说，不行就是不行，你爱跟跟个够，别在我耳边唠叨就行，否则我回去，今晚离开这。” 黄子平顿时不敢再说话，只是跟着，跟陆庆祥去超市，然后去菜市场，接着返程。眼看就要回到小区门外，想到如果陆庆祥和警卫说，自己肯定跟不进去，所以黄子平不得不再度开口：“陆婆婆你不行医的原因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陆庆祥硬邦邦的声音道：“跟你无关，别和我说话。” “我也是医生，有些事情我或许能明白。” “你明白个屁，给我滚蛋。”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追我逐 这个古怪的婆婆又生气了，脏话都给骂了出来。 黄子平还能说啥？只能向她表示自己的坚持：“陆婆婆，我会一直等，不能去你家门口等我就在小区门口等，直等到你答应为止。” “你等不到。” “我一样会等，不过我想你知道，我能等，病人未必能等。所以哪怕你觉得是威胁，我都得说一句，现在你手里有一条人命，他的生与死就在于你的一念之间。” “神经病，那么多医生，非得要我吗？”陆庆祥加快了步伐，走进了小区。 黄子平不能进去，只能眼巴巴看着。 陆庆祥的背影消失了他才拿出手机给黄小淑打，问黄小淑那边的进度，也告诉黄小淑他自己这边的情况。 等了二十分钟左右，黄小淑打了一辆车回来，带着快餐。黄子平就在公园里面吃，等她吃完了黄小淑才继续电话里没说完的话：“陆庆祥年轻的时候离过一次婚，没有孩子，后来没再婚，所以没有亲人，只有自己一个。我们从她孩子入手的计划，宣告流产。” 黄子平一声叹息：“看来只有等这一个笨招。” “我觉得浪费时间，还是要想其它办法。” “给老金打个电话问问他陆庆祥到底什么情况，可以找到出路都不一定。” “我坐车回来的时候已经打过，没用。” “老金不愿意说还是不知道？” “都有。” “我试试。” 黄小淑无所谓的表情，看那个眼神，也认为黄子平问的结果一样。 想到其它办法之前，什么都要试一试，黄子平也只好怀着希望给老金打过去。然而结果真的是黄小淑说的那样，老金什么都不说，就让他们自己解决。 好了，除了等之外还有办法吗？没有。 转眼间来到晚上十点钟，四周开始清静下来，黄子平也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虽然很烦躁。明明找到了人，但却无法请回去，而且还不知道对方不愿意的原因，真的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忽然，手机响起来，是谢安燕的来电，问他们请到陆庆祥没有？黄子平说了实话。刚挂断不久，段梦莹来电话，显然是谢安燕告诉了她这边的情况。她有点担心，所以自己打电话过来问。黄子平对她说的也是实话，她听完思考了几秒道：“看老金的反应，是不是老金和陆庆祥有过什么故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黄子平自己稍微想想，几乎要惊叫出来：“你是说他们年轻的时候……是情侣？” “对，你刚不是说过黄小淑调查的结果是陆庆祥没有亲人，年轻时离过婚吗？” “是。” “所以有这可能，老金才不愿意多说，也不让你告诉陆庆祥你是他徒弟。我觉得如果真没有办法了可以不管老金，反正都要试试，毕竟胖子就在这里等着。” 段梦莹说的有道理，黄子平听了心情舒畅了很多。总是这样，在烦躁和不知所措走进胡同时，和她聊天不经意就能聊出出路来。她总是想法很多，很聪明，亦很细心：“我知道了，我想想，等到明天早上如果她还是铁石心肠，我会试。” “嗯，辛苦一个晚上吧！” “谢谢你的建议，你休息吧！” 段梦莹挂断了电话。 黄小淑立刻问：“段梦莹给了什么建议？” “她说老金不愿意多说估计是和陆庆祥有故事，指不定他们就是夫妻，后来离了婚，让我试试跟陆庆祥说，不管老金的忠告。” “行吗？老金不让我们说，显然是担心我们请不回来。” “不知道，没办法了试一试吧，反正到了那一刻，说什么已经不再重要。” “呵呵，那就试，何必等到明天早上？” “诚意，晚上是最考验人的时候，指不定陆庆祥现在在看着我们。明天不一样，经过一天晚上，如果她仍然无动于衷，估计就算不是铁石心肠，答应的可能性都已经十分小，到时候我们再用其它办法也算对得起自己和对方。等吧，就一个晚上，辛苦点。” 黄小淑哦了一声，去隔壁的排椅躺下来睡觉。 黄子平不敢睡觉，一直盯着对面小区的门口，一小时过去，两小时过去，深夜了，仿佛整个城市都在睡梦中，黄子平逐渐受不了了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黄子平被黄小淑拍醒过来，当时是七点多钟，空气很清新，很舒服。 黄小淑道：“最后一个办法，你快给谢安燕打电话，让她联系根叔带我们进去。” 黄子平固然不想如此，毕竟这个办法等同于出卖老金。但和救胖子相比起来，出卖老金算啥？如果能把陆庆祥请回去，就算给老金跪下认错都值得。赶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恢复了精神，拿出手机给谢安燕打过去。 一个小时以后，谢安燕来到公园，带着黄子平和黄小淑往对面走，跟着根叔进入小区，又来到陆庆祥的门外。 黄子平拍门道：“陆婆婆在吗？” “怎么又来了？”很凶悍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们烦不烦？” “我有番话想对你说，你能开下门吗？” “你别浪费唇舌了，你说什么我也不会给你治。” “是老金让我们来的。” “谁？” “老金，鬼门十三针老金，我是他徒弟。” 咯吱一声，门打开，陆庆祥的人出现在门内，她瞪着眼睛道：“那个老东西还没死？” “没。” “他在哪？”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可以走了……”陆庆祥又要关门。 好吧，黄子平只能再一次出卖老金：“我帮你找，你帮我治人行不行？” 陆庆祥怦地关上门，不过就在黄子平失望之际，门内又传出声音：“后天下午三点钟过来，我跟你走，如果你骗我，你的命我拿走，滚。” 挨骂，被威胁，这原本会令人感觉愤怒的事情，却令黄子平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 成了，终于成了啊！ 不过老金会遇上什么状况？这个暂时来说黄子平就不关心了，他现在只关心胖子能不能治疗回来。 黄子平赶紧答应着从包里拿出胖子的病历资料从门缝处塞进去道：“陆婆婆，这是病人的病历资料，你看看，也好有所准备，我们会在约定的时间过来，你保重。” 陆庆祥没有给予回应，黄子平也不管了，走人。 下了楼梯，谢过根叔以后，黄子平和黄小淑、谢安燕一起步出小区。 谢安燕的车就停在小区外面，她上车前，黄子平道：“谢小姐，谢谢你的帮忙，现在事情也完成了，我请你吃饭吧，你中午和晚上那个时间比较方便？” 谢安燕想了想道：“我东道主呢，要不我请你们？” “这绝对不行，必须我们请。” “晚上六点半钟，我来酒店接你们。” “晚上见。” 谢安燕上了车，快速启动开走，等她的车看不见了黄子平才和黄小淑返回酒店，吃早餐，洗澡，睡觉。 晚上六点二十分，黄子平已经和黄小淑从房间下来，在酒店大门口等待着。 黄小淑道：“这事你说对老金有什么影响？如果陆庆祥让你带她去见了老金才治胖子怎么办？” 黄子平想过这个问题，有点遥远，先把陆庆祥弄回港海城再说吧。只要回了港海城，讨价还价起来他会占优势。不然陆庆祥难道能忍受白走一趟？“放心吧，我有分寸。” 黄小淑没再说话，等了一阵谢安燕也来了，两个人上了车，跟着谢安燕来到一家精品饭店。 饱餐了一顿已经八点钟，谢安燕载着黄子平和黄小淑满城飞奔。事情办的差不多了，难得来一趟，还有时间，所以增加一下阅历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因为中途有下车观看风景，还逛了下商城，买了点小玩儿，以及吃过台西省的甜品，所以用的时间比较多，谢安燕载黄子平和黄小淑回到酒店门口时已经快十二点钟。 黄子平和黄小淑下了车就在门口站着，打算着谢安燕的车在马路上消失了才进门。没想到谢安燕才开出一百多米，刚要转弯，后面跟着的一辆黑色子弹头就加快速度把她截停在弯道里。随后三个壮汉下车把她从车里扯出来，塞进子弹头里面，开车离开。黄子平和黄小淑去追，没追出五十米，子弹头已经看不见。 追到车里，看见车钥匙在，黄小淑立刻坐进驾驶座，招呼着黄子平上来，开车狂追。 开出一段路，见黄子平在翻手机打算报警，黄小淑道：“情况没搞清楚，不能报警。” “都这样了还不报警？” “我能追上。” “然后？” “我们自己救，这种情况有时候报警会耽误事。” “这是台西省，我们在这里一点势力都没有，不靠警察靠谁？” “就是没势力才不能靠警察，你知道什么人抓她？你知道为何抓她？反正我觉得情况没弄清楚就报警只会增加营救的困难，你觉得没问题你报，我无所谓。” 黄小淑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所以黄子平妥协了，把手机收回去。 黄小淑没再继续和他说，加速往前面追，很快能看见那辆子弹头。而子弹头也发现了他们，也是向前加速。于是两辆车在环城匝道里你追我逐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一职责 眼看越往前开就越发的偏僻，黄子平心里的担忧不免也越演越烈起来，他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你加大油门追上去直接撞他们尾巴，把他们撞停下来，别让他们再跑。” 黄小淑鄙夷的口吻：“我们轿车，对方商务车，你认为撞得过？而且这是高速，又是最多大货车跑的夜晚，横在路中间，找死吗？” “不然怎么办？” “等，慢慢找机会，比如服务站，或者等他们下匝道转弯的时候动手。”黄小淑发狠道，“我还不信他们一直不下匝道，让我找到机会，我撞死他们……” 又追了三公里左右，已经远离了市区。不过看往远处能看见一片灯光，应该是个小镇。黄小淑猜子弹头是开往这个小镇的，还真猜对了，子弹头就在前方出口出去。这可是机会，黄小淑对黄子平道：“检查安全带，我在转弯的地方撞他们的尾巴，让他们的车打横，然后我们下车抢人。” “然后呢？怎么走？” “搞定了他们还不能走吗？” “如果出口有人接应他们呢？你撞中间靠谱点。” “中间撞不了，见机行事吧！” 黄子平真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真应该报警，现在这情况才是无法掌控。 转眼间子弹头就要出匝道，黄小淑狂踩油门冲上去。 子弹头慢速转弯出匝道时，突然轰一声，旧款的宝马车头右侧撞向子弹头车尾右侧。 黄子平只感觉整辆车弹起再砸，震的他一阵发晕，几乎就要吐出来。最痛苦的还是肚子，如果不是安全带质量好，强大的冲力会让他撞碎挡风玻璃飞出去。 当然子弹头也好不了多少，整辆车打横，车头撞上护栏，凹了一大片进去，这已经完全撞出了黄小淑的预计。 眼看子弹头的司机在尝试发动车子逃跑，黄小淑的速度无疑更快，启动宝马往回倒，随后取好角度开前堵住子弹头的车尾，位置刚刚好，即便子弹头发动了都无法把车倒正开走。不过这样做的结果，黄小淑和黄子平出来需要踹坏挡风玻璃，但这对黄小淑来着简直小菜一碟。 只见黄小淑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用力扎向挡风玻璃，随后双脚一踹，挡风玻璃立马穿了一个大洞，她用方向盘锁敲了一会，已经能钻出去人了。只是花的这些时间，子弹头里面的人已经弃了车逃跑，他们下车更方便，打开门就能下，三个壮汉，两人架着谢安燕，一人殿后，往前方几十米开外的匝道口狂奔。 黄子平钻出去时，黄小淑已经追出快二十米。而那三个壮汉和黄小淑的距离大概三十米，见黄小淑追上来，殿后那个壮汉不跑了，抽出一把长长的水果刀向黄小淑发动攻击。这个壮汉有些斤两，还真费了黄小淑有十秒钟时间，黄小淑打的他晕晕乎乎，见黄子平近了，说了一声交给你，自己继续往前追。 黄子平当然说没问题，趁那个壮汉还没爬起来，快速窜到他的跟前，一脚踹向他的脑袋。 噗一声加上惨叫，壮汉被黄子平踹的整个人翻过来。 黄子平不给他留任何反击机会，趁他神志不清，高高跃起，膝盖往下跪。 咔嚓一声响，壮汉的胸骨断了，嘴巴里鲜血狂喷，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黄子平下手有点凶狠，但对方绑架，是凶徒，不对他们残忍就是对自己残忍，这本账不难算。 快速爬了起来打算往前追，却看见黄小淑往回跑。 正疑惑着，往更后面看去，原来是她的身后差不多有二十人在追赶着，他们都举着东洋刀，吆喝着砍死他们砍死他们。这场面无疑好吓人，刀很长，泛着白茫茫的光，挨一刀绝对要分成两截。简直不用想，黄子平第一时间转过身往后面飞奔，跳上车头，钻进车内，发动，倒出去。 等黄小淑冲到来上了车，黄子平才用更快的速度往后面倒。 幸好是深夜，而且这个小镇不是很多车从高速下去，所以后面并没有车，不然铁定会被撞飞。 见他们上车走，对方不追了，赶紧撤回去。黄小淑也喊黄子平停了车，她让黄子平等着，自己下了车悄悄跳进排水道，沿着排水往前跑。 黄子平在车里等待，别提多煎熬，只是等了两分钟，却好像过了有半小时那么久，才看见黄小淑招手，赶紧挂档往前冲，来到黄小淑身边。 黄小淑上了车，黄子平赶紧问：“怎么样？他们走了？” “对，往小镇走，我们跟上去，打听下这是什么人。” “现在可以报警了吧？” “报警？你看看后面，他们没把同伴带走是为啥知道吗？” 黄子平汗了一把，很明显是他们的同伴死了，看情况真不能报警了，自己杀了人，报警更惨。 开了十分钟车，小镇在望。 从导航看，这个小镇是海边小镇，不怎么大，但看上去还算比较发达，应该是个旅游圣地。 因为怕对安排人在小镇入口望风，黄子平和黄小淑在距离小镇一公里的地方下了车，绕路步行进入小镇。 这果然是个旅游圣地，街道很整齐、很干净、很多导图牌，而且到处都是家庭旅馆和酒店，就是太晚了没什么人走动。 他们从中间绕进镇里，然后从镇里又绕回入口。差不多到的时候，黄小淑对黄子平道：“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他们有没有留望风的人，抓一个弄清楚他们是什么人。” 黄子平拒绝道：“不行，我和你一起去。” “这样才不行，我们不知道对方安排了多少人，你跟着来不便于我行事，对你的安全也没有保障。” “你去多久？” “最多五分钟，我看情况，电话联系。”黄小淑指了指对面马路，“藏在旅馆招牌下面，别轻易出来。” 黄子平顺着黄小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一个很大的招牌箱，留下一句自己小心，走过去藏了起来。 五分钟以后，黄小淑打来电话让黄子平往外面走。黄子平走了有三百米，忽然一条几乎没有灯光的巷子里传出黄小淑的声音，说了一句在这里。黄子平走进去，看见黄小淑好好的，地上则躺着一个壮汉，一动不动，不知道晕了过去还是已经被黄小淑结果了性命。 黄子平带着担忧问：“你杀人啦？” “不杀，他会通风报信。” “我去，杀了对方不一样知道吗？” “藏起来和放掉、杀的结果一样，杀更好，反正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结果已经无法改变，黄子平也没有继续和黄小淑理论，转而道：“你问出他们是什么人没有？” “人贩集团，专门抓女的去卖。不过根据这家伙的交代，他们抓谢安燕却是制定的。不是抓去卖，而是有其它用途。至于是什么用途，他不是很清楚。” “他们总部在哪？” “海边船厂，谢安燕就在里面，凌晨五点钟送去公海，所以我们要尽快把她救出来。” 黄子平看看时间，一点钟，还有四个小时，时间来得及，就是不知道对方总部有多少人？“他们一个集团是不是人特别多？” “废话，来接应的都已经差不多二十个，总部至少一两百吧！” “我就说不要在出口拦截。” “谁知道会是一个集团，你给段梦莹打电话，把这事告诉她，看她怎么说，能不能联系上谢安燕的朋友之类，尽量给我们争取些帮手。” 黄子平赶紧打。 段梦莹已经睡下，接到黄子平的电话吓的魂飞魄散：“我不认识她的朋友啊，你们不能报警吗？” “估计不能，他们是集团性质，能发展那么大，而且敢那么猖狂，显然警察奈何不了他们。反而是我们这边，在台西省一点关系都没有，黄小淑还杀了人，我也杀了人。” 这下段梦莹也不知怎么办了，鞭长莫及，找关系也不知道去哪找，急的团团转。 黄子平等了一阵没等到段梦莹说话，知道她没办法，于是道：“我再和黄小淑商量一下吧，你这边也想想看能不能联系上能帮忙的人，我们保持联系。” “你们小心，想清楚再做，别轻举妄动。” “我知道，挂了……” 挂断电话，黄子平把结果告诉黄小淑以后，黄小淑道：“我们先去现场，看有什么空子可转。” “你说我们找陆庆祥行不行？” “她就一个老太婆，你觉得行不行？” “毕竟是当地人。” “人家凭什么帮你？而且你别忘了我们杀了人。现在摆在我们面前只有一条路，可以尝试救谢安燕，但如果难度太大，代价太大，要坚决放弃，立刻回去找陆庆祥，告诉她我们出了点问题，让她自己去港海城，因为走慢了不知能不能走。你看对方的手段，当街绑架，而且能调来那么多人，看实力要查出我们的身份很容易，指不定现在就已经在查。” 黄子平听了心碎成一片。 放弃谢安燕？ 天啊，那是段梦莹的朋友。 而且这次请陆庆祥，她出了很大力，没她几乎不会成功，这怎么能放弃呢？ 黄子平道：“黄小淑，我觉得就算再困难我们都不能放弃，这样的话我宁愿报警。” “有毛用，警察总台接了警，转而就有人告诉这个集团，不然他们能屹立不倒？走吧，先去看看现场再说。” “反正不能放弃。” “我是说无能为力的时候，都无能为力了还能如何？我首先得确保的是你的安全，这是我的第一职责。”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争分夺秒 半小时后，黄子平跟着黄小淑走路来到海边的船厂外围。爬上了一颗绿化芒树，能观察到船厂里面的整体状况。这不看犹可，一看吓的惨无人色。船厂面积太大了，方圆一平方公里肯定跑不掉。而且每个角落都亮着灯光，其中最集中的是中间一栋六层大楼，每一层都是灯火通明。 大门能隐约看出来前后各有一个，侧面应该没有，一边是沙滩，一边是公园的人工湖。 看了一通以后，黄小淑先开了口：“从布置看，他们是专业罪犯，安排守门的都有八个人。不用想，肯定有暗巡逻的人以及暗哨，我们贸贸然进去，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 黄子平道：“从侧面的围墙进去行不行？” “不行，你自己看清楚布置，所有杂物清空到角落，中间大楼四周都是空地。尤其侧面，完全没有掩护体，而且灯柱上面应该又监控，进不去。即便进去了也没用，大楼那么多层亮着灯，我可打不过那么多人。除非你给我武器，然后你也懂开枪，在外面给我狙击掩护。” 黄子平要懂开枪才行，他现在越发想念白九。如果白九在这里，有他和黄小淑相互配合，有拼的机会，现在压根就没有。如果谢安燕是被关在六层，还能一层一层闯上去？即便能，需要多少时间？他们闯的时候对方不会调别的力量来个大包围？所以无法闯。 愁，愁死人！黄子平狂抓脑袋道：“白九什么时候能回来？” “哦，忘了告诉你，下午我已经接到那个大肚腩男人的电话，他说正在办理撤销通缉令的手续，现在应该已经搞定。” “我立刻给白九打电话，让他尽快回来。” “赶不及。” “我知道赶不及，我不是让他赶来这里帮忙，就是通知他，顺带问问有没有什么力量借给我们。” “那你打，我想想还有什么办法，我走近点看看地形，你别下来。” “知道。” 黄小淑自己下了树，猫着身靠近废弃船厂的外墙。黄子平看着她，直到黑暗中失去了她的背影才拿出手机来，给白九打过去。 时差的缘故，白九那边是白天，接的特别快，而且还挺兴奋：“老板，是不是我的事情搞定了？我可以回去了？” 黄子平嗯了一声：“不过我这边遇上了麻烦。” “什么麻烦？”白九紧张起来，“黄小淑在你身边吗？” “她去了探地形。”黄子平用最简洁的方式把这边的情况描述了一遍，“我告诉你是想问问你在台西省有没有朋友？” “当地人，没，我都没去过台西省。”白九一声叹息，“老板，你们两个人真不行，我觉得不要勉强了吧！” “放弃不是我的做事风格，谢安燕可帮了我，见死不救真的对吗？” “是不对，但把自己搭进去不是更没意义吗？可以缓一缓，我立刻买机票飞过去，你再从港海城调些人过去，等人齐了我们再干他们。那时候谢安燕顶多在公海，在海上，我们控制他们老大，应该有机会把人救回来，只要人没死。” 这办法靠谱吗？黄子平感觉不靠谱，如果他们抓谢安燕是做人口贩卖的生意或许行得通，但黄小淑抓的舌头不是说了吗？抓谢安燕又其它目的，所以行不通：“白九你这想法挺好，不过我觉得不能用。” “你就是心地太好。” “我心地不好你会现在这样？你会跟我说这些话？会跟着我？” “也对，先看看黄小淑回来什么状况吧，我这边尽量联系一下朋友，看看谁靠近台西省，有没有提供帮助的可能性。” “谢谢！” 白九挂断了电话，黄子平收好手机，望着黄小淑消失的方向，等待着。 十分钟过去，没动静。 然后又十分钟过去，还是没动静，黄子平不禁有点担忧起来。 麻辣戈壁，黄小淑不是出问题了吧？赶紧又掏出手机打过去，结果被挂断。 过了五分钟，黄小淑走回来，爬上树报告收获。很不幸，没什么好的方面，对方太专业，有不少退伍军人在其中等等。船厂的整个设计就是按照严密的军事防御风格来做的，别说就他们两个人的力量，就算武装特警，真往死了打起来，没有五十人以上的阵容，别指望能攻陷大楼。 黄子平听了当然很失望，亦很心寒：“这儿什么地方啊？怎么能有武装？” “又不是我们国内，不同政体，其实相对于非洲那种充满战争的地方来说已经好许多，至少他们不会胡乱杀人。” “抓人去卖和杀人有分别？” 黄小淑无语。 “现在怎么办？” “只能等他们出来，他们不是要送谢安燕上船吗？如果人少，我们可以尝试在中途下手。” “如果人多呢？中途下手，对方有后援，我们没有。除非你有炮弹，一炮搞定他们赶紧走，可能吗？” “所以这是下策，上策是去找个快艇，我教你开，你远离码头一公里，远远看着他们的船开过去，随时接应我和谢安燕，我事先上船藏起来，在船上一个个搞定他们。” 这才是好主意，黄子平几乎激动的喊出来。然而就在几乎要喊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你这办法很不错，不过首先得知道他们的船，不知道的话你怎么事先上船？” “碰运气找，我觉得他们的船应该有人看守。”黄小淑拿出手机在查地图，查了好一阵道，“码头在北面，距离这里两公里，我们要在人工湖绕过去。” 黄子平没说话，思索着，看还有没有更靠谱的办法？毕竟黄小淑这个办法只不过是一个可能性，首先得找到对方的船，其次得找到快艇，再一个他还得用很短的时间学会开快艇。尼玛，这怎么和中彩票的几率一样一样的，能成功吗？然而他自己想不到办法，黄小淑又看着他，等待着答案，他只能道：“走吧，边走边想。” 黄小淑又先爬了下树，黄子平后下去，两个人借助夜色的掩护绕过人工湖，往码头的方向走。 走了半个小时路来到码头，四周看过一遍，有一个好消息，但也有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停靠在码头附近的船只不多，只有十二条。两条灯火通明，其中一条隐约看见有人在甲板打牌。很显然这些绝对不是普通的渔民，否则不会这个时间还打牌。而不是渔民，他们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就是人贩集团的人。 坏消息是附近没有快艇，连手动小船都没有，大船黄小淑不会开，更别说教黄子平。 所以，刚刚想的办法不靠谱，要重新想。 经过一阵沉默，黄小淑道：“要不这样，我悄悄上船，等谢安燕被送上船，开动了以后我想办法除掉船长之外的所有人，船开回来再杀船长，或者回来接你，我们直接沿着海岸线离开台西省。” 出掉？如果是二三十人呢？怎么除掉？就算能成功，杀这么多人是什么性质的事件？当然黄小淑是杀手杀人杀习惯了不是很介意，就跟砍瓜切菜一样而已，只不过时间长了些。黄子平可不是杀手，他是救死扶伤的医生，虽然也痛恨坏人，但做这种决定，同意黄小淑这么做，这和坏人有什么区别了？这简直是恶魔了好不好？ 不行，这个恶魔想法绝对不能答应：“不行，尽量不要杀人比较好。” “打晕？绑起来？这样很危险，而且很占时间，我要顾及自己的安全吧？你真以为跟你看电视剧一样，被打晕会晕个半天不醒来？”黄小淑暴躁的脾气再度发作出来，“老板，我拜托你不要那么多想法好不好？我本来就觉得救不成功，现在都是勉强为之，你还给我设定那么多条条框框，你当我超人？” “杀几十人你觉得我们能跑成功？” “或许不能，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我们自己跑，别救谢安燕。” 再争论就要吵架，黄子平选择了沉默。 而就在这个时候，白九打来了电话，有好消息，他有个朋友刚好在台西省，能给他们提供武器。这算好消息？黄子平感觉不是，他告诉黄小淑以后，黄小淑拿过手机，打开旷音器自己和白九说：“白九，我是黄小淑，我不需要武器，你能不能让你的朋友弄一条快艇接应我们？” 白九道：“快艇要问问，你们什么计划？你先告诉我。” 黄小淑把原来和黄子平商讨好的计划说了一遍，随后补充道：“这条快艇要多带油，直接把我们送回港海城。” “这个不行吧？被巡防的看见怎么办？会连累我朋友。” “那你有什么意见？” “老板在吗？” 黄子平连忙道：“我在。” “上次送我出公海的船就没有被检查，他们的船很安全，可以来接应，就在港海城的公海。” 黄子平觉得可以，王诺诺的船，王诺诺最好说话，救命的事断然不会拒绝：“行，你快联系你朋友，时间不多，要争分夺秒。”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天无绝人之路 挂断了电话，黄子平和黄小淑焦急的等待了起来。 整整过了二十分钟，快三点了白九才回电话说他朋友同意了，正去找快艇，大概一个小时可以赶到。不过他只愿意在距离码头两公里外的海面等待，信号是手电筒，转一个圈，黄小淑搞定了船上的人发出这个信号，他才把快艇开过去接应。 这边挂断白九的电话，黄子平立刻给段梦莹打过去，告诉段梦莹他们的计划，让段梦莹联系王诺诺派船到公海准备接应。其实按照距离和行动时间来说，快艇回到港海城外围的公海得明天下午一点钟，但早安排早好。段梦莹能想到，他也觉得早安排早好，立刻答应下来去找王诺诺。 把计划整理过一遍感觉没问题了，行动开始，黄小淑自己靠近码头，黄子平则沿着码头往东面走。 东面一公里多远有一个小岛，黄小淑这边行动结束会把快艇开到小岛来接。当然如果黄小淑同意，又行得通，黄子平更愿意一起上船。只是这样难度比较大，黄小淑可以很随便潜下水，然后爬上船，他可不行。 失望、担忧，还有恐惧困扰着黄子平，他一个人走了三百多米，却忽然接到黄小淑的电话：“你是不是想上船？” 黄子平连忙道：“能上吗？” “他们警戒不怎么着，船尾基本上没人看，我已经上了船。” “啊？”黄子平有点不敢相信，他才走了三百多米，还是陆地，黄小淑要靠掩护慢慢靠近码头下水再爬上船，用这么点时间竟然能办成？“你这么快？” “你以为我是你？你过来，别靠太近下水，游到船尾，我给你抛绳子拉你上来，不过你记住，动静要小。” “我知道。” “手机钱包等等，自己找袋子包起来。” “明白。” 黄子平别说多高兴了，并肩作战绝对比干等好，干等很折磨人。而且如果黄小淑失败了他自己能不能走都是个未知数。既然如此还不如参与，这样固然很危险，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成功几率会更大。很显然，黄小淑也是这个想法，所以看见船上的人不是很警惕，就改变了主意。 黄子平往回走了两百米，认准了大船的方向，从护栏爬下水，斜线往大船停靠的地方游过去。 不到一百五十米距离，黄子平整整用了十分钟才游到大船船尾下方。而很显然黄小淑是在船上看着他游的，所以他刚到就已经能看见一根拇指粗的蓝色绳索丢下来。赶紧一手抓住，深呼吸一口气，奋力往上爬。别以为很容易，船身是钢板的，非常滑，而且还不能很用力蹭，别提多辛苦，况且还七八米高呢！ 还好黄子平是练家子，体能好，最终爬了上去。 不过也必须说，爬到上去落在甲板上也几乎不能喘气了，就快要断气的模样。黄小淑收了绳索几乎架着他走，最后两个人爬上驾驶舱的顶层，趴在上面一动不动等待着船厂的人把谢安燕带出来。其实他们这个设计也是一种赌博，如果不是这条船，如果对方的人改变主意，不用船，谢安燕就这样了。然而没办法，只有两个人的力量，无法直接进船厂救人。 等待总是最煎熬人，眼看半个小时过去，四点多钟了还没有半点动静，黄子平焦急起来道：“黄小淑我们不会搞错了吧？” 黄小淑道：“搞错了也没办法，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无法回头，给点耐性等吧，才四点钟。” “你是杀手你有耐性，我都给急死了……” “你做手术的时候不是很有耐性吗？十几个小时摆弄一个脑袋都不发抽，你比我厉害。” “好吧，我拿出做手术的耐性来，对了这儿多少人？” “前面五个打牌，客舱里面两个在睡觉，总共七个。”黄小淑笑了下，“如果运气好，可能带谢安燕来的人不多。” 黄子平也笑，却是苦笑：“不会有好运气，我们闹过事，对方会提高防备，肯定会用他们认为足够的人数来押送，以防止路上出意外。” “你明白就好，做人做事应该少一些侥幸心理，这是保命法则。” “他们干嘛要抓谢安燕，我真的很费解。” “段梦莹怎么说？” “没说。” “我觉得可能跟她的职业有关，她不是做制药吗？如果是普通绑架，无非要钱，如果是结仇，直接杀掉就好。现在都不是，可能就跟她掌握的东西有关了吧！” “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如果你也觉得有道理，回去以后让段梦莹小心点，她们是同学，掌握的东西一样。” 黄子平吓一跳，心里有点发寒：“不会吧？” “会不会你自己想，我只是小心。” “知道了……” 两个人停止了说话，再度安静的等待着。 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 终于能看见远处的马路有三辆车开过来，但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所等的结果，所以黄子平和黄小淑都有点紧张。这种紧张直保持了有两分钟才散退，他们笑了，因为打牌的五人之中的领头接到了电话，赶紧散了牌局，五个人都忙碌起来，为开船做准备。很显然谢安燕正在送来，就是那三辆车。 不到两分钟，三辆车来到码头边，刷刷刷下来十多人。 果然，谢安燕就在其中，她眼睛被白色的布条蒙住，嘴巴被纸团似的东西塞起来。她走路的姿势还算比较平稳，应该没有受到非人道对待。她很幸运，但也很不幸，因为这十多个人之中有两个真拿着枪，还是ak47！这让黄子平和黄小淑救她的难度增加了不少。 更不幸的是，这十多人一起上船，此举令船上的领头都感觉很不解，他道：“老八，你们为何都上船？就押送一个女人而已，不需要吧？” 被称为老八的壮汉脖子上有纹身，左眼受过伤，看上去整个人很凶悍。他的高度还是所有人之中最高的，拿枪的就是他。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他竟然是个鸭公声，操着又沙又尖的刺耳声道：“抓人的时候出了点问题，老大不放心。老三你少废话，赶紧准备开船，把人交了回去睡觉。” 老三应了一声好呢，吆喝着让刚刚一起打牌的壮汉动起来。 三分钟以后，船启动，转了个弯离开码头往远处的海面驶去。 黄子平和黄小淑激动吗？ 坦白说，激动不起来，因为这些个王八蛋绝大部分都进了船舱，甲板上只有六个，前面四个，后面两个。 这种布局，黄小淑不可能悄无声息搞定外面的人而不被里面的人发现。 怎么办？两个人商讨着，船开出一公里了都没能商讨出一个满意的结果来。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天无绝人之路。 就正在他们犯愁的直想跳海时，忽然一个拿枪的壮汉从船舱里面走出后甲板，对着大海撒尿，还边撒边吹口哨，很嗨很舒畅的模样，完全不知道自己死期将至。 黄小淑看见了当即道：“我去枪他的枪扫射，快决定，行不行？” 都这情况了黄子平还能说不行吗？ 杀人就杀人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否则这家伙回了船舱，可能只有失败一个结果了。不过黄子平也有担心的地方，就是船离开的路程还不远，枪声绝对会惊动船厂的人。他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黄小淑给的答案是：无所谓，他们来的速度没那么快，我下去，你留下来伺机而动。 那就干吧！ 黄小淑给黄子平留下一把匕首，自己往前一跃跳了下去，快步冲到壮汉面前，抓住他的枪往上脱到他脖子处时，用力扯拧。 咔嚓一声，壮汉的脖子被黄小淑拧断，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连五秒钟都不够。太震撼了，震到黄子平张大了嘴巴合不上。他妈的，这绝对是杀星没商量，让她放开了去杀，一小时能杀多少人？一千个？这杀的还是凶徒，都已经那么容易，如果是普通人，那就两秒的事情吧？ 同伴噼啪摔在了甲板上，另外两个壮汉才反应过来，大喊有鬼，然后抽出匕首冲向黄小淑。 大概为了省子弹，黄小淑没有向他们扫射，而是用枪柄打开他们的匕首，用脚踢他们裤裆。黄小淑的动作很快，瞬间解决了一个，趁对方捂住裤裆满地打滚的时候，再加一个暴踢，直接把人踢的从护栏裂缝里滑出去，扑通掉进海里。 另一个壮汉被黄小淑的战斗力吓愣了，稍微迟钝了一秒，黄小淑已经来到他面前，枪管顶住他的胸膛，扣扳机。 突一声枪响，黄小淑面前的壮汉倒在地上。 这时船舱里面，以及船头的人才反应过来跑出来。 这不是正中下怀吗？黄小淑一阵扫射，只听见突突突很密集的声音响着，一声声惨叫也随之而来。 后来鸭公声老八大喊不要出去、不要出去，声音才静止下来。 过了没多久，里面又飘出老八的声音：“外面是那路人？敢不敢报上名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幽灵 黄小淑才不理睬他，藏在门右边的窗户下不发一言。 “是不是和里面这个女人一伙的，给个声。” 这次黄小淑给声了，但给的是枪声，趴在地上，突突突又开了几枪，又干掉里面两个壮汉。 老八气怒了：“麻辣戈壁，到底那路人马？再不说话我要杀这个女人了……” 黄小淑当然还是不说话，她很清楚，越是开口说话越不能保证谢安燕的安全。 黄子平自然也知道，所以也不说话，只是在上面趴着，等待着。只要黄小淑需要帮忙，他可以立刻从上面出其不意的发动攻击。 见外面仍然没动静，里面的老八停止了喊话，打电话联系总部。 黄子平把脑袋探出去敲了敲铁板，等黄小淑的视线望上来以后，随即做了一个手势问怎么办？黄小淑没回答，直接拿出手机快速编辑短信。十多秒后黄子平收到短信内容：你继续敲钢板，两秒钟敲一次，给里面的人制造一种我还在的错觉，我绕到他们后面去。 声东击西，这招非常不错，黄子平立刻做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按黄小淑的要求敲击驾驶室侧面的钢板。黄小淑则趁机慢慢退开几步，从侧面的通道往后面的甲板绕。 一分钟后，枪声又响起来，不过不是突突突的密集射击，而是有间隔的响了四声。 看看自己身边的手下，转眼间从近二十人剩下五个人，这外面的人要有多恐怖？老八都不敢想，整个人都慌神了起来，大吼着对准正门扣动扳机，也不管能不能射中，突突突就把子弹打了出去。这时黄小淑又回到后面这边，她速度真的超级变态，老八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出现在身后射击，又干掉两个。 对老八来说，黄小淑仿佛就是幽灵，他从来没碰上过动作那么快、战斗力那么强的人。因为内心深深的恐惧，老八彻底失去了理智，调转枪头再次进行密集的射击，直到机枪发出咔一声响才意识到不妥，想换子弹已经来不及。黄小淑已经冲进去，突突又是两声枪响，然后也是咔一声，黄小淑也已经没有了子弹。 继而打斗的声音响了起来，稀里哗啦一片。 这正是需要帮忙的时刻，黄子平立刻跳下去冲进里面。 船舱里面，老八抱住了黄小淑，另一个壮汉提着水果刀打算劈黄小淑，黄子平及时赶到，飞起双脚踹倒拿着水果刀的壮汉。轰一声，壮汉撞上侧面的铁架柜子掉下来，头破血流，嘴巴一口血就呕了出来。这壮汉眼看受伤很严重，但意志很顽强，抹了抹嘴巴的血就爬起来向着黄子平冲过去。 黄子平转身往外面跑，倒不是害怕，而是已经发现了谢安燕的位置。她就在船舱左边的角落蹲着，必须把战斗现场尽可能远离她，这样才能确保她的安全。 出到外面，黄子平随手捡起一把水果刀，左手握匕首，右手握水果刀。对方出来以后也捡了一把，大吼着对着黄子平的脑袋砍来，力气非常凶猛。黄子平有点不敢举起水果刀去挡，但不可否认，这是最好的机会。他咬着牙，把右手的水果刀举起来保护脑袋，同时左手紧紧抓住匕首刺过去。 咣当一声响，两把水果刀撞击出火花。 黄子平感觉手臂一阵发麻，但他的匕首也刺进了壮汉的胸膛。 壮汉拿刀的手松了松，水果刀掉在地上，黄子平顺势抽出匕首。 伴随着狂奔的鲜血，壮汉噼啪摔在地上，捂住伤口抽搐起来。他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而已，黄子平没再管他，快步走进船舱。当时黄小淑和老八还纠缠在一起，里面的空间不大，老八又很擅长近身搏斗，就是不让黄小淑有大空间用杀招，一味粘着身打，所以黄小淑一时间也搞不定他。 黄子平进来以后就不同了，她被老八勒住的时候不再挣脱，而是反锁老八让黄子平可以用匕首扎他。 啜一声，黄子平把匕首插在老八的腰眼上。 不得不说，老八也是强悍，黄子平来不及拔走匕首已经被老八一脚踹飞，狠狠砸在一堆尸体上面。等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已经听见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黄小淑扭断了老八的脖子。 爬起来的黄小淑赶紧去捡枪，并且快速从老八身上找出子弹盒，装上以后端着走出去。黄子平没有跟着她，他走去左边的角落扯掉谢安燕眼睛的布条，拿走塞住她嘴巴的纸团，然后解绳索，边解边问：“谢小姐你受伤没受伤？” 枪声、惨叫声、打斗声早把谢安燕吓的如惊弓之鸟。睁开眼看见遍地尸体，一滩一滩发出阵阵腥味的血迹，哪儿还能说出话来？她的眼神定住，整个人都定住，一点反应都没有。黄子平反复问了好几遍，见她都是这样，拍她的脸：“谢小姐、谢小姐，给点反应，你有事没有？” 谢安燕的目光从看死尸转而到看黄子平，黄子平等待着她说话，突然外面飘进黄小淑的声音：“老板，码头那边传来一阵阵发动机的声音，他们的援兵就要来，你快点给白九打电话，让他叫他朋友开进来三公里，然后你找个手电筒发送暗号。” 黄子平顾不了谢安燕了，赶紧掏出手机来给白九打过去。 白九一直在等消息，手机就拿在手里，接的特别快：“老板，你们上了快艇没有？” “没有，我们才走了一公里多，船上的人已经全部干掉。” “让我朋友再进来点吗？” “对，大船黄小淑不会开，你要快，对方的人已经来支援。” 争分夺秒，白九立刻挂断电话给他朋友打过去。 黄子平找了一会没找到手电筒，不找了，把谢安燕拉起来拉出甲板外面。 四周看了一眼，没看见黄小淑，不过听见声音从头顶上方传下来：“不要到后面来，去前方甲板，把绳索绑好，快艇来了立刻下去。” 黄子平赶紧又带着谢安燕去前面的甲板，刚找到绳索，已经听见快艇的发动机咆哮声。也隐约能看见远处的海面出现一个黑点，这应该就是白九的朋友了，胜利在望啊！黄子平正有几分激动，突然枪声响了起来，是黄小淑开的枪。黄子平让谢安燕留下来，他走到前面隐藏在铁板后看往码头方向。 果然有船开过来，速度还挺快，而且船上也有枪声传来，他们在还击，打在钢板上怦怦直响。 赶紧回去看看快艇，已经开到，就靠在大船下方。 因为快艇开着舱位照明灯，能看清楚开快艇的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他头发很短，气色看上去很好、很精神，声音雄壮，他停好快艇大声喊道：“是不是黄老板？我是大强，白九让我来接应，你们快点下来。” 黄子平应了一声是，把绳索抛下去，大强接住以后，他对谢安燕道：“我抱你上去，你抓紧绳索滑下去。” 谢安燕望了一眼下面，看见有七八米高，顿时摇头道：“我，我，不行。” “你想死吗？想中枪还是想被卖掉？少废话，快点。”黄子平不是非得这样凶，只是时间上不允许他慢慢劝。对方就要赶来，黄小淑现在在和他们对射，子弹肯定没有对方多，所以必须要快。再加上这是对方的地盘，鬼知道会不会有其它船从另外的方向过来堵截？如果有，可能慢那么一分钟就要出人命。 谢安燕还是摇头，在护栏边上蹲下来，衣服赖死不走的模样。 黄子平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抓起她，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你他妈的醒一醒好不好？这是在打仗，为了你。你知道不知道你犹豫的这几秒钟我的保镖就会死掉？” 谢安燕被打蒙了，很可怜的捂住自己一张脸，反应不过来。 下面的大强能听见黄子平的骂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喊道：“黄老板，扔她下来。” 白九的朋友，不用想也是个厉害人物，既然敢给出这样的建议，应该有信心能从水里把谢安燕救起来。想清楚了这一点，黄子平没有任何犹豫就接受了大强的建议，直接把谢安燕扛了起来，架上护栏，不管谢安燕的哭喊求饶，一巴掌把她扇了下去。真的心里很不爽，他妈的，自己费那么大劲救她，这争分夺秒的逃，她还不配合，不抽她怎么对得起黄小淑？ 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噼啪一声，谢安燕被扔了下海，同时间大强也跳了下海去捞。 黄子平也赶紧爬上护栏，对黄小淑喊了一声走了，顺着绳子往下面滑，稳稳落在快艇上。 当时大强已经游到谢安琪身边，抓住了死命在扑腾的谢安琪，往快艇这边拉。 黄子平在快艇里找着，找到一个渔捞，有两米长，拿起来往前面探：“大强，再游过来点，我拉你。” 大强都想揍谢安燕了，她挣扎的很厉害，导致他喝了不少海水。幸好十多米远的距离而已，如果拖着她走超过五十米，绝对会失败，搞不好两个人一起沉下去。 大强抓住了渔捞的圆铁，黄子平随即用力拉。刚把他们拖上快艇，黄小淑也已经滑下来，她一刻都不敢耽误，马上把快艇启动。快艇在黄小淑的操控下呼地转了一个弯，往前面开，速度特别快，马达都要超负荷的模样。黄子平听着那撕裂的马达声，心里一直很害怕它烧坏了停止工作。 第一百五十九章 飞来横祸 幸好，倒霉的事情没有继续发酵，马达并没有因为黄小淑驾驶的激烈而停止工作，把他们抛下。反而很敬业地把追兵的距离越拉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黑点。这时候黄小淑才放慢速度，让马达有一个休息时间。她回过头扫了一眼后面三个人的情况，发现大家都没事，心里安稳了一些。 黄子平的紧张和担忧，随着和追兵的距离拉开，慢慢也消失了，他想起来向大强道谢：“大强，感谢你来救我们。” 大强摆摆手道：“不谢，白九是我哥们，他拜托我，我肯定想尽一切方法做到。对，白九最后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准备上飞机，现在应该已经在飞机上面，他落地了会打给你。” “他在哪儿落地？” “台西省，他说他可以去接那个老太婆。” 黄子平听了心里大松一口气，白九有想法，知道他惦记着这件事。 “还有……”大强爬了几步，拿到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只黑色大袋，有水和面包，递给黄子平道，“这是白九让我给你们带的。” “谢谢！” “我来开船，你们吃点东西喝点水休息好，有状况告诉你们。”大强走到黄小淑身旁，黄小淑走回来黄子平这边，他接手驾驶快艇。 快艇面积不大，除了前舱一格，后仓不算尾巴，最多就两平米左右。但深度好，所以纵然开的速度很快，很飘很晃，坐在里面还是很安全。黄小淑坐在了侧面，拿了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然后开始吃面包，增加热量，恢复体力。 黄子平只喝水，喝了几口转而递给了谢安燕。这女人上了快艇以后还是发抖，除了害怕，应该还冷吧，毕竟速度很快，风很大，而她湿身。 等谢安燕喝好吃好了，黄子平问：“谢安燕，我们能不能像平常一样谈谈？” 谢安燕嗯了一声：“你说。” “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对方为何要抓你？” “我不清楚。” “抓你的人你不认识？” “不认识。” “他们没对你说些什么话？” “只是说不会伤害我，带我去交收，让我配合，后来就堵住了我的嘴巴。” 黄小淑接话话题道：“你在台西省很大的制药集团工作？” 谢安燕嗯了一声：“最大的。” “你是不是在研制什么很特别的药物？” “这方面……”谢安燕有所迟疑，答案是肯定的，但商业机密不能说，“我不太能说。” “就因为这个抓你，你要说，如果你想活着的话。” 谢安燕被黄小淑这样一吓，顿时一咕噜说了出来：“是一种万能血清，适用于百分之八十的毒蛇咬伤和人为的注射伤。不过还没有研发成功，差了那么一点点。如果能成功，最终的价值肯定是无可估量。” 黄小淑继续道：“是你研究的？” “是我们一个团队，总共十二个人，我是副负责人。” “你掌握着配方？” “由两个人分别掌握，我只是掌握了很小部分。” 黄小淑哦了一声没再问，她把注意力用在后方，在看后方的状况，看是不是有船只追赶。 谢安燕问黄子平：“我们现在去哪儿？” “港海城，段梦莹在公海接我们。” “我以后都不会回台西省了吗？” “回到港海城再说吧！” “我能不能打个电话？” “不能，我们杀了很多人，这事要先了解清楚到底怎么处理，你们那边的警方有没有得到消息等等。否则你说错了话，不但会害死你自己，更会害死我们。当然现在也已经害了我们，不说为了救你杀死那么多人，就说陆庆祥，都不知道怎么接回来。对方的人肯定会查到我和黄小淑的身份，然后最终到陆庆祥哪儿。”黄子平拿出手机来，“你记不记得根叔的联系方式？我需要通知陆庆祥，让她快点走。” 谢安燕一脸痛苦道：“我不记号码，只有手机有联系方式。” “你朋友，同学的电话，一个都记不住吗？” “记不住。” 黄子平对她很无语，不过想想自己似乎也没记住几个人的电话号码，自己诊室和办公室的电话是什么号码也记不住。 见黄子平不说话了，谢安燕又道：“他们多久能查到陆庆祥？” “大概中午吧！” “现在几点钟？” “七点多。” 谢安燕不再说话。 黄子平也不想再说话，好累，一整晚奔坡劳碌，而且经过激烈战斗，早困的不行。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着远处的海面，太阳好美，海水也好美，这跟在海岸边看，完全不是一种感觉。在海岸边看，心里有一个大海，很壮阔。而在海中心看，自己就在海的心里，四周看不到岸，那已经不是用壮阔就可以形容的了。 看着看着，黄子平感觉自己的眼皮在打架，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都不知道。最后被黄小淑推醒已经是上午十点钟，黄小淑告诉他手机响。赶紧拿出来看了看，是郭恒红的来电，接通了道：“郭院长，有事吗？” 郭恒红道：“陆庆祥找到没有？” “找到，并且已经谈好，她让我明天下午三点钟去接她。不过我们出了点状况，现在正在回港海城的途中。” “什么啊？出什么状况？” “一言难尽。” “郭溪去了台西，你们在酒店吗？见到她没有？我现在联系不上她。” “啥？”黄子平吓一跳，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来台西干嘛？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六点多的飞机，你不是找不到人吗？她想过去帮忙，她那边有几个朋友，说人多力量大。她刚下机时我们还联系过，这会打她的电话，关了机。” 完了完了，去酒店不是找死吗？黄子平赶紧问：“她怎么知道我住的酒店？你说了？” “对。” “你为何不问问我？让她来干嘛？很过瘾吗？” “她就是想帮忙。” “帮个屁忙。” 黄子平这态度令郭恒红感觉很害怕：“怎么了？你们发生什么事？” “被追杀，你说什么事？我们刚从酒店逃出来，她去酒店找我们不是找死吗？我之前告诉过你什么？让你别擅作主张，你可以跟我说，她来你告诉我不行吗？” “我当时……她不让说，而且我也劝了她别去，不说这些，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弄清楚状况。” “我在海里，在船上，怎么弄？”黄子平真的很生气，总被郭恒红坑。郭溪也是坑，办的什么事？不是让她在港海城照顾好胖子吗？帮忙找，就她真的能帮忙吗？“你快想个办法找找那边的人，让他们去酒店问问，去看看状况，然后给我电话，快快快。” 郭恒红立刻挂断，黄小淑立刻问发生什么事？黄子平说完，她呵呵了两声道：“飞来横祸，肯定出事了，等着吧，对方会给我们电话。” 黄子平和黄小淑一个想法，虽然很不愿意这样。 谢安燕不明白，但她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烦。顺带也害了黄子平和黄小淑，甚至还有刚刚黄子平在电话里说的那个素未谋面的郭溪。她道：“黄医生，对不住。” 黄子平摇了摇头，没说话，等待着电话响起来，不知道是在等人贩集团的人还是等郭恒红。当然他最希望等到的是郭恒红，而不是人贩集团。然而有很多时候的很多事情都无法如愿，反之你越不希望发生的还越有可能发生。 大概是十一点的时候吧，电话来了，对方是女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好，黄医生，我是武家薇，船厂负责人。你们就快要从海上回到港海了吧？如果我是你，我会回头，因为你们有个人在我手里。我要求不多，一个换一个，你把谢安燕给我带回来。 一个换一个，可能吗？先不说黄子平不能干这种事，即便能干，对方能信任？说的又是真话？绝不，毕竟黄小淑杀了他们二十多人，这是一笔大血债？他们出来混的都会以牙还牙。 一时间黄子平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了差不多有十秒钟才道：“这位小姐，把人送回去绝对不可能，我劝你们不要乱来，既然已经查到我的身份，应该知道我的实力。而且我的保镖已经给你们展示过，一个人杀了你们二十多人。我的人如果出点什么事，我保证，我会灭了你们整个集团。” 武家薇哈哈大笑：“一个小医生口气那么狂，你以为在你们港海城说灭就灭？你灭不掉。我只说一遍，你把人送回来一个换一个，我让你们离开台西省，否则等收尸，以及等杀手上门找。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五分钟以后，你不打过来，你知道后果。” 嘟嘟嘟的忙音，电话已经挂断，黄小淑随即问黄子平对方说了什么？黄子平如实说了一遍，然后问：“怎么办？” 黄小淑摇头：“能怎么办？交换，换吗？” 黄子平望了谢安燕一眼，发现谢安燕也望着自己，眼神里透出恐惧，生怕他真的换。 第一百六十章 没了 最终黄子平没有说话，把视线挪开望着海面。太阳好猛烈，晒的人好不舒服，水分流失很严重。他拿了矿泉水喝了两口，就这样一分钟过去了，见他还不说话，黄小淑忍不住了：“五分钟，时间不多，到底怎么办，你自己拿个主意。” 黄子平摇头道：“把人送回去的后果可能会牺牲更多的人，不划算。而不送回去，郭溪肯定得牺牲。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要不尝试先稳住他们吧，看能不能进一步谈判。他们抓人都只是为了钱，如果开一个合适的价钱，或许……”黄子平都说不下去了，杀了对方二十多人，这得要多少钱才能吞下这口气？又真的能吞下吗？换他肯定不能。 而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大强开了口：“黄老板，恕我直言，你这想法不现实，死了二十多人，已经没有了谈判的基础。他们混了那么久，混出那么大的实力，不会被你威胁到。如果能被你威胁到，他们没有颜面再混下去。而且据我所知，那个女人很厉害，有个卓号叫女魔头，台西省的黑白两道通杀，回去铁定是死路一条。” “不然你觉得怎么办？” “抓的是你什么人？” “朋友。” “准备后事吧！” 黄子平哎了一声，他听懂了大强的话。大强害怕回去，这不但只是他冒险，大强也跟着冒险，这事大强义务帮忙已经冒了风险，回去送死当然不愿意。 要放弃郭溪吗？坦白说，虽然郭溪也是自找，无端端跑过来，可毕竟也是想着帮忙，怎么能轻易放弃？ 黄小淑又道：“可以试试这样，约一个对我们有利的时间和地点进行交换，我们再安排。就是先答应他们，我们再想想怎么能不把人交出去，又能把郭溪救回来。但你要明确告诉他们，必须要完完整整的郭溪。” “只能如此了吧！”这方法其实黄子平感觉不行，除非对方是白痴。现在主动权可在对方手里，而不是在他手里。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郭溪对对方压根没有任何用处，他们只是为了得到谢安燕，他们自己也害怕得不到，毕竟损失了二十多人，如果最终目的没达到，亏的更惨。 看时间差不多了，黄子平把电话打过去，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刚说完，武家薇那边还是哈哈大笑：“黄医生你是不是忘了我刚刚说什么？你以为你是庄？不到你选择，你只要回答我换或者不换。不换我立刻杀人，换，按照我的方式来换。” “你什么方式？” “你们立刻把快艇停下来等我的人，这边我把你们的郭大小姐送到出境口，让她给你打电话确认她能安全过境。然后你把我需要的人给我，从此各走各的路，我们返航，你们回你们的港海城。别以为我跟你耍阴谋，如果我得到了想要的人，你们的郭大小姐对我没用，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杀她，除非你不同意。” 是这样吗？黄子平听着感觉全不靠谱：“武小姐，你这办法是要命的办法，你们的船到了，我们把人给你们以后还能走？” “我说话算话。” “我信不过你。” “那你自己想，要不你就别救人，要救你就冒险，只有这两个选择。你现在回答我，你的选择是什么？” 黄子平沉默，这压根无法答应，不救郭溪不行，救郭溪则有可能把快艇上的四个人都搭上，而且未必真能救下郭溪！苦思冥想了好一阵黄子平才道：“我先和我的人商量商量。” “不行，你现在就要给答案，我一个女人都没有婆婆妈妈，你一个大男人这种状况算什么？” “我让他们冒险，总要征得他们同意吧？” “两分钟，我只给你两分钟。” “五分钟。” “这是最后的施舍，你好之为之。”武家薇噼啪挂断了电话。 这次黄子平没有告诉黄小淑对话内容，因为他和武家薇说话的时候，黄小淑贴的非常近，每一句都已经听清楚，她道：“绝对不能答应，他们不是一条船，三四条船，我和他们对射的时候已经这样，现在可能更多，我们会被包饺子。” 黄子平当然知道，只要谢安琪上了他们的船，他们一个火箭炮轰来就得沉船。 愁，愁死人了…… 大强道：“黄老板，还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你找个大人物看能不能影响他们，如果都不行，放弃吧！” “我去哪找大人物？” “刚刚给你打电话告诉你出这事的人可以问问。” 大强说的是郭恒红。 郭恒红会有办法？显然没有，那是台西省。 不过也只能试试，而且这件事必须让郭恒红知道，毕竟郭溪是他的侄女。 不知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黄子平打通了郭恒红的电话，把事情说了一遍。郭恒红那边听完整整三十秒都无法说出话来，后来传来哭声，哭着道：“子平当我求求你，你把那个女人送回去吧。不然郭溪太可怜了，她是想过去帮忙，不是害你，现在这情况她也不希望发生的。” 黄子平道：“我说了这样不行，这样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那我都不认识那边的人。” “找老龚，看看老龚有没有办法。” “不可能，不同政体，那边相当于第二国家，我们这边的势力不会起到作用。我求求你，交换吧，我就这个一个侄女，如果她出了事，我怎么对得起她父母？”郭恒红哭的很伤心，而且把一直没对黄子平说过的话都说了出来，“她也是喜欢你，之前她很任性，你不喜欢，她已经很用心在改。她现在已经变了很多，她过去，我之所以答应，我也只是希望你们有结果，千错万错是我的错。我求你，你帮帮我，让她平安回来。” 黄子平很愤怒，至少内心是这样，前前后后已经被郭恒红坑了多少次？只不过是他命大，而且有那么多人帮忙才一次次化险为夷。这次坑的真的太大了，他无法掌控，亦没有办法去处理，能怎么搞？不换郭溪死，换大家一起死。如果只是他自己死，他会去换，但黄小淑呢？大强呢？谢安燕呢？即便谢安燕可以不在乎，难道大强和黄小淑也不管？ 郭恒红一直在等待黄子平的答案，见黄子平不说话，又开始求，不停求。 黄子平最后只能道：“我尽量，我只能这样说。” 其实郭恒红也明白这里面的道理，知道照人命计算，换肯定是划不来。他求是想黄子平不要因为困难而放弃，黄子平能这样说了，他当然就没有再为难，自己挂断了电话。 而电话刚中断，段梦莹的号码就显示在了屏幕上，时间很巧。 黄子平想不接来着，毕竟快接近五分钟，要给武家薇回复了，迟疑了一秒，还是选择了接。 段梦莹道：“你们大概到了什么位置？王诺诺这边已经准备好。” 黄子平道：“我们出了点状况。” “很严重吗？你有事没事？” “我没事，但……”黄子平用很快的语速把事情因果说了一遍，“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段梦莹发出一声哀伤的叹息：“那边的事我也帮不上忙，我所认识的人应该也无法帮忙，不过我可以问问我妈，你能再拖一点时间吗？” “只能尽量。”黄子平心里泛起最后的一丝希望，“我等你电话。” 段梦莹那边挂断。 黄子平盯着时间，到点了给武家薇打过去。但才开口说两句话，武家薇就直接把电话挂断。黄子平再打过去，她再次挂断，这让黄子平感觉很痛苦，因为不知道武家薇想干什么。而他预感到的是不好的事，打过去是想答应了，先答应，给段梦莹争取时间，如果最后真不行，看见船追近了可以再走。 无奈一切都没有按照黄子平想的走。 甚至，半分钟以后武家薇发来两张图片，第一张是一只耳朵和一根手指，摆在桌子上。第二张是郭溪的全貌图，她被扔在一个灯光明亮的房子角落里，右手捂住左手，表情很痛苦。而她的指缝里有血流出来，很显然手指是她的手指。黄子平看在眼里，心里都不知道什么感觉，愤怒吗？悲伤吗？不知道。 黄小淑见黄子平这个表情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她凑过去看了一眼，暗暗叹了一口气，随后用力在黄子平的脖子里切了一下。黄子平随即晕了过去，等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快艇，而在一艘很大的货船，躺在船舱的简易床上面。旁边是沉默恐怖目露凶光的黄小淑，角落里是抱着双腿缩坐着的谢安燕，大强则失去了踪影，显然已经完成任务离开。 王诺诺也在船舱，她坐在地上，下巴顶着茶几边沿，看着茶几上摆着的一本日历牌发呆。 从她们的表情里，黄子平已经意识到，可能郭溪已经被杀掉。怪黄小淑打晕自己吗？不怪，因为即便他再打电话过去，结果都一样。他现在只是想抽烟，他坐起来问王诺诺：“有香烟吗？” 王诺诺摇头，然后站起来：“我去问船工。” 黄子平把目光转到黄小淑身上：“我们在什么地方？” “十分钟后到港海城一号码头，郭溪……”迟疑了有五秒钟，黄小淑才接着说，“人没了，郭恒红已经知道。” 黄子平没反应，心里一阵阵痛，仿佛有一千把刀子反复在捅。他好想发泄，可无法发泄出来，那种想去挽救却无从挽救的愧疚，想去掌控却无法抓住，甚至不得不低头的感觉，令他忽然间感觉活着似乎没有任何的意义。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是瘟神吗 王诺诺拿了香烟回来，黄子平接连抽了两根，船已经开到港海城一号码头。 下了船，第一个看见的是段梦莹。谢安燕也看见她，大概想到过去一天晚上经历的惨况，情绪需要发泄吧，冲过去就一把抱住段梦莹哇地哭了出来。段梦莹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但目光却看向黄子平，用温柔的眼神在安慰黄子平。黄子平不想说话，默默在她们身旁走过，走到停车场，站在段梦莹的车边，等待着。 不一会，段梦莹带着谢安燕走过来，王诺诺跟紧其后，等她走到跟前，黄小淑问：“王小姐，你的车借我，你坐段小姐的车回去，没问题吧？” 王诺诺望向黄子平，问黄子平的意思。黄子平压根不知道黄小淑干嘛去，能给什么反应？最后王诺诺只能把车钥匙给了黄小淑，她自己上段梦莹的车，后座，谢安燕则上前座。 黄子平看着黄小淑开车走了，自己才上车，刚坐好就问段梦莹有什么进一步消息？段梦莹把车子启动，挂了档起了步才回答道：“郭溪的尸体被他们放到了谢安燕家里，现在台西省的警察在找谢安燕，所以要把她藏起来。至于郭溪的尸体，我已经找了关系，让这边的警方和台西省的警察联系，看怎么拿回来。不过好像比较麻烦，破案之前，他们不肯给。” “陆庆祥联系上了吗？” “她不在，不过已经有人在小区里面等着，四个人，你都认识的。只要她一回家，就马上带到安全的地方。” “上次借给我的人？” “对，早上你和我说的时候，我已经让他们启程，一个小时之前刚到。” 黄子平没再问，其实也不想问，他心里清楚段梦莹的办事风格，肯定他想到的段梦莹也会想到，会看情况尽可能办好。 段梦莹也不说话了，专心开车，车子快回到市区才问黄子平去哪？住所还是中心医院？或者别墅？黄子平说住所，段梦莹先送他，等他下车才送谢安燕和王诺诺。 黄子平回到住所关上门坐在沙发上一根根抽烟，在想自己该怎么办？ 现在郭溪死了连尸体都拿不回来，他真不知道如何面对郭恒红。陆庆祥这边也是有隐忧，很担心陆庆祥被抓了去，那么胖子就危险了，除了陆庆祥还有谁能治他？ 胡思乱想着，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响起敲门声音。 打开门，是段梦莹。 黄子平往回走，段梦莹自己进的门，关上走过去坐在黄子平身旁道：“我刚刚得到消息，真的无法拿回尸体，他们要用谢安燕交换。我们谈谈这件事怎么办吧！” 黄子平道：“不办，等。” “等什么？” “等白九，等陆庆祥，等黄小淑。” “你和黄小淑杀了人，对方肯定也会收集线索给警察，给我们制造麻烦，这个事要预防。” “找不到什么证据，除非他们把警察带上船。我不认为他们敢这样做，因为这样做，他们自己首先逃不掉。先看看吧，我现在不想说。” 段梦莹很委屈的应了一声，她只是想帮忙，固然她知道黄子平很烦，可这些事真需要说清楚：“那我和你一起等吧！” “不用，我想安静一下，你先回去吧，你也累一天了。” “不累，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饭。” “不累。” “那我陪你坐着。” 黄子平稍微迟疑了一秒，没有拒绝。 等了两个多小时，黄小淑回来了，坐下就用报告的口吻对黄子平道：“我去找过郭恒红，跟他谈过，他没怪你，不过有个要求，以牙还牙。胖子我也去看了看，情况比较稳定，还有那个做了肿瘤切除手术的女人。我也去找了上次帮我们查周星云背景的私家侦探，他现在应该上飞机了吧，去台西省，尽可能给我们提供人贩集团的情报，还有那边警察的状态。” 黄子平就知道黄小淑肯定去办的是正事，只是没想到同时办那么多件，这非常好，能让他少想些：“黄小淑，谢谢。” 黄小淑没表示，转而对段梦莹道：“白九大概晚上八点钟到台西省，你的四个人，领头的电话给我，我让白九给他们电话。你也给他们电话，让他们听令白九。” 段梦莹嗯了一声道：“他们和白九认识。” “认识更好。” “你号码多少？”段梦莹拿出手机，黄小淑说了号码以后，他把领头人的号码发过去，“可以了。” 黄小淑说了一声谢谢，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段梦莹继续陪着黄子平，期间她接了好多电话，有些是情报，有些是她的工作，她挺忙，所以最后黄子平把她劝走了。当时已经四点多钟，黄子平去敲黄小淑的房间门：“黄小淑，睡觉吗？如果不是，出来。” 黄小淑立刻打开门：“干嘛？” “饿，吃东西。” “没胃口，你让我再睡一会，你也睡一会吧！” 既然这样，黄子平也进了自己的房间，很难睡着，睁着眼，乱七八糟想事情，后来大概想累了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晚上八点钟，黄子平被黄小淑叫醒过来，他起来的第一时间问白九到了没有？黄小淑摇头道：“还没有，不过我已经联系过段梦莹的人，问过陆庆祥的状况。” “回家没？” “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往坏处想是被人贩集团抓了，往好处想是她看见新闻知道发生了事自己躲藏了起来。如果是前者，人贩集团的人会知道我们找陆庆祥的原因，会再次要求我们交换谢安燕，没来电话，应该就不是了。” 黄小淑刚开始说的时候，黄子平听的很紧张，听完才松了一口气：“去吃饭，等白九。” “你心里是不是在想什么大事？” “对。” “以牙还牙吗？” “对，灭掉这个该死的人贩集团。” “这不可能，我们玩不起，能走已经万幸。我觉得算了吧，不要大面积搞，就来个暗杀，我帮你杀了武家薇。” “不行，郭溪死了这是多大的仇？我得灭她一个集团，让她亲眼看着，让她走投无路，让她悔恨，然后再杀了她。”黄子平用非常凶狠的语调说出来这番话。 “你这是斗气。” “是。” “你这样做郭溪能回来？这样会给你自己找多少麻烦？而且你怎么灭？要多少人才能办到？你找菲尔先生吗？又借你几十个特种兵？不够，如果要攻入船厂，至少需要一百个。而这么多人入境，就算从海上来，动静都会特别大。就算这些问题能解决，菲尔先生会借给你？欠你的情人家已经还清。” “我不要他还，我这次是做交易，走。”黄子平收拾了自己一下，拉开门往外面走。 半小时以后，黄子平和黄小淑坐在一家西餐厅的包间里，黄小淑仍然在劝黄子平不要冲动。黄子平是冲动吗？他不觉得是，郭溪死了这仇难道不应该报？怕麻烦不去做不是黄子平的办事风格。悲伤劲已经过去，他现在心里有的是愤怒，无穷无尽的愤怒，必须发泄出来。 或许黄小淑说的也没错，郭溪是自己找死，但总得要给郭恒红一个交代不是？ 见劝不了黄子平，黄小淑连胃口都没有了，随便吃了点，板着脸坐着，连手机响了，接电话都特别凶。不过聊完电话还是有向黄子平报告，白九已经到了台西省，汇合了段梦莹的人。现在他们正在想办法找陆庆祥，他打算翻墙进小区，去陆庆祥家里面看看。 黄子平听完很随便的应了一声，和黄小淑离开了西餐厅，回住所等待白九那边来消息。 整整等了一个小时，白九那边才来消息说已经进过陆庆祥家出来，知道了陆庆祥出去的时间。陆庆祥早上七点钟还在家，用固话打过电话，他重拨了号码，已经找到陆庆祥。号码是陆庆祥一个朋友家的，但陆庆祥不相信他。他把号码发过来，让黄子平自己联系。 收到电话号码，黄子平随即拨打过去，对方接的倒是快，仿佛一直在等，而且就是陆庆祥的声音：“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如果理由不够充分，你给我滚蛋。”陆庆祥很是恼火。 黄子平道：“我那天四个人去找你，跟你说出很多药材名字那个是向导，我朋友的朋友。她在制药公司工作，那天晚上我请她吃饭，她遭遇绑架，我和保镖去救，杀了人。不过当时的情况，我们不杀人就会被人杀。而且我们必须救她出来，因为绑架她的人是想从她身上得到制造万能血清的秘方。” “万能血清？有这东西？”陆庆祥显得很惊奇的口吻。 “在研发，差一点就要成功，所以我们其实是在做好事。就是绑架那些坏人背后有个集团，很厉害，他们已经掌握了我和我保镖的身份，知道了我们去找你。我怕他们会找你，威胁我把人给他们。进你家是没办法，我们需要尽快找到你，把你带过来港海城。” “一个小时以后让你的保镖去机场，电话号码给我，我自己联系他。” “不能去机场，只能从海上走。” “偷渡吗？我以后还能回来？” “对不起。” “你是瘟神吗？你来找我干嘛？给我带来这么大麻烦。” “对不起。” “等我到了港海再和你算账，说电话号码。” 黄子平连忙给黄小淑做手势，拿到黄小淑的手机，找出白九的号码报了一遍。陆庆祥那边抄写好和黄子平确认了一遍以后，立刻挂断电话。 第一百六十二章 鸡犬不宁 又是等待，漫长的等待。 整整过了一个小时，白九才回复电话说陆庆祥已经联系上他，他正带人去接，晚上十二点钟上船返航。 陆庆祥这边黄子平是放心了，挂断白九的电话，拿出一张出门前翻出来的名片递给黄小淑：“帮我联系这个人。” 黄小淑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圣玛丽医院副院长？你要干嘛？要我说什么？” “你说我的手术记录愿意卖，而且我非常乐意和圣玛丽医院达成互助默契。只要圣玛丽医院那边有什么手术需要我提供意见，甚至需要我去做，我都没问题。我不收费，只要报销机票食宿等等费用就可以。” “手术记录能卖钱？”黄小淑声音很古怪，“大哥，你逗我玩呢？” “能，全世界首例，当时他们问过我。关键还在于互助，这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我近来不也做了一个更高难度的手术么？他们知道。而他们圣玛丽医院是世界一流医院，全世界各地的绝症都会找他们，如果他们有我帮助，你想想那还是世界一流吗？那是唯一的超一流。” “好吧，卖多少钱？” “三千万英镑。” “什么？”黄子平瞪大了眼睛，“这一个破手术记录三千万英镑？” “什么破手术记录，刚和你说了，主要是我的承诺。” “你的命都不值吧？”黄小淑真的无法想象，自己老板竟然还有这招，按照现在这汇率，三千万英镑得多少亿华夏币？四亿。做手术当时黄子平已经赚了不少钱，如果把这些钱再计算起来，做一个手术得赚她杀多少人的倍数？一千倍？还是一万倍？看来是小看了自己的老板啊，“行，我这话好像说的也不对劲。” “打吧。” “你打算这些钱怎么用？” “找菲尔先生，让他给我介绍，一千万英镑的报酬，我要夷平那个集团，让他们鸡犬不宁。” “不够，至少得两千万。” “无所谓，那就两千万。” 有钱，黄小淑也不觉得是闹事，或者搞不定人贩集团，甚至有点怪责自己，劝什么呢？还生气，黄子平可不是冲动的人，他既然敢说，肯定有自己的办法。只是这真的太浪费钱，为了一个谢安燕害死了郭溪，还损失两千万英镑。然而没办法，事已至此，只好拿手机，拨打名片上面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黄小淑和圣玛丽医院的副院长谈了有半个小时，价格方面没问题，但要上报，以及这件事要郭恒红参与。这是为了安全着想，害怕被骗，黄子平当然能理解这位副院长的想法，所以答应了下来。双方分头行动，副院长去找医院最高层的领导汇报，黄子平这边去找郭恒红。 郭恒红在家里，黄子平给他电话，他让黄子平直接去他家。黄子平想了想拒绝了，他不希望上去看见院长夫人，看见她的悲伤，他只去到花园大门外面，让郭恒红出来。 在车里等了五分钟，郭恒红才走出来上了车道：“子平你为何突然要卖手术记录，而且还等于把自己卖给他们。” 黄子平道：“我需要钱，我要灭了那个王八蛋人贩集团，让他们鸡犬不宁。你跟我回中心医院吧，你的办公室，我们需要和对方视频通话，确定身份。” 郭恒红是最想报仇的人，听黄子平这样说，一颗悲伤的心有点热血沸腾起来，立刻答应道：“走。” 黄小淑开车，不多久回到医院，来到院长办公室。 等了半个小时，圣玛丽医院的领导打来电话，双方打开视频进行视频会议，他们那边也有中文翻译，而这边黄小淑负责翻译。用了一个小时去谈判，价格一分钱都没少，他们能接受，并且会用最快速度筹集资金，十二个小时以后派代表飞来港海城做交易。 会议结束，黄子平刚打算走，郭恒红叫住他道：“子平，三千万英镑够吗？” 黄子平道：“你打算支持？” “我打算和你一起去台西省。” “不行，郭溪就不应该去，你还去，你脑子烧坏了？” “那我给你一千万，当是支持，毕竟这也是我的事。我就一个要求，那个人贩集团的头头不要一枪打死，我要凌迟，千刀万剐。” 他妈的，郭恒红这是给自己设套，说跟着去是假，后面说的才是真话，让自己不好连续拒绝。 想到自己也有那样的心，黄子平答应下来道：“千刀万剐可以，钱不要。” 出了院长办公室，返回住所路上，黄子平给段梦莹打了电话，告诉了段梦莹刚刚发生这些事，以及自己的想法和决定。段梦莹那边听了当然很吃惊，她问黄子平在哪？她立刻过来。所以黄子平回到住所没多久，段梦莹就到了，还不只是她自己，还有欧阳斌和王诺诺。 段梦莹道：“黄子平，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黄子平道：“有什么不好？花钱？还是把自己卖掉？” “都有。” “还有麻烦，灭掉一个集团，他们多少人来着？一百多，成功了这是重大的死亡事件，而且是海外刺客进入本地执行，搞不好是外交事件，不是有钱就能摆平的啊黄先生，你真要三思。”这是欧阳斌说的话，只有他才这样说，段梦莹不会，而且也不会他这一套，“作为一名律师，虽然我不懂台西省那边的法律，但我真的不建议你这样做，因为能预见这样做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黄子平道：“我知道，我想过，我也愿意接受这些结果。反正郭溪不能白死，我和他们的头头说过这句话，他们不是不怕吗？我就给他们兑现。” “你这样做，郭小姐也回不来。” “不然如何？放过他们？” “可以慢慢做打算。” “不行，麻烦每天都有，什么时候逃不过去了都不知道，还有命的时候我为什么不去做？而且我不去做，对方就不做吗？不会派人杀我？我放过他们，谁放过我？既然这样，我为何不先下手为强？” “他们说过这样的话？” “不然你认为是我杜撰的？”黄子平感觉自己语气有点重了，欧阳斌也是为自己着想，所以换了一个温和的口吻接着道，“欧阳律师，我知道你在为我着想，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就一句话吧，我这不是冲动的决定，我也权衡过利弊。” 见黄子平说到这个程度，也已经完全从心里决定下来，欧阳斌不再劝说什么。 段梦莹也没再劝说，因为如果抛开利弊来说，她也觉得应该给郭溪一个交代。事实上让黄子平无动于衷，按照黄子平的性格，肯定活的没了意义。这件事是势在必行了，最终她道：“好，我们去做，我尽量给你多搞一些情报，尽量……” 黄子平摇头道：“不不不，这件事弄糟了影响很大，你们不能参与，情报我自己弄。” “那我能帮你什么？” “照顾好谢安燕，让她活着把药给研制出来。” “没问题。” “很晚了，回去吧！” 王诺诺道：“黄子平，你确定你够钱？” 黄子平嗯了一声：“放心，肯定够，不够我跟你要，多了用不完我投进你的贸易公司。” “我不是这意思。” “我明白，我懂你们的心意，谢谢，真的谢谢，走吧，我送你们。” 把他们送走黄子平就去睡觉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第一时间联系菲尔先生的翻译官，告诉他自己的要求。然后等待消息，差不多中午才收到反馈，菲尔先生那边说很乐意帮忙。黄子平放心了，下一步就是等待菲尔先生找的人联系自己，只要一联系上，立刻去干武家薇。 下午一点钟，黄子平和黄小淑赶往港海一号码头，站在树荫下，看着海面。 不多久，船来了，白九和陆庆祥，以及段梦莹的四个手下都平平安安上了岸。 不过陆庆祥是黑着脸的，而且上岸的第一句话就让黄子平带她去找老金。这可能吗？当然不可能！黄子平道：“陆婆婆，找老金不急，病人的病情才急。先看病人吧，你出个医治方案，我带你去找老金。” “你是在和我讨价还价吗？”陆庆祥想杀人的眼神又露了出来，“别以为这是你的地方你就可以和我讨价还价，我在这片土地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个角落。” 看来是真的，这古怪的老女人绝对和老金那个古怪的老头有故事：“我不是这意思，我是本着病人为上和你商量。” “我已经看过病历资料，不急在一时，你先带我去见老金，不然我怎么确定你有没有骗我？我不信任你怎么给你治人？” “这……”似乎陆庆祥说的有道理，黄子平愁了，还来不及告诉老金，“这样吧，我先带你去酒店住下来，我尽量安排，晚上带你去找老金。” 陆庆祥说了一声好，走快了两步，拉开了车门，坐了进车里。 第一百六十三章 真是前妻 黄子平没有跟上车，转过身目光投在白九身上，心里一阵阵奇怪感翻滚。很庆幸，亦很幸福，可以再次和白九并肩作战。他们可是一起从一次次死里逃生走过来的情谊，黄子平就没有把他当过自己的下属，而是一直都当成朋友在牵挂。张开双臂抱了抱白九，黄子平道：“白九，欢迎回来。” 白九道：“对不起老板，我回来晚了……” “不晚，刚刚好，我们下面有大动作，我要灭了那个人贩集团。” “那个集团很大，不容易。” “我们连杀手组织都能搞定，现在那个杀手组织都没有恢复元气。” “也对。”白九望了一眼已经上了驾驶座的黄小淑一眼，“况且有这个女人。” “对，走吧！ 黄子平和白九一起上了车，但返回市区以后，并没有带陆庆祥去住酒店，而是直接送去王诺诺的别墅。 安顿好陆庆祥，黄子平和黄小淑告辞，白九留下来保护，以防有什么不测。 开车出到马路，刚拐弯，突然前面有辆沃尔沃不知是失控了还是怎么着，直撞过来。幸好黄小淑车技好，迅速打方向盘，最后两辆车没撞上，对方的车越了过去，黄子平的车撞上人行道的垃圾桶。 打开车窗，黄小淑迅速骂了出来：“你他妈的会不会开车？” 那辆车沃尔沃刚下来人，一个年轻男人和一个打扮妖娆的年轻女人。听见这骂声，男的顿时也毛躁起来回骂道：“你有素质没有？不是没什么事吗？骂什么？” 黄小淑下了车，走到他面前：“骂你怎么着？你看我们的车，赔钱。” “赔钱就赔钱，你骂什么人？就冲你骂那句话，你一毛都得不到。” “你说什么？” 黄子平赶紧下车，原本也挺怒火，不过和那个男人对视了两眼，瞬间就又平静了下来。原因很简单，那个男人的眼睛、鼻子，甚至说整个神态，竟然和王诺诺非常的像。而他听段梦莹说过王诺诺有个哥哥，还说他哥哥时不时会来一下别墅。如果这真是王诺诺她哥，黄小淑把他给揍了会带来什么后果？不敢想。 赶紧拦住黄小淑道：“没事，没事，不是有保险吗？他们不是故意的，算了吧！” 黄小淑有点不敢相信，黄子平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好人？不过见黄子平对自己打着眼色，应该是有什么问题在里面，所以没再说话，哼了一声回车里，发动车子从人行道上倒下来，然后再下车看车子受伤的程度。 黄子平舒了一口气，幸好没进一步恶化，多害怕黄小淑不听劝，直接动手？她这两天可是心情不咋滴，很毛躁。 转过身，黄子平对眼前的男人道：“没事了，车有保险。” “这样说话还好点，刚刚干嘛呢？” “我朋友心情不好，你多多见谅。” “算，也是我开车的问题，我自己先错。”说着掏口袋掏出一张名片，“如果保险公司不管你们，给我打电话。” 黄子平双手接过名片，上车，对方也快速上了车，开进花园里面。 车子问题不大，也就掉了一点漆，黄小淑感觉不用报保险，所以回到车里立刻问黄子平：“你刚刚那个眼神什么意思？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把名片递过去：“王诺然，你觉得他是谁？” “我管他是谁。”黄小淑嘴里这样说着，冲口而出的，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毕竟她这人记忆力很好，看人一眼能记住很久很久，她想起了那个男人的眼睛和鼻子，“不会是王诺诺她哥吧？” “废话，看这名字，肯定是，你要是揍了他，真不知道如何交代。” “我有那么冲动吗？” “没有吗？我看你刚刚已经想动手。” 黄小淑不说话，开车。 二十分钟以后，黄子平和黄小淑来到老金的药材铺。 走进去，看见三个客人，两个坐在沙发里，其中一个女的坐着椅子，老金在给她搓脚，上了药酒搓，应该是筋骨疼。 见到黄子平来，没等黄子平说话，老金就先道：“来得正好，我这还有两个客人，快帮忙。” “啊？我？帮忙？我是外科医生。” “搓药酒你不会吗？少废话，快去。”老金很凶的和黄子平说，但面对自己的客人却非常和气，他对沙发里坐着的两个人道，“你们谁先来的？来来来，让我徒弟推。” 比较年轻那个男人举了举手。 没办法，黄子平只能动手，他拉来两把椅子摆好，一把给对方坐，一把自己坐。药酒是老金给拿的，就放在他的脚边，而客人是背痛，这是要推背。好郁闷，如果用针灸，这不是好的很快吗？用药酒推得搞多久才能医治好？病人辛苦，自己更辛苦。 整整一个小时，黄子平才搞定自己的病人，原本还挺有成就感，因为对方说很舒服。但看了老金收钱，觉得一点爱都没有了，因为才十块钱。他妈的，忙了一个小时，干了一个小时苦力活，用了小半瓶药酒，才收十块钱，够成本吗？就算够，这劳动力也太他妈便宜了吧？ 剩下一个客人是胳膊不舒服，老金处理的比较快，没用多少时间，就半个小时。所以黄子平洗干净手休息了一会，抽了一根烟的时间，老金就已经搞定。等客人一走，黄小淑挂出暂停营业的牌子，走回来坐下，对正在洗手的老金道：“老金，你够厉害的，十块八块的赚，你够交一个月的铺租么？” 老金道：“谁稀罕这点钱？我是助人为乐。” “怎么不见你助我老板为乐？” “我小平民只会助小平民，老板还是走一边吧！”老金已经洗干净，坐在黄子平身旁，拿起黄子平的香烟点燃一根，“小子，什么事，说吧，是不是没找到陆庆祥？” “找到了，而且接了来。” “接了来？”老金蹭地站起来往门外看，而且看站姿，随时要跑的模样，“人呢？哪儿？哪儿？” “我是说带了来港海。” “靠，吓我呢？”老金坐又坐下来，“是不是要开治了？她怎么说？多久能治好胖子？” “没说，更没去看胖子，她想先见你，不见到你不治胖子。” 老金刚把香烟点燃，闻言直接呛的咳嗽了几声，双眼瞪着，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对黄子平的愤恨：“王八蛋，不是让你别说是我徒弟吗？为何答应了我却出卖我？” “我没办法，她死活不同意治胖子，我只能说我是你徒弟。而且我们在那边出了不少的事，黄小淑杀了二十多个人，我们也死了一个人，是郭院长的侄女。这些跟你无关，我也不多说，但去找陆庆祥回来的代价真的很大。所以我不希望还要发生些什么问题，无论如何，你见她一面，让她治胖子。” 老金原本想骂来着，最后却没有骂出来，反而整个人有点儿不太正常的悲伤，仿佛他认识郭溪似的。 “老金你没事吧？”看老金半天不说话，黄子平只能问他，“怎么着你给句话。” “陆庆祥自己提出要见我？” “对。” “她现在怎样？” “一个人，没有再婚，过的好不好不知道，但应该很闷。” “你都知道了？” “看来是猜对了，她真是你前妻？” “靠，套我话呢？” “也不是，我就是怀疑，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 “跟你毛关系，见就见吧，晚上，现在我没空，我出去一趟。” “你干嘛去？” “买东西，理个发，行不行？” “行。”黄子平看看时间，“现在三点钟，我们五点半去东风大酒店见面。这中间还有两个小时，我们陪着你，你去买衣服，理发，干什么，都没问题。” 老金无语。 想溜，黄子平才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怎么滴？去不去？” “去，为啥不去，反正是你给钱，我进去拿点东西。”老金进了里间，因为没有后门的，黄子平就没管他，和黄小淑在外面等待着。 黄小淑道：“真奇怪，竟然真是夫妻，可为啥离婚？这事我很好奇，我必须得问出个之所以然来。”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黄小淑你没这么八卦吧？” “别的人我可以不管，老金不管不行。你以为他只是坑你，他也坑我。” “随你，不过有个事我们得说说，陆庆祥那么凶巴巴，我们猜不到她，如果见面以后她对要老金怎么着，你记得要拦住。” “拦不住，人家会功夫，而且不弱，你那个白保镖打不过她信不信？” 黄子平一阵吃惊，因为黄小淑的表情很认真：“不会吧？你怎么知道？” 黄子平白眼一翻：“真好骗，别以为身边的人做个认真表情就是在说实话，自己多想想吧，我先去车里。” 什么意思？望着黄小淑的背影，想着她留下的话，黄子平心里一阵古怪，身边的人说的谁？段梦莹？王诺诺？或者谢安燕？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丫给我闭嘴 老金出来，黄子平才和老金一起落了卷闸门上车。 在大街上开了一圈，黄小淑把车停在百货店门口，三个人下车走进百货店。往下就是老金买衣服了，这老家伙一家一家逛，看见喜欢的就试，跟个女人似的乐此不疲。原来黄子平和黄小淑还跟着进去，后来都不跟了，老金在里面挑，他们就在外面聊天。 黄小淑道：“你信不信当初他们离婚肯定是陆庆祥不要老金，不然他会这样打扮？还理发，都什么年纪了，多此一举。” 黄子平道：“年纪大了就不能臭美？你们女人六七十还花枝招展的多了去。” “那不一样，臭美是女人的天性。” “又来这个论调，女人都对行了没？” “那是。” “是个屁，我觉得老金是要告诉陆庆祥他活的很好，肯定是老金不要陆庆祥，不然不会不敢见，被逼见却那么紧张。” 黄小淑不说话，思考着，看那眼神，像是在酝酿什么诡计。 整整在商城里逛了一个半小时，老金才买了四五套衣服出来，然后去理发。是黄小淑带的路，把老金带到一家很豪华的发型室，却被老金拒绝了，换成他指路，来到旧城区一条特别破烂的内街，找到一家比街道更破烂的古董理发店。这家理发店就在一个巷子底底，搭的帆布顶棚，快要倒塌的模样。理发的还是一个差不多七十岁的白发老头。 老金坐下来，理发老头看了他两眼，突然哈哈了两声：“小金？是你吗？” 老金嗯了一声：“张叔，好久不见了，我以为你退休了呢！” “早退了，但不习惯，所以又出来了哈。”张叔拿出理发工具边摆弄老金的脑袋边道，“外面那两位是你孙子？” “不是。” “儿女？” “徒弟，没儿没女，我们离婚了。” “怎么可能，你们那么恩爱。” “张叔，二十多年了，什么都会变化。” 张叔一声叹息，专心理发，不再说话。 二十分钟以后，老金换了一个发型，加上新衣服衬托，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很精神。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几乎年轻了有十岁。他对黄子平招了招手，让黄子平结账。看是老金的老朋友，而且好像很困难的模样，黄子平塞了一大把钞票，大概三四千的模样。 东风大酒店，中餐厅一号包间。 刚进去坐下老金就显得很紧张，发现黄子平老盯着自己看，他更紧张，张嘴就骂道：“看个屁，老帅哥有什么好看？” 黄小淑是个办什么都事无巨细的人，什么丢三落四碰倒行李打坏杯子洒了茶水的情况，一年都不会发生一次。今天不经意就破了例，就因为老金一句话，她把茶杯碰倒了，落在地上碎开无数片。她没有去捡，而很不可思议的看着老金：“老东西，你还挺能臭不要脸，我怎么之前没发现？” “去去去，跟你毛关系。” “有关系。”黄小淑露出一个很阳光的，在她脸上非常罕见的笑容，通常她笑起来要么很阴冷，要么很不屑，这种笑容，黄子平看着都感觉浑身不舒服。她的声音也是令人听在耳里感觉很不舒服的，太柔了，好像一个柔情似水的女人。反正就是无法相信这是她，无法相信她能够这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陆庆祥特别喜欢我，我们在她家那会，她老拉着我说话。” “说什么？问我的情况？” “你猜。” “爱说说，不说拉倒，猜什么，综艺节目呢？” “好，我直接点，但你要告诉我你们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为何最后会离婚，还二十多年没见，指不定我能帮帮你。” 老金知道了，黄小淑这是给自己挖坑：“小女娃，你当我三岁小孩？” “不信我？” “你给我脑袋来一拳，把我打傻，估计我会信你。” “她和我说了些你离开她是为了她安全为了她好之类的话，你是不是当时这样和她说？” 原本胸有成竹的老金，一张脸刷地变化，几乎惊叫出口：“她竟然和你说？” “难道你认为我撒谎？你说不说？你先说，我再告诉你。” “我……”老金说了一个我字，随即停止下来，看整个神情，好像是在回忆。 黄子平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有说，之前是很有兴致的抽着烟，听着黄小淑和老金在扯皮。这会儿他好想开口问黄小淑怎么知道？这太不对了，黄小淑哪儿有和陆庆祥单独呆过？自己都有在场好不好？陆庆祥就没有和黄小淑说过什么话，这女人在撒谎，在套老金的话。 而看老金的情况，竟然还真中了圈套。 黄子平思考这十多秒，老金也思考了十多秒，随后他的金口再次爆开，不过说的话却不是黄子平和黄小淑爱听的，他说的是：过去的事情不想再提，以后看情况告诉你们吧！ 去，还以为有故事听，现在说和以后说有实质区别？老金这样选择，黄子平觉得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鬼门十三针，他问：“老东西，你不愿意说是不是跟鬼门十三针有关系？如果你说，有些事我会提早知道，这不符合你的计划，所以不想说？是不是这样？” 老金没回应，喝着茶，连眼角的余光都不看黄子平。 又是这招，黄子平心里自然很烦躁，逼他又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 黄小淑倒是没那么多顾忌，反正平常就是个我行我素的人，管你难受还是痛苦，照在你伤口撒盐，照捅你刀子：“老东西，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能问陆庆祥？” “你去问，问了告诉我，我想知道她怎么个想法。” “我等会就问。” “好啊，只要她能回答你。”老金信心满满的样子，“就算她说，你都未必听得明白。” 眼看就要成功，最后却功亏一篑，怎么就让老金识穿了？黄小淑眼里明显闪过一丝不爽，不再和老金说话，打开门找服务员进来收拾打坏的茶杯。 服务员收拾干净出去以后，黄子平接到了白九的信息，白九说他们已经来到酒店门外。黄子平看了信息没告诉老金，只是盯着老金，脸带微笑盯着他。本来心里有鬼的老金被黄子平这样盯着，自然感觉很不舒服，他道：“你什么眼神？别跟我来这套，我不受。” “那你受什么？你指点指点我。” “能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告诉你，不是坑你就是，你现在不活的好好的吗？鬼门十三针不是给你带去不少东西吗？” “对啊，我就是不知道这东西什么时候会变成洪水猛兽要了我的命。” “你怕了？” “这倒不是，我是怕你怕。”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你怕我都不怕，别说你都不怕。” 黄子平瞬间也不想和这古怪老头说话了，有时候真的无法和他沟通，每次想沟通，就有种忍不住想欺师灭祖的冲动。 停止了交谈不到一分钟，敲门声响起，敲的挺重，不像是服务员在敲，老金能听出来，所以整个人如惊恐之鸟，死死盯着包间门。慢慢地，包间门打开来，第一个看见的是白九，他闪开了身才见到陆庆祥。她没有像老金一样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才来赴约，该如何还是如何，甚至身上穿的还是上午穿那一身。 她整体的神态表现和黄子平印象中的一样，很不爽，想杀人。眼神往老金身上一射，黄子平看见老金稍微有点儿发抖，很不自然，隔着一米多远都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甚至心跳的扑通声。 最后，她在黄小淑身旁坐下，挥了挥手让黄子平给她倒茶，她盯着老金，拿到茶喝了一口才道：“我来就想问你一句话，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老金大大吸了几口气才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又是这样，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能搞定，都能承担，结果呢？姓金的，我实话告诉你，今天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不然你别想出这个门口。” “我……”老金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有往下说的勇气。 陆庆祥本来就黑脸，见这情况，一张脸更黑的厉害。而且拉的也特别长，如果她会喷火，就这会儿老金肯定已经被融掉！她强忍住杀人的冲动，一字一句的挤出来：“我再问你一遍，你说是不说？” 剑拔弩张啊，黄子平绝对是不想起什么大的冲突，虽然他也是特别想知道，到底换了陆庆祥逼迫老金能不能成功。但是如果为了印证这么个事而搞坏了气氛，影响到和陆庆祥的交易，问题就大了啊！所以他赶紧打圆场道：“陆婆婆，现在吃饭时间呢，大家都饿了，要不我们吃完再……” “你丫给我闭嘴。”一道冷电射向黄子平，自然，这是陆庆祥的目光。她这人，应该是没有杀过人，相反还救过不少人，可那目光和黄小淑想杀人的目光相比较起来却并不逊色，寒的黄子平瞬间不敢说话。她的目光慢慢又转回到老金的身上，“要死没有？没死就给老娘开口说话。”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们要参战 老金不得不说了，他了解陆庆祥，不说真走不出这个门，不过说也有技巧，他选择了模糊的说：“我后悔了，我觉得你当初说的对，我现在想解决，彻底的解决，而且不解决也不行。” “说清楚点。” “当时你认为他们不敢做的他们已经在做，但还不知道是哪一家。” 陆庆祥听了有点色变，黄子平和黄小淑则一头雾水，这他妈的说啥？又不能开口问他们，而且看情况他们肯定不会说。 冷场了差不多一分钟，陆庆祥的脸色才逐渐的恢复了过来。不过目光仍然那么凶狠，这仿佛是她的一个标致，在她眼里，被她盯着，你会有一种自己不是人，甚至连禽兽都不如的感觉。她把这看禽兽一样的目光移动到黄子平身上：“愣着干什么？叫来吃饭又不点菜，耍人吗？” 哇靠，什么叫恶人先告状？陆庆祥分毫不差的演示了出来。 没办法，黄子平惹不起她，还得对她露着笑容：“我马上叫，马上叫。” 对白九挥了挥手，白九立刻按服务灯。 服务员进来以后，是黄小淑点的菜，一大桌子。不过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恶心陆庆祥和老金，这一大桌子菜之中，超过一半菜名都很有内涵，什么百年好合、白头到老、甜甜蜜蜜、海燕双栖、花开并蒂。服务员写的时候都特别有压力，等上了菜，黄子平也吃的特别有压力。 尼玛，把这些菜都吃了，这不是拆散的意思吗？ 汗啊，汗那个汗！ 在一种古怪得想逃的氛围里吃完一顿饭，陆庆祥先离开，直接往外面走，也不跟谁说话。黄子平都不敢叫她，怕挨骂，挨她骂那种感觉好恐怖。他只能是让白九赶紧追出去，去送她回别墅，同时让黄小淑去结账。等包间里剩余两个人，开口问老金：“老东西你搞什么？刚刚你们说的什么乱七八糟？能透露一点吗？” “暂时不能，等等吧，或许很快。” “也或许很慢是不是？” “我心里还没谱，不知道怎么告诉你。”老金很烦躁的站起来，用力推开椅子往外面走，“我想走路回去，别再来烦我了，我想说了自然会找你。” 黄子平叹了一口气，坐着没动。 过了几分钟黄小淑回来没看见老金，问了一句老金呢？黄子平说走了，自己也和黄小淑一起离开。 停车场上了车，正犹豫着到底是去别墅还是回住处，白九一个电话打进来告诉他陆庆祥要去中心医院。很显然陆庆祥这是要去看胖子，这是要兑现诺言，黄子平心里很兴奋，赶紧告诉黄小淑，让她快点开车，抄近道去中心医院。最后是他们先到的中心医院，停好车走到大楼门口才看见白九开着王诺诺的车进来，先放下陆庆祥，自己才去停车。 走进医院大楼一个小时以后，黄子平又带着陆庆祥走出来。 这过去的一个小时，令黄子平有喜的地方，那就是经过了一番检查，陆庆祥说胖子的情况不严重，她可以把胖子治回来。同时这过去的一个小时也有令黄子平忧的地方，那就是陆庆祥要带走胖子，带去哪儿，不知道，怎么治，不知道。反正她就一句话，能信任就让她把人带走，不能信任就另请高明。 她还不允许金丽眉跟着去照顾胖子，就她单独带着胖子走。 来到车边，黄小淑说了一句她送陆庆祥，她们先上车走人，白九等黄子平。 见黄子平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说话，白九道：“老板你想什么？是不放心吗？” 黄子平反问道：“你觉得我能放心？” “我觉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我知道这个道理，我就是想不明白为毛要这样。” “很难解释，不过你可以这样想，他们都是古怪人，古怪之人总喜欢行古怪之事。有时候黄小淑也这样，你无法理解她，但她也没给你惹什么麻烦，你觉得呢？还是别多想了吧！”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不是必须带走胖子，不是无法告诉我具体治疗办法，而是用胖子牵绊我？控制我帮她做点什么？” “这……”白九一阵迟疑，“我没想过这些。” “你觉得有可能吗？” “有。” “所以我不是在多想，我只不过是想些在逻辑范围以内的……”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呵呵，走吧，去外面那个三星酒店找胖子的姐姐，我要跟她谈谈。” 来到金丽眉住的酒店，黄子平自己下车走进大门，花了十分钟时间和金丽眉谈，征得金丽眉的同意，然后出来，让白九送他回住处。 黄子平洗完澡出来，黄小淑已经回了来，白九被换了走。 她就坐在沙发里削苹果，他坐下，她道：“陆庆祥这个要求有古怪，我套过她，没套出来，你打算怎么办？” 黄子平当然知道黄小淑主动要求送陆庆祥是想套话，更知道她不会成功，甚至她自己本来也知道不会成功，只是不甘心，没办法不得不尝试。黄子平叹了一口气道：“答应吧，让她带走胖子，有什么古怪就只能等，这事老金肯定会告诉我。我现在不想它，我想明天的事，明天圣玛丽的人来，交易完就能拿到钱。” “菲尔先生那边给消息没有？” “应该还需要一点时间。我想过了，我和你、白九过去台西省，我们要参战，而且你负责指挥。” “你疯了吧？”黄小淑用看疯子的目光看黄子平，“打仗的战场换谁都想逃，你竟然想去？你觉得你是猫，有九条命？” “我就因为自己不是猫才要去，如果我不去，我们都不去，我们雇的人只想着完成任务，我们不知道现场的情况，怎么知道会留下来多少后续麻烦？雇请的人不能放心，你自己是杀手，你比我更懂。对于杀手来说，只会杀人拿钱走，而不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对不对？” “确实如此。”黄小淑不想承认来着，但这是事实，“这样我去就行，反正我指挥，不是你。” “当初我没回去是因为回去也是送死，而且不但我自己送死，还会连累你们。现在的情况已经不一样，现在有机会战胜对方，而我却不回去，你觉得我对得起郭溪？” 黄子平这个理由说出来，把黄小淑说服了，她答应了下来。 次日黄子平早上八点钟就起了床，洗漱好吃了早餐就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手里拿着手机在等待来电，郭恒红的来电，或许菲尔先生那边联系的雇佣兵的来电。 等到十点钟，先来电的是雇佣兵，而且是个熟人，韩国蝎子。 用了半个小时，黄子平对蝎子说清楚了自己的要求，要一百个雇佣兵，歼灭战，报酬是两千万英镑。蝎子那边表示没问题，他们就没把台西省的本土警方和军方放在眼里。一百个雇佣兵啊，扑灭一个人贩集团难道还办不成？而且就黄子平开的这价格，能找不少高手之中的高手。 当然黄子平给两千万英镑也还有一个要求，这些人必须要黄小淑来指挥，必须服从命令，谁如果不顾全大局，其他的任何人都可以干掉他，拿他那一份钱。 黄子平和蝎子说时用的是旷音器，黄小淑在旁边听着，等挂断了她阴阳怪气道：“一百人作战，而且不是狙击战，而是阵地歼灭战，这价格你知道不知道要把我给气死？我们当时执行的单独任务，杀一个人才几十万华夏币，最多两百万。而且需要很多人一起做情报，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还没有人掩护，受伤了都没人救，白菜价，想骂脏话。” “你就是铁公鸡，财迷你知道不知道？” “我就是了怎么着？你赚钱容易，我赚钱不是，双手沾满了血才能赚那么一点点。如果失手，一分钱没有，再加上受伤，那只会更惨。” “你带队，我给你一百万，行了吧？” “英镑？” “英镑，满意没？” “我要说没满意，你会不会多给一百万？” “滚，赶紧滚。” 黄子平话音刚落，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显示郭恒红的名字。 应该是圣玛丽的人到了吧？黄子平心里想着按下接听键，果然，郭恒红让他立刻回中心医院的大会议室。 这不废话吗？ 一刻都没有停留，黄子平带着黄小淑出了门，开车直奔医院。 圣玛丽医院来了八个人，两个翻译，一个副院长，一个院长，一个助理，三个保镖，他们已经坐在会议室等待着。黄子平和黄小淑走进去的往下两个小时，都在谈论交易细节，过程比较辛苦，因为圣玛丽医院这边提出许多小条件，但结果是好的，价钱没问题，汇款方式也没问题。 谈好了黄子平爽快签下一大堆文件，把自己的手术记录和账号交出去，然后和郭恒红一起带着这八个外国人出去吃中餐。等吃完一顿饭，三千万英镑已经打进黄小淑的海外账户，黄小淑立刻用来付一部分定金，让蝎子立刻组织人马分批次混进台西省做准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出发 两天后的上午八点钟，陆庆祥带着胖子登上开往省城的大巴，黄子平和黄小淑、白九，以及郭恒红派来的一个年轻男人则登上了王诺诺公司的货船，出发台西省。 等船开远，白九连忙联系蝎子沟通，挂断电话向黄子平报告道：“先遣队三十人分成五批九个小队坐飞机到了，就清晨的时候，现在他们都在酒店休息，晚上才出去，靠近船厂外围随时待命。另外七十人有二十人坐免税天堂的观光游轮从海上进入，剩余五十人坐和我们一起的货船，在公海和我们汇合，他们应该会比我们先到。” “货船带队的是蝎子？” “是，分成三拨，每一拨有一个带队。” “武器在哪？” “蝎子的船，一切都很顺利，就等我们。” 五个小时以后，黄子平他们在公海换了船，上了蝎子雇来的一艘很破的货船，见到了蝎子带来的五十人。这五十人，什么肤色的都有，亚洲人、欧洲人、非洲人，是一个大混合。他们通行的特点是看上去都很壮实，有着吓人的肌肉，锐利的眼神，以及靠近他们就能感觉出来的阵阵煞气。 就是这种人，黄子平需要的人，虽然贵，但贵有贵的好处。 看完战斗力，黄子平就和蝎子、黄小淑、白九商讨开进攻方式了。情报已经做好，就在黄小淑手里，其中有船厂的设计图、整改图，还有照片，以及他们的人员布置实景。包括武家薇的照片都有，那竟然是个美女，很高挑，一米七三打上，凹凸有致，看上去不像雄霸一方的老大，倒像个模特。 因为手里有情报，而且很充足，加上都是专业人士，有雇佣兵，有杀手，所以出进攻的方案很容易，就谈了一个小时已经完成。 有那么巧，刚谈完段梦莹就给黄子平打来电话，黄子平走到甲板外面接听：“段小姐，我们已经换了船。” 段梦莹道：“我知道，我已经接到通知。你见着那些雇佣兵了，他们实力如何？” “应该没问题。” “那我祝你旗开得胜，同时务必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我知道。” “活着回来，我等你。” 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声音成了冰冷的忙音，黄子平的一颗心却慢慢温暖了起来。 被人关心、让人惦记的感觉很好，那会带来一种力量，一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无形而又神奇的力量。 正感叹着，黄小淑走出来，她手里拿着一把红色木柄的冲锋枪：“我教你开，然后再教你一套杀招。” 黄子平拿过来道：“后坐力很大吗？” “不算很大，只要你的姿势正确，没问题。枪口往上点，半侧身，重心脚低点，尽量用腰侧夹。对，基本上就是这样。有子弹的，开枪试试。” 黄子平好紧张，毕竟没开过机枪，鬼知道开的时候什么感觉？ 不过黄小淑在看着，只能开，打空气。 扳机一口，突突突几发子弹打出去，枪声很脆，而且开的时候一直在抖，黄子平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在抖还是枪在抖？总之那种感觉很不好，不想碰这东西，赶紧塞回去给黄小淑道：“我还是别拿枪好，我这拿手术刀的人，你给我个匕首，让白九跟着我。” 黄小淑一脸鄙夷道：“不就是枪吗？你竟然怕？” “不是怕，是不想开。” “不开也好，免得落下杀气。”黄小淑随手把枪挂在栏杆上面，“你去甲板中间。” 黄子平快速走过去，站在甲板中间，这船不大，但甲板四周的空位也有十多个平方。 黄小淑也走过去，站在黄子平对面，双方保持一米距离：“来，用你会的最狠的招式攻击我。” 黄子平二话不说一拳挥过去，一米多距离，一步一拳，也就一秒的事，算出其不意了，但对黄小淑这样的顶级杀手来说，一秒可以做许多事情，比如反客为主后来居上。黄子平都没看清楚黄小淑怎么出的手，整个人已经摔在甲板上，浑身骨头痛的几乎要碎掉的模样。 吼着揉着道：“黄小淑你一定要这么重手吗？” 黄小淑毫无感情道：“我可以轻点，但敌人会对你轻点吗？起来，再来。”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黄子平也就咬牙爬起来，继续发动进攻。 不得不说，后面的半小时都是黄小淑在虐黄子平。 不过黄子平也有了进步，从开始连看都看不清黄小淑出招，到能一定程度低档。亦从一秒被ko变成能坚持两三秒钟，甚至更久，以及打退黄小淑。最主要的是，他明白了黄小淑的意思，一定先下手为强，密集的发招，连环发招，尤其对方是高手，让对方先出招，必死无疑。 前前后后和黄小淑演练了有两个小时，黄小淑才开始传授黄子平杀手最常用的，出手就是要人命的招式。因为黄子平有功夫底子，加上职业是医生，对人体结构非常清楚，知道人体最弱、最不受力、最容易被击溃的位置所在。所以学习起来相对来说容易许多，哪怕黄小淑讲解的不算很清楚。 令黄子平很吃惊的是，有些杀招真的阴毒得无以形容，如果不是保命都不敢随便的用出来，因为可能那一秒，可能随手一挥就要了人命。 等黄子平掌握了要领，能自如出招了，黄小淑把白九找来，让白九和黄子平对打，而且用全力。刚听黄小淑这样说的时候，黄子平心里一阵恐惧蔓延。不过真打起来了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因为是他先出手，以及出手很歹毒，还真一时间把白九打的没有还手之力，白九缓过气了他才被制服。 这时候黄小淑又出场了，对黄子平道：“大概就是这样，你想打赢几乎不可能，体能上、经验上你都没有白九好。所以你面对高手的时候，你要快速出招，最狠毒的招，把时间控制在半分钟以内。如果这半分钟你无法用出其不意和快速狠毒打赢对方，你要做的就是趁对方搞清楚你的真正实力之前，赶紧用你最快的速度逃跑。” 黄子平心里那个凉：“你意思是这就教完了？” “不然你还想如何？就你无论怎么教，像白九这样身手的你都不可能战胜。” “靠，要不要这么老实？” “我不是说资质问题，而是实用性问题，你没事去招惹高手干嘛？你也不用战胜高手，打不过就跑，世界通行法则你不懂？自己想想吧，我去休息。”黄小淑走到护栏边，把冲锋枪拿了下来，往船舱里面走。 黄子平在甲板坐下来，喝了一口水，点燃一根烟，把白九招过来道：“话说你刚刚用全力了？” 白九道：“九成。” “实话？” “实话，黄小淑教你那些太厉害，太阴毒。”白九也坐了下来，“要是我和她打，就她那出招的速度，就算让我有所准备，能坚持十五秒也是顶天了。” “我就搞不懂，她怎么那么厉害？” “你问她，我不清楚。” “我意思是，她已经那么厉害，教她的师傅不是更厉害？” “不能这样理解，比如我们特种兵，教官教我们格斗，我们能打赢教官。在于个人吧，她有天分，加上实战经验丰富，怎么说呢？”白九露出思索的表情，好几秒了才组织起来恰当的比喻，“这么说吧，我跟你打，我可以用速度和力量，按照自己的估算打垮你。黄小淑不这样，她跟你打的时候，你出一招，她还击是带着许多变化和预判的，比如一拳打向你的面门，你往左边闪，她另一招已经等着你，你往右边闪，结果一样，你往后面退，以及接招等等，都几乎在她的圈套里面，所以压根无法打，我说的能坚持十五秒，只是十五秒之内还有战斗力。” “这么听来，从一出招已经出结果了？” “对，可以这样说。所以和她打唯一可以战胜她的方式是近身锁勒和同归于尽。” “哦，近身锁勒。”黄子平弹了弹烟灰，点了点头道，“我见过，那天晚上人贩集团的老八就这样和她打，她一时间还真的搞不定。” “很明显，对方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格斗的高手。” “同归于尽怎么做？” “她出招的时候你不要躲，硬接的同时用最快速度打她。如果可以，还要加上最大的力量，因为可能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打个比方，她一脚踢过来，你不闪开，直接撞过去把她撞飞。或许抱住她往附近的尖锐物体上砸，是一起砸，她在下面，你在上面。而且你得大吼着抱，道理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大吼能壮胆和扰乱她的心神，而且受击打的时候因为喊的厉害，血液血环的也越厉害，肌肉筋骨都绷紧，抗击打能力会强些。而一起砸下去，那是因为两个人更有重量，她会受更重的伤。自己发动第二次攻击时则因为距离更近，可以更快速，打的就是时间对不对？” “对，就她这种高手，你给她一秒的喘息机会她就能要了你的命。”白九摇摇头，“总而言之如果不是非必要，和她打，简直就是噩梦。当杀手可惜了啊，如果这是在部队里面，绝对得成为将军级的狂人教官。不过话又说回来，就她那种打发，部队不可能要，太邪气和邪恶。” 眼界黄子平刚刚打开，听了白九一番话，心界也打了开来。 很庆幸身边能有个黄小淑这样的人。 但也很不幸只有一个。 第一百六十七章 速战速决 夜晚十一点钟，货船顺利到达了台西省一个连接陆地的小岛屿。 小岛屿和码头的距离是三公里远，需要下船步行。 几十人一起下了船，借助着月色的掩护，穿过了小岛屿，来到了沿海的公路，跳进排水道里面，快步往船厂的方向走。 一路上黄子平都是和白九走在一起，在队伍的中间，黄小淑则走在前头带路。 不停息的走了十分钟，队伍不走了，目的地到达，黄子平才和白九去到前头，找到黄小淑。 四周望了一眼，另外两队人的领头已经汇合了过来，黄小淑正在给他们分派任务，告诉他们在船上决定的计划。 其实整个计划不算很复杂，首先第一步，发动攻击前断了船厂的电力，给船厂供电的电缆已经找到，并且已经被挖出来，就差剪断而已。其次第二步是屏蔽船厂的信号，让他们无法向外界求救。这需要很高科技的手段，不过黄小淑早已经有准备，把几个屏蔽仪器放在船厂四个角落就能搞定。 做完第一第二步，从左右两侧的围墙各派十个人秘密潜进去，靠墙绕到警卫门后面。等他们就位以后，前后门同时发动进攻，外面的负责吸引注意力，里面的人负责下手，尽量不用枪而把对方搞定。然后由对方的人带领着靠近大楼，这样伤亡会比较小。否则中间是空旷地，还真不知道死多少人才能攻进大楼。 所以负责小队的领头人都清楚计划以后，行动立刻展开，十五人组成五个小队负责去放信号屏蔽器和剪电缆，其余的人也各就各位，来到了攻击点。 很快，五个小队都通过对讲机向黄小淑报告，他们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动手。 两侧围墙上的二十人也已经准备好，前后报告。 在下令发动进攻之前，黄小淑问黄子平：“要开始了，有些什么话要说？” 黄子平思索了几秒道：“武家薇肯定在里面是不是？” “肯定，有做情报的人看着，没出过来。” “我觉得，如果可以的话，先不要屏蔽信号，等我们靠近大楼才屏蔽，我想给武家薇打个电话。” “改变计划会有风险。” “悄悄解决门卫，其实差不多。当然，如果响了枪，那就按照原计划执行。” “你确定要这样吗？你想和她说什么？攻进去了抓起来再说不行？” “我怕有什么暗道可以走，或者直接炸死了。” “好吧，反正结果一样。” 黄小淑立刻用对讲机吩咐下去，让屏蔽信号的待命，其余人对时间，一分钟以后行动。 一分钟，放在平常很慢，放在这紧张的气氛里，仿佛很漫长，黄子平感觉过了好久，黄小淑才喊了行动。 随即的，借助月光能看见左右两侧的人开始潜入。等他们到达指定地点发来报告，黄小淑连忙带着黄子平和白九，以及十个人靠近正门。几乎同时，正门和后门敲起，正门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问是谁？黄小淑回答你姑奶奶，对方开骂，随后咯咯咯的声音传来，过了一阵，门打开，是自己人开的门。 黄子平走进去一看，八个看门的人，一个被割了喉倒在门卫室门口，其余七个都在门卫室里面。其中四个在打牌，但此刻已经举起了手，一脸惊恐看着眼前的状况。另外三个在床上，原来应该是在睡觉的，被吓醒过来，贴着墙举起双手。四个黑人用枪指着他们，让他们保持着沉默。 黄子平找了一个看上去像是头儿的人问：“你们老大在不在大楼里面？” 对方的头儿声音颤抖回答道：“在，在，别杀我们。” “只要你们老实，不杀。” “后门也已经控制。”这是黄小淑对黄子平说的话，说完对被控制的七个人道，“你们分两个人出来带我们去大楼，路上别出声，要配合，否则你们知道后果。” “好好好，我带。”对方的头儿站出来，顺带也叫上另外一个很瘦小的汉子，“小猴你跟我走。” 瘦小汉子走了出来，和他的头儿并排出门，往前走。黄小淑和一个亚洲脸孔的雇佣兵跟在身后，用枪指着他们。黄子平和白九跟在第三排，后面还有几个人，排成一条线，慢慢靠近大楼。因为中途实在太空旷，黄子平无疑很担忧，如果被对方大楼放哨的人识穿，一梭子子弹打过来，铁定得挂掉。 幸好悲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大概对方的人看见走前头的是自己人吧！ 安全到达大楼大门前，黄小淑做了一个停的手势，等待后门的状况。 后门距离大楼比前门要远一些，所以从后门进来的人多花了一分钟。所幸他们也没有出现意外，顺利赶来了汇合。 确定过所有人都已经到位，黄小淑对黄子平使了一个眼色，让黄子平打电话的意思。 等这一刻，黄子平已经等了好久，当即毫不犹豫拿出手机来，翻出武家薇之前用来打给他的号码，拨打过去。 电话响了五声接通，传来武家薇的声音：“哈哈，小医生你竟然给我打电话。怎么着？想和我谈判，拿尸体回去吗？” 黄子平道：“不，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你很快会成为尸体。” “哈哈，谁给你的信心？” “你在哪儿？” “船厂，你尽管来，保证你有来无回。” “好，我就在大楼下面，我身边有一百个雇佣兵，我们等会见。”说完，黄子平挂断了电话。 黄小淑随即对讲机吩咐下去，屏蔽信号，断电，戴上防毒面具，速战速决。 只是两秒钟时间，原本灯火通明的船厂突然间变的漆黑一片。同时间有枪声响了起来，很密集，先是前门，然后再是后门，黑人雇佣兵把警卫干掉了。前后门带路这四个汉子也及时被黄小淑下令杀掉，这有点残忍，做计划时黄子平知道要杀那么多人，也反对过，但黄小淑说，不杀他们就没有保密性。 枪声响起，围墙上的人跳下来，趁着夜色掩护，全部冲到大楼下面。 所有人汇合以后，用最快速度从楼梯往上攻，刚开始两层比较平静，没遇上什么大力量的反抗，枪声也就偶尔一两枪。等要上三楼才开始密集起来，上面竟然有手榴弹扔下来，一爆就是一大片。幸好这些雇佣兵都很专业，战斗力非常强，虽然有伤亡，但还是很快攻上了三楼，然后四楼，五楼，一层层往上攻，枪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从战斗打响，用了三分钟时间已经攻到六楼，一路上都是尸体，尤其四楼，那是他们的宿舍和饭堂，他们在四楼设置的最密集的防线。他们的战斗力也算很恐怖，只因为武器不怎么着。而且没有防弹衣和防毒面具，无法在烟雾弹乱飞的环境里自如作战。否则还真不容易攻上去，即便能攻上去，伤亡都会特别大。 六楼是他们的防御重区，楼梯口被两个铁皮文件柜，以及两张办公桌堵死了，想越过去，先要搬开，但敌人的枪管就从裂缝里探出来，对准楼梯下面，压根无法靠近。 用手榴弹吗？用处不大，能扔上去，但扔不到他们的阵地，最后滚下来反而会炸到自己人。 怎么办？ 黄小淑和蝎子，以及另两个带队的白人商量起来。 他们商量的过程中，白九也给黄子平当翻译，告诉黄子平他们商量的结果。他们打算到四层搬餐桌，利用餐桌做挡板强行上楼梯，强行推开楼梯口的遮挡物。 这主意靠谱，所以黄子平没反对。 而见黄子平没反对，黄小淑立刻就吩咐了下去，让六个雇佣兵去搬。 黄子平趁机问黄小淑：“地面你确定已经安排好，他们无法从楼顶滑绳开溜？” 黄小淑嗯了一声：“他们只要冒出脑袋就会被狙击，别说放绳子，即便是直接跳，他们都无法办到。我担心的是闹太大动静惊动警察，不过根据外围放所的回馈，现在警察局没有任何动静。按照我的估计，应该这四周的居民都对这个船厂恨之入骨，所以听见声音也没有报警。” “这么听来，天助我也啊！” “我们也损失了不少人，到目前为止死了三个伤了八个，其中两个重伤，六个勉强还能战斗。” 死了三个，黄子平有看见，就死在进攻四楼的途中，两个黑人一个白人。重伤的两个则都是亚洲人，他们在进攻二楼的时候受的伤，医务兵正在给他们处理。 不一会，钢板材质的餐桌被搬来，八个勇敢的黑人抬着掩护着自己的身体往楼梯上面走。子弹打在钢板上兵兵乓乓响个不停，幸亏钢板的厚度足够承受，八个黑人才一点伤害都没有受到。最后安全到达了障碍物后面，他们用钢板堵住枪眼，做着手势让下面的人上去接应。 顿时十多个雇佣兵冲上去，吼叫着合力顶开障碍物，随后从裂缝处丢烟雾弹进去，然后扔炸弹，再退回来。 轰隆一声，障碍物后面发生爆炸，惨叫声，哭喊声和咳嗽声不停传下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意外收获 障碍物被炸开，雇佣兵们就趁对方重新组织起防御之前发动了猛攻。 嘚嘚嘚密集的枪声持续了有一分钟，总算攻了上去，不过也死了两个人，亚洲人。 看着一大帮的雇佣兵仿佛豺狼一样上了六楼，黄小淑也带着黄子平和白九跟了上去。 刚踏上六楼的地板，黄小淑的对讲机就传来分队领头的汇报，说已经控制了现场外围，不过这个楼层比较特别，前一段是空的，是个会议室。而后半段有一条走廊，两边各有五个门，五个房间。对方剩余的人，大概有二十个，就隐藏在走廊最后面的四间房间里面，还在进行拼死抵抗，他在请示是不是用手榴弹直接炸？ 这显然不行，因为武家薇就在里面，黄子平肯定希望她活口。所以最终黄小淑给的指示是暂时停战待命，然后他对黄子平道：“已经把武家薇他们堵在了最后面的四个房子里面。” “妈的，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好久，过去。”黄子平先穿过会议室，白九和黄小淑跟着，另外还有两个黑人。其他的人，除了地面狙击的、放哨的，通通都已经在上面。他们都端着枪埋伏在走廊两侧，虎视眈眈的模样。黄子平和黄小淑来了他们才退开，把位置让出来。黄子平快速往走廊瞄了一眼，然后脑袋收回来，放声道，“武家薇，我到了，你在哪儿？出来见见吧！” 武家薇当然在里面，她怒吼道：“要见面你自己进来，看本小姐是不是怕你。”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真不怕吗？你已经穷途末路，你相信自己有今天吗？你不是很牛吗？现在感觉如何？很绝望吧？” “我感觉很好，你够种就进来，少跟我说废话。” “不急，我会进去，但进去之前我可以给你选择，第一，出来投降，第二，自己吞枪自杀。” “休想，老娘不怕你。” “你怕，指不定你现在在发抖，你的一百多人就这样就没了你都不敢相信。我当时警告过你，让你不要动我的人，你没听，反而残忍的杀害了。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你别指望能等到警察来，你永远都等不到。” 武家薇沉默了十多秒，随后道：“好，你赢了，我们做个交易。” “给我钱？” “对，你要多少，尽管开价。” “我不要钱，我不缺钱。” “那你说个屁。” 武家薇话音刚落，嘚嘚嘚一梭子弹打出来，当然都是打在地板上，而不是打在黄子平身上。 黄子平退了走，对黄小淑道：“尽量不要打死她。” 黄小淑挥挥手，随即有两个雇佣兵往里面扔烟雾弹，不用多久整条走廊都是白烟。就这时候，雇佣兵接着扔手榴弹，两颗，威力巨大，这外面都能感受到那种颤动感。而等颤动感消失，雇佣兵们就开始发动进攻了，子弹打出的声音此起彼伏，嘚嘚嘚响了一阵，然后是踹门声，再接着是爆炸声，惨叫声。 差不多战斗了有两分钟，枪声才沉寂下来，黄小淑收到报告，已经搞定，控制了三个人，两个女人，一个男人。黄小淑转告了黄子平以后，黄子平先走进去，来到走廊最后一个房间。那显然是女性的房间，粉红色的大床，蓝色的大衣柜，大梳妆台，还有各种各样很温馨的装饰物。 房间的窗户还对着外面的海面，风景很优美。 房间的摆设也很优美，不过因为战斗被弄的很凌乱，四周都是灰尘和木屑。 武家薇就在房间里面，被一个白人雇佣兵踩在窗户边的地板上。旁边还有个女人，大概是她的保镖，手臂中了一枪，被一个黑人雇佣兵用枪顶住脑袋。床边的地板上也趴着一个男人，是个胖子，肩膀和左脚中枪，血稀里哗啦在流，他也发出一声声恐惧的惨叫。 黄子平来到武家薇面前蹲下，抓住她的头发道：“武家薇，我说了我会进来，我更说了会让你们鸡犬不留，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说到做到。” 武家薇很顽强，凶巴巴的目光瞪着黄子平：“成王败寇，要怎么着随你便。” “好。”黄子平对黄小淑道，“把她带上船。” 黄小淑立刻下了撤退命令，保镖和那个胖子处决掉，武家薇带走，牺牲的雇佣兵的尸体带走。 浩浩荡荡出了船厂大门，黄子平回头看了一眼，很安静，静的可怕。 而吹来的微风之中，夹杂着淡淡鲜血味。 战斗这就样结束了，前后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雇佣兵队伍死了八人，伤了十三人，死伤挺严重。但和敌人相比起来却小了，敌人除了武家薇之外，基本上已经全军覆没。 黄子平问黄小淑：“炸药都埋好没有？” 黄小淑嗯了一声：“定时十分钟，我们赶紧走。” 黄小淑带路走了十分钟，没出现任何意外，所有人安全地回到小岛屿。 也就在那刹那，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大楼被爆破。 等所有人都上了船，蝎子清点过人数，没有落下一个人，赶紧开船。 货船以很快的速度开出了公海，速度才降下来。黄子平走出甲板，看见蝎子指挥着他自己的人在给牺牲的雇佣兵套绳索，绑上在船上找到的铁块。看情况是想让他们沉尸海底，黄子平走过去一问，果然是，这也是最安全的办法，他们牺牲，只能说，他们很不幸。 不用几分钟，蝎子已经准备好，端起枪猛地开了一枪。 十秒钟不到，船舱里走出来很多雇佣兵，受伤的，没受伤的，全部都走了出来。他们站成四排，手里都拿着枪，有手枪，有机枪，还有狙击枪。蝎子对他们说了一番话，说的英文，因为语速快，黄子平听的不是很清楚，白九也没给翻译，只是站着，看着脚下的尸体。 蝎子说完了把手里的枪举起来，所有雇佣兵也都把手里的枪举起来，有节奏地开了三枪，给这些牺牲的同伴送别。 枪声过后，沉尸海底，转眼间，甲板上只剩望风的人，以及一地的子弹壳，他们的办事效率，真的非常高。 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靠着船头最深处的护栏，望着远处的海面。 过了好一阵，拿出手机给段梦莹和郭恒红都发了一段短信：已经搞定，我正在返程。很快郭恒红给了黄子平回复，就两个字，谢谢！段梦莹则给黄子平打来电话，问他受没受伤？有多大伤亡？黄子平实话说了出来，也说了武家薇在船上。段梦莹听了有点无语：“你干嘛带她上船？” “在海里杀掉。” “你们现在船开了多久？” “在公海开了十分钟吧。” “王诺诺的货船还在原来的地方，你们别搞错方向。” “知道，你休息吧，明天见。” “明天见。” 电话挂断，身旁的白九道：“黄小淑出来了……” 黄子平往身后望去，看见黄小淑走来，她刚刚没出来送雇佣兵，一直和武家薇呆在一起。 走到了黄子平身旁，黄小淑淡淡道道：“武家薇，杀了吧！” 黄子平道：“你刚干嘛？跟她要银行的账号密码？” “对，但要不来。不过刚刚走的时候我让几个雇佣兵把她房间对面办公室的保险柜抬了来。” 黄子平心里一喜：“打开了？” “没，她不肯说密码，蝎子会开，正在尝试。”黄小淑转而道，“你要不要再去见见？如果你不去，我一枪搞定她。” “不用你动手，你把她交给郭恒红叫来那个男人。” “千刀万剐吗？这会搞脏了船，那么麻烦干嘛？一枪搞定。我去和那个男人说，不用他动手，让他骗骗郭恒红了事。” 千刀万剐似乎也是很残忍，骗郭恒红好像也行，黄子平就没反对：“那我再去见见她。” 黄小淑带路，把黄子平带上货船二层一个很小的房间里面。 武家薇就在房间里面，双手双脚被绑起来扔在床上，见黄子平进来，她道：“你到底想如何？要杀就杀，不杀放掉。” “放掉？”黄子平冷笑，“是你傻还是我傻？你觉得可能？” “那你赶紧杀。” “坦白说，我真想卖你去当小姐，让你试试被卖的感觉，但你连当小姐都不配，你只配死。” 黄小淑走前一步，把武家薇拉起来，押到下一层甲板的护栏边，拿出枪顶住她的脑袋：“还有没有废话要说？” 武家薇没理会黄小淑，她抬起脑袋对站在二层护栏边的黄子平道：“小医生，别以为这事完了，你等着吧，会有人给我报仇，我只不过是先下去一步，会有人送你下来陪我，哈哈哈哈……” 怦一声枪响，加上黄小淑的一脚，武家薇翻了下船，掉进海里。 五个小时以后，黄子平他们告别了蝎子，换了船，上了王诺诺公司的货船。 两只船刚驶开距离，黄小淑就把一只从蝎子的船扛下来的麻包袋扔在黄子平脚下道：“你好幸运。” 黄子平打开袋子看了一眼，想骂娘，竟然全是欧元，赶紧问：“这儿有多少？” “纸币是三百万，下面有些金条和首饰，以及两只限量版手表，总价值最低五百万欧元，换成我们的华夏币，差不多四千万。” “这是意外收获啊。”黄子平脸上不自觉浮现了笑容，“行了，一半我要，一半你和白九分。” 第一百六十九章 老家 下午一点钟，货船把黄子平他们送回到港海一号码头。 上了岸黄子平就见到了王诺诺，最后上的也是王诺诺的跑车。路上王诺诺道：“原本梦莹也有来，被她妈一个电话喊了回去，估计要出差。” “哪儿去？” “新加坡，我也去，我刚好要去验一批货。不过我是去马来西亚，你要不要一起？去散散心？” “不去，好累，我想回家一趟。” 两个人聊着，很快到了市区，然后到了黄子平住所巷子口，黄子平下车，王诺诺把车开走。 等了不到一分钟，黄小淑也已经开车回来，她打开车窗对黄子平道：“我和白九去一趟装修公司，晚上吃饭了回来载你。” 黄子平点点头往里面走，回住所继续睡觉，下午五点钟才出门，来到中心医院郭恒红的办公室。 郭恒红有上班，不过也只是坐在办公室里发呆，仿佛几天之内老了许多整个人没有了往日神采。黄子平坐了下来，他用半死不活的声音道：“子平，我想放假一阵子，陪陪我夫人，医院这边的事情你能不能给多点时间看看？” 黄子平吓一跳道：“院长，我只是个主任，副院长那么多，什么时候轮到我？” “很多靠不住。” “那我管不着，而且我也想放假，我来这边这么久还没回过家，我想回家看看。”黄子平站起来，屁股都没坐热呢，他其实也不想坐，郭溪刚死，尸体都没拿回来，面对郭恒红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压力，“如果你没意见，我去看看病人，然后明天开始休息，尽量一周回来。” 郭恒红迟疑了一秒，答应了下来，挥手让黄子平走。 黄子平出了院长办公室，直奔住院部大楼，来到做过肿瘤手术那个女病人的病房。女病人的病情已经稳定，很精神。黄子平和她谈了有五分钟，发现她心态也特别好。翻翻病历，近两天胃口也不错，各项测试也在正常的区域。黄子平对她是彻底放心了，带着几分愉悦回自己办公室，坐下就给科室接诊台打电话，让他们把程峰和护士长找来。 等程峰和护士长来了，黄子平告诉他们，他要休息一周，让他们安排好工作，刚说完黄小淑的电话也打了来，他随即出去，上车。 车里不只是黄小淑，还有白九，还是他开的车，黄小淑坐副驾驶座。 黄小淑对黄子平道：“郭溪的尸体我们可以偷出来。” “偷？”黄子平明显被黄小淑这个提议吓的不轻。 “对，已经搞清楚放在哪儿，今晚白九带队，带上黄重他们三个人过去。” “不能交涉拿回吗？” “不能，只能偷，放心，应该没问题，除非私家侦探给我们的是假情报。” 黄子平想了想，没反对，偷也好，不然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回来，人死了尸体找不到那要多惨？ 找了个饭店随便吃了一顿饭，白九去汇合黄重他们启程，黄子平和黄小淑回住所。不过刚回到去坐下就又出了门，因为段梦莹来了电话，说要去新加坡出差，正打算去机场。黄子平自己去办事时段梦莹有送，所以黄子平觉得有必要送一送，毕竟是去那么远的地方。 先到了机场，黄子平就站在停车场入口处等着。 等了五分钟时间，段梦莹的车到了，车里就她自己一个人。 她下了车，黄子平连忙道：“怎么保镖都不带一个？” 段梦莹道：“又不是去干嘛，就谈个合作，到了那边有人接我，走吧，边走边说。” 黄子平跟着段梦莹往机场大楼走：“你去几天？” “大概五天，明天诺诺去马来西亚，很近，我们能汇合。” “我打算明天回老家看看我父母，我还是过年的时候回去过。” “好事，散散心，忘记心里那些不开心、不痛快的事情，然后重新投入工作。” 真能忘记吗？黄子平自己也不知道，但真的很不开心。好像路越走越远，不想做坏事，不想杀人，可总有人在背后逼迫，无路可走，只能拿起枪和对方拼命。黄子平真有点害怕有一天自己的手会变成抓枪的手，而不是抓手术刀的手。 走进大楼，办理好登机牌，黄子平还陪了段梦莹有半个小时，等她进了安检才走人。 这刚出大门口，黄小淑就道：“明天回你老家？” 黄子平嗯了一声：“我想回去看看我父母，四处走走。” “明天郭溪的尸体回来了怎么办？” “交给郭恒红。” “你不管？” “我会去拜她，我就是……无法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反正不想看，你也可以认为我是不敢看。” “我的老板，我必须再一次跟你说，你不要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她，你已经做了你自己能为她做的事，你不欠她，严格来说是她自己的愚蠢害死了自己。” “我好累，不想说话，你等会回去看看高铁票，我想坐高铁。” 次日早上九点，黄子平和黄小淑坐上开往北方城市南山市的高铁，全程两千三百公里，需要差不多八个小时才能到达。黄子平带的东西不多，就一个行李包，里面是衣服和日常用品。黄小淑倒是带的比较多，包括她的平板电脑。一路上这女人都在划划划，聊聊聊，没怎么跟黄子平说话。 直到车子差不多到站了她才道：“白九他们已经成功，晚上九点钟返航。” 黄子平道：“还有呢？” “你知道还有？” “废话，胖子走那天是你给胖子拿的行李进站，你有那么好人，你放了追踪器是不是？” “你倒是很了解我。” “说吧，陆庆祥和胖子在哪？” “西川一个小城。话说到了南山市我跟着你回家还是在酒店等你？” “我说你是我朋友，你在医药公司工作，你跟我回去是顺带去山里调研一下中草药。” “主意不错。” 不多久，列车进站。 黄子平带着黄小淑出了站，上了公交车转去汽车站坐班车。 然后又经过近两个小时的长途跋涉，班车才开进一个小镇破旧的小车站。 出了站还得坐半小时三摩，一路颠婆才回到一个靠山边的、很封闭的小村子。黄子平的家就在这个小村子，回来一趟不容易，早上九点钟出发，回到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因为村子里养了不少狗的缘故，黄子平和黄小淑走在漆黑的巷子里，狗吠声不断，也有人出来看怎么回事。看见是黄子平回来，都喜庆的像过年，家家户户恨不得把黄子平拉进屋里聊上半小时。所以不难想象，从村口到家一百多米的路程，黄子平硬是带着黄小淑走了有十分钟。 到了家门前，黄子平敲门时，黄小淑阴阳怪气道：“想不到你还是你们村的明星。”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道：“你别说，还真是。” “就你一个上大学？” “原来有一个，早我一年，不过刚从大学出来就去抢劫。” 黄小淑还想问，门打开，开门的不是黄子平的父母，而是她妹妹黄小舒。 这丫不是应该在学校吗？脑子里泛起这个问题，黄子平冲口而出道：“黄小舒你不用上课？你怎么在家？” 黄小舒白眼一番：“你不用上班？你又怎么回来？” “我放假。” “我也放假。”黄小舒把目光转移到黄小淑身上，“这位嫂子么？” “朋友，黄小淑，淑女的淑。”好郁闷，她们两人的名字就差一个字，而且还是同音字，黄子平还得向黄小淑介绍一遍，“我妹，黄小舒，舒服的舒。” 黄小淑给了黄小舒一个笑容：“你好。” 黄小舒没反应，转身往里面走。 黄子平那个汗，赶忙对黄小舒道：“我妹就这样，没礼貌，而且说话总带着刺。” “怎么对你也这样？” “对我更差。” “这事新鲜啊！”黄小淑发出两声冷笑，“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我不知道。” “她从小到大都这样？” “不是，她……十多岁开始才这样。” “女人都很小气，尤其没懂事的时候，你做了对不住她的事她可以恨你一辈子。受着吧，我亲爱的老板，千不该万不该都是你的错。”黄小淑又发出了两声冷笑，伴随着笑声，快步走了进去…… 黄子平思索着跟进去，四周看了一眼，不见自己父母，想问黄小舒，她已经回了房间，怦地把门关闭。 没办法，黄子平只能走到父母房间门口敲门：“爸，妈，我回来了，你们睡了没？” 咯吱一声，门打开，黄子平他妈陈翠香先走出来，随后是他爸黄宫。 刚坐下来两夫妻就轮番对黄子平问长问短，比如怎么这么晚回来？路上顺利不顺利？吃过饭没有等等等等。这是一对很慈祥的父母，激动过后他们才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而且是个女人，赶紧都去招呼，泡茶，做饭。 杀鸡宰鸭弄了老半天，十二点多黄子平和黄小淑才吃上饭，差不多两点才能睡下。 第一百七十章 貌似不错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黄子平就被自己老妈陈翠香吵醒过来，没办法，房间让给了黄小淑，他睡的客厅。 见黄子平醒了，陈翠香道：“子平，你爸也起床了，要不你进去睡会？” 黄子平摇头道：“不睡了，你要出去干活么？” “我去买猪肉弄肉粥做包子。” “我和你一起吧，你等等我。”黄子平冲进厕所，随便洗了把脸刷了牙带上钱包和陈翠香一起出门，路上他问，“黄小舒在家干嘛？” “她说她们老师家里出了点问题没法上课，所以放假一周。” “老师家里出问题学生就得放假？”黄子平是一点都不相信，他认为肯定是黄小舒在学校出了什么问题回家躲来着。就那丫的性格，得罪人的几率很大，等会自己得问问她才行，老妈这儿那就不让她操心了，“近来家里没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陈翠香嘿嘿笑了两声，“倒是你有事，你跟那个姑娘关系不一般吧？” “就朋友关系。” “有机会发展么？你老大不小了，你看屋后的大庄，和你同一年，孩子都已经三，如果感觉性格适合，处的也没啥问题，就试试呗。” 稍微想想那情况黄子平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尼玛，和黄小淑试试？那个冷血杀手，宁愿把自己给割了…… 见黄子平不说话，陈翠香也不再说，带着黄子平直接出村口，就在村口的猪肉摊买了一大串上肉。 回程路上黄子平道：“妈，我现在收入还不错，你说咱们家换个房子怎样？” 陈翠香想都不想直接摇头道：“不换不换，咱们家房子虽然老点，但不是不能住。你有钱自己存起来，以后在城里买一个。你知道现在这世界，房子都没一个，人家女孩子家里介意你。” “我有分房。” 陈翠香一脸震惊：“这个年代还有分房这回事？蒙我呢？” “蒙你干嘛？我那是……”黄子平停顿了两秒，在想怎么说才恰当？最后道，“当时我跟你说去实习，后来有个手术我做好了被赏识，院长给我搞了引进。所以我现在的工作有许多福利，换个房子没问题。咱们家这房子已经二十多年，看上去要垮的样子。昨晚我睡客厅，头顶的阁楼都是老鼠，叽叽喳喳在聊天，我基本上没怎么睡。” 陈翠香还是不同意：“有鼠杀就是，跟房子有啥关系？别说这个，你自己有钱就留下来，城里消费大，家里我们怎么着都成。主要是你，你得混出个人样来，而且切记我以前跟你说的话，不要做坏事，不要收红包，不要坑病人，知道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心里好不难受。 自己几亿身家了吧？可就是无法让父母享受一下生活，钱的来路说不清楚啊！ 回到家，黄小淑已经起床，正蹲在院子护栏边上看着一颗杜鹃发呆。 黄子平走过去道：“黄小淑，杜鹃有啥好看？” 黄小淑道：“你这人真肤浅，我非得是看杜鹃吗？” “不然看啥？” “蚂蚁窝。” “我去，你能不能再无聊点？” “你们这破山沟不看蚂蚁窝能看啥？我就很费解，你现在是有钱人，你家什么状况？煤气灶都没有，烧的是柴火，连电视都破的不成样，而且按来按去就两个台。电脑更别说，这地方他妈的连信号都没有，你说我不看蚂蚁窝我还能干嘛？”黄小淑发泄了一通不满才继续道，“拜托你弄弄你们村吧，不花几个钱，让自己亲人过好点何乐而不为？” “我想弄，可是我怎么弄？我的钱都是来路不明。” “匿名捐款，以建设新村的名义，你们村一共有几户人家？” “六十八户。” “这么少不花多少钱，拿一千万出来就能每户一个大洋房。” 黄小淑这主意貌似不错，真的提醒了黄子平，他乐呵呵道：“行啊，但是还得解决一个问题，如果我们村不闭塞了我在外面干点什么事他们都会知道，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我上几百次新闻他们都不清楚，你给弄个办法。” “反正始终都要知道，你怕什么？”黄小淑站起来，四周看了一眼，选择了一个方向往前面走，“你自己想吧，我这个制药公司得人要到处去逛逛，早餐前回来。” 黄小淑的背影看不见了黄子平才回屋，坐在木沙发里思索着刚刚黄小淑说的话。还没有想出个之所以然，黄宫也起了床，他在黄子平身旁坐下就开始打听黄子平工作方面的事情。说实话肯定不行，说假话黄子平不想，所以回答的比较含糊。幸好黄宫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想法不多，听自己儿子说不错也就放了心。 两父子聊了一个小时，黄小淑回来了，陈翠香也已经把早餐准备的差不多，让黄子平去叫黄小舒起床。黄子平来到她房间门口打算敲门，她自己先打开：“吃早饭吗？” “还没，我想跟你谈谈。”黄子平走进去找地方坐下，黄小舒关上门走回来坐在旁边，他道，“你实话告诉我，你为何不上课跑回来？” 黄小舒很不耐烦：“能不那么烦吗？我这么大个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是你哥，我在关心你，别把我当仇人行不行？当我求你。” “行行行，我出了点事，我打人了满意没有？我不想跟你谈了，吃早饭。” “等等，坐着，我不是在教训你，我只是想帮助你。” “怎么帮助？对方是开宝马上学的有钱人，我要不不回去，回去要不被揍个半死，你笑话我吧，你可以尽情的笑话。” “你为何揍人？” “她往我座椅里倒胶水。” “她为啥这样做？” “有钱人就爱欺负你有什么办法？” 黄子平盯着黄小舒的眼睛看，判断这是不是真话，最后发现是真话，心里也很愤怒：“我住两天，第三天我和你一起走，我带你回学校帮你搞定。” “你以为你是谁？”黄小舒满满的都是对黄子平的鄙夷，“懒得跟你废话。” “觉得我在吹？”黄子平拉住了自己的妹妹，“如果我做不到，我以后绝对不干涉你的事，做到做到。” 黄小舒甩了几次没甩开黄子平，愤怒的答应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搞定。” 吃完早餐，黄子平的父母出门干活，黄小舒回了自己房间睡懒觉，黄子平和黄小淑在客厅喝茶。而在喝茶的过程中，黄子平把刚刚和黄小舒的谈话内容说了一遍，然后说自己的想法道：“我们住三天，走之前先搞定捐款的事，我打算去找村长，跟他谈谈，然后我们去市区搞定我妹这事。” “欺负她那个女人什么名字？有资料么？” “没，去到再弄，我已经有主意。” “那走，去找你们村长。” 黄子平随即带路往村口方向走。 村长黄伯雄就住在村口第一排，是个快五十岁的小老头，年轻时在外面干过建筑活，相对于村子里的其他人来说，算是比较有见识的。他为人也是比较老实，所以投票的时候，几乎是以全票通过当选上的村长。他此刻正在门口的摇椅里抽着大水烟，看见黄子平进来，乐呵呵道：“子平啊，听说你回来了，还是真的。” 黄子平嗯了一声，从屋里搬了一把椅子出来坐下：“昨晚刚回，村长近来身体可好？” “好好好，你抽烟不？” “抽不了你这个。” “工作还好吧？” “还可以。” “这位……”黄伯雄目光落在黄小淑身上，“女娃，你自己去搬椅子坐哇。” 黄小淑道：“不用了村长，我站着就行，我和你们一个姓，黄小淑。” “哦，小淑，站着多不好，去拿个椅子吧！” “快去吧！”黄子平也开了口，黄小淑进去以后他对村长道，“村长，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我说了无论结果如何，村长你不要告诉我父母，更不要告诉第二个人行不行？” 黄伯雄稍微有点紧张，烟都不抽了，拿在手里：“子平你说。” “我治了一个病人，属于救命性质。病人家很有钱的，为了报答我，想捐一千万给我们村盖楼房修路。我想跟你谈谈，你接收这个钱用来完成建设，全程你负责。” 磕一声，黄伯雄手里的大水烟掉在地上，人也没坐稳要摔在地上，幸亏黄小淑刚好出来扶了他一把，他坐稳了对黄小淑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略带哆嗦的问黄子平：“多，多少钱来着？” “一千万，其实就一个放在银行里的数字，你可以淡定点，告诉我能不能搞定就好。” “你能信任我？” “当然。” “你不怕我贪污了？” “凭你说这话就不会，不过我也得跟你说，这不是我的钱，是病人家属的人，人家家里很厉害，你要敢贪污，估计命就没了。当然也不会让你白辛苦，会给你工资。你要是能答应，我就给人家回复，如果不能，我就拒绝。” 第一百七十一章 垃圾饭桶 黄伯雄迟疑着，这靠谱吗？有那么好的人吗？他倒也不是不相信黄子平，而是怕黄子平也被骗：“子平啊，我倒没什么问题，只要你能信任。但给钱那个人能信任吗？一千万不是小数目，对方就没开什么条件？只是单纯的因为感激你？” “对，这方面没问题。” “那你为啥不让你爸做？” “我爸没那能耐，不然是他当村长，不是你当村长了。况且这么大笔钱他就不会相信，你知道他为人，一点风险都不想亦不敢承担那种人。”黄子平他爸确实如此，典型得不能再典型的老实农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能活着就行，什么都不介意。他甚至没去过城里，反正肯定搞不定，反而会被吓个半死。 黄伯雄又迟疑起来，不过这次时间比较短，就四五秒，接着道：“具体怎么搞？” “六十八户，每户一个两层半小洋楼，全包价大概十二万可以搞定吧？那么总价差不多是八百万，剩余两百万用来修路和建设公共区，反正这个钱要花完。” “要是有些人不乐意怎么办？” “给他们盖新房还不乐意？”话说出口了黄子平才理解清楚黄伯雄的意思，顿时又道，“你意思是他们想拿现金？这样不行，不能有钉子户影响村子的美观。” “这要谈，估计也没问题。” “你尽快开始操作，我会找个公司匿名捐款，只要你这边有了计划，钱立刻就能到账。” “要最少一个月来谈，做准备工作，不然开始建设了人都住哪儿？要拆旧才能建新。” “找工程队，看他们的专业意见。” “行，我找。” 黄子平多害怕他不答应，能答应就好，照他的性格答应了就不会反悔，反而无论如何都会努力去做好，这毕竟也是公益性的事情。黄子平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道：“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自己看着办，太大的事情你可以问我，但尽量你们自己决定。” 黄小淑插话道：“村长你可以组建一个建设小组，从村里挑四五个人出来共同负责，这样你能轻松点，工作进度能更快、更科学，一举多得。” 黄伯雄呵呵笑了：“这主意好啊，我会办好，这可是大好事呢！” 黄小淑没再言语，黄子平则接着道：“村长，那就这样说好，你帮我保密，我走了……” “别啊，你留下来吃午饭，我杀只鸡。” “不要了，我还有点事要办。” “这样啊，你晚上过来吧，我们晚上吃。” 黄子平还是予以拒绝，带着黄小淑回了家，然后去了镇里，买回来一大堆食物，晚上做火锅。 接下来两天黄子平都在家里没怎么出去走动，生活算是挺安逸。饿了吃，困了睡，不用干一点活，倒也不是他不愿意干，而是父母不允许。这两天，黄子平真可以说是过的猪一样的幸福生活，在家就是这点好，没有人会伤害你，没有人会逼你，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烦恼事。 住到第三天早上，黄子平才告别父母离开，和黄小淑、黄小舒一起走路到镇里，接着坐班车去市区。 上了车是黄小淑和黄子平坐在一起，之前一直三个人没有说话空间，现在有了空间，黄小淑对黄子平道：“有两件事要告诉你。第一，装修公司和果园都已经弄好，白九已经开始训练他们。第二，私家侦探查到了一些关于武家薇的事，这女人和金三角那边的一个毒枭关系很好，我们干掉了武家薇，等于断了那个毒枭台西省的市场。” 黄子平显得好吃惊：“我去了，武家薇还做毒品生意？” “做，有批货刚来，被我们一闹，保护伞没有了就被查了，今天还上了新闻。” “船厂被摧毁的事情新闻怎么说？还和前两天一样吗？” “对，还是说黑吃黑，这方面不会有问题，武家薇他们也不是好人。有人给他们当保护伞也只不过是利益关系，加上被威胁，湿了鞋上不了岸。武家薇被消灭，台西省当局指不定暗地里还很感激我们。所以不会真去调查追究，而是和我们形成默契。不过也就这一次，我们不能再去台西省。” “废话，让我去我也不去。” “毒枭这儿我们要花点时间打探一下消息，看看他什么想法。” “听这意思，难不成把账算在我们头上？” 黄小淑用同样的语调反问道：“难不成你觉得他们会和你讲道理？他们能不能查到我们是一回事，但我觉得武家薇死之前那样和我们说，肯定是会查到我们。” 黄子平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事情越闹越大，自己就一个医生好不好？刚开始碰见张大山那样的黑流氓，然后碰上杀手组织。他妈的这会儿连毒枭都跑了出来，能把玩笑开的更大些吗？这么搞下去真能每次都那么幸运可以死里逃生？而且还有老金哪儿呢？谁搞的胖子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出结果来。 见黄子平脸色不是很好，黄小淑又道：“怕了？” 黄子平没有装，点头道：“真有点。” “没问题，我们不也在培养力量吗？” “八个人能干嘛？” “我已经让白九物识，最好能把他认识的退役老兵给找来，不用太多，两个就够。” “你这边有吗？” “杀手都独来独往，你说有没有？” 两个小时以后，他们来到南山市区。 下了车，三个人直接打车到外贸大学，因为刚好是下课时间，望进校区，能看见学生们三五成群在聊天打闹。 进入学校大门前，黄小舒道：“黄子平你真的确定你能搞定？” 黄子平道：“能，少废话，进去逛一圈让她看见，然后出来。” 黄小舒转身往里面走，其实能看出来她很害怕，就是性格和黄子平一样，很倔。 黄小舒的背影看不见了以后，黄子平拿出银行卡在学校门口的柜员机里拿了两万块出来，放进口袋。然后和黄小淑在学校门口等着，大概等了五分钟左右，黄小舒出来了，她走的特别快，因为后面有人跟着，十多个，其中两个是男生，其他都是女生。她们打扮的乱七八糟，看上去就是出去玩耍泡吧和男人乱搞的小飞女。 奇了怪了，这种女人应该在不成熟的中学才有，怎么现在的大学都有？二十多了还不懂事吗？ 擦肩而过时，黄子平对黄小舒道：“记住我说的话，往偏僻的地方走。” 黄小舒不耐烦道：“我知道的啦，你不用反复说。” “总之不要跑，不要怕，一切有我。” “烦死了你。” 黄小舒走远了，十几个学生也快步追了出来，其中一个做了一头红色波浪秀发，长相还算能看两眼的应该是老大吧，就是黄小舒说的那个有钱女人，她用很嚣张的口吻道：“这死三八竟然敢回来，你们等会给我狠狠的打，这事办好了，每天两顿，我请你们下馆子到周五。” 天天下馆子，这吸引力不错，所以这十多人都兴高采烈附和起来，脚步变轻快了不少，快步去追。 黄子平和黄小淑远远跟着这十几个男女穿过大街，进入了一个烂尾楼盘里面。这十多人在大街外面不敢轻举妄动，走进偏僻的地方就不一样了，胆子被壮的无限大，冲上前就围住黄小舒。眼看他们要动手，黄子平大喊一声道：“十几人欺负一个女孩，你们算什么？垃圾吗？” 十几个年轻男女闻声回头，看见黄子平和黄小淑只是两个人，顿时都暴怒起来。 红波浪道：“你们又算什么东西？多管闲事也得有那个实力。赶紧哪儿来的滚哪儿去，不然别怪本小姐对你们不客气。” “就你们这些垃圾还对我们不客气？”说话间黄子平和黄小淑已经走近，黄小舒趁他们不注意，早脱离包围圈，绕到了黄子平和黄小淑身后的安全区域，“就你们这些垃圾，十秒钟之内，让你们通通趴在地上哭信不信？” 红波浪哈哈大笑：“你们是瞎了还是不识数？还是你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没看见我们十多人吗？一个人一秒都要超过十秒。” 黄小淑冷冷道：“对付饭桶垃圾，不需要一秒。” 听黄小淑左一句饭桶右一句垃圾，两个男生首先忍不住，他们冲了出来：“说话那么拽，知道不知道我们大姐是谁？” “知道，是垃圾嘛。” “你丫找死。” 两个男生暴怒着对黄小淑动手，但一眨眼，他们就躺在地上痛苦哀嚎起来。那帮女孩见男的动手也是往前涌，打算两个男的把黄小淑打翻以后乱脚踩，黄小淑自然对她们也不客气，拳打脚踢，稀里哗啦几秒她们就痛哼着摔在地上。黄小淑还算对她们下手轻，只是打痛她们，如果往死里打，她们已经是死尸。 剩下红波浪，黄小淑没打她，掐住她的脖子道：“看时间了吗？心里默数了吗？要不要十秒钟？” 第一百七十二章 那都不是事 红波浪早被吓的大惊失色，加上脖子被掐，哪儿说得出话，眼睛里尽是不敢相信和恐惧，仿佛瞬间不认识这个世界了。这恐吓效果是肯定达到了，黄子平走过去拉走黄小淑的手，用很温柔的口吻对红波浪道：“我是黄小淑她哥，还算不算多管闲事？” 红波浪哪敢说让黄子平不高兴的话，黄小淑这才放开自己的脖子，再说不是找死？连忙道：“不是不是，是我们错了……” “真的知错吗？” “知知知，我保证以后不欺负黄小舒。” 红波浪的态度看上去还挺诚恳，不过黄子平不会轻易放过她，因为黄子平想一劳永逸，彻底吓住她：“别以为你很有钱，我的钱只会比你多，不比你少。如果计算钱之外的东西，你更比不上。我有这么厉害的保镖，你有吗？而且这只是我其中一个保镖，我随时能找出十个来。” 红波浪狠狠点头道：“是的，是的，我信。” “刚刚打你们只是一个小教训，如果要杀你们，最多多用十秒，那话怎么说来着？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 “我们错了，大哥，我们错了。” “跟我妹说。” 红波浪连忙往右边站开一步，对着站在七八米开外也是一脸震惊得无以形容，完全反应不过来的黄小舒道：“黄小舒，啊，不，小舒姐姐，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得罪了你，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 “你这样是道歉吗？”黄小淑踩了一下红波浪的脚瓜，“跪下来，诚恳点。” 虽然很屈辱，但红波浪不敢不从，噼啪跪下来重新道：“小舒姐姐、小舒姐姐，我对不起你，我知错了，我真的保证以后绝对不欺负你。如果有其他人欺负我，我第一个帮你，我会很尊敬你，你像放过一条狗那样放过我吧？” 黄小舒没表示。 黄子平道：“行了，起来。” 红波浪如获大赦站了起来，黄小舒却从包里拿出一把匕首，交给她道：“你，拿着。” “干嘛？”红波浪不敢拿。 黄小舒语调很凶：“不想死就拿着。” “我拿。”红波浪把匕首握在手里，两眼茫然看着黄小淑，“然后呢？” “选一个人捅一刀。”黄小淑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去，除非你想我捅你。” 红波浪吓的两脚发抖：“这，这……不，不……行啊。” “我数三声，如果你不捅，我捅你。” “我，我，我……” “一。” 红波浪直接哭了：“大哥大姐，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二。” 眼看黄小淑就要数三，红波浪咬牙冲向其中一个男生的身边，蹲下来直接一匕首捅在他大腿上。 巨大的哀嚎声响起，那个男生刚刚原本是痛晕过去的，这会直接痛醒过来，红波浪拔匕首的时候，他才又晕了过去。黄小淑拍好视频了，非常满意地把手机收起来，走过去从红波浪手里拿回匕首，血抹在红波浪身上，边抹边道：“记得你说过的话，如果你还敢欺负黄小舒，我会杀你，杀你全家，听明白了吗？” 红波浪整个人哆嗦着，血啊，就抹在自己胸前，殷虹一片。那还是自己同伴的血，人现在还血流如注，不赶紧送医院铁定出大问题，赶紧道：“大姐，大姐，我知道了，你让我们走吧！” “你问我老板。” “大哥，大哥，我保证过了，我发誓我不做坏事了，你能不能现在放了我们，我要带我的人上医院。” 黄子平拿出刚刚取的两万块钞票，拿在手里道：“记住，永远有比你恶的人，读书就好好读书，别仗着自己家有钱就随意欺负人，因为肯定会有比你更有钱有权的人。”说到这里，钞票往空中一洒，“这是医药费，捡起来再走。” 红波浪什么表情，黄子平就不管了，点上一根烟往回走，边走边对黄小淑道：“你丫的玩太过分了吧？” 黄小淑道：“有效就行，你认为他们敢报警说这事？” “我知道不敢，我是说那男的很冤枉。” “对不住，我不去费心这些事。” 已经走到黄小舒身边，黄子平就没再和黄小淑理论，而是对自己妹妹道：“走，我送你回学校。” 黄小舒想说话，张嘴了好几次都没说出来，最终沉默的跟着黄子平走。 走了五分钟时间走回到学校门口，黄子平从口袋拿出一张回来前准备好的银行卡交给黄小舒道：“里面有十万块，给你花，你别告诉爸妈，包括刚刚的事都要只字不提。以后你给我老老实实上课，老老实实在学校，不要去玩，不要招惹别人。” 黄小舒没敢伸手接银行卡：“你哪来的钱？黄小淑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厉害？你到底在干嘛？” “很难跟你说清楚，你别管就是。” “不行，你不给我说清楚，这钱我不要。” “嘿，还跟我倔，我赚的行不行？”黄子平从口袋拿出自己的名片，“看见没？不是实习医，是主任医师，十万块算个屁，拿着。” “黄小淑呢？你刚说是保镖，你怎么有保镖？” “我是医院之宝，你说我有没有？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坦白说，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怎么和你沟通，你好难搞。” “你不知道为啥？” “为啥？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你真不记得？” “真不记得。” “小时候你把我的猫杀了，当时牠还怀孕。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我看见你埋的，我不说而已。”黄小舒说这段话的时候，表情愤怒的程度，仿佛黄子平杀的不是猫，而是她的儿子一样。 看来黄小淑说对了，黄子平恍然大悟，但这里面误会大了：“你就从那次恨上我？” 黄小舒咬牙道：“是。” 黄子平狂抓脑袋：“你想听实话吗？” “要说就说，解释就免了……” “是解释，但也是实话，你的猫的死跟我没关系，是你们，那天你几个同学来找你玩记不记得？就在你房间，你们闹很大声。” “跟这有什么关系？” “你送完她们走回来是不是发现自己的床单被换过？” “对。” “记得就好。”黄子平不想说，因为比较残酷，但有些事，面对比逃避好，“你们在房间玩的时候有几个人一起在床上闹的吧？推搡抓痒之类。” “是有，你说重点。” “当时你的猫在你被窝里生小猫，你们打闹的时候给压死了。你们走了以后妈听见很虚弱的猫叫声才发现，然后她叫我。她怕你自己杀了自己的猫伤心，所以她整理和换床单，让我拿猫的尸体去埋。倒霉催的，被你回来的时候看见了，我竟然还不知道。” 黄小舒愣住，眼圈慢慢的发红，眼泪慢慢的涌现出来：“是我杀的？竟然是我杀的？” “我解释一下吧，我反对你养猫，那是因为你的猫总在我房间拉屎，因为这些杀了牠，我没那么残暴。至于是不是你，我也不好说，但肯定是你自己的责任。” “那我问妈妈的时候为何她闪闪缩缩？” “废话啊，她能告诉你是你杀的吗？不闪闪缩缩能如何？”黄子平心里一声叹息，捋了捋黄小舒的后背，“你别这样了，过去的已经过去，我告诉你是想你别误会我，不是想你伤心。如果你这样，我宁愿你误会我了……” 黄小舒不说话，还是流眼泪。 “算了，不说了，你回去吧。”黄子平把卡塞在黄小舒手里，推她进门，“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电话。” 黄小舒被推着走了两步，黄子平放手，她停了一秒，擦了擦眼泪才继续往校园里面走。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了黄子平和黄小淑才去找地方吃饭，他们边走边商讨着吃完饭找个酒店住到晚上再走。虽然几乎已经确定红波浪那帮人不敢再惹黄小舒，但是万一呢？为了保险起见，不差那点时间。 刚找到饭店坐下来黄子平就收到黄小舒发的短信：对不起，哥，误会了你那么多年，我以后不这样了，你原谅我吧。黄子平看了心里舒服，不自觉嘴角就露出笑容来。黄小淑发现了他的笑容，凑过来看了一眼短信，随即冷哼道：“你们兄妹真是奇葩，这种事情竟然能误会那么多年。” 黄子平道：“我压根不知道，我就奇怪了，她看见我埋猫的尸体为何不当面质问我？” “你问她，我不知道。” “你和她一样是女人，说说，你们怎么想这件事？” “你可以当我男人行不行？点菜。”黄小淑拿过菜单，把服务员招呼过来，习惯性一顿猛戳，“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和这个，用最快速度上，谢谢……” 饭后，找了一个不错的酒店休息。 迷迷糊糊睡到下午五点半，黄子平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未接来电，亦没有未读短信。他给黄小舒打了过去，知道她平安，知道她没有被红波浪找麻烦，彻底放了心，起床带上自己的东西去敲黄小淑的门，两个人一起去吃饭，然后直奔高铁站。 第一百七十三章 神奇的虫子 高铁的登车时间是八点钟，眼看时间就要到来，黄子平却接到王诺诺从新加坡打过来的紧急电话。她说段梦莹出了问题在医院躺着，医院的医生都没办法，让他赶紧用最快速度过去，或许还有救。黄子平听了有点傻，中午还和段梦莹通过电话，段梦莹好好的，还说和王诺诺去寺庙玩，怎么晚上就出了问题？ 挂断了电话和黄小淑一沟通，黄小淑道：“我怎么觉得这是一个局？让段梦莹出事，让你过去。” 黄子平也这样想过，因为这很合理，但过去是必须的，即便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不然段梦莹就这样了？“路上再说吧，我们先走。” “怎么去？” “去省城机场，然后看看怎么转机速度快一些。”黄子平说完立刻带着黄小淑离开高铁站，打出租车去省城机场。 花了十三个小时，两个人转了好几次飞机，终于降临到新加坡。 刚出机场大楼，来到马路，黄子平就见到了王诺诺，她站在一辆蓝色的出租车边，等得一脸焦急，已经完全没有了淑女模样的王诺诺。 黄子平把行李丢进她叫好在等待的出租车，立刻问：“到底什么状况你给我说清楚。” 王诺诺用快速的语调道：“昨天下午我们去寺庙玩，回来时有个女的在大堂等我们，说什么什么公司的要和梦莹聊两句。她们最后选择在酒店的休息室聊，用了大概三分钟，聊完我问梦莹说的什么，她没说清楚，就说小事，谈合作，对方知道她们公司等等。然后我们回了房间，前半个小时梦莹还很好，喝了一杯水就出了问题，倒在地上，翻白眼，肢体不受控制，送医院，医生都不知道什么原因。” “不对啊，你在电话里跟我说的，我赶紧来，或许还有救。” “医生说他们救不了，知道我们跟你是朋友，让我赶紧找你过来。” “到底段梦莹现在有没有生命危险？” “暂时没有。” 黄子平那个气，看情况是真有陷阱，但已经来了，只能面对：“走，去医院看看。” 上了出租车，匆匆来到医院，黄子平总算在病房里见到段梦莹。不过却是一个被打了镇定剂的段梦莹，脸色各方面很正常，监测仪器看见的数据也很正常。他问王诺诺医生有没有拍下段梦莹不正常当时，肢体不受控制当时的视频？王诺诺说有，连忙往外面跑。 不一阵王诺诺就把医生带了来，他会华夏语，所以黄子平能和他面对面交流，也看过视频。而在视频里的段梦莹，看上去像羊癫疯，但比羊癫疯有意识，知道喊痛，看上去无比凄惨。拿过病历资料一看，基本上所有检查都已经做过，但就是什么问题都检查不出来，各个器官很正常，脑部也很正常。 这事麻烦了，病因都查不出，黄子平也没办法，所以医生走后他对王诺诺道：“这事得告诉段梦莹她妈，问问她们家有没有这样的病史。” 王诺诺道：“你打电话，她妈很恐怖，我不敢。” 黄小淑问王诺诺：“段梦莹送来这个医院以后，一直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处理？没找过别的医院的医生来个大会诊？” 王诺诺道：“没，这个医院已经是最好的医院。” “不是好就行，好医院不是万能的，可以换个医院试试。”对王诺诺说完，黄小淑对黄子平道，“这些你应该比我更懂，换个医院试试，你参与检查，看着检查结果，如果还是查不出病因，再给尤雪打电话问问。” 黄子平感觉这想法很靠谱，不然告诉尤雪也没用：“我和医生说，你去酒店想办法搞清楚找段梦莹那个女人是谁。” 黄小淑正有此意，打算商量好再说，黄子平先提出来，她当即跟王诺诺要了酒店地址离开，王诺诺则继续去找医生，联系转院的事情。 花了一个小时时间，段梦莹成功转了院，送进放射科做各项检查，黄子平和王诺诺在外面等待着。才没过几分钟，走廊另一端走来一个女人，白色运动服，白色运动鞋，戴着一顶白色帽子，马尾从帽子后面的圆孔露出来，随着她走路的姿势一飘一飘，她就仿佛一道白影，很快走到面前。 王诺诺拉了黄子平一下道：“就是这个女人，就是她找的梦莹。” 黄子平盯着她，正想着怎么开口比较恰当，对方却先说道：“你好黄医生，我是梁静香，很高兴和你见面。” 黄子平保持着风度，但很直接，毕竟人家找到来几乎已经是一个答案：“梁小姐，我朋友这样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梁静香在排椅里坐下，双脚摇动着，跟个小女孩一样。事实上她看上去也就二十一二岁的年纪，说话倒是很老成：“如果我说不是，你应该不会相信吧？” “果然是你。”王诺诺想冲过去，不知是想打人还是怎么着，黄子平及时拉住她，她才冷静下来，“你什么人？到底想怎样？” 梁静香没理会王诺诺，目光一直在黄子平身上转悠：“黄医生你说呢？” 黄子平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找我做什么？” “黄医生果然聪明，来的速度也快，路上辛苦了。”梁静香说着话突然站起来，“我先把人救回来，然后再谈，你说如何？” 废话，当然是，不过黄子平不能回应，不然对方等会开条件就没有了讨价还价的资本，虽然还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但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当然从对方的这个态度里也能猜测出那么一丝丝来，肯定不是要命的，应该不是杀手组织，毒枭那边的人。黄子平感觉，最有可能的是有求于自己。 见黄子平不说话，梁静香会心一笑，走进放射科。 黄子平跟进去，随即看见很神奇的一幕发生，梁静香凑在医生耳边说了两句话，医生立刻色变的带着护士急忙忙走出去。梁静香靠近躺在磁力共振床上的段梦莹，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盒子打开，里面有两颗药丸。 眼看梁静香就要喂段梦莹药丸，王诺诺赶紧问黄子平：“你确定这个女人能信任？” 黄子平道：“不能确定，但很明显她想要的是我，她做这么多事就是想我过来。” “我是中计了？” “不算，看着没恶意，至少现在是这样。”黄子平边和王诺诺说话边给黄小淑发短信，告诉她她要找的女人来了医院，然后加上医院地址，“你听着，段梦莹好了，没问题了，你们立刻坐最快的一班飞机走人。” “那你怎么办？” “我有黄小淑，没问题。” 王诺诺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脸上一阵悔意，她觉得是自己的责任，如果不是她说玩两天，段梦莹已经回了港海城。 他们说话间，梁静香已经给段梦莹喂了药丸。然后更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段梦莹哼了一声，嘴巴张开，一条黑色的虫子从她嘴巴里爬出来，梁静香伸出手，虫子爬上她的手背。她拿出另一只盒子来，说了一声进去，虫子仿佛会听人话似的，真的乖乖爬了进去。 别说王诺诺一个女人，就算黄子平都看的心惊胆颤。 麻辣戈壁，这啥玩儿？医学上解释不通啊！ 等梁静香走开，王诺诺第一时间跑到段梦莹身边，看段梦莹的状况。 黄子平站在原地，梁静香走来，擦肩而过时道：“黄医生，我在外面等你。” 黄子平道：“我朋友能马上醒？” “不超过一分钟。” “谢谢。” “不谢，举手之劳。” 怦一声，梁静香关上了门，黄子平这才走到磁力共振床边。也就在那一刹那，段梦莹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在医院，眼神里流露出不解。发现视线上方黄子平的脸，更加不解了，一秒间坐起来，同时开口：“我怎么在医院，黄子平你怎么来了？” 这下到黄子平不解了，她完全不记得吗？他道：“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段梦莹摇头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想想。” “我和诺诺回了酒店，休息了一下，然后想洗澡……我洗澡没？我不记得了，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 “这……”黄子平不知如何说，难道告诉她她嘴巴里刚刚爬了一条虫子出来？这多恶心，而且这事他自己都还没有理解过来，还是算了吧，“你到了酒店回房间前是不是有个叫梁静香的女人找你，她找你说了什么？” “她家开医药公司，问我有没有机会合作。” “就这样？” “对，就谈了一会，她怎么了吗？” “她在外面，这件事一时间说不清楚，你起来活动活动看自己哪儿不正常。” 段梦莹连忙下床活动，她自己没发现什么不对，黄子平帮她把了把脉也没发现有问题。虽然真的不理解，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没事也放心了不少，他道：“现在你们立刻回酒店收拾东西，然后坐最快的一班飞机离开新加坡，转机回港海都没问题。” 第一百七十四章 鬼王山 听见黄子平这话，段梦莹明显吓一跳，问王诺诺这到底怎么了，王诺诺迟疑了一阵才道：“先走，路上我告诉你。” 段梦莹这才问黄子平：“你呢？你不走？你怎么过来了？” “别人用你引我过来，我不知道他们什么目的，你先走，不然我无法走。” “梁静香？” “对，我出去一分钟以后你们再走，切记要从后门走。”黄子平转过身往外面走，打开门看见梁静香坐在排椅里，旁边还有刚刚出去的医生和护士。不过他们站着，脸色仍然不太好，仿佛很怕梁静香。黄子平走过去，在排椅前面停下来对梁静香道，“梁小姐，我们走吧！” 梁静香微笑着站起来：“黄医生真有风度，而且很有胆色。” “谢谢夸赞。” “我们需要等你的保镖吗？” “你还知道我有保镖。” “当然，你的事情我知道不少。” “我们到大门外面等，她就要到了。” “也好。” 说话间已经下了楼，走了差不多一分钟来到医院大门口。 当时是上午十点多钟，太阳很猛烈，不过因为是秋天的缘故，风也很大，并不觉得很闷热。 黄子平观察着梁静香，发现这女人不说话时很文静、很安静，可爱。然而想到她玩那一手虫子，黄子平就真的恶心了，也不知道她找自己是做什么？如果提一些过分要求，那断然不能答应。而且不能和她靠太近，否则什么时候被她放了虫子都不知道。 等了五分钟左右，一辆出租车忽然停在身边。 几秒后，黄小淑从出租车下来往黄子平身边走，不过还没走近，梁静香就迎了上去向她伸出手道：“黄小姐你好。” 黄小淑很警惕，没握手，反而退了一步道：“你谁？” “梁静香。” “我不认识你。” “现在不认识了吗？” 黄子平走过去，也算阻止她们握手吧，她真怕梁静香给黄小淑放虫子：“梁小姐，我们别花这些时间了吧，你是不是想我帮你什么忙？如果是，我们走。” 梁静香还是那个很可爱的微笑：“黄先生真爽快，我的车在停车场，我进去开，你们稍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你不怕我们跑了？” “你两个朋友上飞机前，我想你应该不会吧？失陪一阵。”梁静香往里面走。 看梁静香走远了，黄子平长话短说把刚刚自己看见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想法对黄小淑说了一遍。黄小淑听完少有地露出震惊带着担忧的表情来，声音也有几分紧张：“放虫子导致段梦莹失控，事后还什么都不记得，这种事，如果我没想错，应该是东南亚特有的降头术。” “降头术？”黄子平几乎惊叫出来，“这东西真的存在？” “你鬼门十三针这么神奇的针法都能存在，降头术为何不能？不然你给我解释下为啥医院查不出病因？不过听你这么说，他们应该真的没恶意，只不过有事求你，而这个事比较紧急，用其它途径联系你怕你拒绝，没有时间等等，所以才出此下策。” 是这么个道理，但安全起见，段梦莹和王诺诺还是要先离开：“先不说了，去看看什么情况，你记得做些准备。” “做不了，降头师，我无法对付。” “你中过？” “对，你无法防范他们的，只要有接触，他们随时能给你下降。”黄小淑说到这里发出两声苦笑，“所以你好好的祈祷吧，祈祷他们的要求不是十分过分。” 连黄小淑都这样说，黄子平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沉默担忧瞬间占据了心头。 梁静香很快把车开出来，是辆路虎，斯文女人开路虎好别扭，不过这车真好，坐在上面感觉很舒服。 边开车，梁静香边和黄子平说话：“黄医生第一次来新加坡吧？” 黄子平嗯了一声：“而且还不知道是来干啥。” “呵呵，黄医生不用太急知道，我可以跟你保证，不会是什么坏事。” “每个人对坏事的理解方式不一样吧？” “对，但我还是觉得不是坏事。” “就算是，我们刚认识。” “明白，刚认识无法信任我，那我先说点点吧。有个人想见你，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如果用正常流程来联系你，赶不及。他上飞机飞去港海城找你，他又不能奔波劳碌，所以最后才用了这个不太好的方法。大概也是天意吧，我去寺庙求签的时候听见你两个朋友的对话，知道她们认识你，并且你们是好朋友。”说到这里，梁静香露出她招牌式的可爱微笑，语调变的稍微有那么点暧昧，“而且其中一个好像还是你的意中人，我想你应该会为了她过来，然后，希望黄医生不要介意。” 果然是黄小淑猜这样，介意吗？介意，但黄子平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避开了这个话题。他倒比较有兴趣知道段梦莹在寺庙里到底和王诺诺说了什么？怎么梁静香会知道段梦莹是自己的意中人？“梁小姐，我觉得很不可意思，你要听见她们说了多少话，说了什么话，你才知道，或者判断出来其中一个是我的意中人？” “想知道？” “你介意说么？” “不介意，但现在不太想说，黄医生介意等吗？” 黄子平想骂街，尼玛，这女人年纪那么小，说话却那么老成，吃哑巴亏了你还得对她笑，说些违心的话：“当然不介意。” 慢慢开离热闹拥堵的市区，穿过郊区来到海边的一座山，私人山，鬼王山。车子上山的途中，黄子平发现两旁的道路好奇怪，树上挂满乱七八糟的东西，多数是动物骨架，破烂衣服、灯笼，还有些用许多颜色布块拼凑出来的彩旗，以及画着符咒的油纸。 来到山顶，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一层的东南亚典型尖顶建筑，有三个大门，面积大概有四千平左右。下了车，梁静香带着黄小淑和黄子平从中间的大门进入。 屋内的设计很特别，像酒店，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是房间。当然酒店没那么恐怖，酒店走廊挂的多数是艺术画，或者做些温馨的装饰。这里的走廊和上山的路一样，挂着各式各样令人看了心里不舒服的东西。黄小淑看了什么感觉黄子平不知道，他自己心里阵阵发毛，好想退出来。 长长的走廊走了差不多一百米，终于走在前面的梁静香停下来，对黄子平和黄小淑说了一声到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随后敲门。 黄子平观察到这道门和走廊里的其它门不一样，这扇是铁门，看上去很厚重。不用想，里面住的人，放的东西，绝对不普通。那会是谁？就在黄子平思索间，门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绝对不到十五岁，不过长的如花似玉，假以时日绝对是个美人儿。 这个美人儿见梁静香回来，一脸惊喜道：“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快去看看爷爷，快不行了……” 梁静香仿佛早就知道这个情况，没有悲伤的嗯了一声，把门完全推开，同时对黄子平和黄小淑做出请的手势。黄子平先走进去，感觉这个房子很阴冷，刚踏进去两步就不自觉搓了搓自己的双臂。放眼四周望，房间很大，要有一百平左右，四面墙壁的风格和外面一样，挂满乱七八糟的东西。 房间没有壁窗，采光在房顶完成，两个大大的圆孔，勉强够亮度。 很奇怪的是，这个房间不是住人的房间，更像是个香堂，中间却弄了一张圆形大床，外围挂着很薄的白色布块，明明连窗户都没有，没有风，白色布块却能一飘一飘，是被风吹的那种感觉。而通过被吹起的裂缝，隐约能看见里面有个白发老人，他不是躺着，而是在打坐。 走近到白布外面，梁静香冲里面喊：“爷爷，我回来了，客人也请到了，要进去吗？” 沉默，过了整整半分钟之久，白布里面才飘出一个很虚弱、很飘忽，令人听了感觉很寒冷的声音：“进来。” 梁静香说了一声是的，走前两步伸手把白色布块撩起一个角，回身对黄子平和黄小淑做请的手势。黄子平望向里面，刚好看见那个老人的正面，只是看了一眼，瞬间有种打退堂鼓的感觉。因为这老人没有双掌，好像是被砍的模样，但应该很多年的事情了。他眼睛睁着，但却没有眼珠，两只眼窝深陷。 尼玛，这是啥人？ 双脚有点发抖，却被黄小淑推着进去。 随着走近，黄子平心里更忐忑了起来，这老人明明没有眼珠，但他的眼窝仿佛能看见，有种时刻被他盯紧的感觉，心里寒啊，里面的空气也寒。 终于，黄子平走到了他面前，正不知所措，忽然他的嘴巴张了张，很虚弱的语调说了一声坐。黄子平坐在床边的地板上，黄小淑则坐在他隔壁，她在四周瞄着，一副很警惕又很担忧的模样。 第一百七十五章 鬼王 隔了十几秒老人的声音才又传进耳中：“黄医生，我孙女用那么短时间请你来，应该是用了一些你不喜欢的方式吧？” 黄子平衡量了一下以后，决定说实话，而且用比较糟糕的态度，也好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对，很不喜欢。” “我代她向你道个歉，我们没有任何恶意，希望你不用放在心里。”老人话锋一转道，“我先自我介绍吧，我是梁静香他爷爷，本名梁十八，但很少人知道，外面的人大多喊我鬼王。” “啥？”黄小淑忽然很大反应，发出很大的声音，“你就是鬼王？我心里想的那个鬼王？东南亚第一降头师？” “对，如假包换” 黄小淑没再言语，额头稍微流着冷汗。这震惊了黄子平，他第一次发现黄小淑也会害怕。他是不懂这些，不知者无畏，所以不是很怕，他道：“鬼王先生，请问，你请我们来，有什么赐教？” “让你们帮个忙。” “你还需要我们帮忙？” “我需要鬼门十三针的传人帮忙，你不会撒谎说你不是吧？” “当然不会，又不是什么坏事。”黄子平是真不想承认，他妈的，懂这个针法麻烦就是多，但对方显然已经做好一切情报，不承认只会惹怒对方，天不怕地不怕的黄小淑都害怕的人，自己可惹不起啊！ 鬼王继续道：“你的师傅是不是老金？” “对。” “十五年前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我这手……”鬼王顿了一秒才接着道，“如果当时没有他，我可能已经不在。我欠他一个人情啊，一直想还，就是一直没机会。反而还要找他的后人来帮忙，真是惭愧。” 说那么多废话，你倒是赶紧说要帮什么忙：“鬼王，到底要我们帮什么忙？” “对你来说不是很难，甚至可以说很简单。”鬼王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我有个徒弟，就我孙女的师伯吴汉红，他不守行规，乱用我教他的降头术祸害了不少人。我要死了，已经没有能力对付他，我希望你能帮助我的孙女，帮助我们清理门户。” 黄子平一听，心里那个郁闷劲大的海里去：“鬼王先生，我就是个医生，这种忙我恐怕帮不了吧？” “你能帮，你会鬼门十三针。” “那是救人用的，不是杀人。” “我要砍了他双手，还有双脚，你的针法能派上用场。” “能，但是不是有点浪费资源？你这个要求，你抓住他带去医院才砍手脚就能保命。如果不方便，你还可以带上医生到指定的目的地，一样能办到，不是非我不可。”黄子平很清楚，这里面有坑，不然普通医生都能搞定的事，会需要他，“鬼王，这事你要对我说清楚点，不然我恐怕无法答应。” “我只能说不会坑你，找你自然有找你的理由，我将死之人还骗你不成？” “不是这意思。” 黄小淑这时候开了口：“鬼王，你那个徒弟现在在什么地方？混的如何？” “在吉隆坡给一个大老板当军师，座上宾啊。”鬼王与语调里带着深深的鄙夷。 “这个老板做什么生意？” “白面。” “你有多少人？” “不算我两个孙女是十个，他们都是工人，两个卫生工，两个保姆，一个做饭的，一个管家和两个护院，最后两个是杂工。” “恕我直言，你们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 “所以才找你们。”鬼王突然爬前两步，很准确的抓住黄子平的手臂，“你一定要帮我孙女，我不会让你吃亏，等你帮完这个忙你就会知道。我是知道你很多事情的，杀手组织，台西省的人贩组织，谢安燕，谁要抓她？就是我徒弟那伙人，这事和你也有关，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 原来是这么回事，黄子平道：“对方也知道我来了是不是？原来坑在这，看情况我不帮忙无法走。”黄子平心里一声叹息，拨走了鬼王的手：“我知道了，我帮你。” 鬼王大大舒了一口气，慢慢靠回去继续打坐，不再说话。 黄子平和黄小淑对视了一眼，也没有什么要说，就退了出白布范围，一直等在外面的梁静香则走进去里面，大概去看自己爷爷的情况。 和黄小淑走远几步，黄子平道：“这事真坑爹。” 黄小淑道：“真不该来，要是我没猜错，这鬼王还有些话没说清楚。” “那你什么意见？走？” “走不了，他那个徒弟肯定已经知道我们来，为了逼我们站在同一阵线，我们到之前鬼王肯定会想办法通知他的徒弟，跟他说我们是帮手。而且真的不是非要你，随便一个医生就能搞定，只不过他们创造不出这个条件，实力各方面都不及他徒弟。让你来是想找保障，不是今天的保障，而是未来的保障。” “你意思是他骗我们，不是他徒弟那伙人要抓谢安燕？” “有这可能。” “他知道老金，怎么回事？” “不清楚，等梁静香出来吧，有些事问鬼王未必能得到答案，问她还有几分可能。” 望向白布里面，梁静香靠的鬼王很近，鬼王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他们说了有两分钟，梁静香才走出来，带着黄子平和黄小淑出门往回走，打开走廊右边第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算是比较正常的接待室，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唯一特点是，椅椅桌桌都是木质构造。 梁静香坐下来就开始泡茶，边泡边望黄小淑：“黄小姐你有问题问我？” 黄小淑道：“你倒是很会观言察色。” “你问吧，我会如实相告。” “你爷爷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梁静香正打算开口说，猛地敲门声响起，她妹妹出现在门外，双眼含着泪，用很低的声音道：“爷爷走了。” 梁静香闻言蹭地站起来对黄子平和黄小淑说了一声失陪，赶紧走出去。 门关上，黄子平一声叹息：“这就走了。” 黄小淑道：“生老病死很正常，你伤感什么，还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吧！刚刚我们说的白面你是怎么理解的？你真以为白面是面粉？” 黄子平一愣：“不是么？” “是白粉。” “不会吧？毒枭？不对啊，你不是说应该和谢安燕没关系么？” “我说有可能，但有关系的可能性想来想去觉得更大。如果真是这样就很复杂了，你不感觉这阵子发生的事就仿佛是一张网？”黄小淑接过刚刚梁静香没有泡完的茶，自己在泡，嘴里也没停，“首先是老金让我们去台西省找陆庆祥，在台西省我们遇上谢安燕，结果因为救她灭了武家薇，最后牵出背后的一个毒枭。现在我们来到新加坡，鬼王和我们说他的敌人是抓谢安燕的人，而那些人做白面生意，和毒枭有关系。” 黄子平自己没尝试过串联起来去想这些事，听黄小淑这么一说，一额冷汗：“这一切源于我做那个手术，胖子受了伤，我们去找老金，而鬼王和老金认识，真像是设计好的剧情。可也不对啊，谢安燕是段梦莹给我介绍的，如果她不给我介绍，就没有这么多事。” “如果段梦莹也在这个局里面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很多时候你觉得越没可能的越会发生。别忘了她除了给你介绍谢安燕之外还来了新加坡，而正因为她来了所以我们才来。” 黄子平这下不是额头在冒冷汗，直接心里发寒了，那种寒冷度比刚刚在鬼王的香堂更甚。 黄小淑把茶泡好给了黄子平一杯，随后又道：“我给白九打电话，让他带几个人过来，这样出了事我们在外围有力量。” “带谁？” “当然黄重他们，我已经让他们办了护照，就是以防不时之需。” “快打。”黄子平端起茶杯，喝茶。 黄小淑打完一个电话的时间，梁静香已经回来，她没有像她妹妹那样流眼泪、很悲伤，所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和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坐下来倒茶，接着之前的话题对黄小淑道：“我爷爷确实隐瞒了一些事，比如不用我们去找我师叔，他自己会上门来，就今晚，说送我爷爷一程，其实是杀我们。” 黄子平道：“为啥要杀你们？” “这地方地下三层是个制药仓库，也是个实验室，有很多半成品药物和药水以及设备。原来我爷爷跟他们是一伙的人，或者说没办法不一伙比较恰当吧，他们抓了我小姑威胁我爷爷在这里建仓库。我爷爷知道他们制造的不是好东西，但不得不答应。而他们看上我爷爷的名，没有人敢招惹，而且这里是私人地方不会被查。” “你小姑现在人呢？” “死了，就前几天，死之前给我爷爷打了一个电话忏悔。” “忏悔的意思……？”黄子平思索着，“不是被抓，而是其实她一直参与其中？” “黄医生果然很聪明。”夸了黄子平一番，梁静香才继续道，“抓谢安燕确实是他们，而且就我小姑去指挥抓，她原来在台西省，她说她们总部被歼灭。” 第一百七十六章 有利无弊 黄子平好不惊讶：“你小姑是武家薇的保镖？” “应该说是军师。” 黄子平和黄小淑对视，都不敢相信，不过有个事清楚了，鬼王没骗人，这事确实是和谢安燕有关。 梁静香叹了一口气道：“他们研制什么药物，我小姑没和爷爷说，她的原话是一定要阻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黄小淑道：“段梦莹不是我们想的那么一回事是不是？” “黄小姐的意思我没明白。” “我们来这么久，她没给我老板打电话，你不觉得这很不正常？” “听明白了，没错，我们接了她来。” “什么？”段梦莹竟然也在这儿？黄子平暴怒的对梁静香道，“你骗我？” “当然不是，我之所以要给她下降头是不想她落入敌人手里。你们应该知道她和谢安燕是同学，谢安燕会的她差不多都会，我师叔那边的人抓不到谢安燕自然要抓她。她妈派她出差也真以为这边有生意，其实是个局，把她骗过来。来了几天没出事则因为我师叔不知道我爷爷已经快不行的消息，有忌惮，加上他们那边有点麻烦事。” “所以现在我们是被包围了吗？” “可以这样说，人和仓库都在，这正是他们想要的。我把段小姐接回来也是没办法，她上不了飞机。反而如果我不接，她会被敌人抓了去。” 黄子平狠狠抓自己的脑袋，后怕：“你们这边都做了什么措施防御敌人？” “我们没这方面的能力，相反我师叔那边实力很强，我们去雇请，没有人愿意接活，所以不是找你们来了吗？” 黄子平蛋痛啊，找来有毛用，就两个人，这不是送死吗？你他妈的就不能早点说清楚，这样有时间调帮手过来。不过话说回头，如果在电话里听到这些事，黄子平断然不会相信，所以其实梁静香也是没办法！心里一声叹息，黄子平平静了一下道：“段梦莹在哪？” “仓库，正在努力弄清楚到底仓库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带我去见她。”这事太大，黄子平要赶紧见到段梦莹，一来是确定到底仓库的是什么药物，二来是确定她的安全，三来是需要她的智商。 梁静香有所迟疑：“我可以带你去，但你要答应我，你不能袖手旁观。” “这情况了你觉得我还能袖手旁观？”黄子平很窝火，都不知道被谁设计，老金？陆庆祥？还是其他人？“走吧，我们时间不多。” 梁静香带路往外面走，黄子平和黄小淑跟着，来到走廊尽头电梯的前面，电梯有密码，输入密码才能打开。 电梯能直接下到地下三层。 电梯门打开，确实眼前是一个大仓库，乱七八糟放着许多东西，比如大型的制药器材，比如有各种各样的药瓶。仓库角落里有一个玻璃体实验室，段梦莹和王诺诺就在里面。王诺诺坐在一旁发着呆，段梦莹则坐在显微镜前研究着什么东西。黄子平走进去叫了她一声她才转移注意力，离开显微镜，走到黄子平身边：“你果然在这，我还以为梁静香骗人。” 黄子平道：“你搞定没？化验出这是什么东西没有？” “能确定是一种能在空气传播的病毒，但又区别于世界上已经制造出来用过，或正在制造的毒气。” “什么意思？这病毒是武器？” “不是武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比较复杂，想确定，这里的设备不足够。” “那先不管，我们眼前的危险。”黄子平把段梦莹拉到一边，远远望了梁静香一眼，“梁小姐，我们需要一些独处时间，能给我们吗？” 梁静香说了一声没问题，关上玻璃门走远十几米，靠着一台大型制药机器等待。 黄子平用很快的语速把自己刚刚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确定段梦莹理解了以后，开始提问题：“我想知道是谁让你来的新加坡，是你妈？” “对。”段梦莹给出肯定的答案，随即又道，“但我妈肯定和这事无关，我们本来就和这边一家制药公司有合作，只不过以前是这边的人过去港海，这次我过来而已。至于谢安燕这里，我觉得不是巧合，介绍她帮你找人完全就我自己的想法，你不能连起来想。” 黄子平就没有连起来想，他问这个问题等于替黄小淑问，他肯定相信段梦莹，只是黄小淑不相信，总得给黄小淑一个台阶吧？他转而道：“现在这状况我们已经走不了，打吧，人手不够，你帮忙想想我们应该怎么搞。” 段梦莹沉默了好一阵才道：“要不你先告诉我老金这怎么回事？” “我不是很清楚，他不肯跟我说。”黄子平思考着老金一直以来说的话，没什么不对的，只有他和陆庆祥说的很诡异，“我是不是该现在给他打个电话，把这边的状况，我们面临的危险告诉他？” 段梦莹点头道：“我觉得可以，毕竟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无法制定对的计划。” 黄小淑插话道：“我也是这意见，就算跟老金无关都能利用这事撬开他的金口，有利无弊。” 既然这样，黄子平就打吧！ 因为时差不大，而且是中午时间，老金接电话的速度比较快，就是怨气大：“不是跟你说了别烦我吗？怎么又来？” 黄子平声音很认真，沉着声道：“老金你别挂电话，我遇上事，不知道和你有没有关系，告诉你之前我想先表个态，如果跟你有关系，或者你知道些什么，务必要告诉我，因为搞不好我就折在这了……” 闻言，老金的语调平和了下来，严肃了下来：“你在哪？” “新加坡。” “干嘛跑去新加坡？” “不是跑去，是被骗去，我就在鬼王梁十八家里，他老人家半个小时前已经归西。” “死啦？”老金显得很吃惊。 “听你语气你真认识他了？” “认识。” “你听我把整件事说一遍。”听见老金那边嗯了一声，黄子平用最快语速，毫无遗漏地整件事说了一遍，也把自己的处境说了一遍，最后道，“现在问题来了，第一，你和这事有没有关系？第二，陆庆祥和这事有没有关系？你让我们去台西省找她是不是还有其它目的？第三，你瞒着我的到底是什么事？” 老金那边咳嗽了一声，思考了几秒才下定决心回答道：“第一，我跟这件事没关系，我只是认识鬼王，他也确实欠我人情，我们算起来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第二，陆庆祥也跟这件事没关系，但我不否认让你去找她有点别的私心，我只是想她回来，我需要她回来。” “她治不了胖子是不是？” “对，但她知道谁能治，她带走胖子了是吧？” “看来你都知道，也对，毕竟都是你的设计。”黄子平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被别人耍来耍去，自己是猴子吗？“你为何需要她回来？” “也和制药有关，是一种能改变我们华夏人基因的药物，基因武器。” 黄子平开的旷音器，段梦莹能听见老金说的话，惊叫了出来：“天啊，老金你确定吗？” “这种事我能拿来开玩笑吗？” “在哪儿研发？” “就在港海城，具体地点我还没查出来。” “是谁在研发？” “不清楚，不然我已经告诉黄子平。” 黄子平插话道：“你什么都不清楚，你怎么知道有人研发这个什么基因武器？还在港海城研发？而且我想起来了，你和陆庆祥的对话，你的原话是：当时你认为他们不敢做的他们已经在做，但还不知道是哪一家。陆庆祥听了有点色变，你们说的不是这件事吗？你别骗我，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知道是因为之前陆庆祥参与过，但开始不知道是基因武器。后来知道了我劝她停止她不听，我炸了她的实验室，就因为这事我们闹离婚。再后来有人杀她她才去了台西省，她色变是因为觉得资料已经在爆炸之中被炸毁，结果并没有。” “你怎么知道还在研究？” “无意中，有人在找之前陆庆祥找过的原材料，我瞒着你也是这件事，其实跟你没什么关系。” “和鬼门十三针是独立的两件事？” “是。” “如此说来我得面对两拨敌人？”黄子平发出很虚的笑声，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嘲笑老金？“老金，我是该感谢你还是该恨你？” “恨我干嘛？我没坑你，就算坑你都先给了你。” “你一问三不知，也不管，这不是坑？” “行行行，我都说得了吧？”老金这暴躁脾气，又烦躁起来，“我现在唯一有眉目的是，研制实验室很可能是在港海的某个医院，没有瞒着你的了，就这些。” “我靠了，你教我鬼门十三针是因为我是医生，而且是港海医院的医生？” “差不多，其实也看你是个不错的人。” 屁，黄子平才不相信：“你觉得现在我们这边这个制药室和那个基因武器有关系没有？” “不是说那是毒气体么？肯定没关系。”老金叹了一口气，“这事我无能为力，不过我相信你自己有办法处理，能平安回来，我祝福你吧！”话说完，老金主动挂断了电话。 第一百七十七章 瓮中的鳖 黄子平哎了一声，耸耸肩对段梦莹道：“老金这边就没说什么实在的东西，要靠我们自己想办法脱困了，怎么办？” 段梦莹沉默，王诺诺则道：“我们不能报警吗？把对方的意图告诉警察，想到这里面的影响，警察应该会有所行动。” 黄小淑道：“我赞成这种做法，这样最简单实效，就是某人不会同意。” 黄小淑说的某人自然指的黄子平，他确实无法同意，虽然也知道这个办法可能靠谱。但这样一来就得把梁静香卖掉，地方是她的地方，在她的地方有违禁药研究基地，责任谁承担？关键在于这样无法伤她师叔分毫，只不过是自己脱困而已，假如她师叔能搞定警察，甚至做了坏人还白费心机。 黄子平道：“我不是不同意，只不过这样不人道，我无法做出来。” 段梦莹比黄子平善良，固然梁静香整了她，把她拉进漩涡里，但换一个角度想，其实梁静香也救了她，试问她怎么忍心卖梁静香？所以她和黄子平站在一线：“我也觉得不人道，我们想其它办法吧！”说完视线转到黄小淑身上，“黄小淑，你那么厉害，你就没有办法？” 黄小淑白眼一翻：“段小姐，我谢谢你对我的高评价。我确实很厉害，但我只有一个人，你觉得我一个人既要保护你们，又要和数十人，甚至更多人战斗，现实吗？况且我们没有武器，你让我怎么去战斗？我出去吼嗓子直接震碎敌人的心肺？狮吼功？” 段梦莹无语。 黄子平听着都感觉黄小淑说的过分，她就一直不喜欢段梦莹，所以对她说话很粗暴，对王诺诺的态度都要好些：“黄小淑你别这样说话，正经点。你没办法对付，应该也有点什么想法吧？现在我们算还有时间，能不能调人过来帮忙？” “调谁？多少？白九已经在过来的途中，他们算不算？”黄小淑有点恼火，“我不是没办法，我是没情报，不知道对方多少人，不知道对方从何处来，更不知道对方带什么武器，你觉得我能有什么办法？如果非得说有，那就是走，尽早离开这里。” “离开这……”黄子平望了梁静香一眼，“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同意。” “她不同意她自己留，我们实力比对方弱就不能在明处。我们可以转到暗处争取时间调人过来，比如联系蝎子。按照我估计，蝎子他们从欧洲武装过来绝对不可能坐飞机，只能坐船，加上集合需要的时间，这样最少要一天。而我们在这里，无法坚守一天是肯定的明白吧？” 黄子平想着黄小淑说的话道：“我尽量和梁静香谈谈，不过你也得想个具体点的方案出来，离开了这里我们去哪？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吗？” “有，海上，这里不是海边吗？晚上我们潜伏出去，我还不信完全没有死角，他们派来监测我们的人还能通天。” “如果有内奸呢？” “先找出来。” “说的轻巧，怎么找？”黄子平都烦躁起来，“算了，我们这边算已经弄清楚状况，把梁静香叫进来一起商量吧！” 看没人反对，黄子平立刻向梁静香招手。 梁静香已经在外面等了好久，看见黄子平招手，用最快速度走进来道：“你们商量好了？” 黄子平摇头道：“没，找你进来就是商量，你觉得你们这里有内奸没有？” “肯定有，但我不知道具体是谁。” “你们多少人？” “十多人，我爷爷已经告诉过你。你们打算怎么办？” 黄小淑道：“这地方无法坚守，我们要离开，趁晚上从海上走，走之前销毁这个仓库。” “不行，现在销毁会被发现，这样我师叔就知道我们要走，会在所有能离开的地方堵截。用定时炸弹销毁倒可以，可我们没有。而且最主要的问题，这是我家，我爷爷刚死，我是留下他还是带走？留下肯定不行，带走麻烦。烧掉吗？连法事都不做，我师叔依然会知道我们的意图，所以我们只能坚守。” 黄小淑呵呵笑了两声：“拿什么坚守？会死人你知道吗？” “反正我不离开这地方，我就要在这里干掉我师叔。”梁静香说的很决然，“你们也不能走，你们答应过我爷爷，更答应过我。” 眼看要吵起来，黄子平连忙道：“梁小姐，你师叔那边具体有多少人？都有什么武器？” “好几百没问题吧，武器，一般武装有的他们应该都有。” “你亲眼见过？” “我爷爷说过。” “如果你师叔来一百人，你觉得我们拿什么坚守？你这里有武器吗？” “没有。” “你的降头术顶用吗？” “不顶用。” 黄子平想骂娘：“那真是送死了，能不能先撤退，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等待我的人到来，我们再杀回来。” “走不了，有内奸，我们在这里面被盯着，在外面也被盯着，可能暗处还有，即便我们把所有人都控制起来，我们也走不了多远。尤其从海面走，这是内海，出去外海二十多公里，沿途都能堵截。如果在海上被堵截，相比在这里被困，下场只会更惨，一颗炮弹我们都得挂掉。” 黄子平也很想像黄小淑这样对梁静香发脾气。 他妈的，被接到这里就仿佛进了瓮中的鳖，说是还有时间，只不过是因为敌人在白天不敢行动而已。 段梦莹道：“我在想，我们能不能设计一层层的防御？先在屋外，再到屋里，最后到地下室。出入口我们都可以不要，直接毁掉，就拖时间，拖到我们的救兵到来，在外面发动攻击，来个反包围。黄小淑你刚刚不是说调人过来需要一天吗？我们豁出去坚守一天行不行？” 黄小淑四周看看，然后回忆了一下地形道：“或许是，前提是有武器。” 段梦莹问：“你需要什么武器？” 黄小淑好像数珍珠一样的口气道：“狙击枪一把，子弹五百发；手枪冲锋枪两把，子弹一千发；手榴弹五颗，遥控炸药包十公斤。两个会开枪的人。” 梁静香道：“我这里有两个人以前是老兵，会开枪，但这个武器我是没办法弄来。” 段梦莹问：“认识不认识做这种生意的朋友？你不认识，你朋友或许认识，或者那两个老兵认识，你去问一问。” “我倒愿意试，但不保证能成。” “你先试试，现在立刻去，我和你去。” 梁静香没有立刻答应，她问黄小淑：“黄小姐你觉得这个办法可以吗？能不惊动外面的人悄悄进行防御设计吗？” 黄小淑道：“我既然敢说就意味着有把握，当然如果对方有坦克，你当我没说。” “好，我去试试。”梁静香咬牙道，“反正过不了今天，什么后果都已经无所谓，走吧段小姐。” 段梦莹跟着梁静香往外面走，黄小淑等了一会也走出去视察地形，屋子的设计，以及联系蝎子，让蝎子帮忙等。仓库这里就剩黄子平和王诺诺，黄子平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看王诺诺还愣站在当场，他道：“王诺诺你干嘛呢？过来坐坐吧。” 王诺诺走过去，好几次张嘴却没说出话，很担忧的模样。 见她这样，黄子平安慰道：“放心，也不是必死无疑。” 王诺诺这才开口：“是不是都怪我？是我闯的祸？” “梁静香不是说了么？段梦莹就是被骗过来，你找不找她，去不去寺庙结果都一样。” “看着危险那么多我却无能为力，真想帮点什么忙。” “你做的贸易生意，全世界各地都有许多合作对象吧？有没有些碰黑的？这类人容易搞武器。” “没有，我都做正当生意。” “你仔细想想。” “真没有，不用想。”王诺诺又是一声叹息，“我很担心。” “没事的，我保证。” 王诺诺没言语，还是担心，怎可能黄子平几句话就能安慰好。 十分钟后黄小淑走回来，坐下第一句话就道：“这个房子的设计很特别，很适合防御，走廊长，远远就能狙击，就走廊，拖敌人两个小时完全没问题。” “为啥就两个小时？” “他们可以从采光窗进来缩短攻击距离，这样狙击枪就发挥不出最大的威力，懂？” “懂了，地下室呢？” “上面一旦守不住，立刻炸掉电梯，这样他们要挖就需要各种工具，而走廊那么小大型设备肯定无法动用，反复爆破则会倒塌，这里至少能守个十多小时吧？” “这么少？” “都怪后面的山坡，他们可以用挖掘机从山坡挖进来，照我估算也就这个时间。当然他们想到这个办法到调来挖掘机中间需要多少时间，我不清楚，所以至少是十个小时。如果战斗在夜晚八点钟打响，两层防御能坚持十二个小时，这样白九他们能到，就是力量比较小，起不了大作用。如果到时候情况很糟，我们可以都进仓库的玻璃房，把外面那些小型设备也搬进来，这里面放上炸药，敌人进来了我们用炸掉仓库来威胁，继续拖延时间，就等于抓了人质的性质，只不过我们的人质换成物体。” 听上去很靠谱，但实际上是同归于尽的做法，黄子平能有多高兴？只能给黄小淑一个苦笑。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好消息 旁听的王诺诺开口问黄小淑：“你联系到帮手了吗？” 黄小淑道：“等消息。” 刚刚黄小淑没说要等，黄子平还以为已经搞定，所以没有说的必要，怎么还要等啊？连忙问：“蝎子他们有其它任务？怎么这么紧急的事情还要等？你没说很紧急？” “说了，他听了说等会回复我。” “没说多久回复？” “没。” 蛋痛，紧急时刻要等，本来时间就不够用，可能等那半个一个小时就是用来逃生的。 正烦恼着，忽然手机响起，竟然是菲尔先生的翻译的来电。 电话接通，翻译头一句话说的是：“黄先生，菲尔先生就在我身旁，我代表他给你一个建议，你是在新加坡鬼王的家里吗？如果是，你要在天黑前离开，就你和你的保镖，可以畅通无阻。” 黄子平听了心里那个冷，菲尔先生和梁静香的师叔有关系吗？心里想着，嘴里道：“翻译官先生，为何菲尔先生有这样的要求？” 翻译道：“不是要求，是建议，那边不安全，菲尔先生手里有这样的信息。” “我恐怕无法离开，我还有两个女性朋友在，菲尔先生的意思是她们不能和我一起走吗？” “你和你保镖两个人走才能畅通无阻，带其他人估计……”翻译没往下说，但他的语调说和不说结果一样，就是走不掉。不用想，肯定梁静香的师叔和菲尔先生有关，又或者白面公司背后的大老板和菲尔先生有交情。 怎么办？黄子平纠结了起来，拒绝菲尔先生的好意？那不太好，但自己走绝对不可能，段梦莹和王诺诺在这儿，他走了，她们下场会如何？想好了措辞，黄子平道：“翻译官先生，菲尔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也很想走，但我不能走。” “什么原因？” “这两个女性朋友对我很重要。”望了王诺诺一眼，黄子平才咬着牙继续道，“其中一个是我女人。” “这样吗？”翻译官先生的语调开始有点不淡定，“我跟菲尔先生谈谈，你等一等，别挂电话。” “好。” 电话里没有了声音，黄小淑随即问黄子平怎么回事？黄子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等待着。 十秒！ 三十秒！ 一分钟！ 好难熬啊！ 差不多过了两分钟电话才恢复，传来翻译官的声音：“黄先生，菲尔先生说如果你不愿意走只能祝福你，你只能考自己。如果你能平安离开新加坡，他希望你来一趟英国伦敦。” 翻译官的意思黄子平听明白了，不借蝎子。武器看情况应该也不借，借口他们容易找，带过去需要时间等等。不过面临现在如此危险的情况，只要有那么一丝可能性黄子平都不想放弃：“翻译官先生，我还是那句话，代我谢谢菲尔先生。同时帮我问问他能不能借给我武器？” “你等等。”电话那边没了声音，过了二十秒恢复，“你们那边太远，拿过去不适合，而且只能拿到公海，你们能出去拿吗？” “多远？” “一百海里。” “时间呢？” “最快要晚上九点钟。” “我先看看我这边的情况吧！” “愿主保佑你。” 黄子平挂断电话，一声叹息才把通话内容告诉了黄小淑和王诺诺。 王诺诺听了当然很失望，黄小淑稍微也有些，她道：“菲尔先生肯定和白面公司有关联，蝎子知道，所以他让我等。” 黄子平道：“我觉得好奇怪，他们的关联去到什么程度？说很深却又通知我们，说不深却又不肯提供实际帮助。” “问我吗？”黄小淑一脸不爽，“我不知道。” “那先不管这个，现在我们要靠自己，救兵就白九他们。”黄子平望了外面一眼，段梦莹已经回来，就她自己一个人。等她走到面前，他把刚从菲尔先生哪儿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然后同时问她和王诺诺，“你们两个能不能调些人过来？” 王诺诺率先道：“我从来不碰这些，我肯定没办法。” 段梦莹道：“我妈那些人没经历过这些，做些普通事还可以，打仗明显不行。要不黄小淑你想个办法，我们能不能找那些雇佣兵组织？欧洲的不行找非洲的可以吗？或者东南亚本土的可以吗？” 黄小淑一声冷笑：“东南亚本土的不太可能，非洲的有实力的吃人，没实力的不敢接，这办法行不通。而且除了我说的这些问题之外，还有最主要的一点，我们的敌人知道我们的想法，我们找菲尔先生，他们不就先打招呼了？菲尔先生和老板关系好才不和他们狼狈为奸。换了其它组织不一定，到时候你想想后果？我们那是自己打开门户放狼进来。” 听了黄小淑这番话，纵是一向遇事很淡定的段梦莹，脸色都有几分变化。 就正在大家都感觉绝望时，黄小淑又道：“我可以联系我那些师兄妹，但我最多能联系来六个，而且价格很贵，最少一个两百万英镑，先付款……” 黄子平赶紧道：“现在钱不是问题，我给，两百万就两百万。” “你等我说完，两百万不是帮我们打仗，只是半作战状态，接我们走，边战边走，肯定也是从海上走，下了海什么状况只能赌一把。” “这样太不保险，加钱呢？” “加钱，加一半或许可以谈，但也只是或许，还不如赌。” “赌吗？”黄子平问段梦莹，“快点决定。” 段梦莹还在迟疑，王诺诺先给出答案，赌。 过了一阵，段梦莹也给出赌的答案。 黄小淑这才继续道：“如果他们接这个任务，需要王小姐你配合。” 王诺诺很爽快：“怎么配合，你说。” “要船，你公司的船，友公司的船，尽量多，驶来外围接我们。假设我们坐快艇出去，上大船前沉掉快艇，他们搜船绝对不敢，毕竟华夏国实力摆在哪，弄不好是外交事件，华夏国向他们国家施压，他们会被灭掉。当然这样做的首要基础你得告诉你妈，而且必须是在被包围之前，你就说遇上海盗。你妈是大官，肯定帮你联系，这边新加坡的政府会第一时间知道，水警会用最快速度赶到。” 黄小淑说的话，或者说玩的手段有点高端了，谁玩过这个？王诺诺都不敢答应，她问段梦莹：“梦莹你觉得这样行么？” 段梦莹道：“这办法本身行得通的几率很大，能不能把控住，我不敢说。” 黄小淑恼火道：“现在是保命，而且最主要是你们的命，菲尔先生不是说了吗？我和我老板可以离开，我们是不忍心抛下你们，结果我们想出办法来，你们还不答应，那你们自己看着办，我管不来。” 听黄小淑这话带鄙视了，王诺诺连忙道：“好，没问题，我能找到二十艘船。” 黄小淑说了声谢谢才开始问段梦莹梁静香在哪儿？联系到武器没有？段梦莹说梁静香认识那些朋友仿佛都被警告过，能听出来他们有这方面的能力，给的却是拒绝。黄小淑听了还是发出冷笑，跟黄子平说了一声她去联系她的师兄妹就走了出去。黄子平和段梦莹、王诺诺在仓库留了一阵也上去找梁静香，让梁静香找人弄食物，都饿了，虽然没心情吃，但晚上要打仗，体力必须补充。 梁静香把他们带到餐厅，安排好坐下立刻被黄小淑叫了走，黄小淑让她开车带路到山口看地形。而她们还没回来，饭菜已经准备好，黄子平和段梦莹、王诺诺先吃。当时电视机开着，有华夏台，毕竟新加坡的华夏人非常多，几乎占了百份之八十的人口。 看着看着，黄子平突然在电视上看见一张熟识的脸，是陈子弹，这家伙和好莱坞许多巨星合作的电影在新加坡取景。 段梦莹也看见了，和黄子平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几乎同时说出口，找陈子弹帮忙。说干就干，黄子平当即放下饭碗拿出手机给陈子弹打过去。很庆幸，电话响了两声就已经被接通，传来陈子弹爽朗的声音：“噢，黄医生你好，很高兴接到你的来电。” 黄子平回道：“我也挺高兴能给你打电话，你在新加坡吗？” “对，刚做完访问回酒店，你看见新闻了？” “我也在新加坡，段梦莹和王诺诺也在，我们遇上了麻烦。” “怎么了？” 黄子平把事情说了一遍，没有任何隐瞒，因为当初陈子弹说过，只要需要他的帮助，他会义不容辞，他能信任。果然，刚听完陈子弹就表现的很关心：“你们是需要我提供帮助吧？我有两个保镖，借给你们行吗？他们都是部队出来的人，曾经打过仗，虽然没有黄小淑厉害，但也很有战斗力。” 都说这人靠谱，黄子平心里感觉踏实了一些：“人倒是其次，我们现在需要武器，你能不能帮忙弄来？” “你先具体说说要什么武器。” 黄子平当即把黄小淑当时列出的数量说了一遍：“这个基础上越多越好。” “给我五个小时，我弄好给你电话，让我的人带去，去的方式到时候商量。” “谢谢。” “不谢，我们是朋友，你还是我恩人呢，等我好消息。”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各为其主 和陈子弹通话结束，黄子平一刻都没有耽误，发短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黄小淑。 半小时以后，黄小淑和梁静香回了来，梁静香第一时间坐下吃饭。黄小淑则先画图，改改涂涂花了有十分钟，画出一张防御全景图来。这图把防御点标注的很清楚，黄子平拿过来看了一眼，防御计划改了，改成四道防线，山口和悬崖是第一道，屋外第二道，屋里电梯口是第二道，地下室是第三道。 吃完饭，黄小淑让梁静香把两个老兵找来，把他们分配到第一道防线守悬崖。并且亲自带他们到悬崖边，很仔细的告诉他们怎么守，怎么配合等等等等。 回来后再和梁静香，以及黄子平他们说自己的防御计划。她说上山的路必须毁掉，用炸弹太浪费，而且太容易被敌人修复。她的意见是用电锯把路边的大树全部锯掉拦在路上，让敌人彻底放弃开车上来的想法，也封了他们用挖掘机挖地下室的基础。 电锯梁静香这里当然没有，不过她说有办法弄来，确定了这点，黄小淑继续往下说。她建议把山上所有车的汽油全部弄出来，最好再弄些回来。战斗一旦打响，山口失守，对方追到靠近屋子时放火烧山，让远处都能看见火光。事情闹大了警察肯定不容许，敌人会想到，从而花时间灭火，趁乱她可以进行点名狙击。 汽油梁静香说不用弄，屋子右边就有个油房，有两吨，是船用的，他们家有船。 黄小淑继续说，外围两道都失守以后进入中屋走廊电梯继续防御，等到真的防不住再炸掉躲到地下室。而为了能拖更长时间，第一第二第三道防线尽可能能守多久守多久。按照她的估计，如果她需要的武器能到位，如果计划够顺利，假设敌人有一百人，三道防线至少能消灭百份之八十。 百分之八十，黄小淑说这数字，大家都感觉不可能，但都没有说出口，而是继续听。 往下黄小淑又吐沫横飞说了五分钟，整个计划才算说完，听上去不算十分高明，但也已经面面俱到。 看大家都没有异议，黄小淑拿出平板电脑操作了一会对黄子平道：“我的师兄妹已经联系好，现在汇款，一千二百万英镑，你真的确定吗？” 黄子平道：“废话，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黄小淑按了几下确定，钱转了出去，她走了出去，去干嘛，没说。 不一会梁静香也出去了，她去布置灵堂，毕竟夜晚到来前，表面工作还是需要做。 黄子平和段梦莹、王诺诺在饭厅坐着，电视还是开着，但没有开声音，只有画面在闪，饭厅里显得很安静。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段梦莹才对黄子平来了一句：“如果计划失败，你会如何？” 这个问题黄子平还真没想过，现场想想才回答道：“那是命。” “你倒是很平静。” “经历过许多次的缘故吧，你们别太担心，战斗都在外面。” “你觉得这事我要不要现在跟我妈说？” “说了没用，反而会让你妈也有危险都不一定。脱险了再说吧，或许悲观点到最后一刻才说。” “我听你的意见。” 转眼间一下午过去，来到傍晚五点钟，梁静香已经准备好法事，就在香堂里面进行。布置是非常简陋的，香堂可以和之前并没有多大区别，就是相应加了些东西，当然这也因为往下面临的处境，要打仗还弄什么法事？现在这样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法事现场有十多人，全部跪在白床前，鬼王则躺在白床上，而不是棺材里面，棺材在隔壁，空着。 黄子平和段梦莹、王诺诺、黄小淑有被邀请参加法事。黄子平和段梦莹、王诺诺站在白床右侧，黄小淑站在白床后面，跪在地上这片人的正对面，她在观察每一个人，偶尔还拿出随身匕首晃来晃去，脸上的表情很阴冷，仿佛看谁不顺眼就要捅上一刀的模样。黄子平忍了好久，最后还是没忍住给她打手势问她在干嘛？她没回答，我行我素。 这一幕太奇怪，这是在做法事好不好？虽然这个法事只是跪在地上的人跟着梁静香在念经，但也是很严肃的场面，黄小淑这么搞不是破坏气氛吗？ 最过分的是，法事持续到第十五分钟的时候，黄小淑忽然绕到前面抓了一个龅牙的中年男人出来。她的动作很粗暴，几乎拖死狗一样，不管那个男人怎么喊叫，更不管梁静香的阻止。 黄子平几乎想阻止了，后来想想黄小淑是做什么事都有目的的一个人，就没管，只是很惊讶的看着。 黄小淑把人拖出门不到一分钟，传来咯咯咯的声音。随后黄小淑进来，匕首带着血，她走到白床旁，用白布在拭擦匕首上的血迹，边擦嘴里边道：“我们这里出了点问题，那家伙是个内奸，没你们什么事，你们继续吧！” 原本看向黄小淑的所有目光立刻转了一个方向看向梁静香，看看自己的主人有什么说法，会不会告诉自己这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结果等到的是梁静香的沉默，或者说默认，她继续在念经。没办法，大家只能强迫自己，再次把注意力投入到念经里面。 见他们都不注意了，黄子平把黄小淑招进来：“黄小淑你玩什么？真杀了人？” 黄小淑道：“不然你以为闹着玩？” “你怎么判断出那个男人是内奸？” “看眼神、脸色，注意力。刚刚我那么做就是给他们施压。内奸还有一个，你注意点，我们要找他出来。” “怎么找？不是，我原来没听你说过找内鬼的事。” “我和梁静香说过，不然她会这么配合？不和你们说是为了更加真实。” “好吧，原来是这样。”黄子平好庆幸刚刚自己没有阻止黄小淑，而是给了黄小淑充分的信任，不然会坏了大事都不一定，“我该怎么注意？” “保护好段梦莹和王诺诺，我出去，你问我去哪儿……”黄小淑说完就走开了，回到白床上方，还是晃着匕首，很嗜血的模样，这确实能给内奸一定的压力。 过了两分钟，忽然黄小淑从上面下来往门外走，黄子平随即按照她的吩咐问她去哪？她说上厕所。也就在她走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跪在地上的人群中快速起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三步拼做两步窜到前面，把梁静香的妹妹梁静碧抓起来，纠住她的秀发往后面退了几步，手探到腰间拿出一把手枪来，顶住她的脖子。 这一幕吓坏了不少人，香堂里顿时响起尖叫声，其中尖叫最大的是梁静碧，边尖叫边在喊：“姐，救我、救我。” 梁静香赶紧靠近过去，暴怒道：“老何你在干什么？疯了是不是？” 中年男人一声冷笑：“大小姐，到此时此刻了你竟然还问我在干什么？这已经很明显了吧？我是内奸，我是你师叔的人，停住，你别再走近，我可知道让你靠近了你就能给我下降头。” 梁静香不得不定住，嘴里继续道：“你先放开我妹妹，我们有话好好说。” “放开你妹妹？呵呵，除非我傻了吧！”老何退到角落里，枪换了一只手来抓，然后慢慢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我好幸好啊，不是第一个被你们发现，不然我就交代在这里了……” “你想如何？打电话通知我师叔吗？” “对，各为其主，大小姐你千万别怪我。” “你等一等，你无非就是求财而已，你放了我妹，我给你钱，要多少你尽管开个价格，这事当没有发生。” “大小姐你搞错了吧？我要钱不能跟你师叔要吗？”这时候人群中也有其他人在劝老何，不过都没效果，老贺把目光投向已经被黄子平藏在身后的段梦莹身上，继续对梁静香道，“大小姐你要你妹妹平安也不是没办法，我要那个女人，你让她来交换，并且派人开车送我下山。” 老何指的当然是段梦莹，獠牙开始露出来，同时亦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如果不是他被黄小淑用高压逼的狗急跳墙擅作主张，那就意味着梁静香的师叔已经不需要这里的仓库，或者说需要段梦莹比需要仓库来的更强烈。 梁静香撇了段梦莹一眼才回答道：“这是我的客人，你要她来干嘛？” 老何呵呵笑了两声：“大小姐你别再装了，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敢告诉大家？你不说我代你说了吧！各位工友，大小姐和她的师叔就要打仗，入夜以后这里会变成残酷的战场，你们竟然还傻兮兮的在这里念经。赶紧都逃生去吧，现在走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否则只能下去陪老爷了，你们难道愿意这样？” 香堂里顿时响起议论声，这些人还真被老何吓的脸色铁青，毕竟大部分都知道梁静香和她师叔的关系。 第一百八十章 灭内奸 其中两个工人开口向梁静香求证，梁静香怎可能告诉他们实话？要是这时间他们走出去，战斗会立刻打响，武器可还没有到手，绝对不行。她撒谎道：“别听老何乱说，我和我师叔是有问题，但没去到那么严重的程度。就算有那么严重，也不会影响到你们，我师叔没必要杀你们。” 老何呵呵笑了两声：“大小姐你真厉害，睁大眼睛说瞎话，这些人都跟你们家很久了吧？你竟然这样对他们？让他们给老爷陪葬，你心真够狠。” 一直沉默看着事态发展的黄子平这时候开口道：“老何是吧？你别恶人先告状，你一样跟了梁家好久，现在你在做什么事？拿梁家的工资背叛梁家还满嘴胡言乱语想制造混乱趁机离开，你想的倒是很美，你当大家都是白痴，那么容易被你糊弄？” “黄医生你也说假话，没关系，我打个电话我老板就能进来，我只需要等。”说话间老何就想拨打电话。 如果电话拨出去攻击铁定提前，黄子平和梁静香当然都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尤其梁静香，只是她开口前段梦莹就先开了口：“我换，你把人放掉，你单独带我下去，功劳更大。” 老何想了想，觉得功劳是个吸引吧，他道：“好啊，你走过来，慢一点。大小姐你继续站住不要动。” 段梦莹举步就走，黄子平想拉她来着，毕竟不知道她为何答应。但她给了一个淡定的眼神，摸摸自己的口袋，黄子平立刻没伸手。因为能看见她口袋里四四方方的是手机，应该是黄小淑的示意吧。黄小淑肯定不知在什么地方虎视眈眈着，她绝对不是去厕所，去厕所不需要那么久。 眼看段梦莹走到一半，忽然大门响了下，走进来一个人。 这是个男人，而且是刚刚被黄小淑拉了出去说杀了的男人。他身上干干净净，哪有血迹？走路也特别正常，一点伤害都没有受到。 这一幕太诡异，几乎吓愣了所有人，包括老何，他声音颤抖着道：“小丁你不是被杀了吗？” 小丁径直走到梁静香身旁：“我等你现形，你没现形我怎么能死？” “哈哈，设计我，那个女人呢？她在哪儿？让她出来。”老何脸上有几分惊慌，他知道黄小淑是黄子平的保镖，很厉害，“黄医生你的保镖呢？让她出来。” 黄子平耸耸肩：“问我啊？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老何没再理会黄子平，转而对段梦莹道：“你是瘸子吗？你走快点，赶紧走过来。” 段梦莹走的非但不快，反而很慢，而且走到距离老何还有三四米时，甚至停了下来。她停的位置上方刚好就是屋子的采光口，黄子平一眼望了上去，看见上面有人影在晃动。不用想了，那铁定就是失踪的黄小淑，原来玩的是这一出啊。黄子平心里有了底，自然知道怎么配合，很简单，帮忙转移老何的注意力，不让他往上面看，逼他过来自己换。 黄子平选择的配合方式是向段梦莹走过去，老何看见他在走近果然中计，放开嗓子，枪管对着道：“黄医生你要做什么？你不要靠近，我知道你也会功夫。” 黄子平也走的很慢，见老何枪管对着自己，立刻停住，但没有理会老何，而是对段梦莹道：“你不要过去。” 很显然段梦莹才最重要，老何抓梁静碧只是想要段梦莹。听见黄子平这样说话，老何赶紧拖着梁静碧走近，瞬间就到了段梦莹眼前。而就在她放开梁静碧打算抓段梦莹时，忽然头顶上方哗啦一阵响，玻璃落了下来。 段梦莹是有所准备的，能在响起声音的瞬间迅速做出反应，拉住梁静碧一起扑倒在地。 老何没有准备，而且段梦莹她们倒在地上时他看了一眼。耽误了一秒，再下意识把手举起来护住头部已经不够时间。玻璃砸在他的头顶和身上，不过伤害性不是很大，他正暗自庆幸吧，黄小淑落了下来。 地面和采光窗的距离七米高，这个高度跳下来，黄子平真替黄小淑感到担忧。 事实上所有人都特别担忧，梁静香这些工人们甚至有不少发出尖叫声，随后捂住自己的嘴巴，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眼前的状况。 很快，令所有人都感觉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黄小淑分毫不差砸在老何身上。老何受到重力打击猛往地上摔，而就在他几乎要到地时，黄小淑也不知道哪儿借的力，能在他全身接触地板前翻开去。只见黄小淑的身体在地上一滚已经站起来，目光扫视，看见掉出来的枪，一脚踢到黄子平这边，她再跨前一步，一脚踢向老何的脑袋。 所有人都能听见咔嚓一声响，老何的脖子硬生生给黄小淑踢断，脑袋歪向一边，白眼翻着，已经一命呜呼。 没有人能反应过来，包括黄子平都忘了把枪捡起来。 最后还是黄小淑拍拍手走过来捡的，把保险上回去，枪掖到腰间，对梁静香道：“赶紧打扫，继续你们的法事。” 梁静香应了一声吩咐下去，然后才去看自己妹妹的情况，问她受没受伤？梁静碧摇头说没有。段梦莹倒是有点儿，她的手被玻璃划了，王诺诺在用纸巾给她处理，伤不大，所以她的表情不是很痛苦。 不一会法事现场被打扫干净，但没有人继续念经，这些工人们都围住梁静香逼问她刚刚老何说的是不是真话？梁静香这次说没撒谎，不过她说会保护大家，在尽自己最大能力的安慰。然而，效果却并不怎么好，有两个工人想离开，黄小淑拿枪在他们眼前晃了晃，他们才安静下来。 出了香堂大门，黄小淑问黄子平：“怎么陈子弹还没来电话？” 黄子平看看时间：“距离他说的五小时还有十分钟，再等等吧！” “不能等，你打电话过去。” “刚刚那个老何没打出电话，应该问题不大。” “谁知道。”黄小淑手里就拿着老何的手机，边翻边道，“如果他是半个小时做一次汇报，他主子没接到汇报，肯定知道他出了事。” 既然这样，黄子平只好给陈子弹打过去。 好庆幸，陈子弹那边已经把武器准备好，他的人也已经准备好，就在天子码头，距离鬼王山两公里路程，他正想给黄子平打电话问问怎么上山？黄子平放了旷音器，黄小淑能听见通话，她眼珠子转溜了几圈，计上心头，拿过手机告诉陈子弹，让他们天黑再过来，她从悬崖扔绳索下去，让他们带着武器爬绳索。 这主意不错，陈子弹立刻答应，挂断电话去吩咐他的人，然后把他的人的联系号码发给黄子平，黄小淑再打电话过去和他们确认时间和信号，这事就这样决定下来。手机还给了黄子平，黄小淑转身走进里面把梁静香找出来，跟她说了一遍计划以后，两个人一起去找足够长的绳索。 黄子平和段梦莹、王诺诺返回香堂，坐在角落的椅子里。 黄子平问段梦莹：“你手疼不疼？” 段梦莹摇头道：“不疼。” 王诺诺道：“黄子平，我原来不知道黄小淑厉害到这程度，你哪儿找的啊？” 黄子平道：“老金给我的。” “给？”王诺诺一脸糊涂，不过这女人的脸色很显然比上午和下午要好了许多，大概因为随着时间推移，一切都比较顺利，“她是人，不是礼物，怎么叫给？” “送，也不对，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我是从老金哪儿认识的黄小淑，老金让黄小淑保护我。” “他怎么和黄小淑认识？” “他救过黄小淑，其实等于坑了黄小淑。” “有点不敢相信，这种情况下黄小淑死心塌地跟着你？”王诺诺说到这里望了段梦莹一眼，眼神很奇怪，仿佛在说，梦莹，这黄小淑不会是喜欢黄子平吧？段梦莹没有言语，她才继续对黄子平道，“尤其现在这状况，她保护我们会遇上什么后果都不知道，这里面不会有什么……” 靠，这是把黄小淑往坏的方向想啊，幸亏黄小淑不在，不然肯定不会给王诺诺好脸色。黄子平连忙打断道：“别乱想，黄小淑虽然性格很难相处，但绝对是个负责任，不会在危险时刻抛弃朋友的好保镖。” 王诺诺道：“我不是这意思，我说她和老金的关系会不会不是他们说那样？” “那有那么多阴谋论。” “我就问问，没其它意思，你别告诉她。” “废话，我敢说，她敢缝了你的嘴巴信不信？” 王诺诺呵呵了两声没再言语，黄子平看看段梦莹，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说话兴趣。 这么坐着好像很闷，他走出门口，拿出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根。 好久没抽烟，抽一根头晕，正揉着太阳穴，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是黄伯雄的来电，打来报告这两天的战绩。 黄伯雄已经把负责建设的小组组建起来，开过两次会讨论，细致的工作分配已经做好。现在他们就等资金到位后做个申请书给镇政府，批下来了直接动工。黄子平这里要打仗，哪有空闲时间和他说这些，不过也不敢敷衍着，怕打击他的信心，让他质疑。所以很有耐心的跟他说，三天时间资金保证到位，然后谈了些其他事才挂断电话。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触即发 晚上七点钟，鬼王山的行动拉开序幕。 梁静香和段梦莹指挥着工人把鬼王的尸体抬到地下仓库的玻璃房里面，同时拿食物和水下去。黄小淑和黄子平则一起去悬崖边接陈子弹的保镖。他们之前有见过这两个保镖，算是熟人，只是了解不深。而看他们爬悬崖的速度，身手显然是很不错，关键他们带来的武器比要求的一倍还多，分三次才全部拉了上来。 把绳子收回来藏起来，黄小淑立刻去扒装武器的袋子，从里面拿适合自己的武器，对讲机，进行安装。等她弄的差不多，两个保镖其中一个解下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三套绿迷彩。黄小淑见了很惊喜，正缺这个装备，她身上穿的衣服是普通的便装，挂个手榴弹都显得麻烦。 黄小淑拿了一套拆开量了量，刚好适合自己的身材，连忙走进旁边的树林去换。 两个保镖则是当场换，他们速度很快，刷刷刷就套上，开始给自己上武器，手榴弹、烟雾弹、弹夹、手枪、冲锋枪，接连往身上挂。黄子平看在眼里，心里替他们感觉难受，身上挂这么多东西不累吗？还有机动性吗？不过换个想法，这些东西真随身带越多确实越有保障。 两个保镖装备好，黄小淑也已经走回来，轮到她装备，她拿的更多，边拿边问他们的名字、年龄，原来在部队是什么兵种，有什么特长，格斗术段数等等，问的很详细。他们两个人回答也迅速老实，但说的是代号，叫老虎和暴龙。他们两个人同一年生，都是三十一岁，身高更高的是老虎，更壮的是暴龙。 黄小淑装备好了还剩一堆武器，她吹了下口哨。 过了一分钟，之前被她派来守悬崖的两个老兵走了出来，黄小淑给他们分派武器。然后做心理辅导，让他们不要怕，就按照她说的要求做，不要随意更改，亦不要管身后什么情况，只管守住悬崖。说完把他们大发走以后，黄小淑把剩下的一把手枪和六个弹夹拿起来递给黄子平。 黄子平道：“我不会开。” 黄小淑道：“必要时会不会你都得开，拿着。” 好吧，黄子平只能拿，把弹夹都放进口袋，重量重，好不舒服。再挂上对讲机更不舒服了，走路都感觉裤子要掉，得把皮带紧一个扣。 最后剩下的是炸药，都是弄好一块一块的遥控炸药，黄小淑很满意的对两个保镖道：“你们老板真讲义气，怎么弄来的？数量还如此之多。” 暴龙道：“跟一个鬼佬要的，那家伙搞的是电影爆破，用的是真炸药，容易搞。” “你们原地等我十五分钟。”说完黄小淑抱着炸药走回屋里。 十五分钟后，黄小淑出来，炸药已经不在手上，她把炸药用在了什么地方，她没说，她就一句话，去阵地。 当即，四个人借助着夜色的掩护走进树林，沿着山路边走，快速来到了山口。 停下来给两个保镖分派好任务以后，黄小淑从山口一块大石头背后拿出一把沉重的电锯交给黄子平道：“刚才沿途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路边很多树都贴着便签？” 黄子平嗯了一声，他看见了，而且知道那是要锯掉的标记：“就锯掉那些是吧？” “反方向锯，务必拦在路上，一共十二棵。我已经算过时间，你需要四十分钟，搞定以后你立刻回屋里守电梯，如果不是我们回来，尽量不要让对方靠近。”说完拿了一只手榴弹塞给黄子平，“如果守不住，你进去以后，炸掉。” 黄子平吓一跳：“炸了，你们怎么办？” “如果不是我们回来，意味着可能我们已经死了，或者被逼的无法撤退。谁都不愿意这样，但一旦发生，只能接受。往下嘛，你自己继续战斗，要想尽一切办法坚持到白九和我的师兄妹他们到来，他们都差不多是明天早上八点钟左右能到。”迟疑了两秒，仿佛不想说，但最后黄小淑还是选择了继续，“如果能全身而退，不要再回来，不要给我报仇，我不想你把自己搭上。” 黄小淑这话说的黄子平难受：“情况不会有那么糟糕。” “按照估算，是，但鬼王山的地形梁静香的师叔肯定比我更了解。如果有些什么我们没有想到的攻击点，什么情况都会发生。我告诉你不是想吓你，而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这是打仗，战场上瞬间万变，谁都无法预料战斗打响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出现什么结果。” “明白了。” “行动吧。” 黄子平抱着电锯沿路返回，来到第一颗需要锯的树下面坐下来，点上一根烟抽着，等待着。 树不能立刻锯掉，需要等到敌人进攻时，不然树倒了弄出的动静会被敌人发现，从而提前发动进攻，如此一来浪费的还是自己的时间。白九他们可是明天早上八点钟才能到，黄小淑的师兄妹们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以这个时间做为坐标，敌人越晚发动进攻，越有利。 黄子平抽完一根烟，忽然段梦莹的电话打进来：“我们这边已经完全安排好，你们那边如何？” 黄子平道：“暂时来说很平静，不知道敌人几点钟开始发动进攻。” “你在哪？” “树下，等着锯树拦路，你呢？是不是在仓库？” “对。” “千万不要出来。我问你个事，你说实验室里面那些液体很有可能是毒气，到底是成品还是半成品？” “半成品。” “有杀伤力吗？” “细菌武器多少会有些，如果释放的程度足够浓，会令人感到不适，你问这些干嘛？” “刚刚黄小淑和我说了一番话，她说如果外面的防御失败，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在里面坚持到援兵来。” “外面会失败？” “理论上不会，就怕万一！” “那你意思是……必要时我们可以用那些毒气？” “对，放在玻璃房外，但要确保气体不会进入玻璃房。你看看玻璃房的设计有没有裂缝，通风口位置和外面怎么连接等等，尽量能堵住的堵住。” “我会做好，你们自己小心。” “等等，先别挂，仓库那些大型机器看能不能弄两台堵电梯口，只留一个身位通行，这样更容易防守。另外我想给梁静香一个建议，你告诉她，听见枪声响起来，如果有愿意走，又有办法自己走的工人，不要进行拦阻，人少了密封玻璃房的氧气能坚持久一些。” 段梦莹答应下来，挂断电话。 也就在此时此刻，山下一栋普通独栋民居外，有十个人排成一排，他们都穿着黑色便装，腰间掖着手枪，每个人都很沉静，姿势标准，仿佛在等待什么令他们无法不严肃对待的人物。 而远处的路面，能看见两辆黑色奔驰一路狂奔，最后咯吱停在民居外面的空坪。 车门打开，车里走下来八个人，其中七个身穿黑色便服，一个身穿白色西装。 很显然，白色西装的是老大，他径直走到人堆中，冷冷的目光在十个手下的身上扫视了一眼才继续走进屋里，在客厅中间的椅子坐下来。 等其他人都进来了，他开口问：“鬼王山上面现在什么情况？” 其中一个黑衣服汉子负责回答，他是小头目：“看上去一切正常，没什么不妥。” “人都还在里面没离开？” “根据外围每一个监测点的回馈，是。” “能确定吗？” “能。” “那小丫头倒很能忍。”白西装的家伙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对电话另一端汇报了一番，挂断才接着对眼前的汉子道，“现在八点，等两个小时，如果这个时间内山里没什么特别情况，先按兵不动。到了十点先派小队混进去，如果遇上抵抗，给我全力进攻。但有个原则，人可以随便杀，仓库的东西不能随意毁坏，哪怕只是一个瓶子，听清楚了吗？” 十几人同时喊听清楚了，继续站立着。 白西装的家伙推推鼻梁的眼镜，拿出一盒雪茄取了一根点燃，抽了两口忽然问了一句：“老何那边什么情况？” 小头目道：“已经几个小时没通话，我打过去，他不接，不过他后来回了信息说不方便。” “就说了不方便？没说什么原因？” “没说，我估计是他们都被梁静香控制在一个地方。” “如果是这样，他有危险。”白西装呵呵笑了两声，“不过不管他，反正等会进攻，他不重要，我们的计划才重要，你们都下去休息吧，养精速锐速战速决。” “是的，吴先生。” 吴先生，吴汉红，他就是梁静香的师叔，他亲自来坐阵，今晚是志在必得。事实上手下人除了近身这十七个战斗力最强的之外，外围还有六十多个，总共来了八十多人，他压根没把黄子平他们放在眼里。也因为自负吧，他并没有多想老何的事，更没多想黄子平那边会不会做了防御策略，正在等待下令进攻。 第一百八十二章 炮弹 时间飞逝，不久就来到九点钟，山上非常安静，远处的海面更安静。 只有山下偶尔会传来一些声音，比如汽车引擎声，喇叭声等等。不过声音很小，因为距离很远吧，最近山边的一条街道都超过了五公里。那条街也不大不长，就是一条买菜街，供左右附近零零散散的几百户人家使用。 等的有点发困了，黄子平又不敢催黄小淑，只能一根一根抽烟，一遍又一遍思考防御计划还有什么问题？当然也会想想自己有没有可能死在这里？死之前要做点什么事？给自己父母和妹妹打个电话？想法非常混乱。 不得不承认，这一次比之前所遇过的危险，都要更令黄子平感到害怕。 原因倒很简单，就是黄小淑一个多小时前说的话。黄小淑的性格不太会那样说话，不会说些丧气话。反之她那样说除了预防万一，同时也意味着事情在她哪失控的几率很大，更可以理解成她没有多大信心。 黄小淑什么人？战斗经验丰富的顶级杀手，连她都没信心，可知情况要有多糟糕？ 当然这个危险的局面已经无法用其它办法解决，只能咬紧牙关战斗，怕是一回事，不能因为怕而等死。 转眼间半个多小时又过去，忽然对讲机里有了动静，传来黄小淑的声音：“睡着了是不是？” 黄子平连忙道：“打仗呢，怎么可能。” “保持警惕，别老抽烟。” “你能看见？”黄子平吓一跳。 “放心吧，敌人看见不。我用的狙击镜瞄，而且我本来就知道你在哪儿。” “敌人行动没有？” “有三个人在靠近，我们打算无声的消灭他们，你不要轻举妄动，除非响起枪声。” “明白。” “别再抽烟，即便继续抽都要小心烟头不要扔到汽油沟，提前把山点燃了麻烦。” 这是废话，黄子平抽完烟头都在脚下踩灭，他知道汽油这回事，是两个守悬崖的老兵用两个小时布置起来的，他身后的干草堆和枯树上就被浇了不少。 黄小淑那边不在说话了，黄子平站起来望着山口方向。虽然什么都看不清楚，倒不是很远，一百多米，就是树大，光线很暗。如是大概过了两分钟左右，听见一些不属于风，更不属于树的声音传来，是打斗声，只是持续的时间很短，就十多秒钟。声音落下来，黄小淑发来信息，就一句话两个字，搞定。 接着又是漫长的等待。 过了有二十多分钟，黄子平才又收到黄小淑的信号，她说对方又开始进攻。 黄子平立刻端着电锯在等待枪声响起，也就那十多二十秒时间吧，怦一声狙击枪的声音响起，黄子平毫不犹豫按下电锯开关，锯片靠近水桶粗的大树，快速往一个方向拖动。 滋滋滋的声音瞬间响的厉害，湿润的木屑乱飞，这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一分半钟，哗啦一声，水桶粗的一棵松树砸在马路上，虽然感觉不到脚下有震动感，那那个声音真的很大，传播的很远。而他刚关闭了电锯，枪声又传进耳朵里，比刚刚要密集许多，能听出来是许多人同时在开枪，有的是狙击枪，有的是冲锋枪，有的则是手枪。 黄子平哪敢逗留，连忙提着电锯去锯第二棵树，然后不断在枪炮声伴随下重复着这个过程。 持续忙碌了半个小时再看路面，都是树木，倒得乱七八糟。确实这办法很不错，想开车上来就得先搬走树木，而搬走树木就得花上不少时间。只是战斗过后再加上烧山，这地方会彻底废掉，美好的环境一去不复返，这大概也是战争的阴暗面吧！ 锯到最后一棵贴着标签的树，黄子平听见黄小淑的声音在耳中响起：“老板你锯到第几棵？” 黄子平关电锯才回答道：“最后一棵，怎么没了枪声？” “他们退了回去，但看情况不用多久又会卷土重来，而且会带来重型武器，你赶紧弄好进屋。” “我知道。” 黄子平加快速度把最后一棵树锯倒，把电锯关闭。 听了一阵，还是没有枪声。 四周看看，靠路边的大树已经没有，只剩小树，而且距离比较远。看上去即便锯下来也无法弄到路面，所以就把电锯给扔掉了，从腰间拿出手枪抓住往山上跑。 才跑到一半，听见山顶传来枪声，赶紧停下用对讲机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他们是不是从悬崖上来？” 黄小淑说是，让他别管，立刻进屋。 进屋倒是安全，但黄子平不放心，他往悬崖外面跑，藏在一棵树后冒出脑袋往下面看。 竟然有条船开来，密密麻麻人在下船，至少五十人。 他妈的，他们哪儿弄这么多人？而且好像还有爬悬崖的工具，更惨的是，他们所在的角度，比较难开枪射击。 黄子平继续用对讲机联系黄小淑：“黄小淑，悬崖下面来了至少五十人，还都有攀爬工具，火力也很猛，两个老兵能守住吗？” 黄小淑听了也吓一跳：“这么多人？” “对。” “这边的也上来了，一辆大巴，估计想用大巴直冲。” “那没问题，路面已经走不了，你射穿他们的玻璃，往里面扔手榴弹，他们一死一堆。” “不用你教，你快回屋内。” “不行，对方那么多人，我得帮忙。” “你打算怎么帮忙？” “车，把停车场的车开到悬崖边，挂空挡下车，再把车推下去，你觉得行不行？” 黄小淑那边沉默，开了几枪才回答道：“主意不错，但你要小心。而且为了省时间，你要找人帮忙，看看梁静香那边的人谁愿意，拿车钥匙出来加帮忙。” “明白。”结束了通话，黄子平拿手机给段梦莹打，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让她告诉梁静香，赶紧派人把车钥匙拿出来，以及帮忙。没想到几分钟过去，出来的竟然是段梦莹自己，把黄子平吓的，傻了好几秒才骂道，“你出来干嘛？我让你找个男人出来。” 段梦莹道：“已经走了三个人，其中两个就是男人，剩两个男人，一个不愿意，一个不会开车，只能我来。” “算了，走走走，我们去停车场。” 段梦莹递给黄子平一串车钥匙，两个人随即快速跑到停车场，黄子平开一辆皮卡，段梦莹开梁静香的路虎就往悬崖来。 咯吱一声，两辆车停在悬崖边内五米的位置，挂空挡下车。 那会儿枪声不断在很近的位置响起，两个老兵，一个在房顶，一个在悬崖另一侧的草堆，相互配合着往下面开枪。然而效果真的很不好，悬崖虽然不陡峭，但带一定的弧度，有角度的问题，射击命中率不大，也就能起到恐吓作用，拖慢敌人攀爬的速度。敌人那边可还有专人开枪反击，这样下去可不行，要尽快阻止。 黄子平赶紧对段梦莹道：“先推路虎下去，砸下去应该能伤不少人。” 段梦莹道：“我其实有个主意。” “什么？” “汽油盖打开，让油洒出来，我们去找易燃物品点火往下面扔，有爆炸的可能。” 黄子平想了想爆炸的场面，连忙答应下来去打开汽油箱盖子，然后回到车尾和段梦莹一起用力，推着车子往前。 五米距离也就一会的事，车子前轮先到达悬崖边，悬空挂了两秒，随即往下面砸。 轰隆轰隆的声音响过，惨叫跟随，最后哗啦一声巨响，车子翻下了悬崖，一阵尘土飞扬，枪声彻底沉静下来。倒不是敌人都挂了，而是能走的都用最快速度往外面走了，怕再砸下来一辆，更怕车子爆炸。见这情况黄子平也不打算那么快推第二辆下去，而是和段梦莹冲进屋里扯窗帘，拿衣服、被子、餐桌、沙发座包等等易燃物品。 花了五分钟时间从屋里抱出一大堆易燃物品，就放在皮卡车边。 再看看悬崖下面，大概看见没什么危险了，又有部分不怕死的敌人尝试往上爬，有的开枪做掩护，看上去配合非常好。 既然他们敢再来，黄子平也不客气，打开第二辆车汽油箱的盖子继续推。 和前一次一样，又是轰隆轰隆声和惨叫声音，敌人没爬几米，上下不得，只能眼巴巴看着巨大的车身砸中自己的身体，被砸成肉酱。 好残忍，好血腥，但为了保命，黄子平没办法不这样做。 趁剩余的敌人再次撤退，黄子平立刻用打火机点燃一张窗帘，再点燃其它物品，找了一根棍子，把烧起来的物品往下面挑。 因为悬崖壁被洒了不少汽油，被烧起来的易燃物品挂上，轰就亮起大火，烧得原本青绿的植物瞬间变干变黑，火星不停往下掉。最后情况也和段梦莹原来猜测的一样，真有火星落到悬崖底点燃了汽油箱，汽车残骸发生爆炸，轰隆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远远都能看见。 等火球和浓烟消退，黄子平再探出脑袋往外面看，发现敌人已经撤退。正打算把好消息通过对讲机告诉黄小淑，只听见嗖一道亮光划破长空，山下传来巨大爆炸声。 黄子平有感觉，那不是手榴弹，而是炮弹，爆炸产生的火花溅到洒了汽油的地方，整座山不少地方瞬间烧起。 最惨的还是，能听见远处传来螺旋桨声音，能看见远处天空有个黑点在慢慢放大。 第一百八十三章 酒囊饭袋 黄子平有点傻了。 天啊，对方竟然有直升机！ 拍大片呢？当地政府都干嘛去了？打成这样竟然不为所动，他们是不知道吗？ 思考这几秒间，黄小淑的声音传进耳朵：“老板，你那边如何？” 黄子平道：“悬崖下的人已经撤退，你那边呢？” “我正在撤退，你快进屋里，去地下室，我们要进去防守，这里已经守不住。” “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越来越多，还有直升机，火箭炮。” 黄小淑那边刚说完，嗖一声，已经飞很近的直升机再次射出一发炮弹炸在半山，到处都是大火还有浓烟。这还不算，直升机上竟然有重机枪，伴随着嘚嘚嘚的声音，一发发的子弹被打下来。那都是大口径的子弹，能看见地上尘土飞扬，树枝噼噼啪啪的折断掉落，杀伤性特别大，大的吓人。 黄子平很替黄小淑和老虎、暴龙担心，如果是这样密集的射击，他们有躲藏的地方吗？ 当然子弹这样一梭子打过来，黄子平自己也得被射穿，这可是空旷的地方。 想都不想，黄子平立刻拉着段梦莹往屋里冲。好危险，刚进去就听见屋顶扑扑扑扑中弹，有的子弹甚至射穿屋顶打在走廊两边房间的地板上。 冲到电梯间前按开电梯，黄子平赶紧把段梦莹塞进去：“你回仓库别出来。” 段梦莹道：“你呢？” “我等黄小淑，快走。” “你自己小心。” 段梦莹按了关门键，电梯下行，黄子平走进右边的房间，藏在角落里，脑袋不时冒出外面瞄。 等了两分钟，能听见枪炮声，就是没有黄小淑的声音，黄子平越来越担心，忍不住呼叫黄小淑：“黄小淑、黄小淑，收到请回答。”连续喊了四五遍才传来黄小淑的声音，她说陈子弹的保镖死了一个，她和另一个已经来到大门口。黄子平舒了一口气，问她两个老兵如何？得到的回答是失联。 失联意味着肯定是挂了，尤其屋顶那个。 不到半分钟，黄小淑和暴龙前后跑了进来。 见到黄子平，黄小淑立刻道：“进电梯按住关门键，不要让门关闭。” 黄子平照做。 而黄小淑和暴龙从走廊左边的房子拖出一个文件柜，然后再搬出一张床垫和一张桌子，拦在电梯口前，他们才爬进去，枪口对着外面，视线一眨不眨望着长长的走廊。 忽然间，四周变的很平静，外面没有了枪炮声，听不见人声。电梯里面有的是沉重的呼吸声，扑扑扑的心跳声。气氛非常紧张，黄子平都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而且发现了一个挺严重的问题，黄小淑的左臂中了一枪，血正哗啦啦往外冒。他正打算给黄小淑处理，黄小淑道：“给下面的人打电话，让他们不要按电梯。” 黄子平打完电话才从自己上服里撕下一片布块，递给黄小淑道：“包一下你的手臂。” 黄小淑拿过来包好，又端着枪对准外面，整个过程十秒都不到，速度特别快，因为包的太简单，她仿佛不会痛一样：“现在几点钟？” 黄子平看看时间：“十一点四十分，比我们预计的防守时间早了半小时。” “已经算很好，要是他们第一时间出动直升机，连十分钟都守不住。”黄小淑很不爽，“我就奇怪了，他们竟然有直升机，这个白面集团要有多厉害？” “现在怎么办？” “这里暂时安全，他们射房顶，有上面的钢板顶着，射不到我们，看能防守多久吧！” “他们有火箭炮是不是？” “不用担心，他们不敢直接射进电梯，炸了他们也下不了仓库。”黄小淑就是聪明，知道黄子平在担忧什么，这些问题她早就想过，不然不会选择在电梯里面组织防御，“希望当地政府管管吧，否则照他们这个调动能力，我们真无法守到明天早上。” “山都点燃了吗？” “嗯。” 忽然，黄小淑开了一枪。 黄子平一眼望过去，有敌人进来，一枪被搞定，身体就倒在走廊转角处。 而看见有伏击，敌人还击的非常迅速，不少枪管或高或低从墙角探出，扣动扳机。嘚嘚嘚的声音响起来，子弹有的打歪了打在走廊左边的墙壁上，有的打在文件柜的铁皮上，铛铛铛响成一片。 等射击声停止下来，换成了咣当咣当声，能看见走廊入口一阵阵白眼冒起。 是敌人在用烟雾弹。 还挺聪明。 不过黄小淑有自己的应对办法，她把狙击枪换成冲锋枪，和暴龙一左一右，侧着耳倾听，听见咔嗞咔嗞的声音响起，立刻开枪扫射。 咔嗞咔嗞的声音是黄小淑进来时，撒了准备好的玻璃碎在地上的缘故。玻璃碎被敌人踩上发出声音等于告诉了黄小淑他们的位置，黄小淑一梭梭子弹打过去能干掉不少。不过敌人很快学乖了，他们也制造声音，不知拿了什么硬物在敲击窗户的铝合金，喀哒喀哒的声音把踩玻璃的声音掩盖过去。 黄小淑还有办法破他们这招吗？有，这女人在走廊天花上安装了不少从实验室拿上来的、装着各种液体的瓶子，其中许多都刺激性，有的甚至是高度酒精和硫酸。她凭着自己的感觉在烟雾中开枪，嘭嘭嘭的玻璃瓶被击中的声音响成一片。这不但震惊了黄子平，同时亦震惊了部队出身的暴龙。 天啊，烟雾中开枪竟然能每一枪都准确无比，这得多恐怖？ 很不可思议，但这是真实的，每次玻璃瓶爆炸的声音响过都能听见鬼哭狼嚎的惨叫声。走廊两边的门那都锁死了，他们压根无法躲，只能退出去，一时间再不敢继续进攻。 双方就那样僵持着。 逐渐的，烟雾散去了，视线越来越清楚，敌人才弄来一张桌子，人躲藏在桌子后面，推着桌子过来，看见走廊天花板上面有瓶子，就自己开枪打爆。 这一招狠，虽然打爆了瓶子他们也要等好久才能过来，但总算一步步在靠近电梯。 更惨的是，他们看见这一招很有效，后面的人都在模仿，从另外两个屋子搬出来不少能挡子弹的大件物品，人藏在后面，排成一排向前推进。 眼看阵地越缩越短，黄子平急起来问黄小淑：“黄小淑你快想个办法，他们就要靠近。” 黄小淑道：“我知道，我有看着距离，等他们到了五十米再说。” “你打算怎么搞？” “没看见他们缩成一堆吗？当然是爆炸，一扔一大片，省气省力。” “手榴弹？” “威力不够，用炸药。” “遥控炸弹？”黄子平想起来了，几十包被黄小淑拿了进屋里，她过了十五分钟出去，手里空空如也，“你放装儿了？” “走廊两旁那些破衣服和灯笼里，装了八个，外面的房间每间隔十米两个，这里面还有，等会你就知道。” 八个是四十米，黄子平顿时乐了，担心和着急没有了。如果说刚刚看见这不停前进的敌人就像看见死神，现在看着就感觉看见的是一头头等待宰割的白白胖胖的猪了！ 走廊全长超过一百五十米，他们速度又不快，而且还保持着有四五米的距离。所以等了差不多五分钟，他们才进入五十米的范围。眼看他们有了要踹门进房间的趋势，黄小淑立刻按下了拿在手里的遥控器。 嘭一声巨响，整条走廊都在颤抖，沙沙沙的有灰尘落下来，能见度几乎为零，但能听见不少惨叫声传来。 爆炸产生的浓烟退却以后，现场的状况终于能看清楚。 战场，真正的战场，地上都是木碎和各种碎片，比如墙壁上挂着的被炸下来的东西，还有尸体。 原本光鲜的墙壁也变的一片漆黑，完全没有了一点生机。 总之那场面不是见习惯了战争场面的人见了会很不舒服，黄子平就感觉很不舒服。 敌人大概也很不舒服吧，就走廊这儿，前后那么多次攻击，死了十多人，伤了十多人，进度却为零。 安静了好一会，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在喊黄子平：“黄医生你在吗？我是梁静香的师叔吴汉红，我们谈谈吧！” 黄子平说话前，黄小淑先道：“谈什么？谈谈你们投降的条件吗？” “我不是和你说话，我找你老板。” “我老板不在。” “让你老板出来，你没资格和我说话。” “呵呵，恐怕要你自己进来请，你敢吗？我看你不敢，酒囊饭袋。” “他妈的，找死，你给我等着。” “本小姐已经等了好久，你尽管来。” 吴汉红不再说话，他在发愁，不知该如何攻进去。用直升飞机吗？黄小淑他们在电梯里面，电梯是钢板构造，还特别厚，子弹无法穿透，硬闯那是送命。可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死了那么多人，老板已经发怒，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如果他到来之前自己还没攻进去，后果很严重，指不定会毙了自己。 难道真要用手榴弹炸电梯？先炸死他们，然后再慢慢的挖？ 第一百八十四章 触目惊心 坦白说，吴汉红不想这样，鬼知道段梦莹是不是在电梯？如果段梦莹在电梯被炸死，自己的下场必定一样。 思来想去没有好办法，吴汉红真的很烦躁，他看了看身边的手下问：“你们有什么好办法攻进去没有？有的赶紧说，我们要在老板到来前控制现场，不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一个小头目道：“我们炸了采光窗从窗口进去，到最靠近电梯的房子再想办法。” 吴汉红想想感觉这办法听着还靠谱，所以立刻下命令，他带着两个人留守盯着黄子平他们的情况，其他人通通撤出去，分成两拨各自想办法往屋顶爬。这不是很困难，房子四周有树，有的很靠近房顶，能跳过去。他们都不是普通人，而是打手，当然有这个能力。 不难想象，没花几分钟他们就全部上了屋顶，来到指定房间的采光窗口。 黄小淑耳朵是很灵敏的，能听见屋顶上的声音，她不着急，反而嘴角一直挂着那么一丝冷笑。因为有了刚刚爆炸的经验，黄子平当然也没有着急，他猜黄小淑肯定会在这两个房子里面布置了炸弹。这女人的战斗能力可是很强悍的，战斗思维也是非常缜密，老是能想到敌人的前面去。 问了问黄小淑，果然是这样的情况，而且不但这两个房间，往前排列，每边的三个房间都一起放了遥控炸药。 不用几分钟，敌人已经从采光口下到地面，把房间门打开，枪管探出来对着里面开枪，想出其不意射中黄子平他们。这怎么可能成功？黄子平他们完全没有反击，只是躲着。 等敌人的枪声落下来，黄小淑才不紧不慢从口袋掏出炸弹遥控器按了下！ 连续两声轰隆声响过，这次连惨叫都没有，四周寂静一片。 电梯里的黄子平和黄小淑、暴龙自然很高兴。走廊另一端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一片片阵亡的吴汉红，则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相反心里产生了一阵阵恐惧，他真的无法相信黄子平他们几个人竟然能打的他们前后赶来的一百多人落花流水。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会发生？ 是自己低估了他们的战斗力还是他们的战斗力太变态？ 而且他们去哪儿找的那么多武器，竟然还有那么多遥控炸药。 老何明明说他们很平静，完全不设防，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自己是被老何出卖了吗？ 吴汉红想不通，他都不知道如何向自己老板交代，这看时间就要到了吧？ 正纠结着，忽然走廊对面传来黄小淑的声音：“姓吴的，你的人快牺牲完了吧？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看看最后是你们死还是我们死。” 吴汉红说不出话来，从进走廊开始一次次的斗智斗勇，他是完败，斗嘴也是完败，能说些什么？免得其取其辱。 见对方不回答，黄小淑不再喊话，望了黄子平一眼道：“你不累？坐下来，腿放在滑沟上，电梯门碰到你会自动弹回去。” 黄子平就没想到有这招，手都按麻了，而且也真的累。他先用脚试了试，见真的可以才坐下来，把脚放在滑沟上，拿出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根：“一点多了，他们现在攻不进来，而且死那么多人，估计想用挖掘机来挖也是有心无力。我比较好奇的是，山已经烧成那样，为何没有警察来？” “实力够硬吧！”黄小淑一声叹息，“如果是这样，我还不太想警察来，经常来了我们只会更麻烦。” 黄子平想想也是，刚打算继续说，手机响起来，是段梦莹的来电，问情况怎样？为何没了枪炮声？黄子平实话告诉了她，挂断电话继续抽自己的烟，抽完把烟塞给暴龙，让暴龙休息。他重新站起来，边注意外面的情况边和黄小淑说话，让她问问白九和她的师兄妹什么时候到来？ 黄小淑打了电话，得到的消息是路上一切顺利，会按照预计时间到来。 等黄小淑挂断了电话，黄子平才继续道：“他们到了以后打算怎么走？就之前的办法吗？” “如果王诺诺找的船没问题，基本上不变。”黄小淑拿出一个烟雾弹，望了一眼外面道，“我出去看看情况，你们在这里坚守，千万千万不要出来，无论发生什么事。如果对方用炮弹，你们要及时关闭电梯门。” 黄子平吓一跳：“你出去干嘛？” “说了看看情况，好判断他们还有多少人，都在做什么，会不会继续召集人过来等等。这里可是东南亚，有很多雇佣兵组织，以及小杀手团体。他们如果雇这些人来进攻，要强许多。”话说完，黄小淑拔了烟雾弹的保险，往外面扔的同时举起狙击枪。 咯咯两声，烟雾弹砸在地上嘶嘶嘶的冒出白烟。 而对面走廊也冒出了脑袋在看什么情况，黄小淑等的就是这一刻，毫不犹豫开枪，嗖一声命中。 这女人好聪明，扔烟雾弹知道对方会看，只要脑袋冒出来就会被她打中。这样一来第二个绝对不敢冒脑袋，她出去再制造声音，对方反而会以为那是鱼饵，就是引他们往外面看，他们不会上当。而他们不看，黄小淑能悄悄闪出去，从房间的采光口爬上屋顶去到外面。 黄子平耐心等待着，一点都不着急，毕竟能确定对方的人没发现黄小淑的意图。他把注意力用在暴龙身上，观察他身上有没有伤，情绪如何。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没受伤，情绪稳定，战斗欲很强，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同伴的死，想给自己的同伴报仇。 忽然怦一声枪响从外面传来，声音比较小，应该是距离比较远，而且是手枪声。 过了有一阵才响起狙击枪的声音，很熟识，应该是黄小淑开的枪，至于对什么开枪，不知道。她开的还比较密集，持续了二十多秒，射出六七发，随即轰一声爆炸声传来，狙击枪的声音消失。 等了两分钟，还是没有狙击枪的声音，黄子平有点担忧起来，用对讲机呼叫黄小淑。然而对讲机那边传来的只有一阵阵沙沙声，没有黄小淑的声音。 担忧升级，心里阵阵发寒。 尼玛，黄小淑不是出问题了吧？ 正要问暴龙，听见扑的声音从走廊左边第一个房间传出，暴龙立刻用枪口对准。 里面的是人，能听见脚步声，但不知道是不是黄小淑？黄子平只能开口问：“黄小淑是不是你？” 确实是黄小淑，她道：“是我，不要开枪。暴龙，烟雾弹的烟雾散了没有？如果没有，开一枪掩护我出来，如果有，先扔个烟雾弹。” 暴龙道：“散了，要扔，不过剩最后一个，你确定要现在用？” 黄小淑迟疑了两秒才道：“不用，你开一枪，然后你们两个人立刻闪开，准备，三，二，一。” 暴龙立刻开枪，嗖一发子弹对准走廊对面的桌子打过去，然后和黄子平各自退到一边。 只听见外面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一条人影踏上文件柜，越过床垫跳下来，不是黄小淑是谁？令黄子平比较无语的是，这女人保护手里的狙击枪更多于保护自己的身体。幸亏她身手好，虽然下来的时候身体撞上钢板，却看上去一点伤都没有受到，刚落下就又立刻起来，端起狙击枪瞄外面，发现没情况才和暴龙换过来，她休息。 黄子平问：“山火灭了没有？” “下雨。” “不是吧？这么倒霉？” “不算坏事，刚刚我说了，我还不希望警察来。” “好吧，刚刚的爆炸怎么回事？” “他们的直升机就停在停车场，我给爆了。”黄小淑换了一口气继续道，“山下的马路来了七八辆车，其中两辆是大巴，其它是私家车。他们还有人来，或许还有大人物，毕竟死了那么多人，损失那么大，背后大老板肯定坐不住。看着吧，不用几分钟外面又得对我们喊话。” 黄小淑并没有猜错，外面确实来了大人物，是白面公司的大老板，马来人特查。 特查身材很矮小，皮肤偏黑，嘴唇厚，三角眼，长的很难看、很凶狠。他在山下下了车，冒着时大时小的雨线，带领着一百多个身穿黑服、手拿武器的壮年男人快步往山上走。途中看见那些横在路中间的大树，以及爆炸落下的一片狼藉物，他也是暗暗心惊，真想不到会付出那么大对价，对手就几个人，这是为何？ 上到山顶看见主战现的状况，特查心里的不舒服和震惊在剧烈的增加。天啊，这上面比下面竟然更加的触目惊心，到处脏乱一片，冒着黑烟，或者亮着小堆明火。房子中间的门口还摆着一排尸体，都是他的人，很不容易才发展起来的人，竟然就在这个晚上都变成了尸体，他很愤怒。 吴汉红站在尸体边上抽着香烟，沉默的看着尸体，特查径直朝他走过去，快手拍掉他的香烟，张嘴就骂。他骂的是华夏语，这算是新加坡的第二语言了，他会，不过说的比较生涩：“王八蛋，怎么弄成这样？我前后给了你一百三十人，我的人呢？还剩多少？” 第一百八十五章 山穷水尽 吴汉红颤抖着伸出五根手指：“五，五个，原本有十多个，直升机爆炸都给炸死了……” “你们白痴吗？都在直升机里吗？直升机为何会爆炸？” “那个黄医生的女保镖开的枪。” “他们哪来的武器弄清楚没有？” “看子弹壳是美式武器。”吴汉红抽了自己一巴掌，“是我低估了他们的实力，你再给我一百人，我保证搞定他们。” 再给一百人继续送死吗？特查没有用语言回应吴汉红，直接一脚把吴汉红踹倒在地，乱脚就踢，不管踢中的是不是要命的部位，边踢边道：“王八蛋，还一百多人，我让你一百多人，让你一百多人……” 吴汉红双手抱着脑袋，保护着最脆弱的地方，嘴里不停求饶：“老大，老大，不要再踢，我错了、我错了。” “错你老母亲，一句错了我的人就能回来？”特查直到踢累了踢不动才停脚，站在一旁喘粗气，“你个废物，装什么死，给我起来，带我进去。” 吴汉红哪敢怠慢，哪怕痛的完全不想动，都要忍痛爬起来带着特查往里面走。 来到走廊转角处，吴汉红停下来拦住特查道：“他们就在走廊尽头的楼梯间，几个人不知道，但有狙击枪、冲锋枪，火力很厉害。还有手榴弹以及烟雾弹、遥控炸弹，我们许多人都死在遥控炸弹这里。” 特查思考了几秒道：“姓黄的医生在吗？” “应该在。” “你喊他，就说我有话跟他说。” 吴汉红迟疑着道：“这样他们不是知道你了？” “废物，能干掉我们这么多人，你觉得他们不知道我？我实话告诉你吧，明天政府上班前要搞定他们加上清理好现场，否则准备好跑路吧，别拖时间，喊。” “明天九点钟？” “对，警察九点出警，最多能帮到我们这份上，所以天亮前搞定，九点前把尸体全部清理干净。” 吴汉红看了眼时间，快一点钟，还有五个小时天亮。他整个人慌张了起来，因为照他对自己老板的了解，最后这个黑锅肯定自己背。能逃掉是好，被抓起来绝对死刑没商量。他一刻都不敢耽误，凑到墙角边对里面喊话道：“黄医生在吗？如果在，请说句话，我们老板找你。” 黄子平望着黄小淑，见黄小淑摇头，他没回应，由黄小淑回应：“姓吴的，我说几百遍了我老板不在，你想见他你过来，我带你下去地下仓库。” “黄小姐，我不找你，麻烦你喊一下你老板可以吗？” “不可以，我老板在仓库，除了电梯能上来吗？而我们离开了电梯，你们马上会进攻，换一招吧，这招简直在侮辱我的智商。” “我们不是这意思，就想和你的老板谈一谈。” “谈什么？” “你先让他出来。” “拉倒，我老板没空。”黄小淑才不想和他们谈，因为肯定是坑。很明显嘛，被包围的是他们，而不是对方，对方如果不想打了可以走，压根不用谈，除非来阴招，“我还是那句话，要跟我老板谈，自己进来。” 特查能听清楚黄小淑说话，他把吴汉红拉走，自己站在吴汉红原来的位置上往外面喊：“黄小姐是吗？我是特查，吴汉红的老板，也是被你杀掉这些人真正的老板。你很厉害，杀了我们一百二十多人，冲这死亡的数量在我们这边可是特大性的死亡事件，政府会接入。或许你们觉得我们无法战胜你们，但政府军呢？你们觉得能战胜？一颗炮弹就能搞定你们了吧？” 黄小淑哈哈笑了两声：“特查先生你确定你是老大？” “对，我是。” “你智商太低了吧？我教教你怎么想事情吧？首先我们这边几个人能杀你们一百二十多人，这证明了两件事。第一，我们的智商比你们的人，包括你在内，高太多太多；第二，我们的情报不比你们少，尤其对当下情形的判断。面对这样的敌人你竟然用智取，痴心妄想的觉得能智取，你有智商吗？” “黄小姐误会了。” “你是男人吗？被识穿竟然不敢承认。狗屁政府军，你们比我们更怕他们，原因简单的很，是你们来进攻，是你们死了人，不是我们。” “你们也死了三个。” “确实，但你觉得对我和我老板以及两位小姐有什么影响？我们只不过是鬼王的客人，战争打响时我们被主人藏在仓库，对外面的事一概毫不知情，你觉得这个说法能说通吗？当然你会用你的力量试图影响政府对我们屈打成招，想法不错，但对我老板用，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谁让我老板是国际名人，他的影响力应该不会比你弱，你不否认吧？” “黄小姐说的有道理，我就是因为害怕，所以才想跟你老板谈。我们可以和平解决剩下的事情，争取把影响降到最低，而且我保证赔偿你们五千万美金，再送你们出境。”顿了几秒，特查继续喊，“我很有诚意，因为我已经明白过来，不该这样对你们，死了那么多人是我活该。” 黄小淑又是哈哈两声笑：“我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黄小姐，我没有侮辱你的智商，是在跟你友好的商量。” “这种商量方式我很不喜欢，我老板不用说，更不喜欢。不过他会很敬重光明正大的汉子，你如果真觉得自己有诚意，你过来跟我老板谈，我帮你打电话。” “你会开枪吗？” “当然不会，不过你过来前为了表示没有耍诡计，先杀了造成这个严重局面的罪魁祸首吴先生，然后把尸体扔出来让我看。” 特查瞄了一眼因为担心自己老板答应而吓得双腿发抖的吴汉红，有几分暴怒，强忍住道：“黄小姐，你这要求我无法答应，我从来不杀自己人。” “行，你推他出来，我开枪。” “这样不是谈判，是结仇。” “我们本来就没打算谈，路就在你们脚下，你们可以撤退，也可以继续进攻。可你们选择谈，我们开了条件你们却说没办法做到，还跟我说诚意，拉倒吧，本小姐从八岁开始就学习面对各种人，各种身处战争之中的思维方式和应对方式，就你们这智商少跟我浪费时间。” 特查不再对黄小淑喊话，他很生气，反手给了吴汉红一巴掌：“废物，你怎么做的情报？这女人是简单的保镖吗？” 吴汉红摸着火辣辣的脸，一脸冤枉道：“我想着他们就那么几个人。” “你他妈被你师傅耍了知道吗？”特查咬着牙狠狠道，“武家薇的船厂半小时就被攻陷，一百多人被杀，这个女人肯定有参与，指不定就是她指挥，不然那个手法雇佣兵做不出。” “那现在怎么办？” “想办法攻进去，已经损失那么大，务必要得到姓段那小妞，不然我们别想恢复元气。” “如果在天亮前不行呢？” “那就直接用火箭炮炸死他们，看能不能下仓库，如果不能，清楚现场撤退，然后另想办法，比如派人去港海城看能不能把姓谢的搞回来。” “明白。”吴汉红往外面走，找特查带来这些人的头目商量进攻计划。 特查留下来继续对黄小淑喊话：“黄小姐，我们真有诚意，只是你开的条件真的无法做到，能换一个吗？” 黄小淑回答道：“不能。” “那我得想想，能给我时间吗？” “随你。” “失陪一下。” 特查转身走出去，参与进攻计划的讨论。 这边黄小淑也和黄子平谈论开了，她道：“这帮王八蛋肯定想骗我们，不过他们也说了不少信息。第一，他们死了一百二十多人；第二，他们真怕警察；第三，他们已经倾巢而出，会不会花钱找别的帮手不清楚，至少目前没这想法，否则不会跟我们谈。” 黄子平虽然刚刚只是听，没说话，但黄小淑理解出来这些意思，他也已经想到，所以心情很不错：“看来他们已经是山穷水尽，我们应该能等到白九他们到来。真希望那个时候他们还没走，前后夹击直接让他们全军覆没，也算为地方除害了，呵呵……” “如果他们不花钱找帮手，有这可能。但我觉得他们会找，就看什么时候，大概再尝试一次进攻吧，现在应该是在商量进攻办法。” “遥控炸弹还有多少？你都放在什么地方？” “门口的入口。” “啥？”黄子平吓一跳，望黄小淑的目光都有点不同了，感觉这女人好恐怖，从战斗打响，仿佛敌人完全都进入她的圈套。平常没发现她如此聪明啊，难道她平常在装？黄子平觉得不是，她是真的战争意识很超前。当然黄子平也很疑惑，既然装了遥控炸弹为何不引爆？“你刚刚为何不按下去？这样不就把那个王八蛋炸死了吗？” “门口走廊就那么点大，你觉得他们几个人进来谈？最多三五个，炸死三五个有什么用？看车辆数量应该有一百多人，杀三五个不但没用，反而会让外面那些手下疯掉，他们会疯狂进攻，失败后直接把整栋楼炸掉。到时候我们怎么出去？别以为他们不敢，老大都死了，失控。” 第一百八十六章 蠢货 黄子平倒没想这么多，刚知道也来不及想，听黄小淑这么一说，觉得这是正确做法：“我们还像现在这样防御？” “暂时不变最好，不过能在不变的基础上增加些机动性。”黄小淑冷笑了一声道，“比如报警。” “报警？”这算什么机动性？想了几秒才明白过来，“哦，让警察给他们压力，让他们着急。我们这边而言则是有报过警，到时有点什么问题，我们可以拿这事当武器自保，是这意思吧？” “没错，你手机拿来，用你手机效果好。” 黄子平毫不犹豫把手机递过去，只见黄小淑按了报警号码，接通前先按下录音。 报警电话响了六声被接通，黄小淑用英文和接线员交流，告诉接线员鬼王山发生枪战，他们遭遇生命威胁。说话时还对外面开了两枪，然后没说清楚就挂断，转而对黄子平道：“看他们打不打过来，如果不打过来，意味着我们这招成功，肯定接警处被特查安排了人。” 黄子平拿回自己的手机，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 随后五分钟过去，手机真没响，他就没再看，把手机放回口袋，瞄了一眼外面：“怎么他们还没有动静？” 黄小淑呵呵两声道：“我这设计，他们很难找到进攻漏洞，哪有那么容易就商讨好。” “如果换了你进攻你会如何？” “上屋顶炸开水泥板，把电梯缆剪短让电梯掉下去，然后从通风槽发动进攻。他们不是杀手，也不是警察，不够专业，所以想不到。如果花钱找来帮手，我们这招则不灵，雇佣兵能想到。” 黄子平听的直冒冷汗：“就是说我们在这里的防守只能坚持到他们找来帮手？” “也不是，他们找来帮手需要大概一个小时才能炸开房顶，炸掉电梯缆。除非他们来之前已经拿到所有现场资料，比如大楼建设图、电梯图，我们的位置以及人数等等。这样有组织的雇佣兵或者杀手团体才能在路上就已经制定好计划，一到现场立刻实施。” “哦，这样还好点。” 一直没说话的暴龙这时候忽然开口问黄小淑：“黄小淑恕我冒昧问一句，你是出身杀手组织还是雇佣兵组织？或者正规军队？” 黄小淑没有撒谎，说的实话：“杀手组织，怎么，有问题吗？” 暴龙摇头：“我只能说我很庆幸和你不是敌人，否则九条命都不够死。你太厉害，战争意识比我见过的所有人，包括其中一些将军都要超前，都要缜密和强大。” “夸我呢？” “我实话实话。” “那你以后跟我。” “这……”暴龙一脸为难，“老虎已经死了，陈先生身边没人，否则如果陈先生同意，我没问题。” “如果我能说动陈先生呢？” “我考虑考虑。” 听这意思是有戏，不过黄小淑没有表现出喜悦来，还是酷酷的，冷冷的表情，反而说了一句很残暴的话：“过了今天再说，别骗我，否则我会杀了你。” 安静了半小时，外面总算又响起声音，是特查的声音。他们已经商讨好进攻方式，还是从采光口下去，但为了防止第一次的损失再度发生，是分批次从两边五个房间进，争取最接近电梯口。然后发射催泪弹，他们已经把催泪弹带来，还有闪光弹，基本上是满装备。 而行动配合需要特查喊话分散敌人注意力，其他人分成十个小队悄悄行动，争取在开枪前不让敌人发现。 特查喊的是：“黄小姐，你们开的条件我考虑过，不是不能接受，但我得先确定你们不会骗我，你们觉得应该怎么确认？” “黄小淑道：“特查先生，你这样说了应该有办法吧？如果你有办法你直接说。” “好，黄小姐如此爽快，我也不遮遮掩掩了。我的方式很简单，你告诉我你老板的电话号码，你说你老板在仓库下面，我应该能从童话环境里听出来。” 黄小淑对黄子平道：“提这种无关痛痒的要求，他们应该想进攻了，在分散我们注意力，真当我是傻子了。好啊，他要玩，那就就跟他们玩玩。”说完递给黄子平炸弹遥控器，“红色是爆炸按钮，等会我让你按，你用力按。” 黄子平道：“你干嘛？” “没看见我拿着枪吗？”黄小淑说着把狙击枪放下，换了一把微冲，枪口从文件柜裂缝探出去对外面喊道：“特查先生，你这要求有点奇怪，你要确定我会不会骗你们应该向我求证，跟我老板有什么关系？我信不过你，你肯定是想分化我和我老板的关系。” “没这意思，这也是不可能的事。” “有可能，我老板胆子小。”斜眼望了望黄子平，露出一丝抱歉的笑意，黄小淑才继续道，“你跟他通话，我不在现场听不见，我怕你吓到他，所以换一个吧！” “黄小姐多虑了，我还是那句话，我很有诚意。” “那我想想吧！” “你是问问你老板，先做思想工作吗？”特查认为是这样，反正他想忽然黄小淑，所以没介意，“行，我等你一分钟。” “一分钟不够，五分钟吧！” “成交。”刚喊完，特查就小声对身旁的吴汉红道，“通知兄弟们对时间，五分钟一到，我的喊声响起，立刻给我按照计划进攻。” 吴汉红说了一声是，连忙往外面走，用对讲机通知下去才返回头。 黄子平这边三个人都沉默着，凝神倾听走廊的动静。 逐渐地，黄小淑听出了一些危险味道来，是敌人从采光口用绳子滑下来的声音。都是巧合吧，如果不是经历过之前的爆炸，被炸毁不少房间门，门关着显然听不见。 黄小淑立刻把这状况告诉暴龙，让暴龙准备手榴弹，同时告诉黄子平不要再用脚挡电梯，用手按，她叫放的时候立刻放，用最快速度关闭电梯门。 气氛开始紧张起来。 到了五分钟，特查的声音响了起来，伴随着他的声音一起响动的是无数咯咯咯的声音，几颗催泪弹被从房间扔到走廊，烟雾刷刷刷往上升。 同时间还有闪光弹，黄子平没看外面都感觉电梯折射的闪光几乎把自己弄失明。 黄小淑和暴龙都是有经验的人，闪光弹刚扔出来他们就下意识闭上了眼，黄小淑开枪，暴龙扔手榴弹。 轰隆一声巨响过后，黄小淑对黄子平道：“放电梯。” 黄子平立刻放了电梯键，电梯门在合，差不多合紧时被黄小淑用枪管卡住往外面开枪，同时喊黄子平按遥控炸弹的按钮。 只听见外面轰轰轰四声响，整个电梯间都在颤动。 等声音沉寂下来，黄小淑冲外面喊：“特查先生，我想问问你的手下他们爽不爽？” 特查气疯了，四声爆炸发生在四个房间，其中两个房间有他的两个进攻分队，两颗炸弹爆炸又死了二十多个手下：“他妈的，我跟你没完。” “来，本小姐巴不得你立刻来。” “你给我等着。” 黄小淑没再应答，脸上露着笑容，枪管还是卡在两道电梯门中间，让电梯保持一条裂缝。有烟雾进来，但很淡很淡，因为爆炸的缘故吧，敌人扔的催泪弹几乎已经失去任何作用。没过几分钟烟雾甚至彻底消失，黄小淑对黄子平示意了一下，让黄子平打开电梯。 望了一眼外面，没什么动静，黄子平刚把脑袋收回来的刹那，枪声却响起来。 子弹突突突射向文件柜，还扔手榴弹，吓的黄子平赶紧关电梯。结果还是慢了那么几秒，手榴弹扔在文件柜外侧，爆炸产生的气浪让电梯一阵剧烈的晃动。黄子平一个站不稳往里面撞，脑袋痛啊！幸好黄小淑和暴龙没问题，他们更懂得如何平衡自己的身体，在强大的气浪冲撞下让自己保持最小伤害。 电梯的裂缝那是没有了，黄小淑也无法对外面开枪。外面的敌人则密密麻麻扣动扳机，子弹打在电梯门板上兵兵乓乓在响。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有一分钟，敌人才停止了开枪，而从声音听，他们在靠近。黄小淑对此有准备，她首先锁上电梯的按钮，让外面的开关门按钮失效，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另一只遥控器来。 黄子平立刻问：“要炸特查？” 黄小淑摇头：“不，我在电梯外面留了一个。” “我怎么没看见？” “垃圾桶，里面还有十几只被砸烂的玻璃酒瓶，这爆炸威力足够他们喝一壶。”黄小淑露出奸笑按下遥控器的红色按钮。 和料想中一样，外面响起巨大爆炸声。 因为爆炸距离太近，电梯门被气浪冲歪。不过来得快也去得快，瞬间就平静下来，再能听见的就是电梯外的鬼哭狼嚎。，很明显这个爆炸又干掉不少敌人，具体数量黄子平他们不知道。但特查是看着的，走廊里一大片都是自己人，有的直接被炸死，有的还没断气，正在痛苦的哭喊。 特查简直看傻眼了，心都在颤抖，从来没有过的恐惧从内心深处升起，他对吴汉红发出哀嚎的声音：“拼了、拼了，赶紧打电话弄队雇佣兵过来，不管多少钱，让他们两个小时之内赶到。我要杀光里面的每一个人，快，快，你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你个废物，蠢货……” 第一百八十七章 死期不远 特查因为失去理智喊的很大声，声音足够传至电梯间，黄子平他们听了个清清楚楚。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需要再做一番布置才能有生机。 黄子平问黄小淑：“最不希望发生的还是发生了，怎么搞？要不把特查炸死？” 黄小淑思索过种种后果以后道：“我仍然认为应该留在最后一刻，还不如炸那些雇佣兵。” “我觉得炸特查，雇佣兵要他给钱，他死了雇佣兵要掂量掂量再来吧？刚刚我们是怕他们会疯狂把这里夷为平地，现在经过两次爆炸，只剩三分之一的人。我们炸死特查，趁乱攻出去再消灭他们一半，他们肯定没有能力再组织起来。而我们则可以收复外围在外围设置防线，不让他们炸大楼。” “如果雇佣兵还是来呢？他们公司肯定不止一个领头人，你不否认吧？” “没关系，最后结果一样，我们还是浪费了他们很多时间。而现在这样我们无动于衷，他们两个小时之内就能把雇佣兵给派过来。” “现在几点钟？” “两点。” “雇佣兵到要四点钟，六点钟天亮，两个小时，他们不一定够。我还是坚持原来的计划，你不要说了吧！” 暴龙插话道：“我能不能说两句话？” 黄小淑和黄子平的目光都统一到暴龙身上，意思是可以说。 暴龙咳嗽了一声道：“我不同意炸死特查，但我同意攻出去，消灭多少算多少。如果能把他们赶出大楼，我们可以重新布置防御区，这确实对我们非常有利。而把他们赶出大楼，我觉得成功几率很大，毕竟他们伤亡惨重。加上特查下了命令找雇佣兵，他们肯定会爱惜自己的生命，而不会顽强的抵抗。如果是我，我会撤出去等雇佣兵来了再一起攻进来。” 黄子平连忙道：“这办法也不错，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黄小淑沉默，偶尔看一眼外面，过了差不多一分钟才开口：“现在这环境攻出去不容易，我可以去，你们不可以，否则守不住电梯。” 黄子平道：“我不守，我就关着门等你们，反正外面无法把门打开。” “用撬的方式可以。” “我发现他们有撬的迹象，可以下地下室，你放心吧，两个人力量更大。” 黄小淑固然知道两个人力量更大，但风险也更大，如果出了意外被干掉，电梯靠黄子平一个人立马会失守。已经战斗了四个小时成功把对方挡在门外，再几个小时就是胜利，黄小淑不愿意出意外，所以很坚持：“就我自己去，暴龙你掩护我，把最后的烟雾弹用了吧！” 暴龙应了一声，拿出烟雾弹拔了保险往外面扔。 顷刻间，前方十多米的走廊被白色烟雾包围，能见度很低，对方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就趁这时间，黄小淑纵身跳出去，她手里端着微冲，背里还挂着狙击，看上去很累赘。但她的身手仍然很敏捷，三几步已经来到刚爆炸过的一个房间门口，鬼魅般闪了进去，消失不见。 等了三分钟，感觉黄小淑走远的黄子平对暴龙道：“暴龙，我不是很放心，你悄悄跟上黄小淑掩护她吧！” 暴龙一脸惊愕和不乐意：“黄小淑刚刚不同意。” “她不同意只是不希望她牺牲以后再没有力量保护我。而我不希望她牺牲，她牺牲了我还护个屁？死期不远！” “这样好吗？” “你觉得是不是这道理？” “好，我去。” 趁烟雾没散，暴龙跳了出外面。他的身手远远不及黄小淑，但也算敏捷，不一会已经在黄子平的视线范围以内消失。 黄子平大大吸了几口气，拿出手枪靠着电梯门时刻注意外面的动静，一刻都不敢分神。连手机响了起来都迟疑好久才接听，就怕自己分神反应慢，让敌人有机可乘。 来电的是白九，他打黄小淑的电话，黄小淑不接，所以才给黄子平打，问这边的战斗情况？黄子平实话告诉他，也问了他还有多久可以赶到？得到的结果是最多比八点钟提早十分钟，而且还得是海上没有拦截的前提下。黄子平听了思索了几秒，说了一句等会黄小淑回来了让黄小淑联系他，然后挂断，继续盯着外面。 时间分秒过去，差不多就是黄小淑出去了十五分钟的时候，枪声响起来，很密集，嘚嘚嘚的响。对面走廊的转角处还能看见火光，看上去像是被人从门口射击。不用想，射击的自然是黄小淑和暴龙其中一个。黄子平看的激动啊，干掉一个算一个，那么密集的枪声不太可能少数吧？ 十多秒后枪声落下，随后变的遥远，貌似是从屋外传来，狙击枪的声音。而走廊这儿，走出来一个人影，黄子平看清楚前，他大喊了一声别开枪。那是暴龙，黄子平当然不开枪，应了一声知道。 只见暴龙一路越过障碍物快速跑到电梯前面，把冲锋枪扔给黄子平：“他们的人都在屋外，黄小淑在屋顶守着，我做点布置，你不要出来。” 黄子平点头道：“明白。” 暴龙行动起来，往回跑进一个房间。然后很快又走出来进第二个房间，从里面拿出两颗遥控炸弹。来到电梯口二十米的前方，大脚踹开一个房间的烂门，从里面搬出杂物放在门口侧面，遥控炸弹塞进去。如此反复了两次，遥控炸弹被安装好，他又往外面跑去接应黄小淑。 这期间外面的枪声一刻都没有停止，时不时仍然有爆炸声响起。 黄子平看着时间，整整过去十分钟，枪声才停止，暴龙冲回来，跳进电梯。 黄子平连忙问：“黄小淑呢？” “守着，雇佣兵来了她才下来，她身旁是采光窗，没问题，你不用担心。” “你们刚刚干掉了多少人？” “我射死五六个，她干掉多少我不知道，应该不比我少。现在对方已经没什么人，全部撤进树林了。”暴龙大口大口喘息了一会，拿给香烟给自己点燃一根，“我出去外面护，如果你不介意，下去地下室拿点水和食物上来。” 黄子平自己也口渴，当然不介意，拿出手机给段梦莹打电话，告诉她他下来，挂断才让暴龙出去。 电梯缓缓下降，叮一声电梯门打开，黄子平首先看见的是段梦莹，身后才是梁静香和王诺诺，其他人则都在玻璃房里面。黄子平侧着身从大型制药机器的裂缝慢慢走出去，来到她们面前笑了下道：“战况还不错，我还拿点水和食物。” 王诺诺说了声她去拿，连忙转身往玻璃房里面走，食物和水都在里面。 段梦莹和梁静香上上下下瞄黄子平，看见他一身又脏有黑，段梦莹道：“你真的没受伤？” 黄子平摇头道：“没。” 梁静香道：“你们消灭了多少敌人？现在外面还有多少？” “消灭了应该超过两百个吧，外面他们自己人不多，不到三十。不过他们叫了雇佣兵，估计四点钟能到。” 梁静香一张脸青色，不是因为听见雇佣兵要到，而是被黄子平他们消灭的人数。 他们只不过五个人，消灭两百多人会不会太夸张？他们是神？她道：“黄医生你没开玩笑吧？你们几个人能消灭两百多人？”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她就乐意看见梁静香这一脸不相信，几乎被吓傻的目光：“正确来说是黄小淑一个人的力量占更大的消灭比例，你那两个人实际射击消灭的人数最多五个。” 梁静香彻底无语。 这会王诺诺已经拿了三瓶水和两盒饼干装在袋子里走过来。因为不能逗留太久，黄子平接过来就转身走进裂缝处，按开电梯才回头道：“你们回去玻璃房吧，等会还有一番恶战。” 梁静香想了下道：“有个事要告诉你们，我这里的工人，我们走的时候怎么处理？” 黄子平道：“黄小淑没和你谈过？” “没。” “我问问她再答复你。”这问题黄子平自己就没想，现在想想似乎比较麻烦，带走吗？显然不行，不带走吗？他们知道很多秘密，很容易被坏人利用。 坐电梯回到了上面，黄子平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水，拆了半盒饼干。剩下的都递给了暴龙，只见他一咕噜喝了大半瓶矿泉水，然后拿着一瓶往外面跑，去拿给黄小淑。不到一分钟他就回来了，没有立刻进电梯，就在外面吃。不过吃的时候也很警惕，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黄子平也喝了一瓶水，感觉整个人好多了。 再抽上一根烟，不得不说，还很享受。 不过这很不容易啊，在战斗中途还能有吃喝，或者说还能有命吃喝。别说刚刚梁静香感觉不可思议，黄子平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竟然能干掉那么多人。 看来黄小淑真比想象中还要变态，如果当时能有十个帮手给她，敌人想攻进来，估计一点可能都没有。 第一百八十八章 演技超神 不经不觉时间来到四点钟，一分不差，平静被打破，枪声响起，火力还很猛烈，突突在射。 等枪声响过，走廊尽头出现一个人影，不是黄小淑是谁？她抱着狙击枪往电梯间跑，速度很快，一百多米中间许多破烂桌椅，满满都是障碍物，却如履平地，不到半分钟就跳进电梯间里面，起来时还顺带说了一句：雇佣兵来了，有三十个，准备战斗吧。 黄子平紧张起来，三十个雇佣兵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绝对比特查的两百人战斗力要强上几档。能够想象，这几乎是要决战，就是不知道他们会如何进攻，忍不住问了黄小淑。 黄小淑道：“老板，我拜托你，我如果知道，早就切断他们的后路。等吧，只需要五分钟他们就会发动进攻。” “你刚和他们交火了，他们实力如何？” “我就开了一枪，干掉了一个已经没机会开第二枪，你说他们实力如何？” “看来要有一番恶战。” “省点力气吧，而且记住一点，等会无论让你做什么，速度一定要快。” “知道。” 黄小淑没再说话，用狙击枪瞄着外面，如临大敌，严肃得吓人。 暴龙的情况差不多，也很严肃，到处瞄。 忽然咔一个声音响起，暴龙连忙对黄小淑到：“右手边第六个房间，就那个采光口下面我放了玻璃片。” “怎么从那个地方进来？”黄小淑稍微有点不爽，“可能是诱饵，从屋顶扔东西下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的枪口注意那个方向，他们从别处来，别管。” 事实证明黄小淑猜对了，那就是诱饵，响了一声就完全没有了动静。反而走廊正对面嗖地射过来一发子弹，竟然是燃烧弹。怦一声床垫被点燃，火光和烟雾升起，瞬间看不见外面的状况。而这时最靠近电梯的两个门有人在打枪，用的都是冲锋枪，突突的在开，仿佛子弹不用钱。 然后咯咯两声，有颗手榴弹丢进电梯里面。 这可把黄子平吓坏了，想捡，黄小淑比他更快，捡起来就往外面扔，同时嘴里喊了一句关门。 黄子平立刻放开电梯的按钮，抱着脑袋蹲下来，黄小淑和暴龙也一样，他们速度快得多。 而就在电梯门刚关闭一半时，轰一声巨响传来。不过因为距离远，电梯间并没有多大颤动感，就一晃而已，气浪来了又走。随后电梯门被射的兵兵乓乓响成一团，偶尔还有轰一声，不知道是散枪弹还是小型炮弹。 黄小淑感觉无法坚守了，连忙对黄子平喊下去下去，同时间从口袋拿出遥控炸弹器用力按。 电梯下行，没有听见巨大的爆炸声，显然爆的不是电梯间外面的炸弹。而是大门入口走廊另一端的炸弹，能不能把特查炸死也不管了，反正现在炸弹不用，他们进来了就失去了作用。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黄子平先闪出去，暴龙跟着，黄小淑最后。出来前黄小淑把电梯控制键砸了，电源控制线用匕首割断。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脏话：“四点十分，他妈的，竟然比想象的更强。” 黄子平说不出话，就用了几分钟对方已经逼得他们下电梯。特查那些人数量更多，用了几小时都没办到，他们要水成什么样？或者说那些雇佣兵要强成什么样？ 暴龙问：“现在怎么搞？” 黄小淑四周看，看见段梦莹和梁静香想从玻璃房出来，做了一个让她们回去的手势，然后才对暴龙道：“电梯不要炸，他们能恢复再说。我想他们也不会恢复，他们会爬通风口下来。我们正面防守，不要吝啬子弹，密集射击。”说完指指正对着电梯门口的一台大型制药机器，“不管他们是扔闪光弹还是扔烟雾弹，对着裂缝处射击，但要控制射击的速度。” 暴龙应了一声道：“这台大家伙要不要再合紧些让他们通过困难？” “可以。” “我推右边。” 黄小淑走到左边，同时把黄子平喊过去，三个人分两边合力推动巨大的制药机器，几乎把电梯口堵死。 搞定以后黄小淑问黄子平：“这谁的主意，你的么？” 黄子平道：“对，我让段梦莹他们把机器推过来的……” “主意不错，我竟然没想到。” “那是你想的太多。” 他们谈话间暴龙已经先往大型制药机器走过去。黄小淑见他选好了位置藏好了才交代黄子平，让他在侧翼一堆杂物里面防守，黄子平走了她才去正面，找了一个适合的位置，枪管对着外面。 黄子平来到杂物堆旁用脚踩了踩，这杂物是一堆破碎的玻璃，用袋子收拾起来还没有来得及送出外面的模样。黄子平藏到里面，手枪对准外面，刚好看见的是电梯侧面裂缝，有敌人从电梯门出来，他能第一时间开枪射击。 气氛开始紧张，整个仓库所有人都很紧张。尤其玻璃房里面的人，他们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黄子平他们已经退到最后一道防线，不用想肯定上面已经守不住。 五分钟过去，没动静，十分钟过去，一样没动静。 但刚过十分钟就感觉怦一声，很明显有人从通风口下电梯。不过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撬门，接连又是怦怦几声，下来好几个人。黄子平正打算问黄小淑怎么办？只见黄小淑拿出炸弹遥控器，用力按了下红色按钮。随即轰隆一声巨响，之前被暴龙安装在上层电梯间外面的炸弹发生爆炸。 第一次爆炸，走廊入口的爆炸特查躲了过去，这家伙当时刚走进去十多米，只是被气浪冲倒，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这第二次，虽然他在房间里面只探出一颗脑袋往外面看，但炸弹就在脚边。轰一声，他被炸的往里面飞，直接砸在房间的一只组合柜上再落下来，震的心肺都几乎移位。这还不算惨，更惨的是他看见自己的腿右腿从膝盖以下没有了，血不停往外冒，他啊一声喊出来，那简直是惨绝人寰的哀嚎。 吴汉红要幸运些，这家伙当时在对面房，爆炸那一刻他还缩了进门内靠着墙在点烟，打算抽着烟看好戏，看这些雇佣兵给他们报仇，用很短的时间从电梯攻进地下室。殊不知才点根烟几秒钟时间就发生强烈爆炸，他被震的摔在地上。迷迷糊糊爬起来，耳朵嗡嗡作响，拍了好几下才勉强能恢复，然后听见自己老大的惨叫。 跑出去先看了走廊一眼，横七竖八躺着七八个准备进入电梯的雇佣兵，他们已经没有知觉。而外面这些甚至被炸的血肉模糊。走进对面的房间看了一眼更不得了，自己老大一条腿没了，他痛的只知道啊啊在喊，想伸手去捂住不让血流，却又下不了手的状态。 吴汉红整个人慌神了，赶紧冲出外面喊了一声：“背药箱的在哪？快进来，老大受伤了……” 几个手下冲进去看见眼前的状况也吓一跳，一个个都手忙脚乱，想帮忙却不知该如何下手。后来还是一个雇佣兵走进来拿出随身的急救包进行急救。其实炸成那样也就稍微处理一下而已，他给吴汉红的建议是立刻送医院，否则会因为失去而死。 送医院倒没问题，但这情况老大肯定会更加迁怒自己吧？他可说了战斗结束跟自己算账。吴汉红眼珠子转溜了几圈，发现七八个手下盯着自己看，等待着自己下命令，他最终点了两个道：“你，还有你，抬老大出去。其他人留下来，一旦弄开了电梯攻了进去，除了我们要那个女人不要伤害之外，给我狠狠杀。” 自己老大成了这样，这些人都非常愤怒。听见吴汉红这样说，立刻都高声答应下来。这边被指派的两个人也已经把晕了过去的特查抬起来，跟着吴汉红快速往外面走。 雇佣兵这边清点过损失，爆炸死了九个人，加上进大门前被黄小淑干掉的一个，以及走廊口爆炸炸死的两个，十多分钟已经死了十二个人，领队的也非常愤怒，怒吼着下令继续进攻。 枪声响起，吴汉红已经带着几个手下出了大门，走进树林。越过了半个山头以后，这家伙忽然蹲下来绑鞋带，两个手下抬着特查走了过去，他猛地站起来，掏出手枪怦怦两枪把两个手下杀死。 特查原本晕了过去，两个手下被杀倒地，他摔在地上痛醒过来。借助不怎么明亮的月色往身后看了眼，看见吴汉红提着枪走过来，他明白了怎么回事，痛喊了一声骂道：“废物，你他妈的要做什么？” 吴汉红冷笑道：“老大，事情搞成这样，我得杀了你，不然我会被你杀。” “你敢？” “这里没有人，我怎么不敢？没有人知道。” “那些雇佣兵知道。” “要我付款给他们，你觉得他们会说？” “你别乱来，我不杀你，我还给你钱。” “迟了，你安心上路吧！”话毕吴汉红怦怦开了两枪，检查过确定特查已经一命呜呼，他咬牙往自己手臂打了一枪，把枪扔到远处才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捂住伤口往回狂奔，那演技超神。 第一百八十九章 防不胜防 差不多到自己手下潜伏的房间了，吴汉红放开声音大喊起来：“谁谁有止血大绵包，快拿来帮我止血。” 四个手下从房间里跑出来，看见吴汉红的情况，连忙都问吴汉红发生什么事？大老板如何等等？吴汉红就告诉他们一句被袭击，然后进了房间坐在地板上装出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让自己手下给自己包扎。这家伙也是个凶狠角色，竟然敢对自己开枪。 等到被包扎好他才告诉身边手下大老板已经被枪击死，现在这里他说了算。此话一出，一片哇然，连大老板都死了，这场战斗损失到底又多惨重？他们都不敢想，深深的恐惧袭击了他们，连忙都问吴汉红要不要撤退等等？ 撤退？吴汉红显然不会这样做，他摇头让他们去看看雇佣兵的进攻情况。 立刻有两个手下跑出去，半分钟以后跑回来向吴汉红报告说情况不乐观。他们一堆人从风口下去，电梯挤不下。想爆破却又害怕倒塌，对双方都不利。一个个爬下去打开电梯门战斗，没有梯队的防护，基本上就是靶子。他们正在商讨换进攻的方法，暂时没结果。 吴汉红听完报告看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已经超过四点半钟，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半小时，这可怎么办？左思右想，告诉手下去跟那些雇佣兵说，只剩一个半小时，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拿下。手下出去以后，他换了一个房间，距离电梯间有五十米，靠着房间门拿出手机调出一个号码打过去。 电话铃声响了七八秒被接通，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他说的是英文：“搞定了是吗？” 吴汉红用也说的英文，很遗憾的声音道：“对不起宫本先生，暂时还没有。” 电话另一端的宫本先生瞬间暴怒起来，对着电话这边的吴汉红怒吼：“八嘎，没搞定你来什么电话？特查呢？他是废物吗？亲自带队，还带去一百多人，这么久竟然没搞定。” “特查他……”吴汉红拖了一个长音，“已经死在敌人的枪下，三十多个雇佣兵也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 “八嘎，怎么会这样？” “对方火力太强，而且很多炸弹，还都是遥控炸弹，防不胜防。” “他们是军队吗？哪来那么多炸弹？不是说就是些普通人加几个保镖吗？” “我师傅那个死老鬼应该早有准备，给我们设计了圈套。我请求宫本先生拿个主意，我们应该怎么办？” 宫本沉默，深深的沉默，他呼吸声很重，一声声听在吴汉红耳朵里，让他浑身止不住微微发抖。这个老头可比特查厉害得多，而且他才是公司的幕后大老板，为人很凶残，吴汉红很害怕自己被识穿。他打这个电话本来就是不想再由自己拿主意，那样计划失败，死去的特查承担一半责任，宫本自己承担一些责任，他分下来的责任不会多。 整整过了一分钟宫本才再度开口：“你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雇佣兵不到二十，我们这边十多个。” “我这边现在只有三十人的收尸队，再派上去牺牲划不来。这样吧，你们一起上，告诉雇佣兵首领，任务能完成，给他们多发一倍奖金。” “明白。” “吩咐下去以后，把指挥权交给级别最高的手下，你回来，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宫本没回应，噼啪挂断了电话。 吴汉红一张脸苦啊，毕竟做贼心虚，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取得宫本信任。而且在担心宫本让自己回去是不是必要时拿自己顶罪？好纠结，不知道自己该回还是不应回，不回也不知道去哪，而且一旦跑了等于告诉宫本自己有问题。回，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到时候再想已经晚矣。 犹豫了超过五分钟吴汉红最终才做出决定，回，因为不回也是一无所有，这样无法走远。 呼来一个手下过来把宫本的旨意吩咐了下去，等手下去告诉了雇佣兵领头回来复命了吴汉红才一个人快速通过长长的走廊，出了房子的大门，往山下走。 外面发生这么多事，黄子平他们所在的仓库却非常平静，只不过对射过几枪，雇佣兵就再不敢把电梯门打开，他们已经看见电梯门外面的情况，知道无法出去。他们现在三个人在电梯间，通风口上三个，有两个挂在钢缆上。再上点的电梯口有六个，其余的有的去了探地形，有的负责防守。 商量对策基本上是由电梯一条线上的十四个完成。 然而商量来，商量去，都没有什么好办法。 除非拼命往里面扔烟雾弹、闪光弹和手榴弹，这样的话实验室有可能被炸个稀巴烂，雇主无法接受。 如果他们来之前知道对方战斗力那么强，知道那么难攻进去，知道自己人会死那么多，肯定不会接这个任务。现在已经接了，人死了，撤退则尾款无法收，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继续战斗。 黄子平举枪举的手都有点发软了，拿出手机给黄小淑发短信：“黄小淑我们一直这样吗？没什么办法再消灭他们一些？” 黄小淑直接喊话道：“消灭个屁，你有穿甲弹没有？如果有，直接轰进去。别发短信，他们不会听华夏语。” “我手好累。” “累就休息，抽根烟，他们一时半会没办法攻进来，这是个死局。” 死局？也就是说暂时安全！黄子平大大舒了一口气，把枪放下来，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望了望玻璃房那边，看见段梦莹走出来，猫着身往他这边走，他问她干什么？她没回答，还是过来。就那刹那忽然响起枪声，子弹就打在她路线的前两三米，她猛地才停住。 开枪的自然是黄小淑，开完对段梦莹道：“段小姐忘了我说的话了吗？我让你在玻璃房别出来。” 段梦莹道：“你刚刚说他们一时半会没办法攻进来，我想应该比较安全，我有话问黄子平。” “问啥？” “里面的人很烦躁，有点失控。” 黄子平道：“算了，你过来吧！” 见黄子平开了口，黄小淑不敢再开枪，所以段梦莹能继续走，最后蜗在黄子平身旁道：“那些人怎么处理你问过黄小淑没有？” 这事黄子平给忘了，现在道：“黄小淑，我们守到白九和你那些师兄妹来的时候，里面那些梁静香家的工人怎么办？” 黄小淑觉得好笑：“怎么办？我还管他们？让梁静香给他们发遣散费，各自回家找各妈。” “他们看见整个战斗过程，如果他们说出去，那我们……” “说出去谁信？三个人打两百多人，而且证据呢？我们走了以后都不入境了又能奈我们何？”黄小淑一脸鄙夷道，“这边有这边的法律，我查过，就这里发生的战斗已经是大规模战争，这边的政府会掩盖真相，不会明目张胆找我们麻烦，除非你送上门。” 虽然黄小淑说话很难听，一句句带着鄙夷，但这些话有道理，黄子平听了没感觉不舒服。他对段梦莹道：“你回去和梁静香商量下，尽量做做哪些人的思想工作，让他们知道个好歹。” 段梦莹点点头：“我和梁静香都知道新来这些雇佣兵死了多少人左右？他们能不能攻进来？我们能守住时间吗？” “刚黄小淑说了这是个死局，应该没问题。” “你自己小心。” 话毕段梦莹又猫着身沿路返回，看着她走进玻璃房黄子平才继续抽烟，然后喝了两口水，活动了一下筋骨，继续拿着手机对准裂缝里面。 时间分秒在挥霍，差不多五点钟时电梯才又被翘开一条裂缝。黄小淑正打算射击，一颗烟雾弹扔出来，视线顿时为零。而跟着这颗烟雾弹扔出来的是一颗手榴弹，以及一颗闪光弹。黄小淑感觉到了，立刻大喊：“快卧倒。” 黄子平几乎是挨过炸的人，自然知道炸弹的威力，毫不迟疑，立刻整个人扑倒。 只听轰隆一声震动，不少乱七八糟被炸飞的东西落在身上，幸好砸的不是很痛，人也没怎么受伤。黄子平冒起脑袋看了一眼，貌似大家都没事，他也不管电梯门口什么情况了，对准裂缝马上开枪。嗖嗖几发子弹射击过去，然后趴在地上，往黄小淑那边爬。 开玩笑，他可不愿意那么接近电梯口，对方再扔炸弹，受伤的几率太大。 奇了怪了，怎么敢扔炸弹？不怕破坏了实验室或者炸死段梦莹？到了黄小淑身边，和黄小淑一沟通，黄小淑觉得是雇佣兵这边牺牲太大，他们给雇主施加了压力，说攻进去只能不惜一切代价，能不能保住实验室里面的数据以及抓到段梦莹，只能祈祷。 听到黄小淑这话，黄子平理解出一个很不好的信息，那就是雇佣兵的进攻会疯狂起来，毕竟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他们只能孤注一掷放手一搏！ 得想办法继续拖延啊，甚至有可能，让他们无法进攻！ 第一百九十章 撤退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四周扫搜着想着，忽然黄子平来了灵感：“黄小淑，你猜我们能不能往裂缝里面扔酒精瓶？点火把电梯门都烧热？” 黄小淑双眼一亮：“哎呀，我的老板，这主意不错，你进玻璃房拿，越多越好，就往裂缝里面砸，制药机器上面也可以。” 黄小淑都觉得靠谱，黄子平劲儿也来了，绕到后面走进玻璃房，让段梦莹和梁静香、王诺诺帮忙，把里面大部分含有酒精的瓶子拿出来，他站在玻璃房门口一个个瓶子往电梯口砸过去。 哗啦哗啦的玻璃响持续了一分多钟，黄子平已经扔出近三十个瓶子，刺激的味道顷刻间在整个仓库蔓延开来，令人无法呼吸。黄子平都有点顶不住了，幸好段梦莹对这种事有经验，从实验室里取了一块布湿了水拿出来给他捂鼻子。看看黄小淑和暴龙没有，她又进去拿了两块湿了水。 黄子平接过湿布拿给黄小淑和暴龙，随即黄小淑跟他要了一根烟点燃，弹向电梯口。 噗一声，蓝色火苗窜了起来，整扇电梯门和两台大型制药机器都在燃烧，那场面很壮观，因为很少可以看见那样的火。敌人大概也感觉到这样烧起来很不利于他们进攻吧，所以他们就在火烧起来时发动了猛烈进攻，咕噜咕噜扔出来好几个手榴弹。而且是延时了两秒才扔出来，刚落地就发生爆炸，一颗接一颗。 轰隆轰隆的声音在仓库里响起来，玻璃房被震碎，玻璃哗啦啦落下来，以至于里面的人一阵阵尖叫。他们有没有受伤，黄子平就不知道了，他被炸的迷迷糊糊，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只有黄小淑一个人还有战斗力，不停用微冲对准电梯口方向扫射。 后来暴龙也恢复了意识，也往里面扫射，总算压制住，没让对方给冲进来。 就这样坚持了两分钟，对方也开枪还击，时而还扔个手榴弹。 黄小淑可还有一颗手榴弹，但她一直不扔，不知道留来做什么用。黄子平喊了她几次，她都摇头，把黄子平给急的团团转，他只能自己想办法。撤出了阵地绕路来到玻璃房，看了一眼，基本上每个人都有伤，不过都是被玻璃划到的小伤，不碍事。 黄子平把段梦莹拉到一边道：“这里面有没有有毒气体？” 段梦莹道：“当然有，不过能用？我们一样要遭殃。” “如果扔到电梯前面会不会好一点？毕竟敌人比我们更加靠近气体，不然就这情况，他们再扔十个八个手榴弹进来，我们就得失守，他们都疯了……” “我们捂住鼻子倒是点效果。” “你拿给我，快点。” 段梦莹连忙挑了两瓶蓝色液体交给黄子平，然后对大家喊，快点找毛巾布块湿水捂鼻子。看他们都做好了黄子平才往外面走，慢慢从侧面靠近电梯门，把两瓶蓝色液体扔在火堆上。只听见嘭一声响，比酒精刺激无数倍的气体散发出来，那味道，不捂住鼻子吸进去真令人感到身体不适。 黄子平他们有湿毛巾，电梯里面的雇佣兵可没有，他们闻到味道，用的解决办法是把电梯门关闭。而就在这个时候黄小淑跳了下来，快步跑过去，把手榴弹给放在电梯门右边，迅速跑回来进入之前的阵地。她嘴角有那么一丝阴险的笑容，语调都显得很阴险，说话特别脏：“奶奶的，挨炸那么久了，也是时候轮到他们挨炸了……” 黄子平想了下道：“那是手榴弹，不是遥控炸弹吧？你怎么引爆？” 黄小淑道：“老板你好白痴，枪打不就行了嘛。” “他们一开门就扔烟雾弹，然后再手榴弹和打枪，你能瞄准？” “我放的位置可以，我现在就在瞄，感觉懂吗？” “不懂。” 暴龙道：“狙击高手可以靠感觉开枪，只要他们瞄准过，肌肉就有记忆，知道大概位置，其偏差小于一个手榴弹的体积，所以能打中。” 原来是这么回事，黄子平理解了，心里也兴奋起来。对啊，对方扔了那么多手榴弹，这仓库已经被他们炸个稀巴烂，是时候到他们挨炸。现在他们又停止了进攻，大概等毒气消散吧，他们也真的强悍，火烧的热度都能坚持。也幸好他们没有毒气弹，否则这里面真就是一个坟场。 抹了一把冷汗，黄子平道：“天啊，他们不会搞来毒气弹吧？” 黄小淑道：“你以为这东西那么容易搞？他们没时间了，天亮搞不定就要撤退。” “他们是雇佣兵，死那么多人，会吗？” “如果是雇主下命令，会，因为那样他们仍然能收到全款，而不只是定金，反之是他们的主意撤退则不然。至于死了那么多人，有什么关系？他们三十人肯定不是一个团队，这样的团队人数太多。他们绝对是混杂形团队，而这样的团队对于死人还挺喜欢，因为死人越多分的钱越多明白吗？” 黄子平听了心里很不舒服：“人命这么不值钱？雇佣兵这么冷血？” “他们的信仰是钱，你说呢？” “你以前当杀手……” “杀手不一样，杀手单独行动，只搞单一刺杀任务，不搞战争，现在这叫战争。学着点吧，回去以后好好想想这两天你所遇到的事，和你之前的认识做一个对比。这个世界永远比你所见的要残酷，即便现在这些场面你看着已经很残酷，都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你去了非洲就知道，人命，其实就是个蚂蚁而已……” 黄子平当下就沉默不语起来，太难接受了，自己真的见识不够。 就在这时电梯那边有了动静，雇佣兵大概已经解决了呼吸的问题，他们正在撬电梯门。黄小淑等的就是这一刻，立刻瞄准手榴弹，深呼吸，屏住呼吸等待着。 咯吱一声，电梯被撬开一道十公分左右的裂缝，有枪管探出来。 也就在这刹那，黄小淑开了枪。 嗖一发子弹命中手榴弹，轰的爆炸声响起，气浪从电梯裂缝涌进去，只听见惨叫声叫喊落下，一切又回归平静。 电梯里面的人很可能都已经被炸死，不然会关闭电梯。 不过保险起见，黄小淑还是把湿毛巾放在一边，不停对着电梯间里面开枪。 嗖嗖的子弹打出去，暴龙也密密开枪。 电梯间里面的是钢板，子弹打进去会反弹，即便有人没死，肯定被反弹的子弹打死。 连续开枪有三十秒他们才停止下来，他们连忙又用湿毛巾捂住鼻子，重重呼吸。 黄子平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电梯间，想透过蓝色火焰看清楚里面是不是有尸体，但很遗憾，看不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怦咯咯几声，有东西从风口落到电梯下，随即爆炸声响起。 那是手榴弹，而且同时好几颗，所以威力特别大，爆炸时直接把电梯门给炸歪，电梯门前面的两台大型制药机制都被强大的气浪推出有半米远。这电梯肯定不能再用，不过看在眼里，黄子平却并没有感到心塞，因为雇佣兵炸电梯意味着已经不打算进攻，他们要撤退，炸电梯是不让他们出来。 黄子平对黄小淑道：“看来我们是胜利了……” 黄小淑道：“理论上是这样，他们肯定还会爆天花，不知道他们炸药够不够，如果够，我们的出口会被封死。” 黄子平没有显得很担忧，因为他觉得聪明如黄小淑会有出去的办法：“你有其它办法出去吧？” 黄小淑摇头道：“没。” “没？”好吧，似乎高估了黄小淑，“你当时不想想再这样设计防御区域？” “大哥，能活着已经不错，只要他们撤退，一切再想办法。我跟我那些师兄妹们商量一下，可能他们在外面会想到办法。” 黄子平有点无语，要是想不到呢？ 不过无论如何，现在保命了、舒服了。他也累了，坐在地上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然而一根烟刚点燃，就听见轰一阵，整个仓库震动，然后哗啦哗啦的声音从电梯间传来。果然雇佣兵们炸了天花，而且好像还往电梯曹下面扔杂物，把覆盖层加厚。 黄子平一声叹息！ 黄小淑倒是很淡定，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道：“如果我是他们我会搞个信号屏蔽，真白痴，竟然想不到。” 暴龙道：“大概他们觉得我们没有援兵，而且觉得自己能够搞定我们，不需要那么复杂，所以计划设定比较粗糙。我总认为我们是侥幸，如果再来一次，可能死的就是我们。” 黄小淑没回应，不过从她的表情里可以看出端倪，她赞同暴龙的想法。 玻璃房里面的人看见黄子平他们一个个都很悠闲的模样，知道恶战已经过去。段梦莹和王诺诺、梁静香走出来，来到他们面前。段梦莹先开口说话，问雇佣兵是不是撤退了？黄子平嗯了一声：“已经没时间，他们要做清理，还有可能把整个房子炸掉，把我们埋起来。” 黄小淑道：“其实能打出电话就会有办法出去，先等等吧！” 王诺诺道：“你的伤口包的好难看，布块已经染了血，我帮你重新包扎吧。” 黄小淑同意了，当时刺激气味已经变的很淡，所以不用捂毛巾，大家都能自如呼吸，只不过呼吸进去还是有点晕晕的感觉。 而火，大部分还没灭，总这样烧不行，梁静香吩咐自己的工人从实验室拿水出来灭火，大家顿时都变的很忙碌。 第一百九十一章 逃生 看着大家用瓶水装了水拿出来灭火，黄子平似乎想到一些什么，连忙问梁静香：“里面有水龙头？” 梁静香嗯了一声。 “水管从哪儿下来？” “上面，和通风口一起，不过通风口都很小，爬不出去。” “不是通风口，排水口呢？有自来水通到实验室，应该也有排水口吧？大不大？”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实验室下面有个水井盖，能打开来看一看。” 暴龙连忙就站了起来，说了一声我去看，快步就往实验室里面走。 黄子平想想不放心，就和暴龙一起走进了实验室。黄小淑留在外面，持续战斗了那么久，她也是累了，无论体力还是脑子，尤其脑子吧！ 水井盖在实验室一个很隐秘的角落里，上面还摆了张桌子，不认真看几乎发现不了。水井盖还上了一把很沉重的大锁，暴龙很费劲地对准开了一枪，大锁才被打烂。打开沙井盖，一丝惊喜袭来，下水道不小，足足有五十公分直径。黄子平捡了一块玻璃往下面扔，整整两秒钟才哗啦一声到底，惊喜变成了郁闷。 奇了怪了，为何这样设计排水口？一米转弯就行了吧，需要十几米？ 不论如何，还是可以尝试从这里走，只要入水口和出水口体积一样大就没问题，反正现场没有谁特别胖是吧？ 带着几分美好的心情，黄子平转身出了玻璃房，把自己所见到的告诉黄小淑，随后说自己的意见道：“我觉得可以试一试，不过首先我们得要有绳子，不然无法下去。” 黄小淑想了好几秒才回应道：“上面的敌人应该在清理尸体，我们不知道下水道通往哪，暂时不适宜轻举妄动。” “那就等等，先找绳子。”黄子平回头对一直站在身后听他们说话的梁静香道，“快，所有人都动起来。” 梁静香吩咐下去，在仓库范围内大翻查，目标是绳索以及能制作成绳索的东西。梁静香和她妹妹梁静碧也参与其中。黄子平和黄小淑、暴龙、段梦莹、王诺诺则商讨怎么撤退风险系数比较低、比较安全。多数时间是黄子平和黄小淑在说，最终他们商定的结果是等白九到了再由黄小淑下去下水道看看能不能走，出口又在哪。 他们这边刚商量好，突然轰一声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爆炸声响，仓库的天花沙沙落下砂石灰尘，挂在墙壁上的许多东西也被震下来，整个地下室仿佛要倒塌的模样。 幸好最后地下室并没有倒塌，但上面的房子显然已经被炸了个稀巴烂。那可是梁静香两姐妹的家园，也是一大帮工人的家园，所以震动感消失以后，他们的脸色都很不好，显得悲伤、落寞。尤其梁静香两姐妹，梁静碧甚至流出眼泪来，她用力擦了擦，转身快步走进已经破碎不堪的玻璃房，蹲在鬼王的尸体旁，帮他拿走身上的石头，拍走身上的灰尘。那一幕令人看了感觉难受，以至于往下几分钟，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发出声响，只是愣愣站着。 过了十分钟吧，黄子平才对梁静香说了一句话：失去的已经无法挽回，想想当前吧！梁静香听进去了，走过去安慰自己的妹妹，然后安慰自己的工人，让他们继续投入工作之中。 比较幸运，他们这次很快找到了可以用来制作绳子的东西，是一堆实验服，一件件绑起来有二十米长，足够吊进下水道。 一切准备好以后就是等待了，半小时，一小时。 到了七点半，白九来了电话，黄小淑立刻行动，她把身上的装备都脱了下来，只拿一把手枪，两个弹夹，慢慢爬了进黑洞洞的下水道。 大家都很担心，毕竟这下水道供实验室用，平常刺激性的东西都往里面倒，如果把黄小淑闷晕了过去，大家都别想顺利跑出去。 很快，黄小淑下到了底，用湿毛巾捂住鼻子爬，黄子平拿出手机联系白九：“黄小淑已经下去，你们也行动吧，小心点，因为我们不知道敌人是不是已经收完尸体撤了退。” 白九道：“没问题，他们既然收尸走就不会恋战。” “你们有武器？” “勉强够用。” “黄小淑那些师兄妹什么时候到？” “应该还要二三十分钟。” “这样还是听黄小淑的意见吧，尽量不要冲突，在外面望风就好。” “我明白了。” 黄子平挂断电话用对讲机问黄小淑里面什么情况？黄小淑的回答是，除了味道比较刺激之外，暂时畅通无阻，而且是直线管道，很容易爬，她先爬着，有情况再联系。 好了，大家都开始紧张，无数双眼睛统一看着黑洞洞的井口，心跳一百八。 一分钟过去了，然后又一分钟过去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分钟才听见对讲机传来黄小淑的声音：“我看见光了……” 黄子平忍不住激动：“还有多远？” “几十米，你们等一等。” “我们等着。” 又一分钟过去，黄小淑的声音再度传来，那会黄子平已经把耳机拔掉，所有人都能听见黄小淑的声音，她说她已经到了出口，前方是大海，眼下是悬崖，而崖底下是汽车残骸。 出口竟然在悬崖上面，真不知道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黄子平立刻问：“悬崖有多深？” “三十米左右，你们可以把绑起来的衣服带下来，让暴龙断后，他不用绳子应该能安全下来。” “只有二十米不够吧？” “你的裤子，暴龙的裤子，还有我的装备，那些带子全部解下来，差不多，记得都带上，包括我的包。” “知道了，你联系白九，还有你的师兄妹吧！”黄子平转而对身旁的这边人道，“都赶紧行动起来，准备湿水毛巾排队下去。” 首先行动的是梁静香的工人，很快下去两个，然后再两个，接着是段梦莹和王诺诺。等他们爬了一定距离，暴龙这边已经整理好黄小淑，以及自己的装备，绑出一条七八米长的绳子。黄子平接过来对梁静香道：“梁小姐，你爷爷估计带不走，我建议用剩余的酒精烧掉。” 梁静香看了看地上那些酒精，没有回答黄子平，而是对梁静碧道：“小碧你先下去。” 大概见梁静香的口吻有点凶，梁静碧想说话来着，最后却咽了回去，走到排水口顺着绳子往下面爬。感觉她下了地，梁静香才对黄子平道：“酒精可能烧不掉，让他这样吧。如果这里被挖开，会有人安葬他。而如果这里没有被挖开，就让他守护着，也算是个归宿。” 黄子平自然没意见，反正不带走就行：“听你的。” “帮个忙抬上实验桌。”梁静香走了两步走近一张钢板实验桌，把上面大大小小的东西都推到地上，用毛巾擦干净，然后走到自己爷爷脚步，双手抽起他的双脚，和黄子平两个人一起用力，把鬼王抬上了试验桌，就这样了，只能委屈鬼王。 完成了一切，黄子平和梁静香一起爬进下水道。梁静香先摸黑往外面爬，黄子平等暴龙解开绳子扔了下来，暴龙也安全下来了才往前追。 爬了有十分钟，前面已经到出口，不过因为前面都是人，压根看不见光。 黄子平拍了下梁静香，把一大团绳子递给她，让她一个个往前递给黄小淑。 好悲剧，黄小淑把绳子扔了下去却还发现差距欠个五六米，估计有误了。没办法，黄子平只能脱自己的裤子，勉强又加长了一米。梁静香的工人也脱了裤子，两米，还剩四五米，黄小淑先下去，她说下到地再想办法。然而黄子平才从最靠近出口的人口中知道黄小淑下到地，就听见一阵机枪扫射声。 黄子平可以说吓的大惊失色，这可都在排水道里面无路可退。 赶紧翻出口袋的对讲机：“黄小淑，黄小淑，怎么回事？” 黄小淑那边没动静，而枪声密密麻麻在响，这让所有人都感到心里发寒，都在祈祷着黄小淑不要有事。 整整两分钟过去枪声才停止下来，对讲机里传来黄小淑的声音：“你们不要出来，那些雇佣兵没有走，刚发现了我。” 黄子平道：“他们在哪儿？” “房顶三个，悬崖草丛里有五六个个，交差火力，我现在趴在汽车残骸这里无法动弹。” “快联系白九、联系你的师兄妹，他们到底到没有？” “他们还有五公里，估计是来不及，我打算……”黄小淑话没说完，突然轰隆一声，手榴弹爆炸的声音划破长空。 爆炸很明显就发生在悬崖底，看情形是从悬崖往下扔的炸弹。而这爆炸声一响，对讲机那边就没有了动静，任由黄子平怎么喊，黄小淑的声音都没再传进耳里。黄子平心里那个抖啊，想爬出去看，眼前却都是人，压根无法动弹。最后只能拿出手机给白九打过去，铃声一直响，却也没等到白九接听。 第一百九十二章 警察来了 等不及了，黄子平对外面的第一个人喊：“谁在前面第一个，快帮我看看下面什么情况。” 暴龙道：“黄先生，我不建议这样做，现在或许那些雇佣兵还没发现我们，以为就黄小淑一个人，被发现的话，我们肯定死翘翘。” 黄子平恼火道：“现在黄小淑和白九都不知道什么状况，你觉得靠我们自己能走？结果一样。算了，我自己去看，前面的都趴下来，让我出去。” 排在黄子平前面的是梁静香，她听黄子平那么说，第一个响应，并且对前面的人进行吩咐。 啪啪的压水声响过，前面所有人都快速趴了下来。这下子黄子平总算见到亮光，他感觉空间也够，只是要比较小心，不能按错踩错伤害到他们。他把湿了水的毛巾丢掉，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然后开始小心翼翼的爬，先越过梁静香，然后是梁静碧、段梦莹、王诺诺。最后是梁静香的工人，过程还算顺利，但花的时间也多，整整两分钟。那会外面偶尔会响起枪声，有的近在咫尺，有的则在比较远的距离射击。 来到洞口黄子平又小心翼翼把脑袋探了出去，往悬崖下一看，很不幸，车子残骸在燃烧。 不过没看到黄小淑的尸体，黄子平只好安慰自己，黄小淑经历过那么多战争，应该福大命大没问题。 后面的暴龙问：“黄先生，情况如何？” 黄子平道：“我没看见黄小淑。” “炸没啦？” “肯定不是，应该躲了起来，对讲机掉了之类。”黄子平在安慰自己，亦在安慰所有听见他说话的人。而就在那个时候，手机响了，是白九回电话，黄子平连忙缩回来接通道，“白九你在哪儿？快来帮忙……” “刚在战斗，山下的雇佣兵已经被我们搞定。我找到了雇佣兵的船，甲板上有个狙击手，我去搞定，黄重带着两个人上山从背后伏击上面那些雇佣兵。” “黄重？”黄子平一阵阵心惊，“对方可是战斗经验丰富的雇佣兵，黄重他们普通兵可以吗？” “这情况了只能试试吧！不过你放心，我让他们不要靠近，只在背后吸引火力赶他们走。黄小淑那些师兄妹已经快到，他们从正面进攻，相互配合，应该可以成功。” “妈的，他们现在才来，早几分钟要死吗？” “黄小淑现在如何？我联系不上她。” “我也联系不上。” “我尽快搞定狙击手过去，你们先不要下来。” 黄子平挂断了电话，真想对着下面吼黄小淑的名字，可不敢，上面有雇佣兵。这些个王八蛋也不知道为何要留下来，不是撤退了吗？是假撤退？特查和吴汉红还不甘心？ 越想黄子平就越烦躁，抬头往上面看了一眼，忽然发现这个洞口的设计很特别，上面看不见，甚至在海外看见的几率都不大，整个凹形。也就是说他挂着绳子站出去一些应该不会被雇佣兵发现，他们的视线毕竟不会转弯。而黄小淑之所以被他们发现，那是因为下了地。 倒霉催的，再倾斜点不就完美了吗？ 心里想着，黄子平正要挂在绳索上争取看见更大的面积，忽然听见一阵马达狂奔声。往远处的海面望去，只见一艘快艇飞速而来，慢慢从一个点变成庞然大物。 快艇上有六个人，应该就是黄小淑的师兄妹了，他们穿便装，而不是战斗服。 负责驾驶的是男人，前甲板蹲着五个女人，中间一个拿着火箭筒，两边各有一个拿狙击枪和冲锋枪。 嗖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一发炮打迎面而来，吓黄子平一跳。不过这发炮弹打击的高度不是山崖半壁，而是山崖上的房顶。 随着轰地一声巨响，哗啦啦许多砖块和石头砸下来，噼噼啪啪往山崖下面滚，震动感强烈，黄子平只感觉自己耳朵一阵阵嗡嗡作响。这还没恢复过来呢，第二发炮弹继续打来，这次打的是屋顶对角的山坡，一炸又是一大片。然后只见抓火箭筒的女人转了一个方向，入了一发炮弹对准一艘小游船扣动。 又是嗖一声，炮打划过空中击中小游艇，瞬间小游艇被炸的粉碎，无数木屑残片飘荡在水面上。而这时候快艇上的四个女人也不停开枪往山崖上面打。山崖上面有还击，但声音却慢慢从密集变成稀疏，然后彻底消失。不久后传来白九的喊声：“老板，我们一惊占领山崖顶，你们快点下去。” 黄子平早等急了，听见白九这样喊，赶紧拉起自己的衣服包住双手，抓住实验服编成的绳子往下滑。就几秒钟时间，几十米滑完挂在三四米高没办法下地。 四周张望，看见左边有个土堆，是刚刚炮弹打山崖时落下来的泥土堆积，可以晃过去落地。 黄子平抓紧绳子双脚一蹭山崖，人飘了过去，差不多到的时候猛地放手。 噼啪一声，黄子平摔在土堆上，连忙站起来对上面喊：“上面的人赶紧爬下来。” 得到上面的回应后，黄子平四周找能代替绳子的东西，发现一棵树，有碗口粗，连泥带根被炸下来。这好像可以用，他连忙走过去扛回来，让树干靠着山崖，正正和绳子一条线。往上面一看，已经有人在爬，而且同时两个，不过他们的速度很慢。 再看看身后，快艇已经开到边上，距离沙滩三十米左右停下来，大概怕被搁浅。不过黄小淑的那些师兄妹有三个跳了下水，正在过来。她们都是女的，而且都很年轻，相貌普通，身材结实。从感觉上来说，与黄小淑并没有差别，都是看上去不起眼，但很危险，随时能要人命的冷血动物。 她们上了岸立刻问黄子平黄小淑人呢？黄子平摇头道：“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当时我们在用对讲机通话，然后一声爆炸就没了声音，电话联系不上。” 三个女人一听，几乎同时问爆炸的所在地？黄子平往右边十米不到的汽车残骸指了指，她们一个留下来，两个走过去四周观察，找黄小淑。 黄子平也走过去跟她们一起找。 两个女人正准备趴下来看汽车底，一个咳嗽声音在更右边一些传过来。放眼望去，声音响起的地方有一块融融烂烂的车门，隐约能看见有个人靠着山崖壁，刚好是个凹形位置，车门遮挡在前面。 那不是黄小淑是谁？黄子平第一个冲过去翻开车门，这一看，心里寒啊！ 黄小淑受了伤，而且挺严重，额头不停流血，几乎覆盖了她的双眼。衣服是很破烂的，双臂外侧能看见肉翻出来，血也在流。最惨的是左边肩膀有个洞，显然是子弹打的，直线打下去，子弹头肯定还留在她的体内。 两个女人看见这情况，其中一个连忙蹲下来，顺势卸下带来的医药包现场给黄小淑处理。而且不停和黄小淑说话，问她的意识，身体状况等等。黄小淑还算比较清醒，只是虚弱，说话声音很小，黄子平靠的很近才勉强听清楚两句。她对自己师妹说：一定要把他们带到公海，拜托了。 都这样了还想着大家，这女人谁说无情？ 黄子平有点被感动到，他告诉黄小淑大家都没事，正在陆陆续续爬下来。 刚说完，山崖上又响起白九的声音：“老板，那些雇佣兵跑了，不过警察来了，已经快到山口，你们动作必须加快。” 雇佣兵走了好事，可警察来了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黄子平望了一眼隔壁，才下来两个人，有两个挂在半空，排水口还有两个等待着。 看来不够时间！ 怎么办？ 想了想，黄子平忽然想起黄小淑当时用来接暴龙和老虎，用完藏了起来的绳子，连忙对白九道：“白九，屋角外侧有个杜鹃花堆，里面有两条很长的绳子，你找出来抛下来。” 白九立刻去找，找到以后道：“我这边看不见排水口，大概什么位置你告诉我。” 黄子平往沙滩外面跑，直跑到水里，水到半腰的位置才能看见山崖山的白九，对了对位置道：“往你的左边走五米，不，八米，快。” 白九急速的走，随后站住：“是这里吗？” “再走一米，对，绑好抛下来，等他们下完以后你们也从绳子下来。” “恐怕是不及，我让黄重他们下去，我去山脚看能不能阻挡警察一些时间，你们先上船，我没问题，我有办法走。” 白九是个靠谱的人，他的提议黄子平就没反对。而且现在没有反对的资本，警察来了就完了啊！也幸好他们不是从海山来，否则直接跑不掉。除非跟他们打，可跟他们一打，还能有命活着出公海吗？ 绑好绳子抛了下来白九才往山下跑，黄重带着两个人从两根绳子下来，到半空时位置不太对，但黄重能够晃过去，接了一个人，正是段梦莹。 第一百九十三章 驱虎吞狼 花了差不多十分钟时间，所有人才下到沙滩。当时山口偶尔有枪声传来，很明显是白九在阻挡警察。而这边黄小淑已经被处理好明显的伤先带上快艇。 黄子平带着大队快速往水里跑，到了望了一眼，有点眼傻，快艇太小，人太多，完全坐不下。正为难着，暴龙说他不坐，他去接应白九，完了自己再回陈子弹身边。黄重见暴龙走了也说不坐，追着暴龙一起去接应白九。 梁静香也和她的工人谈了下，让他们以最快速度去码头，自己想办法走。 瞬间少了七个人，剩余的纷纷上快艇，只见快艇一个转弯，急速往外海驶去。 随着快艇越开越远，枪声已经听不见，黄子平给白九打了一个电话，白九接了说正在走，然后快速挂断，黄子平都来不及问他的情况。转而，黄子平给陈子弹打过去，他知道陈子弹一直有联系暴龙，知道这边的战斗情况，他告诉了陈子弹暴龙自己走。 陈子弹说：“我知道，他已经给了我电话，我正在想办法接他。” “你一定要接到他。” “肯定，已经牺牲了一个，我不想他再出问题。” “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去之前我也已经跟他们说清楚，说有可能没命回来，他们知道。”陈子弹哎的一声挂断电话。 黄子平放好手机坐下来，看看段梦莹，又看看王诺诺和梁佳姐妹，她们一个个都灰头土脸，身上脏兮兮，发出各种很难闻的气味。当然黄子平自己也一样，甚至更惨一些，她们至少还衣服完整，黄子平那只是穿着一条平角内内，衣服之前给黄小淑包扎伤口也撕下来一片，整个看上去就像乞丐。 好想让开快艇的男人慢下来，好好洗一洗，可这样不行，相反要尽快跑到公海。 撇了两个人手下一眼，黄子平道：“谁有香烟？给我一根。” 其中一个有，他拿出来丢给黄子平。不过因为快艇开的速度太快，风很大，黄子平点了好久都点不燃，干脆不抽，把自己的目光投到黄小淑这些师兄妹身上。她们有三个人围住黄小淑再进一步处理伤口，另外两个，一个划着平板电脑似乎在做什么联系，一个负责警戒，时刻留意后面，以及两边比较近距离的岸边情况。男的专心驾驶，也留意着前方的状况。 从他们神色里，黄子平能看出来，他们也很紧张，害怕遇上拦截。 爬了几步，黄子平靠近黄小淑看了看。 黄小淑没好多少，虽然眼睛一直睁着，问她问题她似乎说不出话，最后甚至闭上了眼睛。 段梦莹也看见了，她把黄子平拉走道：“王诺诺他们公司的船已经等了好久，不过没医生，而我们要一天多才能回到港海，这途中黄小淑要是有些什么突然情况怎么办？” 这个问题黄子平也在想，刚刚她就是想问黄小淑，愁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能不能请个人中途带医药品上船？” “这样不太行吧？怎么雇？” “问问王诺诺，其实并不复杂，就在我们行驶路线的公海等着我们。钱没关系，多少都可以，关键是有医药品，如果有医药品，我自己都能解决突发情况。” 段梦莹几乎忘了黄子平也是医生，而且还是很高明的医生：“我问问王诺诺。”说完爬回去，过了有两分钟才回来告诉黄子平，“王诺诺说没办法，不过船上有急救药物，应该还不少。要不你先告诉我黄小淑最可能会突发什么情况？如果搞不定，我们另想办法。” “感染，发高烧，引发败血症，挂掉……”黄子平不想说这样的话，但这是事实，“如果不发烧，一切都好。” “看来真要想办法，我觉得可以和她这些师兄妹商量，让他们想办法在我们行驶路线的公海弄给我们。” “可以试试。” “我去问。”段梦莹说干就干，她爬了几步爬到一个女人身旁跟她谈了起来，然后招手让黄子平过去。黄子平过去以后，她道，“他们说黄小淑这情况最好用最短的时间送去医院，不然真会出问题。她们建议在泰国上岸找个医院。” “泰国？”他妈的，和武家薇合作那个毒枭就在泰国，去泰国是找死吗？“不行不行，不能去泰国。” “为何？” “黄小淑之前告诉过我武家薇有个合作的毒枭就是泰国人，资料不知道私家侦探做的怎样，但很明显这毒枭能查到是我们灭了武家薇的几率很大，我们去了让他知道，那简直是送死。” 听见黄子平这话，黄小淑的这位师妹道：“这样的话可以再去远些，比如越南。或许换个方向去文莱，反正她肯定坚持不到回华夏国。” “那就文莱，越南和泰国太近，差不多是势力范围。” “也可以，还是坐快艇吧，你们的船，让你们的人换方向去文莱外海等待。” 黄子平这边在商讨着怎么救黄小淑，怎么安全离开。那边早已经回到大本营的吴汉红也在和宫本商讨怎么收拾残局，要不要动用一切关系去拦截黄子平他们等等？宫本显然是想拦截，毕竟那么大损失，这简直就是个耻辱。吴汉红更不用说，他是直接参与战争而一败涂地的人，这对他来说更是一个耻辱。 只是他们商量来商量去都没商量出靠谱的结果来。而且这边警察给他们的压力特别大，虽然一条尸体都没找到，但好好的一座山，一座房子，一夜间变成废墟，媒体知道了以后往深了挖，会把真相挖出来都不一定。警察当然不想承担责任，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两头都急，追击黄子平他们，宫本选择放弃先自保。 吴汉红却灵机一动：“老板，你觉得武家薇的船厂一个小时内被夷为平地是不是同一帮人所为？” “那个黄医生？”宫本一脸疑惑，“你怎么怀疑他？” “我听说武家薇杀了他们一个人，战斗时我虽然没有跟他交流过，但跟他保镖交流过，也能一定程度猜测到他的性格吧。他肯定是个很重义气，以及有仇必报的人，你看我们损失了那么多人，我们都无法想象他们几个人能解决。可结果就是这样，他很厉害，而他那么厉害，武家薇又杀了他一个人，你觉得他会放过武家薇？” “听着似乎有那么点道理，但你想说什么？说重点，我现在没心思听你绕来绕去。” “重点是察猜的大批货在武家薇被灭这件事里被查了！察猜心里应该很恨，却找不到报复的对象。如果我们给他这个情报，我想他可能会去拦截，他在泰国，从路线看，完全来得及。” 宫本摇头道：“不可以不可以，察猜那死老鬼不会相信我们的话，我们是死对头，你不知道这个情况吗？” “我知道，但是相互利用没问题。现在我们损失那么大，我们得想想这个事，如果察猜愿意，我们可以说是一举两得，无论那边消灭那边，即便没有消灭，肯定都有损失。如果是那个黄医生他们损失，我们也高兴。察猜损失，我们不吃亏，他的力量被消弱，我们就又同一起跑线。这样还能一人一半经营罂粟园，不然我们得失去这一条财路。” 宫本听明白了，驱虎吞狼，他坐收渔翁之利。 两个人商量好了忽悠察猜的办法，然后由宫本打电话。就借用梁静香的小姑来说，毕竟梁静香的小姑是他们的人，同时也是武家薇的军师，就说情报从梁静香小姑这儿出来的。 察猜，毒枭，有自己私人的武装近一千人，装备不比政府军差多少，自然不是个那么容易被忽悠的人物。只不过武家薇这事真让他太愤怒了，不单单只是损失了钱，武家薇还是他的情人。见宫本说的有板有眼，虽然也很怀疑宫本告诉自己的意图，但还是听进了心里，挂断电话就立刻开始组织人马。 宫本在察猜那边有安插内奸，从内奸哪儿得到察猜行动的消息，几乎没把他和吴汉红给笑死！ 可惜他们判断失误，以为黄子平他们直接坐快艇返回华夏国。 黄子平他们去的可是文莱，下午两点钟在一个很偏僻的码头上岸，当时黄小淑已经迷迷糊糊在发烧。 很惨的是，码头因为太偏僻，距离最近的市区、最近的医院都要近三十多公里。 而他们没有车，所以最后又浪费了两个小时才赶到医院。 接收黄小淑时，一帮医生神色那个凝重，给所有人的感觉就是黄小淑没救。 没办法，黄子平只能找他们院长哈亚提表明自己的身份，让黄小淑的师妹在网上搜索出自己的新闻翻译过来让院长看。最后很庆幸取得信任，能亲自给黄小淑做手术，他觉得自己能把黄小淑救回来。然而表明了身份的后果也让原本没在公海必经之路拦截到他们的察猜得到了消息，调兵遣将赶赴文莱。 第一百九十四章 曝光 趁手术在准备的空档，黄子平先在医院的宿舍洗了个澡，换过身干净的衣服才带着段梦莹走进手术室，展开手术。 望着已经被医护人员剪开身上的衣物，几乎光着躺在手术床上的黄小淑。黄子平压力很大，毕竟太熟识，黄小淑醒来如果知道了啥感觉？关键是段梦莹也在场，段梦莹还知道，而且她自己经历过这些。 然而，没办法，黄子平必须要她进来负责做翻译工作，否则他无法和医院这些医生护士沟通、配合。 而除了压力很大之外还很吃惊，感觉不可思议。 当时黄子平救白九都感觉白九身上很多伤疤，跟布缝的娃娃一样。 天啊，黄小淑竟然比白九的伤疤要多得多，而且跨越各个年龄层，有些伤疤很明显十来岁就已经留了下来。 这太恐怖了，她可是女人，这样子怎么嫁出去？ 段梦莹同样是女人，她和黄子平看的一样情况，早吓得捂住嘴巴，无法相信。 大大吸了几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黄子平开始检查手术用具。发现齐全以后，从一个护士手里拿了拍片资料，看过一遍，自己从机器里确定无误，再亲自检查黄小淑当下的身体状况，血压，心率，麻醉情况等等。尽可能掌握更多的信息，然后才做了一个开始手术的手势。 随即，手术室里面的辅助医生和护士都各就各位起来。 黄子平扫了他们一眼，拿起手术刀，让助手抓住黄小淑的臂膀，他小心翼翼用手术刀从黄小淑的腋窝处切进去。这个手术是紧急手术，黄子平进来看了资料以后没有和他们说具体实施方案。所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这看见黄子平从腋窝下下刀，一个个都吓一跳，他们认为从背部下刀要更容易和快速些，危险性也更低。 黄子平没和他们解释，他这样选择有自己的道理，他认为这样最适合、最不伤害黄小淑。道理其实也很简单，伤筋动骨一百天，从背部或者锁骨上下切，因为子弹头所处的位置，需要伤动大筋，固然不难恢复过来，但用的时间太多。 在腋窝切进去难度更大，而且因为位置的缘故，不顺手。但基本上是硬伤，不需要那么长的恢复时间。黄子平觉得，如果黄小淑清醒着，给她自己做选择，她肯定选择冒点危险而让自己更快恢复。她可是杀手，她最害怕的不是敌人有多么强大，自己的队友有多么猪头，而是自己有伤情，无法百分百投入战斗。 整个取子弹头的手术花了一个半小时，完成后看看仪器的数据，黄小淑的情况很糟糕，血压很低，高烧还是不退，抗生素就像没打进去一样。而且心率一直维持在一个很低的水平，可以说如果只看数据来判断，这就是个九十岁的老人，哪儿是年轻强悍的小姑娘？ 不敢大意，黄子平赶紧开始下一个手术，抢救手术。 两个小时下来，黄小淑的情况好多了，至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而且不太可能醒不过来，就她那么强的意志力，估计还会醒很快。 带着一身疲惫走出手术室，黄子平还没看清楚什么情况就感觉一阵阵灯光在自己眼前闪烁，几乎把他闪晕过去。他下意识往身后退了一步，却踩中了跟着出来的段梦莹，然后赶紧又往前，很狼狈。回头看了一眼段梦莹，发现她蹲了下来，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 黄子平心里那个窝火，转过身想开骂，可看见的是媒体，顿时没敢骂出来，而是有点发愣。因为实在是太多，整条走廊密密麻麻几乎站满，他们还咔嚓咔嚓拍照，涌过来，把话筒递到他身边，吧嗒吧嗒在说话，有的是本土话，有的是英文。 黄子平目光搜索着哈亚提院长的身影，搜了几圈才看见他瘦小的身影从人堆里费劲的挤过来。黄子平随即又退了一步，附在已经站起来的段梦莹耳边说了一番话，让段梦莹告诉哈亚提院长赶紧弄走这些记者，就算不能弄走，别在这堵着黄小淑出来，他妈的，这么堵着不是闹事吗？ 他刚说完，段梦莹一脸为难：“估计不行，这些记者能来肯定是哈亚提院长给的消息。你是医学界的大名人，你到他们医院，他们举国都能增光，心里有小九九很正常。我来应付吧，我说我是你的助手。” “行，但不能在这，让他们去会议室，问什么问题都可以。” “好的。”段梦莹望望身后，护士已经推黄小淑出来，赶紧做了一个手势提高声音吸引媒体的注意力。她说的英文，要求他们都让开通道，让哈亚提院长过来。等哈亚提院长过来以后，继续用英文和哈亚提院长交流。 不一阵媒体就被哈亚提院长请去了会议室，黄小淑得以被推出来，送进重症监护室。黄子平跟上去亲自检查所有接驳器材是否连接正确，然后又等了五分钟，确定黄小淑的情况一如既往的稳定才走出来。 除了留下两个看快艇和看管武器的之外，黄小淑来了四个师妹，都在重症监护室门外，见黄子平出来，都迫不及待开口问黄小淑的情况？黄子平道：“没问题，照我估计，她会很快醒过来。你们留两个人下来看守吧，除了刚刚参加手术的护士之外，不能让其他任何人进去。”完了对自己的两个手下道，“你们一样，就在这守着。” 两个手下同时回答：“知道了老板。” 黄小淑四个师妹商量了一阵，选了两个留下来，另两个往走廊尽头的电梯间走。她们去哪儿，去做什么，并没有告诉黄子平。黄子平也不好问，因为他不是她们的老板，她们自己不说，你问也没用。看着她们的背影走进了电梯间，黄子平也对一直站在隔壁没说话的梁家姐妹做了一个走的手势，跟着医生从楼梯下去，打算去会议室。 然而下了一半楼梯，梁静香一句话就让黄子平停了下来，冷汗冒了出来。梁静香说的是：“这些记者这么一采访，敌人就会发现我们在这。这可是第三国，他们偷偷入境刺杀我们，完全不用考虑什么影响。” 黄子平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我靠，我们被哈亚提院长坑了？” 梁静香哎了一声：“对，现在我们要么赶紧走，要么想其它办法增加曝光率。” 黄子平继续往下面走，边走边在想刚刚梁静香说的话。他觉得梁静香说的增加曝光率这办法不错，这女人挺聪明，古灵精怪。可要怎么才能增加曝光率？这是个问题，这点要想清楚了再进会议室。 快到会议室前，黄子平又停下来让梁静香告诉带路医生，他想抽根烟平静下再进会议室。带路医生当然说没问题，黄子平可是世界有名的名医，哈亚提院长已经多番交代满足他的一切要求。抽烟不算什么，只是让媒体多等一会而已，只要黄子平能出席，等多久都没问题。 得到答复，黄子平回身走进楼梯间，拿出手机给段梦莹打电话。 段梦莹在会议室里，身旁坐着王诺诺和哈亚提院长，台下是媒体，他们已经嫁接好长枪短炮在等待。忽然接到黄子平的电话，听了黄子平在电话另一端说的话，段梦莹连忙告诉哈亚提院长，她上个厕所，把王诺诺留下来，自己一个人出去，找到后楼梯。 见到段梦莹，黄子平连忙道：“我觉得梁静香说的有道理，敌人知道我们在这边，不是在他们的国界，他们更会放手一搏，比如花钱尽可能送更多雇佣兵进来。我们真要想个办法来增加曝光率，这样有当地政府给我们撑腰庇护，我们才能活着回去华夏国。” 段梦莹沉默思考，她一样在担忧，毕竟最有战斗力的黄小淑现在受了伤，非但不能自保，还需要人手照顾。固然多了几个黄小淑的师兄妹，但他们能不能靠得住还是未知之数。毕竟黄小淑也说过他们只负责接人，不负责直接参与战胜。当时在新加坡他们又是开炮，又是设计，那也是因为接应。 让黄子平等了整整有半分钟时间，段梦莹才开口：“黄小淑需要多少时间能出院？” “我之前救白九做的手术更大，但第二天他就已经能下床，他们的身体状况很变态，应该不用几天。”说到白九，黄子平赶紧问梁静香，“白九那边有消息没有？” 梁静香反问道：“你不问你两个手下？” “忘了。” “他们说过，就你完成手术前的半个小时吧，说他们老大已经上船赶来这边。” 黄子平放心了，继续对段梦莹道：“我们假设黄小淑两天能出院吧，我们至少要留两天。” “两天，我倒有个办法。”段梦莹迟疑着，“就是比较烦，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 “你说，现在是保命，能活着，怎么烦都没关系。” 第一百九十五章 危险增加 段梦莹说的办法其实很简单，让黄子平和哈亚提院长商量开个全国专家座谈会，或者拜访会，他愿意个人和这边的医术界进行友好切磋，促成医学无国界。段梦莹自己则代表他们碧海集团抛个炸弹出来，就说打算在这边选址建设制药厂。这样一来曝光率绝对足够，但估计每天都要见不少人，被不少人烦着，什么宴会宴席肯定多。 不过真没办法，为了保命，烦都得做。 黄子平答应下来道：“我们进会议室以后先和哈亚提院长沟通，然后再告诉媒体。等会议结束去找黄小淑那些师妹商量，看看她们什么想法，什么意见，是不是愿意从杀手变成保镖保护到我们回国。给钱没关系，不过需要你先给，因为我已经没钱。” 段梦莹嗯了一声：“钱我能搞定，我就怕她们不同意，毕竟很危险，钱赚了从这儿走了不知道有没有命花。” “我觉得应该可以，一件件办吧，走。” “等等。”梁静香忽然喊住他们，“我有话说。” 黄子平和段梦莹停住，回头望着梁静香。 梁静香道：“我其实也有钱，你们为了我已经损失很大，这钱我出吧！然后黄医生你花的一千万英镑，如果我能顺利拿到我爷爷的钱，我还给你。” 黄子平听了没感觉多高兴，因为不是第一次和梁静香交流。这个女人虽然在战争时无能为力，但智商可一点都不低，反而很聪明，她这句话有很宽广的内容在里面：“这钱就该你还给我，如果你有的话，你没有我没办法。我想知道的是，什么叫如果你能顺利拿到你爷爷的钱？” “他的钱有部分在银行的保险柜，有部分是债卷。银行是马来西亚的银行，债卷也放在马来西亚的一个地方，我得回去拿。” “我去，明知道打仗，你们不能把这些东西都变成流动数字吗？”黄子平真忍不住开骂了，“你那么聪明，想不到？” “当时没想过会闹的如此严重。” “这不是严重，是特别严重，你觉得你还能回去吗？” “现在不能，以后，如果能有你的帮助，我觉得能。我也会帮助你，虽然打仗我不行，但是很多事情，没问题。” 确实，她会降头术，大大的有用处，所以黄子平瞬间又冷静了下来：“你有多少钱？” “拿到之前我也不是很清楚。” “真的只是钱？” “是。” “行，如果你没撒谎，细节以后找到机会再说，现在先搞定我们眼下的事。”黄子平转身走人。 走进了会议室，就按照商定好的计划先和哈亚提院长沟通，然后再对媒体宣布。不得不说，这两个消息公布出去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会议室就仿佛开水般沸腾了起来。对于这种结果，在意料之中，但也足够令段梦莹和黄子平短暂的兴奋一下。媒体拿到了采访资料离开以后，他们就开始愁着怎么和黄小淑的师妹们说，才能得到她们的同意了。 商量来商量去，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只能暂时装傻，如果她们自己不提出来，那他们就不说，等黄小淑醒，看看黄小淑是什么意见。 黄子平他们回到监护室外面，哈亚提院长跟着也来了，同伴的还有两个医院领导，说是给他们安排了宴席，还有酒店。 昨天从飞机下来开始一直都没有休息过，又经过一晚上战斗，现在又晚上了。加上再飞机上一直都只是睁着眼担忧，可以说，整整四十多个小时了黄子平都没有休息好。饿吗？确实饿，但相对于饿，黄子平现在更想先好好睡上一觉。当然拒绝也不好，所以只能去，他和段梦莹、王诺诺一起去，其他人留下来，就在重症监护室隔壁的病房里休息。 去饭店坐的是哈亚提院长的专车，哈亚提院长坐副驾驶座，黄子平和段梦莹坐后座。 哈亚提院长和黄子平说话就由段梦莹负责翻译，开始就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但后来就有点儿变了味道，哈亚提院长提到他们接收黄小淑时就知道是枪伤，但并没有给管理部门上报。他自己去查了查，黄子平他们竟然都没有入境记录。现在他想知道黄子平他们通过什么方法入的境，又为何有人负了枪伤？ 这问题不好回答，段梦莹告诉黄子平的时候她也给了意见，说尽量说实话，但不要说战斗的具体状况和起因。黄子平也觉得说实话好，道理非常简单，即便是吴汉红的人不来，不用多久应该都会传出消息。如果哈亚提院长从其它途径得到了消息，那样显得他们的人品很差。 不过说实话也有风险，黄子平只能尽量用技巧去避免这个风险，他对段梦莹道：“你就告诉他，我们从新加坡过来，路上遇上了一些麻烦，所以才闯入了他们的公海。本来打算绕路走来着，可黄小淑中了枪急需就医。我们没有恶意，请他保密，如果有可能，帮我们弄个合法的入境证明。” 段梦莹原话对哈亚提院长翻译，哈亚提院长和她交流了有两分钟，她才对黄子平道：“哈亚提院长说他已经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说没问题，我们是来交流和投资的，这边的官员不难搞，等会饭后他去拜见一下，明天再安排一个饭局，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 黄子平听了，自己用英文感谢哈亚提院长，简单短句他还是能随口说出来。 车子很快开到一个大酒店，哈亚提院长带着他们下车走进西餐厅，五个人一个桌子，各自点餐。 酒店的环境不错，西餐厅在十八层，可以看见远远近近的许多美景。虽然没有什么心情，但那景色真的很美，黄子平时不时都会往外面望一眼，心里一阵的惊叹。偶尔也从段梦莹的嘴里了解一下这个富有国家的事情，当然段梦莹之所以知道，那都是和哈亚提院长交流里获取的。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哈亚提院长没有送黄子平和段梦莹，而是医院又派来一辆车，由其他两个领导送，他去办事。等回到医院，黄子平问了问王诺诺，知道他们也已经吃过饭，他才走进黄小淑的病房，就在里面找了一个地方靠着在睡觉，等黄小淑醒。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肩膀被拍了拍，黄子平睁开眼看见黄小淑的师妹，小吉。 黄子平露出笑容：“小吉妹妹，找我有事？” 小吉脸色冷峻：“我们想找你谈谈。” “在这里还是外面？” “这里也可以。” “好。”黄子平坐正了姿势，换了一副严肃的脸孔，“你说吧！” “你们上了新闻，让这事的麻烦变得很大，敌人会知道。而在第三国交战，成本和风险都相对低于本土交战。即便不派人来都可以花重金从这边找地头蛇来展开行动。按照我们原来的协议，我们只负责接人，我们成功了，可你们的做法对我们非常不利。所以我们决定，只要黄小淑一醒我们就马上走。” 黄子平听完心里有那么一丝不高兴，果然都是看钱份上的主，什么师兄妹，完全就没感情嘛。不过他们是杀手，生意里肯定也不可能谈感情，如果不是真的需要他们，黄子平真不想多废话，而立刻给他们钱让他们滚蛋。但现在还没有脱险，还需要他们，只能把心里的不悦压下去吧：“我给你们加钱行不行？从接应升级成保护。” 小吉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道：“我们没办法赚这种钱，非法入境还上新闻，走不是太难，看什么时候，晚了完蛋。” “加钱都不可以吗？” “黄先生，有时候真不是钱的问题，我们原来的协议已经结束。现在这事情变的风险太大，我们商量的结果是尽早走，看在黄小淑的份上才坚持到她醒过来。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给你们多留一些武器，让你们自保。” “当时黄小淑带领你们反抗组织，恢复了你们的自由身对吧？” “这是一回事，不混混为一谈。我们冒险来也已经给了她面子，还了她的人情，黄先生你还想如何？” 看来已经有了决定，而且是无法更改的决定，黄子平只能答应，虽然他不想。很简单啊，他们六个人的阵容都感到风险巨大，感到害怕。唯一解释是意味着接下来真的很危险，他们这一走自己可怎么办？不接受又不行，只好慢慢再想了吧：“行，既然你们已经有了决定，等黄小淑醒了你们就走吧！” 小吉对黄子平说了一声不太真诚的谢谢，转身走出病房。 黄子平一声叹息，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看看时间，凌晨四点钟，他也没有了继续睡觉的心情。 打开门走出去，走到后楼梯抽烟给白九打电话，刚刚出来时在门外见到两个手下，黄子平可问过了，白九竟然还没到。 第一百九十六章 就是爱装 电话响了三声接通，传来白九的声音：“老板，怎么这么晚没睡觉？” 黄子平道：“你这么晚没到，我能睡着？你在干嘛？为何用那么长时间还在路上？” “我们已经到岸边，正打算上岸却发现了一些问题。就在这个山林另一边也有一队人马在登岸，都是清一色的汉子。他们有二十多个，身上都背着很大的背囊，看上去很重的模样。” “什么意思？是雇佣兵？” “有可能是，就不知道是不是冲我们而来，我打算跟踪他们看看清楚。” “黄重呢？” “我和他在一起，先不跟你们说，他们已经启程，我们要跟上。” “你们要小心。” “老板你一样。” 白九把电话挂断。 抽完烟回到病房，黄子平不敢再睡，就在椅子里坐着，时而留意一下监测仪器的数据，时而看看手机。时间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没等到白九的消息，却等到了别的惊喜，黄小淑一声咳嗽醒了过来。强人就是强人，换了普通人和她做一样的手术，没个两天绝对醒不过来，即便醒过来，意识都不会很清晰。 黄子平几乎第一时间反应，因为看见黄小淑就要坐起来。她身上可几处地方都挂着点滴，这一牵动得给她痛晕过去。赶紧冲到病床边道：“黄小淑你别动，你身上很多点滴。” 黄小淑躺回去，表情痛苦的问：“我们在哪？现在什么状况？” “我们在文莱，还算比较平静吧！”黄子平没敢说真话，就怕黄小淑听了激动起来，牵动到伤口。 “怎么在文莱？”黄小淑的语调充满了不敢相信，“快告诉我。” “你的情况需要立刻进行手术，所以没办法。” “我现在没事，我们马上回国。” “不行。” “为何？说实话。” “这个……吧，过来这边也有点麻烦，而为了避免这些麻烦，我跟医院的院长达成了一个协议，开医术交流座谈会。段梦莹那边则到远郊走一走，选取开制药厂的地址。” 黄小淑多聪明的人，见黄子平犹犹豫豫她就知道肯定还有些什么别的事没说清楚：“老板，我虽然受伤，但脑子还没有坏掉，你告诉我现在的真实情况，我需要听真话。” 黄子平一声叹息，只能说。 黄小淑听完道：“我那些师兄妹这样想没办法，就是这种思维方式，我以前也一样。我们是杀手，不是雇佣兵，我们和雇佣兵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遇上规模性战斗的第一时间是想着战胜敌人，而我们遇上规模性战斗的第一时间是离开，等待下一次机会。我们可以来无踪去无影，敌人可不能一队人如此。” “我知道，我能理解，你不用替他们解释。” “你给我手机，我要跟白九通话。” “你这情况还是算了吧，你躺好。” “让你打就打啦，现在他们很危险，我不放心。而且我不放心那个院长，明天早上他来了我要跟他谈谈，现在你不能告诉外面的人我已经醒过来。” “好。”黄子平拿出手机来，拨了白九的号码，然后打开旷音器。 铃声响了有七八声白九那边才接通，第一句就道：“老板，我在。” 黄子平道：“黄小淑已经醒过来，她想跟你说话。” 白九带着惊喜应了一声，这边黄小淑也用她很虚弱的声音道：“白九，你们跟踪的距离保持着有多远？” “一百米左右，他们都走小路，不坐车。方向是往北，就是你们所在的地方。”说了个坏消息，白九转而又道，“不过相隔还有二十多公里。” “他们都是什么人种？” “东南亚。” “你最好看清楚他们身上有没有标记纹身之类。”有点累，缓了一口气黄小淑才继续道，“照现在这个时间，还剩这个路程，即便他们真是追踪我们的敌人都不可能一到就发动攻击。可能他们这边有接应的人，先住上一天，看清楚状况才下手。所以你不用着急，等他们到了目的地再想办法搞清楚，有困难随时打电话过来。” 黄小淑就是想的比自己周到，这差距不得不承认，真的很大。不过就白九这性格，他不会妒忌，反而感觉很轻松，上面还有个人，还有靠山，战斗时要踏实许多：“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们会注意自己的安全。” 挂断了白九的电话，黄子平问黄小淑：“确定了雇佣兵冲我们而来又如何？” 黄小淑稍微思考了几秒道：“两个处理方法，第一，确定了地点以后报警抓他们，他们手里有武器，被抓到很麻烦，而反抗则会伤警察，那样他们一样很麻烦。第二，让我那些师兄妹去搞定他们，搞定以后他们马上走。收了钱不送我们回华夏国，休想。” “我去，你刚不是那样说的啊！” “我刚刚是给你解释清楚，我也不能那么便宜他们，你挑第一还是第二？” 黄子平沉默，不知道，看上去当然是第一好，有那么点群虎吞狼的意思，可以翘着二郎腿看热闹，不过如果他们在这边也有关系，几乎不会成功。用第二虽然冒险，而且得先说服黄小淑的师兄妹，但如果能成，对敌人的震慑力会很巨大，他们刚到，脚没站稳就全部被消灭，这很可能让敌人放弃再来。 思前想后，黄子平道：“我觉得后者可能更有把握，或者我们前后共用，先让你的是兄妹们去消灭一大半，然后报警让警察去抓。” 黄小淑露出笑容来，不过因为虚弱，笑的很惨淡：“我刚才是试你，看你是不是能想到，或者直接说第一还是第二，老板还是非常聪明的啊，就是爱装。” “我装啥？我平常都很老实好不好？” “你说是就是吧，我睡一下，好累。”黄小淑闭上眼睛，“白九那边一有消息你就叫醒我。” 黄子平应了一声退回椅子里坐下来，拿出手机在迟疑着要不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段梦莹？看时间好像也不是很对，最终选择了放弃，也靠着桌子闭上了眼睛。第二次醒来已经天大亮，被护士拍醒，护士进来给黄小淑换点滴，已经换好，黄小淑是睁着眼睛的，大概护士的动静惊动到她了吧！ 而看护士的目光，非常震惊，很明显她不相信黄小淑那么快醒过来，她叫黄子平是让黄子平去检查。黄子平昨晚已经检查过，黄小淑没问题，自然不着急，对护士笑了笑，让她出去。他看看时间，八点钟，没有未接电话，没有短信，不免有点担心。走过去对黄小淑道：“奇怪，白九竟然还没来电话。” 黄小淑道：“他很小心，不会有问题。” “我要打过去么？” “别打扰他，有些环境不适合，你先叫我的师兄妹他们进来，我跟他们谈谈。” “现在？不等白九那边搞来情报？” “这样更容易说服他们。” 黄子平想了想，瞬间明白了黄小淑的意思，她是想跟她的师兄妹们赌一把，就用白九能不能弄来情报，是不是遇上麻烦来赌。显然双方都不希望谈不拢影响关系，所以用别的事情来决定，于双方而言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黄小淑的四个师妹都在外面，刚刚护士已经告诉过她们黄小淑醒了，所以黄子平出来还没开口说话，她们已经越过他往里面走。见这样黄子平也就不说了，望着她们进了门，他才走到两个手下的跟前道：“左右隔壁的房间看看那个没有人，进去睡一觉，等院长来了，我们换酒店。” 两个手下已经守了一夜，特别累，立刻答应下来，去推了几个病房门，见里面有一个没人，走进去倒头就睡。 黄子平自己在外面站着，抽着烟，等待着黄小淑的师妹们出来。结果等到她们之前，先发现段梦莹醒了，她拍着自己的脸从病房里走出来。 段梦莹见到黄子平也比较吃惊，走到身边道：“你这么早？” 黄子平把烟给踩灭道：“我刚被护士叫醒过来。” 段梦莹已经走近，坐下来赶紧接着问：“黄小淑如何？怎么这外面就你自己一个人？” “黄小淑已经醒了，她四个姐妹进去了，两个手下在你身后第二个病房睡觉。” “哦，这样……”段梦莹眼睛里明显露出一丝放松来，她也很关心黄小淑，毕竟这次要没有黄小淑，他们的命运可能会是另一番模样，尤其是她，“黄小淑的身体情况还可以吧？” “很强悍，恢复能力比我想象中要强不少。” “白九呢？到没到？” 黄子平简短说了一遍白九那边的情况，昨晚小吉找她说的话，以及她和黄小淑商讨出来的办法都说了一遍。段梦莹先是吃惊，没想到真有敌人来，而且还来那么快。然后是担忧，既担忧白九那边的安全情况，亦担心黄小淑和她的师兄妹们谈不拢，最后又要以几个人的薄弱力量来面对前路的凶险，不是每次都大难不死的啊！ 越想段梦莹就越紧张，她道：“你先等着，我去洗个脸，我们回来再说。” 段梦莹的背影消失，梁静香走出来，她也一堆问题。不过对于她，黄子平说的不多，就说黄小淑已经醒过来，她的师妹正在里面和她说话。刚说完，梁静香去了厕所，他的手机就响起来，显示郭恒红的电话，不过闪了一下就断了电。 第一百九十七章 响尾蛇 段梦莹回来了，黄子平赶紧让她去病房拿黄小淑的背包，从里面翻充电器，就在椅子下方找了个插座充电，能开机了给郭恒红回拨过去。刚接通郭恒红那边就用怪责的口吻道：“子平你不是在老家吗？怎么我从新闻上看见你去了文莱？你惹麻烦了。” 黄子平道：“我惹什么麻烦？” “新闻老龚肯定看见，你一直拖，跑去那边搞什么交流，你说老龚怎么想？” “哦，说的这个。”黄子平还以为郭恒红知道了他在新加坡惹的麻烦，正吓的大惊失色呢。尼玛，郭恒红都知道了绝对全世界都知道啊，这会放心了，“郭院长，这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要不你给老龚打个电话吧，我回去了马上给他看，或者我回去的时候直接坐飞机回京城，我跟他们一起下来。” “这样倒很有诚意，但你还是得先给我解释清楚怎么回事，不然我无法和他们解释。” 解释还是不解释？黄子平迟疑着，最终才下了决定：“好吧，我刚打算从家里回来就接到个电话，去了新加坡出差的段小姐出了点问题，我被骗过去。然后辗转来到文莱惹了点麻烦，不得不用新闻上面你看见的那种方式来保护自己。” 郭恒红听了稍微有那么一丝紧张：“情况严重吗？” “还可以。” “不会是台西省那个女人的朋友给你找麻烦吧？”郭恒红还是挺聪明的啊！ 可惜了，黄子平不能说实话：“不是，你别问了，我会争取尽快回去。你帮我联系老龚吧，帮我加上一句，我一直都想快点看，只是一直遇上事抽不开身，我会亲自给他们道歉。” “你这次别掉链子啊，不然我都不敢再打电话。” “放心吧，这次肯定不会。” 电话挂断，黄子平抹了把冷汗，段梦莹连忙问他：“司令等生气了？” 黄子平摇头道：“没吧，只不过是郭恒红多想，我觉得能解决，好医生值得等，不好的医生天天给看看不好顶毛用。” “这也是道理，不过对方是司令，还是谦虚点好。” “那是，我和你才这样说。” 正说着手机又响起来，是白九，黄子平毫不犹豫立刻以最快速度按下接听键：“你终于来电话，快点报告情况。” 白九道：“我刚脱身，现在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你们还在医院吧？” “在，九点钟以后才去酒店。” “我大概十分钟到，到了再说。” “黄重呢？” “还在盯着敌人，他们住在一片露营区，他妈的他们还挺聪明。” “这边情况有变，你到了医院先不要进来，等我给你电话。” “那我去吃点东西。”说完这句，白挂自己挂断。 黄子平总算大大舒了一口气，心头大石落了下来，和段梦莹聊着，等待着黄小淑的师妹们出来。她们也没让他久等，他和白九结束了通话大概十分钟，她们已经出来，直接从不同楼梯离开医院，什么话都没有说。而从她们的脸色看，心情都不怎么好，大概是和黄小淑吵过吧！ 黄子平带着段梦莹一起进入病房，头一句就问黄小淑：“黄小淑，你的师妹们答应了么？” 黄小淑也不是很爽：“答应了，她们也不得不答应。” “为啥？” “因为我给她们转账的时候留了一手，就一个数字，不能立刻拿出来，她们刚刚不同意，我只好威胁。” “我靠，你还真敢做，你就不怕她们整死你走人？” “我们是师兄妹没错，但从来没有过信任。你以为她们就不会对我留一手？” 段梦莹插话道：“黄小淑，你这样不怕她们收了钱以后给你找麻烦吗？” “恩威并施就不会，比如等钱真的到账时各增加五十万，他们心里的各种愤怒会立刻平息下来。并且下一次很好说话，就等于是花钱消灾吧！”黄小淑回答完段梦莹，目光移动到黄子平身上，“你昨晚告诉我梁静香愿意出钱不是假话吧？” 黄子平正色道：“当然不是。” “不是就没问题，一举两得，我们既达到目的又不吃亏，相反还能赚。”稍微咳嗽了一声，黄小淑才接着道，“你和梁静香说花了五百万英镑，我那些师兄妹一个人多五十万，两百万我自己要，我不能白白救她，白白战斗受伤。” 坑，天大的坑，可黄子平无以反驳，黄小淑都这样了，几乎付出生命的代价。当然其实黄小淑主要救的是他以及段梦莹、王诺诺，但救他们也利了梁静香，所以这个价钱还挺合理。毕竟让她的师兄妹们来接应一下就已经花出去了那么多。 和段梦莹对视了一眼，发现段梦莹也是一脸不自然，还有几分想说话劝黄小淑的模样，黄子平赶紧给她打眼色，同时嘴里对黄小淑道：“行，我帮你给梁静香说。” 黄小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倒是答应的很快，你不先教训我一番？你一般都道貌岸然的啊！”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这件事不需要，要没有我们，梁静香早和她爷爷一起走了，还搭上不少工人，要她两百万，不多。” 段梦莹道：“黄子平，这不是两百万，加上她说还给你的钱，要一千五百万，英镑啊，换成华夏币差不多两个亿。” 好吧，看来打的眼色没有起到绝对作用，黄子平只能尝试做她的思想工作，反正这件事她和黄小淑站在同一线：“两个亿就两个亿，你看她们家房子那么大，还有私人的山，绝对很有钱，给得起。这事的关键还在于钱不让她白给，还需要我们自己和她一起去拿，没有我们可能她拿不到，两个亿过分吗？” “我不是这意思。” “不是就好，不说这话题。”黄子平对黄小淑道，“白九已经给了电话，现在应该在医院附近了吧，黄重则还在盯着敌人，他们在露营区隐藏。” 黄小淑一阵不爽：“住露营区走了后什么痕迹都不留下，而且不会有人主意，他们倒很聪明。快点叫白九回来吧，我得问问他具体情况，然后我们制定计划，通知我那些师妹，让她们去搞定收钱走人。” 黄子平拿出手机给白九打过去，等待过程中，就在病房里充电。 不用五分钟，白九走进病房，把自己获取的情报说了一遍，他还拍了些照片，其中一些能看见对方的手臂，真有纹身，一个金色的三角形中间有条蛇。黄小淑一看，整个脸色都不好了，嘴里带着失望道：“我知道这些人所在的组织，金三角响尾蛇。” 白九不认识，黄子平更不认识，几乎同时问出口，这是什么组织？ 黄小淑惨淡一笑道：“估计武家薇的事真是穿了，被查出来了。” 黄子平听明白了，脸色也不怎么好：“响尾蛇就是那个毒枭？” “对，我看过私家侦探给的资料，他们组织就是这个标记，老大是个四十多岁的泰国人，卓号响尾蛇。他的手下也大多是泰国人，总共有一千多人，有自己的全部武装。” “一千多人？”黄子平脸色更不好了，尼玛，这基本上没有赢的可能性啊，“不是吴汉红对付我们的么？怎么这个毒枭来人？会不会不是冲我们来？” “你相信有这样的巧合？”黄子平反问黄子平，然后自己又道，“他们都是毒枭，死对头，最会相互利用，这很正常。这事不能按照原先的想法来解决了，他们一千多人，你干掉二十多个，来个一倍，甚至更多，无法对付，这次可不是防御战，对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黄子平也想到了这些，所以脸色才越来越不好。他没有回应，在心里想着能有什么办法处理？想着想着忽然想通了那么一点：“你看能不能这样？计划照样进行，但围而不攻，等围上以后联系毒枭跟他谈。” 黄小淑一声冷笑：“老板，谈判需要资本，人家一千多手下，你围他二十多人有足够的威胁力吗？而且就他们那些人，比我们杀手都要冷血。事实上在金三角做那样的生意，人命最不值钱，他们随便都能发展出属于自己的武装来，只要有钱，政府都奈何不了他们……” 白九道：“我也是这意见，我觉得就目前这情况，我们最好偷偷走掉。不过他们肯定已经在医院里安排了眼线，有人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得想办法解决。” “偷梁换柱，我有办法。”黄小淑用带着几分古怪的目光看黄子平，“走了老板你这怎么跟院长交代？上过媒体走了会被喷死，当时真不应该这样。” 黄子平道：“当时我是被院长耍了个阴谋，不过我不怪他，毕竟他真帮了我们，现在他还帮我们跑入境资料。” 一直没说话的段梦莹道：“我觉得黄子平刚刚说的办法有成功可能，只要玩法上变一变，不是跟他谈判让他放过我们，而是交换情报，协助他赚更多的钱。他派人来想杀我们无非是因为我们灭了武家薇，让他被查了一大批货，蒙受了很大损失，钱的问题不难解决。” 第一百九十八章 生意 段梦莹支持自己，这让黄子平很兴奋，她不是单纯的支持，也有自己说法，那让黄子平更兴奋了，赶紧问：“具体怎么搞你说清楚点。” “不复杂。”段梦莹眉飞色舞道，“他找到我们，按刚刚黄小淑的想法，应该是吴汉红给的情况，吴汉红想借刀杀人。吴汉红那边这样做要冒很大风险，首先得有情报，其次得有把握说服拿刀的人，最后还不能让拿刀的人识穿自己的意图，很难吧。然而如此难他们都还是选择一试，这一定程度说明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对付我们。而按照我经商的经验，同行如敌国，尤其是那些稀有产品的经营，毒品就是其中一种。” 黄子平瞬间明白过来：“我明白你意思了，吴汉红那边想借刀杀人，我们也用这招，和毒枭做交易，告诉他吴汉红那边很虚弱，如果他打我们，就会错失打吴汉红的机会。打我们就因为气而已，损失了钱而已，如果能把吴汉红干掉，多少倍的钱都能赚回来，是这意思吧？” 段梦莹狠狠点头：“对。” 黄子平问黄小淑：“你觉得怎样？” 黄小淑稍微思索了一阵才道：“这办法听上去不错，围住那些人要联系上毒枭也不困难。不过还得进一步修缮，原因是，毒枭都是贪心的人，什么都想要。我们得想个办法让他觉得打我们会吃大亏，弄不搞会让吴汉红趁虚而入。具体点说就是给他打电话时得有全盘计划，告诉他，如果他不妥协，吃亏的绝对不是我们。” 大家都觉得黄小淑这个方向的想法靠谱，所以下面就在这个方向展开了讨论。 花了十多分钟时间，总算想出一个大家都比较满意的计划，就是利用媒体继续造势，最好能把政府牵扯进来，这样毒枭会忌惮。怎么和政府扯上关系，那就得靠哈亚提院长帮忙了，也是有那么巧，他们谈完出了病房就看见哈亚提院长从电梯间出来。 段梦莹快速迎上去，问了好闲聊了几句以后，打听让他办的事办好没有？ 哈亚提倒是很干脆，用熟练的英文道：“噢，段小姐你不用担心这些问题，我能跟你们说就代表有信心搞定。我已经和负责投资的部门约好，好容易，原因很简单，就我们国家三十九万的人口只有五家医院，经济发达，医疗水平却一直不行，药物百份之八十都依赖进口。我们倒真希望有实力的药商进驻，这样对我们国家有利，税收高了，民众方便了，我们可是免费医疗，政府负担很重。” 段梦莹听了放心了，但瞬间又担心起来，因为这是忽悠，不是真的投资：“请问院长，我们什么时候和这些管理部门的领导见面？” “晚上六点半钟，就约在昨晚我们吃饭的西餐厅，先见一面确定，再在正式场合商讨。” “机构的会议室？” “对的。”哈亚提笑了下，“我们去看看病人吧！” “不用了，病人的情况非常好，非常稳定，我们刚出来。” “是吗？那是好事，黄医生可以放心了。”哈亚提院长把自己带着笑意的目光投到黄子平身上，“既然这样，我们去酒店，已经给你们安排好，病人也稳定了，你们劳累了那么久，要尽快休息，这样才有好的状态面对往下的事情。” 段梦莹给黄子平翻译了以后，黄子平想了下道：“你问问他座谈会什么时候开始，我希望快些，如果他敷衍着想留我们更久，你就说医疗合作援助没问题，我们中心医院可以和他们合作。” 段梦莹吓一跳：“这事你不能做主吧？” “能，我回去以后告诉郭恒红这是我安全离开的代价，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其实相互来往交流对双方都是好事，唯一有损失的就是，和这样的不出名的小医院合作，有点降身价。不过反过来想，其实也可以说中医院大气。” “靠谱吗？” “靠谱，另外你再告诉他，酒店我们要一层，我们自己安排保卫。” 黄子平说的如此决定，段梦莹只能给哈亚提院长翻译，最后很快达成共识，尽量两天内安排，反正他们国家就一共五个医院，地域就那么屁点大，把医生组织起来很简单。而这些谈好以后，哈亚提就先走了，给十分钟黄子平他们做准备，他去处理些问题，十分钟后回来接他们去酒店。 十分钟时间好像不怎么够用，所以黄子平和段梦莹分头行动起来，段梦莹去叫王诺诺和梁静香她们，黄子平又进了病房把最新消息告诉了黄小淑。刚听完黄小淑就给出自己的意见，比如晚上和那些管理部门的人吃饭时，尽量拍些亲密照，同时想办法联系一家这边的媒体，让他们在晚间新闻里播放，让毒枭看见，知道他们已经和政府扯上关系。 这想法不错，黄子平正有此意，自然第一时间答应下来。同时说了一些自己的意见，他觉得段梦莹他们集团真可以考虑在这边建一个制药工厂，这边制药一块可是空白的，大概因为人口少，大的制药集团看不上，而小的制药集团他们国家又看不上。这也是个商机，能合作出口，不知道这边的出口税如何，但肯定会比华夏国便宜，他们可以进行产业园的升级。 黄小淑听了感觉很惊讶，没想到黄子平还有经商头脑，想法不错，可以和段梦莹谈谈。既然黄小淑都觉得不错，黄子平就抓紧时间出去了，进病房找到段梦莹。当时病房里所有人都已经起了床，包括王诺诺和梁静碧，正在收拾着准备走人的模样。 黄子平直接对段梦莹道：“段小姐，投资的事你打算怎么忽悠过去？” 段梦莹道：“这事很麻烦，他们的政府机构如果知道了我们的意图，就算我们走了，估计我们集团都会有麻烦，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跟她谈谈。” “你打算怎么谈？” “不知道，听听她意见吧！” “其实真可以想想在这边开制药工厂，我听哈亚提院长刚刚那态度，他们这边真的很希望能促成合作。你想啊，他们意愿大肯定会给各种优惠，而你们集团每年出口不少药品，关税都得多少？那些没得谈，这边能有得谈，要是能成，这得是多大一份利益？” 段梦莹聪明人，但自小的教育形成她做事比较按部就班，没有黄子平那么具有冒险精神。黄子平说的这些她还真没想过，太大胆了。不过往深处想想，似乎有其道理，如果能搞好，确实能赚大钱。当然想到那巨额的投资，她就又有些泄气了起来：“想法是好，可一个制药厂，就算是中型的都得投进去几十乃至上百亿。” “可以在这边进行融资。” “有人信我们才怪。” “不信我们没关系，让这边的管理部门找，股份制都可以。这样等于他们当地控制百分之五十，我觉得管理部门的领导能找到，只要你有这份心。反正他们这里的人有钱，就是没有制药的器材，研究室和技术。你们提供这些，他们出钱，提供土地，免税等等，他们投入也不大。” 王诺诺一直有认真听，黄子平说到这里，她道：“梦莹，我觉得黄子平说的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说通你妈，毕竟是财路嘛。” 段梦莹没立刻回答，她思索着，大概在想这里面包含的其它事。毕竟办一个制药厂不同于盖一栋楼房，要麻烦许多。本身这边的资源就匮乏，许多东西都靠进口，前期利润大，后期呢？一样得想。 黄子平不着急，在等待。 快想了有两分钟段梦莹才做出决定道：“我先打探一下我妈的口风，反正这事一时半会决定不下来，就算她乐意都需要董事局通过，没个一年半载无法启动。” 黄子平就知道她最终会答应，因为真是个不错的生意，虽然他不是生意人，但她是啊：“你去打电话吧！” 段梦莹摇头道：“现在不打，不够时间，我回去酒店了想想再打。” “这样也行。”黄子平看看时间，“估计哈亚提院长也要来了，走吧，我们出去。” 几个人一起出了病房，就在外面等待着。 时间一到，哈亚提院长就来了，并且叫来医护人员。这些医护人员是负责转移黄小淑的，把黄小淑一起带去酒店。酒店包了层，电梯要刷卡才能开门，消防梯上锁，这样走廊里找人巡逻，再加上监控，安全性会好许多，一切已经办好。反正在医院不安全，刚刚段梦莹跟哈亚提院长说的，哈亚提院长也同意。 在几个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努力下，黄小淑被放在多功能病床上推出来。白九也走了出来，问了下黄子平他的两个人在哪？黄子平顺手往隔壁病房指了指，他走进去把他们给叫出来，跟着大队从医院转移去酒店。 第一百九十九章 没救的白痴 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黄子平他们转移到酒店最顶层的总统套房。 这个酒店平常没少接待大人物，所以顶层的总统套房都经过严密的保卫设计，分为内外两条走廊，中间有一道钢门间隔，需要密码才能进出，而且前后外里都还有影像。里面房间的玻璃是防弹的，连阳台都是密码门，而且四面墙壁光滑，想爬都没办法爬进来。 安全性那是不用担心，黄小淑的情况也不用担心，除了黄子平自己是医生之外，送黄小淑过来的医疗团队会留下来轮班招呼。另外酒店这边还配备了十个服务生，十二名保镖，提供给他们随时差遣。黄子平真有种自己是总统的感觉，他妈的，这个级别，毒枭还敢来？来了能跑出去？ 安排好一切，哈亚提院长离开以后，段梦莹把自己关进房间打电话。梁静香和梁静碧去了睡觉，走廊大厅只剩王诺诺和黄子平。白九不在，他带着两个手下去想办法找能帮忙的媒体，然后去汇合黄重，他们四个人负责盯着响尾蛇组织那些人。 这样一切也算是安排好了，就等着旁晚见管理部门的领导。然后让媒体报道，再让黄小淑那些师兄妹们行动起来。具体计划白九会发现场图给黄小淑，由黄小淑来制定，这些不用黄子平管，他现在还不去睡觉是想等段梦莹联系完她妈，说个结果。 坐了一会，王诺诺忽然脸带微笑道：“黄子平，黄先生，黄医生，你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 黄子平白眼一翻道：“你的脸倒是变的很快，昨晚打仗的时候好像死了一样，现在满脸笑意，我们可还没脱离危险。” “我知道，但我同时知道很快能脱离危险，你们都很强大。黄小淑能打能杀，战斗思维好恐怖。你则……怎么说呢？竟然商业上的东西都懂，而且你懂这些梦莹还没想到，我忽然觉得你有点阴谋家的味道。”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请问王小姐，你这是夸我还是恶心我？阴谋家，我被逼的好不好？” 两个人正说着，服务生端来两杯果汁，服务生走开了王诺诺喝了一口果汁，才慢悠悠的继续道：“被逼也证明你有潜力，如果你没有潜力怎么逼都没有用。我可看出来了，你丫其实聪明得有点匪夷所思，只不过对很多事没有实际经验，如果让你有了经验，那不得了……” “停，我们不说这种话题，我很不习惯。” “不好意思？哎呦我去，你还真的脸红，你至于吗？” 黄子平没回答，拿出香烟来点燃一根，猛猛抽着，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见黄子平这样，王诺诺叹了一口气：“哎，你知道吧？你和梦莹真的天生一对。” 这话题让黄子平更加感到压力：“说点别的行不行？” “不行，我问你，你和你那个前度还有联系不？” “问这干嘛？”黄子平不想回答，因为有，只不过张宝妮不鸟他。其实他也就想知道张宝妮过的好不好，真搞不懂为何张宝妮越来越变的无情。 “你先告诉我。” “没。” “没最好，好马不吃回头草。”王诺诺整个表情变的比较奇怪，还带着几分暧昧，“我告诉你，在新加坡我和梦莹去寺庙，她求了一支签，你猜什么签？” 黄子平有点感觉，就王诺诺这表情，已经很明显了吧？不过他没说：“你说，我不猜。” “你真无趣，算了算了，我告诉你，是姻缘签。你又知道不知道解签的怎么说？” “废话，你说我知道不知道？” “说她的另一半近在咫尺，只要勇于走出一步就能获取一段美满姻缘。什么时候走就看她自己，我觉得这个人吧，应该说的是你，你觉得呢？” 原来她们去寺庙是做了这些事，难怪跟着她们的梁静香会知道段梦莹是自己的意中人，肯定她们谈过自己，只是王诺诺没把话说完：“就这样？没有下文啦？” “你还想有什么？” “我不知道，你说。” “我说是你，肯定是你，想知道她的反应不？” “你爱说就说。”其实黄子平特别想，心里狂跳着，但不敢承认，就王诺诺这性格，你要是进了她的圈套，她直接能把你给耍残废。 “她说了两个字，吐艳。” “啥？什么意思？” 王诺诺有点不敢相信：“你不知道？不知道？确定不是装傻？” “不知道。” “谐音字。” “啥啊？” “讨厌。” “你讨厌，快说。” “完了完了，刚夸完你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原来你还能笨成这样，我瞎了眼，走了，睡觉，困死我了。” “喂，别走啊，王诺诺，靠，说话说一半是吧？” 怦一声，王诺诺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黄子平心里那个郁闷啊，抽完一根烟，喝了半杯果汁，望望段梦莹的房间。然后回想王诺诺的话，最后拿出手机来百度吐艳的意思。不搜索还好，一搜索直接想抽自己，就是讨厌，王诺诺说了，而自己竟然觉得她在骂人。 靠啊，真的白痴，没救的白痴。 过了整整有一个小时，段梦莹才从自己的房间出来，脸色不怎么好。她悄悄走到黄子平身边，弄的黄子平很紧张，想开口问，最终又忍住了。 段梦莹坐了下来，想了好一阵才道：“我妈也觉得这是条财路，可以投资，不过她却也说你投多少她投多少。” 黄子平一愣，这不是拒绝吗？连忙道：“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我投资多少她投资多少，她又不是不知道我没钱。” “她觉得你又办法。” “要投资多少？” “她说了一个数目，初期可能需要三十亿华夏币。” “真是靠了。”黄子平忍不住把脏话骂了出来，骂完才意识到失态，“对不住，我不是骂你妈，我肯定无法搞定，我觉得她这是拒绝。” “肯定不是。”段梦莹很笃定的口吻，生怕黄子平误会，“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拒绝不会用这种方式，这明显是耍人，她没有这样的习惯。虽然事实上看着是这样，但我觉得她是在刺激我们的潜力，毕竟她也需要冒险。而如果我们能先把事情办一半，她那边自然也就没问题，是这意思。” 黄子平往深处想了想，似乎有那么点可能，否则就是段梦莹骗自己。 段梦莹会骗自己吗？黄子平不敢这样想，因为不可能！ 最终黄子平道：“我想想吧！” “我可以拿出来两个亿，跟我妈无关的两个亿。然后我觉得你可以找梁静香谈谈，赚钱嘛，她一样需要，如果能拿到她爷爷留下来的钱，她应该不介意。另外是黄小淑，我觉得她是个富婆，就看程度去到哪。当然这肯定还不够，我们可以回港海再另外想办法，最主要是你觉得这样行不行？” 段梦莹已经考虑的如此清楚了，而且计划是自己想出来的，怎么能不行？就算感觉不行黄子平都得咬牙说行：“那我们就努力去做这件事。” “嗯，去睡觉吧，养精速锐，今晚展开我们计划的第一步。” 黄子平把剩余的果汁喝完，先进房间，好累，就一直等着和段梦莹沟通完睡觉。 比较悲剧的是，刚躺到床上没多久就又被电话给吵醒过来。 来电的是郭恒红，给黄子平说了两个好消息加一个坏消息。第一个好消息是他已经搞定老龚，让老龚答应在京城等。第二个好消息是中心医院已经正式挂上全国十大名医院牌号。 而坏消息，周星云已经被周妍搞出来。 黄子平心惊：“什么叫搞了出来？无罪释放？连短期坐牢都不需要？” 郭恒红哎了一声道：“虽然很不公平，但确实是这样。” “媒体怎么报？” “全部噤声。其实没关系，周星云不敢再张扬，只能夹着尾巴做人，翻不起什么风浪来。”这事郭恒红知道黄子平听了肯定不高兴，不告诉他又不行，他只能转移话题，“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暂时一切还好，下面不知道，我想问你一句，如果我需要帮助，你会帮助我吧？” “当然。” “那就没问题。”迟疑了片刻，黄子平才道，“郭溪那边你安排的……” “已经弄好，你休息吧，我这边也有点忙。” 郭恒红很快挂断电话，大概听黄子平问起郭溪心里难受。黄子平也挺后悔，可一句都不过问也难受，真希望能有命活着回去拜祭她。 平静了好久黄子平才给欧阳斌打去一个电话，听听他那边收到的消息，是不是周星云真的被放了出来。很遗憾，欧阳斌给了黄子平确定答案，他得到消息的速度比郭恒红要快得多，他也已经给段梦莹打过电话，只是这边麻烦事多，段梦莹让他先别告诉黄子平。现在黄子平知道了，他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他也像郭恒红一样，安慰了黄子平一番。 第二百章 退步 傍晚六点钟，黄子平出了自己的房间，来到走廊大堂。 当时白九已经回来，就在沙发里靠着睡觉。 这家伙睡觉都很警惕，黄子平没走近跟前他已经听见脚步声睁开了眼，随后坐正姿势。 等黄子平来到身旁，笑了笑道：“老板你睡醒啦？” 黄子平嗯了声坐下问：“你那边情况如何？” “比较顺利，可以说已经安排好，就等你们这边。” “如果我们这边顺利，应该就没问题是吧？” “应该是这样，黄小淑让我回来跟你们去，我负责拍照，完了立刻去找媒体。” 黄子平已经想到是这样，不然白九回来干嘛？他现在担心黄重那边能不能盯住：“黄重他们一直没休息，能不能盯住？” “没问题，黄小淑的师兄妹都已经就位，有他们。” 两个人正说着，段梦莹和王诺诺已经陆陆续续从房间走出来。王诺诺看上去显然要有神采许多，这女人睡的最多，而且她没有什么具体烦恼。段梦莹看上去整个人状态不怎么好，一双大大的黑眼，一脸疲惫状态。其实化化妆能掩饰，不知道她为何，化的很简单。 四个人聊了几分钟，时间差不多了，一起下楼来到西餐厅。 哈亚提院长早就在等待，不过也就是他以及一个助理，管理部门的领导还没到。这也是好事，趁这个时间段梦莹可以向哈亚提院长多了解来的几个领导，都有什么爱好，好不好说话等等。哈亚提院长是想促成合作，所以自然对段梦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晚上七点钟，管理部的领导才在千呼万唤中出场。不过他们不是摆架子，是真的被一些事给拖住。这不，刚风尘仆仆的赶来，介绍完就不停跟段梦莹和黄子平抱歉，那态度出乎意料的好，令段梦莹和黄子平稍微有点不习惯。不过也必须说，这是好事情，说话容易，爽快，气氛愉悦。 一顿饭吃下来，八点钟，吃完才正式开谈，一切都比想象中顺利。或者说和哈亚提院长预料的情况一样，这些管理部门的领导真的非常积极和乐意，反而生怕段梦莹和黄子平这边不愿意落实下来。开玩笑啊，他们怎么可能不乐意，他们非常乐意，不过也没有立刻要求政策，饭局快结束时，段梦莹对他们说的是，晚上都回去想想，明天中午找个正式场合正式开谈。 把他们都送走，再把哈亚提送走。 返回房间路上，黄子平给悄悄拍了照走了的白九打电话：“白九，上新闻没有？” 白九道：“还没，晚间新闻十点钟，他们现在还在弄。” 黄子平想骂娘：“我去，你七点多就走了，现在竟然还在弄？” “没办法，他们速度不快。” “十点钟播出了我们再行动，如果这个时间那些雇佣兵离开了露营区怎么搞？” “应该不会，他们至少等到凌晨才行动吧，毕竟我们换到了酒店。他们想来酒店搞我们需要做好完整的计划，这需要时间，而且还未必能做好。如果我是他们，我会选择在酒店以外的地方下手，这样安全性和成功率都要高许多。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得等，就在露营区，那儿都不去，就算出去都是一两个人去。” “他们有没有出去过？” “没有，所以他们这边有内应，情报都是内应在搞。” “哎，如果黄小淑身体状况正常多好，就她那电脑技术，她能搞清楚内应是谁，控制起来有大作用。” “不需要了，黄小淑说过，已经考虑到这些，我这边有点忙，我搞定了回来接你。” 白九挂断电话继续他那边的忙碌，黄子平和段梦莹、王诺诺一起去找黄小淑，一来是告诉黄小淑他们这边的收获，二来是向黄小淑确定行动的成功率，安全性等等。最后发现按照黄小淑的安排基本上不会出问题，怕就怕这中间有变数。所以啊，黄子平和段梦莹听完，放心，但同时也担忧。 是段梦莹和王诺诺先离开的黄小淑的房间，黄子平留下来做了一番检查，和医生交流了几句，没发现黄小淑有什么不对劲，反而恢复的速度惊人，他才带着几分高兴打算走人。谁知道手刚摸到门把，忽然身后飘来黄小淑一句话：“黄子平，我的手术谁做的？” 黄子平瞬间感觉自己的额头冒出冷汗，幸好他吩咐过医生不要乱说。更幸好是背对着黄小淑，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着镇定道：“当然是医生。” “不是你？” “你以为就我才是医生？你休息吧，我去找段梦莹再谈谈。” “她妈那边的说法你感觉如何？” “坑，但也不坑。” “我给你五百万美金吧，我就这么多。” “这些往后再说。”黄子平赶紧打开门走出去，摸摸自己的额头，冷汗连绵。赶紧拍拍胸口压压惊，走到大堂坐下来等待段梦莹。 段梦莹和尤雪谈的时间比较久，黄子平等了十分钟没等到她出来，却等到梁静香，她就是找他而来，直接走到身旁的沙发坐下：“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黄子平轻描淡写嗯了一声：“你说。” “如果我们对响尾蛇组织的行动成功，意味着我师叔那边就要灭亡是不是？” “这个事情我无法给你保证，还得看毒枭头儿响尾蛇怎么想，我们自己怎么谈。所以，你可以换个问题，说重点问题了，梁小姐。” “我希望行动能成功，而且铁热打铁去灭了我师叔。我们可以出人，尽快搞定我师叔我就可以尽快拿到钱，然后给你付钱，你觉得这个想法行不行得通？” 哇靠，真会做生意，出人出谁？黄小淑那些师兄妹绝对不可能，就现在这个忙几乎已经闹翻，如果不是黄小淑留了一手，他们早就离开。难不成白九？开玩笑，现在黄小淑没有战斗力，再把白九弄走，身边不是空了吗？而且就出白九一个人，对响尾蛇那边来说有何意义？用这点推动响尾蛇立刻行动去灭亡吴汉红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黄子平也不能打击梁静香，他可是要跟她要钱的：“梁小姐真会做生意，出人谁出，我还是你？” “我没人。” “这属于第二次出人吧？是不是还得给钱？” “你不帮我，我也无法给你钱，而且你答应过我爷爷要帮我清理门户，现在我师叔还没死是吧？” 这理由说出来，黄子平还真一时间无言以对。 见黄子平这样，聪明的梁静香见好就收：“我不是逼你，只不过是建议你在可以的前提下按照对我们最有利的方式来进行。当然这会影响你们回国的时间，可是能拿着钱回国，我感觉心情会更爽一些，你觉得呢？” “听你这意思你是打算回去？” “只要我师叔没了我回去没问题，因为我已经得到消息特查死了……” “是吗？”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这个王八蛋死得好。不对不对，他们公司那么大，就特查一个老板？没有其他老板？” “有个日本人叫宫本，这才是幕后的大老板。响尾蛇组织要灭，首先灭的是宫本，而不是我师叔。” “我明白了，你确实能回去？” “就看你。” “我想想吧。” “谢谢，我不打扰你了。”梁静香快速从沙发里起来，往回走，生怕黄子平反悔。 黄子平喝了两口饮料，思考了起来。因为思考，习惯性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很倒霉的是，刚抽两口就看见段梦莹走了出来，赶紧又掐灭，不过瘾啊！ 段梦莹坐下来笑笑道：“你不是我手下，其实你抽烟不抽烟没人管你。” “你早说。”人愁起来真的特别想抽烟，不抽烟的人永远都无法理解，抽烟的必然是身同感受。有时候真管不了自己身处什么场合，是不是因为抽烟而对谁不尊重。黄子平迅速给自己点燃第二根烟，坐远些抽了起来，“你给你妈汇报过饭局的情况了吧？” “刚汇报完。”段梦莹脸上有笑容，而且很浓烈，“我还跟她进行了一番讨价还价，她说如果我们能谈到制药设备零关税入口，工厂头三年免税，让你出的投资额可以减百份之五十。” 这确实是个巨大好消息，从十亿变成五亿，而段梦莹自己已经有两亿。如果能拿到梁静香的钱，黄子平也有一千多万英镑，加上黄小淑的钱，差不多两个亿。那么再筹一个亿不是什么难事，王诺诺估计就可以搞出一半来。关键是怎么谈，零关税，工厂还头三年免税，看上去对于文莱来说，收上来的钱不多，然而这里面涉及的东西却很多，比如制度，而制度又涉及政治，从来政治都是水最深的东西。 见黄子平才高兴了一会又恢复了那副忧愁的模样，段梦莹还以为黄子平是嫌她妈减的少：“别太担心，我妈能退步一次就能第二次，我对这个事有信心。” 第二百零一章 剁成肉酱 黄子平弹了弹烟灰，缓缓吸了一口轻轻吞出来才苦笑道：“段小姐，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我不觉得是你妈在退步。你看你妈一直开这些条件，最后成不成还在于我们自己。所以这结果是我们的努力争取，而不是她的退步。我觉得这次要有难度，这税收的事涉及制度，而制度和政治有关。或许那些管理部门的领导能答应，但之外的人呢？那些利益集团呢？” “这里就五个医院，能有多大的利益集团？哈亚提院长的影响力就足够搞定。” “我说的不是医院这个利益集团，他们的医院是公立免费治疗，会听政府意见。我说的是原本这里的中间药商，他们肯定也和政府存在关系。而政客和政客之间没有仇恨，却是死对头，明知道好的事情就是不想对方有功劳，誓要破坏对方。” “我倒是……”段梦莹有点不怎么自然，脸都憋红了，“没往这方面想那么多。” “所以还是黄小淑说得对，想事情一遍好一遍坏，无论好坏都要平静、镇定。” “是，我也是急了点，其实我能想到。” “当然，不然我不会这样跟你说。”黄子平确实觉得段梦莹能想到，她就是这两天经历的太多不好的事，听到了太多的不好的消息，所以偶尔一个好消息就能兴奋的得意忘形，不冷静，“所以我们得想想办法去平衡他们的利益关系。” “你有什么意见？” “中间商嘛，其实不难，他们的目的是赚钱，让他们照样有钱赚就能完结。政客我不知道，我搞不来这些，估计你得问黄小淑去。” “我还是直接问我妈吧！”段梦莹慢慢恢复过来，脸上重新绽放出她这个年龄该有的美丽笑容，不过就一阵，很快变的严肃，“对不起啊，我妈又在坑你。” “我求她嘛，她坑我应该，只要别坑了我还做出一副给了我莫大恩惠的表现我就能接受。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性格就这样。” “我不是帮我妈辩解，平常她不这样。” “我信。” 忽然，黄子平的手机响了起来，正是白九的来电，黄子平接通，他说他已经快回到酒店后面的员工通道，开的黑色大众，让黄子平准备下去。 黄子平应下来，把香烟掐灭，站起来对段梦莹道：“行动了，走吧！” 段梦莹迅速回自己房间，黄子平也回了自己房间。 等双方都从房间里出来，身上的穿着已经换过，都穿的侍应服，黄子平是男版，段梦莹是女版。两个人悄悄出到外走廊，从消防梯下了三四层才坐进员工电梯，一路神不知鬼不觉来到后门，坐上白九开来的黑色大众。 半小时后，白九把车开到一座很安静，能看见整片市区和海面美景的山脚边。露营区就在山顶的大平台，敌人一样，他们没有一个离开，但也很少出帐篷，很隐蔽、很小心。黄子平去到山顶放眼望去，上万平的露营区竟然不下两百个帐篷，很多人、很热闹，围着点起来的火堆载歌载舞。 这些人还真够休闲啊！ 幸亏雇佣兵的两个帐篷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 雇佣兵他们在靠近树林的北角，这里的角度很糟糕，看市区的夜景，前面有树木遮挡着看不到。看海面的碧波荡漾，前面是一排巨石，一样是看不到，所以周边帐篷比较少。但对于不是看风景的人来说，这简直是绝佳的好位置，能进能退，遇上事情只需要守两面，不会早于八面埋伏。 看看时间，十点二十分，黄子平问白九：“新闻应该播出了吧？” “网络版早十分钟更新。” “那就行。”黄子平转而问，“黄小淑那些师兄妹准备好没有？” “没问题，二十秒他们就能攻进去，并且不影响到远处的游客。他们用的办法是扔迷弹，毒气散发出来，敌人吸入了只需三秒钟就晕过去。” 黄子平很满意，但也很小心：“他们有警戒没有？” “内警戒，以及……”白九伸手往帐篷侧面的巨石指了指，“上面，趴着，有狙击枪。” “我去，这样我们怎么行动？” “小吉在树林的树上瞄着他，行动前先干掉他。” 黄子平这才彻底放心，就干掉对方一个人不算特别过分。况且黄小淑不是说了吗？在响尾蛇哪儿，人命压根不是个事：“你去忙你的，我和段小姐在这看着。” 白九说了一声让黄重过来保护他们，然后才走开去，接着没多久黄重走过来。 准时十点半，火堆那边跳舞的人发出很大的歌唱声，这是白九他们的安排。几乎在同时间，瞄准警戒兵的小吉开了枪，一枪命中。装了消声器的枪声刚好被忽然增加的歌唱声掩盖下来，并没有人察觉到发生什么事，包括在两个帐篷里面不知道是睡大觉还是打牌的雇佣兵。 白九他们也是盯着的，见帐篷里的雇佣兵没发现，下一步行动展开。 只见两个女人悄悄靠近帐篷，距离十米左右停止，各自从包里拿出一个圆形的东西，拔了一下往帐篷敞开裂缝的入口丢进去。也就在那刹那间，圆形的东西冒出米黄颜色的烟雾，咳嗽声传出来，也有雇佣兵从里面走出来，可刚踏出一步就已经噼啪摔在草地上不省人事。 等到咳嗽声音停止，树林里冲出五六个带口罩的人，分别进入两个帐篷，那自然是白九和黄小淑的师兄妹们。 黄子平等待着，白九从帐篷出来对他招手他才赶紧拉上段梦莹，和黄重一起走过去，从白九手里接过口罩进入右边的帐篷。四周看了一眼，这帐篷没什么特别，除了质量比较好之外，就是地上整齐趴着十一个昏了过去，双手都被扎带扎了起来的雇佣兵，都是东南亚比较瘦小的人种。 去另一个帐篷看了一眼，一样的状况，没意外，黄子平又回到右边的帐篷。 白九已经找出了领头人，拿到了他的手机，正在拨打他们上头的电话。 电话响了七八秒接通，对方是女人，说泰国语。白九说英文她也懂，刚交流一句她就已经被吓着，因为白九说的是：你们的人已经全部让我们控制，叫你们老大响尾蛇出来跟我们说话。随即不到一分钟，电话另一端的女人换成男人，声音有点苍老，应该是个上了六十岁的小老头。 令所有人都感觉很意外，这个小老头竟然会说华夏语，虽然不标准，但交流上没问题。他的第一句是：“是黄子平的人吗？我是响尾蛇，让他跟我说话。”语调带着满满的火气。 连翻译都省了，黄子平脸上露出微笑来：“你好响尾蛇先生，我是黄子平。很意外，你竟然会华夏语。” 响尾蛇怒火冲冲道：“少跟我废话，找我什么事？” 装傻？黄子平可不给他机会装：“响尾蛇，你是不是下一个问题打算想问我为何对付你的人？然后装出很无辜的模样？别搞这套了吧，我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你这些人是派过来对付我的，一来是给武家薇报仇，二来是你损失了一批货物，你咽不下这口气，我没说错吧？” “看来你是个聪明。没错，就是这么回事，我第二第三批人就要到，你爱杀便杀，我会给他们报仇，把你剁成肉酱。” “真的吗？你确定你不是在装不在乎而让我有所顾虑？” “我什么都不多，就人多，你既然知道我，肯定也调查过，知道我没撒谎。” “对，但你的想法有问题，先不说你是不是有第二第三批人过来，即便是，你们这里的人本来就不少，而我们可以兵不血刃用十秒钟就搞定他们，你觉得我会害怕？” “十秒？哈哈，你当我的人是豆腐？” “你不信？”黄子平对白九做了一个手势，让他弄醒一个敌人，“我让你的人跟你说，你好好问问情况，然后我们再谈。” 响尾蛇没拒绝，他也想知道自己人的情况，好判断黄子平他们的实力质量。 而对于黄子平来说，当然也希望自己的实力完全显示出去，让响尾蛇心里有掂量，然后才好进行下一步谈判。 白九直接踩敌人的手指，把他给痛醒过来！这家伙醒来看见自己眼前一排同伴不省人事，身前身后站了五个人，两个拿枪，心里一阵惊慌。白九又踹了他一脚他才专注起来，和白九沟通，白九告诉他，他老板在电话另一端，要问问他情况。 因为害怕，这家伙显得很听话，连连点头，拿到手机以后和响尾蛇用泰国语吧嗒吧嗒在沟通，多数是响尾蛇问他问题，他回答。整个沟通过程维持了有二十秒，响尾蛇那边才不说泰国语，而是用华夏语喊黄子平，问黄子平想谈什么？然后还加上一句：如果你想用这些人威胁我，免了吧，这些废物刚出师就被抓，回来也要挨枪子。 第二百零二章 大言不惭 果真是这样吗？黄子平才不相信他，这家伙还是那个想法，装作不在乎从而让自己有所顾忌。这次黄子平没有拆穿他，免得下面更难谈：“响尾蛇先生，我不想怎样，而是你。你派人过来对付我，你是生意人应该明白有些损失是意外吧？武家薇杀了我的人，我杀她很正常，你来找我，道理上不对。” “她是我女人。” “你同时还有许多别的女人吧？就偶尔睡一睡，她在台西省每天睡别的男人你又知道不知道？出来混，难不成还谈真感情？你是觉得我傻还是你自己傻？” 响尾蛇咬着牙，用凶狠的语调道：“随你怎么说，这事我都跟你没完，除非你赔偿我的货款。” 目的来了，赔钱，这就不可能：“对不起，这个我无法赔偿。” “那还谈什么？” “谈谈其它，比如我给你指条财路。不过我先说明，我是因为不想麻烦才这样做，不是我怕你。如果我怕你，我早就走了，不会留在这里。回到华夏国你还能入境杀我不成？即便你敢，在我们的地头，保证你们来多少死多少。说正事，我想先问问，响尾蛇先生和特查先生那边是不是竞争关系？” 响尾蛇很警惕：“跟你有何关系？你为何问这些？” “我想告诉你一些你可能不知道的事情。” “直接说。” “你先回答。” “你们国家不是有句话说了吗？同行如敌国。” “你倒是很清楚，你会华夏语，我很感兴趣，哪儿学来的？” “我母亲是华夏裔。” “原来如此。”黄子平咳嗽了一声，“我说你们的人对我们没威胁完全是实话，就凭我们五六个人可以干掉特查两百多人，你们的人质量应该差不多吧？” “我呸，大言不惭，一比五十，你的人是神？” “这是事实，我可以给你时间去查鬼王山那边现在什么情况，我没必要恐吓你，因为你不是那种能被恐吓的人。”黄子平抬了对方一句才继续道，“如果你觉得还不够，也可以看看文莱新闻，我们在这边开办制药工厂，是政府项目，我们现在是文莱政府的贵宾。我自己搞这件事，给你打电话只不过不想因为武家薇而和你开战，否则交给文莱政府，你哪怕全部人一起来也是白搭。” 响尾蛇那边了几秒道：“我十分钟以后打给你，如果你撒谎，你杀了我的人吧！” 话毕响尾蛇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把手机还给白九道：“另一个帐篷，去看看情况。” 白九转身走出去，很快回来说没问题。 黄子平真有点担心，他们就九个人，两个在帐篷外面望风，里面七个还包括白九，隔壁帐篷可只有三个人，要看守十多人。 小吉在黄子平这个帐篷，见黄子平一脸担忧，她道：“我们的人一个就能看住十个人，黄先生放心吧，好好谈你们的话，赶紧把事情解决掉付款让我们走，以后别再往来。” “小吉妹妹，其实没那么严重，我们也没坑你们，只不过是真需要你们。” “不用说，办你的事。” “好。”热脸贴冷屁股，黄子平也不浪费唇舌，她对段梦莹打了个眼色，走到帐篷另一边小声道，“响尾蛇去打探消息，我现在有个想法，我觉得如果响尾蛇一早知道是我灭了武家薇，想找我报仇，肯定会一直留意我的消息，我出国到了新加坡他应该知道，为何我在新加坡的时候他不动手？即便不在新加坡动手，封住我跑的路线不难吧？” 段梦莹露出思考表情，在理解黄子平话里面的意思，她是聪明人，很快理解出来，双眼一亮道：“你意思是响尾蛇不是早就发现是我们灭了武家薇？是特查告诉他？特查损失的人太多，短期内没有能力再组织人马对付我们，所以借刀杀人？” “对，梁静香的小姑是特查那边的人，既然梁静香知道是我们搞定了武家薇，特查那边肯定也知道。” “这想法对，否则特查应该在公海拦截我们，然而这样的事没有发生。” “所以啊……”黄子平露出几分奸笑来，“这件事更好办，响尾蛇那边知道特查的情况以后，想到被特查利用，再加上确实打特查的利益更大，他会答应，不然立刻死几十人，他说不在乎，我才不相信。” 段梦莹也露出笑容来，这真是意外收获，非常好：“等下看看，尽量快点谈完。” 黄子平点点头，边掏香烟点燃，边走回去靠近出口处，白九的身旁。 还不到十分钟时间，响尾蛇的电话已经打过来，语调温和了许多：“黄先生，我承认你没骗我。” 黄子平呵呵笑道：“是特查骗你。” “看来你都知道。”响尾蛇的声音又愤怒起来，“宫本那个老不死，我几乎被他利用。” 这句话有点想停战的意思，黄子平当然顺势而上：“响尾蛇先生，你的想法已经回归到正确的道路上，你是聪明人，是老大，应该这样想。反正我觉得我和你不是非得结仇，非得拼个你死我活。而你和特查那边，你们是竞争对手，如果能把他们给搞定，你的生意能多赚一大半，因为武家薇损失的钱压根就不是钱。” “错，是因为你损失。” “你要这样想也行，但我想提醒你，如果你调转枪口去干特查，我可帮了你大忙，我已经提前消灭了他们两百多人。” “那是你的事，我得承认，你们跟厉害，竟然连特查都已经被消灭。” “小意思，回到我们的问题上来吧，响尾蛇先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现在很明显特查那边比我这边虚弱，你去打他们几乎是百分百取胜。你打我们，我说你不会赢你应该不相信，所以我说个眼前的吧，我们开战，下一秒你就先死几十人，再下一秒，有两台直升机去轰你的基地。” “哈哈，轰我的基地？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响尾蛇笑的很大声，喇叭都被他震的沙沙响。 黄子平恐吓他来着，装出一副非常淡定的模样，等他笑完才道，“响尾蛇先生，刚刚我没骗你，现在更没骗你。” “不可能。”响尾蛇斩钉截铁的口吻，“我的基地宫本都攻不进来，我们的防御不比军队差，除非你有军队，你有吗？你有的话现在压根不用和我说话。” 黄子平心里早想好一套措辞，不慌不忙道：“我确实没有，宫本也没有，但我有宫本没有的东西，就是无所顾忌的心态。宫本没搞定你是因为有所顾忌，你的基地炸个稀巴烂以后宫本还要来做什么？我可不一样，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需要打败你，我不介意炸更多的地方，反正炸药嘛，不花多少钱。” 响尾蛇忽然笑不出来，他已经被恐吓住，口吻却还是强硬，毕竟老大嘛，服软不可能：“不论你说什么，你还是让我蒙受了很大损失，固然你也给我创造了机会，但我去打宫本一样对你有利，这里算扯平，不代表我们就能和解。你要和解，给我赔钱，你不是钱多吗？赔我一个亿美金，我们可以不是敌人，反而能成为朋友。” 和毒枭成为朋友？黄子平还没疯掉，况且毒枭说的话能相信？朋友个屁，他那么说只是想拿到钱。想的倒很美，一亿美金，还不如拿这一亿美金给黄小淑的师兄妹去搞刺杀。黄子平道：“我杀武家薇天经地义，没有对不起谁，你的货只怪你自己没有看黄历挑好运送时间。” “你杀了我的人吧！”响尾蛇满不在乎的语调，“还是那句话，这些废物刚出师就被抓，回来也要挨枪子，我这里不养废物。” “你确定？” “我人多，死一百几十个没关系。” 黄子平不禁有点为难起来，赔偿肯定不可能，毕竟不是一百万，而是一亿，还他妈是美金。 左思右想了有十数秒，想到主动权仍然在自己手里，黄子平做出倒逼响尾蛇的决定，用轻描淡写无所谓的口吻道：“既然这样，你这些人我不杀，我交给文莱政府，然后跟他们说明一下情况，你们自己交涉吧！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五分钟以后决定你手下的命运。嗯，还有你自己的命运，直升机轰炸，没骗你，你好好想想，我等你电话。” 话毕，黄子平选择了挂断。 段梦莹赶紧道：“这样行吗？”她整个表情显得很担忧，这可是在赌博，她不是有赌博精神的人。 白九倒是没多少担忧，反正黄子平的决定，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他都要尽自己的责任。 小吉她们就更不会担忧，他们害怕的只不过是时间拖太久，而不是能不能解决。她们可以说是冷血动物，还巴不得黄子平下令把人杀掉，给钱他们离开，这样最迅速。 黄子平对段梦莹道：“主动权在我们手里，他应该会打电话过来。” 第二百零三章 够意思 苦等了五分钟，响尾蛇没有打来电话，黄子平却没有失望，因为如果换了他他会第六分钟再打，这样可以用一分钟试探对方是不是真的坚定。事实上黄子平没猜错，响尾蛇真在第六分钟打过来，这一场斗智斗勇的拉锯战就从他打通电话开始，他进入了更加弱势的位置。 黄子平等铃声响到差不多结束才接听道：“响尾蛇先生，你迟到了。” 响尾蛇避开黄子平出的话题：“我可以跟你合作，但仅仅是因为这样更符合利益。” 这老家伙，还挺爱面子，既然他那么想要，那就给他。黄子平可不觉得自己有损失，关键是能达到目的：“我们都一样，没有谁害怕谁，只有怎样选择更符合利益。说说你的合作方式吧，需要我给你什么情报，如果要人，我没办法，我不能给。” “人我有的是，我不需要你给。” “这样最好。”黄子平还真害怕响尾蛇跟他要人，不然不会自己想说出来，“不过要钱也不行，不是没有，而是不应该给。” “我不要人，更不要钱，我要货，我的货还在台西省警察总部仓库，你给我弄出来。” 哇靠，这他妈的比要人和要钱更过分，黄子平怎可能答应：“响尾蛇先生，你没有诚意就不要打这个电话，因为我没空跟你说废话。” “如果你觉得太困难，我可以派人过去，你只需要协助。” “怎么协助？” “你本人过去，办法我自己有，你做个决定吧，答应不答应都爽快点。” 答应吗？不答应吗？黄子平迟疑起来，如果答应，照情况看响尾蛇肯定会给自己设坑，这种事搞不好得枪毙。但不答应却已经谈到这程度，响尾蛇的心态他已经摸的挺清楚，相对于他损失的那批货，被自己控制这些人在他眼里还真及不上，他真的可以不要。 也就是说，不答应，谈判破裂。 装啊，这王八蛋在装，还以为他已经被吓住，原来阴谋在后面，不要人，不要钱，要货。 靠了，自己为何早没想到？ 花了十多秒钟做决定，黄子平最终道：“如果都用你的人，我可以答应。” “放我的人走，明天看报纸、看电视。”响尾蛇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愣了下才慢慢反应过来，把手机还给白九：“放了他们，撤退。” 白九随即照黄子平的意思和之前被踹醒的汉子交流，让他自己解开自己的人滚出境，而在他行动起来之前，黄子平他们已经悄悄下了山。 正打算上车走，忽然小吉六个人围上来，咔咔卸掉枪支保险对准黄子平。 见这情况，白九和黄重他们也拿出各自的枪对着他们，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黄子平道：“小吉你几个意思？” 小吉道：“我信你不过，你现在给黄小淑打电话，把我们的钱解锁，然后你们就能安全离开。” “不然呢？还想杀了我？” “对。” “我守信用好不好？”黄子平都懒得跟他们沟通，反正沟通不来，很多时候都无法理解他们的思维方式，比黄小淑还要变态，说翻脸就翻脸。当即按住白九的手，让白九和黄重他们把枪放下，然后拿出手机给王诺诺打过去，“诺诺，我找黄小淑，你现在马上去。” 听黄子平的口吻就知道出了问题，王诺诺不敢怠慢，立刻行动起来。 不用一分钟，黄小淑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过来：“老板，出了问题？” 黄子平道：“你的师兄妹用枪指着我，要你解了他们的钱。” “这样而已，在我意料之中，等两分钟。”黄小淑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对小吉道：“两分钟。” 小吉没答话，沉默的等待着，那场面很诡异，六个杀手对黄子平他们六个人，几乎是压倒性的优势，黄子平这边还有个完全没战斗力的段梦莹呢！可六个杀手却如临大敌般，倒也不是感觉眼前的六个人难对付。而是他们觉得，他们所用的招数黄小淑会猜出来，如果做了预防，麻烦大啊！ 所以这两分钟如其说对黄子平他们是一种煎熬，还不如说对小吉他们更煎熬，他们几乎动一动都不太敢。 转眼间两分钟过去，小吉空出一只手拿出手机来。她刚收到短信，查看了一下，钱已经解封。她尝试转出去，能成功，很显然黄小淑没再做手脚。她对自己的人做了一个放下枪的手势，自己也收了枪对黄子平道：“黄先生，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黄子平道：“说话别那么无情，我们可以不谈感情，谈生意，有生意你们都不做吗？” “黄小淑的生意还真不想做，就这一次，我们还给她了，再见。” “黄小淑就那么差？” “有时候，是。”小吉他们转身就走，上了一辆他们开来的农用车。不过车子开出二三十米又停下来，因为小吉又收到一笔转账，平摊下来每个人多了五十万英镑，他远远对黄子平喊，“黄先生，多的钱什么意思？” 黄子平道：“废话吗？够意思。” “你的意思？” “黄小淑，别把她想那么坏，她是手段比你们高明，技能比你们高明，不意味着比你们冷血。” 小吉没回应，车子再次开动，向前狂奔，他们的车灯消失了黄子平六个人才挤进同一辆车。 回到酒店的第一时间，黄子平和段梦莹去见了黄小淑，把谈判的过程说了一遍。黄小淑表示对黄子平的理解，毕竟谈到那个程度已经不好拒绝。尤其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往后的可以慢慢想办法，只要人走了，反悔都可以，只不过再次结仇而已！ 反悔黄子平回吗？不太会，那不是他的性格，他更多的是在想，相互设阴谋，就看谁玩的更漂亮。 因为时间太晚，谈完黄子平就回了自己房间，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没想到刚抽完一根睡前烟打算睡觉，门铃响起来。去把门打开，外面站着梁静香：“我能进去和你说几句吗？” 黄子平闪开身。 两个人到沙发坐下来，梁静香道：“你们谈的结果怎样，回来了你也没告诉我。” 黄子平没好气道：“大姐，这时间了，不是不告诉你，是打算明天再说。” “我都来了，你告诉我吧，花了多少钱？什么时候搞定？” “响尾蛇让我们明天看报纸，估计他是今晚行动，具体怎么弄我不知道，钱没花。” “没花？”梁静香显得很惊讶。 黄子平在桌子上拿了一根酒店提供的雪茄，剪开点燃：“你这表情是意外我没花钱还是意外我没花钱而不跟你说花了钱坑你？” “我……”梁静香惊讶的是后者，没想到被黄子平识穿，脸随即红起来，“对不起，你不是那样的人。” “对不起就免了，要不你借我点钱吧。” “你……跟我借钱？”梁静香再度感到惊讶，禁不住在想，这会不会是想骗？ 黄子平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解释道：“响尾蛇这边是没花钱，但为了保命，段梦莹他们集团要在这边开制药厂。这不是忽悠，是真的需要开，而她妈开的条件是我必须投资五亿。段梦莹能拿两亿出来，你给了我钱以后，加上黄小淑给我的钱，我大概能拿两个亿，这样还欠一个亿。段梦莹一直在为这个事烦恼，而和管理部门那些人正式谈判是明天。”黄子平吹了一口浓浓的烟雾，然后笑了下继续道，“我知道你有钱，你也知道有多少，只是不愿意承认。” “我本来就要给你一亿多，再一亿，不是两亿多？” “再一亿是借，会还给你。” “我……”梁静香迟疑着，她有自己的小九九，借倒不如投资，要是黄子平不还，或者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更加麻烦。而投资，即便不赚钱都可以和他们保持一种比较好的关系，不至于散席以后不相往来，指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又需要帮忙呢？对，就投资，“借就免了吧，我可以投资占股份，我自己派个人参与。” “应该没问题，我找段梦莹说说。” “现在？” “当然不是。”黄子平对她很无语，就知道使唤人，要么就是逼迫，总之有时候真不会关心你的死活，“你们可一整天都在睡觉休息，恢复精神和体力。我和段梦莹就没怎么休息，一直在为了大家的安全而努力。” “理解。”梁静香从沙发起来，“我不打扰你休息，能回去时你告诉我，我不去华夏国，你晚安，好梦。” 黄子平没表示，望着梁静香走出去，拿来手机给段梦莹发短信，问她睡觉没有？段梦莹很快回复说没有。黄子平这发短信，而不是直接打电话，就怕她睡了，还没睡，刚好，连忙打过去把刚刚梁静香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段梦莹听了高兴啊，就差这一亿，她还想跟王诺诺谈，这下不需要了，用梁静香的钱更顺手、方便。 第二百零四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次日早上黄子平刚起床就洗漱好第一时间往黄小淑的房间跑，问黄小淑有看见什么新闻没有？黄小淑当时正端着平板电脑在划，嘴角有笑容，却不回答。这可把黄子平急坏了，自己把脑袋凑过去看，然而显视屏上显示的都是英文，有的他认识，有的不认识，连起来看，完全不认识。 没办法，只能等，这一等就五分钟，黄小淑仿佛是故意似的，整整一版一版的新闻看完才放下平板电脑，脸色阴沉下来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听哪一个？” 黄子平毫不犹豫道：“好消息。” “听了好的再听坏的，好心情会维持一会。” “还不是那回事，我拜托你赶紧说，别废话。” “好消息是白面公司的总部给小型飞机撞了，十二层的大楼几秒钟之内倒塌，里面的人无一生还。” “飞机撞大楼几秒钟能倒塌？” “小型飞机里面载满了炸药。” “好吧，你继续。” “响尾蛇既然敢撞他们大楼意味着有情报宫本就在里面，吴汉红在不在不知道，响尾蛇应该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吧。无论如何，来自这个白面公司的危险算是彻底解除了……”黄小淑话锋一转道，“坏消息是响尾蛇在向我们展示实力，你看他搞宫本，一个晚上，一架小型飞机，一个驾驶员搞定。” “元气大伤的宫本而已。” “是，但不能否定响尾蛇组织的实力，真的很强。我们在文莱这边不是他们的势力范围，我们又和政府扯上关系他才有所忌惮。不然我们当时就算控制了他的人，估计都伤不动他的筋骨。所以我们这一把赌的也是惊险，下面还得帮他弄货，这事肯定不行。我们要想个圆满的不结仇的办法，直接反悔想都别想。” 听黄小淑如此说，确实这是个坏消息。 正想着，敲门声响起来，是医生，身后还跟着段梦莹和王诺诺，以及白九。 他们走到病床边，先问了问黄小淑的情况才开始说新闻的事。他们都已经看过新闻，知道响尾蛇行动成功。梁静香没多久也敲门走进来，她自然也看了新闻，进来迫切想知道的是，第一，他的师叔死没死？第二，现在宫本已经清除，她是不是能回去拿钱？ 这第一个问题黄子平回答的是不知道，只能继续留意新闻！而第二个问题，他把视线转到黄小淑身上，这得问黄小淑。黄小淑经过好几秒种的思考才道：“过几天，等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也等你们那边的情况稳定点再去。否则警察都盯着，我派人保护你回去，你出了问题，我的人也得出问题。” 梁静香稍微有点急：“过几天，你们在这边逗留不了几天吧？” 段梦莹道：“我这里还需要时间谈，黄子平则要开座谈会，三四天绝对需要，你不要着急，有些事越着急越搞不好。” 黄子平也道：“对嘛梁小姐，拿的不只是你的钱，我也有份，我也急。” 被如此多人明理规劝暗里责备，并非不知好歹的梁静香当即停止了话题。 而就在这时黄子平接到一个菲尔先生的翻译官打来的电话，他首先向黄子平传来菲尔先生的祝贺，然后再传来菲尔先生的震惊，他对黄子平能灭了宫本表示很震惊。最后还是那句话，去一趟伦敦，整个说话语气和之前说的时候已经大为不同。如果说之前带着那么一丝不稳定因素，这次绝对没有，能听出来是盛情邀请。 挂断电话聊了点其它事，除了黄小淑仍然躺在床上让医生和护士招呼着之外，所有人都走了出去，下楼吃早餐。 下午三点钟，政府机构的某个富丽堂皇的会议室里，黄子平、段梦莹、王诺诺、白九、哈亚提院长和一个副院长坐成一排。对面一排坐的是管理部门的领导，还有投资部的咨询专家，以及税务部，进出口外事部，特殊企业服务部等等的负责人。乱七八糟的头衔非常多，光是介绍就花了近五分钟。 不过正式的谈判花的时间却不多，就两个小时。 而且过程出奇的顺利。 黄子平昨晚和段梦莹商量的那些内容，仿佛这些领导早就预计过，亦商讨过。他们自己就先提出来，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忽悠，先把制药厂给弄起来再说。但实际上不是这样，他们真的需要，而且需要了好多年。 不难想象，从会议室出来的黄子平和段梦莹有多高兴，这绝对是一条财路，搞好了绝对财源滚滚而来。 回到酒店把好消息告诉了黄小淑以后，黄子平去补充睡眠。睡醒给郭恒红打了一个电话，谈完又到吃饭时间，这次多了一个人，黄小淑。这女人竟然已经能下床，身体恢复能力真的比白九还要变态。而且她还吃的特别多，好像几天没吃东西的饿鬼，把大家都雷的里焦外嫩。 因为危险已经解除，晚上他们可以一大帮人一起去看风景，整座城市游了一个遍，三更半夜回来又在走廊大堂开酒会，庆祝大难不死，更庆祝赚大钱，各种疯狂庆祝。 随后的第二天上午九点钟，酒店最大的会议室，黄子平一个人面对近百名外科医生展开医学学术讨论。主要是这近百名医生在提问，黄子平在回答，难度不是很高，因为这些医生都本着交流的心态，没有乱出题来刁难黄子平，反之整个讨论的过程，非常礼貌，非常尊重。 这才是货真价实的交流会，医生之间相互尊重，而不是勾心斗角，就是见不得你好，就是要挑战你让你出丑。就港海城上次那种医术交流会，黄子平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参加，太恶心人了，还得罪不少人，做了不少不想做，却被人逼着去做的事。 会议分为上午和下午各一场，整个讨论过程都有拍摄记录，还有媒体在场采访。晚上各大电视新闻全部上线，外媒再转播，黄子平瞬间成了当红炸子鸡，不少邻近国的专家教授都纷纷入境，为的就是一睹黄子平的真人，可以毫不夸张的是，黄子平几乎已经是医学界的阿汤哥。 按照国际惯例，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 这个人是吴汉红，他命大，白面总部大楼被响尾蛇指派的飞机撞击倒塌时不在场，但也就刚出去十分钟而已。这很可怕，仅仅两天前白面集团还牛掰轰轰，哪有人敢动？包括政府都要给几分面子。没想到转眼间说倒塌就倒塌，不但两个总负责人挂掉，还死了两百多弟兄。 盘踞十多年的恶势力就这样走到尽头。 当然吴汉红不觉得可惜，毕竟不是自己一手创立的产业，他也没时间可惜，他更多在想自己怎么办？对方那么强，自己幸运躲过一劫，未必能躲过第二劫。 跑吗？ 往哪儿跑？ 也正在吴汉红犯愁时，一个从日本打来的号码显示在手机上，吴汉红按下接听键，只听见对方用英文道：“是宫本先生的参谋吴先生吗？” 吴汉红道：“我是吴汉红。” “这里是总部。” “总部？” “没错，日本总部，我是佐藤先生的助理三木，佐藤先生是宫本先生的老板。” 吴汉红非常吃惊，他压根不知道宫本竟然还有老板，他们集团在日本竟然还有总部。这太扯了吧？会不会是骗局？心里想，嘴里问：“请问三木先生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老板还有老板？你们找我又为了什么事？” “你们那边发生的事佐藤先生已经知道，他对你们的遭遇深表遗憾，你现在立刻买机票飞来日本东京，我们会向你出示证明。” “我不能理解，恐怕也无法相信你们。” “你认为毒气研究出来在那里使用？又安放在那里？由什么人保管？谁给你们的经费？就连罂粟圆都是佐藤先生的投资，这样你能理解了吧？知道我们为何要你来了吧？” 吴汉红理解了，要他去是因为整个计划他都参与其中，继续搞研发需要他。不过换句话说，特查和宫本都已经挂掉，这边唯一知道真相的只有他，如果他被抓起来把事情捅出去，会对佐藤非常不利。所以吴汉红又有自己的考虑了，过去了会不会被杀？当然不走，或者走的地方不远，又没有靠山，多半也会被杀，就看被谁杀，纠结啊！ 见吴汉红不说话，三木开解道：“吴先生如此犹豫应该是怕我们对你不利吧？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放心，如果我们要对你不利，不需要给你打电话，更不需要从这边派人过去，干掉你非常容易。” “既然如此，我马上买机票去东京，需要我带什么东西吗？” “你去宫本的住处翻翻有没有留下什么不应留，或者有用的东西，前者销毁，后者带过来。” “我到了东京打这个电话联系你吗？” “对，你最好不要带任何电子设备，这是为了安全着想，其它的等你到了再商议。” 第二百零五章 中了头奖 十多个小时后，吴汉红在日本东京见到了佐藤，而黄子平开始了自己第二天的座谈会。 今天到会的医生更多，媒体也更多，偌大的酒店会议室人满为患。 因为人多，提的问题自然更多，所以这一天友好的唇枪舌战下来，黄子平也累的够呛。也是和王诺诺一起配合不好吧，如果是和段梦莹配合，绝对会轻松些，毕竟段梦莹就是搞制药的，懂许多医学上的东西，专业的词汇等等。王诺诺是卖红酒的，英文没问题，有些专业词汇就是无法给翻译出来。 但也没办法，段梦莹需要继续和管理部门探讨合作，她有自己的忙碌。甚至黄子平这边忙碌完，吃完晚饭，段梦莹还在外面应酬。等她回来敲黄子平的房间门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不过她给黄子平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她那边已经完全谈好，回华夏国以后，她写个计划书把资料移交，会有专人负责。 如此高兴的时刻，真想来点红酒。 幸好这是总统套房，房间里就配备了酒吧，黄子平赶紧去挑了一瓶，打开倒了两杯回来。 和段梦莹碰了一下杯，喝了两口，黄子平道：“你这边搞定了，我这边交流会也已经开完，明天我去做个手术，然后我们只剩下一件事。” 段梦莹自然知道是什么事，露出招牌式的迷人笑意：“梁静香的钱。” “没错，宫本已经搞定，虽然暂时还没有吴汉红的消息，但依我看吴汉红已经没有能力掀起风浪。梁静香可以回去，我打算派白九跟她回，梁静碧跟着我们以防不测。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那边的警察会不会一直在找梁静香，如果被警察发现，很麻烦啊！” “这倒不一定，梁静香说她爷爷的钱在银行，不是新加坡的银行，是马来西亚，两者有区别。她担心的是能不能回去，而不是能不能拿到钱，所以她自己应该是有办法。另一个是债卷，我猜应该是不记名债卷，要拿非常方便，有凭证就行，不需要表明身份。” “这样吗？” “是，你和黄小淑商量过没有？” “吃饭时已经商量过，她同意派白九去，梁静碧留下来是她的意见。其实我觉得不好，不过她不轻易相信别人，也没有办法劝。” “梁静香应该不会发飙吧？” “不会，只不过心里不舒服而已，慢慢会想通。” “希望吧，来，喝一口。”段梦莹很优雅的拿起自己的酒杯，叮一声碰向黄子平的酒杯，樱桃小嘴微张，轻轻喝了一小口继续道，“拿到钱就马上回港海是不是？” “看情况，我也希望马上回，我已经让一个司令员等好久了啊。”黄子平一声叹息，“我现在有点怕响尾蛇那边，已经搞定宫本几天，那家伙为何没动静？他就不害怕台西省的警察把他的货物给处理掉？” “这方面的事我无法回答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他那边没动静我们就先不管，多想无益影响心情。” 确实多想这些会影响心情，但不想真的可以吗？这怎么说都是一个定时炸弹，如果可以，黄子平宁愿它早点到来，早点解决，或者早死早超生。当然段梦莹这样说也是为自己好，自己心情没办法提上百分百也不能影响她：“对，暂时不想，先庆祝眼前的胜利。” “对嘛，这次我们可以说是中了头奖。” “正解。” 两个人从十点多开始喝，到两点钟才各自睡去。 次日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放眼望天空，那是蓝天白云，低头看地下，那是干净的街道。黄子平和黄小淑两个人走着，没有目的地，只不过是黄子平陪黄小淑出来走走。黄小淑可已经在酒店里闷了好多天，今天她的状态特别好，仿佛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囚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其实能理解，除了闷了好几天之外，还可以说死过一次，还能活着感受这个世界都是恩惠。 走着，黄子平道：“黄小淑，我问你个问题吧！” 黄小淑心情好，说话语气很温和：“说。” “你做手术的时候，段梦莹在手术室里面，她说你浑身上下都是伤疤，你到底受过多少次伤？” “谁记这个？”黄小淑白眼一翻，“我的老板，你记得自己受过多少次伤？” “说个大概数。” “二三十次吧！” “有些伤疤应该能通过手术做回来，你为何不考虑？” “没必要。” “你是女人，你不能总是一辈子像现在这样。” “一个人逍遥自在不好，非得两个人或许一家子吗？”黄小淑很不耐烦，“我们谈过这个问题，我告诉过你原因，你别再跟我说这些，尤其是在我心情好的时候。” 黄子平就不想说，也怕影响黄小淑的心情，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上次铩羽而归是一回事，这次好不容易又找到机会，得再试一次吧？屡败屡战这才是社会主义好青年：“我最后一次问你，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把心态摆正，你不也跟我说过吗？过去的已经过去，一直执着只会让自己不快乐。怎么同样的问题到了你这里是两个标准。” “你有病是吧？”黄小淑开始愤怒，“像我这样的杀手你真觉得还有幸福？能把记忆抹去吗？” “能，只要你愿意。” “问题是我不愿意，你给我用针灸，或许用药抹去记忆，技能不能忘可以做到吗？” “这不太能。” “这不了了吗？” “我觉得你带着这种记忆跟你有没有幸福无关，你是不是觉得没有人喜欢你这样的？” “是我不想，烦，不想谈这些，走啦，吃东西。” “你刚吃完。” “我继续吃行不行？” “要回酒店了，梁静香和白九就要启程，我们得去送。” 这是正事，黄小淑没和黄子平争执，毕竟是个对工作很负责任的人。 不过他们想走却忽然遇上一些事，一辆电视台的车辆忽然停在身旁，车门打开，走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通过沟通，黄小淑告诉黄子平，他们想做专访。 又是专访，这几天都在应付媒体，黄子平真感觉烦，不想做，让黄小淑婉转拒绝。不过对方却说他们之前帮过白九的忙，这等于是白九答应过。黄子平自己给白九打了一个电话，一问果然这就是白九当时找来捅消息的媒体，但白九不算答应过，只是表示过有可能。 过桥抽板关乎人品，黄子平只能答应。 然而对方却要立刻做，反正差不多吃饭时间，找个餐厅坐下来边吃边谈，顺带黄子平还可以谈谈华夏国的美食。咄咄逼人啊，黄子平这有事呢，又是婉转的拒绝，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商定的结果是他们要现场录下黄子平做手术的场面，也就是说，他们要进手术室。 黄子平无奈答应下来，等他们上了车开走才突然一拍脑袋道：“卧槽，我怎么感觉我是上当了？” 黄小淑问：“上什么当？” “他妈的，他们不是要做面对面的专访，也不是非得今天做，而是想进手术室。” 黄小淑明白了过来，呵呵了两声“有创意，很聪明嘛！这边的医院能答应？” “关键是我答应，我都答应了你觉得医院会拒绝？” “我觉得不算坏事。” “你废话，手法他们能看见，我如果要用鬼门十三针，你觉得是不是坏事？” “你认为现在还有谁不知道你会这个针法？走了，已经浪费很多时间，再不回去来不及。” 两个人当即加快脚步返回酒店，没上楼，因为段梦莹和白九、梁静香已经出来。车是酒店安排的，是一辆很豪华的商务车，还给配备了司机，负责送他们去码头。 来到码头，上船前黄小淑把白九拉到一边做了许多叮嘱，又交代了梁静香几句才让他们上船。 等船开远，在海面上变成一个黑点，他们坐车回酒店，吃饭、午休。 然后下午黄子平做手术，救一个血管严重堵塞的病人。其实就是很普通的手术，前提是如果出问题的血管长在别的地方，而不是脑袋，很不巧，这个病人出问题的正正是脑袋的血管。这任何问题长在脑袋里面都是特别大的工程，开颅手术也是最危险的手术，稍微出点错都会酿成很悲惨，甚至无法挽回的后果。 坦白说一句，黄子平非常的紧张，一来是手术不小，二来是有不少人观摩。 他妈的手术室里竟然还得有媒体，这儿摄录一下，哪儿拍上两张照，偶尔还问些问题。 再因为是公开手术，还关乎到华夏中医的正统和高明，搞砸了绝对不是黄子平一个人的事情。所以黄子平精神压力非常大，明明只需要六个小时搞定的手术，硬是小心翼翼做了八个小时才搞定。等从手术室出来，整个人差不多就虚脱了，他都不想和哈亚提院长，以及观摩的医生，甚至媒体说一句话，直接一言不发的走进休息室，把自己反锁在里面睡大觉。 第二百零六章 煞气外露 次日早上黄子平刚起床就从段梦莹口中听见一个好消息。她说梁静香那边很顺利，钱已经转走，债卷也已经拿到手，正在去交易路上，交易完立刻上飞机回来。既然这样，事不宜迟啊，黄子平赶紧去找黄小淑，让黄小淑通知下去准备回国，直接飞京城。 中午十一点半，果然白九和梁静香一起回来了。他们刚到大堂，黄小淑就协助梁静香第一时间把属于黄子平的钱，转到自己海外的账户。梁静香也把投资制药厂的一亿转到段梦莹的账户，这爽快劲让黄子平觉得不对劲。把白九拉到一边问了问，黄子平才知道原因，加上债卷换回来的钱，梁静香竟然有十二亿美金，而且债卷还算是低价出售。 真要靠了，要是鬼王山没出问题，那一份产业都很大吧？ 富婆，绝对的富婆，难怪如此大方爽快，不过这样更好，省得拿个钱都要斗智斗勇。 黄子平走到梁静香跟前道：“梁小姐，我们下午三点钟的飞机，你真的确定你要留在这里？” 梁静香很坚定的应了一声：“这里比较安全，除非确定了回去没问题吧。” “我叫哈亚提院长关照一下你。” “这样最好，谢谢。” 对于梁静香愿意投资，黄子平又理解出一层意思来，她肯定早想好留在这里，投资等于有了个家。想法不错嘛，聪明的女人：“如果你闷了，或许等不到确切消息，可以到华夏国找我，我一定待你如上宾。” “我会去。” “你去休息吧，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梁静香拉着自己的妹妹回了房间，黄子平则带上黄小淑去医院找哈亚提院长。由黄小淑负责翻译，双方说了挺多话，一来是关于合作的，黄子平邀请他派团队去中心医院交流，二来是交付他有空多照顾照顾梁静香姐妹。 哈亚提院长还以为他们一起走，结果有两个人留下来，这让他感到惊讶。而为了让他更卖力照顾梁静香姐妹，黄子平撒了个小谎告诉他梁静香有投资制药厂一个亿，她留在这边是配合段梦莹工作。哈亚提院长没有提出质疑，他好高兴，说他负责给梁静香姐妹租个别墅，配备两个保镖，不过这钱还是她们自己出。 告别了院长，回到酒店，黄子平直接去西餐厅，然后把大家都叫下来，饭后出发去机场。 八个小时以后，飞机降临到华夏国京城的机场，下地的一刻所有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能活着回来不容易啊，有多少次大家都感觉要客死异乡，最终又一次次躲了过去，最终得以平安回国。 回到预定好的酒店已经晚上十一点钟，因为旅途劳累，大家就没出去闲逛，而是各自洗澡睡觉。第二天才一起起来吃早餐，游了半天的京城名胜古迹，下午白九带着黄重他们跟着段梦莹和王诺诺回港海城，黄子平带着黄小淑去武警总院找老龚。 就在武警总院大门口，黄子平见到了老龚，他早想过这个场面无数遍，所以知道怎么表现，第一时间是道歉：“龚老，对不住啊，拖了那么长时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上门听你发落来了，你随便处治，我保证不吭一声。” 老龚今天心情不错，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占道理而为难黄子平，反而呵呵笑道：“没那么严重，总归是来了对吧？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走，我们进去。” “病人在里面？” “不在，我处理点问题，处理完以后带你去见，大概五点钟吧。” “要是这样……”黄子平打算说他去逛逛再回来，现在还不够三点钟，五点钟去见，要等两个小时有点闷，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对不对？不过想到自己是来负荆请罪的最后又没说出来，“行，我进去学习学习。” “呵呵，还挺谦虚。” “不谦虚，这可是武警总院。” “那就走吧。”老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对黄小淑道，“黄小姐，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吧？” 黄小淑点头道：“记得，从部队出来嘛。” 三个人一起走进武警总院里面，能看见里面很多看病的人，大部分都是领导，而且还有许多穿军装的走来走去，一片繁华的景象。 老龚把黄子平安排在办公室，让黄子平不要乱走，他自己就消失了。而既然老龚有交代，黄子平也不能出去，就在办公室里面呆着，翻翻这儿，翻翻哪儿，时而看看人体针灸图，时而看看病历等等。然后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随即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你不是让我教你针法吗？这里有针灸包，有人体针灸图，而且我们有时间。” 黄小淑一直想学，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大好机会哪肯放过？赶紧去拿针灸包，然后站在人体针灸图前面道：“来，教。” 黄子平可没教过学生，经验不是特别好，但因为简单，加上黄小淑学习能力强，所以不是特别难教。这才一眨眼功夫黄小淑就把长长的银针用的得心应手，弄的黄子平心里酸溜溜。不得不承认，黄小淑真的好变态，当初黄子平学的时候可花了不少时间，黄小淑这不当杀手，当针灸医生，可一点问题都没有。 黄子平道：“黄小淑，你其实可以当个针灸医生。” “当医生？”黄小淑一脸不屑道，“我是杀手，我不杀人了跑去救人，你觉得靠谱？” “为何不靠谱？你学的很快。” “我亲爱的老板，我拜托你，我学的只不过是逼供针法，如果学的是看病针法，望闻问切我懂么？能看病么？” “学就懂，你真的学得很快，超级变态。” “你好烦你知道吗？你就那么喜欢帮人安排？” “我是建议你，我希望你未来能过上普通人的正常生活，这没错吧？”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你看看你过的什么生活，你现在还是个医生？” “我怎么不是？我前天还给病人做过手术。” “对，大大前天呢？和我一起杀了两百多人。” “行，好了，知道了，我不说了满意了吧？你非得揭人痛处么？” “那说正经的，你和段小姐，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给对方表白一下？” 黄子平非常惊讶，因为黄小淑不太喜欢段梦莹，总觉得段梦莹动机不纯。当然黄小淑也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但那都带着试探的性质，这次她眼里满满的是真诚。难不成经过了这次死里逃生以后，她对段梦莹有了好感？黄子平感觉是这么回事，心里自然很高兴：“黄小淑，你让我刮目相看了。” “你拉倒吧，感情是你的事，我建议你是我的责任，你自己选择是你的责任，我干涉不了。” “至少你现在愿意建议我，代表你已经不质疑她，是真心的。你别不承认，你之前有那么点试探我的意思。” “不拆穿要死？” “不要。”黄子平就喜欢看黄小淑抓狂的模样，因为很难看到，仿佛看奇迹一样。 “正经点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 “一起经历过那么多，应该雷打不散了，你们还会喜欢别人？我觉得不会。既然这样何不早点表白在一起？或许我的想法是今天不知明天事，不知道自己明天还有没有命活着，不要消耗光阴，所以急了点吧。无论如何，我还是认为已经有了定论的事情不需要每天都反复揣摩试探对方，你们不累？” 黄子平顿时无语，因为黄小淑说的是实在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或许是害怕吧，虽然搞错的几率几乎已经没有，但万一段梦莹拒绝呢？他道：“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你。” “狗屁，你是害怕吗？我拜托你，你是个大男人，你难不成还想着段梦莹跟你表白？” “不是这意思。” “我看你就是。” “真不是，我是觉得……好像……好吧，也是借口，我真不知道。” 黄小淑那双原本就很有煞气的眼睛猛地瞪了起来，煞气外露，想打人。她认为黄子平在敷衍她，正要发飙，忽然响起敲门声。门打开一条裂缝，外面出现一个护士，长的还挺水灵，笑起来有点汤唯的感觉，她道：“请问是黄医生和黄小姐吗？” 这可是救兵，别说是，就算不是，黄子平都给承认了：“对对，有事吗？” “哦，是这样……”她把门再打开些，走进来一步，“龚教授有点事离开了医院，他让我来转告你们，晚上六点钟到金世纪广场南门的椰林山庄，他在门口迎接你们。” “知道了，谢谢。” “不谢，不打扰了。” 门关上，黄子平看看时间，四点钟，笑了下对黄小淑道：“黄小淑，还有两个小时，想不想吃遍京城？如果想，我们启程。” 有美食，黄小淑顿时把刚刚的事给忘了，脸上露出笑意：“走起。” 黄子平抹了下冷汗，很庆幸这个女杀星有弱点，如果她没有，完蛋啊！ 第二百零七章 今时不同往日 六点前五分钟，黄子平和黄小淑来到金世纪广场南门的椰林山庄门口。有这么巧刚到就接到段梦莹打来的电话，她问黄子平见到老龚和司令没有？黄子平说没有，还在等。段梦莹听了一阵吃惊：“你是下午开始等，一直等到现在吗？” “当然不是，我们现在在一个山庄的门口，应该是请我们吃饭吧！你呢？你和你妈面对面谈的如何？” “基本上没问题，她非常满意，她说等你回来以后请你吃个饭，就在我们家，你会来吧？” 和尤雪吃饭？黄子平脑子里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脚板底都在发麻：“她不会对我如何吧？” “应该不会。”段梦莹很不确定的口吻，“你来了就知道，你会来吧？” “来。”其实黄子平想拒绝，但不能，就尤雪那样的人，拒绝估计得到的是更凶残的结果，“老龚快出来了，我们再说吧！” “等等，有件事。”段梦莹用飞快的语调道，“我刚从别墅出来，谢安燕说让我给她在公司安排个工作，赵静怡则说她想离开，你什么意见？” “谢安燕你自己决定，她问你，不是问我。赵静怡嘛，她想去哪？” “她说她自己能搞定。” “既然这样，随便她，不用等我回去了。” “那我回头跟她说。” 电话挂断，望了一眼山庄门内，老龚还没出来，黄子平趁机把和段梦莹通话的内容对黄小淑说了一遍。黄小淑听完没有问谢安燕和赵静怡，压根不关心的模样，她问的是尤雪想如何？黄子平说肯定不是请吃饭那么简单。最后沉默了一阵，黄小淑道：“会不会你想多了？其实也就是丈母娘见女婿？” 黄子平想一脚踹过去，但这是女人，关键还是自己打不过的女人：“大姐，能不捣乱吗？” “我很认真，刚刚经历过什么事？你救了段梦莹，她不得感谢你？” “得了吧，她才不会感谢人。” “今时不同往日，况且就丈母娘嘛，她不会吃了你。” “能不老是丈母娘丈母娘的叫吗？” “迟早都是，你介意什么？” 好吧，这种事真无法和黄小淑沟通，最好的办法是闭嘴。 又望了山庄门内一眼，再望望手表显示的时间，已经超过六点钟。 奇怪，为何老龚还不出来？难道是护士搞错了地址？思索着这个问题，黄子平拿出手机给老龚打，连续打了三四个，老龚都没有接听。 后来和黄小淑一交流，他们没进里面找，就在外面继续等待着。 转眼间七点钟到来，黄子平再次拨打老龚的电话，还是打不通，他不禁对黄小淑道：“你说老龚是出什么事了还是……故意让我们等？” “故意？”黄小淑眼珠子一阵转溜，她原来没这样想，黄子平提醒了她，“哦，你原来让他们等了好久，他们这是让你尝尝等待的滋味。” “有可能是这样。” “他们有这么小气？” “老人家都小气，等吧，负荆请罪啊！”黄子平活动了一下已经站麻木的腿，“我还不信能让我等上三四个小时。” 黄小淑阴阳怪气道：“是不用三四个小时，两个小时就能过饭点，八点钟这种山庄还有个毛东西吃？” 又是吃，黄子平有时候对她很无语：“来之前你不刚吃完么？” “那是吃的小吃，现在是正餐，你干吃小吃不吃正餐能饱能爽？” “行行，我错，我对不住你，让你连饭都吃不上，这事过去以后我请你大餐好吧？” “就该如此。” 两个人继续等着，消耗着时间。 最后直等了三个小时才看见老龚剔着牙从里面走出来。 黄子平真想向他发飙，但发不出来，还是那句话，负荆请罪。 刚走到面前老龚就一脸歉意道：“对不起啊子平，你知道怎么回事，我也只能听命。” 黄小淑抢在黄子平前面道：“你那病人还真够小气。” “大官，没办法，我们都得罪不起。” “现在如何？我们能可以进去没？” “可以，请吧！”老龚走在前面带路。 还别说，这个山庄很大，不过因为已经九点钟，食客都几乎走完，显得异常的安静。 来到二楼走廊第一个包间门口，老龚站定指了指房门，表示人在里面。 随着老龚敲开门，黄子平看清了里面的情况，有三个人，一个穿唐装的坐着，两个穿运动服的站着。站着这两个是警卫员，姿势很标准，眼睛平视，整体看上去认真肃穆。坐着这个年纪看上去要比老龚小一些，长相很有特点，眼睛小，鹰鼻，大嘴。他在喝茶，右手端着茶，左手拿着木质的棍式拐杖。 关上门，老龚随即介绍道：“五号，这就是黄医生，还有他的助理黄小姐。” 司令，五号是代号，他点点头问黄子平：“黄医生，吃饭了吗？” 靠，等你几个小时，你觉得吃饭没？心里开骂，黄子平嘴里可不敢：“没吃，一直在等。” “滋味如何？” “还好，就当值班站岗。我是该称呼你司令还是五号？” “五号，我习惯。”五号做了个手势，“坐吧。” 终于能坐，黄子平连忙和黄小淑一起坐下来，老龚也坐了下来，给黄子平和黄小淑倒茶。 喝了一口茶，黄子平道：“五号，对不起，我才来，希望你没生气。” “有气，不过已经发泄出来。”五号皮笑肉不笑，“小子不错啊，到处闹事。” “闹事？” “我干什么的？我不知道吗？” “这个……”黄子平望了黄小淑一眼，“五号，我不知道你指的啥。” “我都知道。”五号撇了黄小淑一眼，“第一杀手是吧？” 黄小淑也很心惊，不知道如何回答。 刹那间气氛变得紧张，有点剑拔弩张的架势。 黄子平只好把目光投到老龚身上，问老龚怎么回事？老龚也发愣，他根本不知道五号会知道这些事。 没办法，黄子平只能保持着镇定道：“五号你搞错了吧？” “不敢承认吗？”五号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照片丢到黄小淑的面前，“你好好看看这个人，好好想想。” 照片照的是一个穿军装，不到三十岁的男人。而这个人黄小淑认识，是一个死在她刀下的亡魂。看来是无法藏了啊，黄小淑干脆就放开了：“五号，既然你都知道，你直说吧，你想如何？” 五号呵呵笑了两声：“想如何？当然是想要你的命。” “他是你什么人？” “学生。” 黄小淑扫了两个穿运动服的警卫一眼，语调带着不屑和威胁：“就凭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足够。”五号很淡定，仿佛不把黄小淑放在眼里，“你难不成敢杀我？或者你走？你走倒很容易，但你走了你老板就得承担袭击司令员的罪责，无路可逃，所以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发生这样的事，黄子平是始料未及，他妈的，感情就是骗自己来？他道：“五号，这里面应该有误会。” 五号哼了一声道：“你问问你的保镖，人是不是被她所杀。” 黄子平来不及问，黄小淑自己先很干脆的承认道：“没错，是被我所杀，我觉得我没杀错，各为其主，他当时也想杀我，只是没那个能力。” 黄子平心里慌啊，赶紧对五号道：“五号，黄小淑已经退出江湖，现在她和我在中医院一起上班，你这样追究不对。” 五号拍起桌子怒吼道：“你杀了人退出江湖就完了吗？人人都这样要法律干嘛？” “你也不管法律。” “杀的是我的人，你说我管不管？你的人被杀你是怎么做的？你把对方老巢都给夷为平地。” 靠了，这件事他都知道？黄子平惊的无言以对。 黄小淑接着道：“据我所知他是你们的叛徒，严格来说我是帮你们清理了门户。” “如果是卧底呢？” “这……”黄小淑瞬间无语，其实她能走，不会被抓住，倒也能带走黄子平，但之后呢？让黄子平藏起来？还是离开华夏国？显然都不行，“既然这样，你说个解决办法吧！” “我说了我要你的命。” “不可能。” “呵呵，不到你选择。” 五号做了个手势，随即他身后的两个警卫掏出手枪，咔咔上了膛对准黄小淑。黄子平见了立刻站起来挡在前面道：“五号，如果你非要这样玩，她是我保镖，你骗我过来抓她，我得对她负责，你要杀她先杀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 “你敢，来。” “笨小子，保镖而已，你至于这样？知道不知道自己是在闯祸？” “你说这话真搞笑，你不也死了个学生吗？你又至于这样？” “混账东西。”五号又拍起了桌子，这次拍的比之前用力许多，桌子上的茶杯哗啦啦被震到地上摔成碎片，“你是在顶嘴吗？” 靠，你凶就行？如果横竖是一个死，黄子平觉得死也得死的硬气。况且佛都有火，不同多想，顿时就用对抗的口问道：“怎么着？你是司令了不起？不能顶撞你？我他妈的还刺激你了，你来，你开枪，我还不信你敢，我更不信你杀了我不用交代。” 第二百零八章 英勇就义 五号脸上的肌肉剧烈地跳动，他快速站起来，右手扶着拐杖走近黄子平两步。然后用左手撑着桌子固定自己的身体，拐杖递起来，这拐杖竟然有机关，他按了下，嗖一声从拐杖顶尖弹出一根二十公分长短的钢针。他控制着力度和角度，用钢针顶住黄子平的心脏位置：“你真以为我不敢？” 黄子平伸手抓住钢针：“敢就来，少废话恐吓我，来，用力。” 这场面让黄小淑想动手，黄子平一只手绕到后面抓住她的衣服拉住了她。 老龚打圆场道：“五号、五号，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五号恼火道：“跟你无关，你闭嘴。” “是我请他们来的啊，你让我怎么交代？你要不抓回去审问？” “你滚一边去。” “五号。” “滚。” 老龚不敢再说话，连忙退开两步。 黄子平闭上眼：“来吧，要杀我的保镖先杀我。” “我真的很好奇，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维护她，你能在这件事里跳出去，和你无关，想想自己的前途吧！” “前途比人命重要？”黄子平又睁开眼睛，强压下心里的紧张和害怕，咬着牙道，“五号，如果没有我的保镖，我可能已经死了好多次。她用生命保护我，现在她的生命受到威胁，你让我独善其身？我只能说你看错人。所以，你可以省点吐沫做点实际的事，比如右手向前用力，谢谢！” 五号脸上的肌肉继续一阵跳动，正要说话，黄小淑抢先道：“好吧司令，你赢，我跟你走，怎么处置随你便，条件是你必须放我老板走。” “我答应你。”五号收了拐杖对自己的警卫道，“给她手铐。” 随即一副手铐丢在地上。 黄小淑立刻毫不犹豫捡起来往自己手上拷，黄子平要抓阻止时她已经拷好一只，剩余一只被黄子平抓住：“别戴，我什么都没有做，他奈何我？我还不信没有王法。” 黄小淑苦笑道：“人家是司令，有时候还真没有王法。” “那也不能这样被欺负。”黄子平觉得黄小淑有办法走，对方两个人而已，有枪没错，但老龚就在身旁不远，抓老龚当人质不是很困难，他给黄小淑打着眼色，示意着老龚，“我带你来的我就不能让你折在这里。” 黄小淑没有领黄子平的情，在她想来，对方是司令，走得一次走不了第二次。她更不希望黄子平替自己背负责任，黄子平平常对她不错，是个好老板。尤其现在的表现，对这样的人能自私吗？她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完整个身子一转，撇开黄子平，把手铐带上对五号道，“司令，走吧！” 五号呵呵笑了两声：“你还真不怕死。” “怕死就不当杀手。” “你自愿的么？” “不是，但我是杀手，你不是很希望我承认么？” 五号沉默望着黄子平，发现黄子平悄悄摸口袋，不知道拿什么东西，立刻退了一步：“怎么着，想挟持我？” 黄子平真有这想法，无奈被发现：“五号你这是欺负人知道吗？我也真白痴，还真以为是找我看病。好吧，现在这个情况，我保镖愿意跟你走，我无可奈何，我知道她是为了我着想。而我能做的就是，如果你伤害她，我跟你没完，别以为你是司令我就怕你，除非我死了。” “怎么着？还想杀我不成？你知道这会造成什么后果？” “我不怕承受，大不了出国。我可以告诉你，从我走的一刻开始，每赚的一分钱都给杀手、雇佣兵，给愿意杀你的人，源源不断进来，我还不信你不出门。” “我如果怕这些我当司令？你以为想杀我的人少？” “我肯定有办法，我是医生，除了知道怎么救人，我更知道怎么弄死一个人。” “威胁我，哈哈，还威胁的挺新鲜。好啊，我给你个面子，我们来一场考验，你们赢，我放你们走。”说完自己先撑着拐杖往外面走，老龚去扶他，两个警卫则跟在后面，四个人出了门，才又一句话飘了进来，“跟着来。” 这老头，神经病啊，喜怒无常！ 不过总算有了机会，黄子平能暂时松一口气，他问黄小淑：“黄小淑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竟然杀军方的人？” 黄小淑道：“当时不知道。” “等会找到机会你要走，不要犹豫，我不用你管。” “既然他们早发现我，为何我在港海跟你那么久他们不来抓？这里面的事没那么简单，我想搞清楚。” 这问题黄子平还真没想过，想了想似乎是有点怪：“如果不对劲，你还是要走，他也就恐吓你，不会对我如何。” 就在停车场，六个人上了同一辆商务车，这辆车在路上开了半小时来到郊区一座山的半山腰。令黄子平感觉很绝望的是，这半山腰一片面积很大的草坪里竟然有整整二十人，都是穿便装的短发精壮汉子，看上去就知道是军方的人。他们列成整齐的两队，五号一下车，同时喊了一句首长好。 五号回了一句同志们好，然后道：“队长，出列。” 第一排左边第一个汉子小跑出来，在五号跟前站正姿势：“首长，请指示。” 五号大声道：“最能打那个，让他出来跟我带来这个打，他能赢我就派他去，不能赢，你们全部给我闭嘴，从今天开始好好训练，别再废话一句。” “是，首长。”队长转身对前面的队伍招手，“武子华，出列。” 后排很快小跑出来一个汉子。 五号回过头对黄子平道：“我的特别队伍，你保镖不是顶级的吗？他们也是顶级，我们来一场格斗，只要不打死，怎么打都可以。你们赢，让你们走。你们输，你的保镖不能走，你接着帮我看病。” 治病，原来五号是忌惮这个事，怕和自己闹僵，既然这样为何不让自己把他治好再翻脸？黄子平思索着，犹豫着要不要接招。他倒不是对黄小淑没信心，而是黄小淑受完伤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我先和我保镖商量商量。” 五号摆摆手表示同意。 黄子平带着黄小淑走远几步道：“黄小淑，这是个机会，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打架？” 黄小淑道：“勉强七八成。” “那你可以用技巧，比如我教你的针法。”黄子平回头看了一眼五号，手探进自己的包里摸索着，拿出针灸包，抽出最短的那根针递给黄小淑道，“刚刚五号说不打死的情况下怎么打都行，等于说可以用武器、暗器，你用针刺对手的全身麻痹的穴位。” 黄小淑吓一跳：“太阴险吧？” “他们设计我们就不阴险？而且你是杀手，你看结果，别看阴险不阴险。” “对方是司令，我这样做会对你造成影响。” “影响我总好过你丢命吧？就这样决定。你找准机会刺，大概刺的什么穴位你还记得吧？” “记得，有五个穴位可以做到，胸口两个，后脑一个，脖子两个。” “对，被刺中了他会短暂的全身麻痹，大概有三秒钟，三秒钟足够你打垮他。” “不容易刺中。” “不让你立刻上场就刺，尽量少正面对战，慢慢找机会。” 黄小淑思索了一阵才答应下来，黄子平走回去告诉五号他们商量的结果，应战，然后拿了开手铐的钥匙回去给黄小淑打开手铐。黄小淑把背包卸下来给黄子平，而黄子平给的针，插在自己的马尾上，插紧了才对黄子平道：“如果我被打死，你什么都别做，不值得。” 这话黄子平不爱听了：“你救我那么多次，我没办法救你，你被杀了我还当没事？” “对方是司令，你搞不过，你只会把自己搭上你懂吗？”黄小淑把声音压的很低，声音中有几分气愤，“你就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多过分、多白痴、多无知。你谁啊？你能杀他他不能杀你？你真那么想也不用杀出来。答应我，如果我被杀死，什么都不要做。” “不行。” “你要这样，我没办法打。” “你赢，什么事都没有。” “万一呢？轻装上路懂不懂？”黄小淑看了一眼即将和自己对战的汉子，“这家伙绝对比白九强，从眼神能看出来。他们都是高手，而他最能打，那是高手中的高手，通常这种人不单纯是部队训练出来的，而是本来就有武功底子，可以是武学世家的人等等。我没有求过你，就这一次行不行？” 黄小淑说这样的话让黄子平心凉了一截，愤愤道：“刚下飞机那会还以为已经死里逃生成功，又来事，还有完没完？” 黄小淑苦笑：“我已经习惯，你也习惯吧，不然你真以为自己还是个纯粹的救死扶伤的医生？” “行了，我答应你。” “不要反悔，这是对我的尊重。”话毕，黄小淑深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那脚步、那神情，有几分英勇就义的味道。 第二百零九章 特殊任务 黄小淑站到中圈位置，武子华也走了出去站在她对面，保持着两米距离抱抱拳头道：“请多多指教。” 黄小淑不发一言，她在热身。 而见黄小淑不回应，武子华也没再说话，也在热身，扭动着自己的脖子和手手脚脚的关节，发出咯的大响声。 这肯定是高手，让黄子平心里七上八下，他不住的深呼吸都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身旁的老龚也是一样，毕竟是他请黄子平来的京城，要是出了问题，黄子平恨的肯定是他。最轻松的不用问，自然是五号，他抽着白色过滤嘴的香烟，兴致勃勃看着前方。 其他人都是一样，不过他们已经不是站成两排，而是围成一个圈，把黄小淑和武子华围在中间的位置。 不用两分钟，黄小淑和武子华热身完毕，大战一触即发。 紧张的黄子平问老龚：“老龚你实话告诉我，这件事你真的事先不知情？” 老龚一脸冤枉道：“我真不知道，我不可能坑你是吧？” “这个队伍你之前见过没有？” “今天第一次见。” “有没有听五号说过他们有多强？” “这种事五号怎么会告诉我，我还奇怪怎么把我搞来了呢。不过照我对五号的了解，他做什么事都有目的，这事可能和我们想的不一样，先看看情况吧。如果最后真的不对劲，我也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帮你们。” “你说话算话。” “当，当然，毕竟我有责任。” 他们说话间，战斗已经打响，武子华先发动的攻击，这家伙仿佛就是头猛兽，力度凶猛，出手伴随着绕人心神的吼叫。因为不了解他的实力，黄小淑刚开始没有和他硬碰硬，只是闪避试探，大概揣摩出他的实力以后才硬接了一招印证。谁知道就这一招，扑一声被踹中飞出三米多远，噼啪摔在草地上，看的黄子平一颗心吊了起来。 倒不是黄小淑摔的多痛，毕竟远远近近就是一块草地，而且她那样的高手知道如何在快要倒地时卸掉力度。而是因为她起身的刹那，摸了摸做过手术的伤口，虽然动作很轻，但这是黄子平做的手术，他当然知道。 爬起来以后，黄小淑也是一味卸招比较多，不再硬碰硬。 黄子平看的那个揪心，奇怪了，武子华有那么强？还是黄小淑高估了自己的恢复程度？她没有恢复七八成，只有五六成？这么搞下去可不行，得想个办法帮帮黄小淑。 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怎么帮？ 黄子平正想着，看见武子华被黄小淑踹倒，起来时晃着脑袋一副晕晕乎乎的模样。黄小淑高高跃起打算整个人跪下他的背部，然后勒他的脖子。他却忽然清醒，重新躺下来，吼了一声，双脚向上蹭。黄小淑收招不及被踹中小腿，人在空中翻了一下，正面噼啪摔在草地上。 大概从来没吃过这种亏，黄小淑快速站起来，她很愤怒，动作很迅速的把落下来的衣袖卷回去，深吸一口气窜向武子华，发动正面进攻，仿佛疯了一样！武子华也是聪明，一直不接触，让黄小淑无法使用实招，而且贴的非常近，不给黄小淑有足够的空间调动全身力度。 这才是高手对战，之前黄子平看黄小淑和陈子弹打都没有那么精彩。很明显陈子弹没有武子华厉害，而且背景不一样，黄小淑和陈子弹那是切磋，和武子华几乎就是生死搏斗。 武子华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练的硬气功，不是全力打击，对他的伤害不大。 也是奇怪了，黄小淑一直没有用针，难道掉了？这个念头刚闪过黄子平的脑海，他就感觉整个人都有那么点绝望起来。 黄子平这边的担忧越来越重，黄小淑那边出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之前还攻防相当，后来放弃了防守全力进攻。武子华找准她的空门和她拼腿，他是有硬气功底子的，拼上，断的绝对是黄小淑的腿。黄小淑自然也知道，但还是不收招，有点拼了的意思。 忍不住的，黄子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就那一瞬间，只见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黄小淑硬是在空中翻了一下身！武子华落地变招时，她一脚扫向武子华左边太阳穴的位置。武子华下意识把左手举起来格挡，谁知黄小淑这是虚招，她脚踢到以后勾住武子华的手，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失去重心，脑袋上半部分往下面摔，快到地时忽然抽住武子华的皮带，用力一扯。 惯性的缘故，武子华往前踹，正面摔在地上。 黄小淑比武子华先下地，而且早已经预判到武子华落地的具体位置，早就曲着双腿做好准备。怦一声，武子华的脑袋磕在草地上弹起来有两公分，她随即一脚踹出去。 噗，武子华中了一脚，这次真晕了，整个人滚了一圈再瞌在地上。 黄小淑恐怖的地方在于她也事先做好了预判，踹武子华的瞬间借力滑到第二个攻击点。所以武子华还没有清醒过来，黄小淑的第三招又到，这次攻击的是武子华的肋骨。 咔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 这还没完，武子华因为疼痛躬着身体时，黄小淑直接跳上他的背部要勒他的脖子。 武子华知道黄小淑是高手，甚至是他遇上过最厉害的高手，这样的高手锁功一般特别高，如果脖子被锁住，只有一个结果，输。 忍着痛苦，武子华躬起来打算给黄小淑来个过背摔。事实上他成功了一半，只不过摔到一半时黄小淑借用了他的力度，急速下坠，反而把他摔了起来，这技巧令他无比的震撼和吃惊。最惨的还在于黄小淑用的是连环招，眼看他就要落地，黄小淑双手撑草地，双脚对着他落地的路线踹过去，速度很快，力度刚猛异常。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呆，都知道如果刚好踹中脑袋，绝对脖子会被折断。 幸好最终结果没有那么悲剧，黄小淑只是踹中武子华的腰部。武子华直接飞出几米远，他痛苦着爬起来的时候，黄小淑已经先一步来到跟前三步，他高高跃起，双腿跪在武子华的肩膀上。起来了一半的武子华轰地跪下，而黄小淑顺势跳了开去，就在他正面一米半左右的距离落地，刚站稳，立马一个后旋腿踹过去。 噗一声踹中，武子华往后面飞，几个他的队友想接他都没接住，噼噼啪啪五六个人摔成一堆。 这是赢了吗？是吗？ 黄子平抽了一下自己的脸，不是做梦，立刻欢呼出来。不过才一声就看见黄小淑站不稳要摔，立刻跑过去及时接住：“黄小淑你感觉如何？” 黄小淑道：“非常晕。” 黄子平翻翻她的眼睛，问题不大，只是用力过度，虚弱而已。他把黄小淑放在草地上扇着风，看着武子华那边的情况，他被自己队友扶了起来，哗啦一声就吐了，有污秽物，有血，比黄小淑凄惨的多。这情况让五号的脸色非常难看，他走过去问武子华道：“小子服了没有？” 武子华还在吐，整整吐了有一分钟才晃晃悠悠推开队友，摸着自己的肋骨拼命想站直，却站不直：“报告首长，我很好。” “我问你服没有，没问你好不好。” “报告首长，我服了，知道错了……” “所有人跑步回去，滚。” 半分钟不到，二十个精壮汉子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时五号才走到黄子平和黄小淑身边，问黄小淑原来是不是受了伤没痊愈？黄小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她坐起来举起自己的左臂道：“血，几天前刚做完抢救手术，拿了一颗子弹出来。” 黄子平之前还真没注意，这会儿注意到了连忙对五号道：“你说话算不算数？如果算，送我们回去，我们要上医院。” 五号没理会黄子平，继续问黄小淑：“刚刚你的战斗力是正常情况下的多少？” “四成。” “四成？”五号几乎吼了出来，不敢相信，“起来，走。” 黄子平立刻把黄小淑扶起来，快速扶上车。 车子狂奔下山，回到市区第三人民医院。 黄小淑被送进急诊手术室，黄子平和老龚、五号，以及两个警卫在门外等待。 忽然的，五号对黄子平道：“五年前我遭遇刺杀，杀我的人就是被你保镖杀的那个叛徒，其实我该感谢你的保镖。” 这话黄子平听在耳里，爆发出的是愤怒：“这是你感谢的方式吗？” “开个玩笑。” “开玩笑？”黄子平更愤怒，想到黄小淑遭的罪他就想把五号活活掐死，“司令，开这种玩笑你觉得适合？” “不适合，但有必要。首先一个是能确定她对你忠心耿耿，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出卖和背叛你。其次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在遇上危险时不会过桥抽板牺牲自己身边的人而求自保。再一个你们有足够的实力能完成往下我将跟你商讨的一个任务。” “我不是你手下，什么破任务，跟我有毛关系。” “有关系，等你的保镖出来再说。” “不行，现在说。” “这个任务比较特殊，我们军方和警方都不适合去做，但你们适合，而且非你们莫属。” 第二百一十章 拖字诀 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他们果然有目的。 但黄子平还是对这个解释不满意：“五号，就算有必要我都觉得你玩的很过分，我还是很生气。我保镖可是受了伤的，如果当时你的人把她给打死怎么办？你不想想吗？” “如果是那样，证明她技不如人，活该。” “活该？行啊，等她好了以后我们再来一场，打死活该的那一种。而且我让她一个人打你们两个人，你行吗？你愿意吗？” “这不行。” “还军队，还是司令，还强大，我呸。一个杀手都打不过，你的人就是窝囊废。而你，窝囊废的头。” “你是说我更窝囊废吗？” “你倒是答应，看看谁活该。” “好，这事确实是我欺负了你们，我有错，说话方式也不对。” “不是有错，而是你的人是人，我的人你当不是人。”黄子平是越说越恼火，“我有病了还给你做事，给你治疗，就这样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不到你选择，你现在只能跟我合作。你做的犯法事太多，虽然你也是不得不做，但国有国法。我就直接说了吧，如果你还希望自己在人前是个干净的人，你就得帮我们一个忙，做好这个任务。” “你爱咋地咋地，只要你有证据，现在请你离开我的视线，谢谢。” “你真以为我没有证据？” “你刚刚在包间吼我来着，最后是现在的结果，你觉得我现在还信你？要不你拿出来我看。” “飞来寺你们杀了不少人吧？” “那个事已经解决，不是我杀，你告不进。” “你另一个保镖呢？跟他有关系吧？” “那你首先得搞定港海城的领导，我不介意让他再跑路一次，你们呢？会很乱吧？” “台西省的事情如何？你不怕？” “台西省跟这边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境外犯法。你们即便去找国际刑警，然后还得台西省那边配合你们。据我所知他们不会配合，只会掩盖这个事情的真相，所以你仍然是没证据。” “新加坡。” “谁信？” “行，我确实没证据，确实无法对你如何。但我对付你的保镖有的是办法，她是杀手，很危险的人物，手里血债累累，怎么搞都能给你搞死。”五号哼了一声，用拐杖猛戳地板站起来，“你好好想清楚把，想清楚了联系我，别打算走，你们走不掉。” 五号由两个警卫保护着走了出去，老龚迟疑了一阵也跟了上去。不过刚走没多久就给黄子平发来一条短信，说等会他再回来。黄子平一个人在急诊室外面等着想着，冷汗不住往外冒，虽然刚刚和五号顶嘴时很硬气，但心里真的好震惊、好害怕。 他妈的，五号竟然什么都知道，那是不是意味着还有很多人知道？如果这些事都爆出来，自己就算不用入罪，前途都给毁了吧？ 半个小时后黄小淑自己从急诊室走出来，看见外面就黄子平一个人，她一脸疑惑问其他人呢？黄子平说了一句回酒店再详谈，两个人随即一起出了医院，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回酒店。当时已经夜晚十二点，但京城不愧是一座不夜名城，闹市的街道仍然人来车往，热闹、繁华。 刚进酒店大门，老龚打来电话，知道黄子平已经回了酒店，他表示过来，来的还挺快，十五分钟已经敲起了门。进门后被黄小淑审犯人一样审问，问他是不是真的事先不知道五号的目的？问他现在五号的职务和所负责的工作内容？以及五号在执行什么任务，需要他们帮忙的又是什么任务？ 经过一番审问确定了老龚不知情，黄子平住了嘴，老龚却开始恼火起来，简直暴跳如雷，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你们竟然怀疑我？气死我了……” 看他这副表情黄子平就不爽，尼玛，老子无缘无故跑来这儿遭罪都没觉得委屈，你摆什么臭脸？顿时用冷冰冰的口吻道：“龚老，黄小淑几乎被整死在这，是你让我们来的怀疑你怎么啦？你还生气，我更生气我找谁说理去？我找谁发泄去？” “那好吧，我们不说这些。”老龚的脸色稍微正常了一些，毕竟黄子平更有道理，“我们来谈谈这件事你们打算怎么办。” 套话，黄子平没给他好脸色，还是冷冰冰的口吻：“你来的目的不是劝我们妥协吗？还问啥？” “你们的意思呢，总要告诉我吧？” 黄小淑道：“你先别管，我问你，照你对五号的了解，如果我们不妥协，是不是他真的敢把说的做出来？” 老龚毫不犹豫点头道：“敢，真话，绝对不是托。” “就是说我们没有选择是吧？” “不然我来干嘛？就是来提醒你们。同时也来问问到底飞来寺和台西省以及新加坡发生了什么事？很严重吗？你们很怕吗？” “你没必要知道。” “是我介绍你们认识，出了什么事我总得给自己辩解。你们得告诉我，然后我也告诉你们怎么和五号讨价还价。” 这交易听上去貌似不错，黄小淑和黄子平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了决定，由黄小淑开口简略的说了一遍老龚想知道的事情。老龚听了自然目瞪口呆，竟然杀了那么多人，而且这里面的事竟然那么复杂，真的不知道比知道好，就这些事，知道了更无法解释清楚。 留下一句五号的死穴是浪费时间，老龚就已经匆匆离开，黄子平和黄小淑大眼望小眼。 过了好久才由黄小淑开口道：“老板，这事是一个大麻烦，我可已经没了主意，你自己做主吧！” 黄子平自己也没主意，不过主意都是谈出来的，得先仔细分析这件事：“照你的猜测你觉得让我们做的是什么事？我感觉肯定非常困难，不然不会掌握了我们那么多情况都还让我们逍遥法外。虽然那些事我们都是被迫无奈才去做，但谁管你什么原因？他们即便真的没办法弄到实质证据，肯定也会抓到我们的错处，给我带来巨大麻烦，对吧？” “很显然，他们有办法。” “所以啊，答应估计也是完蛋，不答应更要完蛋，你先说说你的猜测吧。” “不知道，无法猜测。” “你好好想想，五号也给了一点线索，他说军方和警方都不适合去做，你干这行应该知道大概有些什么事会让这双方为难吧？” “我没想这个。” “现在好好想想。” “据我所知大概就两样，第一，涉及他国的政事，官方的人去搞会被误解掺合他国的内政，不是好事。第二，关乎面子不能明来，甚至这里面有某些协议存在，官方的人不得插手之类。”说到这里黄小淑忽然想起些什么似的，赶紧又道，“还有一种按照现在的情况几率比较小的可能性，就是这属于五号的单方面问题，是他找我们，不是代表军方和警方找我们，他那么说只不过是想骗我们。” “这确实不可能，如果他单方面找我们干嘛还让老龚也知道？还带那么多人？”黄子平狠狠抓自己的脑袋，太烦躁了，“第一第二随便一个，我觉得第一可能性居多。” 黄小淑有不同意见：“我觉得第二，原因是涉及内政罪名太大，他们可以找第三方的人去参与，但找本国的第三方跟没找没分别。”黄小淑也有点不耐烦了，“不说了，我们暂时可以用老龚说的招，拖字诀。” 想到黄小淑今晚消耗那么大，旧伤复发刚做完手术，黄子平答应了：“你回去睡觉吧，先拖着，看他明天会不会找我们，主动跟我们说。反正我们的原则是，这件事不说清楚，我们不掌握全部信息就绝对不能答应。很明显嘛，如果在我们答应之前不跟我们说清楚，肯定因为说了以后我们会不答应，所以只能威胁逼迫我们。既然结果都一样，我们才不去费那个力气。” 怦一声，房间门被关闭，四周安静下来，只有黄子平吞云吐雾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多了一阵急速的电话铃声，是段梦莹的来电。 段梦莹刚忙碌完一天的事，洗完澡看看手机，黄子平没有来电话和短信，也不知道他那边什么情况，那位司令会不会很难伺候？她显然无法放心睡大觉，哪怕真的很困都得先问清楚。 黄子平接通了电话，段梦莹随即问：“很晚了你都没给我电话，事情不顺利？” “没有，挺好。”黄子平没说实话，原因比较多，一来是事情没有明朗，说也没用，现在可不是需要智囊的时候；二来是刚死里逃生回到港海，他希望段梦莹别再烦恼，多休息，“就是老龚他们比较热情，我们现在才回到酒店。” “顺利就好，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看老龚那边的意思。” “我在港海等你。” “嗯，晚安。” 电话挂断，黄子平心情好了不少，有个人挂念的感觉就是美啊！ 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打开酒店房间配备的冰箱，拿了一瓶啤酒出来。喝光了啤酒黄子平才去洗澡，然后睡觉，第二天早早起来和黄小淑一起吃喝玩乐。这当然是故意摆出来给五号看的姿态，显然五号会派人盯着他们，他们这样做，五号摸不透他们的心里所想，就看谁沉得住气。 第二百一十一章 英雄英烈 黄子平和黄小淑在京城呆了两天，每天都是大早上出门游玩，下午去复诊完回酒店，一副很享受的模样。这让五号受不了了，他不得不选择了妥协，这天晚上直接来到酒店，订了一个包间请黄子平和黄小淑吃饭。他打来电话的时候，黄子平听了心里一阵暗喜。 老家伙，你输了吧？ 咳嗽了一声，黄子平装出一副完全没兴趣的口吻道：“五号，上次你给我设了鸿门宴，这次我还去吧，我脑子是不是进水？” 五号暴躁道：“行行，我不该恐吓你，你下来，我们友好的谈谈。” “这态度不行，你先道歉。” 五号更暴躁了：“我是司令，我给你道歉？” “你错了玩大了你就算天皇老子都得道歉，司令怎么了？司令横着走？你要是横着走，还找我干嘛？你自己解决就是。” 大概因为黄子平说的有道理，直击五号的内心深处，他最终一咬牙道：“好，我对不住你们，我现在请你们吃饭谢罪，这样可以吧？”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包间几号？” 五号说了包间号随即挂断，黄子平也去敲黄小淑的房间门，和黄小淑一起下楼。 推开门，看了看包间里面，就两个人，一个自然是五号，另一个是武子华，没带警卫。 挑了一个座位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黄子平微笑着开口道：“五号你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竟然连警卫都不带，你是想跟我们说你没有恶意吗？” 五号反问道：“你呢？你有恶意？” “我一直都没有，我来的本意是给你看病，结果……”黄子平耸耸肩，示意了一眼黄小淑，“你直接把我的保镖变成了病人。” “赔你医药费可以吧？” “这倒不用。”黄子平的目光落在武子华身上，这家伙明显比黄小淑惨得多，两天过去了还隐约能看见不少青肿之处，“要赔也是我们赔。” 五号听明白了黄子平的意思，脸上肌肉一阵抽搐。但确实是自己的人更惨，这苦果也是自己酿造的，不得不忍气吞声：“过去就不说了，往前看，往前谈，现在先吃饭吧，来，你们点菜。”五号给了黄子平和黄小淑各自一本做工很精细的菜牌。 有美食享受，尤其是不用自己结账的享受，黄小淑自然不会有丝毫的客气。她对黄子平说了一句她搞定，随即把服务员招呼进来，神采飞扬对着菜牌就是一顿吐沫横飞的猛戳，接连点了十六个菜，而且尽挑最贵的下手。武子华实在看不过眼，那眼神像要杀黄小淑一样。 尼玛，竟然这样坑自己的首长，这可是自己心里特别尊重的人物。 不过首长都不吭声，武子华也没说话的份，加上是黄小淑的手下败将呢？那还不是黄小淑侥幸取胜，他已经从战友口中知道黄小淑身上带伤，只有四五成功力。如果黄小淑是十成迎战，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持两分钟而不被打败。黄小淑太恐怖，让一直觉得自己打遍整个集团军无敌手的他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花了一个半小时吃完一顿饭，五号带着黄子平和黄小淑离开酒店，在马路散步。 慢慢走到护城河边，找了一张长板凳，五号坐中间，黄子平和黄小淑各坐一边，武子华站着，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望了好半天护城河，五号开口道：“管理军队不容易，看似权利很大，但有许多事却无法去做。” 黄子平苦笑道：“当医生一样，各种不好的你想不做却无法避免，各种好的你想去做却有人千方百计的阻止。所以五号你可以直接点说话，不过分的我们都可以接受……” “既然你那么爽快，行。”五号稍微挪了挪屁股，让自己坐的舒服点，然后又思索了几秒，仿佛在想从什么地方说起，“两个白面集团是我们的眼中钉，我们早想干掉他们，不过不容易，国与国之间你们应该也能明白，行动很麻烦。尤其新加坡那个白面集团更可恶，这些王八蛋还制造毒气，而且抓我们国家的人过去，如果这个毒气被制造出来使用，知道造成什么后果吗？” 已经说的很明显了吧？真是小看了黄子平的智商，当即道：“等于是我们国家的人制造了毒气，虽然事实上不是这样，但舆论会把我们给咽死。” “没错，现在这个集团被你们所灭，两百多差不多三百人一夜之间死光，你们只有几个人，这让我们非常震惊。” 黄子平大言不惭道：“小意思而已！” “不吹牛会死？你们能回来就是侥幸。” “不，那不是侥幸，是我们有办法，我们能搞定敌人。” “响尾蛇呢？他和宫本不一样，高一个级别，他有自己的私人武装，长期盘踞山里，连当地政府都对他们无能为力。” “是不想灭吧？不然怎可能无能为力？两发炮弹就可以搞定。” “政治上的东西我们不谈，我们现在谈怎么搞定响尾蛇，这是你们的任务，我们要抓响尾蛇，成功，你们非但无罪，反而成为英雄。” 黄子平嗯了一声：“对，搞不好还是英烈对吧？” “呵呵，没那么严重。” “五号，首长，我拜托你，刚刚你还说响尾蛇有私人武装，当地政府都拿他们没办法，我一个小医生，你觉得我有成功的可能？” “你不也说政府不是搞不定，只是忌惮其它因素吗？而且你这个小医生可带着几个人就能灭了两百多人。”五号说到这里撇了武子华一眼，“看个屁，你不相信吗？老觉得自己很牛，你就是个小孩子，人家要不是有伤在身，你能顶住一分钟不给打趴下？好好给我站岗。” 武子华哪敢说话？目光瞥向别处，不过也会时而摆回来看一眼黄小淑，心里一阵阵奇怪感觉。老天爷，这就是个女人，有那么强、那么恐怖吗？还几个人消灭两百多人，对方可是武装人员，他们一个队伍二十个人去消灭都非常困难，成功几率不大。 缓了一口气，五号继续对黄子平道：“不是非得找你，我们也有办法，只不过要麻烦许多，而且安全性没那么高。” 黄小淑插话道：“那是对你们的安全性，对我们的呢？” “我们会尽量。” “等于没说，我们如果牺牲，你们都不敢说我们是光荣的。” “别急，先听我说完，我也没选择，毕竟不是我一个人做的决定。而且这事也是你们自己的责任，有那么巧会搞毒气的就是你们朋友，被抓的是你们朋友，是你们消灭了武家薇，然后消灭了宫本和特查，再和响尾蛇扯上关系。现在我们要抓响尾蛇，不仅仅是他这王八蛋弄的白面祸害了我们许多民众，还因为其它我无法告诉你们的原因。但有一点非常明确，无论我们派任何人去做，成功几率都非常低。你们则不一样，全世界都知道你们不是军方和警方的人，看你们的手段也不像，自己都已经血债累累是吧？” “老首长，我不喜欢你这用词。” “这是事实，你觉得自己干净？” 黄小淑沉默。 黄子平接着道：“我们是不干净，但如果不是我们消灭了宫本，毒气制造出来的结果如何？你光荣了是吧？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怎样才叫干净，我救人了还不干净，我害人了也不干净，那不用说又救又害肯定更不干净。难道只救不害？而那种救本身就建立在害的基础上吧？” 大概无法回答上来，五号显得有几分烦躁：“不要跟我论这些，你就说这个交易做不做。” 黄子平反问道：“为何你之前不先告诉我们再让我们选择？” “现在不是先告诉你们吗？” “我说之前。” “之前我已经道歉过，别再纠缠不放。” “道歉是一回事，你之前不说是因为你知道难度太大我会拒绝。” “那现在你是拒绝的意思了？” “想。” 五号没再次愤怒起来，这个爱发脾气，脾气暴躁的司令反而露出笑容来：“听这意思你是接受了，但还欠一个理由，让我找个理由说服你是吧？” 坦白说，五号真猜对了，这个交易确实很吸引人，如果能完成，什么罪名都没有了。而且还能获得很多友谊，以后自己有点什么麻烦事压根不需要用违法方式搞定，打个电话就可以。不过也真的很危险，一个搞不好就得折在这里面，还会死的特别冤枉和难看。 所以黄子平需要一个理由说服自己：“五号，坦白说我不知道怎么评价你，恐怖算不上，但你却什么事都知道，不恐怖好像也不对，我对你无可奈何。不过我得和你说，你占上风不是因为你背后有强大力量的支撑，只不过是因为我做了些违法事，有把柄在你手里。” “所以，识时务吧，除非你是怕死，不敢。” “没什么不敢，本来响尾蛇也要找我。你还真说对了一点，虽然我刚刚不承认，我们能回来真有一点点侥幸，我和响尾蛇做了交易。” “我知道，尾蛇的电话有被我们监听，就因为这一通电话我们才决定找你，这理由够吗？” 黄子平吃惊着道：“你先告诉我响尾蛇损失那批货我能不能拿到。” “能，这批货是抓响尾蛇的关键。” “那……”黄子平望了一眼黄小淑，“我和我保镖商量下再跟你说。”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一场误会 见五号答应，黄子平站起来四周看了一眼，选择左边的路走过去，走了二三十米，站在一棵杨柳下面。 黄小淑走过去比较慢，因为边走边悄悄的四周观察，刚到面前第一句就告诉黄子平道：“这四周有许多人盯着我们，我看都是部队的人。” 黄子平可没发现，想看看，黄小淑立刻说了一句别看，他道：“盯着我们干嘛？” “干嘛？”黄小淑没好气道，“我的老板，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啥？”话说出口，稍微思索了几秒黄子平才明白过来，“我靠，如果今晚我们不答应，这些人立刻过来抓我们，连港海都回不去是不是？” “对，这是最后的王牌，你不是让五号给你个理由吗？真说不下你，他就会用这张王牌。” 黄子平很烦躁，点上一根烟猛猛吸了两口道：“你有什么意见？” “答应。” “答应？你知道不知道就算我们成功了都特别麻烦？响尾蛇一千多人，搞一半入境，我们怎么对付？就算不入境，我们总要出国吧？即便我们不出国，身边的人呢？朋友亲人，就我们做这种事，五号都不会公开维护我们，所以这明显是在坑我们。” “不然你能怎么办？” “我不知道。” “对嘛，你不知道就只能先答应，这是唯一选择。我们要想的是在答应的基础上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和利益。”黄小淑咬着牙回头望了五号一眼，愤怒的口吻道，“只是让我们从罪犯变成英雄太便宜了他，我们要提些别条件。” “你说。” “首先，要经费，一两个亿，管他呢，不给拉倒，不合作。其次，要人，安全退役的人，战斗力要强，这些人就算是他找来都不一定会听命于他，我们能改变他们。最后加一个，先欠着，什么时候我们需要了他就要无条件帮忙，当然他不会愿意，所以你可以这样说，只要某天你被人整，或者犯了事过不了关，你能在他手里拿一面免死金牌。” “这主意不错，如果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拼。” “正确。” “走，我让他难堪一下，再提条件。” 两个人走回去，在各自原来坐的位置坐下来。 把还剩几口的烟抽完，黄子平才对五号道：“五号，我如果不答应，你不会当场枪毙了我吧？” 五号惊讶的口吻：“你怎么这样想？绝对不会，我也没枪是吧？” “你的警卫员有。” “武子华，你滚蛋，五百米范围内别让我看见你。” “是，首长。” 见武子华跑远了，五号对黄子平道：“这样够诚意了吧？” “他会不会回来？” “不，除非有我的命令。” “这四周不会有许多你的人吧？” “绝对没有，你又不杀我，我要这么多人干嘛？” “没最好，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和骗子，我无法做交易，除非骗子特别有诚意，能满足我的要求。”说完这句话，黄子平对五号笑了笑，然后站起来大声喊起来，“杀人啦、杀人啦，快来人啊……” 随即二十秒不到，四面八方冲来近百人，虽然一个个都穿便装，但都有枪掖在腰间。 五号脸色难看啊，几乎比锅底还黑，怒吼道：“你们这帮废物眼睛瞎了吗？没看出这是计？通通给老子滚，赶紧滚。” 又是二十秒不到，近一百多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五号理理自己的情绪对黄子平道：“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黄子平冷笑：“五号你脸皮还真够厚。” “行了行了，你厉害，你坑我。”五号抽了自己一下，“说吧，要什么诚意，我要满足你什么要求？” 黄子平这下不客气了，顿时用飞快的口吻把刚刚黄小淑提的三个建议说出来。 刚说完，五号毫不犹豫的拒绝道：“绝对不行，我们找你们做也是不想被外界所知，还给你们钱和人不等于对外界公布？” “可以悄悄进行。” “钱可以考虑，但人绝对百分之一百不可能，你当响尾蛇那边傻瓜？” “这活我没法做，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你让我去跟响尾蛇拼命总得给我武器吧？你别给我解释，现在是我答应了而你不给我提供武器，这是推我去死，既然横竖一个死，我干嘛费那个劲？”黄子平离开座椅，在隔壁的草地躺下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好累，不想管，也不想谈，让你的人过来，我保证不反抗。” 黄小淑也道：“我也不反抗，我老板怎么说，我怎么做，老首长你自己决定吧！” 五号心里一阵阵不舒服，他妈的，自己混了半辈子竟然栽在黄子平手里？骂了一通以后他才开始掂量起来，自己做风险大，让黄子平他们做，成功几率大，但风险也有，自己去哪给他找人？首先不能是现役军人，而不是现役军人又无法保证能百分百信任，这事穿帮了会是外交问题，后果很严重。 苦思冥想了有五分钟，五号都没做出决定来，而黄子平已经不耐烦：“我说五号你到底怎么着给个话，你逼我们的时候玩那么嗨，完全不顾我们的感受，换过来你舒舒服服坐在这里想，你觉得适合？” “行，你厉害。”五号爆了脏话，“他妈的我也是被你给耍了，你说你一个小年轻心里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做什么？” “你真逗趣，我如果没这么多想法还不被你阴死？” “我原则上答应你们的想法，人我会找，但你的要求太多，不一定都符合。” “战斗力得有吧？没有战斗力你找来给我干嘛？摆设用？” “战斗力是基础条件。” “反正如果不符合规定，你用其它方式来补偿。”黄子平指了指黄小淑，“给她一面免死金牌，然后……” “成交，就这样，我答应了。” “我没说完。” “我已经答应了，就这要求，免死金牌。” “我去，跟我耍无赖么？” “那也因为你说话主次不分，吸取教训吧！”五号撑着拐杖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你们先回去港海城，我会秘密过去，你给我治腿，顺带我们再做个详细计划。” “你什么时候去？” “找到人了就去，在这期间如果响尾蛇联系你，务必先拖延时间。” “废话，我没钱没人拿什么去拼？” “走了，跟你说话总生气。” “我谢谢你的夸奖，你老慢走，后会有期。” 五号的背影看不见了黄子平才坐起来，舒了一口气对黄小淑道：“我们明天回港海城。” 黄小淑哎了一声：“总算能走，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能赢，我觉得是好事，免死金牌啊！” “说的轻巧，政客能相信？” “他是军人。” “区别不大。” 次日中午十一点，黄子平和黄小淑坐的飞机降落在港海城机场。 他们从旅客出口走出大门，随即见到来接应的白九，他就站在黄子平的翼虎旁边。 上了车，黄子平随即问白九：“这边没什么事吧？” 白九摇头道：“一切正常。” 黄小淑问：“让你调查响尾蛇那边更详细的资料有查到没有？” 白九道：“暂时还没有消息，要等一等。” 黄子平又问：“赵静怡走了没有？” “昨天下午走了，她去哪我不知道。” “让你找战友找到没？” “两个，三天后晚上八点的船到码头。”白九刚把车子发动挂了档，但没往前开，回头望着黄子平，“老板，我这两个战友你最好见一见，这样是对他们的尊重。” 黄子平哎了一声：“我说白九你要不要这样？我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 “谢谢！” “谢个屁，开车，我去中医院。” 半个多小时后，黄子平在中心医院大门口下了车，白九送黄小淑回去，然后他再来找黄子平。 走进医院大楼，黄子平先回自己的科室看了一眼，翻了下这阵子的病历记录，未处理事项才直奔郭恒红的办公室。 打开办公室门，抬头看见郭恒红端着茶杯站在窗户边望着外面发呆。黄子平这这一幕很疑惑，因为如果放在平常，郭恒红肯定呵呵笑着迎接他，而不是这副表现。这是干嘛？遇上烦心事心情不好？心里这样想着，黄子平开口道：“郭院长你没什么事吧？” 郭恒红这才慢慢反应过来，勉强笑道：“瞎想而已，你坐。” 黄子平走到沙发里坐下来，郭恒红走过去也不冲茶，更不给烟，真和平常很不一样，仿佛提不起劲来：“司令什么时候过来？” 黄子平道：“安排好就过来了吧，有点废话，你干嘛了？我感觉你不是很对劲。” “我没事，挺好。” “郭院长，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我了解你不深，但也不浅。” “真没事，就是瞎想，让我先想想吧，我现在比较乱，你先回去。” 黄子平原本还挺多话要说，比如和哈亚提院长说好那些合作，郭恒红这个状态，告诉他也谈不出结果：“那我先走，你少想点，任何困难都可以解决，如果需要我帮忙，即便开口。” 第二百一十三章 软骨病 三天后的上午十点钟，五号带队降临港海城，三个人，他自己，老龚、武子华。 住处是五号自己联系的一个很安静的别墅区，黄子平和黄小淑送他们过去。往下的时间如果没什么意外，五号只会留在别墅接受黄子平的治疗，不会随便出门，这是为安全着想。这里是港海城，被一些情报人员看见他和黄子平一起，黄子平的任务将会更加危险。 别墅不错，总三层，一层是厨房客厅和饭厅，娱乐休闲区，二层和三层住人。 在客厅坐下来，黄子平立刻问五号：“我的人和钱在哪儿？” 五号道：“你给个账号，钱明天能给你，不过你确定这是行动资金，不是坑钱？我不是不想给，我想说清楚，如果是坑，我劝你不要，因为最终吃亏的是你。” “我花不完还给你好吧？我还不稀罕这点钱。我只不过不信任你们，要我花自己的钱，任务完成以后再跟你们报销，你们会给我？就算给都拖拖拉拉吧？” “这理由我能接受。” “对嘛，我就不是那样的人。” “你要的人四天后的深夜一点钟到，你自己去见，地址我发你手机。” “没问题。”黄子平望了一眼楼梯，上去观察环境的武子华已经下来，赶紧道，“你的人已经视察过上面的安全情况，你赶紧上去，我给你看看你这……什么骨头病？软骨病是吧？” 软骨病，这不是骂人话吗？武子华首先受不了，对黄子平吼道：“黄先生你说话请放尊重点。” 黄子平冷冷道：“警卫先生，我和你首长说话，你乱插嘴才是不尊重。” “你不尊重我的首长我就要管。” “软骨病，维生素d缺乏性佝偻病，又叫骨软化症，即骨矿化不足，为新形成的骨基质钙化障碍，是以维生素d缺乏导致钙、磷代谢紊乱和临床以骨骼的钙化障碍为主要特征的疾病，多发于小儿，老年人病发的唯一原因是外伤治疗不当所致。能听懂我说的话吗？如果不能听懂，自己上网搜索，不花你多少时间，至少比你在这儿说点废话要快。” 武子华脸色憋的发红，拿黄子平没办法。他把目光投向自己的首长，希望得到助攻。然而他等到的却是五号一阵冷电般的目光，加上一个惩罚：滚出去，做五百个俯卧撑。武子华难受啊，偏偏还得答应着小跑出去倒在地上就开始做，还边做边数数。 黄小淑对五号道：“首长，兵头需要打磨没错，但你用我们来打磨他是不是对我们有点不好？” 黄子平也已经想到五号的心思，五号就是故意带着武子华，让武子华学习，尤其是向黄小淑学习。事实上每天见着黄小淑，想起自己面对黄小淑输那么惨，他都能发奋起来、成熟起来。想法很好，就是太坑爹，这不是给自己和黄小淑培养敌人么？他道：“五号才不会觉得不好，他目的到达，难受的是我们而已。” 五号奸笑道：“帮帮忙嘛，又不亏待你们。” “我倒是想知道有什么优待？” “必要时武子华可以借你们用，不过只限黑夜以及暗中行动，提供外围支持，比如狙击、接应等等。” “这还差不多，不过这不是要我们培养他吗？赚的还是你。” “怎么滴？又想提条件？” “这个不要，我人很大方。”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走吧，首长。” 老龚把五号扶上楼，拿出病历和彩片资料给黄子平看，黄子平看完一遍以后自己动手检查五号的双脚。其实出问题的也就左脚而已，感觉骨头很软，没有力量，肌肉好像也有萎缩迹象，但速度很慢。当然黄子平知道这是因为老龚的治疗控制，否则五号早已经坐上轮椅，而对于他的职业来说，一旦坐上轮椅就意味着退休，他显然不愿意这样。 既然他不愿意，自己又能治好，这里面的人情大了，必要时还可以要挟点东西。 把五号的裤管拉回来，黄子平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支笔和一个本子，在上面刷刷写药方，边写边道：“治疗明天开始，吃药今晚开始，务必要按照要求来。” 五号道：“你有把握？” “看你的表现。” “呵呵，这里面的意思很宽广嘛，怎么表现你说说。” “第一，治疗费你给多少我治多少，你可以把我当黑医，随你，反正你肯定没少黑我；第二，看你能不能让我高兴，让我觉得爽，我爽了意味着你爽，反之亦然；第三，治疗期间你要无条件配合，我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治疗期结束前都得呆在这里。” “我进贼窝了是吧？” “要是在贼窝住一段时间能挽回一条腿，你认为不值？” “呵呵，值。治疗费你要多少？” “三百万。” “抢劫呢？” “你一条腿不值三百万？” “能这样计算？你开这个数目我无法向国家报销。” “那我管不着。”说话间黄子平已经把药方写好，递给老龚道，“严格按照药方来抓药，不要偷工减料。” 老龚接过药方研究了半天，冷汗哗啦啦往外冒，整个人发寒。药方他可会看，这药方竟然加黄连，而且每一副药的份量还不少，明显是故意在整五号，他也不能说出来，因为黄子平可以说：我的药方就这样，我能治疗好就因为我的治疗方法比较特别。 见老龚不说话，黄子平当然很满意，脸上带着几分奸笑道：“龚老，你是老专家，你看过这药方没问题吧？” 老龚突然发现自己被黄子平坑了，自己说有问题，却说不出个之所以然来。说没问题，到时候自己熬药给五号喝，五号骂街了都是自己的责任，因为自己说没问题。惨了啊，他抹抹冷汗道：“看着没什么问题，不知道真正的效用如何。” 黄子平还是那个奸笑：“如果你觉得效用不够，最特别那味药可以加重一倍，要不要？” 最特别的不是黄连吗？还加重？简直是找死，连忙道：“够了，没问题，非常棒。” 黄子平把注意力转回到五号身上：“你的随身医生都说没问题了，我们就这样说好。” “价格没说好，你这是害我，如果我自己有那么多钱我可以给你，但我没有，这要国家报销，我无法这样上报。” “没钱没关系，欠我人情。” “故意的是吧？我已经欠你一个。” “不不，那不是你个人欠，而是所有商定要我接受这个任务的人欠，现在我给你治病是你自己欠。” 五号好恼火，熊熊的在心里燃烧，几曾何时被人如此欺负过？不过也没办法，是他自己先坑的黄子平，他也预计到黄子平会借机报复。算了吧，只要能完成任务，以及把自己的腿治好，怎么着都值得。强迫性把心里的恼火驱除掉，五号挤出笑容道：“那就按你的意思。” “谢谢！”黄子平好想笑，几乎忍不住，站了起来，“明天见。” 老龚道跟着黄子平下楼。 出了别墅大铁门，等黄小淑上了车，老龚一脸哀求对黄子平道：“哎呦，子平，那毕竟是司令，你能不能行行好别那样玩？” 黄子平道：“他之前怎么玩？招招致命，反之我这种玩法，他妥不妥协损失都不大，最终还是我的不是，还有天理没有？” “千错万错我的错，是我不该找你，我不然让你去京城，我给你道歉，三百万我给，你放司令一马好不好？” “龚老，现在涨价了，老首长的人情你觉得三百万能买来？” “那你说个数。” “我看你挺有钱。” “我绝对比你穷得多得多，我是怕，这药方喝几天老首长反应过来了还不得枪毙我？” “我管不着，因为他要枪毙我和黄小淑的时候你也管不着，对吧？走了，明天见。” “子平，子平啊……” 黄子平没理会，上了车，让黄小淑赶紧开。 出了别墅区，见黄子平嘴角一直都挂着笑意，黄小淑道：“我的老板，看你这表情是坑人了吧？” 黄子平道：“我得给你报仇。” “你觉得我信你？” “好吧，还有其它，比如我想告诉他们坑我的代价很大，我会报复。而且是多方面报复，我希望他们想明白这些而少点坑我们。这样对我们的任务有利，不然那么危险的任务，坑我们一下指不定就挂了。另一个就是坑一下再放一下，这样他们会对我们带着感激，以后会好相处一些，人情要大一些。” “要听一句实话吗？” “说。” “现在的你比我刚认识时候的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要恐怖许多，你要是去经商，绝对是个坑死人不赔命的奸商。” “我谢谢你的夸奖，快点开吧，我不希望段梦莹等那么久。” “我看你是不想丈母娘等。” 黄子平有种想往自己大腿捅刀子的难受感：“我嘴贱，我不该说，你可以慢慢开，不着急。” 第二百一十四章 鸿门宴 段梦莹在中医院大门口等待着，黄小淑把黄子平送到已经差不多十二点钟，黄子平上了她的超跑，她开的飞快。 十二点二十分，段梦莹把跑车开进一个很高档，沿路都停放着超跑的花园，凯旋门花园。这里的别墅区比王诺诺那个别墅，以及五号租住的别墅还要庞大，还要富丽堂皇。黄子平感觉自己像大乡里进了花花世界，他妈的，那绿化比市政府大楼前面的绿化还漂亮，这一个月得交多少管理费？ 咯吱一声，跑车在一栋红色外墙的别墅大铁门前刹停，只见段梦莹拿出手机调出一个软件，输了几个数字密码，大铁门就轰轰打开。 这是正宗的高科技啊，不知道里面的一道家门会是怎样的效果？ 黄子平思索着，段梦莹已经把车开进去，没停在车库，就停在花园侧的水中池画前。 下了车，黄子平很快知道家门的科技性了，眼膜扫视开门，而且还得加上手掌纹。 我滴个神，里面放了几百亿么？ 随着门打开，黄子平顿时感觉很无语，因为装修风格不是流行的欧式，更不是现代的华夏式，而是古老的宫廷式，用的几乎都是红木，连墙壁挂着的画都用红木画框，窗帘也是红木波纹。 很显然，这不是段梦莹的品味，难怪她平常不怎么回家，喜欢住在外面。 他妈的，住这样的环境很容易疯掉。 真不知道尤雪是不是变态，好好的别墅给糟蹋掉。 越想黄子平就越无语，不过也可能是自己不会欣赏吧，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跟着段梦莹来到饭厅。 尤雪已经在座，长八米的餐座，穿着白色职业装的她坐在靠窗户的上头，一副很严肃的模样，听见脚步声才放下报纸，看了一眼发现黄子平穿的很随便，随即脸色有点不悦。 黄子平装做没有看见，随便挑了一个座位坐下来。往桌子上扫了扫，十几个钢铁盖子盖着十几个瓦碟和汤盘，这应该就是午餐的菜式了吧？很丰盛，就是座位太别扭，八米长的桌子，那距离感叫一起吃饭？确定不是饭堂？反正黄子平有种吃饭堂的感觉。 段梦莹横坐在黄子平对面，咳嗽了对站在厨房门口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喊了一声，花姐可以开饭了。这个花姐大概是管家，应了一声转身走进厨房，不一会带着两个小工盛饭出来，用最快速度掀开钢铁盖子，做着请慢用的手势退走。 菜式果然很丰富，天空飞的、陆地走的、海里游的。 山珍海味啊！ 不过黄子平不是个吃货，也就心情好了一下下，有点后悔没把黄小淑带来。如果把黄小淑带来，估计黄小淑眼睛都会在笑。当然，把黄小淑带来，相对的尤雪肯定会吃不下，她现在的眼神就很不好，黄子平被她盯着，仍然有一种被毒蛇盯的感觉。 这吃饭的气氛还不如饭堂，天天这样吃饭，吃的山珍海味跟快餐有何区别？ 黄子平刚拿起筷子想夹菜，尤雪道：“黄子平，上次我跟你说的话你没记住？” 黄子平道：“我不是你的员工吧？” “我教你尊重人有错？” “没错，但你勉强我就已经不尊重我，然后我还得尊重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故意的是不是？” “我不是，你是，你请我吃饭的吧？你这样待客不尊重。” “好，我不跟你计较，吃饭。” 黄子平后背一阵冷汗，望了段梦莹一眼，发现段梦莹额头也有冷汗，她不敢说话，只是在夹菜、扒饭，能看出来她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尤雪。 不知滋味的吃完一顿饭，黄子平被尤雪叫上二层的书房，又是一屋子红木，令人感觉压抑。更压抑的是尤雪自己在办公桌后坐下来，却并没有请黄子平坐。关键是她的书房很奇葩，办公桌对面没有椅子，只有靠近门口的墙边有一张真皮沙发，中间间隔着差不多十米，黄子平就没可能坐去那边。 站着也怪累，惨的是等了老半天尤雪都不说话，只是用她那毒如蛇蝎的目光上下扫视。奇怪的是，她显得很不自然，仿佛坐的不是自己的熟识的座椅，而是身处陌生的危险的地方，所以坐如针毡。 实在压力太大，也浪费时间，黄子平只能自己先开口：“尤总我已经等了好久，我的时间也很宝贵，如果你没话说，我先撤了……” 尤雪这才开口：“我是看错了你？又或者小看了你？” “我不是你心里的蛔虫，无法回答，要不你先说明白点，你指的什么？” “办事能力、实力以及运气。” “运气你相信？” “你否认？” “我觉得性格决定运气，所谓的运气虚无缥缈，只是人在生活不顺时安慰自己的借口。” “你没有运气，你混成现在这副模样？”尤雪还是上上下下扫视黄子平，做着手势在说黄子平的行头，“你来港海当实习生之前能想到自己的性格会决定你后来的地位？” “我不是预言家，不知道，路是走出来的，地位我觉得也是性格决定，如果我的性格柔弱些，怕事些，可能是其它结果，哪怕我再有运气，对吗，尤总。” “还挺会说。” “谢谢夸奖，我只是实话实说，倒是你。” “我怎么了？”尤雪眼神很霸道，“说错了？” “没，只是像审犯人一样审我。” “你不满意？” “换你如何？” “那你可以发飙，为何不发飙？” 黄子平心里那个毛，和这女人说话怎么那么费劲？这种问题他无法回答，难不成告诉她：你有可能是我岳母，我不能对你发飙？ 见黄子平不说话，尤雪朱唇开启继续道：“怎么？想发发不出来？” “有。”黄子平这次说了实话，反正说假话尤雪也不会相信，“尤总你让我进来到底是和我说什么？如果只是这样东一句西一句，我没时间奉陪。” “那就说正事。”尤雪比刚刚更不自然了，反复换了两个姿势仿佛都感觉坐的不舒服，这与第一次黄子平见她的表现很不一样，当时可是在饭店见面，她能把饭店当成她的私人皇宫，她唯我独尊、她说了算，现在在家里反而不是这种感觉，当然口吻还是那个口吻，“文莱的生意不错，但越想又越感觉有风险在里面，你的麻烦太多，我不希望你影响到生意。” “然后？” “原来你靠到我们集团是你需要借用我们的……”尤雪犹豫着大概在想适合的措辞，好几秒才恢复本来的表情，“可以说是我们的力量吧，虽然你其实没有借用。而现在的你已经不需要，你已经变的很强大，尤其是有个司令当了你的病人以后。” “我没明白你的意思，尤总，请你再直接点，谢谢。” “我意思是你可以离开我们集团了，我们闹翻，你退股，这事上新闻大肆宣扬，你和我结仇了，只有这样你那些强大的敌人才不会在和你打仗的时候把战火烧到我们集团来。”尤雪不管黄子平那瞪的如牛般大，眼神里带着无法理解的目光，继续给黄子平捅刀子，“为了真实，你以后和梦莹别联系了吧，你救了她两次，你的钱我还给你，另外给你一亿作为感谢。” 黄子平想骂人，事实上也真骂了出来：“总有，你这样过桥抽板有人性吗？” “人性？”尤雪呵呵笑了两声，“你认为那个商人在跟你谈生意时把人性计算进去？生意就是生意，先谈完了生意再说人性。” “生意比人性重要吗？” “当你要管几万人吃饭的嘴的时候，是。你也可以反过来想，如果我让这几万人吃不上饭是什么结果？那才叫没人性。所以不要和我谈人性，你只需要……”尤雪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丢在桌子上道，“签了这些文件，离开这里，问题解决。” 黄子平没去拿桌子上的文件，甚至没看一眼，他真不敢相信进来一趟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他妈的黄小淑还说自己多想，还说这是丈母娘见女婿的宴会，狗屁，这明显是鸿门宴。 忍不住的愤怒从内心凝结成熊熊巨火，从黄子平嘴里喷出来：“尤总，你不但没人性，你连仅有的良心都没有。如果不是我，你能有文莱的生意？你还能高高在上坐在这儿对我指指点点？” “我承认，所以我给你一亿报酬。” “我稀罕你的臭钱？” “更好，我可以省一亿。” “岂有其理，你当我猴耍吗？” “没人耍你，我只是为大局着想，包括我不让你和梦莹来往，藕断丝连会影响她。”尤雪站起来，双手撑着办公桌和黄子平对视，她的目光也很凶狠，“如果你是个男人，如果你喜欢她，你就不要靠近她，让她安全，我不希望新加坡的事重演一遍。” “你讲不讲道理？” “如果能达到目的，如果能让我女儿安全，我可以不讲，你有火冲我来，或者打我一顿都没问题。”说到这里尤雪忽然话锋一转，用很强硬的口吻道，“但是离开这个房间后我希望你能按照我说的做，除非你想害死她，害死我，以及害死碧海集团。”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祸害是不是？” “现在的你，是。”尤雪凑近过去，“你打不打？如果不打，给我出去吧！”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大鱼吃小鱼 动手打女人，尤其这个女人是尤雪，黄子平疯了才会这样做。 固然黄子平心里很愤怒，但和愤怒并存的还有对这个女人的绝望，已经不想和她再说一句话。她不讲道理，或者说，她的思维逻辑只会觉得自己说的就是道理，你再争辩都是毫无用处，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咬了咬牙，黄子平转过身往外面走，刚到门后，尤雪却又道：“站住，先把文件签好，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真的喜欢梦莹你就不要害她。如果你想着和我对抗你还能和她在一起，你就大错特错了，你绝对不可能。所以妥协是你唯一的选择，唯一还有可能和梦莹一起的选择。” 黄子平猛地站住，因为听出了尤雪话里的弦外之音，她是让自己暂时离开。 虽然，想法很自私。 不过，如果自己和她对抗，是不是也是很自私？ 对她自私没关系，以牙还牙而已，可对段梦莹也自私就不可原谅了，因为段梦莹就没对自己自私过。 憋屈啊！ 到底签不签吗？ 签了是不是能让段梦莹安全？ 答案肯定是，会！ 而反过来想，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如果自己足够强大，尤雪不会亦不敢提这种要求。 既然这样，为了段梦莹，签吧，等有一天自己的麻烦解决，自己足够强大，再把文件撕在尤雪的面前，让她闭嘴。 想清楚了，黄子平走回去，没有仔细看文件一眼，就拿了一支笔在每一页下方的签名栏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一丢道：“尤总，我原来觉得你把我当人，原来猪狗不如，我记住你，也请你记住，有一天你会求我，我跟你保证。” 尤雪把文件放进抽屉：“我等着。” 黄子平转身走人，尤雪也跟着出来，和黄子平前后下楼梯。 楼梯下到一半是转弯位，几乎能看见一层客厅时尤雪忽然走快一步拉住黄子平大声骂道：“我就当你是狗，你猪狗不如了怎么着？还喜欢我女儿，除非我死了我才让你们在一起。” 尤雪的声音特别大，吓的黄子平一愣，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妈的，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不是说在房间里解决？她自己在干什么？段梦莹可在楼下，还有管家和杂工！ 黄子平没想明白，更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尤雪躺在楼梯的平台，骂了一句王八蛋你敢打我，然后往楼梯下面滚。噼啪噼啪几声滚下十几级的木楼梯撞在地板上晕了过去。刚好那会段梦莹和管家走来，脚就在尤雪的身前，尤雪可以说直接滚到她们脚边的。 管家脸色发青的查看尤雪的情况，发现尤雪没反应，立刻往外面喊：“花，花，快来，老板出事了，强，打救护车，要快。” 而段梦莹无动于衷和黄子平对视着，那眼神仿佛在问，真是你做的吗？ 黄子平都反应不过来，心里一阵阵痛。 他妈的，自己该怎么办？说实话？可尤雪都这样了，这叫巨大付出了吧？虽然也是坑自己，却是为段梦莹坑自己。 想不到啊，尤雪能如此凶狠，这种伤害自己的事都敢做出来。坦白说，让黄子平自己去滚楼梯，非迫不得已他无法做到，如果意外把自己滚死怎么办？好恐怖，无法想象，但事实摆在眼前，真的没有看错，如果尤雪放在古代的后宫，绝对是祸国殃民的奸妃。 这个高档小区外围就有一家私人医院，所以没几分钟已经来了救护车和医护人员，他们七手八脚把尤雪抬上病床车。而这时段梦莹还和黄子平对视着，听见医护人员说了一声病人家属跟着，段梦莹才回头看了一眼说马上来。 然后，她问黄子平：“你推我妈下楼梯吗？” 黄子平张张嘴想解释，终归没有，心痛着往下面走，和段梦莹擦身而过。 出了大门，救护车已经开走，管家跟了上车，段梦莹自己开车，开的速度很快，直接在黄子平身边呼啸而过。 完全走出了别墅区，黄子平拿出手机给白九打过去，然后沿着来路往回走。 走了半个小时，黄子平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儿，只听见一声刹车声，一辆装修公司的商务车停在马路边。这是黄重他们的车，而车窗打开，里面坐的却是黄小淑，她在黄子平开口之前道：“你怎么回事？打你电话也不接听，害我找半天。” “怎么是你？不是白九？” “白九有事，让我来接，上车再说。” 黄子平迷迷糊糊上了车，黄小淑把车子启动往前开，边开边问黄子平一副死了的模样是发生了什么事？黄子平没隐瞒，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黄小淑，她听了以后一张脸黑色，少有地蹦出脏话来：“他妈的，有尤雪这样办事的吗？你也是白痴，你干嘛要签那样的文件？” 黄子平想了半小时已经想通不少，情绪好了许多，他苦笑道：“如果能让段梦莹和碧海集团安全，委屈就委屈吧！” “这是委屈的事？太欺负人，你不想想，如果不是尤雪说的那样呢？” “如果是呢？” “那现在你们的关系算怎么着？没开始已经结束？还是刚要开始就分手？而且还因为家长反对？现在什么年代？就尤雪那样的人耍你也正常，你不是说她很自我、很唯我独尊吗？而你性格那么强，臭，她不想你和她女儿一起，仅仅是这样行不行？” “你到底在安慰我还是落井下石？而且我当时问你尤雪会不会对我如何，你说丈母娘见女婿，你不是站在尤雪那边么？” “那不是一回事，你别扯开话题。” “你立场还能变来变去，不说了，其实怪我自己。确实我现在很多敌人，我没有能力让尤雪向我低头，但这是暂时而已，等我有了能力她还敢说我什么？所以尤雪的想法，除了自私之外，真的有道理。” 黄小淑猛地踩刹车，踩太急了后面跟车距离又近，所以立刻追了尾。 怦一声，车子往前窜了几米，黄小淑不为所动，半侧身继续对黄子平道：“我的老板，摔的是尤雪不是你吧？你给摔傻了吗？尤雪用的这招已经堵住了你的后路，你不向段梦莹解释清楚，你把人家老妈都推下楼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弄个伤残骨折这样，你觉得人家还等着你有能力、有实力，然后高高兴兴跟你回家？” 黄子平当然也想到这些，他现在就是在烦恼该怎样和段梦莹保持着一个不仇恨的关系。能保持吗？不知道，但他觉得段梦莹是个理智的人，可能她自己也会有一点点怀疑。现在事情还不知道如何，尤雪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所以黄子平也不想多说：“这些我都知道，我在想，让我静静可以吗？我让你来是接我。” “那你告诉我？” “我把你当亲人够不够？我还不该告诉你是不是？开车，我想回去。” 就在此时，有人敲车门，附带骂骂咧咧：“槽，你他妈会不会开车？” 黄小淑瞬间愤怒，按下车门锁直接用力开门，怦一声把对方撞到，然后跳下车。黄子平这才看了看倒镜，对方的也是商务车，挺多人，有五六个汉子下车，只是只有一个走过来而已。看见自己的人挨揍，他们才一拥而上，其中一个人想拉他们，拉不住，而那个人是张大山。 他妈的，上次自己开翼虎追尾追的他的车，这次被追尾又他的车，是自己倒霉还是他倒霉？黄子平摇了摇头下车，还是慢了一步，瞬间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着五六个汉子，一个个哎呦哎呦喊痛。而黄小淑向着张大山走过去，这女人很愤怒的模样，仿佛刚刚和黄子平吵架的不爽要打架发泄出来。张大山看她用不了十秒钟就打的自己五六个人七零八落，当然很害怕，一眼看见黄子平，大喊道：“黄子平你怎么回事，管管你的人。” 黄子平喊住道：“黄小淑，别动手。” 黄小淑停住，回头往车尾走，去看被撞坏的情况。 黄子平对着张大山走过去：“你才应该管管你的人好吗？动不动满嘴脏话骂人，是不是觉得每次遇上的都是特别好欺负的？” 哇靠，恶人先告状？上次被他追尾是自己错，这次自己追他的尾也错，还让不让人活？不过张大山知道黄子平已经今非昔比，黄子平不主动找他麻烦他已经烧高香，上次的仇他都不敢去报，现在吃亏了仍然还得道歉，没办法，这个世界就是大鱼吃小鱼：“对不住，是我们错，我们赔偿。” 就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响起，不到半分钟来了两辆警车，下来五个警察。他们看见地上躺着五六个脸青鼻肿、哭爹喊娘的汉子，没有凶巴巴问话。因为在他们开口前，张大山已经先冲到他们身边，猛猛解释说这是一场误会，他们自己能协商解决，同时让他的人起来，滚回车里。 第二百一十六章 张牙舞爪 处理好追尾，在张大山哪儿拿了一万块，车子回到住处时黄小淑忽然来了一句：“郭溪的墓地我已经弄清楚在哪儿，你要不要去看看？” 黄子平点头，是他让黄小淑去弄清楚的当然要去看，虽然现在心情不佳。 车子转了个弯在街道上穿插，逐渐离开市区，最终来到一座墓园山。这座山整片看上去都是墓地，有大有小，有豪华有简陋。郭溪的墓地还算做的豪华，在半山腰一个凹入处，车子无法上去，要在半山停车，然后走弯弯曲曲的横线石阶。快走到的时候，黄小淑说了一声，怎么有人？ 黄子平道：“郭溪的墓是那个？” 黄小淑手举起来：“前面，那一片五十米范围就一个人。” 黄子平顺着黄小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看见一个人，身穿黑色西服，很高大，而且背影看着很熟识。 走近看清楚，卧槽，竟然是周星云。 他和郭溪有交情？ 思考间黄子平已经走到他身后，他也转过了身，戴着墨镜，看不见眼睛，他也没想到会碰见黄子平，所以明显一愣，随后嘴角露出笑容来：“同学，真巧啊。” 黄子平看了看墓碑前面，有一束玫瑰花，他问：“你来做什么？” “这儿不是你家开的吧？” “不是，但不该你来。” “我来拜祭郭溪，不行吗？这你都想和我吵架吗？” “完全没必要，手下败将，你和我不是一个级别，你可以问问你姑姑。” “你以为游戏结束了？”周星云摘下墨镜露出凶狠的眼神，“我是小看了你，不过就这一次，没有下次，而且下次你没那么好的运气。” 黄小淑道：“周公子你威胁人都得挑地方，我不介意这儿多添一个新墓，有个人陪郭溪，十秒钟搞定，你要试试吗？” 周星云语塞，这家伙就是容易失去理智，纵然她姑姑在他出来时已经再三交代他要冷静，他还是跳不开自己的性格。就这方面和黄子平比，真的差距有点远，如果身处同一个起点，可以说他给黄子平玩鞋都不配。他把墨镜戴回去掩饰自己的慌张：“先让你们再蹦跳一阵子，尽情吧，因为这是最后的疯狂。” 黄子平懒得和他废话：“周同学，上次你和我说三天之内搞定我，结果呢？自己进去受了几个星期苦，如果不是你姑姑求我，你现在不能站在这儿跟我说话知道吗？竟然还出口成狂，你就一个窝囊的富二代而已。如果同一个起跑线，不，不用同一个起跑线，我和你玩，怎么玩我都能玩死你。” 周星云眼里冒火，他强压住冲动，因为会吃亏，早知道带上两个保镖：“我们走着瞧，游戏继续，因为我们是死敌。” “就你还真不配跟我当死敌。” “你觉得你现在很厉害吗？所有人你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至少我不会把手下败将放在眼里。” “一时得失而已，再见。” 你妈的，还装镇定？黄子平可了解他，知道他是在强装，他不想让他还能装着离开：“周星云你知不知道你姑姑是怎么求我？我估计你不知道，因为她不可能告诉你，我告诉你吧，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你自己想。他倒是很爱你，那样都愿意。不过必须说一句，你姑姑某方面的功夫确实很不错。” “我杀了你。”周星云闻言往回冲。 黄子平站着没动，因为黄小淑会比他快，她从自己腰间抽出匕首往前捅，周星云要是刹不及，直接会撞上去，几乎也刹不及了，吓出他一身冷汗来。 黄子平道：“你这样是在侮辱你姑姑知道吗？她花那么大代价救你出来，而你如此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滚吧，老子不想见到你，嗯，我劝你不要正面问你姑姑，因为那会让她很伤心。” 别说有黄小淑，就算只是黄子平一个人周星云都打不过，所以明智的选择了撤退，走的很快，回到车里才把火气给发出来，一通乱砸。 耳根终于清静了，黄子平这才对黄小淑道：“这王八蛋竟然来看郭溪，这事诡异，据我所知他们没有交情。” 黄小淑道：“问我吗？我不知道。” “废话，你又不是神仙，你当然不知道，我让你去想办法弄清楚。” 黄小淑往外面走：“我到外面等你。” 黄子平在坟门头坐下来，看着郭溪的照片心里一阵阵忧伤：“郭大小姐，你说你为何那么傻？为何不听话？我让你不要去，你非要去，我都不知道是我害死你还是你自己害死自己。” 郭溪当然不能回应黄子平。 而黄子平还是对着她的照片说了许多话，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离开。 回到住处，进自己房间前，黄子平忽然想起什么来，随即问黄小淑：“陆庆祥现在什么情况？” 黄小淑道：“坐标没变化，我让黄重过去看看，搞清楚她到底在做什么，胖子什么情况，估计要去三天吧！” “老金呢？去见过老金没有？” “见过，你给我打电话时刚见完，我问了问基因武器的事，商讨了一下把这鬼东西找出来，你猜港海城几个医院？”黄小淑不爽的口吻，“大大小小，公家的私家的加一起，全市范围包括乡镇总共一百二十多个。所以很麻烦啊，我觉得你是不是把这事找个人告诉一下？比如管这些的相关部门。” “不行，这样会打草惊蛇，而且这和陆庆祥、老金都有关系，搞不好他们得挂。”黄子平早想过这个问题，就是想到这里面的影响才没有对黄小淑说，“你先看着办，我睡个觉，晚饭别叫我，你也别吃了，我们去把白九的战友接来以后一起吃。” 黄小淑没言语，进了自己的房间。 黄子平也进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脑子一团浆糊，拿出手机调出段梦莹的号码想打过去，但又没有那个勇气，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后来他才想起王诺诺来，打算给王诺诺打，有那么巧王诺诺自己竟然打过来，开口第一句就道：“你在哪儿？” 黄子平道：“住处。” “我十分钟到，你给我开门。” “干嘛？” “到了再说。” 电话挂断，黄子平出了客厅，等待着。 不到十分钟，敲门声响起，进来的就是王诺诺，刚坐下来就怒火冲冲道：“你到底干什么？你竟然打梦莹她妈？天啊你真下得了手，那是个很骄傲的女人，注意，是女人，还有可能是你丈母娘，你这一打想过后果没有？” 黄子平对段梦莹无法解释，对王诺诺自然更无法解释：“尤雪现在什么情况？” “脑震荡，右小腿和左手尾指骨折，另外还有十二处明显挫伤，保守估计要住院一个半月。”王诺诺越说越恼火，“我怎么说你？如果不是黄小淑给打电话让我去看看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当时发生什么事？你告诉我，原原本本的说。” 黄子平拍拍自己的额头：“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意义，我不想说。” “你真打她？” “算是吧！” 王诺诺一脸不敢相信，多希望黄子平否认，她好不甘心，自己给黄子平分辨道：“是不是失手？她先打的人而你无意中推了她一下？或者你闪避时她自己没站稳？” 黄子平反问道：“尤雪怎么说？” “她还没醒过来，能怎么说？我这是问你，你老实告诉我，如果你把我当朋友，不要有一丝隐瞒。” “段梦莹让你问？” “是我自己想知道，能专心回答吗？”王诺诺吼起来，整个人因为焦急而张牙舞爪，完全没了往日的淑女样，仿佛一个泼妇，“我是你朋友你都不能说吗？我不太相信你会下得了手，肯定这里面有误会，我怕尤雪放大误会，这样你和梦莹就完了。所以在尤雪醒来告诉梦莹真相之前，你得先告诉我，在你这边的真相。” “我没什么可说，好累，脑袋好痛，你让我休息一下吧！” “你还能休息？”王诺诺急的抓狂，天啊，黄子平到底是什么人？这件事搞不好要损失很大，尤其和段梦莹的感情，他竟然能睡着？她显得更加愤怒，加大声音吼道，“黄子平，我在帮你，不是在害你。” “我知道，我谢谢你，但我真的很混乱，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那我等着，你想，现在想，然后告诉我。” “你这是给我压力，我能想清楚？”黄子平好无奈，纵然知道自己这样说话、这样不配合会让王诺诺很难受，她可是一片赤心，也一直把自己当朋友，一直给自己提供帮助。然而真的没办法，尤雪现在已经这样，就算自己再解释，只要尤雪死咬不放，自己不会被相信。况且已经答应尤雪，签了文件，最主要是涉及段梦莹和碧海制药集团的安全，“王诺诺，我求求你放过我，明天再说。” “明天尤雪醒了你再说有用？” “现在说也不见得有用。”黄子平从沙发起来，“我要休息了，你请吧！” “你赶我走？你狼心狗肺吗？” 就这刻黄小淑的房间门打开，黄小淑走出来对王诺诺道：“黄小姐，我送送你。” 王诺诺迟疑了几秒才从沙发起来，哼了一声跟着黄小淑走，在黄子平这得不到答案，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黄小淑身上。 第二百一十七章 我很敬佩你 晚上七点半白九来接黄子平和黄小淑去码头，去到时还剩五分钟船只才能到。而趁这个时间黄小淑把黄子平下午所发生的事跟白九说了一遍。白九听完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走到黄子平身边道：“老板，这事你真不打算想办法改变，让它自己顺其自然吗？” “你们没有正面和尤雪打过交道，或许有想法，等你们正面打过交道就没有了！我还是觉得做好自己就能让她低头，一样能达到目的，何需多想？这个话题就这样。”黄子平的苦处他也无法全部说出来，这是很悲剧的事情，转移话题道，“说说你战友的情况吧！” “一个韩国人，一个有美国公民的身份，和我们一个种群，太爷爷一辈去的美国。他们两个的年纪都是二十九，技能全面，作战经验丰富，就是估计沟通是个问题。” “说我？” “我是说黄重他们。” “你们自己想办法，我想知道现在你的战友这样弄进来，身份怎么合法？” “黄小淑搞，她说她有办法。” “你那些战友什么要求都谈好了么？” “都是黄小淑谈。” 黄子平没再问，黄小淑负责的事他不需要关心，黄小淑自己能做好，做不好会再汇报。 靠着汽车引擎盖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看着远处的海面，黄子平心里乱七八糟想着事情，忽然对白九来了一句：“等会吃完饭我们去夜晚总喝个酒。” “不好吧？” “你战友不刚来么？接待该搞隆重点，别吃完饭就回酒店休息，他们没那么脆弱。” 白九感觉是黄子平想喝酒，毕竟心里烦恼，这是自己老板，他也不好拒绝，只能答应。 准时八点，能看见一艘货船慢慢靠近。 不多久后，船里下来两个中等身材的汉子，都是亚洲人种，他们不开口说话和当地人没区别。 介绍过一番以后五个人一起上了车，黄小淑开车，黄子平坐副驾，白九他们三个人坐后面，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一路聊着回市区，来到预定好的饭店。吃完饭没再上车，因为隔壁就有一家很不错的夜总会，黄子平带着他们走路过去要了一个包间、三种酒，把黄重他们也喊来，十几人在里面唱歌喝酒。 玩到一半黄子平想上厕所，因为包间的厕所有人，他只能到外面上。没想到刚打开门就碰上陈义，这家伙搂着一个化妆很浓的女人在走廊经过，黄子平随即叫住他道：“陈主任这么巧啊？” 陈义这才看见黄子平，他放开妖女的腰肢，用力拍了下她的屁股让她先走，然后对黄子平道：“子平啊，现在你才是主任，我闲人一个。” “闲人好，我多想像你这样，不是讽刺，是实话。” “我信。”陈义望了一眼黄子平身后的包间门，“你在这儿玩？” “对。” “和医院的人？” “不是。” “那我不进去，要不找个地方聊聊？” 黄子平和陈义算有交情，虽然当过对手，陈义也尝试过想坑他，但彼此也有过很好的合作关系，有过交心的日子，不然黄子平不会叫住他。这会陈义说谈谈，黄子平也想了解一下离开中心医院后他现在到底在干嘛？顿时道：“我们去大堂的休息区。” 两个人结伴往大堂走，然后选取了靠近落地窗，可以看见楼下停车场的沙发坐下来。 给了陈义一根香烟，又帮他点燃，黄子平自己才点燃一根：“陈主任，你这就退休了没再工作？” 陈义呵呵笑道：“我倒想继续工作，但没人雇请啊！” “不会吧？你是这个领域的专家，去大学授课都有资格，是不是你自己不愿意去，或者有什么想法？” “没想法，是真没人找，要不你帮忙联系？” “我？别开玩笑了。” “你今时不同往日啊，已经享誉世界，怎么，还和我谦虚吗？” “不说这些，苦处自己知道就好。”黄子平舒了一口气，“之前你对我说的那些话让我记忆深刻，医疗环境真的很乱，遇上绝望的事情，我真会想要不要离开？” “千万别，你是这个领域难得的奇才，如果连你都离开了损失就大了。”陈义顿了下思索了几秒才接着道，“以前我遭遇到不顺利，和自己理想背道而驰的事时有个处理办法，你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告诉你。”见黄子平点头了陈义才道，“去巡房，去和病人聊天，尤其是那种刚做完手术即将要重新投入生活的病人，聊着聊着你会发现一切都值得。” “会吗？” “当然，你就是一时茫然而已，其实是心累。” “对。” “遭遇的事太多就会这样。从来都是枪打出头鸟，你太厉害就无法避免，不是在医疗行业才这样，在任何行业都这样，这是经验之谈。”陈义忽然叹了一口气，“我离开这段时间也有反思，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穿过的白大褂，每天总是勾心斗角，而不是为病人设想。” “我明白了，不是没人找你，是你已经不想再涉足这个行业。” “可以这样说吧，胆小。” “不，你是不想再同流合污，谢谢你开解我，也谢谢你有这种醒悟的想法。”黄子平抱抱拳，“你走的当时我们还约过一起吃饭呢，我看什么时候吧，我给你电话。” “没问题，我一直在等你。” “对了，你有和郭院长联系没有？” “哦，昨天喝早茶有碰到，他干嘛？好像很烦恼。” 这问题黄子平正要问，他就是想向陈义打听的，毕竟他和郭院长私交不错：“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不太对。” “估计郭溪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吧，你没事多开解开解。” “我知道。” “好了，走了。”陈义脸上露出一阵奸笑，“有女人在等我呢。” 黄子平也暧昧的笑了笑，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看着陈义走进了电梯黄子平才打算返回包间，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走过来。这是一个年轻的美女，不超过二十五岁，化着淡妆，穿着短裙丝袜皮质上衣，踩着高跟鞋长发飘飘就来到面前。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声音悦耳：“你好，黄医生。” 黄子平愣了下才道：“你好，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美女在黄子平身旁坐下，很正经的姿势，整个神情也看不出有什么很开放的方面，不像经常进入夜总会的女孩，“我先自我介绍，我姓田，单名艺，田艺。”随后拿出一张名片来，“这是我的名片，请多多指教。” 黄子平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头衔，新白云康复中心营销部主任：“你们的康复中心和我们医院康复科类型差不多？” 田艺点头道：“是，我们的经营范围也是为生理或心理上的缺陷导致劳动、生活和学习严重障碍者提供医治、训练与服务。当然我们和医院也有实质区别，第一我们比医院便宜，第二我们的服务更人性化，我们不会做手术，但后期疗养应该可以说比医院要专业和亲切。” “原来这样，理解了。”黄子平把名片塞回口袋，“你专门来找我？” “我见个朋友，这里面的环境不怎么适合我，刚要走，碰见你，我原来在电视上见过你，我很敬佩你。” “谢谢！” “我们能交个朋友吧？” “当然，如果你说的是真话。” “黄医生戒心真高，不过我能理解，你是大人物，而且估计在这方面吃过亏。”田艺一副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模样，笑容特别单纯，令人能对她放下戒心，“放心，我没什么目的，就是敬佩你，原因嘛，其实我会做针灸。” “是吗？”黄子平觉得很惊奇，“那你怎么在营销部上班？” “家族生意，针灸科我哥在，和他一起上班很别扭。不过我去营销部一半也因为我妈吧！” “听着好像很复杂。” “不复杂，我爸是医生，我妈做的营销。后来到我们两兄妹，我考大学时我妈让我考营销，我爸让我考医科，我最后听了我爸的话。后来他们离婚，康复中心没了我妈，经营状况很不好，所以我妈建议我去营销部，和我哥一文一武。” “明白了。”黄子平笑了笑，“说句实话，你其实喜欢当医生还是跑业务？” “医生，不然我去佩服别人，不是你了。” “你们康复中心现在生意很不好？” “对，环境差，我觉得需要进行装修改造和升级器材等等，但我爸那老一辈老思想总觉得病人在意的是治疗效果，而不是环境。当然也因为投入比较大，要好几百万，年纪大了不舍得，怕亏了吧。” “你妈什么意见？” “她支持我的想法。”田艺说着站起来，“说的够多了，不打扰黄医生了，你玩好，再见。” 这女孩来得快去得更快，她的背影消失了，黄子平无意中往她坐过的沙发看了一眼，竟然看见一台苹果手机。 不用想，这是田艺的手机。 黄子平拿起来追出去，哪儿还能见到人？刚好黄小淑给他电话，他只好先回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 保安全 黄子平刚坐下黄小淑就迫不及待的问：“你去哪儿去这么久？” “上厕所，然后遇上陈义，再然后遇上一个家里开康复中心的女孩，谈了一会。” “女孩？”黄小淑那张因为喝酒涨红起来的脸露出几分暧昧来，“这女孩漂亮么？聊的愉快么？约了没？” “想什么呢？”黄子平无语的很，黄小淑竟然能这样表现，这不是欧素花么？“我拜托你，我们就简单的谈谈。” “她找你还是你找她？” “刚不是说了么？遇上。” “她认识你，还是你认识她？我是问这个区别。” “好吧，她找的我。” “那你小心点，就你现在的社会地位是个女孩主动靠近你都会有目的，虽然她们说的自己多纯洁，但这几乎是肯定的，你别因为失恋，因为空虚寂寞冷而被骗了。因为你被骗了，就这种感情问题我也帮不了你，到时候别说我。” “黄小淑你喝醉了吧？” “没醉，我知道自己的酒量，知道控制，你不认同我的话吗？” “是是，你对。” “要酒不？” “不要。” “那你自己呆着。” 黄小淑快步走开，继续去和黄重白九他们喝酒唱歌，黄子平自己坐在角落里抽烟，看田艺的手机，等待着她发现手机不见了打过来询问。 手机没有设密码的，能打开。 而黄子平主要看的是照片，因为什么电话本、短信息比较隐私，乱看不尊重人。 刚刚面对面坐着聊天，黄子平没有很刻意去看田艺的长相，现在看看照片，觉得挺漂亮，五官很协调，没有什么明显瑕疵，虽然眼睛小了点，但眼神很亮。这样的女人会是黄小淑说的靠近自己有目的的女人？黄子平问自己这个问题，心里也一直在回忆刚刚和田艺的谈话，分析着，哪怕他不希望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黄小淑又走回来，看见黄子平手里有一只陌生手机，一脸惊奇道：“谁的手机？那个女孩的么？” 轮到黄子平惊奇了：“你知道？” “老板，看这手机套贴的闪闪发光，男人不会这样弄？” “你眼睛真毒。” “怎么回事？” “她走的时候不小心落下了，我追出去已经不见了人。” 黄小淑一把抢过手机，操作了有三分钟才还回给黄子平道：“你确定是不小心落下的吗？” “黄小淑你别把人想那么坏好不好？”黄子平说这句话感觉有点心虚，因为黄小淑不是第一时间提出来，而是先看了手机，这女人眼睛可是很毒的啊。 “这手机原来有按键锁，而且设置过好几种，试过图形的、数字的，还有图形加数字的，四十分钟前被取消。” “这都能查出来？蒙我呢？” “装个软件就能，简单的不得了。”黄小淑呵呵笑了两声，“有个相册需要密码才能看，我已经给你打开，你看看。” 黄小淑又走开了，而黄子平，在迟疑着到底看不看？ 最后决定，看。 不能浪费了黄小淑一番苦心是吧？破解密码也不容易。 打开相册看的第一眼，黄子平瞬间产生了一种想流鼻血的冲动。他妈的，这个刚被打开的秘密相册竟然全是性感性感的，穿的布料少，摆的姿势撩人，有前有后，爆炸感十足。而且拍照的地点不是在闺房的床上就是在浴室里，沙滩外，泳池内等等。能看出来，这是个很喜欢拍照，亦很会拍照的女人，摆的那姿势，脸上挂的那表情，怎么看怎么性感。 咽了下口水，黄子平赶紧关闭手机，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定心神。 然后开始思索刚刚黄小淑说的话，他相信，但想否认。 不经不觉一点钟到来，田艺竟然没来电话。而这边黄小淑他们已经喝完酒唱完歌，说要散场。要命的是，刚散场回到住处楼下，手机就响了起来，显示一个固话号码，按下接听键，正是田艺的声音：“你好，我是手机的主人，请问能把手机还给我吗？” 等你半天不来电话，现在来，黄子平相当郁闷：“我知道你是手机的主人，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而且丢了那么久才打电话过来？” 田艺声音充满了惊喜：“是黄医生吗？好了好了，你会还给我，我还真怕被别的人捡了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回来忙着改计划书所以没发现，要睡觉了想起来调闹铃才发现，黄医生方便拿给我吗？” “现在？” “嗯，是。” “你住哪儿？” “百合苑，拜托你啦。”很甜的声音在哀求。 黄小淑听着黄子平聊电话，见电话挂断，暧昧的笑容又露了出来：“我的老板，你还真是人好，竟然还送过去。” 黄子平道：“等她过来拿不是更花时间？” “你到底真不明白我的意思还是假不明白？我是说人家正想你送过去，正想你羊入虎口，这不是一步步在计划吗？三更半夜才来电话，不过不是坏事，正好你今天不怎么爽，我支持你去乐一乐，你等我一下吧。”黄小淑往回走进大街外面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一分钟以后走回来，把一个盒子塞给黄子平，“记得戴上这个。” 黄子平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卧槽，杜蕾斯：“完了完了，黄小淑你真喝醉了……” “我就不可能醉。”黄小淑收起那暧昧的，以及不认真的笑容，“你需要发泄，刚好有个美女送上门，你估计也很久没……那啥了，我可不想你憋坏。” 黄子平一阵脸红：“说什么乱七八糟。” “你懂，车钥匙拿着，今晚我不留门，明天见。”黄小淑把车钥匙塞给黄子平就赶紧上楼，但不久又走下来，“老板，说真的人家送上门来你就去看看呗，估计就让你帮些小忙。康复中心哦，借用一下你的名能火起来，一场没有风险的交易，我真支持你去，不是和你开玩笑。” 黄子平转身走人，去停车场，他无法和黄小淑说话了，靠，这女人喝傻了吧？ 百合苑，直接输入导航，公里数，预计到达时间立刻显示出来，十分钟车程，最后开出来的结果也差不多，十一分钟黄子平就到了大门外，见到田艺。 瞄了瞄田艺的穿着，很薄的睡衣，白色，夏装。 现在深秋，风很大，空气冷，这样穿，看来是有想法啊！ 黄子平一声叹息，他已经相信了黄小淑说的话，这就是个局，对田艺的好感顿时消失于无形。 打开车门，黄子平来不及说话，田艺先道：“黄医生我能上来和你说么？这外面冷。” 黄子平按下了车门锁：“上吧！” 田艺随即上了车：“车里暖和多了，出来的时候没发现这么冷。” “深秋的夜都特别冷，你不知道？”黄子平把手机拿出来递过去，“下次小心点，被别的人捡了不一定还给你。” “我知道，谢谢。”田艺接过手机拿在手里，她的睡衣没有口袋，真的很单薄，而且还没有戴内衣，“黄医生你刚从夜总会出来？” “对。” “吃夜宵了吗？要不我请你吃，谢谢你给我送手机，不过要你先给钱，我除了钥匙什么都没拿呢！” 黄子平想拒绝，因为田艺有目的，他还去那是犯贱。不过最终他又没有拒绝，因为心里有那么点恨，他妈的看上去那么纯的竟然是骗子。摸了摸口袋里黄小淑买的套，黄子平道：“吃什么？” “你喜欢吃什么？” “我随便都可以，不过吃之前，你是不是该回去换一身衣服？你这样出去很冷。” “你给我个外套吧，有外套没有？” “我保镖的介意么？” “不介意。” 黄子平下车打开屁股在箱子里翻出一件黄小淑的外套，回来递给田艺，然后开车在大街上溜达，找了一个吃夜宵的地方，两个人才一起下车。 这就是一家大排档，但环境不错，在公园边，桌子就摆在绿树下面，虽然有点冷，空气却很清新。 随便叫了点食物，吃聊到两点多钟，黄子平才去结账，载田艺回程。路上黄子平开的很慢，路上在想田艺是找个借口把自己留下来呢，还是暂时这样，等还自己钱的时候再慢慢一步步套自己？想着回到百合苑大门外，结果立刻出来，田艺想留：“黄医生你会打网线头吗？我住处的网线头坏了，无法上网。” 黄子平心里一横，既然你这么大胆猖狂，刚好老子心情不爽，休怪老子了：“会是会，但你家有网线钳？” “有。” “里面有停车位么？” “有。” 黄子平把车子开进里面，停在一栋新楼房前面。 田艺住五楼，坐电梯上到去，打开门，黄子平随即嗅到一阵香水味，应该是不久之前喷过的。房间是一房一厅的公寓，装修新，气氛温馨，很有特点，设计也非常合理，虽然面积比较小，但令人进去了就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田小姐，这个房子你买的租的？” “买，刚弄好没两个月。” “弄的不错，很温馨。” “你先坐着，我给你倒杯热水。” “好。”黄子平在软绵绵的粉色沙发坐下来，四周观察，直到田艺端来热水才把目光投在田艺身上，“电脑在房间？” “对，不过不着急。”田艺把水杯递给黄子平，“你先喝杯水吧！” 这水里面不会被下了药吧？思考着这个问题，黄子平把水杯放下，说热，等会再喝，他得找个机会把水倒掉，保安全。 第二百一十九章 真是造孽 次日早上，天空下起鹅毛细雨，黄子平在陌生的床上醒来。 望望身边，躺着的是认识了不到十二小时的女人田艺，她光着身，还沉浸在睡梦之中。兴许是昨晚黄子平太残暴，她身上都是抓痕，不过白里透红的皮肤也预示着她得到了满足。 黄子平爬起来找到自己的香烟，点燃一根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女人，理智慢慢回到脑海里面。 他妈的，自己昨晚是干啥了？怎么开始的？ 有点想不起来，大概也是不想去想吧！ 忽然一阵急速的电话铃声响起，来自黄子平的手机，他找了一通才在地上的衣服口袋里找到。拿起来看了一眼，是黄小淑的来电，而这个来电也把床上的女人田艺给吵醒了，她睁开眼发现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有一半掉在地上，羞愧的拉了拉，一张脸通红看着黄子平。 黄子平说了一声抱歉，指指自己的手机：“我去接个电话。” 田艺嗯了一声。 黄子平披上衣服走出客厅，按下接听键随即黄小淑的声音传来：“我的老板，已经九点钟，怎么还不回来？” “九点钟了？”黄子平看看时间，“哦，是，不过我不用上班吧？有什么关系？” “你要马上回来，我等你。”电话挂断。 看来是出事了啊！黄子平抽完一根烟走回去，站在床尾看着田艺。 田艺已经起来，但还没下床，她靠着床头，被黄子平望的不好意思了：“黄医生，我有什么不妥吗？” 黄子平道：“没什么不妥，我就想看看你。” “讨厌，你这样看人家，人家害怕。” “那我们谈谈。”黄子平用很直接的口吻道，“你想要什么？需要我帮你什么忙？” “黄医生怎么这么问？” “因为我是个聪明人，你也是个聪明人，这样子爽快，不浪费你和我的时间。”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田艺一张脸憋的通红，整个人显得非常紧张和不安。他这是在开玩笑还是试探自己？难道事情已经露陷？在确定前她肯定不会承认，“黄医生你没事吧？” “我知道你的手机是故意解了锁落下的，昨晚就知道。” 田艺明白了，果然是露陷了，顿时有点愤怒：“那你什么意思？玩我吗？” “不，我只是做了你希望我做的事，然后你可以向我开条件了，是不是想我帮你们康复中心？打广告？融资？我给你们投资让你们改造？” 田艺瞬间冷静下来，毕竟她就是这个目的：“既然黄医生那么直接，我两样都要，可以吗？” “你只能要一样。” “钱，三百万。” “你真贵，不过我可以答应你。”黄子平转身走人，出了房间门才又道，“我让我保镖联系你，这事到此为止。” 下了楼，上了车，黄子平在镜子里照了照自己，然后抽了自己一巴掌。 他妈的，到底做的什么事？ 给自己点燃一根烟黄子平才开车，直接回住处。 黄小淑在沙发里坐着、划着平板电脑，见到黄子平回来，张嘴就道：“老板昨晚爽吧？套用了几个？” “你还真八卦。” “那换个问题，她让你做什么？帮她家的康复中心？” “投资，你等会联系她，约个时间给她三百万，就当我买了她昨晚。” “没问题。” 这么好？一点火气都没有？黄子平感觉不能相信，黄小淑一个财迷竟然不感觉贵？莫非好戏在后头？黄子平试探性问：“黄小淑你好像没什么意见。” “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意见？” “三百万。” “你的钱，不是我的钱。而且你刚失恋，刚被人坑、被人耍、被人看不起、被人埋汰、被人嫌弃、被人冤枉，以及被人……不理解。”黄小淑一轮嘴说了一通，目光才慢慢从平板电脑移动到黄子平身上，看死尸一样的，“你需要发泄，如果三百万能买回来你觉得爽，我认为值得，我这样回答你满意吧？” 黄子平放心了，看来自己昨晚过的不赖：“好了，我的事说完，说你的事，叫我回来干嘛？” 黄小淑晃晃手里的平板电脑：“你自己过来看看吧，新闻，很精彩的新闻。” 黄子平走过去拿过平板电脑，才看了几十秒，心里那个苦。尤雪醒了，而且对外界公布了自己受伤的前因后果，是他黄子平推的她，她要和黄子平势不两立。而黄子平在碧海集体的股份，她会马上计算清楚退给黄子平，所有其它一切合作从此断绝。 新闻说的很仔细，就按照和尤雪的对话来报道，从尤雪的用词能看出来，这里面充斥着愤怒和仇恨。 尼玛，这新闻出的比黄子平想的要过分许多，他还以为尤雪只是做一个划清界限的启示。 现在这么看来，莫非黄小淑说中了吗，尤雪一步步的在宰自己？ 心里思索着，黄子平问黄小淑：“你有什么想法？” 黄小淑一声冷笑：“你觉得会不会闹的太大？这可是把你往死里整的节奏，你当时还不信，现在傻眼了吧？” 黄子平何止是傻眼，简直是血红了眼，想杀了尤雪。他妈的，这该死的女人，还说因为保护自己的女儿，放狗屁。 把平板电脑还给了黄小淑，黄子平把自己关在房间，刚躺在床上把手机插上充电器，王诺诺的电话打进来，还是那一副很愤怒的语调：“黄子平，你看新闻没有？” 黄子平嗯了一声：“刚看过，还不错。” “你脑袋让门给夹了吧？这还不错？决裂了知道吗？包括你和梦莹，尤雪可和梦莹说了，有你没她。” “命吧！” “我看你好像是不在乎，你是不是有什么原因不得已这样做？你告诉我，我好告诉梦莹。” “没有，我昨晚没睡好，先不跟你说了，我补一觉。” 王诺诺愤怒的语调升级：“乱成一锅粥了知道吗？你竟然还睡觉。你知道不知道我在哪儿？我在医院，尤雪刚把欧阳律师叫了来，他们正在谈，一是谈结束合作，让欧阳律师通知你，二来是谈告你，等会他出来肯定会给你打电话。算了算了，这些我也不管你，我就关心梦莹，我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梦莹？” “你觉得呢？” “现在是我问你，你别给我来这套。” “现在有没有还有意义？” “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我对你很失望。” 噼啪一声，电话被重重的挂断。 黄子平一声叹息，他也对自己很失望，可没办法，走出了一步需要继续走下去。其实仔细想想，尤雪说的不是没道理，自己那么多敌人，这边还得找基因武器，能搞这些东西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而照段梦莹的性格，她不可能不帮自己，而一帮自己就会被牵扯进来，最后什么结果，不可估计。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欧阳斌的来电。 因为王诺诺已经事先通风报信过，黄子平有了心里准备，所以按了接听键的第一时间就先道：“欧阳律师是要告我了？” 欧阳斌道：“告个屁，你到底怎么搞的啊？你真下了手？” “尤雪不是说了吗？” “我更愿意相信这是一场误会。” “那你觉得她说的有没有漏洞？” “没找到。” 黄子平还比较佩服尤雪，竟然连深懂此道精明的欧阳斌都能骗过，果然是一个很恐怖的女人：“那你打算怎么办？” 欧阳斌骂了一串脏话，他很恼火，但却不是对黄子平的恼火，而是对这件突如其来的糟心事感到恼火，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怎么知道？她是我老板，你一样是我老板，我可收了你三千万答应了给你服务五年。我真的千算万算没预算到会搞成这样，你们会自相残杀，我这夹在中间，你们随便一个不好我都不好。” 黄子平呵呵笑道：“要不你退我三千万，然后你再告我？” “哎呦，我的老板，你还能开玩笑，你知道不知道真要告你，百分百能告进去，让你从此声誉扫地？” “听这意思，你是打算假告？” “我先想想，尽量想个对双方都好的对策，然后和警察配合。你得去录口供，你也得面对媒体，别乱说，要含糊点，可进可退。” “我知道，谢谢！” “哎，我这里无所谓，你和我的小老板怎么搞？你们要完了？” “问我啊？我不知道。” “我这……”欧阳斌有点说不下去了，又是一串脏话从嘴里吐了出来，然后转而道，“我尽量能帮你们的就帮你们吧，真是造孽，烦，我挂电话了，你保持电话畅通，等我的消息。” 嘟嘟，电话挂断！ 黄子平打开房间门，把刚刚和欧阳斌谈话的内容说了一遍。黄小淑听了那个火大，蹭地站起来道：“还有完没完？假戏还真做了？真要往死里整吗？这样了我们要反击，让尤雪好好看看她过分的下场，把我们当猴耍的下场……” 第二百二十章 愈灾难越灾难 黄子平淡定道：“这问题我们已经谈过，不反击，再等等，如果她当时和我说的但凡有一半真话，让欧阳律师告我也就做个样子，主要是让外界关注，让我的敌人关注，不会真的死逼欧阳律师告我。”黄子平耸耸肩，眼里闪过一丝冷漠，“如果逼的太紧，我们再看情况反击，到时候我就不管什么安全不安全了，我没你想的大方。” 听黄子平这样说，黄小淑的气顺了好多，坐回沙发里继续划着平板电脑，嘴里换了个话题道：“给司令看病是几点钟？” “下午两点，你和我一起去。” 黄小淑直接摇头道：“没空，我要去检验雷恒和李秉宪的各项技术能力，包括智商，反应速度等等，然后和他们制定培训黄重他们的计划。” “谁？” “白九的两个战友，昨晚才相互介绍过，你忘了？” 黄子平拍拍脑袋，真给忘了，都怪昨晚过的太乱：“随你，我去睡一觉，午饭别叫我。” 黄小淑没言语。 重新走进自己的房间，黄子平倒在床上睡了过去，睡了两个多小时，快十二点被电话吵醒。是段梦莹的来电，黄子平接通了她却好半天不说话，黄子平也不说，双方就只能沉默着。这个沉默的过程，大概保持了有三分钟，最后还是段梦莹那边先妥协，毕竟是她给黄子平打的电话，倒也不是黄子平小气，而是在弄清楚她想法之前，不知道，亦不适合先开口。 段梦莹说的话很简单，就一句：“我妈这个事你有什么解释？” 黄子平反问道：“我解释你会相信？” “如果你的解释合理，我会相信。”段梦莹说的非常坚定，随后又问，“你无心的对吗？” “王诺诺问过我，是你让问的？” “是，你没对她说。” “我说了，我没法解释。” “对我也一样？” “答案一样。” “是无心的吗？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我要听真话。”段梦莹自己有点怀疑，毕竟黄子平的人品她很清楚，而尤雪的手段更是没人比她更清楚。 “不算吧，我没有心理准备，当时很混乱，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你看你妈怎么说吧！”说出这样的话来，黄子平别提多心痛，希望段梦莹有一天能理解吧，现在，只能坚持，“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我要吃饭了……” 段梦莹没用言语回应，直接挂电话，哭了，但黄子平不知道。 下午黄子平在别墅给五号做针灸，因为心神紊乱，质量很差，老龚看出来了，五号也看出来了，他道：“黄医生你今天没水准是让新闻烦了？” 怎么又知道？黄子平稍微有点不爽，有一种自己光着身被五号看在眼里的感觉：“首长大人，你认为什么都知道这样好吗？” “我就是个闲人，除了看新闻看电视就再没有其它娱乐，你可不能怪我。”五号嘿嘿笑了两声，“你说你都在干嘛？未来丈母娘你都能下手，你让人家女娃怎么办？是帮你还是帮自己老妈子？我真替你感觉痛苦！” “感觉痛苦是你这表情？还嘿嘿笑，我看你是幸灾乐祸，要不就是有什么想法，给我挖坑来着。” “没没，绝对没，你别总把我当坏人。” “没办法，你一出现就几乎搞死我的保镖，你自己种的苦果。” 眼看气氛不对劲，老龚赶忙插话问黄子平：“子平，我看你不是这样的人，这里面是有什么误会吧？” 五号道：“我看没误会，就尤雪那女人也是太厉害，谁对着她都很难不发飙。” 黄子平一脸惊奇，更不爽了：“你又知道？你是真神吗？” “我找你帮我们做任务，当然关于你的事都要先弄清楚，你和尤雪有关系吧？那我们就得调查她。” “你们真是无孔不入。” “还可以。”五号皮笑肉不笑，“要不要帮忙？我不会坑你很严重。” “还是坑，我谢谢你，不用。” “你觉得我帮不了？”五号一脸不屑道，“就尤雪这女人，我们有办法对付，只是几句话的事。” 黄子平相信吗？相信，道理很简单，尤雪混出那么大一个集团公司来，坏事肯定没少做。而按照五号做情报的能力，必然知根知底，搞定她还不容易？只不过这种搞定只会是表面搞定，不会让她服气。既然如此何必浪费资源？关键是这个资源要花钱买，好不容易才让五号欠了人情，不能让他那么容易还。 “免了吧！”黄子平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扯开话题道，“昨晚的药有没有定时定量吃？” 说起昨晚的药五号就来火，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这几乎是他生气的标致了，不过心里还是要强，轻描淡写道：“还不错，喝了挺好睡。” “只是好睡？” “不然还吃了延年益寿？” “这药本来是喝了不好睡，是清毒功能，你好睡，看来是药效不够。”黄子平笑的很诡异，当然这是对站在一旁的老龚发出的笑容，“龚老，我看最特别那味药你要多加一倍。” 老龚昨晚几乎挨了五号的揍，就因为药太难喝，黄子平竟然还要加量？他恨不得给黄子平跪下：“黄医生，差不多了，老首长一把年纪，药效得慢慢吸收。” 五号明显知道他们对话内里的深意，这环境不再是要强的时候，连忙道：“我赞同老龚的话，黄医生你好了没？这已经一个小时了，我腿都给你治麻木了，我等会还有事呢！” 黄子平岂不知道五号心里所想，就是看不惯他得意，他不得意了也就顺着台阶下：“快了，我等会也有事。” “上班？” “不能上，医院前前后后都是记者，就等着我回去。” “那是，记者还是少惹为妙，他们是双刃剑，能帮你，同时也能毁了你。” 半个小时后，黄子平自己开车离开别墅，直接回住处。 刚坐下来喝了一杯水，郭恒红的电话打了来：“子平你这次真要回来了，有台手术比较麻烦，现在几个科室的头在会议室讨论，结果不是十分好。” 黄子平汗了下：“我说院长，两个小时前你给我打电话，说里里外外都潜伏着记者，让我别回。” “工作需要，我也不想。” “他们真搞不定？” “不是搞不定，就是意见分歧很大，拿不定主意。” “病人什么问题？” “是个建筑工，上班的时候从五楼摔下地面，被一根直径一分的钢筋刺穿了身体，钢筋还很靠近心脏的位置。” “有没有被击穿什么部位？比如肺部和肾脏。” “这倒没有，不幸中的万幸吧，那角度我形容不出来，总之稍微往左半寸会立刻毙命，稍微往右半寸也坚持不了两个小时。” 黄子平听着都感觉一身冷汗：“我开电脑，你把检查资料和病人的监测数据都发我，我和他们进行视频讨论。” 郭恒红立刻挂断电话去安排，不到十分钟已经安排好，给黄子平把资料发来。黄子平看过一遍有了自己的想法以后才打开视频和各个科室的支援专家展开讨论。结果很不好啊，这个手术怎么做的几率都低于百分之二十，大家都明白，所以一个个都找借口躲避，就想黄子平来做，失败了有黄子平担着。 黄子平很鄙视他们，如果是正常上班，他也能做，但就他现在的状态，他自己也没信心。而且晚上约了欧阳律师，这是要爽约吗？ 左思右想，做决定前黄子平先给欧阳斌打电话，把事情说了一遍，以求取得欧阳斌的支持和理解，改一改约定时间。谁知道欧阳斌听了就是一阵恼火：“我说老板，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自身都难保，还想着救人，我求求你为自己想想好不好？” 黄子平道：“我是医生。” “就你一个医生吗？你没来的时候中心医院不用做手术了吗？” “你不能等一等？” “无法等，明天是新的一天，舆论越演越烈。你得主动上公安局把事情说一遍，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亦已经设计好怎么搞最后这事不伤害你们双方。你要是掉链子，我无法保证了，本来这事就很困难嘛，你还不配合，我能怎么办？” “你就改改时间，其实一样。” “你知道你做手术需要多久？今晚十点前新闻报纸等等要排版，你觉得赶得及？” “如果这病人是你家人呢？” “你家人。” “欧阳律师，人命关天。” “我现在只关心你的命，你想想吧。”欧阳斌挂断电话，明显生气了！ 黄子平也生气，事情来那么巧，他妈的，真是愈灾难越灾难。 经过一轮思考，所背负的天职还是让黄子平选择了先救人，后救自己。 他给郭恒红打了一个电话，让郭恒红马上派辆十字车过来接。然后也给黄小淑打了一个电话，告诉黄小淑自己要回去做手术。最后是欧阳斌，他发的短信，告诉欧阳斌自己的决定。 十字车到来，黄子平关机、上车，到了医院立刻展开手术。 第二百二十一章 是福是祸躲不过 手术从下午五点钟持续到凌晨十二点才完结，结果，失败。 手术室里面八个人，一个个都垂头丧气走出去。尤其黄子平，毕竟第一次面对这种事，第一次没把病人的命给救回来。虽然每一个从事医生职业的都会碰到这种事，但第一次最印象深刻，严重的会有阴影。不懂这行的人肯定不会了解，甚至不会相信，许多医生就因为过不了这一关，最后选择辞职，自己开个小诊所看个小毛病之类。 反正，手术医生，尤其是外科大手术医生，必须有颗强大的心脏。 打开门，看见眼前满满都是人，黄子平吓了一跳，这一幕太熟识了，像在文莱刚做完手术哪个场景。 也是有媒体，也是咔嚓咔嚓拍照。 区别是除了媒体之外，还有许多其他人，比如安监部门的人，以及建筑公司的人。 郭恒红也在，他原来在人堆里，看见手术室灯熄灭才挤近门前，第一时间问黄子平手术的情况？这可面对着一众媒体，还有那么多人，黄子平很不想说，但不得不说。他摇了摇头道：“对不起，伤太重，没抢救过来……” 现场立刻一片哇然，各种质疑声此起彼伏，都出自的媒体的嘴巴。 比如，黄医生，这个手术对你来说应该是小手术吧？为何会失败？是不是你受到了别的什么影响？没办法专心做？ 又比如，黄医生，手术失败真的因为伤势太重无可避免，还是因为你们没有尽力，或者操作不当，甚至操作失误？ 有的更过分，黄医生，一条生命就这样在你心里葬送，你应该是第一次做手术失败，你对此有何感想？你觉得是病人的原因还是你的原因，或者其它原因？ 手术失败，黄子平已经够烦躁，这帮王八蛋还落井下石，佛都来火。 黄子平勃然大怒道：“各位媒体朋友，医生不是神，哪怕尽了百分之两百的努力，有些病人仍然会因为伤势过重而不治。往往这个时刻医生最难受，原因是什么？原因是医生的天职是救人，只要被送进手术室，不管什么人，哪怕是坏人，医生都会尽力而为。很遗憾的是，医生努力了却得不到尊重，反而得到的是令医生感到心寒的质疑。到底为什么在质疑？这样新闻更多人看？更有报道的价值是吗？” 现场再次一片哇然，都感觉黄子平说话过分，这是在骂媒体啊，还了得？ 郭恒红心想完了，边给黄子平打眼色，边高声解释道：“各位媒体朋友，刚刚这一段麻烦不要误解，黄医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做了那么久的手术，累了，病人又没抢救回来，情绪有点失控，属于是情有可原。” 这样说话不是自己错了吗？事实明明不是这样，委曲求全的活着，怕麻烦而失去原则，黄子平从来都做不到，他对郭恒红道：“郭院长，你不用给我解释，我就是那个意思。”黄子平把全场媒体都扫了一眼才继续道，“这个病人我没救回来，但我努力了，认真的，专业的努力，我问心无愧。你们刚刚提问的内容敢发誓说自己问心无愧，没有给我设陷阱吗？你不是傻子，我也不是，在场的都不是，敢吗？” 咔嚓咔嚓拍照声减弱下来，媒体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正在此时，打开的窗户飘进来很大的叫喊声：“死人啦，快来人啊……” 这一喊不得了，整个中心医院沸腾起来，记者都赶紧往下面跑，直奔声音来源。 黄子平自然也跟着一起，快速的来到太平间外，看见一走廊都是血，一个保安脑袋靠着太平间的门，半躺在地上，双眼瞪的巨大，仿佛死前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血就是属于他，从胸口处的几个伤口流淌下来，这看上去应该都是刀伤，圆嘴的刀。 又是咔嚓咔嚓一阵拍照。 也不知道是谁报的警，警察来的特别快，想找出刚刚喊叫的人，却怎么都找不出来。去查监控，很诡异，监控信号特别不稳定，仿佛受到什么干扰，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女人，是她杀的保安，杀完以后进入了太平间。 然而，警察走进太平间搜索，除了死尸之外，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黄子平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医院，打开手机，一堆来电提示发过来，都是欧阳斌。 要不要打过去？一点钟了，早过了约好的时间。 最终决定，还是打，要面对是吧？ 电话接通，欧阳斌没有破口大骂，只是叹息着道：“我的老板，这次你麻烦大了，你别怪我。” 黄子平道：“我自己的选择，我会承受。” “你为何能如此冷静？” “因为医院这边发生了似乎更严重的问题。” “什么问题？” “第一，我做手术失败，病人没抢救过来；第二，一个保安被杀死在太平间门外，身上中了很多刀，从监控视频看，凶手是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杀人以后走进太平间，警察进去找，却没找到。” “没找到的意思是走啦？” “太平间就一个出入口，连窗户都没有，通风口还特别小。” “凭空消失？确定是进了太平间？” “对。” “这事跟你没关系吧？” “没。” “这年头什么乱七八糟的怪事都在发生，但愿不是冲你而来，你自己小心吧！”欧阳斌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回到住处，黄小淑还没睡，坐在客厅的沙发吃零食，观看关于杀手的电影。 在沙发坐下来，黄子平顺带把医院发生的两件事，以及欧阳斌那边的情况说了一遍。黄小淑听完没有问欧阳斌还给了什么意见，或者明天会有些什么事发生。她明显对医院的命案比较感兴趣，前前后后问了许多问题，黄子平要能回答上来才行，他也就旁观，没想那么多。 匆匆洗了个澡，做了一个面吃完，看时间已经两点多钟，黄子平去睡觉。 刚走到房间门口，郭恒红一个电话打进来：“子平啊，今晚医院发生的事好诡异。” 黄子平道：“你是指保安还是记者？如果是记者，不用想，肯定有人安排好专门整我，专门问的那些质疑的问题。” “保安的死也一样，监控怎么回事？喊的人呢？警察还在一个个调查，一个个监控看，仍然是没找到。”郭恒红一声叹息，“明天怕是有狂风暴雨，你要不要躲一躲？” “不躲，是福是祸躲不过。” “那你自己看着办。” 电话挂断，黄子平思考起来，明天真会是狂风暴雨吗？有可能，首先是刚刚欧阳斌说的话，别怪他，如果不是问题特别严重，他不会这样说。其次是失败的手术，自己那样说话肯定会招致媒体群起而攻之，而原本自己就已经被尤雪那边搞的形象全无，媒体再煽风点火一番，后果很严重。 还有刚刚郭恒红说的话，保安的死，这件事绝对没那么简单。 在思考中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十点钟被黄小淑敲门叫醒过来。 门打开，黄小淑脸带苦笑递给黄子平自己的平板电脑：“特大新闻。” 黄子平接过平板电脑看了一眼，新闻都是黄小淑整理好的图片，第一张关于保安的死，说是有目击者看见白衣服的凶手是郭溪，中心医院闹鬼，说的是像模像样，令人毛骨悚然。 太过分了，竟然拿郭溪来做文章。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不对，这个爆料的人有可能真存在，跟喊死人了那个人有关系，甚至是同一个人。 第二张图片报道的是黄子平手术失败的事。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去看，但黄子平还是看的非常愤怒。竟然说中心医院不专业，找他一个麻烦缠身的人来做手术是不负责的行为，而他不在状态也接这台手术，更是不专业，不负责的表。如果这台手术接的不是中医院，病人可能有生还的机会等等。还有某些医院的医生现身说法，大言不惭指指点点说这个手术应该怎样怎样做才能成功，言语间尽是对黄子平的讽刺和鄙视。 而第三张图片，说的是尤雪那边的事，她已经在报纸上正式发了公告，组织了律师团告黄子平。 把平板电脑还给黄小淑，黄子平哎了一声道：“好了，这次真是麻烦缠身了，你有什么对策没有？” 黄小淑不咸不淡道：“手术失败这事先不管，媒体爱报道让他们报道，这多正常，受伤那么严重，公道自在人心。闹鬼这事跟你压根没什么实质性关系，至少现在还没有，我们也可以先放一边不管。现在就尤雪这儿比较麻烦，不过我们至少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她真是在耍我们，所以反击不可避免。” “我们也搞个律师团？” “对，又不是没钱。” “好吧，她要闹大，我们陪她闹。”黄子平咬牙道，“反正是她对不起我，你整理一下我跟你说那些，她和我的协议等，公布出去，先打舆论战。” 第二百二十二章 配合 黄小淑一脸吃惊：“我的老板，你昨天不这样想，你确定吗？这样做，段小姐就没有安全可言了。” 黄子平道：“你昨天不也说看尤雪的状况么？她真坑我们，只能反击，现在你来个这样的话，啥意思？人鬼都是你？” “昨天刚知道的时候确实很恼火，想想我倒无所谓，关键是你。”黄小淑非常冷静，一点都不生气，而且整个模样是少有的严肃，“这件事坦白说我真的无所谓，你不一样，如果你做了这个决定，你和段小姐真的没有回旋余地了，反之则还有可能，你想清楚吧，不用顾及我们的感受。” 黄小淑通常都很理性，甚至可以说理性的有点冷酷。像现在这样，说那么温情，那么感性的话，真令黄子平不习惯。不过黄子平听了进心里，这事确实需要想清楚才决定要不要和尤雪对撕？对撕固然爽，不一定会输掉官司，毕竟尤雪也是心虚，面对面对质时，黄子平不觉得自己说不过尤雪。 但很显然，对撕的后果是段梦莹会很难受，要么相信自己，背叛尤雪而和自己一起，要么不相信自己继续被尤雪蒙蔽。 还有一个可能，双方都不管，直接跑掉。 第一种，黄子平还真没啥信心，毕竟段梦莹很怕尤雪，而且就算发生了段梦莹都不会高兴。 第二种，自己何必撕？ 第三种自不用说，对三方都没好处。 黄子平当然不希望和段梦莹没开始就步入结束，先不说段梦莹是个各方面都特别出色的女人。关键是对自己好，总是义无反顾给自己提供帮助，哪怕身陷危险都无怨无悔。况且双方已经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磨难，死里逃生了几次，如果这样还不足够在一起，这个世界上还有真爱吗？ 左思右想，黄子平最后决定再忍一口气：“好吧，黄小淑，我是无法放下段梦莹。” “都说爱一个人要付出，这大概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吧，冤枉，委屈。” “我又对你刮目相看了，你没恋爱过吧？” “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 “大姐，我们在说很严肃的爱情问题，你这比如恰当？” “是这道理。” “也确实。”黄子平叹了一口气，“现在我们只能指望输了官司别损失那么大，然后就是尽快有个结果，尽快水落石出，让我早点沉冤得雪。” “我在想，尤雪会不会知道的比五号还多？关于我们的事，甚至五号给我们的任务她都知道？” “不清楚，不过那个女人很厉害，我认为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我倒希望是这样，而不是我们隐藏在深处的敌人和她做了什么交易，让她来坑我们。” 很多事，通常都会事与愿违，黄子平也没说出来，只是道：“这些先不管，其实不是坏事，愿意吃亏才能获取。” “你最好能这样想，不用我安慰你。” “拜托，我什么时候需要过你的安慰？我比你容易想通。”黄子平嘿嘿笑了两声，“抛开面子来说，其实我真不吃亏，到真相大白那天我和尤雪的地位会在段梦莹心里完成一个对调，你说是不是？” “看来你早就想好，刚刚是跟我装生气，装失去理智，让我说出口，你真阴险，我瞬间不想和你说话了……” “我靠，说啥呢？绝对没这事。” 黄小淑不相信，她不再和黄子平说话，抱着平板电脑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几乎同时间，敲门声响起，黄子平去打开门，看见白九，还有王诺诺。 黄子平一脸疑惑：“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白九道：“我们在楼下碰见。” 说话间走进来坐好，换王诺诺开口：“黄子平，事情搞成这样，你有什么打算？” 黄子平故作轻松笑了笑：“当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问题。”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撞了邪，麻烦怎么会那么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完没了。” “呵呵，都怪这个世界存在着太多的坏人，我这种好人才没口好饭吃。所以，诺诺，你别再教训我，我烦着呢！” “我看你不烦，还挺能想开，让我有一种我多事的感觉。” “绝对没有。”黄子平正经起来，他很感激王诺诺，她真把自己当朋友，很热心想促成自己和段梦莹，对她，黄子平可是很尊敬，“算了，我也不多说，我感谢你，真心的……” 王诺诺没言语，只是一声叹息。 黄子平还打算安慰她两句，郭恒红的电话打进来，他已经看过新闻，知道尤雪告黄子平，而且传票已经到医院，他的手里。挂断了电话，黄子平带着黄小淑出门上公安局，王诺诺和白九也一起出门，王诺诺开自己的车走人，白九打车过来的，所以最后上了黄子平的车。 车子行驶途中，白九道：“老板，眼前发生的这些麻烦事你应该想到处理办法了吧？” 黄子平摇头，然后又点头：“算有，不知道灵不灵。” “还是按照你原来的想法？” “对。” “尤雪已经踩到胸口，你……”白九没往下说，但从表情能看出来，在替黄子平抱不平。 黄小淑道：“老九，没办法，那是未来丈母娘，你老板还不死心。” “搞成这样还有可能？” “不然怎么办？”黄小淑反问，然后又道，“整老板的是丈母娘，不是段小姐，她可一直在帮老板，更帮过我和你，尤其你，你要跟她为敌？” 白九语塞。 黄子平这才开口对黄小淑道：“你给查查尤雪，越详细越好，而且越快越好。” 黄小淑应了一声道：“我带了平板出来，我等会查。” 不多久，车子开到公安局门口。 黄小淑和白九留在车里，黄子平自己下车进去。 意想不到的是，还没走近大楼就有个中年女警迎过来，直接塞给他一只信封，说了一句是尤雪的信。 黄子平没来得及问清楚，中年女警已经往门外走出去，背影瞬间消失。 带着几分奇怪，黄子平看看信封，密封非常好，没被拆过。 黄子平想当场拆，稍微迟疑了一下，也转身走出去，上了车，把这事告诉黄小淑和白九。 话刚说完，白九把信拿过去道：“我拆。” 黄子平道：“没问题，没毒。” 黄小淑也道：“白九，你紧张过度，这办法太笨，下毒不用这样下。” 白九绷紧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拆开信封拿出一张淡绿色的信纸，上面就两句话：我被监视，不得已而为之，请配合，更请你谨记我们的协议，有何要求与不满，往后再谈。白九读出来，然后把信纸递给黄子平，黄子平反复看了两遍问他们道：“什么意思？被威逼？” 黄小淑道：“很明显了。” “就她的身份地位谁还能威逼她？” “抓住她把柄的人，越成功的人越多见不得光的把柄，你不知道？” “好像是这样。”黄子平自己就是，刚开始出来当实习医生，何来的把柄？坏事都没做过，哪怕迫不得已的坏事。再看看现在，身上背着多少人命他自己都数不清楚，哪怕他们该死，他也必须杀他们自保，“这个配合有内涵了，他妈的，到底是配合被她告，默默承受不解释，还是跟她撕破脸皮来一场公堂战？” 白九道：“这还有分别？” “如果这个整我的方法不是她自己所想，而是威逼她的人所想，如果我选择前者默默承受，等于告诉威逼尤雪的人，尤雪给我通了风报了信。而且默默承受还有一个风险，可能是苦肉计，骗我不反击不抵抗，输掉官司，到时候我发现被耍再翻供，没人会信我。” “那怎么办？” “不知道，要自己判断。”黄子平把那天中午和尤雪的谈话，一字一句，包括尤雪的表情都回忆了一遍，整理了一遍，然后继续道，“当时尤雪跟我说一切都是为了段梦莹的安全，说我敌人太多会影响她和段梦莹，以及碧海制药集团。会不会其实这话不对，不是这样理解，而是，她说的是她有敌人，用段梦莹的安全来胁迫她对付我，把我名声搞臭，消弱我的实力？” “这样吗？”黄小淑瞪大了眼睛，“你想多了吧？” “我刚回忆了一下那天的情况，请我吃饭，但没给我好脸色。后来把我带进书房，刚开始说些不咸不淡的话，后来再谈正事。而这中间她的眼神除了凶狠之外还特别怪异，她很不自然，你觉得为何不自然？” “她这么智商高的女人，对情绪的掌控早练的收放自如，在自己的书房不自然，大概只有一个解释，但是，不会吧？” “我觉得有可能，如果这个可能成立，我们不能对抗，那会打乱她的计划。” 白九智商不够，完全不明白他们这后面说的是什么，急的浑身难受，赶紧问：“会什么？不会什么？你们倒是说清楚。” 黄小淑没好气道：“书房里有第三个人，正是胁迫尤雪对付老板的人，尤雪既要忽悠她，也要忽悠老板，因为压力巨大所以不自然，没听明白吗？” 第二百二十三章 郭恒红跳楼 白九嘴巴张大，他狠狠拍了拍脑袋：“我搞不懂啊，这情况越来越复杂，这到底发生啥事？敌人是谁？响尾蛇？” 黄子平摇头道：“绝对不是，响尾蛇就是想渗透都没那么快，我觉得可能和鬼门十三针有关，藏在背后的人是让胖子变成傻子的人。” 黄小淑也是这个意见，点头道：“我也这样想。” 白九又拍脑袋，因为这些事发生在他回来之前，他不是特别清楚。 黄子平望了外面一眼，再看看时间：“算了，再信尤雪一次，先给她解围，你们商量一下看看下面能怎么办，我进去录口供。” 看黄小淑和白九都没意见，黄子平随即下车快步走进公安局大楼。 两个小时以后，黄子平从公安局大楼走出来。 刚上车坐好，黄小淑就告诉了他一个意外情况，吴汉红没死在鬼王山和白面总部，而是去了日本，然后从日本进了华夏国，就两天之前发生的事。 黄子平听了一阵不理解：“他要干嘛？找我们报仇？这可是我们的地方，他找死吧？” 黄小淑道：“到的是京城，能查到航班，但他没有在京城逗留，现在人不知道在哪儿。报仇我觉得不太可能，就他和两个日本人，用的是外资企业高管的身份进来。我们先不管吧，我再想想其它办法确认他是不是进了港海城。你说你录口供的情况，警察那边怎么说？” 黄子平快速说了一遍，然后才道：“让我找律师等上堂。” “不是选择默认的配合吗？还要打官司？” “谈判都需要律师吧？走，我们去一趟中医院。” “干嘛？” “看看郭恒红，刚刚他给我打电话的情绪很有问题，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来到中心医院，黄子平能感受气氛很凝重，不时还能看见警察进进出出，明显还在调查昨晚发生的案件。也有些媒体夹杂在病人之中，到处向住院的以及值班的医护人员套话。反正整个医院都没有了原来的气氛，变的很压抑，能看出来每个人都很沉重，不自然，尤其是医护人员。 郭恒红也很不自然，黄子平见到他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面发呆，黄子平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道：“子平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黄子平在他对面坐下，间隔着两米宽的会议桌：“我问了你的助理，你在这里干嘛？” “没干嘛，想点事，你去过公安局没有？” “刚出来。”黄子平继续道，“如果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我希望你能说出来，你真的很不对劲。” “那个视频我反复看了好多遍，白衣服的凶手真的好像郭溪。” “你是医生，你还信媒体说的鬼魂杀人？” “郭溪是我侄女，我比任何人都要熟识她。” “你是太累了、想太多了，你回去休息吧，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暂时不要管。” “我想，但不能。”郭恒红揉起自己的太阳穴，眉头皱着，很明显头疼，有事情想不通，被各种各样的烦恼折磨着。他的脸色也很差，整个人状态都特别差，和往日红光满脸笑容满脸的他相比起来，真像从地狱走过了一遭般，“很多事情都等着我来处理，我不和你说了，我得去一趟卫生局。” “干嘛去？” “还不是这些事，你自便吧！” 黄子平坐了一阵才出去，回了一趟自己的科室，处理了一些小问题才走出来，上车去给五号做疗程。 当天晚上黄子平和黄小淑、白九，刚吃完饭，噩耗传来，郭恒红在自己办公室的窗户跳了下来，当场死亡，程峰打电话告诉黄子平的时候，黄子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黄子平回到中心医院，警察已经先一步到来，已经在郭恒红的死亡现场拉起警戒线。 警戒线外围站了很多人，大部分是病人，小部分是医护人员，在班的以及不在班的都有。 院长夫人也在现场，由郭恒红的助理扶着，哭的呼天抢地好不凄惨。 黄子平看的心里难受，他越过警戒线想进去看看郭恒红的情况，但被警察阻止了，只能留在外围。后来黄小淑说上郭恒红的办公室看看，黄子平也就和他一起走了。上到去，和想象中一样，也是很多警察，翻箱倒柜到处检查，尤其是窗户边和办公桌，找的非常认真仔细，不放过任何线索的模样。 由于不允许进入，黄子平和黄小淑只能站在办公室门外向里面张望，后来觉得没有什么线索才走下去。黄子平打算找院长夫人和助理，却发现不见了人，问了其它同事才知道她们进了收费处的办公室，在接受警察的询问。黄子平又和黄小淑去了收费处办公室，仍然看见办公室门外有人，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等。 期间黄小淑道：“做完笔录清理完现场，郭恒红估计得拉去公安局，我们要在此之前找她夫人谈谈，如果你觉得这事不正常的话。” 黄子平没好气道：“这是废话，你觉得正常？” “不正常，像你老师。” “周星云刚出来就发生这事，我真有那么点怀疑。你想想这个时间，我们从新加坡回来，第一天我就发现郭恒红不太对劲，而当时周星云已经出来。再之前我们在新加坡遇危，他给我打第一次电话，通知我周星云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感觉。” “不太可能是他吧？他现在得低调。” “在郭溪的墓前碰见他，你觉得他低调？而且他为何去郭溪的墓你搞清楚没有？” “这两天没空。” “你最好快点搞清楚，反正我觉得这里面有牵连。”说着话，黄子平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郭恒红助理的号码打过去。 几秒以后，电话接通，声音很小：“郭主任，我在收费处办公室录口供，你找我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也找院长夫人，我就在门外。” “你说。” “你悄悄告诉院长夫人，就说院长的死很有问题，不能草率处理，尤其尸体必须要求在搞清楚真相之前不能火化，无论谁建议什么入土为安都不能。” “知道了。” “我在外面等你们，其它的等会再谈。” 电话挂断，黄子平和黄小淑走远到大堂对面的取药区坐着等待。 整个录口供的过程花了一个小时，三个警察先走了出来，接着再到院长夫人和助理，她们看见黄子平就在对面，连忙走过去。 她们走到面前，黄子平脸色严峻道：“阿姨，你节哀顺变。” 院长夫人已经哭干了眼泪，所以这会儿还算比较平静，点点头道：“子平有心了。” “我也需要问你一些问题，你现在的状态能回答我吗？” “能，你问吧！” “院长近来似乎好不对劲，你有发现吧？” “有，跟他说话他都不怎么出声，一回家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 “他这不对劲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郭溪走了以后还是一个多星期前才开始？” 因为刚刚警察问过类似的问题，所以院长夫人回答的比较干脆：“一个多星期之前。” 果然，黄子平和黄小淑对视了一眼才继续问：“院长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有没有遗书，或者留下什么奇怪的东西给你？” 院长夫人摇头：“没。” “你们平常的关系好吗？” “说什么？”院长夫人一愣，“子平，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阿姨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你们关系好，非常恩爱，他真的是心里压力大而自杀，一定会给你留下遗书，留下什么话，或者东西之类。反之，被谋杀的机会很大，所以我需要你老实回答。” “我们的关系非常好，你可以去打听。” 助理道：“我可以作证。” “所以，看来不是正常死亡。”黄子平一声叹息，“和我导师一样，事情现在还没结果，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我不希望郭院长也是这样。” 院长夫人听了黄子平这样说话，再度情绪失控，眼泪开始流下来，哽咽了好一阵才道：“子平，院长平常对你很好，这件事你要帮忙，现在也只有你有能力帮忙。” 黄子平坚决的语调：“放心，我肯定会还郭院长一个公道。” 院长夫人嗯了一声转身走人，助理望着黄子平，得到黄子平的点头允许才追上去。 黄子平对黄小淑道：“不是自杀，这件事我们得想办法把凶手找出来，你有意见没有？” 黄小淑道：“通常获利最大的最可能是凶手，我们一面找其它线索一面等等，看看中心医院的变化。现在我想去一趟郭院长家，我看警察还没去，你留下这里吧！” 黄子平立刻答应，他明白黄小淑什么意思，她是女孩，她和助理一起送院长夫人回家很正常，警察不会有防范，那样她能在警察进郭恒红的房间找线索之前，先找上一遍。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可谓不苦憋 警察清理好现场离开以后，中心医院恢复秩序。 不过黄子平还不能离开，他接到周游的电话，他说要开一个高级别会议，各科室的负责人都需要到场。 黄子平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就在里面等待，等会议时间到来，亦等黄小淑回来。 最后是黄小淑先回来，带回来的是失望的结果，她并没有在郭恒红的房间里找到什么有用线索。 黄小淑出去后，周游走进黄子平的办公室，和黄子平谈了有一分钟才离开，回自己办公室书写材料，凌晨一点钟才把人全部召集起来。 会议室里面还有两男一女，三个上级管理部门的领导。他们参与会议，并且当众宣布了一个决定，由周游暂替郭恒红行使正级院长权力，要求大家无条件配合。等他们说完离开以后内部会议才正式开始，讨论各科室的工作衔接，讨论怎么面对中心医院眼下的舆论等等。 这个会议持续到三点钟才结束。 黄小淑一直在车里等，黄子平出来了，两个人吃完夜宵才回去，等洗完澡睡觉已经五点钟，没睡几个小时黄子平又起了床回医院。 黄子平刚在办公座位坐下，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来，是老龚的来电。黄子平看见他的号码就知道他已经从媒体哪儿得到郭恒红自杀的消息，打个电话来问问怎么回事吧。接通电话讲了两句，果然，他感觉很心痛，而且也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说郭恒红不太可能自杀。 他问黄子平看法的时候，黄子平说的是真话：“我也质疑，我已经让黄小淑想办法去调查清楚。” 老龚道：“子平，其实你身边就有个数据能量库，你为何不用？” “我身边……？”黄子平想了几秒，心里猛的激动起来，“哦，五号。” “对，他想获取情报，非常的容易，虽然我不是很清楚这里面的道道，但我觉得应该没问题，至少比你更容易、更快。” “知道了，谢谢提醒，下午我过去的时候我再和他谈谈。” “哎，这事真无法接受，你导师也这样。” “龚老，我问你个问题吧，是不是每个医院都特别多勾心斗角？你们医院一样？” “和医院没关系，基本上有人的地方都这样，你不喜欢也得接受。” “挂了，有人敲门。”黄子平这不是找的借口，确实有人敲门，他挂断了老龚的电话说了一声请进，随即程峰走进来，坐下来道，“子平你接诊么？” 黄子平摇头道：“麻烦事太多，现在没这个心思。” “很多你的预约，每天都打电话询问你什么时候接诊，人怕出名猪怕壮啊，我们推荐别的专家，某些病人不接受。” “我知道，我看过记录，等两三天吧！” 程峰应了一声，拿出香烟点燃，他整个人很不自然，甚至有点紧张。 黄子平道：“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想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程峰勉强笑笑：“对。” “直说吧，郭院长说过你百分之一百能信任，对你应该也是这样说我，现在郭院长走了是一回事，我们仍然是紧密的团体。” “有你这句话就好了。”程峰舒了一口气用飞快的口吻道，“我在医院的时间比你久，中心医院的很多事也知道。原本中心医院就够乱，现在郭院长走了只会更乱，这火不知道怎么个烧法，我是有点怕啥时候轮到我们。” “我们？你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郭院长不会自杀。” “哦，明白了，放心，事情肯定会弄清楚。你先上班，做好自己的事，尽量不要出错。沟通方面有我，无论换了谁当院长，我们部门的利益我都会尽所能去争取。” 程峰把香烟掐灭：“那我出去干活了……” 黄子平做了个请的手势。 怦一声，门被关闭，黄子平的手机也嘟嘟两声响，有短信进来，打开看了一眼，是田艺发的短信：钱我已经收到，对不住，让你失望了，我其实不是那样的人。 黄子平看了随即删除，并没有回复，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想再有瓜葛。 下午一点，黄子平来到五号租住的别墅。 五号见他提前到来，惊讶一闪而过，随即也明白过来：“来这么早是想和我谈谈？”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五号你有时候很聪明，对聪明人，我一直都很直接，所以，是。” 这是夸赞？五号可觉得不是，反而更像鄙夷，他也没计较，因为知道和黄子平斗嘴不太可能赢：“你说吧！” 黄子平顿时不客气：“我现在麻烦缠身，医院的事也多，你肯定已经知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响尾蛇这个时候联系我让我兑现诺言，我要怎么办，我显然抽不开身。” “要帮忙？你真够直接。” “对，但不是我要，而是你必须帮忙，这可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 “很会见缝插针嘛！”五号一阵奸笑：“你这样说我得免费帮你，然后还继续欠你人情是吧？” “对，虽然听着好像我占便宜，其实不然，因为我完了你也完了，你不否认这点吧？” 黄子平说话这布局、这逻辑，五号一次次心惊胆颤。他妈的，刚开始是自己占上风，正打算着好好宰他一番一吐心里的郁闷之气，才几句话又落下风，反而更郁闷起来，还不能显露，不可谓不苦憋！他掩饰住心里的情绪，装出很平静的口吻道：“我喜欢你的坦白，说吧，要我帮你什么忙？” “郭院长这件事，还有之前我做手术老薛被收买，我想搞清楚到底是那个王八蛋在我背后搞鬼。” “我可以帮你，但有个小条件，我要在保证效果的前提下最快的治疗过程，你别藏着，别打鬼主意想着在任务完成之后才彻底治愈我。” “我就没这样想。” “但你也没有千方百计去提速对不对？” “好，你对，我们成交。” 正事说完，治疗正式开始，一个多小时后黄子平才回医院。 旁晚下班前，黄小淑敲门走进来告诉黄子平她这一天的进度，近来郭恒红接触过的人和事她已经查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不对劲。尤其这件事和周星云关系不大，因为周星云出来以后，除了去看过郭溪的墓之外，一直在接受她姑姑的惩罚，在省城的某个寺庙里面壁。 而吴汉红那边已经有消息，他在省城，目的不清楚，建议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只派人盯着。 至于郭恒红这边的案件进度，警察已经接受院长夫人的意见准备解剖。 黄子平听完想了想道：“黄重回来没有？” “他晚上到，胖子的具体情况他回来后你自己问。对了五号给我们找的人晚上到，他们的资料我已经拿到，总共五个人，战斗力和白九相当。” “我不见，你自己搞定。” “我想派他们去泰国摸摸响尾蛇的底，这么久不联系你，这事很诡异。” “太平间的案件如何？” “这个案件估计一时间破不掉，喊话的人找不到，凶手进了太平间以后也没线索，我觉得应该是障眼法，其实后来出来了。” “我就搞不懂，这个案件到底怎么回事？是保安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被杀？凶手装成郭溪杀他是想误导警察？还是有其它目的？比如给郭恒红压力？让他的死看上去更像自杀，或者让大家都认为他真的压力太大所以自杀？” 黄小淑一脸讨厌：“别问我，我不知道，我觉得这不重要，你想干嘛？” “我是怕这和郭院长的死有关，是一个案件。”黄子平一声叹息，“哎，那走吧，去吃个饭，然后回家。” “你回，我要去找欧阳斌问点事，然后去见个律师。谈好了你也要见见，说说这事，等她清楚以后，警察那边她去沟通。如果尤雪那边没有加大整我们的力度，我们就不管，只配合她。” “你和白九就商量出这样的结果？” “这是第一步，看尤雪那边的情况来应变，我会按照你的想法做，你不用操心了。”说完这句话，黄小淑先出去。 黄子平坐了一阵才出去，自己开车在路上乱逛，天黑才找饭店。 吃完饭回到住处，黄重也已经到港海城，给黄子平打来电话汇报胖子的情况。 总的来说，胖子被陆庆祥照顾的还算好，但所处的环境不好，在偏远山区的一个破村子里。负责治疗的是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头，治疗效果暂时不知道，黄重守了两天都没找到接近胖子的机会，只能远远看他的神情，似乎比之前要正常些。 黄子平挂断了黄重的电话，有那么巧黄小淑开门回来，还带回来一个女人，曹冰。 这个女人三十多岁，身材长相不怎么着，不过很有气质以及气势，干练，严肃。主要是非常专业，刚自我介绍完就坐下来拿出录音笔以及笔记本，开始向黄子平提问，通过黄子平的叙述来了解自己刚接这个案件的始末，黄子平的要求等等。 第二百二十五章 功不抵过 清晨，黄子平还在睡梦中，重重的敲门声把他拉回现实，他快速下床打开门。 门外站的是黄小淑，和之前许多个清晨一样，她穿着整洁，手里捧着平板电脑，脸色不善：“坏消息，院长夫人已经打来电话告诉我解剖结果，郭院长死前很正常，没吃错东西，没服用乱七八糟的药物。警察的鉴定是，正常自杀身亡，有盖章的法院承认的鉴定书。” 黄子平一脸质疑：“不对吧？解剖只是说明郭院长死的时候处于正常状态，警察为何敢直接排除他杀？” “那是因为解剖时在食道里找到一些纸片，整理好以后是一份遗书，这……”黄小淑稍微有那么几分迟疑，毕竟说的不是什么好事，尤其于黄子平而言，但总归还是要说、要面对，“这份遗书写了他自杀的原因，一来是因为郭溪的死压力大，他一直没想通，一直无法接受，尤其看着他的夫人天天以泪洗脸，真不想再活。二来是因为中心医院近来发生的很多事，他觉得都是他的责任，是他没管理好。尤其在你麻烦缠身不适合做手术时召唤你回来做手术，导致病人死在手术台上面，这件事他觉得很内疚，对不起自己的职业，对不起自己的职位，对不起病人的家属。大概就这些内容，这封遗书都已经见了报。” 黄子平听了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郭恒红竟然真的是自杀？ 仔细想想，好像不对，如果是自杀为何把遗书吞掉？ 黄子平把自己的疑问提出来，黄小淑给的回答是：“大概因为这里面的内容对你有影响，写完自己看过觉得不妥，会害了你，所以吞掉。” “为何不是烧掉？” “那个状态了还想那么多吗？” “字迹鉴定过对的？” “是。” “我觉得还是有问题，郭恒红是院长，医院的事、医学上的事他比谁都清楚，为何要写这样的遗书？这何止是对我有影响，对整个中心医院都会造成影响。” “你意思，你说清楚点。” “手术，只要涉及抢救，意味着病人的情况非常严重，有个几率在里面，抢救成功和失败相等。尤其当天那个病人的情况，所有医生都不敢进去做手术是为啥？那是因为抢救回来的几率非常低。医生不是上帝，有许多情况，医生哪怕尽了百分之两百的努力仍然会徒劳无功。” “你是说这个手术谁做都一样？” “对，所以郭恒红完全没必要这样说，他这样说，病人没抢救回来可是中心医院的责任，病人家属要来闹、来索赔。你说他自杀是因为受不了压力，感觉对不起职业和职位，为何死之前还坑一下中心医院？坑一下我？就他那样的性格他更喜欢推卸责任，就算明知道不可推卸的都会习惯性推卸，为何明显不是医院的责任都要这样做？合理么？不合理。” 黄小淑若有所思道：“听你这样说，确实不合理。” “对，医生尽了力，能不能活有时候主要看病人自己。当然手术失误是医生的责任，但这个手术没有失误，只是媒体质疑我，郭院长不知道？知道，还非得死之前在媒体上推波助澜一把，我不相信他会这样做，如果他要这样做，也不会那样写遗书，这遗书自相矛盾。” “现在怎么办？” “搞清楚遗书的来源，真的是解剖出来的吗？” “这方面不会有问题，就是警方的官方发布。” “无论如何，这件事有问题，有幕后黑手，郭恒红肯定被什么人控制才被迫写的这封遗书，我更愿意相信是他反抗吞掉，都不愿意相信写出来觉得不妥所以吞掉，因为这样更合理。” 黄小淑沉默，在思考这里面的道道。 黄子平没什么说的了，越过黄小淑往厕所走，花了几分钟洗漱出来，坐在沙发里吃早餐。 等黄子平吃完早餐，黄小淑基本上已经把事情想明白，她对黄子平道：“你思想还真复杂，我搞半天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而且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去搞清楚。” “不知道就等，我已经托五号帮忙，但也不能全指望五号，你赶紧联系梁静香，让她到港海城来。” “梁静香有啥用？” “吴汉红在省城，我们不知道他想干嘛，但我们答应过鬼王要帮他清理门户，既然吴汉红没死，我们就得继续履行。”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黄子平靠着沙发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拍拍稍微有点疼的脑袋才继续道，“另外就是郭院长这里，我仍然无法相信，既然解剖没结果，我们换换思路，看看郭院长是被威胁，还是被精神控制。” “难道你是怀疑，降头？” “对，郭院长近来不是精神恍惚么？” “这是两回事吧？” “我不知道，反正有个事实是，你告诉我吴汉红来了，郭院长立刻挂了！去通知梁静香吧，反正她也是要过来。” 黄小淑拿出手机给梁静香打过去，而这时黄子平的手机也响起来，是周游的来电，通知他回医院开会。 黄子平匆匆赶回到医院，不过不是第一时间进会议室，而是先去一趟周游的办公室，在里面他又见到前天晚上开会时参与会议的上级领导。 气氛很严肃，所以黄子平有那么几分担忧：“周院长，你让我来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要说？” 周游并没有磨磨蹭蹭，而是开门见山道：“郭院长那边的调查结果你应该知道了吧？出了个遗书，现在这个遗书的内容对我们中心医院影响非常大，病人的家属也到了医院，就在大门口拉起横额要求我们给说法。” “有这事？”黄子平从后门进来，并不知道大门那边发生什么事。 “你不信可以去看看。” “不用，我信。” 周游望了三位领导一眼才继续道：“闹事的家属我们会尽量搞定，你不用出面，但为了中心医院好，你要配合我们。” 黄子平毫不犹豫点头道：“我是医院的一份子，自然要配合，说吧，要我怎么做？” 周游哎了一声道：“回去休息，近来不用回中心医院，直到我们通知你。” 黄子平感觉不对，说的是等通知，而不是等事情过去，或者等事情解决。他妈的，要是他们不通知，不等于解雇？赶紧道：“周院长，你的意思我不是十分明白，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现在事情闹成这样，你暂时不适宜继续上班，这是为了保护你，保护中心医院。不然媒体每天追踪报道，我们无法正常工作，他们会质疑为何手术失败是你的责任却仍然让你正常上班，而不做任何处罚。”周游说到这里，很同情的叹了一口气，“我们都知道不是你的责任，就是搞不懂老郭为何那样写遗书，这不是坑了你，也坑了中心医院。你就先委屈点吧，我跟你保证，这只是暂时性的决定。” “明白了。”黄子平感觉很失望，不过总算弄清楚遗书的作用，原来是为了赶自己走，“我回自己办公室收拾点东西就马上走。” “你请便。” 出了门，黄子平立刻给黄小淑打电话，把这边的事说了一遍：“我肯定没猜错，遗书有问题，字迹鉴定过是真迹，郭恒红唯一愿意写这样的遗书的原因，肯定是被控制。” 黄小淑道：“我已经通知了梁静香，她晚上能到，你下一步打算怎么搞？真要先离开中心医院？” “废话，这封遗书和媒体造势就是想要这种结果，赶我离开中心医院。” “那你更不要妥协。” “上级领导都在，我能如何啊？先离开吧，反正我现在没心情上班。等事情过去，水落石出了，一切已经不一样，我再回去没分别。” “你自己看着办，我有电话进来。” 黄小淑噼啪挂断电话，黄子平也进了电梯间。 回到自己的科室，自己的办公室，黄子平随即告诉咨询台，让他们通知程峰和欧素花进来。 不到一分钟，程峰和欧素花结伴走进来，他们听黄子平说了一遍在周游办公室发生的事，都目瞪口呆反应不过来。 不可思议啊，外面不明白，周游还不明白这不是黄子平的责任吗？ 他们无法理解，都替黄子平感觉冤枉。 黄子平自然知道他们心里想法，他道：“你们别多想，我暂时离开而已，我会回来，周游也保证过。” 程峰气愤道：“整个医院都知道你当时休假，你是因为职业的责任感才回来做的那个手术，凭什么要你承担责任？” 欧素花也道：“对啊，明显欺负你，我们得据理力争，找周游去，什么东西啊，刚代管两天就这样杀功臣。” “我谢谢你们的支持。”黄子平脸上露出笑容，不是装，是真在笑，因为从程峰和欧素花的眼里，看见了真诚，而不是装腔作势，他们真为自己抱不平，换句话说，是一条心的人，“但是，很遗憾，有支持还不够，很多时候都是功不抵过。” 第二百二十六章 谈判 欧素花仍然显得很气愤，面目都因此扭曲了：“这也不能卸磨杀驴啊，还有天理没有？” “没事，我又不是驴，而且我自己自愿，如果不是我自愿，会有另外的结果。”见他们一脸惊讶，黄子平才继续道，“我刚说了周游让我暂时别上班的原因，其实有道理，我接受是因为希望中心医院好，希望大家好，别总被媒体各种盯着，上次的教训可还在，影响了很多人，很多人把我当仇人看。” “哎，真是难为主任你了。” “谁让我坐这个位置。”黄子平给自己拿了一根烟点燃，“那些动不动就推卸责任的同僚，我原来特别鄙视，尤其是要救命了一个个却害怕失败影响自己的职业前途，而选择不作为的同僚。现在我有点理解他们，看看我，就因为太负责，所以把自己搞成这样。不过我不悔，我更不怨，明白是一回事，不代表会同流合污。我希望你们也一样，哪怕可能会输的头破血流，原则都不能失，职业良心更不能失，因为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更因为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想起来。” 程峰和欧素花都很真诚的应了一声。 “没什么事就出去工作吧，不用送我，除非你们觉得我是走了不能再回来。” “我们希望你能回来。” “所以我不能让你们失望。” 程峰和欧素花退了出去，黄子平继续抽烟，抽完才开始收拾东西，整理好病历，然后悄悄从后门离开，开车转到前门，停在马路对面。 往前门大门口看去，确实看见十多人拉着一条白底红字的横额：无良医院、无良医生害命，还我亲人，讨回公道。有保安，更有警察在场，他们轮番劝家属不要影响医院的正常工作，但只是很轻微的劝，不敢大动作。因为同时间医院门口还有许多媒体在采访，就他们那心态，恨不得事情升级，那样报道的价值更大。 看了有三分钟，黄子平觉得自己被发现了，看见有媒体从里面冲出来，赶紧开车走人。 没开多远，电话响，陌生的号码，黄子平停车接听，发现是记者打来的电话，说了一声无可奉告挂断，直接开车回住处。 中午，黄小淑从外面回来，告诉黄子平半小时前她接到段梦莹的通知电话，下午三点钟去法院一号调解室谈尤雪的事，她那边会带上律师，让他们这边也带。 黄子平好半天才道：“为何这么快？为何是段梦莹？” “应该是段梦莹帮了你，说通了尤雪，尤雪愿意意味着真不是苦肉计，整我们的方式不是威胁她的人所想。” “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 “你得去，我可告诉你，钱还没拿回来。欧阳律师说这事解决了才能做财务，我估计这些钱无法全部拿回来，我们处于下风，肯定有所损失。” “我知道，我想过这个问题，没关系，总会有机会拿回来，未来路很长对吧？”黄子平如是安慰黄小淑，当然不仅仅是安慰，他的钱来得容易，他不感觉可惜，主要是不能让段梦莹仇恨起来，“你通知律师吧，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不过我的要求要改改，尽量不和段梦莹争论，看她什么意见，不过分的我们就接受。” “你觉得会过分？” “不会，我是怕我们的律师为了给争取利益而说话过分。” “明白了。”黄小淑一声轻叹，这两天她这个行为好多，她心里很不舒服，“话说你这么委屈，有一天段梦莹明白了，如你说的那样固然好，如果没有这样的机会，你会怎么想？” “怎么可能没有，我觉得有。” “人生很奇妙，明天挂了如何？” “明天挂了就不在乎了，还想干嘛？” “你真乐观。” “我有什么不能乐观？我从零走过来，就算明天一无所有了我还是这样，命还在，一切皆有可能。” “我没你那么乐观，我的钱可都在文莱的生意里，要是被坑，我下半辈子怎么办？继续杀人？” “放心，我管了，有我吃就有你吃。” “你说话算话。” “当然，去吃饭，饿了……” 两个人一起出门，找上白九才一起去吃饭。 下午两点五十分，黄子平和黄小淑来到法院门口，停了车等待曹冰到来。 等了两分钟，一辆红色丰田致炫开来，在路边停好。这就是曹冰的车，她从车里下来，还是很严肃的穿着和表情。 她走近面前，黄子平道：“对不起曹律师，要求总是改来改去。” 曹冰无所谓的口吻道：“我接这个工作就是为你服务，你的要求就是我的工作内容。” “你很职业。” “你不也一样吗，为了救人把自己搞那么麻烦。” “幸好有你帮我解决，谢谢。” “黄医生真谦虚，我原来只是一直在电视，报纸和各种平煤上看你，了解你。”曹冰脸上总算出现那么一丝笑容，这也是因为黄子平好相处吧，她上下审视黄子平，“年纪轻轻在业界那么出色，高富帅，还是难能可贵的靠自己混出来的高富帅。按理说你应该很张扬才对，结果不是这样，很有冲击感，时刻能令人感受到你身上那种不同常人的魅力。” 黄子平稍稍脸红：“曹律师你这是夸我？” “你难道听出来我在踩你？” “哈哈，那倒没事，只是不习惯。” “所以……？”曹冰指了指法院里面，“我们进去解决麻烦？” “对。” “你先请。” “你先吧，你应该没少来，知道一号调解室在哪，我可不知道。” 黄子平说的有道理，因此曹冰没推辞，带路就往里面走。不过才走了不到十米，黄子平的手机响起来，不得已停了下来，和黄小淑等待着。而黄子平，走远几步接听，这是黄小舒的来电，电话接通，传来她没有一丝高兴感的声音：“哥，我这阵子有留意你的工作，你……没事吧？” 听她不高兴，黄子平还以为是她那边有事，松了一口气道：“我挺好，我这工作就是偶尔会发生这种事，不难解决。” “你怎么在碧海制药集团有股份？那可是三大制药集团之一，百分之一的股份都很吓人吧？” “这事比较难和你说清楚，你别告诉爸妈。” “没告诉，他们也不知道。” “那你好好上课吧，我有空去看你，我现在有点忙，先不跟你说。” “你自己保重。” “彼此彼此。” 挂断了电话，黄子平挂着笑容走回去，和曹冰、黄小淑一起进大门，上楼。 一号调解室里面，段梦莹已经在座，她们五个人，她坐在中间，两边是两男两女，他们集团法务部的工作人员，反正黄子平是不认识他们。他也就撇了他们一眼，目光收回来，坐下来以后才和段梦莹对视，想从她眼神里看看她心里此时此刻是什么想法？ 很遗憾，没看出来，不过他更确定了段梦莹是帮他，她还和平常一样，对任何事情都不带一丝仇恨。 想想这件事，黄子平也是心底里很难过，明明和段梦莹已经越走越近。就快要走出突破性一步，忽然来一件事，所有一切都被破坏。这是注定的吗？黄子平可不是很愿意去相信，但如果就此错过，他肯定会为自己的决定而后悔一辈子。这多么出色的女人啊？还跟自己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不能一起绝对是个遗憾。 走神了一会，负责调解的法官和一名书记员走进来，法官是个五十多岁的严肃小老头，他手里拿着资料，坐下来翻开，望了望需要调解的双方道：“我姓张，负责这个案子，你们双方都到齐了吧？” 段梦莹道：“我这边没问题。” 黄子平也道：“我这边也没问题。” 法官点头：“好，可以开始，你们谁先说？” 当然是段梦莹先说，她直接对黄子平道：“这个案件，根据你的口供，完全是你的责任，所以我们这边的想法很简单，谈赔偿，下面由我的律师说。” 随即段梦莹右手边的女人开口道：“关于赔偿，我们研究认为应该是完全赔偿原则，包括但不限于精神损失赔偿、名誉损失赔偿，医疗费、护理费和后续治疗费、误工费、营养费、住院伙食补助费、交通费、律师费。” 曹冰道：“计算过总金额没有？” “计算过，并列了清单。”女律师翻包拿出一张打印纸，但不是递给曹冰，而是递给法官先看，“这上面有统计方式说明和各项费用金额的详细解释，我们绝对没有狮子开大口。” 张法官看了两眼，脸色极不自然，递给曹冰时还一脸同情。 曹冰看的时候也一脸不自然，黄子平当然知道为什么，很明显是金额非常大。自己拿过来看了看，果然非常大，甚至可以说大得他都想发飙，完全没想到，竟然是一亿九千万华夏币。 靠，同类型纠纷尝试过这个金额的赔偿吗？ 黄小淑也看了，这个金额也令她感觉无法接受，所以黄子平说的话早被她忘了，她一拍桌子道：“抢劫吗？一亿九千万，人死了是不是？” 第二百二十七章 船到桥头自然直 黄小淑的骂声让黄子平瞬间冷静下来，她对黄小淑道：“其实不多，我没问题。” 段梦莹知道黄小淑的性格，更知道黄子平会答应，只是没想到答应的那么爽快，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会力争吧？或许这么快答应只有一个解释吧，这里面没有误会，只有实打实，他真的推了自己老妈。段梦莹心里难受，强迫自己强忍住，用不怎么带感情的声音道：“既然黄医生觉得没问题，我们就这样说定，张法官你可以准备调解书了。” 张律师目光转到黄子平身上，盯了有十秒钟才开口道：“黄先生你真的确定了？” 黄子平很坚定的点头：“我确定。” “请稍等。”张法官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到书记员的书记桌前。 十多分钟后，调解书被打印出来，双方看过没疑问，没要求加入附加条款，各自签名，先是黄子平签，然后是段梦莹，最后是法院的公章。 拿到一份调解书的段梦莹从座位起来，对黄子平道：“多除少补，属于你的钱明天中午前你能收到，一分不少。感谢，我们曾经做过很好的朋友，感谢我们曾经一起经历过患难，感谢，朋友间，后会无期。” 段梦莹说完一阵风似的走出去，四名律师也跟出去，迅速消失。 黄子平等了一阵，等他们走远才感谢过法官出去，径直上车。黄小淑和曹冰走后面，来到车边交流了几句曹冰才自己走，没和黄子平说，因为能看出来黄子平不想说话，他心情很糟糕，而这个糟糕的心情却不是因为赔偿金额比想象中多得多，而是因为段梦莹最后说的话。 必须说，曹冰想对了，段梦莹最后说的话确实对黄子平造成非常大的影响，让他痛苦，让他心绪不宁。很明显段梦莹的话是断绝过去，友情到此为止，走出了法院就是陌路人。固然来之前黄子平已经带着心理准备，但真到这一刻还是感觉心里空空的，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好多东西，而且绝大部分还是生命中最重要、最无法割舍的。 而既然曹冰能理解黄子平，自然黄小淑也能理解。她上车以后没说一句话，只是发动了车子缓慢往前开，没有目的地，只是乱转，直到黄子平恢复正常说找个地方吃饭，她才有目的地的开。而当时已经晚上六点多钟，吃完饭差不多八点钟，他们没有回住处，直接去机场。 九点钟的飞机，梁静香到达港海机场，一个人，一个背包，一脸疲惫。 把她接了上车，黄子平才问她为何一个人？她说不安全，所以把梁静碧留了下来。 “对不起，那么远让你过来。”黄子平给她递了一瓶矿泉水，“不过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梁静香道：“我更需要你做的是，把我师叔留下来。” “尸体吗？” “对，这是你的地盘，不能让他跑掉。” “我答应你，不过你得先帮我忙。” “你带我去看看尸体，很容易判断。” 黄小淑道：“要等，我先去找院长夫人，让她把尸体领出来送殡仪馆，我们只能在殡仪馆才能看见。” 黄子平道：“事不宜迟，走吧。” 黄小淑立刻开车，直奔郭恒红住的小区，到达以后黄小淑一个人上去找院长夫人谈，黄子平和梁静香留在车里。 双方沉默了好久才由梁静香开口道：“黄医生你和段小姐要完了吗？” 黄子平没有立刻回答，他打开车窗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了好几口才缓缓道：“不知道，不是敷衍你。” “你们完了很可惜，你们是金童玉女，而且我能看出来，她很喜欢你。” “如果最终真无法一起，我也觉得可惜，但我不后悔。” “你不会是真推了她妈吧？我觉得肯定有误会，你不是这样的人。” “谢谢！” “我不是恭维你，虽然有时候你挺邪恶，但我真不相信你会那样对女人。” “不说这话题，说说你，我回来那么久没给你打过电话，你在那边过的如何？哈亚提院长对你还算照顾吧？” “很照顾，这要谢谢你，你还帮我付账。” “我说了我把你当朋友。” “嗯，你电话响。” 黄子平把手机拿出来，望了一眼显示，是王诺诺的来电，迟疑了一阵才接通：“诺诺美女，晚上好。” 电话另一端的王诺诺道：“看来你心情不错啊！” “还可以。” “我心情很不好，等会你过来别墅陪我喝个酒。” “你干嘛了？” “你过来再说。” “等会见。” 挂断电话黄子平继续和梁静香聊：“梁小姐，关于降头，我想好好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真可以用降头来控制一个人？让他听令于自己？” “可以，但需要的段数比较高，据我所知全世界没几个人能做到。” “你能吗？” “我不能。” “你师叔呢？” “能。” “有办法破吗？” “有，用柚子叶熬成水往对方身上泼，不用一分钟就能破。” “能不能从外体特征看出来一个人中了降头？” “难，比如用虫子，可以控制什么时候发作，以及不发作，只潜伏在身上，必要时才用。” “这么听着挺恐怖。” “我刚说过，段数比较高的才能做到，真没几个人。我问过我爷爷，就四个，一个是我师叔，一个失了踪，是个马来人，另一个是泰国瞎子。” 黄子平点头，沉默。 半小时后，黄小淑从小区走出来，看心情不错，应该事情搞定了吧？ 等黄小淑上了车，黄子平一问，果然，院长夫人表示明天早上去领会尸体，直接拉去殡仪馆。 回程路上梁静香问黄子平：“如果最后证实跟我师叔有关，你们打算怎么办？马上去搞定我师叔吗？” 黄小淑道：“至少把他抓起来，你放心，我们有人盯着他，他跑不掉。” “我住哪？” “和我一起住，为了你的安全，等抓到你师叔以后吧，你就能自如活动。” “希望快点。” “我们更希望。” 聊着开车回到住处巷子口，黄小淑和梁静香下车，黄子平自己开车去找王诺诺。 好奇怪，走进别墅，上了二层，在靠窗户边的沙发找到王诺诺，没见她多烦恼，没喝酒，而是在刺十字绣。 黄子平带着疑惑的口吻：“我说诺诺，不是说不开心吗？” 王诺诺反问道：“你希望我不开心？” “当然不，我希望你开心点，只是你自己说的而已，看来你是把我给骗过来。”黄子平往电梯方向看了看，“段梦莹在？” “原来在，我给你打电话时已经走了。”王诺诺把针线放一边，打开茶几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文件包，“她留给你的东西，真搞不懂你们，到底在干嘛？” 黄子平打开牛皮包，拿出里面的一叠纸，竟然是债卷。看看上面的数字，一亿九千万，这和自己赔偿的钱数目一样啊，怎么回事？当即问：“她干嘛给你这个？” “她说这是你的钱，你赔了多少她给回你多少，从此无拖无欠。她妈坑你，她代她妈说一声对不起，但你推她妈下楼梯是一回事，无法原谅。” 黄子平心里有一阵暖流流过，随即又是一阵难受，有情有义的段梦莹啊，为何就和她走成这样了？希望这样真的能让她安全起来吧！心里一阵叹息，黄子平把债卷塞回去道：“我不要，你还回给她。” 王诺诺道：“我就说了你不会要，她说你不要就扔了，跟她再没关系，所以你别为难我。” “那就投资到你的公司。” “我？算了吧，我不需要这么多。” “那你先给我放着，等有一天我需要了再拿。” “我是该感谢你那么信任我，还是该小心翼翼拒绝你？你真烦，去拿两瓶酒上来吧，忽然间很想喝酒。” 黄子平立刻去，他也基恩想喝。 不过拿了一瓶酒上来却发现王诺诺准备的是三个杯子，同时看见电梯有反应，有人从楼上下来。 黄子平赶紧问：“你是不是没说实话？段梦莹还在？” “我骗你干嘛？看你紧张的，那是张山峰。” “张山峰在楼上？” “不行？” “你们，那个……” “靠，你什么眼神、什么表情？他就帮我写个计划书，我们没什么。” 趁电梯门没开，又想起上次答应过张山峰帮帮他的事，黄子平赶紧又道：“我觉得他很不错，你为毛不考虑？总把人家当透明可不好，等你把人给整失望了绝望了，找了另一个，你就只能哭。” 王诺诺一脸不屑：“爱找找，跟我毛毛雨关系。”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张山峰走出来，黄子平已经没机会再说，他对张山峰露出笑容：“张总，好久不见。” 张山峰回道：“是好久不见，你像瘦了……” “没办法，近来烦心事接二连三，吃不好睡不香。” “保持好心态，船到桥头自然直。”说话间张山峰已经走近，他找出开瓶器开酒，边开边对黄子平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帮忙去厨房拿点冰出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怀疑 黄子平在王诺诺的别墅呆了两个多小时，聊天，喝酒，过的还算愉悦。十二点钟了他才接到老金的电话离开，开车直奔老金的药材铺。 老金早在门口等待，黄子平开车到来，他迎过去，拉车门上车，然后说了一句找个地方吃夜宵。 黄子平又开车在大街上飞驰，最后来到河边。 找了一个相对比较安静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食物，来了一瓶啤酒，黄子平没喝，只给老金倒：“老东西，有话想说说吧！” 老金不满的口吻：“你这就离开医院啦？” “是暂时离开。” “你明显被整，你就没有应对办法吗？上几次你可都是最终的胜利者。这次怎么着？儿女私情？对着你未来岳母下不了手？”老金语气里的不满越来越强烈，眼睛睁的巨大如牛，眼神仿佛刀光一样射向黄子平，黄子平回答只是稍微迟疑了几秒，他就半吼道，“说话，是不是？” “是，但也不是，因为现在我和她是仇人。” “我拜托你，我们要找基因武器，你在医院系统里面，这个事容易办得多，你走了你觉得适合？” “我没想到这个结果，你自己也说了我是被整，淬不及防。”黄子平边拿筷子吃食，边道，“我不是不负责任，我记着找基因武器这事，你教我鬼门十三针我帮你，陆庆祥救胖子我帮她，你放心好了，两件事没冲突。” “说的轻巧，你回不去怎么搞？” “不可能回不去，有了真相我就能回去，你认为真相会一直藏在地里？你别着急，我真的知道自己在干嘛，喝吧，来。”黄子平拿自己的茶杯去碰老金的酒杯，“你现在这模样我特别不习惯，你就一个整天乐呵呵的怪老头才对嘛，别跟我玩深情。” “可能我也骂错你，我只是担心而已！”老金喝了一口啤酒继续道，“归根究到是我害了你，你上次有说对，虽然我不承认。” “我没怪你，因为你也说了，你不是单纯的害，有对我给予。我感觉挺好，如果你是担心我被打击到了彻底走人不管你，你就把我想的太没良心了。”黄子平是认为老金在担心这些，否则他一个乐天派不会那么严肃忧愁的约自己出来谈，“固然我赚了不少钱，我离开这能带走不少钱，还免了不少麻烦。至少不用再参与纷争，可以找个城市自己开诊所，或者去另外的大医院被人当成宝贝养起来。可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喜欢在哪儿摔倒在哪儿爬起来，我念旧，我会记得我是在港海城出的彩，我需要回报港海城。所以你尽可以放一百万个心，我不会再因为失望而离开。况且我现在摔倒也没有摔很惨是吧？我手里有王牌。” “什么王牌？” “不能告诉你，像你一样，有许多事时机不到你也不说。” “要我理解你吗？” “如我理解你一样。” “不行，你给我发个誓。” “行，我发誓，我不走，至少基因武器的事解决之前不走，得了吧？” “差不多。”老金的心情恢复了一些，开始大口喝酒、大口吃菜，不知道是不是一整天胃口都不好没怎么进食，一桌子东西很快被他风卷残云吃完，他抹了抹嘴巴道，“送我回去吧！” 黄子平把老金送回药材铺，自己再回住处，已经一点半。 不过黄小淑和梁静香却还没睡，她们坐在客厅的沙发聊天，看上去聊的还比较愉悦。 黄子平没打扰她们，洗完澡就匆匆睡下，第二天大早上起床带着黄小淑和梁静香去找院长夫人。 坐在车里，黄子平用自己的手机游览当天的新闻。 和猜想的一样，媒体还是盯着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和尤雪的和解就有报道，但添加了许多各种各样的不好猜测，还带着小小的攻击，让黄子平看的很愤怒。他从中心医院出来，暂时不上班这事媒体也报道，说的更难听，说他坏了中心医院的名声，害死了郭院长。 坦白说，黄子平对媒体真的一点好感都没有。 不过心里也明白，这些报道不全是媒体的手法，肯定有个王八蛋在背后煽风点火。 心里的恨先存着吧，找出这个王八蛋来，再以牙还牙。 唯一好消息大概是家属闹事方面，他们已经和医院达成协议正式谈判，照黄子平猜测，周游新上位会尽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中心医院和和睦睦对他的位置有好处。 来到郭恒红住的小区外，随即能看见一个熟识的身影，郭恒红的助理，就在大门口等着。 黄子平下车走近过去问：“你怎么不进去？” 助理道：“夫人等会出来，让我在外面等。” “那我们一起等吧！” “黄医生你不回去了吗？” “中院？不知道，想先休息一阵子。” “夫人说葬礼不办了，随便火化了算数，她不想见那么多人，更不想被人问这个问那个，你觉得这事行吗？” “我能理解，听她意见吧，你也先别回医院，多陪陪她。” “知道。” 黄子平没再言语，那时候黄小淑和梁静香下来，助理看见梁静香稍微一愣，很快又恢复正常，这一幕被黄子平捕捉在眼里，心里是一阵思疑。 这女人好像认识梁静香啊！ 悄悄退到一边，黄子平小声问黄小淑：“刚刚看见什么不对劲没有？” 黄小淑反问道：“你屁股后面的口袋翻了出来算不算？” “跟你说认真的。” “没有。” “助理看见梁静香的眼神很奇怪，明显一愣，然后掩饰住。” “什么意思？” “她可能认识梁静香。” “这不奇怪。” “靠？还不奇怪？梁静香又不是明星，又不上报纸，更不上电视。认识她只有一个途径，就是了解过降头，了解过鬼王，知道她是鬼王的孙女。” 黄小淑往深处思考过才完全弄懂这里面的道道，“你是说郭恒红这样是她被人收买了配合下的手？” “客观来看，是她最方便，她每天跟着郭恒红，掌握郭恒红的一举一动。你想控制郭恒红你都会先从她下手吧？你好好留意她，看她有没有打电话出去，或者发短信出去通知和联系什么人，我们小心点，装作不知道。” 黄小淑望向助理，然后走过去道：“徐小姐等好久了？” 助理道：“不久，夫人应该快出来。” “我那天送你们回来问了你许多问题，我让你想起什么来第一时间告诉我，你没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 “郭院长近来真没见什么陌生人？打什么奇怪电话？” “据我所知，没有。” “他情绪开始出问题是郭溪死了之后？你那天是这样说的吧？” “对。” “谢谢。”黄小淑没再问，基本有了判定，助理撒谎。院长夫人都说郭恒红出问题是一周之前开始，她和郭恒红相处的时间更多，她不知道？撇除了这个可能就是撒谎。 五分钟后院长夫人从小区出来，上助理的车，黄小淑把车钥匙丢给黄子平，跟上去，而黄子平自己开车载梁静香，跟着助理的车。 来到公安局，黄子平和梁静香留在车里，三个女人进去办手续，花了快半个小时黄小淑才打来电话说已经搞定，等殡仪馆的车过来接。 黄子平想了想道：“这样吧，你让院长夫人出来，你和助理在里面等。” “你想找院长夫人谈谈？” “对，我想让她配合，也好问问她有没有对助理说过什么话，或者反过来助理有没有对她说过什么不对劲的话。” “好，等着。” 黄子平挂断电话不到三分钟，院长夫人自己走出来。 黄子平下车迎过去，把她带到一个清静的地方才道：“阿姨，昨晚黄小淑去找你，和你说的话，你没对助理说吧？” 院长夫人摇头道：“黄小淑让我别对任何人说，我找小徐来也就是陪陪我。” “等到了殡仪馆你能不能配合我们，别让她接近和碰郭院长的遗体？最好你能支走她，比如上个厕所，或者忽然间不舒服，让她扶你出去透透气。” 院长夫人一阵迟疑，好像不怎么信任黄子平：“你们需要多久？” “大概几分钟。” “有把握吗？我还是无法相信黄小淑和我说那些话。” “现在不是没办法搞清楚么？都要试一试，我答应过你不能让郭院长冤死。”黄子平指指车上的梁静香，“她能弄清楚，我们可从新加坡把她请过来，刚刚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错，助理见到她的一刻，表情很奇怪，给我一种她认识的感觉。” “助理……”院长夫人捂住自己的嘴巴，很震惊的模样，“你怀疑她？” “对，所以让你支走她，不是把你们都支走做些对不起郭院长的事，所以请你放心。” “对不起，我刚刚好像把你想坏了。” “我能理解，人之常情嘛。”黄子平舒了一口气，清白的感觉真好，“她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不对劲的事？或者误导你等等？” “没，我有点累，想去休息。”院长夫人说完从自己包里拿出助理哪儿拿来的车钥匙，自己先上了助理的车，黄子平站在原地，抽了一根烟才回到自己的车里，耐心等待殡仪馆的接送车到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失联 殡仪馆在郊区很偏僻的地方，派车来又需要时间召集和安排，所以黄子平他们整整等了一个半小时，车子才赶到，把郭恒红的尸体从法医室接出来，抬上车。 黄小淑上的是接送车，助理则开自己的车载院长夫人，黄子平和梁静香一起，两辆车一前一后跟着接送车慢慢开出城区，来到一段偏僻路上。 猛地，黄子平看见了前面的接送车失控，随着一阵剧烈的晃动，怦地撞上隔离带，最后翻则在绿化带里。 这一幕发生在几秒间，黄子平几乎吓傻。 正要加速追上去看看怎么回事，人受没受伤。 只见后门被粗暴的踹开，黄小淑从上面冲下来，对黄子平来车的方向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接着她往前冲了两步，直接纵身跃进路边的沟渠里面。 而就在黄子平下意识踩刹车的瞬间，轰隆一声巨响，接送车发生了爆炸。呼啦一阵火光冒起，然后是一股股黑烟跟随，车子大大小小的零部件碎片散落了一马路，其中有些还在燃烧的状态。 太突如其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人知道。 幸好所处的地方偏僻，马路上经过的车不多，所以没有殃及路人，但看情况车里的其它人肯定都已经死在了爆炸之中。 黄子平反应过来后用最快速度打开车子的危险信号灯，下车冲向黄小淑跳下的沟渠。 看了一眼，黄小淑正在努力往上爬。 黄子平回头看了一眼，梁静香、院长夫人和助理也已经下了车。他赶紧冲助理喊了一句快报警，然后伸手拉黄小淑，把黄小淑拉上来，给她做检查，发现除了脚关节磕到了之外，没有大的问题，立刻问：“黄小淑，车里到底发生什么事？” 黄小淑道：“车里有个杀手装成的工作人员，大概想毁尸灭迹，被我发现打了起来，他拔了手榴弹。” 黄子平一额头冷汗：“怎么这样？助理有没有打电话或者发短信？” “没有，我一直看着。” “你肯定看漏，肯定是她，否则如果是背后的人要毁尸灭迹，能有其它办法，收买警察也可以，不用搞那么麻烦。” “那样做有风险，现在这样风险少得多，反正我肯定没看漏，他们过来了，你去看看院长夫人吧！” 黄子平往身后看，确实梁静香和助理已经快来到，院长夫人则往接送车走，她哭着，哇哇在哭。黄子平看了既心痛又害怕，火势可还很大，而且有可能发生二次爆炸。想都不多想，立刻冲过去拉住她，硬扯把她扯到马路边。她的挣扎不成功，直接变成打人，失控般想去看自己丈夫的状况，是梁静香一直抱着她，不让她过去。 半小时以后，警察和消防、医护人员赶来，这时院长夫人才止住哭声问黄子平：“为什么？为什么连全尸都没有？他到底做错什么？” 黄子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如果这事真和梁静香的到来有关，可以是他的责任，是他导致郭恒红死无全尸。 见黄子平不说话，院长夫人没再问，她走到消防车边，还打算继续往爆炸车辆走，被警察拦下来。黄子平也走过去，站在消防车侧远远望着消防员灭火，清理现场，然后把尸体抬出来，一共四具尸体，全部烧焦，无法辨认，不知道谁是谁。 看见这凄惨的一幕，院长夫人又忍不住流泪，黄子平扶住她的后背，在安慰她。 而身后，黄小淑和助理在接受警察的询问，警察都感觉匪夷所思，尸体刚被接出来，竟然在半路就出了状况。 后来殡仪馆领导到了，接受警察询问，车里怎么多了一个人，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 前后混乱了将近两个小时，马路才算恢复畅通，消防车离开，警察让殡仪馆重新派车把尸体拉回去。黄子平他们也跟着去了殡仪馆，被警察安排在休息室，窗户能看见大门外面，那往下的两个小时，看见许多警察来来往往，还有法医，法证，以及一些相关部门的人。 他们一拨一拨人进休息室，带黄子平他们单独带出去询问，尤其黄小淑，询问过不下五次，差不多一点钟了休息室才平静下来。 然后两点多，事情才有了结果，尸体已经分清楚，也查到了杀手的资料，警察告诉黄子平的时候，黄子平大大舒了一口气。尼玛，要是查不到，他们还是会怀疑黄小淑，这样会把黄小淑给关起来。如果黄小淑进去了，黄子平不敢想象会遇上什么状况，会不会被黑了出不来。 黄子平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你身上有伤，你先回去，我已经叫了白九来，他就在外面。” 黄小淑想了几秒才道：“你自己能搞定？” “这里这么多警察，不到我们做什么，我就是陪陪院长夫人。” “这件事真窝囊，唯一线索就这样断掉。” “至少我们知道了那个杀手，警察会查，闹太大了他们有压力，谁想捂都捂不住。” 黄小淑冷冷看了一眼角落里陪着院长夫人的助理，狠狠道：“我真想抓她出去问问是不是她。” “你不是说不一定么？” “所以才要问。” “过了今天再说，等郭院长的身后事都弄好。” 黄子平对站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梁静香招招手：“我们走。” 梁静香没挪动自己的脚步，她对黄子平道：“现在无法确定了，我们还去找我师叔么？” 黄子平摇头道：“现在的结果也是一种确定，没区别，你不要着急，先等两天。” 她们走了以后，黄子平坐到院长夫人身边，等着殡仪馆把一切准备好，火化郭院长。 这一等就等到旁晚四点钟才拿到骨灰离开。 因为车子被开走，回程路上黄子平只能坐助理的车，刚走一段路，院长夫人对他道：“子平，我想离开一段时间，这些事，除了结果之外，你不用告诉我，我不想烦恼。” 虽然感觉这样不是滋味，但黄子平还是答应下来：“知道了，你照顾好自己。” “我没问题，我去我儿子那边，他在香港。” “他回来接你？” “我自己去。” 好奇怪，郭院长出事几天了为何他儿子不回来？不过这些事黄子平也不好打听。 黄子平回到住处已经快五点钟，一天没吃东西，也不感觉饿，直接回房间躺着，回想这糟糕的一天。 晚上八点钟黄子平才感觉到饥饿感，刚打算出去给自己做个面，手摸到门把，忽然门被推开，几乎撞上他，幸好他闪的够快。 推门的是黄小淑，她整个神色愤怒中带着慌张：“我们派去盯吴汉红的人失联了，吴汉红也不知所踪。” 黄子平听了也慌张，更为自己的手下担忧：“被杀了？” “还不清楚，白九已经带人赶过去。” “我们也过去。” “你快点。” 黄小淑完转身走人，进房间准备，黄子平也回头换了一身衣服。 几分钟后，三个人一起出了门，上了车，开车往省城飞奔。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来到省城，汇合了先一步到来的白九，询问过情况得知他们还没找到人，黄子平是气的脸色铁青：“你们动作有这么慢吗？到底失联了多久？一共几个人？现在是生是死？” 白九一脸抱歉的回答道：“两个，失联了三小时，失联前他们就在这，吴汉红则在你身后对面马路的餐馆。” 黄子平四周扫视，这是一条美食街，对面一排排都是餐馆：“当时吴汉红几个人？” “根据他们的报告，有五个人，他自己，以及四个女人。” “女人？” 白九从自己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拍的是吴汉红带领四个女人进入餐馆的情形，那四个女人身材很曼妙，装束很统一，看上去怪怪的感觉。 黄小淑也凑过来看照片，只看了一眼就对白九大声开骂：“白九你眼神有那么差吗？还是你压根没多想，脑子让门给夹了？这四个女人眼看就是杀手，你该早告诉我。” 白九解释道：“我原来没反应过来，而且你受伤，我觉得你应该好好休息。” “我休息个屁，吴汉红原来一个人，忽然来了四个女人，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我告诉过你，自己无法决定、无法把握的要及时告诉我。” “对不起！” “对不起没用。”黄子平做了一个手势让所有人围上来，“我们现在分头找找，就这条街范围的暗巷子，这个区最近的医院、辖区派出所。还可以问问固定的路人，比如开便利店的，洗车的等等，问他们有没有看见打架之类的事。记住，务必要小心翼翼，白九，派出所你亲自去，你两个战友分开跟黄重他们，遇上危险，第一时间发信号。” 白九他们答应下来，立刻分头行动。 而脚不怎么方便的黄小淑，回车里拿了平板电脑下来，一拐一拐往街口方向走。 黄子平把梁静香留在车里，自己追上去问：“黄小淑你干嘛去？” 黄小淑道：“你别跟着，回车里。” “你干嘛去总得告诉我吧？” “找这条街的监控设备，连进去看看有没有线索。”黄小淑咬咬牙用凶狠的语调道，“如果没线索，派白九他们回去把助理抓来。” 第二百三十章 搞屎棍 黄子平在车里焦急等了大半个小时，白九他们先一步回来，没发现，所以一个个比较失望的表情。黄小淑后回来，她倒是有发现，从监控里看见吴汉红他们坐的车辆的车牌号。经过查询确定是租来的车辆，黄小淑也打过电话去询问，车辆还没有还，也就是说吴汉红他们还在使用。 这个消息很重要，因为租车公司的车辆都装有gps，只要去租车公司就能把吴汉红的位置搞清楚。 黄小淑立刻在车里进行安排，白九带上一个战友，以及两个黄重的人回去抓助理，其余人去租车公司，马上行动。 黄子平自然在去租车公司的行列，还是他开车，朝着导航出的线路开。 路程不远，半小时到达，黄子平和黄小淑一起下车进门。 走到前台，黄小淑直接找了一张纸写上一个车牌号，然后拿出一把钞票，有四五千块，拍在桌子上对前台的服务人员道：“这辆车，我要马上知道在哪。” 前台里面有一男一女两个服务人员，他们明显被黄小淑的举动吓一大跳，黄小淑再次敲了敲桌面，女的才反应过来道：“小姐，对不起，我们没权利这么做。” 黄小淑从腰间抽出匕首放桌子上：“两样东西自己选一样。” 前台里面的一男一女惊慌的对视了一眼以后，由男的道：“我们立刻查。” 一分钟都没花上，吴汉红的位置已经被确定，他们在另一个区，距离二十五公里。黄小淑把软件数据导到自己的平板电脑里，出门前对他们道：“我们不是坏人，这事也和你们公司没关系，拿了钱闭嘴，不要上报，亦不要通知租车人，否则我保证回来让你们后悔一辈子，听清楚了吗？” 大概是黄小淑说话的感觉太凶残，他们发抖着说清楚了，保证不说之类。 出了门，上了车，黄子平开车，根据黄小淑的指路，花了二十分钟把车开到一个茶庄附近。 吴汉红租的车就在茶庄门口，远远能看见，那是一辆黑色的奔驰。很明显，吴汉红还在茶庄里面，往下就是等，等白九把助理抓来，先弄清楚他们是不是有关系。毕竟吴汉红是带着四个女人，黄小淑可觉得她们是杀手，而黄小淑自己受伤，战斗力大打折扣。白九又不在，贸贸然行动，捞不到好处没关系，就怕吃亏。 只能寄望他们别那么快出来吧！ 时间分秒过去，终于黄小淑的手机响起来，她告诉了黄子平一声是白九，然后接听。 聊了一分钟挂断，黄小淑对黄子平道：“人已经骗上车，现在他们正赶来，这个时间高速没什么车，一路超速的话，一个小时能赶到来。” 黄子平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钟：“还得等，这一个小时可是临界线，希望他们在里面呆到超过十二点钟。”黄子平转而对梁静香道，“你师叔喜欢喝茶么？” 梁静香摇头道：“他从来不喝茶吧，倒是比较喜欢喝咖啡。” 黄子平道：“如此看来他是在里面见人，可以找个里面的服务人员收买打听，让他进包间服务的时候拍点照，知己知彼。” 黄小淑认为自己老板说的有道理，所以接受了这个意见，带着韩国佬下车走过对面马路，走近咨客台和咨客交流了起来。黄子平远远看着，心里很紧张，害怕吴汉红他们忽然出来看见黄小淑，这一碰面指不定就是火星撞地球啊！幸好事情没有那么悲剧，黄小淑和咨客沟通完以后走回来，站在车边盯着对面，等待着。 黄子平打开车窗道：“怎么样？你让咨客去么？” 黄小淑摇头道：“我让她想办法，我给她五千块。” “她知道包间号？” “就是她带人进的包间，进去时里面已经有两个男人，是那两个男人约了吴汉红，暂时就知道这么多。” “四个女人呢？咨客有说她们说什么话么？” “没问。” “等会问问。” 又是等待，这一天黄子平等的已经足够多，先是等院长夫人从家里出来。到公安局以后等她办手续，然后等殡仪馆的接送车到来。接送车爆炸以后等警察和消防，接着等警察那边出结果，等火化。刚刚则是等黄小淑调查监控，等白九那边的消息，现在还是等。 黄子平已经有点愤怒，想早点得到结果，如果是吴汉红，就地消灭，把心里的火给发出来，不然今夜无法入眠。 焦虑而紧张和愤怒的五分钟过去，咨客踩着高跟鞋走过来，她手里拿着手机，来到黄小淑面前立刻打开手机道：“拍的角度不是十分好，但已经尽力，你看看行不行。” 黄小淑拿过手机看了几眼以后递给黄子平，她问咨客：“那四个女人有开口说话吗？” 咨客回忆了一阵才确定道：“有，不过我听不懂。” “听不懂的意思是说的方言？” “不是方言，像韩语或者日语。” 黄小淑日语和韩语都懂一些，随即用两种语言分别说了几句让咨客判断。最后得出的结果是，那四个女人说的是日语。黄子平这时候也已经把咨客的照片看完，认出了和吴汉红谈话的其中一个人，正是原来郭恒红让他去看病，坑了他的秦当先秦先生，大官。另一个是个光头，不认识。 黄子平问黄小淑：“黄小淑，你认出这家伙来没有？” 黄小淑接过手机递回给咨客，打发咨客走了以后才回道：“见过的人我都有印象，是他。” “他妈的，莫非是这王八蛋坑我？他上次就坑过我，郭恒红给搞定了，可是，为何和吴汉红有关系？” “抓住吴汉红就知道。” “姓秦的是秘书长，这是他的地头，我们估计要想个万全之策，等他们分开以后再下手。” “我去看看环境，你们在车里，不要下来。” 黄小淑一个人去，黄子平可不会放心，他让韩国佬也下车陪着，真难为了这女人，走路还是一拐一拐。 看黄小淑走远了黄子平才收回目光投到梁静香身上：“梁小姐，等会我们要抓你师叔，我们要注意些什么？” 梁静香道：“不要靠近他三米的范围，最好在三米范围以内搞定他，打晕他，把他绑起来才算安全。” “黄小淑受了伤，战斗力大打折扣，而除了她之外，我们这边还有白九和他的两个战友，以及另外五个人。如果你师叔带着那四个女人真如黄小淑说的是杀手，我们显然人手不足，所以我在想，你能不能帮点什么忙？” “我不会打，怎么帮？” “下降头可以吧？” “我师叔段数比我高，我基本上没作用，除非我能靠近他们，而不被发现。” “这显然不可能。”黄子平心里很失望，看看吴汉红租的车子忽然又道：“他们的车能不能做手脚？” “车……”梁静香盯着对面马路的车子思索了几秒才道，“可以试试，但有可能被我师叔发现，那样的话我们会提前被他们知道，他能破，亦给悄悄给我们设陷阱，那样我们更吃亏。” “这样看来只能硬碰硬。”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但愿那四个杀手不是很厉害。” “我觉得应该很厉害，黄小淑受伤的真不是时候。”梁静香眼里也恨恨的，自己师叔近在咫尺，如果这次还不能搞定他，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你给我一把枪吧，必要时我可以帮忙，至少都能自保。” 黄子平又是呵呵笑了两声：“我还想你给我。” “你没有？” “这是华夏国，枪，死罪。不过你提醒了我，我打个电话。”黄子平打开车门，下车拿出手机给五号打过去，接通了用飞快的语速道，“五号，我在省城遇上了麻烦，能不能借点人给我，要快，半小时到。” 五号刚躺下睡的迷迷糊糊，接到黄子平的电话挺生气，黄子平还提这么难办的要求，顿时爆发出来：“小子，我京城人，你在省城跟我借人，我拿什么借你？拿鸟毛吗？还半小时，半个月都没办法。” “帮帮忙，不然你得给我收尸。” “你到底干嘛了？” “吴汉红在省城，我今天一天都在经历乱七八糟的事，早上几乎给炸死，所以我才打电话给老龚，让他告诉你今天先不治疗。” “我不是给你人了么？” “黄小淑派了任务给他们，现在人在泰国，赶不及。” “你真是根搞屎棍，每天各种事。” “你以为我愿意？我是每天被人整，你说我都生活在什么地方？地狱？这可是你的军队管辖的地方，我还没喷你，你竟然喷我。” “跟我毛关系。” “那你给我收尸。” “威胁我吗？” “不，我是在请求你帮忙，别不高兴，如果不是我保镖受伤，我不用求你。” “那我欠你的人情无数。” “不行，那是一回事，你不能趁机要挟。” “你不也是威胁回来的吗？” “那也是一回事，我要挟你你答应了，现在是我不答应你的威胁，你打算强迫我答应。” “我……”五号一串超过一百字的脏话不间断的骂出来，接着道，“我告诉你小子，做人不要太过分，不要得寸进尺，不然我搞死你，你以为我非得要你帮忙吗？” 第二百三十一章 伏击 话说到这程度已经表达的够清楚，五号这个态度，再继续都只不过是争吵，达不到心里所想的目标，所以黄子平选择挂电话。然后盯着手机屏幕，等待着五号打过来，他觉得五号会打过来，虽然五号发了火，但有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五号占下风。 果然，不到两分钟五号打了过来，人已经冷静了许多：“人我真没有，借不了，尤其这么短的时间。我们换个方式，你现在回来，我帮你搞定吴汉红，弄到你面前可以吧？” 黄子平倒是相信五号的能力，但是，夜长梦多，他更愿意自己动手：“不行，我走不了。” “被包围了？” “差不多，其实还有个办法，让你挑一挑。” 多一个选择总好过定死，五号赶紧道：“你说。” “给我武器，手枪，两把就够。” “天，你还真敢说出口，这比给你人更危险。” “对，但更容易办到是吧？你一个司令肯定认识些这边的人，能找到些没有编号的枪。” “找不到。” “那就有编号的，我尽量不开，只是用来保命，如果这个你也没法答应，真得要给我收尸。”黄子平的口吻很平和，尽量不刺激五号，因为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拿武器，而不是要人，“我真不是威胁你，是跟你商量，你应该知道我为人，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我不会轻易打扰你。” 某种程度上说，五号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尤其在自己下风时。听黄子平态度好多了，他无疑比刚刚更冷静，他沉默的思考了将近半分钟才道：“我可以找人给你借武器，但你不能蒙我，必须发誓非必要不开枪，多少子弹去就多少子弹回。” “放心，我刚刚说的就是真话，不是先哄着你，我发誓。” “发你地址发给我，然后等着，我立刻联系。” “你最好快点。”电话挂断，黄子平大大舒了一口气，对趴在窗户边听自己聊电话的梁静香笑了下：“武器搞定，等会送过来。” 梁静香听了也大大舒了一口气：“这样我们有把握了。” “只能唬人，非必要不能开枪。” “那要来干嘛？” “刚说了啊，唬人，作用还是非常大的。” “希望吧。” 黄子平没再言语，凑出外面看。 有那么巧，看见黄小淑走回来，等她走到面前，连忙问她怎么样？她略带失望的摇头道：“这里不适合伏击，我们要让他们上车，远远跟着。” “和我想的一样，告诉你个好消息吧，我能弄来两把枪。” “枪？”黄小淑两眼放光，光芒中带着深深的惊讶，“怎么回事？” “五号。” “他会给你？不可能吧？” “看怎么谈，其实他挺好对付，你把他搞生气又给他一个台阶，他会下。” “这就好办了。”黄小淑露出了几分阴险的笑容，“等着我给吴汉红来一顿难忘的夜宵。” 一个小时后，五号让人送来了两把手枪，四个弹夹。 白九也已经赶到，助理就在他开的面包车上，已经被他审问过，但什么都没说，只一句：我要见黄子平。黄子平可没有第一时间就去见他，他先和黄小淑、白九商量好跟踪伏击的计划，一致通过没问题，又安排好以后才登上面包车。 摆摆手让看管助理的手下下了车，黄子平才拉上面包车的车门对助理笑了笑道：“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露了破绽吗？” 助理道：“黄医生，我不懂你说什么。” “我抓你干嘛？” “我正想问。” “你的淡定出乎我的意料，看来我要重新评估。你应该是某人派去郭院长身边潜伏的，而且已经潜伏了很久，这个某人是个大人物，很厉害，所以你才这么淡定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助理还是不开口。 黄子平很不爽，因为赶时间，吴汉红随时都有可能出来，而在此之前必须攻陷助理，掌握情报才不会被动：“梁静香，你见到她的一刻非常吃惊，你认识她，知道我找她来做什么，然后你通风报信才有后面的殡仪馆接送车爆炸，毁尸灭迹，还要我继续说吗？” 助理开始不自然，眼神闪过一丝轻微的慌张，但还是垂死挣扎：“黄医生你想象能力很丰富。” “看来你还想继续听。”黄子平指指一玻璃之隔，马路对面的茶馆，“既然你认识梁静香，想必吴汉红也认识吧？他就在茶馆里面，而我们在这外面等着伏击他。你现在说不说没关系，我抓到他什么都知道，而到时候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当然你也可以现在想办法通知吴汉红，你竟然能躲过黄小淑的盯防把信息传出去，我看你也可以通知吴汉红。” 助理这下真震惊了，目不转睛盯着茶庄大门。 黄子平继续道：“可以说了吗？你老板是谁？” “不知道。” “看来你还心存侥幸，既然如此，就这样吧！”黄子平做出要下车的姿态。 “我真不知道，我发誓。” “那你知道什么？” 助理完全放弃了抵抗实话实说道：“我只是负责盯着郭院长的举动，沟通都用邮件，我唯一知道的是，对方可能是医院里的人，男还是女不清楚。” “对方有什么要求都用邮件的方式告诉你让你去办？一直如此？” “是，包括这次，让我去拿一个包裹，我拿到发现是一条虫子，以及一个电话号码。我打过去，号码的对方就是吴汉红，他让我趁吴汉红不注意时把虫子放在他身上。不过郭院长的死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根据指令放了虫子，是在饭店放的，当天晚上郭院长没回去吃饭，我和他一起，我放了就走了，给我发邮件的人去见他。” “你就不想弄清楚对方的身份？留在暗处悄悄看？” “我不敢，原因是对方什么都知道，有时候连我想什么都知道，也经常恐吓我。” “你为何认识梁静香？吴汉红和你说过什么？” “这件事开始的时候我不愿意做，我问给我发邮件的人他到底要做什么？他告诉了我，要给郭恒红下降头术，让他配合着做些事，再之后我才给吴汉红打的电话。” “那也不用说到梁静香。” “对方主动说，我也不知道为何。” “对方找你的时候你已经是郭院长的助理？” “是。” “我真看不起你，不过看在你老实的份上，我可以放你一马，但前提条件是你得帮我把背后这个人找出来。” 有生机，助理答应得非常迅速：“没问题。” “自己呆着吧！”黄子平下车，把自己问出来的线索对黄小淑他们说了一遍，然后道，“现在她怎么处理？是找个地方先把她放下来还是带在身边？” 黄小淑道：“带，好让她看看我们怎么行动，吓她。” “我觉得放下来算了吧！” “放下来得另外派人看守，还得防备她偷走发信号，这不利于我们，带着吧，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打晕她。” “这还可以考虑。” 黄小淑随即上车，十多秒以后走下来跟黄重要了两条长长的扎带，再次上车，把助理再扎一次，然后弄上了翼虎车。 下一个瞬间，三辆车分开，黄子平开翼虎载着梁静香和助理驶离原来的地方，去到对面马路，茶庄同一条道的后方一百米处。黄小淑开商务车，同车有黄重和韩国佬，以及三个手下，车停在前方的路口，吴汉红租的车辆必经之路。白九则是开面包车，他带着四个人，车子停在黄子平前方五十米左右的位置，茶庄的出口。 等待继续进行，但这次等的时间很短，不到二十分钟已经看见吴汉红他们走出来，看情况是聊的很愉悦，要上车了还几次的握手，拥抱。 最后先走的是秦当先和光头佬，他们走远了吴汉红的车子才启动往前开。 见白九的车子跟上去，黄子平也开后跟着。 黄小淑那边最聪明，在吴汉红他们越过之前先往前开，然后放慢速度，等吴汉红他们超越再跟。 前前后后四辆车沿着马路开了几公里，然后转弯上了高架桥。 当时已经快凌晨一点钟，路上的车不多，吴汉红他们的车速开始快起来，而从路牌判断，他们往机场方向开。 黄子平感觉不怎么放心，给黄小淑打了个电话：“黄小淑，他们去的机场方向不会是想跑了吧？” “有这可能，我正在导航查距离和路线，沿路环境，你等等，我看什么地方适合截停他们。”说完这句，黄小淑那边就沉默了，整整过了一分钟才恢复道，“到机场还有二十三公里，其中高架路还有七公里，下了高架转入机场高速需要绕行一座山，这座山有一条七百八十米长的隧道。我们就在隧道行动，我超过去急刹逼停他们，白九从后面撞，你自己看情况过来，搞定以后把他们抓到前方十一公里的废弃水泥厂。” 第二百三十二章 我必须亲自动手 黄子平说了句看情况，随即挂断对听见黄小淑说话的梁静香道：“安全带扣好，把助理也扣一下。” 梁静香赶忙先把助理扶正，扣上安全带，然后自己扣。 因为车速都保持在八十多，七公里转眼间走完，下了高架果然看见一座山，亦能在告示牌里看见前方有隧道。 随着截停地点越来越近，黄子平开始紧张，呼吸显得很乱。 终于，车子进入隧道，前面黄小淑的车加速超越吴汉红的车，沿中线行驶后急刹。吴汉红他们没有准备，也是下意识跟着急刹，他们刚刹稳当，黄小淑却又启动车子开到一边。而几乎同时间，白九开的面包车加速撞上去，直撞吴汉红车子的侧屁股。 轰一声，吴汉红他们的车子九十度转弯后撞上隔离带，这时候黄小淑倒车撞向车子侧面，一直保持着倒挡往后面推。白九的面包车摆正后用更快的速度往后面倒，越过吴汉红他们的车，急打方向盘，怦一声，侧面顶上吴汉红车子的另一个侧面，和黄小淑配合的非常好，这哪儿是操控车子，这简直跟用手差不多。 咯吱几声刺耳声响过，三辆车一起停下来，吴汉红的车被夹在中间，压根无法开车门下车。 商务车和面包车一个是侧向，一个是反向，他们能下车。所以除了黄小淑之外，所有人一起下车，在吴汉红他们进行进一步的反应之前，往他们的后轮下塞了几块很高的水泥板砖，把他们唯一逃跑的可行方法都堵住了才前后围住车辆，用大长锤砸挡风玻璃，让他们投降下车。 先出来的是吴汉红，然后是四个日本女人，因为白九手里拿着枪，他们不敢轻举妄动，都乖乖蹲在地上。 黄子平这时候才开车过去，打开车窗让梁静香把脑袋探出去，她对吴汉红道：“师叔，别来无恙吧？” 吴汉红震惊：“是呢？” “对，就是我。” 吴汉红被单独拉出来，打晕抓上了面包车，四个日本女人也打晕抓了三个，另一个也打晕，把车摆正以后把她放到驾驶座。 从截停至成功抓到人，前后就花了四分钟时间，很庆幸，这四分钟，双向都没有一辆车经过。 趁安全，三辆车快速往前面开，没有上高速，而是下了小道，往黄小淑挑的废弃水泥厂而去。 十一公里，路不怎么好走，因此走了快二十分钟才到达，把吴汉红他们都扔下车，踹醒。 晕过去前吴汉红见过梁静香，醒来见到黄子平，自然不会感觉奇怪。梁静香自己无法抓他，肯定是黄子平的帮忙，他内心万分惊恐，脸上极力的保持着镇定道：“看来我小看了你们，竟然来的那么迅速。” 黄子平道：“是你走的慢，三点钟的飞机，对不起，你走不掉了。”黄子平手里拿着五张机票，是刚刚黄重拿了他们的行李翻出来的，他直接撕毁在吴汉红眼前，“上次在新加坡，你的地方，你没干掉我们，反而被我们干掉二百多人。现在你竟然敢来我们的地方，我看你是找死。告诉我，我的两个人呢？” “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你当我傻？” “我听说你很重情义。”吴汉红扫了白九他们一眼，“你手下都在，你要是坚决杀我，不要你那两个手下，他们会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黄子平心里一阵愤怒。 而身后的黄小淑，比黄子平更愤怒，她拉走吴汉红，直接抽出匕首插在吴汉红的大腿上。 吴汉红一声凄惨的哀嚎：“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黄小淑冷哼道：“你在新加坡就开始想，当时你有几百人都动不了我分毫，现在你是阶下囚竟然口出狂言。”说完用力拧了下匕首，吴汉红随即发出更凄惨的哀嚎，他大腿的伤口血如泉涌，额头冷汗豆大，哗啦啦往外冒。黄小淑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喊，继续道，“我老板问你问题，请你注意回答的态度，不要让他不高兴，因为我会让你更加不高兴，懂吗？” 吴汉红疼的要死，也怕的要死，那还有刚刚和黄子平说话的风采，他像一条被驯服了的狗，连连点头。 黄小淑用力拔匕首，随便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往伤口上按，吴汉红又是接连两声惨叫。 黄子平慢慢拿出香烟点上一根，插在吴汉红的嘴巴里：“我实在搞不懂，你为何敢来？你凭什么敢来？” 嘴里有烟，吴汉红猛猛吸了起来，伤口疼，这东西能分散注意力，也有点止痛作用吧，他吸了几口含糊不清道：“是宫本，他让我来这边见两个人。” “他是推你来送死你不知道？跟这样的老板，我真替你感到难过。” “你放我走，我保证不再跟他。” “再说，你先说说你们都谈了些什么内容。” “谈的生意，一个不大不小的生意，我不知道为何让我来，但我不得不来，宫本的命令我无法违抗。” “你来，还有对付郭恒红的目的吧？也就是对付我，你们成功了，我被赶出中心医院，我很不高兴。” “误会了，这事跟我无关。” “跟你无关？”黄子平往身后看了眼，对梁静香打了个手势，随即梁静香把车门打开，让吴汉红能看见坐在上面的助理，“看见吧？那个女人已经什么都交代了出来，你别以为可以蒙混过去。” 吴汉红开始感到绝望，心灵的恐惧和身体的痛苦，让他几近崩溃：“我就是个听命行事的可怜人，你放过我，我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你。” “先告诉我你们谈了什么，那个光头的家伙是谁。” “不知道，我只认识那个姓秦的，秦当先，他称呼光头的称呼老杨。我们谈的则是合作，一个让你身败名裂再消灭你的合作，之所以找他们，是因为你也是他们的敌人。” 黄子平眼中闪过几丝震惊：“你们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是宫本，都是他的授意。” “谈出什么结果没有？” “没，郭恒红的死真不是我下的手，我事先不知道，见面了才接到宫本的指令，事后宫本怕我出问题，所以派来四个手下接应。” “你去过港海城了？” “去过。” 黄子平快速望了白九一眼，尼玛，他派去盯吴汉红的人看来是把任务做的乱七八糟：“为何接了你不是立刻走，而是让你去和秦当先谈？这些事不能在电话谈吗？你蒙我是不是？” “不，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觉得我信？” “天地良心，真的都是实话，我也觉得奇怪呢，电话可以谈，为何多此一举？” 吴汉红整个神色看上去不像撒谎，他眼神是茫然的，真的不明白宫本的用意的意思。当然他也没有撒谎的资本，现在他应该想的是怎样满足黄子平的要求，看黄子平能不能放自己一条生路。黄子平会放他吗？绝对不可能放，别说给那么少情报，就算再多给都不可能，不过黄子平也不想立刻杀了他。 往身后走了几步，把黄小淑和白九招呼到身边，黄子平道：“这事诡异，宫本是何用意？” 黄小淑道：“管他什么用意，先干掉吴汉红这王八蛋，然后把助理带回港海城，让她去公安局自首，这样你就能清白，再后面的事我们看情况应变。” “我们失踪的两个人呢？” “还用问？肯定已经凶多吉少。” “如果不是呢？” “换你你杀吗？” 白九道：“我也是这意见，他们已经凶多吉少，既然这样，又有助理，我们不需要吴汉红，杀吧！” 黄子平还是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宫本怎可能搞吴汉红过来送死？就算过来，办完对郭恒红的这件事可以赶紧走吧？然而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当然如果他不是意外发现了助理有问题，不会那么快来找吴汉红，那样一来吴汉红够时间走。可宫本那样的大人物会想不到凡事有意外？和秦当先谈合作可以有许多种方式可以谈，不一定见面，以及在那么危险的地方见面。 不过既然黄小淑和白九都是这样的意见，黄子平就没反对，点点头道：“四个日本女人怎么办？” “杀，留来干嘛？” “这真是杀手吗？为何刚刚搜身搜车连匕首都搜不出一把？” “别多想了吧，赶紧动手一面夜长梦多。我们可留了一个杀手在车里，当时就不应该留，我不知道你为何制定计划时坚持这样做。” “我不是说了吗？那辆车怎么办？有个人在，她不敢报警，只会自己想办法圆过去，比如自己在隧道里撞了车等等。反之车里没人，现场一片狼藉，但凡是个人看见都会报警，然后一查沿路监控，我们被查出来了多麻烦？” “我说的开走不一样吗？” “不一样，不说这个了。”黄子平向梁静香走过去，眼睛投向到十几米开外，神情惊恐盯着他们一举一动的吴汉红身上，嘴里对梁静香道，“我们已经商量过，决定不留吴汉红，你要不要亲自动手？” 梁静香用鉴定的口吻道：“他毁了我的家业，我必须亲自动手。” “要不要给你匕首？” “不，我自己有准备，专门给他做的准备。”梁静香翻随身包拿出一口长有二十公分的大钢钉，“就这东西。” 黄子平一阵头皮发麻，他妈的，用这东西杀，比匕首还要狠吧？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第二百三十三章 人体炸弹 见黄子平没意见，梁静香抓着钢钉就打算走向吴汉红，不过走了两步又停住，回头问黄子平：“你没话要问了吗？” 黄子平摇头道：“没。” 梁静香继续走，她的眼神在刹那间变得恐怖，嗜血，那个模样通常只有黄小淑才有。吴汉红也是第一次见梁静香这样，所以很惊慌，不停喊道：“黄医生，黄医生，我们谈个交易，你留我一命，我帮你消灭宫本为郭院长报仇。” 黄子平呵呵笑道：“谢谢，我自己会消灭宫本，不需要和你交易。” “你消灭不了，你去到他的地盘，还没靠近他你就得挂掉，你需要我，真的。” “我无法信任你，你他妈的就是个三姓家奴。” “我给你钱。” “你觉得我比你缺钱？” “我告诉你和助理联系的是谁，你不想知道吗？” 吴汉红说的这点倒是有吸引力，毕竟助理不知道，能不能找出来，或许能，但需要花很多时间。如果吴汉红能帮忙，留多一会未尝不可。心里这么想着，黄子平对梁静香道：“梁小姐，等一等。” 梁静香不想停下来，她可已经快走到吴汉红面前，但黄子平这样喊了又不得不听。道理很简单，黄子平不好，她肯定不会好。不过她还是有点情绪，猛的转身走回车里，怦地把车门关闭。 黄子平快步走过去，蹲在吴汉红跟前道：“说吧！” 吴汉红摇头：“黄医生，你当我傻子？我说了以后你不一样杀了我？” “那怎么办？先放了你？这绝对不可能，因为我无法确定你是不是知道，如果你蒙我呢？留着你可是夜长梦多，我不想承担这个风险，我自己可以想办法去弄清楚对吧？” “你可以让助理下来，我和她对话，你听听我们对话的内容，看看她的表情你就能确定，这总可能吧？” 黄子平沉默想了几秒才答应，他心里有几分不怎么好的预感，总感觉这事不靠谱，但又想试试：“好。” 站起来，走回头打开车门，把助理拍醒，让黄小淑割断绑着她双腿的扎带，把她带下来，来到吴汉红面前。她看见地上都是血，一脸痛苦的吴汉红，以及三个晕过去的日本女人，整个神色非常不好，不知道黄子平要自己干嘛？先忍不住了：“黄医生，你，你想怎么着？我们不是谈好了吗？” 黄子平道：“吴汉红问你几个问题，你照直回答就能完事。” 助理重新把目光投到吴汉红身上：“你问。” 吴汉红刚准备开口，只听见密集的滴滴声忽然响起，黄小淑听见以后喊了一声白九，随即拉着黄子平往后面冲，把黄子平推进车后面。 刹那间，轰隆一声爆炸声响起，黄子平只感觉一阵巨大的气浪扑来，满嘴都是尘土，耳朵嗡嗡响，突然什么声音都听不到，视线也十分不清晰，看不见黄小淑，只能看见汽车警报灯一闪一闪。 整整过了一分钟黄子平才感觉自己好了些许，而这时候也看见了梁静香，她刚刚把自己关在了车里，并没有受到多少波及，她下车把黄子平拉了起来。 黄子平摸摸自己的脸，四周看了眼，心里阵阵发寒。 天啊，眼睛所及之处都是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趴着人，外面是白九、韩国佬、黄重以及三个手下，他们都一动不动，不过身上却也看不见明显的伤口，看不见血。 里面的吴汉红、助理以及三个日本女人，已经被炸的血肉模糊，令人看了想吐。 黄子平楞神间，被黄小淑留在大门外望风的手下闻讯跑进来，查看白九他们几个的情况。黄子平反应过来，径直朝黄小淑走去，黄小淑被气浪推出有五六米，趴在地上不动。他走到蹲下来，颤抖着手在黄小淑背部摸了一阵，没伤口，又小心翼翼把黄小淑翻过来，探鼻息，一样没问题，只是被震晕了过去。 大大舒了一口气，黄子平拍黄小淑的脸：“黄小淑，醒醒。” 黄小淑一声咳嗽醒过来，眼睛刚睁开几秒，立刻坐起来往前方看，她的眼神很愤怒、很愤怒：“宫本派吴汉红来真有问题，吴汉红就是个炸弹。” 黄子平已经想明白，梁静香拉他起来的时候已经想明白。 白九也只是被炸晕过去，都亏了黄小淑喊那一声让他反应过来，他立刻推走几个手下以后自己也趴在地上。这会他也已经被叫醒过来，定定神以后摇摇晃晃走到黄子平和黄小淑身边，开口就道：“老板、黄小淑，你们没事吧？” 黄子平摇头，黄小淑则道：“他们怎样？” “重伤一个，看情况是救不回来，其他人小伤，没有生命危险。” “立刻安排，上车离开这里。” 白九往回走，吩咐下去，很快把受伤的人都弄上面包车。 等他们搞定，这边黄子平和黄小淑、梁静香也已经上了车，是黄小淑开车，急速一个打弯，往外面跑。 出了大门，黄子平想想不太对，连忙问黄小淑：“现场不要清理了？” 黄小淑也是被炸晕了，听了黄子平的话才突然醒悟，停车打开车窗对后面做手势。白九开的是商务车，就后面第二辆，看见黄小淑做手势，连忙下车走过来。黄小淑让他带两个人留一辆车清理现场，他答应着往后面走了，黄小淑才重新开车往前面狂奔。 幸好这个水泥厂是荒废的，而且够偏僻，爆炸并没有引起很大注意，他们没有被拦截，路上也没有碰见什么人和车，直接上了返回港海城的高速。 车子在高速跑了半个小时，白九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搞定正在离开。打的是黄子平的电话，而黄子平刚挂断，五号亦打来问有没有抓到吴汉红？黄子平说正在回程，到了港海城以后去找他，然后挂断。 回想起刚发生的事，黄子平仍然无法接受，吴汉红竟然是这样的功能，太恐怖了，宫本到底是什么人？ 越想黄子平就越不甘心。 怪自己贪心吧，就该让梁静香亲手杀了吴汉红，不谈什么交易。 现在好，连助理都死在爆炸里，还怎么弄清楚是谁和她进行邮件交流？这人可在中心医院，会是一颗随时都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失策啊，伤了那么多人，还死了一个，有两个还不知所踪，估计也是黄小淑说的凶多吉少，他们连郭恒红都敢杀，自己两个手下算什么？ 不经不觉，车子下了高速，进了港海城的城道。 黄小淑放慢车速打破沉默对黄子平道：“宫本派吴汉红过来已经料到被你抓起来，他想杀你和我，以及尽可能多的人。如果当时我们是在狭隘的室内，肯定一个都逃不过，这个宫本，我们不能放过。” 黄子平咬着牙狠狠道：“当然不能放过，可我就感觉很奇怪，宫本算的那么准吗？他智商要高到什么程度？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是我的责任。”黄小淑一脸遗憾，亦一脸不爽，“我应该搞清楚吴汉红身上有没有电子设备，远程摄像、窃听器等等。” “不是这样，不然为何早不引爆？而让吴汉红告诉我们那么多事？这可对他不利。” “他想着能炸死你，你知道不知道有何区别？” “那么多人全部炸死吗？但凡有一个活着都对他不利吧？” “那可能是宫本在等机会把助理也一块炸死，吴汉红和你做那个交易有问题，他要求和助理当面对话估计是宫本教的保命法宝，交代他一旦被你抓住就要求见助理，先拖一拖时间，等他找你谈判之类。吴汉红这个白痴被宫本给耍了，同时宫本也耍了我们，还有秦当先和那个光头佬，以及四个所谓的杀手，真大方啊！” 虽然黄子平不想承认，毕竟去承认，等于承认宫本的智商强的很恐怖，谁希望自己的敌人智商强的很恐怖？但不得不承认，黄小淑说的有道理，那基本上是唯一的解释，这是一个不得不接受的痛苦现实：“你送我去找五号，我得和他谈谈宫本，我想看看宫本得资料。” 黄小淑答应了一声。 看了一眼后座的梁静香，黄子平又对黄小淑道：“等白九回来以后，让她立刻送梁静香走。” 听见这话，黄小淑还没开口，梁静香抢先道：“我现在觉得这边更安全，我还想着让你派人把我妹妹接过来。” 黄子平摇头道：“这边才不安全。” “宫本已经知道我，没有你们保护，我能保护自己？” “宫本本来就知道你，你留在我身边，指不定宫本会怎么利用你来对付我，所以分开对你我都好，宫本主要目标是我。” 如此看来，确实走比不走更安全，但梁静香认为回文莱不安全，必须换个地方藏起来。反正吴汉红已经被干掉，她的事情已经基本完成，这些她就不告诉黄子平了，所以选择了默认黄子平的意见。 第二百三十四章 我们要改变 五号租住的别墅里，黄子平和五号面对面坐着，双方脸上都非常凝重。 尤其五号，因为两分钟前，黄子平刚把过去几个小时的惨痛经历说了一遍。 虽然有心理准备黄子平会闹很大，但闹到这程度还是始料不及，他妈的，竟然挂了八个人。 沉默有超过三分钟五号才开口道：“你们清理好现场没有？” 黄子平道：“已经清理好，专业级，这些我不担心，我就担心宫本，你就说吧，能不能给我宫本的资料。” “能是能拿到，但要理由。” “我接你的这个任务，宫本有可能是我的敌人，知己知彼，这理由不够？” “规矩定的很死，虽然我也恨这些碍手碍脚的规矩，但又必须得遵守，我先想想办法吧。”五号转移话题道，“我给你的人你派去泰国干嘛？” “考察响尾蛇的实际实力，总部坐落地，四周的地形，他的人员，当地人对他的评价等等一切有用信息。” “为何你不问我，而是自己派人去？” “你要给我早给，需要问？而且我更相信自己的考察。”话说完黄子平才反应过来，“靠，套我话呢？” “没。”五号一脸正色道，“响尾蛇的能给你，宫本的真的暂时不适合，有难度。” “宫本我无法去考察，我没和他交流过，不知道他的风格。响尾蛇不一样，我和他交流过，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我才敢派人去。宫本的资料你不给我，我跟谁要去？我怎么了解他？我不了解他，有一天跟他打起来，我是去送死？你之前计划先搞定响尾蛇，本宫排后面，现在宫本自己跑前面来，所以……” 五号烦躁了，打断道：“行，我尽量，以及尽快，满意了吧？” “谢谢，你好好休息吧！” “这就走了？我的枪呢？” “下次给你做疗程的时候带来。” “白天不来了？” “我有事办，你定时吃药吧！” 凌晨三点钟，黄子平回到住处，打开门随即见到黄小淑，她就坐在沙发里，腿包扎了起来，翘在桌子上，很粗鲁。 黄子平在她身旁坐下：“事情办的怎样？” “白九刚接了梁静香走，受伤的手下送了去医院，死了的被黄重带回了果园。” “黄重说什么没有？” “没，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另两个手下估计是没希望了，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要给他们家庭保障。” “我已经想过，一个给五百万吧！”黄小淑不太想谈这些问题，她自己都无法接受，这样就挂了三个人，当时在鬼王山面对那么多敌人，坚持一晚上可才挂三个，“五号都说了些什么？” “尽可能尽快把宫本的资料给我们。” “涉及机密？” “对。” “我睡觉，好累。” 黄子平独自坐了一阵才去洗澡，躺在床上，但睡不着，眼睁睁到天亮又出了客厅，打开电视机新闻台。 八点钟的早间新闻，半小时看下来，没有丝毫关于昨晚的事情的报道，上网查询，一样是没有，仿佛没发生过。 九点钟，黄子平开车去找院长夫人，告诉她助理的事，送她去汽车站乘坐开往香港的班车。 来到小区门口，院长夫人已经拉着一个大旅行箱在等，黄子平下车帮她把行李箱搬进尾箱，然后打开车让她上副驾，自己上驾驶座，往前开。经过第一个红灯路口，停车等红灯时，黄子平道：“阿姨，事情我基本上已经弄清楚，也已经给郭院长报了仇。” 院长夫人一阵激动：“谁是凶手？” “一个新加坡人，叫吴汉红，助理是内奸。” “小徐？她人呢？在公安局？” “死了，爆炸被炸死，但助理还有上头，是中心医院的人，这也算是凶手，我会找出来。”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答应过你。” 院长夫人没再说话，哭了，不停抹眼泪，直到黄子平载她到了汽车客运站，停车了她才慢慢止住哭泣，把自己的脸弄干净下车。 黄子平没送她进去办手续，立刻开车去装饰公司找黄重。 装饰公司里，大家都在场，但比往日少了三个，因为这三个人的离开，大家都神色哀伤，和黄子平打招呼都显得有气无力。黄子平坐下来陪他们沉默哀伤了一阵才打起精神道：“各位，昨晚的事是我和黄小淑的责任，我们有些想多了，也有些想少了，是我们失策，不是大家不好。” 白九道：“是我的责任更多，我应该早点给黄小淑上报，是我对不起大家，是我不好。” 黄重他们沉默。 黄子平接着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需要你们每个人都打起精神来，把仇恨和哀伤记在心里，下次我们和宫本面对面的时候，给我整死他。不过话说回来，当时黄小淑找你们入伙的时候没预计到你们的工作会危险到这个程度，还损失了三个兄弟。现在我想给你们一个选择，是要继续留下来战斗还是离开，如果想离开，我每个人给你们两百万。” 这事黄子平说之前没和白九沟通过，所以白九听了感觉很惊讶。现在可正是人手不足的时候，他们都选择了离开怎么办？然而，黄子平这样说了，当着黄重他们的面，白九不能反对，只能把自己的目光投在黄重身上，等待着他们的决定，期盼着不是自己不想看见的决定。 事实上黄重有过几秒钟考虑，但最终选择的是不走，他道：“老板，我们不走，我们要留下来，给死去的弟兄报仇。” 另几个幸存的手下和黄重一样的意见，也说不走，要留下来报仇，干掉宫本。 黄子平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们，肯定让你们亲手整死宫本。黄重、白九，出门口来，我们单独谈几句。” 黄重和白九随即跟着黄子平出了门外。 黄子平给他们各自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抽了好几口，理清楚了头绪才道：“黄重，你们几个明天回家吧，散心，休整，看看家里人。顺带把消息带回去，就说是工作的时候出了意外，每个人赔五百万，我让黄小淑给你们钱。你们的路费，也每个人一百万，我给你们七天的假期，七天以后，我需要精神奕奕的你们。” 黄重迟疑着道：“我们这个时间走，适合吗？” 黄子平笑笑：“没什么不适合，不知道下面要面临什么危险，我希望在危险到来之前，先轻松轻松。” 黄重嗯了一声：“那我和他们说。” 黄子平转向白九：“我们的这些嫡系已经走了三个，这种事不能再发生，我们需要人，尽量多的可以接受训练的人。你和你的战友们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物识到适合的人，资金跟黄小淑要！还有，我们要改变，搞些装备，能打仗的装备，还得搞个会做情报、会玩各种高科技的人，分担黄小淑的工作。” 白九道：“黄小淑也是这个意见？” “我还没和她说，但我会和她说。” “有钱，事情不难办。” “那就尽快，人训练出来以后，让我们的嫡系当上级，他们也得同时接受战略战术的训练，由你的战友负责。” “黄小淑其实之前提过这样的意见，只是当时没条件。” “是没决心，现在我们有。”黄子平一声叹息道，“我们的人还是太少，走了三个，顿时很空，我们得去搞响尾蛇，他一千多人，我们要有后备力量。” “明白。” “差不多就这样，我走了，你们自己安排吧！” 把烟屁股扔掉，黄子平走到路边，上了自己的车，回住处，睡觉。 下午睡醒了黄子平才告诉黄小淑，自己去过装修公事，对白九和黄重说过的话，让黄小淑联系黄重转账。黄小淑答应下来才开始说些急需要处理的事情，比如搞清楚和秦当先一伙的光头是谁，搞清楚他们和秦当先、光头有什么仇恨。就因为上次的事和秦当先结仇？黄子平觉得不会那么简单，上次郭恒红不都给解决了吗？自己也默认了，之前让黄小淑去搜过他们的资料，做过的坏事等等，搜回来根本就没有用过。 黄小淑道：“搞清楚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黄子平摇头道：“先搞清楚，反正我没觉得自己想错，这件事比预计的要复杂，如果只是上次那件事结仇，没必要这样，关键是宫本不知道我和秦当先有仇。” “你意思是吴汉红撒谎？” “是宫本没告诉吴汉红，而且宫本想我们找秦当先和光头的麻烦，他们不是在谈合作，否则不会这样见面让我们知道。我觉得这才是宫本的本意，而不是拖住吴汉红。” “我倒没想到这点。” “你现在可以想想，如果这个想法正确，宫本认识他们，一定程度说明他们做的是差不多的事，他们是对手，甚至就是仇家，谈，只是玩的借刀杀人。你着重查光头那家伙应该就能有答案。” 第二百三十五章 还可以联姻 度过了平静的三天时间，这天下午黄子平刚到五号租住的别墅坐下，五号就从桌子的抽屉拿了一只厚厚的牛皮公文袋丢给黄子平，说是宫本的资料。 黄子平瞬间把做疗程的事抛诸脑后，拆开资料看起来。 宫本，原名宫本润一，国籍日本，年龄六十一岁，东京珠宝贸易社社长，山田组大当家。这厮二十岁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参加了外籍兵团，在非洲丛林打过几年仗，在他所参加的外籍兵团里，是第一个亚洲一级军士长，还是神枪手教官、格斗技能教官、情报课程的教官。他三十一岁回到日本创造了山田组，现在这个山田组有三百多名会员，一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明里是在珠宝贸易社工作，其实暗里做的是白面、假钞制造和珠宝文物盗窃的生意，可以说是一个职业性的跨国犯罪集团。 最令黄子平感到意外的是，这家伙四十一岁到四十五岁在华夏国呆过五年时间，而这期间他在西南边的边境建立了一个杀手组织，名称是樱花。黄子平可听黄小淑说过，训练她出来，后来又被她摧毁的杀手组织就叫樱花。莫非这是用一个？思索着这个问题，黄子平赶紧拿出手机给黄小淑打过去，让黄小淑用最快速度赶来五号租住的别墅。 等黄小淑来到看过资料，她脸色一阵巨变：“樱花杀手组织是宫本所创？” 五号点头道：“对，他才是你过去幕后的老板，你们杀人收回来的钱都进他的口袋。” “他知道我吗？” “肯定，而你不知道他。你以为总部覆灭就算是完全覆灭，有些机密我也可以告诉你吧，你真的以为靠你一个人的力量能灭了你们整个组织？就没有一些外界力量的推动？” “你意思是，你们？” “对，只是因为比较敏感，我们不敢公开，包括这个资料，我迟迟不想给你们，正因为此。” 黄小淑震惊的无以形容：“樱花组织实际上没有被覆灭吗？” “也不是，山口组不同于樱花组织，前者不算隐秘式的，后者是，而且专门为前者服务，扫清生意上的障碍。所以你们杀的一半都是商场的人，大多数都是你们认为的坏人对吧？” “确实是这样，我们被耍了。” “正解，不过你真的很强，宫本应该是特别恨你，奇怪的是樱花总部被灭了那么久，他却没找你报仇。” “你们一直监视我？”黄小淑很愤怒。 “可以这样说，不过你不需要生气，我们能出来找你合作已经说明我们觉得你不再是棋子。” 黄小淑不说话，轮到黄子平问：“五号，我搞不懂，你们什么都知道，为何却没办法处理？” “我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 “我觉得不够。” “规矩，很多条条框框让我们无法动弹的规矩。宫本对我们国家肯定有损害，白面，假钞、珠宝文物盗窃。但我们拿他没办法，要灭他，需要借力打力，而我们不被允许做这些，你们则不一样。” “我明白了，不是当时你说的分开消灭响尾蛇和宫本，而是最好让他们打起来，再在背后捅刀子，双方一起灭掉。” “没错，现在你说说，你们是不是最适合？尤其是黄小淑。” 黄小淑骂道：“适合个屁，我无所谓，但你把我老板赶上了不归路，先不说能不能成功，成功以后我老板强于他们，你们会怎么着？会让我老板活着？” 黄子平只是感觉事情很复杂，黄小淑说的这些他没想过，听黄小淑这样问五号，他也很震惊的盯着五号。 五号一声叹息道：“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我们是一个民族好不好？你们去灭了宫本和响尾蛇，真的是英雄，最多就有一些限制而已。” “我知道你们那一套。” “所以我才尽量不说的很清楚，现在没办法，而且现在合作已经开始，你们反悔已经没用。” 黄小淑几乎想对五号动手，黄子平拉住了她让她镇定，他自己面对五号道：“你阴我，我不跟你生气，如你所说，反悔已经没用。不过我得告诉你，我会用自己的办法把利益争取回来，到时候你别说我事多。” “我不说，是我联系你合作，我对你有承诺，我也会抗争。”五号的意思是，如果他的上头最后要过桥抽板，他会尽可能保护黄子平和黄小淑。 黄子平懂五号的意思，气顺了不少：“我们上房做疗程。” 五号拿拐杖棍站起来，和黄子平上楼。 花了一个半小时，疗程做完，黄子平和黄小淑一起离开。 开车的是黄小淑，刚开出别墅区大门，走上市政道路，她就道：“老板，这些事真的很恐怖，成与不成我们都会很麻烦，我们杀了人，他们不会秋后算账？照我对他们的了解，绝对会。五号或许能信任，但他的上头有办法说服他，还可以给他搞个内退，先卸他的权再对付我们。反正他们不会允许知道那么多秘密的人存在，哪怕帮过他们的人。” 黄子平道：“我知道，但没用，走吗？不可能，只能继续，在继续中寻找解决办法。” “我们不可能玩过他们。” “一个医生，一个杀手，当然玩不过，如果你是阿里巴巴，你能。” “好吧，我信你。” “对嘛，别烦恼、别烦躁，高兴点，其实不算坏消息。” “还不坏？宫本竟然是我以前杀手组织的老板，这给我很大的震撼。” “刚好，当手尾活，再灭一次。不过对着五号，你还能摆臭脸，我们一唱一和，你给他难受，我趁机拿利益。” “我就怕你吃不下。” “我还不信了。” 傍晚，黄子平刚打算和黄小淑去吃饭，程峰一个电话打过来问他有空没有？废话，没上班当然有空，他约了程峰一起吃饭，但来的不止程峰一个人，还有欧素花。他们刚到黄子平就预感到不妙，他们坐下来一开口说话，不是不妙，他妈的，是大大的不妙，周游竟然把周星云找回中心医院，明天正式恢复上班。 不过黄子平没有当场把心里的各种糟糕情绪表现出来，只是安慰他们，让他们放心上班等等。 吃完晚饭上了车黄子平才在车里发泄出来，大骂周游：“麻辣戈壁，我还以为周游是个不错的人，说什么让我暂时休息，给我保证，果然是永远的离开。从我走的第一天他就知道周星云要回去，周星云估计也知道，所以那天在墓园才说游戏没结束，反而刚刚开始。” 黄小淑冷笑道：“我告诉过你，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我搞不懂，舆论过去了吗？周妍这就行动了？” “舆论是相对的，你是媒体的宠儿的时候，他就是渣渣。你现在不是媒体的宠儿，他重新出来，只要小心翼翼，就不太会出问题，媒体的焦点不在他身上。” “我要回去也是这个理论对吗？” “对，所以不用不高兴，现在更应该想想五号这边的事，还有那个光头。” “查清楚了？” “资料明天早上有。” 回到住所，黄小淑去洗澡，黄子平坐在沙发里看电视，才几分钟，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一阵颤动，铃声响起来，显示周游的来电。这家伙竟然还敢来电话？黄子平顿时火冒三丈，不过接电话时却又忍住了，装傻道：“周院长，这么好给我电话？” 周游道：“子平说的什么话，我这一直记着你呢，就是太忙，一直没时间给你打。” “现在有时间了？好消息么？” “很遗憾，没有好消息，反而有个坏消失，你听了估计不高兴。” “你说。” “周星云回来上班。” “怎么回事？”黄子平装出一副刚知道的模样，“什么意思？代替我吗？” “你别误会，这不是我愿意的，我也没办法，所以你别恨我。” “听这意思，是了？” “算是，对不起，我也是刚上位说不上话，都是上面的领导在安排，嗯，就是这样，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嘟嘟，电话挂断，黄子平特别鄙视周游，当了鸡还想要牌坊。 好啊，等老子回去的那天，先搞你。 把手机丢一边，没两分钟又响起来，这次来电的是欧阳斌，问黄子平在哪？黄子平说在住处，他说他马上到。 黄子平忐忑等了十分钟，欧阳斌赶到，他赶的很累的模样。当时黄小淑已经洗完澡，黄子平让她给欧阳斌倒了一杯水，欧阳斌喝下了才道：“完了，我大老板疯了，彻底的疯了……” 黄子平心里一阵紧张：“怎么疯了？” “她要和周妍合作，直接把碧海集团生产的药物大面积铺到药店抢占市场，对其它两大药企宣战。” “她们谁找的谁合作？” “我不清楚，我刚在医院见到周妍，大老板让我过去，叫我配合做些法律问题，她们明天发两个集团合作的联合公告。” 黄子平心里固然很失望，但没有立刻表示出来，因为以他对欧阳斌的理解，让欧阳斌如此着急和慌张的绝对不仅仅是这样，他道：“是不是还有其它坏消息？” “对，但还不确定，我只是听周妍说了一句。” “说吧，不用遮遮掩掩。” “周妍说，除了合作，两家还可以联姻。” “什么？” 第二百三十六章 我要碧海集团 “联姻。”欧阳斌原话附复述了一遍，表情很痛苦，“我大老板，我没看出她心里有抵触，反而挺乐意。” 黄子平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联姻，那不用想，另一个人是周星云，这事无法想象，亦无法接受。 黄小淑接着问：“段梦莹当时在不在？她知道不知道？” 欧阳斌摇头道：“大老板什么时候跟她说，我不清楚，我不希望这事发生，因为如果大老板同意了肯定有办法让她同意。” “你告诉我老板是想我老板阻止？” “当然，周星云就不是好人，而且这场合作有问题，不应该这样走，我实在不明白大老板在做什么。”欧阳斌对黄子平道，“老板你说句话，你有什么想法？” 黄子平苦笑：“我感觉无法接受，我现在好乱，不知道，你别问我。” “你不能乱，你去找找我的小老板吧，我真怕我大老板给她压力，她从来就没有抵抗成功过。事业上，我觉得即便不成功，大老板都不会害她，但感情上，搞不好毁的是终身幸福。” 去找段梦莹？ 说什么？ 怎么说？ 黄子平沉默。 而这时欧阳斌的手机响起，他走开几步接听，谈了二十秒不到，回来一副要死的模样。黄子平吓着了，以为事情进一步恶化，赶紧问他发生什么事？他说的是：是大老板的来电，问我是不是在你住处，是不是把刚刚她和周妍的谈话告诉了你，我承认了，我被解雇了…… 送走了欧阳斌，黄子平和黄小淑大眼瞪小眼。 过了好久好久，最终还是黄小淑先开的口：“老板，怎么搞？找段小姐还是找尤雪？” 黄子平道：“你还信不信尤雪是被威胁？” “信。” “我也信，道理很简单，解雇欧阳斌，她就知道欧阳斌肯定会找我，既然如此还告诉欧阳斌，就是故意找借口解雇欧阳斌，她愿意这样对待工程？肯定不愿意，除非有人逼她。” “所以，我们找尤雪？” “对，问清楚她的想法再去找段梦莹。”黄子平一声叹息，“我感觉我们头顶有一张网，秦当先，光头，以及隐藏在中心医院给助理发邮件的上级，当然，还有周妍。不过这张网也已经越来越清晰，这一切肯定是周妍，我觉得是她和宫本有关系，如果我不离开中心医院，周星云就无法回去，而如果郭恒红不死，我就不会离开，就算我离开，郭恒红都不会同意周星云回去。这些事都首尾相顾，关系万千，而最终的得利者是周星云，照这逻辑，周妍最可能是背后的凶手。” “看明天光头的资料，如果他和周家有仇，答案呼之欲出，是周妍的一石二鸟之计。” “对。”黄子平拍拍自己的脑袋，头疼的厉害，“我还说宫本那么厉害，原来还有个周妍，怪不得我们玩不过。我去躺一躺，你想个办法，我要联系上尤雪，最好是能当面谈。” 黄子平应了一声。 回了房间，黄子平躺在床上眼巴巴看着天花板，心里无比惊慌，很害怕这事自己无法把握、无法处理。当时他答应尤雪可为了段梦莹的安全，现在这样的结果，段梦莹或许会安全，但有幸福吗？如此说来，这种安全是否有价值？显然是没有。 凌晨两点钟，黄子平走进人民医院住院部高干层的女厕，这是黄小淑的安排，只能在这见尤雪，至于她用什么方式通知的尤雪，她并没有说。 黄子平等了十分钟，尤雪进来，撑着拐杖，走的很痛苦。 走到洗手台旁，看石板面不高，适合坐，尤雪一屁股坐下来，把拐杖放在一边道：“我只有五分钟。” 黄子平道：“所以长话短说，所以直接点，怎么回事？” “十年前我做过一件足以终身监禁的错事，我以为没人知道，我错了，老话说得好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尤雪叹息、苦笑，此刻的她哪有半分一个巨大上市集团掌门人的风范？有的只是令人不忍的落寞，她继续道，“十多天前有个人找到我，这个人是谁，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 “周妍。” “她知道我做的那件事，手里有证据，我不得不暂时听令于她，包括阴你，谢谢你的信任和配合。”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我不能告诉你。” “怕我鄙视你？或者不再配合你？” “有点，不过我可以答应你，等我走出来了我会告诉你，在你和梦莹有结果那一天吧！” 黄子平苦笑：“听这意思你是让我现在不要管吗？” “你如果插手，后果很严重，整个碧海集团都会被清盘，然后……”尤雪缓慢地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轰然倒塌，几万员工无家可归。我跟你说句实话吧，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开始，不过不是在六门县，而是在中心医院，你应该不知道。” “在中心医院？” “对，你救梦莹的第二天，在人事科你掀桌子。你很够种，和一般年轻人不一样，原则性很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倔强，百折不挠。后来你经历的许多事，你的表现也证明了我的判断。” 黄子平无比震撼，当时他可没注意人事科里有什么人：“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在科长办公室。梦莹一直帮你很多事，包括动用公司的资源，有些还充满了危险性，你觉得我不知道？我知道，为何我没阻止？是因为我知道怎么回事，我了解自己的女儿。”尤雪忽然话锋一转道，“你当我女婿我很满意，不过这不容易，我们面前有很多麻烦。” “你倒很会说话，这就把我拉到你的阵营。” “那你告诉我，你想吗？” “想。” “所以我们本来就是一个阵营，现在的麻烦是有人和你一样想，但不是因为爱梦莹，而是因为其它目的，我能答应吗？你能答应吗？” “你刚让我别插手。” “那是因为我想有更多时间，我怕你的插手搞乱了一切，不利于我的计划。”尤雪哼了一声，“虽然周妍那贱女人拿着我的把柄，但我尤雪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我只是需要时间。” “你是打算说服你女儿？” “对，但我也会拖时间，最惨最惨只不过先订婚而已，不会让他们真正结婚，你能答应我吗？” “不能。” “为何？”尤雪有几分暴怒，不过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可怜巴巴的模样，“我说的还不够清楚，还是你没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又或者生我气？故意不配合？” “我不生气，你觉得我总生气吗？我是鄙视你，你欣赏我、喜欢我，因为我有原则，百折不挠，你自己呢？你竟然拿自己的女儿来做交易。” “如果我不做，没有我也没有她，你认为她愿意这样？我之所以和你说，不和她说，就是不希望我在她心里产生和她想象中不一样的印象。” “不行，就是不行，你自己做的错事你自己承担，我要带走她。” “成熟点好不好？你说带走就带走？你去哪？她去哪？你们会被承认？你就不能信我吗？我费那么大劲在干嘛？都是想告诉你我对你做的事都是迫不得已。我也是被逼迫，被你的敌人所逼迫，是你带来的麻烦懂不懂？你还鄙视我，我该怎么说你？我怪过你吗？” 这话黄子平听进了心里，对啊，好像是自己连累了尤雪，周妍对付她也是因为想搞自己。不过她要拿段梦莹做交易，自己非但不阻止，还参与其中，这算怎么回事？很显然黄子平无法过自己的心理关，事实上随便换一个有骨气的男人都不太可能拿自己心爱的女人做交易。 见黄子平不说话，但也没再反对，尤雪感觉黄子平心里动摇了，趁热打铁道：“我在商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我就没输过给谁，这次我是毫无防范，而且事情有点大，我才出此下策。我发誓，我刚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绝对是真话，我需要你的帮忙，等事情完成，你要如何都成。” “你确定吗？” “确定。” “我要碧海制药集团。” “可以，但必须是你和梦莹结婚了我才给你们，这样容易操作，当是结婚礼物。” “如果你拒绝，或者答应的没理由，没条件，我会转身就走。” “我回答的就是实话，没条件太蒙人。”尤雪脸上总算有那么几丝笑意，“你是答应了对吗？” “我有自己的条件。”黄子平伸出三根手指，“三个，第一，我配合你，最多只配合到订婚宴当天，订婚宴正式进行前，如果你没搞定周妍，我不管你，我会去抢走段梦莹。” “我不会让这个订婚宴有机会发生。” “第二，我们两个人口说无凭，我们达成的协议需要第三个人知道，比如欧阳斌。你可以告诉他，而他可以做证人，以及帮我搞文字协议。” “他能信任，这方面也没问题，说第三吧！” “第三，事情过去以后，不是亲口告诉我你做过什么，而是告诉我和段梦莹，包括我们的这些协议。” “这不行。”尤雪坚决反对道，“我不能毁灭了她心里的形象。” “现在我帮你，为了你我每天都在毁灭在她心里的形象，我毁灭行，你毁灭不行，你觉得公平？”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大，黄子平赶忙放小声音，“就这三个条件，你不答应拉倒，我无所谓，反正我会保护段梦莹，而你，自己管自己。” 第二百三十七章 看谁杀谁 沉默，一脸为难考虑了好久，尤雪还是感觉无法接受，她问黄子平：“你为何非要设这个条件？就为了平衡自己的心理？” “你这样想我？”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看来你是一点都不了解我。” “那你是为何？” “我是为你，你觉得你现在的表现不遭人怀疑？欧阳斌都觉得你疯了，这句话可很大的内容，你有问题。你女儿比欧阳斌笨？她不知道？你不对劲，比如你逼她和周星云一起，你要和周妍合作，她肯定强烈反对，固然你有自己的办法搞定她，让她听你的话，但最后是我解决了问题，你觉得她会感激你？除非她知道了来龙去脉。当然这对我也有好处，证明我只是为了你，所以才让她伤心难受。我可不希望她一辈子对我有心结，总想起来我推你下楼，我眼巴巴看着她和别人订婚等等。” “你们一起了会有这些问题吗？” “你不说这些，你觉得我们有机会在一起？即便在一起，你觉得不会偶尔想一想？比如你老公出轨，你原谅了他，继续一起生活，你就不想了吗？偶尔还是会想起，还是会痛一下吧？而根据这种心理，但凡有点吵闹都会翻旧账是不是？” “好像有点道理。” “还好，你不是否认，所以你得答应，我不觉得你说了以后你在她心里的印象会变化，除非你做的坏事是杀了她爸。” 尤雪脸色一阵刷白，死死盯着黄子平。 “我去，不会吧？我就随便说说，你难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 “我现在不能说。” “完了，如果是这种事，周妍先说了怎么搞？” “不可能，我不会让她有机会，你只要信我，配合我就可以，等事情完结，你要什么我都能答应，只要我能给。” “周妍到底想干嘛？” “吞了碧海集团，再整垮另两大药企，整合并购小药企垄断药品市场，消灭市场上所有平价药物。暂时我看出来的是这个野心，她还有其它想法，至少两个，到底要干嘛，不知道。而你这里嘛，你让她憋屈了，她会让你身败名裂，然后再找个恰当的时机杀了你。” “呵呵，杀了我，我还不信了，看谁杀谁。” “我觉得你能杀她，但现在不行，现在你得和我合作。” “我已经答应你，不用反复说。”黄子平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你回去吧。” “好。”尤雪把拐杖拿在手里，从洗手台上下来，跨出步伐之前嘴里又道，“还有问题问我没有？如果没有，我们不再保持联系，有需要你临时配合的我会让欧阳斌另行通知。” 黄子平思索起来，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既然尤雪那么大方，他不打算客气：“我想知道段梦莹的理想你到底了解不了解？” “了解，让病人用上适合的平价的救命药物，不要因为利润低而不生产，不要让那些不创造半分钱价值却张牙舞爪的中间商有在我们碗里抢吃的机会。” “刚刚我说要碧海制药集团，你就知道我是想帮段梦莹完成，或者我想和她一起完成她的理想是不是？” “不怕对你老实，是。” “难怪那么大方，你利用我。” “不算利用，我要那么多钱干嘛？我现在上去了下不来，我想下来，只是缺乏机会。这次我看清楚了，有些事，爆发只是迟早问题，我感觉好累。最主要是，我伤害过自己的女儿，我安排过她的路，我管多了，我想给予她真正的爱，你能理解我的想法吗？” “说的好听，还是利用我，我真鄙视你，这个结果不会变，但我不会因为鄙视你而不帮你，因为帮你是帮你女儿，走吧，不用担心我会变卦。” “我知道，你很守承诺，你等着，你会看见一个同样守承诺的我。” 尤雪消失了，黄子平等了好一阵才走出去，而他出去的同时，走廊另一侧的黄小淑也走出来，带着她绕路离开。 出了医院，上了车，黄小淑摘掉耳机，启动车辆，边驾驶边道：“尤雪说的话你一句都不怀疑？” 黄子平道：“你不是全部都听到了吗？她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我不太能相信她。” “那是因为你没有看见她的表情，放心，大部分说的都是真话，就是有点虚伪，什么都为段梦莹，真为段梦莹她就坐牢去。” “人性都自私，我倒是能理解这点，我现在比较有兴趣知道的是，她会不会真的杀了自己的老公？” “你问我我问谁？” “我要不要去查一查？” “我听段梦莹说过，她爸死于车祸，不知道容易查吧！” “你同意？” “不同意，周妍盯着我们，你去调查这个事不等于告诉她我和尤雪是面不和心和？反正尤雪最后会说，我们先不管。” “你真淡定。” “我倒很想发毛，有用吗？他妈的，真是多灾多难，你说我都得罪了谁？我就不该来港海城是不是？” “这是你的命，就像我注定是杀手，我还以为能洗白。”黄小淑苦笑，而且笑的比任何时候都要苦，“原来有个五号什么都知道，我觉得他很恐怖，让我很没有安全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把命丢掉，或者被关一辈子，想自杀都无法办到。” “我去，你想这些问题干嘛？”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现实个屁，别想，我不会让这些问题发生，我真觉得五号不难对付。而且我们现在在强大，会越来越强大，因为我的想法已经转换过来，你想要平静的生活，你就得先去消灭掉所有让你不平静的敌人。他们可不会因为你有同情心，因为你心累，而停止伤害你，得打，打，打。” 黄小淑愣住，良久才道：“看来这阵子你比我想的改变都要大，开始明白这个残酷的世界为什么而残酷。” “我本来就明白，只是还缺乏一个让自己残酷的理由。” “我有安全感多了……” “谢谢，你一个无所不能的杀手还能在我这儿找安全。” 黄小淑无语。 回到住处，黄子平和黄小淑刚打算睡觉，白九一个电话打过来，用很激动的口吻告诉黄子平，失踪的两个手下原来没死，只是被派出抓了关了几天，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黄子平听了也非常激动，赶紧和黄小淑又出了门，直奔装饰公司，等待着他们回来。 等了几分钟，已经能看见一辆省城牌照的出租车开过来。 车门打开，两个人下车，白九立刻快步走过去分别搂了搂他们，说了句受苦了。他们笑了笑表示不辛苦，然后走到黄子平和黄小淑的面前，恭恭敬敬给他们打招呼。 黄子平道：“给黄重打过电话没有？” “打过了。” “黄重怎么说？” “已经告诉我们家里，让我们明天回去，然后想个办法圆过去，把钱退回来。” “钱不用退，我当你们重生，我很高兴。”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非常好，不过下次得小心。然后，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们也搞不懂，我们就那样在饭店外面盯着，忽然开来一辆警车直接把我们抓去关起来，没审问我们，什么都没说。” 黄小淑对黄子平道：“可能是秦当先，也太白痴了，为何这样做？这不是打草惊蛇把我们给招过去了吗？” 黄子平思索了几秒道：“可能是故意的吧，他们看出了宫本的用意。” “难怪梁静香拿着钢钉走向吴汉红的时候，吴汉红不是拿这两个人出来说，我以为真的已经凶多吉少，原来是这厮根本不知道。”黄小淑少有地热情了一下，帮他们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对白九道，“带他们去洗个澡，吃一顿好的，再找两个美女陪一陪，明天送他们上车。” 白九下意识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美女？” “对，美女，没听清楚？” “这……” “少废话，让你去就去，你不是很勇敢的吗？” 白九擦了擦冷汗，脚底抹油，两个手下见他这样，连忙跟着走，黄子平和黄小淑也上车走人。 路上黄子平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你这做法欠妥当吧？” 黄小淑道：“我觉得很妥，又不花多少钱。” “不是花多少钱的问题，是道德问题，你在教他们学坏。” “找个小姐叫坏？帮你杀人放火怎么算？” “这是狡辩。” “你以为他们平常不这样？包括白九。” 黄子平还真不知道，听了这话感到很惊讶：“平常白九也这样？” “这家伙还带头，七八个人一起去夜总会。” “我明白你意思了，你故意的，目的是让他们收一收，你最后说那句他很勇敢指的是这方面。” 黄小淑一脸不屑道：“不然呢？你能不能别一时很了解我，一时完全不了解我？” “我尽量吧，呵呵。”黄子平放心了，虽然是爷们，但那种事黄子平是想都没想过，大概是身为医生的缘故，有点小洁癖，也怕惹病。他可不愿意自己的手下有这种危险性极高的爱好，这可不是他们自己一个人的事，回家传了给妻子，然后……不堪设想。 第二百三十八章 有罚就有赏 次日中午，在饭店吃饭时黄小淑把平板电脑递给黄子平道：“光头佬的资料已经发过来，很齐全，你自己看吧！” 黄子平看了看版面，有个文档，是邮件的附件，顿时一脸恶寒：“我说黄小淑你没事吧？这么重要，甚至可以说敏感的东西你用电脑交流？还发附件？你换个方式不行？” 黄小淑道：“这不算什么机密，你看就是。” 黄子平四周看看，坐的是角落，没人注意自己，他先不吃饭了，看资料。 必须说，资料真的很齐全，从光头老杨出生到参加工作，到现在五十多岁，差不多临近退休的年纪，发生过的大事小事，包括他的职业贡献都写的特别清楚。很意外，这家伙竟然读医出身，当过十年医生，后来进入卫生局任职，他现在的职位是省卫生厅医政处的负责人，职权很大。但他最有能力的东西不是他的职位，而是他的关系，他岳父当过省长，他媳妇是省军区的女将军。 当然资料也有许多花边新闻，比如这厮有四个情人，其中两个还给他生过孩子。又比如这厮吃野味，生吃蛇胆和刚出生的老鼠之类。他妈的，真的口味够特别，黄子平看见这一栏，看看自己的饭，顿时没有了胃口。看看黄小淑，她倒是吃的很欢乐的模样。 黄子平道：“黄小淑，这资料你刚刚看过了吧？” 黄小淑嗯了一声：“怎么？” “光头老杨的爱好，或者说癖好了吧，你看了没感觉？” “有什么感觉？恶心？吃不下饭？”黄小淑一脸不屑道，“你是过的太安逸你知道吗？” “什么意思？” “我吃过森林里的蛇虫鼠蚁。” “我去，需要吗？” “等你走到那个地步你就知道，吃你能保持体力，不吃只能等死，或者敌人会逼你吃。”黄小淑边说着，嘴里也没有停止吃菜，还吃的津津有味，“当然，光头老杨情况不一样，他不是必须吃没有选择，这样他都能吃得下，而且喜欢吃，这也证明他特别残酷和能忍吧！” “我就是这意思，他可是医生出生，但凡医生都有洁癖。” “所以这家伙得列为危险人物，可惜资料写了不少他的仇人、政敌等等，却没有周妍，以及和周妍相关的人，我们无法判断。” 黄子平摇头道：“有办法判断，他的职权，你知不知道医政处管什么？” “不知道。” “其中一项是负责制定中医药工作发展规划，促进中医药事业和中西医结合工作的协调发展。中医药要包括外面的药店的发展，周家开的啥？连锁药店。” “原来这样。” “所以他们有关系，管理和被管理的关系，可以狼狈为奸，亦可以是老死不相往来，他们是后者。具体是什么事件导致的还得查一查，最好是从熟识光头老杨的人入手。你安排一下吧，这事我们必须弄清楚，以后或许有用。比如要驱虎吞狼，让他们其中一个去打另一个。” 黄小淑一声冷笑：“老板你想多了吧，光头老杨对周妍来说算什么？我不太相信。” “大姐，你可以反过来想，就是周妍不把光头老杨当人才会刺激光头老杨，让他们双方产生仇恨。” “好吧，似乎有点道理，我去查。” “我让白九去找能训练的人，以及会做情报的人，白九有找你谈过没有？” “有，他说之前找过一个做情报的团队回来，他说看能不能在里面挖一个。” “这主意不错，专业。” “至于找能培训的人，不怎么容易，我倒是有个比较残酷的想法，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 “你说。” “去收养一些孤儿……” “滚蛋，我们需要的是经过短时间的训练就能用的人。” “那我没办法，你找菲尔先生吧，你不是觉得他不会对你怎么着么？蝎子他们应该能找到人，派到我们附近，只要我们有需要就能用。” “这种不能信任，我不想再靠别人，我想靠自己，死任务，你和白九想想办法。”黄子平把平板电脑还给黄小淑，吃饭，这刚吃完呢，欧阳斌一个电话打过来，知道他在饭店，拿到地址以后立刻赶过来，赶的风尘仆仆。黄子平上上下下瞄了他两眼，感觉是尤雪已经找过他，所以边给他倒茶边道，“欧阳律师你都知道了对吧？” 欧阳斌点头道：“太震撼了，怎么这样，而且你还答应。” 黄子平道：“不答应如何？看着她死？她死没关系，我在乎的人被牵连怎么办？况且她死，我在乎的人也不会开心。”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如果出了意外，最后变成真的怎么办？” “我倒也害怕，但换你是我，你怎么选择？” “不知道。” “所以我也不知道，只能答应，其实条件不错。” “是，一个集团，你知道不知道就她的股份价值多少钱？” “多少？” “几百亿，不过这是账面，实际上拿不出多少，就算卖也卖不出，不卖则循环投资壮大，其实就是个洞。” “我怎么听你这么说，感觉这有钱人都是穷人？” “也不是这意思，反正你看见这么多钱就是用不了吧！”欧阳斌拿出自己的香烟点上一根，吸了几口道，“我列协议，你希望我用对你这边更有利的方式列，还是公平的方式列？” “你现在给谁工作？” “当然是你。” “对，是我，她已经解雇你，你还需要问？” “知道了。” “等你弄好了我也会解雇你，原因是她这件事让我损失了一个多亿，而你没帮我。” “知道了。” “明着别再来往，但你要记住不能黑我，也不能黑她，不论什么情况。因为你妥协了，你黑了我或者她，让你妥协的人对你用的方式，我会增加十倍的剂量再给你。”黄子平这话把欧阳律师说的脸色一阵发青，黄子平看在眼里，继续加码道，“而且我会让你把吃进去的渣渣都吐出来，这是威胁，律师。” “我知道嘛！”欧阳斌烦躁的吸着烟，“她威胁我，你也威胁我，我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所以我才威胁你。” “什么逻辑，故意刺激我吗？” “我说的很直白好不好？不把你当自己人会这样说？当然我不只是威胁你，有罚就有赏，这事办好了给你五千万。另外，如果这件事让你损失了，照价赔，如果因为你的不妥协，敌人对你做了一些不地道的事，我也增加十倍还回去，满意吧？” 欧阳斌恢复了笑容：“这还差不多，还是你好。” “她没给你奖赏？” “从来没有过，倒是小老板很大方，哈哈，你就最大方了，我知道怎么做了，走了，再见。” 欧阳斌一溜灰跑出去，他的背影消失，黄小淑阴阳怪气对黄子平道：“你会不会大方的很不靠谱？五千万，你知不知道五千万换成一百块的华夏币要用几辆车运送？” 黄子平学着黄小淑的感觉切了一声道：“是我的钱吗？这事完了还不是尤雪给钱，我可有付出，看着吧，我不坑她几个亿我就跟你姓。” “你可以去死了，我们一个姓。” “哈哈，走吧，去给五号看病，晚上我们去个地方。” “干嘛去？” “找秦当先。” “找他？”黄小淑一脸吃惊，眼珠子转溜着，明显在思考黄子平的用意，但没有思考出结果来，只能问，“找他干嘛？” “抓了我的人这样就算了吗？”黄子平嘴角露出几分阴险的笑意来，“之前你调查得来他做过坏事的证据可以带上，我坑死他。不过得先找找老金，让老金看看光头老杨，他是不是认识。” “怎么跟老金又有关系？” “大姐，原来我们给秦当先看病，他是借看病试探我会不会鬼门十三针。而当时在他那个老房子里，你告诉我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你觉得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是光头老杨？而鬼门十三针是老金教给我的绝学，刚好光头老杨以前当过医生，明白这里面的关系了吧？” 黄小淑恍然大悟：“知道了，我们晚上去，和他一起吃饭吧，他也怪无聊。” 两个人一起出了饭店，上了车，不到半小时就来到五号租住的别墅。 治疗完毕以后，黄子平和五号下了一盘棋，搞的五号火光火光的才带着黄小淑离开，直奔老金的药材铺。 下了车，远远看去，药材铺挂着暂停服务的牌子，但不是老金不在，他在里面聊电话，聊的很激动的模样。黄子平走进去了他立刻把电话挂掉，脸上恢复如常道：“不用上班很有空嘛。” 黄子平在木沙发坐下来：“还可以，你呢？在干嘛？” “做生意，有干嘛。”老金显得不自然，他快步走去把外面的牌子反过来，然后走回来拿黄子平刚放在桌子上的香烟点上一根吸了起来，“你来干嘛？爽快点说，我现在有点怕你。” “怕我逼你？” “是，你丫就不是好人。” “至少我是个诚实人，你好像不是，你刚刚聊电话好像很激动、很愤怒，怎么回事？” “我跟病人说话，他没按照我的要求做。” “你当我三岁？你挂了暂停服务的牌子就为这个？” 黄小淑插话道：“老东西，你一次次在透支我们对你的信任，有一天透支光了吃亏的是你。” 第二百三十九章 勒索 老金习惯性的一阵烦躁道：“好了好了，是陆庆祥的电话，说你现在这情况，看来后面的事指望不上你，让我跟她一起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不管了，反正已经一把年纪，把剩下的时间过完了事。我不同意，我在教育她，让她做人别忘恩负义，就这些。” “她走的意思是胖子都不管啦？” “这个没说，听那意思，应该是。她这人比较自私，不然年轻时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我会搞定她，你不用担心，如果她给你电话，你别接。” “你真能搞定？” “除非你那天吃夜宵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话。” “不可能。” “所以，不再说这个，说说你来找我干嘛。” 黄子平没开口，由黄小淑递给老金平板电脑：“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认识。” 老金一眼认了出来：“陆庆祥的师弟，干嘛了他？” 黄子平这才开口道：“他和秦当先是非常好的朋友，秦当先知道是谁吧？就是想试探我会不会鬼门十三针那个，我觉得他是在替光头老杨试探。” “有啥证明？” “就一个感觉，我打算今晚去证实。” “找秦当先旁敲侧击？”老金年纪大，脑子可不糊涂，瞬间能想到黄子平的用意。 黄子平也没有隐瞒：“对，但也有其它目的……” “其它的我不管，你弄清楚这点，然后告诉我，我想想这事，也问问陆庆祥。” “你是要想想，毕竟如果真是光头老杨找鬼门十三针，不是找我，而是找你。” “我明白这意思。” 他们聊到这，有生意上门，一个老大爷，肩周炎，老金给他检查治疗去了，黄子平和黄小淑离开。 晚上十点钟，黄子平和黄小淑来到省城，原来给秦当先看病的老小区门外。黄子平亲自给秦当先打的电话，秦当先很惊讶，弄明白黄子平的用意以后，他是拒绝的，黄子平没多说什么，直接拿过黄小淑带来的调查记录，一条一条对着电话另一端读出来。 不到十分钟，秦当先开车到来，看上去是自己一个人。不过他下车时，黄小淑说了一句，他在四周安排了人。黄子平四周观察，确实前后来了一些车辆，就在附近停车，没下车而已！ 安排就安排吧，秦当先疯了才敢乱来，他安排人大概也是想一旦出事，好有个保障。 黄子平也下了车，站在车边，脸带微笑等待秦当先走近。 秦当先走的很慢，很小心翼翼，边走还边四周观察，不知道是在看自己的人，还是搜索黄子平有没有带别的人。 等他走到跟前，黄子平道：“秦先生，你来了不少人啊，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心虚？” 秦当先反问道：“你带了很少？” “就两个，实话，我不需要，因为我有比人更重要的东西，你不敢对我如何。” “你呢，你又想对我如何？你觉得你能对我如何？” “看心情，如果我跟你拼，对你如何都行。” “你在恐吓我吗？”秦当先语调充满了愤怒，“这里是省城。” “省城，中央又如何？我连周妍都不怕，你不入流，光头老杨还差不多。” 秦当先脸色一阵变化，但毕竟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极短的时间内又恢复了正常道：“我不和你争论，没必要。” “那我们说正事。”黄子平收起微笑，“我两个手下是被你关了几天吧？” “没这种事，你别冤枉我。”秦当先当然不想承认，因为当时关人是间接通知黄子平，既然通知黄子平，也是因为忌惮，承认了等于承认自己怕黄子平。当然他也真的怕，刚刚黄子平读那一条条他做坏事的记录，令他心惊胆颤，谁知道黄子平只是有记录，还是有真实证据？如果是后者，随便一条都能让他最低限度丢掉饭碗。 “哦，没有，你觉得我信？” “你信不信跟我有关系？别以为你知道一些对我不利的事我就怕你，我们这行水很深，你玩不起。” “我知道，就算我玩死了你，肯定会有你的同盟给你报仇是吧？” “知道就好。”秦当先哼了一声，他以为黄子平是怕了。 谁知黄子平下一句却道：“没关系，我不认为我玩不过谁。而且既然是同盟，讲求的就是利益，看谁给的利益更充分是吧？” 秦当先心里一阵发寒，因为这是实话，他好不习惯，亦不喜欢这样。在上次见面时黄子平可还非常弱小，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样。连光头老杨都给他提点过，这段时间别轻易得罪黄子平。然而这欺负上门了也太难忍了吧？他恼火道：“我不想和你多说，你就说你想如何，想要什么？” 一直趴着车窗听他们说话的黄小淑答话道：“想要你的命，但你不格，脏了本姑娘的手。”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想要你的命、想要你的命、想要你的命，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怎么滴？你咬我吃？”黄小淑向他投去看狗般的冷眼，“上次我老板也就给郭院长面子才对你低声下气，现在郭院长已经不在，还需要给你面子吗？” 秦当先一阵暴怒，啪一声把手里的手机摔了，几乎同时间四面八方有五六辆车打开车门，十几人下车冲过来。 看这架势，黄子平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你太不会说话了，不过我喜欢，呵呵。” 转瞬间，十几人冲到来，围在外围，秦当先有了底气了：“这是省城，你最好给我客气点。” 黄子平可不害怕，十几人而已，而且大街大巷他们敢做什么？他道：“如果我不客气，你还能站在这跟我说话？而不是在纪委喝茶？所以应该我和你说，你客气点。我来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找我看病那天晚上，在房间里面的是不是光头老杨？” 就这样？如此简单？秦当先不敢相信，他保持着镇定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你现在可以让你的人上来搞定我，毁尸灭迹，或者等着纪委请你去喝茶，你要那样？我劝你不要选择前者，虽然我只是两个人来，但你十多个废物未必搞得定，就算能搞定，我也不只是两个人吧？我背后可有不少人。” “你恐吓我吗？你现在已经是过街老鼠。” “避风头懂不懂？过街老鼠，你想多了。”黄子平吼道，“选一个，男人点。” 秦当先一阵迟疑，光头老杨的话也在耳边回荡，这段时间别轻易得罪黄子平。而且他不认为黄子平说的是假话，既然敢来，肯定有备而来。慢慢的，他冷静了下来，挥手让眼前的十几人消失，随后走前一步道：“我怎么能相信你，转个身你把东西交给纪委怎么搞？” “我还真不把你放眼里，除非你继续招惹我。” “你哪儿弄的？有实质证据吗？” “没有我会来找你？”其实只有来龙去脉，黄小淑怎么弄来的黄子平都没问清楚，什么证人证物那些都不知道。但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有时候也意味着有证据，就因为秦当先的职业，只要这些东西捅给媒体，自然有人去审查，所以黄子平不算是撒谎，“你觉得是我天真还是你天真？” “我信你一次，是光头老杨。” “对嘛，老实点。”黄子平靠着车门，摸出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根，想想才道，“他干嘛想知道我会不会鬼门十三针？” “这我不知道，他没说，只是让我帮个忙。” “好，看在你如此听话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件事。吴汉红没回日本，来接他的人也一样，他们永远都回不去了。” “你杀了他们？”秦当先很惊恐。 “宫本的人，你比宫本厉害？” 不用想，和宫本相比，秦当先渣渣都不是，所以脸色稍微有点变化。 “我要问的已经问完，怎么和光头老杨说，你自己想，但我希望你不要选择我不喜欢的方式。”最后抽了一口烟，把烟头踩在脚下，黄子平打开了车门，“我的人平白无故被关几天，他们很不爽。而我看见他们不爽，我也不爽，一天一百万吧，每个人，总多少你自己看着办，账号我保镖会发你，再见。” “抢劫吗？” “你可以不给，我又不缺钱。” “我没钱。” “拉倒吧，白白胖胖，眼看就知道平常没少刮民脂民膏。” “你耍我。” “不，一码归一码，如果说抢劫，你先劫的我，郭院长给你的赔偿忘了吗？”黄子平上车，怦地关上车门才又打开车窗，对一脸愤怒，憋红了脸却不敢尽情发泄出来的秦当先继续道，“明天中午前我要收到钱，不然你知道后果，再见。” 黄子平刚关上车窗，黄小淑立刻启动车子转进大街，快速向前开。 车子消失于视线范围，秦当先骂了一串脏话后探手进口袋拿出另一台手机，拨通光头老杨的号码：“老杨，黄子平那王八蛋找到我，对，就刚刚，找我干嘛？他勒索我，对，只是勒索。什么理由？就因为我们让派出所抓了他两个人，每个人一天一百万，关了几天照算。你当时想的啥？为啥要让派出所去抓人？” 光头老杨没和秦当先多说，有些太敏感的事他不能说，他最后安慰了秦当先一番，说钱他给，然后挂断了电话。 第二百四十章 痛 这边秦当先和光头老杨聊完电话，捡回砸坏的手机带着愤怒上了车，那边的黄子平和黄小淑已经上了环城高架，打算转入高速。 黄子平对黄小淑道：“你猜这钱秦当先会不会让光头老杨给？” 黄小淑点头道：“就他们这种人，让他们给钱，简直是让他们死。” “我也这样想。”黄子平呵呵笑了笑，“还有个原因，让光头老杨给钱他有理由，毕竟是光头老杨的事，光头老杨也没话说。就是不知道光头老杨会不会真的给，或者给的时候会不会玩点花样，反正他会觉得我们不知道是他给的，而秦当先也不敢对我们说是他给的。” “你说太复杂了，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我是说，他玩花样，我们会把账算在秦当先身上，死的秦当先，他没损失，明白了吗？” “是这道理，你有什么高见？我看你这笑容，很阴险啊！” “不要报你的账号，联系个质量不怎么滴的杀手团体，跟他们说我们要杀个人，然后跟他们要账号再发给秦当先。钱到账以后杀手肯定会联系你拿资料，你就让他们杀秦当先，接着再把消息捅给秦当先。最后以走漏风声为由让杀手罢手，钱不用退，先放着，等风声不紧了再看情况行动。” 黄小淑听的双眼发亮：“老板你也太阴险了，不过这招很好，我非常喜欢，哈哈。” “分化他们，不过有可能让他们知道，但无所谓，即便不成功都可以向他们展示我们的智商和实力，让他们忌惮。” “我会办好。” “现在确定了是光头老杨，你还得想办法弄清楚为何光头老杨要找鬼门十三针，或者找老金。” “我明天去见老金。” “好。”黄子平揉揉额头，“困，我睡一下，到了叫我。” 黄小淑说没问题，开了很小声的音乐，然后不再言语，车速还放慢了下来。 深夜三点钟，黄子平正在睡梦中，听见一阵熟识的音乐铃声，是手机在响。他打开房间灯拿到手机，迷迷糊糊看了一眼显视屏，是段梦莹。 这三更半夜来电话，干嘛呢？难道尤雪已经和她谈过？这个想法闪过脑海，黄子平立刻精神起来接通电话：“这么晚不睡觉找我干嘛？”声音故意带着几分不满。 段梦莹那边沉默了有三秒钟才道：“我刚从医院出来，准备去王诺诺的别墅，能出来吗？我想找你谈谈。” “谈什么？离开法院时你不是说过……” “我说过什么重要吗？”段梦莹很愤怒的打断道，“我在别墅等你。” 嘟嘟，黄子平回应之前，电话传来的已经是忙音。 段梦莹从医院出来，看来尤雪是已经和她说了，这需要黄子平配合，他无法不去。 下了床，穿上衣服，黄子平去敲黄小淑的房间门：“黄小淑，段梦莹给我电话，听那口吻，尤雪已经开始逼她，我去王诺诺的别墅见见，你要不要去？” 黄小淑道：“我去了也是在车里等，还是你自己去吧！” “车钥匙你给我。” 咯吱一声，房间门打开，黄小淑把车钥匙交给黄子平，随即又把房间门关闭。 半小时后，黄子平走进王诺诺的别墅。 上到二层看了一眼，只有段梦莹一个人，以及半瓶红酒。显然她已经喝了半瓶，这才多久？半个多小时。黄子平心里一阵叹息着往吧台走，给自己拿了一只红酒杯才走到段梦莹身旁的沙发坐下来，给自己倒红酒，端着小口的喝。 段梦莹也在喝，双方都不说话，直到三分钟以后，段梦莹开口道：“刚刚在医院我妈和我说了两件事，第一，碧海集团要和周妍的连锁药店合作；第二，她和周妍都希望两家可以联姻。” 黄子平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道：“然后呢？” 段梦莹稍微一愣，她实在想不到黄子平是这反应，心里自然很不舒服，可她没有表现出来，如黄子平所愿继续道：“然后说了一个我不敢拒绝的理由，如果我拒绝，可能就没了妈了。我现在很烦恼、很烦躁，为何事情会变成这个模样？她到底在干嘛？你到底在干嘛？周妍又到底在干嘛？你们都在干嘛？” 确实，段梦莹很烦躁、很烦躁，黄子平第一次见她失控，说话语无伦次。更是第一次见她喝酒的速度快的令人惊恐，而且她的眉头皱得令人感觉心痛。可他不能安慰她，不能告诉她，反之还需要配合尤雪，所以他其实更烦躁，更难受：“我在干嘛我自己知道，你们，她们，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们已经没关系，你说的……” “你总记住我这句话做什么？我说的重要吗？我平常对你做的为何你不记住？” “我有记住，只是已经过去。”黄子平不敢看段梦莹那愤怒的眼神，他给自己拿出香烟，用点烟来掩饰。 “我想不到你会是这个反应。” “你希望我是什么反应？” “我希望你很震惊，你会……”段梦莹忽然无法说下去，眼角有泪滑落，她擦了擦道，“你真不知道我想什么吗？” “原来还是现在？原来我觉得我知道，现在我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自己的麻烦事一大堆，我甚至有点对未来失去了希望，我想要走，而且我已经在准备。” 段梦莹愣住，久久不言语，眼角又有泪滑落，速度比刚刚快得多，断线珍珠般，一颗颗，一滴滴。 黄子平好像搂搂她，给她爱，给她温暖，给她安全感。然而真的不行，他只能在心里恨自己，撕自己，嘴里继续道：“我觉得你妈是爱你的，她应该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既然她有你不敢不答应的理由，大概是你的命吧。我也有自己的命，虽然有时候我不相信命，我也在努力抗争，可真的争不过了也只能认。” “我过去不觉得你是这样的人。” “你过去也没想过我会推你妈下楼梯吧？” “你真推了吗？这件事，这近来的事都很诡异，你告诉我，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 “我也有这样的疑问，或许我们想多了吧，这是生活，生活很残酷是你对我说过的话吧？可能我们刚刚经历过死里逃生，我们都觉得未来的路理应充满光明，然后事与愿违，所以我们才多想了。”黄子平吸了一口烟吐出来，想把心里的不快和痛也吐出来，可越和段梦莹对视就越痛，哪能吐出来，“我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了，我想起王诺诺说的一句话，她说她属于抗争失败的例子，我们可能没有过失败，但也没有过成功吧！” 一种叫绝望的情绪从段梦莹眼里流过，黄子平能看见，他有点质疑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正确吗？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尽量表现出一副硬心肠的模样。 然而段梦莹下面的一句话，几乎把他软化了，段梦莹说的是：“你带我走，我不想留在这，什么都不想再管。” 黄子平心里一阵剧烈震动，某个柔软的部分慢慢占据整体，但最后一刻却没有成功，他咬牙道：“如果你这话说在我推你妈下楼梯之前，我真的想。” “现在有分别吗？” “有，我们之间出了问题，走下去也是出过问题，还是很严重的问题。而且你刚刚说，你妈说了一个你不敢拒绝的理由，你走你会没了妈，我无法这样做。” “她伤害我。” “我也一样。” “你难道一直不明白我对你的感觉吗？”段梦莹几乎吼了起来，怒目圆睁，这也是第一次黄子平见她如此，就她一个行为规规矩矩的淑女，某些时刻竟然也能变成王诺诺那样的女人，可想而知心里面有多失控，有多彷徨。 “我刚说过，我明白，但已经是过去，从法院出来那一刻，我想你心里想的也是再痛都要断绝过去，我一样。你现在跟我说这样的话，我想问问你，如果不是你妈今晚和你说了那样的话，你会让我带你走吗？会吗？不会吧？” 段梦莹语塞。 黄子平赢了，让她无言以对，但黄子平一点都不开心，反而很伤心。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输上千百万次，因为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输，是一种幸福。然而命运有时总让你对许多东西无法把握，你会伤害心爱的人，你会做些不想做的事，然后你会比被你伤害的人更伤心。 “段小姐，面对现实吧，当初你就跟我说过，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面对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我们已经过去，而且我们没有真正开始过，我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照，我没欠你，因为我也救过你两次。” 段梦莹原本看着电梯门悄悄抹泪的，听黄子平这样说，目光移回黄子平身上，对视着道：“你知道了？” “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早开始怀疑，然后上次就在这个房子，黄小淑泼你红酒。” 段梦莹露出绝望的笑容，从无声的笑再到有声的笑，然后忽然收住，用很认真的口吻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愿意放下所有，包括我妈，带我走吗？” “这不现实。” “别跟我说这些，你只要回答我愿意不愿意。” “我做不到，至少现在做不到。” “可以了，知道了，我会让你如愿，反正心死了嫁谁都一样，或许真是命吧！你可以走了，谢谢你告诉我你的答案，更谢谢你让我认识了不同的你，现在的你。我以后不会再傻得打你的电话期盼着有个不同的结果，以后我们不再有关系，但我会给你发请帖。” “段小姐……” “我让你走，你没听见吗？”段梦莹哭着大吼，“走，立刻在我视线范围消失。” 痛包围了段梦莹，同时亦包围了黄子平，偏偏他还得装出轻松的样子走向电梯，有谁知道，转身的刹那，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 第二百四十一章 试验 黄子平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住处，如何回的房间。 他钻进被窝里，脑袋还是空空一片，各种疼在胸口集结，整个人感觉很晕、很想吐。 并且，这种糟糕的状况一直持续到天亮，黄小淑敲门。 很显然，黄小淑预料到了发生什么事，因为如果一切正常，黄子平回来了会和她说，然而，黄子平并没有。 她在门外问：“你没事吧？” 黄子平声音有点虚弱：“没事，让我呆着。” “这个结果你知道，伤害自己心爱的人就是这样。你现在先别多想，你只要记住，现在的伤害是为了以后在一起。” “能不废话吗？道理我都知道，我就是无法控制，你让我静静好不好？” “你吃不吃早餐？” “滚。” “我给你买一份。” “故意的是不是？我能吃下吗？让我伤心一会儿行不行？” “不行，你得出来吃早餐，然后和我出门，去看看黄重他们。” “看他们干嘛？他们回来了？” “就快到，他们带回来十六个人，都是清一色的壮汉，我们去看看这些壮汉能不能用，你是老板你得参加。” 正事不好耽误，黄子平只能收起自己的难受，把崩溃的情绪往下面压，下床，打开房间门，洗漱吃早餐。 早上十点钟，果园训练基地。 这地方原来黄子平来过一次，不过那是在建起板房，装修好之前，装修好以后那是第一次来。 没想到啊，竟然弄的像模像样，像一个无法攻陷的堡垒。 尤其是地下室，里面还有各种各样的健身器材，擂台，以及许多武器，刀枪剑棒之类。 最特别的是东面的墙，挂着一幅印有规矩和口号的大字报，看上去很带气势。 看完一圈回到地面，黄子平问黄小淑：“刚刚你说黄重带人来，都是什么人？原来干什么工作？” 黄小淑道：“领头人是黄重的发小，原来跟一个老板混砂石矿场，相当于看场子。他手里带着二十多人，因为近来那个老板栽了，以至于二十多人同时失业。黄重回家时找他喝酒，他问黄重建筑公司要不要人？如果要，把他这些兄弟都带去。然后黄重联系了白九，再之后白九告诉了我。” “为毛黄重不自己联系你？你们难道还分等级？” “都跟我说，我有那个空闲？我得忙死是不是？” “你这样做不好。” “为了管理，没什么不好。你说不插手的，你现在是在质疑我的办事方式？” “行，你对，你当我没说，你继续。” “我问了问他们的情况，看过近照，写过十道题让他们回答，感觉满意了才让他们来的。” “领头的没来？” “没，他开了个小餐馆，四十多岁的人，来也不适合我们用。” “黄重能搞定他们吗？” “关键是赚钱，他们本来就是混混，只是规矩不规范，这可以调教。我打算先一起训练他们，然后进行合理的分配。最理想是分成三个小分队，每个队六个人，一个后勤队是四个人，人数有多。” “加上黄重他们？” “对，新老结合，让白九，韩国佬，以及老美子各带一个队。” “谁？” “白九的战友，拿美国身份证那个。” “人家有名有姓好不好？” “代号更方便，他自己给放的，不说了，人来了……”说着话，黄小淑往果园大门口的来路指了指。 确实，铺了小石子的通道出现了黄重他们的身影，他们一个个笑容不错，这几天玩的很嗨了吧。他们身后跟着十六个汉子，大部分比较壮，肌肉爆炸，长相凶狠，看上去像是战斗力不错的人。就是那装束打扮太引人注目，行为更是令人无法接受，走路还叼着牙签，抽烟的手势都特别嚣张。 黄子平看了不满意，严重不满意，他对黄小淑：“这些人能用吗？” 黄小淑不紧不慢道：“我刚说过，他们只是没有规范过，经过规范，没问题，看我的吧！” 说了两句话，人已经走近到面前，黄重他们几个首先和黄子平、黄小淑打招呼：“老板好，黄小姐好。” 黄子平道：“玩的可嗨？” “还可以。”黄重回答完，对身后那十六个汉子道，“各位兄弟，这位就是我老板黄子平。” 他们很没规矩，打招呼不统一，而且走神，说的话乱七八糟，老板你好年轻哦，老板你混什么职业？黄重一直很神秘不愿意说，你不是搞果园的吧？等等，等等。黄子平没有愤怒，他没那么轻易愤怒，这人不是刚来吧？况且黄小淑说了她搞定，所以他只是让开了一步，对黄小淑示意了一眼。 黄小淑用不带感情的口吻对黄重道：“重，把办公桌旁那个大旅行袋拿出来。” 黄重走了以后，黄小淑对另一个道：“江，你去放风，休完假了一起照旧。” 叫江的答应了一声，迅速往果园大门外面走。 不一阵，黄重提着一只大旅行袋出来，里面装的什么，黄子平也不知道，倒是看见刚刚是黄小淑带来的。 黄小淑接过旅行袋倒过来一倒，哗啦啦一捆捆大钞散落满地，这要有几百万，看的面前的十多人双眼发亮，顿时精神都集中起来。 黄小淑道：“这位黄子平是我老板，尊敬的老板，身价不高，暂时就四十个亿。职业嘛，是医生，这些都有数据可以查。而我，是他的私人安全官，也是黄重他们的顶头上司，中间还有三个人，都是退役的特种兵。这钱嘛，就当给你们的见面礼，不过得有能力拿才行。” 其中一个汉子喊了起来：“怎么才叫有能力拿？” “我看你们很壮，听黄重说，你们之前看过场子，经常打群架，而且没怎么输过，是吧？” “好说，让我们写字，那不行，打架，还可以。”说的话很朴素，还可以，但用的语气那是很自大的语气。 “好，最能打的三个给我站出来。” 十秒不到，有三个人站了出来。 黄小淑不紧不慢把外套脱了下来，掖起衣袖，紧了紧绑头发的发圈道：“三十秒之内，你们没给我打趴下，一人能拿十万块，反之，领一万块自己买票滚蛋。” 他们乐了，三个人打黄小淑一个，三十秒都无法坚持？就算黄小淑是专业特种兵都不可能吧？ 其中一个道：“黄小姐此话当真？” “我从不开玩笑。” “这钱我们拿定了……” “那就别废话。” 三个人整理了自己一遍，把黄小淑包围了起来。 黄小淑道：“重，拿手机计时，把秒数读出来。” 黄重应了一声，随即拿手机，调试好以后喊了一声开始。 黄小淑立刻抢攻，对着自己正面那个汉子奔跑过去，就几步，对方来不及出招，黄小淑已经一脚把他踹飞。左边的汉子倒是反应灵敏，没有因为震惊黄小淑的气势、速度、力量而浪费时间。黄小淑刚落地，他的腿也几乎同时踢向了黄小淑的肋骨。右边的汉子也用腿，但不是对着黄小淑的身体踢，而是封堵黄小淑有可能闪避的方向，逼黄小淑硬接。 面对前封后堵的攻击，黄小淑竟然还有空说话：“谭腿练的不错，也有战术意识，就是不中用。 话音刚落，黄小淑一个凌空翻，瞬间跳出包围圈，等他们双方转过身，她抓住其中一个的皮带，用力往前面推送。 噼啪一声，两个人摔在一起，而这时黄重才数到十八秒。 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尤其摔在地上的三个人。他们都能感觉到，黄小淑只是稍微用了用力，而不是往死里整。如果黄小淑把他们往死里整，一个照面他们就得缺胳膊少腿，最低限度都要搞个骨折。 黄小淑大吼道：“很痛吗？给我起来，并且记住，只要没死，战斗时多痛都要用最快速度爬起来，除非你们想死。” 就这一个照面，黄小淑几乎在他们心底建立了神的地位，听见这话，他们都毫不犹豫爬了起来。 这时白九和韩国佬、老美子从外面进来，看见三个人灰头土脸，一地钞票，他们都很疑惑。 白九走过去问黄子平：“老板，这是怎么啦？” 黄子平道：“黄小淑在收拾他们，你干嘛这么迟才来？” “去办了点事。” “没问题吧？” “没问题。” “看吧，看看黄小淑怎么整他们。” “这些人，看眼神都不是怕死、怕事的汉子，很不错。” 这点黄子平也能看出来，虽然他们是很嚣张，但只要经过打磨，嚣张变成内敛以后会很强大。因为从另一个角度解读，嚣张可以是天不怕地不怕，反正你就无法看见胆小鬼嚣张。 黄子平和白九聊了几句，黄小淑那边又开始对他们吼：“什么站姿，给我列队站好。然后，下一队出列，这次五个人，同样三十秒，奖金增加一倍，二十万。你们输，还是那句话，拿一万块趁早滚蛋，我老板可不养废物。” 五个人，三十秒，有把握吗？ 他们聚集在一起，小声议论，商讨战术，整整过了半分钟才有五个人站出来，精神紧张的把黄小淑围在中间。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三分钟 黄小淑让黄重重新计时，这次是她自己喊的开始，亦是她首先发动进攻。不过用的不是实进攻，而是用声东击西的战术，找两个最软的打虚招，忽然转身打两个出招最快的。他们多数都用腿，但论速度、力量，变化性、协调性，经验等等，简直不及黄小淑十分之一。 黄小淑穿来插去，伴随着的是对手噼噼啪啪躺下来四个，剩余一个看黄小淑一步步逼近，撒腿就跑。黄小淑快步把他抓起来，拖回来一个旋转摔，再加上一脚踢他的心口。 只见巨大的身体平空飞起，飞出五六米远，哗啦啦几声把一颗直径有三米，高两米多的橘子树压了一个稀巴烂。 黄子平简直看呆了！ 尼玛，黄小淑竟然下那么重的手？ 这不是敌人好不好？ 更过分的是，他们的人想去看看自己同伴的状况，黄小淑还立刻对他们大吼道：“看什么看？让他自己爬出来。我数十声，十秒钟内爬不出来，我保证让你这辈子爬着走路。” 没人敢动。 而果树那边，慢慢的响起来一阵阵沙沙的声音，不到三秒钟，一个身影掉下来，痛哼了一声开始往黄小淑面前爬。 五六米的距离，他爬了整整有一分钟才来到黄小淑的脚下，费劲的抬起脑袋，惊恐地看着黄小淑。 黄小淑瞪了他老半天才蹲下来道：“你还算顽强，但是你之前在干嘛？你知道自己为何比同伴受伤更重吗？” 脚下的男人很费劲的摇头。 黄小淑用愤怒的语调道：“因为你他妈的想逃，只是切磋你都想逃，如果上了战场，你是不是要向自己的战友和上级开枪？这是你的惩罚，你这辈子都要记住，面对比你强大的敌人，你越不怕才越有机会战胜。反之，你必然会输，你只有一条命，输了就是输的命，要做好选择懂吗？” 脚下的男人被黄小淑骂的一阵脸红耳赤，不住点头。 黄小淑站起来，退开一步做手势道：“给我站起来，我刚说过，只要没死，你都得坚持。” 脚下的男人迟疑了一刻才咬牙照做，能看出来他非常痛苦，但是他不得不坚持，最终也是顽强的站了起来，人的潜力还是无限的不是吗？ 黄小淑回过头，让黄重拿药箱帮他处理伤势。 黄重进了木屋，黄小淑再度问眼前的十几个汉子还有谁要尝试？结果没有人敢吭一声，一个个都低着脑袋，不敢和黄小淑对视。 黄小淑扫视着他们，又反复问了两遍，最后干脆让他们一起上，而且允许他们拿武器。 他们最终还是不敢，能看出来，他们已经非常惧怕黄小淑，他们看黄小淑的目光，如果说刚刚的看是在看神，现在的是简直是看神再加上看魔鬼，完全是惹不起啊！ 黄子平对这一幕是相当的满意，刚刚几乎错怪了黄小淑啊，还说她下手重，原来是有目的，就经过她刚刚那样的教训，他们以后想退缩都会三思而后行。 带着几分笑意，黄子平对白九道：“今天黄小淑好像状态很不错，要不你去试试？” 白九一脸惊恐，一脸不乐意：“这不要了吧？我真的打不过她，不用试。” “你不是有两个战友吗？你们一起上，好让这些新人开开眼界。” “不要了，不要了。” “要，这一课必须上好，他们没规矩，面对这样的人，必须在他们心里建立起威慑力，他们才会比谁都守规矩。” “这倒是。” “所以你得下场啊！” “老板，别套我好吗？” “反正你得下场。”黄子平咳嗽了一声对黄小淑道，“黄小淑，白九和他的战友想挑战你。” 黄小淑呵呵笑道：“好啊，出来。” 黄子平目光转回到白九身上：“白九，上吧！” 白九一脸痛苦，非常不情愿的对自己两个战友招手，然后三个人一起走出去，包围黄小淑。 现场气氛很紧张，几乎每个人都一样，包括黄小淑，毕竟面对三个高手。白九他们自然也紧张，白九知道黄小淑的能耐，他两个战友则是听白九说过。黄重他们自不用说，他们亲自感受过。那十多个新人也一样，其中八个刚刚感受完，可以说还处于震惊之中。 黄子平最平静，看热闹的心情，他给自己点上一根烟，说了一声开始。 四个都是高手，他们都知道先出招的重要性，所以几乎同时间发动进攻。 黄小淑还是佯攻，但是的目的很明确，她面对的三个人可是一起战斗了好久的队友，他们彼此之间非常熟识，配合起来会非常流畅和紧密，被他们包围，赢的机会不大，所以要尽快离开包围圈。 白九他们三个人自然知道不能让黄小淑跳出包围圈，打算着以放弃防守伤一人的代价拖住黄小淑，让另两个得逞打伤黄小淑。然而黄小淑始终比他们技高一筹，而且她的可怕之处在于，她的对战预判性，哪怕是面对三个人同时出招，都能找到空挡，脱离包围圈。 等他们想重新包围，发现已经没了机会。 最靠近黄小淑的韩国佬第一个遭殃，他刚转身就被黄小淑扭住臂膀。他想卸力反抓黄小淑，无奈黄小淑比他变的更快，腰一躬一肘子顶向他的胸膛，随即一个过肩摔使出来，再加一脚把他踹飞出去。加踹是黄小淑的老招，杀伤力非常大，飞摔本来就很疼，加一脚，力度会加倍，等于两个飞摔一起来，可想而知多惨。 韩国佬噼啪摔在地上，黄小淑这边已经靠近老美子的身侧，老美子下意识一个勾拳打过去，想逼退黄小淑。黄小淑完全没有停止靠近的意思，甚至没有闪躲，而是几乎等到拳头就要打到自己脸颊才整个人一矮，再一高，肩膀抗住老美子的臂膀，人往前滑，踩住老美子重心脚的脚背，用自己的身体去撞老美子。 黄小淑速度太恐怖，脚又被踩住，老美子是想抽都抽不走，只好调动起全身的力度硬顶，打算和黄小淑硬碰硬，就看谁的骨头和肌肉更硬。然而实际状况是，刚和黄小淑撞上，他的脚就被松开，重心猛地失去，变的柔软无力，整个人被黄小淑撞的平摔在地上，滑出五六米才抓住一颗野草固定住。 再看黄小淑这边，虽然整个打倒老美子的过程不超三秒，但对白九来说，三秒足够缩短距离发动进攻，他从背后袭击的黄小淑，就在黄小淑攻击完老美子重新组织防御的刹那。 噗一声，黄小淑被白九踹中，整个人向前冲出四五步。眼看就要重重摔在地上，神奇一幕发生，只见她用右手的手掌撑了撑地面，潇洒而飘逸的全身反转，整个人瞬间就像螳螂一样半蹲在地上。 白九心里一阵阵的震惊，他妈的，这样都无法打摔她，还怎么打？他踏着大步往黄小淑身前冲，看上去就知道用腿，用速度产生巨大的撞击力让黄小淑不敢接。黄小淑压根就不打算接，闪躲，连续的闪躲，等他一套连环腿踢完回气的刹那才出招，直着巴掌插的肋骨。 戳的一下，力度看上去很小，白九却被戳的啪一声摔在地上，痛苦程度看上去比韩国佬和老美子强烈得多。 而黄小淑，轻轻松松，拍拍手掌站直身体，仿佛一尊神。 巨大的震惊再次占据了所有人的心，一个个都张大嘴巴说不出话，甚至呼吸都屏住了，眼睛圆睁死死盯着黄小淑。 黄子平也是震惊的，只是因为不是第一次看黄小淑打，震惊来得快去得更快，他问身边的黄重：“你看时间没有？” 黄重摇头：“看样子应该有三分钟吧。” 三分钟，这绝对是精彩的三分钟。 黄子平走向已经站了起来的白九问：“白九你搞什么？三个人三分钟，你们是豆腐吗？” 白九一脸冤枉道：“老板，你看我那个力度踹她，她竟然能平衡身体，就我认识的人没有一个能做到，你说我能有胜的机会吗？我们对她来说，三个一起上还好，如果是一个，那几乎就是豆腐无疑。” “你干嘛不近身打？你不是说过和她打只有近身才有胜机吗？” “要能近才行，她速度太快，靠近了来不及出招已经被攻击。” “硬接反击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同归于尽的打法，你说的吧？” “我错了，结果都一样，无论你是接是挡还跑都在她的预判之中。除非出其不意抱住她，但她知道怎么防御自己的弱点，除非你比她快，但这不可能。这那是跟人打？这简直是作死，我要收回上次在船上和你说的话，重新说，那就是：怎么打都没办法赢她，她就是个把所有技能都已经练到极致的变态杀手。” 这个黄子平信，看看对面那十几人就知道，经过这三分钟，他们对黄小淑的恐惧比之前又增加了不知道多少倍。黄小淑用眼神扫他们，他们看上去双腿都在距离的抖动，看见魔鬼也就这个状态吧？ 第二百四十三章 收人 黄小淑喝了半瓶水又走到十几个汉子面前，对他们吼道：“你们是废物吗？是不是，回答我。” 让他们承认自己是废物，显然不可能，哪怕输的很惨，他们也仍然有自己的自尊心，其中一个道：“不是。” “既然不是，我收你们了，你们有种留下来学习技能吗？” 能留下来？他们都觉得要滚蛋，顿时一个个无比惊喜，齐声喊道：“有。” “确定吗？” “确定。” “我好高兴你们愿意留下来每天被修理、被折磨。我向你们保证，未来的一段时间，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地狱，什么叫做不做生不如死，什么叫做没有希望。”黄小淑说这番话的时候，整个表情很残酷，语调都特别残酷，令人不寒而粟，他们有几个甚至脚软的站不稳，幸好同伴扶住了他们。黄小淑装做没有看见，继续道，“现在，每个人拿上一万块出去，去市中心，我要看见你们穿着正常，发型统一，那个什么破纹身，找时间去做激光，慢慢洗掉。” 他们非常听话，赶紧每个人都在地上拿了一捆一万块的钞票。 不过就在打算走的时候，黄小淑却又叫住他们道：“不懂规矩吗？先跟老板说感谢。” 黄小淑的声音于他们而言就是不可抗拒的魔音，他们一刻都没有犹豫，赶紧跑步到黄子平跟前，尊尊敬敬道：“谢谢老板，我们出去了。” 黄子平挥挥手：“滚。” 转瞬间，十几人的身影消失。 黄小淑对黄重道：“你去看着，别让他们闹事。” 黄重也走了，黄小淑才开始把地上的钱捡回旅行包拿进木屋。 黄子平和白九，以及韩国佬、老美子也进了木屋，冲了茶，五个人坐成一圈。 黄小淑对白九道：“白九，这些人要注意训练强度，由浅入深，慢慢激发他们的潜能。除了教技能之外，你还要着重教他们服从命令，不做出格事，以及讲义气，有骨气等等，这些人要教的比黄重他们深刻，毕竟这些人不同。” 白九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训练计划我明天给你，你们自己分配，但有一点，要把他们都打乱，让黄重那些人分别负责。记住赏罚要分明，只要做错，只要违反规定，全队一起罚。我就给你一个月，一个月以后，让他们去做个投名状。” “什么投名状？” “到时候告诉你，你们聊吧，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吃的水果。” 黄小淑起身走出去，屋子里就剩四个男人，黄重那些人不在，他们回了隔壁的宿舍。 白九抹抹冷汗，望了一眼自己的两个战友：“信了吧？没法和黄小姐打吧？” 老美子道：“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和她打。” 韩国佬道：“我想知道，我们要几个人一起上才有赢的机会？” 白九道：“不知道，但能肯定，即便五个合力，成功杀了她，估计我们至少得报销三个。” 老美子表情很夸张：“我滴个妈，幸好她不是敌人。” 几个人聊了一阵，黄小淑回来了，摘了几只青色的桔子，完全没法吃。 到中午黄子平才和黄小淑一起离开。 路上，黄子平问黄小淑：“你刚刚跟白九说的投名状是什么东西？让他们犯法？” 黄小淑一脸吃惊：“怎么你这样想？当然不是，我只是想验证他们的实力。” “怎么验证？” “找帮人打一场，比如张大山，他不也混这道吗？而且之前得罪过你，算他倒霉。” “别搞了吧？” “要搞，得给这些人打出信心来，否则拉去跟响尾蛇的人战斗不是找死？相信我，我可不是给你出气，更不是惹麻烦，我是为他们着想。” 黄小淑这样说了，黄子平只能妥协，反正张大山嘛，仇人。 回到市区找了一家饭店，两个人走进去。 刚坐下来黄小淑就拿出平板电脑在划，所以只能黄子平点菜。这可很新鲜，因为说到吃黄小淑就会特别没礼貌，她不管你爱吃不爱吃，必须她点，而且一点一大堆，宰你一脖子血那都不叫事。 等点完菜，服务员出去以后，黄小淑放下平板电脑道：“杀手已经收到钱，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在意料之中，但黄子平听了仍然感觉惊喜：“赶紧进行下一步，让光头老杨和秦当先打起来。” “要等几天，杀手需要准备。” “哦，你告诉老金是光头老杨找他没有？” “拜托，一个电话搞定好不好？” “那去泰国的几个人有什么消息？” “你倒是心情不错，问这问那，你不是想静静么？” “正事不能忘，这也是对段梦莹负责。” “好事，知道这样想。”黄小淑把平板电脑塞回包里，喝了一口茶才道，“很难接近响尾蛇，再等等吧，我希望这期间响尾蛇不要来电话。” 黄小淑话音刚落，黄子平的手机响起来，想想黄小淑的话，黄子平心里别提多紧张，不过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显示，立刻又松了一口气，不是响尾蛇，是陈义。 黄子平接通了电话，陈义道：“子平你在宝富大饭店？” 黄子平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经过看见你的车在门口。” “我在大厅十三号台，你吃饭没有？一起。” “好。” 黄子平挂断了电话不到两分钟陈义就走进来坐下，黄子平加了一些菜和他聊起来。一直找机会想请他吃饭，一直机会不多，这次总算如愿，不过整个场面不怎么高兴，因为说的都是医院的烦心事，还有郭恒红以及周游。不过关于周游，陈义也告诉了黄子平很多状况，那家伙是六年前调来的副院长，而不是中心医院内部的提拔。 吃完饭一点钟，还有一个小时才去给五号做疗程，黄子平感觉和陈义又没聊完，所以出了饭店门以后，他们在路上走着，最后找了一个公园进去坐下来。 给了陈义一根烟，黄子平自己也点燃一根：“陈主任，你刚刚说周游是什么意思？” 陈义道：“他骗了你吧？他还骗了不少人，我刚见过他。” “见他干嘛？你想回去？” “当然不是，就有个事要拜托他，也是他之前和我说好的，说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他。”陈义唉了一声，“你猜他怎么着？压根就不鸟我，说话还特别难听，跟过去完全换了一个人。” “有吗？” “他对你没这样？” “还好吧！” “你最后见他是什么时候？” “劝我暂时别上班那天。” “他现在已经不一样，飞黄腾达了啊。”陈义阴阳怪气的语调，“真面目也露了出来，这王八蛋肯定有问题，指不定老郭的死跟他有关系，或者那个保安的死是发现了他做的什么坏事。” 陈义心里不一定真的如说的那样想，就是不爽，所以希望那是周游做的坏事。但黄子平听在耳里，仔细冷静想想，觉得不是没可能，之前周游口碑那么好，几乎得到全院人的拥戴，现在坐上院长的宝座立刻翻脸，显然是个小人，而小人从来都不甘于等待。 事实上郭恒红的死也是他得了益，虽然已经弄明白郭恒红的死是宫本和周妍所为。但周游这个态度亦能一定程度说明，他可能是周妍的人，而且从六年前已经是，甚至就是周妍搞他进的中心医院。搞不好中心医院是有什么秘密，毕竟周星云什么医院都不去，就认定中心医院，即便在中心医院栽了还回去，他家势力范围应该在省城吧？省城的医院不比港海城的医院更大？前途更明亮？ 见黄子平不说话，陈义以为黄子平被自己烦到了，转移话题道：“这些不开心的我们不说了，子平你有什么打算？” 黄子平回过神来：“暂时没有，先休息吧！” “你觉得自己还能回中心医院？” “没想过这问题。” “好不容易脱离出来，我觉得你可以想想单干，呵呵，你不介意，我们可以联合办个私人医院，不一定在港海，在其它地方都可以。” 黄子平苦笑：“就我现在这名声，我是过街老鼠吧？我见到记者我都绕路走。” “暂时而已，人们都很善忘，只要你医术过关，能把人治好，名声自然好对吧？” “我考虑考虑，不过你不是说不想再涉足这一行吗？” “得分情况，和你一起没问题，我们就看病，赚个小钱，绝不坑病人，算我在暮年的时候为自己的前生赎罪吧！” “看来你真的做了不少坏事。” “哈哈，也没。”陈义叹了一口气，“我是真顿悟了，尤其老郭死了以后，我很庆幸自己还活着，没有因为斗争而死，真的，我不骗你。” “我信。”从陈义的眼神里能看出来他说的是真话，如果某天自己开个医院，黄子平还真会想想让陈义参与进来，现在他可没有这样的计划，“我答应你吧，如果我自己单干，肯定有你一份。” “哈哈，那就先谢谢了哇。” “不谢，我们是合作，你不占我便宜。” 第二百四十四章 应邀 下午两点钟，黄子平独自来到五号租住的别墅。 当时五号在看报纸，见到他来，很愤怒的把报纸拍在桌子上道：“怎么尤雪和周妍两个集团公司会有合作？你搞什么？” 黄子平自然不会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五号，这位司令官有些时候很能信任，是个人畜无害的人，有些时候则是绝对不能信任，是个十足十的坏人：“我比你更想知道，我更难接受，你对我发什么脾气？” “你们没可能了吗？” “谁？我和段小姐？” “是。” “你话题太跳跃了吧？你是想告诉我你更关心我的感情生活么？” “别说废话，老实回答。” “我想，没有了吧！”思索了几秒，黄子平决定说些实话，“昨晚她找我来着，让我带她走。” 五号一脸吃惊：“你不走？” “怎么走？让你天涯海角追杀我？” “不是这原因，年轻人要说实话，不然什么时候才活到老？” “你那么老我也没见你有几句实话。” “靠，抬杠呢？” “好吧，实话是跟她一起就要正正当当的一起，偷偷摸摸一起不是我的风格。” “我看过她的资料，偷偷摸摸应该也不是她的风格吧？为何在现在这种背景下她还能找到你，跟你提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直白点吧！” “笨小子，我是说，她违背自己的原则提出来，可见她有多爱你。人这辈子可以错过很多成功的机会，因为成功是无限的，但唯独这个爱情它不是有限的，成功换一个，它还是成功，爱情换一个，可能已经不是你想要的爱情。” 五号如此深情的说话实在少见，等同于让黄小淑不当财迷，可能吗？不可能！所以黄子平心里很震撼，但也就几秒钟时间，转而一想觉得这里面有陷阱，这老头的话没说完。黄子平配合着装出一副沉思的被打动的模样道：“对啊，人可以错过一次次成功的机会，但不能轻易错过爱情，你不成功你仍然能快乐一辈子，但你失去了应该在一起的爱人可能就是一辈子行尸走肉。” “正确，古就有说，不爱江山爱美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人那是没遇上你真的令你爱入骨髓的人。” “所以呢？” “我觉得你该想一想。” “我怎么想？你让我走？” “不可能，我们有协议，即便我让你走，除了我之外的人都不会让你活着。” “所以你这是在故意打击我。” “我犯不着。”五号忽然停止，给自己拿起雪茄不紧不慢剪开点燃，大口大口抽了一阵，又喝了几口茶才撇了黄子平一眼接着道，“年轻人，我是想告诉你，处理问题可以有许多种想法，不是非得死在一条道上。你可以送她走嘛，她自己走，你留下来解决问题。” “这有何意义？她又能干嘛去？” “那你选择拒绝之外就撒手不管了吗？” “怎么管，你给想个办法。” “找个地方让她休息休息，做些平常想做却没时间做的事，比如刺个绣、养个鱼、溜个狗、种个花，耐心等你解决问题。我倒可以给你找这样的地方，还可以保证周妍和尤雪找不到她，更不知道是你把她藏了起来，但我欠你的人情划消，我不占你便宜吧？” 黄子平对五号的阴险也是有几分醉，这老头是想把段梦莹弄过去，以段梦莹来提醒，甚至威胁，让自己不要行差踏错。 好你个五号，绕着弯子来坑老子是吧？ 黄子平继续道：“老首长，我怎么就那么不相信你？” “你觉得不相信可以不干，我又不逼你。我只不过是不想一段原本可以很美好的姻缘被非双方的因素而拆散，那是悲剧。而既然能帮你，又能顺带还人情，我何乐而不为？”五号呵呵笑了两声，“你不会以为我还有其它目的吧？” “你自己觉得呢？” “你思想太复杂，你不累吗？” “被坑的次数多，我已经习惯用复杂的方式考虑问题，然后用简单的方法解决问题。我可不是一直复杂，反倒是你，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好相处，百分百是个好人，有时候就是个变态。” “人身攻击了，我们友好点。” “行，情绪化太严重，得了吧？” “勉强，但你想说啥？你直接点吧！” “你直接我就直接。” “机密，我不能告诉你，但就这件事请你相信我，问题能解决，比如她要嫁谁，你让她没了老公，或者让她老公没了靠山，还嫁个毛，她妈再怎么逼她都没用处。” “哇靠，你是说周妍她在你们的清楚名单？她有问题？” 五号一阵咳嗽：“那个，我没说，我也不赞同你的想法，我们暂时交流到这儿吧，走，上楼给我治疗。” 吊胃口，绝对吊胃口，黄子平几乎上当，千忍万忍才忍耐下来：“走吧。” 下午四点钟，黄子平从五号租住的别墅走出来。开车回住处途中，他一直在思考五号说的话，虽然五号说的大部分是想圈自己的话，但有一句非常中肯：你选择拒绝之外你就撒手不管了吗？自己可以配合尤雪的同时也配合段梦莹吧？可怎么配合？让她拖时间？让她给自己一个期限？ 回到住所，黄小淑见黄子平一脸烦躁，开口问：“干嘛了？五号提了些无法办到的要求？” 黄子平摇头：“不，他只是给了我一些关于段梦莹的意见。” “哦，他看报纸了。” “他就一个无聊人，不看报纸看啥。” “你别管他，就他这人肯定有目的，甚至说利益才管，多了都是坑。”黄小淑话锋一转道，“我有三个事要告诉你。” “说吧。” “第一个，派去泰国的五个人已经传回来一些消息。原来响尾蛇没找你是因为近来他们内部发生一件事，管财务的一个女人跑了，不过已经被抓回来。” “我还说响尾蛇怎么不找我兑现承诺，他是分身乏术啊！” “对，解决完这件事，应该是要解决我们了吧！” “五号应该知道这个情报才对，他为何不告诉我们？” “你问他本人，我不清楚。”黄小淑换了一个神情又道，“第二件事，梁静香在文莱不辞而别，而且用的不是本来身份，所有出境口的数据库我都已经查过一遍，没有她的记录。” “什么意思？她不想让我们知道？” “对，她的事基本上已经完成，而我们的事看上去刚开始，她想护自己周全，挺自私的想法，但我能理解。” 坦白说，黄子平不太能，不是说朋友吗？朋友还想那么多利益和危险？他一声叹息道：“我是不能理解，原因很简单，如果我和段梦莹没出问题，她不会走。因为她还有投资在文莱，她走，我会卡她的投资。现在这样，她走，她和段梦莹联系，她的钱还是她的钱。朋友啊，这就是朋友。” “我们和她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欺骗和利用，哪有友情？你别多想了吧！” “好，第三件事是什么？” “菲尔先生本人亲自联系了我。” 黄子平很震惊，菲尔先生什么人？放在世界性范围都是大人物，手里有发言人、翻译官、助理、秘书一大堆，自己亲自打电话，还不是打给自己，而是打给自己的保镖，怎么看都不正常。当然，说英文，自己和他无法流畅的交流，而黄小淑能：“他说了啥？” “问候你，然后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应他的约，他建议这阵子，反正你有空。” “这边的事他都知道？” “对，郭院长的死要通知圣玛丽医院，而圣玛丽医院的人知道，他即便不留意新闻都会知道。” “他到底想干嘛？” “肯定有目的，他不愿意说，不过从语气和态度看，不是要害我们。事实上就他的能力和实力，想害我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我觉得可以去走走，或许会有些意外收获都说不定。而且我们去走走对这边有好处，一来媒体可以用最快速度忘记你；二来尤雪和周妍的合作可以加速，有你在，她们会走的小心翼翼，而速度快起来对我们有利；第三，你可以趁机总结总结近来所经历这些事的结果，想想未来的路，驱走心里的郁闷气重新上路。” 听着有道理，黄小淑想的很透彻，不过这适合吗？“我们去了英国，五号怎么办？治疗还没束，而且老金会不爽。” “我已经想了个办法，我们去找老金谈谈，说说我们的想法，也问问他对光头老杨有想法没有，再就是让他去治疗五号，你觉得如何？” 黄子平一拍大腿：“我去，你都想好了，聪明啊。” “我想而已，能不能说服老金和五号要看你，我没办法做到。如果你同意了，我们马上去找老金，然后给菲尔先生回复说你应邀，我们明天启程，急了点，但这样最有诚意。” 宜早不宜迟，黄子平没多想就答应下来道：“行，走。” 第二百四十五章 小吉 次日晚上六点钟，黄子平和黄小淑、老美子来到港海机场，他们在等待飞往香港的飞机，然后从香港转机去英国。 昨天和今天的白天，黄子平已经把事情安排好，说服了老金给五号接治，说服了五号接受。也已经把那些新人给安排妥当，由白九负责，所以去英国带的是老美子，而不是白九。需要通知的人，比如王诺诺和张山峰、程峰，黄子平已经通知过。他感觉自己挺惨，来了港海那么久似乎没什么真正的朋友，除了王诺诺、张山峰、陈义、程峰。 当然，还有段梦莹，那不仅仅只是朋友，在之前很好的时候，只不过一步之差、一窗之隔，就发生了那么多事。 对她，黄子平没发通知，但有让王诺诺告诉了她一番话，让她不要绝望，有些事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弃。就她那样的聪明人或多或少能明白些吧，而如果她明白，并且认同，她自己会回复过来，黄子平也不需要联系，反之联系也没用。 七点钟，飞机起飞，九点钟在香港转机。 上了飞往英国的飞机，各有各的娱乐，黄小淑看电影，老美子听音乐，黄子平睡觉。睡醒吃过早餐，看了一阵不同角度的蓝天白云，以及湛蓝的大海，再和黄小淑学了几个小时的英文，飞机已经进入英国的地界。 因为国土面积小的缘故，进入地界以后很快就到了英国的首都，伦敦。 刚下飞机，还没出室外黄子平就感觉这边的天气很湿冷，幸好黄小淑查过预报，有准备了厚大衣，拿出来穿上才感觉暖和了一些。 菲尔先生派的人没有在旅客出口接，因为黄小淑没告诉他们航班号，是她自己约的地点，大广场露天停车场的外面。黄小淑来过英国，知道路怎么走，一直都是她带领黄子平和老美子，三个东方面孔走在路上挺引人注意，黄子平甚至认为，是不是有人认识自己？ 乱七八糟想着，很快来到目的地，见到菲尔先生派的接送队，三辆车，一辆开路的越野车，两辆高档商务车。 令黄子平感觉很意外的是，菲尔先生竟然亲自来，他就从中间的商务车下来，挂着笑脸和黄子平握手、问候。他有带翻译官，不过没怎么需要，因为黄小淑能搞定，老美子亦能搞定。 双方在车外愉悦的聊了几分钟才上车，在车里则聊了有二十分钟，车子才彻底停下来。 下了车，黄子平看见的是一座占地面积极其宽广的大庄园，处于郊区一个搭上了大桥的孤岛，三面环海，中间是连片的四栋六层高的大石建筑，充满着庄严气息。进了大门，看见的是典型的欧式风格装饰，说不上豪华，但有一种豪华都比不上的味道，那是大家风范，或者说皇室风范。 兜兜转转来到一个大厅，打开门，一个熟识的身影映入眼帘，是琳达，黄子平随即对她露出笑容，问好。 在大厅很气派的沙发坐下来，闲聊会开始。聊到午餐时间，菲尔先生把他们带到另一个大厅，黄子平看见了比段梦莹家还长的餐桌。不过风格完全不一样，这是纯西式，吃的也是正中的西餐，味道说不上来，反正黄子平不是特别习惯。不过红酒不错，哪怕黄子平不懂酒都感觉那口感非常棒，问了问才知道是菲尔先生自己庄园的另一种专供英国皇室的酿制。 见黄子平兴趣很大的模样，菲尔先生表示可以带他逛逛法国的葡萄园，黄小淑喜欢吃，红酒也喜欢喝，没问黄子平的意见她就先答应了下来。于是午餐后一个小时，黄子平第一次坐上直升机，第一次在低空俯瞰外国的海陆景色，真的很震撼人心，尤其是英吉利海峡。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直升机降落在法国南部小镇普罗旺斯。葡萄园就在这个小镇的另一端，直升机可以到达，但菲尔先生没有选择直接飞达，他叫了葡萄园开来的接送车，下机后带着黄子平他们三个人坐车。 车子从镇子的外围开进镇中心，能看见一片片老里老气，但很有情调、又很特别的建筑，以及休闲的民众。明明是工作时间，他们却能载歌载舞其乐融融，黄子平看在眼里，心里是真羡慕这种生活。对比起来他感觉自己的生活特别苦，没有偷懒时间，哪怕受了伤都得若无其事继续工作，而不能找个角落安静两天。 咯吱一声，车子来到了葡萄园。 下了车，黄子平的第一感受是葡萄园很大，看不见尽头大，葡萄多的令人垂涎欲滴。 黄子平可是不怎么喜欢吃葡萄的人，但下车以后都跟着黄小淑去摘。 老美子倒是比较低调，他时刻注意四周的状况，他的任务是在黄小淑有其它事做的时候充当黄子平的翻译、秘书，以及保镖。 摘了一篮子葡萄跟着菲尔先生和琳达走进庄园的石屋，眼里所看见的满满都是酒，这简直就是一个大型酒屋，基本上百分之七十的空间都用来安装了酒架，同时百份之七十的酒架都被放了酒，全是红酒。不过这些红酒并没有海印的标签，只有手写，黄子平随手拿了一瓶下来看，一串英文加四个数字，1980，三十多年的老酒。 在石屋用葡萄藤做成的椅子坐下来，随即有工人去拿红酒和葡萄干、葡萄饼等过来给他们品尝。加上琳达买的匹萨，下午的享受时光上演，直到黄昏才结束，乘坐飞机飞回英国。第一次，黄子平坐在飞机里看见日落，那种景象无以形容的美，能把人吸引进云和光的世界里面。 晚餐没在菲尔先生的庄园里吃，而是去的伦敦市区一家高楼餐厅，能看见伦敦眼。大概发现黄子平对此有兴趣，晚饭后菲尔先生带他们去散步，专门走到伦敦眼下面，问黄子平要不要上去坐一圈？废话中的废话，难得来一趟，当然坐，他和黄小淑一起坐。而这一圈下来，几乎整个伦敦城的夜景都看了一个遍，真的美，而且是无边的美。 可惜坐一起的是黄小淑，如果是段梦莹，那该有多好？ 带着叹息下伦敦眼的时候，身旁的黄小淑忽然道：“老板，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劲？” 黄子平反问道：“什么地方不对劲？没发现啊！” “我是说菲尔先生。”黄小淑撇了一眼下方的菲尔先生，“他看上去很高兴，但眉头无法完全舒展，似乎有心事、有烦恼，这是假高兴。” 黄子平也撇了一眼菲尔先生：“我没留意，你是让我留意还是你在想什么？” “我想问问他，不然今晚睡觉不踏实。” “我们住他的庄园是吧？” “对。” “那你问，问完了告诉我。” 话谈完，已经下了伦敦眼，他们继续跟着菲尔先生散步，然后在泰晤士河找了一个露天咖啡厅坐下来。就在这个地方，黄小淑问了菲尔先生为何似乎不是很高兴？菲尔先生没有说明，只是表示庄园晚上十二点以后有一个送别会，邀请他们参加，说完随即扯开了话题跟他们说面前的河的故事。 回到庄园是十点钟，菲尔先生亲自把黄子平他们带到客住楼，安排好了自己才走。而他刚走，黄小淑和老美子就来了黄子平的房间，三个人聊了一阵才各自洗澡、休息。 准时十二点钟，菲尔先生派来翻译官请黄子平他们，把他们带到庄园后靠海的人工树林。 菲尔先生就在人工树林里面，带着两个保镖，一前两后站在一个有着高高的、几乎密封护栏的池子边上。 随着走近，能看见池子里面竟然养了豹子，总共六只，看见池子上面有人，它们都虎视眈眈盯着，防备着的模样。 菲尔先生也死死盯着它们，似乎在想什么事，黄小淑喊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对黄小淑和黄子平笑了笑，接着对自己的保镖挥挥手，说豹子很饿了，快带上来。 这是要喂豹子么？跟送别会有什么关联？就在黄子平思索的时候，保镖已经从树林深处架出来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破烂、头发散乱的东方女人。很显然，这个女人刚刚被虐过，所以身上的衣服才那么破烂，精神状态才那么差，浑身无力，需要别人架着走。 天啊，不会是用这个女人喂吧？ 黄子平吓一跳。 而更惊吓的是，看清楚这个女人长相的一刻。 因为，黄子平认识她，这是黄小淑的师妹，小吉。 黄小淑也认出了小吉，她表现得比黄子平更加震惊。黄子平把目光投到她的身上，她也下意识把自己的目光投到黄子平身上。 两个人用眼神交流着，彼此在用目光询问对方，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显然，这不会有答案，所以黄小淑选择了开口问菲尔先生，最后得到的答案是，小吉杀他的私人营养师，没成功被抓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豹子池 黄子平把黄小淑拉远了一步道：“搞什么？他们接杀人的任务不看主人吗？怎么菲尔先生的人都敢动？” 黄小淑发出很无奈的冷笑：“我还觉得奇怪呢，更奇怪的是，为何当着我们的面？” “还用说，肯定知道我们认识。”黄子平心里愁的恨不得找个人揍一顿，总是遇上事，还不能和黄小淑多谈，毕竟菲尔先生就在身旁，“看看情况再说，如果有可能，我们得给小吉求个情。” 黄小淑拒绝道：“不求，我们不要管她。” “这是你师妹。” “师妹如何？我们是来收获的，不是来被坑，你自己都说了菲尔先生知道我们和小吉认识，你求，不正等着你开口？” 黄子平岂会不知道，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虽然和小吉的合作不是十分愉快，而且给了她超过工作量的钱，已经不欠她。可无论如何，小吉在黄子平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过帮助，就黄子平这善良的性格，不可能不救，况且还是个医生？固然，黄子平也明白自己这性格很多时候会被利用，只能先救吧：“先救下来再说。” “说了不救，她是杀手，她情报没做好，任务失败被抓了活该，死是她的命运，你看她求我们没有？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她自己明白，我们救她是人情，不救她是道理。”黄小淑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你就别想了吧，你不是上帝。” 黄子平望向小吉，确实小吉没有哀求状，反而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咬了咬牙，黄子平还是决定尝试救，他对老美子道：“老美子，帮我告诉菲尔先生，我认识小吉，并且小吉在新加坡和文莱都救过我的命，看能不能请他高抬贵手。” 老美子说好，正打算走向菲尔先生，黄小淑忽然说了一句站住，然后告诉黄子平，她来，随即走近菲尔先生交流起来。他们语速太快，黄子平听的不是特别明白，只能从他们双方的交流表情猜测，黄小淑确实也应该是有求。而菲尔先生，先是很震惊，继而为难，最后才勉强同意，所以黄小淑最后能走向小吉，拉着小吉走远，一副要谈话的模样。 黄子平把老美子留下来，和菲尔先生说了声，他过去一阵，立刻追上去，追到一颗树下。黄小淑和小吉就停在树下，黄小淑直接一脚把小吉踹翻在地，怒火中烧道：“菲尔先生身边的人你都敢杀，还被抓住，你是疯了还是已经穷到没钱吃饭的份上？” 小吉没爬起来，干脆坐在地上，嘴里冷冷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黄小淑更恼火了：“不用我管？知道我们为何在这里吗？人家就知道我们认识，不会见死不救。现在我老板坚持要救你一命，不让你葬身豹子腹，还不知道得损失些什么，你竟然这个态度。” “我没求你们救，否则我会装的不认识你们？”小吉轻蔑的口吻道，“不就是死吗？敢当杀手就预计到今天。” 黄子平插话道：“那不是死，不是向你开枪或者捅刀子，而是给你喂豹子，这种死法，你无法想象。” 黄小淑继续骂道：“你他妈的到底接的什么任务？你为谁服务？” “你知道，我不能说。” “你说出来，我帮你。” “我说了不用你帮，我不想欠你人情，因为还起来一样是拿命来还。” “上次在新加坡让你死了吗？还多给你钱吧？” “那是因为你不想撕破脸皮，你救我估计是觉得我有价值吧！” 黄小淑呵呵笑了两声对黄子平道：“听清楚了？这种人你还坚持要救吗？” 黄子平心里也不舒服，但他觉得是黄小淑和小吉的相处有问题，所以对黄小淑道：“你回去，我单独和小吉谈。” “还继续？” “你先回去。” “你真是疯的可以。”黄小淑生气的走开。 黄子平蹲下来，凑的小吉很近，语调温和道：“小吉你到底在干嘛？” “任务，失败的任务，你说我在干嘛？”小吉还是和黄小淑说话的那个对抗性的口吻，对黄子平都是如此，眼神都几乎一眼，“我很感激你心里愿意帮助我，但为了你自己，我觉得算了吧，我不想欠人情，我认命，谁叫我任务失败，我活该，黄小淑没说错。” “你为何非得接这样的任务？” “这就是个意外，我没想到菲尔先生会出面，其实那个营养师只是他几年前的营养师。”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雇主？” “我们一般只由中间人介绍，雇主我们不可能认识。” “黄小淑懂这个，你不知道，她刚问你干嘛？你别骗我。” “行，我们会查查雇主的身份，如果对方是政客，我们不接，如果是家庭家族内部的人，我们不接。我们一般只接仇家、商敌、利益对立方。这个任务的雇主我们查不到，不过看见你们，我有点明白了过来。我被坑了，其实是想找你们，跟你们谈点你们可能不会接受的事。所以，真的不要救，我真的不想欠人情。” 黄子平也那样认为，否则不会那么巧。 到底是什么事菲尔先生要这样做？ 奇怪的是，他白天的神色不怎么高兴，计划成功应该很高兴才对。 边思考，黄子平边道：“如果你的想法没错，雇主就是菲尔先生自己。我过来了你认为我不救你，菲尔先生就没有后备计划？如果有，我最终还得答应，而你白白送死？” 小吉语塞了一阵：“随你，反正你救了我，我就当你救自己，我不欠你人情，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卧槽，你他妈的会说话吗？黄子平忍不住火了起来：“我真想不救你。” “我就这意愿。” “你们杀手都他妈的思想变态。” “没错。” 黄子平瞬间没话说，站起来往回走到黄小淑身边。 黄小淑冷哼道：“怎么着，碰壁了吧？” 黄子平把和小吉的交流说了一遍，然后补充道：“我觉得是菲尔设计的几率很大，小吉态度那么差，我真不想救。但既然我们来了，菲尔先生也会想到我们可能会不救。如果他真的想和我们谈，显然会有后备计划，结果一样。所以我的想法是，如果小吉能把思想转过来，我们可以选择最有利的方式。” 黄小淑道：“不一定这样，我们不救，悄悄溜掉，什么损失都没有。我现在是明白了他亲自打电话的真正含义了，原来为此。” “拉倒吧，你自己说来，说搞不好有意外收获，没收获就已经是损失了吧？我宁愿留下来看看菲尔先生说什么都好过跑掉，这等同于放弃和他的友谊，我不希望这是唯一的结果。” “坑你了还有友谊吗？” “我觉得不算特别大的坑，他对我们客气，你看现在他不很耐心在等我们谈完吗？关键是白天的时候他不高兴的态度，我觉得有可能这样做也是无奈，所以才不高兴。” “好，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黄小淑望了十几米开外的小吉一眼，“但我这小师妹我是无法改变她的态度，你自己想吧，你觉得好，坚持要救，我去和菲尔先生说。” “救，但不是救小吉，而是我们自救，其实她也说得对。” “你省点吧，她真不想你救？没人想死，她是明知道你不可能不救，亦不能不顺带救，所以才那样说，我刚那么怒火就是受不了她这点。” 黄子平没这样想过，听黄小淑一说，心里更不舒服，但无论如何还是觉得要照对自己最有利的角度出发：“你去和菲尔先生说说。” 黄小淑很不爽的转过身去找菲尔先生，黄子平站在原地抽烟，等待着。 大概谈了三分钟，黄小淑走回来道：“菲尔先生说没问题。” 黄子平松一口气：“条件呢？” “暂时没说。” “你问过没有？” “问过，他说他现在就想你吃好玩好睡好。” 黄子平一声苦笑，吃好玩好睡好，还能吗？不能，不过他也算个乐天派，不会为此多烦恼：“去给小吉松开，让她滚蛋。” 黄小淑往后面走，黄子平则往前面走，回到菲尔先生的身边，通过老美子翻译，对他致以感谢。然后他们一起观赏豹子，当时他家的杂工正在喂豹子，原本应该是拿小吉喂，既然小吉让黄小淑求情放走了，只能另外找东西，是一头猪，活猪。 坦白说，黄子平当医生做手术时见得最多的是血腥场面，手捧切割出来的内脏都是常事，可以说对血腥场面很多时候已经见怪不怪，甚至免疫。 但这一群豹子猎杀一头猪的场面，却让黄子平看的心惊胆颤，看见猪被追赶时发出的绝望嘶叫声，被咬倒在地承受嘶叫那凄惨而痛苦的嘶叫声，很反胃，亦很痛，脑子里无法控制在想，如果被放进池子的不是猪，而是小吉，那会是一幅什么画面？黄子平不敢往下想象，偷偷瞄了一眼菲尔先生，他倒看的津津有味，仿佛这种猎杀游戏是他非常喜欢的一种游戏。 不知过了多久，猪彻底安静下来，因为已经痛苦的死去，或者说已经解脱。 而豹子们，紧紧围在一起从猪的身上撕扯下一块块肉在嘴巴里咬嚼。 实在看不下去了，黄子平让黄小淑告诉菲尔先生，说可以回去了，但遭到黄小淑的拒绝，黄小淑说了一句话：你得看，而且要津津有味的看，就像菲尔先生。 第二百四十七章 庄园枪响 黄小淑这话说的内容很丰富，像在提醒什么。 黄子平不笨，自然能想明白过来。 黄小淑大概是想自己在菲尔先生眼里更加能承受吧，因为你表现的越善良、越有缺点就越容易对付，越得不到应该有的尊重，这很残酷，但无法避免。 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黄子平强迫自己往高兴的方向走，脸带笑意看着池子里的豹子在分享大餐。这个表情也保持到豹子吃饱，猪一块都不剩，菲尔先生说回去休息了。路上黄子平还借黄小淑的口对菲尔先生致以感谢，感谢他带他观看了一场最原始的斗争。 菲尔先生借黄小淑的口告诉黄子平的是：这不原始，非洲大陆每天都在发生，只是猎杀的不一定是猪，可以是其它物种。不可否认的是，在每一个大洲亦每天都在上演更残忍的猎杀，而制造这些猎杀的却不是动物，而是人，活生生的、比动物更残暴和残忍的人。 斟酌着菲尔先生的话，黄子平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点上一根烟，黄小淑敲门进来，坐下第一时间道：“琳达不知道还在不在，我打算去找她，以让她帮个忙为借口，旁敲侧击一下菲尔先生的想法。” 琳达是个很善良、很好的女人，黄子平感觉靠谱，即便不成功都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噬。 关键是黄小淑这人的性格，让她干等不去努力搞清楚，她肯定睡不着。 黄子平答应道：“这是个好办法，不过你要注意方式，如果琳达不想说，不要逼。” 黄小淑哭笑不得：“我的老板，我们在人家的地盘，你真觉得我天不怕地不怕？” “提醒而已。”黄子平白了她一眼，“话说我原来就觉得你的性格很奇葩，总是说话带刺，有时候很关心你的话你都能听出刀枪剑棒来。刚刚和小吉说话我是理解了，感情不是你独此一个，你们当杀手的都是奇葩，都他妈的不可理喻，神经有问题。” “对，杀手的思维，你见过谁当杀手跟你很友好的说话？很友好的是特种兵，他们的思想被灌输的什么为人民服务，对谁都特别有好。杀手可不是，他们没有朋友，只有敌人，以及可能会影响自己安全的人。” “看来杀手是个能把人变成冷机器的职业。” “本来就是，走了，等我消息。” 咯吱一声，门关闭，黄子平看看手里的香烟，已经快烧尽，掐灭，躺在床上。 刚打算拿手机看看新闻，忽然一阵颤动，一个熟识的名字显示在显视屏上面，王诺诺。 黄子平随即接通：“这么晚来电话，有好事？” 王诺诺那边道：“黄子平，我拜托你，我这边白天好不好啦？” “我说我这边。” “那我管不着，我就看自己方便。”呵呵笑了两声，王诺诺继续道，“刚和梦莹吃完饭，你让我带的话我已经带到，想知道她的反应吗？” “废话吧？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无聊？” “她没有你猜的镇定和反感，有听进去，有思考，虽然没和我说，但我觉得应该达成了你想要的效果，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以后会知道。” “又是这句，我真想打你，不过没办法，我把你当很好的朋友，我只能选择相信你。”王诺诺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道，“你得给我赔偿，不然我心理不怎么平衡。” “赔偿什么？” “我要你和梦莹有结果，要不都没结果，你单身，她单身，一辈子。” “非她不娶的意思？还得发誓是不是？”黄子平可非常了解王诺诺。 “对。” “我答应你，满意了吧？” “一般。你见到菲尔先生了吧？” “见到，他带我们玩了一天，去过葡萄园，看过无数红酒，有些年份还三十多年。” “哎，你要是能弄些回来那多好？” “三几瓶没问题。” “有毛用，几千还差不多。要不你问问他能不能每年多给我五千？我之前拿的五千销量非常好，百份之几百的利润，这钱来的很容易。” “我考虑考虑。” “一言为定，不打扰你了，这边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会给你打电话。” 黄子平中断，黄小淑敲门，说没找到琳达。 遗憾啊，睡觉吧，明天再算。 次日，黄子平醒来感觉空气又冷了不少，推开窗户，发现外面下起鹅毛细雨。站在窗户内往外面看，虽然寒风阵阵，吹在身上刺骨的冰凉，但景色很美，绿色的植物都披上了水珠，欣欣向荣的模样。 正欣赏着，敲门声和老美子的声音同时响起。 黄子平去打开门，老美子就站在门外，说了一句老板早上好以后，用汇报的口吻道：“菲尔先生有点事处理，大早上已经出了门。黄小姐和琳达则是去了闹市区购物，半小时之前吧！现在只剩我们，刚刚管家通知了我，问我几点钟方便吃早餐。还告诉我，菲尔先生给我们安排了司机和向导，如果我们想出门，可以让司机和向导带。” 黄子平看看时间，九点十分，想想道：“现在吧，吃完去海边走走。” “就去海边吗？” “对。” “难得来一趟，你不打算到处看看？”老美子不怎么理解，去海边有什么意义，这还下雨呢，步行撑伞多难受。 “没兴趣。” “烦恼昨晚的事情？” “有一部分，我就不怎么喜欢热闹，而且怕惹麻烦，你等我一下。”黄子平往回走进房间的浴室，洗漱了一番才穿上外套跟着老美子往餐厅走。 吃完早餐来到海边，空气无疑更冷，风仿佛带着冰，吹在身上刺骨的发寒。黄子平都有点受不了了，想把双手都放进兜里，可是要撑伞，没办法做到。当然抛开寒冷来说，海边的景色非常美，海面阵阵的薄雾随风飘动，仿如圣境。这里还有一个不小的私人码头，有三艘游艇，其中一艘有船员，他们认识黄子平，看见他到海边，都下来打招呼，问他有什么需要？ 把船员打发走以后，黄子平和老美子就在码头边的太阳伞下坐下来，老美子道：“老板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吧？” 黄子平笑笑：“老美子你思想比白九复杂，我就想看看海。” “这可不是看海的季节和天气。” “我不这样认为，总是一个季节，一个天气去看，所看见的东西永远都一样，反而换一换能得到不一样的结果。” 老美子的华夏语不好，对这种带有哲理的话的理解能力更不好，好半天才理解过来：“白九说你很特别，心理很复杂，有时候很小孩，但大部分时间非常成熟，甚至可以成熟到很恐怖的像老狐狸一样的心理，我信他的话。” “然后呢？你想说啥？” “不知道，就说一下。” “跟你聊天真费劲。” “我表达能力不好，我只是想，能跟自己老板默契一点，所以说那么多话，问你那么多问题。” 原来如此，黄子平还觉得老美子今天有点怪呢：“我其实很简单，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你是对我好的我可以丝毫不设防，可以很小孩跟你谈话交流一起做傻事。反之你要是坑我害我，我不会对你客气，甚至会比你更加过分。嗯，大概就是这样吧，这是准则，对谁都没有例外，黄小淑总觉得我善良，其实我是分对谁。” 两个人一句一句聊了半个多小时，黄子平也不知道到底在聊啥，最后黄小淑一个电话打来，说她们已经回到庄园，他们就回去了。 回到庄园正大楼的客厅，看见黄小淑和琳达在聊，黄子平和老美子直接绕道，上房间。 过了半个多小时，黄小淑走进来，把带回来的四五袋名牌物品丢在床上，然后打开窗户，让空气流动，再转过身靠着窗户对黄子平道：“琳达说菲尔先生近来的生意不怎么好做，出现很多问题，尤其其中一个和芬兰政府合作的大型矿产项目，被卡住了，损失非常大。” “有重点吗？说这些干嘛？” “菲尔先生身边好几个理财顾问，投资顾问都失踪了，不是自己跑，而是被人抓跑。” “哦，你是说，他坑我们可能是有人控制？” “我希望不是。” “废话，我更希望，就他那么强大的富豪都能被控制，我们的敌人得多恐怖？”黄子平都不敢想，他烦躁的拿出一根烟点燃，“这情况我们应该主动点，可能这样问题更容易解决。” 黄小淑点头道：“我也这样想，我们主动问菲尔先生他的情况，指不定能达成一个两者之间的协议，保持良好关系，哪怕表面不能如此，暗地里总可以。” “他说什么时候回来没有？” “我问过琳达，她说大概傍晚。” “那等等。” 黄子平的话音刚落，忽然外面怦怦两声，传来枪声。 黄小淑和老美子对枪声非常敏感，听见枪声，黄小淑立刻蹲下并拉上窗帘，老美子则把黄子平拉到角落里，其实枪声不是对着房间打，只是在正大门那边传来。 黄小淑对老美子道：“你保护老板，尽量在房间不要出来，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老美子道：“保证没问题。” 眼看黄小淑就要走，黄子平道：“黄小淑，找到琳达，保证她的安全。” 黄小淑说了一声知道，打开门走出去，快速往走廊另一端奔跑。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中枪 转瞬间黄小淑已经出去超过五分钟，这五分钟都能听见枪声，偶尔发一两枪，都是手枪。 等到十分钟过去了黄小淑才一个电话打进来，让黄子平找机会从后门出去，往海边走，到快艇上等，她会把琳达带上快艇离开这鬼地方。同时黄小淑也告诉了黄子平琳达已经联系过菲尔先生，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菲尔先生的回复是，尽量想办法走，然后就快速挂断了电话，似乎他那边也有麻烦。 人生地不熟，麻辣戈壁，怎么去哪儿都碰上这种事？ 骂了一句脏话，黄子平把黄小淑的意思转告了老美子，两个人随即从房间出去，小心翼翼穿过走廊，来到后门的门内。 往外面看了一眼，好像很安全，不过刚踏出门就嗖嗖两发子弹打过来，不得已，他们只能退回去。 黄子平给黄小淑打电话道：“黄小淑，后门有两个枪手，不让我们出去，这到底怎么回事？” 黄小淑道：“我这边一样，我在侧门，外面也有两个枪手，但却不攻进来。” “会不会是他们想引菲尔先生回来？” “有这可能，所以我们得在菲尔先生回来前逃出去。” “庄园有武器没有？” “有，但要指纹才能打开保险库，管家被打死了，没有她，没有菲尔先生，打不开。” “怎么这么倒霉。” “我让琳达过去找你们，我找个地方出去，抄后路干掉他们。你让老美子过来代替我，让对方以为我和琳达还在门后。” 挂断电话，黄子平交代了老美子一番，老美子立刻给了黄子平一把匕首行动起来。而他走了三分钟不到，琳达安全到达，黄子平带着她隐藏在门口注意着外面的情况，偶尔也把脑袋探出去看看，也顺带告诉敌人他们还在，虽然这非常冒险，不得不做，幸好对方用的是手枪，不是狙击枪。 大概过了十分钟，黄小淑那边打来电话说已经搞定侧门外的两个敌人，让黄子平拉着琳达用最快速度冲过两百米的草坪，冲进树林，越过树林去海边。 黄子平道：“老美子呢？” “他得等到你们穿过了草坪再走，我会接应他，你先过来吧，我就在对面。” “两侧还有人吗？” “估计有，所以你们要快。” “我去，这是赌博吗？琳达一个女人能跑多快？能比子弹快？” “不然怎么办？” “你不是收了有武器吗？” “没用，对方不知多少人，就他们这安排肯定人不少，只是大部分安排在桥那边伏击菲尔先生。我们跟他们开枪战斗，把人招惹过来了肯定跑不掉。这里去海边可有一公里，中间都是无遮无挡的空旷地，如果他们有狙击枪，一个个给我们点名，比吃饭都容易，所以最好不交火。” 好吧，这局面只能听黄小淑的意见：“你跟琳达说吧，我无法跟她沟通。” 黄小淑说好，随即黄子平把手机递给琳达，做了一个听的手势。 琳达和黄小淑说了十多秒以后，给黄子平做了一个ok没问题的手势。黄子平立刻拉住她冰凉的手，双方都做好随时往外面跑的姿势，然后等待着电话响。这个过程有二十秒，手机才发出一阵颤动，是黄小淑发的信号。 顿时，黄子平拉着琳达往外面狂奔。 因为草坪实在太空旷，黄子平真的很担忧，边跑还边祈祷。 不过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跑了一半，琳达脚下一滑，拉着黄子平就摔在地上。 该死的，都怪下雨，草地很滑。 更惨的是，他们刚爬起来就听见枪声，很显然是琳达摔倒的时候发出尖叫惊动了敌人。 这已经无法静悄悄跑过去，所以黄小淑大喊了起来：“跑，快跑。”说完对着子弹发出的方向开枪，人也隐藏在草坪外围的树林里慢慢靠近敌人。 黄子平咬牙站起来，拉着琳达继续跑，都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脚下扑扑的被子弹打中，泥草飞弹，他可以不管不顾。 大概幸运吧，跑了十分之八的路程，虽然一路枪林弹雨，但黄子平和琳达都没有被打中。 然而好运气也有尽头，最后十分之二的路刚跑一半黄子平就猛地看见树上跳下一个敌人。该死的，他手里有枪，刚站稳就举起来扣扳机，那千钧一发之际，黄子平唯一能想到的不是趴下，而是挡在琳达的身前。 怦一声，黄子平感觉自己左背一阵发麻，整个人摔在地上。 而琳达，被他搂在怀里，就在身下。 虽然很痛，感觉血如泉涌，但黄子平知道敌人在走近，他自己没办法对付，只能大声喊：“黄小淑。” 黄小淑在另一侧的树林，和他们保持近一百五十米的距离，而且在战斗。听见黄子平的喊声，她往回跑到视线开阔的地方，竟然看见有人堵住黄子平他们的去路，而黄子平和琳达似乎都受了伤。她大惊失色往回跑，边跑边开枪，把敌人逼回树林里面。 黄子平趴在地上压根不敢动，亦无法动，感觉天旋地转，眼睛看见的东西都变成红色般。 琳达知道黄子平中枪，她用手捂住黄子平的伤口，嘴里含糊不清让黄子平不要睡。黄子平倒不想睡，但实在支持不住，子弹肯定打进了肺部，他感觉呼吸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麻木，仿佛被打了麻醉剂，麻醉剂开始发挥作用的感觉。他只能一次次咬自己的舌尖，用疼痛让自己保持一丝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黄子平听见脚步声，然后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把自己拉起来，架在肩膀上，那味道应该是黄小淑吧？她在喊老美子，也在催促琳达快点。 不到一分钟，老美子冲过来，直接把黄子平扛起来快速往树林另一端的海边跑。 黄子平有种骑马的感觉，一高一低，他拼命扭动脖子往后看，看见琳达跟着跑，而黄小淑没有。 更后面则都是枪声，黄小淑应该是在战斗，希望对方的人不要来那么快，不然包围了黄小淑，问题就大了啊！ 几百米的路程，老美子很快扛着黄子平来到码头，路上没遇上意外，就是跑太急，摔了一跤。 码头有船员的快艇早收到消息，启动好快艇准备随时接人。千等万等终于看见人，却受了伤，其中两个船员脸色发青跳下去，帮忙把黄子平抬上快艇，拿出急救包处理。老美子问他们有没有武器？他们说有，快速找出一把很老旧的猎枪，以及十多发散弹，老美子拿过来告诉琳达他去接应黄小淑，五分钟时间，如果他和黄小淑不回来，不要在码头停留，立刻带黄子平走。 老美子跳下快艇往回跑，黄子平被处理伤口，其实也就是简单的止血，这样可不行。 黄子平趁自己还有最后的意识，他想自救。 把急救包打翻，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散落一地，有针筒，有一瓶白色结晶性的粉末，是肾上腺素。 黄子平惊喜地做着手势让船员给自己打，船员不理解他的意思，他只能拿起一包塑料袋的葡萄糖砸向靠着舱内门观察外面状况的琳达。 琳达回过头，黄子平拿起针筒和肾上腺素做着给自己手臂进进去的手势。 很庆幸，琳达理解了黄子平的意思。她爬回来把肾上腺素用针筒吸出来，手一昂，针头随即扎进了黄子平的皮肤。好痛，尤其肾上腺素被打进来的刹那，黄子平感觉自己的身体要爆炸。但过了一阵却感觉整个人亢奋了不少，他自己翻着药箱又从里面找出两支药品，抗生素和消炎剂，他让琳达也给自己打进去。 亢奋在增加，趁这劲儿，黄子平强迫自己坐起来看外面，那会儿枪声还是此起彼伏，但却什么都看不见。直到一分钟以后才看见老美子跑回来，就他一个人，他边跑边喊，很简单的单词，开船。船员不敢耽误，赶紧摆方向开船，老美子也及时跳了上船，一脚把登船板踹掉。 就那刹那，嗖嗖几发子弹打在船舱板上，能看见四个敌人从树林追出来，密密开枪，直到子弹打不到才转身返回。看他们的背影消失了黄子平才把自己的视线摆到老美子身上，看见血，他的手臂中了枪。不过手臂中枪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只不过是小伤，所以即便快艇走远了，他仍然靠着门内侧注意外面的状况。 黄子平喊他道：“老美子，黄小淑呢？” 老美子回过头道：“还在庄园里，进了屋，我救不了她。不过我和她通过电话，她让我们先走，她躲起来等对方走了再走。如果对方不走，她晚上再想办法出来，到时候让我带上菲尔先生的人去接应。” 结果不算糟，黄子平放心了道：“让琳达快联系菲尔先生，告诉他我们这边的情况，让他不要回去。” 老美子应了一声靠近琳达，说了几句后把手机拿出来交给琳达，他爬到黄子平身边，先问过黄子平的情况才翻药箱给自己处理伤口。 第二百四十九章 计划 半小时后，快艇来到一个荒废的小码头。 船刚停稳，黄子平就看见有人上来，其中一个正是菲尔先生。 黄子平给了他一个苦笑，随即晕了过去，真顶不住了，事实上快艇开动以后他已经迷迷糊糊，伤太重，加上药物影响，他只不过是拼命在坚持，想等到确定安全了才放弃抵抗。 等黄子平想过来，他第一眼看见的是氧气罩，吸着自己的鼻子，然后看见的是琳达，就在视线的上方。 看看左右隔壁，自己在一个很奇怪的房间里，不是医院，更像是私人诊所。 再看看床边的监测仪器，自己的血压很低，心率也很低，不过手臂在输血，同时也在输液。 琳达发现他醒了立刻跑出去，不多久以后菲尔先生走进来，再接着是翻译官，他问黄子平：“黄先生你感觉如何？有哪儿不舒服没有？” 黄子平摇头，除了痛，除了虚弱之外，没什么不对劲。 费劲地拿走了氧气罩，黄子平用虚弱的声音反问翻译官：“我们现在在哪？我两个保镖怎么不见人？” 翻译官道：“我们在菲尔先生一个朋友的诊所，你的男保镖去了接女保镖，同行的还有菲尔先生的八个手下，你放心，不会有问题。” 黄子平想想又道：“现在几点钟，距离我受伤过了多久？” “八个多小时。” “你把医生找来，我想知道在他哪儿我具体是什么情况。” “他刚出了门去给你找药物，不过他说过你没有生命危险，是你自己救了自己，如果不是你给自己打了肾上腺素和抗生素，你可能……”翻译官没往下说，但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时候菲尔先生对他说了两句话，他随即给黄子平翻译官道，“菲尔先生让你多休息，等你情况好了再进来跟你谈。” 黄子平拒绝道：“不行，菲尔先生现在什么状况，我想知道。” 翻译官和菲尔先生一阵交流以后回答道：“情况不好，他要在天亮前回去苏格兰爱丁堡，不然很可能会一无所有。具体的事情他现在掌握的也不多，但能肯定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吉利斯搞的事，吉利斯想夺权某家产。现在家族的许多长辈都让吉利斯控制了起来，照菲尔先生的猜测，其中绝大部分都已经倒戈或保持中立。” 难怪菲尔先生就这么点人，原来如此！黄子平继续问：“蝎子他们呢？” “蝎子已经失踪有三天，他的人一个都找不着，我们猜测，不是被控制了就是达成了协议。” “钱呢？菲尔先生现在有钱吗？” “没，而且许多关系不能用，可以提供帮助的朋友绝大部分都联系不上，很显然吉利斯做了很仔细的安排。” “我想知道，菲尔先生到底找我过来干嘛？” “这……”翻译官显然不知道，所以让黄子平等等，他又和菲尔先生交流了一番才道，“不是同一件事，找你过来是因为芬兰的一个制药集团想跟你谈合作。不过菲尔先生说，现在这个合作可以不用理会，他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对不起你，等这事过了他会跟你说清楚。” 不是一件事，黄子平放心了，他闭上了眼睛，本来就累，刚刚那么费劲说了不少话，整个人仿佛要虚脱般。不过感觉到他们要出去了，黄子平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赶紧又睁开眼睛道：“翻译官先生，你等等，我要联系我的女保镖，你给她打个电话。” 翻译官没拒绝，他从琳达手里拿到黄子平的手机，在电话本里搜索出黄小淑的号码，接通。 听见了黄小淑的声音，黄子平先告诉她自己的状况，然后问清楚她的状况，再把脑子里的想法说了一遍，找小吉，以及她那些师兄妹们来帮菲尔先生。 黄小淑听了冷笑道：“我说老板，你会不会太天真？你觉得小吉会同意？她不会跟你说情谊。” “试一试，菲尔先生现在就这几个人，他能战胜吉利斯？他输对我们没有一丝好处，反而有害处，现在我们的命运几乎和他们连在一起。” “我尽量吧！” “怎么他们还包围你？这好奇怪，你有什么想法？” “包围我会让你们回来救，他们安排了许多人在外面，你们不进来，只会白丢性命。” “明白了，尽可能消灭菲尔先生的力量，让他无法去苏格兰。” “还有一点，如果他不救我，你不会同意，然后他连最后的盟友都不会有，救我则敌人的目的达成。除此之外，敌人把我困在这里有好处，他们知道我的能力，让我出去了如果我帮菲尔先生，菲尔先生的成功率要高些。” “你自己小心，我需要你活着回来，然后我们再想办法。” “我已经和老美子他们商讨好，我能有办法出去，等吧，最多两个小时。” 电话挂断，黄子平给自己戴上氧气罩大口大口在吸，这时候菲尔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充满感激，因为翻译官告诉了他，他和黄小淑的对话内容。 咯吱一声，门被关闭，房间里就剩黄子平，还有看守黄子平的琳达。这个女人很不镇定，很害怕的模样，那种害怕不是死亡，而是比死亡更令人无法接受。黄子平猜应该是为她的两个孩子在担忧吧，过来那么久黄子平可没看见他们，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黄子平思索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最后被琳达叫醒，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黄小淑他们已经回来，只是菲尔先生的人损失了五个，黄小淑自己也受了轻伤。 黄子平昂起脑袋正看见黄小淑在处理伤口，伤不重，所以她的脸上痛苦程度不高。她还是那冷冷的表情，冷冷的语调对黄子平道：“现在是晚上九点钟，凌晨五点钟之前菲尔先生要回去家族的礼堂。而根据他们的族规，这个时间菲尔先生没有回到去和他弟弟解决问题，那家族的家主位置就得交出去。” 黄子平忍不住骂了出来：“这什么规矩？回个屁，他弟弟设一层层的关卡，你用军队冲么？” “这些欧洲庞大的家族家规都很奇怪，他们属于内部斗争，这还算有机会，不然直接取代，不用留余地。” “小吉他们呢？” “愿意帮忙，但是要价一个亿英镑，我已经尽力讨价还价，他们不让步。” “他妈的，落井下石真没人性。”黄子平一激动，伤口痛的要命，不过看看检测仪器，自己的身体状况虽然没好转多少，但还算比较稳定，不是很大程度的活动，没什么感觉，“你告诉我是想问我意见还是例行说一声？” “问你意见，你是我老板，我当然得看你的想法，然后我们再制定计划。” “菲尔先生的意见呢？” “他说这些事太危险，而且成功几率看上去不大，不勉强我们，如果我们想走，他可以立刻送我们上飞机。” “我们有多少人？” “加上小吉他们总共十四个，包括我和老美子。武器小吉他们能搞来全装备，地图我们有，也有两个内应给我们吉利斯的布防图。不过这两个内应是不是真的站在菲尔先生这边，不知道。” “你意思是如果这两个内应没问题，我们有机会取胜对吧？” “可以这样说。” “你们进来这里商讨计划，地图我看看。” 黄小淑出了门去找菲尔先生，以及老美子，翻译官，地图也给黄子平拿了来。 看过一遍地图，黄子平几乎想死过去。 他妈的，他们家族的礼堂竟然在山上，还是在一个很小的海岛小镇的山上，四面环海，只要有船靠近，远远就能看见，这还怎么打啊？会隐形吗？ 心里一阵烦躁，又把烦躁压了下去，思考了几秒钟，黄子平逐渐思考出一点门道来，他把地图还给了黄小淑：“这地形你打算怎么进去？” 黄小淑道：“声东击西。” “你带着小吉他们跳伞下山吗？” “差不多是这样。” 黄子平就知道，因为只有这一个办法，黄小淑先带队伍打入他们内部，把所有反抗的人干掉，把外围的人吸引回去，等外围空虚以后，菲尔先生登岸。计划看上去挺好，但涉及一个问题，反抗的不都是坏人，如果杀的人多，即便菲尔先生回去了，人心也都已经化为乌有，他的家长之位还能做稳当吗？ 思索了几秒，黄子平道：“你们进攻的时候打算怎么搞？喊口号吗？” 黄小淑点头：“喊我们是菲尔先生的人，不想和菲尔先生为敌的放下武器。我们只杀拿枪的人，我初步的想法是这样，但能不能成，还必须要内应的人传来布防图看过才知道。如果吉利斯安排了几百人，那只会是去送死，除非有天大的好运气。” “情报什么时候来？” “十二点之前，所以我们只能按照吉利斯人不多的想法来做计划，再加个后备计划。” “什么后备计划？” “去黑市搞一吨火箭炮装直升机，确定吉利斯在礼堂里面，直接把整个礼堂轰掉。” 第二百五十章 沙丁岛 整个礼堂轰掉？黄子平一脸色变道：“你问问菲尔先生他两个孩子在哪。” 黄小淑立刻问，然后脸色也是一阵不好，看见这黄子平就能猜到，菲尔先生的孩子应该在吉利斯手里，一问黄小淑，果然。 心里一声叹息，黄子平道：“你先和菲尔先生说说你的想法吧，看他什么意见，如果可以，尽量结合着用。” 黄小淑答应着，和菲尔先生走了出去，然后经过差不多十分钟的讨论才进来告诉黄子平讨论的结果。总的来说菲尔先生的要求不多，他最想要的是，第一，自己的孩子平安；第二，干掉吉利斯。计划可以按照黄小淑说的来，他也愿意尽自己的能力给黄小淑需要的帮助，比如跳伞用的直升机，又比如成功后大大的报酬。 既然这样，黄子平也没话说，让黄小淑马上联系小吉，跟小吉一起制定计划。 黄小淑重新走了出去，医生和翻译官走进来，黄子平通过翻译官从医生嘴里进一步了解了自己的病情，情况比较乐观，只需要好好休息就能恢复。好好休息？黄子平听了只能笑，现在要打仗，怎可能好好休息？他想下床，想参与，但真的无法做到，他只能在心里干着急，很没安全感。 琳达看出了黄子平的烦躁，她在很温柔的和黄子平说话。有一半黄子平听不懂，而另一半，他知道她是在劝自己保重身体。听着听着，因为身体状况真的不好，黄子平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他不想睡，却无法控制。 而等黄子平再次醒过来，又过了两个小时，黄小淑告诉他情报已经拿到，在家族礼堂所在的沙丁岛，吉利斯安排了四百多人，其中二十个是雇佣兵，十个负责码头和海域，十个人负责山顶，防止他们空降。也就是说，空降有危险，搞不好没下到地就被干掉一半。而黄小淑的新想法是，把声东击西反过来，把上面的人吸引下去再空降。 黄子平是没意见了，这情况只能听黄小淑的。 当时小吉已经带上人和装备赶到，由于门开着，黄子平昂起脑袋能看见他们往自己身上插枪支、手榴弹、弹夹等等。不过小吉因为身上有伤，不参与行动，她负责保护黄子平和医生、琳达，以防吉利斯知道了他们的老窝，直奔而来。 黄子平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你去把小吉叫进来，我有话跟她说。” 黄小淑一脸不爽，嫌弃黄子平多事的模样：“你说啥？要行动了，该说的我已经跟她说清楚。” “不，现在情况比我们说的时候严重，如果不能发挥出百分之二百的战斗力来，我们不可能赢，不可能全身而退，你去叫吧，我是想帮忙，不是添乱。” “你事真多。”虽然嘴里不满意，但是黄小淑仍然听令去把小吉叫了进来。 小吉就站在面前，黄小淑的身旁，冷冷的脸色、冷冷的眼神，黄子平望了她好几眼，想好了措辞才道：“小吉，这个世界很奇妙，才过一天，相互仇杀可以变成并肩作战。” 小吉不咸不淡道：“永恒的利益，我们是为了利益，所以你可以直接点和我说话，不需要绕圈子。” “好，我想知道，一亿英镑你们是否已经满足？” “不满足，但我们很讲信用，不会中途变卦，更不会中途坐地起价，更不会因为困难而撤退，我们志在必得。” “上次在文莱你们可是想撤退。” “上次是多少钱？敌人又是谁？是世界上有名的毒枭，手里有一千多人的私人武装，我们是鸡蛋碰石头。这次不一样，只要能赢，不会有任何的后续麻烦，上次是即便一时赢了都会麻烦不止，你说我想撤退吗？我得为队伍负责。” “行，既然你如此爽快告诉我，那我给你一个承诺，只要你们得任务能成功，我多给你们五千万。但我有个要求，从此而后你们给我消失，不能再做这一行。” 小吉望着黄子平的眼神慢慢变的古怪，无法猜透黄子平，完全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性格的人，她道：“我还以为你会说，让我们给你服务。你还真是人好，怪不得黄小淑死心塌地跟着你。我也想有个这样的老板，可惜，我没有福气。” “你别说那么多，就说能不能答应。” “我们本来就不想再当杀手，只是钱不够我们过下半辈子。这次够，没问题，但你确定你能让菲尔先生多给五千万？” “这是我自己的报酬，我给你。” “我改说谢谢吗？” “不用，你只需要出去跟你的人说全力以赴，告诉他们这不是任务，不只是在为菲尔先生而战斗，更是在为你们自己而战斗，赢，你们就能有足够的钱享受一辈子，输，我们所有人都得完蛋。” “你还真会说话，像我们以前的教官，每次出任务前他都会说上一番令人热血沸腾的话。”小吉呵呵笑了两声，“这样吧，为了保证发挥最大的战斗力，不浪费每一个战斗力，我就不保护你们了，我也参战，你们自己的命运自己把握。” “我答应你。” 小吉望了黄小淑一眼，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才走出去。 门刚关闭，憋了好久的黄小淑随即道：“老板，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 “特别傻是吧？” “表面上看，是，傻的令人无语。但是想深一层，其实很聪明，同时又很阴险，很会拿别人的东西来办自己的事，完了以后受益人只会感激你，而不会感激被你拿东西的人。你这一点非常恐怖，我之前竟然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帅才。” “废话完了赶紧去战斗吧，记住，给我活着回来。” “我尽量。” “是必须。” “打仗从来都是生死有命，不到自己控制，等吧，我希望我能活着回来。”黄小淑往外面走，不过背影刚消失不多久又走回来道，“对，几个小时前我已经让白九过来，他最快明天中午十一点钟到法国尼斯。菲尔先生这边也做了些安排，如果凌晨五点钟我没给你电话，医生会把你和琳达送去法国尼斯。” 听着很惨，但这是保险计划，不一定能用到，却必须有，所以黄子平没说什么，只是点头表示自己清楚。 黄小淑最后看了黄子平一眼，转身出去，而就在那一刻菲尔先生走进来，带着翻译官，他抱了抱琳达后让琳达出去。等琳达关上了门，他让翻译官告诉黄子平，如果他们回不来，让黄子平把琳达带回华夏国，然后想办法让他的两个孩子回到琳达的身边。他其实有钱，但不是现金，这些琳达知道，大概需要两个月才能拿到手，到时候这笔钱可以让黄子平用，他只要孩子。 黄子平答应下来，并且给他加油，告诉他，一定要赢。 十二点十五分，黄小淑和菲尔先生带队出发，琳达又进了病房和黄子平大眼看小眼，焦虑的等待。 凌晨两点三十分，黄小淑和菲尔先生均已经到达指定地点，菲尔先生那边是五个人，他自己带着翻译官，以及两个手下，加上小吉，而他们所处的位置是沙丁岛外两公里的海域。黄小淑那边是七个人，她带着五个师兄妹和老美子，坐在小型飞机上，飞机在沙丁岛上空一万多米的高空盘旋。 比较幸运的是，天气很差，毛毛雨不停，雾气大，能见度非常低，这样的天气敌人很难发现他们。 重新核对了一次各自所负责的部分，没有人提出新意见和异议以后，行动立刻展开。首先是菲尔先生这边的船开前，故意被敌人发现，敌人追赶之下，菲尔先生用船上的旷音器表明身份，让追赶的船只撤退，让开道路放他上岛，他将对他们的背叛既往不咎。 很显然，敌人就不可能放菲尔先生上岛，面对菲尔先生的喊话，他们选择一梭子子弹打过去，然后带着满满的兴奋呼喊着追赶，他们认为自己即将要立功，其实已经中了计。 吉利斯也中了计，菲尔先生刚现身五分钟不到，内应就传来消息说吉利斯几乎倾巢而出去追赶菲尔先生，只留三十多人在礼堂周遭把守。这个消息令黄小淑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激动了起来，她立刻和菲尔先生通话，让菲尔先生他们的船不要快，更不要慢，就按原计划把敌人往更外面的外面引。从落地到控制礼堂，她只需要十分钟，只要菲尔先生能坚持这个时间不被抓住，去追赶的人就会回救。 菲尔先生表示了没问题，黄小淑立刻结束了和他的通话，拿出手机给黄子平发去一条短信：计划初步顺利，准备空降。短信发出，她立刻让机组把飞机降低到八千尺，她带着五个师兄妹跳机。 嗖，嗖，嗖，七条身穿黑衣的身影在高空急速下坠，自然是黄小淑他们。身上都挂着通讯工具，枪支弹药，比体重多了超过十五公斤的东西，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但他们看上去都很熟练，显然都练过跳伞科目，他们不恐惧，哪怕越来越低，越来越低，都能稳住，直到和地面只剩八百米，黄小淑才喊了一声开伞。 第二百五十一章 指挥官玛丽安 噗噗的声音响过，七个黑色伞包打开，下坠的速度慢下来。 没几秒钟，七个人接二连三压垮了不少树枝以后落在地面，所有人在黄小淑的指挥下动作麻利地收起降落伞，端起各自的武器保持着战斗队形快速下山。一百米距离而已，山不算陡，他们路上也没遇上阻碍，所以一枪没开就直接来到礼堂外围，那时候才碰上人，才响起来枪声。 这是个看上去高有二十米的礼堂，面积超过两千平，两边还有奇形怪状的建筑群，似乎都有几百年的历史，都有人住。菲尔先生的老窝也在这里，家族的许多人都住在这里，他们此刻绝大部分都被吉利斯聚集在礼堂，不管男女老幼，超过了三百人，听见枪声，有的跑了出来，有的则找地方躲。 同时跑出来的还有吉利斯的贴身手下，老窝被进攻，而且来的那么莫名其妙，他们显然有点慌神。尤其吉利斯，这位高鼻子黄头发的大汉对着自己身边的安全官大卫大吼：“该死的，菲尔这个无耻的混蛋竟然跟我们使诈，快，把人都调回来帮忙。” 大卫道：“尊敬的吉利斯先生，我不建议你这样做，我们应该全力追赶菲尔先生，只要杀了他，他派来的人就会撤退。而在此之前，我们只要关上门守住礼堂就可以。” “你知道来多少人吗？我们这里面就二十多人，守不住怎么办？” “他们突如其来，从上往下攻击，这只有一种可能，空降。菲尔先生现身就是吸引我们的人去追，为他们创造机会，我们没感觉头顶上空有飞机的声音，那意味着飞机不大，从上空下来的人有限。而且菲尔先生的资本已经都被你所控制，他找不到多少人帮忙。” “外面有多少人？” “山下，半山，加上礼堂四周，二十多吧。” “搞死的，我说敌人，不是我们的人，我们的人我知道有多少。” “他们，真的不会多。” “那个医生不会帮菲尔？” “他帮，但是从华夏国调人来，时间上赶不及，所以，他应该是没有调。” “好，我再信你一次，你带人去关门。”吉利斯拿出手枪对着房顶开了一枪，对骚乱的族人道，“谁都不要动，不要乱跑，否则我会开枪送你们去见上帝。” 刹那间，骚乱的人群安静下来。 怦一声，礼堂大门被关闭，大卫走回来，把礼堂里面的人赶到一个角落，把剩余的二十名手下派到门后，以及窗户后看守，同时间用对讲机吩咐追赶菲尔先生的手下：“雷蒙、雷蒙，收到吗？我是大卫，对，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以最快速度干掉菲尔先生，对，我们这边能顶住。” 大卫这边在联系外面的手下，黄小淑亦在联系菲尔先生，告诉他他们已经占领礼堂外围，让他加速按照计划找地方躲起来。通讯结束以后，黄小淑指挥着自己的六个师兄妹和老美子，派三个人在礼堂正前方组织防御，不让看守山下各个路口的人上闪驰援，她亲自带三个人进攻礼堂。 负责防御的人员装备齐全，弹药充足，而且都是经过残酷训练的杀手，配合又默契，防守起来不是很困难，关键是回来驰援的敌人不多，偶尔几个，都被狙击枪给干掉。 而黄小淑这边，他们用热能探测器先确定了里面的人员布置，再商讨计划，最后决定强攻。只见黄小淑从背上拿下来小号的火箭筒，对准礼堂大门就轰了过去。大门是木质的，有十公分厚，但那经得住火箭筒的轰炸，随着轰隆一声巨响被炸了个稀巴烂，连带藏在门后的八个敌人都炸的血肉模糊。 爆炸声刚落，藏在墙壁两旁的两个黄小淑的师妹，一个拉了一颗手榴弹，交错角度往里面扔。 瞬间又是哗啦两声巨响，两片大窗户蹲点防守的八个敌人又被炸飞。 才短短半分钟，礼堂里面的二十多名手下已经牺牲掉十六个，吉利斯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幕，赶紧对大卫道：“快，快，进里面把两个孩子抱出来。” 吉利斯说的两个孩子当然是菲尔先生的孩子，大卫明白，他自己也已经慌了神，就没见过战斗力那么强的人，这得是多少人啊？自己猜错了吗？他一刻不敢怠慢，立刻往礼堂最尽头的里间跑。 而外面的黄小淑，他们的进攻在继续，四个人一起往里面各扔了两颗烟雾弹，他们自己带上面具往里面冲。 突突的枪声响了一阵，敌人对黄小淑他们开枪，烟雾环绕，他们压根没打中。 黄小淑大声喊，用英文告诉里面的人，她是菲尔先生的人，进攻礼堂只为吉利斯，不想死的立刻趴下。 经过两轮爆炸，然后是烟雾弹，再然后是密密麻麻的枪声，礼堂里面的人早就乱成一团，正没有引领，听见黄小淑的话，都赶紧趴下来。一瞬间，反抗的敌人就暴露了出来，因为他们都站着，黄小淑他们对准了开枪，突突一片枪声响过，又干掉两个敌人，伤了一个，剩余两个藏到了牧师台后面。 眼看无法再射击，而且烟雾快已经不能作为掩护，黄小淑把人都召集到身边，说了一遍自己想到的进攻进去的办法。随即四个人忙碌起来，两个去搬桌子，就在礼堂门内中间设起一道防线，黄小淑带着一个师妹在桌子后面把守。另一个师妹爬上侧墙的石雕处，老美子则沿着另一端的墙壁靠近人群，从人群里面钻进去，尽量靠近牧师台。 等烟雾散去，整个礼堂的环境看的清清楚楚，婴儿的哭声很响亮，一个很尖的属于吉利斯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外面的小姐，我劝你不要再进攻，菲尔的两个孩子就在我手里，你如果再进攻，我会杀了他们。” 黄小淑道：“你是吉利斯吗？” “是，我是吉利斯。请问菲尔给了你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三倍，只要你愿意撤退。” “价格很吸引，但我没兴趣，而且菲尔先生没交代过要保证孩子的安全，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干掉你。” “你们只为钱财，只要一句话，三倍价钱，我很慷慨。” “我们讲道义，三倍价钱我最多只能答应不杀你，把你交给菲尔先生，你考虑考虑吧！” “如果是十倍价钱呢？” “一百倍都是这个结果。” “何必呢？” “吉利斯先生，我重复一遍，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反抗，我干掉你，要么出来投降，自己去见菲尔先生，能不能保命，自己想办法。” 吉利斯没再喊话，他手里抱着一个受到严重惊吓不停再哭泣的孩子，真想一枪毙掉，但这是最后的保命法宝，他不敢。相对于恨孩子的吵闹，恨外面黄小淑这么个把自己包围住的敌人，他此时此刻更恨自己的安全官大卫。他用愤怒的声音对同样抱着一个孩子窝在牧师台另一端的大卫道：“该死的，你给我指了一条绝路，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大卫道：“我没想到他们有重武器，更没想到我们的人战斗力那么弱。” “该死的，你还找借口，现在怎么办？我需要你的脑子，不是需要你的解释。”这家伙智商和菲尔先生相比起来真不高，他给菲尔先生设了这样一个局，很多意见都出自安全官，以及他的私人法律顾问。现在他的私人法律顾问在外面追赶菲尔先生，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大卫身上。 大卫一脸哀痛，苦思冥想道：“我现在马上把人调回来，我们坚持住，我不是很相信菲尔会不顾及自己孩子的安全。” “就这样吗？没办法了吗？” “暂时没有。” “白痴、笨蛋。”吉利斯用自己手里的枪指着大卫，“我真想一枪毙了你。” 怦一声，但不是吉利斯开的枪，而是黄小淑的师妹，她在三米高的壁画台上用手枪一枪把最后一个还有战斗力的雇佣兵打死在牧师台左侧的柱子后。这家伙也是倒霉，以为藏在柱子后面就没事，黄小淑正面射击不到他，但她师妹可沿着壁画一直往里面走，走了四五米已经是斜角度，他竟然没发现。 看见自己最后一个手下已经挂掉，一枪正中脑袋，血瞬间流了一地，吉利斯显得更慌张，亦更愤怒，吼着质问黄小淑：“不是说给时间我们考虑吗？为何还要开枪？” 黄小淑道：“对不起，吉利斯先生，你的人不老实，我的人只能开枪。” “你们不要再开枪，我们再谈个交易。”吉利斯边说边给大卫做手势，让他通知手下火速回来驰援，“你开个价，只要你不帮菲尔。” 黄小淑也想拖时间给老美子争取机会，所以放慢语速道：“倒不是不可以，但我能相信你吗？” “你可以给我一个账号，我马上给你钱，收到钱你再撤退可以吗？” “你倒是很大方，也很有诚意。”黄小淑知道吉利斯是真害怕了，他愿意给钱也因为，如果输，他的钱将不属于他，如果能用钱买回来胜利，何乐而不为？而对于黄小淑来说，能多赚一些钱又何乐而不为？她道，“我要三个亿英镑，你可以给吗？” “三千万？”吉利斯心里一阵愤怒，“你做这个任务，菲尔只给你们三千万英镑吗？” “对，所以十倍是三亿。” “天啊，你们简直是疯了，你们从哪儿来？” “亚洲，我们是亚洲蓝色特别行动组，我是指挥官玛丽安。” 第二百五十二章 胜利 吉利斯想了几秒以后，开口问已经跟手下联系完毕的大卫：“这个特别行动组是真的吗？你听过吗？” 大卫摇头道：“没听过，可能太神秘，又或者撒谎，你不会真给钱吧？” 吉利斯道：“我们的人回来要多久？” “最快十五分钟，而且是在没有武装拦截的前提下，如果有武装拦截，他们从侧面小路回来至少要三十分钟。” “该死的，看来只能给钱。” “如果给了钱他们不撤退怎么办？我们要吃亏死。” “只能寄望他们撤退，不然我们不是亏死，是马上就要死。” “这种感觉真不好，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 “都是你的责任，你个白痴，把人都派出去，还坚持不调回来。”吉利斯真的好想好想毙了大卫，但这已经是自己身边最后的力量，他不得不忍耐，等危险过去吧，他肯定会亲自下手。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拿出手机对黄小淑喊，“玛丽安小姐，请提供账号，我手机可以操控账户，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转账。” 黄小淑道：“需要几分钟吗？高速流动账户是即时到账，你就输个密码，我看你是想拖延时间。” “玛丽安小姐，你误会了，我尽快吧！” “我只给你一分钟。” “你说账号。” “一分钟，记住。”黄小淑这句话不仅仅只对吉利斯说，还对老美子说，她说完以后才读自己海外账户的号码，“……，吉利斯先生，输入了吗？” 吉利斯操作手机的手势倒非常快，刚刚好，他应了一声可以了，让黄小淑留意自己账户的动静。黄小淑可没有留意，她仍然看着牧师台的情况，偶尔也看看手表显示的时间，等待着，紧张的等待着。 一分钟，在那一刹那仿佛被放的很长很长，对黄小淑而言是这样，对吉利斯和大卫而言也是这样。吉利斯盯着自己的手机，等待着转账成功的提示。而大卫则盯着吉利斯，等待着吉利斯说成功了。等更待外面的黄小淑也说成功了，然后对带来的人宣布撤退命令。 很可惜，他们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反之等来敌人。 就在吉利斯的手机收到转账成功记录，刚打算把手机放回口袋，重新把放在地上的手枪拿起来的刹那。忽然牧师台右侧的人群中冲出来一个人，这自然是老美子，他一把抢走吉利斯抱着的孩子，放在地上往外一滑。孩子大哭着滑出六七米远，滑到一个金发的女人前面，那个女人也下意识把孩子抱起来。 吉利斯趁老美子滑孩子走时已经拿起手枪，手臂弯了弯对准老美子想开枪。千钧一发之际，老美子抓住枪管一扭，咔咔两声把枪拆掉，然后一拳打向吉利斯的面门。吉利斯鼻血横飞，这时候大卫才反应过来对老美子举起手枪。老美子见这个情形，直接拉吉利斯挡在自己的身前。 大卫没想到这状况，想收收不及，扣动了扳机。 怦一声，子弹打进吉利斯左边肩膀，吉利斯一声哀嚎。 大卫整个都傻了，等反应过来想用枪指着怀里的孩子，牧师台另一侧忽然怦一声，他还没把脑袋转过去看清楚怎么回事，一颗子弹就从太阳穴打了进去。 大卫往地上倒，孩子被放了手，也正要摔在地上，忽然一个身体从左侧滑过来，刚好把孩子接住。这自然是黄小淑的师妹，她接住了孩子以后，大大舒了一口气。而当时黄小淑已经赶到来，她直接把孩子抱在手里，让自己师妹起来，再把孩子还给过去，然后一手揪住吉利斯，把半死的吉利斯拖出来。 吉利斯看清楚了黄小淑的相貌，心里很绝望：“该死的，竟然是你，你耍我。” 黄小淑露出奸笑：“吉利斯先生，兵不厌诈，我只能说，谢谢你的慷慨，现在你是我的阶下囚，你认命吧！” “我杀了你。”吉利斯整个人想扑起来，但被老美子一脚给踩住，而且老美子踩的是他肩膀的伤口，他痛苦的大声哀嚎，“混蛋，你们是无耻的混蛋。” 老美子没给他回应，只是踩着他。 黄小淑就更不管他了，走到大卫身边，摘掉大卫的对讲机对另一端道：“请注意，这里是礼堂，我是菲尔先生的人，我们已经占领礼堂，杀了安全官大卫，你们已经没有老板，投降吧。” 对讲机对面很快也传来声音，他们不相信，让黄小淑给证明。这很简单啊，黄小淑把对讲机完全摘掉，拿到吉利斯跟前，怦地对着吉利斯的小腿开了一枪。吉利斯哀嚎起来，这声音他的手下可认得，所以瞬间安静下来，他们都已经相信，自己的老板已经被控制，这一仗输了，彻底输了…… 黄小淑继续道：“菲尔先生和我说过，属于雇佣那一伙，只要投降，钱照给。属于家族里的人，以及家族雇佣的人，只要投降，可以既往不咎。反之，你们躲到天涯海角都会被追杀。现在，请告诉我你们的选择，谢谢。” 一阵沉默以后，传来一个沙哑而绝望的声音：“我们选择投降。” “你们回码头，把身上的衣服脱去下船，举起双手在码头前方的广场集中，不要玩花样，我们有二十个狙击手在高处看着你们。” “我们听令。” “非常好。”黄小淑说完这句以后关了对讲机的出声，蹲下来对吉利斯道，“吉利斯先生，我给你个机会把自己的命赎回来，你觉得你的命值多少钱。” 吉利斯那还会相信黄小淑，他虚弱的暴怒道：“骗子，无耻的混蛋，你杀了我。” “你给我钱，我放过你，并且派人护送你离开。” “你是医生的人，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 “那你上路吧，再见。”黄小淑站起来的同时一枪爆了吉利斯的头，然后把这边的进度告诉菲尔先生，让菲尔先生从侧面的礁石群游泳登陆，和投降的人错开。完了以后走到人群前道，“你们可以起来了，集中到外面的广场，当然，要举起手，除了抱孩子那个，你过来。” 抱着菲尔先生另一个孩子的金发女人快速走近黄小淑：“请不要开枪，我是菲尔先生的表妹，凯蒂，我没有支持吉利斯。” “放心，我不会对你们开枪，除非你们不老实。” “这些都是我们的族人，他们没有武器，而且不支持吉利斯。” “很好，外后的快往外面走，记住，要靠门右边走，把左边空出来。” 好几百人都严格按照黄小淑说的话去做，慢慢举起手，慢慢往外面走，他们都走的小心翼翼。黄小淑没再看他们，她从凯蒂手里接过孩子交给老美子，然后小声对凯蒂道：“我需要你去找一辆婴儿车把两个孩子安顿下来，你负责照顾，直到菲尔先生回来，你有问题吧？” 凯蒂说没问题，立刻跑了出去。 黄小淑对自己师妹和老美子招招手，一起走出去，来到大广场，汇合了外面的三个师兄妹，重新进行安排，三个人看守这几百人，让他们蹲在中心区。两个抱孩子的负责望风，黄小淑自己带着一个师妹往山下走。她们来到了码头，时间刚刚好，有十多艘小快艇和一艘大游艇靠近，然后好几百人光着身子举起双手瑟瑟发抖从船上走下来。 这场面很不好看，而且很虐人，但自己卖命的老板已经被控制，他们没办法不这样做，毕竟谁都不希望把命丢掉。 不到十分钟，几百人全部下了船集中在码头广场中间，而这时菲尔先生也通过对讲机告诉了黄小淑，他正在上岸，黄小淑让他加快速度。 从怎么想都失败的困境到转眼间成为赢家，而且自己孩子还平安无事，菲尔先生非常激动，他心里热血沸腾，几乎是一口气跑到广场。小吉也在其中，还有两个手下和翻译官，他们都一身湿，显然要比站在广场这几百个没穿衣服的汉子还冷，瑟瑟发抖的程度更高。 黄小淑对小吉道：“你身体状况不好，你上山找小微他们，这里我搞定。” 小吉没说任何废话，立刻往山上走。 等小吉走远了黄小淑才把注意力放到菲尔先生身上。和菲尔先生一阵交流意见以后，菲尔先生才对眼前的几百人说话，跟他们说了一番道理，做了一番保证。然后把雇佣兵挑出来，让他们上船去爱丁堡等待，他明天去给他们结账，吉利斯承诺给的钱，一分不少。 雇佣兵走了以后，菲尔先生把原来跟吉利斯的人，以及族人分出来，族人往山上走，吉利斯的人全部上船穿回衣服，就在船上等待。当然他们上的是最大的游艇，而这艘游艇，菲尔先生的两个手下先上去搜索过一通，并且拿掉了钥匙，等他们上去以后，他们两个人端着枪在上面看守。 一切都安排好以后，菲尔先生总算露出久违的笑容，对黄小淑道：“黄小姐，谢谢你们让我反败为胜，你们真的很强大，几个人就能搞定几百人。” 黄小淑摇头道：“菲尔先生言重了，我们真正对付的只不过二十多人。这几百人心不齐，都为钱。我们上山吧，你的人还需要你亲自安抚。对，你还要派船把我老板和琳达接过来。” “是，差点忘了他们，我打个电话，你也通知你的老板吧！” “好。” 两个人一起往山上走，而黄小淑的一个师妹，留在码头广场，帮助菲尔先生的两个手下看守船上的人。 第二百五十三章 做人不要太贪心 凌晨四点三十分，黄子平终于接到黄小淑的电话，接到胜利的消息，那刹那，几乎要哭出来。 尼玛，要是输，输的可是命，而且不只是黄小淑的命，还有老美子和黄小淑那些师兄妹。 而自己，没有了黄小淑这样强悍的保镖，命运将会如何也不知道。 黄子平这边刚挂断电话，琳达也接到菲尔先生的电话。 然后的五点二十分钟，有六个人赶来，他们开来一辆医护车把黄子平接上去，同行的还有琳达。 医护车经过十多分钟的行驶，换成了游艇在海面上驶了半小时，沙丁岛到达，黄子平见到了黄小淑，她就在码头等待着，游艇刚停稳，她就灵活的跳了上甲板。 等她到了身旁，黄子平道：“现在什么状况？” 黄小淑道：“蝎子确实被控制了，被自己的队副控制，十分钟前他刚回来。” “队副被吉利斯收买了吗？” “对，已经让蝎子给枪决。” “小吉他们呢？” “正等你，你到了，钱到了，他们立刻走。”黄小淑对她带来的两个医生挥挥手，他们开始忙碌，而她继续对黄子平道，“这是沙丁岛的医生，上面有菲尔先生家族的私人医院，已经准备好，我们先上去再说。” “菲尔先生人呢？已经完全控制好局面了是不是？” “对，有蝎子在，没问题。” “好，我们上去再说。” “对，还有个事，我骗了吉利斯，他给我转了三个亿，英镑。” 黄子平愣住，好几秒才骂了出来：“我去，吉利斯那么白痴吗？” “他是没选择。” “菲尔先生知道吗？” “当时在礼堂很多他的族人都听着，应该会报告吧。如果这是家族的钱，他应该会跟我们要回去，反之如果不是家族的钱，他不会出声。”黄小淑一阵奸笑，“我觉得应该不是家族的钱，而是私人的钱，吉利斯没有完全控制家族。” 黄子平没言语，那会医生已经搞定病床车，两个人合力把黄子平抬下船，交给四个菲尔先生的手下，他们每人抬一个角，抬着黄子平上山。 来到礼堂广场已经天大亮，黄子平看见的是一片狼藉，面前礼堂的大门、墙壁都被炸的稀巴烂，正有几十人在打扫和恢复，他们都是菲尔先生家族的人。 菲尔先生自己也在其中，他看见黄子平和琳达来了才停手走过去。 走到黄子平面前，菲尔先生握住黄子平的手：“黄，感谢你，你救了我们家族，救了我的孩子。” 黄小淑给黄子平翻译，黄子平说的是：“菲尔先生，我只是略尽绵力，是你们自己救了自己，你们自己命不该绝，你先工作吧，我们找时间再谈。” 菲尔先生知道黄子平身体状况很差，原本应该休息，却因为他的事而一直担忧。他连忙挥手让自己的手下把黄子平带去医院，琳达留下来，因为私人医院里有更专业的护士，不再需要琳达看守黄子平，琳达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去看自己被惊吓到的孩子。 岛上的医院规格非常高，设施齐全，环境好，医生也非常专业。黄子平刚被送进去，他们就对黄子平进行了详细检查，没发现路上有撕裂了伤口，病情没有进一步恶化，他们才兴高采烈离开病房。而他们刚出去，黄小淑和老美子，以及小吉先后走了进去，最后还有一个人，是蝎子。 首先说话的是蝎子：“黄医生，你吉人天相，肯定不会有事，尤其是在这个安全的地方。” 黄子平道：“我相信，我其实没那么严重，我自己知道。” “是我错，我没管理好自己的队伍，如果不是我的问题，你肯定不会受伤。” “说这话干嘛，你帮过我，就算我还你。” “不，上次帮你是我老板，我只是听命执行。这次当我还你，你以后需要我，哪怕老板不同意，我都会去，队伍不能用，我自己去。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工作。” 蝎子出去以后，老美子走近床边，按按黄子平的额头：“老板你没事吧？” “按我额头干嘛？发烧呢？我没事。”黄子平把目光投到小吉身上，“小吉你的人都没事吧？” 小吉摇头道：“小伤，不碍事，我的钱呢？我想现在走。” “黄小淑，给她。” “我给吗？”黄小淑有几分不高兴，因为刚刚黄子平没跟她说，而她认为小吉的钱应该菲尔先生给，“我给不是一回事吧？” “给她。” “行，给就给。”黄小淑拿出手机，一阵操作以后，手机在小吉眼前晃了晃，“转账成功，从此无拖无欠。” 小吉没理会黄小淑，她对黄子平道：“没什么可说的了，就一句，刚刚那个蝎子说的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话，再见，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话毕，小吉转身走出去，瞬间病房里就剩黄小淑和老美子。 这时黄小淑就毫无顾忌的开口喷了：“老板你是不是疯了，我们给小吉钱，这钱无法跟菲尔先生拿回来。” 黄子平道：“你拿了三个亿还不够？这是英镑，不是华夏币，换过来是三十多亿，做人不要太贪心。” “这不是贪心，而是本来就不是我们给。” “那也不能落井下石，人家家族内乱，损失已经够惨重，你这样适合？相反我们给了小吉钱才适合，菲尔先生想要回吉利斯的钱都不好意思开口，我们之间会形成一种默契，剩余的钱才真正属于我们。还有小吉的承诺，这不吃亏。” 黄小淑当然也知道，只是财迷的性格，心里不舒服：“好吧，你是老板。” “这才对嘛。”黄子平对黄小淑笑了笑，“我觉得你该去送送小吉他们，毕竟刚刚一起并肩作战过。顺带也主动去告诉菲尔先生，他要是问报酬，你说已经给过。” 黄小淑想了几秒，同意了下来，赶紧去追小吉。 黄子平对老美子道：“你的手没事吧？” 老美子摇头：“挺好，其实就一场简单的战斗，对方的领头智商不怎么滴，手下的战斗力也不强，还没过瘾呢！” “大哥，这是打仗，你很喜欢吗？” “不是。” “那你说过瘾？” “我意思是跟着黄小姐打仗的感觉非常好，只是战斗时间太短，太容易，所以不过瘾，不是我想打。” “来根烟。” “啥？” “来根烟，香烟，我想抽烟，听明白了吗？” “我没有。” “你去找。” 老美子向了十多秒才很不情愿走出去，然后就没进来过，反正黄子平等到顶不住了，睡着了都没见到他。而等到被吵醒，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黄子平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竟然睡了十多个小时，而且中途没醒过，连医生给自己换输液都没有发现。 四周看了看，病房里聚集了不少人，菲尔先生夫妇、翻译官，以及医生、护士。 翻译官是第一个发现黄子平醒了的，他快步走过去把枕头升高，让黄子平能舒服点。然后喊医生来，又是给黄子平一顿检查，最后才告诉黄子平，他的身体状况比白天要好许多，亦说了说黄小淑和老美子的情况，他们就在隔壁的病房休息。 说完这些正经事以后翻译官才问黄子平饿不饿，渴不渴？这简直是废话，已经多久没吃东西？黄子平当然说饿。幸好他们早有准备，给黄子平熬好了小米粥，还加了点牛肉，黄子平整整吃了两碗才感觉自己的肚子有点涨。在异国他乡，能吃上这东西可不容易啊！ 黄子平吃好了，菲尔先生才开口说话，他看上去像几十个小时没睡过，精神不好，双眼非常红。黄子平问了问，果然如此，菲尔先生差不多傍晚才安排好家族的事情，然后吃完饭坚持等他醒来再去休息。黄子平听了感觉很抱歉，对翻译官道：“翻译官先生，你让菲尔先生去休息吧，他熬坏了身体，我可担当不起。” 翻译官道：“他有话跟你说。” 黄子平正色道：“那说吧！” 翻译官和菲尔先生一阵交流以后才翻译道：“他说报酬的事，之前他答应……” 黄子平打断道：“报酬我不要，说下一个。” 翻译官告诉了菲尔先生黄子平的意思，两个人又是一番交流以后，翻译官继续对黄子平道：“黄先生你现在有什么需要菲尔先生帮忙代你做的吗？他说你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他的朋友，更是他家族的上宾，对于你的要求，他会百份之一百的满足，只要不是要命。” 只要不是要命，听这意思，如果是要钱，只要他给得起，无论多少都没问题啦？比如几十亿，他不是有几百亿么？几十亿肯定给得起。当然黄子平可不是那样的人，黄小淑骗那个钱他都不敢提，而且感觉很心虚。他思考了几秒，笑了笑道：“那，我就要一次，然后这个问题我们不再谈如何？” “黄先生你说。” “我想要一包香烟。” “什么？香烟吗？” “对，是香烟。”黄子平做了一个吸烟的手势，“我就这要求，当然如果菲尔先生不介意，每年多给我朋友五千瓶红酒。” 第二百五十四章 背后有导演 在沙丁岛休养了六天，黄子平总算能下床走动，虽然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但只是不能进行剧烈运动而已，到处走走看看显然没问题。 他此刻就抽着烟走到了礼堂门外。 看了一眼，礼堂大门和外墙已经被重新修好，还散发着浓烈的油漆味。 走进去，窗户也已经弄好，弹孔都修补好了，被打坏的东西也已经换了新的了。 走到最里面，菲尔先生在，他们在做礼拜，有二十多人，坐在牧师台下面，跟着牧师在朗诵。 靠着第四排座椅，黄子平停下来问身边的黄小淑：“带我来这儿干嘛？” 黄小淑道：“听圣经。” “我英文很差好不好？说实话。” “是菲尔先生找你，等等吧，选择这个地方，估计是有什么重要事对我们说。” “他今天刚回来？”菲尔先生那天晚上在病房见完黄子平以后就离开了沙丁岛，去了哪儿，没告诉黄子平他们，只是说出去一趟，要个几天。倒是琳达每天都去看黄子平，有时候呆一个小时，有时候呆两个小时，和黄子平说话，都是老美子或者黄小淑做翻译。而她不来的时候，病房里就只有医生进出，之外就是黄小淑和老美子了，而也趁躺在病房哪儿都去不了，黄子平又跟着黄小淑和老美子学英文。 “对，带了六个人回来，三男三女，看上去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这个你都知道？” “当时我刚好在跑步，远远看见他们上岸。” “老美子呢？” “码头。” 黄子平一听，心里有点不舒服，黄小淑还是无法相信别人，让老美子在码头那是方便随时能撤退：“你会不会想多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百分之一的机会我都不想承受，你坐吧。” “我睡了一周，也坐了一周，我想站着。” “那你站。”黄小淑自己坐下来，望着牧师台上面，“对，有个港海城的事要告诉你，前两天尤雪已经出了院，恰好是他们集团的年会，周妍他们集团的许多高层都有被邀请参加，其中有周星云，他还和段小姐跳了一支舞，看上去段小姐挺愉悦的模样，不过这不是重点。” “那你废话什么？说重点。”黄子平很不爽，但不是对黄小淑不爽，而是对周星云，除了不爽之外，必不可少的还有痛。 “我在宴会的新闻图片见到了你前女友。” “张宝妮？”黄子平心里的震惊简直无法用文字来形容，他快速道：“她怎么在？” “她和周星云一起进的酒店大门。” “又是这王八蛋，他干嘛啊？” “刺激你吧！至于你前女友在想什么，我不知道，等回去了你自己弄清楚吧！”黄小淑一阵停顿，然后才继续道，“我倒是可以说说自己的想法。看这情况肯定不是好事，她自己都知道周星云的为人，此举要不是特别恨你想让你难堪而自愿过来，那就是……她被胁迫，不得不过来。” “过来的意思是……？她来了中心医院上班？” “对，我问过了欧素花。” “我去，搞什么搞，她来干嘛啊？” “提前实习，资料上是这样写，除非欧素花骗我。” 黄子平的心情瞬间糟糕起来，他自己能想到肯定不是好事，那么多医院不去，非得来中心医院，这不是添堵吗？看来得给她打个电话问问才行：“你在这里，我出去打个电话。” 黄小淑摇头道：“先别打吧，礼拜就快做完。” 黄子平只能留下来，心烦气躁等待着，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张宝妮想干嘛？自愿还是被逼迫？ 过了两分钟，果然菲尔先生他们做完了礼拜，除了菲尔先生之外的所有人很有秩序的往外面走。等他们所有人都出去以后菲尔先生才走过去和黄小淑交流，确实有重要事，他前几天去了一趟芬兰，他在那边有个矿场，但被那边的政府弄的一团糟，投资的二十个亿英镑估计拿不回来。 而早上跟他回来的几个人，其中四个是在芬兰负责矿场的经营的高层，两个是他的私人财算师。 至于芬兰政府为何要整矿场，那是因为他们国内的一个医药公司，需要他出面跟黄子平购买一项技术。 黄子平通过黄小淑的翻译，想着这里面的事情，完全不理解。赶紧让黄小淑问菲尔先生是什么技术？菲尔先生说是鬼门十三针的强针法。强针法，有这种叫法么？黄子平在老金哪儿学来这门针法，施针的手法就两种，反针法、深浅针法，这他妈的强针法压根就没听过。 黄子平对黄小淑道：“你问问菲尔先生，这个矿场是不是给他设的陷阱，故意找他过去投资，等钱过去以后卡住。另外再问问他，告诉我们的意思是想我们帮忙，还是仅仅是告诉我们，这钱他不打算要回来？” 黄小淑照直问，得到的答案确实是医药公司通过和政府的关系设计了菲尔先生，钱菲尔先生确实也不打算要。他之所以把这事说出来，一来是想黄子平知道真相，他是真的骗他们过来，他也是藏在背后雇小吉杀自己营养师的人。二来是希望黄子平有个防范，自己想想，搞清楚到底这个强针法怎么回事，为何芬兰的一家医药公司需要。 离开礼堂前，菲尔先生还说了一点，当初新加坡的事他之所以没帮忙是因为有个朋友打过招呼，他这个朋友和宫本有合作项目，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他当时无法拒绝。 菲尔先生离开以后，黄子平和黄小淑两个人坐在礼堂的椅子里。 各自想了好久，然后黄小淑先开口道：“我怎么觉得菲尔先生说的这个朋友其实是一个虚构？就是菲尔先生自己？” 黄子平有不同意见，他觉得菲尔先生不是必须说这件事，既然说出来，显然真有其人。不过他没和黄小淑争执，事情已经过去，完全没必要：“这个问题我不关心，我想更多的是，菲尔先生在这么严肃的地方告诉我们这些事的意思。比如那二十亿真的不要吗？我相信他能承受这个损失，他们家族那么有钱，但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面子和原则。” 黄小淑道：“他一个生意人，和政府玩能玩得过？虽然是芬兰政府，相对于英国政府来说，完全没势力，但你在他们的领土发生事你就只能待宰。” “我意思是，告诉我们是不是想我们去考虑？给我们选择？你想想这件事发生的时间，矿场出问题，我来，吉利斯夺权，我感觉应该是矿场出了问题，吉利斯拿这个事做文章拉拢家族的其他有实权的人支持他对菲尔先生取而代之。然后我来，吉利斯觉得我的到来会影响他夺权，害怕我解决了芬兰那边的事，然后夺权失败，所以不得不提前行动，控制沙丁岛。” 黄小淑听着脸色稍微有点变化：“你是说芬兰那个医药公司是菲尔先生设的陷阱，他故意露破绽，想利用我们来消灭野心勃勃的吉利斯？” “对，他自己不方便去消灭，亦不能用自己的人去消灭。换我们去消灭不一样，结果我们和他都会成为家族里的英雄，现在正是如此。而他付出的就是二十亿，甚至一毛都不用付出，就是自己的设计嘛？只有这个可能他才不想去把矿场拿回来，连尝试都不尝试。” “那他说的强针法是什么意思？” “有这件事，但不是芬兰的医药公司，可能是别的人，他在提醒我们，大概因为我们真的帮了忙吧！” “看来我们要早点离开。” “对，我身体刚恢复他就和我们说，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我们早点离开。”黄子平拍拍自己的脑袋，“他妈的，这个什么世道，就没有一个完全的好人。” 黄小淑沉默，没回应黄子平这个问题，她总觉得哪儿不对，想啊想，总算总结了出来：“你说干掉吉利斯是菲尔先生的设计，利用我们让事情变的合理，我觉得不对啊，如果我们失败呢？他赌太大了吧？会不会是你想错了？” “还有蝎子，必要时他会参战，这是最后的筹码吧！我们成功了，他在战斗结束才出现，他给我们的解决是队副出问题控制了他和队伍。他自己说，以及菲尔先生告诉你，到底是不是，我们根本就无法搞清楚。” “孩子呢？自己的孩子都利用？如果真死了怎么办？当时可就差一点点。” “你可以反过来想，为何在伦敦只有菲尔先生和琳达？孩子那么小他们不带在身边？琳达很忙？还是带着孩子对我们不尊重？不方便？”黄子平脸上泛起一丝苦笑，“还有小吉，为何是小吉而不是其它人？因为小吉也有队伍，我们救了小吉，显然能用小吉的人。再加上给我们情报的内应，我们都觉得吉利斯把人全部派出去追击的举动特别白痴，但其实吉利斯也是被耍，不知道是谁的建议，把人都派出去追击，而让你们有时间空降。我刚刚听了菲尔先生的话，想想这些事，觉得太顺利，所以真的是背后有个导演，不然不会那么容易。” 黄小淑这下相信了，脸色更不好了：“我们是被耍了？” “不算，你不是赚了一亿五千万吗？” “老板，你几乎死了知道吗？” “幸好，我没死。”黄子平自己也是惊魂未定，想明白的一刻，真有点恨菲尔先生，也有点害怕吧，菲尔先生这个人，这哪儿是生意人，这简直是政治家，没什么事别靠近为好，“你看看晚上有没有机票，我们晚上离开，你下午和他说，就说我们有急事。” 第二百五十五章 响尾蛇的电话 从礼堂谈完出来后，黄子平给白三奇打电话，他还在中心医院上班，而且见过张宝妮，问他比问欧素花能得到更准确的信息。 电话接通，白三奇道：“子平啊，你好久没给我电话了。” 黄子平道：“事情多，原来是郭溪，然后是郭院长，后来我自己，白老别生气。” “不生气，帮不了你们，心里还过意不去，尤其是对你。” “我挺好。” “在哪儿？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顺带告诉你一件事。” “我在英国。” “这么远？那我电话里告诉你吧，我不在中心医院了，昨晚和周游说的，下个月开始我去医学院讲课。” 黄子平吃惊的同时亦能理解，现在的中心医院已经不是原来的中心医院。先是周梧桐离开，然后是陈飞扬父子，接着是陈义、郭恒红，再然后是他。白三奇所熟识的这些人都已经不再，白三奇留下来没意思：“白老，你这个选择，我觉得挺好，但对医学来说，可能是一大损失。” “所以我才去授课。”白三奇呵呵笑了两声，“医学院没有纷争，我想过清静些，哪怕每天都生活在一个点上。” “那我不说什么，我尊重你的决定。我问你一件事吧，之前郭院长请我吃饭，我前女友有一起去，你见过她，应该还认得吧？” “认得。” “她去了中心医院上班？” “妇产科，我前天看见她的时候还吓一跳，怎么，这事你不知道？” “黄小淑刚告诉我。”黄子平语调显得有点尴尬，“白老，你知道这怎么回事么？谁让她来？医院都怎么说？” “周游，我就知道这么多。” “谢谢，我回去再找你，你老保重。” “你一样。” 电话挂断，黄子平一声叹息，和黄小淑往回走。 回到客住别墅，黄小淑坐了一会又起来，说去找琳达。黄子平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大概去试探琳达，黄子平没拦阻她，他上了顶层，坐在太阳伞下面抽着香烟，望着远处的海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码头的老美子被黄小淑喊了回去陪黄子平，他走上天台，手里端着一碟切开的坚果，还有一个酒桶，里面有冰镇的红酒，还有两只红酒杯。 坐下来给黄子平倒了小半杯红酒，老美子道：“老板，你看上去很愁，怎么啦？” 黄子平并没有隐瞒：“菲尔先生并非我们想的那样，今晚我们要离开。” “直接回华夏？” “对。”黄子平喝了一小口红酒，拿出自己的手机来，“我打个电话，你别说话。” 老美子说好。 黄子平调出老金的号码拨过去，老金接了干巴巴问黄子平有什么事？黄子平直话直说道：“我想知道鬼门十三针是不是有个叫强针法？” 老金一阵吃惊：“谁告诉你的？” “你先别管，说实话。” “这个……不行，你得先告诉我是谁告诉你，这问题很严重。” “菲尔先生，他提醒我说有人想要，但不肯说谁。” “他一外国人，到底谁啊？” “不清楚，你别扯开话题，你先告诉我。” 老金一声叹息了才道：“强针法就是强健身体的针法，通过针刺穴道增加身体机能，是瞬间增强，瞬间爆发。比如你用在黄小淑身上，瞬间就是一个战斗力加强十倍的黄小淑。不过要配合药物使用，否则会有很严重的后遗症，比如，爆血管，因为这是违反自然规律的针法。” 黄子平原来那想过这些，听见老金这样说，早震惊的嘴巴张大合不上，老金喊了他几声他才反应过来道：“我去，你为啥瞒着我？” “我也不太会，有必要告诉你吗？” “你不太会，为何有人会知道？” “我也非常震惊，你最好弄清楚这个人是谁，指不定这王八蛋和研究基因武器的是同一个人，不然需要这个针法干嘛用？就是提升人的潜力，以一敌十，以达到某种目的……” “光头老杨的事你问过陆庆祥没有？” “问过，陆庆祥告诉我当年老杨有参与研究，所以老杨应该不是找我，而是通过我找陆庆祥，之前陆庆祥来了港海没露面，他不知道，以为陆庆祥还一直失踪。” 这和黄子平猜的一样：“我回去再和你说，你没事少点打电话给陆庆祥，或者你提醒她，让她自己小心。” “这件事我打算你回来了跟你说，你能不能派个人去她身边保护他们？” “可以，我让黄小淑派。” “谢谢！” “五号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再一个星期的治疗他就不需要拐杖走路了。然后再花一个星期巩固就能恢复如常。不过他的肌肉毕竟出过问题，我们用反自然的方式刺激治疗回来，使用寿命是不长的，再几年他仍然得复发。” “那个我们就不管了。” 挂断了老金的电话，黄子平继续喝酒看风景，等黄小淑回来，把事情和黄小淑那么一说，几乎没把黄小淑吓坏。 黄小淑道：“鬼门十三针还有这神效？这不是肌肉强化针么？科幻片呢？” 黄子平正色道：“听老金的语调，是真的，事实上他没有骗我的必要。” “你告诉我，是想我去问清楚菲尔先生，到底是谁要找我要这个针法？” “对，尽可能搞清楚。这背后的人觉得不简单，我赞同老金的话，可能真和研究基因武器的是同一个人，因为这个针法本身也是生化技术。” “我该怎么问菲尔先生？你有什么意见？” “你就说这可能是要我命的事，如果他知道，请他说出来。如果他还是不说，那意味着我们的友谊结束，他清楚这一点。如果结果真的如此悲剧，那你悄悄找琳达，和琳达说，让琳达知道这些事。有一天琳达看见了菲尔先生的客人，或许听到什么关于这方面的事，告诉我们，也对我们有作用。” “看来只能如此。” “琳达能信任，她不知道那么多，所以在她心里是我们救了她的孩子，她的家族，她是真心感激我们。” “这点我知道，我已经问清楚，你猜的没错，就是菲尔先让她不要带孩子去伦敦的。确实是菲尔先生的设计，这人真恐怖，我忽然感觉他不是正当的生意人，肯定做着许多坏事。” 黄子平站起来，伸伸懒腰：“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正当的商人，走吧，吃饭，下午你去告辞的时候趁机问问。” 三个人一起下楼往餐厅走，吃了一顿西餐回来，各自休息。 等到下午四点钟黄小淑才出去，而她刚走黄子平就接到一个电话，是响尾蛇的电话。一直在害怕，也一直在等待的事情终于来了，响尾蛇让黄子平后天午夜十二点前去到台西省，他会安排接头人在台西省，黄子平到了以后，接头人会主动联系。 挂断响尾蛇的电话，黄子平立刻换了一张卡给五号打过去，把响尾蛇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五号听了一阵兴奋：“这王八蛋总算行动了啊，等死我了……” 黄子平道：“这又如何？不是他去台西省。” “没关系，我相信你会想到办法把他骗去台西省。” “你还真看得起我，如果不行呢？” “没有不行，你必须行，你智商不是很高吗？随机应变的能力不是很强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英国发生什么事，我都知道，你们可真是一次次刷新我对你们的想法。” 黄子平知道五号肯定会留意他的动向，五号知道发生什么事很正常，反之才不正常。他可不震惊，仍然很淡定：“我过去台西省没问题吧？你这边有什么接头人给我没有？” “有，我早安排好，你去那边不会有问题，到时候响尾蛇真让你配合把货抢出来，他会帮你搞定。不过我得告诉你，这个货只能让我们用到离开公海进入别的领土之前，如果在此之前你的计划没成功，台西省的军方会出动，直接把人消灭，把货抢回来销毁。也就是说，能不能抓到响尾蛇就这一个机会，办法你自己想，我们没办法。” 黄子平心里很愤怒，可是这个任务早就已经决定，愤怒也没用：“没问题，但请记住你对我说的话，对我的承诺。” “只要我的命还在，我都会去维护。” “挂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黄小淑还没回来，黄子平打算打电话过去问，结果黄小淑自己打了过来，说菲尔先生请他们吃饭，让黄子平收拾好东西去礼堂右边第二个房子。黄子平和老美子说了一下，两个人随即收拾各自的物品，也带上黄小淑的物品，往礼堂的方向走。 去到一看，菲尔先生和琳达，以及家族几个有身份的人，黄小淑，都已经在座，谈的很愉悦的模样。 黄子平坐下来和菲尔先生他们交流，让黄小淑翻译时，顺带告诉了黄小淑响尾蛇来电话，以及五号那边的说法，亦问了问黄小淑菲尔先生说了没有？黄小淑用很遗憾的声音说，没有答案，但她已经和琳达谈过，并且用了些技巧让琳达不要告诉菲尔先生。 第二百五十六章 偶遇 晚上八点三十分，月明星稀、寒风凛冽。 黄子平他们坐在菲尔先生派的游艇里，往伦敦港驶去。 负责送黄子平他们的除了有翻译官，还有蝎子。从上了船开始，黄子平就一直有意无意把目光投到他身上，次数多了黄小淑不免觉得奇怪：“老板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黄子平道：“你说蝎子有没有可能知道，或者说他是不是比琳达更有能力帮我们搞情报？” 黄小淑迅速摇头道：“不可能，你别想，搞不好菲尔先生会知道。” “知道有何关系？我觉得他不会告诉菲尔先生。你想想，当时在医院他跟我说那些话，他绝对是知道菲尔先生的计划，以为我们不知道，我受伤，几乎死掉，他内疚了才那样说。而他说的是，只要我们有需要召唤他，哪怕队伍不能动用，他也会自己一个人来帮我们，只要我们需要，这话你斟酌吧，是不是充满了内疚才这样说？” “你就喜欢铤而走险。” “不，我只是更喜欢用直来直去，更简单省力的办法。” “那你去问，我管不着。”黄小淑有点生气。 黄子平思考了几秒，最终还是决定去。他紧了紧自己的大衣，走向甲板最前方的护栏，蝎子就在哪儿站着，看着不停被游艇占领的下方海面发呆。黄子平走到身后他才让了让位置，转过脑袋对黄子平笑了笑：“黄先生，你看了我好久，有什么和我说，或者想在我这儿知道些什么事？” 黄子平竖起大拇指：“聪明，那我直接说，我已经知道这次这场战斗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觉得你一时想不明白，慢慢肯定会想明白过来。对不住，我也是奉命行事。” “我理解你，帮我一件事吧，这样你心里能好过点，我心里亦能舒服点，对谁都好。” “你先说说。” “菲尔先生告诉过我，有人想要鬼门十三针的强针法，我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没告诉你？” “他说不知道，看情况是不想说，你可以悄悄来，就给我一个情报，我用来自保，而不是伤害人，可以吧？” 蝎子迟疑的目光从黄子平身上移动开去，继续看着下方的水面，过了近一分钟才道：“菲尔先生是我的老板，他不想告诉你，显然是告诉了你对你不好，或者对他有害。我帮你等于害自己的老板，即便你真的是用来自保，我还是会害了自己的老板。那么，黄先生，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答应？” 黄子平抓抓自己的脑袋，给了蝎子一个笑容。他没有失望，因为蝎子没有直接拒绝，就等于还有机会。就看自己怎么说吧，这得先想清楚，给出一个蝎子无法拒绝得理由。想了近有半分钟，黄子平才不紧不慢道：“蝎子你为何会觉得内疚？是因为你觉得菲尔先生消灭吉利斯的计划隐瞒着我，利用我，对我很残忍是吧？我想是。” “确实，因为你是真心想帮忙，而且几乎死掉。” “很好，那么现在，第二次类似的事件来了，菲尔先生继续隐瞒我，指不定还是一个利用，我也有可能会死掉，你希望这样？” “这理由似乎能接受。”蝎子又迟疑了几秒才下了决心道，“我答应你。” “那到我说了，谢谢。” “不要谢，我这好像是在背叛老板。” 黄子平耸耸肩走开，外面实在太冷，他可没有蝎子那么能忍受，而且他是大病初愈。 一个多小时以后，游艇到了伦敦港，黄子平他们上岸，上了菲尔先生安排好的接送车，蝎子和翻译官没有再送，他们直接返程。 到了机场办理好手续，等了一个小时上飞机。 然后十多个小时以后，飞机到了香港，他们没有按照原计划转机飞回港海城，而是在香港找了一个酒店住下来。 刚办理好入住手续走进电梯，黄小淑问黄子平：“你还没告诉我你和蝎子谈的结果。” 黄子平道：“我以为你会问我，你没问，我就没说。” “你真觉得我在生气？” “没。” “成没成？” “没有成的把握我会去做？” “你厉害，连蝎子这种人都能煽动。” “错，不是煽动，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只要是讲道理的人都不难沟通。” 黄小淑不再说话，有几分不爽。 叮一声，电梯到层。 随着电梯门打开，一个身影急忙忙撞进来，仿佛很赶时间，直接撞上黄小淑，这让原本就不爽的黄小淑大骂出来：“你会不会走路？” 这个身影是女性身影，身上还香喷喷。黄子平站在隔壁都能嗅出来很浓烈，而且这种香味的非常熟识，她嘴里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声音也熟识，脑袋抬了起来，这不是王诺诺么？ 黄子平的嘴巴瞬间变成o形，黄小淑也一样，三个人都愣住，搞得老美子一阵紧张，这是干嘛了？ 最终还是黄子平最先反应过来，按了下即将要关门的电梯，然后问王诺诺：“你怎么在香港？” 王诺诺反问道：“你怎么在香港？” “我刚从英国回来。” “我刚过来谈个生意，要迟到了，快快，你们快出去，啊不，黄子平你跟我一起。”说完把刚踏出去一步的黄子平又拉进电梯。 黄子平道：“不要了吧？我不会做生意。” “你会谈判啊，是不是不帮忙？” “好吧！”黄子平把自己的包给了老美子，“你们先休息，我出去一趟。” 叮一声，电梯门关闭，王诺诺道：“前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为何不告诉我今天回来？” “临时决定。” “为何不直接回港海城？” “还有点事没办好。”办什么事黄子平就无法告诉王诺诺了，转移话题道，“对，我给你多拿了五千瓶酒，这下你满意了吧？” 王诺诺喜上眉梢：“真的吗？” “已经在准备，估计明天菲尔先生那边的人就会联系你。” “哈哈，太好了，来，抱一个。” 没等黄子平答应，王诺诺就抱了过去，等她放开，电梯已经到层，她拉着黄子平的臂膀快速出了酒店，上了自己叫来的一辆出租车。 二十分钟以后，出租车把黄子平和王诺诺送到维多利亚港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当时是上午十点钟，还没开饭市，餐厅里面顾客不多，显得很安静，音乐都懒洋洋的。而王诺诺见的是两个男人，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一个姓张，一个姓钱，他们是宾主关系，张先生是老板，钱先生是助理。 王诺诺和他们谈的是红酒贸易的生意，王诺诺想扩大经营，但不想从港海城进口。她想从香港这个免费天堂进口，通过两个公司的合作，以最低的价格税费进入港海城。这样一年能省掉不少钱钱，公司的账面会特别好看。而对方的公司是一家正在发展的公司，上上下下也才二十多人，他们需要的是资金。所以对于王诺诺这种合作方式不是很满意，今天王诺诺来就是为了说服他们。 双方开谈了有半个小时，结果并不好，黄子平看在眼里，也在心里想怎么帮王诺诺？最后他想到的方式是帮助对方融资，他直接问张老板：“张老板你们需要多少投资额？” 张老板道：“一千万。” “港币吗？” “美金，港币是八千万吧！我老实说了吧，如果你们能给这价格，我可以跟你们签约十年，这十年就这钱，不再多收。而且保证服务质量，我做生意讲诚信，绝对说到做到，不介意写进合同。” 王诺诺道：“张老板，价格高了，哪怕二十年，这个差额都填补不了，那我何必？” “我们确实需要这个额度的资金，少了对我们发展不利，如果王小姐你这边无法给，我们只能找别的公司，就这么简单。” “那就是没得谈。” “不是这意思，是老柄介绍的你，我把你当朋友，但生意是生意，生意是双方都获利，有悖这个原则，我们只好做朋友。” 眼看王诺诺和张老板都很失望，黄子平又道：“张老板，要不我们换种方式，我们给你投资，我们占股份。但在此之前你得告诉我们，你们这个公司值得投资，而且会在未来让我们觉得这是一个正确的投资。” 张老板双眼一亮，王诺诺则吓的一窒，张张嘴想说话，黄子平拉了拉她的衣服，让她别出声。 黄子平继续道：“怎么样？这样可以吗？” “纯投资？钱不要利息？” “不要，但你得在五年内把这个钱赚回来还给我，如果能达成，奖励你百份之十的股份。”望了王诺诺一眼，黄子平继续道，“我们也坦诚点吧，王小姐所担忧的是，你们可能没有能力短期内把这笔钱偿还，怕你们会失败，所以才不答应。或许这是不对的，我们应该对自己的盟友怀有信心，对你，我觉得一样，你不答应你是对自己没信心吗？我是这样想，所以，其实选择权在于你们自己。” 张老板听进了黄子平的话，露出一脸思考的表情，持续了整整有两分钟才说了一句，他需要打个电话和股东商量，然后急忙忙带着助理离开座位。他们刚走远不到二十米，王诺诺就赶紧道：“黄先生、黄医生、黄老板，你别添乱好不好？八千万港币，你让我把自己给卖了吗？我没那么多钱。” 第二百五十七章 想法似乎不错 黄子平切的一声：“别逗了，你一富婆你会没钱？” “近来真没有。” “我的债卷呢？你可以用。” “怎么行？亏了呢？他们刚起步的公司，绝对不可能。” “那你找老公司合作。” “老公司不做这种事，赚太少，他们也不需要。” “那就只有这办法，你自己想吧，反正我的建议是用我的债卷。” “我一年就进几千万货物，换个方式从他们这里进，交的税也就少个三几百万，我得多少年才把这个差额搞回来？” “所以你得继续换一个方式，把这个差额缩小。” “怎么缩小？” 黄子平胸有成竹道：“不要只把扩大经营部分的货物从他们这里进口，而是把所有需要进口的货物打包起来。我们在他们公司派两个人，就负责搞这些，报关，做税，货物调配等。我们不和他们的业务有冲突，也不需要他们为我们而忙碌，能自己搞定的自己搞定。” “想法似乎不错，你继续说。”王诺诺来了兴趣，莫大的兴趣，眼睛都在笑。这黄子平在医学上是天才，没想到经商也是有一套，丫的还说自己不会，“速度快点，不然他们就要回来。” “其实很简单，相当于我们自己投资一个中转公司，用他们的名，他们的地盘来为我们获益。当然他们拿了我们的钱也是获益，但这个钱不白拿，等于买基金，五年内还回来本金，这也是一种投资。这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事，付出的还不多，也就几千万，他们即便不能发展起来，至少能坚持个两年吧？两年之内，不说你从他们这边绕路的差额，你总的进口量的差额应该差不多有这个价格吧？最后即便他们失败，其实你不亏钱。” 王诺诺点点头：“如果全部进口都换方式，确实不亏，反而能赚，但他们会同意？” “我觉得会，首先第一点很清楚，他们缺发展资金，去银行贷款，压力大，高利贷更别说，他们没信心在短时间内把钱还上。我猜倒不是不能还上，而是还钱仍然是阻碍发展，没办法轻装上路，没办法做大，那样一来融资再融资就是一个死局。等第三次融资的时候，他们经历过两次的失败，谁还乐意？” “确实是。” “所以他们会答应，关键还有第二点，我们给他们这个钱等于和他们进行捆绑，他们肯定会在想，如果我们想不亏钱，想把投资的钱收回去就得帮他们，在业务上，在关系上，以及在有可能的追加投资上，你什么身份？你的背景他们很清楚。” “我倒是觉得你的背景比我厉害。” “去，我跟你说认真的。” “我也说认真的，八千万你眼睛都不眨，我可诚惶诚恐。” “行，就算这样好吧？反正我觉得他们会答应，关键是他们公司的总投资多少，我们这个投资占了多少比例，我们是否参与经营，会不会对他们而言碍手碍脚，只要令他们满意，都没问题。” “你意思是占多少比例没关系？我们不参与经营，放手不管？哪怕是投资所占的比例多少都可以不管？” “可以这样说。” “你要被坑死知道吗？” “不，他们要敢坑，直接搞死他们，丑人我来做，我等会跟他们说，我帮你谈判，但具体执行你自己弄，这样没问题。” 王诺诺沉默，表情非常的认真，在思考到底行不行？边思考还边往张老板他们消失的方向看。 就在他们差不多回来的时间，王诺诺才道：“好，试一试，我信你，反正是你的钱。” “对嘛。”黄子平心里松了一口气，不再说相同的话题，转而道，“段梦莹近来没事吧？” “联系少，她可能知道我什么都告诉你，所以现在什么重要事都不再跟我说。” “不会吧？会不会是因为她忙？” “我跟她那么多年朋友我会不知道她？”说到这里王诺诺有几分不爽，端起红酒杯就喝了两口，“我告诉你，我是因为信任你，如果一辈子这样，我跟你没完。” 继续说了几句，张老板他们已经回来，确实和黄子平猜的差不多，他们可以接受。但有三个条件，第一，不管总的投资额，就他们投资八千万占百分之四十。第二，五年内把本金还回去，股份变成百份之三十之余，同等价格的前提下，如果卖股份，他们有优先的收购权。第三，这只是一种代理投资，王诺诺不能参与公司的一切政务，但需要配合公司的政务。 王诺诺听了不免有点佩服黄子平，这都能猜准，她暗暗给了黄子平一个拇指，示意他说话。 黄子平当然不客气，他对张老板道：“张老板，这三个条件，坦白说，对你们很有保障，但对我们一点保障都没有。不过我可以同意，只不过在此之前我也有自己的意见，就两个。” 张老板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道：“你请说。” “第一，我们派两个人过去，我们自己管理，包括我们的货物的报关和转运等等，你们只需要配合，然后，各自为政。当然我保证货物都是合法的货物，这点你可以放心，只是这个货物的数量要比我们之前谈的多，这对你们也不会有影响吧？” “基本上没有。” “那你是答应啦？” “对。” “第二，公司的财务，我们派一个人，你们自己发工资给福利，我需要了解公司的财务工作，财务状况等。” “这……”张老板有所迟疑，但他也不是为了坑王诺诺，所以最终也选择了答应，“没问题。” “那就这样决定，我希望财务干净，一切都干净，你们有困难可以跟我们说，我们可以一切解决，我希望这样，讨厌那些不地道的事，因为……”黄子平笑了笑，“怎么说呢？我这人比较冲动，哪怕一毛钱不地道，我都会要人命，我说的实话。” 张老板连忙道：“这不会，刚刚我也说过，我做生意绝对讲诚信，你们完全可以放心。” “既然这样，再找个时间谈具体的合作方案，今天先我们吃饭。” “先吃饭，时间也到了，呵呵，来点酒吧！” 吃完饭，黄子平和王诺诺一起打车回酒店。 途中王诺诺对黄子平道：“黄子平，说真的你不去经商真的很浪费，现在你这情况，要不别当医生了吧，我们一起搞公司，把公司做强做大。”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没兴趣，我还是想当医生，进去了一辈子，这是我对自己的承诺。” “我不勉强你，但我有个要求，你得帮忙，哪怕你再忙，只要公司需要你。” “可以答应。” “一言为定。”王诺诺很满足的伸了一个懒腰，转移话题道，“有个事想告诉你，张山峰他们集团公司和一个房地产集团合作搞了一个高档花园，已经开始对外销售。张山峰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搞个房子，他能搞来一个两百三十平的大复式房，价格是市场价的五折。你不是还租房子吗？你离开了中心医院，原来郭恒红说给你搞房子，应该没有了吧！” “你还记得这件事？” “你和我说过好不好？我记性有那么差吗？” “张山峰哪儿什么地段？市场价多少？” “就你住的地方往西两公里，海军公园左大门对面，市场价是一平米一万八千多，给你是九千，简直白送啊。” “确实，够义气。”黄子平心里也是感动，所以脑海里闪过的念头，还是想帮张山峰搞定王诺诺。上次话没说完，张山峰已经从电梯里出来，这次没有其他人，只有司机，这不会被打扰了吧？当即道，“话说，张山峰真是个极品男人，你真该考虑考虑他。” 王诺诺一脸讨厌：“去你的，要这样吗？我好心告诉你耶。” “我也是好心，虽然我和他就见过几次，但我能从他的神情，说话语气，以及思维方式看出来，他真的会是一个让女人方方面面都感觉幸福的男人。” “梦莹还喜欢你呢，你在干嘛？” “我没在干嘛，我在解决问题，为了我，为了她，亦为了尤雪。” “你真烦。” “随你，但我还是要说，或许你跟他太熟所以没什么感觉，就像我们看电影，就说近期的撒娇女人吧，最后是什么结果？当然电影讲求的是美满，所以最终能在一起，而现实，我们看见的更多情况是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机会，最后为此后悔一辈子，你自己想吧！” 王诺诺沉默，看神色，黄子平的话让她有所思考，至少没有抗拒。 至于王诺诺能不能想通，黄子平就不得而知了，他觉得自己能做的已经做完，就看他们之间的缘分吧！ 不多久，出租车到了酒店门口，两个人一起下了车往里面走。 进了电梯，王诺诺道：“你住几楼？住几天？” 黄子平道：“我今晚就走，你呢？你什么打算？” “把事情谈完，搞好合同再回吧，我现在想知道，你真的确定用你的债卷吗？” “你想如何？” “如果你有现金，我觉得还是用现金，这债卷算一份投资，而且是保障非常大的投资，你以后即便完全没了现金，完全把银行的钱败光了，至少你还有债卷，足够你花天酒地对吧？”王诺诺说着，只听见电梯叮一声响，已经到了她住的楼层，电梯门打开前，她用很快的语速继续道，“想好了给我发个短信，当然我不勉强你，我也没什么私心，你知道我的为人。” 第二百五十八章 翠莲 晚上九点半钟，黄子平和黄小淑、老美子坐在开往台西省的游轮上。 在前甲板，靠着护栏的黄子平对身旁的黄小淑道：“黄小淑，我跟你说个事。我和王诺诺中午谈了一笔生意，我需要一千万英镑，能给我吧？” 黄小淑一脸吃惊：“你问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借钱。” “为啥跟我借钱？” “我需要钱，而你有钱，你什么表情？” “这是你的钱好不好啦？你觉得我吞了？” 轮到黄子平吃惊了：“你骗回来的我的钱？” “你废话，我给你出任务中途骗了一笔钱，这钱是在菲尔先生的堂弟身上骗的，菲尔先生要算账你猜问我拿还是问你拿？是问你，所以这是你的钱，我只是帮了你一个小忙，让你不至于吃亏懂不懂，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无耻。” 黄子平心里一阵稀里哗啦的感动，他奶奶滴，这哪儿是财迷，简直是个慷慨的大善人：“呵呵，我没想你多无耻，我只不过觉得这钱应该属于你，毕竟在你的户头里。” “不在，我弄了一个账号，瑞士银行，匿名，账户和密码我给你，这样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不至于拿不到钱。” “我去，你说这话。” “我是为了保险起见。”黄小淑忽然用很古怪的眼神望着黄子平，“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 黄子平摇头。 “不算从吉利斯身上骗的一亿五千万英镑，你还有华夏币两亿多，这钱怎么来的还记得吧？坑的周妍和梁静香。” “梁静香不叫坑吧？” “在我这就是。” “好吧，随你怎么想，你给王诺诺弄八千万港币。” “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黄小淑答应下来又道：“白九他们已经直接从港海城去了台西省。泰国那边的五个人回了三个，也已经到达台西省。加上我们，一共有十八个人。另外，搞光头老杨和秦当先的杀手已经行动，我给了秦当先情报，他能不能和光头老杨打起来，过两天就有消息。” 后面的问题黄子平没兴趣，因为眼前的更紧急：“我们怎么这么多人？你把那些新人都一并弄来了？” “来了五个，这五个可以。”黄小淑继续道，“另外还有一件事，今天下午哈亚提院长给过我电话，问了问你的情况，以及合作的情况，他们医院的交流代表团希望十二月一号过来，为期一个星期。” 黄子平抓抓脑袋，很烦躁：“这事麻烦，我已经离开了中心医院，郭恒红又已经不在，怎么搞？跟周游说？他估计不会答应。” 黄小淑点头：“我也这样想，所以我觉得我们要想个方法搞定周游，或者换一种合作方式，你找一个医院跟他们谈条件，让他们答应和文莱的医院进行交流。” “我想想。”说起文莱，黄子平又想起梁静香来，“梁静香姐妹有消息没有？” “我没找，她也不希望我们找，何必费那个劲？我去休息，你继续吧。” 黄小淑走回客舱，这时站在远处的老美子才走过去。一般黄小淑有事和黄子平谈他都不靠近，这可是黄小淑定的规矩，他在严格执行。黄小淑走了嘛，他浑身舒服了许多，走到了靠着护栏就对黄子平道：“黄小姐似乎不怎么爽，又发生事了么？” 黄子平一愣：“她有不爽吗？” “有，她每次不爽，眉头都皱的很深。” “拜托，她的眉头一天之中绝大部分时间都不舒展。” “是吧，不过皱的程度变化很大，你们一起这么久你没留意？” 单纯就这一点，黄子平还真没怎么留意，想看看验证验证，黄小淑早已经失去踪影，只能自己想，她在不爽什么？想不通。 十一点多，游轮到达台西省东北部的港口，黄子平他们三个人上了岸，坐出租车进入市区，找了一个酒店住下来。 准时十二点钟，黄子平的手机响起来，显示的是隐藏号码。而用这个号码的人，是女人，响尾蛇的人，她开口第一句就问黄子平到没到台西省？黄子平说到了以后，她报了一个地址，说给黄子平一个小时过去，一个小时再见，一切面谈。 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地址给了司机，不到四十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条小街道，不到两米宽的青砖路，长看不见尽头，两边都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门。这些门的门头上挂着红绿蓝黄四色交错闪烁的灯光，以至于整条街都充满了迷幻而耀眼的色彩。当然了，如果这个地方只是有着这样的灯光，绝对是标志性的风景圣地，每个来台西省旅游的人都该来走一遭。 但很遗憾，这里不只是有迷幻的灯光，还有无数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人。明明很冷的天气，她们硬是穿着开叉到大腿根的裙子。看见黄子平他们走过，一个个都发出嗲嗲的声音，问他们有没有兴趣进门乐一乐？很便宜，服务周到，保证令他们满意等等，几乎没把黄子平他们恶心死。 尼玛，怎么约在这种地方见面？ 走到街道的尽头，找到对应的门，黄子平回头看了一眼问老美子：“我们大概走了多久？” 老美子回答道：“三分钟左右，按照我们刚刚的速度计算，这破街道超过了四百米。” “每个门间隔多少米来着？” “不到二十米。” “靠了，那不是每一边有三十家？两边加一起总共六十家这种场所？” “差不多。” 黄小淑道：“能不谈这些吗？这地方就是死路，我们要是被伏击，铁定得死在这。” 黄子平耸耸肩：“没办法，只能寄望不要被伏击，敲门。” 黄小淑哪儿用敲，直接用踹，把门踹的哗啦啦作响。 里面很快有人冲出来，是个男人，边开门边大声骂：“踹什么踹？找死吗？” 咯吱一声，门打开，里面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愤怒男人，不过看见黄小淑的眼神，他瞬间冷却下来，声音放平道：“你们找谁？” 黄小淑道：“翠莲。” “请进。”这个男人瞬间变的很恭敬，等黄子平他们进门以后，他望了外面一眼，随后才关上门带着黄子平他们来到二楼，敲了敲一个房间门对里面道，“找你的人已经到了……” 里面传出轻柔的请进声，黄小淑直接推开门。 黄子平走进去，四周看了一眼，有种走进古代客栈的感觉，一件件家具都很古老的感觉。而床边的梳妆台前，坐着一个穿白色旗袍的女人，她就是黄子平他们要找的翠莲。她身材不错，一头及腰长发，她正在梳头，通过镜子瞄黄子平他们，嘴里道：“请坐吧，我很快就好。” 说是请，但那语调，仿佛很讨厌的模样，黄子平听着很不爽：“我来跟你谈事，而且还是来的这种鬼地方，你让我等，适合吗？不谈拉倒吧！” “黄先生看来很着急，那好吧！”翠莲放下手里的梳子，站起来，转过身，脸蛋不错，化着淡妆，脸上露着笑容，走近了黄子平他们，挥手让带黄子平他们进来的汉子出去，关上门，然后指了指房子中间的八仙桌道，“请坐吧！” 各自落了座，翠莲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不紧不慢的语调道：“你们来的很准时。” 黄小淑：“废话少说，谈正事，我们没时间跟你耗。” “你吼什么吼？你这态度，我不喜欢知道吗？” “你态度也不见得好。” “就算我不好，这里也没你说话的份，要分主次你不知道？”翠莲哼了一声，打开桌子的小抽屉，拿出一只信封丢在桌子上，“里面是海警局的证物仓库设计图，工作流程，换班时间，看守的人数，等等你们所需要的情报。” 黄小淑拿过来看了一眼以后交给黄子平：“响尾蛇呢？” “他不在，更不需要他在，我负责联络你们，不该问的问题请不要问，谢谢。” “他有什么话？” “三天之内把东西搞出来送到公海，交给一艘挂着骷颅旗的货船。成功，从此无拖无欠各走各路，失败……”翠莲冷冷的笑，“加倍赔偿，否则开战，让你们回不去港海，这是响尾蛇的原话。” 黄小淑也冷笑：“口气真大，谁是骨头谁是豆腐还不知道呢！” 翠莲豪不相让：“那你可以试试，我们奉陪。” 又得吵起来，黄子平可不愿意在这里久留，他开口打断问翠莲：“你们没有人接应我们？” “对不起，没，基本上就这些情况，你们请吧！” “你真令人讨厌。” “彼此彼此。” 下了楼，出了门，走过了四百米的狭隘街道。 黄子平问黄小淑：“好奇怪，没几句话，更没给我们那么多东西，为何那么费劲和我们见面？完全可以把东西放在一个地方让我们去拿，然后电话给我们传话。” 黄小淑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有想法没有？” “显摆，亦是警告，那个翠莲很厉害，无论刀枪剑棒还是其它技能以及智商，她可不是本地人，而是响尾蛇组织的人，我有看见纹身。” 第二百五十九章 妞妞 回到酒店，黄子平的房间，三个人开始研究翠莲给的海警局证物仓库的建筑设计图和资料。 这个证物仓库只有一个大门，进到里面深处需要经过三层关卡，每层关卡有两个全副武装的海警把守，八小时一班，三班倒，换班是面对面人换人，不会有真空时间。而除了把守的海警之外，还有文职，什么登记员、调配员、押送员等等一大堆。总的来说，一班有十六个人，看上去人数很少，容易对付。 但整个环境看，很不利于行动，这栋大楼就处于闹市区，楼下是商业街，再后面则是夜宵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热热闹闹，人来人往。 老美子看完愁啊，沮丧的口吻道：“这情况，我们有可能把东西拿出来吗？那可不是一斤半斤的东西，是整整一吨。即便让我们强攻，把人干掉，把东西装车运走，十个人一起做都至少需要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援军早到了包围我们了吧？这太困难了，简直无法完成。” 黄小淑道：“不困难需要我们干嘛？” 黄子平道：“你们想多了，五号和我说的是，他这边的接头人会帮我们搞定，你们想干嘛？”黄子平对他们致以一阵鄙夷的目光，拿出自己的手机去阳台给五号打电话，“等着，我问问。” 差不多一点钟的时间，五号在睡梦中，被电话吵醒，他和以往一样，很不爽，接起就暴躁道：“成习惯了是不是？喜欢三更半夜来电话，我老人家和你小年轻不一样。” 黄子平道：“你喷个屁，我给你出任务遇到难题我得自己想炸了脑袋让你安心睡觉？你不是我领导。” “不是你领导我也是老人家，你不会尊老爱幼。” “我可没见你爱幼过。” “靠，想骂架呢？” “我想说正事，你要骂，那你继续。” “说。” “我已经来到台西省见过响尾蛇那边的接头人，拿到情报，海警局证物仓库的设计图，工作流程资料等等。” “接头的什么人？”五号来了精神，“男人女人？本地人还是泰国人？” “黄小淑猜她是泰国人，很厉害的一个女人。” “她在哪儿？” “一条男人找乐子的街道，你问这干什么？你就说你那个接头人是不是百分百能配合我们把东西给运送出来。” “如果不能，我找你去送死？你给他电话吧，你们自己谈。” 五号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整理了一下情绪，调出五号发的接头人的电话打过去。 嘟嘟两声，电话接通，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他道：“找谁？” 黄子平说暗号道：“我姓黄，草头黄，懂针灸，会喝酒，爱泡妞，你可是妞妞？” “我是。” 好恶心，五号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暗号：“我已经到了台西省，见过对方的接头人。” “你在哪？” “酒店，东区十三街。” “有没有被跟踪？” “没。” “来十三街公园的水池，我们面谈。” 没等黄子平答应，对方已经挂断电话。 黄子平走回去告诉黄小淑和老美子，然后三个人又出了酒店。 十三街公园就在马路的最底底，从酒店走过去不到五百米的距离。黄子平他们分开走，黄子平和黄小淑一起，老美子绕路，两明一暗以防不测，这个世道，人都不能全信不是吗？ 进入了公园，很容易找到了水池，因为就在中间，这个公园也不大，一眼就能看见。 不过水池边上还没有人。 黄子平和黄小淑走过去，就在石板凳里坐下来。 黄小淑问：“你打算怎么骗响尾蛇来，想到办法没有？” 黄子平摇头：“这不容易想，你呢？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没有，这不是我的强项。” “那就先看一步走一步。”黄子平一声叹息，拿出香烟给自己点燃一根，烦躁的抽着，“三天时间，先搞定货物吧，有了货物我们才可以跟响尾蛇讨价还价。” 两个人聊着等了两分钟，接头人妞妞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穿着黑色皮大衣，戴着一顶太阳帽，直接走到黄子平眼前。黄子平审视了他两眼道：“你的代号我有点喊不出口，能换一个吗？” “不能换，就妞妞。” “好吧，妞妞，货怎么搞出来？” 妞妞在黄子平让出的位置坐下来：“你们什么时候需要？” “响尾蛇的接头人给我们的时间是三天之内，当然越快越好。” “明天凌晨两点钟到三点钟，我会搞定里面的人，并且在门口等你们。只要我出现在门口，你们就能直接进来，直接把货物搬出去。不过你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所以你们需要预先把各个步骤安排好，因为我的任务只负责把你们带进去，让你们顺利把货物搬上车，剩下的跟我无关。” “你不会杀了里面的人吧？” “当然不会。” 黄小淑接着问：“这边的政府可以容忍我们闹多大？” “跟这边的政府无关，是国际刑警，这边的政府什么都不允许，只有其中一个部门在配合，如果失败，你们自己想办法逃走。” “五号可没说这些。” “那是你们没问清楚，我管不着，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问题，我还有事。” “你请便。” 妞妞快速消失在黄子平和黄小淑的视线范围以内，黄子平和黄小淑也迅速的离开。 回酒店路上黄小淑才骂了出来：“五号这个王八蛋又耍我们。” 黄子平已经习惯，他早就有自己的预计，知道这个行动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条条框框牵绊着自己，他安慰黄小淑道：“其实不坏，至少让我们以后坑他都不带心虚，想开点吧。” “我的老板，你竟然能如此冷静，你是不知道问题多严重吗？搞不好我们得跟台西省政府打仗，你觉得你能赢？” “你拉倒吧，没那么严重，只要做好计划，没问题。” “计划，你有毛的计划，怎么骗响尾蛇你想到了吗？想到了吗？” “你急毛，我有方向，只是没验证好。” “那你告诉我。” “海警局的仓库，我们既然能进去，非得就拉一吨货出来吗？不能三吨或者四吨？我还不信里面只有响尾蛇的货。” 黄小淑思索了几秒，随即一阵冷笑：“那更完蛋，我们拉了和计划不相符的货出去，五号这边立刻就能放弃我们。这边配合的部门，超出原计划范围的计划，他们也无法承受，也可能是立刻放弃我们。然后……呵呵，结果你自己想吧！” “我会说服五号，拉了再说。你还是关心关心里面有什么吧，我现在想弄清楚，你能黑进去他们的系统看看记录吗？” “你说呢？” “能。” “等会我回去试试。” “对嘛，别太担心。” “我担心是因为和你一起行动，不是我自己行动，我自己行动，失败了我可以跑，你不行，你明白吗？” “明白，谢谢，你很好，非常好。” “懒得跟你废话。”黄小淑快步往前走，又生气。 黄小淑越走越快，不一会就拉开了几十米距离，而这时老美子从路边的绿化带后面闪出来。望了黄小淑的背影一眼，老美子问黄子平黄小淑是不是又生气了？黄子平说是，但没告诉他原因，只是说了说刚刚和妞妞见面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想法。 回到酒店，黄子平洗澡，吃东西，然后等待。 差不多三点钟黄小淑才来敲门，她和老美子一起走进房间，坐下来对黄子平道：“老板，说真的你有时候很走运。我已经看过记录，海警局的仓库有另外一吨白面，以及制造假美钞的模具一整套。我们商量一下吧，看看应该怎么把这些东西搞出来，运送到公海，又怎么保护和把响尾蛇引来。” 黄子平呵呵笑道：“好啊，你们说，你们一直在一起，应该已经商量过。” 黄小淑确实已经和老美子商讨过，就刚刚黑海警局管理系统时，所以此刻她可以不假思索用很快的语速把计划说出来：“多的一吨白面，响尾蛇肯定会嘴馋，我们可以低价卖给他，他会收。制造假钞的模具也一样，他有自己的私人武装，有自己的政府无法去的地方，他们可以安全生产，也会收。但他肯定不会亲自跟我们交易，所以我觉得我们不要去汇合他的人，而是在公海找个小岛登陆，找个人告诉他，我们有人叛变，你被控制了起来，他想要货，必须配合把你救出来。然后我们就在小岛上设伏，我觉得这样他有可能会亲自来，原因很简单，你被控制了起来，你是有钱人啊，货物，加上你，这是多少钱的交易？几十个亿，因为钱，你被手下人背叛，他也会害怕这么多钱会导致手下人背叛他。当然了，在此之前我得再去会会那个翠莲，让响尾蛇对她起疑心。” 第二百六十章 国医学院 黄子平听完呵呵笑道：“黄小淑，我要告诉你我想的和你想的差不多，你会不会觉得我撒谎？” 黄小淑一脸鄙夷道：“我干嘛觉得你撒谎？这本来就是你的计划，我只是在填充细节，你对自己有点自信好不好？” “我很有自信，我还有另外的想法。拿海盗做挡箭牌，告诉他我们遇上海盗，这比我被自己人背叛的借口要好。我还更有理由要求响尾蛇亲自来，不是来台西省，而是在公海，他不会考虑那么多，毕竟人家有千人的武装，而且还很自大。”黄子平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你为何要那么设计，你是在想，万一计划失败，可以把责任推到背叛我的人身上，响尾蛇回泰国以后，不会找人对付我是吧？” “对。” “这不是最好的计划。” “我认为对你来说就是最好。” “成功几率大才对我最好，我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安全把你们推到危险的位置。” 老美子道：“我觉得老板的计划，成功几率更大，而且我觉得我们不能想失败的问题，孤注一郑，置诸死才能后生。” 黄小淑骂道：“你知道个屁。” 老美子立刻闭嘴，很冤枉的看着黄子平。 黄子平道：“黄小淑，还是那句话，谢谢，但我们是整体，应该共同进退。” 黄小淑迟疑了几秒才道：“好，用你的计划，小岛我已经物识好，已经让白九他们去看地形，具体的伏击计划明天再做，现在我们来商量车船的问题。” “这些小问题你自己搞定，不需要和我说，我没什么意见。” 黄小淑很干脆的从沙发起来，同时对老美子道，“你跟我来，我们商量。” 怦一声，门关闭，黄子平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睡觉。 次日十点半，温暖的阳光从窗帘裂缝照洒进来，黄子平起了床。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有黄小淑发来的短信，时间是八点钟：我和老美子出去办事，傍晚回，你自己一个人不要乱跑，最好就呆在酒店里。 好吧，一整天就要自己过了，这么早起床干嘛？ 黄子平摇摇头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推开阳台门出去，站在阳光下抽着烟，看着远处的风景。 整整呆了半小时，感觉饿了黄子平才返回房间给服务台打电话，要求送早餐。而吃完了早餐，他就打开了电视，整个人躺在沙发上，看着看着，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最后被电话铃声吵醒。 来电的是王诺诺，黄子平刚接通，她就用很兴奋的语调道：“黄子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和张老板谈好了哦，下午的飞机回港海城，你在干嘛？” “我在台西省，没干嘛，挺好。” “哦，黄小淑的转账我已经收到，你效率真高，不过我跟你说那个房子的事，你怎么样？” “可以，你帮我搞吧！” “没问题，嘿嘿。”王诺诺心情特别好，“那什么，昨晚你说的话，我好像听进了心里，我会考虑，给自己找一个理由，如果能找到，那……你懂的哈！” 靠，这才是天大的好消息，黄子平都兴奋了：“要不这样，我在你公司的那些投资，如果你们成了，我当送给你当结婚礼物。” “我去，我去，我去，说真的吗？” “真。” “你是不是一直骗我？其实你爸是李嘉诚？” “我是希望你能找到根。” “我跟你开玩笑而已，我明白，谢谢，非常感谢，我不是贪心的人，你也不用吊我胃口，就这样吧，等你回来。” “好。” 电话中断，黄子平心情很好，完全没了睡意，他穿上衣服打开房间门往外面走。 出了酒店大门，选了一个方向，黄子平走过去，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步，最后找了一个咖啡厅坐下来，打算静静喝一杯咖啡，想想事情，然后吃个午饭。没想到刚坐下来不到五分钟，身旁就来了两个女人，她们都比较年轻，二十一二岁的年纪，都戴着黑框眼镜，分别是，一个真的近视，一个是装饰。 她们的模样还不错，身材不知道，穿太厚看不出来。 黄子平开口说话前，右边近视的首先开口，用很兴奋的语调道：“请问你是黄子平黄医生吗？” 左边的道：“还用问，我说了是，肯定是，我不会认错。” 黄子平道：“你们怎么认识我？” “哈哈，看来真是。”左边的很高兴，对黄子平伸出手道，“你好黄医生，我们是国医学院四年级的学生，我是田欣欣，隔壁这位欧兰。” 黄子平和她握了握手：“你好，这个国医学院是医学院？” 田欣欣道：“对，我们学中医针灸，你是我们的神，我们全班同学都认识你。” “没这么夸张吧？” 欧兰道：“不夸张，我们老师在堂课里用过你的视频，介绍过你，介绍过你做的手术的神奇性，见到你太高兴了，能给我签个名吗？” “就免了吧？”黄子平很不习惯，签名，自己又不是大明星，关键是字写的丑，“聊聊就好，你们明年毕业吧？” “对呢、对呢！” 田欣欣又道：“黄医生你是来旅游吗？有没有兴趣去医学院见见我们的同学？顺带讲一堂课？” “讲课？不好，非常不好。” “我觉得好，你要是能去，肯定整个医学院都会炸起来。哈哈，我们带你去，我们也会成为名人。怎么着，黄医生，你那么好人，你就答应我们这些小粉丝呗，给我们圆圆梦。对了对了，我们老师也非常喜欢和崇拜你，上课时总拿你出来跟我们讲，她可是大美女哦。” “啥？大美女？”别以为黄子平是震惊对方是大美女，而是因为这教的是医学，而不是教的什么英文、体育等，刚读书出来就能担任。医学，没有实际工作经验就没有说服力，无法教，“你们老师应该是好几十的人了吧？” “不对哦，才二十八，她在第一人民医院上班。在我们这边来说，她非常出名，她家世代都搞针灸，她爷爷，她爸，她哥哥。” “真的？”黄子平还是质疑，“不是吸引我去才这样说？” “绝对不是，怎么着，黄医生，去看看吧，交流交流。” “这……”坦白说，黄子平有点心动，反正有时间对吧？当然他不是因为听她们说了对方是大美女才去，而是对方出自中医世家，和中医世家的人交流可是能受益匪浅的啊！还有一个原因，黄子平高调点，这边抓响尾蛇的计划就算失败，他都能有理由解释清楚，自己为何在台西省出现，“我倒是能去，但我先声明，我不是因为你们老师是大美女。” 田欣欣和欧兰连忙点头：“那必须的，你是给我们这些小粉丝圆梦，你是大好人，我们很尊重你的呢。你等等，我给你去结账，然后我们马上走。” “等一等，现在走，医学院也不上课啊。” “哦，对，那我们先吃饭，我们请你吧！” “我请你们。” “嘿嘿，黄医生真是人好。你们那边的媒体对你不公平，医生尽力了就是尽责，乱七八糟的写，我们都为你抱不平，我们老师还写过信去给你们的卫生委，痛斥他们。” “不是吧？”黄子平一额冷汗，这跟卫生委有什么关系？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你们老师太热情了吧？” “她真的很喜欢、很崇拜你呢！” 三个人这样一句句聊着，下午两点钟才离开，走路去国医学院，不远，就两公里。 走进国医学院的大门，黄子平四周观察，发现这医学院和他毕业的华中医科大学还有几分相似，都是医学味浓烈。不像有的学校，尽往高档了弄，到处都弄的非常好，非常漂亮，就是教学的质量不抓，最后教出来的都是只会享受的学生，这样的教育，不可谓不失败。 往里面走了不到一百米，忽然田欣欣对走在前面的六七个男女混合的学生喊道：“喂喂，周晓丹，你们看看我们把谁给请了来。” 六七个学生转过身看见黄子平，女的立刻尖叫，男的放开嗓子大声吼：“各位中医科的同学快来看啊，黄子平黄医生到我们医学院来了……” 这一喊不得了，整个国医学院都震动了起来。 然后不到三分钟时间，黄子平就被几百人完成了大包围，这里面有男有女，有兴奋的喊声，有尖叫声，有吹口哨的声音，各种激动在黄子平眼前上演，各种问题也砸向了黄子平。最后连医学院的领导都赶了来，还是校长，一个差不多六十岁的小巧女人，她拨开人群走到黄子平跟前，恭恭敬敬对黄子平伸出手道：“你好黄医生，我是国医学院的校长欧阳冰，很荣幸你能来我们学院参观。” 黄子平伸出手和她握了握：“你好欧阳院长，我也很高兴。” “我们办公室喝杯茶，聊一聊？” “估计不行，我答应了学生去他们课堂走走，你这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求之不得，不过还是得先去办公室，给点时间他们冷静冷静，不然你看这状况，出现踩踏就不好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荣誉教授 院长办公室里面，黄子平和欧阳冰面对面坐着。 双方的侧面还有一个人，中医科主任詹大学，男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他在泡茶，边泡边对黄子平道：“黄医生你来台西省是旅行还是工作？” 黄子平道：“都有，还顺带看个朋友，没想到遇上你们的学生，然后来了医学院，希望没打搅到你们。” “没打搅，你能来，我们医学院简直是蓬荜生辉。”詹大学把泡好的茶先递给黄子平，递给欧阳冰的时候顺带问，“院长你说呢？” 欧阳冰当然附和：“对，黄医生你留几天？” “看情况。” “你得多来几趟我们得课堂，我们中医科的学生可都很崇拜你。” “这很让我受宠若惊，我就觉得自己是个普通医生，甚至连普通医生都算不上，普通医生很敬业，而我一身麻烦。” “我们理解，你医术高，自然麻烦多。虽然这没有逻辑，也很令人惋惜和心痛。但这个世道有些事就是如此，坚持吧，为自己的梦想坚持，一切都值得。” “院长说的没错，受教了……” “其实你自己知道，我相信你是一个有梦想的人，而有梦想的人永远不可能被打败。” “这话我赞同，梦想需要坚持。” “是的，保持乐观，我们行内人都懂，都知道你很冤枉。也因为是这样吧，我们更加看好你，你真的不要放弃，你得为这个职业做贡献。” “院长放心，我肯定不会放弃。” “谢谢。”院长喝了一口茶，并且示意黄子平喝茶，等黄子平喝了一口，她才又道，“你现在有空，要不你给我们医学院上上课？直到你重新投入工作？” 黄子平就猜到院长肯定会说这种话，所以早就想好应对之策：“院长，承蒙你的错爱，但我不能答应，我有工作呢，每天都在做贡献。不过，如果可以，我倒是会经常来，见见这些学生，多点交流，毕竟这样也是在为医学事业做贡献，你说呢？” “好啊，但我还是希望你留一段时间，这样我们可以给你搞个荣誉教授的头衔。千万别误会啊，我不是说你贪图这个头衔，我只不过觉得我们国医学院在世界上都是有名的，你如果有个我们国医学院的荣誉头衔，对你也有不少好处。” 这点黄子平倒是有兴趣，荣誉教授，那只会给一些对医学有杰出贡献的人，能获得几乎就是身份的象征。但留一段时间，黄子平真的无法答应，而且他不喜欢把这种事拿来做交易，心里是有几分的不悦。看来啊，但凡是个领导，不管是什么地方的领导，都有相同的一面，就是交易。 黄子平笑笑道：“院长，这个话题我们以后再谈，现在我真的无法答应你。” “好，好，我不逼你，我也不是在逼你，我是真心很希望你能在我们医学院留一段时间，如果你可以，我恳请你，真的要来。” “我答应你，如果可以，我来。”黄子平耸耸肩，“茶已经喝过，时间已经差不多，而我下午还有事，要不我先去课堂？” “不急，还差几分钟呢，我叫了一个老师来，她带你。” “老师？中医科的吗？” “对，荣誉教授，在第一人民医院上班，是中医世家的人。” “哦，知道了。”不用想，这个女人和田欣欣、欧兰说的是同一个人，“那我等等。” “对嘛，不急。”詹大学继续给黄子平倒茶，“黄医生你住在酒店吗？” “对，十三街的酒店。” “那边还不错，风景好。” “是，出租司机告诉我们的，这地方四通八达。” “你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恐怕不行，我有约呢，同来的还有几个人，他们去了办事，我在等消息。” “明天呢？” “明天估计也没空，要不我有空给你电话？你给我一张名片。” 詹大学连忙掏出名片来，双手恭恭敬敬递给黄子平，他这人可比院长要真实得多。 黄子平刚把名片放进口袋，只听见一阵敲门声响起。欧阳冰说了一声请进，门随即打开，黄子平一眼看过去，看见的是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的女人。她看上去就二十三四岁的年纪，皮肤很白，身材很美妙，关键是还有一张明星气质的脸蛋，那隐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神，特别迷人。 她留的是马尾，很清爽，走动的时候，一甩一甩，那节奏感能把人吸引进去。 进了来，关上门，再转过身，目光落在黄子平身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黄子平和她对视着，整整有十秒钟都没有把目光转移开去。而这期间，竟然不觉得尴尬，不觉得不尊重等等，好奇怪啊！ 欧阳冰道：“何老师，你来得正好，过来见过黄医生吧，你的偶像呢！” 滴答滴答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响过，她走到黄子平跟前，黄子平站起来，她把手伸出去：“你好黄医生，我是何紫薇。” 黄子平握了握她柔软滑嫩的小手：“你好何老师，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你请坐吧！” “不了，我答应了学生去课堂，时间已经差不多，是你带我吗？” “对，是我。” “那……”黄子平做了一个走的手势，“我们走吧！” “请。” 黄子平对欧阳冰和詹大学挥挥手：“两位，下次见。” 走出办公室，下楼梯时因为走的比较近，黄子平能感觉到何紫薇非常紧张。黄子平嗅到她身上那种混合了中药味的独特香水味也是很紧张，这还是一种莫名的紧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那古怪而又非常令人难忘的味道。 下完楼梯往教学楼走着，何紫薇的脚步变的非常慢，边走边小声对黄子平道：“黄医生，你相信吗？关于你的事我一件件都在关注。” 黄子平勉强笑了笑道：“相信，只是不理解。” “我也不理解，真的很高兴能见到你，还可以和你一起上课。” “你是讲课吧？” “在你面前，我不敢说讲课。” “何老师言重了，听说你是中医世家的人，其实我见到你也很激动，有很多关于针灸和用药的问题想请教，毕竟我……其实更厉害的是外科。” “不，你会的针法已经超越了现在针灸治疗针法的所有。” “这只是针法厉害。” “针法需要人运用，我用药还可以，针法不怎么好。而且家里传下来都是很传统的正统针法，一成不变，其实变一变的效果会更好。”何紫薇说着说着干脆停了下来，四周看看，看见十几米开外的绿化林有长板凳，指着道，“黄医生，如果你不介意，我们过去谈谈再去课堂？” 黄子平怎么敢介意，这是人家的地方：“不介意。” 走过去刚坐下来何紫薇就接着之前的话题道：“现代医学在进步，而古老的中医外治手法却在退步，这很令人伤心。我觉得中医外治手法也可以进步，只不过研究的人少，我想研究，我跟我爸爸和爷爷争论过这个事，他们不赞同。应该说之前不赞同吧，觉得我在浪费时间，他们的意思就说，把现成的学好已经很厉害，花时间去研究，荒废了现有的未必是好事。他们这想法太无法接受了，就是人人都这样想，所以才一直在退步。” “确实，这点我很赞同。” “最后他们妥协了，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吗？” “呵呵，我会做手术，不会算卦，要不你直接说？” “因为你。”何紫薇很正经的表情，很正经的语调，她眼睛射出光芒来，整个人神采飞扬，“真的，就因为你，你的鬼门十三针，这就是反正统的治疗手法，而且效果非常好。他们原来觉得那只不过是传说，根本行不通，你的出现狠狠地打击了他们，亦拓宽了他们的眼界，也叫他们给我让开了路，所以我崇拜你。” 黄子平听的阵阵冷汗，他妈的，没想到自己还意外帮了她的忙：“这个也不需要崇拜我吧？” “那是因为你没有把针灸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如果你是一个针灸师，面对一个高手中的高手，你会产生崇拜的心理。比如你面对外科手术高手，你也会崇拜对吧？” “这倒是。” “所以这是合理的。”何紫薇很激动，脸颊都因此有些微桃红，“虽然有点唐突，但我真的忍不住问，你能和我回家见见我家里人吗？” “这……”确实太唐突，黄子平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不方便。” “帮帮我，见到你，他们会更加支持我的事业，如果我能研究成功，对病人来说是好事，请你答应。” 把病人拿出来说，不答应不是拒绝做贡献？所以黄子平只好妥协：“今晚吗？” “如果你今晚没空，明晚后晚大后晚都可以。” “还是今晚吧，我今晚有空，免得你等。” “你人真好。” “千万别这样说，我是医生，也希望对医学有贡献，我们去课堂吧！” “等一等，我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想问你。”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上课 黄子平听何紫薇这样说，顿时又坐正姿势道：“你问。” 何紫薇刚打算开口，忽然黄子平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黄小淑的来电，黄子平不得不说了一声抱歉，走开接听。 电话接通，黄小淑道：“老板，在哪儿？酒店吗？” 黄子平道：“我在国医学院。” “怎么跑去国医学院？不是让你别乱出门吗？” “一言难尽，你那边如何？” “有点小麻烦，可能要晚上十点多才回来，我想问问，响尾蛇有联系你没有？” “没有，怎么啦？” “如果他联系你，你要表示出你对他派的接头人非常不满的感觉来。如果他问原因，你就说接头人没有百分百配合，以及开口向你要好处。” “你去找过她了？” “对，我耍了个阴谋，让她开了口。” “知道了，搞定了给我电话，我先不回酒店，我有点事，会注意安全，你放心吧！”说完挂断，黄子平把手机放回口袋，拍拍自己的脸蛋，露出笑容快步走回去对何紫薇道：“对不起何老师，你请继续。” 何紫薇嗯了一声：“你能告诉我一下鬼门十三针的原理吗？” “这……”黄子平很为难，告诉她远原理等同于教她，老金可不会允许，“我师傅可能不允许。” 何紫薇一脸失望，不过也就几秒钟，很快又恢复过来：“能不能告诉我一个方向？” “这倒可以。” “嘿，谢谢。”何紫薇爽快的站起来，害怕黄子平反悔似的模样：“我们今晚再谈，现在先去课堂。” 来到教学楼，上了五楼的一号教室，黄子平刚推门就看见了很吓人的一幕。尼玛，原本容纳人数就在四十人的教室，整整塞了近百学生，看过去密密麻麻一片。看见他和何紫薇走进来，这些学生都大声喊：“黄老师好、何老师好，很高兴能上你们的课。” 何紫薇道：“今天何老师不上课，由黄老师上课，我们鼓掌欢迎。” 哗啦啦的掌声响起，伴随着黄子平被何紫薇引上讲台。 讲课，这对黄子平来说难度无疑非常大，虽然上半年他还在课堂，但那当的是学生，现在当的是老师，丢人怎么办？好紧张，但这一百多双眼看着自己，就算害怕都得压下去。他深呼吸了几口气，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同学，我们年纪差不多了多少，就不要叫我老师了吧。我不讲课，我就和你们交流，你们有问题可以尽管问，我知道的肯定回答，嗯，你们坐吧！” 下面一堂大笑，然后有人道：“黄医生，我们屁股挤屁股了，没法坐，能去足球场吗？来个开放式的教学。” 黄子平把目光投到何紫薇身上：“何老师意下如何？” 既然何紫薇答应，黄子平当然也答应，这里面人太多，空气实在差，谁都不舒服。 不到五分钟，教堂已经搬到足球场，黄子平和何紫薇坐在中间，被近百个学生包围着。 黄子平道：“各位同学，听说你们都是我的粉丝，我很惭愧。因为我其实也只是医学的一个学习者，你们不应该崇拜我，应该崇拜古代那些厉害的医生，多看看他们的故事，研究他们留下来的书籍，哪怕就一句话，因为那是他们毕生的精髓。我虽然学的西医外科，兼修中医，但其实我对中医的兴趣不比西医外科弱。”黄子平举起手来，“就是我这手啊，做手术的时候被导师给预定了，没办法。” 一个同学道：“黄医生你觉得我们崇拜你大概有几个原因？” “还有多原因的崇拜？” “有，那个谁，大麻子，他崇拜你刚入行就震惊医学界，那么年轻就功成名就，他希望自己能和你一样，一出场就亮瞎一大片。” 哄堂大笑。 等笑声落下来黄子平才道：“大麻子同学在吧？哦，你在，知道了，看见你了。我必须说，你这样想不对，每个人的机遇都不一样，我那是走的狗屎运吧，当然我也很倒霉，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我们知道，我们都为你抱不平。” “对嘛，谁说我功成名就？我现在也就过街老鼠的待遇。不过我不介意，因为我就想安安静静做个医生，为医学做攻陷，为病人的健康而奋斗，现在只是遇上一点小挫折，不影响我的想法。而且我的想法对你们来说也不重要，对每个人而言，自己的想法最重要，你希望你是什么，你就有可能是什么。”黄子平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我的导师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每个人都有理想，但并非每个人都敢于把理想付诸行动，即便付诸了行动都不一定是正确的行动，哪怕是正确的行动了都不一定有正确的心态，你们能理解这句话吗？” 很多学生都做出了回答，但没有人真正的理解。 黄子平刚打算进一步理解，忽然何紫薇说话了：“黄医生的意思是，你希望你是医学界的成功人士，你为此一路正确努力了你就有可能是，你只努力了一段放弃了你就不可能是，这是一种解释。另一种解释是，我们设定这个努力的方向时必须合理的对自己要求，比如如果你希望你是李嘉诚，你希望你是黄医生，那你即便再加一百倍正确努力都不可能。所以我们要用正确的心态，正确的行动去完成我们正确的理想，不走歪路，不强求，保持好心态，以及好状态，不管有多少挫折都得百折不饶。这样我们的理想就能触手可及，否则那是变了味的理想。” 黄子平忽然间对何紫薇刮目相看，理解的很正确，当初马俊楠就那样说，而且差不多就是那样的表情。 学生们沉默了，大概没人跟他们说过这种话题吧！ 为了气氛活跃点，也为了自己来的目的，交流，黄子平道：“各位同学，我们把注意力用回到医学上来，你们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吗？” 顷刻间，气氛真的活跃起来，一个个举手发问，一堆堆问题都是关于针灸的。黄子平感觉压力很大，虽然一直有研究，而且掌握了鬼门十三针的精髓，但鬼门十三针并不是针灸的全部。幸好有些比较难回答的问题，旁边的何紫薇会帮忙挡一挡。所以整两个小时下来的说问答会，黄子平并没有丢人，反正获得学生更深的尊重和尊敬。 何紫薇宣布了下课，学生走了以后何紫薇才带着黄子平走，边走边道：“黄医生，我今天的课已经结束，现在回医院看一个约好的病人，你有兴趣和我一起吗？” 黄子平想想道：“医院也在这个区吧？” “对，不远。” “那没问题，我去看看。对了你每天几堂课？” “一周六堂，一三五上下午各一堂，平常时间接诊，晚上在研究室搞研究。” “研究室在医院？” “在我自己租的地方，医院后面的一栋大夏，我有时候在哪儿过夜，有空我带你去看看吧！” 聊着出了学院，在外面的停车场，黄子平上了何紫薇的车，跑车。 车子一阵飞奔，来到台西省第一人民医院。 下车前，何紫薇给了黄子平一顶帽子和一副墨镜，让黄子平装扮，这样不会被人认出来，不然又是一番轰动。黄子平其实不相信有什么轰动，因为真的不觉得自己多厉害，搞不懂这些人，崇拜自己干嘛？自己的苦逼可有人知道？一次次死里逃生啊，一堆麻烦现在还没解决多少。 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黄子平也就带上了，跟着何紫薇走进医院的中医理疗部，来到其中一个理疗室。 病人早已经在等，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他的问题是肩周炎，很严重的肩周炎。何紫薇没有一分钟的歇息，立刻开始治疗，黄子平看她用针，感觉她是谦虚了，针法特别好，下手快稳准，不过治疗的方法真的不是特别好，效果慢。再看她开的药，倒有惊喜的地方，可底子没下好，辅助作用的药方就算再好，效果都会很勉强。 要提点她吗？内心挣扎了一分钟黄子平才做出决定，走近过去道：“何老师，要不我来吧，你看。” 何紫薇一愣，随即一阵惊喜从脸上划过，那眼神仿佛忽然间看见面前有一大堆钻石，女人看钻石，可想而知多兴奋：“好，我一定一刻都不眨眼。” 黄子平接过何紫薇递过来的针托，何紫薇立刻从针灸床退开几步站在一旁，黄子平则靠近针灸床对病人道，“这位老先生，我要把针都拔掉，重新开始，等会你的位置要往下挪动十公分左右，这样角度好点。” 病人说没问题。 黄子平继续道：“然后，可能会比之前你做的每一次都要痛。不过你放心，没问题，我们看治疗的效果好不好？” 病人还是说没问题，只要能治好，让他们怎么着都行，非常配合，素质很高。 舒了一口气，黄子平开始一根根拔针，然后帮助病人睡到更适合下针的位置，看了一眼何紫薇道：“何老师，你看精髓，自己理解，我只能做到这样。” 能做到这样已经非常好，现场演绎，和理论相当了，何紫薇对自己的领悟力非常有信心：“你能做到这样，对我来说简直已经是一种恩赐，我会看清楚。” 黄子平没再说话，开始下针，故意把速度放的很慢，让何紫薇看清楚。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大家庭 傍晚六点钟，天几乎黑了黄子平才和何紫薇一起离开医院。倒不是治了那么一个病人用了那么长时间，半小时前已经治疗完毕。病人离开后的半个小时，何紫薇拼命在回忆以及理解黄子平下针的手法和技巧，应对的穴道等等。还非常投入地做笔记，一句话都没和黄子平说，直到写完才仿佛想起来黄子平的存在似的，然后一阵道歉。 上了车，黄子平问何紫薇：“要去你家了么？” 何紫薇嗯了一声：“对，黄医生你还有事？” “倒不是还有事，只是两手空空不好吧？要不先去个超市？我们买点东西？” “你想买什么？” “你家里人喝酒吗？红酒可以不可以？” “可以。” “那就去酒庄。” 何紫薇看看四周的环境，想了想，打灯变线。 五分钟后，车子来到一个酒庄的门外，这是一个很高档的酒庄，从门外看已经能看出来。放在平常，黄子平还真不敢进去，这会吧，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反而不低于二十亿华夏币，什么高端红酒喝不上？ 进去逛了一圈，黄子平挑了两瓶，何紫薇看了看价格一脸惊恐道：“黄医生，不需要这么隆重吧？” 黄子平道：“隆重吗？就两瓶。” “我说价格，两瓶三十万台西币，我家受不了这样。” “你不说不就成了。”黄子平直接把红酒拿到柜台刷卡结账，提着往外面走，但走了几步发现何紫薇没跟来，他回头道，“何老师，走啊！” 何紫薇这才走出去：“黄医生，能不叫我何老师么？就刚刚的治疗，你可是我的老师。” “那我叫你何小姐？” “叫我紫薇吧，我家里人都这样叫。” “好吧，紫薇小姐。” “我是说，不加小姐。” “好，紫薇，走吧。对了刚刚的针法你领悟了多少？” “我得研究研究才能回答你，不过我已经把你所有细微的步骤都记住了，完全是另一种巅峰，我得慢慢接受。” 聊着上了车，车子继续上路，不久来到郊区的一个小村子，一栋白色乡间别墅前。 车停稳当，何紫薇对黄子平道：“这就是我家，不怎么滴，黄医生别见怪。” 黄子平赶紧道：“我觉得很好，我喜欢有大院子的房子，可以种种东西，养养狗。” “你还挺有情调。” “我是爱好不多，不泡吧，不打牌。” “我一样，基本上都把时间用在工作方面，所以大龄剩女了还嫁不出，哈哈，我们下车吧！” 两个人下了车，黄子平提着红酒跟在何紫薇身后走进别墅大门。 别墅里面不豪华，但很温馨，很有那种和和睦睦大家庭的味道。 客厅里坐着四个人，一男一女两个八十岁左右的老人，以及一个五十多岁左右的男人，还有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其中两位老人在看电视，中年人在看报纸，年轻男人在玩手机。而厨房那边传出来声音，应该是有人在做饭。这客厅的四个人则是等吃的，他们听见脚步声，齐刷刷把目光投过去。 瞬间，四个人的其中三个愣住。 然后中年人哈哈笑了起来：“艾玛，我说闺女，我没看错吧？这可是黄子平？” 两位老人快速走出来迎接，或者说想看清楚吧，他们都戴老花眼镜，来到黄子平跟前看了几眼，把眼镜拿下来擦干净又戴上重新看，非常逗。 中年人也出来了，站在他们中间，扶住他们的肩膀，只有年轻男人没有动，但已经不玩手机，而是目不转睛看着。 何紫薇道：“爷爷奶奶，爸，你们没看错，确实是黄医生哦，好神奇，我们竟然认识了。” 黄子平这时候开口道：“爷爷奶奶好，叔叔好，我没打扰你们吧？” 中年人道：“不打扰，不打扰，求之不得你大驾光临呢，呵呵，走吧，里面坐。” “这个……”黄子平把红酒递过去，“小小意思。” “你看你，还买东西，太客气。” “这是礼貌。”中年人把黄子平往里面拉，安排坐在沙发里了冲厨房喊，“老婆，老婆，快出来，家里来了客人。” 不到一分钟，厨房里冲出一个女人，也是五十多岁的年纪，穿着围裙，戴着厨师帽。随便看一眼，有厨师的感觉，但看清楚，其实很有气质，长相和何紫薇十分像，这就是何紫薇她妈。她看见黄子平也很激动，揉了揉眼睛道：“我个天，这怎么回事？” 黄子平道：“我来做客，阿姨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你可是贵客，你坐着，晚饭马上好。那谁，何三军，你快倒茶，瞎坐着干什么？懂点礼貌。” 何三军是坐在一边玩手机的年轻男人，他是何紫薇的哥哥，听了自己老妈的话，赶紧去倒茶，恭恭敬敬递给黄子平。 往下半小时，两个老人，一个中年人，三个年轻人聊了起来，各种话题都涉及。不过聊最多的还是医学问题，他们真的是中医世家没有假，每个人都非常专业，搞的黄子平很紧张。 半个小时后是吃饭，饭完继续聊天。 因为何紫薇暗中帮助，聊的关于医学的话题比重不再那么高，黄子平能自若点、轻松点。 事实上他们一家子人都很健谈，而且性格非常好，真让黄子平有一种另类大户人家的感觉。尼玛，自己在港海城遇上那些所谓的大户人家，那个说话不是把眼睛放在额头上面？ 不经不觉来到九点半钟，两位老人家的正常睡眠时间，何紫薇扶他们进房间，顺带洗澡换衣服，然后和黄子平去研究室。而何三军，接了一个电话悄悄溜了出去，何妈妈则去刷盘子搞卫生。所以原本很热闹的客厅瞬间只剩黄子平和何爸爸。他是抽烟的，只是刚刚有老人在，一直没抽，黄子平也没抽，见没人了，相互间都烟瘾犯了起来，各自点燃一根。 抽着烟，何爸爸道：“黄医生你今年实际上多大呢？” 黄子平实话实说道：“二十六。” “找对象没？” “啊？”黄子平一脸不自然，这种问题应该大年纪的阿姨该问的吧？“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有。” “有喜欢的，人家不知道？还是不喜欢你？” “这样不算找到吧？” “闹别扭？” “差不多。” “真可惜，哦，我意思是，你那么出色，应该拥有一段稳定的感情。” “我觉得没什么是应该的，其实还好吧！” “对，年轻人该少点负担，把更多精力投到事业里，这点来说，我其实很为我女儿感到自豪，她很拼。很惭愧的是，我之前一直不支持她，直到你出现，你改变了我的看法，她也是走运，竟然认识了你。” “我也很走运。” “呵呵，她比较走运。不过话说回来，她一个女孩子把所有精力投入工作中，和男人有本质差别，她终归要嫁人啊，你看她，大龄剩女了还不着急。黄医生你有空跟她说说这问题，我们家里人说她，她烦，你不一样，可能她会听，愿意帮叔叔这个忙吧？” “我尽量。” “谢谢，我们喝红酒吧！” “不了，刚刚我已经喝了很多，我等会还有其它事。” “没事，红酒哪会醉？” 又喝了半杯红酒，聊了一会，何爸爸给黄子平倒第二杯，黄子平正不知道如何找借口拒绝，忽然何紫薇从楼上下来，她换了一件白色薄羽绒，整个人看上去很清纯。关键是她说的一句话救了黄子平，她说可以走了，黄子平趁机站起来向何爸爸告辞。 出了别墅大门，看何紫薇直接往外面走，而不是上车，黄子平道：“我们不开车吗？” “我刚喝了不少酒，开车不安全。” “哦，这样。” “你不喜欢走路？” “我只是以为你会开车，毕竟那么远。” “我们坐公交车。” 聊着走了超过五百米才来到公交站，不过很幸运，刚到就遇上公交车。车程二十分钟，两个人在医院对面的马路下了车，绕过医院后来到一栋大楼，坐电梯上了十二楼，打开电梯右边的一道大门。 啪一声，灯光被何紫薇打开，黄子平能看见里面的状况，他的第一感觉是惊。这个大概一百平左右面积的研究室，简直和医院的研究室没有任何差别，各种高级仪器都有，连最不值钱的人体穴位桩都七八个，有木的，塑料的，仿真皮的。天，这得花多少钱去弄？黄子平都不敢想象。 关上门，何紫薇对黄子平道：“这就是我的研究室，正前方的门是阳台，左边是厕所，右边是我睡觉的房间，不过不经常睡。” “我知道，你说过，地方不错。” “够用吧！”把黄子平带到中间一个间隔出来的休息间，何紫薇对着沙发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你坐，我给你倒水。” “谢谢。”黄子平坐下来，看见桌子上有一本老旧的穴位大全详解，指了指道，“我能看看吗？” “能啊，不过黄医生你还需要看？你早研究透了吧？” “话不能这样说，温故而知新嘛。” “你看。”何紫薇把羽绒脱了下来放在沙发另一头，整理了一下秀发往外面走。黄子平看着她，心里一阵吃惊，麻辣戈壁，她里面就穿一件薄毛衣，身材好劲爆，尤其那对车头灯，走在大街上绝对是回头率百分百的型号，亦是令男人无法抵抗的型号。 第二百六十四章 尴尬 何紫薇转了弯，黄子平也打开了手里的书本，目光落上去。 这显然不只是一本穴位大全详解，它写有许多看书人的见解。黄子平很有兴趣，一页页翻，一段段读，坦白说，有很有收获。中医无愧博大精深，而作为中医很重要组成部分的针灸，也绝对是一门深奥的学问。每个人的见解都不同，都有其道理，和厉害的地方，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能提升境界。 何紫薇早倒了水回来，见黄子平看的入神，她没有出声打扰，只是轻轻把水放在桌子上，然后轻轻坐在沙发上，看着黄子平，等待他回过神来。前前后后，她等了有六分钟，黄子平才望了她一眼，然后合上书本道：“对不起，我好像走神了……” 何紫薇微笑道：“我看是入神，怎么样？你看什么？” “笔记，这应该超过五个人写的吧？” “对，这书我爷爷给我的。” “怪不得那么老。”黄子平把书放回桌子上，端起水喝了一口水，“看上去最秀气、最新的应该是你的字迹，我觉得相对于他们的见解，你的见解已经在进步。” “真的吗？”何紫薇很惊喜，“我都不敢让他们看，怕他们骂我。” “真的，不过我说的进步应该是一种发现，对已有的，但失传的东西的发现。”黄子平摇摇头，“更具体的我说不出，很惭愧，我只不过是会鬼门十三针，懂得这种针法的原理，会用这种针法来治病救人，但其实如果计算整门针灸大学，我的境界要比你浅。” “千万别这样说，你懂的至高无上你还需要什么境界？你已经自带至高无上的境界。比如武学，你懂九阴真经了你还需要去学其它功夫吗？你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了，我是这样理解的……” 何紫薇的这种理解方式虽然黄子平不完全赞同，但不得不说，有一定道理，令人听了感觉舒服：“我看我们不要争论这个好，你带我看看吧，看看你的研究成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何紫薇快速起来，拉拉自己的衣服对黄子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还盼望着黄医生多多指点呢！” “指点……”黄子平咳嗽了一声，站起来。 两个人出了休息间，来到研究室的心脏地带。 何紫薇指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幅实验图在对黄子平细说，能看出来她真的很喜欢中医针灸，更喜欢研究，说起来是眉飞色舞吐沫横飞，很有才华的模样。事实上她也真心有才华，各种深刻理解，靠谱的假设从嘴里吐出来，她在说的时候，眼神，甚至全身都仿佛会发光。 不经不觉半小时在谈论中消失，两个人都感觉有点累，于是又回到休息间。 何紫薇喝了一杯水以后，从抽屉拿出一本很大的笔记：“我研究的详细记录都在这里面，黄医生有兴趣看吗？” 黄子平道：“太详细的看相当于窥探别人的研究成果，我看算了吧！” “你又看不上。” “别这样说话，我懂九阴真经而已，不是人人都懂，你身怀的技能也就比九阴真经弱一点，相对于别的人来说，已经可以说是大师。” “呵呵，我？大师？”何紫薇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勉强黄子平看，只是有点失落，第一次愿意把自己的宝贝拿出来跟别人分享却遭到拒绝。不过黄子平也说的有道理，所以她很快又想开了，换了个话题道，“黄医生，我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回答的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好。” “鬼门十三针真的可以治疗癌症？” “可以。” “复杂吗？” “很复杂。” “真的治愈后永不复发？” “对。” “能大体说说吗？” “你指的是原理？” “嗯，你不能详细的说，大体可以吧？”何紫薇一脸期盼。 黄子平有点为难，因为已经给何紫薇现场演绎过，再告诉她原理，凭她这领悟力等同于全教了。不过看她那期盼得几乎在央求的眼神，再看看她那美美的模样，以及巨大的车头灯型号，黄子平在沦陷，一咬牙道：“我倒是可以说，但我得先告诉你，这门针法学会了不是什么好事，我那么多麻烦都和这门针法有关。” 何紫薇激动起来，语调却很严肃：“我知道，我会尽量隐藏，我只是研究，我只是想治人。” 黄子平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开始告诉何紫薇鬼门十三针的大体原理。两个人很能聊，他说的时候，何紫薇遇上无法理解的也会问，他再耐心解释。就仿佛当初他遇上无法理解的，老金很耐心进行解释一样。和当初更一样的是，何紫薇听了也非常震撼，这针法简直是邪针，竟然还能和鬼神扯上关系。 也不知道谈了多久，黄子平感觉很累，原本坐很正，慢慢变成靠着坐。何紫薇也很累吧，打算起来伸个懒腰后继续问，没想到刚舒展完就失去平衡，直接整个人倒向黄子平那边，最终趴在了黄子平身上。那一幕好不尴尬，黄子平不敢动，不敢出声，只是眼巴巴看着何紫薇，等待何紫薇起来。 何紫薇是没想到自己会突然一下眼黑，落下来压在黄子平身上，早愣了，也红着脸，眼巴巴看着黄子平，忘了应该快点起来。等终于反应过来了发现自己项链的吊坠卡住了黄子平的拉链，调整了好几个姿势都无法分开。想把项链拉断，偏偏质量还很好。想下手去解项链的扣子，拉太紧，压根无法动。拆拉链更不行，因为那是裤子的拉链。她几乎想哭了，瞬间没了智商，只好向黄子平投以求助的眼神。 黄子平能怎么办？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心里一阵阵发毛。 尼玛，卡别处行不行？非得卡裤子的拉链，这儿能碰吗？ 因为紧张、尴尬、不知所措，两人呼吸都特别乱，相互对视着，不知该怎么办，或者说都在思考着应该怎么办。 最后是黄子平想到办法对何紫薇道：“你上来点，我给你解开。” 何紫薇哪能上来点，只能起来一点，给黄子平让开了位置。黄子平慢慢坐起来，一只手撑着沙发，另一只手往何紫薇的后脖探过去，找到项链扣子。很悲剧的是，单手怎么解都无法解开，双方只能再调整位置，黄子平再靠近一点点，两只手一起解。 花了十几秒解开，但对双方来说，那几乎过了有十分钟一般漫长。 终于解开的刹那，双方都死里逃生似的大舒一口气。 然后何紫薇先起来，也不知是不是一个姿势保持太久，加上各种精神紧张，刚起来一半就腿一软又扑下去，整颗脑袋靠在黄子平的肩膀上。她下意识昂起来，变成正面对正面，双方之间只有不到五公分的距离。他们再次愣住，就在这个距离里和对方对视着，两颗心扑通扑通跳的狂烈。 黄子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从何紫薇眼里，他看见一种不怎么好的情绪。正想赶紧摆脱这个困境，何紫薇的眼睛忽然闭上，呼吸更重，更乱了，脸色红得能滴出血来。而那张原本就近在咫尺的脸，在一分分向自己靠近，她的嘴巴，那是有一点点翘了起来的，要吻人的状态。 天，这是要吻自己吗？ 黄子平心里炸开了锅，那短短一瞬间，许多想法从脑子里冒出来，然后消灭。其中有幸福的想法，比如和何紫薇在这个狭隘的休息间里发生一些美妙的关系。当然也有痛苦的想法，甚至那一瞬间，段梦莹的脸几次出现在脑子里。所以在最后一刻，黄子平别开了脑袋，扶住了何紫薇。 何紫薇大概没想到黄子平是这样的反应，不是说男人都无法抗拒美女吗？虽然她不觉得自己多美，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啊，学生都说自己是女神，自己有那么差吗？还是太唐突？对，应该是太唐突，她自己也都搞不懂自己在干嘛，脑子里竟然会有那样的想法，然后主宰和支配着自己的行为，向黄子平吻过去，是红酒喝多了吗？ 慢慢推开了她，黄子平站起来：“那个，我上个厕所。” 尴尬，黄子平唯一能想到的是逃走一会儿，不然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聊。 冲进厕所洗了一把脸，又抽了一根烟冷静了几分钟，黄子平才走出来。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正想对何紫薇告辞，何紫薇先开口道：“黄医生，刚刚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干嘛了，我平常不这样。” 还说这话题？够尴尬了好不好？黄子平抓抓脑袋：“我懂，我知道，你不用说，我不记得了……” 何紫薇听了一阵失望，这种失望完全把尴尬给代替了，她刚刚都不敢看黄子平，现在是盯着看，让黄子平感觉紧张，不知道她想干嘛。 他妈的，看来得赶紧离开！ 黄子平连忙把已经成功解下来的项链还给何紫薇道：“那什么，我得回酒店了，我的人估计已经在等我。” 第二百六十五章 计划大乱 何紫薇接过项链握在手里道：“我送你。” “不用，我认路，你累一天了，抓紧时间休息吧！” “我送你到楼下。” “那……好。” 两个人一起出了门。 进了电梯，在电梯间里，很沉默，黄子平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何紫薇则不知道在想什么。 幸好坐电梯的过程不是很漫长，楼层不高，一会就到，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把他们拉回现实。 出了大楼大门，黄子平停住，转身道：“就送到这里吧！” 何紫薇嗯了一声：“明天能找你吗？” “我估计要忙几天，看吧，如果有空闲，我给你电话，你回吧！” “你小心点。” 黄子平转身往前走，在马路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十三街的酒店。 有那么巧，黄子平刚回到酒店门口下了车就接到黄小淑的电话，黄小淑问他回到来没有？他说就在楼下，赶紧挂断进大门，坐电梯上楼。 到了楼层，电梯门打开，还没走出去黄子平就看见黄小淑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就她一个人，不见老美子。 快步走近过去，黄子平边拿出房卡开门边问：“老美子呢？” 黄小淑道：“在外面，和白九他们在一起。” “一切已经安排好？” “对，十二点三十分出门去汇合他们，你要把东西收拾齐全，第二天早上我们打电话回来退房，我们就在小岛住着。” 门打开，黄子平走进去，打开冰箱拿出一瓶饮料喝了几口，又拿出手机插上充电才坐下继续问：“小岛你去过了？” “对，已经布置好。五号给的人在上面，因为小岛的地形比较特别，我把剩余的新人都弄了来，他们充当海盗，都是生脸孔，安全。” 黄子平没提什么意见，因为不觉得有问题，反而觉得这样最安全。只是不知道战斗起来会不会有伤亡，他们新人实力够吗？显然不够。当然这些暂时不需要担心，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把响尾蛇骗来，上了小岛看看再谈这个问题吧：“响尾蛇没给我打电话。” “他会给，看什么时候，我想我们行动之前吧，哪怕之前不给，之后都会给，你记得和他说就好。” 黄子平点点头，放下饮料给自己点香烟，看看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要出门：“你收拾好没有？” “刚回来。” “那你去收拾，我洗个澡，我们提前出门。” “你干嘛去了？怎么那么久？” “不是和你说了么？” “你身上有女人味。” 靠，这女人是狗鼻子？黄子平好吃惊：“一位老师，我去了她家一趟，中医世家，家里三代人都是中医师，都还在，和他们聊了聊，差不多就是这样。” 黄小淑哦了一声，走了出去。 黄子平抹抹额头，有冷汗，不知道在紧张什么，他妈的自己没做什么不该的事惹麻烦吧？就算惹麻烦，自己才是老板好不好？ 把烟抽完，洗澡，然后收拾东西。 准时十二点，黄子平去敲黄小淑的房间门，两个人提着包出酒店，在路上走着。 走到会见妞妞的公园，上了车，开车的是白九，黄子平刚坐好他就露出笑容道：“老板，好久不见。” 黄子平道：“对，差点见不着了，幸好我命大。” “你没事了吧？伤口还痛不痛？” “一丢丢，你们那边安排的如何？” “一切顺利，我们现在过去海警局仓库附近。” 车子启动，白九边开边和黄子平说话，谈着谈着就到了目的地，海警局仓库附近一家酒店外面的马路，当时是一点钟。 路边还有两辆车，一辆是面包车，一辆是高档的商务车，除了黄重和老美子在海警局仓库对面望风之外，其它人都在。他们看见黄子平下车，全部都下车，问完好以后就围在车边望着黄子平。黄子平也望着他们，很精神，不过似乎眼里有那么一些担忧。 黄子平清清嗓子道：“各位，我总带着你们干坏事，对不住了。” 韩国佬道：“老板，你不需要这样说，你是老板，我们给你做事，不挑好事坏事。” 见韩国佬这样说，剩余的人在附和。 “既然这样，都别有负担，我保证我不会带你们走绝路，而且我们是一起冒险。”望了一眼黄小淑，黄子平才继续道，“有些话原本不能对你们说，但我也说一说吧。其实我们这个行动对于我们国家来说不算坏事，只是对某些人而言是。这可以说是英雄之战，前提是赢，输，没有人会承认我们。” 他们都很惊讶，各自思索着黄子平的话，想问清楚点，却又不敢。 黄子平没再说，让他们上车，毕竟车来车往，这么多汉子站在马路边，太引人注意。 等他们都上了车，黄子平才上了车问黄小淑：“现在是在这等妞妞给我们发信号吗？” 黄小淑道：“对，我查过这个人，资料不多，但应该能信任。” “他进里面了？” “下午就进去了，一直没出来。” “他不是在里面工作的吧？” “这个我们不管。” 黄子平没再言语，和白九抽着烟，等待着。 转瞬间，两点钟到来，黄小淑接到黄重的电话，说妞妞已经发了信号。 黄小淑挂断电话告诉黄子平以后，随即开门下车，关上门才对黄子平道：“忘了告诉你，我们进去就可以，你和白九去码头，我们在码头汇合。” 黄子平一脸不爽道：“我刚和他们说过一起冒险，我自己走了算怎么回事？” “谁让你那样说？” “我不是看他们眼里有担忧，在鼓舞士气吗？” “搬东西没危险，走。”说完黄小淑往后面走，上了面包车。 而白九，把车窗玻璃降下来，启动了车子先往前面开，边开边对黄子平道：“老板，黄小淑说得对，当然也有点不想你冒太多风险的意思。我们和你不同，我们出了问题，你可以想办法救我们出苦海。而你出了问题，人心会散，没有你就没有了关系，没有了钱，怎么救？” “我知道，我就是刚刚说那些话。” “他们不会理解为去搬东西是危险，都知道没有危险，真正的危险在大海外面。” “武器够不够？” “足够，还有火箭炮，五号那些人弄来的。” “我们用的武器呢？” “码头。” 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来到码头，黄子平自己下车四周看。 这是一个船流量不大的码头，而且不是货运码头，是农业码头，专供出海捕鱼的渔船停靠，所以放眼望去附近的海面，都是一艘艘老掉牙的渔船。因为深夜的缘故吧，静悄悄一片，有些船有灯光，但绝大部分都没有，只有风声，以及海浪拍打河堤护栏的声音。 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抽了一根烟时间，黄子平才看见白九下车。但白九不是往他所在的方向走来，而是沿路往回走了差不多一百米，随后跳下公路的沟渠，再起来时搬起来一只白色的大袋子。等白九把袋子搬到了面前，打开了口子，黄子平撇了一眼，都是武器弹药，还有几枚炸弹。 看看时间，距离三点钟还有十分钟，黄子平问白九：“黄小淑他们预计多久能到？” 白九道：“从进入海警局的大门开始搬东西出来，十个人一起搬，预计时间是二十分钟，他们过来顺利的话三十分钟，应该差不多了吧！” “不是弄好了联系我们吗？没说这事？” “她说尽量少联系，浪费时间，不联系代表没问题。” “不是，你们没带对讲机？” “有带，现在还不需要这些设备，不安全，有频率会被破解，手机一样，毕竟这是在别人地方，还是一个军事科技都很发达的地方。” 黄子平感觉自己挺白痴，不知道这么多事，智商不在这，还是少点问吧，他们自己可以搞定。 再次点燃一根烟，黄子平时而看看海面，时而看看来路，带着担忧等待着。 忽然，口袋的手机响起，快速掏出来看了一眼，不是黄小淑的来电，而是响尾蛇。 黄子平立刻接听，并装出一副很气愤的状态道：“响尾蛇先生，你的接头人很不靠谱你知道吗？” 响尾蛇呵呵笑道：“她有什么问题？” “跟我要钱，你说有什么问题？” “不可能，没我的吩咐，她不敢。” “你认为我撒谎故意分化你们吗？我只想完成这该死的任务，然后跟你无拖无欠。” “我知道，货物你们已经搞出来，你们是在农业用的码头装船还是找一片没有人的海面通过小船换大船？” “农业码头。” “什么名字？我让翠莲过去找你们。” “干嘛？”黄子平吓一跳，“道歉吗？” “道歉不需要这样，我会给你道歉，但必须是我收了货物之后，我保证你会对我的道歉方式满意。” “你让她来干嘛？” “跟船，我需要她看着货物，看着你们。” 靠，翠莲一来，计划不是要大乱？黄子平拒绝道：“不行，我对她没好感，而且不喜欢这种方式。” 响尾蛇又是呵呵笑了两声：“黄先生你成熟点可以不？这是工作，你需要对她有什么好感？我这个要求不会变，我需要的是安全，你的安全，我的安全，货物的安全。我不是害你明白吗？我只需要拿回自己的货物，你不答应，难道你是想给我耍阴谋吗？” 第二百六十六章 将计就计 “你不要给我扣帽子，来这种低下的激将法。” “我们可以说道理，你们十几人还怕她一个人？况且你的保镖那么厉害。如果你真的害怕她，让你的保镖看着她，甚至你可以给她来一副手铐。”响尾蛇话锋一转道，“我已经表示了诚意，对工作的诚意，你请把你的诚意拿出来，不然我真的会怀疑你。” 他妈的，响尾蛇够阴险，最后一刻才说这些事，淬不及防，怎么能应对？放弃计划？不知道，但黄子平很清楚，如果自己不答应，真会让响尾蛇疑心起来，计划已经走到这一步，货物已经拉出来，他显然是不愿意终止交易。心里思索着，黄子平道：“行，不过有句话我得跟你说清楚，我真的很不喜欢她，如果她有什么让我更不爽的地方，我会丢她下海喂鱼。” “没关系，女人而已，和钱相比起来，什么都不是。”响尾蛇哈哈笑，忽然声音一收道，“码头的名字告诉我。” 黄子平问了问白九码头的名字，告诉了响尾蛇，随即把电话挂断，把刚刚的谈话内容告诉白九。 白九听了脸色很难看：“完了，响尾蛇派人到我们身边，我们的计划怎么进行？老板你就不该答应。” 黄子平道：“响尾蛇早把一切算死，我能不答应？这王八蛋真的很聪明。” “现在怎么办？” “等黄小淑来了再商量，我们得换一个方式，来一场戏。” “让五号的人装成真的海盗来劫我们的船吗？” “只能这样。” “不行吧？我们人数比他们还多，加上响尾蛇派的人，我们不可能投降吧？得打，那要真打，死的是我们的人，假打，响尾蛇的人能看出来。” “我在想这些问题，我不知道吗？”黄子平很烦躁的吼了一声，“让我想想好不好？” 白九不言语，自己也在想。 大概三分钟后，黄小淑赶到。 黄小淑下了车望望海面，然后目光冷冷落在白九身上，嘴里大骂道：“白九你能不能靠谱点？船怎么还没到？你没看见我们来吗？” 白九哦了一声，立刻从口袋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船就在不到一公里的左岸等待，他刚挂断电话就能听见远处响起马达声。 黄子平道：“黄小淑，不怪白九，我们遇上问题正在想办法。” “什么问题？” “响尾蛇要把翠莲安排跟船出海，我已经答应，不得不答应。” “什么？”黄小淑脸上一阵煞气升起，“我们的计划怎么办？” “响尾蛇就是防止我们使诈，所以这样搞我们，我只能答应。我现在想到的办法是让五号的人真的来抢船，他们不是有重武器吗？虽然人不多，可我们这边可以减少，把人派到他们那边。” “怎么派？船呢？而且你就知道翠莲没有在暗处监视着我们有多少人？” “这个就不管了，我们不是非得那么多人出海交易，而且这些车呢？开走得三个人吧？你把韩国佬，以及新人都留下来，立刻去附近码头租快艇直奔小岛汇合五号的人，然后开上船到公海附近等我们。路上你再和五号的人联系，看看怎么劫船比较真实。” “你当翠莲傻的吗？” “不然你说怎么办？” “她什么时候到？” “不知道，应该很快就到吧！” 看白九叫的船已经开近，黄小淑对白九道：“先装船，动作快点。” 白九立刻带人从车里把货物卸下来，搬到护栏边，等船靠好以后转搬上船。而黄小淑和黄子平，他们在商量到底怎么办？商量来商量去，白九把货物整理好了他们还没有商量出一个觉得安全的结果，都只是拼一拼。而那时候黄子平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翠莲的来电，说她正在路上，大概八分钟到。 挂断电话，黄子平对黄小淑道：“翠莲八分钟以后到，拼就拼吧，让韩国佬他们行动，不然赶不及。” 黄小淑去和韩国佬说，黄子平则把白九招过来，让白九去对付船家，多塞钱让他配合着遇上海盗后的处理办法。 韩国佬他们刚走不久，翠莲提前到来，这女人竟然打出租车。不过出租车没开近，只在距离码头差不多一百米的地方停住。翠莲自己下车走路过来，来到黄子平和黄小淑跟前，脸带笑意道：“两位，我们又见面了……” 黄子平道：“坦白说，我还真不想见到你。” “黄先生心虚了？有事情不想我知道还是害怕我？” 黄子平没有被她问哑巴，斗嘴他就没怕过谁：“你觉得呢？” “我可不会算命。” “你想复杂了，我只不过看不起风尘女，脏，你自便。”说完转身走人，不给翠莲反击的机会，让她独自郁闷，她不是想营造气势吗？就得打压她的气势。 黄子平刚走，黄小淑进一步打压，只不过打压的方式和黄子平不一样。如果说黄子平用的是软方式，她用的就是硬方式，直接往地上丢了一副手铐，用硬邦邦的声音说了一句：戴上，上船。 翠莲望望地上的手铐，呵呵笑道：“我好奇怪，这是为何？” “你真以为你是钦差大臣？在我眼里你就是个人质，只配有人质的待遇。” “你们怕我。” “你和你主子相比起来只不过是一坨屎，我们不怕你的主子，怕你，你脑袋逗秀了吧？” “好，既然你那么想我戴。”翠莲把手铐捡起来，往双手一铐道，“可以了吧？” 黄小淑没回答，她对站在几米远的老美子道：“老美子，给她上十条扎带，我看不惯她这嘴脸。” 说完黄小淑也转身走人，老美子则走向翠莲，抓住一把大条扎带，给翠莲上了十根，她就算再会开手铐，这样的加量，她都是白费劲了，所以整个神情很不爽。 上了船，把翠莲安排在船舱，老美子看着她，黄子平和黄小淑在甲板外面吹着海风，继续在商讨计策。 黄子平道：“到公海要多久？” “两个半小时，开慢点三个小时。” “那个小岛去我们交易的公海海面呢？” “二十三海里，放心，韩国佬会比我们快。现在的问题还是里面那个该死的女人，不过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同意。” “你说。” “小岛的人有火箭筒，直接先给我们的船来轰一发炮弹再喊话让我们投降，那种情况下我们不投降都不行，船会沉，人和货物都会消失。” “船会不会一炸就沉？如果不会，如果打的准，能有时间转移货物，我没关系。” “不知道，只能碰运气，赌一把。” 黄子平有点犹豫，不过想到其它方式一样是碰运气赌一把，最后也答应了下来道：“那就继续赌，我进里面，我得去刺激刺激那个女人。杀杀她的智商，让她等会乱一些，洞察力和观察力受影响，从而看不出我们的安排。你给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们的要求，我需要每一个人都配合好。” 黄小淑正想让黄子平去影响翠莲，黄子平想到了，省得她说，她当即答应下来道：“狠点，我真的不喜欢她。” 黄子平走进船舱，四周看了一眼，直接坐在货物上，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冷眼看着翠莲，心里想着怎么对付她，想好了才开口道：“翠莲是吧？我有点搞不懂响尾蛇为何让你跟着，你知道吗？” 翠莲保持着从黄子平进来开始已经露出的微笑：“你猜。” 黄子平偏偏不按她的思维方式走，很干脆道：“好，应该是害怕我使诈，你觉得我使诈了吗？” “你使诈了吗？” “你猜。” “你学我。” “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已经猜了，到你猜。”小样，看你怎么猜，无论你猜不猜，说什么话，老子都喷死你。黄子平心里偷乐着，脸上是毫无表情，不紧不慢抽着烟，眼神冷冷的看着她。 翠莲显得为难，说黄子平使诈了不对，这种话就算明明看出来都得掩饰住。说不知道嘛，刚刚黄子平可是猜了，她是自己把自己堆上去了下不来，不能说不知道。要是说黄子平没使诈，他要是有呢？关键她觉得，既然响尾蛇做这样的安排，黄子平就可能使了诈。 天，该怎么回答？难道说暂时还没看出来？ 翠莲整整思索了有二十秒，最后才做出决定，一副淡定的口吻道：“你想，但你不敢。” “对，我不敢，那你还来，是你犯贱还是响尾蛇犯贱？或者说你们对自己很没有信心？你们怕我？” “笑话了，我老板手底下一千多人。” “人在于精不在于多，我在新加坡的战斗你想必知道，几乎一比一百的绝杀。” “我老板的人可不像特查的人那么饭桶。” “或许，但我手里现在的人也比当时在新加坡的人强许多倍。而且当时我们还得保护十多人，其中很多是女人，现在可以说是轻装上路。”黄子平大大吸了两口已经差不多吸完的香烟，把烟头掐灭，走近翠莲一些，“我保镖说你是个很厉害的女人，会各种技能，我相信。不过她说你智商很高，我不是太相信，她绝对看走眼，你觉得呢？” 第二百六十七章 攻心 翠莲眼里闪过一丝不自在和愤怒，她在响尾蛇那边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几曾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她还不能发脾气，强行掩饰着内心的怒火，挤出一丝微笑道：“你觉得是就是吧！” “看，你已经对自己没信心，如果你有信心，你不应该这样回答。” “我应该如何回答？” “不回答，笑，而不是露出那么一丝愤怒来。一个真正智商高的人连这些刺激都受不住吗？当然，最主要是，如果你智商高，断然不会觉得我是怕你，我的保镖怕你，所以才抗拒你上船，所以才……”黄子平指指她的手铐和扎带，“用这种方式对待你，我是纯属看你不上眼，你太装。还有一点，我喜欢打狗给主人看。” “黄先生你的话太过分了。” “怎么过分了？” “我是女性，你是男性，你觉得男性这样对待女性真的好吗？” “我们在做生意对吧？交易对吧？生意、商场，商场如战场，你是战场另一端的人，你跑来我地盘还出言不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拜托，你是我的敌人，敌人就是敌人，没有性别之分。你遇上一个男杀手，生死搏击的时候，你还停下来告诉他，我是女性，你必须让让我，先让我捅你一刀，是这样吗？” “你这些都是在假设，强盗逻辑。” “强盗逻辑也是逻辑，小领班都是领导，火枪都是枪对吧？”黄子平摇摇头，“你和我保镖比真差的不是一条两条街，她可我行我素，可以不择手段。你都讲求方式，还讲道理，战场有道理可讲？她说你是打过仗的人，我觉得她又看错，你是打过仗，但我看打的是小孩过家家的仗。” “你太过分了……”翠莲终于把内心的愤怒爆发出来，怒目圆睁，如毒蛇般的目光狠狠盯在黄子平身上，恨不得把黄子平撕碎一百遍的模样。不过这个表情也就保持了不到五秒钟，她不知道用什么方式瞬间又让自己冷静下来道，“看新闻就知道黄先生口才很好，面对面领教才是真的好啊，简直好到变态。我说不过你，最好的方式是，不和你说。” 靠，你以为这样就行？黄子平很不爽她能冷静。其实这样对待一个女人，黄子平也觉得不应该，但这个女人指不定是个杀人机器，你不杀她她杀你，所以不能心软，要整得她心烦意乱才利于计划。那可是涉及很多人命的计划，还关乎于前途，黄子平绝对不愿意出一丝差错。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继续道：“用你的思维逻辑，你不和我说是心虚了？” “我只是说不过。” “说不过你那么多话？” “我本来没话，是你进来和我说。” “你必须得回答？不能骄傲点？”黄子平继续摇头，继续用黄小淑从另一个角度刺激翠莲，他觉得这样效果最好。道理很简单嘛，一个领域内的强者和强者之间总会不相容，一山不能容二虎就是这意思，“我不得不再次重申，你和我的保镖比真差的不是一条两条街。如果是她，心里不想就不想，绝不会低声下气，或者装高傲。你拿手枪指着她的脑袋，她还是她，而你不是，你还只不过被上了手铐，你就已经有点不是人了……” 翠莲声音比刚刚要大，脖子根发粗：“你能出去吗？我不想和你说话，你都对可以吧？我很弱，我比不上你的保镖。” 黄子平知道自己接近成功了，这大概因为她戴着手铐，还被绑了扎带没安全感，要是正常状态下，没那么容易。他的情绪和她反过来，继续道：“看来真的心虚，你得多跟你老板学学，他就非常厉害。” “你也很厉害。” “我不行，我才多大？他可比我年长好几十，不过能和他当对手，证明我还不错。” “是，你不错。”翠莲改变了策略，她是知道怎么都说不过黄子平，加上在人家地盘上，还是顺着他吧！ 黄子平自然也知道翠莲心里的想法，继续不紧不慢道：“好，换个话题，你发现这船舱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没有？” 翠莲发现了，货物比想象中多，这哪是一吨？绝对超过两吨，她谨慎道：“货物多了吧？” “观察力还不错。”黄子平拍拍隔壁的木箱，“多一吨，一样是白面，我顺带弄了出来，还有一套印制假钞的模具。” 翠莲一阵吃惊，她知道多出的一吨白面是海警局从哪儿收缴的，黄子平竟然能弄出来，而且顺带把假钞模具也弄了出来？他们可没有那个实力，而且即便弄了出来，事情都会闹很大。因为忌惮，所以响尾蛇才让黄子平去弄，这么一经手，虽然全世界都知道货物回到了他手里，但担责的却是黄子平。 黄子平继续道：“多出的一吨我打算卖给你老板，你觉得他会要吗？” “不知道。”翠莲已经不敢乱回答。 “我觉得会，很简单，不要白不要，我开价不贵，他不要我也没损失，直接倒海里不心痛，反正我不碰这东西。” 翠莲忍不住试探道：“那你打算开价多少？” “五千万美金。” 这可是白菜价，翠莲角落露出笑意来，毕竟这交易如果最终完成，自己的功劳要大的天上去。 “你觉得这价格如何？” “你问我老板。” “你刚刚在笑，估计很便宜吧？” “你看错了，黄先生。” “我眼神很好。问个问题，你觉得我不懂市场吗？其实我可以卖给第二个买家，为何那么便宜卖给你老板？是我想和他搞好关系？错，我帮他做这件事除了是承诺之外还因为我觉得没有难度。而我要个白菜价那是因为第一次见面那天你把我保镖得罪了，恶心了，她看你不爽，让我干掉你。” 翠莲脸色一阵变化，但也掩饰住了：“你刚说过我们是敌人，敌人对敌人能有多友好？我错了吗？” “你跟我说这些，你是害怕五千万美金加杀了你，响尾蛇会答应？看来你在响尾蛇那边的地位也不怎么滴。” “这些不用你管。” “我不管，我只不过很友好的告诉你。当然我不是非要这样做，谁让我也看你不爽？要不你试试逃走？” “我逃不走，你们人多，而且你保镖很厉害。” “对嘛，早会这样想，早放尊重点多好说话？难道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你做人要谦虚，不要嚣张？你可以嚣张，但必须分对象，如果是撕破脸皮的敌人，我敬重你有勇气。反之，合作关系，你这样做，合作能顺利？你觉得别人不敢动你，也就你觉得，自大可是要付出代价滴。” 翠莲的脸色一阵青一阵黑，已经完全无法保持镇定，心里悔死了！自己就不该和黄子平说话，这家伙简直像个魔鬼，三几句话就能把人坚强的内心防线打个稀巴烂。几曾何时她觉得自己老板响尾蛇已经非常厉害，很会控制人心，和黄子平这么一比，显然会落下风。 看来啊，特查输的不冤！ 自己怎么办？看上去他是在开玩笑，但万一呢？自己老板有时候可是认钱不认人的啊！ 左思右想，翠莲最终选择了示弱，虽然示弱有时很令人看不起，可总比丢命强吧？只要保住性命，以后才可以有仇报仇！她道：“黄先生，我道歉，我前天确实态度不好，但我没想怎么着。” “你觉得你能怎么着？” “不能，我奉命行事而已，我老板跟我说过，不能对你们示弱，我代表的是他，得压住你们。” “气势不该那样营造，你当我们无物才有气势。你看你现在，示弱，有句话说得对，不作死就不会死，你不是想着建立气势就不会失去气势，得与失从来都在一念之间。”目的已经完全达到，黄子平心里大大舒一口气，站起来，“我已经没话和你说。” “那我的道歉你接受吗？” “还可以，但不够。”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说来也奇怪，我的保镖那么讨厌你，可你隔壁那位却挺喜欢你，说你有个性，要是能和这样有个性的人发生点关系，简直美死。哎，这人和人真的很难搞懂，不过大概也因为这样，所以人才是最复杂的物种吧！” 黄子平的话说完，翠莲很震惊望向身旁的老美子。 而老美子，更加震惊的看着黄子平，张张嘴想说话，黄子平却已经走出去。这会他才把目光落在翠莲身上，脸色一阵发红，天，自己老板说的啥？没这样的事好不好？不过他没对翠莲解释，因为黄子平那样说，自然有道理，断然不是拿自己开玩笑，自己乱说话，指不定会给老板添乱。 而在翠莲看来，老美子的震惊是因为不相信黄子平会当面把他的心迹说出来，这脸红则因为尴尬，以及老美子心里真那么想。翠莲自己可不脸红，她是个十分有经验的女人，从她床上爬下去过的男人，她自己都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她现在想的是，是不是能用这个事保自己的命？毕竟黄子平说的话有那么一点点那样的意思，他想让自己陪老美子。 第二百六十八章 越南海盗 就在翠莲有了判断、有了决定准备开口和老美子说话时，老美子对船尾外面看守的黄重道：“重，进来看着，我去放个水。” 黄重转身走进来替换老美子看守翠莲，而老美子，快步走出前舱甲板。 找到黄子平，老美子迫不及待开口道：“老板你刚刚在干嘛啊？” 黄子平反问道：“你觉得我在干嘛？”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问你。” “我在乱她的心神，确保我们的计划顺利进行，看情况挺成功，你也表演的不错。” “我哪儿有表演，我……”老美子不知如何说了，他心里比刚刚还震惊，因为他全程听着黄子平和翠莲对话，有那么一刻他也觉得自己的老板挺过分，竟然那样对待女人。不想自己老板原来是有目的，原来是为了大局着想，攻心。再看看效果，攻的很有技巧，效果绝佳，这老板，很恐怖，“我知道了，没事了，我回去了……” 黄子平可没意见，但黄小淑有，她刚刚也在甲板外听黄子平和翠莲对话，听着也是心里阵阵发麻，黄子平实在比她刚开始被老金派去保护时厉害了太多太多，恐怖了太多太多：“老美子你站住。” 老美子机械的站住，转过身：“黄小姐，有事？” “刚刚老板已经做了贡献，你是不是也得做点贡献？” “怎么贡献？” “去睡了她，这才是最大的攻心，这样她知道我们不是在开玩笑。” 老美子脸色剧变：“我卖的力啊，卖的不是身体，不行不行，你找黄重吧！” “刚刚老板说的是你。” “那让白九。”白九就在黄小淑隔壁，老美子指了指他，“他好这口。” 白九道：“去你的，这就是兄弟啊？” “我说错了？” “我改了。” “反正我不去，让我干嘛都可以，这种事我干不来。”老美子说完这句话对黄子平道，“老板对不住，这种事恕难从命，你们聊，我去后面看看风景。” 老美子急急走了，看他的背影消失，黄子平赶紧问黄小淑：“黄小淑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黄小淑道：“我是真那样想，但我不能逼老美子，他要是答应，求之不得，我倒不介意。” “我有时候真觉得你不是女人。”黄子平想起田艺来，当时黄小淑就逼他去，污点啊，人生的污点。不过也怪田艺，他去的当时就没想着真要和田艺发生点什么，是田艺的虚伪刺激了他，所以他才做出最后决定，“这些也不说了，到目前为止计划很顺利，翠莲心神已经大乱，往下的时间她更多是在想我们会不会要了她的命，而不会想我们耍什么阴谋，即便让她联系响尾蛇，她还不能告诉，亦不敢告诉响尾蛇，我们很安全。” 白九道：“老板你是不是还学过心理医生？” 黄子平摇头道：“没，不过治病有时候也是治心，学医的多多少少要学些，不说了，我该给响尾蛇打电话说说交易了。” 黄小淑道：“开旷音器。” “当然。”黄子平拿出手机给响尾蛇拨打过去，接通第一时间道，“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到公海，你的人准备好没有？” 货物就要弄到手，响尾蛇那边好高兴：“早准备好，翠莲呢？现在什么情况？” “上了手铐在里面呆着，我真的很讨厌她，所以……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我去海警局仓库时发现里面还有一吨白面，以及一套印制假钞的模具，这很值钱，我想卖给你。” “你觉得我信你？” “我没必要骗你，我可以给你拍照，你更可以问翠莲。” 响尾蛇想想觉得也是，黄子平骗自己干嘛？如果是要拉仇恨，黄子平可以直接反悔不帮自己把白面弄出来：“你打算怎么卖？” “废话，当然要钱，以及翠莲的一只手。” “多少钱？” 响尾蛇这家伙真就不关心翠莲死活，问价格这意思，如果价格适合，翠莲一只手没问题啊。黄子平就感觉奇怪了，他真那么残暴，还是他希望翠莲死？想着这个问题，黄子平道：“五千万美金，换船的时候，你的人验完货拉走之前，你先给我钱。当然，你可以抢，但你绝对抢不了，你知道我们的实力。” “我不抢，我只觉得奇怪，价格那么低，你凭什么让我占便宜？”响尾蛇比翠莲厉害得多，没有因为价格低而沾沾自喜，觉得黄子平是白痴了，而是想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很简单啊，这东西对我来说完全没价值，我就顺带运出来。反正我运一吨也是那个罪，两吨也是那个罪，何乐而不为？当然我这人不贪心，走这一趟能赚个五千万美金，我已经很满足。” “如果你真这样想，干脆送我。” “响尾蛇先生，我跟你没有交情吧？我傻了才送你。” “那我不要，我不贪心，我只要自己的货。” “没关系，我倒海里，我没损失，我还是完成了任务，只是没捞到好处而已。对你而言却不是这样，你面对一个赚大钱的机会，失去了你会很久都睡不着吧？” “我能赚钱。” “那就不说，让你的人等着，我们很快到。”黄子平果断挂断电话，对黄小淑道，“这家伙，每次都多此一举，非得自己打过来。” 黄小淑道：“他是小心，不把阴谋玩到极致，你无法无法把他引出来，我相信五号他们已经试过很多次，不成功才找的我们。” 黄子平点点头，把手机放口袋，拿出香烟给自己点燃一根，边抽边等。 不到三分钟的做作时间，响尾蛇打了过来：“黄先生，你还没有取得我的信任，但我可以和你交易，而且多给你一千万。” 有这种好事？黄子平是不相信，他对着电话呵呵笑道：“有什么条件吧？” “有，把那个贱女人的一只手买回来。” “一千万美金一只手，你真慷慨。” “时机不对，我还没玩腻她，我还需要她的手帮我……”响尾蛇没有说下去，只是发出贱贱的笑声，“成交吗？” “两千万。” “你坐地起价了。” “你开了价，我当然要还钱，你考虑，我无所谓。” 虽然坑，虽然响尾蛇也认为翠莲的手就算被砍十次都不值这个钱，但把白面拿到手，还有印制假钞的模具，那简直是一座金山。所以最终他还是把心里的憋辱隐忍了下来，答应道：“我满足你，但丑话说在前，你最好不是在跟我玩花样，因为你知道我的办事效率。” “我正想和你说同样的话。”响尾蛇那边先挂断，黄子平立刻笑出来，对黄小淑和白九道：“搞定。” 黄小淑道：“我有点搞不懂他。” “什么意思？” “贪。” “没有人不贪，你看菲尔先生，他只不过是暗贪而已。对了，琳达有给你什么消息没有？” “还没有，不过可以放心，一有消息了她肯定会联系我。” “看来你已经和她建立起很好的友谊关系。”黄子平给自己点上第二根烟，“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你不擅长社交，是个闷瓜，不过你有时候也真是个闷瓜，不会聊天。” “跟我没关系，是你，你救了她的孩子，你还救了她，为她挡了子弹，她感激的是你。” “好吧，当我没说。” “等吧，一出公海两公里，海盗袭击。”说完这句话，黄小淑走了进船舱。 黄子平留在外面，和白九抽烟，聊天，看风景。 不经不觉，船只又在茫茫大海里航行了一个多小时，当时已经快五点钟，四周很黑，这是黎明前的黑暗，那种感觉很不好，不过适合行动。 黄子平刚打算让白九把黄小淑喊出来，黄小淑自己先走了出来，告诉黄子平船只即将要到被伏击的地方，然后又走回去。黄子平和白九配合着，也一起走进去，各自找了一个地方躺下来，一副要休息的模样。黄子平知道翠莲在盯着自己，但他冷眼都没有看她，就靠着船舱板，闭上眼睛。 大概十分钟以后，轰隆一声响，整艘船一阵剧烈震动，能听见甲板下面哗啦啦的流水声不断。 很显然，船在进水，开始失去平衡，左晃右晃。 黄小淑反应最快，立刻大声喊：“有敌人，准备战斗。” 而黄子平，他冲向翠莲，一手掐住翠莲的脖子：“麻辣戈壁，你的人是不是？” 翠莲好冤枉，她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摆动着自己的脑袋让黄子平放开手，黄子平一放开，她猛猛咳嗽了几声道：“不是，肯定不是，我们没有这样的计划。” “那是谁的人？” “不知道。” “不知道？”黄子平从腰间抽出白九给的匕首，“我看你是想来点辣的了。” “喂喂，黄先生，不要乱来，你真误会我了，我就跟船监督我老板那些人把货运回泰国，我老板不信任他们，仅此而已，没有什么计划，实话，我发誓。” 嘚嘚，枪声在外面响起，随后是很大的喊声，不知道什么语言，反正黄子平是没听懂。 黄小淑倒听懂了，不过在她说出来之前，同样听懂了的翠莲先说出来：“是海盗，越南人，越南的海盗，让我们投降，否则炸沉我们的船。我就说了不是我的人，我也没人……” 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不投降 黄子平没有理会翠莲，装出一副很慌张的模样问黄小淑：“你会听越南话是不是？是不是海盗？” 黄小淑往门后靠，同时给手里的枪上膛，一副打算战斗的模样：“是越南海盗。” 黄子平踹了一脚货物，转过身怒瞪着翠莲：“怎么会有海盗？” 这家伙疯了吧？自己怎么知道？翠莲还是那冤枉的口吻：“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你们挑的地方，故意的是不是？” “绝对不是，除非我老板瞒着我，你快给我解开，多一个人战斗，多一分力量。” “你拉倒，我现在不信任你，更不信任你老板。” “那怎么办？船很快会沉，快给我解开，我看看外面的情况，如果不能战斗，如果没把握，我们先投降再进一步打算。” “我给你老板打电话，你们的人不是在附近吗？让他们过来救，如果他们过来，这事跟你和你老板没关系，否则我先杀了你。”黄子平拿出手机给响尾蛇打过去，接通就用异常激愤的语调道，“响尾蛇你给我耍了阴谋是不是？” 响尾蛇一头雾水：“黄先生，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海盗，我们遇上海盗，船被轰了……” “怎么可能？那片海域没海盗。” “问你的人。”黄子平把手机递到翠莲耳边，“说华夏语，让我听见你们说话，我不信任你们。” 黄子平的话音刚落，只听见黄小淑大声喊：“船下沉速度很快，老板你得快点决定我们要不要战斗。” 白九则道：“货物太重，把货物都丢下船。” 这些话自然是说给翠莲听，让翠莲心烦意乱的，事实上翠莲就上了当，还来不及和响尾蛇说话就先对黄子平喊道：“不行，绝对不能把货扔掉。” 黄子平道：“不然如何？抱着货物一起死？” 响尾蛇那边听见他们说话，连忙问翠莲：“怎么回事？真有海盗吗？” 翠莲道：“对，多少人、多少只船暂时不知道，但能肯定是越南籍海盗，他们刚刚喊过话让我们投降。” “船什么情况？” “已经开始失平衡，估计最多能顶半个小时。” “货物得保护好，你们投降，你告诉他们你们是响尾蛇组织的人，我亲自跟他们老大交谈。” 黄子平一把抢过手机道：“投降？这是海盗，我不投降。” “你不投降，我的货物怎么办？” “我投降了货物不在我手，你和对方谈，你的人和货没事，我的人呢？” “该死的，我只想要我的货，现在我们是一伙人，我向你保证，我们就是一伙人。” “我不信你。” “你想如何？你要什么保障？” “我们刚出公海，让你派的接货船来救我们，能不能及时赶到，看你们的效率，你刚不是说过你办事很有效率吗？” “现在这情况不是讲效率的时候，海盗只要钱，你放心，你有钱，海盗不会杀你。知道是我的货，他们更不敢杀人，放心投降吧，算我们交易成功，把你救出来，算是后续服务。” “你亲自来，这样我才信你。” “好，我亲自来，亲自送你走可以吧？电话给翠莲，我有话和她说。” 黄子平立刻给翠莲手机，听着他们说话。他们没说什么秘密，就响尾蛇交代翠莲怎么和对方应对等等。 等响尾蛇挂断了电话，黄子平对翠莲道：“外面的海盗，最好不是你们的计划。” 翠莲道：“绝不是。” 黄子平没再对翠莲言语，对黄小淑喊：“黄小淑，给这些货物弄两颗遥控炸弹，有什么问题，给我炸掉。然后，你喊话吧，就说我们投降，让他们不要开枪。” 黄小淑应了一声，让白九去装炸弹，自己对外面大声喊。 对方很快回应，让所有人去前甲板，双手举起来。 黄子平把翠莲拉起来，割开绑着她双手的扎带，打开手铐押着她先走出去。然后除了安装炸弹的白九走最后，大家都陆陆续续走出去。当然白九安装炸弹是假的，有个毛遥控炸弹，此举也就在翠莲心里埋下一颗有所忌惮的种子，让她不敢轻举妄动，不敢耍阴谋诡计。 他们刚站好，一束大灯就从前方亮起，照着他们，让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同时海盗也继续在喊话，说他们在靠近，谁都不要动，不然用炮轰。 黄小淑给他们回话说不动，请他们登船，但不要伤害每一个人。 能听见马达在轰鸣，有一只大船在靠近。 趁大船靠近前，黄子平当着翠莲的面打了一个电话，给韩国佬打，打通了直接道：“我遇上海盗，在公海，台西省的公安。你看着我们身体的信号器，如果失去信号，给我调直接机，找到海盗的落脚点，我不管是大岛还是小岛，给我轰它一个稀巴烂。” 说完，挂断电话！ 翠莲道：“黄先生，你不用这样，我不会出卖你。” “谁知道呢？你最好保证我们的安全，否则你们也逃不掉，我的人会轰死你们，除非你怀疑我弄不来直升机。” “我不怀疑你有这个能力。” 黄子平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达到想要的效果，她没再出声。而那时候大船已经靠近，探过来勾板，噼噼啪啪跳下来七八个拿ak47的海盗，他们没有穿统一服饰，但统一戴着帽子，用口罩遮住嘴巴，整个模样看不清楚，只能看出来这些人非常凶狠，看见谁不老实，一顿乱踢。 黄重就被踢的起不来，翠莲看了紧张啊，赶紧喊话：“各位海盗先生，我是负责人，船上是我的货，我想跟你们老大谈谈，你们不要乱来，不要打人。另外我还有一个要求，我的货很值钱，希望先搬上你们的大船，我们可以做交易，我的老板是响尾蛇，他也希望和你们老大谈谈。” 翠莲喊的越南话，刚喊完，大船上也飘下来几句越南话，喊话的是韩国佬，一直都是他在喊，就他会越南话。他和翠莲吧嗒吧嗒交流着，整整交流了一分钟，翠莲才对黄子平道：“他们老大已经知道我的老板是响尾蛇，也答应先把货弄上船，你们不要抵抗，尽量不要说话，我来应付。” 黄子平道：“知道你是响尾蛇的人，他什么反应？” “从语气听，有所顾忌。我说我老板会把货物赎回来，但如果他们伤害哪怕一个人，就不知道了。言下之意他应该是能理解吧，他们就一条船，应该不是很大的海盗组织，实力不够，不会撕破脸皮，我们的安全没问题。” “最好如此。” “你保镖不是也会越南语吗？你问问她是不是这样。” 黄小淑道：“对，他们是在说这些内容。” 黄子平问翠莲：“现在怎么办？” “我们上船，他们搬货，我猜他们人不多，为了搬货速度更快，估计得打晕我们，你有个准备，不要反抗。” “靠，怎么行？打晕直接扔海里，我有病吗？”直接打晕就是黄子平自己对黄小淑提的意见，主要是打晕翠莲，等上了岛再泼醒，这中间发生什么事她都不知道。去了小岛被关起来，小岛的情况她也不知道，这样露陷的几率要小很多很多。不过为了表示自己没有耍阴谋，黄子平得强烈反对，“这绝对不行。” “那没办法，估计除了我，都会打晕。” “绑起来不可以吗？” “海盗不希望有人知道他们的落脚点，所以不会让你醒着登岛，更不会让你了解岛上的情形。” 黄子平一声冷笑：“你知道那么多，我越来越怀疑你了。” “我们的货每个月都要满世界跑一批，没少遇上海盗，相信我，我们上船。” “行，反正我有后招。” 他们谈完，海盗开始赶他们上船，让他们排成一排，给他们的手绑上扎带，一个个赶到对面大船。是翠莲走在前面的，刚踩上对面的甲板，经过精心装扮的韩国佬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和她说了两句话以后，韩国佬直接一掌把她切晕过去，随即对后面挥挥手，两个手下赶紧把她无花大绑，把耳朵也塞起来，抬着往大船后面走。 而黄子平他们，被松开了扎带，两帮人合起来，一起转移船上的货物。 黄子平问韩国佬：“后面几个人看着翠莲？” 韩国佬道：“两个。” “五号的人呢？” “后面一个看翠莲，两个混在这些手下之中。” 黄小淑插话道：“先别说了，韩国佬你去帮忙搬货，船就快要沉。” 黄子平一眼看过去，确实看见船晃的很厉害，心里不禁有点担忧，不过看情况应该来得及。这很幸运，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等登陆了小岛，就是设个好局等响尾蛇到来了。不过黄子平不觉得响尾蛇会那么容易来，虽然他答应了，那个情况下他也是没办法不答应而已，还要来点技巧才能让他彻底放下戒心。 想着想着，望着来来往往搬货的手下，黄子平忽然想起船家来。刚刚出甲板时好像没有他们啊，这人哪去了？随即问黄小淑：“船家和水手呢？” 黄小淑道：“这个事情你别管了吧！” 第二百七十章 上岛 听见黄小淑这话黄子平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希望自己想错：“什么意思？” “杀了。” “我靠，杀了？”黄子平瞪大眼睛，“你要不要这么凶残？你之前可不是那样说的啊！” “我说了你会同意？你就当我凶残吧，如果不杀，对我们不利，他们知道太多。” 黄子平还想说，黄小淑已经走开，还走的特别快。黄子平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就感觉自己是个刽子手，虽然人是黄小淑所杀，可黄小淑也是为了他，为了大家。实在想不过去，黄子平追上黄小淑道：“黄小淑，这次算了，下次你做这种事之前，我希望你先告诉我，我不想害人命。” “你不害人人会害你。” “我知道，但我不想这样，我宁愿冒险。” “你有什么权利带着所有人冒险？你问问大家谁不赞成杀？只是你是老板，你说不杀，大家没办法。我不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但我要对你负责，更要对他们负责，所以这个丑人只能我来做。我的委屈我跟谁说？你真当我那么爱杀？”很明显，黄小淑生气了，“我会给他们家人一大笔钱。” “命都丢了，钱有屁用。” “不然如何？我给填命是不是？” “我不是怪你，我请你下次先告诉我可以吗？我们这是杀的盟友，他们帮了我们。” “我恨翠莲就因为这个原因，之前我没敢说。” 黄子平忽然也很恨翠莲，如果不是她上船，按照原来的计划，只是换一艘船，和船家啥关系没有。 事已至此，没办法，心里再怎么着都先放一边吧！ 见黄子平不说话，黄小淑又走了，那时天色已经大亮，货物也已经全部换上大船，启动，往小岛开。 黄子平留在船尾，看着送自己出来的渔船慢慢沉沦，心亦在沉沦。 二十分钟后，黄子平跟着所有人一起登上一个小岛。 上岸走了有五分钟，来到一个石山前，这个石山到处是奇形怪状的石头，还有巨大的林木，环境很复杂，很适合战斗，伏击战。 黄子平对和自己走一起的黄小淑道：“你是不是打算在这布置防线？” 黄小淑摇头：“不是。” “这里我觉得很适合。” “我们不打防守战，我们把响尾蛇骗来打围剿，我选了里面，反过来包围。我们的窝也在里面，是一个山洞群，环境更加复杂，像个葫芦，两边是山崖，中间是一块空草地，两面夹击，响尾蛇带多少人来都没用。” “有这好事？走，进去看看。” “等他们先走，先把翠莲安排好，看好地形以后得把你绑起来和翠莲呆一起。” 黄子平知道，原来就是这样的安排，就他能对付翠莲。 停下来等了一阵，等该进去的人都走了进去，黄子平才和黄小淑继续走，来到黄小淑挑选的伏击响尾蛇的地方。地形确实如黄小淑形容的那样，左右两边是山崖峭壁，后面是山洞，前面是个葫芦口，放敌人进来再把葫芦口堵住，他们插翅难逃。即便他们有空中力量进行掩护都没用，飞不进来，视线都被树林遮挡住了。 黄子平很满意，呵呵笑道：“看情况如果能把响尾蛇骗上岛，我们成功抓住他的可能性很高啊。” 黄小淑道：“我们已经商量过各种方案，也有几个后备计划，基本上会发生的情况都已经有了预防。他敢上岛，绝对得折在这里，问题是他会不会真的上岛？刚刚在电话里他答应你只是暂时哄着你而已。他很小心的一个人，就算来都会留在海面的船里，或者直接是在直升机上面，派手下上，等真控制了小岛，自己才登陆。” “我知道，所以我其实另外想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分化他和翠莲，让翠莲给他错误的信息，比如，翠莲已经控制了小岛。” “去，不可能成功，就像别人分化你和我，你觉得可能？” “我和你不可能，但响尾蛇和翠莲，我觉得有机会，如果我们能做到，这是最安全的办法，响尾蛇保证会上岛。” “安全个屁，退一步来说，就算你能分化翠莲，响尾蛇不一样会先派手下来确定吗？” “正常情况是这样，所以我们要让他迫不及待。我们需要道具，比如翠莲在小岛上发现了金矿，或者什么值钱的矿，又或者海盗的宝藏之类。是意外发现，打起来爆炸，炸开某个地方看见了等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原来的海盗没有发现。” “老板你想多了，你以为这是拍电影呢？” “生活本来就是一场电影，我觉得可以，就是时间不好控制。我们必须在他来到小岛附近才让翠莲打电话，因为距离缘故，他能听见枪炮声，事情也就更真实。当然，还得让翠莲告诉他，是翠莲自己发现的金矿或者宝藏，我们一起合作反抗海盗，但是我们没有发现宝藏。” “你想吧，如果翠莲告诉了响尾蛇我们还不知道有宝藏，响尾蛇会怎么办？我猜他会以最快速度派人把我们接走，自己去确认宝藏，这个不会派人，必须亲自！好吧，听着好像很理想主义，但我觉得没问题，首先响尾蛇贪，你膨胀了他的贪欲就等于杀了他的智商。其次我打那个让人把小岛炸个稀巴烂的电话会对响尾蛇影响非常大，这上面可有宝藏，炸个稀巴烂宝藏就没了，所以他会巴不得我们立刻离开。不然来个意外，山崖上面掉块石头把我砸死之类，宝藏消失。你说这么重要的事情，加上有货物，他会不会立刻亲自登岛？” 黄子平说的是有道理的，而且确实比原来的计划好，所以黄小淑逐渐被说服，“听着比较靠谱。” “对嘛。”黄子平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把黄小淑也招呼过来坐下，继续道，“这个计划最重要的部分是和响尾蛇说的方式，如果是我和响尾蛇说，我绝对能把他引来。翠莲说吧，我不敢保证，但如果她能按照我说的做，绝对可以。” “那你有信心搞定她没有？你打算用什么办法？收买？威胁？或者其它？” “看情况综合运用，根据她的反应来调整，什么方式不是关键，只要能成功就好。” “那你试试，如果不成功，杀了她，用我们原来的计划。” “我就是这意思，尝试，反正和她关在一起，不说话也是无聊。” “这样还关啥，你直接走进去和她谈就是。” “这样不行，我得先摸清楚她的想法，不然她的答应不是真心答应，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我们。”黄子平站起来，“走吧，我去搞定她。对了你布置了多少人望风？” “七个，山顶两个，船上两个，能登陆的海滩三面各有一个。这样安排，他们从天空、水面，甚至水下上岛，我们都能掌握情况。” “五号那三个人呢？我还没见过他们。” “有什么好见，你不需要管他们，我跟他们交流就可以。” “他们谁打谁？我总该知道吧？” “左边嘴角有颗痣的是海狗，凤眼的是山猫，大蒜鼻的是水鸥。” 走进山洞逛了一小圈，黄子平发现他们准备的东西还挺多，食物，水等等，足够用几天。 枪支弹药自不用说，整整六大箱，竟然还有避弹衣。 黄子平拿了一瓶水，一咕噜喝下一大半，黄小淑随即卸下自己的包，拿出一个微型窃听器放在黄子平的衣服里面，再往黄子平的耳朵里塞微型耳机。搞定了才把黄子平身上的手机钱包等等东西拿出来，让韩国佬带黄子平去关翠莲的地方。那是一个穷洞，外面是大洞，里面是十米长的小山洞，翠莲被吊绑在洞顶一颗突出的石头上，脚刚好到地。 洞口外面有两个人负责看守，他们时不时交错走动，看看洞里面的情况，以防翠莲逃脱。 黄子平感觉没问题了，对韩国佬耸耸肩，做了一个怎么搞的手势？韩国佬指了指地上的木头，然后把木头立起来，把他和木头绑在一起，再轻轻放在地上，自己悄悄走出去。 黄子平感觉好难受，他妈的，木头很重，不知道他们怎么挑的，找根轻的不可以吗？心里骂了一阵才强迫自己冷静，适应环境，然后开口喊翠莲，喊不醒，费劲的靠近她的脚下，用还算能活动的脑袋去砸她的脚尖。 过了好一阵翠莲才悠悠的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的状况，心里一阵愤怒，但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黄子平，心理忽然又平行下来，随即是一阵不解：“海盗怎么这样对待我们？” 黄子平故作愤怒的口吻道：“我们是人质，人质懂吗？我就不该答应你们投降。” 翠莲往外面喊，说的越南话，让来人。 黄子平道：“你喊个屁，省点力吧，手机已经被搜了去，海盗的老大不需要通过你，有那些货，他自己可以和响尾蛇交易，我们就等死。” 第二百七十一章 直击心底 翠莲的脸色一阵发青，但她还是天真的认为响尾蛇会救她，反正是顺带的事。倒是黄子平他们啊，响尾蛇肯定要他们付出代价才会相救，有偿救援，哪怕黄子平有轰了这个小岛的能力。当然这些她不可能告诉黄子平，相反她得隐藏：“黄先生，你无需着急，等着吧，我老板是很诚信的一个人。” “诚信人人都有，和巨大的利益想矛盾时就不知道了。我告诉你，你欠我你知道吗？” “我可没欠你，你答应的是我老板。” “你死不死你老板可不关心，我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我有多一吨的白面以及制造假钞的模具，要和他交易，你猜他怎么回应？” “你爱说就说。”其实翠莲很想知道，她那眼睛死死盯住黄子平。 “让我开价，我说要钱，以及你的命。”黄子平摇了摇头，“结果他问的是多少钱，而不是拒绝付出你的命。” “你撒谎。” “我可以对天发誓，当时就是这种情况，如果你不信，我只能说，你很天真。” “你在分化我们。” “现在已经这个境况，我分化你们对我有何利益？还不知道给不给我们吃和喝的，我费劲跟你说话干嘛？我省点体力不好？”黄子平继续摇头，“哎，这些都不能想明白，你的智商真比黄小淑认为的要低得多，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你真就那么命贱？” 翠莲不说话，但从她的脸色还有眼神，黄子平能看出来她心里在动摇，而且是很大程度的动摇。 黄子平心里很着急，想赶紧往下说，直到击溃翠莲的心理防线。但实际情况又让他不得不忍耐，欲速则不达，一次过说太多，翠莲无法消化，而且会起疑心，最好等她再问了再说。 等了有两分钟，终于翠莲开了口：“你和我说这些，我可不相信你没有目的……” 黄子平道：“我当然有，不说了，省点力气等结果吧。反正如果你老板没有按照我们商定好的去做，我会把自己身上的信号器弄掉，让我的人轰岛，同归于尽。” 翠莲无语。 沉默了一阵，感觉翠莲的心理防线比刚刚更弱了黄子平忽然道：“话说你干嘛跟着响尾蛇？” 翠莲已经没有任何防备，毕竟在这个地方，现在这状况，她和黄子平都一样无能为力，同病相怜：“习惯吧，我有记忆开始就跟着他。” “他养大的你？你是孤儿？” “是孤儿。” “和你一样的人还有许多吧？” “之前有十七个，死了九个，残了三个，现在正常的就剩五个。” “这种大魔头就喜欢养些孤儿来为自己做各种坏事，你真觉得他对你有养育之恩？” 翠莲再次沉默，这种问题她无法回答，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 “我看没有，把你养大了，然后闲来无事还搞一搞是吧？” “不说这些，说你，你的保镖为何跟着你？” “赚钱，但她和你们不同，我和她是合作关系，我多少都给她十分之二。”见翠莲露出嘲讽的笑容，黄子平知道她是不相信，继续道，“或许比较难理解，但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想，我要那么多钱干嘛？我要的是命，有钱没命花，你还是穷人。你觉得人一辈子需要用多少钱？” “看人而言。” “也对，我从农村出来，或许我傻。响尾蛇应该不傻，所以没给过你钱，没跟你说过什么时候让你退下来不再过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 “好吧，你说对了，满意吧？” “呵呵，战斗到死，你就好像是机器，而且还不是唯一的机器。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何他只关心价格，而不关心你的命，原来还有六个。而且他还可以不断培养，估计还有些比你们年纪更小的批次吧？哎，我到底怎么理解呢？你是人还是货物？在响尾蛇心里你应该是货物吧？” 句句都是实话，句句都直击心底，再强的人都难以承受，况且还有这该死的不知道能不能继续活下去的处境？想到这些翠莲就悲从心生，烦躁不已：“黄医生，我求求你不要说这些，没有意义了。” 刚在她心里打开一个缺口，黄子平怎可能不再说？继续道：“黄小淑和我说过一句话，害怕不一定是因为内心的恐惧，而是因为内心想逃避，你在逃避什么？连听都不敢听？” “我不想提过去的事。” “你不提就不存在？如果你觉得答应是肯定的，我可以不说。”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如何，打击我？还是你觉得你能挽救我？” “你为什么需要别人挽救？你自己无法挽救自己？” “我不需要挽救。” “那你问我？” “我是顺着你的话说。” “为何顺着我的话？你很喜欢逆来顺受？就因为这样你才落得今天的下场。” “你不和我一样吗？” “对，但至少我有人挂念，有人关心。我有爱我的人，有记得我一辈子得人。我开心过、幸福过，我有过一大堆很好的朋友，我更有过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生活。你还觉得我们是一样吗？” 又是直击心底最弱之处的话，翠莲开始乱，开始激动，开始双眼通红。因为她真的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在响尾蛇身边，不是给响尾蛇玩就是被响尾蛇的朋友，甚至合作伙伴玩。好不容易离开他身边，却要么去杀人，要么去越货，总之就是没有好事，从来没有。 越往这些事的深处想，翠莲真就越觉得自己一无所有，越觉得自己可怜，活着是浪费空气。 然后通红的双眼慢慢被泪水给覆盖。 黄子平知道自己成功了，现在的翠莲就像一只受伤严重的兔子，再没有抵抗之力。她内心刚强的防线已经完全崩溃，如果这时候谁给她一点关爱，她就会对这个人建立起好感和信任来。黄子平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从来都只有自己能救自己，别人无法救你，即便能救都只不过是把你拉出火坑。你自己不珍惜自己，出去以后仍然会遇上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无穷无尽的火坑。” 翠莲有听进耳里，但没有给黄子平任何反应。 黄子平又道：“黄小淑原来和你一样，但她很明显比你坚强，她救了自己，反抗了令她不快乐的生活，从一个不会笑的人变成会笑的人，从一个没有归属的人变成有归属的人，她为何这样做知道吗？因为那才是应该做的事。人来到这个世界走一圈不容易，你父母辛辛苦苦把你生出来，可能他们最低标准的要求是你能过的快乐，平平淡淡，健健康康，然而你……” “不要说我父母，他们不要我。”翠莲用怒吼的声音说出这句话。 “你生出孩子会不要？” “我肯定不会。” “那你凭什么认为你父母会？” 翠莲哑口。 “你认为你父母会，大概是响尾蛇告诉你吧？响尾蛇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你能担保他告诉你的就是实话？真是你父母不要你？而不是你被他偷回去？买回去？或者你父母直接就是他的仇人，他杀了你父母以后养育你再折磨你？想过这些吗？” 很显然，翠莲没想过，所以仍然是哑口！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苦笑：“我看你没有，如果我是你我会尝试弄清楚，我会尝试去寻找，我会学着珍惜自己，让自己的灵魂能有归宿。或许许多人都觉得人死了什么都可以不介意，但我觉得人死了连个归宿都没有，是一件你无法想象的悲惨事。死从来都不是了结，它只是另一种开始，比如你父母忽然找到了你，你死了，他们痛苦的开始。” 翠莲狠狠瞪着黄子平，但那种瞪不是想杀人的瞪，而是看怪物，看从来没有看过的东西，眼睛一眨不眨，眼泪却仍然止不住的流。 看情况是够了，黄子平不再继续说，因为再说就很残忍。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些话他说出来，自己也有在加深思考，心理状态一点点在变化，从只想利用她变成想真顺带帮帮她。毕竟这也可能是一个被响尾蛇一直欺骗的可怜人，她就真的那么喜欢这种生活吗？未必。 沉默，开始上演，往下十分钟黄子平都没再说一句话。 翠莲一样，只是默默在思考，她的眼神变的越来越绝望，越来越没有生气。 而沉静之中，黄小淑的声音忽然从耳机传了来：“我一直听着，我想说，你真是个魔鬼，如果我是她，可能我都会被这些话打的一败涂地。我承认，我心软了，可能我觉得她的命运和我曾经的命运有一丝相似吧。如果可以，顺带给她一个机会，不要只是利用，我的话说完，谢谢。” 黄子平好吃惊，几个小时前面对帮助他们的船家，黄小淑可以痛下杀手。现在面对一直都非常讨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翠莲竟然能求情。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不知道，不过黄子平喜欢她这样，因为这样更像正常人，有怜悯之心的正常人。 第二百七十二章 谈 心里想了一通，黄子平道：“翠莲小姐，我们醒了说了那么久的话，外面有人看守却不报告，他们老大也不主动来，可能我们的命运只能这样了，或许下一秒就是死亡，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不打算为自己的人生做个总结？对我说吧，我也可以对你说。” 翠莲望着黄子平，良久才道：“有意义吗？” “把心里憋好久的话说出来那种感觉，一个字，爽。而且在总结的过程中你会明白很多事，看清楚自己一生所做的贡献。” “我没有贡献，做的只有坏事，我毁灭了不少家庭，让许多家庭的孩子像我一样。我不是个好人，我甚至不配活着，让死亡快点来吧，我已经不想活。” “你忏悔吗？” “对不起，我没资格。”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一样？” “不知道，我已经没机会。刚刚你跟我说那些话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我自己亦没有想过。我真的很白痴，刚见面的时候竟然在你们面前洋洋得意，觉得高人一等，原来自己狗都不如。哈哈，真的很白痴，我应该感谢你和我说那些话还是恨你？” “问你自己，别问我。” “我恨你为何不早说？但我也感激你，至少在活着的时候还能听到那些话。” 翠莲的话刚说完，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枪声，来得快，同样也去得快。 黄子平一声叹息道：“希望不是处决我的手下。” 翠莲冷笑：“你还是管管自己吧！” “怎么管？孤岛，你觉得我有什么办法？都因为你，如果我不相信你，什么事都没有。” “你不是相信我，你只是没选择。”翠莲因为绝望而放开了，一个不想再活的人也就什么都不怕了，整个人，整个口吻都比刚刚轻松了许多，“你不是很厉害吗？你想个办法自救呗。” “自救？我无法和他们沟通，我又不会越南话。” “你保镖不是会吗？” “我现在不知道她在哪儿，是否活着。不过我也可以老实告诉你，我不是没办法，只不过代价大。” “死都不可怕了你还觉得付出代价很可怕？” “这不是一个概念的事，有种代价你现在死不了也活不了多久。”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一点，能有活的办法你就得好好活，刚刚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也是这意思。”忽然停止，思索了几秒，翠莲又忽然恢复，“说说吧，看我能不能尽最后的力量帮帮你，我没有要求，只有一个，如果你能活着，尝试帮我找找我父母，我想归根。” 黄子平苦笑，不说话。 “怎么样？等死吗？” “想，如果我的手下都死完了，我回去也无法对他们家里人交代。” “你可以帮他们报仇。” “打打杀杀有意义？” “死在你手里的人可不比死在我手里的人少，你竟然问我有没有意义。” 这场面很诡异，之前是黄子平在教训翠莲，现在反过来翠莲在教训黄子平。当然这也是黄子平的引导，把翠莲往正义的方向引导，她的怀疑会更弱更弱，直到完全不怀疑，然后目标达成。 黄子平道：“好，我问你，你想不想活？” “不知道。” “假手于人不好，你自己的父母自己找，自己的身世自己弄清楚。” “那你说，你有什么办法？” “把他们老大弄来，你帮我翻译，我可以试试说服他，我有钱，而且我有人，有关系，军方，华夏国的军方。我想现在这情况应该是你老板不管我们，不答应海盗的条件，大概海盗开的条件太离谱，又或者看见两吨的白面，以及制造假钞的模具，感觉能靠这些过一辈子，不想还给你老板了吧！” “和我想的一样，不然不会是这情况。” “对，既然这样，你老板显然会安排人找机会进攻，而在此之前我们会被杀，否则海盗会腹背受敌。当然也有可能海盗打算晚上走，悄悄离开这里，这可是大海，随便往一个方向走都可以，你老板想找到他们都很困难。无论是那一种，我们的命运都一样，他们走之前会干掉我们。而我们要自救，唯一方法就是给钱把自己的命买回来，他们放过我们能多赚钱，应该会考虑，就看这个价格能不能提起他们的兴趣。” “你有多少钱？愿意给多少钱？” “华夏币二十亿吧，其中十五亿可以即时交易，当然，我们不能这样开价。” “我们，你是让我和他们老大谈吗？” “对，你愿意不愿意？” “你保证救我？” “有我就有你。” 翠莲思索起来，过了整整两分钟才做出决定道：“具体怎么谈，你告诉我。” 黄子平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两个人又经过一阵商量以后，由翠莲对外面喊话。刚开始外面黄子平的手下当然还是不理会，配合着，不然之前不理会，现在立刻理会，翠莲会怀疑。等翠莲喊的越来越激烈了，其中一个才端着枪走进来，那都是黄小淑的示意，黄小淑也从对讲机里教他越南语，就一句，闭嘴。 翠莲没有闭嘴，让他去找他们老大来，她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相告，这个事情价值几个亿。翠莲说的很大声，黄小淑能听见，他用对讲机指挥着手下，没让他说话，只是让他对翠莲做了一个等的手势，然后走出去。再过了三分钟时间，两个人一起走进来，用很生硬的越南语告诉翠莲，他们老大愿意接见，然后把翠莲放下来，戴上头套往外面走。 翠莲的身影消失，过了一阵，黄小淑走进来，蹲在黄子平身边道：“对我们之前商量好的计划，你有什么补充没有？” 黄子平道：“事情比想象中顺利，小调整吧，让韩国佬答应收一亿英镑放我们，再加一个条件，要求翠莲配合干掉响尾蛇，可以不收她的钱，反而她还可以回泰国拿响尾蛇的钱。当然在谈之前韩国佬要明确告诉翠莲，他已经搞清楚，我们和她不是一伙，这个货怎么来，为何来，我们做什么交易，他都知道一清二楚，反正就是用巨大的信息量让她觉得害怕。” “计划不错，比原来的简单直接，而且后患相对更小，就是不知道翠莲会不会答应。” “她死，或者响尾蛇死，她自己选择，我觉得能答应，就看韩国佬会不会谈。这样吧，你现在联系他，让他先不要谈，把翠莲晾着，你去找他一趟，跟他谈谈，然后你再回来我这，我们听着他和翠莲谈，你给我翻译，我们用对讲机指挥他。记住，让他不要靠翠莲太近，最好在光线不怎么好的地方，这样翠莲不会发现有问题。” “老板，我真觉得你可以去当导演。” “你拉倒吧，赶紧去办，嗯，等会进来给我带香烟。” 黄小淑没答应，但也没拒绝，边用对讲机联系韩国佬，边往外面走。 十分钟后黄小淑走回来，给黄子平松开手，黄子平点上香烟，她道：“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根据留在泰国盯响尾蛇的人汇报，响尾蛇已经出动，正往我们这边赶来，他们坐船。” 黄子平一阵激动：“妈的，这王八蛋总算上当，韩国佬有和他联系没有？” “有，就按我们的要求讨价还价，还算顺利。” “非常好，你告诉他，如果翠莲问怎么干掉响尾蛇，千万不要说，只说要她配合，如果翠莲拒绝，真没办法谈下了来再降条件，降为她引响尾蛇上岛。还有一点，对翠莲一切的提议都要强势拒绝，要的是翠莲听话，不是意见，你现在联系，抓紧时间。” 黄小淑立刻联系韩国佬，在韩国佬见翠莲之前，花了两分钟进一步交代完毕。 而那时候黄子平的香烟已经抽完，他让黄小淑拔掉对讲机的线，两个人紧张而又耐心的等待着。 等了两分钟，对讲机里传来声音，韩国佬在用越南语和翠莲打招呼，然后根据黄小淑的交代绕了个大圈才和翠莲谈正事。期间韩国佬也稍微透露了一下已经杀过他们的人，比如黄重他们几个不听话的刺头。等翠莲说了自己的要求，开了价码，韩国佬才又告诉他，已经知道只有她一个是响尾蛇的人，其他人不是。 接下来韩国佬还按照要求说了许多信息，有些真，比如黄子平这边的情况，他是否怕黄子平之类。有些假，比如已经被响尾蛇包围，以及响尾蛇完全不管他们，根本不愿意谈，只要货，不要人，不给货，强攻等等。这些话一说出来，瞬间吓住翠莲，让翠莲彻底对响尾蛇绝望。 这一切情况黄子平都能从黄小淑的嘴里得到，她不停在翻译，偶尔也会按照黄子平的要求提点韩国佬怎么谈。 一个小时谈下来，翠莲从最初的不同意到慢慢动摇，她给韩国佬的回答是，她需要回去和黄子平谈谈，如果黄子平答应，她一样会当然。韩国佬给了她三个字，没问题，黄小淑给黄子平翻译出来，黄子平立刻催促她，让她给自己恢复原状，把烟头烟灰弄出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 程咬金 黄小淑走了两分钟，翠莲被带回来。 黄子平做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问：“怎么样？快说。” 翠莲把和韩国佬谈话的内容说了一遍，听的时候黄子平其实挺紧张，很害怕翠莲隐瞒一部分，甚至更改，撒谎等，因为那代表着翠莲仍然站在响尾蛇那边。很幸运悲剧的事并没有发生，翠莲说的每句话都是黄子平知道的，都是真实的。翠莲大概也是真对响尾蛇绝望了，告诉黄子平响尾蛇那边现在的动向时，眼里充满着不甘和仇恨。 黄子平听完，进一步强化她对响尾蛇的不满：“看，我没猜错，响尾蛇压根不会管，他只想要他的货，当时让我们投降，是因为船就要沉。如果不是船就要沉，我想他会让我们战斗，死多少人没关系，只要拖到他的人到来。”哎了一声，黄子平换了个口吻又道，“你现在应该很失望吧？” 翠莲很诚实：“对，从没有过的失望，所以我答应了，但我不是有信心能成功，我只是觉得这样至少你能走。” “你认为海盗会同意让我先走，然后再和响尾蛇打？不可能，所以你这个想法不对，既然答应了就得有信心。” “响尾蛇一千多人，你让我怎么有信心？” “如果我们和海盗合作呢？” “你想的啥？怎么合作？即便我们参战，海盗要给我们枪才行，他们不担心我们背后打黑枪？” “你会背后打黑枪么？” “我不会。” “那你可以好好想想，现在我们的处境像不像一个等级游戏？响尾蛇吃海盗，海盗吃我们，如果我们和海盗合作，则可以抗衡。其实计算起来，我们三方现在可以有共同目标，海盗杀响尾蛇是希望能把货物吞掉而没有后患，你杀响尾蛇则为了给自己保命，我杀响尾蛇那是希望不用付赎金。至于完成这个目标以后我们会不会打海盗，另外再说，我想打，就看打完了响尾蛇还有没有能力打。我觉得海盗不会想再和我们打，海域上没有了响尾蛇的人，他们最想做的事是带着货物跑。即便他们知道合作结束以后我们会打他们，他们仍然会选择合作，道理很简单嘛，就我们手里有的实力，比响尾蛇要弱得多，他们面对我们，胜利的几率会更大。再一个，他们可以要求我们打头阵，我们死的人多，他们对我们更有优势。” 翠莲听的越发心惊胆颤，她认为自己是个高智商的人，和黄子平相比起来，自己哪儿有智商，自己他妈的简直是个智障，她由衷道：“你在我心里的印象真可以说一次次刷新，我就不相信了，你这年纪怎么智商那么高？你竟然把三方人都能算计进去，还说的条理不乱，为什么？” “求生，这理由够吗？”其实整件事就是黄子平自导自演，什么智商高。当然也挺高，但更多是因为都是他的安排，翠莲被蒙在鼓里才感觉不可思议而已，“你就说吧，你同意不同意这样做？” “这可能是唯一办法。” “那就是同意，你再去和海盗谈，我们愿意参战，但我不给钱，我也不要钱。” “如果海盗不同意，我怎么说？” “简单，可以给钱，但要你回了泰国用响尾蛇的钱给，而你拿钱需要我，否则无法成功，那样我们压根不用打。” “这样更直接，你刚刚为何不说？” “你废话，很明显了好不好？因为我有良心，不想你花钱。” “响尾蛇的钱。” “干掉响尾蛇以后，那是你的钱。不过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响尾蛇，我更希望你记住，你醒来后我对你说那些话。” 翠莲咬牙道：“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是第二个响尾蛇。” “对嘛，做自己，你拿了钱干嘛都行，命最重要。还有家人，你有时间继续做坏事，不如去找找他们。” “我明白了，不是响尾蛇死就是我亡。” “好，这问题打住，说说怎么引响尾蛇上来，这个你有信心吧？” “不是我们说了算，是海盗，他就让我配合，没让我给意见，我甚至不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方面的配合。” “那先谈合作，如果能把合作谈好，我们就有了说话和给意见的权利，到时候再一起研究。” “行，就按你说的做，反正我没你聪明。” “只是所处的位置不一样而已，我是坐在家里等消息的老板，你是冲锋陷阵的将军。如果换过来，你一样能想，一样运筹帷幄。”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好了，你喊吧，我们要继续谈。” 翠莲立刻毫不犹豫对外面喊，然后走出去。 和之前一样，翠莲刚走，黄小淑就进来和黄子平谈，然后告诉韩国佬怎么应对。就这样反反复复，翠莲出去了四趟，黄小淑也进来了四趟，最后才算达成一个比较好的共识。最后翠莲回到黄子平的身边，把黄子平已经知道的信息说了一遍以后，两个人一起等待着。 过了半个小时，韩国佬亲自进来对翠莲宣布，可以合作。 翠莲当时激动啊，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黄子平。 然而韩国佬话锋一转，又说了一个要求，他仍然需要人质，就她和黄子平，这样其他人不会中途出问题，尤其是黄子平的人，他们必须尽力战斗。 令黄子平感觉很吃惊的是，翠莲说她可以当人质，最好不要黄子平当。 黄子平心情那个古怪啊，看来这女人真被自己驯服了啊，开始为自己着想，为了让她安心，黄子平道：“翠莲小姐，我谢谢你的好意，很遗憾的是，这样不行，他们不会答应。换过来吧，我当人质，你参加战斗，但你可以要求和我在一起，比如我们转移到高处，后面两个海盗用枪指着我和你，我和你拉开距离，给你枪，你用狙击枪从高处帮忙打响尾蛇的人，你会用狙击枪吧？” “会。” “就这样决定，真翻脸了，我们对付两个人有取胜机会。” 翠莲照黄子平的意思和韩国佬谈，最后肯定得到韩国佬的答应，本来就是和黄子平一伙的嘛。 合作细节谈好以后，往下谈的是怎么骗响尾蛇上岛，韩国佬当然说的是黄子平和黄小淑一起制定的计划，翠莲听完有赞同的地方，亦有反对的地方。而反对的她都说了自己的理由，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响尾蛇的为人，以及办事方式，她觉得要变化的、要调整的，韩国佬听完看黄子平的眼色行事，黄子平同意，他也同意。 三个人前前后后谈了一个小时，一个新鲜的计划出炉了，比黄子平当时和黄小淑制定的计划又升了一个等级。这有内应就是好办事，胜率都高了许多，让黄子平一颗紧张的心落了下来。 韩国佬走了不久，五花大绑的黄小淑被扔进来，这当然是黄子平的要求，要他的人听话，他首先得见黄小淑，交代黄小淑。两个人配合也是非常好，黄子平告诉黄小淑这一切所发生的事情的时候，黄小淑的表情，吃惊，震惊，不敢相信，无法理解，全部都演绎到位，翠莲是完全不怀疑原来黄小淑是知道的，更不怀疑这原来是一场阴谋。 等黄子平和黄小淑说清楚，黄小淑随即又被带了出去，又只剩黄子平和翠莲。 黄子平对翠莲道：“好了，我们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下一半你是主角，你要小心，不要出错，不要让响尾蛇有一点对你的怀疑。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不要被他动摇，不要被他忽悠了，你知道他的为人，不择手段，不把你们当人。” 翠莲点头道：“我知道怎么应付他。” “那就等吧，估计海盗那边很快会安排好，等他们给响尾蛇上了戏，战斗的枪声一阵阵响起来，他们会进来让你出去联系响尾蛇。” “这些刚刚海盗已经说过，你说点别的吧！” “我没什么话说，你有吗？” “我有点担心。” “怎么样的担心？” “响尾蛇那边，如果他带上他的小舅子小拉姆来，情况可能会有变。” “小拉姆？怎么有变？” “小拉姆是百分百的坏人，比响尾蛇更坏，更邪恶，而且他的野心特别大，和响尾蛇还不怎么和气，原因是响尾蛇睡了他的老婆。” 黄子平脸色古怪，想笑但又笑不出：“他不和响尾蛇打起来？” “大概在等待机会。” “听你这意思，我们把响尾蛇引上岛，如果小拉姆没上岛，还在海面的船上，海面外面的人都不会听响尾蛇或者你的指挥了是不是？然后，他们会直接受小拉姆的指挥，疯狂的攻岛？” “有这种可能。” “我去，你早不说？” “我早说了海盗会合作？而且这只是一个假设，响尾蛇不一定带小拉姆来吧，即便带来都会一起上岛。” “你这不也是假设？如果都是错误的怎么搞？” “我不知道，你想吧！” 黄子平想死，他妈的，一切已经说好，而且几乎已经准备好，正等着响尾蛇送羊入虎口，翠莲却整这么一出，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啊，搞不好会让整盘计划失败！ 第二百七十四章 狙击 不到一个小时，韩国佬又回了来，他用眼神告诉黄子平，一切已经按照要求安排好，随后把翠莲带出去，上演好戏。而他们刚走，黄小淑就拿着水和面包走进来，把黄子平完全解开。 黄子平靠着墙壁吃东西，狼吞虎咽。 尼玛，太饿了，这都干的啥啊，自己虐自己！ 吃完一大袋面包，喝完一大瓶水，黄子平打了一个嗝，接过黄小淑递过来的香烟，点燃吸了两口道：“爽啊！” 黄小淑道：“刚刚你们说的话我听见了，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你想出什么结果没有？” 黄子平摇头道：“随机应变吧，响尾蛇应该不会那么愚蠢带着一颗定时炸弹来打仗。” “有一种可能，如果响尾蛇希望小拉姆死在这场战争里，会带上小拉姆，甚至会让小拉姆打先锋。” “我靠，不会吧？” “可能性，谁知道呢！” “不想这些，还是那句话，随机应变。”黄子平吸了两口烟又道，“我手机呢？有人联系我没有？” “没有。” “五号没打过来？” “他不需要打过来，他给我们那些人会给他汇报情况。” “现在几点钟？” “下午四点半，天差不多黑的时候行动，然后让翠莲联系响尾蛇。天色黑，响尾蛇那边的观察手看不清楚这边发生什么事，相信的几率比较大。” “战斗的时候，黄重他们必须要打扮成海盗，之前翠莲以为他们死了，他们忽然出现，翠莲会知道自己被耍。” “这些不用你说，我走了，去埋雷。”给黄子平丢了一包香烟，转身走了几步，黄小淑却忽然走回来道：“你说响尾蛇会不会想到翠莲背叛他？” 黄子平胸有成竹的摇头道：“翠莲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背叛响尾蛇，至少现在是这样。” 半小时过去，一小时过去。 忽然，外面响起枪声和爆炸声，听上去真是两伙人在打仗。 虽然一切都几乎已经安排好，而且看上去滴水不漏。可听见枪声响，计划越来越接近中心点，黄子平仍然感觉很紧张。他不停吸烟、祈祷，上帝保佑，一定要成功把响尾蛇引上岛活捉他，不然就成仁了…… 枪声持续响了十分钟，慢慢才停止了下来。 然后过了十分钟，一个海盗走进来，那是小江，他跟黄子平打了招呼以后，给黄子平反着上手铐，还在黄子平身上挂了一个遥控炸弹，以及在衣服里面塞了一把手枪，一个弹夹。 而小江这边刚弄好，翠莲就被另一个海盗带进来，她肩膀竟然受了伤，像枪伤，被随意包扎了起来。 来到黄子平面前，翠莲道：“我已经联系过响尾蛇，按照商量好的计划告诉了他岛上有宝藏，以及黄小淑要杀我，我受了伤，就看他了……” 黄子平道：“我们现在去高处阻击是吧？” 翠莲嗯了一声，就这时小江用枪指着他们，示意他们往外面走。 路上黄子平又问翠莲：“听响尾蛇的口吻，他有没有相信？” “无法判断，单就这件事而言，他只说了一句话，他想想，让我尽量坚持。他问更多的是海盗的问题，有多少人？什么布置，刚刚死了多少等等。我都按照计划说了，这些他应该相信吧，毕竟枪炮真的响了起来，现在外面的森林还在燃烧。我还给他拍了几张照片，死人的照片，以及废墟的照片，还有我受伤的照片。” “你自己开枪打了自己的肩膀？” “不是我，是你保镖。” “啥？是黄小淑？”这不在计划范围啊，所以黄子平显得很震惊，“你没事吧？” “太过分了，打之前也跟我说一声吧？上来就一枪。”翠莲很愤怒，“他妈的，完了还给我包扎，我还得感激她，什么东西啊！” 黄子平能如何？除了为黄小淑辩解：“如果计划能成功，值得。我看你走路什么的都很自如，子弹穿过去了是不是？” “对，她枪法很准，直接就穿透了肌肉。” “你联系响尾蛇的手机呢？” “毁了。” 两个人说着已经出到洞口，四周看，没有人，只有战斗后的一片狼藉。 往前面谷口看了看，因为黑暗，看的不清楚。两边山崖一样，漆黑一片，但能肯定黄小淑他们已经完全潜伏好。黄子平能从耳机里听见黄小淑对白九和韩国佬布置任务。 停留了一阵，小江又催促他们走，他们绕路爬上洞顶往后面的森林走，然后一路上山。 边走黄子平还边往后面回看，眼睛适应了光线以后，能隐约看见海面。 看一切都很平静，没有响尾蛇那边行动的迹象，黄子平不免有点紧张。好想问问黄小淑，海边的观察手到底有发现没有，无奈翠莲就在身旁，不敢问，亦不能问。 走了十多分钟，来到半山一个开阔地。这儿视野很好，可以看见除了后面的三面海，亦能看见洞口和山谷空地，虽然昏暗了一些，但只要有人，有活物走进山谷，能勉强看清楚。 小江把黄子平和翠莲分开，给了翠莲一把狙击枪，以及大盒子弹，让翠莲以开阔地前端的草堆为狙击阵地。小江自己把黄子平带到后面二十米外的一棵树边，他自己躲在黄子平身后，手枪对着外面的翠莲，只要翠莲有一丝不对劲的反应，他就会开枪。另一个海盗藏在翠莲右侧六七米远的一颗树后，也是时刻盯着翠莲的动向，准备着发现不对劲，随时开枪把翠莲打成蜂窝。 小江显得很紧张，因为知道翠莲的厉害，他凑在黄子平耳边小声道：“老板，这女人不会对我们开枪吧？” 黄子平反问道：“黄小淑怎么和你说？” “没怎么和我说，就让我和你配合，遇上事问你等等。” 黄子平忽然明白了为何黄小淑打翠莲一枪，不只是为了最大程度欺骗响尾蛇，还有其它目的，那就是减弱翠莲的战斗力。他道：“放心吧，除非下面的战斗完全失败，否则她不会调转枪口。你给我放开，做个样子就行，我也能防着她。” “她会对付你么？” “她对付你们，我得帮忙吧？” 小江悄悄给黄子平松了手铐，黄子平活动了一下，摸摸衣服里面的枪。想了想还是不够放心，要是翠莲有什么诡计，自己三个人抵挡不了！他对翠莲喊道：“翠莲小姐，下面什么情况看见么？” 翠莲手里的狙击枪有夜视功能，她正在四处瞄，眼睛所到之处都很平静，甚至找不到一个海盗或者黄小淑他们的藏身地点：“看不见，很平静，可怕的平静。” “我问响尾蛇。” “没看见海面有船。” “如果他们灭了所有灯光再靠近，你能看见吗？” “不能，太远，这把狙击枪的有效射击距离是一公里半，夜视功能还追不上，最多能看见海滩的后端。” “你悠着点，我身上可绑了遥控炸弹，你想做点什么事之前先和我说，除非你想杀我。” “我杀你干嘛？”翠莲好奇怪的回过头，只能朦朦胧胧看见黄子平，“你在想什么？你还不信任我吗？” “不是，我是想，如果你要干嘛，我得配合，我身上挂着遥控炸弹，没安全感。” “原本想挂我，最后挂了你，我们是一伙的，对海盗来说是这样，所以，我会顾及你。” 黄子平听了心里一阵舒服，因为从语调分析，翠莲说的是实话，如果环境和处境没有变化，应该也会按说的那样做。黄子平算是放了心，转而道：“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翠莲毫不犹豫道：“干掉响尾蛇，就这个。你不用试探我了，我不怕实话告诉你，现在这情况，反而是我在怕你不守信用。比如干掉响尾蛇以后干掉我，你们人多，而我就一个人。” “我为何这样做？杀你对我有好处？” “钱。” “我自己没钱？” “谁会嫌钱多？”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是我做人的准则，我要坑你的钱，首先一个前提是你先坑了我，你坑了我么？” “没。” “对嘛，我没有杀你的理由，我现在只想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既然这样，大家都放心，不需要刺探。” “好，你继续监视，随时告诉我下面的状况。” 翠莲应了一句，把脑袋转回去，继续通过狙击镜瞄下方山谷和海滩，甚至海面的情况。 黄子平小声对小江道：“这下放心了，她不会有什么动作。” “老板你真厉害，你竟然还能把敌人忽悠成自己人。” “这不是自己人，只是有共同目标而不得不暂时合作，利益使然，当某一种利益出现，我们还得起冲突。你往后退一些，联系一下黄小淑，问问她现在什么情况，我在耳机里能听见。” 小江答应下来，悄悄往后退了有十米，小声联系黄小淑，问黄小淑现在的情况。黄小淑知道其实是黄子平在问，于是一轮嘴说了一通，最后一句是，不要乱联系，有了情况她会主动开口。不一会小江回了来，黄子平往大树里面靠了靠，拿出香烟给自己点燃一根，看着翠莲，没发现翠莲有回头才放心抽。 第二百七十五章 很阴险 晚上八点钟，空气变的越来越冷，而且风越来越大，看看天空，乌云密布，像要下雨。而就在这个时间，黄小淑的声音通过耳机传进黄子平的耳朵，她说前哨战那边已经看见船在靠近，是两艘手摇小船，看情况是打算在西面的海滩靠岸，但响尾蛇在不在船上，暂时不知道。 好吧，不知道，要继续观察。 也是奇怪了，黄小淑为何不给自己开全监听信号？怕被翠莲发现吗？ 黄子平边想，边往外面张望。 过了五分钟，黄小淑的声音再次传来，她说敌人很聪明，知道在西面上岸，西面海滩都是奇形怪状的石头，便于隐藏。敌人共十八个，全武装，响尾蛇应该在这些人里面，理由是他们分成三拨走，前头八个扇形开路，中间四个护一个，后方六个。中间被护着的应该是响尾蛇，她尽量考近些，自己亲自去确定。 通话结束，黄小淑行动了，黄子平开始紧张起来，虽然他觉得黄小淑必然不会被发现，但一万呢？ 紧张中时间又过去十分钟，黄小淑的声音再次传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基本上能确定响尾蛇有上岛，而十八人的队伍之中，有四个是女人，应该是翠莲说那些被响尾蛇收养的孤儿，响尾蛇手底下战斗力最强的人。坏消息是，有第二拨人登岛，看样子响尾蛇不知道，因为如果是他的安排，会让他们从另一个方向登陆，这样能两面夹击分散敌人的力量。 黄小淑猜测，可能小拉姆真的来了，她打算跟翠莲谈谈，问黄子平同意不同意？ 黄子平思考了一阵，对小江道：“你去给黄小淑回应，你说我不同意，我猜测，如果第二拨人是小拉姆派的人，小拉姆至少有三个目的。第一，响尾蛇只带十几人登岛，小拉姆心里担忧，劝响尾蛇多带人，响尾蛇不答应，所以他才悄悄派出一队跟踪，以备不时之需。第二，小拉姆想干掉响尾蛇，派上去这些人是持机而动的作用，如果响尾蛇和敌人战斗起来，他们就堵住去路，包了响尾蛇的饺子。第三，响尾蛇没说自己坚持上岛的理由，没把小岛上面有宝藏的事告诉手下人，小拉姆因为好奇，想知道岛上到底有什么吸引力，所以派人跟踪。” 小江道：“记住了，现在去么？” “对。最后补充一点，不论是那个目的都显示了一个问题，响尾蛇那边人心不齐。” “明白。” 小江慢慢往后退，去联系黄小淑。 黄子平等待着，等小江联系完回来，连忙问他黄小淑怎么说？ 小江道：“她说她知道了，现在计划有点乱，敌人两拨人不在一起，打起来的话，我们会腹背受敌，她问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她自己什么意见？” “她没说。” 黄子平有点发愁，黄小淑也不先说说她自己想如何。 不过既然黄小淑这样问，黄子平只能想，事实上刚刚小江走了去联系开始他就在想，也在观察地形，脑子里算是有点方向：“这样吧，我说我要去后面方便，我让翠莲和你们说，你带我去后面，我自己联系黄小淑，你帮我望风，翠莲有动作，你告诉我。” 小江答应下来。 黄子平对翠莲道：“翠莲小姐，有动静吗？” 翠莲道：“暂时没有。” 尼玛，已经上岸，你的夜视镜那么差吗？“帮我个忙吧！我想方便一下，你跟他们说说。” 翠莲没有任何怀疑，连忙用越南话帮黄子平申请，其实这两个装的海盗会听个毛越南话，她不知道而已！ 小江听完翠莲的话，做出一副很凶的模样押着黄子平往后面走。 走远了十多米，黄子平连忙拿过小江的通话设备呼叫黄小淑，等黄小淑那边有了反应以后道：“现在他们走到什么位置？是不是往山谷而来？” 黄小淑道：“对，但走的非常小心，也很隐秘，这些人战斗力估计不会弱，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有就赶紧说。” 黄子平反问道：“你呢？” “我刚和白九他们商讨过，我们打算扩大包围圈，等他们双方都走进来了才打响战斗。” “他们保持有多远的距离？” “一百二十米左右，后面的人比前面的更小心，不过那种小心不是对四周环境都小心，而是仅仅对前面小心，看上去就是害怕前面的人发现他们。” “一百二十米。”黄子平思考了几秒，“这在双方的射击距离吧？” “在。” “我们的人如果在他们中间出现，有没有办法办到？” “看人数，你想干嘛？” “呵呵，你派几个人去中间，最好是五号那三个人，加上一个我们自己人，同时对两边的敌人开枪，然后迅速撤退，让他们自己人打起来。” 黄小淑听了吓一跳，这办法她没想到：“这办法很阴险，不过，我喜欢，哈哈，就这么办。” “先别高兴，这样做成功的基础是前面的人不知道后面的人跟来。” “哈哈，放心，看他们的动作就知道不是一条心。我更关心的是，这样打起来以后，海面的人会立刻增援。” “所以才要用这个办法，让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他们死伤一半很正常吧？那样我们需要投入对付他们的力量就不会比原来预计的多，空出来的人可以派去海滩阻击他们登陆。不过不要浪费子弹，直接用火箭炮打他们的船，只要能顶到里面的人被我们消灭，我们就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讨价还价个屁，除非小拉姆在队伍里，就我目前看见的情况，我觉得他不在。” “我有办法，但要记住五号的要求，活捉响尾蛇。” “知道。” “差不多了，就这样决定，你赶紧安排，地点自己选。” 黄小淑结束了通话，黄子平也把通话设备还给了小江，往回走，继续等待。 时间分秒过去，黄子平的注意力高度集中，望着山谷下面，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身前的翠莲用激动的口吻道：“黄先生，我已经看见有人靠近，正是响尾蛇的人。” 黄子平也装的很激动：“看看响尾蛇在不在，有多少人，都是什么人，战斗力如何等等。” “在看。”翠莲边看，语速变的特别慢，“有和我一样的人，四个。其他都是响尾蛇的近身卫队，这可以说是响尾蛇手底下战斗力最强的队伍了。他们还全副武装，现在正在进入山谷。” “你和响尾蛇通话的时候，你告诉响尾蛇你所在的地点，是哪儿？” “山洞。” “就是说，他们要继续进来是不是？” “对。”翠莲忽然咦了一声，“奇怪，多了一个人。” “什么意思？” “响尾蛇的近身卫队是十三人，加上四个女人也就十七个人。” “多的一个是不是响尾蛇？” “穿一样衣服，都戴帽子，无法确定。” “看走路姿势，拿枪手势，以及看看其他人会不会有意无意保护其中一个。” “看不出来，不过其中三个的身形是有点像。” “把你看见的信息都告诉这两个海盗，让他们联系他们老大说说这情况。” 翠莲照做，用越南话对小江说了一通，小江自然一句都听不懂，但也一味的点头答应。刚刚黄子平和翠莲的对话他是听在耳朵里的，所以他知道应该告诉谁，应该怎么说。翠莲说完以后，他往后面走，把情况都告诉了黄小淑，然后走回来小声对黄子平道：“响尾蛇他们走到洞口之前，行动开始。” “响尾蛇在不在？” “应该伪装了吧，他们进入谷口开始就分的很散，没有谁保护谁。” “可以了。”黄子平对外面喊，“翠莲小姐，现在如何？” “他们分成四组，一前一后沿两边崖壁往里面走。” “我问你判断出响尾蛇在不在里面没有？” “无法判断。” “等会枪声响起，你也要第一时间开枪，但你感觉像是响尾蛇的不要打。”停顿了两秒，黄子平继续道，“你们女子队的人，你什么看法？” “不知道，我有点下不了手。” “如果她们对你开枪呢？” “她们打不到我。” “如果能打倒呢？” “反击。” “对，你也和我说过，你不杀人人杀你，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也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 翠莲没言语，大概内心还在挣扎，虽然她对黄子平承诺了反击。 其实黄子平能理解，换了黄小淑，让黄小淑对小吉他们开枪，估计也做不到。这对他们开枪，亲手杀他们，和别人杀他们，眼巴巴看着不救，比如在菲尔先生庄园那一幕，可不是一回事。 乱七八糟想着，黄子平往前靠了两步，尽量让自己的视野更清晰一些。 一分钟，两分钟。 到第三分钟，忽然手榴弹爆炸的声音响起，轰一声，火光四溅。 随后枪声响起，同样是火光四溅。 而有了光线，黄子平总算看清楚状况，是自己的人在中间发动攻击，前方的敌人还击，后方的敌人也在还击。 第二百七十六章 火乘风势 看情况，计划大获成功，黄子平不禁大喜问翠莲：“你打中了没有？打中了告诉我一声。” 翠莲道：“干掉一个，不过有点奇怪，后面的什么人？海盗不是伏击吗？怎么从后面发动进攻？” “你别管，他们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有我的保镖参与，不会出问题，反正你看见是响尾蛇组织的人你就开枪。”黄子平才不会告诉她实话，她可不笨，“注意，要打准，节省弹药。” “我知道，不过我想换个位置，这位置不是十分好。” “你问他们。” 翠莲随即用越南话和小江交流，小江对看守翠莲的人做了一个手势，让他跟着翠莲，小江自己和黄子平留下来。 等翠莲走远，黄子平连忙拿过小江的通讯工具呼叫黄小淑：“黄小淑，现在什么情况？” 黄小淑道：“你在上面看不见？他们正在交火，看上去还不知道是自己打人自己人。” “海面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是白九负责海滩的防线，一半人被我调了出去，应该没问题。我还是不觉得响尾蛇把所有人都带了来，最多一半，五百人左右，登陆战可不好打，他们短时间攻上来，不太可能。我在狙击，就不跟你多说了，等会我们再联系。” “你为毛不给我开通用频道？” “给你开，你指挥还是我指挥？那样会乱。” “原来这样，你自己小心。” 通讯结束，黄子平继续看下面的状况，战斗很激烈，仿佛子弹和炸弹不要钱，枪声、爆炸声此起彼伏。每一轮的枪声和爆炸声响过，都能看见有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们显然已经失去了生命。而侥幸活下来的都藏了起来，就藏在草堆中，本来他们也想往前冲，冲进洞，可没办法办到，正面除了在山上防守的翠莲之外，还有另外两人，他们就在洞口。 而后面的三十人队伍，正在往里面推进，压缩他们误会是敌人，其实是自己人的空间。等他们靠近大概有五十米，两边的山崖忽然点起火光，噼噼啪啪一团团火往下面飞，砸在草地上，石堆里，轰地爆炸出巨火，然后向四周的植物蔓延。是燃烧弹，黄小淑下了进攻的命令，这是很聪明了应对计划，为了防止火光升起让他们看见面对面的是自己人，悬崖上也往两拨人中间的空坪扔烟雾弹。 顷刻间，整个场面非常乱，风又大，火乘风势，只是转瞬间间整个山谷就被烧了起来，火星在空中飘啊飘，落到后面的森林，连森林都被点燃。 这才是真正的战争，黄子平在高处看着，听着那一直没有停歇过的枪炮声，心底一阵阵发寒。 天啊，三方加起来才不到一百人，已经能打出这种破坏性，如果是一千人，甚至更多人的战争，这个小岛还有一寸净土吗？答案很显然，没有。 无论黄子平怎么想，战斗还在继续，前面的人躲无可躲，后面的人也是躲无可躲，草被烧光，藏不住，藏在崖壁的裂缝里，山崖上扔炸弹下来，一炸就是一大片，所以能看见两帮人都是一个个倒下。后面的人倒是想撤退，可谷口已经被拦住，两把轻机枪，两个人，密密麻麻开枪，把他们给打回去。 而就在此时，海滩那边也开了战，嗖嗖两声，火箭炮升空，然后轰隆一声。 借助爆出的火光，能看见一艘船中了炮弹，整个前舱甲板被炸出一个大洞，船上的人噼噼啪啪跳海逃生。 不用想，后面的人已经顶不住，他们联络了留守在船上的人，请求全面发动进攻，这可不是黄子平愿意看到的状况，毕竟活捉响尾蛇还需要时间。黄子平赶紧用小江的通讯工具联系黄小淑：“黄小淑，海滩已经打起来，现在怎么搞？” 黄小淑道：“我们正在进行内包围，他们的人已经不多，最多还有二十个，战斗力不强。” “死一半啦？” “对，后面的死更多，因为他们想走，一拨拨冲锋，我们打算先干掉他们，然后包围前面，你们快运动下来配合洞口的两个。” “我跟翠莲说说。” “不，你让小江把通讯工具给她，我跟她说。” 黄子平和小江快步往翠莲开枪的阵地走，找到翠莲，小江给了她通讯工具。 翠莲和黄小淑聊了有半分钟后对黄子平道：“海盗不够人手，要我们下去配合，但你身上的定时炸弹不拆。” 黄子平道：“我没问题，我们走。” 翠莲带路往下面走，这女人身手很敏捷，几步就跳出很远，黄子平追不上。 走了三分钟下到洞顶的山包，小江和另一个人爬下去，就黄子平和翠莲留在上面。翠莲用狙击枪到处瞄，开了两枪，然后忽然把枪放下，从大腿内侧抽出一把匕首，转过身面对着黄子平。 黄子平吓坏了，往后退了一步道：“你想干嘛？” 翠莲道：“帮你拆炸弹。” 黄子平还以为这女人想杀自己，顿时松一口气：“靠，你要吓死人。” “我杀你干嘛？我已经说过，我们有共同利益。” “先不拆，我又没有战斗力，你还是注意前面吧，我们不浪费这个时间。” “现在海盗不在，拆炸弹是最好时机，你不是说身上挂了炸弹没安全感吗？” “你给我拆我也没安全感，你会吗？” “不会我敢乱拆？” “算了，你给我把手铐给打开。”刚刚和黄小淑谈完去找翠莲前，小江又给黄子平把手铐给铐了起来，怪难受的，黄子平转过身背对着翠莲，“快。” “我没有适合的工具，开枪你怕不怕？” “能打断吗？” “能。” “来。” 翠莲把枪捡回来拉掉保险，让黄子平蹲下，尽量双手往后翻，她调整好姿势，枪口对准手铐链子道，“稳住不要动。” 怦一声，黄子平感觉自己双手松了，虽然两个圈还扣在手里，但双手能自如活动了。他转过身看了看下面的状况，枪声稀疏了下来，尤其前面，只有后面比较密，看情况是黄小淑已经消灭了后面的人。 黄子平赶紧对翠莲道：“快，瞄一瞄，看看这些王八蛋都藏在什么地方。” 翠莲指了一个方向道：“三点钟方向有个凹进去的洞，前面是一块巨石，火烧不进去，上面扔炸弹也炸不进去，我猜他们都在里面。” 黄子平一眼看过去，有点郁闷，这地方就像堡垒，也怪火，如果不是火把前面的杂草烧开，他们不可能发现这么一个藏身之所，现在要攻击他们得靠很近，只能等黄小淑那边包围进来：“看来只能等海盗包围进来。” 翠莲思索了几秒道：“我们可以下去，运动到他们前方四十米左右的位置，那一棵没被烧起的树可以藏人，看见没有？” “看见了，你去吗？” “我去不行，我没有手榴弹，但可以试试问下面的海盗要。” “我们等，你想到的办法黄小淑肯定也会想到。”开玩笑，黄子平可不能让翠莲问下面的小江要手榴弹，小江在下面听不见他们说话，翠莲跟他说越南话，他压根不知道什么意思，那不露陷了？“你压住，不要让他们出来。” 翠莲没言语，继续用狙击枪四处瞄。 黄子平也四处瞄，担心着海滩的战斗情况，因为从他下山至下到来这一段时间，海滩外面的枪炮声就没有停止过，有炮弹从海滩往海面打，也有炮弹从海面往海滩打。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黄子平的耳朵里响起黄小淑的声音：“外面的人已经被我们消灭，不过我们死了几个人，现在我和五号的三个人，黄重，以及老美子、韩国佬，八个人往里面包围。” 黄子平真的好想告诉黄小淑，剩余的人的藏身之处，但不行，别说翠莲在身边，即便翠莲不在身边都得有全套设备才可以，他只有监听耳机，没有麦克风。他很着急，不停在想怎么办、怎么办？想了有几十秒才想到，用快速的口吻对翠莲道：“外面的枪声没有了，估计海盗是得手了，正在往里面运动包围，我们下去吧，你告诉一下黄小淑敌人的藏身之处。” “你不是说她知道吗？” “直接告诉她安全点，走，我们一起下去。” “这不行，你身上有炸弹，被子弹打中，直接爆炸。” “不怕。”那压根就不是一个会爆炸的炸弹，黄子平当然不怕，“走。” “我真搞不懂你，你是老板，你大可以找块风水宝地坐下来等待收成，你非要冒险吗？” “我得和我的人共同进退，响尾蛇不这样？” “他只会让人去送死。” “所以说，你跟错老板。” “我跟你你愿意么？” “你开玩笑吧，你拿了钱，你比我有钱，跟我干嘛？下去。” 翠莲稍微迟疑了几秒才做出最终决定，下去，既然黄子平都不怕，自己怕什么？她瞄准敌人匿藏的方向开了机枪，然后才把狙击枪背起来，沿着石头慢慢往下爬。 花了二十秒钟翠莲才落到地，她立刻举枪又对敌人匿藏的方向开了两枪，然后对黄子平道：“下来。” 黄子平看看敌人匿藏的方向，深呼吸一口气往下面爬。 坦白说，黄子平挺害怕，就这位置，地势可比敌人匿藏的地方高得多，敌人只要冒出半颗脑袋就能看见他。 第二百七十七章 给你十秒 很庆幸，敌人被翠莲开枪压制住，没敢探出脑袋看，而让黄子平安全下了地。 黄子平跟着翠莲快步往洞口走，去到小江面前跟小江要通讯工具，用的越南话。小江当然听不明白，但因为有黄子平在后面做手势告诉他，所以没有露陷。翠莲把敌人匿藏的位置告诉了黄小淑以后，黄小淑让翠莲配合，一起运动过去包围他们，逼迫他们投降，如果他们不投降，扔手榴弹。 对好了时间，翠莲对黄子平道：“三分钟，黄小淑他们能去到四十米的外围，我们这边距离更近，等一阵再走，我和这四个海盗去，你留下来。” “那不行，如果响尾蛇在里面，你们对付不了他，而且你最好别去。” “我不去？那我干嘛？” “上上面，在高处配合我们。” “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我觉得这样非常好，就这样说定。” “不行，你出了什么问题，你保镖会找我算账。” “我自己的选择，她知道。没时间了，快行动。” 其实翠莲就不想见响尾蛇，她避开最好。但黄子平去，要是出了问题，没有了黄子平，黄小淑可不会和她谈判，之所以能合作，那是因为黄子平，严格来说是她在和黄子平合作而已。不过黄子平这样坚持，时间也不多，总不能打晕他吧？没办法，只能答应，往外面走，重新爬上洞顶。 而黄子平，对小江做了一个稳住的手势，等翠莲爬了上洞顶，开始开枪压制敌人，他们才弯着腰往外面走，快速运动到指定位置。 靠在树后，黄子平拿过小江的通讯工具问黄小淑：“你们到指定位置没有？” 黄小淑道：“立刻到。” “我们到了。” “等一等。”声音静止下来，过了近一分钟，黄小淑那边才恢复说话，“到了，现在怎么搞？” “当然先确定响尾蛇在不在里面，如果不在里面，直接扔炸弹，如果在，让他投降，然后联系他的人不要再攻岛。” 黄小淑呵呵笑了两声：“我的老板，你搞错了吧？外面的人你觉得还是响尾蛇控制？” “你也不能确定是另外的人控制吧？” “响尾蛇不往外面冲就已经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他就不可以在里面等待救援？” “这是我们的地盘，等，自己人没到先被包围怎么着？他傻啊？你信我，外面的人肯定响尾蛇已经无法控制。” “好，让他投降，抓起来，除了他之外全杀掉，然后我们去海滩参与防守，想办法联系小拉姆，我跟他谈。” “没法谈，他即便可以不消灭我们，肯定会想消灭响尾蛇。现在打成这样，他们都打疯了，会把还在泰国的人调过来，甚至还有飞机等等。我们去海滩，他们来个密集轰炸，找死吗？我们得进洞里，就在洞口布置防线拖延时间。你联系五号，说我们成功了，但被包围，让他来救，这样更靠谱。” “拜托，这是在公海，不是我们的国土，他难道还能派直升机来直接和响尾蛇的人进行空战？” “不然如何？” “跟响尾蛇谈，告诉他现在的状况，他想活命，得尝试能不能把自己的小舅子做掉吧？” “算了算了，先不管，如果他的人不在，我们谈这些也是白费心机，你喊话吧！” 黄小淑终止了联系。 黄子平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处于一个平静状态，然后对着敌人匿藏的方向喊道：“响尾蛇先生你在里面吗？我是黄子平，我们谈谈吧！” 没有回应。 黄子平又喊了一次，等了差不多一分钟，仍然是同样的结果。而这中途黄小淑告诉了他，白九那边就要顶不住，敌人都潜水上岸，还分的很散，拉的战线太宽，他们人手不够，已经在收缩防线，慢慢一层层退进谷口，但看情况也顶不了多久，最多十分钟。 黄子平继续喊：“响尾蛇先生，如果你在里面却装不在想保平安，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机。我手里有个手榴弹，我喊三声，如果你不出声，意味着你不在里面。而你不在里面，里面的是什么人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我会毫不犹豫把手榴弹扔进去。好，话到此，三，二……” “你为什么打我？”响尾蛇果然在里面，黄子平刚打算数一他就出了声，声音没有在电话里面那么中气十足。 黄子平是医生，一听就能感觉出来响尾蛇受了伤，他回答道：“响尾蛇先生，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你上岛干嘛？打我是吧？” “是你们引我上岛，我已经想明白，我的人叛变了对吗？” “倒打一耙吗？明明是你的人背弃信义，一起灭了海盗以后竟然对我的保镖开枪。” “你当我傻瓜？刚刚就是海盗在攻击我，否则你有那么多人？你就十来个人，这是翠莲给的情报，和结果不相符，还不能证明翠莲背叛我？”响尾蛇这逻辑推理，是个聪明人，只是弄成这样才搞明白，一切已经太晚，前后都是人，想脱身，硬来不可能成功，软方式那得看能不能说服黄子平。 黄子平听了响尾蛇的话，思索了几秒，觉得即便自己再否认，响尾蛇都不会改变想法。响尾蛇已经不信任翠莲，换言之，已经无法隐藏翠莲，既然如此，干脆承认：“我觉得应该是你背叛她，你为何不救我们？” “我没有不救，只是救的方式你们不理解，否则我会亲自来？” “拜托，你亲自来首先是因为答应过我，其次是你感觉不放心，甚至还有其它目的。这些就不说了，我不当你是白痴，你也不要把我当白痴，觉得我很好骗，我们坦白点。现在你也知道怎么回事，外面你的人已经失控了吧？你已经没有退路，投降吧！” 响尾蛇哈哈大笑：“投降？你觉得可能？而且你真确定是失控了？你错了，他们正在进攻，而且很快要攻进来，你们低档不住，应该是你向我投降，否则你就是死路一条，哪怕你杀了我。” “听这意思，我要活着首先得让你活着是吧？” “对。” “你拉倒吧，现在你无法指挥他们，否则你会藏在这里等死？” “我自然有自己的想法，我混了一辈子，想我死的人好多，但最终死的都是他们，这次你觉得有例外？” “有，因为你碰上我。” “那你扔手榴弹，你也活不了，我保证，我发誓。” 这个响尾蛇，竟然死撑，不过他也必须死撑，现在他是已经山穷水尽，身边只剩六个人，三男三女，虽然是精英，可地形对他们完全没有利处，一颗手榴弹就够送他们上西天。他心里悔啊，为自己的贪心而后悔，亦为自己不早点搞定内部的不和谐而后悔。该死的，外面的手下竟然在这个骨节眼背叛自己，真是阴沟里翻船 老江湖被阴了。 “还是那句话，你拉倒吧。你没死，没例外，那是因为我没出现。我再数三声，你不出来，我扔手榴弹。” “等等，我们可以换个方式解决这件事。” “你说说。”黄子平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毕竟如果他不愿意出来，真无法活捉他，炸死他倒容易，但计划不是失败了吗？“不过我先提醒你，最好你说的东西会让我感兴趣，否则别浪费唇舌。 “好，你对，外面的人我确实失去了控制，但组织的钱仍然只有我才能拿到。或许你不稀罕我的钱，但杀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我们不需要相互仇杀，原本我们的交易就要完成，是中间出现海盗才发生那么多事。现在海盗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我们可以重修关系，我给你三亿英镑。条件是，你放过我，以及我们一起对付外面的人。如果你让我死，你自己也得陪葬，因为你无法单独对付他们，你不熟识他们，我熟识，有办法对付他们。” 黄子平心里乐着，尼玛，只要你出来，什么都好说。现在没时间继续扯淡，距离刚刚黄小淑说的十分钟可已经过去一大半，外面的枪炮声越来越近，如果不在敌人攻进来之前搞定，只能抱在一起死。当然响尾蛇那么厉害的人，黄子平也不敢立刻就答应，得讨价还价，否则更遭怀疑：“三亿，你当我是乞丐？事情搞这么麻烦，我死了那么多人，三亿，恐怕连安家费都不够吧？” “我也死了好多人，而且我最亲的人背叛了我。” “你死的人是你活该，谁让你们内乱？对海盗则是你不愿意花钱，如果你对海盗妥协，至少是先妥协，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至于你的亲人背叛你，那首先是你没把人家当亲人，你先背叛，更是活该中的活该。所以，你不要试图说服我，我就这个想法。我自己也开个价吧，我要五亿，而且你不能对我提附加条件，你考虑吧，给你十秒。” 第二百七十八章 骗杀 响尾蛇用飞快的语速道：“价格没问题，但没有附加条件不行，你让翠莲出来，我要和她谈。” “你拖时间吧？没问题啊，现在敌人已经打到谷口，无论如何我都比你有机会，真顶不住了炸了你再进山洞。我有援兵，不是非得和你合作，反而是你，你多拖一秒，我们就少一秒去堵缺口，堵不住谈的条件还有屁用？天啊，你想不明白这些吗？你竟然拖时间，你拖的是自己的时间。” 响尾蛇确实欠考虑了，也被黄子平完全打乱了思维，连忙道：“我答应你的要求，你先丢只手机过来总可以吧？” 黄子平还没回答，忽然一声枪响，子弹从身后打过来，打在响尾蛇所在位置外面的大石头。黄子平回头看了一眼，隐隐看见翠莲在摆手，那是一个信号，让他不要答应的信号。黄子平就觉得很奇怪了，响尾蛇他们没带手机吗？只带通讯工具？天啊，他的人背叛他，直接把信号源改掉，他都无法联系一些他比较信任，他认为被蒙蔽而背叛他的人吧？当然就算不用翠莲的提醒，黄子平都不会给响尾蛇手机：“响尾蛇先生，你这要求，我无法办到，因为你打这个电话，肯定是对我不利的电话，不然你可以出来再和我要手机对吧？” “黄先生，我也需要保障，我承认，确实是打个对你不利的电话，否则我出去了，你一枪干掉我，我不白死了吗？” “你不出来，你是必死，要不要赌一把，你自己选择。” “刚刚谁开枪？” “你别浪费时间，你管管自己的命吧！” 怦怦的响声打在靠近响尾蛇匿藏地的崖壁上，碎石一块块落下来，同时间黄小淑的声音响起来：“他妈的，今天之前都是哑巴吗？一辈子没说过话吗？废话那么多，要出来就出来，不出来就给句话，我给你一梭子。” 响尾蛇怒火道：“黄小姐，你很不礼貌，你要学会尊重你老板。” “我尊你老妈。”黄小淑说完又是一梭子子弹打过去，“出不出来？” 响尾蛇喊黄子平，喊了四五声，黄子平不理他，反而示意小江拉了一颗手榴弹往他所在位置的附近扔。 轰的爆炸声刚落，响尾蛇的心理防线崩溃，只能选择赌一把，他还是觉得只要价格适合，只要利益足够，黄子平没有杀他的理由。如果他知道黄子平是自导自演，而不是因为他对海盗妥协才搞成这样，他得疯掉。可惜他现在还不知道，他喊了一声让黄子平别开枪，然后一支轻机枪冒出来，枪口顶着一顶帽子，投降。 黄子平道：“先把枪都扔出来。” 响尾蛇道：“我们不是合作战斗吗？为何要扔枪？” “我不信任你。” “我都能信任你。” “那是你没选择，少废话，扔枪，你出来给了我钱我才给你枪，我才和你合作战斗。” “这段时间内我怎么给你钱？这不可能。” “我保镖有电脑、有手机，你别告诉我你在海外没有可以进行即时大笔转账的账户，你可做的白面生意，平常都这样交易。” 黄子平什么都知道，显然有备而来，几乎已经把路都堵死，响尾蛇是从来没有过的狼狈，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黄子平。不过这也和他身处的环境有关，他没有底气，再有办法都无法完全施展开来，只能暂时低头，让自己的手下听命，扔枪。 噼噼啪啪几声响，大石后面扔出来大大小小差不多十把枪。 随后响尾蛇先出来，然后是他的手下，三男三女。 黄子平和黄小淑及时的防御着走近他们，边走，黄子平也边喊，让他们双手举着不要落下来，否则开枪。 快走近时，黄子平耳朵里传进黄小淑的声音：“老板，按原计划只留响尾蛇一个人，还是你想要钱？” 黄子平道：“这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我不想冒一点儿风险。” “这可是一大笔钱。” “命重要，杀。” 黄小淑很可惜的哦了一声，这女人是真想要钱，要完钱再杀，有那么好的事？还是黄子平比较理智，现在的处境，他真不觉得是赚钱的好时机。 走到响尾蛇面前，黄子平对他笑了笑：“响尾蛇先生，电话聊了很多次，面见是第一次，你的模样比我想的要年轻，就是精神太差，受了伤？” “有一点，不影响战斗。” “哦，不影响战斗。”看黄小淑已经把他们的枪都捡起来，黄子平继续道，“走吧，我们边走边谈。” “哪儿走？” “我的手下需要搜你手下的身，而你，需要给我转账，你觉得呢？” 响尾蛇迟疑了几秒才走向黄子平，就在那刹那黄小淑举起手里的枪一阵急扣机板。 等枪声消失，响尾蛇身后的六个手下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响尾蛇也让白九按在了地上，他吼的那个厉害：“该死的黄子平，你不守信。” 黄子平哼了一声道：“和你守信，我还没疯掉。”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所有人。” “话真他妈多。”黄小淑骂着冲过去一枪柄敲晕响尾蛇，然后对小江道，“把他拖进山洞最里面。老板你，还有海狗，你们一起去。黄重你带一个人负责收拾山谷范围的所有枪支弹药，其余人跟我一起出谷口，我们最后打他们一轮，然后再收缩阵地。” 所有人都得令行动起来，海狗和小江抬着响尾蛇走，黄子平跟着，黄重带着一个人收拾枪支弹药，黄小淑则带着剩余的人往海滩跑，边跑边用通讯工具对黄子平道：“小心翠莲，不要让她靠近响尾蛇，最好收了她的枪。然后等我，我出去布置好防线马上回来商量下一步怎么办，是不是联系五号。” 黄子平回答了一句之后，自己走到前面，先来到洞口，对上面喊道：“翠莲小姐，你下来吧！” 翠莲道：“为何不杀掉响尾蛇？” “拜托，现在杀，你觉得适合？钱呢？我得帮你把他的钱拿到。” “我感觉不是这样。” “为何你有这种感觉？我就算骗你我也是在救你吧？” “你没对我说实话。” “现在重要吗？赶紧下来，我们进山洞再说，我不会伤害你。” “你觉得我会伤害你吗？” “除非你想死，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就差现在最后一步，你想死吗？我觉得你不想。” 翠莲迟疑了几秒，把枪丢下去，说了一句枪她不拿了才往下爬。 坦白说，黄子平觉得她很有勇气，枪，保命的东西，她竟然说不要了。不过有个事实也必须承认，她要枪没用，她就一个人，她心里已经知道自己可能被耍了。刚刚她知道是黄小淑，而不是海盗在指挥战斗时就已经有点怀疑。是黄小淑和海盗又达成了某种协议吗？有这种可能，但比较小。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保命最重要，毫无疑问，现在最直接的保命方法是向黄子平投降，用最大的诚意打动他。 黄子平把枪捡起来，自己背起来，再看翠莲，已经下到地面，他随即让小江和海狗先进山洞里面，他和翠莲站在洞口，望着前方。 翠莲道：“现在我们怎么应对？在山洞里防守等援兵？” “对。” “联系了援兵没有？” “不着急，等我保镖回来。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吧，外面大概来了五百人，也确实是小拉姆背叛了响尾蛇。我想知道的是，剩余的人会不会从泰国过来？他们会不会有直升机等等？” “有，这毫无疑问，看时间也快到了吧！” “如果，我说如果，你联系小拉姆，撒谎骗骗他，能不能拖一点时间？” “不可能，小拉姆这个人比响尾蛇还要凶狠。而且在组织里非常受尊重，非常有实力，否则不可能那么多人听他的话，一起背叛响尾蛇。而响尾蛇之所以之前不除掉他，也是忌惮这些力量，害怕内部无法掌控。响尾蛇带他来，大概也是因为不敢把他留在基地，怕有变。可笑啊，带来了也是一个错误。” “这样听来，我们别无选择，动作要快。” “不但要快，还必须干掉他，否则那是加强版的响尾蛇。我倒是能拿到钱，但无法控制这个组织。” “看来你很识时务，你也是在拼，在拼我讲诚信。” “对，我内心很害怕，但是我没有选择。” 黄子平还想继续说，已经看见黄小淑走回来，黄小淑走近到他的身前，上上下下望了翠莲一眼，先对翠莲道：“我仍然对你没有任何好感，但我会尊重我老板的选择。” 翠莲惨淡的笑了笑，没说话。 黄小淑拿出匕首来，咔咔两声给黄子平身上的炸弹去掉，然后和黄子平一起走远十几米道：“说说吧，联系上五号以后怎么说？怎么说服他派人来接我们？我想来想去，觉得很麻烦。” 黄子平道：“你先告诉我，照你估计，我们能在山洞里面守多久？” 第二百七十九章 武装直升机 “里面的食物和水能维持多久就能守多久，大不了我们在里面把通道炸掉我还不信他们会挖开再攻击我们，估计也只是覆盖式轰炸。然后把船只也炸掉，再派些人守几天，确定我们没有出来，再完全撤退。” “比我想象的好，不过这样我们无法干掉小拉姆，而他不死翠莲就无法控制组织，这可是一个祸害，我想摧毁它。” “这跟你无关好不好？”黄小淑一阵怒火，“我的老板，你不是神，完成任务就行了，这些有军方去管。” “翠莲呢？我答应过她。” “那是权宜之计。” “你不也说了给她机会吗？” “在可能的情况下，我愿意给。但你说干掉小拉姆，现在我们只有防守的能力而已，怎么干掉小拉姆？让五号来？那也只能赶走他而已，五号不可能愿意做开战的事，所以你还是别想了吧，完全没机会。” “我有办法，我们可以联系台西省政府，表明身份告诉他们我们出海遇上海盗，我们被劫上岛，结果有一拨不知道什么人来攻岛，我们被困在山洞里面。” “你疯了是吧？台西省军方来了，我们会被抓起来。你以为你说你是出海的游客你就是？况且响尾蛇呢？翠莲呢？怎么上报他们的身份？这不可能，这办法行不通，简直瞎扯。” “行得通，可以让五号交涉，让他打没办法达成，交涉总可以吧？过来接人总可以吧？我们是华夏公民，台西省的军方应该会通知我们国家。我们自己也可以在他们通知之前给五号打电话，让五号先联系他们，组成联合救援队。台西省军方出力救了人以后，五号直接把我们接走，就不用通过台西省军方了。这里是公海，台西省军方也没有执法权，这没错吧？我们不回他们的领土，他们还得审我们不成？” “照你这样说，他们也没理由来救援好不好？公海发生的事凭什么他们派军队？还得给你把外面的人消灭？” “我们是在台西省海域遇上的海盗，然后被抓来公海，这跟他们有关吧？况且还有我的身份呢？我去了国医大学这事应该上新闻，很多关注，我在他们这出问题，他们得被喷死。还有一点，船家被杀，船家是他们当地人，他们不管，怎么对民众交代？这种种因素结合，我觉得他们会管。” “我发现你才真是一朵奇葩，一堆堆要求，你非得那么好人？我们完成了任务就好，你别管了。” “我想试试，我觉得有成功可能。” “我不否认，确实有成功可能，但这样你是耍了五号，回去以后，本来有功劳都变成没有，你乐意这样？” “我还是想试，其实有好处，消灭小拉姆是超额完成任务，五号会觉得我们更恐怖，他上头的人如果想过河拆桥，他更会帮我们。另一个好处是消灭了小拉姆，我们可以一劳永逸，否则他是第二个响尾蛇，甚至是加强版的响尾蛇。我们虽然间接帮助他接管了响尾蛇组织，但同时让响尾蛇组织损失很大，死了不少人，再加上货物，你觉得他不会找我们报仇？一旦出现这状况，我们靠五号解决吗？他能搞定要我们干嘛？” 这两个好处都很实在，黄小淑其实也懂，只是真觉得难度太多，不成功没关系，最怕搞出国际事件来，那黄子平就不可能是医生了。可黄子平才是老板，黄子平坚持这样做，她也没办法，因为最终要黄子平来联系五号，黄子平不联系，浪费的还是所有人的时间。 咬了咬牙，黄小淑道：“好，我可以答应，但翠莲要给我们好处，谁让她得利？至于要什么好处，要多少，我去谈，你不能反对。” “这个，现在就谈会不会太过分？” “就是现在谈才有机会，事情都完了还谈个毛线？” “事情完了翠莲还在我们手里，一样能谈。” “不行，就得现在谈。” 回头看看那边一直盯着自己和黄小淑，却没敢走近的翠莲。再看看火光冲天，枪炮声不止的谷口，战斗越来越激烈，止不住下一刻就要顶不住，黄子平心里是一阵烦躁。而想到自己开了条件，黄小淑还了价，自己不答应，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所以也只好答应：“你快点。” 黄小淑毫不犹豫对着翠莲走过去，两个人聊了起来。 黄子平远远看着，看见她们中间有过一阵争论，但两分钟下来，貌似黄小淑取胜了，她拿出手机对黄子平招手，同时在拨号，台西省的报警号。等黄子平走近了，把手机递给黄子平，让黄子平负责沟通，她说了一句她出去看看，最后结果及时告诉她，然后快步往外面走…… 电话铃声响了五秒左右接通，传来一个女声，黄子平没等她把接线该说的话说完，就先迫不及待说了一句话：我这里在打仗。然后举起手机让她听见枪声再往下面说，用飞快的语速把早想好的话说了一遍，然后回答对方的问题。整个沟通过程一分多钟，电话挂断，接着等了两分钟，一个隐藏的号码打过来，是海警局局长亲自打来的电话，问黄子平具体的战斗情况，确定位置，以及敌人的人数和火力等等。 这次的沟通时间整整用了十分钟，黄子平被问了不下二十个问题，确定身份，确定出事地点，各种他们程序上需要确定的都问得非常仔细。黄子平心里很不爽，但也只能配合着，最后挂断时，竟然还得不到一句他们到底来不来救人。幸好把结果告诉黄小淑以后，黄小淑说的是：等着吧，他们要开会研究，到底救不救，救要怎么救，得制定计划才能上报申请支援等等，这都需要时间。同时黄小淑也说了说外面的情况，他们已经顶不住，敌人太疯狂，估计百份之九的人都已经登陆。 这是要撤回来的意思啊，黄子平能怎么办？只能让他们撤回来，然后他给五号打电话，把自己的处境说了一遍，已经抓到响尾蛇，但被近千人围困着，已经报了台西省海警局。五号听了恼火啊，破口大骂道：“黄子平你王八蛋，你想干什么？你报什么海警局？” 黄子平道：“不然我能怎么办？我带着几个人跟上千人打仗还是你派几架战斗机来给我把面前的敌人轰掉？” “那你也不能这样，你可以先和我商量。” “我商量个屁，来不及。” “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你们做事那程序太繁琐，我得自救，换你是我，这处境你都这样选择，怪只能怪你平常没有表现出让我对你百分百的信任和爽。” “你这王八蛋，是我不想吗？我也是被条条框框的规矩给挡在前面，你闹大了，这事你闹大了……” “你有办法解决，你想想。我需要提醒你的是，响尾蛇就在我手里，而且我有可能把他们整个组织灭掉。” “你傻了吗？你觉得台西省海警局会去和他们打仗？真是狂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反正我有办法，你想你的办法吧，在台西省海警局的人接走我们之前，你们要先到，在公海他们没有执法权，我们可以直接上你们派来的船。” “上头那些大爷真是脑袋抽了，怎么就找你合作？这找的是合作对象？就是一个坑，你坑死我了你知道吗？我他妈的还得给你擦屁股。” “必须这样啊，我提前说一句谢谢吧！” 五号噼啪挂断电话，不知道如何和黄子平沟通了，一次次比一次气爆。 黄子平舒了一口气，看看前方，黄小淑他们已经撤回来，数了数人数，就十八人，赶紧问黄小淑：“全部人在这里了？” 黄小淑道：“洞里还有两个，白九没回来，就这么多。” 黄子平心里一紧，声音发抖：“白九没回来是什么意思？回不来了？” “他在外围配合我们，我们需要一个人在外面，否则我们真被轰炸，山洞里没信号怎么联系外界？等死？白九在外面，我们的对讲机没问题，可以用对讲机让他和外界联系，传达我们的话。同时他还能监视这些攻岛的王八蛋的举动，随时告诉我们外面的情况。” 原来这样，黄子平松一口气。丫的黄小淑，会不会说话，也不说清楚，会吓死人好不好？想骂人了，但骂不出来，因为还是担忧：“白九有地方藏吗？” “没问题，我们进去再说，不然敌人就要进来……” 黄小淑的话刚完，只听见山谷口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是地雷，黄小淑埋的地雷。 很显然，敌人真的已经进来，踩到了地雷。 而这一阵爆炸声响起以后，一阵阵螺旋桨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抬头望向远空，能看见三个一闪一闪的红点，是直升机，三架武装直升机，嗖嗖射出三发箭弹，直奔他们所在的方向来。 太恐怖了，黄小淑惊恐的对所有人大吼：“快进山洞，进山洞……” 第二百八十章 你错了 所有人都急急往山洞里面走，这才刚进去，三颗箭弹就划破长空，嗖的轰在洞口的空地上，以及洞顶的山坡山，爆炸声震耳欲聋，整个地块都在颤动。 真是惊险，稍微走晚十秒钟都得全军覆没，几乎没把黄子平吓破了胆。 再回头看，哪儿还有路，山洞已经被轰塌，被石头和泥石塞严密了起来。而敌人的狂攻滥炸才刚刚开始，能听见头顶上壁轰轰的在爆炸，山洞一阵阵震动，顶端的沙粒和泥尘一拨拨砸下来。 看来停下来也不是明智之举，黄小淑继续让大家往里面走。 作孽啊，面对敌人的直升机，完全没法打，甚至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到了山洞最深处，小江和海狗，以及响尾蛇就在里面，黄子平走过去问小江：“有检查过响尾蛇哪儿受伤没有？” 小江道：“屁股，子弹还在里面，不过伤口已经处理过。” 黄小淑也走过去，手里拿着手机对黄子平道：“这里面真的没有信号，幸亏白九留在外面。他刚汇报，他已经藏起来，视野很好，能看见敌人的行动，他们有一半人已经进了山谷，直升机在高空盘旋。” 黄子平道：“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味？” 黄小淑反问道：“怎么不对味？” “他们不走，直接一阵轰炸，大部队撤退了不行？” “货物在山洞。”黄小淑一拍脑袋，“失误啊，要是当初把货物放在海滩，他们拿到货物就会离开。” “那不行，货物要还给台西省。算了，事已至此，我们耐心等待，反正现在没有生命危险。”黄子平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拿出最后一根香烟给自己点燃。望了望外面，和他们距离七八米的其他人，然后又道，“你要和白九保持联系，让他小心点，我要他活着。” “你是怕他自己一个人去搞情报？或者尝试去抓小拉姆？” “对，我知道他的为人。” “我跟他说。” 黄子平吸了一口烟：“我想告诉翠莲真相，你觉得行不行？” “现在这环境，无所谓，她已经不能如何，哪怕想反抗，地方就这么大，我们人多。而等出了这里，看见的是五号的人，她更不能如何，只能认命。” “我就是这样想。我跟她说，你让他们都把装扮去掉，清点人数，我想知道都牺牲了谁。” 黄小淑转身往后面走，黄子平则招手把翠莲喊过来，再往山洞里面走了走，来到一个很干爽的地方。 等翠莲坐下来，黄子平道：“翠莲小姐，有个事是时候告诉你了……” 翠莲很严肃：“你说，我听着。” 黄子平脸不红耳不赤道“从来都没有海盗，没有劫船，没有杀人越货，没有越南人，一切都是我们自导自演，我们想抓响尾蛇。” 翠莲嘴巴长大，久久合不上，原来她就觉得黄子平够恐怖，现在都不自己该怎么形容黄子平。这绝对是恶魔，怎么能安排成这样？自己和响尾蛇，以及外面的那些人竟然都被装进去。最神奇的是，自己竟然会相信了他，竟然放弃了自己的组织。照他这样说，响尾蛇不救自己都是假的了？自己做错了？ 想到被欺骗、被戏耍，翠莲的怒火蹭的升起来，她靠近黄子平，想动手控制黄子平。 黄子平看在眼里，没有闪，而是快速道：“其实不是我要抓他，是华夏国的军方，所以，你最好别动。” 军方？翠莲瞬间不敢动，因为如果黄子平说的是实话，她对黄子平不利等于和华夏国的军方结仇，赶紧坐回来用更惊讶的目光看着黄子平：“你们到底想如何？” “你别担心，虽然我骗你，利用你，但我和你说的绝大部分话，抛开目的来说，都是真话。我不会对你怎样，我会信守自己的承诺，不然我不会单独和你谈。” 翠莲心里的大石落下来一半：“你很恐怖，我受过各种被逼供的应对训练，我竟然会被你成功。” “那是因为我用的不是逼供的招数，我都说到了你的心里。” “你大可以一直瞒着，为何你要告诉我？” “因为我觉得你会坚持自己的选择，告诉你，刚听时你会不舒服，但之后不会，对吧？” 翠莲不说话，望了望外面躺在地上的响尾蛇一眼：“你们会对他如何？” “看军方，跟我无关，我的任务只是抓住他，换一些利益。” “这么说来，货物能弄出来都是有军方配合了？” “对。” “你的人之中也有军方的人？” “正式来说，没有，都是我的人，这就是一个局。”黄子平弹了弹烟灰，又抽了一口烟才接着道，“骗响尾蛇不容易，多得你。我骗了你不对，但我也给了你未来，你要知道任何获取都有代价。或者你这样想吧，如果我不利用你，如果你没有被我利用的价值，你现在已经是尸体。你真觉得你和我保镖在同一个等级？打，她比你能打，战斗素养比你高。论智商则我比你高，你拿什么和我们对抗？” 翠莲再次沉默，仿佛习惯性被黄子平问的哑口无言。 见翠莲这样，已经无需多说，黄子平转而道：“最后一句，我会信守承诺，你呆着吧，我会让你走。” 翠莲道：“你说的能算？” “当然。” “小拉姆呢？能消灭吗？” “我已经做好安排，除非他现在立刻离开，你觉得会吗？” “不会，损失太大，他还是想要货，而且还想确认响尾蛇已经死掉，或者抓住我们要钱，总之就是不会轻易吃亏。” “那你不用担心，我去看看我的人。” “有食物和水吗？” “我让人给你拿。” 黄子平把已经不能吸的烟头丢掉，站起来伸了下懒腰，对翠莲笑了笑往外面走。 外面的人已经全部恢复了本来的面貌，黄小淑也已经清点过，确定了牺牲的六个人都是谁。其中四个是新人，一个是黄重原来的嫡系，另一个是五号派来的人。黄子平听着黄小淑说出来，心里很痛，自己又把他们带了出来没有全部带回去。但损失这点人已经算是很大的交代，毕竟敌人那么多。 当然这也是因为安排的好，设计了陷阱，居高临下，守株待兔等等，还有驱虎吞狼让敌人自己先打一轮。完全耍的就是阴谋诡计，如果是实打实，即便是单单和前后两拨进来的敌人打，五十人打他们二十多人，要想消灭五十多人，他们自己的伤亡都会非常惨重。 总之，有悲伤的地方，亦有值得庆祝的地方，只是现在庆祝不是时候。 黄子平让黄小淑给翠莲送水和食物，他留下来扫视着他们道：“战斗已经结束，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等待接应，这方面有问题，所以除了望风的人之外，都可以休息了吧！” 黄子平说完，韩国佬示意大家坐下来，然后他自己往外面走，去望风。 黄子平继续道：“这次我们失去了六位兄弟，这很令人悲伤，但我很高兴你们还活着，因为敌人太强大了，人数也多，这很不容易。”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比较悲伤。 “好了，先不多说，最后一句，牺牲的兄弟我会负责，带他们回去，照顾好他们家里。你们先休息吧，吃东西，和水，然后好好睡一觉。”说完这句话，黄子平往里面走，但走了几步又回头问谁有香烟？拿了半包才又转身，刚走到小江那边，想越过去，听见响尾蛇一声痛哼醒了过来，他又停住。 响尾蛇不但被五花大绑，还被戴上头套，他醒来不能动，还看不见东西，所以大吼起来：“黄子平，黄子平，你个王八蛋，你给我过来，我要和你说话。” 黄子平直接一脚踢向他的肋骨：“吼什么吼？你爷爷在这。” “你到底什么人？到底要如何？你抓我有意义吗？” “看来你对我的身份已经有了质疑，那我实话告诉你吧，不是我要抓你，而是华夏国的军方，我只是跟他们做了一个买卖。”黄子平蹲下来，拿下响尾蛇的头套，“刚刚你在匿藏点的时候应该自杀知道吗？还打算忽悠我找机会干掉我，想的倒是很美。可惜了，你已经没有机会，往下你将要面对的是无穷无尽的酷刑。” 响尾蛇没有黄子平所想象的一张脸吓成紫色，反而哈哈大笑：“原来如此，你很聪明，也很厉害，但做了一件错事。” “何以见得？” “你知道他们为何要抓我吗？跟我要什么东西吗？而且真的就是军方吗？你错了，你错了，你会有报应，而且很快，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他们不会放过你。” “你不用恐吓我，我不会上你的当。” “我不需要恐吓你，我是实话实说。” “然后呢？” “没然后，我认命。哈哈，真是好笑，想我响尾蛇会落到这样的下场，但我不是输在你手里，而是输在自己人手里。滚吧，我不想和你说话了，头套给我戴上。” 黄子平迟疑了一刻，还想问，黄小淑过来给他做了一个手势，他就没再问，给响尾蛇戴上了头套。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不要中计 快速往黄小淑那边走了几步，黄子平小声道：“干嘛？” 黄小淑道：“你不会真信吧？” “坦白说，有点，五号不也没告诉我们为何抓响尾蛇吗？” “这些事不要问，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话吗？知道越多死的越快，尤其这种敏感的事。而且响尾蛇这样说肯定有目的，勾起你的兴趣，然后和你谈条件，你不要中计。” “我知道这些。” “那你什么意见？真想问？还是想搞钱？” “后者，我要知道那么多干嘛？反正现在有时间，可以和他玩玩，能要来很好，要不来也不亏。不过我得先稳住，这王八蛋肯定想我先开口，我着急了他好下手。” “我还是不同意这样做，除非你能确保小拉姆被消灭，不然给你组织的钱，这个组织一辈子都追着你不放，你何必啊？也不会给你多少钱。” “死了六个人，安家费怎么办？” “你忘了刚刚在山洞口我和翠莲谈过？我已经想过这些问题。”说完这句话，黄小淑走近响尾蛇，乱脚踹他，然后一掌打晕，对小江道，“找东西塞住他嘴巴，我不想听见他再吼，再说话。” 好吧，既然黄小淑如此坚持，黄子平只好作罢，反正不是必须要钱。 接过黄重递来的矿泉水，黄子平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靠着休息，黄小淑坐在他身旁，每间隔十分八分钟联系一下白九，问问外面的情况。从白九几次的反馈来看，敌人在到处寻找山洞的其它出入口，如果找不到，有可能会开挖，因为有部分人出去了，登船，大概是找工具。同时直升机也走了两架，分别飞两个方向，看上去一架是回巢，目的不知道，有可能是带什么能挖洞的工具，另一架则在公海巡逻。 黄子平知道这些信息以后，和黄小淑一商量，就让白九联系五号了，顺带再给台西省的海警局打电话，问问他们到底要不要来救人？白九过了十分钟回复说五号正在直升机上，在附近的岛屿登陆，他身边有华夏国海军的领导，以及一个战斗小分队，还有一个搞外交的官员。 至于台西省海警局那边的回复，说让他们再等等，尽量坚持住。 对台西省海警局的办事效率，黄子平固然很郁闷：“这么久还没有研究出方案来，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救不救就一句话。” 黄小淑道：“可能是不方便和我们说，其实已经在行动。” “通讯工具给我。”黄子平自己和白九联系，“白九，白九，在不在？” 白九道：“我在。” “告诉五号，我们在山洞里面，这个山洞没有别的出口，要强调面积不大，氧气不能用多久，让他赶紧想办法。” “我表示过这种意思。” “他怎么说？” “他说敌人那么多，他们不能乱来，让我们耐心等待。” “那你每十分钟催一次，有了新情况及时告诉我们。” “明白。” 黄子平把通讯工具还给了黄小淑，这时候翠莲靠过去小声问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黄子平想了想，没告诉她实话，只是让她别担心。 翠莲怎可能不担心？不离开黄子平她就没有安全感。倒不是担心黄子平反悔，黄子平看上去是守信之人。但别人可不敢保证，比如黄小淑。她道：“如果是，你可以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我熟识响尾蛇组织，我应该能给些有用意见。” 黄子平道：“不是他们，他们没有威胁，现在只是我们的事情而已。” “行。”翠莲带着比靠过来之前更深的担忧走回来，在原来的位置坐下来，和黄子平保持着近十米的距离。 时间分秒过去，山洞里面变的越来越安静，不少人都睡了过去。黄子平自己也有点昏昏入睡，太累了，只是一直在强撑。而也就在他几乎睡着的时候吧，白九呼叫了黄小淑，告诉黄小淑五号已经和海警局沟通过，海警局已经出动，但他们要天亮起来才靠近小岛，警告上面的人投降，尽量不打起来。 黄子平自己拿过通讯工具和白九说：“听五号这意思，如果敌人不投降，要离开，海警局会让路了？” “应该不是这意思吧？” “什么叫尽量不打？敌人会先对他们开枪。” “也不一定。” “这样，你开枪，最好用火箭炮，打直升机。但记住，千万不要打中，只要让直升机认为是响尾蛇组织的人主动开战就可以。我们得让他们打起来，不让他们有谈判的机会。” 听见黄子平这话，不但白九吓一跳，黄小淑都吓一跳，捂住麦克风道：“老板你疯啦？” 黄子平道：“我在做正确的事。” “你知道不知道，以直升机的反应速度，不用十秒钟就能干掉白九？” “他自己找有利地形，发完炮赶紧找地方躲，没问题。” “万一呢？” “没有万一，总之不能让小拉姆走，我们已经达成过共识，责任有五号担着，我们不用害怕什么。” 黄小淑被说服了，最终放开了麦克风，黄子平继续和白九说。确定白九明白了自己的意图以后，让他联系五号说要求，然后找个适合的地方藏起来等天亮，等海警局的人到来以后挑动他们打起来。如果响尾蛇组织的人最后投降，活的小拉姆，让五号第一时间控制起来。 中断了通话，凌晨两点多钟，刚闭上眼睛没多久黄子平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但睡的不踏实，一直在做些支离破碎的梦，后来被黄小淑拍醒。看看时间，还欠五分钟早晨六点，白九那边刚传来消息，高空有八架直升机在靠近，海面上也有十二艘大小不一的船靠近，看旗帜和样式，正是台西省海事局。海盗发现了他们，所有力量都已经调去海滩附近组织防御，要打仗的模样，这可是好消息，打，必须打。 黄子平呵呵对黄小淑笑道：“我们的胜利即将接近。” 黄小淑道：“八架直升机，十二艘船，最多半小时，战斗就能结束。” “这么快？”黄子平吓一跳，“不会吧？如果是这样，响尾蛇组织的人打什么？” “人家就没有投降的习惯，像你在新加坡面对几百人，你干嘛投降？战斗到被俘不可耻，投降很可耻。” “那先不管吧，等打完挖开估计还得一段时间，除非输了，不然不用告诉我，我再睡一睡。”黄子平说完歪着脑袋继续睡，太困，才睡几个小时不够。 而等黄子平再次被黄小淑拍醒，战斗已经结束，山洞已经开挖，咣当咣当的声音传来，山洞有强烈的震感感。 黄子平道：“响尾蛇组织的人呢？” “死一半，投降一半，白九说小拉姆就在投降的队伍之中。” “他们的船呢？” “已经被炸毁。” “就是说，我们成功啦？” “可以这样说，就看五号能不能把我们弄走，毕竟我们这些人看上去都不像游客。” 黄子平觉得五号会有办法，他丝毫不担忧。 焦急等待了两个小时，山洞被挖开，搜救队进来。而再此之前，黄小淑已经下了命令把所有枪支弹药和通讯工具都埋了起来，所以他们虽然人数众多，但看上去也真的是没有威胁的人。 出了山洞，站在太阳底下，黄子平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不容易啊，又一次死里逃生。 他跪在地上对天空拜了拜，然后才四周看。 能看见白九脸带微笑走过来，更能看见整片战争过后的草坪，停着几架直升机，站着不少人，大部分是台西省海警局的人，他们都穿着制服，非常容易辨认。 五号和他带来的人也在其中，包括五号在内是十二人，五号正在和海警局的领头在谈论。 黄子平等待着，等五号那边谈完了向他走来，他才迎过去道：“怎么样？能搞定么？” 五号张嘴就骂：“你搞的这么麻烦，能那么容易搞定？你看看你的人，一个个壮的像牛，说是游客，你蒙谁呢？” “你说那么废话干嘛，你就说，我们能不能一起走。” “能，但有条件。” “你说。” “你得回台西省录口供，配合他们做材料。” “没问题。”黄子平大大舒了一口气，“我还要一个人，能不能跟他们要来？” “谁？” “响尾蛇组织的人。” “响尾蛇呢？” “后面，黄重和老美子扶着的就是。”要两个强人来扶响尾蛇是没办法，已经把他身上的绳索、扎带和手铐都去掉，这些都不能让海警局的人看见，不然更不像是游客。 五号瞄了几秒，确定是响尾蛇无疑，嘴角牵出一丝笑意，挥手示意自己的人接收响尾蛇，让他们立刻把人带上直升机。他们行动了起来以后，他才继续问黄子平：“你要带走响尾蛇组织的一个人干嘛？” “这个你别管。”黄子平对身后的翠莲招招手，“她去挑，挑出来了她带走，你想个办法送送她。” 第二百八十二章 超强的大脑 五号上下打量翠莲，一阵疑惑后凑在黄子平耳边道：“响尾蛇的人？” “之前是，之后不是。她叫翠莲，如果不是她，我无法赢。她要带走的人也是帮手，等于内应，这些人可不能交给海警局。”黄子平撒了谎，但也只能撒谎，不然怎么帮翠莲脱困。 “我去谈谈，你们到海滩等我。”五号回头对武子华道，“你送他们出去，我们的船来了以后，立刻上船。” 黄子平道：“韩国佬不去，他和翠莲跟着你，他把人带过来汇合我们。” “他妈的，要求不要那么多行不行？” “这就小要求，那么困难的任务我都已经完成，提点小要求还不行？”不管五号是否愿意，黄子平对韩国佬道，“你跟着去，把人给找到，带回来。” 韩国佬说了一声保证完成任务，和翠莲一起跟着五号走，黄子平则带着自己的人跟着武子华走。 出了山谷，来到海滩，黄子平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这哪儿还是昨天的海滩，经过战斗后已经面目全非，全都是被炮弹和子弹打出来的坑坑洼洼，简直惨不忍睹。而比惨不忍睹更惨不忍睹的是，鲜血，尸体，能看见到处都是血红一片，吹来的海风都夹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至于尸体，奇形怪状，什么死姿都有，但他们的表情都比较统一，要么是惊恐，要么是痛苦。 海警局带来的卫生队正在收拾，把一具具尸体装进裹尸袋里面，他们都脸无表情，仿佛装的不是尸体，而是一根根木头。 坦白说，看着这一切，黄子平想吐，从来没见过那么多死人。 虽然上次在新加坡杀的敌人总量加起来更多，但他一直在里面，基本上没怎么见尸体。这种死于战争的尸体，没有真正看见过，或许不能理解那种恐怖，反正真的很恐怖，很恶心，想吐。 黄子平正看着，白九指了一个方向道：“我们的人的尸体在那边，已经整理好，你要不要看一看？” 黄子平还没回答，黄小淑抢先道：“不要了，等会直接搬上船。” 黄子平看过去，六具尸体确实已经用裹尸袋打包好：“都是中枪死吗？” 白九道：“四个是，两个是火箭炮炸在杀伤范围。” “有全尸么？” “算有吧！” 黄子平心里一阵纠痛：“他们是英雄，我们的英雄，永远是。”拍拍自己的脸，黄子平让自己打起精神来，问走在前面的武子华，“船什么时候到？” 武子华停住道：“应该快了，你很着急吗？” “我不着急，问问不能？” “能。”武子华把目光投到黄小淑身上，“黄小姐，我必须承认你又一次闪瞎了我的眼睛。如你所愿，我认输，我投降，我们一个分队，哪怕有人数优势，没有后援的情况下进行这场战争，确实没有你们强。” “愿赌服输，叫。” “姑奶奶好，孙子在这里。” “乖。”黄小淑一声冷笑，“其实你错了，功劳不在我，我只不过执行命令。最大功劳是我老板，他的超强的大脑。” 黄子平听明白了，这两个人感情是打过赌，但这赌注是不是太奇葩了点？不过，让武子华那么高傲的人叫黄小淑奶奶，很好玩，能杀的他锐气全无。见武子华把目光又投到自己身上，一脸质疑样，黄子平小不爽：“怎么滴？我看着很像白痴？从来没把我放在过眼里？” 武子华很直接的点头道：“对，在我眼里你就一个阴谋家而已。” “你的司令呢？他也不参与打仗，你会觉得他是个废物吗？” 武子华愤怒：“黄先生，请你说话放尊重点，你可以侮辱我，不要侮辱我们司令。” “我从来都是，谁尊重我，我尊重谁，你说我阴谋家，我不能说他废物？我和他一样好不好？而且我要教你一点，你也可以理解为我侮辱你，我无所谓，我就是侮辱你。听好了，战斗力分两种，一种硬，主要是武力战斗，一种软，主要是脑力战斗，两者只是用的武器不一样，一个是刀枪，一个是脑子。武力，我确实打不过你，但我可以根本不用跟你打就杀了你，你不亮刀子你能杀了我？不能吧！所以你觉得那一种武器最厉害？” 武子华哑口无言，这问题都不用回答，当然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更厉害。他就是太骄傲，从来没往深处想过这些问题，更没有人跟他说过。尤其黄小淑出现之前，他觉得自己天下无敌，黄小淑出现以后才感觉自己那么无知。而认识了黄小淑的能力之后，他则很不明白为何黄小淑这种超级高手会跟着黄子平这个医生，他看黄子平不爽。 现在他总算明白过来，感情黄子平也是高手之中的高手，只不过他的手段不是用刀枪。 他们这前后三四次以少胜多的典型战例都被他所理解错了，不是黄小淑一个人的力量，而是他们双结合的力量。 见武子华看自己的眼神在变化，黄子平知道自己是击中他的内心了，就没再说话，加快脚步往前走。他已经看见一艘大船远远在靠近，看旗帜就是华夏国的船，临时在海面上征用的渔船。 因为海滩的外面都是突出的石头，再前面则是浅滩，大船无法靠近，所以他们需要下海，走到水深齐膝盖才停止下来，等待着。 不到五分钟，大船靠在外围停下，降下来两条小船，两个船员下船划了过来。 武子华对黄子平道：“来了，你们先上去，我不能上。” 黄子平道：“那谁送我们回去？你们这边连一个人都不派吗？” “老首长没说。” “那你去告诉他，他的人要和我的人一起坐船。” 如果黄子平这个要求放在刚刚和武子华说那番直击人心的话之前，武子华不会答应，现在他没有反对，答应了一声往回走。 黄子平往后面看，韩国佬和翠莲已经回来，他们一左一右夹着一个身材矮小，皮肤很黑的大鼻子男人，那就是小拉姆。 黄子平对黄小淑道：“黄小淑，等会你带队离开，白九跟我去台西省。” 黄小淑道：“还是我去吧！” “不行，你可以和五号说上话，你说的话也比白九说的效果好。而且翠莲呢？分别前你总得再和她谈谈，确保她能搞定拿到钱。” “你不再和她说说？” “我当然也说，但我和你不一样，一个当好人，一个当丑人。” “那我带队回去。”黄小淑对白九道，“你一定要保老板周全。” 白九做了一个没问题得手势。 三个人说完话，小拉姆已经被带到，他其实真以为翠莲是救他，虽然不知道翠莲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能成。但看见黄子平以后，这个梦瞬间破碎，他想挣扎开来，翠莲却死死抓住他，加上韩国佬的辅助，他是完全无法动弹。他想咬翠莲，只见刀光一闪，一把匕首插在他的心脏位置。 黄子平看见吓一跳，尼玛，你也太急了！赶紧对身边的所有人道：“快挡着后面不要让海警局的人看见。” 立刻，七八个手下一起往后面退，挡着海滩那边的视线。 黄子平这才对翠莲道：“翠莲小姐你是不是急了点？上了大船出了海再杀不行？直接扔到海里干净利落，现在这尸体怎么搞？” “留着夜长梦多。”翠莲拖着尸体往水里走，很快和尸体都沉没了，只有血冒起来，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四十秒，翠莲自己冒出水面往回走，尸体不见了，她边走边对黄子平道，“放水里不是一样吗？” 黄子平对她有点无语：“好，我们谈谈，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你是不是一回泰国就能控制响尾蛇组织？” “对，现在我辈分最高，受到这么大的重创，人心惶惶，即便有人想反对都不敢，他们承担不起。” “我希望你没骗我。” “不怕承认，我不敢。”翠莲扫了一眼所有眼前能看见的黄子平的手下，“你各方面都比我强。” 小船已经划到，船员看见海面上有血水，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们上船。 韩国佬和老美子分别带人回去扛尸体，分别上两条船。翠莲跟着韩国佬，黄小淑走最后，她把黄子平的手机和包还给了黄子平，又问黄子平还有没有什么交代？黄子平想了想道：“我们还有两个人在泰国，让他们注意翠莲的动静，随时给我们报告。” “知道。” “去吧，把他们带回去，低调火化，安家费你自己看着吧，也让黄重回去，亲自去他们家里。” 黄小淑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人。 看他们从小船转移到大船了黄子平才和白九往回走，不想刚穿过海滩就已经看见五号和武子华一起走出来。黄子平停下来，等他们到了跟前，连忙问五号：“你真能确定我再去台西省没问题？” 五号不爽道：“就这件事你都不能信任我吗？” “不是不信任，我是想确定。” “保持联系吧，我现在走。” “响尾蛇呢？” “飞机也马上启程，你的任务算是完成，响尾蛇你不用再管。”五号挥挥手，“去吧，去后面找徐乐蜂，我们的外交官，他陪你一起去台西省。” 第二百八十三章 表白 下午，台西省海警局附近的东方大酒店，黄子平正在房间里泡澡，回想总结过去两天发生的事情，忽然放在了外面充电的手机响起来。他从浴缸出来，拿了一条浴巾给自己擦了擦，围着半身快步走出去。拿到手机看了一眼，是黄小淑的来电，当即接了道：“到了么？” 黄小淑道：“刚和翠莲分别而已，她自己找人在半途接的。” “和她谈过了？” “对，三天内把钱给我们，她和他们政府做交易，把响尾蛇组织灭掉。” “很奇怪啊，台西省政府通知泰国政府没有？我觉得应该有泰国政府的人登岛才对。” “我们走了多久你才走？” “半小时。” “应该你走了以后他们才到，我也不知道，我不关心他们，说说你那边，你如何？” “在酒店泡澡，明天才会传唤我们。” “有人监视你们没有？” “没。” “那五号应该没撒谎，确实能搞定。”黄小淑那边大舒一口气，“你可以先休息一天，明天把事情弄完以后第一时间回来，别长久逗留。” “我逗留个毛，我过来就是为了做任务，先这样。” 挂断电话，黄子平继续泡澡，但刚一阵，手机又响起来，不得不再次出去。 这次来电话的是白九，问黄子平晚上吃饭不吃饭？黄子平听了那个恼火：“白九你能不能再无聊点？现在才三点钟，你问什么今晚吃饭不吃饭？” 白九道：“我是觉得累了两天两夜，你可能需要好好睡一觉，你现在睡，晚上吃饭不知道叫不叫你。” “我现在很精神。” “那……？” “晚上一起吃饭，现在先不吃，要出去了我会敲你的房间门。” “好……好。” 黄子平噼啪挂断电话，这次直接不在外面充电，把手机和充电器一起拿进浴室。也幸亏他有先见之明，五分钟后电话又响起来，来电的是何紫薇。犹豫了整整又十秒钟他才接通，然后听见何紫薇那边道：“黄医生你走了吗？” 黄子平道：“没呢。” “前晚分别时你说第二天看情况给我电话，这第三天了，我以为你走了呢！” “有点忙，无暇顾及，对不住啊，你找我有事？” “我想请你吃饭，今晚，单独，不是家庭餐，你不会拒绝我吧？” “这……”黄子平有些为难，那天晚上在何紫薇实验室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他感觉何紫薇对他满满的好感，再去，又不能跟人家有结果，那不等于伤害吗？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而看他在犹豫，何紫薇那边继续道：“就吃个饭，问你几个问题，我这两天有研究你教我的东西，有些想不通。” “好吧，时间地点发给我。” “嗯，我们晚上见。” 何紫薇快速挂断，令黄子平哭笑不得，就那么怕自己反悔吗？ 摇摇头，手机放回去，点上一根香烟，继续泡澡。 晚上七点钟，市中心的西餐厅门外，黄子平对白九道：“那个，白九，不是我请你吃饭，是有人请我吃饭，一个美女，你尽量别说话。” 白九一阵吃惊：“老板你来这边都认识美女了？什么人啊？” “中医世家的人，在这边挺出名。” “我跟你一起适合么？要不我自己在隔壁开一桌？不然我加入你们中间，我吃不下。” “靠，有美女看你还吃不下，你口味重吗？喜欢看着丑女吃饭？” “不是这意思，我是不习惯，你说你们在聊天，我吧嗒吧嗒在吃，这适合吗？” “行，走吧！”反正白九只要在就好，黄子平就有了借口想什么时候和何紫薇分别，就什么时候分别。 两个人一起走进西餐厅，上二楼找到何紫薇。这女人今天穿的很特别，竟然是很隆重的晚装，盘了发，化了淡妆，一股子成熟的美可以说体现的淋漓尽致。她站起来，脸上露出笑容的刹那，黄子平内心深处怦然动了动。笑的很僵直：“你好，紫薇小姐，让你久等了……” 何紫薇回了一句你好，目光落在刚在黄子平身后出现的白九身上，眼神一阵疑惑，不确定这是不是黄子平带来的人。 黄子平连忙介绍道：“这是我的保镖，白九。” “哦，白先生，你好。”何紫薇礼节性对白九笑了笑，“你们请坐吧！” “他这人有个毛病，喜欢自己吃饭，我们坐。”说完挥手让白九走，他自己坐下来，“你晚上要去宴会还是刚参加完宴会回来？” 何紫薇反问道：“怎么这样问？” “我看你穿晚装。” “我……刚参加完宴会。”何紫薇撒了谎，她就是这样穿来见黄子平的，可被黄子平那样一问，说不出口，她脸色还有点不好，撒谎后遗症。她拿起菜牌递给黄子平，扯开话题来掩饰，“这个餐厅非常有名，你看看你吃点什么。” 黄子平没有接餐牌：“平常不怎么吃西餐，你帮我点吧！” “也好，要红酒么？” “你开车来没有？” “没。” “那要两杯调的，不要一瓶。” 何紫薇随即把侍应生招过来，花了三分钟点餐，侍应生走开以后她才找话题和黄子平聊起来，直到上餐黄子平都没看出来她有问正事的迹象。 麻辣戈壁，不会是忽悠自己吧？就想约自己出来？ 餐后晚上八点半，何紫薇对黄子平道：“黄医生，今晚好像不太冷，有兴趣去外面走走吗？” 黄子平道：“闹市区吗？我不是很喜欢走闹市区。” “北面走一公里有条河，那边比较安静。” “你真有问题要问我？” “对啊。” “其实我挺困，这两天忙的没时间睡觉，你没发现我精神很差么？” “比前两天差。”何紫薇从座位起来，“我去结账，你稍微我一下。” 黄子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一会，何紫薇把两张桌子的账结了带路离开西餐厅，她和黄子平走在前面，白九走在后面七八米远远跟着。 穿过闹市区走到比较安静的街道，何紫薇问黄子平：“你事情都忙完了吧？” “差不多，明天早上最后一天，如果顺利，下午走。” “我能去送你吗？” “这……”拒绝好像不是很好，黄子平有点拒绝不出口，“能，如果你有空的话。” “我有空，时间可以将就，你几点的飞机，提前告诉我。” “好的。” 何紫薇忽然没话了，沉默的走着，黄子平也沉默的跟着。 快要走到河边时，忽然走在后面的白九冲上前，越过黄子平和何紫薇，伸手抓住马路边上的一个男人，问他在干嘛？白九的整个动作很粗，吓黄子平一跳，赶紧走过去道：“白九你干嘛？放开。” 白九非但没放开，反而把那个男人按在墙上搜身，那个男人大喊道：“别冲动，我不是坏人，我就是个记者。” 白九搜了一阵，确实搜出来记者证，还有精细的偷拍仪器：“你偷拍什么？” “中医世家的千金和医学界的新星黄子平，这新闻有价值，我没有恶意，就是做新闻。”刚被白九放开，这家伙就拿回自己的东西说了一声对不住，快速往前走，冲进一条小巷子以后彻底消失。 黄子平对白九道：“你反应太大了。” 白九道：“我看见反光，以为是刀，对不起。” “跟紫薇小姐说，你吓到人家了。” “对不起，紫薇小姐。”说完，白九往后面走，走出七八米才又停住。 何紫薇确实被吓到了，这会才慢慢反应过来对黄子平道：“我还以为干嘛了呢！” 黄子平道：“对不起，我保镖反应大了点。” “没事，就是该把那个记者拍的东西删除掉，不然不知道他们怎么写。” “这……”黄子平一阵懊悔，刚刚没想到，难怪那家伙跑的那么快啊，想来是害怕自己辛苦拍来的东西被白九删除，“算了，人已经走了，我们不想这问题。” “对，不徒增烦劳。” 走到河边，他们放慢脚步。 眼睛所及之处，景色很美，河两边挂着各式各样很特别的灯光，变化着无数样式，一闪一闪，连绵很长。不过很快黄子平也发现了走在河边的多数是一对对情侣，也不知道何紫薇是什么意思。正想着赶紧让何紫薇把不理解的问题问出来，然后好找借口回酒店，何紫薇却忽然先开了口。而且问了一个黄子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问题，她问的是：黄医生，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我要追你，你会给我个机会吗？ 我滴个神啊，太大胆了吧？ 黄子平甚至反应不过来，这绝对是自己遇上过对感情最直接的女孩了，还女追男，还面对面表白。 面对她问完以后那专注的期盼的目光，黄子平很想往河里跳，这样就不需要回答这个该死的问题了。可不能跳吧？怎么办？不知道，他很紧张，比被敌人包围了那会更加紧张，整颗心几乎就要从嘴巴里蹦出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 娱乐新闻 避无可避，黄子平只能回答，但怎么回答？难道用网上百试不爽的：你很好，但我们不适合？这决定不行，但有可取的地方：“紫薇小姐，你的话让我感觉很震惊。你很出色，也很漂亮、很有才华。而且我们职业一样，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在别人看来，我们应该是很适合吧！不过，很遗憾，我有意中人，她在我心里占着很重的位置。” 何紫薇愣神了几秒才冲口而出：“你不是单身么？” “是，但我有意中人。” “你们……”何紫薇一阵失望，但没有尴尬，仅仅只是失望，而且失望也是一闪而过，“为何没在一起？她不知道你喜欢她还是有其它原因？” “我们都喜欢双方，只是因为一些复杂的事情，我们暂时无法在一起。” “那就是说我有机会是吗？” 黄子平想哭，你太会见缝插针了！不过必须说，一个女人能如此，那证明心里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而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喜欢，尤其是被一个里外都很出色的女人喜欢，多多少少会有那么一丝虚荣心的满足。所以黄子平想哭的同时心里也真的不觉得讨厌：“我的意思是，我的心已经被占据，我无法再装进第二个人，所以，对不住。” “如果你们无法在一起呢？别误会，我不是诅咒你，我只是觉得，人生很奇怪，而人生之中，感情最奇怪。” “我会坚持，非她不娶。” “好可惜，我说我。我要早遇上你该多好？”何紫薇笑的有点苦，“谢谢你能那么坦诚的告诉我。” “你有很坦诚，我必须对你坦诚，因为这样才能做朋友，很好的朋友。” “对，等我有空了我去港海城探望你，也好看看是那家的姑娘那么有福气。” “额，其实我不好。” “不要这样说自己，你没有什么不好，对于会欣赏你的人而言，你的一切都很完美。好了，这和话题打住吧，我得问你一些针灸上面的问题了……” 往下十多分钟，何紫薇果然问的是针灸的问题，黄子平毫不保留一一做出回答，大概觉得刚刚拒绝了她，心里过意不去吧。他比较佩服何紫薇的是，被拒绝了能很快恢复过来，没有表现的很不忿、很忧伤，倒不是该有的被拒绝的情绪她都没有，而是表现的很成熟。 这样也是好事，不用尴尬。 等何紫薇问完，黄子平提出回酒店，何紫薇坚持要送，最后一起打的出租。 到了酒店门口，出租车停稳，黄子平下了车才对何紫薇道：“紫薇小姐，谢谢你给了我这么美好的一晚，我们明天见。” 何紫薇嗯了一声：“明天见，好梦。” 黄子平关上出租车的车门，对司机做了一个手势，出租车开走，尾灯看不见了黄子平才往酒店里面走。 进了电梯，白九笑呵呵道：“老板，你刚刚的话内容很丰富啊，美好的一晚，怎么美好？” 黄子平道：“不然如何？我难道跟她说，很糟糕的一晚？” “糟糕吗？” “要听实话吗？真的糟糕，她跟我表白，我去，我还真没试过被一个女人这样表白。” “你们认识多久？”白九一脸不相信，“那个女人看上去绝对没有一丝不正经，而且不是那种贪图你各方面能力的女人，这种女人应该很含蓄才对。” “我也那样想，所以我才觉得糟糕。”叮一声，电梯门打开，黄子平边往外面走边道，“虽然我之前已经感觉她喜欢我，但真的太直接，太意想不到。” “你拒绝了还是答应了？” “你觉得呢？” “拒绝吧？” “废话，你以为我是你。” “别说我。”白九稍微有点脸红，不容易，这枪林弹雨走过来的汉子竟然会脸红，“她怎么还能那么自如？” “你问她，问我干嘛，我不知道。” “她会不会把情绪压抑着，回去才大哭？毕竟是女孩，而且那么漂亮，肯定会骄傲，主动表白已经超出想象了，还被拒绝，这对她的内心和骄傲来说，是多残忍的打击？” 黄子平被白九说的一愣：“你什么意思？故意刺激我？” “我实话实说，你觉得不存在可能性吗？” “我不知道，不想去想。” “其实……” “别再说些我不爱听的话。”已经走到房间门口，黄子平拿出房卡打开门，发现白九想跟进来，停住道，“你还有话没完么？” “想问个问题，不知道适合不适合。” “那你别问。” “我还是问吧，就我所知，越有能力的人越是对女人无法抗拒，尤其对各方面都特别出色的女人无法抗拒，不一定是为了爱情，就是想那个啥是吧？英雄爱美女，呵呵，但老板你不这样啊，你让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拒绝的时候心里痛不痛？” “转身，我告诉你。” 白九转过身，黄子平直接一脚踹向他的屁股：“你滚回去睡觉吧。” 次日早上八点半，徐乐蜂来敲黄子平的房间门，三个人一起吃完早餐一起去海警局。 在海警局的审问室，黄子平前前后后呆了三个小时，出来以后直接去吃中午饭。或者说庆祝餐吧，事情很顺利，虽然被问了好多问题，但从他们的态度，从问的问题来看，五号没撒谎，他们在配合，黄子平可以随时离开台西省。 吃完中午饭，黄子平和徐乐蜂分别，和白九一起回酒店。白九立刻查询回去港海城的航班，确定时间订了机票以后，黄子平给何紫薇打电话，然后在酒店等待着。 下午三点半，何紫薇开车来到酒店门口给黄子平打电话，黄子平和白九带上行李下去。 上了车，黄子平扫了何紫薇几眼，没什么不妥，精神状态很好，心里松一口气道：“紫薇小姐，你送我们真不耽误你的工作么？” 何紫薇微笑道：“不会啦，我昨晚已经说过，安全带，要走了……” “哦，马上。”黄子平给自己扣上安全带，“好了……” 何紫薇启动了车子。 从酒店去机场，三十五分钟车程，路上何紫薇都很自若跟黄子平说话，这让黄子平有点怀疑，昨晚的表白到底是否真实，恢复太快了吧？白九和黄子平一个想法，他也时不时注视后镜，看何紫薇的表情，偶尔也看看黄子平，给黄子平一阵阵不敢相信的眼神。 到了机场，办理好登机牌，还有时间，何紫薇也没表示出要走的意思，所以黄子平没有立刻过安检，而是在外面的咖啡吧找了座位和何紫薇坐下来。没想到这刚坐下来就看见一个令他心里非常不爽的新闻，就是咖啡吧电视机新闻台播放的，关于周星云的新闻。这家伙竟然在中医院做了几个大手术，而且其中救的一个人还是港海电视台最红的美女主持，港海电视台正在给他做专访。 他妈的，这专访一出来，周星云给外界糟糕的印象会消失至少一半。 他是走狗屎运了吧？黄子平可不是很相信，这绝对是设计，不是他自己的设计就是周妍的设计，他们有钱，而且有这样的需要，还有周游的配合，不难。 看着想着，黄子平的不爽在增加，道理很简单嘛，他和周星云几乎就是两个极端，周星云越好，他就越不好，除非不再相斗，但这可能吗？完全不可能。 何紫薇发现了黄子平的脸色不是很对劲，这才注意了一下电视屏幕，看见周星云的专访。她可一直有留意关于黄子平的事情的，自然认识周星云，更知道这个专访意味着什么。她道：“黄医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相信你能再创辉煌。而这些小丑，最后都会对世人现形，被世人唾弃，所以你不用不高兴。” 这安慰的方式够特别，黄子平瞬间感觉自己心情好了不少：“我没有不高兴，就是想到一些影响不怎么爽。” “你能处理的，还是那句话，我相信你。” “谢谢你的信任。” “我必须信任你啊，你在我心里真是神。” “额，我们不谈这话题。” “好，换一个，你等等我。”何紫薇走向咖啡吧工作人员，让他们换一个频道，然后走回来接着对黄子平道，“你走的比较急，这边的特产你都没时间带回去一些，等你回去了我给你快递吧，方便给我地址吗？” “这，不用了吧？” “不花多少钱。” “哪……”黄子平话没说完又注意到换掉的频道在播放的东西不是自己爱看的，是娱乐新闻，大大的照片照的是他和何紫薇，然后加上一个圈，里面写着一句话和一个问号：他们是在约会吗？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在分析，男的说不是，女的说凭女人的第六感，绝对是。看女的那神情，她看男的那眼神，绝对是爱慕等等。还说如果他们能够结合，绝对是天底下最美妙、最适合的结合，都是医学领域的顶尖人物等等。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夜茶 黄子平不敢看何紫薇是什么表情，更不敢让娱乐新闻播下去。他讨厌被娱乐，说的都不是靠谱的事，全是猜测，误导观众。尼玛，自己是医生，不是大明星，要上什么娱乐新闻吗？在港海城那边这可绝对不会，他们只会报道正面和负面，台西省这边，他们的文化如此特别？ 赶紧离开自己的座位，黄子平去找到咖啡吧的工作人员，让他们换第二个频道，体育频道。 再回到座位，黄子平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看看时间对何紫薇道：“差不多要过安检了，我们就此别过，你觉得呢？” 刚刚的新闻对何紫薇也有影响，黄子平心里有多乱，她心里也有多乱，她都没有多思考黄子平的话，而是道：“我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你保重。” “你也保重。” 黄子平拿上包，给了隔壁桌的白九一个眼神，两个人一起往外面走。 走到安检站，排队时黄子平对白九道：“白九，你丫的工作没做到位，你搜了那个偷拍记者的身，就没想着把偷拍的内容给删除吗？” 白九一脸冤枉道：“当时没想这些，我觉得没事，谁知道是这种新闻。” “这地方，什么文化，气死我了。” “我也气，要不要把那家伙找出来修理一顿？” “你拉倒吧，再闹大点儿吗？” “你在怕什么？” “废话，你说我在怕什么？” “段小姐吗？” 黄子平沉默，没说话，是，但也不是，反正就是不喜欢。 进安检，登机，他们坐在飞机里不知道，刚刚的娱乐新闻已经传到华夏国，许多人都看见了，包括段梦莹。她看见的那会儿，拿遥控那只手很用力，指节都因此发白起来。她的目光，有愤怒，有不甘，也有那么几分的绝望。 黄子平和白九从港海机场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半，接他们的是黄小淑。黄子平刚上车她就用汇报的口吻说了很多事，死去手下的后事，她看见的娱乐新闻，翠莲那边的情况，以及五号这边的情况，周星云的情况，中医院的情况等等，一大堆，听的黄子平脑袋一阵阵发痛。 黄子平道：“黄小淑，你能不能让我休息休息？一件件告诉我？” 黄小淑道：“这些你都是需要知道的，早知道早好，不然有什么变化了你又怪我不提前告诉你。” “我会这样吗？你才会这样吧，上次对白九。” “你不会吗？你对我多少次了？” “好，当我没说。” 黄小淑不再说话，直到进了市区，黄子平感觉黄小淑开车的线路不对，问了她她才恢复说话道：“我们去见五号，他知道你回来了，请你喝夜茶。” “是有什么事想说吧？” “肯定是。” “行，刚好有点饿。” 十分钟以后，在一个夜茶酒楼的包间，黄子平见到了五号，还有武子华，他们显然已经来了相当一段时间，不过还没有点食物。 黄子平坐下来接过茶艺师泡的茶，茶艺师被黄小淑带出了门去点食物，他才开口对五号道：“看司令的神色，好像是心情不错。” 五号呵呵笑道：“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得到想得到的东西了当然心情不错。而且还受表扬了，你也是，表扬你了，说你们很靠谱，没找错你们。” “我要说谢谢么？” “免了，因为……”五号的笑容收住，“虽然计划成功了，但你让我们损失了一个人，还是很重要的人，这事你得负责，所以你列那些条件得减个一两条，然后……” “我……”黄子平一串脏话骂了出来，“岂有其理，我还损失了五个人，我跟谁说去？这可是你们的任务，你们就给我五个人，我得面对一千多海盗。哦，死了一个跟我算账，当我好欺负吗？”说着说着，黄子平拍起桌子，黄小淑在外面刚点完食物，听见这声音，立刻开门进来问怎么了？黄子平道，“坑我们呢，少废话了，给我送他们下地狱喝夜茶去。” 黄小淑毫不犹豫动手，白九也一样，武子华都来不及拔枪已经被黄小淑连人带椅子直接踹到墙角，哗啦压坏一只大花瓶以后砸在地上。 五号连忙道：“等一等，等一等，别冲动啊，这不是在谈吗？” 黄子平道：“谈个屁，你说过用生命维护对我的承诺，现在承诺完全不了，你的生命别要了吧！” “靠，我两个人来，我就那么跟你一说，我要是坑你，我会两个人来？” “怎么着？还打算把军队叫来？” “别动手。”白九已经走近五号，一手提住了他，他做出投降状，“行，不减了，我会搞定好不好啦？” “现在我不信你了。” “那你要如何？” “价钱，我要一亿，我得给安家费。妈的，想坑我，我他妈的死了五个人我还没跟你们算账。” “这不行，我做不到。” “那我不要了，我烧给你，送他上路。” 就这会，门被推开，出现在门口的是两个茶楼的保安，显然是外面的服务员听见动静让他们赶来。他们看见这里面的状况，还看见地上竟然有把枪，顿时不敢动，就在门外迟疑着。 五号对他们道：“我们是警察，没事，没事，把门关好，弄坏的东西我们会赔。” 怦一声，门快速被关闭。 五号继续对黄子平道：“你要这样吗？我要是死了，你的死期也不远。我们可以谈，我真没坑你，我只是传达上面的意思，我的意思我还没说呢！” 黄子平心里真的愤怒，但还没有愤怒到要干掉五号的程度。他心里很清楚五号的身份意味着什么，真干掉了，不但他，所有人都得完蛋。他之所以把内心的愤怒加倍表现出来，那是希望五号可以非常清楚他态度，一丝一毫都不能坑，不管上面怎么说，一毛钱都不能。 既然五号把话说出来了，黄子平自然让黄小淑放了武子华，也让白九坐放开五号，然后他对白九道：“你出去安抚一下，不然外面的人会报警。” 白九把捡起来的武子华的枪给了黄小淑，转身往外面走，黄小淑则坐在黄子平的右侧。 武子华自己站起来，摸摸后脑，摸摸背部，很痛苦的站在五号的背后，瞪着黄子平道：“你太过分了，竟然这样和我们司令说话。” 黄子平道：“你给我闭嘴，你一个警卫没资格和我说话，忘记我在海滩和你说的了吗？我要在这里做了你，你敬爱的司令拿我没办法你信不信？” 武子华无语。 黄子平对五号道：“你也别怪我一直不能完全相信你，对你说话难听，而是很多事情你自己无法做主。” 五号一声叹息道：“确实如此，所以我也没对你怎么着。” “那现在这事怎么搞？” “暂时来说问题不大，因为还有往下的任务，宫本。” “我就奇怪了，河还没完全过完就已经开始抽板，等河真的过完了是不是立刻把我抓起来？” “其实就上面一个人这样而已，不是全部，你记住这个话，时机成熟了我再告诉你这人是谁。你那个钱我真的无法办到，换成一些便利吧，只要我能够帮忙又不违反规定，我尽量给你争取。” “行。”黄子平舒了一口气，这是不错的结果了，“刚刚的事算过去了，我们喝茶。”黄子平自己亲自倒茶，刚刚的冲突也就砸坏了一把椅子，一只花瓶而已，换一把椅子，武子华还能坐，黄子平也给他倒了茶，给他的时候道，“别总是冲我大呼大叫，你不爽我，我也不爽你，闭上你的嘴，大家都能好过点。” 武子华还是不说话，而那时候白九也回来了，给黄子平做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往下的时间，谈的已经不再是相同话题，而是瞎扯，但因为经过刚刚的冲突，气氛比较怪，最后这个夜茶喝的不欢而散。 黄子平他们先走，因为五号要对茶楼赔偿，需要时间沟通。 上了车，黄小淑立刻问五号：“刚刚那情况为何不多开些条件？” 黄子平道：“现在不适合，还有任务。我猜五号说那个人和周妍那边有关系，不是全部上头都对我们很苛刻，只有一个，大概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我不知道，我们可不只是周妍一个敌人。” “只有她有这种势力，要不就是想得到鬼门十三针的人，要抓紧再探一探光头老杨他那边的情况？” “我找了私家侦探，几乎每天都跟踪调查。” “哦，现在去哪儿？” “你想不想回家？如果你不想，我可以载你去，我已经搞清楚她住哪儿。” “你又知道我想找她？” “你不想回家，不是找她能干嘛去？” “那，开车吧！” 白九听半天不知道他们说的她是谁，这会他们不说话了，他赶紧问：“你们说的谁？” 黄小淑道：“张宝妮，你老板的前女友。” “我们都一起去？” “你想如何？” “我能不能下车？我自己回果园。” 黄小淑靠边停车：“你回去以后，吩咐他们写个战斗总结，我想知道他们之中有没有人具备战术头脑。” 第二百八十六章 终再见 中心医院南面六百米开外的一座大夏，黄子平自己走进去，坐电梯到十二楼黄小淑告诉他的单元号。 深吸一口气，按门铃。 叮咚两声响。 几秒种后，门打开一条门缝，里面的一张脸正是属于张宝妮。她发现按门铃的是黄子平，稍微愣了一秒以后，出乎黄子平的意料，大大方方打开门。 黄子平真感觉很意外，但想想也就明白了过来，既然张宝妮过来港海城，那意味着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自己会找她。她其实是个很刚强的女人，只不过外表看上去比较脆弱，比较小鸟依人。黄子平和她恋爱那会可是感受非常清楚，一般小女生都很害怕蟑螂、老鼠，毛毛虫之类的东西，她可不怕，也不怕黑。 走了进去四周看了一眼，两房一厅的房间，新的，连家具都一样，很鲜艳，很干净，很奇怪，但一时间黄子平又说不出来到底奇怪在哪儿。 张宝妮关上门，把黄子平领到靠近窗台的沙发坐下来，然后给黄子平倒了一杯水：“外面很冷，你怎么穿那么少？” “外套在车里，没带上。” “要开暖气吗？” “不用，我还可以。”黄子平双手捧着水杯，不感觉冷，就是不自然，张宝妮太平静，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和她说话，“你自己租的房子？” “不是。” “住的还可以吧？” “挺好，你呢？近来如何？” “算可以。” “你精神很差，而且比上次我见你的时候瘦了很多，眼圈都黑了很多。”张宝妮注视着黄子平，熟识的目光，但感觉已经不一样，黄子平能看出来那里面已经没有以往的爱意，只看见她嘴巴张了张又道，“你的眼神跟过去相比很不一样，变的成熟了许多，淡定了许多，以及……有点恐怖。” “恐怖？” “对，我不知道如何形容，就是觉得这是遇上了许多事，学会了凶狠的眼神。” 张宝妮还真没说错，黄小淑曾经也这样说过。不过黄子平不觉得那是问题，只要是个人经历了他所经历的事情都会变凶狠起来：“我们不说这些，说说你，你怎么跑港海来了？” 张宝妮没有立刻回答，她做出一个让黄子平感觉很意外的举动。她竟然打开桌子的抽屉，拿出一包白色过滤嘴的女士香烟，给自己点燃一根，而且抽烟的手势和吐烟的感觉还特别纯属。发现了黄子平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自己，她才稍微笑了笑道：“人会变，你一样，我一样。” “我没想到你变成这样。” “我也没想到你会是今天的模样，包括你自己可能都想不到吧？”张宝妮吸了一口烟吐出来才又道，“想抽吗？我不介意。” “我不抽。” “那我回答你刚刚的问题，第一，我们已经没有关系，我没有义务告诉你。第二，港海城不是你的港海城，我来不来你似乎都管不着。第三，我现在只是当你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所以有些话你还是不要说了吧。然后，我会为自己负责，我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 黄子平好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许多话没说出口已经被封堵，思索了好一阵才感觉自己的脑子不混乱：“我们闹的误会可真够大。” “过去的就不要提了吧！” “你还是觉得我背叛了你？” “不想说这些，如果你就想说这些，我觉得你可以走了吧！” “好，不说这些，我只有一个问题，你，被迫还是自愿？” “对不起，这问题我无法回答。” 无法回答也是答案，如果是自愿，张宝妮会回答。黄子平很不喜欢这样的结果，虽然来的时候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他用了几乎十秒钟才把内心的某些愤怒给压了下去，继续道：“换个问题，我能帮你解决什么问题？” “你凭什么认为你能解决？” “我不确定我能不能，但如果你有需要，无论任何代价，我都想试试。” “谢谢，我不需要，如果你真想帮我……”张宝妮指指大门，“从这道门走出去以后不要再打扰我，无论发生什么事，因为我和你一样，不喜欢别人在背后搞三搞四。而且就因为这种事，就因为有人在背后搞三搞四，我失去了你，虽然那没什么可惜的，但我不想再失去些什么别的东西。” 张宝妮直指段梦莹，当初是段梦莹在黄子平身后搞三搞四，至少在最开始之前黄子平自己也觉得那是搞三搞四，而后来，他确实和段梦莹擦出了火花！看来她比自己想的要痛，可自己也冤枉啊，当时和段梦莹毛关系都没有吧？只是后来，她误会了以后的后来才慢慢的发展的关系。 心里又乱了一阵，黄子平道：“我希望你好，希望你平安，希望你能过你梦想中的生活，你跟我说过，我知道，如果有悖这个，请原谅我。” “你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没意思。”黄子平舒了一口气，驱赶走心里的不畅快，脸上挤出笑容来，“我不打扰你了，估计你明天还得上班，我走了，如果你愿意，可以随时给我电话。” “对不起，我不愿意，我发生问题有人会帮我，你不要多事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送给你和段小姐。” 黄子平竟无言以对，只能是转身走人。 刚打开门，身后又传来张宝妮的话，一句很过分的话：“做什么事得什么报应，抢夺者被抢夺，伤害人的被人伤害。如果没有过去，那就没有未来。我给她祈祷，但是我不同情她，还有你。” 她说的是段梦莹吧？黄子平一声苦笑走出去，反手把门关上，就那一刻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感觉屋里有点怪，是那些家私家具的颜色和款式很熟识。张宝妮以前带他去家私城看过，设想如果他们有了一所房子，组织起了一个家庭，应该怎么布置，她一件一件挑选，拍下了照片经常看。 为何还是这些家具？还有意义吗？思索着这个问题，黄子平带着一身落寞走进电梯，出了大楼，上了车。 黄小淑启动了车子往前开，边开边从倒镜里瞄黄子平，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有三分钟，她开口道：“张宝妮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黄子平一愣，目光射在黄小淑身上，然后双手在自己身上摸索：“你竟然给我放了窃听器，在哪儿？哪儿？” “裤袋。” 果然在右边裤袋找到一个很小的窃听器，黄子平直接打开车窗扔出外面：“你到底想干嘛？你有病是吧？” “我是想掌握情况，她的事你可能不对我说，如果你不喜欢，对不起。” “你真的有病，你明天去看看吧！” “那句话什么意思？你告诉我。” “滚，开你的车。” 黄小淑不开了，靠边停车，回过头望着黄子平：“她说的那个她是段梦莹么？如果是，这句话的内容很值得想想。” “是，满意了吗？她是想说，当初段梦莹抢了我，最终我会被抢走，段梦莹自己也会被抢走。段梦莹伤害了她，自然会有人去伤害段梦莹，这些都因为段梦莹原来做的事情，如果没有那个过去，就没有那么惨痛的未来。她给段梦莹祈祷，只是希望段梦莹能承受，不是希望段梦莹能躲过去，所以她不同情段梦莹。也不同情我的意思是，她恨我，满意没有？” “你别生气，我也是为工作，你冷静点，想想她的话，自然有人伤害段梦莹，说的应该是周星云吧？这么看来她是知道不少事。” “傻子都能看出来好不好？你想什么呢？开车，我想回家。”其实黄小淑真提醒了黄子平，他一直没往深处想这个事，但让他承认错怪了黄小淑，不可能，毕竟黄小淑真做了出格的事，竟然没经同意在他身上放了窃听器。 黄小淑哎了一声，开车，把黄子平送回住处。 进了房间，黄子平怦地关上门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响起来，是王诺诺的来电。 因为心情不爽，黄子平不想接，直接掐断，可王诺诺一直打，黄子平又害怕她是有什么事，最后只能接。 电话接通，王诺诺一阵恼火道：“大哥，黄大哥，黄大爷，你不要一次次铤而走险好不好？” 黄子平道：“说什么？说清楚点。” “何紫薇谁啊？你啥时候认识的？还恋上了，你答应我的话忘了是不是？看来男人都这样，没一个好东西。” “我没有。你知道我为人。” “我知道有个毛用，全世界都知道吗？算，我不说你，你在哪？” “住处。” “我在别墅，你过来，张山峰也在，你的房子我刚给你弄好，你顺带签个名，剩下的事我给你办，过两天去看房子。” “我好累，明天吧！” “不行。”王诺诺很霸道的口吻，“我让张山峰去接你，就这样。” 嘟嘟两声，电话被王诺诺挂断。 烦死黄子平了，他现在只想自己呆着，打过去给王诺诺，不接。 没办法，只能拿上外套打开房间门出去。 黄小淑还在客厅，在划着平板电脑，看见黄子平要外出的模样，她道：“你干嘛去？” “找王诺诺。” “有两个事告诉你，第一，刚收到汇到，光头老杨和秦当先没有打起来，关系和之前是否一样则要进一步确定。第二，哈亚提院长刚刚打过我的电话，我们已经拖了好几天，之前忙着抓响尾蛇没空，现在有空，你想想怎么回复吧！” 第二百八十七章 你嫌弃我 抽着烟，走路来到巷子口，等了不到十分钟时间，张山峰已经开来一辆奔驰。黄子平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打起精神来，露出笑容，拉开车门上车：“张兄，又是好久不见了啊！” 张山峰道：“怎么样，你还可以吧？” “你觉得？” “除了精神差点之外，看上去还好。”张山峰把车倒出去，原路返回，“你很厉害啊，竟然帮王诺诺想了那么一条赚钱的计策。当时他问过我，我实在是给不出这种妙不可言的计策，可见我和你的差距啊……” 黄子平很不习惯，更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人用真诚的口吻当面说自己不如另一个人，这需要多大勇气？张山峰能如此，坦白说，黄子平觉得他才是最厉害的人：“张兄过奖了，我其实就是照书全搬，充其量是理解能力稍微好一些。” “什么书有这种内容看？你给介绍介绍。” “改天，我想起来了告诉你。”望了后座一眼，有两个打开的箱子，满满装着售楼资料，黄子平随手拿了一张看了看，正是王诺诺说那个楼盘，“我就奇怪了，怎么你们集团现在涉猎房地产了？酒店不好搞？” “酒店太多人搞，只能投资其它项目，要不你给我指条财路？” “哎，我要能才行，我就一个小医生。不过，谢谢你的房子。” “你该谢诺诺。” 黄子平一愣：“听这意思，另五折其实是她买的？实际上没打折？” “不，是她去找我爸，跟我爸说。而且她还给你亲自设计装修，效果图已经搞出来，你同意了就能立刻开始。不过……”张山峰停顿了几秒，不确定的眼神，不确定的语调，“我觉得那个设计图不太是她的风格，什么家私家具那些，她好像喜欢皮的，怎么都弄成了布艺？” “你倒是很了解她。” “没办法，从小认识，近水楼台先得月，结果却……”张山峰一声叹息，“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失败？” “我觉得有些事，只要你足够坚守，你就会有收获。” “对，谢谢。” “应该是我谢谢你，也谢谢王诺诺，如果不是她去找你爸，这种复式的房子应该不好弄来吧？” “就几个，我还奇怪怎么我爸会答应呢！” “所以不要小看女人，她们很厉害。”至少黄子平身边这些女人都很厉害，比如段梦莹，比如黄小淑，尤其黄小淑，在她熟识的领域里，简直厉害的变态。 两个人聊着，很快来到别墅，见到王诺诺，这女人竟然又在搞十字绣。 黄子平坐下来道：“诺诺，你是大集团公司的掌门人好不好？你搞这个，你有那么无聊吗？” 王诺诺不屑道：“掌门人不能有点私人娱乐？” “你该去健身，或者去宴会。” “不喜欢，我还觉得你过上等生活呢，你那么有钱，可你看你，你外套多少钱买的？” “两百块。” “所以我也不能理解你。红酒，自己倒。” 黄子平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红酒，还有半瓶，他给自己倒了一大杯，一口喝了一半：“新的么？” “拜托，船运有那么快到么？要过好几天才到。不过不是五千瓶，是一万瓶，菲尔先生够意思，你的面子够大。” “一万瓶？一样的？不是说有限出产么？” “应该是其它类型，反正装船是一万瓶。” 菲尔先生如此慷慨？难道觉得对不起自己？思考了一阵，黄子平放弃了这个问题，喝了一口红酒，点燃一根烟又道：“那个新闻是一场误会，我是被娱乐了……”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那么大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女人。” “你拉倒吧，谁喜欢你。”王诺诺望了坐在另一端一直没言语的张山峰一眼，“帅哥，有点饿，去煮个面是否愿意？” “你不嫌弃难吃，当然愿意。” “去。” 张山峰把手里的香烟掐灭，站起来走了两步却又忽然停住，回头问黄子平吃不吃？黄子平说不吃，他继续走，进了厨房。 黄子平趁机问王诺诺道：“你支走张山峰干嘛？” “那什么……”王诺诺把十字绣放在一边，靠近黄子平，“昨晚我和他去楼盘发生了一件事，然后我好像忽然对他有了点感觉。” “真的吗？” “去，你惊喜啥？高兴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爹。” “你爹。” “我跟你认真的，你说我该不该暗示一下让他追我？” 黄子平要抓狂：“大姐，人家一直在追你好不好？你还想怎么滴？” “我感觉不到，他一直对我那么好，从小这样。我算是知道我怎么对他没感觉了，我是把他当成了生活中的一件东西，我需要他了我就把他找来，完了让他滚蛋，他从来不反抗。”王诺诺又靠近黄子平一些，望着厨房门口，很害怕张山峰忽然出来的模样，声音越压越低，“快说，快说，我该不该暗示他？” “你打算怎么暗示？我就奇怪了，原来人家很急，你不急，现在人家不急了，你发抽了，你有病是吧？” “你就当我有病，你是点子王，说，快说。” “谁告诉你我是点子王？段梦莹才是。” “你也是，不然你们天生一对？哦，不对，你们现在天各一方。”王诺诺说话显得很混乱，“话说你希望我和张山峰一起，是不是和我希望你和段梦莹一起一样？” “说啥啊？乱七八糟的，听不明白。” “梦莹也希望我和张山峰一起。要不这样，你和梦莹一起，我和张山峰一起，我们一起举行婚礼。你得为了这个婚礼努力，我也是，梦莹也是，张山峰也是，你说这样好不好？” “我看你真是病了，或者喝多了……”黄子平四周看，包括茶几下面都看了几眼，“空的红酒瓶呢？还有没有？你喝多少瓶了？” 王诺诺一巴掌抽在黄子平大腿上：“和你说认真的，能不能认真点？” “我是真不知道你说啥，你这思维方式真的是缺吃药，跟闹着玩似的，你是你，我是我，我们能一样？” “为什么不能？我和梦莹是闺蜜，我们一起多少年了？我们都希望彼此幸福。” “如果……”黄子平都不知道如何回答这种事，他当然很愿意，但现在他和段梦莹的情况，对王诺诺和张山峰的情况，压根不一样，要是他和段梦莹不能一起，王诺诺和张山峰也不能一起了吗？所以这种事绝对不能答应，它压根不在一个点上，“我说如果，我和段梦莹不在一起，你和张山峰就不在一起了吗？神经病，话个话题。” “你这人真没趣，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你才让我没有安全感，我发现你是一点都不信任我，总是相同的事说一百次，再反反复复一百次。” “你俩都是我朋友，我不担心吗？” “你搞好自己的事行不行？” “你嫌弃我。” “没有。” “就是有。” “我要疯掉。”黄子平从沙发里起来，“我去看张山峰做面。” 王诺诺当然不乐意，黄子平不管她，直接走进厨房。 十分钟后，黄子平才和张山峰一起走出去，张山峰把香喷喷的鸡蛋面递给王诺诺，顺手在沙发里拿起平板电脑，操作了一阵递给黄子平道：“你房子装修前的图片和装修效后的果图，你可以看看。” 黄子平说了一声谢谢接过来一张张看，很满意，是个设计合理的复式房，上层是三个大房间和一个多功能小客厅，客厅一角还包含书房。下层有一个房间，一个厨房，大大的客厅，两个大阳台。客厅外面的阳台至少有二十平，从装修效果图看，一边被用来做花园，种植花花草草。 里面的装饰风格，黄子平说不出什么感觉，但不反感，也就没有提出什么意见来，只是问了价格。王诺诺说的是，五百万她全搞定，他不用给钱，理由是菲尔先生送来的两个批次的红酒，她赚好几倍。尤其第二批的一万瓶，少说能赚个两千万，五百万就当给黄子平的分红。 话说完，王诺诺拿出一份合同给黄子平签名，然后收起来，继续吃面，吃完和黄子平、张山峰一起喝红酒。 当天晚上黄子平就留了下来，第二天睡醒是十一点钟，别墅早就没了王诺诺和张山峰的身影。 不过，黄子平刚打算走的时候，外面却开进来一辆车，段梦莹的车。 黄子平心里一阵剧跳，不知道受什么驱使，他原路折回，在一层最深处的红酒架后找了一个角落藏起来。刚藏好就抽了自己一巴掌，黄子平啊黄子平，你他妈的到底在干嘛？自骂了两句，已经听见外面段梦莹的车子熄了火，她的人很快下了车走进大门。 通过酒架裂缝，黄子平能看清楚她的模样，还是那样美，无论是打扮还是化妆，完美。 只是，她的整个神色相比过去有点强颜欢笑的味道。 哎，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现在到底过的什么日子，每天在想什么？ 叮一声，电梯门被段梦莹按开，她走进去。 等电梯门关上，黄子平口袋里一阵颤动，随后手机铃声响起来，吓他一大跳，天啊，要是提前十几秒响起来，铁定得被段梦莹发现。 第二百八十八章 忍着恶心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老金，黄子平接通，老金道：“在哪儿？看新闻没有？” 黄子平道：“看什么新闻？” “本地新闻，出大事了，你快来我这一趟，我有话要对你说。” “现在不行，要等等。” “多久？” “不知道，我尽快吧。” 挂断电话，黄子平继续呆着，他不敢出去，要是段梦莹站在二层窗户边，会看见，只能等段梦莹先走。不过他也不是干巴巴在等，他有用自己的手机在游览新闻，可压根就不知道老金说的是啥，没发现有什么特大的跟自己有关的新闻。 时间在等待中缓慢进行，还以为段梦莹可能没那么快走，黄子平搬了一想红酒当凳子坐下来。可这才刚弄好呢，就听见电梯一阵响动，随后叮一声响开门，段梦莹聊着电话往外面冲，很赶的模样，嘴里还对电话另一端的人说着：怎么这样？我才走开一会，还让不让人活？ 不到一分钟，车子启动，快速离开，黄子平也冲出了别墅，从后门走，仿佛小偷一样，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出了花园后门，黄子平给黄小淑打电话，让黄小淑来接。 黄小淑来的很快，黄子平刚上车她就道：“昨晚你过的很快活啊。” 黄子平道：“你思想能正常点么？停，走右边，我们去找老金。” “干嘛？” “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话就说了一半，问我看新闻没有，说什么出了大事，让我去找他。” “我有看新闻，我怎么没发现？” “不知道他说的啥。” 黄小淑没再言语，加快车速。 来到老金的药材铺，当时没有病人，只有老金自己一个，坐在木质的沙发里抽烟。 黄子平走到他身旁坐下来的同时问：“怎么回事？” 老金拿起桌子上的报纸递给黄子平道：“自己看。” 黄子平游览着，报纸翻好的，是一条关于出入境处的新闻，一个从越南飞来的航班，有八个乘客携带着一种暂时还不知名的病毒。而这种病毒，可以通过空气传播，很短的时间内就能破坏人的白细胞。现在其中的七个乘客已经被找到，还有个二十八岁的女性不知身在何处，报纸登出来是希望她可以主动联系出入境管理处。 把报纸递给黄小淑，黄子平对老金道：“我还不是很明白，这种事经常都在发生吧？为啥这是大事？” “能破坏白细胞的病毒还不是大事？” “是，但只要控制好就没事，而且这好像跟我关系不大。” “我听陆庆祥说过，他们之前研究的生化武器就是消灭白细胞的类型，你说和你有关系不？” 黄子平这下才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整个神色都严肃了起来：“你给陆庆祥电话没有？她怎么说？” “她说如果能找到这几个感染者，拍几张脸部照片给她，她大概能看出来。当然，能找到感染者的血液样本最好不过。” “病毒不是没研究成功吗？” “不知道。” 黄小淑打断他们道：“等等，我没有你们专业，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个白细胞类型的病毒是什么意思？” 黄子平道：“血液中的一类细胞，以前白血球，通常被称为免疫细胞，其主要作用是吞噬细菌、防御疾病，是人体与疾病斗争的卫士。当病菌侵入人体体内时，它通过吞噬和产生抗体等方式来抵御和消灭入侵的病原微生物。反之这个细胞不起作用了，一场小感冒都能要了人命。” 黄小淑被吓一跳：“不会吧？这么严重？” “这叫什么严重？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比如你受伤吧，你被捅一刀，你没有白细胞的防护，你怎么治，伤口都不会愈合，你想想那情况吧！” “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不过国家医疗组的专家也知道这些，现在各个部门应该就在找这个携带病毒的女人了，能找到，隔离开，应该问题不大。当然，前提是还没有其他人被感染，或者被感染的人不多，以及不再有携带这种病毒的人入境。”黄子平把目光转到老金身上，“是这样吧？” 老金点头：“对，也希望是我们搞错吧，不然这问题会比想象中严重。那不是意外携带，而是入侵，我们自己也得想办法确定。所以你们得把这些感染者的照片拍来，还要把血液样本给弄来。” 这种事黄子平可无能为力，他问黄小淑：“你应该有办法吧？” “偷，但要先弄清楚他们被隔离在哪儿，被看守的级别等等。” “这种问题应该会是最高级别的看守吧？” “绝对是。” 看来这个事难度很大，黄子平很不爽，他妈的，自己就一个医生，这干的什么事？守护世界？拍美国大片？神经病！ 离开了老金的药材铺，回程路上，黄小淑对黄子平埋怨道：“老板，你的事真是没玩没了，不过总算到了重点。” “我可不愿意这样。” “也对，陆庆祥参与过研究，我们不能说出去，反而找到源头以后得自己去消灭。病毒原中心，我们去哪儿搞防感染的装备？然后去干掉这个中心？搞不好我们得栽在这里面，而且是去多少人栽多少人。” 黄子平就是想到这些才不愿意是这样，希望是意外吧。他不说话，自己思考着，其实心里很乱，不知道到底在思考什么东西。 回到住处附近的街道，黄小淑停车让黄子平自己下车，她去想办法弄清楚病毒感染者在什么地方。然而，黄子平刚回到住处坐下来，她的电话又打进来，说哈亚提院长又联系她，还是相同的一件事，让黄子平尽快给个话。黄子平只能又出门，直奔中心医院找周游。 周游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黄子平敲门那会他正准备去吃午饭，打开门看见是黄子平，明显一愣，随后笑容露出来：“子平，好久不见，你找我有事？” “对，有时间谈谈么？”黄子平很直接，因为不想在中心医院久留，本来想打电话来着，但怕电话说不清楚，约周游出去又怕周游拖时间，只能亲自来，无论如何拿个态度。 “刚打算去午饭呢，不过你有事找我，我是不敢怠慢，进来说吧！” “谢谢。” 黄子平走进这个熟识的、原来属于郭恒红的办公室。 望了一眼窗台，往事历历在目，想到郭恒红就在这儿被做下去，心里有点隐隐作痛。 沙发和办公桌倒是已经换过，都是新的，坐的比原来舒服。 黄子平坐好，周游给他泡了一杯铁观音：“子平，我们之间，老熟人了，有什么事你直说，不用跟我客气。” 态度很好，但他越是这样黄子平就觉得他越讨厌，尼玛，你装什么？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是谁的人？不过今天算是有事相求，黄子平需要保持礼节性的笑容，喝了一口茶缓缓道：“好，那我就直话直说，郭院长去世前和文莱的医院定过一个参观和交流的事情，现在文莱医院那边的人联系不到郭院长，找到了我，让我问问现任院长什么时候方便让他们来，他们自己提议过一个时间，说是最好十二月一号，看这边能不能协调。” “现在是几号？” “十一月二十五。” “哦，这时间，估计很麻烦。”周游拍拍自己的脑袋，很为难的模样，“我得上报看看领导的意思，你应该知道，我就是代理院长，手里没多少实权。” “上报要多久？” “照流程看，这个时间估计来不及，往后压压还有可能。” 这他妈的就是敷衍话，代理院长就能搞定，跟上面的领导有半毛钱关系？偏偏黄子平不能拆穿他，没资本。他保持着礼貌道：“周院长，这个参观交流的事情之前已经定了下来，我们这边这样做会寒了对方的心。虽然只是我们中心医院和他们交流，但他们那边的情况，等于国级，我觉得是不是能协调一下？” “子平，不是我不愿意。要不这样，我下午立刻上报，如果上面没问题，我保证如期接待好，你看这样如何？” 还是敷衍，看来是没希望，但黄子平还是想最后尝试：“周院长，他们那个国家很有钱，就是技术方面不怎么好。你看吧，我们医院有技术，但相对于他们来说，穷。而这种合作，是可遇不可求的，利益巨大，错过了可是整个医院的损失。” “我明白，我也希望能促成，但我真的无法做主，请你理解我，同时我答应你，会对这件事尽力。” 虚伪，真他妈虚伪，黄子平不想和他说话了，从沙发里起来：“那就拜托周院长了，我祝你前途无限。” “谢谢，你也是。” “保重。” “有空常来坐坐，我挺喜欢和你聊天，不骄不躁。” “好。”黄子平几乎忍着恶心说出这句个字眼来。出了门，快步往电梯走，进了电梯拨通黄小淑的电话道，“周游拒绝了，我们要想其它办法。” 第二百八十九章 老子还不信了 黄小淑道：“我之前不是建议过你么？你非要尝试，非要那么贱去给周游打脸，换了是我，直接去找其它医院，让他干瞪眼。” 黄子平一声叹息：“周游如此，我去找其它医院不是宣战吗？而且不是对他一个人宣战，是对整个中心医院所有人，最后他们会怎么看我？他们可不知道是周游拒绝了我，到时候周游说是我把哈亚提院长他们弄去了别的医院怎么搞？如果这个参观交流还促成了大合作，我告诉你，我在他们心里的罪责更大。” 黄小淑一阵无语：“我没想过这些。” “所以你就觉得我很白痴了？”黄子平苦笑，“现在这情况不找也得找，要么就失言于哈亚提院长。” “你打算找什么医院？” “不知道，我先想想。” “我要回去拿点东西，然后去果园，给他们布置一下任务，你要不要一起？” “我去干嘛？” “回来以后，你还没看过他们，毕竟抓响尾蛇的任务，损失了那么多人，他们的灵位都设在了果园。” “知道了，我去拜一下，你来接我吧，沿路开，我想走走，我在前面的公交站等你。” 挂断电话，电梯已经到一楼，黄子平快步走出去。 出了医院范围，黄子平放慢脚步，边走边思索该怎么办？真的找别的医院？人民医院？还是私人医院？这是一道难题，他妈的，烦人。 想着想着，忽然身后滴滴两声，驾来一辆车。 黄子平回头看，车正好停稳当，一颗脑袋露出来，是周星云：“老同学，好久不见，近来如何？工作是否顺利？感情呢？都还可以吧？” 绝对故意的，这王八蛋小人得志，黄子平心里气，脸上保持着冷静：“这需要问吗？我非常可以。” “我一样，工作顺利，呵呵，刚完成几个大手术，你看报纸和新闻了吧？”周星云从车里下来，走近黄子平两步，“聊两句吧，敢和我聊么？” 黄子平原本打算走来着，但忽然停住，倒不是因为周星云的激将法，而是因为忽然看见副驾还有人，张宝妮。 麻辣戈壁，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一起？ 见黄子平发现了张宝妮，就是故意来刺激黄子平的周星云自然更加得意：“噢，忘了给你说，你的前女友前阵子求我安排个工作。你知道我这人心软，就答应了下来，毕竟是一个学院的师妹。你不用感谢我，反正就前女友，跟你也已经没关系。” 黄子平道：“你能再虚伪点么？” “老同学，你这就不对了，我怎么虚伪了？我多诚实，就是我弄她来的。还有你那个还来不及变成现女友的女人，估计……呵呵，你应该也知道，我们会订婚。然后……”周星云拍拍黄子平的肩膀，“白天睡车上这个，晚上睡我那娇美的未婚妻，呵呵，想想就很快乐。” 黄子平一手揪住周星云的衣襟：“王八蛋，你敢动一动，我保证让你英年早丧。” 周星云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不用动。” 咔一声，车门打开，张宝妮下车对黄子平吼道：“黄子平你干嘛？我告诉你，这是大街，你还想更臭一点吗？” 周星云也小声道：“对，你还想更臭一点吗？我不介意哦。”周星云晃晃自己的双手，“我说了我不用动，我也和你说过游戏才刚刚开始，现在还不是最难受的时候。等着吧，你给我的苦我会一个个加倍还给你。” “你是不是真觉得我不敢一拳打在你这张臭脸上？” “你打了，你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一拳换你无法翻身，我觉得不吃亏，来吧，我等着。” “老子还不信了……” 毫不犹豫，黄子平一拳头砸下去，虽然没有用全力，但周星云也立刻鼻血飞溅，他痛哼一声捂住鼻子，黄子平放开他，他蹲在地上嗷嗷叫。张宝妮看见这一幕，快速冲过来一把推开黄子平，从口袋拿出纸巾边给周星云处理边骂：“黄子平你这人真的神经病，你滚开，滚出我们的视线范围。” 黄子平道：“我看疯的是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跟你说过，我是成年人，不用你管，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好吗？你不要来打扰我。” “现在是我打扰你吗？我和你说话了？你在干什么？你骂我，推我。” “神经病。”张宝妮把周星云扶起来，扶到车边，然后拿了矿泉水给他清洗。 黄子平心里难受啊，这到底怎么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看四周，很多路过的人在看热闹，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黄子平忽然觉得很讨厌，想逃离这里，走之前他对周星云道：“周星云你给我听着，我们之间的战争，你把这些不相干的人拉进来没关系，你也有痛爱的人，我给你的会是十倍，说得出做得到，这是我。” 周星云真认为黄子平不敢动手，如果知道黄子平会不顾后果，就算再爽，他都不敢面对面刺激黄子平，而会换一个安全的方式来。这会还哪儿还敢说话？怕再次挨揍，他可打不过黄子平。而见他不说话，黄子平转身就走，步伐很快，他没有听到身后的周星云在打电话叫人。 往前走出三四百米，黄子平已经到了和黄小淑汇合的公交站，他点烟时看见自己的拳头有血，就在不远处的绿化带摘了叶子擦。刚擦干净，忽然身后踹来一脚，力量十足，把他踹飞出四五米远，一头撞进绿化带的中心，那都是肋杜鹃，刺的黄子平这儿痛哪儿麻，好不凄惨。 黄子平咬着牙站起来看，眼前是一个女人，应该就是这女人踹自己，正想问她为什么踹自己，忽然周星云的车开过，放慢速度打开车窗道：“老同学，好好享受。” 呼一声，车子远去，眼前的女人则在靠近，这他妈的肯定是周星云的保镖，这王八蛋一直吃亏，找保镖不奇怪。 往后面跑吗？黄子平看了一眼身后，想，但后面是一大片肋杜鹃，能跑多远？ 可是，不跑，自己肯定打不过，道理很简单，黄小淑那么强，周星云要对付自己，显然不会找一个弱保镖。 摸摸口袋，没有武器，脚下倒是有一块板砖，赶紧捡了起来。眼前的女人看见这一幕，发出冷笑来，她本来就长得丑，身材还特别令人糟心，像坦克，这样笑起来仿佛一头猪，而且是阴险的猪。她冷笑着走向黄子平，嘴里道：“我老板说了，要废你一只手。” “要你妈。”黄子平用力把手里的板砖扔出去，但哪能扔中，这女人很恐怖，一手拍开。黄子平大惊之下想转身走，肩膀已经被抓住，那力度非常强大，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下意识起脚往后面踹。很遗憾，没踹中，脚反而被拉住，重心忽然吃空，整个身体飞了起来。 黄小淑开车来到公交站，没看见黄子平的踪影，倒是看见人行天桥上站了许多人，他们都拿着手机对着斜下方的往绿化带中间拍。下意识的望绿化带里面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几乎被吓的魂飞魄散。天啊，竟然看见黄子平左脚被一个身形庞大如坦克的女人抓住，身体旋转了一圈，噼啪甩飞出五六米远，落在更远处的绿化带上面。 咯吱一声，黄小淑踩住刹车，开车下车，快步往那个女人冲去，刚过人行道就借力高高的花几跃起来，居高临下连环腿踹向坦克女。这动作的难度非常高，所有看热闹的路人都被吓一跳，发出阵阵惊呼。同样，被黄小淑攻击的坦克女也很吃惊，她不敢接，在绿化带里闪避又慢，只能往一旁扑倒。 黄小淑踢空落在绿化带里，但起来很快，仿佛一头狮子般扑向坦克女，勒住她的脖子。 坦克女也不是吃素的，力量非常大，翻动几下已经挣脱。 两个人分开，然后又合在一起，因为环境的缘故，她们都无法放开了打。她们多数用的是锁功来消耗对方，这会你锁我，那会我锁你，绿化带完全被压坏，她们身上都是伤，尤其是脸，被尖锐的植物划出一道道血痕！可她们仿佛不当回事，眼里都是熊熊的怒火，都想杀了对方的愤怒。 黄子平忍痛爬起来，看见眼前的状况，背脊骨冷飕飕。 尼玛，这坦克女竟然和黄小淑在一个段数上面，黄小淑一时间难以战胜她。 黄子平想帮忙，却不知如何下手，正焦急着，忽然又看见周星云的车，就在对面马路停住，明显是看热闹，看自己挨揍。黄子平对他的愤怒，从来没有过的强烈，他捡了一块板砖爬出绿化带，忍着身体的剧痛绕了一大段路走到对面马路，出现在周星云的车后。 眼看就要靠近，却被周星云无意中撇了一眼倒镜看见了，立刻启动车子跑。 黄子平追不上，吼了一声把手里的板砖扔出去。 哗啦一声，后窗玻璃被黄子平砸出一个大洞来，周星云被惊吓的厉害，失控把车开上人行道，和绿化芒树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发动机舱一阵白烟冒起。看着这阵白烟，黄子平就像看见胜利，咬着牙跑过去，在周星云下车打算往前跑之前，一手抓住他的后衣领，直接一扯，一膝盖顶向他的后背。 周星云噼啪摔在地上，痛苦的往对面喊，救我，救我，他自己也咬牙爬起来往对面跑。 第二百九十章 光脚不怕穿鞋 坦克女听见自己老板呼救，迅速发了一个虚招摆脱黄小淑，往自己老板所在的方向跑。黄小淑固然知道不能让她得逞，快速追上去，从后发动攻击，狠狠把她踢翻马路上面，然后扑下去勒住她的脖子。 刚刚在绿化带，坦克女有植物可以抓，可以借力摆脱黄小淑。现在必须说，很不容易，再加上自己老板被黄子平一脚一脚踹着，她心急如焚，这一分心，更完全不是黄小淑的对手，很快被黄小淑勒的浑身软绵绵。 黄小淑感觉她要断气了才放开，她大口大口呼吸，黄小淑用力踹她的肋骨，咔嚓踹断两根。黄小淑的体能这时候也差不多了，但没有停止攻击，而是坐在她身上一拳一拳揍她的脸，但拳头已经很软。黄子平这边也一样，坐在周星云身上一拳一拳打他的脸，边打边骂：“王八蛋，把我的警告当无物，你他妈的永远是老子的手下败将。” 这场面很壮观又很奇异，让四周看热闹的路人一阵阵头皮发麻。 这些打架的都是什么人？他妈的，那两女的都会功夫吧？ 这两男的看着是不会，他们是争女人么？ 不对吧？他们俩看着都是俊男，而那两位会功夫的女人哪个都说不上漂亮。 而且，那个男人车边还站着一个女人呢？两个男人，三个女人，什么乱七八糟，难道是在拍电影？可是，拍摄组呢？看不见啊…… 路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黄子平和黄小淑终于累了，他们身下的人都已经不太会动，死了不至于，但看上去一张脸已经全非。而那会警笛声、救护车声也响起来，不多久三辆警车一辆救护车开来，七八个救护人员下车。这正巧是中心医院的医护人员，看见黄子平以及被揍的一脸是血的周星云，他们吓的有点忘了自己的工作。 看警察来到跟前，黄子平的理智慢慢恢复，他快速拿出手机给五号打电话：“五号，闹事了，迫不得已的，估计得进去，你看着办。” 五号没有恼火，只有担心，黄子平的性格他知道，跟他打这样的电话，估计事态很严重，这种时刻可不适合花时间生气：“你在哪？” “中心医院前面的大道，警察就在跟前。” “无论发生什么事，别乱说话，等我。” “黄小淑也一起，他们可能会对她下手，我要她平安无事，这算你还我人情。” “好，你手机拆掉，我不能露面。” 挂断电话，黄子平拆掉手机往地上一拍，手机散开。 到了医院急诊室，黄子平刚被处理好伤势就送进了特殊病房，由两个警察看守。然后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才有四个比较高级的警察走进来录口供。黄子平照直说，反正有交通监控，即便周妍那边用了什么手段，交通监控的数据被删除，都还有路人拍的视频，五号搞情报的人，会有办法。 大概也是五号运作过了，警察是正常录口供，他们出去以后，一个熟识的人影闪进来，武子华。 黄子平说的第一句话是：“来根烟。” 武子华硬绷绷的口吻道：“你现在这状况不适合抽烟。” “我没事，我想抽烟。” “浑身都贴了东西还没事？你是没挨揍够吗？” “你该去问我的敌人，他们如何？” “受伤挺重，尤其那个女人，断了三根肋骨。脸更惨，估计她妈都不认识她了吧。不过我看视频，她真的好恐怖，我肯定打不过，我们正在查她的身份。” 对方什么来头黄子平现在没那个空闲关心：“黄小淑呢？” “她在隔壁的病房，伤不严重，都是硬伤、小伤”缓了缓，武子华继续道，“我们已经在活动，但有麻烦。” “说。” “五号那天和你说他上头有个人，这个人打电话让五号别碍手碍脚。但五号答应了你，他让我告诉你，他会尽力，对黄小淑这边，他有把握。因为照这状况周星云不敢说那个女人是他的人，这件事可以划出来处理，那个女人莫名其妙攻击你，而黄小淑救你，就这个理，所以黄小淑的问题不大。” “对我呢？” “你估计要拘留，大概十天，这事总得给交代。现在我们比较怕的是，看守所里他们会不会做手脚对你怎么着。” “你来就通知我这个？”黄子平没有显得多慌张，因为在预计之中，五号是司令，很牛，但他上面的人更牛，“没有其它的？如果有，一次过说完。” “五号问你自己有没有什么办法处理，比如给个理由让他跟上面的人说。” “你去给我找烟，没烟，我没脑子。” “什么时候了还抽烟。” “去不去？” “真麻烦，等着，我出去找一根。” “一包。” 门关闭以后，黄子平苦思冥想五号的话，这家伙什么意思？给个理由让他跟上面的人说，什么理由？让自己说不干了？ 不一会，武子华给黄子平找来了香烟，黄子平点燃一根抽了几口。 “怎么样？”武子华问，“有主意没有？” “告诉五号，我进去了我就不干了，让他们另外找人对付宫本，或许不是非和我合作不可，但如果想用最低的付出来收获最大的成功，只能保护我。” 武子华记下来继续道：“还有没有？” “不需要多，越多越复杂，越会让人钻了空子，就这样一个理由。” “你们可真行，这到底为啥？你为啥打人？我看你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我要是跟你聊天带上你家人，你前女友，你现女友，你未来女友，你冲动不？” “我大概理解了……” “就算排除这些，你的敌人招惹你，你得狠狠地不计代价搞回去，否则下次还得冲你来更狠的招。当然，你是军人你要守很多规矩，我他妈的就一个臭流氓，我讲个毛规矩？”因为激动，黄子平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到处都痛进心里，好难受，“就这样了，你回去回复五号，然后尽快告诉我结果。” “你休息吧。” “等等，黄小淑和我一样，我不要她出问题，她要是出问题，我会不计代价把让她出问题的人五马分尸，原话告诉五号，让五号原话传递。” “我刚说过这事黄小淑这边比较好处理，你用这样说吗？” “让你说就说。” “我真不爱和你说话。” “你以为我爱和你说话？你该学会尊重除了你领导之外的别人懂吗？” 武子华很无辜的走了出病房。 黄子平继续抽烟，思考。 自己错了吗？不觉得，就算错了，至少爽了。 至于影响，反正不是自己一个人承担，随便吧，媒体也都把自己给写臭了，再臭一点又如何？光脚的还怕穿鞋的不成？ 五号就在医院外的一辆商务车，武子华出去做了汇报，他一声苦笑：“麻烦死了，他妈的，这王八蛋总是会来事。” 武子华道：“五号，我听了他说的理由，我觉得他做得对。” “我不知道吗？我要你说吗？” “现在怎么处理？” “照做。” “我们要不要派点人保护他们？防止意外发生？” “用你的人？给白九电话，他们自己能搞定。” 武子华拿出手机，翻出白九的电话打过去。五号也拿出自己比较特别的手机来，等武子华那边通话结束，让武子华开车，他调出一个号码打过去，把黄子平的意思说了一遍。电话另一端的人听了很为难的口吻，想骂五号，但想想不对劲，这事要是弄糟了，就黄子平那样的人，真会什么事都敢干出来，只能答应五号，帮五号再想上面转达。 五号这边挂断了电话不到一个小时，一百多公里外一座金光闪闪的大夏里，穿一身白色职业装的周妍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她那张精致的脸孔，脸色很难看，因为坐对面她最得力的助手李浩刚告诉她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她侄子挨揍的事被神秘人插手，现在谁都不敢动黄子平和黄小淑。 原本她还想着，即便不能对黄子平很过分，至少可以消灭黄小淑，砍掉黄子平的左臂右膀。 这才多久？一个小时之前还说可以办到。 王八蛋，收了钱，一个小时就反悔退回来，算怎么回事？ 黄子平那边有那么强的后台吗？ 想不通，不甘心。 周妍猛地拍了一下办公桌，蹭地站起来，一脚把办公椅踹翻道：“我还不信了，我非得让他进去，走，我们去港海城。” 李浩脸色一变：“周总、周总，我劝你不要冲动，这会影响我们的计划，最主要是计划，如果成功，他就是一条虫。” “闭嘴，我侄子都已经被揍成猪头，你竟然还说我冲动？怎么才不冲动？我已经忍的够多。” “你需要再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你走不走？” 李浩心里一声轻叹：“走，你是老板，我得走，但我还是不建议你这样做。” 周妍不理会李浩的劝告，拿上外套先往外面走。 第二百九十一章 就喜欢走死路 周妍带着李浩来到港海城，见了几个大人物，做了些小人安排以后，武子华也第二次来到黄子平的病房，告诉黄子平，他的要求五号基本上已经办好，但他要立刻出院远离警察，估计不行。典型的废话，这受伤呢，怎么出院？不过黄小淑得弄出去，黄小淑受伤不严重，能回家休养，而且还得查病毒的事呢？ 武子华走了以后，病房里又进来了一个人，是张宝妮。黄子平看见她，感觉好吃惊，但很快又把一切想明白过来，苦笑道：“张小姐，是你的主子有话让你带给我么？” 张宝妮道：“我不能来看看你？” “外面有警察看守，不是有级别的人无法进来，你能进来，不是你主子和警察说过，你能吗？” “你比过去聪明了许多。” “一直被各种阴谋诡计围绕，我不得不学聪明点。” “就是说话难听，什么叫我的主子？” “我打架的时候你帮的谁？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其实这样说话，黄子平心里是痛的，毕竟当时和张宝妮不是关系从心底里彻底破裂而分手，而是给冤枉，“这些不谈了，我原来感觉欠你很多，我和周星云打架，你推我那一下，我已经还了给你。” “你们第二次打的时候，我没有。” “怎么？听这意思你还想拿方向盘锁敲我不成？” “我没这么想。” “那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我不是进来和你吵架。” “我就奇怪了，你到底在干嘛？记得过去你和我说的话吗？你说周星云心术不正，让我防着他。我的导师改变主意让我来港海城实习的时候，你还让我给周星云打电话解释，免得他对付我。”黄子平呵呵笑了几声，惨笑，笑起来浑身都还特别痛，他从枕头下面拿出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根分散注意力，“我也不说了，你懂我，知道我，我希望有一天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选择过了知道吗？”张宝妮忽然大吼起来，她这人是不太会这样的，性格很软、很温柔，是个绝对性的贤惠女人，吼起来还真的恐怖，“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我要那样吗？我不知道你做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上了高铁已经冷静下来，但下了高铁，你知道发生什么事吗？你的段小姐找人给我打了电话。” 黄子平还真不知道这些，而且想不到、不敢相信会有这样一段：“她说了什么？” “让我成人之美，说你遇上很多麻烦，而我无法帮助你，只会害你。只有她可以帮助你，如果我爱你，希望我离开你。如果我不离开你，会让我和我家里人遭遇各种的不幸。我当时没同意，然后过了几天我妈摔断腿，我弟弟莫名其妙给人打了，我爸被车撞，你又知道不知道？” 黄子平眼睛睁得巨大，竟然有这种事？怎么可能？段梦莹不可能这样做：“你确定是段梦莹吗？她承认了是她找的人和你说？” “还需要她承认吗？除了她谁会这样做？” “以我对段梦莹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做这种缺德事。” “呵呵，就知道你不信，所以我当初不说是正确的。” “这个世界远比想象中要复杂太多太多，你不要乱下判断。”黄子平说这个话带着心虚，毕竟他自己也是没证据，只是相信段梦莹不会那样做。退一步说，就算段梦莹要那样做，应该是亲自打电话，用温和的态度和张宝妮说，她有办法只用语言就搞定张宝妮，既然这样，需要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吗？“我会弄清楚，给你一个公道。” “不用，公道已经要不回来。” “什么意思？” “我爸不在了。” 黄子平忽然明白为何张宝妮要回来了，他妈的，她不会认为是段梦莹间接杀了她爸吧？赶忙道：“怎么回事？怎么不在？” “车祸的后遗症，来的很快。过去的我不想再提，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任性跟你闹，我和你没仇，你也不需要仇恨我。”张宝妮大大舒了几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恢复刚进来的模样，“周妍在周星云的病房，她让我来告诉你，原来坑她的钱还给她，这事算完，否则你就算有天王老子罩着，她都有办法给你造成更大的损失。我觉得，你应该同意，我无法告诉你她的计划，但那很靠谱，你无法应对。” “你确定吗？” “我亲耳听见，当然确定。” “好，你回去告诉她，休想。然后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会用行动告诉你，不是你亲眼见的、亲耳听的，你觉得能肯定的就会是事实。段梦莹这里，也不是事实，你用用你的脑子，她需要这样对你吗？” “我怀疑过，但一次次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随你吧，这次也不会看错，你不需要为了气而这样跟我说。” “你以为我自大？” “难道不是？” “我拜托你多动动脑子，就我和周家的这些仇恨，给钱了事，你觉得他们缺钱？？” “人家就不能拿了钱再继续整你？” “说你天真就是天真，拿了钱再继续整我，他们是没办法才退而求其次。你走吧，哪来的回哪去，你不在这个级别，更不在这个圈子，我混了那么久，经历那么多我都想逃。” “你是你，我是我。” “你不需要这样，我给你钱，一千万，不，五千万，足够你……” 张宝妮又吼了起来：“你觉得钱能够弥补一切？” “我不是想弥补，而是给你提供更多的选择，活路的选择。” “我就喜欢走死路，你管好自己吧！” 怦一声，门被关闭，只剩黄子平一个人，他很愤怒，想砸东西，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愤怒。然后是心痛，怎么张宝妮会变成这样？仇恨很容易，但仇恨的对象真的对了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这件事，无论如何仍然觉得段梦莹不可能那样做，即便是有人为她这样做，她应该都不知情，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谁会为段梦莹那样做？尤雪？不太可能。 那，王诺诺？有点可能。 黄子平好想打个电话问问，但没有手机，而且不能离开房间。 关键是有更重要的事急需处理，自己回绝了张宝妮，周妍会如何出招？有点担心，但他也真的想张宝妮看清楚谁想干掉他，都不是轻易的事。 来就来吧，自己手里还有王牌，视频。 当初周妍威胁自己和赵静怡的视频，当时还没有真正用过，是时候拿出来了，只要她敢出招，看谁损失更大。 想清楚了一切，黄子平把脑子里的烦恼驱赶出去，睡觉。 夜晚很快到来，黄子平醒过一次，感觉自己很饿，按服务，警察进来，他提了自己的要求，但被无视，警察出去了老半天也不见食物进来。 不用想，是周妍想折磨自己！ 黄子平继续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见一阵微细的敲击窗户玻璃的声音。黄子平支起身体望了一眼，瞬间吓一跳，竟然看见白九像只蜘蛛一样趴在窗台后面。黄子平快速下床打开窗户，接白九进来时顺带看了一眼下面，尼玛，这儿是八楼。 白九下了地，黄子平道：“白九你神经病是不是？摔下去怎么办？” 白九道咧嘴一笑：“没问题啦，小意思。倒是老板你啊，你感觉怎样？” “浑身不舒服。”黄子平回床上坐着，“别站在窗户边，过来，警察不怎么进来。” “我还想着窗户边随时能走。”白九走过去，他背着一只很小的包，打开从里面拿东西出来，有牛奶、面包、压缩饼干和肉干，还有香烟以及一只手机，“黄小淑已经被接了回王诺诺的别墅，她让我给你带这些，你没吃东西吧？” “废话，饿死我了……”黄子平拿了一只面包大口大口的啃，然后打开牛奶边吃边道，“黄小淑怎么着？” “受伤不严重，现在是你，听五号的意思，一时间你还不能出去。” “周妍那边有什么动静？” “暂时不清楚，但我们已经知道她到了港海城，正在四处活动想办法整我们，黄小淑让我问问你有什么高见。” “把视频发出去。” “她也想过这个，不过她说我们应该主动找个人拿视频给周妍看。” “不是看过吗？” “只是一小段。” 黄子平想起来了，视频被黄小淑剪切成很多段：“今天暂时不管，明天看情况而动。你们在外面随时告诉我情况，我再想想，然后给你们意见。你告诉黄小淑，我不是不同意她的想法，只是我们现在经历这些事媒体还不知道怎么报道，我们得先弄清楚影响程度才好对症下药。” “明白了……” “走吧，小心点，我可不想你出什么意外。” “八楼，真的是小意思，你休息吧，我们有人在外面，他们不敢对你怎么着。”白九摸摸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拿出一个很小的定位器往黄子平的头发里面塞，“这样安全点。” “带窃听的不？” “带。” “好，赶紧走。” 第二百九十二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次日早上，黄子平醒来第一时间是观察房间里有没有人，发现没有人，拿上香烟和手机下床，打算进厕所。才走一半路程，忽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小护士捧着托盘走进来。这是黄子平认识的护士，但昨天可不是她，所以黄子平明显一愣，护士也是，连忙反应道：“黄医生你想去哪儿？” 黄子平把手机把香烟放回口袋，指指厕所道：“你给我换药吗？” “对呢！”护士把门关闭了才小声道，“你去吧，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在外面等你。” “你什么人？” “白老对我有恩，本来是小艳护理你，让我换了。”说完从口袋拿出一包香烟递给黄子平，“白老让我给你带的呢！” 黄子平接过来，放口袋：“代我谢谢白老。” 快速走进厕所给自己点燃一根烟，然后拿出手机查新闻。 和猜测的一样，周妍给了媒体活动费，很多攻击他的新闻出现。而且这些新闻的内容里面还隐藏着一些有人要保他，求公正，让全社会监督之类的言辞。下面的跟帖就不说了，绝对雇了水军，什么还原真相，都把责任往他身上推，说他虎落平阳妒忌周星云近来做了几个大手术，为社会做了贡献等等。而且其中一个回帖还说到段梦莹和张宝妮，四角关系，他输的彻底，所以恶向胆边生，动手打人。 黄子平看了恼火么？ 坦白说，恼火。 但是也有心理准备，所以恼火程度不大，至少没有踹厕所门，只是大口大口呼吸，告诫自己平静下来。 然后，边抽烟边思考这件事怎么处理？想清楚以后把自己的意思编辑成短信发给黄小淑，让黄小淑照计划行动。 护士等了十多分钟才等到黄子平出来，黄子平坐好，她忙碌起来给黄子平换药。 黄子平道：“你叫什么名字？” “朱清。” “朱清，我记住你了，你信不信有一天我要回来成为中心医院的高层领导？” “我信，你是真的很厉害，而周星云就是靠家里。前阵子他做那几个手术，我知道，我就是巡回护士，其实很简单，就是医院的炒作。” “我猜都是这样，不过，谢谢你的信任。” “我们不少特护都支持你呢！” “嗯，谢谢。” “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能帮你的我都会尽量。” “我知道，劳烦你了，你做快点，然后快点出去，你进来很久了，外面的人得怀疑。” “外面就两个警察。” “快点吧。” 朱清加快速度给黄子平处理好，然后走出去，不一阵送早餐进来。 黄子平吃完早餐拿手机和黄小淑发短信联系，确定反击的细节以后，黄小淑那边行动，黄子平继续睡觉。 中午十二点十分，周妍正和几个大人物在东方大酒店吃午饭，忽然李浩一个电话打进来：“周总，你方便说话吗？” 周妍看看眼前的几个人，说了一声等等，然后对他们做了一个出去接电话的手势，出了包间才道：“说。” 李浩当即道：“网上出现一段关于上次赵静怡那件事的视频，视频里是你和黄子平对话，现在网上一片哇然。” “怎么这样？” “正在查，可查不到视频从哪儿发出来，反正各大视频网站已经上传，点击量还奇高。” “一定是黄子平。” “肯定是，不过视频只有前半段，一共六分钟，只放了三分钟，忽然黑屏显示一行字：更多具体内容请等下回分解。我觉得这是给我们的一个信号，看我们如何反馈，后半段才决定上不上。当时我不在现场，我不知道你后面的六分钟到底说了些什么，会不会造成更大影响，所以你得回忆一下告诉我处理方法。” 周妍心里气啊，直跺脚：“我他妈的哪知道自己当时说了什么？” “你说的那些话敏感吗？” “当然敏感，尤其后面，以及更后面差不多结束时。”具体怎么说的周妍确实不记得，但她记得再后面被黄子平喷的脸如死灰，说不出一句话来，那一段绝对不能出街，不然以后自己还能在身边这些大人物面前抬起头来？关键还在于，这不只会伤害她的形象，还相对性的抬高黄子平，当时她内心就觉得黄子平好恐怖，视频播出去，看的人一样会有这种感觉。尤其自己那些盟友，他们都以为黄子平年轻，只是运气好，以及有段家帮助才走那么顺利。要是让他们知道黄子平有真才实学，在紧要关头，他们会坐山观虎斗，这后果周妍可承受不起，“绝对不能让后半段播出去，查，快点查出源头，从源头扑灭。” “周总，这查不到，就算查到也没用，换个办法吧！比如谈判。” “谈什么，直接整死他，我不想再不管什么影响，直接找杀手。” “这不行吧？” “为什么不行？” “你和他说那些话就包含这些内容，他死，全社会都会认为是你所为！而且这个视频出了，我们昨晚和今天让媒体做的那些报道已经完全不起作用，现在舆论已经逆转过来，对我们很不利。” 谈判？明明可以胜利，至少逼得黄子平把坑自己的钱吐出来，能帮自己达成目的人都在包间里呢，吃完饭就可以行动。现在要自己改变主意吗？最终吃亏的又是自己吗？周妍很不甘心，她的眼神传递出一个信息，想杀人，比过去任何愤怒的时刻都想杀人的杀人。 见周妍不说话，李浩那边又道：“老板，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还有机会慢慢玩，只要不冲动，就我们的实力，最终赢的还是我们。” “你没发现他的实力越来越强吗？” “段家现在不是已经被我们搞定了吗？我觉得是弱了……” “我吞不下这口气。” “我们都很愤怒，可有时候就是如此，越愤怒越需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好，我就再忍一次，最后一次，你去找他谈吧！” “我吗？” “对，你找谁去谈都没用，他不是白痴，相反很聪明，就那样玩智商不一定玩不过我们，所以何必浪费时间，既然有了决定，直接点对我们更好。” “我倒是看出来了，他说话很锋利，整个感觉和年龄不相符，身上还有一种像他这个年龄经历无法拥有的气势。” “错，那不是气势，而是气质，气势可以学习，可以根据你背后所拥有的东西体现出来，比如你开卡宴肯定会比你开雪佛兰要有气势。气质则截然不同，不会因为你拥有多少东西而加升，大多数是天生，你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它只和内心相关。”周妍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能和李浩说点实话，“说一句丧气话吧，就这方面而言，我们家那位真不及他，而且差的比较远，完全不是对手。” “你真该管他管严厉点，这次还是他挑事，每次都这样会搞乱我们的计划。” “我知道，我下午再去一趟医院，我会说他，你先去办事吧，尽快把结果告诉我。” “你这边的底线呢？” “不赔偿也不赔偿，不再威胁也不受威胁，这件事慢慢让它过去，他应该也是希望这样，所以他提的一切条件你都不要答应。” “明白。” “挂了，我还得应付那帮大爷，真麻烦，还不知道如何和他们说。”骂了一句脏话，周妍先挂断电话。 李浩那边则挂断了电话才骂脏话，他当时也是在饭店，刚打算吃饭来着，这会那还有吃饭心情，匆匆离开饭店，开车往中心医院走。 黄子平睡的好好的，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走进来一个穿灰色西装，三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他还挺帅，尤其那发型，西装头，这可是一个很老的发型了，在这个时代显得难看，但他留着却有一种无以形容的气质。他反手把门关上，挂着一张严肃脸走近病床：“黄先生，你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吧？” 黄子平道：“谢谢关心，不过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我是李浩，周妍周总的私人助理，顾问。” “生意上？” “对。” “那你可以出去了，我和周妍没有生意可做。” “黄先生别激动。” “我激动吗？你眼神不太好。不过你很幸运，这是医院，可以顺带做个检查，我建议你现在去，中午放射科比较空闲，不排队。”黄子平说话挺过分，但面对的是敌人，敌人进来有好事吗？绝对没有，所以黄子平不对他们客气，也不见得就是低素质的表现。 “黄先生，我直说了吧，其实我们老板和你有生意可以做，比如那个视频。” “哦，这个，很遗憾，你没资格和我说，你该去找我的顾问知道吗？你一个顾问找我干嘛？你让周妍自己来，而且给我带上鲜花果篮香烟营养品等等。” “我老板……” “出去。” “黄先生，你不需要……” “要我再说一遍吗？” 自从跟了周妍开始，李浩非常受尊重，无论对方是大集团老总还是政府官员都会对他礼让三分。现在黄子平这态度完全是视自己无物，他感到很气愤、很想发飙。然而想到黄子平连周星云都能一次次揍，自己对他而言肯定不比周星云，所以他又退缩了，不得不把脾气收回去：“黄医生你好好休养，我回去向我老板复命。” 第二百九十三章 真的不要 晚上八点，黄子平刚吃完饭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站在窗户边观赏外面的夜色，忽然门被打开，一道亮丽身影走进来，不是周妍是谁？这美丽的少妇，黄子平看见她也不是完全的讨厌，毕竟抛开她的内心以及双方关系来说，她真的很养眼。 见黄子平站在窗户边，而且站的还很自若，周妍感觉很不爽。事实上又要自己亲自来看黄子平已经很不爽，而且他妈的还带着鲜花和果篮，更不爽了！可没办法，现在命脉被抓住，当时真没想到黄子平会拍视频，自己失策了！ 在这个病房里，他会不会故技重施？心里思考着，周妍小心翼翼把鲜花和果篮放在桌子上，然后拉过椅子坐在床边，四周张望了一眼道：“黄先生很擅长偷拍，镜头呢？在哪儿？”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这房间里没有，你可以放心说话。” “你好像受伤不严重。” “比你侄子好点吧。我就奇怪了，他上次给你闯那么大祸，让你损失几个亿，你回去没有教他吗？怎么他还是那么没教养？”黄子平坐回床上，和周妍面对面，双方的距离也就一米左右，黄子平居高临下。可惜她穿的不是低胸，否则能看见一丝风光。黄子平不顾她眼中的几分怒火继续道，“你真该好好教教他。” 周妍强忍住内心想杀人的冲动道：“我刚从他的病房过来，臭骂了他一顿才过来，满意吧？” “还可以吧！你出去以后再告诉他，不该和我废话，平常都不用见，就等适合的机会一刀宰了我。为啥非得那么犯贱送上门来被虐？智商及不上，口才及不上，打架也及不上，我真不知道他哪来的优越感，竟然来刺激我。噢，对不起，这也不是因为有优越感，是因为没脑子才对。” “黄先生，说话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吗？说错了吗？他来刺激我，成功把我刺激起来，吃亏的最终是自己。反过来刺激我不成功，心里不痛快的还是他吧？所以无论哪一种结果都对自己不好，为何还去做？这不是没脑子是什么？” “我不和你谈这些。”周妍一张脸色变，但已经不像刚刚那样只是对黄子平恨，而是有一半恨转移到自己侄子身上。虽然黄子平说话难听，但道理无可反驳，为什么那个臭小子就是想不明白？该说他屡败屡战够顽强还是真的没脑子？她不想去承认，但真的是后者更多，“谈正事，这件事发生以后，我出了招，你拆了招，现在你不敢如何，我也不敢如何，该收手了……” 黄子平猛猛吸了一口烟，对着周妍喷过去，周妍受不了，咳嗽。而黄子平，掐灭烟头拿去厕所扔掉才自若的走回来道：“周总你说错了一点，是你不敢如何了，而我还有招，我还不算出了招，或者说我的招只出到一半，你觉得可以这样算了吗？” “现在是我们这边受的伤害比你大。” “这要看因果吧？打个比方，我和你是两个国家，你侵占我，我一直忍让。你要打到我国的心脏地带了，我忍无可忍给你一颗导弹，炸你半个国家。然后你投降了，是不是还得我给你赔偿？你的理由是你受的伤害更大？” 又来，和黄子平理论，周妍真感觉无法进行下去。她一个集团的掌门人，大风大浪见过不少，至少比黄子平多，也很多人说不过她。可现在，对上黄子平是惨不忍睹，她换了个方式道：“我看的是责任，不是因果。” “责任你也说不过，他仗着当时有保镖，而我一个人，如果不是黄小淑赶来，我要被整死，然后是我倒霉是不是？责任，谁的责任？我当时可才给了他一拳，他如果真够种，打回我一拳。失败者，一辈子的失败者，自己输给我，保镖也输给我保镖。他要是对自己负责，先做好情报，在我一个人的时候再让保镖揍我，他不出现。这样我怀疑他都没证据，这不爽吗？非得看着保镖揍我才爽？现在你还觉得他对你对自己负责不？” 周妍由开始乱，哪怕进来前反复告诫过自己许多次，不要乱，不要给黄子平有钻空子的机会。但一经面对黄子平，真的无法做到，这也因为第一次对他一败涂地的影响吧，没底气。再加上命脉被抓住，基本上什么风都不占上，她烦躁道：“你不要再打击，他只是没你经历多，成长比你慢而已，不一定不及你。半年时间，给我半年时间，我保证他配跟你当对手。现在，谈谈你想如何吧，赔偿吗？” 黄子平就等她这句话：“赔偿，我不要。” “不要？”周妍眼珠子转溜着，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不敢相信占了上风不捞钱，这不是黄子平的性格，“你想要什么？” “真的不要。” “那你把视频的所有底都还给我。” “这是第二件事，我这人一码归一码，我干嘛要给你？那可是很宝贵的东西。” 又被耍，不要赔偿，让自己买东西，这王八蛋为何那么难对付？周妍心里熊熊怒火却发作不出来：“你不要太过分。” “我不过分，你大可以走出去，谁关心你。” “你就不怕我出去了跟你拼命？”周妍蹭的站起来，“我严重警告你，你已经欺负过我一次。这次我侄子和他的保镖被你搞成这样，我还得给你钱，我自己心里能过去，我怎么和其他人交代？真跟你拼了你觉得我会输？就算会输，你也活不成，你要这样吗？” “不要，但不介意，我什么都没有，而你们很精贵。” “那就不谈了。” “好走不送。” 周妍真想走，最后一刻却冷静下来：“你是想我给钱买回来吧？我可以给，但我怎么保证你会把视频毫无保留给我？我怀疑你的诚信，所以我不可能这样做，更所以，我也不介意跟你拼命……” “你觉得拼命，第一个死的是谁？你能出这个房间？”黄子平一阵冷笑，“我不要钱，我只需要张宝妮离开。”其实黄子平想说让周妍不要搞碧海制药集团，但他心里清楚，这不可能，视频的力度不够，除非是周妍杀人的视频。就现在这个只是很大影响，让她需要在公众视野里消失一段时间的视频远远不够，只能开低价，没办法的事。 “这跟我没关系，你大可以跟她说。” “我干嘛要说？有你可以利用，我不省点力？” “换一个，这个我无法做到，不是我找她来，更不是周星云找她来。我能做的大概是让中心医院解雇她，你要这样吗？如果要，我无所谓，反正她只会更恨你，对我没有弊处，反而有利处。” 这问题黄子平还真没想到，他妈的，好像还真是这样，张宝妮会更恨自己。换一个，换啥？让周星云离开中心医院？没这必要，自己又不在中心医院。当然黄子平也想过，这个视频不给出去，但不行，那样真会把周妍逼疯，现在他自己有自己的忌惮，和五号的合作，以及找病毒的源头。 否则把周妍逼疯，和周妍开战，五号那边的关系基本上没了！如果是战争，黄子平不认为自己打不过周妍，但这不是在国外，是在国内，能好像在鬼王山、台西省、沙丁岛，或者公海小岛那样战斗吗？显然是不可能。只会更多的用智斗，而周妍掌握的资源比他多，周妍更有可能胜利，至少现在是如此。 所以，视频要给，全部都给，就看怎么才不白给而已！ 钱，黄子平现在可不怎么缺。 愁人了，一个白天他都在想，让张宝妮走的要求，而没去想张宝妮走不走，他们不一定能控制，而且张宝妮可以走了再回来，等自己把视频给出去了再回来，最后亏的是自己。 他妈的，还得感谢这个女人提醒了自己！黄子平微笑道：“好，换一个，我要你接我出院，敲锣打鼓，烧鞭炮，再请我吃个大餐。我吃货嘛，要平常吃不着的山珍海味，什么鹅肝、什么鱼子酱之类都给我上。” 周妍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家伙到底玩的什么？不过这要求总好过花钱，和损失其它东西，立刻答应道：“就这样一言为定。” “我很守信，一直如此，你不招惹我，我很好说话。” “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随便和你交易，我需要中间人，我们白纸黑字写清楚，那个视频你必须不能保留，如果你还拿出来用，这个中间人会毫不犹豫打你。” “呵呵，什么中间人？军人？政客？” “你会知道。” “好，反正我没这打算，对付你们，得罪说一句，你们智商有硬伤，对付你们办法多的是，我还不想每次都用一招。” 周妍不想和黄子平再说下去，这王八蛋没有一句好话，心脏稍微差点都得被气吐血：“我搞定了找你，再见。” 第二百九十四章 显摆 周星云正在病房吃着李浩削好递过来的苹果，忽然病房门被踹开，受到惊吓的周星云一下没抓稳，苹果掉在被子里。 李浩也被惊吓到，快速把视线投过去，发现踹门的竟然是自己老板周妍。 看看周妍的表情，想吃人，李浩瞬间预感到，周妍是在黄子平哪儿吃了大亏，所以才如此吓人。 不过她想吃人的目光好像是冲周星云而去。 李浩能想到的是，快找个借口出去，不留在这个是非之地。 连忙从椅子里起来，李浩道：“我出去回个电话。” 周妍没表示，她往里面走，李浩出去，顺手把门给关闭。 周星云也发现了自己姑姑的目光狠狠剐着自己，那种剐的程度，印象中从来没有过。真不知道她为何那么怒火？在和黄子平谈之前不是已经教训了自己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吗？还不够？深深的恐惧让周星云下意识缩了下身体，望着自己姑姑，声音带着发抖：“姑姑你没事吧？” 周妍瞪着周星云，真想一巴掌抽他的脸，但他的脸已经伤害够大，都缠着纱布，只有眼耳口鼻露出来。她实在也是真的忍不住，捡起被子里的半只苹果直接砸坏在他胸膛上：“周星云，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别再去招惹黄子平而乱了我的工作，你不是他的对手。” 周星云连忙道：“姑姑，我知道了，我已经答应过你。” “你只能在这里再躺三天时间，然后我会给你找十个人，对你进行各种能力的提升，我需要你除了上班和睡觉时间之外都在学习。” “十个人，都是什么人？” “当然是高人。我严重的警告你，你必须给我虚心求教，如果你还想战胜黄子平，你亦必须如此。如果我听见一个老师说你一句不认真，不负责，不尊重他们。或许让他们讨厌你，跟我提出不教你，我会砍你一根手指。如果是两个老师，我砍你两根，以此类推，说到做到。” 周星云背脊骨发凉，四肢冰凉：“这样不好吧？我怎么知道老师是什么人？我认真了他们都说不认真怎么办？我不给冤枉死？我不要这样。” “别跟我撒娇，你真的认真了老师会乱说吗？” “可……“ “我严重警告你，别再跟我讨价还价。都因为你，你脑子进水是吧？你说你去刺激他干嘛？你算什么东西？姑姑跟他玩都输的一败涂地。好不容易才把你从暗处捞出来，你他妈的又闯祸。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最后一次了，再来一次，你不死在他手里，我都会杀了你。” “知道了。”周星云从来没听见过自己的姑姑说脏话、说狠话，而且还是那么认真的神色。天，黄子平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莫非上次在郭溪的墓前说那些都是真的吗？那她刚刚和黄子平谈了那么久，难道被摸了？或者黄子平强迫她做了什么难堪的事？想问，但不敢，只能在内心愤怒，“姑姑你别生气，我会好好学，我要战胜他，就靠自己的力量战胜他。我以前感觉自己太优越了，对什么都不认真，我现在已经知道，我原本可以杀死他一百次，只要我够认真，只要我脚踏实地。” “知道就好，姑姑走了，记住，三天。” “嗯，姑姑慢走。” 门关闭，周星云大大舒了一口气，刚刚几乎窒息。 喘过了气，周星云又开始恨，对黄子平满满，无奈的恨。其实他还是不清楚自己输在哪儿，智商吗？对于一个天生骄傲的人来说，明知道是那样，都不太可能承认。他宁愿相信是自己太着急，想的不够透彻，计划的不够好…… 周妍出了病房，四周看了眼，目光落在一直站在门口的李浩身上道：“视频给我们，照我们的方式，找中间人。” 李浩没有任何惊喜，反而一脸担忧，毕竟刚刚周妍的表现已经能看出来，代价很大：“代价呢？” “代价是……”周妍话没说完，表情一阵不理解，“我就想不通了，他是神经病吧？” “周总，我没听明白。” “他要我接他出院，敲锣打鼓，烧鞭炮，再请他吃大餐，什么鹅肝之类，什么鱼子酱之类的垃圾。” 李浩一双眼珠几乎凸了出来：“怎么会是这种要求？我更愿意相信这里面有文章，我们不得不防。” “对啊！” “我猜他是想外界知道其实我们双方关系没那么差，已经达成协议，已经和解等等。或许也不只是这些目的，比如他自己那边有自己的麻烦，不能真跟我们开战，所以才说了一个容易办到的要求，意思意思，相互忌惮吧！我们要照办吗？” “除了照办还能如何？”周妍望望身后的病房门，“我真想揍他，一次次给我惹麻烦。” “年轻都这样。” “敌人同样年轻，看看人家办的什么事？不说了，我去找中间人写协议书。” 周妍离开医院时，黄子平刚和白九通完电话，把刚刚和周妍谈话的内容告诉了白九，让白九转告黄小淑。 令黄子平没想到的是，才几分钟，黄小淑竟然打来电话，听见她的声音，黄子平道：“黄小淑你不是睡了么？莫不是白九吵醒你？” “我自己醒了，刚好听见他在外面和韩国佬说话。”黄小淑受伤不严重，但也不轻，中气不怎么足，“你对周妍那个要求什么意思？随便说的吗？” “当然不是，我可不会容易放过她，看着吧，我让她在一件事上面栽两次。” “你到底想干嘛？” “你暂时就不要关心了，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 “我不相信你我跟着你干嘛？” “你得赶紧好起来，前方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们。” “我伤不重，过两天就能活动。”说到这，黄小淑一阵叹息，“那个女人还真的强，有我的九分。五号那边没查到他们的身份，估计我也不太可能查到，这次真是有对手了……” “你怕了？” “不是怕，是实话实说。” “翠莲，你觉得翠莲是你的几分？” “顶天了七分。” “我绝对不对，翠莲的七分得加上智商，翠莲有智商，虽然被我虐的毫无还手之力，但更多功劳应该归于当时的环境，她的糟糕的处境。而周星云那个所谓的保镖，我看不是一个有智商的女人，更像头脑比较简单的人。我是医生，我能看出来，好力量是很大，但那种力量和你的力量不一样，她直来直去。” “你意思是，她不是正常的技能高？” “对。” “是这样吗？”黄小淑抱着怀疑的口吻，同时在回想自己和那个女人的战斗，“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可以想想，自己做个判断，你应该感受比我深刻。最好看看视频，我有空也看看，你找找有没有完整版。” “你这么一说，好像我也有这种感觉。” “对嘛。”黄子平舒了一口气，“好好休息，这次我们都受了伤，而且没捞到什么好处，其实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但既然已经发生，只能往好的方面想。” “你打周星云，做的不对，但那种环境下，我能理解你。” 听这意思，黄小淑是没怪责自己，黄子平放心多了：“睡觉吧，晚安。” “哈亚提院长那边的事要说说，现在你这样，上了新闻，哈亚提院长肯定已经知道，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事，我打算给他电话，把他们过来参观的时间缓一缓，你觉得怎么样？或者有什么需要交代一下？” “这个事没交代，你注意方式和态度就是。给我加一句吧，我答应过的事绝对做到，用生命去做到，请哈亚提院长给我时间。” 挂断了黄小淑的电话，黄子平给五号去了一个电话，把事情说了一遍以后，自己也正经躺下来，睡觉。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七点钟，朱清来换药，黄子平感觉自己好多了，没有昨天痛，能比较自如的活动。他想出去走走，但最后没有付诸行动，倒不是还有警察看守，警察昨晚在周妍出去后已经撤退，而是这里是中心医院，都是认识的人，不适合。 只能在病房里呆着，看看新闻，然后等待，等待着周妍到来。 周妍是差不多中午的时候才来的，这次不是自己一个人，带上李浩，带上中间人写的协议书。这个中间人是谁，黄子平不知道，只有姓名和身份证号码，这家伙姓熊，单名一个单字，熊单，六十二岁。和周妍这边搞定了，周妍出去以后，黄子平赶紧给五号打电话，问五号认识不认识这个熊单，得到的结果是，这是五号上司的上司。 看来周妍是故意在显摆，他妈的，他到底知道五号没有？ 黄子平有点烦恼，很安全感。 不过这个名字跑了出来，黄子平也知道了自己要面对的敌人具体是谁，周妍最大的靠山具体是谁，五号忌惮的到底又是谁，这总比两眼抓瞎好。 第二百九十五章 你真阴险 三天后的中午十一点，黄子平的病房里聚集了很多人，黄小淑、白九、黄重，还有周妍、李浩，以及周星云、张宝妮。原本没有周星云和张宝妮什么事，但黄子平强烈要求，周妍不好不答应，毕竟最过分的都已经妥协，她只想赶紧送黄子平滚蛋，让这件事过去。 简略收拾了一下，换了最后一次药，黄子平往外面走，黄小淑走在她左边，周妍在右边。 周妍对黄子平道：“大餐已经准备好，东方大酒店一号包厢，我不参加，出了医院门口，就算我们的交易结束。” 黄子平笑了笑：“对着你，我还吃不下。” 周妍哼了一声。 一群人一起走进电梯，然后从电梯出来，转瞬间来到医院门口。 周妍并没有发现的是，角落里有几个人手拿单反相机，把他们友好的一幕幕给拍了下来。她在忙碌着指挥她找来的一个民间舞狮队伍，让他们敲锣打鼓，放鞭炮庆祝黄子平出院。那场面很热闹，过往路人，进出医院的病人，以及医院里面的医护人员，里一层外一层在观摩，交头接耳。 这是干嘛了？医闹？看不上不像啊，反而更像接出院。 这是什么大人物吧？看不出来。 切，炒作，有什么大不了，影响交通，影响市容，看就不是高素质的人。 人群里议论纷纷，声音很大，黄子平能听见，但没有理会，只是脸带笑意观看。 这场闹剧前前后后经历了有五分钟才结束，医院门口落了一层厚厚的红色鞭炮纸，空气中带着浓烈的硝烟，浓烈的刺激味，人群里面都传出骂声来了，见这情况，周妍对黄子平道：“你的要求我已经办成，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周总也是要脸的人？” “我和你不一样。” “对头，你确实和我不一样。”黄子平绕过周妍，径直走到周星云面前道，“我们的恩恩怨怨，下回分解吧！” 周星云没说话。 黄子平把目光转移到张宝妮身上，做了一个跟他走的手势，他自己先走开五六米。 张宝妮犹豫了一阵才走过去，黄子平小声道：“看见没？这个世界可以很神奇，你觉得我要挂了，你看现在，他们亲自送我出来。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次我能做到，下次，再下次，再下下次，我亦能做到。我最后劝你一次，走吧，晚上十二点之前回复我，如果你不回复，那意味着你放弃了选择，我亦管不了你。” 张宝妮没言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这一次黄子平真的给了她震撼，无言以对的震撼。 黄子平望着她，好几秒，心里一阵叹息，转身走人，上了白九开来的商务车。 车子缓缓开出马路，黄小淑问黄子平：“老板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到底要他们送你干嘛？没什么特别啊。” 黄子平道：“我让白九找人拍了照，这些照片给媒体，然后写个文章，内容嘛，我这几天已经写好，发了你的邮箱，你有空看看。” 黄小淑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登陆，打开黄子平发的邮件，看了一遍以后就一句话：“你真阴险。”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阴险吗？我不觉得。” 黄子平想发给媒体的内容到底写了什么？其实很简单，装无辜，推卸这次这件事的责任，他是被动的、被欺负的，媒体介入以后周妍才因为害怕这件事造成影响带来巨大损失而放他一马。包括在医院这一场接出院的闹剧都是周妍的一厢情愿，目的是为了做样子给媒体看，他们已经和解，实际上没有。周妍仍然说狠话，警告他等等，周妍的意思是，等风波过去了再算账。 黄小淑道：“我觉得很阴险，周妍非要被气死不可，明明是你占了便宜，这后果却要她承担。不过好像也就闹一闹，并没有什么实质作用，我不认为媒体这样一报道，周妍就不敢对我们怎么着。” 黄子平道：“至少暂时不会对我们怎么着，我们目前的情况可没有时间和她玩，所以偷一些时间未尝不可。当然我不只是这个目的，我还希望下次我们开战时媒体可以冷静，可以想起这次的前后剧变，就算下次是我们主动攻击，媒体都会想，会不会是被动？这样的想法会让他们静观其变，不会立刻往无法再换口吻的方向报道，这可以为我们换得时间。” “理论的可能而已。” “对，但不花钱，何乐而不为？”黄子平一声叹息，“当然我很希望可以换来张宝妮离开，或者换来周妍不和碧海制药集团合作，但换不来，只能退而求其次。” “为何不要钱？” “你很缺钱？钱买不来这些，我宁愿买一个有帮助的可能性。不说这些了，说说你那边，你搞清楚病毒感染者的所在位置没有？” “好奇怪，完全没消息，不过我和五号说了说，他答应帮忙。” “我靠，这事你跟他说？” “我说我怀疑宫本，放心，和老金无关，当时老金也在给五号做针灸。” 黄子平想了想，感觉问题确实不大，反而找不到那些病毒携带者的问题更严重，所以试一试未尝不可：“还有其它事没有？比如碧海制药集团，尤雪有什么消息？” “她出院之后就没怎么露面。” “段梦莹呢？” “工作，工作，工作，听王诺诺说，她变成了工作狂，不过……”说到这里，黄小淑忽然不说了，“你自己找王诺诺吧，反正去的张山峰家的酒店，有大餐，你叫上她呗。” “我正有此意，不过你得把话说完。” “没话。” “你刚才不过什么？”其实黄子平有自己的猜测，从黄小淑的表情能看出来，她的眼神带着同情，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段梦莹去过医院，但看的不是他，而是周星云，“是不是段梦莹去过医院？” “对。” “你同情我干嘛？” “我没同情你。” “我看见你的眼神在同情我。” “你看错了。”黄小淑换了一个话题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翠莲基本上已经完成任务，响尾蛇组织昨天晚上宣告灭亡。而属于响尾蛇组织的钱，她拿到百分之六十，这是交易所得，她帮助政府消灭响尾蛇组织，政府允许她拿这个比例的钱，再多就不可以了……” 总算有个好消息，黄子平嘴角露出笑容来：“我们的钱收到没有？” “今天早晨刚收到，你猜多少？” “你一直没告诉我，我怎么猜？” “我告诉了你，还需要猜吗？” “好，我猜一猜。”黄子平望着黄小淑，好几秒才道，“你应该跟她谈的不是一个固定价格，那样对她来说有风险，比如你设定一个亿，而如果她只拿到两个亿，她得亏死。” “不错，竟然能猜到，我跟她谈的是百分比，我们要两成。” “她在响尾蛇组织到底拿了多少钱？” “十一个亿，美金。” “就是说我们有两亿两千万？” “对，你的账户又多了两亿两千万，都换成华夏币，你差不多有四十个亿，奇怪啊，为何你赚钱那么容易？” “错，这不叫赚，叫坑。”黄子平哈哈笑了两声，拿出手机给王诺诺打电话，“亲爱的美女诺诺，你在干嘛哦？” 王诺诺在和自己的助理谈事，但手机响起，看见屏幕显示黄子平三个字，立刻把助理赶出了办公室：“我在工作，你说我在干嘛？你要死了，找你又找不到，你有手机为何不给我打个电话？” “身边都是鬼，没法给你打。” “担心死我了，找黄小淑，这女人什么都说一半不说一半，很神秘的模样，我生气了，你给我道歉。” “好，我道歉，我请你吃饭，来东方大酒店吧！” “张山峰家的酒店？” “对，你给他一个电话，让他也过来，一号包间，我正在路上。” “马上，等我，别骗我。” 电话中断，黄子平看看外面，已经能看见酒店，白九正驾驶着车子进入停车场。 一分钟后，车子停稳，黄子平和黄小淑先下车往酒店里面走，没想到刚进大门就在大堂见到张山峰。 愣了两秒，黄子平道：“王诺诺给你电话了？” 张山峰嗯了一声：“我来这边开个会，刚挂断她的电话打算坐下来等等你就来了，快啊，你没事了吧？” “没事，生龙活虎。” “流年不利，总是受伤，不过……”张山峰嘿嘿笑了两声，那神情很阴，黄子平第一次发现他原来可以这样，“你们玩的很漂亮，又一次让周妍低下了高昂的头颅。” 黄子平嘴角牵出几分诡异：“看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反正我不要吃亏。” 张山峰搂着黄子平的肩膀：“我们进包间再说。” 四个人一起走进电梯，来到三楼的一号包间。 周妍是早已经订的坐，而且山珍海味已经送来厨房进行加工，桌子上就放着菜单，一共十八道菜，一个汤，一个甜品。黄小淑进去第一时间拿过来看，然后露出馋馋的笑容。张山峰看了一遍以后则是惊讶：“去，我这酒店，菜单里百份之七十的菜式都吃不上啊，怎么回事？” 黄子平道：“周妍送来的，加工费估计没少给，哈哈。” “她？” “对，她接我出院，敲锣打鼓放鞭炮，闹的很轰动，闹完得吃饭吧？” 张山峰看怪物的目光看黄子平，感觉很不可思议，冲口而出道：“你怎么做到的？”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不可或缺 黄子平给自己点燃一根烟：“山人自有妙计。” “周妍估计觉得很恶心吧？” “是，她不得不答应，但也就这一次，下次她就可以无所顾忌对付我了，但我也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对吧？”给了张山峰一根烟，黄子平对白九和黄重道，“这菜比我想的要多，好像我们也很久没有所有人一起吃饭了，把他们都叫来吧，在隔壁开个包间，菜分成两半，再随便点些。” 黄小淑插话道：“让他们不要过来我们包间，最好包间距离远些，我们的这些力量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 白九和黄重答应下来，两个人分别打电话。 不到五分钟时间，王诺诺来了，带上一瓶红酒，还有两条香烟。 黄子平一脸古怪道：“我说诺诺，你还做香烟生意？” 王诺诺道：“别人送的一直放车里，顺手拿了来，你不是出院吗？还请吃饭，我一个有素质的美女不能两手空空对不对？” “好吧！”黄子平拿过香烟，“都是外文，哪儿的香烟来着？” “南非。” “去，什么味道？适合我抽么？” “我又不抽，我怎么知道什么味道？”王诺诺接过黄小淑倒的茶，随手拿起菜单，喝了一口茶，瞄了几眼，随即一口茶喷出来，直接喷到张山峰身上，赶紧道，“对不起，对不起，意外，意外……” 张山峰摸了下自己的脸道：“没关系，我刚没喝茶，不然也要喷出来。” 王诺诺把注意力转移到黄子平身上：“我去你的，你吃的啥？你土豪吗？这酒店有这些东西吃吗？” 黄子平说了一遍，最后看见刚刚张山峰的表现在王诺诺身上重复，震惊，觉得不可思议。 吃完午饭，黄子平没有坐白九的商务车走人，而是坐上王诺诺的车，王诺诺带他去楼盘，从东方大酒店过去不到三公里路程，转眼间即到。 这个楼盘占地面积很夸张，一共二十八栋，每栋二十二层，最后排的大楼后面还有长长的别墅群，而且绝大部分都已经卖出去，正在进行内部装修工程。王诺诺给黄子平买的房子在最靠近别墅群的一栋，整个环境可以说是所有大楼之中最好，因为大部分功能设施都在楼下左右附近。方便之余，还是一道风景，比如泳池，比如沙滩和人工湖泊。 乘电梯上到十二楼，电梯门打开，能听见一阵噪音从电梯拐角的大门里面传出来。斜对面还有一道门，关闭着，里面没有声音，不过看情况也已经卖出去，因为能看见门口的地方烧过香，可能是买的人迷信吧！ 王诺诺指指有噪音传出来的大门道：“这就是你的房子，十个人的工程队在搞装修了，预计十八天能搞好。嗯，装修都用零污染材料，所以一个月以后你就能住进去。” 黄子平想往里面走，忽然看见自己的门前左侧也有烧过香的痕迹，一脸疑惑问王诺诺：“这香是你烧的吗？” 王诺诺嗯了一声：“拜拜神佛保佑装修工程顺顺利利，保佑你住进去以后平平安安。” 黄子平回过头看对面的房子：“对面也烧过香，不会也是你吧？” “对，那是我的房子。” “靠，你的房子？你不是有别墅么？你买什么房子？” “你什么意思？”王诺诺张牙舞爪，“你很不愿意和我做邻居吗？” “当然不是，我就觉得很惊讶，你为啥？” “便宜，我女人，女人都贪小便宜。” “好吧，也不赖，无聊的时候可以找你聊聊，你做了美食我也可以过去品尝。”黄子平高兴的发出笑声，但很快就很郁闷的发现自己错了，王诺诺压根不会厨艺，指不定她还指望自己，“噢，你不会下厨，不过喝红酒也不错，走了，进去看看。” “都是灰尘，我不去，你自己去，我在这儿等你，你快点儿，我还有其它事。” “那你带我来？” “你的房子你总得看看吧？” 黄子平没再废话，带着黄小淑走进去。 装修工程在二层开始装下来，所以施工队都在二层，这下面只有一个人，近五十多的男人，是施工队的头头。刚刚他听见外面有说话的时候已经出去看过，看见是王诺诺，雇请他们的人。所以即便王诺诺不进去，黄子平和黄小淑进去，他也没说什么，继续自己的工作。 黄子平没打扰他，和黄小淑一起，先看一层，虽然看不出什么来，但看实物和看图纸还是有区别的。 上二层时，黄子平对黄小淑道：“黄小淑，挑一个房间，要一层还是二层？” 黄小淑道：“一层，有什么动静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有什么要求？” “没要求，能住就行，反正不是一直住。” “能不这样说话吗？” “怎么说？我和你住一辈子？我和你又不是亲人，就算亲人都不可能一辈子。” “我去，我就无法和你聊天。”黄子平快步往楼上走，总算有了一个自己的房子，虽然黄小淑说的话有点让他不开心，虽然这房子好像也有点来路不明，但心底还是挺美的啊！ 五分钟后，黄子平带着满满的笑意从屋里出来，第一句对王诺诺说的话是：感谢。王诺诺说的是：赶紧走，老娘赶时间。三个人只能快速下楼，最后王诺诺还只是载他们出了花园门口，自己开车走另一边，黄子平和黄小淑走路回住处。 路上黄子平道：“黄小淑，我之前跟你说过你以后的生活，要不我们原价再买个房子吧，你留下来。” 黄小淑道：“没兴趣。” “我以后开个医院，港海城最好的私人医院，你帮我管理，这样你不是能换职业了么？” “我要会才行，我杀人的人，你让我救人，你觉得适合？” “你不是一直救我么？” “这不一样。” “我觉得一样，我真心的。” “你自己干嘛不管理？” “我不能，我得一步步往上爬，我得改变现在这种医疗环境。” “那你开个屁私人医院。” “要开，牵个头，从我的医院开始普及，费用低，各种低，各种负责。” “你该找段梦莹，不是我。” “她也必须啊，但你仍然是不可或缺。我们一起经历那么多，我真已经把你当亲人看。当然我不是逼你，只是刚刚你在上楼梯时说那些话真让我有点伤心。” 黄小淑不说话。 黄子平等了一阵才又道：“怎么着？” “我之前不是答应过你么？你做什么生意都给我一半，我留下来，你还问干嘛？” “你觉得那是真话？你真的愿意要？我觉得不是，我要的是真话。” “我说的就是真话，我再回答你一次，我留下来。”黄小淑扯开话题道，“告诉你一个事，陈子弹的大片已经拍完，大前天晚上到的港海城。他知道你的情况，找到了我，我说你出来以后再通知他，你要不要见他？” “见，干嘛不见？上次我们在新加坡，他可给了我们两个保镖，最后挂了一个，我们怎么着都得表示一下感谢。” “今晚吧，请他吃饭。” “好，地方你定，然后，你搞清楚没有？张宝妮家里人的情况。” “她说的都是实话，确实那段时间一个好好的家庭支离破碎。我查过她的通话记录，就她走那天确实有个港海城的号码打过去。我再查了下这个电话号码的登记信息，答案是你不喜欢的……” 黄子平心里一沉：“碧海制药集团？” “对，还是段梦莹的办公室，不过我还是相信你的判断，不可能是段梦莹，她不是这样的性格。而且张宝妮也说了，是段梦莹让人打的电话，既然让别人打，为何还在自己办公室打？她当场听着？她那么聪明一个人会做这种蠢事？她知道我能查到，为何不找个干净的电话号码来打？说不通。” “谢谢！” “别谢，我不是盲目的相信，是看事情的本质。” “查到谁打的没有？” “有可能是段梦莹身边的人，可能是想帮她，亦可能是故意害她。再有一个可能就是改号软件，电话根本不是在她的办公室打出。” “不能看出来是不是改号软件吗？” “看不出，我查查她身边的人吧，如果她们都没问题，就可能是改号软件。然后，如果要确定，最好你自己找段梦莹问问那两天她的情况，看看她怎么说，能不能给点线索。” 黄子平好无奈。 这种事能问段梦莹吗？只要敢问出来，段梦莹肯定会认为自己怀疑她。 哎，各种坑，各种事，每天都在上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没有一个歇息时间，真心累。 但无论如何困难，这件事黄子平必须想办法搞清楚，不是为了证明段梦莹的清白，在黄子平心里，段梦莹不需要证明。他是为了找出背后的凶手，给张宝妮的家人报仇，亦让张宝妮看清楚真相，从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第二百九十七章 女明星 晚上七点钟，仍然是东方大酒店，黄子平见到了陈子弹。这家伙还是和原来一样客气，从美国带回来了许多礼物。和原来不一样的是，他要瘦了一些，黑了一些。过看他的行动，比原来要自如，当时刚治疗完他就已经离开，黄子平都没机会去观察治疗效果，心里一直有所担忧，现在看来担忧显得多余，鬼门十三针很可靠。 饭后八点半，黄子平带着陈子弹到王子山散步，陈子弹没有带自己的保镖，留在山下的停车场，他自己跟着黄子平和黄小淑混在人群里面，边聊天边往外面走。 陈子弹问黄子平：“黄医生你那些麻烦都没有解决么？” 黄子平呵呵笑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生活就是一场接一场的麻烦，要是都解决了，估计我就挂了……” 陈子弹竖起拇指：“这种乐观的状态很好，因为有时候我觉得乐观是胜利的资本，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当然同意，我就一直在胜利，虽然每次都很惊险。” “你怕不怕忽然输一次输个彻底？” 黄小淑插话道：“陈先生你会不会聊天？你在诅咒我老板吗？” 陈子弹是黄小淑的手下败将，更黄小淑的小粉丝，他害怕黄小淑，连忙道：“绝对不是这意思，只是做个假设。我觉得吧，生活没有一帆风顺，事业更是如此，等我们都觉得倒霉到了底，到了极限，往往还会有更倒霉的事情在后面等着。许多的失败者就是过不了这一道坎，所以才失败，我有过这种经历。” 黄小淑听明白了，陈子弹是想告诉黄子平，无论如何，挺住，她自然就不出声了。 黄子平当然也明白陈子弹的意思：“陈先生，感谢。” “不谢，我们是朋友，你还是我恩人。还是那句话，如果有需要我，无论我在天涯海角都会第一时间给你提供帮助。” “我知道，很抱歉上次在新加坡让你损失了一个保镖。” “这事不提，我已经处理好，不过我剩余那个保镖，你就别撬了哈。” “对不起。” “这倒不用，其实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比我想的强大许多，我都有留意这边的新闻。” 聊着走着，不经不觉来到山顶，虽然空气很冷，但一览无遗的风景能令人心情舒畅，冷自然不再显得那么可怕。只是没呆多久陈子弹就接了一个电话要走了，说一个朋友从舞台摔了下来，脚受了挺严重的伤，正在城北的圣地私家医院，他得去看一看。 一起下了山，陈子弹先走，黄子平和黄小淑后走，黄子平开车，黄小淑的强烈要求，因为她要坐后座拆陈子弹带回来那些礼物。 花了几分钟把礼物都拆开，黄小淑呵呵了两声道：“陈子弹有病啊，电子产品，电子产品，还是电子产品。” 黄子平道：“啥东西，手机？” “对，还有平板，不过还不错，是高度防窃听的手机。” “那还算有心，为何你骂人有病？” “买点别的不行？非得都是电子产品？” “大姐，我拜托你，有见面礼给你已经很好，给我一只。” “回去给你弄。” 因为开的慢，开了半小时，黄子平才和黄小淑回到住处。比较悲剧的是，刚进门，陈子弹就又打来电话，说有事相求，让他去一趟圣地私家医院。黄子平猜，应该是他那个朋友的脚的问题吧，所以没有怠慢，立刻又和黄小淑出门，赶往圣地医院。 在停车场停好车，下了车，早在门口等待的陈子弹就跑过去：“对不起啊黄医生，让你麻烦了。” 黄子平道：“不麻烦，反正我有空，相互帮忙，你先说说情况。” “是这么回事，我这位朋友在排练时不小心踩空从舞台滑了下来，脚裹给肿起一大块。经过一轮检查以后，骨头没什么问题，但需要好几天休养才能恢复正常。而她明天要开演唱会，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迅速的治疗法，让她明天就能恢复如常？” 黄小淑冲口而出道：“哪儿的演唱会？港海体育中心吗？” “对。” “凌梦蕾？” “你知道？” “我看见宣传好报，就她开演唱会。” 黄子平一惊，去，凌梦蕾？近两年最炙手可热的歌星，三年前参加青歌赛以巨大优势夺冠而红。随后参加了几个歌唱类的综艺节目，更是红透了大江南北，是第一个出道不满三年就能在歌手圣地京城皇宫体育馆开演唱会的歌手。关键是这个歌手不但有实力，而且颜值非常高，这两年都被网友选为最美的女歌手。 她的歌曲黄子平也听过，主要以感情为主，她唱功非常好，铁肺，声音的感情，色彩丰富，很走心。 尼玛，她和陈子弹竟然是朋友，而且还是这种，出了事第一个给他电话的亲密关系，他们不会有一腿吧？黄子平道：“陈先生，这个凌梦蕾和你…… “黄先生别误会，我们就是朋友，原来她没红的时候，我们在时装周见过，我帮她解决过一些问题，她叫我哥！这次我来港海城，一来是探望你，二来是当她演唱会的嘉宾。” “你还会唱歌？” “唱过。她性格不错，对人挺好，而且是正儿八经的混，娱乐圈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怎么参与。”给凌梦蕾说了一番好话，陈子弹才继续道，“黄医生你会帮忙吧？” “先看看，别的医生搞不定，我也不一定能搞定。” “黄医生谦虚，我的身体不是别的医生搞不定你能搞定么？而且当时你也帮我提速了呢！” “我怎么觉得我错了呢？”黄子平心里一阵叹息，不是不想治，而是想到，有些事一经开始总被惦记，你想结束都要身不由己，“走，我们先去看看。” 陈子弹立刻带路往里面走，进入了大楼，穿过内院，来到后面一栋住院楼。 这个私家医院环境非常好，或许技术谈不上港海数一数二，但也是名医院，富人喜欢来这儿。 坐电梯来到六楼，电梯门打开，一眼看出去，走廊外面有不少人，三个是女人，四个是男人，这些人看上去应该都是凌梦蕾自己工作室的人，经纪人，司机、工作助理、生活助理、保镖等等。陈子弹和他们比较熟，谈了几句就跟着其中一个女人进了病房，她是经纪人，范海心。 病房是豪华的病房，一体化，基本上住进去的感觉和宾馆差不多。 凌梦蕾就靠坐在病床上，受伤的左脚被包扎起来，用皮带挂着。她扎住清爽的马尾，穿着紧身的紫色运动服，当时应该是在跳舞吧。紧身的运动服把她的身材勾勒的很好，有前有后，曲线优美，魔鬼身材。就是她脸上的表情很痛苦，而且有泪痕，看样子是刚哭过没多久，至于是因为疼痛而哭还是因为想到演唱会可能要延期而哭，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看见人进来，凌梦蕾的目光慢慢转过去，落在黄子平身上，扫了几眼，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她不认识黄子平。而且因为陈子弹找黄子平来之前没有事先跟她说，所以她疑惑的口吻道：“子弹大哥，这两位是…… 陈子弹这才介绍黄子平道：“这位是黄子平，黄医生，名医，这位是她的保镖黄小淑。” 医生还配保镖？而且看上去那么年轻就是名医？很显然，凌梦蕾对陈子弹的话抱有一丝质疑：“是么？” “对，我这身体就是黄医生给看好的，而且只是做了不到两个星期的疗程，不是他，刚完成那个电影，我无法拍。”陈子弹拉了一把椅子请黄子平坐下，然后拉了一把给黄小淑，黄小淑没坐，他自己才坐下来，继续对看黄子平的目光已经和刚开始不一样的凌梦蕾道，“黄医生真的很神，你让他给你看看能不能给你来个速效治疗。” 这个凌梦蕾兴趣非常大，正苦恼着不知道怎么办呢，连忙道：“黄医生，我这情况能有速效治疗的么？” 黄子平微笑道：“要先看看，然后我才能告诉你。” “那你给我看。” 黄子平从椅子里起来，走到病床右侧，打开桌子抽屉，翻出一对手套来带上，然后走回去对凌梦蕾道，“我先给你的脚放下来，你不要用力，顺着就可以，可能有点痛，你要忍耐。” “知道。” 黄子平伸出手轻轻托住凌梦蕾笔直的小腿，然后把皮带松开，拉长往上面套，挂在小腿上，再慢慢把纱布拆开。看了一眼，脚裹一圈确实肿的比较厉害，主要是右边。用力捏了下，凌梦蕾一声痛哼，然后咬牙忍耐着，很顽强的模样。 等黄子平检查完了，凌梦蕾道：“怎么样，黄医生，我有救么？” 黄子平笑了：“就脚肿嘛，当然有救。” “我是说速效，我明天有演唱会，我不想延期，那会让歌迷很失望。” “那我得先问问，你这是练舞受伤的么？” “对。” “你明天还得跳舞？”看凌梦蕾不是很理解的模样，黄子平进一步道，“我给你治，如果你需要明天能跳舞，基本上不太可能，只能自如走路。你觉得这样行不行？如果不行，还是用自然的方法来治疗，演唱会延期……” 第二百九十八章 治腿 凌梦蕾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需要想，而且把目光投到经纪人范海心身上，很明显在询问她的意见。范海心走近到床边，思考了十几秒，给出的意见是，延期比较麻烦，一切已经准备好，明天就要开，今晚延期，信息来不及传递出去，这不仅仅只是让歌迷失望的事情，会各方面的形象都会尽失。改变演唱会的内容，虽然从合约来说也有点违反，但还可以协调。两者选其一，如果黄子平真的有把握，她建议的是，不跳舞，空出的时间，多唱两首歌。 凌梦蕾听了范海心的话，自己也思考了有近一分钟才对黄子平道：“黄医生，真的只能做到这样吗？” 其实还有办法，就是冒险，黄子平不是很想做，所以点了头。 凌梦蕾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看出了黄子平回答前有所犹豫，肯定还有办法，但不知道他为何不说。她先不管这个，先把自己的态度表达清楚：“黄医生，这是我第四个演唱会，但却是最特别的一个，我在前三个演唱会是不会跳舞的，跳不好，没把握。这个演唱会跳舞是惊喜，我真的很希望能按照计划进行，给歌迷惊喜。也好证明我不只是只会站着唱歌个歌手，我也会跳舞，也会表演。” 陈子弹比凌梦蕾要了解黄子平，自然知道黄子平有办法，他帮凌梦蕾对黄子平道：“黄医生，我和梦蕾除了有一首合唱歌之外，还有一台音乐剧。” 凌梦蕾继续道：“黄医生，这个演唱会对我很重要，会录影，前三个都没有正式的，这个正式的，会推向市场，所以我不想出现任何意外。如果你有办法，我恳请你帮帮忙，我一定对你感激不尽，治疗费用也好说，虽然你这个级别的名医，可能不太看这些，但我会尽自己的努力。” 这话说的诚恳，黄子平扫了她一眼，也扫了陈子弹和范海心一眼，再看看黄小淑，好像他们都统一意见，让自己别藏着掖着。他妈的，是自己没掩饰好啊，现在说治不到他们想要的后果，估计他们都不会相信，所以黄子平选择了承认：“倒不是没办法，我们人体很奇怪，它有潜力，有规律，也可以说有规则，比如有些事过渡了就会对以后有影响。” 凌梦蕾道：“我不怕付出代价。” “行，我可以帮你，但这个演唱会结束以后，你要经历一个星期的治疗，躺一个星期的病床。” “不是治好了么？为何？我不是很理解。” “不是治好，只是压住，让你没有痛感，让你不觉得不方便，像平常一样。等过了以后一释放，问题比原来跟更严重，所花费的治疗时间会比原来更长。我给你个清楚点的数据吧，经过一个压住再释放的过程，病情会加重至少三倍，可能还会有恶果，我其实不建议你这样做，很冒险。” “最坏的情况会如何？” “废掉。” 凌梦蕾脸色剧变，陈子弹和经纪人都一样，不敢相信的望着黄子平。 最终陈子弹先开了口：“黄医生，这也太严重了，有这么严重吗？我听着是有点打封闭针的意思。” “差不多，但有着本质区别。这么说吧，封闭针你得提前打才会有效果，比如提前三到七天。现在凌小姐这情况打一针进去倒是十分钟见效，但效果只是足够支撑她正常活动的效果，所以封闭针现在不适用于凌小姐的情况。而且封闭针也不是你认为的那样，没有副作用，反而副作用很大，比如会导致肥胖，骨质疏松，高血压，股骨头坏死等等。” 陈子弹吓一跳：“是这样吗？天啊，我拍片的时候磕磕碰碰了都会时不时打。” “过量不行，我劝你少打。” “看来我也得注意这个问题。” “当然，我这个治疗方法也违反规律，逆规律而行，因此规律也会给予你反噬。打个比方，你喉咙发炎，你还吃些特别上火的食物，肯定会加重病情，这个加重是呈倍数的，对喉咙的伤害不只是需要更长的治疗时间，还可能会因为超过喉咙的承受程度而让你的声带废掉。”黄子平把目光投到凌梦蕾身上，扫了扫她那充满着失望与思考的清秀纯洁的脸孔，“凌小姐是唱歌的，应该更容易理解吧？” 凌梦蕾反应的很慢：“我知道，能理解，但我还是希望搏一搏，我相信你。” “这不是相信我就行的，我帮你了你，没有彻底，最后反而害了你，我觉得，要不改变演唱会的内容吧！” “我刚刚说过不能改，还不如延期。而延期，各方面的影响都会非常大。”目光射向陈子弹，用飞快的口吻道，“子弹大哥你会支持我吧？” 比较严重，陈子弹也不好怎么说，所以一阵迟疑，虽然他知道，如果他也支持，黄子平愿意搏一搏的几率大。 见陈子弹这样，凌梦蕾又问了一遍，逼陈子弹表态，陈子弹只能说支持，然后对黄子平道：“黄医生，我们混娱乐圈，有时候红火就那一步，沉沦也是那一步，你不混这个圈子可能无法理解，但这在许多人身上都印证过。虽然冒险吧，我也觉得不该这样，但如果不试一试，梦蕾肯定会后悔，然后她的事业可能就到此为止。” 黄小淑对黄子平道：“我虽然不混娱乐圈，但每个圈子，我觉得都有一套规则，拼，赌，坚持，比如我当初和你说过的考试，过去了，丢命，过了，神，拼的是命。” 看这情形自己不治就是罪人了，黄子平很无奈：“既然你们都觉得可以，我治。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真的不敢保证可以战胜后面的反噬。” 凌梦蕾一脸惊喜道：“没关系，我愿意承受，只要后期也是你治，我相信你能让我恢复如初。” “或许，但在此之前我也得先说清楚，等你开始治疗了就是我的病人，普通人，要老老实实。我不管你有什么工作，多么多么的重要，你都得按我的方式配合，不能擅自离开，甚至出门。你参考坐牢吧，如果你能接受，我们就算定了口头合约。” “我能接受。” “好。”黄子平拿出手机，在上面操作了一阵，给黄小淑发了一条短信，“这是我需要的东西，你去把这些东西弄来。” 黄小淑看了一眼，有针灸用具，有消炎的药物，还有干和湿的中草药，以及一些鸡零狗碎的东西，她答应下来，和范海心一起往外面走。等过了半个小时，范海心先走回来，除了湿的中草药没给黄子平准备好，黄小淑去找之外，其余的都已经准备好。 湿的中草药因为不是立刻需要用，所以黄子平先开始了治疗。 把陈子弹和范海心赶了出去，黄子平自己在病房面对凌梦蕾，真是越看越觉得这个女人养眼，单独相处，真有几分紧张。不过职业的缘故，很快黄子平心里产生的几分紧张就消失于无形，他边给银针和手术刀消毒，边对凌梦蕾道：“凌小姐，你是娱乐圈的人，不少长枪短炮时刻对准你，你受伤这件事可能无法掩盖，尤其后面的治疗，毕竟你要消失一段时间。我希望你能换一个安全的方式消失，不要在港海城消失，要绕一个圈子，我不想别人知道我是你的医生。” 凌梦蕾不能理解，而她是个比较单纯的人，会把内心的情绪毫无保留表现在脸上：“黄医生，你这样做是有什么原因吗？” “对，你能配合吗？” “能。” “谢谢。” “应该是我谢谢你，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我问子弹哥是谁治疗好他他不愿意跟我说，原来是你的要求。” “他对你很好，当时我和他刚吃完饭去散步，接完电话他就直接扔下我过来找你，知道你的情况以后则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求我。” 凌梦蕾脸色一阵发红：“我们……不是那个关系。” “我没说你们是那个关系，我说他对你很好，他人非常好，是个不错的朋友。” “哦，你是说这样。”凌梦蕾脸色更红了，为自己的误会，“他是很帮助我，我一直非常感激他，如果不是他，可能我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歌手。” “谦虚了，如果你没有实力，或者你的实力不够，就算他怎么帮你都是白搭。” “这倒是实话。”看黄子平已经准备好，凌梦蕾道，“黄医生，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黄子平把消毒好的工具放在病号桌上，让自己方便拿，然后调整好凌梦蕾的位置，再找了一个垃圾袋放在被子上，随手还拿了一个抱枕给凌梦蕾，“抱着，挡在视线前，我给你打一针，快速散瘀针，但用得药效比较大，散瘀的方式和封闭针不一样，因为我得让淤血散成血水，然后给你排出来。” 凌梦蕾色变了一下：“就是要割吗？” “对。” “会不会留疤？” “一般不会，除非你乱动，让我失手割的很严重。” “我不会乱动，你割吧！” “先打针，你别看，我让你看了你再看，然后说说话分散注意力。”黄子平已经给空针筒上了调好的药水，他分散凌梦蕾的注意力道，“你哪儿人？” “祖籍吗？我祖籍北方回南，我身份证是长红。” “我是回南人。” “那我们算是老乡？” “应该算吧，不错，和大明星是老乡。”说话间，黄子平一针扎下去，“你回过回南没有？” 第二百九十九章 我听你的 因为和黄子平说着话，凌梦蕾没感觉到针扎的痛，只是推送药水时有些许发麻，她咬了下牙回道：“我每年都回去，我外公外婆在那边。” “看来挺有孝心。” “还可以。黄医生你在港海城的医院工作吗？” “算是吧，现在失业。” “你是名医，怎么可能失业？” “一言难尽，发生的事比较多，不过就暂时而已，”把针头拔了出来，黄子平拿起手术刀等待着，边继续和凌梦蕾说话，“你演唱会一连几天？” “三场，三天，时间都一样，晚上七点半到十点钟，两个半小时。” “唱歌跳舞累吗？” “对着观众不累，训练时累，每天排的很满，还得跑步、游泳，进健身房，当明星真的好辛苦。” “你后悔啦？” “不后悔，各行各业都很辛苦，你们医生不也一样吗？” “不一样，我觉得医生比许多行业都要辛苦，不懂的人还以为医生就是坐在诊室里吹着空调不紧不慢给病人看病，其实这只不过是医生的小部分工作。医生需要做手术，尤其大手术，那简直是灾难，经常做十多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做手术做虚脱了都是家常便饭。手术过程中各种脏乱不说了，关键是没有百分百把握，你不知道你十多二十个小时的努力能不能最终把病人拉出鬼门关，那个精神压力之下，累会成倍增长，加上都是细腻活，呵呵，你自己想想一下吧！” “比建筑工要辛苦吧？” “当然，不过最辛苦是手术失败，以及不被病人的家属理解。比如收手术红包这种事，当然也有这种败坏全体医生名声的渣渣，但更多的是，只想着这个手术，只想着努力把病人救回来，哪有空去想什么红包的事。那一点钱和病人的命相比起来什么都不是，手术不成功，你收了还是一份内疚，一旦闹僵，病人还抓住这个事情来说你。” “听你这么说，有些医生收红包都是无奈，是病人家属硬塞的啦？” “对，他们就为了自己的安心，医生收了吧，出了问题，这个事更严重，不收吧，他们觉得没安全感，非要硬塞给你，通常都在手术开始前的那点点时间，你有空跟他们扯？反正挺冤枉。”黄子平一阵苦笑，伸手去碰了碰凌梦蕾的伤口，感觉药效已经差不多，轻轻的、隐秘地用手术刀去割，红色的血随即一滴滴流出，他继续说话分散凌梦蕾的注意力，“明星也有很多无奈吧？” “绯闻，有些真的是媒体捕风捉影，有的是公司安排的炒作，都得接受。最惨的大概是没有多少自己的私人空间吧，私生活都要被插手。而且公司还有很变态的规矩，比如控制你的恋爱。” “习惯了就好。” “嗯，刚刚我说不后悔，确实不后悔，但也确实是入错行，刚开始那份喜欢劲已经荡然无存。不过我会坚持，多做些好作品，然后我去拍电影，不再唱歌。” “唱歌和拍电影有什么大的区别？” “证明自己。黄医生你呢，你有什么理想？” “我啊？我想当卫生系统里面举足轻重的人物。” “当官？” “不是，而是我想改变现在的医疗环境，让病人不怕病，不惧病。你看啊，没有发挥的平台，肯定无法改变对不对？” “对，我们都加油吧！说一句，你人很好，有种不像是医生，像是很亲切的朋友的感觉。” “这话我得理解一下，其实医生也可以是朋友。” “嗯，我说错了，表达不清楚。要不我给你唱歌吧，我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我有首歌还练的不太熟识，如果你不介意，我顺带练一练。” 这样更能分散注意力，不用自己想话题，黄子平当然同意：“你唱。” 凌梦蕾顿时唱起歌来，歌声那叫一个优美，有点影响黄子平的注意力。幸好黄子平是很专业的医生，而且做的不是什么大手术。他的手基本上没停过，凌梦蕾一首歌唱了两遍，他已经把化成血水的淤血给放干净，开始用针给凌梦蕾做进一步治疗。 大概凌梦蕾也是唱的比较入神，并没有发现黄子平给自己治疗的进度。等黄子平把针都下好，告诉她可以把靠枕给挪开的时候，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脚，顿时失声尖叫：“怎么这么快？我都没感觉到，血都放了出来了吗？还下了针。” “我下了些麻药，你看看是不是肿的程度消失许多了？” “对啊，不认真看基本上看不出来。” “你别乱动，我这针灸和普通针灸不一样。” “嗯，黄医生你太厉害了，这是无痛治疗啊，刚刚那个医生可是给我治的很痛，我都痛哭了……” “技术问题，你没遇上好医生。”黄子平把滴满血的垃圾袋收拾起来，放在托盘上，然后把手套也摘掉，拉过椅子坐了下来，“等半个小时再帮你推一下，然后继续等我的保镖拿药回来，你睡一天晚上，明天就可以如常走路了。” 凌梦蕾心里一阵阵惊喜，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黄子平，给多点治疗费？可她看黄子平真不是缺钱的人，想了想道：“黄医生，要不我请你看演唱会吧，如果你不介意，明天中午我也想请你吃顿饭。” “这个明天中午再说。” “对了，上次有个狂热的歌迷送了我一条两百多年的老人参，我给你好不好？” “你俗气了，我刚说过不收红包。” “这不是红包，是感谢你给我治疗。” “人家歌迷一番心意，你可不能随便送人。”黄子平其实很吃惊，歌迷竟然那么狂热，两百多年的老人参，靠了，如果是真的，价值不菲。追星追到这程度，现在的人都怎么了？“那个，你反感烟味么？如果不反感，我抽根烟，如果你反感，我到外面抽。” “不反感。” “那就好。”黄子平把窗户打开一点，站在窗户边给自己点燃一根烟，“直接出去抽不好，我得看着你，这针用太深，你乱动，不安全。” “我明白，你抽吧！”凌梦蕾眼睛不眨的看着黄子平，“黄医生你多大了？” “二十六，你呢？” “二十三。”凌梦蕾连忙有问，“你怎么那么年轻医术就这么高明？” “在你们这个行业，或者说歌星，是越老越厉害？” “越老应该是经验越好吧，不能说越厉害。” “对嘛，所以医生的医术高明和年龄也没关系，有天分的医生，从名师手下出来的医生，和天分不是很高，又不是从名师手下出来的医生，是有区别滴。”黄子平大大吸了一口烟才继续道，“我的导师是名师，而且出来以后，我遇上一位高人，所以医术还可以。” “那你很有前途。” “哈哈，但愿如此。” 两个人谈着，很快半小时过去，黄子平开始拔针，用手推的方法进行散瘀。坦白说，有点尴尬，因为凌梦蕾不愿意用靠枕遮挡视线，就那样看着自己的玉足在黄子平手里被摸来摸去，那眼神很古怪。黄子平看见她的眼神，总是感觉浑身的不自然，说话又不对，笑又不对。 整个过程，十多分钟，完成的时候，双方都舒了一口气。 然后黄子平道：“差不多了，我放了皮带，你下来走几步，直线，转向，前后倒退和脚掌、脚跟分别用力，蹲下起立都试一试，然后告诉我你的感觉。” 皮带被放掉，凌梦蕾小心翼翼下床，带着担忧和期盼往前走，一步，感觉还可以，不怎么痛，然后再一步，更自然，再往下面的项目做，虽然和正常状态有区别，但那种区别不是十分大，至少感觉不到痛苦，也就有些许牵绊而已。这也太快了吧？就放了血，做了个针灸，天，再敷一晚上的药，那自己的演唱会是完全没问题啦？ 心里想着，凌梦蕾问了出来，而黄子平给她的是肯定的答话，然后补充道：“不过后期的反噬是有的，还得小心治疗，我能建议你的是，不要有心里压力，这利于治疗，我会尽力。” “嗯，我知道，谢谢黄医生。” “好了，告诉我你的感觉，不用走了，回床上。” 凌梦蕾很乖巧听话，黄子平一说，立刻行动，仿佛那是圣旨。回到床上她才告诉了黄子平她的感觉，黄子平思索着她的话又推了一次，然后打开门让陈子弹和范海心进来。他们都迫不及待问凌梦蕾什么感觉？凌梦蕾告诉了他们以后，他们都一阵阵惊讶，尤其是范海心，不停对黄子平说感谢话。 过了半个小时，黄小淑也把黄子平需要的药物带了回来，黄子平拿着药，随便找了一些工具进厕所调配，花了有二十分钟时间，把药砸出汁液来涂在凌梦蕾的伤口四周，然后把药渣敷上去用纱布给扎好，再整只脚挂回皮带上：“好了凌小姐，你现在最适合做的事就是好好休息，让药物能充分发挥作用。我明天早上再过来给你换一次药，然后下午再换一次，下午你才能去体育中心。如果你要请我吃饭呢，就在病房这儿，打包回来，我们一起吃。” 凌梦蕾连忙道：“这样太对不起你了。” “没什么对不起，出去吃也不方便，你可是大明星，而且你不能活动量大，尽量让静态敷药时间更长。” “我听你的。” “我先走了，晚安。” “我会的呢！”凌梦蕾对自己的经纪人道，“心姐，你帮我送送黄医生。” 第三百章 鞠躬 次日早上九点钟，黄子平又来到圣地医院给凌梦蕾换药，然后和黄小淑、陈子弹一起呆在病房里面听凌梦蕾练歌，陈子弹也和她一起练。令黄子平和黄小淑都比较惊讶的是，陈子弹明明是功夫巨星，唱起歌来却也有板有眼，这家伙还会弹吉他和钢琴，典型的多才多艺。 中午，黄子平和黄小淑留在病房里吃午饭。 晚上，黄子平和黄小淑、王诺诺、张山峰、白九一起出现在港海体育中心的贵宾包厢，玻璃是单向透视的，他们能看见整个体育中心场馆的情况，尤其舞台看的最清楚，因为差不多是正面。 虽然距离演唱会正式开幕还有时间，但整个容纳人数两万多的场馆基本上已经爆满。除了媒体席，以及一些贵宾席，主办方希之外。其余片区都是举着各种口号、标致，或者照片的狂热粉丝。他们都站着，不断在制造声浪，在呼唤自己的偶像凌梦蕾快点出来相见，他们已经等不及。 韩国佬和老美子，以及黄重他们一大帮人也在歌迷之中，不过他们是坐着，是黄小淑把他们弄来的，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喜欢看演唱会。王诺诺和张山峰倒是黄子平请来的，反正凌梦蕾给了一个包厢，能容纳六七个人个的沙发座，还提供水果和红酒，就他和黄小淑两个人享受，似乎是很奢侈。 张山峰给黄子平一根烟，自己也点燃一根，笑笑道：“足球联赛看多了，演唱会还是第一次。” 黄子平道：“我也没看过，不怎么喜欢热闹。不过在电视里看球赛我倒看了很多年，初中就开始吧，每个星期也会买足球报看。可惜，近几个月都没时间看。” “你看什么联赛？” “英超和欧冠，四年一度的洲际杯也看。” “我和你一样，我在英国留的学，伦敦，你猜我喜欢那个球队？” “枪手？蓝军？不会是热刺吧？” “对，就是热刺。” “我曼联粉，一直有个梦，想去梦剧场看一场德比，我真羡慕你，可以现场看。” “你现在随时能去吧？为何不去？” “不知道，我感觉我挺忙，那么远不可能就去个一两天，得有一段时间，至少一周，顺带也看一场欧冠，还是等有空把！” “哥们，想去就要去，不用太将就时间，人生那么奇妙是吧？不然等你想去的时候，曼联进不了前四了，你还看什么欧冠？” 王诺诺道：“你们能说人话吗？什么英超，什么欧冠，这都啥？” 黄子平呵呵笑道：“相当于你们女性的化妆品，你们说这些，我们也不懂，可我们不觉得那不是人话。” “什么意思？骂我吗？” “不是，形容给你听。” “地方这么小还抽烟，你们真讨厌。” 张山峰毫不犹豫立刻掐灭，不是他素质多好，而是很听王诺诺的话。黄子平是没有掐灭，继续抽，继续对王诺诺道：“这有烟灰缸，让抽烟，你要不要来根？” “滚。我问你个事，你去哪儿弄的演唱会门票？” “这很难么？” “这是贵宾包厢，整个场馆同类型的就三个。而且你那一堆手下十多二十个，那么多门票不容易弄来。据我所知，这凌梦蕾的演唱会门票早在一个月前开售的两天已经被抢光。你就算找黄牛，你都不可能弄来那么多。所以，你还是老实点吧！” “聪明。”黄子平正经起来，“好吧，凌梦蕾给我的……” “我猜就是，你怎么认识的她？” “不是我，是陈子弹，他是演唱会的嘉宾，等会会和凌梦蕾合唱流行歌曲，叫什么来着？无憾！还合作音乐剧。” 王诺诺认识陈子弹，当初就是她和段梦莹给黄子平介绍的，但她不知道陈子弹还会唱歌，所以眼睛瞪的巨大，一脸不可思议：“真的假的？陈子弹那粗人竟然还会唱歌？” “我去，什么粗人？会功夫就是粗人？” “我是这么理解。”这句话说出来，王诺诺看了一眼黄小淑，想想觉得不对，这不是在骂黄小淑么？连忙又道，“我说男人，女人不一样，女人会功夫，那相当于会舞蹈，美。” “你倒反应很快。”黄子平也看了黄小淑一眼，她坐在一旁玩手机，无动于衷的模样，“黄小淑你干嘛呢？你来这儿玩手机，你无聊不无聊？” 黄小淑反问道：“你们来这儿聊天怎么不无聊？” “好吧，红酒要不要？” “不要，我等会有行动。” 有行动？莫不是搞清楚白血球病毒携带者的所在地了吧？黄子平激动的问：“查出来了？” “对，但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进去。” “几点钟？” “凌晨，就我和白九去。” “你们小心点，别弄个感染出来。” 王诺诺又不知道黄子平在说什么了，包括张山峰都不知道，王诺诺想问，最后被张山峰阻止。而那会司仪的声音响了起来，宣告演唱会正式开始，让大家守行为规矩等等。司仪的声音落下来，电脑音乐被切断，换成乐队演奏，随后场馆中间的三角形舞台右边藏下去的升降台，慢慢升起来。 凌梦蕾要现身了，全场欢呼，粉丝们很嗨，那声音几乎盖过音乐声，直到升降台完全升起来，凌梦蕾用拿麦克风的手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她另一只手挥着，对四个方向的歌迷打招呼。她的造型很特别，竟然穿的是古装，化的也是古妆，远远看去，那画面真犹如一个古代美女子。 王诺诺都忍不住发出赞叹来：“艾玛，唐装，这也太美了……” 黄子平道：“她身材可真好。” “你什么意思？说我不好么？” “靠，我就说一句，能不能别总是对号入座？” “我有吗？” “没有吗？” “不跟你说话，看。” 两人又把目光投下去，那会凌梦蕾已经随着音乐节奏唱了起来，就是她和陈子弹排练的那首合唱歌，无憾，古风的曲目，很优美，很适合她的声音。而且这穿着，整个画面感和歌曲的内容糅合的非常好，全场都静止了，傻呆呆看着、听着。直到舞台左侧藏下去的升降台慢慢又升起来一个人，他们才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尖叫声。 这是一个男人，穿的也是古装，和凌梦蕾相互辉映。 很显然，全场超过百份之九十的人都认了出来，这是陈子弹，功夫巨星。他们都还在心里疑惑着陈子弹会不会唱歌，陈子弹已经开了口，声音的品质、技巧，以及整个唱歌的感觉、把控，就是专业歌手的水准，不怎么输凌梦蕾，至少在这一首合唱歌里面很难分别出来到底谁唱的更好。他们都好，把一首缠缠绵绵的古风合唱歌演绎的淋漓尽致。 一曲终，第二曲没有接着到来，乐队不停重复着最后的八个节拍。因为凌梦蕾要正式和现场粉丝打招呼了，还有陈子弹，他们抱了抱，然后分开，凌梦蕾先说话：“各位到场的朋友，我的演唱会嘉宾陈子弹先生，感谢他，我们给他一阵掌声吧！” 哗啦啦的掌声响了一阵，凌梦蕾做了一个停手势，陈子弹这时候才说话道：“大家都知道我是拍电影的，我相信在场的绝大部分观众肯定都看过我的电影，听我唱歌估计是第一次，唱的不好，大家别介意。” 台下都在喊很好，非常好，完美。 陈子弹呵呵笑了两声：“无论好不好，很开心能被凌小姐请来当演唱会嘉宾，也很开心对着你们唱歌。谢谢你们的掌声，把时间交回给凌小姐吧，我等会再出现，道时候给大家惊喜，等会见。” 话说完，陈子弹走向升降台，随即升降台一分分往下沉，然后伴随着掌声和欢呼声，陈子弹的身影消失。 凌梦蕾把注意力用回到现场，拿着麦克风大大吸了一口气，吸气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递到音响，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好性感：“我喜欢这种味道，你们歌迷的味道。必须告诉你们，这是我的第四个演唱会，但它比第一个演唱会让我更感觉辛苦、感觉累，甚至无助、崩溃……” 全场静止，听着凌梦蕾说话，只是偶尔间有人喊一句，凌梦蕾你是最棒的等等。 凌梦蕾沉默了一阵，大概在组织措辞，好几秒才恢复道：“就在昨天还发生一个意外，这个意外几乎让演唱会无法进行下去。当时我真的有点崩溃，哭了，心情乱七八糟，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不知道如何向你们交代。幸好最后我遇上了一个贵人，是这个贵人的帮助，这个演唱会才能保住，我感谢他，非常感谢。” 凌梦蕾说完，对着黄子平包厢所在的方向鞠躬，深深的鞠躬。 那一瞬间，所有现场的人都看向同一个方向，包括媒体的摄录机都对准了纷纷在猜测凌梦蕾要感谢的人是谁？人在包厢吗？恨不得能把玻璃给看透，不难想象，第二天的新闻，这一幕会成为头条。 虽然明知道这是单向的透视玻璃，他们看不见自己，但黄子平心里还是一阵惊慌，毕竟他都能看见。万幸的是，感谢过后，凌梦蕾很快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回自己身上：“我感觉自己很幸运，有贵人，以及有你们。以下这首歌‘世界的孩子’是关于感恩的，送给你们所有的人……” 第三百零一章 上不上去 第二首歌的前奏响起，站在黄子平身旁的王诺诺道：“刚刚凌梦蕾是对着我们这儿拜吗？” 黄子平道：“对吧！” “她说谁拜谁？” “不知道。” “不知道？我怎么感觉是你？你帮了她什么？你们什么关系？”王诺诺一副很紧张的模样，不知道的真会以为这是小女朋友在审问自己的男朋友，“你最好对我老实，不然我饶不了你。” 黄子平一脸郁闷：“大姐，这左右隔壁都是包厢，我哪知道，听歌吧，这歌不错。” 王诺诺这才闭了嘴，专心听歌，看舞台。 黄子平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为啥紧张，自己没做什么对不起人的事吧？ 摇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驱赶出去，打算好好欣赏凌梦蕾的歌声。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却很不合事宜的响起来，掏出来看了一眼，是欧阳斌的来电。其他人黄子平还真不想接，这时间点不适合，但欧阳斌不能不接，因为他和欧阳斌说过，少联系。换言之，没有要紧的事情，欧阳斌不会打过来。 退开几步到角落的座位坐下来，黄子平接通道：“欧阳律师，有什么事？” 欧阳斌道：“老板你在哪？我们得谈谈。” “看演唱会，谈什么？” “大老板，你，小老板。” “怎么了？” “我收到一些不好的消息向大老板证实，她撒谎，敷衍我，你几点钟看完？我去等你。” “十点多。” “凌梦蕾的演唱会吗？我开车去体育中心北门对面的宾馆停车场等你。” “好，等会见。” 挂断电话，黄子平隐隐有些担忧，欧阳斌可是很冷静的人，忽然不冷静，还来附近等自己，问题显然不小。想着想着，看演唱就没有了心情，黄小淑看他这样，悄悄靠近过去问有什么事？他说了一遍以后，黄小淑建议他先出去谈谈，反正演唱会还能看录像，正事要紧。 黄子平觉得黄小淑说的有道理，顿时带着白九悄悄出去，并且给欧阳斌发了短信。 令黄子平吃惊的是，刚走到对面停车场入口，欧阳斌已经开车到了，一辆很破的捷达，这家伙还戴着帽子、墨镜、围巾等等，他不开口说话，黄子平都无法认出他来。 黄子平和白九被招呼上车，欧阳斌把车开到停车场最里面的角落才停下来灭了发动机，回头道：“你和周星云发生那件事，你出院第二天的新闻周妍看了估计很愤怒，加快了和碧海制药集团的合作。她强迫尤雪等周星云出院了让他和小老板订婚，我听说新闻发布会是明天下午四点钟，但我问大老板，她说没这件事，她没说实话。” 黄子平听了心里很不爽，但还算比较冷静：“你证实了你的情报的可靠性没有？” “绝对可靠。” “你在周妍那边有人？” “算是。” “我靠，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 “是原来周妍整你，小老板给的经费，去周妍身边收买的一个亲近的人，当时就想着买些情报。前阵子你出了问题，虽然我没给你电话，但我有让这个被收买的人留意周妍的情况，打算把周妍那边的想法告诉你，然后再说，结果你自己在此之前已经把事情给搞定。” “原来这样。”黄子平思索着，“你告诉我想让我干嘛？去问尤雪？” “那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些事要第一时间告诉你。时间很紧，后天下午四点钟，你肯定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吧？况且之前大老板答应过你，尽量在此之前搞定周妍，可现在的情况并非如此。” “如果她是有心骗我，即便我问她，她应该也不会说，而且我给她电话，肯定是不接。” “那怎么办？” “我想想，你先回去，有消息了我告诉你。” “哎呀，我的老板，这涉及小老板终身幸福的事，我估计周妍也就因为你揍了周星云，让她又吃了亏，所以故意让你难受，小老板这多冤枉啊？” “我知道，我比你还着急。”黄子平烦躁的吼了一声，“但着急有用？我总得想想应该怎么做吧？你希望我乱决定？” “不是这意思，我只是不希望你和小老板越走越远。” “她是我的，我的，知道没有？谁都不能染指。”黄子平开门下车，关门前才又道，“你放心，如果想不到处理的办法，我明天去破坏。” “你这样说，我还放心点。” “回去吧！” 怦地关上车门，等欧阳斌启动车子走了以后，黄子平才和白九一起返回体育中心。 路上白九道：“老板，莫不是尤雪还是耍了我们吧？” 黄子平摇头道：“不可能，应该是她无法阻挡，毕竟事来的太快。欧阳斌说的有道理，估计是周妍吃了亏不甘心。我也很无辜，又不是我挑的事。而且就那个视频，没办法把他们的合作破坏。” “你打算怎么办？真去破坏他们的新闻发布会？” “这是下策。” “上策呢？” “不知道，我得让王诺诺去探听一下段梦莹的口风，这件事段梦莹是当事人，不可能不知道。而她知道，王诺诺就有办法让她说出来，看看她那边什么想法我们才好根据她的想法制定计划。” 两个人聊着走进体育中心，随后悄悄回到演唱会现场的包厢。 黄子平刚坐下来看了舞台一眼，有华丽的女子团体舞看，凌梦蕾不在，大概去了换衣服。黄小淑坐过来小声问了一遍黄子平，欧阳斌说了什么？黄子平说了一遍，然后加上自己的想法。刚说完，黄小淑自己把王诺诺给喊过来，她自己对王诺诺说，这可把王诺诺吓的不轻。 眼睛瞪了整整有十秒钟，王诺诺才算反应过来问黄子平：“欧阳斌的消息来源真的靠谱吗？” 黄子平道：“不知道，所以让你想个办法问清楚段梦莹。” 事情紧急，王诺诺连演唱会也不能静心欣赏了，匆匆忙忙叫上张山峰和她一起走。而她走了黄子平也没什么心情继续看了，几乎迷迷糊糊的看完。有那么巧，刚看完她就来了电话，问黄子平从体育中心出来没有？黄子平说出来了，她随即给黄子平说了一个地址，让黄子平过去。 当时已经十点多，因为黄小淑和白九还有行动，所以他们没有陪黄子平，而是把老美子叫上来，和黄子平一起走。 根据王诺诺给的地址，黄子平来到一个清吧的门前，张山峰在等待，上车就道：“王诺诺刚出来了一下，给了你电话，然后又进去了，跟梦莹在一起。” 黄子平道：“让我来干嘛？问出什么结果没有？” “诺诺说，从梦莹的整个神情看，应该是真事，但梦莹不承认，只是在喝酒。让你来应该是让你问，怕你不来，所以没说清楚。” “我为啥不来？” “我也那样问，她说的是，你来了又如何？你会想这个问题。现在这样了，要不要上去你自己想，如果你要上去，响一下诺诺的电话，她离开。” 王诺诺这是什么意思？黄子平感觉很疑惑，这不像是王诺诺的办事风格，她的风格应该是直接强迫自己上去。 莫非是段梦莹的意思？ 试探？ 黄子平好为难，如果真是段梦莹的意思，很害怕自己上去了，然后段梦莹还是说一句，你带我走吧！ 这能带走吗？ 如果不能带走，上去又能说什么？反而会增添段梦莹的反感。 左思右想了好半天，黄子平最后决定不上，或者说暂时不上去。他掏出手机给欧阳斌打了一个电话，让欧阳斌联系尤雪，让尤雪立刻给他电话。 上去得先问问尤雪，黄子平还是不认为尤雪在违反协议，毕竟没有到最后一刻，如果自己先违反，对谁都不利。 很郁闷，等了半天欧阳斌那边没来电话，黄子平再次打过去，他说联系到，但尤雪没什么表示，就一句话：请遵守协议！黄子平听了心里那个气，这是不能上去了，最惨的是那会王诺诺还下来了，直接打开车门质问道：“黄子平你要这么久吗？” 黄子平道：“段梦莹让我上去？” “你既然猜到了你还在干嘛？” “她想干嘛？” “她跟我说，如果是你让我去，让你自己去，她等着你。” 黄子平望了一眼窗户上面，感觉段梦莹在某个窗户的窗帘后面悄悄看着，心里很难受的对王诺诺道：“你上去吧，等我一下。” “你赶紧。” “我知道。” 王诺诺走了，又进了咖啡厅，黄子平把张山峰也叫了下车，他把车门关闭。 等了有半分钟，没见黄子平有动静，老美子道：“老板，你要上去吗？” 黄子平沉默，盯着老美子，好半天才用很小音量的声音道：“我不上，你开车吧，回住处。” 老美子感觉好惊讶，可也没有违反黄子平的命令，反而第一时间反应，把车子启动，急打了一个弯，迅速往外面开。 第三百零二章 可乐治胃石 黄子平没猜错，段梦莹确实在二层窗户某个后面盯着，看见车开走，她心里一阵失落，亦一阵愤怒。刚好那会王诺诺打开包间门进来，王诺诺说等一等，人就快进来。她哈哈笑了两声，笑的很神经质：“走了，他不可能进来了，我们都看错了他。” 王诺诺冲到窗户边看了一眼，果然看见黄子平的车子往外面跑，她也愤怒了，以最快速度拿出手机拨打黄子平的电话，被拒接，然后不久收到短信：我有急事。王诺诺失控的回复：急事你老母，黄子平你个王八蛋，亏我帮你，气死我了，以后我都不管了，没朋友做了，去死吧你。 黄子平看了短信固然很难过，冤枉死了，自己的苦处谁能了解？ 该死的尤雪，如果你真的骗人，老子非得把你结果掉。 把手机丢一边，黄子平按开车窗给自己点燃一根烟闷闷抽着。而看他一副心情很糟糕的模样，老美子不敢说话，他把车速放慢，开了一点音乐让黄子平调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被黄子平丢在一边的手机响起来，黄子平以为还是王诺诺的来电，拿起来看了一眼，不是王诺诺，而是老龚。 黄子平接了道：“龚老，有事么？” 老龚迫不及待的口吻：“子平在哪？快来一趟妇幼保健院外科手术室。” “怎么了？” “有些事需要请教你，你快来，我在电梯口接你。” 老龚匆匆挂断电话，没说清楚什么事，大概事态很严重，没时间说，黄子平能想到这一点，所以立刻让老美子调头，往妇幼保健院走。 十五分钟以后，黄子平带着老美子来到妇幼保健院的外科手术室，见到老龚。这时候黄子平才通过老龚的阐述弄清楚发生什么事，原来是一个小时前这家医院接收了一个五十岁的女病人。这女病人胃痛的要生要死，经检查发现胃部里面有许多结石，其中两颗还超过了六厘米的体积。太恐怖了，人的胃道口最大直径只有两厘米宽，六厘米体积大的结石，向上向下取出来的机会都几乎为零。用体内碎石的方式也因为太大，弄碎的过程会伤害到周围的组织，就算成功碎了，排出来也很危险，有可能会堵住胃肠。 现在病人的情况很危险，一大堆匆匆召集起来的医生都束手无策。 老龚在现场，那是因为这个女人是京城来的卫生部副部长的夫人，这个副部长是老龚的病人。 现在副部长夫人的问题，这些个专家都无法解决，老龚就想到了黄子平。 黄子平听完老龚的阐述道：“副部长来港海城工作？” “对。” “工作还带上夫人？” “这我不清楚，你问来干嘛？” “被人坑的多，我需要各方各面都了解清楚。” “我可没坑你，说的是实话，你有没有办法？你是鬼手，能做这个手术吧？” 黄子平摇头：“做个屁，你们不都研究过了，结石太大拿不出来。我就奇怪了，为何结到这么大的程度才发现？而且还是几十颗，这位副部长夫人哪怕平常不做身体检查，自己都会有点感觉胃部不舒服吧？” “专家们问过，副部长夫人也说不出一个之所以然来。”老龚一声的叹息，“子平，看有没有办法，帮帮忙哇。” “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是不是没关系，关键是有没办法，专家顶屁用，现在他们不一样束手无策，你快想想，你想到了我带你见副部长。” 黄子平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位副部长来港海城为了什么工作？是不是那个白血球传染病？” “不清楚。” “靠，不说实话是吧？我能看出来好不好。” “这些事比较敏感，比我们想象中严重，我不方便说。我只能告诉你，从京城来了一个三十人的团队，这个团队里面的成员都是从各医院和研究室抽调的精英。” “这么说来被感染的不只是几个人啦？而且传播的速度和传播的伤害性比报纸说的大啦？” “你关心这些干嘛？” “问问。” “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你有办法没有？” “即时解决？” “对，副部长要求尽一切办法以最快的速度把结石拿出来。” “我倒有个办法，不过不能即时解决，至少要二十四小时。而且我得先搞清楚副部长夫人是不是有生命危险了需要马上开刀处理，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我没办法，另请高明吧！” “我们先找副部长谈谈。” 老龚带路往里面走，来到手术室隔壁的一个会议室。 打开门，里面整整坐了二十个人，绝大部分是医生，他们在激烈的讨论着怎么把结石取出来。但看他们的脸色，似乎讨论的结果不怎么好，这让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五十多岁，穿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很焦急。他就是老龚说的卫生部副部长洪铁强，他身后站着三个人，一女两男，女的是秘书，男的是警卫。 专家们看见门被推开，都把目光投过去。他们其中很大一部分人都认识黄子平，毕竟看过新闻。他们愣了一下，然后眼睛有点放光，他们知道黄子平的能力，如果要开刀，就黄子平的刀法，在外科手术这个领域里面绝对顶尖，有他在，把握会更大。 黄子平没有走进去，只是老龚自己走进去，把洪铁强请出来。 重新关上会议室的门，老龚才给黄子平介绍道：“副部长，洪铁强。” 黄子平伸出手：“你好洪部长。” 洪铁强和黄子平握了握手：“你好黄医生，我认识你，客套话我们不说了，直接点，有办法治疗我夫人吗？” 这副部长官威很大，黄子平很不喜欢他的口吻，不过能理解他，毕竟情况危急：“有办法，但不能即时见效，二十四个小时吧，不用开刀，二十四个小时以后能活蹦活跳。” 洪铁强先是一阵惊喜，随后又一阵怀疑：“黄医生你不要口出狂言，里面二十多位专家都商量不出安全的结果来，你这不开刀二十四小时搞定，你真的有把握？” “我通常不夸大其词，如果洪部长不能信任我，我可以离开。” “不是。”洪铁强态度好了许多，因为黄子平的回答很坚定，他的神情也不像骗人，这应该是个成熟人，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我只是需要确定，毕竟这不是小事，弄不好会出人命，有什么不敬的地方，还望黄医生理解。” 这话好听多了，黄子平说话的态度也好了些：“我需要的是信任，如果你能信任我，我可以试一试。” “试一试？” “对，试一试，我说的二十四个小时是最快，可能要慢一些。但它不会二十四个小时才能起效果，会慢慢好转。” “那你说的二十四个小时具体几个意思？” “痊愈，做胃镜照不出还有结石，或者说只剩两颗最大的。到时候照过了，这两颗再处理也不难。” “你真有把握？” “有，但还是那句话，我需要信任，因为里面的专家可能不会认同我的方法，甚至会把我骂的体无原肤。” 洪铁强稍微有点无语，而且很犹豫，里面的可是这个领域数一数二的专家，如果都反对黄子平的做法，自己还能坚信黄子平？他觉得心里无法坚信，所以顿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老龚这时候开口帮黄子平，他找黄子平来的，他得和黄子平站在一起，即便心里不是百分百对黄子平有信心，也已经骑虎难下：“部长，你可以这样想，里面的专家现在没办法，如果他们有办法，子平可以不参与。他们没办法，子平提出来，他们又反对、质疑，那他们可以自己搞定，搞不定，你信他们也是白搭。” 洪铁强眼神放出一种很特别的光芒来，盯着老龚，思索着老龚的话，觉得有道理，所以最终拍拍黄子平的肩膀道：“年轻人，我们进去吧！” 老龚打开门，几个人一起走进去。 从老龚手里接过拍片资料看了一遍，黄子平才开口说话，告诉下面这些看着自己的专家，他有办法。然后当他把自己的办法说出来，果然一片哇然，一片反对声，甚至鄙视，都觉得他浪得虚名，拿人命来开玩笑等等。因为，他说的方法是喝可乐，大量的喝可乐。 这治疗方法太匪夷所思了吧？这算什么治疗方法？这些个专家都嗤之以鼻。 黄子平一点都不脸红，已经习惯了被这些专家反对和质疑，他不紧不慢道：“这个治疗方法在国外有个例子，大家应该也从报纸上看过，只是看了觉得匪而所思，是炒作，也没去研究过其真实性……” 没等黄子平把话说完，一个专家反驳道：“黄医生你研究过吗？” 黄子平道：“不算研究过。” “那你说的是瞎话，这可是人命，你用这个方法拖个二十多个小时，知道不知道可能救命就在那一瞬间？” “对，救命在一瞬间，但现在你们是不是也在浪费时间？要不你告诉我需要讨论几个小时才能得出可行办法？你们已经讨论过，传统治疗方法不行，我就算你下一刻讨论出答案来也是试一试的手术方法，为何你们试一试可以，我试一试就不可以？因为你们是专家？我不是？” 第三百零三章 交换 黄子平这话听在这些专家耳里，感觉不尊重，所以顿时又哗然起来，对黄子平指指点点。黄子平还是那副嘴脸，谁尊重他他就尊重谁，特别不喜欢倚老卖老的人。总觉得自己最棒，不愿意接受新鲜东西，自己没办法了也不给别人机会，让别人去尝试。 黄子平继续道：“我不能说我创造了多少奇迹，但我一直在创造，我也想去创造，如果行呢？命救回来。而你们现在宁愿让时间浪费都不愿意让一些你们觉得不可行的手术方式实施。我觉得这是自私，只是你们觉得不行，没试验过不能说不行，是这道理吧？” 专家们开始沉默，洪铁强插话道：“我觉得黄医生说的靠谱，就十分钟吧，如果你们商量不出安全的办法来，就用黄医生的办法试一试，你们继续商量，我们不拖这个时间。” 一个专家道：“副部长，话不是这么说，手术是很复杂的事，我们商量出办法来，但因为喝了大量可乐，可能导致手术无法进行，那样出了问题谁负责？” 这问题还真把洪铁强问倒了，他望了一眼老龚，然后视线停留在黄子平身上。 黄子平不紧不慢道：“做手术，我经验没你们多，但就刀工而言，我有过创举，全国都没有过实例的创举。不要和我说喝了大量可乐是不是不适合手术，这压根是两件事，你保证你商量出来的办法是开刀？一定有影响？现在谈论的是可行办法，不要用假设去杀死新鲜的办法，得宽容接受，就像一百多年前我们接受西医一样。” 这位专家被黄子平说的无语了。 而下一秒，下面的这些专家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黄子平等待着，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洪铁强给他们的时间走到尽头，他们仍然没有办法。其实也不能说没有办法，倒是有几个办法，但都没有百分百把握。确实如黄子平说的那样，都是试一试，既然都是试一试，内心的自私让他们选择由黄子平试，这样出了问题，负责任的是黄子平，而不是他们。 没办法，没把握，只能推卸，虽然很可耻，但总比毁了自己的前途强吧？ 黄子平当然也怕毁了自己的前途，但就现在这情况，人命最重要。况且他相信自己的办法，再加上现在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前途可怜，过街老鼠，再惨一点又有何关系？不能总想着失败对吧？ 黄子平对老龚道：“好了，既然这些专家都没意见，赶紧去买一箱可乐回来，病人保持在手术室，等会我进去看看。” 老龚叫上专家行列里，妇幼本院的专家，立刻去安排。 而黄子平，对洪铁强做了一个借一步说话的手势。 出了门，就在走廊一角，黄子平对洪铁强道：“部长大人，谢谢你的信任，我现在的情况你知道，过街老鼠，这些专家反对我，估计也有这样的原因，所以我有个小要求需要你答应，或许直接点说，是交换吧！” 洪铁强很警惕：“你先说说。” “这件事你不能让他们闭嘴，如果有媒体知道了，你不能插手，不让报道。” “这不是太好，我来这就没人知道。” “做为医生，治病救人天经地义，可能我提这些要求不那么适合，也会让你在心里觉得我这个人不好。但部长大人，我从进来这个行业开始就不断见识很多很脏的人、很脏的事、很脏的东西。有时候你做了一件好事，因为你的沉默会变成一件坏事，我不希望这次也一样。” 洪铁强在这个系统里面，他能理解黄子平所说的话，确实是很多很脏的东西，他沉默。 黄子平继续道：“我之所以这样做，也不是自私，如果这个办法可行，我希望全国都能知道。这是结石患者的福音，我们看见过外国的报道，但都感觉不靠谱，从来没有过医生去实施，都是用的保守治疗办法，其实有些新鲜的东西就差了走出第一步。我希望这一步能够走出去，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医学，你在卫生系统里工作，而且是高官，我觉得你有义务配合，你觉得呢？” 黄子平原来这想法、这理由，洪铁强有点傻眼，要是不答应，不是有悖自己的工作了？可让他答应，他到港海城来这个事就无法掩盖。最关键的是，他是带着夫人来的，这可是正经工作，外界知道了没关系，这上面知道了怎么搞？ 思来想去，洪铁强还是感觉为难，但想到和自己夫人的性命相比，工作其实勉强还可以协调，找个借口说清楚这件事，只要工作没有被耽误到，也就被小处分一下而已！如果运气好，自己的夫人这个病直接产生一种新的治疗方法，可能不会被处分，还会被赞扬都不一定。 要往好处想啊，黄子平能冒险，自己夫人也在冒险，自己一点险都不想冒也是说不过去。 一咬牙，洪铁强道：“黄医生，我答应你，但我不接受媒体的采访。” “不需要你，医院会搞定，成功了，这可是一份很大的功劳，他们会把这个功劳揽过来。什么第一家这样做的医院等等，这行你懂，我也懂。所以我需要你做的是，这是我提出的方法，我不想让里面那些一直在反对的，害怕负责任的人，看见有好处了蜂拥而上分他们认为的所谓的功劳。” 洪铁强勉强笑笑：“黄医生你说的太灰暗了。” “你否认会这样么？” “我倒不否认，只是我觉得不应该想太多这些。” “我需要的是普及，普及，我想做贡献，而不是需要什么功劳。” “好，我答应你，我让我夫人出面。” “谢谢，我去抽根烟，等会回来。”黄子平说完四周看看，找到后楼梯的方向走过去。进去以后，拿出香烟给自己点燃一根，望了老美子一眼，让他出去外面，有人靠近了咳嗽一声。老美子出去以后，他拿出手机给黄小淑打过去，“黄小淑你在哪？行动没有？” 黄小淑道：“等时间，你在哪？事情办的怎样？” “我没去见段梦莹，她估计恨死我了吧！”黄子平哎了一声，“先不说这些，告诉你一件事，我在妇幼保健院，这有个病人胃结石很严重，专家束手无策。这个病人是女人，卫生部副部长的夫人，副部长我也见了，从老龚的口吻听，这位副部长是来处理病毒的事的，媒体的报道只是很小一部分，问题比我们想象中严重，你得小心点。” 黄小淑应了一声，思索了几秒道：“你有什么想法？你打算从这位副部长入手吗？” “看情况，你先搞清楚你这边的问题。他来处理问题的，如果他无法处理，可能我们要帮帮忙，看陆庆祥那边吧！” “搞清楚是不是杀白血球的病毒，然后问陆庆祥有没有方法解决？” “对路，当时是陆庆祥参与研究出来的病毒，她应该有办法破坏这个病毒，我是这样想。或许不容易吧，但至少她会有办法，而我们可以向副部长要资源，谈判，让陆庆祥从罪人变成英雄。” “这想法靠谱。” “运气好，竟然那么巧。” “这不是巧，出那么大的问题，他一个卫生部的副部长是需要来处理，就算他夫人不出问题让你救，我们有办法解决，他都会接受。” “是吧！”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无论如何，现在我们可以放轻松一些。你那边如果难度太大，风险太大，就不要勉强，我们可以有其它的办法。” “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先这样，你那边搞定了再联系。” “好。” “对，刚刚陈子弹给我电话问你什么时候走了？他想问，凌梦蕾的脚，睡觉时间是不是需要敷药？” “我不是留了一副药吗？” “经纪人不知道搞什么地方去了。” “靠，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搞丢？”黄子平一阵烦躁，“什么经纪人，你给他回复，我晚点过酒店。对，那些药你看能不能再弄些新鲜的先拿去酒店。” “我已经让黄重去弄，王子山有。” “嗯，最后一句，务必小心小心再小心。” 电话挂断，把一根烟抽完，黄子平离开了后楼梯，回到手术室外面的走廊等待着。 洪铁强不在，黄子平坐了有五分钟他才从会议室走出来，同行的有她的秘书，以及妇幼的女院长毛香。聊了几句以后，毛香带黄子平进手术室，黄子平那时候才看见洪铁强的夫人詹菲，五十岁的女人，保养还算好，看上去四十多，她是大学教授。 和詹菲聊了聊，做过一番检查，看过每一项检测数据，黄子平立刻出来和毛香进行沟通。原因是詹菲的情况比想的要严重，或者说比刚刚严重，已经严重堵塞，需要用更短的时间处理，难怪那些专家都不同意二十四个小时啊，黄子平算是明白了过来。 这情况怎么处理？黄子平有办法，还是要手术，但这个手术不是开刀，而是用针把可乐打进最大的两颗结石内部，让两颗最大的结石内外一起溶解，以增加速度。 第三百零四章 你也猜中了 毛香刚刚没有参与会议，在忙碌其它事，但会议内容，他们院的专家已经告诉她，所以她知道。她也知道为何黄子平只和她商量，而不是和里面的专家商量，黄子平的实际意思是，告诉她怎么配合，而不是问她的意见。她是个聪明人，也没有提什么意见，完全同意黄子平的做法，立刻去安排。 毛香刚走，老龚回了来，带回一箱可乐，放在排椅上问黄子平：“现在开始？” 黄子平摇头道：“我刚进去检查过，要调整一下节奏，等一等。” “怎么调整？” “往最大的两颗结石里面打可乐，内外一起溶解。” “我刚查了下可乐成分，这个办法真的靠谱。” “废话，本来就靠谱，等吧！” 老龚没再说话，但能看出来他比较激动，总是这样，和黄子平一起治病，无法不激动。这家伙年轻，但医学方面的想法和造诣，比许多老专家都要广阔。再假以时日，真不知道这家伙的境界会修到多高的高度？前途无限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挺住和五号的合作，要是挂掉，那绝对是医学性的巨大损失。 半个小时以后，毛香准备好了，而这半个小时，手术室外面都能听见手术室里面詹菲痛苦的哼叫。洪铁强早等的不耐烦，他想自己的夫人赶紧得到治疗。既然毛香这边已经准备好，也找来了几位医生辅助黄子平的工作，顿时催促他们快点儿动手。 黄子平也着急，立刻进去，指挥着几个医生，利用手术室里面专门做胃部手术的器材，把可乐抽进针筒里，针放在器材卡位里慢慢往下探。黄子平自己在显视屏里看着，冷汗不停往外流，因为几个医生的手好像在抖，估计也是第一次把针探进病人的胃部吧！ 幸好最后有惊无险，安全到达，只是针头扎进胃石时花了一些时间，好几分钟。 可乐打完，针头取出来，黄子平瞪大眼睛看着，看见针孔在慢慢扩大，连忙让他们把病人弄醒，让她喝可乐。 于是下一秒，神奇的一幕发生，喝可乐的治疗方法，还是在很专业的手术室里进行，真是匪夷所思。 洪铁强也在看着，看见自己夫人一瓶一瓶喝可乐，感觉很受罪，但总好过胃部被结石塞的厉害，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情况要好。 断断续续喝了半个小时可乐，詹菲的肚子已经涨的不行，不停打嗝。 黄子平这时候走近过去问：“詹夫人，你感觉如何？” 这是废话，詹菲也是闻所未闻这样的治疗方法，很怀疑黄子平，所以没什么好态度：“涨，想吐。” “除了这样呢？” “还是涨，还是想吐。” 好吧，黄子平已经感受到，这女人有些许恨自己！他回头看了一眼洪铁强才继续道：“你还有没有感觉胃部很重，然后很痛？” 詹菲一愣，沉默的感受着，逐渐发现，好像除了涨之外，并不痛了。而且胃部的重量和原来的重量不一样，原来的重量是很压抑，现在的重量和吃太饱的感觉差不多，难受程度要降低好几档。顷刻间，她对黄子平的些微恨意消失于无形，取而代之是几分抱歉：“好了许多，不痛。” “对，保持，等会你感觉好点了继续喝，今天晚上就不要睡觉了，不涨了就喝一些。” “这些都是碳酸饮料，还有二氧化碳的成分，我不会中毒吧？” “不会，只会吐而已，如果你想更快好，你得喝，虽然这很难受，其实我们看着你喝也很难受。” “对不住。” “没事，我是专业医生，能理解病人的想法，被病人误会，甚至骂，已经是习惯，只要能把病人只好就行。” “你人真好。” “我本来就这样，媒体写的那个我不是我。你休息吧，我们出去，不然我们在，你压力也大。” “好，谢谢。” 黄子平先走出去，洪铁强和自己夫人聊了几句以后也跟出去，然后是其他医生，只在里面留了一个护士。 坐了下来，洪铁强指指会议室里面：“他们都在等消息。” 黄子平道：“我觉得是等着看我是不是成功，有没有空子钻，或者我失败了落井下石。” “你想法又灰暗了。” “我说的是事实，现在的医疗环境很混乱，部长大人，这些是你的工作，其实有些应该很好处理吧？” “涉及政治了，我们不谈这些。” “那……”黄子平思索了几秒，想清楚了自己该怎么说才继续道，“我问个问题吧，你是否满意这样的医疗环境？你可以说是这个系统里面最高层的人了，如果你都不满意，可想而知……” “我能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那就是不满意。”黄子平笑了笑，换了一个话题道，“我想问问，媒体报道那个杀白血球的传染病是不是比想的严重？你下来是为了处理这个问题吧？” 洪铁强瞪了老龚一眼，他觉得是老龚告诉了黄子平。 这些黄子平都看在眼里，他道：“跟老龚无关，我是这个系统的人，能看出来。可能你不方便说吧，我能理解。我想说的是，我是医生，如果需要我，我也能参与研究。” “还真不是很方便说，先看看吧，如果需要你，我会找你。” “谢谢！” “千万别这样说，我对不起你啊，你一片好心，但我得遮遮掩掩，哎，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工作。” “我能理解。”黄子平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钟，“我有点事要离开一阵，忙完了会回来，明天早上六点钟送你的夫人照胃镜看效果。”说着指了指会议室里面，“那些专家不能干等着，我觉得他们应该继续商量，以防万一。当然我很有信心，没有什么万一，但为了安全而多做一些事，我不是很介意。” 洪铁强觉得黄子平说的在理，所以让自己秘书和老龚送黄子平，他走进会议室。 直接把黄子平送到停车场，老龚和洪铁强的秘书才往回走，然后几秒老龚走回来道：“子平你大概去多久？” 黄子平道：“一两个小时吧！” “今晚就在这儿了？” “对，确保不出问题，第二天就好了，毕竟喝的可乐多。你赶紧上去吧，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给我电话。再一个，手术室不能让那些专家随意进去。” “他们不会做什么手脚吧？” “我被人这样整过几次，所以，以防万一，快。” 这事要真发生，后果不堪设想，老龚哪敢怠慢，立刻转身往回走。 黄子平上了车，对老美子说了一句东方大酒店就闭目养神起来，直到了目的地才睁开眼，和老美子一起下车，进了酒店，坐进专用电梯。 叮一声，电梯门在第八层打开，能看见外面有两个保镖。这一层是被包下来的，有人出来，他们打算拦截，看见是黄子平才没有，反而带路，把黄子平带到陈子弹的门前。敲开陈子弹的房间门，陈子弹出来带黄子平去凌梦蕾的房间。当时凌梦蕾刚洗完澡，穿着浴袍，安排黄子平他们坐好了，她才去换了一套运动服出来。 检查了一下凌梦蕾的脚，闲聊了几句，黄子平去浴室和药。浴室好香，刚被凌梦蕾用过，都是她的体香味，让黄子平有点神魂颠倒。坦白说了，这个女人从精致度来说，比段梦莹更加精致，就是那个气质没有段梦莹好，还有智商也没段梦莹高。所以无论怎么对比，段梦莹仍然是黄子平心里的真神。 可惜的是，黄子平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的神此时此刻会如何想自己？ 迷迷糊糊和完药，拿出去给凌梦蕾敷的时候，凌梦蕾问：“黄医生，你觉得我今晚的演出可以吗？” 黄子平狠狠点头道：“完美，非常棒。” “这是你的功劳，没有你，这个演唱会不知道如何继续。” “其实是你自己，我就是尽了一个医生的责任。你给我鞠躬这事下次别做了，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保密。” “情不自禁，后来才想起来，媒体应该不会发现你吧？” “不知道，但愿不会。”黄子平勉强笑了笑，快速包扎好道，“你早点休息，这药明天下午再拆，我走了。” “现在吗？” “对，我在妇幼那边做一个手术，是抽空过来的……” “太麻烦你了，对不起啊。” “没事，好好休息。” 黄子平和陈子弹一起离开房间，陈子弹送他坐的电梯，等电梯门关闭了他才走回去。 急忙忙返回妇幼，刚到停车场下了车，黄小淑给黄子平打来电话：“老板，我们成功了，你也猜中了，不只是几个人被感染，而是非常多，至少一百人，其中有些估计还是医护人员。” “在哪？” “慢性疾病防治中心。” “怎么在这种地方？” “大概为了隐秘。” “你过来，到了停车场给我电话，我下来，我们谈谈。” “要不要把老金带过去？” “最好，这样能省些时间，我们谈完以后立刻联系陆庆祥，让她争取时间研究。” “好，你等我。” 第三百零五章 没有结石 黄子平走进医院和洪铁强东一句西一句谈了有半个多小时，黄小淑的电话才来，这时候他才自己走出去。 黄小淑开的是商务车，就停在医院对面的马路，黄子平一眼能看见，快步走过去，上车。 开车的是黄小淑，白九坐副驾驶座，老金在中间排，正聊着电话，能听出来是和陆庆祥聊。看来黄小淑已经提前和老金谈过，不然不会已经联系上陆庆祥。见这情形黄子平就没有打扰他，只是坐在一旁抽着烟，耐心等待，等老金挂断了才道：“陆庆祥怎么说？” 老金一声叹息：“黄小淑拍那些照片刚刚被证实，是他们研究的生化武器的几率百分之八十，就看血液研究结果了！” 黄小淑道：“我已经给了电话黄重，他现在赶过来拿血液，明天早上五点半的飞机把血液带给陆庆祥。” 黄子平一阵疑惑：“她有地方做研究？” “陆庆祥出城里来，她自己能想办法吧。顺利的话中午就能给我们结果，不过这结果其实也已经出来，只是要进一步确定而已！”黄小淑也是一声叹息，对老金道，“老金你说吧！” 老金道：“这事好麻烦，陆庆祥搞疫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黄子平道：“如果陆庆祥给一个方子，我们自己拿去药厂量产呢？” “这办法可以，但还不是要时间研究？” “只能尽快，其实有卫生部长下来了，应该也在研究疫苗吧？他们这边不知道会不会成功，最好一起研究，但我看陆庆祥不会愿意。” “不行，绝对不行，她可有份儿搞，有时候将功赎罪就是扯淡的事。要不这样，我和黄重一起过去，我和她一起研究。” “你？”黄子平一脸怀疑，“你懂这个？” “多少懂点，即便不懂，我可以帮陆庆祥打下手。” “她愿意？” “大概会愿意吧！” “我觉得不会，而且这会把你拖下水，你以为她不会想？”其实黄子平不想老金去，害怕老金被拖下水。但很明显老金去真的会有帮助，既然这样，别想影响的事了，“这样，你先和黄重一起去，到之前别告诉陆庆祥。” “这主意可以，就这么决定。”老金苦笑，他心里很害怕事情穿出去，然后陆庆祥晚年不保，那可不是坐牢就行的了，直接枪毙。 黄子平打开车门：“我这边还得忙，你们看着办，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告诉我。” 黄小淑应了一声：“我们偷拍照片时看见一些很诡异的情况，有另一伙人在做和我们一样的事，他们是两男一女。” 黄子平一阵思考才道：“能看出来是什么人么？” “当时的情况不允许。” “他们发现你们没有？” “肯定没。” “还好，我走了，你们自己小心点吧！” “知道。” 黄子平回到医院继续和洪铁强聊，差不多三点钟，感觉困的厉害才找了一个安静的病房，调好闹铃，往床上一趟。 也不知睡了多久，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睁开眼，看见老美子，他说闹铃已经响过。黄子平拿出自己的手机看看时间，六点。看看窗户，外面已经透进来一丝丝亮光。不敢怠慢，立刻坐起来，拍了拍脑袋，下床，上厕所，洗了一把脸出来。 走廊外面，洪铁强一夜未睡，一直在等，看时间近了，黄子平也出来了，连忙让自己的秘书去叫毛香。 毛香也是一晚上没离开医院，被叫来以后又通知了几个医生和护士，一起进手术室。 手术室里，先由黄子平检查詹菲的情况，随后才推去拍片，除了老美子仍然在手术室外面看守之外，几乎所有人都一起去放射科，包括老龚，以及洪铁强的警卫。 詹菲被护士放在专业的检查床，机器在她身上扫。很快，数据反馈在一面玻璃之隔的隔壁病房，一排大大的显视屏上面，能够清清楚楚看见，没有结石，没有结石，没有结石。重复检查了两遍，其实大家都觉得应该没错了，但保险起见，还是去做了一个胃镜，结果一样。 洪铁强几乎乐疯了，对黄子平竖起大拇指：“黄医生你太神了啊，这都用不了二十四个小时已经解决问题。” 黄子平道：“那是因为尊夫人配合好，尊夫人的功劳。” “难得，你还那么谦虚。走，我们去会议室宣布这个好消息，让你接受一下大家的掌声。” “不要了吧？” “要让他们都知道，我也有话对他们说。” “既然这样，好吧。” 一行人快速走出放射科，回到外科手术室的地盘，推开会议室的门。 会议室里面的人大部分还趴在会议桌上睡觉，听见开门声，有部分醒过来，没醒的也被拍醒。 洪铁强站在主位前扫了他们一眼道：“各位专家教授，我夫人刚做完检查，反复三次，检查结果是没问题。而这个检查的结果是，她胃部里面的结石已经全部消失。” 会议室一阵沉默，反应不过来，有的是因为不敢相信，有的则因为羞愧。 见眼前的专家一声不吭，洪铁强再次道：“怎么？不相信我的话？” 终于，有专家出了声，恭喜洪铁强。 被一轮感谢以后，洪铁强继续道：“你们不是该恭喜我，而是该恭喜黄医生，他又完成一个被你们质疑，甚至被你们不屑的创举。我们得想想这个事，如果我们能宽容些，是不是这个创举早已经出现，而不需要等到今天？我希望从今天开始，对于我们所学之理论不能解释的东西不能列为邪魔外道，那样会扼杀了生命。或许说生命有点严重，但无可否认，如果这次不是黄医生，可能我夫人比较难熬过今晚。” 洪铁强这话更说得下面的专家一阵脸红耳赤，无言以对，直到洪铁强说给黄子平一阵掌声，他们才机械的拍掌。然后恭喜黄子平，也不知道是不是由衷的，反正黄子平没看出几个专家对这件事有反思迹象，更多是不甘。洪铁强也知道，所以没再说什么废话，只是感谢他们一晚上的努力，让他们好好回去休息。 等专家都走完以后，黄子平也打算告辞回去睡觉，洪铁强却拉住他道：“黄医生，我想请你喝个早茶，赏脸吧？” “感谢？还是有什么特别的事要说？如果是感谢，算了吧，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我只是在做分内事。” “也算有点重要事说说吧，不过你得等等我，我要先去看看我夫人。” 有重要的事说，想到可能是关于病毒的事，黄子平自然答应：“我去医院大门口等你，我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我尽快去汇合你。” “嗯，你请。” 洪铁强连忙先走出去，从楼梯上去上面的护理病房。 和老美子一起走到医院大门口，黄子平用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神清气爽。 掏出香烟给老美子一根，自己也点燃了一根问老美子：“老美子你困不困？” 老美子道：“不困，我的极限是三天。” 黄子平稍微有几分不满：“我问你困不困，你非得要显示你的技能？” “老板，这不是显示，是告诉你我的信息。” “好吧，你给黄小淑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看黄重启程了没有。” 老美子赶紧打电话，聊了两分钟以后告诉黄子平，黄重已经启程，和老金以及韩国佬一起。之所以带韩国佬，是因为陆庆祥现在太重要，不能出问题，找个高手去保护会比较放心。黄小淑办事就是比较的小心，黄子平对她的这个想法很满意，同时亦有那么点点对自己的不满，竟然没想到这些。 没等十分钟，洪铁强已经出来，坐一辆别克商务车，警卫开车，就他自己和警卫、老龚三个人。黄子平上了他的车，他自己挑的喝早茶的地方，就在附近不远，两公里。 选了一个包间坐下来，洪铁强心情很不错，把茶艺师赶出去，自己亲手泡茶，然后点食物。 说了点琐碎事，比如茶，比如早点，洪铁强才话锋一转，把话题切入到病毒方面。不过就在这关键的时刻，洪铁强却忽然接到一个电话，随后脸色都青了，匆匆对黄子平说了一句他有很急的事情要办，先走一步，改天给黄子平道歉。黄子平那个无辜啊，他妈的，早点都没有上齐全，有什么急事非得立刻离开？ 老龚也一起走了，他被洪铁强叫走。 所以包间里瞬间剩黄子平和老美子，黄子平想想觉得点的东西那么多很浪费，打算给黄小淑那个吃货打电话，让她过来吃。谁知道黄小淑的电话先打进来，用非常急促的口吻道：“老板，我已经知道昨晚那几个和我们做同样事情的是什么人，他们绝对是媒体。现在新闻台正在反复报道说官方欺骗民众，实际被感染的人数有好几百，而不是八个，全城都恐慌了，人人自危……” 第三百零六章 割发明志 黄子平一听就明白洪铁强为什么撂下一句话就跑了，显然是他的人看了新闻，甚至他的上头给了他电话，他赶着去处理。就这情况了还处理个屁，上新闻，满世界都知道，想补救也无法补救，除了立刻开新闻发布会稳定民众之外，大概什么都做不了吧？ 黄子平现在担心的是，黄小淑他们会不会留下蛛丝马迹被查出来，到时候以为是他们公布的媒体，问题就大了！黄子平连忙道：“黄小淑你真的确定你们没有被发现，没有被监控拍到？” 黄小淑道：“放心吧，我进去前已经先把监控干掉。” “就是说，也拍不到媒体那些人了？真是媒体吗？不能是什么有目的的人进去搞了情报后发给媒体？” “不可能，如果是来路不明的情报，媒体不敢公布，这可是很严重的问题，会造成社会恐慌，媒体负责人会被处理。” “不是吧？” “不然你以为？放心吧，他们会找第一个公布的媒体问，然后搞清楚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搞的情报，这事烧不到我们身上。” “现在恐慌到什么程度了？” “所有近来接触过慢性疾病防治中心的人都往医院跑，去做检查。” “我去，需要吗？” “我打电话去医院咨询过，确实这样，网上还有个帖子说怎么怎么传染，建议大家怎么怎么做。” “那完了，少说几千几万人，而且人再接触人，家里人，朋友，辐射下去……”黄子平都不敢想那是什么景象，“我马上回来。” 黄小淑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把服务员喊进来，告诉她所有早点打包，然后提着和老美子快速离开。 回到住处，黄子平拿过平板电脑在看黄小淑已经看过的新闻，以及医疗论坛出现的帖子。结果是越看越冒汗，尤其帖子最震惊，竟然说的很专业，那不只是医生能说出来的话，而应该是医药，甚至对病毒有很深研究的人才能说出来的话。黄子平不禁又怀疑起来，真的只是媒体去过慢性疾病防治中心吗？ 把自己的想法和黄小淑那么一说，黄小淑再重新看帖子，确实一般医生写不出来，她自己也怀疑：“这是一个局？” 黄子平点头：“对，就算去慢性疾病防治中心的确实是媒体，也是因为有人给他们情报，然后等他们把情报拿到手进行报道，这个藏在暗处的人再发帖子。你给查查，看看能不能把这个人查出来。” 黄小淑应了一声，拿着平板电脑回房间，再十分钟出来，摇头对黄子平道：“不行，地址各种加密，用的还是国外的服务器，除非去到提供这个服务器的国家，不然别想查出来。” “看，做的这么严密，肯定是局。” “要告诉洪铁强吗？” “不需要，他们自己肯定也会想到，也会查到，等吧，很快他们会有新闻发布会。” 黄小淑一声苦笑：“告诉你一件事，娱乐版头条贴的是凌梦蕾对着包厢鞠躬的照片。然后你的照片贴在侧面，虽然很暗，但能认出来是你。还是被媒体拍到了，就欧阳斌找你出去那会。” 黄子平心里一阵不爽：“他妈的，这些媒体还真是无孔不入。” “不算什么坏事，你在担心什么？” “你没发现跟我有关的人麻烦都特别多？我就帮凌梦蕾看过一下脚，要是连累了她，你觉得适合？” “你想多了，我不觉得那么严重，王诺诺不好好的吗？” “现在而已，我是想以后，战斗最激烈的时候，我感觉很快会有一场暴风雨到来。” 黄小淑沉默，因为她自己也有这种感觉。 黄子平对一直坐在角落不说话的老美子道：“老美子你回去休息吧！” 老美子答应了一声往外面走，黄子平和黄小淑吃早餐。才吃一半，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伴随着的还有王诺诺的吼声：“黄子平你给我开门。” 黄子平被吓的手里拿着的包子掉在地上，人蹭地站起来对黄小淑道：“我去厕所，你说我不在。” 黄小淑冷笑：“你当王诺诺瞎子还是傻十三？要面对的总归要面对，开门吧！”说完这句话，黄小淑站起来，“嗯，我回房间听歌……” “靠，你有人性没有？” “我说老板，那不是敌人，是朋友，我无法帮你搞定，我只能祝福你。” “滚你丫。” 怦一声，黄小淑进了房间，把门关闭。 黄子平好痛苦，不想开门，但王诺诺已经开始砸门，再不开就得被邻居喷，赶紧跑过去把门打开。 王诺诺就站在外面，脚边放着一只体积巨大的袋子，看见黄子平，她随手把袋子提起来瞪着眼睛道：“黄子平你个混蛋总算开门了吗？你昨晚为什么走掉？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黄子平道：“我急事，很急的急事，我不是给你发短信了吗？” “借口，枉我一直帮你，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还记得你答应我的吗？你是不是一直都骗我？” “没有。” “你喜欢别人了是不是？” “当然不是，我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为何不去见梦莹？” “我说了有急事，昨晚到现在我都没睡过，一直忙。” “有什么事比梦莹的终身幸福急？我告诉你，她把头发都割了，知道什么意思吗？割发明志。你把她的心都伤透了，你把我的心也伤透了……”王诺诺张牙舞爪，压根不想听黄子平的解释，把手里的袋子举起来往里面一砸，转身走人，“我恨死你，不要再找我了，你的股份你的钱，我会还给你。” 黄子平追出去：“喂，王诺诺，你信我好不好？” 王诺诺直接脱了高跟鞋砸：“信你妈。” 叮一声，王诺诺按开电梯走进去，高跟鞋都不要了…… 黄子平一声叹息往回走，还没进门就听见一阵嗡嗡声，四周看了一眼，我滴个神，王诺诺刚刚砸的是蜂窝，袋子没有结口，被砸在沙发上，蜂窝滚出来，蜜蜂也一只只飞起来，满屋子都是，很疯狂！黄小淑也听见声音了，打开门看见这情形，愣了几秒，张嘴就骂：“你到底在干嘛？哪来的蜜蜂？” 黄子平把门关闭，把自己关在外面：“是王诺诺。你快想个办法把它们弄出来。” “我怎么弄？你当我神仙，什么都会吗？” “那怎么办？” “找抓蜜蜂的人，蜂蜜店的人。” “你找，我没手机。”黄子平靠着门，一脸无奈。误会大了，他妈的，该死的尤雪，让自己遭多少罪？王诺诺一直帮自己的都愤怒了！而且她说段梦莹把长发都割了，这得多伤心才能做出来？越想就越是气愤，想给尤雪打个电话，可是没有手机。 等了几分钟，黄小淑那边喊了话：“我已经让白九去联系，他直接把人带过来，你别进来。” “我进个屁，我进去干嘛。” “你骂什么？你自己搞的事，我的早餐还吃不吃？都被蜜蜂给糟蹋了……” 无法沟通，黄小淑竟然因为早餐在愤怒，黄子平愤怒的可是自己的冤枉！ 一个小时后，白九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瘦小男人赶来，这个瘦小男人是养蜜蜂的，对付蜜蜂有办法，他拿着两只装蜜蜂的袋子进屋，不到半小时走出来，袋子里都是蜜蜂。白九把他送走，黄子平进屋第一时间找手机，发现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一个来自凌梦蕾，两个来自老龚。 黄子平先给凌梦蕾回，刚接通凌梦蕾就道：“对不起黄医生，让你上了娱乐版头条，我昨晚还觉得媒体不会拍到你，是我的错。” 黄子平道：“已经发生了，没关系了，他们采访你，你就说不认识我。” “嗯。” “你休息吧，我这边还有事。”黄子平把电话挂断，给老龚打过去，“龚老你没睡觉？” 老龚道：“你在干嘛？找你半天，你快到新城国际大酒店来，洪部长找你。” “找我干嘛？” “病毒的事闹大了，外界已经知道，现在铺天盖地的新闻。” “然后？让我参与？” “对，和他带来那些对病毒方面有研究的专家一起解决。他妈的，这可是生化病毒，搞不好真会要了不少人的命。”老龚说起了脏话，可想而知他心里有多惊慌，事情有那严重，“还有许多药企的制药师，以及医院里面的中西医专家都在场。时间比较紧迫，只有几个小时，得有结果，然后开新闻发布会，时间已经定了，十二点让记者进场。” “我去，你以为这是商量去哪儿吃饭？几个小时能搞定吗？” “所以才把有可能做贡献的人都找来，不是时间紧迫会这样？洪部长可说了，谁要能解决这个事，条件随便开，只要是他的权利范围，保管做到。” 黄子平一听，冲口而出道：“就是说，我要是解决了，我要当中心医院的院长都可以啦？” “你说呢？” “我靠，那我要去。” “你想当么？” “不是。” “哎，不知道你说啥，你赶紧来，这都已经在商量，我不和你说了，你要快，快，快。” 第三百零七章 全民的神 老金挂断电话，黄子平也把这事告诉了黄小淑，然后去换衣服，结果换完衣服出来，看见黄小淑还坐在沙发里：“你干嘛？不想去？” 黄小淑道：“我无所谓，主要是你，你确定要去？” “我能不去？不去不是做不了贡献那么简单，而是不想做贡献，所以有没办法都得去。” “老龚说的是制药的人都在，段梦莹会在场，你不怕见到她？” 这问题黄子平还真没想过，黄小淑这么一说，心里猛然发寒了起来！ 见黄子平不说话，黄小淑继续道：“我看不要去，你又不懂这些，去了没发表出意见来，连退路都没有。反之你不去还能给人希望，等陆庆祥那边有结果，你拿这个方法一公布你就是神。或许你的性格你不想这样做，不想自己占功劳，会更愿意让陆庆祥或者老金当这个神，或者匿名把解救方法说出去。但我觉得这是一个契机，一个让五号上头的人都会忌你三分的契机，全民的神。” 黄小淑就是了解黄子平，确实黄子平也知道如果陆庆祥那边成功，如果解救的办法从他手里给出去，他会成为全民的神，但他真不想这样做，那多对不起陆庆祥？他道：“黄小淑，坦白告诉你吧，我真不想。不过你说的有道理，我们不去，我给老龚回复。” “发短信，你就说你脑袋要炸了，让王诺诺搞了一通，现在乱七八糟，去了也是迷迷糊糊浪费时间。” “干脆你说。”黄子平把手机丢给黄小淑，自己回了房间，“我睡觉，确实我脑袋要爆炸了……” 黄子平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直到傍晚才醒过来，这中间发生什么事他也不知道，所以睁开眼，心里想的是有没有什么大事，或者意外？快速打开房间门看了一眼，没看见黄小淑在客厅，刚准备喊，大概黄小淑刚刚听见他开门的声音，她也把门打开。 黄子平连忙道：“有什么消息没有？” 黄小淑回答道：“你是问病毒的消息还是联系你的人？如果是后者，老龚来了几次电话，还有五号，洪铁强也亲自打了一次。对，刚刚半小时前周游也给你打过，但我没有接。” “周游？”黄子平脸色显得古怪，很不理解为何周游也找自己？“他想干嘛？” “你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就知道。” “哦，病毒的情况如何？新闻发布会如何？” “问题成倍增长，包括民众的恐慌度。你打开窗户看看，现在外面安静的可怕。” 如此严重？黄子平不敢相信，连忙走到窗户边往外面看，确实如此：“陆庆祥那边什么状况？” “已经确定就是他们之前研究的病毒。”稍微迟疑了几秒，黄小淑才接着道，“疫苗比较麻烦，她一个人搞不定，需要找另一个参与的人，光头老杨。” 黄子平吓一跳：“她联系了光头老杨？” “还没，我觉得这样有问题，所以让她自己先尝试，我们谈谈这问题。”见黄子平在沙发里坐了下来，黄小淑也走过去，坐下来，“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黄子平一时间说不出，他盯着桌子上的香烟，想抽，但口很干，放弃了，去倒水，喝了一大杯回来道：“最理想的办法是陆庆祥研究一半的疫苗，然后我们拿着这一半去找洪铁强，把光头老杨给捅出去，让洪铁强搞定。这样陆庆祥就不会有问题，光头老杨不敢说，因为他自己有参与。” “不可能，这种东西怎能你搞一半他搞一半？” “所以我说最理想的办法，通常最理想的办法可行性都不高。”黄子平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中策，让洪铁强自己去找光头老杨，这事我们不管。” “更不靠谱，怎么和洪铁强说？他会相信？而且光头老杨肯定会承认？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捅了出去，他连官都当不成。还有一个关键点，这个病毒光头老杨只是之前参与？后来和陆庆祥一样退出了？既然退出了为何要找陆庆祥？如果他找陆庆祥是因为预见病毒会爆发，想将功赎罪，那他自己会找洪铁强，不需要我们找。” “好像也有道理，不过……”黄子平忽然心里有几分恐惧升了起来，“按照这个逻辑，如果光头老杨不找洪铁强，那是不是说明这家伙还一直参与？这次病毒爆发就和他有关？” “有可能。” “如果是这样，我们把陆庆祥搞出来，疫苗出现，他就知道陆庆祥活着，而且就在暗处是不是？” “你意思是，这病毒就是为了让陆庆祥现身？让她制造疫苗？” “你觉得没这样的可能？当然，再想复杂些也可以是为了让另外的人制造疫苗，从而把这个人推到高处。记不记得当时周妍做的设计，那个交流会，把我打下地，堆高周星云。你看，这个疫苗的事件，是不是也可以用这种手法？” “不可能，周妍找死么？” “我不是说周妍，就一个小怀疑，这不靠谱，而且很复杂，这么复杂的事，我们不想，我们就想怎么解决。” “你让我有点乱，你脑子可真复杂。” “不复杂，我只被这样子坑过，所以多想了一些。”黄子平总算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了几口又道，“既然第二个办法不成，只有最后的下策，直接把光头老杨抓起来，逼他和陆庆祥合作把疫苗配方弄出来。” 黄小淑呵呵两声冷笑：“确实是下策，先不说光头老杨的身份，卫生局高官，女将军的夫婿，他失踪了得多轰动？而且疫苗配方弄出来以后呢？杀了他还是放了他？杀了，某天穿了，死一百次都不够，放掉，估计第二天我们就能被灭掉。” “那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没，所以如果让我选，我选下策，反正这王八蛋是个祸害，没少坑我们，就当少一个敌人，但务必要做干净。我总觉得我们要是抓了他，肯定能弄出来一些必须杀他的理由。比如病毒真是他干的好事，又比如他一直找陆庆祥是想杀陆庆祥，或者是抓住陆庆祥继续搞别的研究等等。总的来说，如果这家伙和病毒的爆发有关，我们就杀，如果他和病毒无关，我们尽量想个办法让他不敢说出去。” “这些都不是问题，我觉得最难的是怎么抓，怎么弄走，怎么让他屈服。” “让陆庆祥回来，你说行不行？” “不行，本省，人家的势力范围，要走远些。” “海上行不行？” “实验室还能搬到海里去吗？” “不需要很多东西，我问过陆庆祥，她随便找个小医院的实验室都能搞定。” “这样可以考虑，你给陆庆祥打电话吧，给她个时间，如果这个时间内她无法搞定，我们抓光头老杨。”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来，黄子平继续道，“当然最好什么都不要我做，既然有风险，而且还是杀人的风险，这个什么全民的神我也不想要。” “洪铁强那边搞不出疫苗也不管了？” “那么多专家，我觉得有机会，只是时间问题。” “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去医院检查的人很多都被查出来携带相同病毒，医院是人满为患了……”黄小淑说着话，把电视机打开，随便挑了个新闻台。如她所说的那样，都成了新闻特大焦点了，反反复复在播放医院的画面，洪铁强搞的新闻发布会的情况，以及对一些专家采访的情况，网络的帖子等等。 黄子平愁啊：“看情况如果洪铁强搞不定，我们得管了……” “陆庆祥和老金也是这意思，尤其陆庆祥，她觉得这是她造成的后果。” “你给她打电话吧！” “给多少时间？” “明天天亮前。” 黄小淑刚拿出手机打算给老金打过去，老金自己先打过来，黄小淑接通，老金说找黄子平。 黄子平拿过手机道：“老金，我在，你说。” 老金用飞快的口吻道：“我们这边搞不定的几率很大，必须光头老杨参与。黄小淑之前拒绝了，说是你的意思。现在，我想问问你，如果非要光头老杨，是不是不能动？” 听老金说的话，显然他也知道把光头老杨弄来的后果，既然这样，黄子平说实话：“刚刚我就在和黄小淑商讨怎么办，把光头老杨搞来那是下策中的下策，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不想用。” “陆庆祥说，那些专家无法短时间解决这个问题。她有实验的各项数据，想搞个疫苗出来那都很麻烦。那些专家们没有任何数据，从零开始更不可能，至少要两周。” 两周？黄子平吓的不轻：“要这么久吗？”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病毒，有防攻克的成分，你尝试攻克，它会变。” “两周，这得全国都蔓延了对吧？” “对，所以只能我们自己搞，陆庆祥说这是她造成的后果，她必须搞定，否则她就自杀，让你看着办。” 第三百零八章 重磅炸弹 黄子平听了这话，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胖子：“胖子呢？” “有好转。” “陆庆祥自杀，先杀了他么？” “没说这个。” “我看是这样，带胖子走那么远就是这意思，这功能。”黄子平心里不爽，但能解陆庆祥，“感染了这种病毒，白血球多久会被消灭掉？” “看个人体质，最慢是六天。” “有什么防御方法没有？” “呆在家不出门，完全不接触病毒携带者，有机会不感染，但仅仅只是有机会。” 这样想来是没几天时间，六天就得死人，而且大面积死人！黄子平好痛苦：“你告诉陆庆祥我和黄小淑开始制定抓光头老杨的计划，你让她加班加点研究，明天早上前如果无法搞定，我让韩国佬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光头老杨在等你们。” 挂断了老金的电话，黄子平和黄小淑商量起来，如果真需要抓光头老杨，该怎么抓？这件事真的很倒霉，但也有比较幸运的地方。第一，光头老杨是卫生局的官员，港海这边发生那么重要的疫情，他有到来。第二，原来黄小淑找的私家侦探还在一直跟踪摸探他的情况，基本上他的生活规律，习惯等等都很清楚，可以说，情报量充足，知己知彼。 商量了有半个多小时，算有了一个计划雏形，黄小淑立刻出门去会见私家侦探，顺带给黄子平打包晚饭回来。 黄子平自己留在住处，给周游打电话，他还是希望知道周游找自己做什么。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周游疲惫的声音：“子平怎么才回我？” 黄子平道：“刚空下来，你找我有事？” “专家研究会我有出席，没看见你，你干嘛呢？” “我没出席跟你有关系？” “子平，话不能那么说，你原来还是中心医院的人是吧？全城的专家都已经出现，还有全国各地赶来的专家，你在医学界也是专家，你不出席，许多同行都跑来问我呢，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这样？黄子平才不相信：“周院长，我们开诚布公吧，说些你我都相信的话。”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闷头在研究？这个病毒你能搞定么？” “搞不定。” “你那么厉害。” “厉害看哪方面，我现在连医生都不算，我能干嘛？” “新闻有报道你给洪铁强夫人治结石的手法，那是一项壮举。可惜这个病毒搞的人心惶惶，结石的新闻没多少人关注，否则放在平常绝对铺天盖地的报道。” “绕远了。”黄子平有点不爽，因为情况确实是周游说这样，原本是头条新闻，被病毒搞的完全没人关注。但还好，等疫情过去以后，新闻会被翻出来，总有轰动的一天。关键是功劳不被那些总想不劳而获的专家占去，对黄子平来说已经足够，“说回来吧！” “你得对我说实话，如果你在研究，而且有把握，你回中心医院来，这有全套设备，你需要什么，说一声，我们会高度配合。当然你不要以为我有私心，现在这情况已经不是计算个人恩怨的时候，况且我们也没有恩怨。我们作为医学工作者，面对整个国家可能爆发的疫情，我们得精诚合作。” 说的倒是好听，还不是有私心，要是老子能研究出疫苗，还需要回你的中心医院？还需要你邀请？直接和洪铁强说，直接被分派。当然黄子平不会这样反驳周游，毕竟没有和周游撕破脸皮：“周院长，我明白你说的话了，但很遗憾，我没办法。” “可惜，那我不打扰你了。” “回见。” 电话挂断，黄子平感觉奇怪，周游最后哎那一声，听不出失望味来，反而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他妈的，啥意思？自己理解错了？ 正思索着，有电话打进来，显示王诺诺的名字。 迟疑了好一阵黄子平才有勇气接通：“诺诺，对不起。” 王诺诺道：“屁对不起，我要对你说的话已经说完，你开港海新闻台吧，七点钟的新闻。” 电话挂断，来的快，去的更快。 黄子平看看时间，六点五十分，把电视机打开，然后选了港海新闻台忐忑的等待着。 自己会等来什么？不知道！ 打电话问王诺诺？如果她想说清楚，大概不会那么快挂断。 转眼间七点钟到来，新闻开始，重点新闻被放在第一，是新闻发布会的现场，看标志是东方大酒店的会议室，这是现场直播。能看见台下有许多记者，他们都已经架好长枪短炮，等待着把看见的、听见的摄录下来。而台上，还空白一片，等了差不多一分钟才看见会议室两边的门鱼跃走出许多人，都是黄子平熟识的，看着令他心里阵阵发凉的人。 右边走第一是尤雪，然后段梦莹，以及尤雪的秘书，和一个男人，两个黄子平见过的律师。左边走第一是周妍，然后是周星云，还有周游，以及周妍的助理李浩，和几个看上去应该是律师的人。他们各自坐好以后，媒体开始拍照，然后现场司仪宣布新闻发布会开始。 随即周妍先发言：“各位新闻界朋友，现在港海城因为白血球病毒的事正闹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大家都没什么耐心，而且都很忙，所以我们长话短说。关于这个新闻发布会有两大重点，第一，我侄子周星云将会和碧海制药集团主席尤雪女士的女儿段梦莹订婚，订婚宴会简单进行，选在后天晚上七点钟，地址是一号码头的东方游艇。” 媒体一片哇然，虽然之前已经收到风声，知道这件事，但现在公布出来是不是有点不适合？他们议论纷纷过后都提出疑问，很尖锐，甚至带有攻击性。 周妍处之不惊，不紧不慢道：“之所以现在宣布这个喜事是为了更好的合作，更好的应对即将到来的疫情。我们两家公司经过商讨做出三个决定。第一，我们整条制药线，所有搞制药研究的人才全部投入到研制疫苗克服白血球病毒的工作之中去。第二，只要疫苗研究出来，无论是我们研究出来还是其他团体研究出来，我们都承诺空出所有生产线加班加点用最快速度专门生产疫苗。第三，我旁边坐着这位周游，中心医院的院长，我们已经谈好技术合作，他们医院的专家，以及其它医院有意参与的专家都可以使用我们的实验室，我们会紧密合作，以求用最快速度把疫苗研制出来。” 这是重磅炸弹，媒体听了更是哇然起来，甚至激动起来，顿时换了口吻。他们不再那么尖锐的提问，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疫苗研制这方面来，向周妍提问，亦向尤雪提问，甚至周星云和段梦莹都有被提问。周星云还说他会参与研究，带病上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等等。 段梦莹被提问的最多，因为她是专业搞药物研制的，但她显然心不在焉，回答问题时很简短，而且用词用语都和平常的她不一样。她的模样也是不一样的，确实王诺诺没有骗黄子平，她换了一个发型，很短的碎发，看上去显得特别怪，让黄子平不习惯。 前前后后算起来，整个新闻发布会的时间不超过十五分钟，但新闻的内容足够全城轰动。更足够黄子平苦不堪言，他是知道周游最后那一声哎的意思了，周游是在替周妍问他有没有把握把疫苗研发出来？他妈的，还把发布会提前，时机搞的很好啊，不张扬又达成了目的，聪明。 更聪明的是，订婚宴搞那么急，这是打算任何机会都不给他留的意思。这显然是周妍的主意，而尤雪输了给她，所以整个新闻发布会的过程她都没有一丝真实的笑容。周妍倒是跟她截然相反，有那么几个笑容，黄子平甚至感觉，那是对着电视机前的自己笑，阴险的笑、挑衅的笑。 黄子平关掉电视，给自己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又掐灭，狠狠抓自己的脑袋，在想这件事，自己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昨晚应该去见段梦莹？ 自己不应该再相信尤雪？ 可从刚刚尤雪的表现看，尤雪明显没有骗自己！ 这时候在外面办事的黄小淑也看了新闻给黄子平打来电话：“老板，这怎么回事？莫非你那个很复杂的想法成真啦？” 黄子平苦笑道：“可能是安抚人心吧！” “天啊，可能，那也可能是了，这是让周星云成全民之神么？” “得看他们能不能把疫苗研发出来。” “就周妍说那些话，我觉得他们应该能，毕竟是专业的制药公司。而且周游一起上新闻发布会，我感觉这应该是洪铁强的默许，周妍他们必然已经去找过洪铁强，表示过他们能有把握研发疫苗，不然他们开个这样的新闻发布会凭什么？找死吗？” “我现在不关心这个事，我只关心明天晚上的订婚宴。” “那个没问题，我们可以去破坏，当时不是和尤雪有过协议吗？她失败，你对她仁至义尽，协议不再有效。” “破坏？能破坏吗？你别告诉我你还不明白这两个事为何一起出现。” 第三百零九章 真乱 黄小淑还真的没有想明白，不免有一丝不冷静：“你直接点说。” “订婚宴的时间点，以及订婚宴的背景都很讲究。我说背景吧，周妍的原话是，为了更好的合作，指的是研发疫苗。我们去破坏订婚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破坏他们合作，阻止他们研发疫苗。周妍估计知道尤雪心里想什么，更知道我们可能会去，没关系，她就等着我们。” 黄小淑没想到这些，听黄子平说了一通，自己再想想，当场冷汗直冒：“你打算怎么办？” “没办法，我现在整个人特别乱，或许等吧，已经到这一步，尤雪那边不用再装，可以无所顾忌了，她会联系我，我先听听她怎么说。” “如果她不联系你……” “不可能。” “那我这边的工作要继续吗？” “当然。” “他们有能力研制疫苗，我们还参与，我不理解。” “那是你觉得他们有能力，我记得老金说的是难度非常大。就算他们能，需要的时间都特别长，现在的实际情况是无法拖那么长的时间。而且我还真不觉得他们能，可能是安抚人心，洪铁强中午安抚过，但他无法做到，碧海集团是大药企，他们说的话份量会更重。” “这样安抚有用？最终出一个骗人的结果，这比不给希望更加残忍。” “政治吧，我不懂这些，但我懂简单的道理，与其让人心恐慌，进一步恶化，倒不如先骗着。你看洪铁强没有出面就是不想承担这个责任，由周妍和尤雪去承担，他没有损失，却能稳定人心。况且你就无法去界定怎么算骗人，他们可没有说清楚，没有承诺用多长时间研发，只是说会努力、尽快。别的团体研发出来了，他们提供所有能提供的帮助，实验室，生产线等等，不管谁研发出来，最终他们都会得利，而且还达成周星云和段梦莹订婚的目的，你看，赚大了是不是？” “他妈的，这该死的周妍还真阴险。” “人家家里多人做官，就会玩这些。哎，我还感觉玩这些我玩不过她。” “你千万不要慌张，镇定点，慢慢想办法，平常发生那么多事你都能想到办法解决，这件事一样，我相信。” “可我不相信。” “那是因为你更多在想儿女私情，我觉得我们应该把两件事分开处理，即便让他们订婚，又不是结婚，还有机会，你不能失望。” “我不失望，我只是没办法了，还不知道错在哪。” “心软，你就不该相信尤雪。” “当时没选择，我难道看着她死？她死，段梦莹的情况比现在只会更糟，这个我们已经谈论过，不再重复谈论。” “我让白九过去陪你，他给你拿饭，我这边走不开。” 电话挂断，黄子平把刚刚掐灭的香烟点燃，还是没怎么抽，只是夹在手里思考要怎么解决这件事？怎么去破坏他们的订婚宴？虽然黄小淑说的有一定道理，但黄子平真从心底里不愿意看见事情去到哪一步，怎可能让段梦莹和周星云订婚？先不说那样周妍和周星云多么得意，那没关系，甚至不算事。黄子平关心的是段梦莹，她会怎么想？可能真从订婚进行曲开始的刹那她的心就会彻底死掉，想救都没办法救。 而且黄小淑说那些，周妍不能想到？后面不会再想些办法出来让自己更无法破坏？ 如果再匆匆弄一个婚礼怎么办？比如真有能力把疫苗研发出来，就在发布疫苗的同一天一起进行，自己要怎么破坏？ 所以，与其等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时机出现，倒不如自己去创造一个时机。 等待，从某种时刻看，相当于不作为，黄子平无法接受这样，他一直是个不希望被命运束缚的人，他不喜欢等待，而更喜欢主动出击。 可要怎样才能扭转局面？ 不知道。 乱，真乱。 这不是儿女私情的问题，而是他自己造成的局面，因为不得不相信尤雪，而一步步把段梦莹送去对立面。 甚至现在王诺诺也恨上了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钥匙扭动的声音，随即门打开，白九手里提着饭盒进门，走到黄子平身旁：“老板，黄小淑都告诉我了，你还好吧？”问出这句话白九才坐下来，同时把饭盒给打开，饭菜很丰富，有鸡有鸭还有牛腩和青菜，一只扒皮鸡蛋，还配炖汤。 黄子平摇头道：“不怎么好，没胃口。” “想不到解决办法？” “难，洪铁强都已经被他们搞到对立面，我能怎么办？我就一个普通人。” “先吃饭，有力气，脑子转的快，你中午都没吃吧？” “不饿。”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抓住脑袋在抽，“白九，我问你个问题，你觉得周妍是希望还是不希望我去破坏？” “我觉得不希望，如果这样贸贸然去，就这件事已经足够毁灭你的前途。还有段小姐自己，更甚至整个碧海制药集团。我甚至觉得这个白血球病毒是不是就是周妍的计划？一石二鸟，干掉你，干掉尤雪。这个想法我告诉过黄小淑，她也觉得有可能。” “不可能，理由是光头老杨和周妍是仇人，而光头老杨之前参与过白血球病毒的研究，光头老杨还找陆庆祥，我觉得是他的可能性更大。” “他们不可以合作？” “更不可能，如果是合作，周妍会说个研发疫苗所需要的时间，而不是说半空话。而且这里面有一个关系，光头老杨和周妍有仇，虽然有时候仇人之间能短暂合作，但那是因为没有选择。光头老杨会没有选择？大药企可不只是碧海制药集团一家。如果光头老杨选择把自己知道的说出去，他只会跟洪铁强说，因为洪铁强是他的上上级，这有好处。而既然光头老杨有办法，他就可以对洪铁强提要求，比如要求别的药企生产，不给周妍出名的机会，因为周妍越是实力强对他越没好处，这不难理解。” 白九点点头：“明白了，幸好周妍还没那么强大，还没那么聪明。” 黄子平摇头：“错了，现在这样更恐怖。不是自己设计的计划，但周妍却可以顺势而为，把别人的不知道何目的的计划搬套过来用来搞我们。这明显比自己设定计划更高难度，因为自己设计的计划能根据我们的反应进行调整，对计划本身的掌控会很容易，反之计划随时会变，就在这种变之中都能让我们焦头烂额，你自己想吧！” 白九稍微冷汗：“不对啊，老板你那么聪明，这些都能想的那么明白透彻，你没办法处理？” 黄子平反问道：“谁告诉你明白就有办法处理？我告诉你，有些高人用计，最高明之处在于让你能看清楚、看明白，完全理解，但你就是无法破解。就像你和黄小淑打架，你知道她的斤两，知道她的打法，甚至知道她具体怎么出招，但你就是打不过。” 被黄子平这么一说，白九的眼神逐渐透出一阵失望来，摇头叹息的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见他这样，黄子平转而道：“当然不是没办法处理，而是该不该处理？去，我的前途立刻死，不去，段梦莹的心立刻死，我讨厌做这种选择。固然，前途没关系，我有那么多钱，生活无忧是吧？而且人们都很善忘。可前途死了以后，跟着死的还有尤雪，碧海制药集团，以及可能还有你们，我能做吗？” “其实我们……” “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说你们无所谓。我能告诉你的是，事情没那么简单，不是你走了就完。你能走，黄重他们能走？然后呢？重操旧业？还是我把钱都给光他们？黄小淑呢？我们说过，我们要在港海城扎根，遇上麻烦就放弃吗？不能这样。” 白九也给黄子平说乱了，不说话，思考着。 黄子平把话说了出来倒好像舒服了一些，他把烟抽完，吃饭，能吃下水，毕竟也真的饿。 吃了半盒饭，把汤喝完，黄子平起身往房间走。 白九道：“老板你睡觉么？” “我拿衣服洗澡，我要冷静，好好想一想。” “哎，要是这件事不是段小姐牵涉在其中，多好？她有时候能想到很多我们无法想到的事情，她很聪明。” “对，我特别想她。”黄子平进了房间，拿了衣服出来，进浴室。然而刚打开水龙头手机就响起来，一个陌生的固话号码，接通以后，是五号的来电，说的没什么要紧的事，他就是看了新闻，感觉黄子平会很难受，所以安慰黄子平来着。黄子平不需要安慰，所以没说几句就挂断了。 洗完澡，一直等的尤雪的电话终于打来，她道：“一个小时后王子山脚停车场北入口，一辆白色丰田商务车，我等你。” 黄子平道：“尤总，我被你坑死了，你最好说些我感兴趣的话。” “我自己也被坑，我低估了周妍，以及她背后有个高人在给她出谋划策，你来了再说吧！” 黄子平顺手给黄小淑发了一条短信，告诉黄小淑他去见尤雪。然后和白九提前出门，在马路上兜兜转转了好一会才直奔王子山脚停车场的北入口。 第三百一十章 不算计划的计划 黄子平和白九等了不到一个小时已经能看见一辆白色丰田车开来，黄子平让白九交替打远近光灯发信号。丰田商务车最终停在隔壁车位，车窗玻璃打开，尤雪的脑袋探出来。黄子平从前座换到后座，也打开车窗玻璃，没有下车，就那样坐着。 望望丰田车内，除了司机之外只有尤雪一个人，她脸色黑着，开口第一句道：“首先表明，我没有骗你，更没打算过骗你。” 黄子平对这个已经有定论的事没兴趣：“给周妍先谋划策的高人是谁？” “我只知道是个男人，具体是谁，不确定，现在这些不重要。” “明天的事最重要是吧？而你已经没有招，或者说你的招都已经让周妍破掉。你现在指望我，否则你要输掉碧海制药集团，还把自己的女儿搭上是不是？” “事情到了这地步，不怕对你承认，是。” “我很纠结，我希望这些事能让你以后都收起你的骄傲，但又不希望你失败。” “我失败还不是你失败，我们坐一条船。”尤雪一声叹息，“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弄成这样，真是给周妍出主意的人太强还是我很白痴？” “这些不说，我问你吧，如果明天晚上我不出现，碧海制药集团你说了算还能维持多久？” “这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周妍那边有把握弄出疫苗么？她怎么和你说？” “让我不用管，只要听她的，这个疫情一过去，碧海制药集团就能成为第一大药企，拿到各种有利于发展的政策。听这话的意思，这女人和政府做了交易，具体怎么做，我不清楚。我只能说，从她的语调以及神情看，她说的当时非常有把握。” “就是说我们不能让她成功对吧？” “对！如果她成功，不是我失去集团的控制权，女儿，那么简单。你就想着，她搞垄断的步伐迈出去一大步了吧，然后如果顺利，不出一年，市场上现在那些平价药全部都会被停止生产，改头换脸成新药高价销售。这要坑害多少人就不用我和你说了，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知道，整个市场都会被搞乱。” “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比如怎么对付她。” “你觉得我有吗？” “如果你能搞定疫苗，我们有胜利的希望，我看你挺淡定，像是胸有成竹。” 黄子平摇头，别说没有，就算有都不会告诉尤雪，谁让尤雪让他着急了那么久，受了那么多冤枉和委屈？也是时候让尤雪自己遭罪一下了：“我先想想，还有时间，不到最后一秒，鹿死谁手还不知道。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你跟我说说，段梦莹什么情况。” “她比我想象中还爱你，她近来的状态有点行尸走肉，你应该能看出来。” “所以呢？” “所以我已经无能为力，如果你也没办法搞定，我让她走，我自己什么下场我不去想，我不能再对不起她。” “你真这样想？”黄子平有点不相信，总感觉尤雪这个神色是在给他压力，让他更加倍去想、去做，把情况逆转过来。 “到了这地步我还骗你？我在你这里真的还有骄傲？” “没有吗？” “没，我求过，而且我答应过你许多条件，你牺牲了许多去配合我，结果我弄糟了，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你到底做了什么？真杀了你老公吗？” “对。” “靠，为啥啊？当时什么情况？” “他是碰毒的人，当时吸多了失控掐我脖子，要么我死，要么他死，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这种事好像新闻也经常说，吸多了幻觉之类，父母亲人都砍，毒惹祸啊，响尾蛇那样种毒的人真他妈该死：“他碰毒这事段梦莹知道么？” “不知道，当时年纪还小。” “那你反抗整死自己的老公，怎么周妍会知道？” “我老公的司机当时在门外，听见声音冲进来看见，他知道怎么回事，我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有多远走多远。然后不知道为何周妍找到了他，拍了张把他抓起来的照片，利用他来威胁我。如果他上警察局那么一报，我当时算是自卫，即便被入罪都不是很大罪，但这事让梦莹知道了，即便她能理解，你又觉得好吗？对集团的影响自不用说，我如果进去了，梦莹搞不定，苦心经营的江山必然会垮掉，综合考虑，我只能被动。” “原来这样，我能理解你，换做是我可能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黄子平哎了一声，拿出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根，和尤雪对视着，想了一阵才又问了一个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你老公那个司机一直在周妍手里，你没有尝试去解救？” “找不到，也不敢找。” “为何不早告诉我让我去找？” “这有分别？我告诉你，你去找，让周妍知道，责任还不在我身上？而且当时我不是觉得有办法处理吗？当然我错了，与魔鬼做交易只能一步步被吃掉，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黄子平忽然变的很烦躁，别说还没想到办法怎么安全地破坏订婚宴，把段梦莹解决出来，就算想到办法都得被尤雪的处境牵绊。周妍如果立刻让那个该死的司机去公安局，尤雪第二天就得被抓，然后碧海制药集团还不得被周妍控制？除非先找到这个该死的司机，可是，人海茫茫，去哪儿找？ 尤雪聪明绝顶的人，从黄子平表情里就能猜测出黄子平在想什么，她道：“你不会是想去找吧？” “不找吗？除非我不管你，不然明天晚上的订婚宴我要敢动一动，第二天你就得进公安局。” “我倒无所谓，我刚已经说过，不赌了……” “你现在才后悔不嫌晚吗？已经没有回头路，得继续赌，你说这些废话倒不如跟我说说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司机是六门县人，我给了他钱以后他去了大西北，后来再出现就是周妍给我看的照片了。” “你还有没有这个司机的资料？越详细越好，包括他去了大西北，具体在那个城市，干些什么等等。” “可以去弄，我知道他一个亲戚。” “要多久？” “几个小时。” 黄子平思考了一阵，已经没有问题再问：“赶紧把资料给我，记住对我的承诺，这次我受了那么多苦都因为帮你，你不要把我刚对你建立起来的好感浪费掉。” 尤雪笑了笑，关车窗让司机开车，没给黄子平答案。 白九也开车，反方向，回程。 回到住处坐下来没几分钟，黄小淑也回了来，黄子平当即把和尤雪见面的情况说了一遍，黄小淑问：“你相信尤雪是自卫杀了自己的老公？” 黄子平道：“这毋庸置疑，尤雪已经没有撒谎的资本。而且如果不是自卫失手杀了自己老公，是处心积累，他肯定连司机一起杀掉，何必给钱让司机远走高飞？人的心理可都是一不做二不休，一狠就狠到底，反之则是没有狠的心，至少这件事发生的当时，尤雪没有。” “我感觉好累，本来已经不知道如何处理明天晚上的状况，现在多加一个难度还怎么搞？” “先拿到资料吧，我有想法了，如果能找到这个司机，我觉得这个局很容易破，这是周妍的筹码，让她没了筹码，尤雪就不需要听她的话。” “话是这样说，但谁知道？烦，我去洗澡。” 客厅里剩黄子平和白九，两个人抽着烟，看着铺天盖地关于白血球病毒的新闻，各自思绪乱飞。 过了十多分钟，被黄小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来，看是老美子的来电，黄子平接了：“黄小淑洗澡，你和我说吧！” 老美子道：“光头老杨忽然一个人从酒店出来，上了出租车。这个出租车里面除了司机之外还有一个女人。现在出租车开往郊区，我们正在跟踪。如果要抓他，在他回酒店之前都是好机会。” “你先跟着，看他去哪，随时报告情况。”挂断电话，黄子平走到浴室门外把事情说了一遍。 黄小淑很快从浴室出来，带着疑惑的口吻道：“这女人是光头老杨的情人？”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估计是，上次你给我看的他的详细资料不有么，四个情人，其中两个还给他生了孩子。” “那你说吧，抓还是不抓？” “抓。”黄子平咬牙道，“今晚抓，不用等陆庆祥，估计她也无法研制出来。我们还得抓另一个人，周妍的顾问李浩，我觉得这王八蛋会知道司机的下落，这样找的速度更快。但对付李浩不能像对付光头老杨那样，我们煽他，就像我煽翠莲那样。” 黄小淑思索着道：“然后呢？我都不知道你什么计划，为了抓而抓？” “我有个不算计划的计划，我们可以去破坏订婚宴，但前提是我们在此之前拿到制作疫苗的配方，以及把司机找到。我们有了制作疫苗的配方再去破坏订婚宴就不会是等于破坏他们合作制作疫苗，我们自己就能制造。而司机在我们手里，也解了周妍对尤雪的控制，我还能用配方和洪铁强谈条件，获取最大的利益。” 第三百一十一章 喘你吐血 “我的老板，你说的这些都是异想天开吧？就算抓了光头老杨，我们都只是剩下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光头老杨哪怕再配合，这个速度都追不上他们的订婚宴。而且，如果李浩不知道司机在哪怎么办？这是什么计划，满满的赌博性质，不行不行，我们要再想个妥当的办法。” “我已经想过，根本就没有妥当的办法，只能见一步走一步，尝试能不能达成。” 白九插话道：“我觉得老板想的这些未尝不可，至少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可以一试，有机会赌一把总好过等死。” 黄小淑沉默，过了半响才道：“行了，白九你去搞清楚李浩在哪，盯着他，我和老板再想想，再根据你那边的情况制定计划。” 白九立刻行动起来，黄子平则给尤雪打电话，问她弄到司机的资料没有？她说她派的人才刚到六门县，搞定回来估计还要两个小时。 黄子平看时间，晚上十点钟，再两个小时是十二点钟，挂断对黄小淑道：“调整计划吧，我们时间紧急，这些时间能充分活动起来。你给韩国佬打电话，让他安排陆庆祥和老金连夜回来，胖子不要回，原来派过去做保护的人仍然留下来。然后你根据陆庆祥的需要搞些仪器装船，抓了光头老杨以后，带上光头老杨出海等陆庆祥和老金。” 黄小淑道：“你真确定要这样做？” “确定，以及肯定。” “再等等，先看看老美子跟踪光头老杨是怎么个情况。” “等个屁，说了没时间，陆庆祥不能坐飞机，只能坐大巴。现在是晚上，大巴没有，她只能坐小车，回来得十一二个小时。等回到来第二天中午，只有几个小时研究，再拖下去连几个小时都没有，快动起来。” 黄小淑自己没办法，而且黄子平确实说的有道理，只能照办。 黄子平继续自己坐着，抽着闷烟。 半小时以后，黄小淑出了门，自己一个人。老美子那边已经搞清楚光头老杨的去向，她去勘查地形，看用什么办法抓光头老杨最安全、最快捷。 黄子平在住处等待着，半小时，一小时，一个半小时。 十二点钟，黄小淑才来电话，让他下楼，老美子回去接。 黄子平匆匆换好衣服出到巷子口，等了没几分钟，老美子开着商务车回来，他上了车立刻问：“光头老杨在哪？具体什么情况？” 老美子道：“这家伙在郊区一个度假村，租了一栋别墅，里面就他和那个女人。” “我们过去？” “黄小姐让我直接接你去码头，她把人抓来码头汇合我们，然后上船。” “白九呢？” “东方大酒店的停车场，小江住进了李浩的对面盯着。如果李浩出门，小江会在电梯里给他身上放追踪和窃听，先确定他的情况，等我们这边的命令。” 看来黄小淑已经安排好，不过这才是黄小淑，你告诉了她你的想法，你需要的效果，她会一步步帮你实现。黄子平放心了，靠着座椅，开了天窗，点燃一根烟，拿出手机给尤雪打过去。这可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情报还没弄到手，这情报还是很需要，压根不知道司机是谁，抓了李浩，攻陷花的时间就会多，而现在很明显在和时间赛跑。 电话接通，尤雪比黄子平先开口，说正打算给黄子平打！两个人谈了一阵，黄子平挂断电话看看车子所在的地方，然后在导航里输入一个地址，让老美子开过去。 不到十分钟，目的地到达，时代广场南门的紧急停车带。 老美子把车停稳，打开危险灯，以及后车窗，等待着。 过了两分钟，一辆本田开过来，车窗打开，把一个文件袋扔进黄子平他们的车，本田没有停，均速往前开。 黄子平把车窗关闭，催促老美子开车，他解了安全带，攀到后面拿文件袋打开看了起来。资料比想象中少，不过一般性的都有，姓名，年龄，身份证地址，一些大件的经历、成就，性格特点等等。 到了码头，老美子把黄子平放下，他开车原路返回，在外面的停车场停了车才走路回去，刚到就对黄子平道：“黄小淑刚来了电话，让我告诉你，已经成功抓住光头老杨。而且有些意外收获，和他一起那个女人的身份很特别。” “什么人？” “周妍身边的律师，黄小淑说上次在咖啡馆谈判，这个女人有出现。” “我去，不是情人吗？” “也是情人。” 这事看来复杂了，怎么光头老杨和周妍身边的人搞一起了？无间道？思索着这个问题，黄子平又问：“律师也抓了？” “没，先打晕的她，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黄小淑说这样更好，她醒来都不敢往外面说，而我们干掉了光头老杨，最后警察一查，查到出租车，查到她，她水洗不清，正好给我们顶罪。” “看来开始走运了。”黄子平露出几分诡异的微笑来，和老美子先上了船，没有船家的船，渔船，不过黄子平却没有在上面找到一件可以做实验的仪器。 等了半个小时，黄小淑来了，她带着四个手下把光头老杨抬上船，船开动，出海。 把黄小淑叫出甲板，黄子平道：“怎么这船上一件做实验的仪器都没有？” 黄小淑道：“陆庆祥说她带过来，就几样，很简单，就看光头老杨是不是给实话。” “所以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得攻陷光头老杨了？” “正确。”黄小淑回手指着自己的背包，“我带了针灸包，你教我的逼供针灸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司机的资料我已经拿到，而且我已经想好一个可以把李浩骗出来的办法，不过得光头老杨配合。” “怎么搞？” “首先我们先攻陷光头老杨，让他服服帖帖，然后你给李浩打一笔钱，华夏币一千万，再用光头老杨的手机给他发信息，内容是对他的工作很满意，只要干掉周妍，另外一千万即时到账。李浩看见这短信和转账提示估计得吓的从头冰冷到脚，会给光头老杨打电话。如此，我们让光头老杨约他出来谈，他不出来，这事立刻告诉周妍，他肯定跳黄河都洗不清，只能出来。” 黄小淑点头道：“确实，就因为这一千万，周妍肯定不会相信会有人愿意付出一千万来做这个局。” “对头，李浩显然比我们更了解周妍，肯定想看看自己能不能解决。等他到了约定的地点，让白九直接给他抓来，我们攻陷他，救出司机，然后……”黄子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灭口，到时候警察查起来，转账和信息会指向光头老杨，我们把光头老杨也干掉，这事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高，就这么办，我先去搞定光头老杨，安全起见，你不要进来，除非我搞不定。”黄小淑说完转身往船舱里面走，但才几步又忽然停住，走回来道：“几个小时前你不是还烦恼着没办法解决吗？怎么忽然想到这么高明的办法？” 黄子平呵呵笑：“还多亏你提醒了我。” “我提醒了你？”黄小淑表示质疑，自己什么都没有说吧？怎么可能。 “你让老美子告诉我，和光头老杨一起的女人是周妍的律师，我们抓光头老杨把这个罪名嫁祸到她身上，让她水洗不清。然后我就在想，是不是也能把光头老杨和李浩连起来，怎么连，怎么嫁祸才能让我们安全，结果就想出这个办法来，你说是不是你的功劳？” “拉倒吧你，我去工作……” 黄子平挥挥手，给自己点燃一根烟，望着海面！ 月色不错，星星点点，就是风大，抽烟很困难，没抽几口，烟已经被吹掉。 空气也冷的可以，但因为事情都想通了不少，有了初步的解决办法，黄子平的心情要好许多，所以并不觉得寒冷有多可怕。 走着走着，忽然船停了下来，熄火，同时间船舱里面传出光头老杨大吼大叫的声音。倒不是黄小淑已经对他用起了刑，而是刚把他给踹醒，因为戴着头套，手手脚脚又被绑起来，他心里恐慌，自然反应大吼大叫，问黄小淑他们是谁？为何抓他等等，还带着几分威胁。 黄小淑直接拿下了他的头套道：“老熟人，不认识了？” “黄小淑？”光头老杨愤怒道，“你想干嘛？” “喂鱼，用你。” “你敢动我，我告诉你，我是官，我老婆还是女将军。” “你岳父还是退休省长是吧？搞的就是你，你说这些话有屁用。” “救命、救命……” 扑扑声传来，很明显是黄小淑在踹光头老杨，所以扑扑两声过后，是光头老杨的痛哼。 痛过了，光头老杨继续大喊：“黄子平呢？让他出来，我要和他说话。” “对不起，我老板很忙，我警告你，不要再喊救命，这里是大海，喊没用，吵到本小姐，喘你吐血。” “好，我不喊，但我告诉你，识时务赶紧放了我，不然我会报复你们。” “对不起，我从来都不识时务，而且既然敢请你来就不怕你报复。你少说这些白痴话吧，你是聪明人，冷静下来想想自己的处境。” 第三百一十二章 逼供 光头老杨此刻确实很不冷静，乱吼乱叫，这哪是他正常状态？不过也必须说，忽然被敲晕，醒来后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绑，身处大海的船只上，眼前是仇敌，大概换谁都会惊慌失措，还谈什么聪明？不过被黄小淑这一说，光头老杨是醒了，知道自己不能表现的那么懦弱，那样非但于事无补，反而给了黄小淑机会。 要冷静，冷静下来才能有生机。 深吸一口气，光头老杨镇定下来道：“我想不明白你们抓我做什么，我们没有仇吧？” “你确定没有？你当我们不知道当初在秦当先背后的是你？”黄小淑又踹了光头老杨一脚，“你当我们不知道是你想要鬼门十三针？” “没这这种事。” “我们还知道你找鬼门十三针其实是找老金，然后通过老金找陆庆祥，对吧？” 光头老杨被吓的脸色发白，天，黄小淑竟然知道？他能想到的是，陆庆祥已经找到：“陆庆祥在哪？” “忍不住了吧？我再告诉你，我们还知道你年轻时和陆庆祥一起研究过生化武器，比如现在港海城爆发的白血球病毒，没说错吧？” “陆庆祥人呢？你让她出来，我要和她说话。” “可以，但你得把你掌握那部分病毒成分说出来。” “哦，明白了，原来你们想要这个，你们不需要抓我，我早已经给出去，你想要，跟周妍要。” “我刚以为你不装了，又开始装，你觉得我们会相信？” “不信没关系，杀了我，前提是你够种。”光头老杨其实怕的要死，天，黄小淑他们竟然已经知道到这程度，自己的处境要有多凶险？大意了，不该来港海城，更不该一个人深夜出门。光头老杨很后悔，同时心里一阵阵恐慌，可仅有的理智告诉他一定要稳住，否则只会死更快。 “我不杀你，你不是中医吗？当时不是想试探我老板会不会鬼门十三针吗？如你所愿，我给你展示。”黄小淑卸下背包，拿出针灸包来。 黄子平站在外面，对里面的一切都听的清清楚楚，听见黄小淑上面这句话，他一声叹息，某人要受苦了啊！ 果然，不到两分钟光头老杨就尖声惨叫起来，后老尖声变成闷哼，因为嘴巴被黄小淑让两个手下捂了起来。这种闷哼的痛苦持续了有三分钟才平息下来，光头老杨被放开，他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对黄小淑道：“够种杀了我，要病毒成分痴心妄想。” 黄小淑哎了一声：“看来伺候的你还不够，我们继续。” 很快，光头老杨的苦痛再次上演，又是几分钟的持续，黄小淑放开他再问他服没有？ 很遗憾，没有。 光头老杨如此顽强，黄小淑是誓想不到，黄子平也想不到，他不得不出面了，直接走进去，走到光头老杨面前。光头老杨整个人被固定在船舱钢板上，呈现大字型，身上的衣服，除了叉叉之外，都已经没有了。不过他没有冷的瑟瑟发抖，反而大汗淋漓，喘气如牛，这都因为被黄小淑动刑的缘故。 看见黄子平终于出现，光头老杨又吼起来：“黄子平你竟敢抓我，你是活腻了……”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你自我感觉太好了，你现在是阶下囚。” “你觉得你抓了我没人知道吗？” “有，但我既然敢抓你，肯定也有解决办法，比如从你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再给你一点东西，让你不敢说出去。”黄子平忽悠光头老杨，他可不能让光头老杨失去希望，得给他自己不打算杀他的希望，他不抱必死之心才有可能合作，“这些威胁的、警告的，诸如此类没用的话就不要说了吧，我们说正事，你到底给是不给？” “我为什么要给？” “你记性真不好，你被动刑，一次两次三次你能受住，继续往下呢？而且我们的杀手锏逼供办法还没用上呢，你觉得你能支持多久？足够支持到有人发现你失踪，报警，然后让你的女将军夫人找到我们？”黄子平靠近光头老杨两步，“还有，和你幽会那个女人我们已经知道是谁，你做的什么事你自己知道，如果告诉周妍，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我呸，我怕周妍？” “可能不怕，但你也无法干掉周妍对吧？还有，你背后肯定还有人，甚至你找陆庆祥是想继续研发别的病毒，又或者杀陆庆祥，让这个病毒无法短时间内搞出疫苗来，以达成某种目的。否则不会那么巧，你之前找陆庆祥，然后病毒爆发。” 光头老杨哈哈大笑，反而不惊慌了：“你很聪明，知道的比我想象中多得多。没错，你猜对了，我找陆庆祥就是想除掉她。你觉得我是这个目的，我会把病毒成分告诉你？告诉你以后让你们研发疫苗？所以你可以死了这条心了吧！” “我就搞不懂，你搞个这样的病毒，你家里人不一样会遭殃？你很多孩子吧？还有私生子女。我想你应该是自己有疫苗，而且给他们打过了是不是？” 光头老杨不说话。 “看来我没猜错，那我可以告诉你，你是医生，我也是，我也会研究病毒。如果今天我达不到目的，明天我就搞个病毒让黄小淑去找你的孩子，一个一个让他们比感染了白血球病毒惨上十倍。” 光头老杨怒目圆睁：“王八蛋，我杀了你。” “好，来。” “你他妈的不是人，小孩子你都不放过。” “我不是非得这样做，只要你把我需要的给我。” “休想。” “那对不住，你继续受苦吧！”黄子平转而对黄小淑道，“他是医生，用我教你的逼供方法对他效果不大，用你自己的办法吧。” “好啊。”黄小淑对几个手下挥手，“放他下来，拿绳子绑住双手带到后面甲板。” 光头老杨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瞪着黄子平，他那眼神告诉黄子平的内容是，他宁死不就范。坦白说，面对他这样的眼神，黄子平还真有那么几分惊恐，如果攻陷不了他，那整个计划就无法进行，然后要失去的东西就太多了！对黄小淑招招手，走出前甲板，黄子平道：“黄小淑，这家伙比我们想的硬，如果搞不定，这事麻烦。” 黄小淑道：“他似乎不怕死，不过还好，我有让他生不如死的办法，每个人都有极限，我还不信他没有。” “打算怎么搞？” “放海里不停拉拉放放，寒冷，窒息，看能不能攻破他，如果不能，继续换办法，用电，再不行，打药，我都有准备。” “我就不看了，我得想想，如果失败，该怎么办。” “他的孩子如果能抓一个过来，我觉得很容易成功。” “你知道他孩子在哪？这办法行不通，我们也没这个时间，不过可以查一查，以备不时之需。” 黄小淑答应下来，直接去后甲板。 黄子平留在前甲板抽着烟，不停听着后面传来光头老杨的呼救。这很残酷，但和光头老杨做的事情相比起来，光头老杨更残酷，这王八蛋该死上一百次。 拿出手机来，调出老金的号码打过去：“老金，你们那边什么状况？” 老金道：“在车里，高速，你那边呢？” “已经抓了光头老杨来，不过这家伙是块难啃的骨头。” “你等等，陆庆祥和你说。”一阵杂音以后，变成陆庆祥的声音，“光头老杨说了吗？” “没，他很顽强，黄小淑已经对他用了三次刑，现在第四次。不过从他说的话里搞到了很多情报，原来他找你是为了杀你，他担心这个病毒会让你研发出疫苗来。他身后还有人，这他妈的已经算是恐怖分子了，到底是什么人？你心里有底吗？”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我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你得想办法让他说出来。” “我就奇怪了，他到底为什么做这件事？” “疯狂，这是一个很疯狂的人。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但你可以想一想，我原来也疯狂过。” “别人做科学可以疯狂，你们算什么？” “从事恐怖活动也可以疯狂。” “真是恐怖活动吗？”黄子平一直在心里面有个想法，电影里没少演，现实里真不知道，但他也决定说一说，“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等病毒爆发严重以后，他们这些制造病毒的王八蛋反过来当好人卖疫苗？比如和国际上什么公司合作等等，应该是有办法让这个事看起来变的很合理吧？” “有合理可言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这种大事，一时坑了钱，他们也没多长的命花。” “如果只是卖成分呢？秘密的卖，你都找不到到底藏背后的人是谁。而他可以开个几百亿，甚至几千亿的价格，指不定政府已经在和他们谈，可能我们不知道而已！” “不好说，别管这些，我们管不着，我们就普通医生，尽我们普通医生自己的努力。” “我尽量搞定他，我现在想问的是，你和他认识那么久，而且共过事，你应该知道他有什么弱点，害怕什么之类吧？” “虾，他对虾过敏，很严重的过敏，这算不算？” “勉强，还有么？” “想不起，或许我可以和他谈谈。” 第三百一十三章 相互忽悠 “你等等。”黄子平拿着手机快步往后甲板走，找到黄小淑道，“是陆庆祥，她想和光头老杨谈谈。” 黄小淑立刻吩咐手下，把光头老杨从海里拉起来。 光头老杨已经又被折磨了五分钟，那么冷的天气整个人泡水里，早已经冻的惨无人形。他被拉上来扔在甲板上，立刻缩成一团，一动不动，黄小淑踹了他两脚道：“陆庆祥找你，要说话吗？” 光头老杨牙齿嘚嘚在打架，声音虚弱：“说……你……妈……” 黄小淑对电话另一端道：“他不想和你说话。”然后把手机还回给黄子平。 黄子平往船舱里面走，藏在里面才对陆庆祥道：“我们这边继续努力，你那边在安全的前提下加快速赶回来，你和光头老杨面对面会好点。” 陆庆祥一声叹息：“只能如此，帮我告诉他一句话，就说我能把疫苗研究出来，只是需要多点时间，他大可不用如此受罪。” “好，有个事告诉你，这王八蛋自己应该能搞出疫苗来，我觉得他家里人都接种过疫苗，我们能不能找一个他家人，抽取他们的血液样本做研究？” 陆庆祥声音里透出一丝惊喜来：“你确定他家里人接种过疫苗？” “应该能确定。” “这样说来光头老杨自己应该也接种过，抽他的血就可以。现在你们立刻抽一些，如果他的血液里也有疫苗成分，你这样做了，可能他会就范。因为他知道，我能用很快的速度把疫苗成分给分析出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黄子平也很激动：“有了结果我立刻给你打。” 挂断电话，黄子平快速走出去，那会黄小淑刚让手下又把光头老杨放下水里，黄子平把陆庆祥的提点说了一遍，黄小淑随即让手下把人拉上来，直接拉回船舱。 黄子平捡起地上光头老杨的衣服，拿到光头老杨跟前。黄头老杨对黄子平这个举动觉得不可思议，这家伙又拿什么招对付自己？他想抗拒，但实在很寒冷，他妈的，这可是大冬天，自己一大把年纪，还如此的虐自己，要是能活着，自己必定狠狠报复回去，好出这口恶气。 黄子平咳嗽一声道：“刚刚是我不好，过分了，其实我们不需要这样做。” 光头老杨心里的不解在扩大，仍然是虚弱的声音：“你又想如何？硬的不行来软的吗？” “误会了，我说的不需要这样做是说我手下总把你放水里再拉上来，太累。”黄子平在冰凉的船舱板上坐下来，“刚刚我说你给你孩子打过疫苗，你沉默，应该是我猜中了。而既然你能给他们打，自己肯定也有打，为了不被感染。不过如果你知道自己会被抓起来，你估计会后悔？”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要做什么干脆点，别给我绕圈子，我不会相信你，你也别指望你能成功忽悠我。” “好，看来你智商不高。我是说，你给自己打了疫苗，你就是一个活体疫苗，我只要你的血液样本就能检测出来成分。我都不需要跟你多废话，你觉得是不是？” 光头老杨听完黄子平的话，心里懊悔啊，确实没想到这些，面对这样的状况，他亦只有强撑：“我没给自己打，你得不到。” “你有打，我已经从你的眼神里看见，你刚刚眼神里闪过一丝悔意。” “你看错了。” “我不会看错，我告诉你，而且绕一个圈子告诉你，其实也设了一个小圈套。玩智商嘛，可能我刚到港海城的时候玩不过你们，但这半年多来一次次被阴、被耍、被宰。一次次的死里逃生，让我快速成长了，你斗不过我，即便你不是被我抓了起来，况且你被我抓了起来？” 光头老杨有点绝望，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尤其看见黄小淑拿出针筒时，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去跳海，不让黄小淑把自己的血液抽出来。但他哪能动？只能眼巴巴看着黄小淑走近，他已经没有办法，除了一个，就是黄小淑把针管扎进自己血管以后，把针管弄断。 可惜，黄小淑是很小心的一个人，先让两个手下死死按住他，然后才进行抽血。 被抽了血，光头老杨整个人就仿佛泄气皮球，深深的绝望甚至让他神经质的笑了出来：“哈哈，我真白痴，我给自己打什么疫苗？” 黄子平道：“晚了。” “不算晚，你们不一定能那么快研究出来。而且陆庆祥自有人对付，她一定就能汇合你吗？” “嗯，开始反忽悠我了，好，你继续，我看你怎么出招。”黄子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点上一根烟抽着，“说啊！” “我说的实话，你刚刚自己也有猜测，知道我身后有人。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些都是你招惹不起的人。或许我过不了今晚，但你也活不了多久，没有事情是他们查不出来，我保证。” “所以我得和你做个交易，放了你，或许还有生路对吧？” “你可以杀了我，反正血液让你们拿了去，计划失败，我有责任，也是一个死。” “真是这样？”黄子平才不相信，人都自私，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一个人？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目的，忽悠光头老杨配合搞李浩，这要装出自己中了他的诡计的模样来，不然达不到目的，“我可没看出来。” “我已经一把年纪，被你们刚刚那样折磨，你觉得我能顶多久？” “哦，让我给你加衣服还是生一堆火？” “不用，你把我放海里吧，割断绳子给我一个痛快，我在下面等着你，不用多久你就会下来陪我。” “我还真有点怕。”黄子平对黄小淑使了一个眼色，用眼神交流着。 黄小淑也是聪明，她道：“老板，我们谈两句。” 黄子平随即起来，边跟着黄小淑往外面走，边小声说着：“装怕劝我不要杀他，做交易，让他听见，但声音不能大。” 黄小淑呢了一声。 来到船舱外面，黄子平和黄小淑按照计划好的争论起来，声音不大，隐约能让光头老杨听见。 过了五分钟，黄子平走回去。看了一眼光头老杨，从他脸上能看出来，他产生了一丝希望。黄子平很满意，看来忽悠他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不过这家伙也是聪明，对自己用很软的激将法，如果是几个月前，自己对什么事都没经验，指不定真会中了他的计，现在嘛，不可能。 给光头老杨一根烟，黄子平道：“刚刚我的保镖建议我留你一命，可她没有成功说服我，知道为什么吗？” 光头老杨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你爱说就说。” 黄子平给他加了一件衣服，并且让手下点起大油灯，放在隔壁让他感觉暖和：“因为我的敌人已经够多，我不想放虎归山，我可不相信我放你回去以后你不会报复。” “所以你该杀了我，我必然会报复你，你承受不了，因为我背后的人比你想的要强得多。” “我还不信了，你能恐吓我，我还混什么？” “那你试试。” “还是激将法，你觉得我会中计？不过要我放过你不是不可以，你先说一个理由，凭什么？” 光头老杨一阵思索，身体暖和了，脑子动起来的速度快了许多。但黄子平到底心里想如何，他还是无法想出个子丑演卯来。他倒是想活，需要自己用生命保护的东西已经失去，这样死去是耻辱：“凭什么你自己知道，我不说，如果你想让我做点什么事，别痴心妄想了！” “真聪明，对，我就是想你帮个忙，我们算交换。” “我信不过你。” “同样我也信不过你，我不介意杀了你，只是我的保镖建议我让你活着。谈不来她也无话可说了，我无所谓啊！”黄子平从冰凉的船舱板起来，“我给你五分钟，让你冷静的想想到底自己还想不想活。”说完对身侧的手下道，“对表，把你的匕首拿出来，对准他的大动脉，五分钟一到，给我用力往下割。” 说完，黄子平转身往外面走，黄小淑跟出去，直接走到甲板边沿。 黄小淑道：“不知道他能不能就范。” 黄子平道：“你担心什么，你不是还有其它招吗？” “我是想快点搞定，让白九抓李浩，免得夜长梦多。” “我觉得没问题，支撑他英勇赴死的东西已经被我们拿到手，他的英勇已经崩溃。他会想活，只要不是付出生不如死的代价都会想活。因为只有活着才能改变现状，扭转未来，普通人的心理都这样。” “但愿如此吧！” “等等，五分钟而已！”黄子平把手机拿出来，给陆庆祥打电话，“血液样本已经拿到，而且基本上已经证实，这个血液样本里面有疫苗成分存在。” 陆庆祥大大松一口气：“这样就有把握多了，他呢？杀了？” “没，他还有其它用处，我得把他榨干了利用价值再杀掉，这种人你就得对他残忍才能对得起被他害过的人。” “我刚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当时我没有醒悟，是不是像他今天这样？” “有可能。” “好可怕，尽快搞定吧，我已经不想再见到他。”陆庆祥挂断了电话。 而这时，刚好黄小淑的电话响起来，白九来电告诉她李浩要外出。小江已经在电梯间把追踪和窃听仪器放进了李浩的口袋，现在他们正在跟踪，不过，李浩在酒店门口上的竟然是警车。 第三百一十四章 土豪就是不一样 挂断电话，黄小淑把情况告诉了黄子平：“奇怪，这个时间上警车要干嘛去？” 黄子平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他也想不通：“让白九跟着，看看再说。” “跟着自然不是问题，我有点担心，如果他和警察一起，我们无法下手，到了天亮更无法下手，他一直和周妍一起，我们的计划不就失败了吗？” “我知道这些，先看看，我还不信我们那么倒霉。”黄子平指指上空，“我们是在用自己的命去做好事，老天不会那么不开眼。” “老天有时候就是瞎的好吧？”黄小淑显得很烦躁，“要不要拦下来？如果是去公安局的路上，我建议拦下来。” “你疯了吧？必须秘密抓，不然周妍知道了会把司机转移，别着急。” “我不着急，我只是习惯性往坏处想，你又不是不知道。” 黄子平看看时间，已经过去四分钟：“快五分钟了，你进去先准备好平板电脑，光头佬的手机，如果李浩去的真是公安局，我们能逼他出来。” 黄小淑稍微冷静了一下往船舱里面走，而她刚进去黄子平就听见光头老杨喊：“黄子平你赢了，你想得到什么？” 黄子平笑，无声的笑，走进去道：“我和周妍有仇你知道，周妍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虽然好几次直接交锋都输了给我，但我感觉有压力。而前阵子我和周星云打架，她想干掉黄小淑，我的左膀右臂。我知道她也有左膀右臂，李浩，我想干掉李浩以牙还牙，你配合我。”黄子平尽量把事情复杂化来说，扰乱光头老杨的思维，再加上些示弱，光头老杨中计的几率更大。 事实上黄子平真做对了，光头老杨听完一阵冷笑：“你也有搞不定的事情，你刚不是对一切都胸有成竹吗？” “我不是神，我只是对你，怎么都能赢而已，我和周妍一个级别，你不是，如果是，你早已经干掉周妍，不否认吧？” “你要干掉李浩，去暗杀就可以，要我干嘛？挑起我和周妍的战争？你看上我的背景。” “坦白说，我还真看不上，你做的这些事跟你夫人肯定无关，否则她一个军方的人，会大义灭亲杀了你。” “你觉得我会相信？” “拜托，如果你能用你夫人的力量，早干掉周妍了，我明知道你斗不过周妍，我需要利用你挑起战争？看，我真没说错，你和我，和周妍，真不在一个级别。白混了啊，好几十了，输我这样的小年轻。” “我承认你很强大，很有前途。我是几十岁了，一路走来见过不少年轻人，像你这样快速崛起的还真没见过几个。就算有，都是家里特牛的二代公子，你一个农村小子，奇迹啊。可惜，如果跟着我们干，你能站在世界的巅峰。” “呵呵，反过来动摇我？省点吧，我的信念很坚强。” “我知道，但真觉得可惜。” “别废话了，你就说要不要把自己的命换回来。” “我怎么相信帮了你以后你会守信？” “你应该想过怎么交易了，你说，我不和你扯这些，我喜欢干脆。不过先说明，让我先放了你，绝对不可能。” “不需要放了我，我只需要你给我十个亿保证金，转我账号里。然后让你的保镖跟着我，我见到我的人，当面把钱转回给你，你的保镖走人。” 他妈的，这王八蛋还真挺聪明！十个亿，自己杀了他，肯定没了十个亿，而他死了也用自己十个亿来陪葬，死了都得整自己一把。要答应吗？黄子平有点犹豫，悄悄望了黄小淑一眼，见黄小淑点头，自己再想想，十个亿和尤雪的明天相比起来好像不算什么，这钱就算意外失去了，自己也能跟尤雪要回来不是？ 最终黄子平选择了答应：“没问题。” “既然如此，说吧，你要我怎么帮忙？” “很简单，就按黄小淑告诉你的给李浩打电话，把他约来。” “杀他需要把他约来？”光头老杨起了疑心。 “我不是杀手，虽然不算个商人，但我也喜欢做交易，我能和你做交易，为何不能和李浩做？” “你不会成功。” “你做过？就算你做过，一样的办法，不同的人实施会有不同结果，毕竟人和人不一样。” 黄子平说的有道理，确实这么回事，所以光头老杨的戒心随即放下来。事实上对于光头老杨来说，现在的处境保命最重要，就算黄子平不是单纯在整李浩，同时也整自己。那自己也得活着，只要活着才能解决问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往理想处去想，黄子平整周妍，对自己也有好处。 权衡过种种利弊，光头老杨答应道：“我和你交易，你先给我转账。” 黄子平对黄小淑做了一个手势，刚好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他没再理会，走出外面。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汗死，竟然是何紫薇。快两点钟了，这要干嘛？接吗？犹犹豫豫了有十多秒，黄子平才做出决定，接：“你好紫薇小姐，还没睡觉吗？” 何紫薇道：“睡了，做了个梦梦见你，就想给你个电话，没打扰你睡觉吧？” “我有点事处理，没睡。” “哦，你教的东西，我反复研究过，有几个问题想问，你现在方便吗？” “你问。” 何紫薇开始问，但那些问题，黄子平感觉以她的段数肯定能理解，提问题明显是找借口，目的是为了和自己说话。看来这女人经过几天时间还是没能冷静下来，并非当时分别时那副摸样，对自己不死心啊！ 提完问题，何紫薇连续说了两声谢谢，然后扯开话题道：“你们那边爆发了病毒，你没事吧？” “我挺好。” “没事尽量少出门。” “我知道，谢谢关心。” “之前你和周星云发生那件事解决了吧？” “你一直留意新闻，应该知道结果吧？” “那是表面结果，我想听实话。” “实话是不可能解决，只是暂时压住而已，敌人好疯狂啊。” “我已经大概知道你钟情那个女人是谁，我想问个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问。” “明天晚上她订婚，还和你的仇人订婚，她这样都愿意，是被迫还是和你产生了问题？一时冲动？” “这……”黄子平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妈的，何紫薇还挺聪明，能查出来，还能及时了解，有自己的分析，“不知道如何说，都有吧，比较复杂，当时我说我们只是暂时不能在一起也是实话。” “你打算怎么办？眼巴巴看着？” 好了，这才是何紫薇最想问自己的问题，黄子平知道，这对她来说很重要，如果自己眼巴巴看着段梦莹订婚，那她的机会就来了，难怪那么晚还打电话来！心里苦笑、苦涩，黄子平嘴里道：“我也在想、在抗争，但有时候命运不会因为你的抗争而改变。看看吧，或许明天是好的结果，又或许不是好的结果。” “其实有些失去未必是坏，当然得到很幸福。我有时候相信注定，希望你能平常心，祝福你。” “谢谢！” “不打扰你了，晚安，如果你想找我聊天，我一直都在。” “好。” 嘟嘟嘟，电话中断，黄子平望着平静的海面，一阵叹息。 过了几分钟，黄子平刚打算走回船舱，黄小淑先走出来：“搞定了，李浩那边果然如你猜的那样，整个人都慌了神。”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他打工的而已，他和周妍的关系跟我们的关系不一样。” 话刚说完，船一阵颤动，启动了转弯往回开。 黄小淑及时道：“我们现在返航，白九那边已经准备好，他抓李浩，我去完成和光头老杨的交易。” “如果风险太大，先不要杀他，他不会对我们怎么着，因为我们知道病毒他有份制造，他搞我们之前必须先找到陆庆祥，干掉陆庆祥这个人证。” “我知道，不过我还是想尽量杀了他，宁愿不要钱，反正十个亿对尤雪来说小意思。” “我去，你也这样想？” “我们在给尤雪办事，当然。你给她一个电话先谈谈，看她的意思。” 黄小淑这建议靠谱，先暂后奏尤雪肯定不爽，那样就算给钱都会左推右推。心里想通了这些，黄子平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尤雪的号码打过去。电话响了两声被掐断，然后一个隐藏的号码打过来，是尤雪的回复：“事情办的怎样？” 黄子平道：“暂时比较顺利，如果继续顺利下去，明天我和你都是胜利者。” 尤雪很聪明的女人，听黄子平这样说，不是松一口气，而是道：“比较顺利就是还可以更顺利是吧？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尤总就是聪明，好奇怪你竟然输给周妍。” “我不是输给她，我是输给过去。” “十个亿，我需要十个亿，这是找到司机的筹码，可能拿不回。不要觉得代价大，我能向你保证，我不是在坑你的钱。” “我明白，没问题吧，十个亿买明天的全身而退，我觉得便宜。” “土豪就是不一样，干脆。” “现在要？” “我可以先垫着，我们之间有信任。”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第三百一十五章 白面书生 十多分钟后，船只靠岸，黄小淑和老美子带着已经穿戴好、戴上头套的光头老杨下船。黄子平留在船上等待消息，挺紧张，害怕黄小淑这边出问题，更害怕白九失手，他只能用不断抽烟来缓解紧张。也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吧，白九那边先来消息，说成功抓到了李浩，并且很安全。 挂断白九的电话，黄子平开始担心黄小淑，他一直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他希望黄小淑能安全地杀了光头老杨，因为杀了他就不需要转移地方，还在船上等陆庆祥到，否则真不知换去哪才安全，海里可四通八达，其它地方都没有这个优势。 左等右等，黄小淑都不来消息，白九都到了，就等她。 看黄子平很紧张，白九道：“要不我们给她一个电话？” “不，免得坏事，等。” “你很紧张。” “我不紧张我就不正常了，你先把李浩弄上船，黄小淑那边要是失败了再弄下来，换别的安全的地方。” 白九照办，带着两个手下把李浩从车里抬下来，抬上船。 等白九搞定下来，终于黄小淑的号码显示在黄子平的手机里，黄子平立刻接了道：“如何，搞定没？” “没，那家伙找来接的人不是他的人，是警察，他们回了公安局。” “我去，这么阴险？眼巴巴看着他走了么？” “对，不过钱有拿回来。” 黄子平心里闪过各种坏处，哎了一声道：“先回来吧！” “我想问你个问题，你介不介意在公安局干掉他？” “你开玩笑还是找死？”黄子平吓一跳，“别，我怕你进去了出不来，而且就算能出来，监控都能拍到你。” “我在他身上放了一个定时炸弹，威力不大，不过足够炸死他。” “你有定时炸弹？” “造价五万美元的珍藏版，以前我们组织的杀手锏，没想着要用，可这次安全起见，没办法不用，你就说吧，你怕不怕？” 黄子平沉默着在权衡到底放虎归山麻烦，还是在公安局干掉光头老杨麻烦？好像后者会好些，但前提是必须保证只炸死光头老杨一个人：“你确定只是炸死他一个人？” “五米范围，如果就他自己一个人，绝对。” “你得先确定这个事。” “搏一搏吧，光头老杨身上有定位器，我能看见他的位置。我现在入侵服务器看看光头老杨所在的位置是办公室还是会议室，或者审问室，再查查对应的电话号码，把里面的人调走，然后引爆。我觉得要博，因为他已经不在我们的控制，只要有时间去想，会有办法破坏我们的计划，比如暂时和周妍合作。” “既然这样，我同意你的做法。” “你们先出海，绕个大圈子去另一边，让白九给我坐标，我搞定以后去汇合你们。” “还是那句话，如果风险太大，不要做。”黄子平对白九做了一个手势，上船的手势。 船开动，开出码头有三四公里了黄子平才让白九把李浩弄醒，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李浩的跟前。 李浩醒过来，头套被拿走，定了定神看见面前的是黄子平，以及他的手下，倒抽一口凉气口吃吃道：“黄子平你要干嘛？” 黄子平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道：“李浩，三十二岁，未婚，省城人士，德国留学生，经济学博士毕业，回国后做过金融行业，一年后跟了周妍，是周妍很信任的左膀右臂，亦算是军师级别的人物，我没说错吧？” 李浩没有正面回答，还是提问：“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你不要乱来。” “我乱来了周妍会查出来？” “当然。” “我觉得不能，因为约你的是光头老杨，不是我。当然给你转一千万的是我，你想赚这个么钱吗？” “我不会和你合作，你死心吧，你在我身上什么都得不到。” 靠，白面书生还敢装硬？黄子平真想踹他，但最终没有，对付白面书生不能像对付光头老杨那样，得冷静，冷静，再冷静：“你觉得我要在你身上得到什么？” “我不管你，反正你什么也得不到。” 聪明，不进入自己用语言设计的陷阱，这家伙看来智商比光头老杨高：“既然你不说，我说，我不想得到什么，我只是想杀了你。理由，你是周妍的左膀右臂，和我身边的黄小淑一样。早阵子周妍不是想杀黄小淑吗？我这人从来都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你别怪我，只能怪你自己跟错老板。” 李浩一脸不屑：“陈先生，我还没有那么低智商，一千万，你愿意花这个价值来杀我？杀我可以有许多方式吧？” “看，早这样聪明，我们谈话不是容易些吗？” “你套我。” “对，你觉得你还是不是高智商？” “你到底想对我怎么样？” “你想想，你想出来了我可以不杀你，反之，已经抓了，不杀白不杀。” “杀了我，你的一千万就没了。” “我在你老板身上赚过好几个亿，没关系，就当吐一些出来，我这人吧，本来就是个小医生，很大方。” 李浩开始感到害怕，心在颤抖，周妍，他的老板和黄子平对了那么多次都惨败告终，斗智他还真不觉得自己能取胜。而且也没资本，自己可是阶下囚，现在这处境该怎么办？投降，给黄子平他所需要的东西？可这样不是背叛自己老板吗？结果还是要挂，只不过一个早挂，一个迟挂。 李浩很纠结，而黄子平，继续不紧不慢道：“你在权衡自己的处境吧？或许你会质疑我的话，反正我也说了，我无所谓。” “你想要什么？”李浩冲口而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先走一步算一步，“你先说，如果你要了，我还是无法活，我不如早死早超生。” “你打工的而已，我其实不是非得杀了你，只要你不在周妍那边，我跟你半毛钱交集都没有。” “你让我离开我老板？没那么简单吧？” “我要司机，他来，我放你走，你不答应，我继续抓另外的人进行交易，直到达成目的为止，而你，死。” 李浩眼神平稳，心里却已经翻滚的厉害，原来黄子平是要司机，能给吗？司机可是自己老板对付尤雪最大的筹码，失去了司机等于失去筹码，尤雪的反扑会让自己的老板无法承受。李浩道：“黄先生，我很乐意和你交易，好死不如赖活着是吧？我一个书生，我和那些打打杀杀的打手毕竟是不一样。” “然后呢？” “遗憾，好遗憾，我不知道司机在哪，真话，我老板有时候很小心，有些事，尤其是要紧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黄子平相信他吗？肯定不相信，这家伙那么淡定，说的绝对不是真话，如果说的是真话，他真不知道，他会很惊慌。而且他还经过思考再说呢？黄子平道：“我的手下很多都从部队出来，逼供手段会很多，什么测谎更是手到拿来，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司机在哪？” “我真的……”李浩撇了一眼站在黄子平身后一脸狞笑的白九，无法说下去，书生哪能承受被逼供？他可不觉得黄子平在和自己开玩笑，“我是知道，但你们无法成功，我告诉你也没用。” “在哪？” “省城，我们集团凤凰大夏的顶层，上去只有一条路，一部专用电梯。而电梯有人把守，保安室也有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观察监控。顶层上面还有八个人，其中四个是退伍兵，另四个是普通保安。最关键是，关押司机的地方是保险库，半米厚的合金板，只要里面锁死，你用炮轰都轰不开。” 黄子平听着心情很差，但没有表现在脸上，因为还没有彻底失望：“你应该能上去吧？” “能，但无法把人带出来，那四个退伍兵我是使不动。还有，我们集团正对面六百米就是特警大队，你们怎么搞都不够时间。” “所以，你打算让我放弃？” “对。” “然后还放了你？” “我可以退你一千万，这事可以当没发生过，我走，离开周妍。” “你既然没有价值，我留你也没用，你走不走跟我有毛关系。”黄子平对白九挥手，“拖出去，沉海底。” 白九说了一声是，快速走向李浩。 李浩着急的吼起来：“黄先生，你如此不守信，以后还有人会相信你吗？” “你告诉我这些顶屁用，你帮不了忙，我和你之间没有完成交易，我需要守什么信？” “你不能这样。” “只能怪你自己没用，带出去。” 白九早已经走到李浩跟前，见黄子平还在和李浩说话才没有立刻动手，这会黄子平又下命令了，顿时像提死鸡般把李浩提起来。李浩手脚拼命挣扎，脑子也惊慌失措在想，怎么办？怎么办？自己说的都是实话，让自己配合黄子平把司机抢出来，那简直异想天开。 可做不到自己就没命了啊！ 天，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第三百一十六章 悉听尊便 被白九提出甲板了李浩才灵机一动想到办法，连忙冲船舱里面的黄子平大喊：“黄先生、黄先生，我有办法、有办法。” 黄子平呵呵对白九道：“带回来。” 李浩被带回来道：“我有办法，但说之前我想知道，如果你不守信怎么办？我白说了？” “我刚说过，我不是非杀你不可。我这人从来不做过桥抽板的事，你对我没有价值是你自己的问题。所以不是我放过你，而是你得想办法把自己救回来。你的命在你自己手里，救与不救悉听尊便。” 虽然是第一次面对面，但和黄子平交锋已经好几次。结果都以失败告终没错，但李浩也没觉得黄子平恐怖到这程度，这和年龄完全不相符。自己老板的侄子就远没有这个质量，甚至比起来他就是个残次品。看来自己是没有选择了，既然中了计，只能将错就错了吧！ 心里经过一阵挣扎，李浩道：“每天他们的午饭都是我老板的秘书负责订，吃什么她说了算，虽然每天都不在同一家订，但只要知道她订的哪儿就能投毒。” 黄子平笑：“投毒，投哪儿？全部人一起吃饭，都毒死吗？” “不是全部人，普通保镖去饭堂吃，只有那四个退伍兵和司机一起吃，他们两个在保险库一起，一个在门口，一个负责到处巡逻。” “秘书用的什么电话订餐？自己的手机还是公司的座机？” “这我不知道。” “不知道，算什么办法？” “是办法，就看你们自己有没有能力办成，你不能杀我，我已经尽力。” “不，你得继续体现你的价值，否则你活着是浪费空气，更……”黄子平说到这里，口袋一阵剧烈颤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黄小淑的来电，赶紧走出去外面接听，“黄小淑，我希望听见好消息。” 黄小淑道：“你如愿了，我已经搞定光头老杨，不过看情况，事情闹的挺大。” “还炸了其它人？” “可以肯定，没有。但在公安局炸人，你说呢？这炸的还不是普通人。” “先不管这个，看看明天的新闻再应对。你先回来吧，我们这边遇上麻烦，天大的麻烦。” “你回码头接我，我二十分钟左右到。” 黄子平挂断电话，让白九返航。 二十分钟后，黄小淑来到码头，但没上船，因为是黄子平自己亲自下了船。 听黄子平说完司机目前的情况，黄小淑习惯性冷笑：“强攻进去不靠谱，如果李浩说的是实话，基本上没有成功的可能。投毒同样不靠谱，要是没毒死怎么办？这可是明天中午才能实施，如果不成功，我们连变换计划的时间都没有，太快成功则周妍收到消息，她知道自己的筹码已经失去，可能会有第二招等待尤雪。我们另外想办法吧，如果真想不到，算尤雪倒霉。” “我倒是想了一想，你能不能联系到梁静香？如果能联系到，她可以用降头术短暂控制周妍，我们给她创造靠近周妍的机会。然后让周妍打电话回去给那些退伍兵把司机送来港海城，他们的车一开出来你就狙击，直接一枪击毙，都不需要和那些退伍兵接触。这样时间最适合，你一成功，我就上游轮破坏订婚宴。” “这办法还比较靠谱，可梁静香早失踪了，怎么找？” “段梦莹，梁静香对我们这边失踪而已，对段梦莹不一定，可我又不能问，也不知道让谁去问。” “尤雪问不行？” “我想过，不妥，段梦莹现在恨我，她肯定知道尤雪是帮我问，会说不知道。” “也得试一试。” “我了解段梦莹，这样不行。” “那没办法，我去跟李浩谈谈，看能不能谈出不同的结果。” 上了船，黄小淑进船舱，黄子平在甲板外，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的过程中不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专心思考，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在恰当的时间里干掉司机？ 时间悄然而逝，黄小淑走出来，她已经和李浩谈了十分钟，看神色是没有收获，出来以后站在黄子平身旁划着平板电脑，一声不吭。黄子平看了几眼平板电脑的画面，是地图，周妍他们集团总部大夏能很清楚的看见，这是一栋六十六层的大夏。 黄小淑不停变换角度，看了有三分钟道：“我倒有办法过大夏，不过需要今晚就过去，白天藏起来，等订婚宴就要正式开始了才行动。” “不是说强攻不靠谱吗？” “强攻和投毒，你觉得那个更靠谱？投毒时间不适合，投在中午餐不行，投在晚餐，我刚问过李浩，那会秘书已经下班，不是秘书叫餐。” “谁叫？” “他也不知道。”黄小淑手指点了点隔壁一座更高的大夏，“我可以从这座大夏更高的楼层把绳子射过去，然后爬过去。” “我去，你要是被发现呢？一枪能让你挂掉。” “我已经问过李浩，大夏顶层分为两面，一面是办公区，中间是董事会议室，右边是周妍的办公室，左边是保险库。保险库都是合金墙，在里面无法看见外面的情况，中间的会议室不是落地玻璃，而是大理石墙，一样看不见。只有周妍的办公室有落地玻璃，能看见对面大夏的情况。” “花园在另一面？” “对，巡逻的人只会在花园和电梯走廊几个点巡逻。不过坦白说，也就搏一搏，毕竟看不见保险库的情况。但所有保险库都得有通风口，空调口，如果能干掉外面的守卫靠近保险库，即便打不开门，我都有把握让里面的人挂掉。只是会比较复杂，以及完了以后不知道如何离开，你帮忙想想吧！” “你打算几个人去？” “我，白九，老美子三个人，韩国佬回来以后跟着你，还有黄重他们。” “不是，真的靠谱吗？爬绳子过去，我就在电影里见过这种事，那是真实的？” “对，除非找到梁静香，否则只有这个办法。你做决定吧，现在已经三点钟，六点天亮，我们只能趁天亮前过去，白天可过不去。” 黄子平一阵烦躁，狠狠抓拍自己的脑袋：“我实在没其它办法了。” “那就用这个，我立刻去准备，撤退的方案我和他们路上商量，你也想一想。” “行。”黄子平一声叹息，“他妈的，这次好像身家性命都赌上了。” “对，要是爬到中间，一枪完蛋，不过也就完蛋一个，我先过去就我完蛋，我会尽量让自己活着。”说完这句话，黄小淑冲里面喊，“白九，返航，你和老美子跟我走。” 白九应了一声，不到一分钟，船转弯，返航。 到了码头，黄小淑带着白九和老美子下船，看他们上车走了以后，船才又驶离码头。 黄重走出来问黄子平：“老板，黄小姐他们是有什么行动么？” 黄子平道：“赌命，给我拿瓶水，然后让我安静安静，我得想想。” 黄重走回船舱拿了一瓶水出来，然后又走了，黄子平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喝了两口水，拿出手机给尤雪打了一个电话，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尤雪听完超过一分钟的沉默才开口道：“我不知该对你说什么，感谢你为我如此冒险，还是让你放弃我？” 黄子平道：“我好害怕，如果失败，段梦莹完蛋，你完蛋，我完蛋，黄小淑他们完蛋。这次真是赌大了，我真想过放弃，但我不能放弃。” “所以我该说的是谢谢。” “免了，我只要你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我要碧海制药集团。” “我时刻记着。”尤雪很坚定的口吻，这给了黄子平信心，虽然不多，但总算有！她转而又道，“现在你要我帮你点什么忙吗？” “没，我就是告诉你我的计划，让你也有个心理准备，如果失败，我也已经尽了力。” “明白了。” “你睡觉吧，不用再联系，往下的事我自己看着办。” “先别挂，撤退计划我有意见，我觉得可以用直升机，我弄直升机去接应，但到底适合不适合，以及有没有可能上机，要看你们那边实地考察。你先和黄小淑商量商量吧，问问她的意见，如果她觉得可以，给我电话，你们需要怎么配合，我都会尽能力做好。” 黄子平心里一阵惊喜：“你确定你能弄来直升机？” “能，而且还能保证开直升机的人事后被查被抓都不会供出来。” “好，我和黄小淑说说，有了结果再回复你。”挂断尤雪的电话，黄子平连忙给黄小淑打过去，用飞快的语速把尤雪的建议说出来。和想象中不一样的是，黄小淑听了没有显得惊喜，这让黄子平感到那么一点点失落，“黄小淑，你觉得不行么？” 黄小淑道：“飞机能飞到上空，吊下天梯我们能爬上去，但这样的撤退方式太高调，这是直升机，不是汽车，多容易查出来？接我们的人或许真不会供出我们，但警察一样能查出来，就看证据是不是足够，紧急离开，我们不太可能不留下痕迹。” 好吧，黄子平的一点点失落变成大大的失落，不过也就几秒钟，转而道：“这些都没关系，后续再处理。” “我自己和尤雪联系，约时间，准备我们需要的装备等等，让你说你也说不清楚，还得联系飞行员。” “好，你给她打，你们到哪？” “再二十分钟就进省城。” “小心。” 第三百一十七章 你还真恶心 四点三十分，黄小淑和白九、老美子，以及一个新人手下毛球来到了目的地，凤凰大夏隔壁的帝国大夏，六十九层的一个无人办公室的窗边。窗户已经被打开，黄小淑正在用望远镜往对面瞄，白九在整理射绳枪，老美子和毛球则站在门后留意外面的情况，四个人分工合作，气氛很凝重。 很快，白九先整理好了射绳枪对黄小淑道：“幸好我们果园有训练场，平常他们都有训练攀爬，不然还真很难找这些东西。” 黄小淑道：“这些都是必备的装备，我们还欠很多，这件事过了以后要想办法多弄些回来。” “我有办法，偷进来。” “到时再说吧！” “现在对面是什么状况？” “很安静，应该没问题。” “距离、风速多少？” “距离六十三米，风向偏北，风速五点五至七点九，调整好射绳枪的长度准备过去，希望对面办公室的房顶没有暗哨或者摄像头。”黄小淑收了望远镜，给自己换上黑色紧身服，挂上通讯工具，然后整理自己的包。 这时候老美子道：“黄小姐你要先过去？” 黄小淑回头反问道：“怎么？不同意？” “我觉得应该我先过去，如果被发现，我被狙击，起码你们能给我报仇。如果你被狙击，不知是什么情况，肯定情况更严重。” “我先过去。” “请你为大局着想，你可是总指挥。” 白九插话道：“我同意老美子的意见。” “就因为我是总指挥才应该身先士卒，你们放心吧，只要老板不出事，都有人报仇。”黄小淑从白九手里拿过射绳枪，往对面瞄准，“白九，是你先跟的老板，但现在的老板已经不是之前的老板，他经常装，其实比你看见的要聪明许多，恐怖许多。” “确实如此，之前他是社会经验不好，而且遇上事会害怕，发挥不出来他的智商。现在很冷静，有大局观，而且思维方式很特别，总是出其不意。有时候自己人都猜不到他想怎么着，更何况是不了解他的敌人。” “好了，废话完，行动。” “我还是坚持我先过去。”老美子走到黄小淑身旁，“我真心的……” “你不怕死吗？” “怕，但这是我的工作，你是我上级，如果得死，应该我先，再到你。” “就这样？” “还有一点吧，老板够好，他和别的雇请我们的人有区别，不当我们工具，更像朋友、家人。” “冲你这句话，行。”黄小淑瞄准，深呼吸，开枪。 嗖一声，绳子从射绳枪射出去，快速飞向对面的凤凰大夏，卡一声挂紧，黄小淑拉了拉感觉没问题以后把绳子绑上窗外的钢框。老美子见状快速换上黑色衣服，整理装备，把包给背上，爬上窗台，等待着。黄小淑重新拿起望远镜，顺势一脚把白九的包踢给白九，让白九赶紧换衣服装备，她看着对面的情况，过了一阵才让老美子行动。老美子可不含糊，在绳索上挂上安全带就开始往对面爬。 不是亲眼在近距离看着，肯定不会感受到那种惊险。 天啊，人坠上绳子的时候，窗台的钢铁仿佛都要弯曲。 绳索的水平更是随着老美子往前爬而不断下坠，这可是差不多七十楼的高度，而且是商业楼，一层就四米多，近三百米的高度，摔下去没法想象会变成什么东西。 随着时间流动，老美子很快爬出近二十米，他很有经验，爬的很稳固，心是否稳固只有问他自己了。反正看着他爬的黄小淑和白九、毛球是不能平稳，他们都显得很担忧。尤其黄小淑，因为原本是想自己爬，要是对面射来子弹，老美子几乎是替她死啊。 毛球则除了担心之外还特别震撼，感觉这三个人强的无以形容，这些场面就在电影里看过，竟然如此真实。 幸好，老美子爬了三分之二都很宁静，只有风声，没有枪声。 再过半分钟，另外三分之一已经被老美子爬完，上了对面的房顶。只见他拿出手枪四周观察过没有危险，才对黄小淑这边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随即白九第二个爬，因为不再担心有没有人开枪，他的速度比老美子要快得多，六十多米的距离，两分钟不到爬完。 等白九汇合了老美子做出安全的手势，黄小淑对毛球道：“绳索解掉，恢复现场，不留痕迹的退出去。然后到外面逛一圈再转移到大夏正对面的酒店，要最高楼层，在外面配合我们。” 毛球道：“是的，黄小姐。” “挺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没有命令都不能乱行动，明白吗？” “明白。” 黄小淑爬上窗台，果断往对面爬，她的速度比白九更快，一分多钟已经过了对面，给白球打手势。白球连忙按照黄小淑说的做，把绳索收回来，然后拿出一块布到处擦了一遍，再关上窗户慢慢退出去…… 黄小淑和白九、老美子观察过地形以后，分散去找地方隐藏，他们包里都有食物和水，足够顶一天。 五点半，坐在甲板前端的黄子平接到黄小淑的电话，知道他们已经顺利进入凤凰大夏，找好藏身之地。 黄子平长长舒了一口气道：“看来我们开始走运。” 黄小淑道：“这不是运气。” “我觉得是，你们小心点吧！” “你一样，快早上了，你们要靠岸，然后等韩国佬把老金接来，我先挂了，我联系尤雪。” “好，有情况了我告诉你。” “一样。” 电话挂断，黄子平站起来，脚有点麻，用力拍了拍才往船舱里面走，让黄重吩咐回码头，他和小江下船。 黄重去了吩咐，黄子平才转过身对仍然被绑起来坐在地上的李浩道：“事情还算顺利，你等着吧，明天晚上订婚宴之后放了你，诚信肯定有，但你必须不能玩花样，比如想跑。” “我肯定不会跑，并且我还可以帮忙，先瞒着我老板，让她不对我的忽然失踪起疑心，你把手机还我，我发个短信。” “这么好，有什么目的吧？打算发暗号？” “不敢，可以先让你看看再发。” “好，我倒想试试。”黄子平跟小江要来李浩的手机，解了锁翻了下电话本，翻到周妍的号码，进入短信，“你说，我给你打字。” “周总，白娇娇流产了，我过去一趟，尽量快点回来。” 黄子平边打字边问：“白娇娇是谁？” “我其中一个女朋友。” “渣男啊，还其中一个，你一共多少个？” “你这样发就行。” “白娇娇会配合你？” “对，她肯定会给我打圆场。” 黄子平可不会轻易相信李浩，他退出短信翻电话本，确实找到叫白娇娇的女人，不过还不能代表安全，他按下拨打键，然后旷音器：“等会你先交代她，我要安全。” 李浩没有反对，说了一声好。 因为时间太早，白娇娇还在睡梦之中，所以响到快挂断才被接通，传来没睡醒的沙哑声：“李浩，怎么这么早来电话？” 李浩道：“有急事要你配合，如果我老板找你，你说你流产了，如果她让我听电话，你说我回了你乡下给你拿东西。” “你要这样说吗？”白娇娇有几分愤怒，“你诅咒我吗？这是你的孩子。” “你别生气，这是工作需要，不然我走不开，你配合我，等忙完了我立刻去找你，我做大生意呢，她不愿意我做，能赚大钱。” “怕你赚了以后离开她？” “是的，赚了也是给你花，你要配合好。” “嗯，但你不要骗我。” “我从来没骗过你，我这么爱你，你还是我孩子她妈，我怎么可能骗你？” “算你吧！” “你继续睡吧，安。” 电话挂断，船已经到码头，黄子平把手机还给小江，对李浩道：“你还真恶心。” 李浩哎了一声道：“女人都得哄。” “我也是男人，但我真得替女同胞鄙视你。”黄子平摇摇头站起来，“你自己呆着吧，最好休息一下，这样晚上把你放了你才有力气进行自己的跑路安排，我建议你跑。” “我已经想好，就不用黄先生费心了……” “后会无期。” “等等，我有句话，你的一千万真不要了吗？” “你想还给我？” “我跑路需要钱，我当然不想。” “那你拿着，算是诚信金，你对我诚信你就能花，你不诚信，我会让你没命花。” 话毕，转身走出去，把黄重招出来，交代了他一番怎么看好李浩，黄子平才和小江一起下船。 回到住处，黄子平对小江道：“我睡一觉，你也睡一觉吧，不然没精神。” 小江道：“我不用，重让我保护好你。” “你睡沙发不行？你睡了雷打不醒吗？现在没人对我不利，就这样，睡觉。”黄子平进了房间，倒在床上就睡，因为事情已经安排的差不多，剩下都是等，所以心里不是很烦恼，能很快睡着…… 第三百一十八章 很重要的一步棋 中午十一点钟，周妍出了酒店，直奔一号码头，上了一艘豪华游轮。 当时游轮的第三层已经聚集了不少穿得人模狗样的男女，周星云自己，他的老爸周修，他的老妈郑秀秀，以及他的发小程佳华，还有一大帮亲朋好友，他们在兴高采烈的聊着。周妍看过一遍现场的布置，交代了礼仪公司的人几句才参与进其中。从她的表情看，她心情非常不错，完全没感觉到危险在逼近，连李浩请假的信息她都没有任何怀疑。 不过她知道了光头老杨在公安局被炸死的信息，开始感到很震惊，后来想想觉得高兴。毕竟和光头老杨是仇人，恨不得仇人都死光了，那样多省心？至于是谁杀的光头老杨，指不定还是个意外，不是被人炸死，毕竟是公安局里面，谁有那个能力？公安局发通告说是被人炸死，那大概是想推卸责任吧！ 周星云的心情也不错，他对自己姑姑道：“姑姑，现在一切顺利，我们就快接管碧海制药集团了是不是？” 周妍道：“你其实想问的是，你是不是能欺负一下你死敌的女人了吧？我告诉你，不行，你要稳住，这只是订婚。” “我没有这样想。” “我是你姑姑，你当我不了解你的思维方式？” “我爸在呢，你别那么大声。” 周妍放低声音道：“不要冲动，不要在不适合的时间做不适合的事。我们要的是碧海制药集团，不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况且她也很厉害，你不是她的对手。她还是个很烈性的女人，搞出什么问题来，难收场。要是影响了我们的目标，我饶不了你。” 周星云保证的口吻道：“姑姑你就放一百万个心，我现在很有耐心。” “但愿你说的是真话。” “当然啦。”周星云很认真，“你说段梦莹不会忽然反悔吧？” “我们不想这问题，尤雪会搞定，我刚刚给过她电话，她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周妍一脸对尤雪的不屑，又一脸得意，“她现在玩不过我们，虽然知道我们的目的，但也只能眼巴巴看着我们把碧海制药集团收入囊中。” “黄子平呢？他有什么动作？你有派人盯他吗？” “没，我们不怕他来，他来更好，不来我们也没问题，就是整死他的速度慢些而已。”周妍平静的语调说出这番话来，但其实心里隐隐在担忧，毕竟黄子平的智商很高。当然从另一方面说，周妍亦不相信黄子平能逆了天，充其量是给自己找些麻烦，只要大方向不被影响，吃点亏没事。就她的感觉，这个计划她可已经经营了好久，无法破，除非黄子平真的会搞疫苗。 周星云见自己姑姑胸有成竹，也很放心，转而道：“李浩怎么不见人？” “她女人流产，请假，不说这些。” “嗯，好。” 两个人没再小声说话，而是放大了声音，但谈的话题已经不是相同。而中午，他们留在游轮吃的饭，然后两点钟周妍离开，周星云留下来，开始准备接待一些提前到来的亲密宾客。 同一个时间，尤雪在自己家里，段梦莹也在，两母女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相互看着对方。 最后段梦莹先开的口：“妈，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确定需要我这样做你才能活着吗？” 尤雪道：“梦莹，对不起，你得接受。” “我没有不接受，我已经接受，心死了嫁谁没关系。我只想确定是不是这样就能百分百救你出苦海。” “确定，对不起。” “没有，你不用这样说，你是我妈，虽然你不告诉我具体的原因，但我相信你。” “我还是对不起你，以前我也对你太严厉，管你太多。现在明白了，可却已经回不了头，你能原谅我吗？” “妈，你真的不用这样说，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无论如何我都得帮你。你以前对我严厉，不给我太多选择，要听你的安排我也能理解，你是因为爱我。只是这个方式自私了一些，你能明白，我已经很高兴。” “谢谢！”尤雪靠近段梦莹，“我们抱抱吧！” 段梦莹抱住尤雪，心里乱七八糟一片，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真的接受了吗？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们刚分开，忽然有个身影走进屋里，是王诺诺，后面还跟着张山峰。 先给尤雪打了招呼，王诺诺才坐下来，尤雪看她们有话说，很识时务的上了楼。 “梦莹你真要这样吗？”王诺诺沉默了良久才问。 段梦莹嗯了一声：“我需要我妈，是姐妹你就不要再劝我。” “其实冷静下来想想，我还是相信黄子平。” “你不要再说他，你总是帮他说好话，一直如此。” “我看见的他真的好，你没发现吗？他从最初的一个人发展到现在身边很多人，这些人和我们平常雇请的员工不一样，都是可以为他死的人，是他给的钱多？我觉得不是，而是他这个人，他就有这种能力，有这种特质，甚至说气质。让人感觉可靠，你会信任他，跟着他，义无反顾，你说这样的人的反常是不是有问题？” “我已经反复几次想去改变，但他的态度仍然如此，就算有原因我都不想再关心。” “你答应这个该死的订婚那是因为你不想你妈出事，他就不能因为也知道这些，也不想你妈出事，所以才这样？” “我想过，但我可以尝试不管我妈了为何他还不能？既然如此，没什么好说，就这样。” 王诺诺心里感觉不舒服，换了一个角度道：“他那个房子大致装修已经下了基础，没办法再改变，那些家私家具的样式也按照装修的角度来规划的，一样不能换，所以我没弄，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算就算吧，你永远别说那是我的设计，是我挑的家私家具。” 张山峰原来就觉得给黄子平弄的那个房子的装修风格不像王诺诺，现在他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段梦莹的风格。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段梦莹在开始弄这个房子的时候，想着当房子的女主人。可惜事情搞成这样，老天啊，你为何让大多数的有情人都不能终属？ “我答应你，你几点钟去化妆？要我和你一起吗？” “你有空？” “今天不工作。”回头望了一眼张山峰，王诺诺继续道，“这个还站着的家伙也一样，我们今天陪着你，不会让人欺负你。” “周星云？”段梦莹冷冷的笑，“等我妈这边想到办法脱险了，我整死这个王八蛋。” “什么意思？” “你爱被迫？” “不爱。” “对了，我也不爱。” “是周妍逼你妈？” “我觉得这样的机会大于我妈跟她合作来对付其他要命的人。” “生于豪门还真惨，有时候我真想像黄子平那样爱做什么做什么，无所顾忌的做。我看你不爽了我就揍你，揍完你还有让你道歉赔偿的能力。” “你又说他……” “我还是觉得他是男人中的极品，错过真是一种犯罪。” 段梦莹不说话，心里难受，她赞同王诺诺的看法，但命运开了玩笑，能如何？犯罪也只能去面对。 张山峰这会才坐下来道：“我是男人，对男人更有发言权。说句真心话，黄子平，我觉得是个没什么毛病的人，包括小毛病，倒不是真没有，而是他那些优点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能遮盖任何缺点。我至今仍然无法去相信，半年多前的一个实习生可以走出今天的步伐。几十个亿啊，别说来的不是很干净，但人家就有这个能力，在这些个大人物中间一次次绝处逢生。” 王诺诺道：“我就说，如果这家伙经商，要把我们吓死。我刚进入商场的时候，我没少被骗，张山峰你一样吧？他，怎么说呢？他不是不被骗，而是你骗他一块，他回头骗你十块，你还得脸带微笑给他。” “比如他骗周妍。” “对，周妍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梦莹你有把握对付周妍？我是绝对没有。” 张山峰附和道：“我也没有。” 段梦莹道：“对付不了吧，她和我妈一个级别，我妈对付起来都吃力。” “所以这就证明了黄子平的独特魅力，人家能一次次耍到周妍没脾气。所以梦莹，你不要绝望，反正我还是相信黄子平，虽然我也挺恨他。” 段梦莹笑了笑，苦涩的笑容。 见段梦莹这样，王诺诺没有继续相同的话题，而是换了一个，和段梦莹一句一句的谈着。 到三点钟，尤雪从二层下来，四个人两个车一起出门，带段梦莹去化妆。 而这个时间黄子平早已经接到老金和陆庆祥，他在船舱里看着他们摆弄仪器，研究光头老杨的血液，分析疫苗。他们很认真，而除了他们之外的其他人，则很担忧，毕竟大家都知道这是很重要的一步棋，如果疫苗没被研究出来，晚上的行动只能泡汤。就只能眼巴巴看着订婚宴成为事实，而且今天整个城市的恐慌度那已经比昨天升级了不少，再没有好消息，真会失控。 整条船只有一个人比较特别，李浩，这家伙被戴了头套，塞了耳塞，看不见，听不见，不知近在咫尺发生何事。 第三百一十九章 争分夺秒 转眼间，傍晚五点钟到来，因为一天天色都不好，所以黑的比较快，已经能看见外面灰蒙蒙一片。这时候黄小淑给黄子平来了电话，问老金这边的进度？尤雪也悄悄发来信息告诉黄子平，她和段梦莹已经上车出发。同行的还有王诺诺、张山峰，以及碧海制药集团的许多股东、高层。 这他妈的就要开席了，全世界都等着老金和陆庆祥这盘菜。 实在忍不住了，黄子平开口问陆庆祥：“陆婆婆，你们到底还得多久才能搞定？” 陆庆祥因为着急，心情很不好，黄子平这一催，她爆发出来道：“我也想知道还有多久，你以为这是在干嘛？啃发生吗？” “时间快到了。” “你先去码头等着，我们这边搞定了给你电话，然后把分析报告和疫苗配方发给你。” “行。”黄子平正有此意，现在要争分夺秒了，“截图的时候，配方成分留下两项不要截。” “没问题，走吧，别吵着我们。” “韩国佬你和黄重留下来，其他人也留下来，一经搞定，立刻上车走人，小江你跟我走。” 韩国佬道：“老板你就带小江去游轮不行，黄小姐说……” 黄子平打断道：“有筹码拿上去，我自己去都没问题。没筹码拿上去，带军队去都没用。放心吧，不会有问题，只要有筹码，我可以和许多人做交易，走，小江。” 陆庆祥道：“我搞定以后立刻离开港海城是不是？” “对，韩国佬送你们回程。” “去吧，我尽快。” “胜败的关键就在你手里了，我等你。” 出了船舱，下了船，黄子平带着小江快速往停车场走，上车直奔一号码头。 六点十分，黄子平和小江来到一号码头停车场。 往车外张望，能看见停靠在不远处的游轮，这比前一次詹红莲他们聚会的游轮更豪华，布置更喜庆，到处都挂着大红花。上面的人，透过玻璃看去，一层二层都非常多，至少已经有两百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都穿的很隆重，三五成群聊着，喝着红酒，吃着冷餐。 段梦莹看不见，周星云也看不见。 倒是能看见周妍和尤雪，她们穿着华贵的晚装，站在三层前方甲板边缘谈着话。 黄子平看着，小江忽然道：“老板，这上面美女可真多啊！” 黄子平道：“干嘛？动心了？” “我就说说。” “你能说点靠谱的吗？靠，这时间急死了你竟然看美女，你多看看前前后后，不然有人过来给你一枪，你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江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黄子平继续观察游轮的情况，还有不少人从停车场下车慢慢往下走，然后登船。这些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周游就在其中，还有些政府要员。游轮上简直是大杂烩，什么高贵身份的人都融合在其中。 猛地，黄子平看见了周星云，这家伙上了三层喊周妍，和周妍小声说话。黄子平死死盯着他，穿着黑色的西装，里面白衬衫，没有打领带，很随意，很帅，很高兴，脸上露着一种让黄子平看了感觉心里很不爽的高兴。 移开自己的目光继续搜寻，搜了几分钟，仍然是见不到段梦莹，不知道是不是在二层的房间里，房间不是透明玻璃，看不见。 六点半，宾客大致已经到完，停车场安静下来。黄小淑此时打来电话问能行动没有？黄子平让她先稳住。事实上黄子平自己都已经不能淡定，最后半小时，得在七点前登船，不然得白来一趟！ 不经不觉又过去十分钟，最后一个人登船，牧师。 等护栏被保安把守了起来，停车场来了许多记者，他们从车里下来，蹲在码头护栏后面，举着相机往游轮上面拍。黄子平看着他们，心里的着急一分分在增加，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感觉整个人都不自然，害怕，担忧，几乎被他所能想到的所有不好的情绪折磨着。 就在此时，忽然手机响起，老金的来电，黄子平快速接听：“搞定了是吧？” 老金呵呵的笑声：“对，我们正在收拾东西离开，你快点行动吧，祝你成功。” “必须成功。” “图片已经发给你，你接收。” 黄子平挂断电话望着手机，果然收到图片，快速打开看了两眼，随后给黄小淑打过去：“行动开始，记得断信号，搞定以后响我的电话，然后等我给你打。” 黄小淑答应下来，行动。 而黄子平，调出洪铁强的号码打过去。 洪铁强就在游艇上，黄子平能看见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迟疑着，好像在决定接不接。 黄子平挂断，编辑短信发过去：洪部长，我能给你解决问题，而且是立刻，马上解决。 短信发出，洪铁强看了没有犹豫，上三层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回拨。 电话接通，黄子平道：“洪部长，我长话短说吧。虽然我没有出现在你们的专家研究会，但不代表我没搞研究。我之所以一直不接你们的电话是不希望有人影响和阻止我的工作，这世界上坏人太多，你知道。现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已经把疫苗研究出来，我给你发图片，病毒的合成成分，以及疫苗配方。不过这个配方截图少了两项，游轮上有专家，你自己也算专家，看过不少病毒资料，你可以对照看看病毒成分是不是和你们研究的大致相同，疫苗是不是正对病毒，我给你五分钟时间，你回复我。” 洪铁强被黄子平说的一愣一愣，但大致意思他已经听清楚。黄子平可是创造过无数奇迹的人，他相信，因为相信而激动：“快给我发过来。” 黄子平挂断电话给洪铁强发图片，能看见洪铁强收到看了一遍以后打电话，随后没多久有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上三层，来到他身边，两个人继续研究。最后还不到五分钟已经给黄子平打来电话，开头第一句说的是：黄医生你又创造了奇迹，全世界的人都会感谢你。 黄子平道：“我不需要全世界的人感谢，我也不敢接受感谢，因为我想和你做交易。” “什么交易？” “第一，等会你配合我，无论我做什么事。当然我不会做坏事，相反会带记者上游轮，让记者把一切拍下来。第二，我要周游滚出中心医院，你把白三奇找回来当中心医院的院长，原来的外科主任陈义找回来当副院长，行政的头衔，不是荣誉。第三，你和周妍，或者其它人做过的交易一律不算。” 洪铁强迟疑了一阵道：“第二和第三没问题，第一，我相信你不会做坏事，但这里那么多宾客，你要在这里宣布，不只是和周妍结仇，我不建议你这样做。” “段梦莹是我的女人，谁都不能碰，谁要碰，我就搞死谁，这理由够吗？你还建议我不这样做吗？” “你专门来搞破坏？” “对，你就说你能不能答应。” “原则上可以答应，我就怕你把自己搞的很麻烦。” “这方面不用你关心，我是个理智的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好吧！” 黄子平就知道洪铁强会答应，他没选择，就看怎么讨价还价而已：“下船后我会把配方交出来，让碧海制药集团以最快速度赶制疫苗。明天早上我们中心医院见，你给我兑现承诺。至于现在，你当什么都不知道，下二层继续喝你的红酒。” 洪铁强闻言立刻回头往停车场范围张望，但没看见黄子平：“你到啦？” “等会见。”黄子平挂断电话继续看着，看见洪铁强没有动作，没有下二层，就在上面呆着，不停打电话，大概是向上面汇报好消息，又或者请示。 焦急中来到六点五十五分，黄小淑把电话打进来，响了两声挂断。 成功了，黄小淑那边成功了！ 黄子平激动着快速拉开车门和小江下车，他走的飞快，走近两名在对着游轮拍摄的记者身后道：“想不想要独家新闻？我带你们上游轮，同时保证给你们一个特大新闻。” 两名记者回过头看黄子平，他们认识黄子平，其中一个道：“黄医生你不会是想利用我们吧？” “我利用你们干嘛？是给你们新闻，我需要这个新闻能出街，而且马上出街，你们能做直播吗？” “不行，没有直播车。” “如果让直播车过来，要多久？” “半小时。” “那不用直播，你们拿到新闻回去插播，马上出街，因为将要发生的事是全城所有人都很关注的事。” 两名记者相互对视了一眼，虽然害怕被利用，但最终还是决定拼一拼，点了头。 黄子平看时间快不够了，赶紧催他们跟着下码头。 游轮登板前有保安把守，看见黄子平和小江要登船，他们不敢拦，记者却敢拦，小江骂了一句死开，毫不犹豫把他们踹下水。哗啦的落水声和保安的呼叫声惊动到了游轮上的宾客，所以立刻所有宾客都把目光投出去，议论纷纷看着黄子平带着一个手下和两名记者登上游轮。 第三百二十章 就是个渣渣 黄子平刚踏上游轮的地板，周妍已经走出来，她故作愤怒道：“黄子平你想做什么？你礼貌点可以吗？” 这女人穿的真漂亮啊，而且身体显然是非常好，那么冷的天气竟然穿着薄薄的长裙。她的胸口还露出一大片，雪白雪白的，令人忍不住遐想连篇。搞不懂这女人怎么竟然还单身，不过就她这种恐怖的女人，确实很多男人都会对她敬而远之。乱七八糟想了一通，黄子平冷笑道：“周总你不要装了，你恨不得我有多大闹多大，更恨不得我带上记者，甚至你们的人中间也有记者存在。” 被识穿，周妍毫不脸红，仍然神色自若：“好啊，那你尽管来。” “我来抢人，你奈何我？” “就你两个人吗？怎么不多带人？” “对付你们，两个人已经足够。请我进去吧，好让你的宾客看清楚，让我死快点。对，问一句，段梦莹在哪？” “二层房间。”周妍笑了笑，“或许你能带走，但从今天开始你也完了……” “无所谓，我不爱江山爱美人。” 周妍没回应，对黄子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黄子平走进去，但没有上二层，而是迎着所有宾客的目光慢慢往一层牧师台走，到了后把牧师赶走，拿过现场司仪的麦克风，对下面的宾客笑了笑道：“我是黄子平，我想认识我的人占绝大部分。我来干嘛？这应该是你们心里最想知道的答案，既然这样，我爽快点。”黄子平笑容一收，用不用质疑的声音道，“我来抢人，抢我的女人段梦莹，她是我的女人，谁都别想染指。” 麦克风很大声，整条游轮包括停车场的记者都能听个一清二楚，自然二层房间的段梦莹和王诺诺、张山峰都能清楚。王诺诺首先冲出去，然后是张山峰，最后才是段梦莹。黄子平看见她穿着火红色的晚礼服，很漂亮、很耀眼，美的令人窒息。只是她的目光，惊喜中带着几分茫然，还有担忧。 张山峰也担忧，只有王诺诺神色如常，惊喜满脸，她给黄子平喝彩道：“黄子平我支持你。” 黄子平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对段梦莹道：“段小姐，对不起我来晚了，但我从来没想过不来。可能我一直以来对你没有表示过我喜欢你，我爱你，这不代表我心里没感觉。我的感觉不比你少，是你创造了我，我必须承认这点。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凶险，死里逃生，我喜欢你，我早在心里想，今生今世非你不娶。现在我来了，我要带你走，你愿意跟我走吗？” 段梦莹没有任何迟疑，流着泪道：“我愿意。” 现场一片哇然，尼玛，这都什么事？这是订婚宴，准新娘竟然跟第二个男人走？ 不少目光都投向周星云，看他的反应，而他，很愤怒：“黄子平你是要破坏我们的订婚宴吗？你是要破坏我们两个集团的合作，不让抗白血球病毒疫苗生产出来吗？你是和全世界的人民为敌吗？” 黄子平摇头道：“订婚宴和破坏你们两个集团合作是两回事，而且谁说我在破坏？疫苗你们研究出来了？” “已经在研究，不需要多久就能投入生产，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已经说过。” “你省点心吧，我已经研究出来，我下船后立刻能投入生产。” 再次一片哇然，许多人都在问，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可以用性命保证。”黄子平找了一下洪铁强的身影，“洪部长大家知道谁吧？卫生部下来的领导，我已经给他看过疫苗配方。这儿有媒体在场，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不可能。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洪部长你上来说两句吧！” 洪铁强连忙走到黄子平身边，从黄子平手里接过麦克风道：“确有其事。” 黄子平把麦克风拿回来，拿出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对周妍道：“周总上来一下，有人想找你。” 说完，打通黄小淑的电话。 周妍迟疑着，不知上不上好，她真没想到黄子平竟然能研究出疫苗配方来。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吧？那么多专家一起忙碌都还没苗头。这不是真的，是黄子平为了能安全下船才那样说。可洪铁强为何也那样说？难度被黄子平威胁？不可能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黄子平是找死吗？ 内心经过了一轮痛苦的挣扎，周妍都没有举出自己的步伐。见她这样，黄子平直接走下去，把手机递给她道：“接一下吧，这个人有一起参与疫苗的研发，需要你配合铺上市场。当然你要是不愿意，你可以不接，我无所谓。” 黄子平说的很大声，许多人能听见，这理由周妍不敢不接，因为只要不接，不是黄子平阻止疫苗生产，而会变成她。他妈的，剧情怎么就被逆转了？这不是自己给黄子平准备的罪名吗？心里带着愤怒，周妍听见黄小淑的声音：“我在你们凤凰大夏总部，司机已经被干掉，包括你的四个退伍兵以及几个普通保安，只有一个还活着，你不相信，你跟他说。” 黄小淑的话音刚落，电话另一端变成男人的声音，周妍听他说了一遍后脸色巨变。 黄子平把手机收回来小声道：“你威胁尤雪这招我早知道，她是我丈母娘，我得给她解决问题。现在你的筹码已经失去，你就算想搞黄小淑都没证据，他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而且今天以后你也搞不了我的人，我好高兴，我就喜欢看你这表情，以为自己赢，输死你。” 说完黄子平恢复正常的对一众宾客声音：“各位，我已经和周总商量好，谢谢周总的配合，这个订婚宴没有意义了，大家赶紧都散了吧……” 现场没有人说话，都很吃惊看着黄子平，他们还是无法接受。怎么可能啊，转眼间好好的订婚宴会变成这样，周妍还不敢吭一声，相反脸色巨变，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黄子平可不管这些，他把麦克风递给尤雪，自己径直走向段梦莹，拉住段梦莹的手：“我们走。” “等等。”张山峰从口袋掏出一串钥匙，“开我的车，你知道车牌号。” 黄子平接过钥匙说了一声谢谢，往外面走。 周星云在后面大喊：“黄子平你个王八蛋，我杀了你……” 怦一声，周星云爆了一只红酒杯抓在手里冲向黄子平，引致许多宾客失声尖叫。 黄子平听见尖叫声快速回头看，他没有任何的惊慌，因为有小江在身后戒备，周星云可以说没有任何的杀伤性。最后都不需要小江出手，王诺诺速度更加快，她脱了自己的高跟鞋猛地砸向了周星云。见势不妙，距离又近，周星云连忙就用手护住了头部。 噗一声，最后高跟鞋只砸中周星云的臂膀，他哼了一声想踹王诺诺，突然却吓的木讷了，因为王诺诺搬起了一把椅子。 伴随着宾客的一阵阵尖叫，王诺诺手里的椅子砸了出去，横扫中周星云的腰部。 周星云噼啪一声摔在地上，久久的爬不起来，而王诺诺，喘着粗气去找回了自己的高跟鞋，旁若无人的边穿，边道：“小子，不要以为美女不会打架，美女打起架来，你他妈的就是个渣渣……” 整个现场超过百份之九十的人都目瞪口呆。 天，这女人怎么如此恐怖？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就喜欢这种恐怖，喜欢王诺诺这种类型，所以都花痴似的看王诺诺。 黄子平先是给了王诺诺一阵掌声，随后给张山峰使眼色，让张山峰去拉王诺诺走。因为周星云的父母和亲朋戚友都走过去看周星云的情况了，距离太近，他们要是攻击王诺诺，后果不堪设想。 王诺诺也是聪明，看见张山峰走过去，她自己迎上前对黄子平道：“还看什么，你走吧，恋爱去……” 黄子平给她横了拇指，转身往外面走，那会尤雪用麦克风说话：“各位宾客，请留意我们集团明天发布的消息，我们集团会信守承诺，用最好的资源快速生产疫苗。至于我们集团和造福百姓大药房的合作，就从今晚开始宣告结束了吧，谢谢大家。”尤雪说完拉着王诺诺去追黄子平，张山峰也跟着。 黄子平拉着段梦莹来到停车场找到张山峰的车，刚打开车门，后面跟来的尤雪道：“黄子平，我对你的工作很满意，我们的合作结束了，进入新的合作，明天开始你是碧海制药集团最大的股东。” “谢谢尤总，配方等会发你。”黄子平上车，上驾驶座，让段梦莹上副驾驶，看见小江想上后座，他道，“你干嘛？你自己滚回去。” 小江一愣，随即反对道：“老板啊，我走了谁保护你的安全？” 王诺诺道：“你个白痴，你老板现在比美国总统都要安全，谁对付他就是和全民为敌，这个关头那个仇人都不会这样做。”王诺诺对小江说完又对黄子平道，“黄子平，我果然没看错你，你也果然没骗我，没有真正让我失望。而且我刚刚爽啊，揍了那个王八蛋，哈哈，我好高兴，谢谢你。” “应该我对你说谢谢，谢谢你的信任、谢谢你的出手。”黄子平眨眨眼睛，“你刚刚好霸气哦。”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大起大落 看见人少车少的马路，黄子平钻进去一阵加速，反复几次后，车子去了哪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无所谓，他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和段梦莹独处。事实上他很快就找到了，也是巧合吧，开着开着，竟然见到王子山西面的大门，此处的环境刚好足够安静。 咯吱的刹车声响过，黄子平把车停在路边，拉好手刹，脑袋四十五度往右转，目光落在段梦莹精致的脸上：“你心里有很多问题吧？” 段梦莹嗯了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早有预谋？” “算是，对不起，之前不能告诉你。” “你在配合我妈？” “是。” “碧海集团的股份是你开的价码？” “是，不过不是我要，而是你。我记得你的理想，你妈找我帮忙时候，我想我不能只让你难受，也得帮你一把，把你妈的股份转到你手里。这样你就有了话语权，能上路一步步靠近自己的理想了……” 原来如此，段梦莹真是千想万想不得道，就刚刚她听见自己老妈说明天黄子平会成为碧海制药集团最大股东时，她还认为是黄子平趁机坑了自己老妈。看来又一次错怪了他，其实应该相信他，不要动摇，幸好现在是个好结果。她脸上露出笑容来，愉悦的笑容：“谢谢！” “不谢！” “这股份我不能接受，还在你名下才能发挥最大用处。那些股东怕你，尤其经过今天以后。在我名下则他们不会怕我，所以会有不保的可能。” “这个再商量，你继续问吧，你还想知道什么？” “既然我妈让你帮忙，你肯定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事吧？是周妍威胁我妈？她用什么东西进行威胁？” 这问题黄子平知道段梦莹肯定会问，所以早已经想好答案：“是周妍，但整件事说起来比较复杂，我先不细说。你只要记住一点，你妈很爱你，她没有对不起你，哪怕有些事隐瞒你，亦是希望你能快乐些。当然我是说现在的她，之前的她，你说过，她很严厉，让你没有自己，那些已经过去，我们不要再去想。” “让你受委屈了！” “我总得帮她，要么看着她很麻烦，要么被你误会，让你痛，我觉得我应该先帮她。” “我让你带我走，其实你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对吗？” “对。” “你打我妈，推我妈下楼梯是假的啦？” “对，当时是你妈自己往楼梯躺，然后滑下去。那天在书房她告诉了我许多事，求我配合，我原来不肯，但后来妥协了。滚楼梯这一段不在计划内，是她临时演的，当时我也吓一跳，以为让她给骗了……” “我问你的时候，你还是怀有相信她的希望？” “是。” “后来有动摇过吗？” “有，但还是相信。” “为什么？” “因为我告诉你很容易，或许你不信，又或许信。而只要我告诉了你，我固然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但你妈会很麻烦，那绝对不是你想要的结果，所以不到最后一刻我都没有那样做。”黄子平笑笑，“坦白说一句，我觉得你妈确实很聪明，对什么事情都很有经验，也很有魄力。但没有想象中那么不择手段和狠毒，她亦有温柔一面，可以好好说道理，我就能和她很好的交流。” “我和她无法那样交流，之前无法，这几天可以，她变化很大。” “因为害怕吧，几乎是最后一刻，我们的设计才成功的……” “疫苗？” “疫苗是其一，除了疫苗还有一个人证，周妍整你妈的人证，就在他们集团公司总部禁锢着，我昨晚才派出黄小淑他们偷偷混进去，潜伏了一天，刚刚七点钟前行动。疫苗也几乎是最后一刻才研究出来，如果这个疫苗没有研究出来，我上游轮好像刚刚那样大闹，我会成为全民罪人！” 段梦莹沉默，她能想象这里面的凶险和委屈，真是委屈了这个男人啊，而自己还误会她。 想着想着，段梦莹悲从心里，眼眶又开始湿润。 黄子平伸出手帮她抹了抹泪水，捧着她的脸，没有不习惯。虽然这阵子两个人闹出很多误会，但从前的默契仍然存在，对双方而言，都仍然是上辈子就认识的感觉：“不要这样，我觉得挺好，因为百分百取得了预想中的效果，让周家输了个彻底。” “怕是他们会疯狂反扑啊！” “近来他们不敢动我，而这中间的时间，我们可以想办法防御他们的反扑，更能想办法主动出击。我不害怕这些，我只是害怕你不相信我，以及我需要忍着痛把你推到对立面。” “对不起！” “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们都不能告诉你。” 段梦莹抓住黄子平的手：“黄小淑他们平安吗？” 这方面黄子平还真不确定，虽然很不愿意让这些事影响了此时此刻的气氛，但人命关天，连忙把手抽回来，拿出手机道：“我打个电话问问。” “你不知道？” “刚刚没空，我只能确定黄小淑没事。” “快打过去。” 黄子平快速调出黄小淑的号码，拨打。 电话响了五六声接通，传来黄小淑的声音：“我们刚下直升飞机，你还真会选时间。” 黄子平道：“我这边已经搞定，你们呢？都没事吧？” “我挂了彩，白九和老美子一样。老美子小腿中了一枪，白九是手掌，他抓了对方的匕首，不过问题都不大。” “老美子中的是贯穿伤？” “对，所以我们回果园自己处理，你过来吧，这样安全点。” “没问题，你们到了以后给我电话。” “你在王子山脚干嘛？” “没干嘛。” “呵呵，谈恋爱，以为我不知道吗？小江已经报告过，等会见吧。” 电话挂断，黄子平望了段梦莹一眼，有点尴尬，因为黄小淑故意说很大声，段梦莹靠那么近，能听见。 幸亏这时候有电话进来，是陈义，黄子平接了道：“陈主任，晚上好。” 陈义呵呵笑道：“子平你玩的很漂亮。” “说啥？游轮？”黄子平试探性的问，因为这个时间，游轮的事肯定还没有来得及上新闻，陈义不一定知道，除非有游轮上面刚下来的人告诉他。 “对啊，嘿嘿，有个朋友在上面，跟我说了呢！” “好吧，既然你已经知道，我跟你说个事，明天上午九点钟你回来中心医院，我们一起开会。” “我？开啥会？我一闲人。” “明天开始就不闲了，你要当副院长，行政副院长。” “哎，你跟我开玩笑呢，不好笑，换一个。” “我说真话，我和洪铁强做过交易，白老当院长，你副院长。” 陈义那边沉默，好一阵才道：“真话？没骗我？” “真话，愿意么？” “给你当，我当然愿意哇。” “行，记得别迟到，然后，丑话说在前面，我给你弄来的也能把你搞走。” “我明白，你不用说，我这，明天开始就是你的人了哈。” “明天见。” 黄子平看看时间，差不多八点钟，肚子有点饿，正要问段梦莹要不要去吃个饭？段梦莹心里灵犀般：“我有点饿，不如我们去吃饭？” “好，去什么地方吃你说。” “随你带我。” “那……”黄子平思索着，“我先打个电话。” “给白三奇？” “对。” “我开车。” 黄子平和段梦莹一起下车，对调了座位，段梦莹开车，黄子平给白三奇打电话。白三奇可还不知道消息，所以听黄子平这么一说，惊讶的无以形容，而且很犹豫，说自己不是当院长的料。最后黄子平当然是说服了他，其实不难，毕竟他心里是好的，亦想中心医院好，中心医院落在周游那种人手里是他不想看见的结果，就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毅然离开的不是吗？ 挂断白三奇的电话，黄子平四周看看，热闹的街道，两旁都有餐厅，中餐，西餐，越南菜，泰国菜。 黄子平道：“不如我们吃泰国菜？” 段梦莹没有异议，嗯了一声，继续往前开了几十米，转进泰国菜的停车场。 下了车，黄子平走在前面，走了几步忽然段梦莹快步跟上来，挽着他的臂膀。黄子平心情飞荡，这一幕想了多久？在游轮上说的那些话又想了多久？总算如愿，幸福啊，总是来得那么突然…… 两个人上了楼，落了座，点了菜，相互对视着，各自脸上都挂着笑容，一个是胜利的笑容，一个是幸福的笑容。 段梦莹道：“这一天好神奇，大起大落，我现在还有一种置身梦幻的感觉。” 黄子平道：“我也一样，这是缘分，无论经历多少坎坷，挫折，你心依然，我心依然。” “对。” “问你个事，不过我先说明，我对你没有一丝怀疑。” “你说。” “我问过张宝妮来的原因，她说是复仇，她家里人出了事，妈妈，弟弟，爸爸都一样。最惨是爸爸，被车撞，没治利索死了。她觉得是你搞鬼，她之前误会我和你，走的第二天有个女人给她电话警告她，让她离开我，否则让她一家鸡犬不宁，而这个打电话的人自称是你的人。” 段梦莹眼里透出一股子悲伤和冤屈，悲伤当然是为张宝妮她爸，冤屈则是这事跟她无系：“我没做这种事。”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七孔生烟 “我就知道你没做，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想想是不是你身边的人会管太宽，我们一个可能一个可能的排除。” “不会，根本就没人知道我对你……”段梦莹没往下说，不用说，她知道黄子平懂，况且这种话当面不好说是吧？“除了王诺诺，她可不会这样，即便会都只是恐吓，不会真正动手。另一个是我妈，当时她恨不得我跟你不认识，她倒是敢那么残忍，但却不会那么说话。” “那就只剩一个可能，有人冒充，目的是逼她过来，利用她。” “周星云？” “当然他的嫌疑最大，可有时候嫌疑最大的人不一定就是最后的结果。” “没错，有些事就是这样。你成长了，而且成长的超出我的意料。” “你刚认识我的时候我很笨？” “不笨，只是你的认知方面还比较天真。” “谢谢，是你帮了我，你锻炼了我。”黄子平很深情的口吻，“都说成功的男人背后肯定有一个好女人。我现在不觉得自己成功了，但我背后已经有了一个好女人，你，我好幸运。” “应该是我幸运，如果不是你，可能那天晚上我已经死于车祸。” “会有其它医生救你。” “我了解过当时的情况，当时时间很紧迫，可能这是缘分吧！”段梦莹用很深情的目光看着黄子平，“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的原因，其实当时我也不管你是什么人，纯粹的。后来对你了解越来越深，喜欢也越来越深，你是人中之龙，夫复何求，你会娶我么？” 额，要段梦莹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的性格不太可能，但她说了，而且是面对面。黄子平听了什么感觉？分不清楚，很复杂，幸运，幸福，甜蜜……，仿佛天底下所有美好的东西在那一瞬间都属于自己：“会，无论明天将会如何变化，我们都是一辈子。” “嗯，一辈子。”段梦莹脸上荡起幸福的笑容，却忽然收住，整个人严肃起来道，“张宝妮这的事你有从源头去调查过没有？” 黄子平摇头：“我才知道不久。” “要安排人去查。” “我找机会和黄小淑说，你也一起去吧，去看看我们的大本营。” “好，你去哪我去哪。” 甜蜜再次袭击了黄子平，他同时很感叹，其实段梦莹如此强的女人亦能小鸟依人，只要她认定了你，会给你所有能拿出来的温柔。而且她比只会小鸟依人、只会温柔的女人还多了许多东西，很高的智商、冷静的头脑、高超的处事手法，她能在许多事情上帮到你，必要时甚至还能保护你，哪怕你不需要。 心里想着，黄子平换了座位，原本和段梦莹面对面坐着，换到一起坐，拉住她的手，一直到吃完饭离开饭店他都没有换回座位。 上了车，直奔果园，半小时到达，小江给黄子平开的门，他值班。 走到木屋前，能看见所有不在任务的所有手下都站在门口，包括受伤的白九，显然在迎接自己。黄子平扫视着他们，发现一个个都很疲惫，尤其带领着他们的黄小淑。他道：“这几天大家都很辛苦，放假五天吧，去跟黄小淑拿钱，一人一百万，爱干嘛干嘛去。等你们回来以后，我们再庆祝顺利。” 所有人都望着黄小淑，黄小淑自然知道他们心里所想，她道：“一小时后，钱到你们账户，不过果园还是需要人，黄重你安排好轮班。” 好了，欢呼声终于响起，他们谢过黄子平和黄小淑以后，跑回宿舍。 黄子平走近白九，看看他的手掌，已经处理好用纱布包起来，问题不大：“白九你受伤了更得休息，你自己看着办吧！” 白九道：“我没地方去。” “到处走走也好吧？难得的机会，下面肯定还有恶战，只是这一段时间敌人都不敢动而已，你得去调整调整。” “那我去……” “我看看老美子。” 黄小淑道：“我去转账。” 最后只有黄子平和段梦莹两个人走进中间的木屋，然后下了地下室，老美子就在里面的医务室床上躺着。 “老美子，感觉如何？”黄子平走近床边看了他几眼才问。 老美子嘿嘿笑道：“贯穿伤，没问题，不几天就能走能跑。” 黄子平亲自拆了绷带，给老美子检查了一遍，确实问题不大：“我给你挂点滴，配药，你准时吃。然后吧，我得给你大大的奖金，忠诚奖。” “真的？” “对。”黄子平在药架上翻着，找了几瓶药水给老美子挂好，然后配药，边配边道，“黄小淑有没有在周妍的办公室顺手牵羊？” 老美子摇头：“进不去，没时间进。” “一整天你们都藏在哪儿？” “楼顶的空调压缩机后面，还有通风管，那帮白痴竟然都没发现。” “如果发现，你们就挂了……”药配好，直接放在桌子上，黄子平又道，“你好好休息，恢复了再放假。” “知道了。” 黄子平带着段梦莹离开。 上楼梯时段梦莹道：“这地方是黄小淑的设计？” 黄子平嗯了一声：“像堡垒吧？” “很像，很安全。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事？你好像有许多事，菲尔先生，五号，宫本。” “当然。” 上到上面，黄子平去找了一下黄小淑，让黄小淑给老美子发个忠诚奖。说完刚打算走，黄小淑却忽然叫住他，说了说李浩的情况，那家伙果然连夜跑了。亦说了说陆庆祥那边，她建议陆庆祥不要回胖子在的地方，事情已经完成，她做的错事已经弥补过来，最好彻底消失。陆庆祥同意了，所以她自己在半路下的车，韩国佬和老金在回程的途中。 安排的很好，黄子平没说什么话，笑笑走了，和段梦莹开车兜风，然后直奔王诺诺的别墅。 到了别墅，电梯不知是不是有问题，按了好几下都没开，最后黄子平只能和段梦莹走楼梯。然而刚从楼梯出来，黄子平又拉着段梦莹快速闪回去，段梦莹不知发生什么事，所以很茫然的望着黄子平。黄子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把她拉到前面，让她往外面看。 段梦莹忐忑着往外面看了一眼，首先看见的是桌子上的两只红酒瓶，然后看见沙发上王诺诺和张山峰抱在一起，相互亲吻。 震惊啊，这两人要么不发展，一发展就快成这模样。 把脑袋探回来，段梦莹挺尴尬的看着黄子平，然后做了一个手势问黄子平往回走还是出去？ 往回走不妥，出去好像也不妥？惊吓了他们，彼此都会很尴尬。思考了一阵，黄子平才决定下来，下去一层等着，找个恰当的时间再上来。没想到刚打算要走就听见王诺诺对张山峰道：“我们上房间，你，跟我来。” 张山峰啊地叫了一声：“不要这么快吧？” “快吗？” “快，太快了，太疯狂了，我受不了了……” “你是说我不矜持吗？” “不是。” “那你上不上？” “不行，不行，不行，我要先和你结婚……” “去你三姑六婆的，你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古人吗？你喜欢我多少年了？浪费多少时间了？”王诺诺稍微有点暴躁，“挑起了老娘的火还诸多废话，立刻给老娘起来，不然提小鸡一样提你信不信？” “不要啊，黄子平刚打过电话说过来，被他看见多尴尬？” “所以才去房间。” “等等行不行？等他们走了，一晚上那么长，你给我点时间准备。” “你当我是小姐？你什么时候要我就什么时候给，少废话跟我走。”王诺诺已经开始扯张山峰，“你给我放手，别抓沙发，除非你不想要你的狗爪了……” “我不行、不行。” “刚好我给你验证验证，你不行我要你干嘛？” “我不是这个不行，我是说……” “说个屁，不是就行，放手，我踹你信不信？” 黄子平和段梦莹在楼梯角听着，从开始的尴尬到中间的震撼，然后爆笑，真心忍不住了！这王诺诺，太霸道了吧？张山峰也是，这家伙是根木头吗？不过这两人一结合起来还真是天生一对，很闹，很好玩，亦会是很幸福的一对。 听见笑声，王诺诺和张山峰赶紧分开，然后一只红酒瓶甩向楼梯角：“黄子平你个王八蛋竟然偷窥我们。” 黄子平拉着段梦莹走出去：“没，就是巧合，电梯坏了走了楼梯，然后看见一些比电影还精彩的桥……” “还说？”王诺诺拿起第二只红酒瓶，“我砸你信不信？” “好，我是聋子，瞎子，哈哈，你们太逗了，哈哈……”望了张山峰一眼，发现这家伙一张脸红到脖子根，黄子平顿时严肃起来，“咳，那个什么，今晚月色真不错，适合喝酒，我们喝酒吧！” 张山峰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直奔楼梯：“我去拿酒。” 擦肩而过时，黄子平小声对张山峰说了一句恭喜，张山峰哪敢接话，快速走下一层。不过他没有拿酒上来，而是直接出门，发动车子往外面逃窜。王诺诺从窗户看见，气的七孔生烟，打开窗户就破口大骂道：“张山峰我去你三姑六婆的混蛋、胆小鬼，二货、窝囊废，别让我看见你，否则我会让你哭着笑……”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大哑巴亏 张山峰不敢答话，快速把车开出去，消失在王诺诺的视线范围。王诺诺随之把恶毒的目光投到黄子平身上，怒道：“黄子平，你什么时候给了他车钥匙？” 黄子平摸了摸口袋：“没给啊，他用的备用钥匙吧！” “都怪你，气死了，老娘不跟你玩了。”王诺诺也是尴尬的，只是用愤怒掩饰而已，她拿上自己的包，也快速的离开了。 黄子平耸耸肩对段梦莹道：“只有我们，喝两杯？” 段梦莹嗯了一声和黄子平坐下来，她倒酒：“诺诺其实也就喜欢闹，她不是坏女人。” 黄子平自然知道：“我没说她坏，我觉得挺可爱。她帮我许多啊，心理怎么说呢？不复杂的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喜欢我行我素。” “家庭的压抑吧，在家里她无法这样。不是有句话说了么？越压迫越反抗，可惜很多父母明知道，却更多的在想，自己的孩子比较另类，应该不会。” 段梦莹正说着，忽然洪铁强给黄子平打来电话：“黄医生，从游轮下来已经几个小时，你的事可已经办好？叙旧也叙完了吧？” 黄子平道：“还好，疫苗已经给了尤总，她应该会亲自下工厂做准备，你不需要担心这些。”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不过我想去看看，不知道能不能？” “你去干嘛？” “我可是给上面的领导都做过了汇报，而且你提的这些条件我也都已经和他们说清楚，我这责任大啊，不能出错，我也想快点落实，我得带个专家组过去看看。” “你等等……”黄子平捂住手机，把事情和段梦莹说了一遍，问段梦莹洪铁强带专家组去他们生产基地会不会不适合，被窃取商业机密等等？段梦莹说了不会他才又对洪铁强道，“我给尤总一个电话，让她联系你，然后你们自己谈谈。当然，明天的事不能忘。” “绝对不忘，你守信，我守信，相互信任。” “明天见。”挂断了洪铁强，黄子平给尤雪打过去说了一遍，然后才接着上面的话题对段梦莹道，“诺诺的家里人会不会反对她和张山峰？” 段梦莹摇头：“不会，反而很希望看见这样的结果，尤其她妈。” “哦，这样。”看来决定权在他们自己手里，关键是王诺诺，只要她愿意，张山峰也肯定愿意，反而求之不得。所以他们的关系走到这一步几乎是定了，黄子平也就放心了，“我答应过诺诺，如果她和张山峰结婚，我在她公司的股份送她。” “她和我说过，她也算了算，换成现金差不多两个亿，你可真大方。” “都是坑来的，不可惜，反正是诺诺，又不是其他人。” “你现在有多少钱来着？” “应该差不多四十亿吧！” “怎么这么多？”段梦莹好吃惊，“不对吧？你从新加坡回来的当时就几个亿。” “我去了一趟英国，加上和响尾蛇的交易做完，两件事坑了不少钱吧！” “明天我妈把股份让你给，你不得几百亿？” “你妈的股份价值多少钱？” “如果是全部，两百多亿。” “我去，黄小淑说的没那么多。” “股价要是大跌，一毛没有，还负资产都不一定。这个不是现金，和你的现金不一样，要是严格来说，你比她有钱。” “周家比你们家如何？” “他们是大家族，要多几倍。” 黄子平听了郁闷啊，如此说来周妍不比自己想的更强？当然也就小郁闷而已，和周妍的几次交锋他都能取胜，单是对付周妍，他感觉自己还可以：“不说这些了，喝酒……” 他们这边厢在庆祝，周妍那边反过来在愤怒，坐在同一辆车上的大家子人都特别愤怒。 其中尤其周妍最为明显，因为她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亦是她冲在最前头，是她在和尤雪、黄子平交手。 这是和黄子平的第三次交手，如果说前两次输的惨不忍睹，这次直接输的无以复加了！自己那么好的计划竟然会输？而且还输在最后关头？真是可耻。 最可怕的还是，她这一输，黄子平又完成了逆袭，就现在这状况，还不能报仇。即便想同归于尽都会有许多人不同意，现在的黄子平不能动。而让黄子平站稳以后，估计想动都无法再动，会很困难。 比如让黄子平控制了中心医院，洪铁强可已经不接自己的电话，显然他已经和黄子平谈好了条件。而周游，估计很快就要滚蛋，谁让那是自己的人？其实当初应该让他继续隐藏，不要那么快露出獠牙。可谁又能想到占尽天时地利都会输成这个鬼模样？ 又比如让黄子平控制了碧海制药集团，自己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接近过去。 现在好，一招打回原形，下次再想靠近，不但要先搞定尤雪，还得再搞定黄子平，难度增加了一倍。 再比如这件事带来的影响，肯定此消彼长，黄子平那边增强，而自己这边减弱，后果很严重啊！ 也是奇怪了，黄子平怎么搞到的疫苗？难不成这病毒就是他搞的鬼？ 还有自己公司总部死了九个人，即便黄子平得到情报，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进去的？杀了人，下层的人竟然毫无察觉，这太可怕了。 到底谁给的情报？绝对是有内鬼不用说，否则黄子平那边不会如此顺利。 这内鬼是谁？ 周妍正思考着，拿在手机的手机一阵颤动，有电话号码显示进来，是周星云的舅舅邓久山，周妍接通了道：“邓哥。” 邓久山怒火的声音：“刚看了新闻，你们搞什么，怎么一个订婚宴会闹成这样？” 周妍哎了一声：“具体的正在调查呢！” “你们在干嘛，小星如何？” “我们回省城的途中，在后座。”周妍回头望了一眼周星云，“情况还好，没受伤。” “众目睽睽，你们丢大了，那就一个小毛孩，你们没办法对付吗？” “这个小子没我们想的简单，先让他蹦跳一阵子吧，我肯定会搞定他，搞定尤雪，并了碧海制药集团。” “你们非要并人家的集团吗？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乱七八糟。我这些个手底下的人，还有上面的领导都看了新闻，看我的眼神让我难受，我警告你们，不要再搞些这样的事。” 周妍想解释，邓久山已经噼啪挂断电话，这个大官，脾气很暴躁。 见周妍挂断电话，坐副驾的周修道：“小山说了什么？” 周妍道：“能说什么，说我们给他丢人了呗。该死的，这黄子平也是，他有那么聪明吗？一次次破坏我的计划。” 周修惨笑道：“你现在还问这问题？一次可以是偶然，二次三次，他是真有实力了！”周修笑容一收，用深深不忿，又酸溜溜的口吻继续道，“而且背后有人，必然是这样，否则就算智商有那么高都不可能调度那么好。玩的很漂亮嘛，将计就计让我们自吞苦果，好久没有遇上过这样的对手了……” 周星云道：“我不明白你们为何搞那么麻烦，船上都是我们的人，为何让他走？为何不打他下海？” 周妍骂道：“你白痴吗？人家有疫苗。” “有疫苗如何？” “这个事情的关键就是疫苗，我们当时预计他来，他没疫苗敢来就臭了。反之他有疫苗，我们还搞他，臭的是我们，你别不服气，我比你更不服气。” “我要杀了他，无论如何都要亲手杀了他。”周星云血红着眼，整个人很愤怒，身上的痛都被牵动了，嘶哑咧嘴。 郑秀秀温柔的摸着自己儿子的背部，让他冷静，然后道：“我觉得你们该想想疫苗的事，那么多专家一起研究都一时间出不了结果，怎么他能那么快？他就一个人。” 周修道：“我们自己不也有研究团队吗？不能说他一个人，他不能也有？” 郑秀秀继续道：“我不是这样的意思，我是想说，会不会这个病毒其实跟他有关？是他设的一个局？” 周星云咬牙道：“我看就是，举报他。” 周妍道：“肯定不是他，我了解他，他不会用这种穿帮了让自己万劫不复的招。” 周修附和道：“我也是这意思，看就不可能，他才出来几个月？这样的病毒研究出来需要多少时间？做多少实验？” 郑秀秀嗯了一声：“这倒是。” 周修没再接话，而是问自己周妍：“现在该怎么办？” 周妍道：“保持低调，等机会，现在我们都不能动他，最好连小动作都不要搞。” “公司死了九个人，这事是不是能搞一搞？” “不，我们无法解释他干嘛上去杀人，这一查又得查到我们安排的计划来。你有你的办法，他也有他的办法，这个大哑巴亏我们只能忍耐着吃下来。” “尤雪呢？就这样放过？”周星云插话道，“我觉得告诉把她的丑事告诉段梦莹，让段梦莹恨她。” “这是很多年前的老案子，没证人就是中伤，最后伤不了尤雪，反而伤了自己。她可负责生产疫苗，你中伤她最后得到什么？失去的又是什么？得失一计算，合算吗？不合算，所以，保持低调，我需要你在未来的几个月韬光养晦……” 第三百二十四章 我想想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厚的落地玻璃照进屋里，照在沙发上，照黄子平的脸上，让他醒了过来。因为昨晚喝了不少酒，他感觉脑袋有点痛，而且脚非常重，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压着。睁开眼睛看了看，原来是段梦莹，她和他睡在同一张沙发上，她还没有醒。 黄子平看着睡梦中还挂着天天笑意的她，有点不舍得把自己的脚抽出来。不过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他要回去医院：“梦莹，醒了，要工作了……” 段梦莹嗯了一声睁开眼，整个身体往上爬了爬，枕着黄子平的肚子：“让我再睡一会，五分钟。” 五分钟，一根烟的时间。 黄子平拿了放在桌子上的香烟，点燃了一根，惬意的抽着。 当然不要误会这是事后烟，他们昨天晚上只是喝酒聊天，可没做什么越雷池的事。 五分钟很快流逝在时间的长河里，黄子平再叫段梦莹，她立刻睁开眼，抬起脑袋，她脸上的笑容比刚刚更加浓烈，语调温柔：“早上好。” 黄子平回了一句早上好，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状况不是第一次发生，在医院就已经发生过一次，段梦莹靠着他的肩膀睡了过去，然后醒过来，一脸慌张跑掉。第二次是现在的同一地点，情况差不多，被王诺诺发现了，取笑她，最后她还是跑掉。两次黄子平都感觉很尴尬，以及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劲。 这次好，窗户纸捅破，双方的关系已经是情侣，不再尴尬，而是甜蜜。 黄子平抽走自己的脚，坐正姿势：“我得回医院，你也回公司吧，等我过去和你妈签约。” 段梦莹看看大钟显示的时间：“还有半小时，我迟到无所谓，你这边近不会迟到，要不我们先一起吃个早餐？” “好。” “你等等，我上去找诺诺的衣服换。” 见黄子平答应了，段梦莹赶紧下地，往楼上跑，黄子平自己也进了厕所。 五分钟后，两个人手拉手出了门，然后出了别墅区，上了贾玲开来的车。 刚坐好段梦莹就道：“去中心医院附近找个餐厅。” 贾玲道：“好的。” 黄子平道：“贾秘书，谢谢你来接我们。” 贾玲道：“黄先生，你要变成我的大老板了，你不用跟我说谢谢，我受不起呢！” “好吧，换个话题，疫苗生产的如何了？” “今天去收购原材料，如果顺利，下午就能投入生产，晚上铺向医院。我们昨天晚上都没睡觉，一直在开会，都已经安排好的，你可以放心。” “尤总也没睡觉吗？” “她在生产基地的办公室睡了两个小时吧！” “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这是我们的工作。” “那个洪部长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为难你们吧？” “没有，反而他带来的专家组帮了我们很多大忙。” 黄子平想想没什么要问了，就闭上嘴巴，看了一眼段梦莹，让她问，她没有问，所以车里静了下来。 吃完早餐，黄子平自己走路回中心医院，毕竟就几步路，贾玲仍然是载段梦莹，她们一起去生产基地。 刚踏进中心医院的大门，黄子平的手机响起来，黄小舒的来电。 黄子平快速走进去，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接听：“小舒，这个时间你应该在上课吧？” 黄小舒道：“哥，拜托你啦，周六，我吃早餐看见了新闻。” “看见我？” “对，你到底是不是我哥？” “什么意思？” “我被吓着了，不过嫂子很漂亮，我能不能去看看你们？顺带玩几天？” “现在不适合，这边乱七八糟，有空我跟她去看你。然后我们一起回家看爸妈，我们要配合把他们弄城里来，就你哪儿，南山。” “算了吧，他们不喜欢，他们爱在家里，出来干嘛。” “那也得试试。”黄子平打算问问段梦莹的意见，这女人处理这种问题的能力比他要强得多，“先不说了，我得开会。” “你自己小心点，我可知道你身边危机四伏，毕竟得罪了那么多大人物。” “放心，你哥我命硬着。” 挂断电话，黄子平继续往里面走，才进大堂就听见后面有人喊自己，是陈义。 黄子平停住，等陈义来到身旁，左右观察，这家伙穿着新西装，新皮鞋，连发型都是新的，整个人精神奕奕，笑容满脸：“陈院长看上去春风得意啊！” 陈义呵呵笑道：“彼此彼此，你不也抱得美人归了？段小姐那可是个极品。” “啥？” “我意思是美女之中的极品美女，同时智慧和美貌并重。” “好吧，确实如此。” “对嘛，我这要多得你的提携，你是我老板了哈。” “老板啥，我还当我的医生，我不管医院的日常事务，你们管。对，交代你一个事，原来郭院长答应过文莱的医院，让他们过来参观交流，你找找资料，尽快安排。” “没问题，走，我们上会议室。” “行。” 两个人穿过门诊大楼，走到后面的行政楼，坐电梯上顶楼，院长办公室和会议室的所在地。 望了一眼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洪铁强以及本地卫生局的几个领导，医院的一些副院长，包括各个科室的主任都在座。 白三奇也到了，和周游坐在一起，两个人的表情真是一个天一个地，白三奇笑意不断，周游大黑脸，尤其看见黄子平走进来，恨不得找个洞给钻进去。 黄子平径直走到白三奇的另一侧坐下来，对在座各位副院长和科室主任点点头，然后对洪铁强做了一个手势：“洪部长，你可以开始了。” 洪铁强昨晚明显没睡觉，双眼血红着，整个人显得很疲惫，但还算爽快，蹭就站起来，从自己秘书手里接过一份委任状，拿在手里晃了晃道：“我不打官腔了，直接点。我手里这份是委任状，白三奇，你从今天开始代替周游出任中心医院的院长，周游离开中心医院。” 会议室很安静，倒不是大家一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而是都能猜出来。 洪铁强继续道：“陈义出任副院长，行政的。正式命令还没下来，这是程序问题，需要院长写个书面材料，然后上面盖章。白老你记得做好这个事。” 白三奇道：“我交接好了马上办，名正言顺。” 洪铁强转向周游：“周游，交接的工作不要马虎，务必要做好。” 周游有气无力应了一声。 “我的话说完。”洪铁强拉走椅子，走近黄子平，“黄医生，我们出去说两句？” 黄子平当然没问题，那时候口袋里的手机也在响，他没管，和洪铁强一起走出去。他们后面还跟着几个卫生局领导和秘书，洪铁强让他们先下楼，等他们进了电梯他才对黄子平道：“我想问你一句实话，实际上你才是中心医院的院长是不是？” 黄子平点头道：“对，但我身边小人太多，总是耍各种阴谋诡计对付我。如果直接我出任，只会害了中心医院。而且也不适合，没那么年轻的院长，级别就相差了多少个？院长也不是医术高明就可以的是吧？”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还真怕你乱来。” “我不会坑你，我这个人很简单，我坑不坑你取决于你是否坑我。” “我没坑你，犯不着，我管理你们这个领域，而你是这个领域里面不可多得的人才，和你交朋友还来不及。” “谢谢！”这两个字黄子平必须真诚的说出口，因为听洪铁强的口吻，他就很真诚，“有些比较遥远的事我跟你说说吧，算是未雨绸缪。” “你说。” “如果未来有一天我又被整，又成过街老鼠，你要保白三奇和陈义，我不要中心医院乱。” “那是自然。” “我是说，无论如何都必须保，我不会一直是过街老鼠，如果我落难的时候你不帮我，我重新起来了，我们的友谊就没有了。你看见了，我大起大落过许多次，每次外面的人都觉得我要死了，但我今天还站在这，未来，也是一样。” 洪铁强呵呵笑了两声，搂了搂黄子平的肩头：“你这人，怎么说你好？这像威胁话，但听着却没有一点不舒服。我答应你了，只要能力范围能保，我绝对会保。如果连我自己都不保，那没办法，我只能先自保，不过在此之前我会先告诉你，这样可以吧？” “可以，谢谢洪部长。” “去开你的会吧，我还得去碧海制药集团的生产基地。” “大家都很忙啊。” “从来了港海城开始就没睡上几小时，真的累，可没办法不是？” “你夫人现在情况如何？” “已经回去，记者已经采访过她，我答应过你的没有食言。”洪铁强推了黄子平一把，“去吧，明天请你吃饭，你得来，因为我上面的领导明天下来，他们想见你。” “额，干嘛啊？我不习惯见官员。” “你怕啥？不会吃了你，反而要夸你。我们也请尤总，你们真的要出席，这会对你们有很多好处和便利。” “我想想。” 第三百二十五章 实在是高 走进会议室，寂静一片，所有目光都投向黄子平，这让他稍微有几秒紧张。他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来，整个人瞬间的平静了，目光投到周游身上道：“周院长，我们要开会了，你就不用听了吧，回办公室准备交接的材料，等会白老去找你。” 周游恨不得早点走，不用让这些个曾经的手下人用古怪的目光上瞄下看，真的很丢人。 周游低着脑袋急急走了出去，会议室的门关闭，黄子平才道：“我又回来了，无论在座的各位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我就坐在这里，我不是院长，我还是给病人接诊的医生。但从今天开始，中心医院我说了算，我提三点要求，做三个保证。先说要求，第一，坑病人的事不能再发生，要明码标价，在保证效果的前提下尽量用便宜的药。第二，做好医生本分，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争权夺利的事，远的陈家父子，周梧桐，近的周游，我不希望有人重复他们的下场。第三，那些拿着医院的工资却帮着外人坑医院的事不要再发生，因为不只是解雇那么简单，我会要命。” 没有人敢说话，都沉默着，脸色青着。 黄子平等了一阵，望了一眼白三奇，对他笑了笑才又道：“现在说三个保证。第一，保证大家的收入只会更高不会更少。第二，保证是制度管人，不是人管人，首先看的是制度，谁都不需要擦鞋，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第三，以前所发生的事保证不予追究，所以大家不要怕，只是高层变更，其它一样。” 这次有人说话了，小声的议论，不少人都松一口气的模样，毕竟在周游上位黄子平落难时他们中的不少人，都有落井下石过。 黄子平没什么要说的了，对白三奇道：“白老，你说吧，我回科室看一眼。” 白三奇道：“你自便。” 黄子平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走出会议室，但想了想，好像还有些事没有交代，走回去又道：“白老，那个朱清，我看人不错，往上提一提，另外还有程峰。” 白三奇道：“没问题。” 黄子平说了一声谢谢，这次没回头，直接回自己的科室。也不知道是不是白三奇和陈义通知过，做过安排，刚出电梯就看见走廊两旁站了许多医护人员，轮班的和不轮班的都在，近一百人。见他踏出去，他们都很用力鼓掌，搞的他很不好意思：“各位、各位，上班时间呢，不需要这样。” 程峰道：“要的，欢迎主任回归。” “都知道了？” “知道，以及还知道你才是我们医院的一哥。” “千万别这样说，我继续在这上班接诊，大家先去工作吧，有空分批请你们吃饭。” 见黄子平这样说了，近百人才各自散去，只有程峰和欧素花留下来，他们带着黄子平往办公室走。 程峰道：“主任，你原来的办公室我们已经收拾过，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黄子平道：“谢谢，我刚和白老说了，给你提一提，以后你管理外科，我就坐诊，不参与行政。” 程峰一阵摇头：“这不行，不行，我没经验。” “怕什么？当初我也没有，不是你在给我搞？工作本来就是你在做，功劳我给拿去才不行，就这样定了。”说着已经进了办公室，确实和最初的模样差不多。不容易啊，被赶走再回来，下一次还会被赶走吗？黄子平自己也说不好。但今朝有酒今朝醉，那些烦人的问题先不想。他在办公椅里坐下来，目光转到欧素花身上，“护士长，非常感谢你也一直支持我。” 欧素花道：“我肯定支持你哇，你是我们的主任，就等着你回来呢！” “我回来了，你也得提，给点时间哈。” “你回来，我们都很高兴了，你不知道你在那会我们科室多忙，每天都好多预约，工资高许多呢！” “不会吧？” “真的哇，抽屉里有创收表，你可以看一看。” 程峰道：“真是这样，你看今天的病人又多起来，许多病人和家属打电话来问你还上不上班，他们都想预约你。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转院咨询，都是大手术，都是住院的，这可是大钱。” “看你激动的，我们是医生，少点病人上医院更好。” “对，主任说的也对。” “先去工作吧，我想自己坐坐。” 程峰和欧素花一起走出去，然后很快欧素花又进来，给黄子平拿进来一壶刚泡好的茶。 黄子平喝着茶、抽着烟，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之前被自己挂断的电话，是陈子弹的来电，当即回拨过去：“对不起啊陈大哥，刚刚在忙。” 陈子弹呵呵笑道：“知道你在忙，所以今天才给你打这个电话，原本昨晚就应该打。” 黄子平道：“知道了？” “知道，你还真厉害，我原来挺担心，为段小姐感到好可惜，但我又不好跟你说这些事，现在好，爱情事业双丰收。” “额，这话题我怎么跟你说呢？” “哈哈，不好意思么？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我说你也真的令人佩服，昨晚游轮上要有多少大人物？你倒好，毫不留情面的闹，完了还让所有人都支持你，高，实在是高。” 黄子平感觉压力好大，不喜欢说这些，所以自己扯开话题：“演唱会，完了吧？” “完了，完美谢幕，凌小姐现在在我身旁呢，我们刚吃完早餐，你要不要和她说两句？” “我今晚过去看她，看她的伤，然后制定一个治疗的计划，明天就开始。” “好，我们等你。” “晚上见，具体几点钟我再给你发短信。” “好，你先忙自己的事吧！” 电话挂断，黄子平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给了黄小淑一个电话，让黄小淑开车来接，然后两个人一起去碧海集团。 尤雪已经从生产基地回到碧海集团的总部，但她没有亲自迎接黄子平，而是派了欧阳斌，就在大堂里等待着。看见黄子平和黄小淑走进来，他哈哈大笑跑过去：“老板啊，我的老板，你太厉害了，崇拜死我了，我必须得给你鞠个躬，你别动，站正。” 黄小淑道：“欧阳律师你什么意思？鞠躬，死人呢？” 欧阳斌道：“死人是三个，我这一个，必须的，不然无法表达我内心的澎湃激动。” 黄子平道：“你激动个屁，你不是本来就知道我的计划吗？” “没，就知道一半，我以为是无法处理。想不到你能玩那么漂亮，你还能搞来疫苗，这怎么搞的啊？” “知道的越多……” “行，死的越快。”欧阳斌真的整个人特别激动，“哎，我又回来了，这个集团公司可让我发了财。现在老板要换了，我是不是又得发一次大财？想想都特别高兴。” “你就那么爱钱？” “钱谁不爱，不过和你吧，我可以不赚钱，有感情，对你，对小老板。” “对你大老板没有？” “她？”欧阳斌四周看了一眼才道，“她不行，有时候挺讨厌她，走着，我们上去。” “她在干嘛？” “整理文件，准备股权交接，在董事会里进行。” “那些股东都什么意见？” “不喜欢，觉得这瞎扯，你就一个医生。固然你在医学界很牛掰，但这是在商场，你得把公司搞成什么样？搞砸了这亏的可是他们的钱。总之不会顺利，但大老板肯定能搞定。而且还有你呢？你肯定也有自己的办法，治服这个集团公司对吧？” “坦白说，没有，我不懂这些，我打算着拿了股份让尤雪代理，仍然是她管。” “她想退休，她不会同意。” “退休总得先把我引上路吧？我只是过渡，股份应该属于段梦莹，我只是在帮助她拿着，不让那些股东们坑了去。”进了电梯黄子平才接着道，“然后就是帮她完成她的理想，其实也是我的理想了，很接近，我们联手改变这个糟糕的医患环境。” “我知道她的理想是，不容易，首先要干掉一半股东，搞了他们手里的股份，然后对付另一半得拿出他们能更赚钱，而不会因为小老板的理想而亏钱的行动来，否则就是瞎扯。” “董事会是不是很复杂？几个股东来着？” “大大小小二十个，鱼龙混杂，这些人还都是商场上的老狐狸，很厉害，我是搞不定他们，而且有点害怕。” “你害怕？你怕啥？” “说不清楚，尤总也怕，别看她股份最多，她有更多话语权。其实很多事不一定她喜欢这样就能决定，有时候得反反复复开会通过。总之好麻烦，一点都不爽快。” 黄子平听着就感觉有压力，不过想想压力也是动力就不怕了：“说说尤雪，她跟你说她要退休？她有病啊，她不知道现在是最重要的关头？周妍还没搞定，我们让周妍丢那么大的人，她找到了机会得要多疯狂的向我们发动攻击？” “这个肯定，我看了今天的新闻，枪口都对准她，各种对他们公司的攻击都已经出现，她现在大概焦头烂额吧，哈哈！”笑了几声，欧阳斌才又正经起来，当时已经到了尤雪所在楼梯的楼层，电梯门在打开，他加快语速道，“看你自己怎么说服大老板了，我无法给你意见，我猜不透她，一直如此。” 第三百二十六章 烫手山芋 敲开尤雪办公室的门，黄子平先走进去。四周看了一眼，随即一阵压抑感由内而外冒起，好不舒服。他妈的，尤雪真有毛病，她的办公室竟然和家里一样的设计，红木，红木。办公桌，办公椅，沙发，屏风，以及画框等等都是红红的颜色，古里古气。 而且这个办公室大的很奢侈，超过两百平，实际需要用到的大概就三分之一。 尤雪不在办公区里面坐着，而是在会客区，喝着红酒、看着文件，黄子平走近了她才把文件放下来，撇了黄子平一眼道：“你比我想象中来得要快。” 黄子平道：“打扰你了，还是你不希望我来？” 尤雪对黄子平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才道：“想听真话？” 黄子平坐下来，也示意黄小淑坐下来，欧阳斌他就不管了，欧阳斌来这个办公室就跟回家一样，自己会招呼自己：“你认为。” “真话是不太想。” “那你想知道，我心里怎么想么？” “我不介意听你说。” “把自己一手一脚建立起的商业帝国拱手相让，是个人都会不舍，都会觉得失落，是个人都这样，不只是你。不过你也就难受一会而已，你不敢反悔，你也反悔不起。” 尤雪呵呵笑了两声：“为何反悔不起？” “第一，你不给我，周妍还会找你，你把自己踢出去对你对公司对我和你女儿都好，你很明白这一点；第二，周妍当初的筹码转到了我手里，周妍现在告诉你女儿，你女儿不会相信，我告诉你女儿，她必然相信；第三，你对我没有诚信，下次你遇上麻烦，我会落井下石，你知道我是这个性格。” “把事情看得太透，有时候不是好事。” “对，但都看不透更不好，连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宁愿我知道自己怎么死。” 尤雪示意欧阳斌给黄子平和黄小淑倒红酒，黄小淑没要，只有黄子平要了，碰了碰尤雪的酒杯：“其实你不需要失落，股份转到我名下，我让你给我代理，还是你掌管碧海制药集团。不然我也搞不定，我不是这块料，我也不愿意在这里困着。” “这样不对吧？”尤雪皱着眉头道，“刚刚你就说过，我不把自己踢出去，对你对公司对我自己和我女儿都不好。” “对，但前提是股份，你把股份给了我，我再让你代管，你只是一个员工。周妍打败你，我换一个，你说她费那个劲干嘛？肯定冲我来。所以你别说给我的是商业帝国，这得是双引号，实际上是个烫手山芋。” “我想过，但真的累了，世界很大，我想出去走走。” “你省点吧，暂时不行。” “要多久？” “不知道，但我会尽快帮你实验这个愿望。” 尤雪沉默，从眼神看，她似乎不是很乐意。 黄子平思索了一阵又道：“我们需要你领上路，你女儿不能一直在研究室，我觉得应该提上来，你得培养她。” “她不爱这个。” “我可以和她说，不是让她变，而是尝试承担多些，从而让你轻松，她会愿意。” “我就没想到这个理由，我发现你说服人有一套。” “那是。”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其实就方式的问题，你太唯我独尊，你放下身段，有时候许多事就显得容易了。” 尤雪又是沉默，喝着红酒，瞪着欧阳斌，弄的欧阳斌浑身不自在，老是撇黄子平。 黄子平也不知道尤雪在想什么，自然无法帮欧阳斌，当没看见，喝着自己的红酒。见过了超过三分钟尤雪都不开口，他才主动开口道：“怎么样？会议就要开始，你给句话。” 尤雪在茶几下层拿出一个文件夹丢给黄子平道：“这是股东的资料，这五个是主要的股东，各自占多少股份，在公司里负责什么工作都写的很清楚。” 黄子平拿起翻开看，占股份最多的股东是容森，百份之二十六，这家伙四十二岁，港海本地人，级别是总经理。占股份第二多的股东是权之东，百分之九，六门县人，五十三岁，副总经理，分管行政。占股份第三多的是刘越容，百份之五，港海本地人，三十四岁，级别是副总，分管营销。占股份第四多的是彭龙，百份之四，三先县人，三十九岁，级别是副总，分管生产。占股份第五多的是董青莲，百份之三，港海本地人，四十三岁，级别是副总，分管财务。 整个集团，分为五大块。 一，行政中心，下面四大部门，人事部、技术部、客服部、后期部；二、营销中心，下面三大部门，市场部、营销部、发展部；三、生产中心，下面四大部门，生产部、研发部、储运部、品管部；四、财务中心、下面三大部门，采购部、会计部、税务部。部门下面还管辖着一些小部门，除了分管的大部门看上去比较怪异，和许多集团不同之外，整个管理的框架看上去很科学。 当然了，黄子平也只能看出来比较科学，再深入一些的东西他不懂，也没有问。 他问的是，这五个人里面有没有比较坏的，或者野心勃勃的，那个比较好，是自己人？ 尤雪脸带笑意道：“我告诉你多无趣，要不你猜一猜？” “好吧，首先财务部这个董青莲应该最能信任，原因很简单，如果我是你，无论如何我会找一个自己最能信任的人管财务。当然这个人最能信任，不是因为她亲你，而是她谁都不亲，公私分明。毕竟你说的不完全算，其他股东可以反对，而能在大家心里都通过的人，肯定是公正严明的人，对吧？” 尤雪竖起拇指：“有想法，没错，你继续。” “最有野心的人……”黄子平喝了一口酒，拍拍自己的脑袋，“坦白说，不好猜，表面看应该是股份最多的野心最大，但也有可能第二多的希望第一多的和更多的你厮杀，自己坐收渔翁之利。这第二多的是这个百分之九的，如果存在这种情况，我觉得第二的可能性比第一更大。” “你这算什么答案？到底是第一还是第二？” “两个，我选择两个。” “为何不是三个？或者四个？” “那些百分之五四三的股东，更多在想自保吧？股份还没你十分之一多，争什么？” “我就感觉奇怪了，你一个医生，你不接触这些，为何能猜？坦白说一句话，我也就试探一下你，没指望你能猜中，结果……” 黄子平摇头道：“错，我没猜中，也就是照搬，这种剧情电视剧都有看嘛。而且大多数是这个设定，表面上坏的不是最坏，表面看上去好的才是最坏。然后邪不胜正，就是这个狗血套路。而有句话说，艺术来源于生活，肯定是普遍存在才那么演。当然尤总这种高高在上的女强人是不屑于，亦没有时间去看这种狗血电视剧，所以你不知道。” “我听出来了，你在挤兑我。” “有点，你不觉得你总是高高在上吗？你觉得这样好？” “等你管理一个集团你就知道好不好了。” “我觉得最高水平的统治不是让人人都怕你，而是发自内心的敬佩你，愿意听令于你。要不你问问欧阳律师他是前者还是后者？他是律师，法律顾问，除了你和正副总之外，级别最高，如果他都不能接受，你觉得下面的人能接受？” 欧阳斌想哭，黄子平出这个难题，自己怎么回答？偏偏尤雪还瞪着他，不得不回答。而决定了回答，又在想到底是说真话还是假话？最后犹犹豫豫了半天才道：“尤总，说真一句，就是看钱。” 尤雪点头道：“我也不需要你为了其它，拿钱办事对我而言已经足够。” 黄子平笑：“尤总此言差矣，你没明白欧阳律师的意思，看钱，一旦你没了钱，或者在不出卖的你前提下有别的老板给钱更多，他可以不给你服务。我们换一个对象，比如你女儿当老板，她对人好，假如她是你，她没钱了，被打败了，哪怕不拿钱，哪怕还得自己掏钱，欧阳律师都会帮助她东山再起，这是情，跟钱没关系。我不否认有钱可以得到绝大部分东西，但有些关于人的很珍贵的东西肯定买不起。比如黄小淑，她是杀手，你给她钱她可以给你杀人，我给她年薪不多，几百万，你试一试，你给她一百个亿，你看她杀我吗？不会杀，因为我不只是把她当成杀手，她是杀手，同时是我的亲人，懂这意思吗？” 尤雪一个冷酷的管理者，只手遮天，我行我素，连对待自己女儿尚且如此，这些话肯定听不进去，甚至有点不屑，她问欧阳斌：“欧阳律师你是这意思吗？你老实说，我不会拿你怎么着。” 欧阳斌更想哭，一额冷汗，尤雪可是阴晴不定的，得罪了她绝对没好日子过，至少过去是这样。不过现在被黄子平这样说，她好像都没有怒火，大概有点改变了吧！所以最终还是顶着压力说实话：“完全正确，就看钱，也看小老板。也真的有人挖过我，让我不再给你服务，有一次挨你训的时候，我真想结束，正在我犹豫的时候，小老板来电话请我吃饭，安慰我。” 黄子平呵呵笑出了声音：“尤总，你认为都是你的权威让你受万众敬仰，其实你女儿指不定在背后做着好人帮你。” 第三百二十七章 你很嚣张知道吗 尤雪沉默，思考了良久才道：“我那么差吗？” “不是说你差，某方面来说，你非常强大，但不都讲求刚柔并济么？我觉得你女儿比你强，她可以非常狠，亦可以非常好。而你给人更多的印象是不可理喻，我第一次见你我就感觉你这种人，如果可以，还是一辈子不见比较好。要不你想想，你有没有真正的朋友？非常好那种，比如你女儿之王诺诺、欧阳律师。” 尤雪瞪大眼睛，保持着这个表情有五秒钟，忽然笑了出来：“哈哈，看来我真的很失败，原来我底下的人都这样想，我还以为都感激我，我还以为就我女儿那样的人不适合做管理，不适合做掌门人，看来我彻底看错了……” “对，不是你的方式才是成功，虽然你用你的成功验证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格，性格注定处事的方式，处事的方式决定结果，条条大路通罗马，为啥你非得给她设定道路？” “不说这话题，再说我真的一点威信都没有了……”尤雪笑的很轻松，很诡异，“我听进去了，但我不会改变，做坏人就得做到底，不然何来我女儿做好人的机会？而且你真觉得我一点都不明白？而不是故意创造机会让我女儿当好人？” 黄子平一愣，去，这女人扮猪吃老虎？想想自己说的话，虽然有道理，但如果尤雪真在扮猪吃老虎，自己说的就是废话。猛然地，黄子平感觉有点羞愧，这个话题就止住了，扯开道：“会议就要开始，你要不要做些什么准备？” “你该问欧阳律师和你自己，那些股东会很难搞，其中几个，无论我要做什么决定，他们都会反对以显示自己的高明。我给你一个底吧，肯定会吵，如果他们不提及你，你不要说话，保持笑容。反之，提及你，开始攻击你，你要反击，凌厉的、毫不留情面的反击。你不是口才很好吗？周妍都说不过你，我需要你用语言揍的他们脸青鼻子肿。” “行，我给你表演表演。” “我这边已经准备好。”欧阳斌道，“股权赠送协议、董事会增额协议、新闻公告和股权变动公告等等。” 黄子平看时间差不多了，把红酒喝完站起来：“那就走吧！” 尤雪不紧不慢道：“欧阳律师你先去，我们等等梦莹。” 欧阳斌应了一声先走出去，刚好那会段梦莹到了，一进来就跟尤雪解释说生产基地有点事耽误了。然后汇报工作进度，疫苗已经投入生产，第一批次今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就能投向医院。尤雪听了没说什么，点点头，带着三个人离开自己的办公室，走楼梯下了下一层，推开会议室的大门。 这是一个比尤雪办公室要小的会议室，不过会议桌特别大，几乎占了百份之七十的面积。会议桌四周坐了有二十多人，有男有女，年纪从三十到六十多都有，一个个穿着得体。等待过程中他们有的小声在聊天，有的在玩手机，有的在翻报纸，看见尤雪进来了才一个个坐正姿势，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起来，一本正经的模样。 尤雪脸是黑着的，黄子平看着她变化，推门时脸色还不错，一开门忽然就黑下来，这是典型的变脸。 走到上头正中间的座位前，尤雪让黄子平坐右边，段梦莹坐左边，自己才落座道：“各位，我右边这位想必不用我介绍了吧？” 其中一个股东道：“我们都知道是谁，小股东嘛，虽然没有出席过一次股东大会。” 尤雪道：“错，原来只是那么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的股份，后来还赎了回去。但从今天开始，我的股份将会赠送给他，他会变成碧海制药集团最大的股东，大股东。” 会议室里一片哇然，议论纷纷，一张张看上去都是震惊的、不敢相信的脸孔。 见绝大部分人把目光都投到自己身上，尤雪也示意自己打招呼，黄子平咳嗽了一声道：“各位股东好，以后请多多关照小弟。” 除了尤雪之外，最大的股东容森道：“尤总你是集团主席，你搞个这样的事会给公司带来多大影响？你认为这样真的适合？” 尤雪冷冷道：“容总，听这意思，我的股份还不能赠送给别人？况且这别人是我未来的女婿？” 容森否认道：“我没这样说，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做的更妥当些。第一，不该在这个阶段，不该那么匆促；第二，不该赠送给一个不懂行的人，这样怎么管理？又有什么能力管理？第三，我们是上司集团，股权变动会对公司造成什么影响，你肯定比我认识的更加深刻，这里面的损失谁承担？我们都得跟你一起承担？大家说说是不是这道理，而且前阵子你还一意孤行和造福百姓大药房合作，这事刚完，你又搞，还要董事会干嘛？” 整个会议室二十多个股东，其中一半都在附和，倒不是说他们都支持容森，而是都不想自己蒙受损失。 尤雪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容总，我一个个回答你的问题，首先是这个阶段是否匆促，我赠送，发个公告，股份不在我名下，但还是我管理，人事没变动，怎么就不适合？怎么就匆促？第二，不懂行，我们什么行业？医药制药行业，黄子平做什么职业？医生，还能研发疫苗扔去生产基地，这就是专家，非要参与管理？人尽其用你不懂？第三，对上市公司的影响是个笑话，你原来很聪明的，今天怎么了？想不明白吗？” 容森道：“什么明白不明白，你问问大家会不会有影响，你又再问问因为你单方面的原因而让公司蒙受损失，大家和你一起承担是否适合？” 尤雪没回答容森，她扫了一眼，找到董青莲道：“青莲，今天我们的股价什么情况？” 董青莲显然是个很严谨，而且话不多的女人：“刚开盘到现在涨了六个点。” 尤雪点点头对容森道：“你觉得这六个点是怎么涨的？我想你知道，但你不会说，所以还是我说吧，是因为疫苗，是因为黄子平，而且会继续涨下去，这是你赚来的？当然有涨也有跌，但至少现在涨了。你们就没有看见这里面的商机，就黄子平这个身份，医疗行业里的明星，我们公司一年的广告费都得省下来多少？我们出新药的时候，如果以前要用一个月才能普及，现在一周信不信？他是不会管理，嗯，就算他不会管理，但除了管理之外的好处想过吗？” 容森道：“尤总，你偷换概念，账不能这样算，这名人最不靠谱，什么时候他来个大落，我们得赔的跳楼怎么算？” “你要是这样想，你别投资了。” “投资货物和投资人能一样吗？” 占百份之九股份的权之东道：“两位，我说句公道话，我觉得尤总你喜欢赠送股份，能理解，毕竟是未来女婿。而容总说的也是实在话，这里面有风险，你做为董事会主席得替我们考虑这些事，你是说了理由，但这些理由不太够。” 尤雪沉默，冷冷的盯着权之东，整整半分钟才道：“首先，我不需要你们同意，这不是不负责任，我们董事会的操守和规则里面没有一条说明赠送股份需要股东通过。其次，涨了你们连一句感激都没有，亏了你们在哭，这不是等于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的想法吗？而且这个亏还是假设，就算有一天他大落，也会大起吧？这个关键点是在大起的时候我们集团能通过他而不断壮大，完成我们的规划，成为华夏国第一大制药集团。十年前我们设定了这个目标，这十年来都走的特别慢，现在好不容易来了机会，你反对你又觉得适合？” 容森冷笑：“谁知道是不是机会，摸不着的东西，我倒承认黄先生很有能力，但能力有区分。黄先生你认同我的看法吧？莫非你觉得自己面面俱到？我看没有这样的人。” 被提问了，黄子平不得不说话：“容总，你的想法我都赞同，但做事至少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直接，一种是间接。我打个比方，你是一个剑客，你遇上能杀了你的剑客。如果这个剑客是可以和你合作的，你是愿意合作还是把这个剑客推向敌人的阵营然后杀了你？” “当然是合作，你什么意思？这问题很简单好吗？” “这个剑客还有别的选择，为何非要和你合作？而且还得求着你？” “你是说，你就是这个剑客，你还可以和其它药企合作吗？我不觉得有所谓，只是尤总在坚持，觉得你能帮助我们发展。我们公司本来就很平稳，不需要起伏太大的发展，平稳发展就能达到目标，或许慢些，但不会有失败的机会。” “错，我现在走出去开个新闻发布会，我说我们谈崩了，你们不愿意生产疫苗，我去找第二个药企生产。然后和你们开战，不用多久你就得变成穷光蛋相信吗？” 容森顿时一拍桌子道：“岂有其理，你在威胁我吗？” 黄子平保持着笑容：“当然不是，我在跟你说直接和间接的关系，我们是一伙的，我威胁你也是在损自己。况且这儿那么多人听着，我素质没那么差，所以你不要给我扣帽子。” “你很嚣张知道吗？” 第三百二十八章 激烈辩驳 “不是嚣张，这是资本，你们药企是很牛。我现在也算掌管一个医院了，这个医院，你们的药物用量超过百份之六十，我让你们一夜之间百份之一都没有，这很容易。而且我只是现在管理一家医院，未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全市，甚至全省的医院都得看我，你怎么想？” “当然你会觉得不可能，但我这个年纪已经管一个，以及尤总都能把股份让给我，你觉得还有什么不可能？疫苗，全国没人能造出来，我能，你又觉得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而且我觉得这个舆论，你只要搞定最底层就可以，我会大落没错，没问题，我杀人了坐牢了影响股价是吧？让你们损失钱。但我研究一个可以治心脏病的药物出来，我还售价低的几乎白送，还赚钱，你觉得能不能逆转这个舆论？再拿你来说吧，你现在出问题了你觉得能影响股市？尤总出问题了会影响股市？你是高估自己还是高估尤总？” 容森不了解黄子平，没尝试过去了解，没想到如此厉害，看来他的成功不是偶然。不过也必须承认，他真的很有勇气，昨晚竟然敢登船抢人，那得罪的可是周妍，他们周家是实力雄厚的大财团，得罪他们的可没有多少人能有好下场。他今天还想着用这事来做文章逼尤雪退下来，至少都找点麻烦，没想到来这一招。 现在对黄子平说的这些话，容森有点无言以对，因为听着不是吹牛，确实存在那样的可能性。他能想到唯一对付黄子平的办法是毁他的形象，挑起股东对他的反感：“黄先生，或许你说的绝大部分都有道理，但你就是在威胁我，而且威胁这里的大部分股东。你的意思就是，我们不让你进来，你就让我们不好过嘛。” 黄子平摇头叹息道：“容总，你怎么那么喜欢给人扣帽子？” “我说事实，你刚刚表达的很清楚，你能如何如何，我们赶你去对立面等等。” “我是在做假设，用假设来反驳尤总的是你吧？我可不承认我威胁你，我只承认我运用假设比你运用的好。” “狡辩。”容森对一众股东道，“大家听见了，刚刚那话你们听了舒服？” 黄子平接着道：“对，舒服吗？服气吗？想试一试吗？” 没人说话，只有容森，他很不高兴，他就想刺激黄子平，让黄子平失控直接说出来就是威胁，那样事情就变简单了，黄子平别想进来：“我们不是豆腐，你的假设不一定都能达成，我们不会反击吗？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况且你和段小姐这关系，你能让她损失吗？” 黄子平顿时笑出来：“对头，你们不是豆腐，为何你假设我大落的时候你们得损失？你们不会反击吗？还有你最后的话，我和段小姐的关系，我会让她和尤总损失吗？首先我就不会害公司，反而会努力让公司更好。你在吱吱歪歪，你不选择合作。明明合作更有利，你搞对抗，不一样是拿一众股东的利益当做儿戏？” “我意思是，欺负到眼皮底下了，按照我们的习惯，我们一定会反击，这有何不对。” “对，但问题在于可以不欺负，你非得逼我欺负知道吗？现在不是尤总坚持要这样做，而是你在拉拢着大家反对，不介意开战。尤总还没有拉拢呢，只是就这样宣布，她其实不需要宣布，此举是出于礼貌，而你，真的很不礼貌。” 容森又拍了一下桌子：“岂有此理，你是跟我玩抓字眼吗？” 黄子平不生气，保持着笑容道：“我只是用你反驳尤总的逻辑来反驳你，如果你觉得你的逻辑是对的，那你不能说我错，如果你觉得你的逻辑是错的，那么你就不该那样跟尤总说话，你挑一个吧！” 容森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真的很震撼，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构造的？怎么比尤雪还难对付？明明自己已经把他逼到角落，眨眼间变成自己在角落。他手心都是汗，尤其发现一众股东都看着自己，赶紧道：“我不答这种白痴问题，你换了概念，公道自在人心，各位股东，你们想吧！” 黄子平道：“让股东们想，你都得说清楚吧？第一，为什么是白痴问题？第二，怎么换了概念？你不说清楚，这不是说瞎话吗？” “黄先生，你真的是当医生的吗？说话如此尖利，你把我当敌人了是不是？你要是进了董事会，你都这样和我们说话，我们还需要开口？你说完可以了吗？” “我一般不说话，很公平、公正，而且我说了什么都会说清楚理由。” “不见得吧？” “那你问，我那一个假设没有说理由，我说了什么肯定性的事而没有说理由？” “你说你一般不说话，你可说的比我还多。” “那是因为你问我，你让我说的吧？你让我说的，现在你说我话多，我发现人是你鬼也是你。不过毕竟是要合作的，也是一伙人，我不和你计划这些，我可以原谅你。”黄子平看了尤雪一眼，看见尤雪示意他继续，也不客气了，直接站起来扫了所有股东一眼道，“前一个十年，大家的目标是成为华夏国第一大药企，结果失败。下一个十年我管，我保证可以，我拿百份之五十的股份出来打赌，如果不可以，这个股份给你们分，我退出碧海制药集团。” 整个会议室顿时像蜂窝般炸了开来，一众股东交头接耳谈论着，他们有的说黄子平太疯了，有的说黄子平太自大，有的没说话，但给的冷笑。但很大一部分眼神里面露出贪婪来。创造过奇迹的人，再创造奇迹，很正常的事不是吗？他们都这样想。 而冷笑的人之中，最有代表性的是容森，他道：“黄先生，你连商场都没有进过，你说这个话，我觉得很幼稚。” 黄子平道：“容总你又来了，你意见很多。不过你股份第二多，这个无可厚非。这样吧，如果你不想承受风险，你的股份价值多少？我买下来，全现金，而且比市场价高出百分之五，你愿意吗？” 整个会议室又哇然起来。 容森则哈哈大笑：“你知道需要花多少钱吗？你了解过我们药企的价值吗？” 黄子平道：“你又了解过我名下的资产有多少吗？” “无论你有多少你都买不起，你拿不出这个现金。” “好，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有钱。”黄子平对身后的黄小淑招招手，“把你平板电脑拿出来，户头给容先生看看，另外再挑三个股东让他们看看。” 黄小淑照办，才一会已经搞定，把平板电脑放在容森眼皮底下：“容总你眼神好吗？要不要我给你数尾数？嗯，这里是十位数，第一位是三。另外还要说明，这只不过是现金，我老板还有各种各样的资产，包括一个贸易公司的两个亿，以及外债三五个亿。” 其实这不够买容森的股份，不过黄子平这个现金量，他们一个家族都拿不出来，个人拥有三十多亿现金，这要多恐怖？他都惊呆了，连其他几个有看见数值的股东也是惊呆了，甚至尤雪都有点儿惊呆。 黄子平示意黄小淑收起平板电脑退到一边，他继续对容森道：“如果不够，没关系，我还可以搞来五十亿现金。菲尔先生大家都认识吧？他欠我的人情就这价值，五十亿，只要我需要，他可以借给我，而且不打利息。” 好了，这下没有一片哇然了，都叫不出来，死寂一片。 这时候尤雪开口道：“差不多了，这事已经费了很多时间，我们举手表决，觉得能信任黄子平的举个手。” 说完尤雪先举手，然后段梦莹，然后有几个股东，最后超过一半。剩余的看情况不妙也慢慢举起来，包括容森，他是没想到这结果，他要是不举，问题很严重。那不是尤雪和黄子平让大家损失，而是他阻挡大家发财了，这太不可思议，黑的怎么突然间变成白的了？自己还必须认为黑的是白的，好难受，想发脾气却无法发出来。 尤雪示意大家放下手，给了黄子平一个诡异的笑容以后又道：“这事很简单，别认为人家在吹牛，没试过怎么知道？而且要是无法承受风险，还混什么？十年前我们什么模样？现在呢？都是冒险获取的收益，风险和机会并存这道理相信大家都很清楚，何必反驳？浪费时间。” 前面的话尤雪说的是很温和的道理，后面的话明显在攻击容森，这让容森感觉更难受，却不知道如何回应，吵吗？撇了一眼一众股东看自己的眼神，他们都已经站到黄子平那边，自己再说点什么不对眼的话是找死。这事没办法了，尤雪的股份拿百分之五十出来，就目前来说，至少一百个亿，分给他们，即便这十年不赚钱，维持原样，这一百亿分下去都特别吓人，即便亏，也不太可能亏一百个亿。所以其实说起来，就是尤雪自己一个人在承担风险，大家有可能不爱吗？ 见容森不再反驳，尤雪也不浪费时间，让欧阳斌把一大叠协议拿出来，就当着大家的面签署。 第三百二十九章 表演很精彩 回到尤雪的办公室，尤雪对黄子平道：“我该说你傻还是说你大胆？会议内容很快会传出去，十年，你搞不定，你要亏多少？你仇人都会利用你这个目标来消弱你的实力。而且，你想过没有，只是你亏，你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给出去，会议室那些股东平均下来一毛钱都不亏，但却可以稀释你的股份，换句话说，这十年他们可以什么都不做。” 黄子平还真没想过，他又不是搞商场的，哪能想那么多、那么长远？但他不认为自己有错：“尤总，当时不是没办法说服他们吗？现在眼前更紧急的是说服他们。又是你说的让我不留情面，我都依照你的意思做，你怪我吗？再一个，我觉得人都贪婪，有赚钱机会干嘛要什么都不做？” “有人为了打败你可以补偿他们这十年赚的差额，加上你的股份，你觉得不可能？” “可能，但我会眼巴巴看着这一切发生？你呢？你也会处理，不然你代理什么股份？”黄子平嘿嘿笑了两声，“我觉得挺好，你这样对容森，迟早有一天他会出卖公司。” “我没对他怎么着，是你。” “还不是你的示意，而且在他眼里我们是一伙。事实上我们也是一伙，你分这个就没意义了好不好？” “他不敢，他的股份背后还有人，这个人支持他取代我，但绝不容许他伤害公司，否则他不需要等到今天。” “好吧，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先走吧，往下的事你不需要管，我要你配合的时候会通知你。” “十年，你得做个大计划。” 尤雪没言语，很烦躁的模样。 黄子平耸耸肩，带着黄小淑走出去，在外面等待。 不一阵，欧阳斌也走出来，把一大叠协议交给黄子平道：“一式两份，这一份属于你，好好保管，这里面搞不好是几百个亿。” 黄子平接过来，随手递给黄小淑道：“听你这话，我这一不小心身价就几百亿了是吧？” “对，怪了，不可思议，怎么尤总这样都愿意。她固然是没选择，但股份都归于你名下，要是你和小老板出点什么问题，这股份还能要回来？” “你诅咒我吗？” “我百分百相信你，我也百分百希望你和小老板能白头偕老，但有时候不是有意外吗？” “滚，我不和你说这个话题。” “好，我滚。” 欧阳斌快步走向电梯，按开，进去。看着电梯门关闭，黄小淑却问了和欧阳斌问的相同的问题。黄子平自己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只能说一句，尤雪真的猜不透吧！虽然从和周妍的战斗来看，尤雪输的彻底，但在黄子平这做一个排比，仍然觉得尤雪比周妍要难对付，至少他能在很多时候猜透周妍，却真的无法猜透尤雪。 尤雪残暴吗？说她不残暴，在商场，她可是一头狼。 说她残暴，她能很大方，这个级别的商人，自己打回来的江山拱手相让，有几个能做到？又有这魄力？ 想不透。 咯吱一声响，段梦莹也从尤雪的办公室出来，对黄子平笑笑道：“刚刚在会议室，你的表演很精彩。” 黄子平苦笑道：“别夸我了，我刚被你妈喷完。” “你不是反击回去了？” “勉强。” “很好了，我都有参与这种会议，通常我看见的情况是她能说服他们，用高压，强势让他们妥协。但必须说，没有一次她能把股东煽动的热血沸腾，眼神里露出无穷无尽的贪婪来。所以我觉得你的方式其实比她的方式更适合，真理永远不变，谁都想多赚。” 黄小淑道：“你们说完没有？午饭时间，要吃午饭了，饿……” 黄子平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顿时不再说什么，和黄小淑一起离开。段梦莹也离开了，但没有一起，她还得马不停蹄赶回生产基地监督疫苗生产，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不会出现错误。 随便在附近找了家餐厅，刚坐下点了菜，忽然黄小淑的手机响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没有接，而是望着黄子平：“蝎子的来电。” 黄子平一愣：“估计是有什么消息了，快接。” 黄小淑立刻接通，但只是嗯嗯嗯了几声，然后挂断，望着手机屏幕。 不到一分钟，一张图片发过来，黄小淑看了一遍以后递给黄子平道：“想跟你买强针法的人就是这家伙。” 黄子平看照片，这是一张在阳光下拍的照片，像数很高，整个环境看的很清楚，四周是草地。而一颗杂芒草的跟前，站着一个在抽雪茄的男人，他的皮肤是黑色的，体型庞大，又很肥胖的黑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这家伙什么人？只有照片吗？” 黄小淑这才又道：“蝎子知道的不多，就知道这家伙搞的科技行业，在美国。” “没说清楚什么科技？” “武器，卖去非洲，火辣辣的战争大地。” “我去，武器能自己搞、自己销售？” “美国，我跟你说不清楚，反正不是不能。” “奇怪了，我们跟这人没冲突吧？” “需要调查，蝎子不方便去，只能我们自己办。有照片就容易了，给我一些时间，我把答案给你。” 黄子平哦了一声，没怎么放在心上，未雨绸缪没错，但太遥远的事情黄子平也不会去费劲：“对了，光头老杨那个事，警察那边现在是什么进度？” “没进度，现在全城还在恐慌之中，警察哪有空搞这个？而且我们做那么干净，肯定是查不到我们。不过我也打听过了，她老婆很愤怒，过来了一趟，包括他岳父都已经插手。我现在有个想法，要不要把他的那个情人干掉，然后嫁祸给周妍？” 又杀人？把光头老杨杀了是光头老杨活该，他情人很冤枉吧？黄子平反对道：“我们不做这种事，她本来也在周妍那边工作，肯定会查出来，也会怀疑周妍。当然我不介意你做些小手脚让她被找到之前就已经怀疑是周妍，具体怎么做，你自己去想。” 一语惊醒梦中人，黄小淑顿时露出奸笑：“我有办法。” “我还是那句话，要干净，干净，干净。” “小儿科，你就看吧！” 饭菜端上来，两个人没再说话，吃饭，吃完黄小淑去办事，黄子平自己打出租车回中心医院，打算找白三奇和陈义谈谈，问问他们交接方面有没有问题，医院又没有问题等等？没想到刚走进医院，忽然接了一个电话，一个令他不知所措的电话。是何紫薇的来电，她竟然来了港海城，刚到机场，让去接。 他妈的，她来干嘛？而且是到了再通知。 黄子平不想去，但没办法不去。 他本来想给白九打电话，让白九开车一起，但想想貌似不怎么妥当，所以最终给了段梦莹电话。 上了段梦莹的车，黄子平道：“我们去机场接个人。” 段梦莹边开车边道：“谁？” “何紫薇，台西省中医世家的人，我在那边搞的那个绯闻你知道吧？” “看过，当时很生气，不过我知道那不是真实的事情。” “绝对不是。不过我也得告诉你，她喜欢我，而且表白过。” “呵呵，你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人家是美女呢，还是名门世家知书识礼的美女，你应该心动才对吧？” “行了，我心眼小，我只能装下一个人可以吧？不说笑，我找上你一起去，我不知道是不是妥当，但我真有点怕她，她这可是到了才告诉我，而且没说清楚为什么事过来。” “你这样不礼貌。” “你不生气？” “我生气干嘛？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只有我就够了，你遇上这些麻烦你已经够烦恼，我再生气不是让你更烦恼？” 哎，这女人就是好，善解人意到这程度，幸福啊！黄子平抓住她的手：“你真好，你给说说这件事，怎么搞。” “随机应变，先看看她来干嘛。不过你应该也没错，这样的方式过来，估计是看了游轮上的新闻，心里难受，不甘，不想放弃，所以来和我比比。放心吧，我会让让她。” “我去，你说的啥？乱七八糟，你能有点逻辑么？” “你太紧张了。”段梦莹抽走自己的手，还开车呢，“淡定点，若无其事也是一种态度。” “你就该这样说话，这多有道理，说什么比之类，不可能吧？” “女人你不懂。” “那完了，比过你更不甘，比不过则不开心。” “比不过有可能是放心，看她到什么程度，看她的性格是否是那种很执着，甚至偏执的人。我没见过她，不了解，你说说。” “偏执应该不会。” “那就行，如果你信我，我保证给你解决的很好。” “我当然信你。”现在黄子平也没有人可相信，就这件事，面对何紫薇而言，他真从心里感觉恐慌，“对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和陈子弹，凌梦蕾。” “好，不过估计要加上这个何紫薇。” “那叫上王诺诺和张山峰吧！” “别，诺诺不能来，她看见何紫薇还不得牙痒痒？到时候说点难听话，我看你怎么办。” 黄子平可没想到这一层去，听段梦莹这样一说，想想王诺诺的性格，绝对会让何紫薇难堪，所以还是算了吧！ 第三百三十章 永远 见黄子平同意了，段梦莹转而道：“张宝妮看见么？她现在在哪？” 黄子平摇头道：“我打她电话她没接，刚刚我回中心医院也打算问来着，然后不是何紫薇的电话来了么？” “得搞清楚她在哪，我想找她谈谈。” “算了，没证据摆在她面前她不会相信，她不了解你，而且不愿意了解。” “不能看着她越陷越深吧？” “先找证据，黄小淑已经在工作，就看什么时候能有消息。我们等等吧，但要搞清楚张宝妮在哪，我不想她出事。” “行，听你的。” “有个事一直想问你，梁静香有联系你么？” “没，她只是托了一个律师在和我沟通，这个律师也不知道她在哪，他们只通过邮件交流。我能理解她，如果不是真的需要她，我觉得不要找了吧，让她自己能安心点。” “我当她朋友，我就奇怪了，她从来不当我是朋友？” “不知道。” 黄子平不再说话，心里有点不好受。 半小时后，黄子平和段梦莹到了机场的出租站。 车子停稳，黄子平自己下车，他已经远远看见何紫薇，她穿着灰色的大衣、牛仔裤，很休闲，长长的马尾还是她的标致，她正在左顾右盼，也看见了他。她身旁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四十多的年纪，他们在小声说着话，大概话不投机了吧，各自的表情都不怎么爽。 黄子平径直走到何紫薇面前道：“对不起紫薇小姐，让你久等了，这两位是…… 何紫薇道：“毛丽红、程祖煌，是我们那边医务局的领导。” 黄子平心里疑惑，怎么何紫薇带来这样两个人？嘴里没有怠慢，赶紧打招呼，然后想帮他们拿行李。好奇怪，他们三个人竟然都没怎么带行李，只是各自垮了一个小包，尤其何紫薇，那是逛街的包。没多想，黄子平带着他们往回走，上了车后给他们介绍段梦莹，他有主意到，何紫薇看段梦莹的目光，稍微有点怪，说不出那种感觉，就是怪。 车子开出机场范围，黄子平才问何紫薇：“紫薇小姐来这么急，还带上两位领导，应该不只是来探望我吧？” 确实如此，何紫薇这次来是有事相求，既然黄子平先提出来，她也就实话实说：“我们那边也爆发了疫情，刚发现没多久，官方还没敢公布，政体不同，公布了不好，这方面我也不好跟你解释，我说重点，我们希望能得到你第一时间的帮助。” 黄子平大大舒一口气，虽然刚上车时已经大概想明白过来为啥何紫薇带上两个有官方背景的人降临，这肯定是求助而来。但无论如何总比何紫薇是为了私事，尤其是他心里认为的那种私事而来好：“第一时间的帮助具体怎么说？给你们疫苗还不够的意思？” 毛丽红道：“对，我们需要疫苗。麻烦的是，疫苗是药物，进出口药物需要很繁琐的程序，尤其我们那边。你们制作了出来再照程序卖给我们，做完各种手续，最快得五天时间，药物才能去到我们那边，时间太长。” 何紫薇接着道：“所以我们要的是疫苗配方，官方知道我和你认识，找到我，我就带他们来了，你不怪我吧？” 坦白说，怪，这是强迫。但当着两位领导的面，黄子平不能承认是不是？黄子平摇头：“这事我想想吧，我是医生，很乐意救命，只要不违规，应该没问题。” 程祖煌道：“给疫苗配方不违规，反之你直接给疫苗我们带走才违规，而且无法带走。当然这不是要你无偿的给，我们上面领导交代过，给了一个价格，我们是购买。但为了方便我们报账，不违规，我们不能向私人购买，得向机构，比如碧海制药集团。” 这个黄子平无法决定，而且不知道对不对路，能不能这样操作，所以把目光投向了段梦莹。 段梦莹没多说，就一句，先送他们去酒店，然后她回公司问问集团主席。黄子平了解她，她这样回答，问尤雪，真的需要吗？不需要，所以真正的意思是给他们配方不合适。纵然这有点对不起何紫薇，她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失望了，可没办法，不能不和段梦莹站在同一阵线，尤其是他不懂的方面。 直接把车开到东方大酒店，这次段梦莹也下了车，把人带进大堂，用很快的速度办理好入住，随后由黄子平带何紫薇他们上房间。那是一个四室的商务套房，有客厅、会议厅，刚进去坐下来，何紫薇就对黄子平道：“你们这边把疫苗生产出来需要多长时间？” 黄子平道：“晚上就能铺向市场。” “听这话，生产不难是吧？” “由专业的药企生产，确实不难。” “我们那边也有大药企，段小姐人很好，很出色，大方得体，应该能办好这件事吧？” 何紫薇这话什么意思？黄子平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也不敢乱回答：“看样子是没问题，具体的我不清楚，我不搞政治。” “你……”何紫薇一阵迟疑，看情况是因为程祖煌和毛丽红在场的缘故，“还好吧？” “挺好，你呢？” “可以，那个针法我已经研究透，并且运用于工作之中，效果非常好，感谢你。” “我没做什么。” “我们是朋友吧？” “当然。” “我说的是永远。” 黄子平这次听明白了，何紫薇是不会在感情上打扰自己了，除非自己和段梦莹泡了汤：“当然是永远。” 何紫薇嗯了一声，看不出心里是快乐还是苦涩。而那时黄子平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段梦莹，连忙从沙发起来道：“三位，我出去接个电话。”黄子平稍微欠欠身，快速出到走廊接通。 段梦莹那边道：“我兜了一个圈子，现在在酒店对面大夏的停车场，你在哪？” 黄子平道：“走廊，一个人，你说吧！” “这事你打算答应？” “关乎人命，没办法不答应吧？” “如果是救命固然好，但疫苗配方从你这出去了发生什么问题麻烦会非常大。当然我不是怀疑何紫薇，我跟她交流的几句，我能猜测，她是个很单纯的人，这样的人容易信任他人。现在的重点是，这些个他人拿了疫苗以后是不是真为了救人？” 黄子平一阵疑惑：“疫苗还能害人不成？” “当然，拿了你的配方，然后生产的过程中做手脚，救人变成害人，最后承担后果的是你。” “做手脚不是能查出来吗？” “看怎么做，如果是我做，我是这个专业，你肯定查不出来。” 黄子平纠结啊，有这么复杂吗？不过想想这件事，就因为台西省政体不一样，有民众被感染都不敢上新闻，似乎有点说不通：“那你的意见是什么？” “第一，不给配方，让他们按照正常手续向碧海制药集团采购疫苗，时间可以协调，他们自己协调，我们配合；第二，给，但需要他们先公开发生疫情，官方派人过来碧海制药集团交易，我们再派个能信任的人带配方过去。说白了，配方不完全给他们，生产出来以后取样带回来。” “第一，时间来不及，感染超过六天，基本上就是个死。现在不知道他们那边几天，而程序需要走五天。第二，让他们公开，看情况他们不会愿意吧？” “这我们管不着，总得我们先安全。制药行业好奇怪的，不是说你想给就给，需要备案。虽然我们可以是商业合作，但一旦发生问题，就是国与国之间的问题，我们承担不起。” 黄子平听的冷汗微微冒出来，脑海里还是那个疑问，有那么复杂吗？不知道，但能肯定段梦莹不是在忽然自己，而是在为自己避免麻烦：“我自己跟何紫薇谈谈对吗？” “不，我回去，我们五个人当面谈。我主谈，你配合，你也可以先给何紫薇交个底，让她理解，并且支持。这样的话，能试探出他们那边官方的态度。” “你要多久？” “等半个小时，我过去。” “我等你。”黄子平挂断电话，站在走廊里想了几秒钟，然后给何紫薇发了一条短信，让何紫薇出来后楼梯。 短信发出，黄子平自己先去到后楼梯，靠着护栏扶手，点上一根烟。 不到三分钟时间，何紫薇走来，她很聪明，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开口第一句就道：“有麻烦？” 黄子平嗯了一声，没隐瞒，照直说了一遍。 何紫薇听完道：“政治我搞不懂，不过你们这个担忧，我能理解。” “谢谢！”黄子平心头大石落下来，多害怕何紫薇误解，“段梦莹那边在争取，如果不行，她回来一起谈，如果两位领导同意，搞个新闻发布会，两边同时连上线。” “如果他们不同意呢？” “真想救命会同意，如果不是真想救命，这个忙我帮不了。但我也想了后路，让你们那边的人立刻办理出境手续来这边打疫苗，不过还是需要官方联系，因为带病毒不能正常入境。反正我思来想去，确实真的觉得他们不公开是有问题。” 何紫薇沉默，心里不好受，因为黄子平如果想的没错，她就被利用了给黄子平找麻烦。 第三百三十一章 用招高啊 何紫薇的神色，黄子平看在眼里大概能猜测到她心里所想，她这中间人不好当啊：“紫薇小姐，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可能是我们这边想多了而已，不一定就是对我怎么着。” 何紫薇勉强笑笑：“政治我不懂，但普通的道理，我懂，真有问题，就看什么问题。” “先不想，看看他们怎么说，反正最好是官方交易，这样你没责任，我没责任，我乐意救命，就怕被利用，我也不想你被利用。” “明白，谢谢你的信任。” “我当然信任你哇。” 何紫薇嗯了一声：“你在游轮上做的那些事，后面不会很麻烦吧？” “还不知道，应该会，不过我已经习惯，有麻烦就处理呗。” “你心态真好，说句真话，段小姐比我想的要好，我不如她，而且差距很大。”何紫薇用很真诚的口吻说出这段话来。 黄子平一脸尴尬道：“别这样说。” “我还是想知道，如果是我先在你身边出现，你心里会给我一个位置吗？” 靠，又来这种问题，黄子平真想跳楼：“这问题我能不回答吗？” “答案是我不喜欢的？” “也不是，我没想过，不想去想。” “为什么？” “因为无论答案是你喜欢或者不喜欢，我觉得你应该都不会高兴，所以不如就这样。” 何紫薇沉默，露出思考神色。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不能再两个人一起！黄子平把烟扔掉，说了一句回去吧！ 何紫薇迟疑了一阵，张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没说出来，而是沉默和黄子平一起回了房间。 二十多分钟后，段梦莹风尘仆仆赶来，就按和黄子平说好的方法，她主谈，把这边的困难说了一遍，黄子平配合，两个人面对两位领导，何紫薇则中立。半个小时谈下来，两位领导没答应也没拒绝，就说他们商量商量再汇报上去，有了结果第一时间通知。 从酒店出来，上了段梦莹的车。 黄子平道：“梦莹，我想想刚刚他们那个态度，会不会他们不想我们这边的官方知道？所以找我们私人交易？反正疫苗也属于私人，只不过是疫情比较严重，官方介入。但奇怪的是，这种背景下，他们官方的人也不应该来，而应该来私人，这样更容易成事。” 段梦莹思索着道：“或许他们觉得何紫薇能帮上大忙，又或许他们觉得我们不会想到那么多吧！” “你赞同我的想法？” “对，国与国，官方与官方，事情就复杂，钱没用，有时候可以是其它东西的交易。” “我就这样想。” “等吧，反正他们比我们急。” “只能如此，不过其实心里挺难受，疫情，人类灾难，而我有疫苗却没有完全的控制权。” “都这样，也必须是这样，否则这个世界会大乱。” 把黄子平送到中心医院，段梦莹走了，黄子平走进医院，直奔行政楼院长办公室。 白三奇已经搬进院长办公室，黄子平敲门那会他正在和陈义，以及几个副院长商讨事情。黄子平进来了他才让他们出去，然后问黄子平：“子平，疫苗什么时候能出来？” 黄子平道：“今晚。” “肯定吗？” “肯定，你这边交接没问题吧？” “周游不敢做手脚，很顺利，包括下面的工作安排。其实都有流程，只要管好几个副手和科室主任，就不会出什么问题。对，陈义已经联系上哈亚提院长讨论过，他们那边的意思是，疫情过去了马上过来。” 这是个好消息，虽然在预计之中，黄子平仍然感到高兴：“我过两天上班，现在先走了，你工作吧！” “没工作，我打算去下面看看。” “院长很清闲？” “有点，呵呵。” 黄子平也笑了笑，走出去，直奔张宝妮租住的地方，可去敲了半天门也没反应，很显然张宝妮不在。 愁死人，干嘛去了不能出个声吗？ 当然黄子平也恨自己管那么多，可他性格就这样，无论如何说，张宝妮都是前任，怎可能不管？ 不知带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回到自己的住处，躺在沙发里，抽着烟，思考着，亦等待着。 快傍晚时，何紫薇终于有消息，他们那边的官方说，当他们没来过，第二批人来代替，那是药企的人，两个药企之间谈。黄子平转而把这个消息告诉段梦莹以后，段梦莹道：“看来他们已经醒悟过来，既然这样，我们也装傻好好谈价钱，他们大概一个小时就能到东方大酒店。” “这么快？”黄子平有点不敢相信，“他们早安排了？” “请示不需要多久，迟通知我们大概是考验我们的耐心，又或者在商讨其它办法，如果能商讨出来，可以换一个方式，药企的人来转一圈走人，我们又不知道。” “有道理，他妈的，这些人真阴险。” “所以我觉得我们不用太善良，开价，我建议两个亿。” 黄子平吓一跳：“多了。” “人命，不多，相反很便宜，反正不是那边的药企掏钱，是官方，他们先不厚道，我们也不需要对他们客气。” 是这个道理，但黄子平还是觉得多：“我不想发这种灾难财。” 段梦莹也知道黄子平的性格，她就喜欢他这点，她建议两个亿只不过在商言商，既然黄子平不同意，就按他的意思吧：“你打算要多少？” “交换，药企和药企之间的交换，这比钱来得更加实际。” “主意不错，我就没想到。我告诉你，他们那边真有些我们暂时还造不出来的好药。如果能成功，你立刻就向股东展示了你的实力，他们会对你更信服。用招高啊，你比我聪明。” “我还需要他们的官方欠我人情，你谈的时候加上这一项。我可在那边搞过坏事，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得踏上那片土地，我需要一些保障，这比钱重要。” 段梦莹抱歉的口吻：“看大局你真的看得比我长远，我没想这些。” “嘿嘿，那是，不然怎么当你男人。” “你这是轻薄我么？” “开个玩笑。” “我去接你，我想你了……”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去东方大酒店先找何紫薇谈谈，让她配合，我们得把她从这件事里挑出去。然后等药企的人到来，谈完了他们滚蛋以后，我们去吃饭，和凌梦蕾和陈子弹。我让黄小淑先去找他们，带他们去包间招待着。” “我尽快过去。” 黄子平出门，差不多到东方大酒店了才给黄小淑电话。 那会黄小淑刚好办完事，直接过去找凌梦蕾和陈子弹，等黄子平这边搞定以后，餐厅的包厢见。 挂断电话，走进酒店大门，然后敲开房间门，何紫薇道：“这事真是诡异，但你猜对了，真有问题，我差点害了你。” “现在不是没有么？”黄子平笑笑，“不过必须说，那两位领导和他们上面的人真的很阴险。” “所以那两位才走那么急，大概不好意思面对你。”何紫薇也是个明白人，能想到这点。 “对。”黄子平走进去，坐下来看看时间，“现在五点半，药企的人六点半到，等会你还得配合我们。” “要怎么配合，你说。” 黄子平说了一遍，把能想到的问题都堵住了，确定何紫薇理解了，能配合好以后转而道：“谈完请你吃饭，带你认识两个朋友，凌梦蕾、陈子弹，一个歌手，一个电影明星。” “真的吗？我是不是能搞个亲笔签名？”何紫薇两眼放光，令黄子平感觉很意外。她这种眼里只有工作的人竟然会追明星？实在难以理解，“我可喜欢看陈子弹的电影了，没想到有机会见真人。” “其实明星也就那样。” “我知道。” “既然知道，你会不会太热情了？” “你说搞签名？不是我要，是我表妹，她是铁粉，要是能搞个签名回去，她肯定激动的哭出来。” “好吧，这件事搞定以后你是立刻回去还是留几天？” “我留几天，你有空带我到处玩玩不？” “这……” “如果你太忙就算了，如果不忙，我难得来一趟，你要尽地主之谊。” 何紫薇这样说，黄子平能怎么办？只能答应：“我带你玩。” 两个人谈完正事不久段梦莹就到了，还有碧海制药集团营销部总监和欧阳斌。 接着六点半，台西省药企的人到来，共五人，三男两女。因为都知道背景，所以谈的不费劲，也就是他们希望给钱，而段梦莹希望得到他们那边某两个药企的四个药方，以及官方的人情。最后经过一轮拉锯战，对方原则上妥协，上报安排，都不用请示。显然，五个人之中还是有官方的人，真他妈阴险，这是黄子平和段梦莹都始料未及的，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就没有去计较。 段梦莹这边谈完，下面的事就由营销部总监和欧阳斌跟进了，欧阳斌把他们带出酒店。这边黄子平带着段梦莹和何紫薇去餐厅，当时已经快八点钟，但黄小淑和陈子弹、凌梦蕾还是在等待，没点菜。黄子平进去说了好几声抱歉，然后给他们介绍何紫薇，寒暄着坐下来，点菜吃饭。 第三百三十二章 电视台专访 凌晨十二点，小部分疫苗被送到中心医院，慢性疾病防疫中心收留的几百个病人也被转移过来，集中在住院部八楼清空出的临时隔离点，由特护负责打疫苗，然后观察注射后的变化。黄子平和段梦莹、白三奇、陈义、洪铁强、老龚、黄小淑也在外面看着，等待着疫苗起效果。 说来也神奇，用不了两个小时疫苗已经发挥作用，传染者的脸色和精神逐渐好起来，抽他们的血液进行检测，病毒含量已经降低一半。 疫苗没问题，黄子平立刻告诉洪铁强，可以正式把疫苗推向各个医院和门诊部。 全城的医院和门诊部都已经有许多民众在排队，再不推出去就要出乱子，洪铁强听了黄子平的话没有丝毫犹豫，快速拿出手机打电话。 下面的事黄子平就不管了，和段梦莹、黄小淑一起离开中心医院，回去睡觉。等第二天睡醒再看新闻，已经感觉不到港海城还有恐慌迹象，只不过有部分民众比较偏激，明明没检测出被感染都强烈要求打疫苗，造成各大医院排起长长的队伍。 关闭了电视，吃着黄小淑打包的早餐，忽然放在房间里的手机响起一阵铃声，黄小淑去拿出来：“是段小姐的来电。” 黄子平接通：“我刚看完新闻，吃早餐。” 段梦莹道：“我在中心医院，体质好的病毒感染者血液里已检不到病毒成分，白三奇说观察一天可以出院。” “这么快？” “医院的床位太紧张，人满为患，我挤了好几分钟才挤进住院部。不过就这天，这种情况明天开始会缓解。我已经跟我妈商量过，今天继续赶工制造出来一批，送去各大学校的医务室，社区诊所，以及药店，分流医院的人。” “好事。” “嗯，主要告诉你这事，以及下午三点钟去电视台做专访，你我两个人。” “行，两点五十分电视台门口见。” 段梦莹答应了一声，挂断。 早餐后黄子平和黄小淑一起出门，去东方大酒店，陈子弹要去京城出席电影节，黄子平得送，但只送上车，让黄小淑跟车去机场，他自己上楼层找凌梦蕾。 凌梦蕾刚睡醒洗完澡，身上还穿着浴袍，听见敲门声，把门打开，发现是黄子平，笑了下道：“黄医生这么早？” 黄子平显得有点尴尬，距离近，凌梦蕾身上香喷喷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面钻：“我送子弹大哥。” “走了？我说我送他来着，他不用我送，进来说吧！” “这……”黄子平指指她身上的睡袍，“要不你先换一套衣服？” “黄医生真君子，请稍等。” 房间门关闭，过了五分钟再打开，凌梦莹已经换上练功服，很紧身，那曼妙的身材毫无保留被勾勒出来，仍然让黄子平有那么几分紧张。走进去在沙发坐好，黄子平道：“凌小姐打算什么时候走？” 凌梦蕾道：“今晚飞香港处理些小事，明天晚上悄悄回来，就带一个生活助理，你见过的，常欣。” “我记得她。” “是你给我找住处还是我自己搞定？” “我给你找，王诺诺的别墅，我每天抽空过去给你治疗，每次一个小时左右。生活助理不要带走，直接去别墅先给你安排。” “嗯，这样更方便。” “你们订好机票了吧？” “已经订好，喝东西吗？红酒？饮料？” “饮料。” 凌梦蕾打开冰箱拿了两瓶饮料出来，和黄子平面对面坐着：“昨晚那个何小姐看你的目光有点怪。” “啊？”黄子平好惊讶，怎么凌梦蕾说这种话题，有点不知如何回应，“怪吗？” “她喜欢你，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你要小心，虽然段小姐很大方，可女人的天性，不会变。” 好尴尬，干嘛谈这些问题？黄子平搞不懂凌梦蕾，他能想到的是赶紧离开：“我和她只是朋友，梦莹也知道。我不打扰你了，我们明天晚上见。” “我送你。” “不用。”黄子平拿上饮料，快速出了房间，摸摸额头，一额冷汗。 黄子平在酒店大堂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黄小淑才回来，和她一起上楼找何紫薇，三个人一起出去，逛了一圈港海城的各大景点。然后去六门县吃的午饭，吃鱼宴，段梦莹之前带黄子平去的那一家。再回到港海城已经两点半，黄子平自己告别，让黄小淑带何紫薇去泡温泉，他打车去电视城。 下了出租车，抬头已经看见段梦莹的车，就停在电视城入口右侧，看样子已经停了一段时间。黄子平走过去，敲了敲车窗，看了一眼里面，副驾还坐着一个女人，三十岁左右，长相不错，极其会化妆，化的很精致。段梦莹开了锁，黄子平坐进后座，段梦莹随即介绍道：“子平，这位是和我们做专访的主持人白洁小姐。” 白洁？黄子平汗了一把，想起来某个小说的女猪脚：“你好，白小姐。” 白洁回应道：“黄医生好，很荣幸认识你，我们进去吧，时间已经差不多。” 段梦莹启动车子开进去，在里面的停车场停好，下车跟着白洁走进电视大楼。兜兜转转以后，来到了一个休息室，白洁让人奉了茶，她出去，过了五分钟再进来，带黄子平和段梦莹去化妆，然后才进录播室。 专访黄子平还真不是第一次做，但确实第一次在电视台的录播间做。这个大概就一百平左右面积的房子，除了背面靠墙之外，其它三面都是人，十多个，有男有女，都是工作人员，导演、灯光师、机械师、化妆师等等，这让黄子平感觉紧张。看看段梦莹，她似乎没什么问题，神情自若，笑容更自若。 各自坐好，检查过妆容，导演组那边也检查过器材没问题，就做了开始的手势。随即白洁对着摄录机说开场白，先交代黄子平和段梦莹的背景，然后说了一通很荣幸请到他们，给他们做专访等等。录出来的效果不怎么好，导演组那边讨论了一阵，决定重来，然后再重来，第四遍才满意，休息一会再进行下一个环节。 白洁补妆去了，黄子平和段梦莹还坐在沙发里，靠的比较近，中间三十公分空位，黄子平小声道：“电视台做专访都这么麻烦？” 段梦莹道：“我也第一次，不知道。” “太难受了，不习惯对镜头，我连拍照都不爱。对了白洁大概会问些什么样的问题？” “没底稿，随机应变吧，不满意可以剪。告诉你一件事，晚上我妈请你吃饭，还是我家。” “额，你家……”黄子平想想上次的状况就不敢去，“能换个地方吗？你们家那个桌子，能叫一起吃饭吗？” “这次在后花园吃，她知道你不喜欢，她也邀请王诺诺和张山峰。” “这还可以。” “白洁来了，你别紧张，和往常说话一样就可以，你不是很会说吗？” 会说得分时候，以及分对谁说，对着镜头，黄子平又不是演员，不紧张不可能。 白洁补完妆坐好，导演组那边重新打开机器做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随即白洁进入状态问黄子平道：“黄先生，我想观众都很好奇几个问题，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一下？” 黄子平笑的很僵硬：“你问。” “第一个问题，你年纪轻轻医术那么高，你是从小学医吗？” “算是。” “关于你的报道我也翻过不少，你好像都没有正面回答过，包括这次，我觉得你可以说具体些。” “从小有兴趣，喜欢研究，看过各种冷热门的新老书籍，算底子厚吧，又遇上名师，所以我感觉我还可以，仅仅是还可以，说不上医术很高。” “黄医生谦虚，你可是创造过许多奇迹的人。包括前阵子你还给洪部长的夫人医治过严重的胃结石，很新鲜的治疗办法，竟然用可乐就可以。” 看来白洁这女人确实做了不少功课，也好，播出去让更多医生看见，可以做个参考：“其实那不是我想的方法，我只不过是参考了国外的医生，自己做过实验，当时没有百分百把握，但病人已经等不起，所以一试，很荣幸最后是成功的结果。”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失败了你会如何？” “我们是医生，病人找到我们肯定是紧急的，我们要做的是立刻处理，失败，那是失败后再想的问题。” “有时候发生了一些不可估计的状况，而病人无法理解，你们觉得委屈吗？” “我觉得做为一名医生，忍受委屈也是职业的一部分。病人不知道那么多专业知识，你也无法解释清楚，而且出现问题了需要的不是解释。” “黄医生很职业，是个好医生。” “我只能说，我在努力当一名合格的好医生。” 白洁没接着问第二个问题，而是问段梦莹：“段小姐，网上流传着许多嫁人不要嫁医生之类的段子，其中一个段子说，嫁给医生相当于选择单身，因为他永远都有班，管你什么传统节日，一律该值班值班。唯一下夜班当天和休息日还会跟着手术和他的患者病情走，患者给你假你才有假，不然你永远上班吧。所以，你永远只能看见黑天的老公，基本上看不见白天的老公。你看过这样的段子吗？” 第三百三十三章 你脸红哦 段梦莹保持着令人看之神魂颠倒的笑容：“应该看过吧，我觉得那样的段子就是娱乐。有许多职业辛苦的程度和医生相当，都不嫁了吗？当然我现在还没嫁，但我真觉得很好，可能我会很多个夜晚守着空房，只要我知道他在救人，这比什么都好。” “比如应酬是吧？成功人士，你得担心他喝多了出什么问题，或者醉酒……”白洁眨眨眼睛，没有往下面说，因为就这神情，只要是个人都能猜到她想说的是什么。 段梦莹望了黄子平一眼才回道：“或许，其他人能不能理解医生这个职业我不知道，我自己也在医疗这个大环境之中工作，我是百分百能理解。” “对，段小姐是搞制药的，你会一直搞下去吗？” “是的，我希望能研发出多点特效药，让有需要的病人花最少的钱得到最好的药物。” “如果，我说如果，尤雪女士退休了要让你接手公司，你会变成一个十足十的商人吗？” “不研究药物？” “可以这样说。” “不会，我也只会研究药物，做不了集团掌门人。” “段小姐一样是很谦虚。”白洁把注意力重新转回黄子平身上，“黄医生，第二个问题，据我所知，这次忽然爆发的白血球病毒，许多专家教授都束手无策，为何你却研究出疫苗来？首先声明，这个问题不是质疑你的能力，你创造过不少医学奇迹，在医学界可以说你的名气不亚于某国的总统。” “白小姐言重了……”黄子平对镜头浅浅的笑，思考了近十秒钟才想到适合的措辞，“我在医学院时研究过白血球，算是有一些了解。然后有个老中医给了我一些提示，虽然我无法说出这个老中医的名字。但我必须说，中医很伟大，是中医创造了奇迹，而不是我创造了奇迹。” “我必须再次强调，黄医生人品很好，明明是自己的功劳，却如此谦虚。”白洁又转向段梦莹，把握的聊天节奏非常好，不冷了黄子平，亦不冷了段梦莹，让整个专访很生动，中间没有一丝垃圾时间，“段小姐你学历很高，智商和情商都很高，这是公认的对吧？此刻听着黄医生的话，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成语，你能猜一猜是什么成语吗？” “猜中有奖品吗？”呵呵笑了两声，段梦莹才猜道，“你刚夸了黄医生人品好，然后浮现的成语关乎人品，我想应该是夫复何求吧？” “段小姐果然很聪明，黄医生也很聪明，你们是典型的金童玉女，羡煞旁人啊！”白洁又问黄子平，“黄医生你的女人……嗯，可以说段小姐是你的女人了吧？她家是豪门，你会感觉有压力吗？如果有闲言闲语，你会如何处理？”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黄子平思考了好一阵才道：“我觉得她家是她家，她是她，她不一定要靠家里。我就很喜欢靠自己，事实上从出来工作开始我也在靠自己。闲言闲语就随它去吧，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无法控制。补充一点，那种仗着家里的势力而横行霸道的人，我真的感到很恶心。”黄子平这话，明显是对周星云说的，他觉得周星云会看专访，气死那王八蛋。 “我能理解为你很阔达吗？” “可以。” “你有什么理想？” “首先我要做一名好医生，然后我希望能让医疗环境更加美好些。” “如此听来你们俩的理想好像是差不多。” “大同小异。” “你们觉得能成功吗？或许说你们觉得达成理想的必要元素是什么？” 段梦莹道：“我先说吧，我觉得，坚持，坚持，坚持。” “黄医生你呢？” “坚持，坚持，坚持，” “看来你们很合拍。” “一直如此。”黄子平伸手过去拉住段梦莹的手，“我很幸运，亦很幸福可以有一个理想相近的红颜知己。而且她还如此美丽，如此聪明、大方得体、善解人意。刚刚你们说夫人夫复何求，其实这个词还有上一句，叫做，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段梦莹也紧紧抓住黄子平的手，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白洁哎了一声道：“你们这是明晃晃的晒恩爱，不过我认为观众会带着祝福，因为大家都希望看见的所有东西是美好居多，祝福你们。同时在祝福声中，我们要结束这一次愉快的交谈了，希望还有机会跟你们在相同的环境里谈话，你们还有补充吗？” 黄子平看看时间，一个多小时已经过去，真快，都忘了紧张了，或者说慢慢习惯了发挥正常了。他和段梦莹相互对视了一眼，正要问段梦莹，段梦莹自己先开了口，说了三个字，你说吧！ 开场白都是白洁说的，只是介绍黄子平和段梦莹的时候，让他们和观众打招呼。 现在结束语，黄子平自己说，这要说的有水平，而且内容要恰当。 说什么好？ 思索了十多秒，黄子平道：“这个大千世界里存在着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有时候我们眼睛看见的、耳朵听见的未必是事实，即便已经是事实，可能都与你心里想的不一样。我希望每个人都可以擦亮自己的眼睛，懂得分辨好坏，更要懂得凭良心做事，那样我们的世界会美好一些。” 白洁鼓掌：“黄医生说的好，虽然好像不太适合当结束语，无论如何，很高兴和你们聊天，我们一起跟观众道别吧！” 黄子平和段梦莹跟着白洁，对着镜头挥手，说再见，刚完，那边导演也喊了停，录制结束。 送黄子平和段梦莹走的时候，在电梯里，白洁道：“两位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们公布好消息？会请我吧？” 黄子平道：“当然请，时间吧，待定。” 段梦莹道：“子平说的话也是我想说的话。” “呵呵，段小姐你还没嫁就开始了夫唱妇随，你们这种幸福，可知道我看着很嫉妒？哈哈……” 聊着来到停车场，把黄子平和段梦莹送上车，白洁往回走，去参与专访的剪切，晚上播出。 车子远离了电视城，段梦莹舒了一口气道：“刚刚你的表现非常好，尤其结束那一段话，发人深省。” “我其实想说给敌人听。” “我知道，先不说他们吧，反正具体是谁我们也无法都说上来。” “对。”黄子平看了一眼时间，“四点半，你妈约了几点钟来着？” “六点半，还有两个小时，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哪儿？” “到了告诉你。” 既然这样，黄子平也没多问。 令黄子平没想到的是，段梦莹带他去的竟然是云山诗意花园，王诺诺给他搞的房子所在地。而且段梦莹还驾轻熟路把他带到家门前，更甚至她和包工头，以及几个装修师傅都认识，刚进门包工头和几个装修师傅就和她打招呼，齐声说段小姐好。 等他们都重新忙碌起来，黄子平快速到处扫了一眼，装修进度不错，已经完成了百份之五十，他问段梦莹：“你怎么和他们认识？” 段梦莹道：“就是我雇请的他们，而且是我出的设计图，家私家具的样式都是我选的。” 黄子平一拍脑袋：“难怪张山峰跟我说了一句屋里的设计不是王诺诺的风格，原来是你。” “嗯，你满意吗？” “对设计还是对你？” “都有。” “当然，不过真的很意外，当时你在想什么？” “你猜。” 黄子平大胆搂住她的小蛮腰，凑的很近：“早就春心荡漾想着和我一辈子了是吧？” “不要脸。”段梦莹推开黄子平。 黄子平岂能让她走，快速拉住她：“段总，你脸红哦。” “不跟你说了……” “哈哈，那不说了，我们上二层看看是不是已经搞定。” “差不多，我早上还来过。” “你可真闲。” 两个人聊着上了二层，有点眼傻，竟然看见王诺诺在主人房窗台上往外看风景。 奇怪了，刚刚下面的工人没说她在。 王诺诺看见他们也是一愣：“你们不是在做专访吗？完啦？” 段梦莹道：“刚完，你不是在码头验货吗？怎么你也在？” 王诺诺有几分不爽：“张山峰也在，就隔壁屋，他自己找了设计师在写写画画，我懒得看他们才走这来，打算安静安静，你们来的真不是时候。” 黄子平道：“你们打算来好事啦？” 王诺诺一阵鄙夷：“我们很讲效率，你们呢？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不？” “那……”黄子平都不敢看段梦莹，低着脑袋往外面走，“我去看看张山峰。” “靠，你跑什么？想赖账？停住，我拿东西砸你了信不信？” 这暴力妞真会说到做到，黄子平只能停住：“你急什么？我这很忙。” “一码归一码，我管你忙吐血，你答应我的就得做。” “他答应了什么？”段梦莹问王诺诺，但目光却落在黄子平身上。 王诺诺没有告诉段梦莹，继续对黄子平道：“你自己想想了，想好告诉我。” 黄子平舒一口气，看来这暴力妞并非完全不会做人，还知道不能在段梦莹面前说：“我先过去，你们谈。”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串一起的狼 来到隔壁的房子，找到张山峰，见到设计师，黄子平才搞明白王诺诺为何不爽，为何懒得看他们。他妈的，原来这设计师很娘，说话的时候整个神情还特别妩媚，跟撒娇一样的语调音色。黄子平自己看了都感觉受不了，搞什么搞，设计师那么多，非得找个这样的吗？ 相互介绍了才知道，这原来还是张山峰的同学，名设计师。 真受不了他说话那个调子，黄子平没留一阵就走了，到外面的走廊抽烟。 不一会，张山峰和设计师走出来，在走廊谈了一阵，然后把人送进电梯，张山峰再回头对黄子平道：“对，告诉你一事，你这房子的装修其实是梦莹……” 黄子平打断道：“我刚知道了，我和她一起来的，她就在里面。” “呵呵，你破坏了她的订婚宴，是不是要给她补偿一个？我和诺诺打算元旦搞，要不一起吧？我想诺诺肯定很乐意。” “今天几号来着？” “还有二十八天。” “二十八天。”黄子平思索着，他倒是很乐意，但得先问问段梦莹吧？还有尤雪，“我想想。” “晚上是尤雪请吃饭不？”张山峰看了一眼腕表显示的时间，“五点多了，去找她们，得带点礼物上去，意思意思。” 两个男人谈着走进屋里，上了二层，四个人又在上面谈了一阵才下来，上车走人。 晚上六点十五分，黄子平和张山峰、王诺诺跟着段梦莹走进她的家门。当时尤雪已经提前下班回来，正坐在客厅的红木沙发里看杂志，她似乎是心情不错，看他们进来，会主动打招呼。然而他们坐下来不久，她却一声不吭起身走了，上了二层才飘下来一句话，让黄子平上去她的书房，有话说。 黄子平一阵紧张，望了一眼段梦莹：“不会又整我吧？” 段梦莹道：“不知道哦，不过这次我相信你。” 王诺诺道：“我祝福你，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张山峰道：“没问题，去吧！” 黄子平本来就很紧张，被他们这一说，显得更紧张，没走几步忽然绊了一下脚，几乎瞌中楼梯的护栏，引的王诺诺一阵哈哈大笑。 来到书房门口，黄子平深吸一口气，敲门，走进去，然后反手把门关闭。 尤雪还是和上次一样坐在办公桌后面，区别是脸上略带几分笑意。 黄子平在对面的木沙发坐下来：“尤总，什么事你说吧！” 尤雪刚打算开口，忽然黄子平的手机响起，黄子平拿出来看了一眼，是黄小淑，顿时说了一声抱歉，打开门走出去接通，黄小淑那边道：“老板你们开饭没有？” 黄子平道：“没，怎么了？” “想蹭饭。” “去，有事说事，我现在没空跟你开玩笑。” “刚刚陆庆祥给了我电话，胖子似乎已经恢复过来，问我们什么时候接走？” 黄子平心里激动啊：“真的？你和胖子通过电话没有？” “没，陆庆祥又不在哪儿，是那个老军医通知了她，她再通知的我。” “接回来。” “我们还有个人在那边，很方便，不过我觉得是不是要先确定？我打算自己过去一趟，何紫薇你自己另外找人招呼。” “白九也算认识她，陪她吃个饭，我这边忙完了去找她。” “行。” “你快去快回，对，通知一下胖子的姐姐。” “知道。” 挂断了电话，黄子平带着笑容重新敲门，走进尤雪的书房。 尤雪瞄了他两眼道：“前后换了个人，是有什么好消息？” 黄子平嗯了一声：“胖子，我兄弟，之前因为我被人打傻送去了别处医治，现在已经恢复过来。” “确实是好消息。”尤雪话锋一转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女儿？” “你就跟我谈这个？” “我答应你的都已经做到，股份都给了你，我已经最大限度表达了我的诚意，我希望你也尽快表达你的诚意，这样也名正言顺，公司的一些不好声音会少许多。” “王诺诺和张山峰元旦订婚，我刚想了想，我也没问题。但在此之前得先回去见见我父母，他们没问题，就可以确定下来，我先忙完这几天吧！” “我以为你没想这些。” “怎么可能。”黄子平有几分不满，“你不要怀疑我的真心。” “没怀疑，只是看你不主动。” “总得有个时间消化吧？” “第二件事，你和那个司令员之间的交易，你到底在做什么？” 果然尤雪知道这些事，不过听这话好像知道的不多，自己要说吗？黄子平有所迟疑，毕竟尤雪知道了不是什么好事，要是他这边出了问题，会连累她：“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好，这样对你没影响，或者说影响不大。不过我也可以给你一句实话，我会尽量保存自己。”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必要时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我谢谢你，千万别，对方搞情报很厉害，而且是官方，你别掺合，哪怕你看见我有危险，我自己会搞定。” “梦莹知道么？” “前期的知道，后期的知道不多。你要看好她，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有危险，她要帮忙，你得劝住。我还是那句话，我自己会搞定。” “行。”尤雪眼里露出担忧来，“真不知道你上辈子是干嘛了，走的不寻常的路，跟谁都有关系。” 黄子平耸耸肩：“倒霉催的吧。再说一次，谢谢，你让我感觉你和过去很不同。” “没什么不同，过去和你关系不深，当然冷漠些，关系深，我也不是那么冷漠的人。” “知道了，我出去了。” “我自己呆一呆。” 黄子平舒了一口气，开门，走出去，把黄小淑哪儿听来的好消息告诉段梦莹，不过段梦莹问她妈说了什么，他可没细说，就说是些小事。 晚饭七点钟开始，确实在后花园进行，桌子是一张普通的小圆桌，吃的也是很家常的菜式，很温馨的感觉。 整个进食的过程也是很温馨，尤雪的表现完全没有往日女强人的高高在上、不可靠近，反而有几分慈祥家长的味道，还会说笑。段梦莹都感觉很惊讶，更多的是对黄子平的感激，在黄子平出现之前，她想都不敢想自己老妈原来可以变成这个模样。 黄子平倒不觉得惊讶，舒服而已！ 但是，快结束时尤雪却又给他挖了一个坑，她对段梦莹道：“梦莹，明天去准备些礼物，子平说过两天带你回家见见你未来的公公婆婆，然后，你们回来了订个婚。记住，他们要是问起我，你就说我忙，我下次找到时间再去拜访。礼物你也给我准备一份，好好说话，好好表现，别丢人。” 段梦莹愣了好半天才道：“知道了。” 王诺诺问张山峰：“张总，近来忙不忙？要是不忙，我们去旅游走起？” 人家在说很严肃的问题好不好？你说什么旅游，影响气氛，张山峰给王诺诺打了一个眼色道：“我们等会再说。” 王诺诺道：“说你笨就是笨，打什么眼色？以为我是在破坏气氛？我说去南山，黄子平的老家。黄子平你欢迎不欢迎？” 这女人肯定知道尤雪是坑了自己，她落井下石逼自己表态，也是去监督自己，偏偏自己还不能反对，黄子平感觉苦啊：“欢迎，怎么不欢迎，你别空手去就好。” “嘿嘿，这个你放心，要是你愿意，带的礼物把你家塞满都可以，什么时候去？我订机票。” “我看吧，中心医院还没稳定，而且我得给凌梦蕾看病。” “她不也南山人吗？一起，我负责问她，给你三天，三天够不够？” 不带这么逼人的吧？黄子平心里恨死王诺诺了，嘴里得答应：“行，就三天。” 王诺诺呵呵笑了两声，给尤雪眨了眨眼睛，黄子平无意中看见，心里更确定了，他妈的，这两人就是串一起的狼！ 饭后留了半小时，黄子平走了，坐张山峰的车。 把黄子平送到东方大酒店，张山峰道：“我得回总部加个班，就不进去了。” 黄子平道：“刚刚我说笑来着，别让王诺诺带什么礼物。” 张山峰道：“明白，不过我看你不是很乐意。” “你喜欢被迫？我父母还不知道我在这边什么情况，还以为我就一个每月拿几千块的普通医生，这急忙忙回去，我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张山峰一脸震惊：“不会吧？你家要山成什么样你父母才不知道你的状况？” “就是大山。” “会不会吓着他们？” “肯定会，不然我早就坦白了出来。” “你打算怎么办？我可以帮什么忙？” “想到再告诉你。”黄子平下车，挥手，张山峰把车开走了他才转身走进酒店。 白九陪何紫薇吃饭完就在酒店大堂等待着，看见黄子平进来，赶紧迎上去道：“我的好老板，我真不适合当护花使者，你还是派我去杀人吧！” 黄子平道：“怎么了？” “那位何小姐整个晚上似乎心情都很不好，跟她说话又不是，不说话更不是，你来了就好，我走了，回果园。” 第三百三十五章 擒贼先擒王 白九出酒店，黄子平上楼，敲开何紫薇的房间门，果然看见何紫薇心情不怎么好，笑的很勉强。 黄子平道：“对不起紫薇小姐，我忙了点，连饭都陪不了你吃。” 何紫薇道：“我让你烦恼了，我明天早上走。” 硬邦邦的口吻，这是干嘛了？白九怠慢了她？这不可能！那是黄小淑走之前对她说了什么难听话？有点可能，但也就一个猜测，黄子平才不会问出口：“你没事吧？” “没事，进来吧！”何紫薇放开门，自己先往里面走。 黄子平走进去坐下来：“你刚刚说你让我烦恼了，这话我听着不怎么对，我没那么想，如果怠慢了你，希望你能原谅。” “没，是我自己的问题。” “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现在吗？不是很想去，今天走很多路了，累。” 这是累吗？是心情不好，黄子平还是觉得要找点事分散她的注意力：“如果你真要明天走，有个地方你必须去，王子山，夜景非常漂亮。” 何紫薇最后被黄子平说服了，跟着黄子平出门，因为车让白九开走了，他们坐的是出租车。本来黄子平还想着在出租车里先给何紫薇说说王子山的状况，可刚上车不多久，出租司机就惊叫道：“我个天啊，你是黄子平黄医生吗？” 黄子平被他吓一跳，想不承认来着：“对，师傅你好。” “我媳妇也是医生呢，她可崇拜你了，她要知道我载客载着你肯定很高兴，你介意我打个电话吗？” “你开车，打电话不安全吧？” “到了目的地我再打，我太激动了……” “你注意前面，注意前面，撞了、撞了……” 咯吱一声急刹，但还是慢了一步，出租车的前脸直接吻上前方一辆挂临牌的奥迪rs的屁股。黄子平感觉自己整个人往前窜，然后又重重砸在座椅里，脑袋一阵眩晕。看看身旁的何紫薇，是一样的情况，但幸好冲力不是大的无法承受，所以都没有受伤，她只是脸色吓的一阵发白。 出租司机也是脸色发白，撞的奥迪。 奥迪下来了一个年轻人，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打扮的人模狗样。他看了一眼辆车相撞的损伤程度，然后起脚就踹出租车的车头，怒火中烧吆喝着让出租司机滚下车跟他说话。出租司机这才反应过来，和黄子平、何紫薇说了一声对不住，然后快速下车解释、道歉，态度非常好，但奥迪男说着说着却对他大打出手，把他踹倒在地，不停踩踏。 黄子平连忙打开车门大喊：“喂，你干嘛打人？给我住手。” 奥迪男大概没听见，毕竟当时整条马路都是按喇叭的声音，大塞车，他也不介意很多人围观，继续踹。 黄子平快速冲过去推走他：“你这人有病是吧？不就小车祸吗？要不要打人？” “撒手，你说啊，跟你毛关系。” “我是乘客，怎么滴？还想打我吗？” “死穷鬼，走开。”奥迪男骂骂咧咧还想走向出租司机，“王八蛋，我刚买的车给我撞个凹，我踢死你。” 黄子平拦住道：“我警告你，别再动粗。” “滚开，死穷鬼。” “放尊重点可以吗？” “死穷鬼，需要尊重你吗？” 就这时奥迪副驾下来一个身穿黑色皮夹黑，丝袜高跟鞋的长腿美女，二十二三岁年纪，那身高绝对超过一米七，脸蛋长的很精致。她望了黄子平和奥迪男一眼，眼神一阵讨厌，随后绕过奥迪车头，穿过马路，消失在人海之中。奥迪男喊都喊不住她，所以又打算把火撒到出租司机身上，刚好那会何紫薇也下车，黄子平看了她一眼，一分心，让奥迪男冲了过去，又踹了出租司机两秒。 黄子平去拉开，他立刻回自己的车拿方向盘锁出来，黄子平还以为他要砸自己，结果是砸出租车。一分钟不到，砸的出租车面目全非，边砸还边在骂，让你破坏老子的约会等等。黄子平没阻止他，因为警察就要来，这是他的责任，出租车得要他赔偿。 黄子平只是挡在出租司机前面保护他。 奥迪男砸累了，不砸了，交警到了，他们看了一眼现场以后，没说什么，报了民警，然后疏通交通，驱散围观的人群。等民警赶到以后他们才问具体发生什么事，问的是那个奥迪男，他说出租车追他的尾，没保持车距，而且下车后还出言不逊等等，要赔偿，全赔，他车子刚提，没上保险，还左一句穷鬼，右一句穷鬼的骂。 警察搞清楚怎么回事以后走向出租司机问他身体有事没事？没事就不要闹了。那会交警已经拍好照片，保险公司的也来了，出租车全责，当场出认定书让出租司机签名，然后喊拖车。 这明显不对劲，黄子平自己开车也碰撞过，不是这么个程序。现场就出责任认定书，完全不符合规矩，而且这打人的事怎么算？白挨揍了吗？他问了警察，结果得到的答案是，出租司机自己说话不好听，挨揍是自找，让出租司机别闹事了，闹不过对方等等。 黄子平听了很不高兴，悄悄拿出手机打开录音质问交警：“砸车不用负责任？出租司机这边的保险也不管这个，他自己掏钱吗？” 交警道：“我们管不着，要不你们自己和奥迪车主协商，看他是不是愿意赔偿。” “打人呢？” 这问题民警回答：“不是没怎么受伤吗？出言不慎挨揍，就当教训，赶紧走，别阻塞交通。”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我是听明白了，感情是有钱就能欺负没钱的，穷人就得自认倒霉。好，刚好老子有几十亿，而且一肚子火，也还挺能打架。你们刚刚跟我说的话我已经用手机录了下来，我就按你们的标准来干，往下你们看着办。” 话说完，黄子平拉开出租车的尾盖，在里面翻到工具箱，拿出来一只锤子，民警拉住他问他想干嘛？他道：“砸车，不是说砸车不用赔偿吗？” 民警以为黄子平要砸的是出租车，黄子平推开他，他就没再继续拦阻，谁知道黄子平砸的是奥迪。 哗啦啦一阵乱响，奥迪车前后左右的玻璃先给杂碎，然后是车门板，甚至中控台黄子平都探身子进去砸了五六锤，方向盘也是，档把直接给砸断，整辆车可以说瞬间废了一半。奥迪男都反应不过来，听见了现场围观的民众发出喝彩声他才恼羞成怒冲向黄子平，但没近身已经让黄子平一脚踹翻在地上。 黄子平扔了锤子道：“他妈的，老子已经忍你很久，你有钱了不起？乱揍人还不需要赔偿，连道歉都没有，你见过恶人吗？见过比你有钱的人吗？” “你死定了、死定了……”奥迪男爬起来拿手机打电话，“傻彪你给我过来，带多点人，我车被砸了，人被打了……” 这时候人群里有人喊：“那不是黄子平黄医生么？天，他脾气这么暴躁啊？” 黄子平能听见的，他道：“各位，不是我脾气暴躁，实在是这王八蛋欺人太甚。” 警察听见了走过去认真看了一眼，一个个一脸痛苦，知道这事闹大了，赶紧都拿对讲机向上面汇报。 不到五分钟，来了许多巡警。 再过五分钟，奥迪男喊的人到了现场，二十多个汉子，还都拿着武器，棒球棍等等。 奥迪男指着黄子平，咬牙道：“就那家伙，给我揍他。” 怦一声枪响划破长空，警察开了枪。 所有人顿时不敢动，都在寻找开枪的警察，这是一个刚从警车里下来的老警察，看肩章还是位所长。他走到奥迪男的身旁说了几句话以后，奥迪男大吼道：“我管他是谁。傻彪，你他妈的死了吗？给我动手……” 现场有点乱，十多二十人冲向黄子平。看势头不对，黄子平拉着何紫薇就跑，同时也喊出租司机赶紧跑。不过没跑几步就又听见奥迪男大喊住手，黄子平停下来回头看。是白九到了，这家伙非常聪明，擒贼先擒王，抓住了奥迪男，把他整个人举了起来。 奥迪男的人看见这情况，顷刻间都不敢动。 黄子平走进警察堆对那位所长道：“所长大人，这事你得处理好，不然我保证喊一千几百人来，然后就不好处理了，这是你的辖区，你懂。” “是的是的，黄医生请放心。”说完站前几步对一众警察吼道，“没看见对面那些家伙拿武器斗殴吗？都给我抓回去好好审。” 奥迪男被白九放下来，这时人群里冲出一个中年男人，先给了奥迪男一巴掌，然后走到黄子平面前：“对不起黄医生，都是我那个不孝子的责任，惊扰到你了，我给你道歉，希望你给个面子。” 黄子平审视了他一眼，五十多岁，穿着黑色西装，很有气质，看样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见好就收吧：“这就是一个小误会，非得闹大。带回去好好管教一下吧，不然真碰上了恶人，人家给你管教了，估计到时候你就只能收尸。” “是是，黄医生教训的是。”中年男人回头对奥迪男大吼，“你还看什么？还不给老子滚回去。” “爸。” “你滚不滚？” 第三百三十六章 奇怪的老子 真他妈扫兴，这破事熬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还去个毛的王子山？黄子平抱歉的看了一眼何紫薇，让白九把她带上车，他自己留下来，招手让出租司机来自己身旁，然后对中年男人道：“这是司机，当时我坐在车里。我可以作证，车子出了点问题，所以追了你儿子的车尾。他可没有出言不逊，相反很礼貌在道歉，承担责任。” “我知道，所以应该是我儿子承担责任，我们赔偿。” “他受伤了要上医院，所有医疗费，后续营养费、误工费等等不能少一分。还有车，得修回来。”黄子平看了一眼被自己砸的面目全非的奥迪，“你儿子的车是我砸的，我给你们赔偿，跟出租车司机无关。” “黄医生，千万别这样说，都是我们的责任，这就不用赔偿了……” “我做人很公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砸的我承担。这钱你得要，知道吗？给我个名片，明天让人给你送过去。” “不要了。” “没听清楚吗？我说你得要。” 中年男人一阵迟疑才从口袋拿出一张名片给黄子平：“对不起黄医生，惊扰了你。” 黄子平看了一眼名片，有口福速冻食品集团董事长戴一夫：“我走了，别欺负出租司机。司机大哥，听着，这件事要是谁欺负了你，去中心医院找我。” 出租司机应了一声，中年男人则道：“黄医生放心，我一定不会欺负他。” “所长，麻烦你了。” “不麻烦，黄医生慢走。” 黄子平四周看了一眼，还是很多人围观，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们竟然给出一阵阵掌声。看来都仇富啊，要是他们知道自己比奥迪男更富，会是什么表情？思考着这个问题，黄子平挤出人堆，往对面马路看了一眼，看见白九开来的车辆，快速走过去，拉开门上车。 白九边开车边道：“我说老板，你身边可一个人都没有，能不能悠着点？要是我刚刚来慢些，出了事黄小淑回来非揍死我们不可。” 黄子平道：“谁让你来那么慢。” “我接到你的电话已经马上启程，路上塞车，尤其这条路，你看后面，还在塞。” “开你的车。”黄子平转向何紫薇道，“对不起紫薇小姐，原本想带你去王子山看风景来着，被刚刚那破事扫了兴。” 何紫薇道：“没关系，我刚刚也看了风景，正义的风景，那个奥迪男，确实是欠抽。” 何紫薇竟然是这观点，黄子平始料未及，不过看见她脸上有笑容，心里踏实了：“对，欠抽，不过差点连累了你，对不起，当时没想那么多。” “不是没连累么？带我去吃东西吧，我想吃甜品，地道的本地甜品。” “现在大晚上，你不怕胖？” “偶尔吃，又不是天天吃。” “行，白九，找个地方。” 白九应了一声，专心开车，黄子平则和何紫薇在后座聊天。 半小时后，白九把车开进中华大茶楼的停车场，自己先下车，冲上去要包间。 在包间坐下来点了东西，忽然手机一阵颤动，是个陌生号码的来电，黄子平接了道：“你好。” “你好，黄医生，我是戴一夫，你有空吗？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你说。” “事情大致上已经处理完，我刚从医院出来，和出租司机分了手。” “那就行，不用告诉我，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号码？” “我们上的是中心医院，我认识陈义，他也在我旁边呢。这事真对不起，我想请你喝夜茶给你道个歉，你不要拒绝我哇，不然我这很没有安全感呢！” “不需要这样，回去休息吧，嗯，别忘了好好管教你儿子。” “这个自然，但我真想见见你，帮帮忙，你这身份地位很特殊，得罪你不和解，我这边肯定会树敌无数。” 会这样？黄子平想了想，似乎有点可能，虽然混的不是同一个行业，但同城，戴一夫心里有担忧也无可厚非：“我在中华大茶楼三楼的八号包间，你过来。”黄子平挂断电话对白九和何紫薇道：“刚刚那个奥迪男的老爸说过来。” 白九一脸不解：“老板你干嘛答应？我们又不缺结账的钱。” 黄子平思索着道：“人家知道我们厉害，估计是有什么人跟他说了，得和我们和好，不然会很麻烦等等，所以他有点紧张。” 白九理解了，然后是几分不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搞不懂那个奥迪男，真觉得自己很牛？”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过的太优越，没吃过亏，能理解，吃亏就知道乖了……” 何紫薇道：“他当时车里还有个女孩，后来走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事才让他那么生气。” 黄子平点头道：“估计是，撞车当时可能那个女人伤到了还是其它，比如他想显摆，谁知道显摆不成反被揍。” “你平常都这样？” “这样指的什么？”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看情况，你没看我刚挨骂了？世道不好，拿我工资的人还能骂我。” 何紫薇偷笑看着白九。 白九一脸苦闷：“老板，那不是骂你，是想起来感觉后怕，让你悠着点。” “行了，逗你玩呢，老美子如何了？” “恢复的不错。” “还是回来那天去看过他，等会走的时候，我去看看他。” “好啊好啊，他正有件事要和你说。” “啥事？” “他那……女朋友想过来这边看看他，陪他一段时间。” “我去，他有女朋友？” “有，维和时认识的红十字护士，不过现在已经不当护士，自己开了家蛋糕店，近来倒闭了，家里也出了不少事，想来散散心，你觉得行不行？” “黄小淑知道不？” “她估计不会同意，所以我让老美子直接问你。” “你们怎么觉得黄小淑会不同意？她就那么不通人性？” “她说过不能带家眷，出任务时连私人电话都不能打。” “你打个电话告诉他可以过来，立即马上都可以。” “给谁？” “老美子，不然是黄小淑？我自己跟黄小淑说。” “呵呵，这好啊，我马上打。”白九拿出手机到门外去打。 包间里剩下黄子平和何紫薇，黄子平问她：“紫薇小姐确定明天要走？” 何紫薇嗯了一声：“你很忙，我帮不了你什么还拖累你，不好。以后再来吧，反正你不会不欢迎，对吧？” “当然。” “对，有个小礼物想送给你。”何紫薇急忙翻自己的包，拿出一只很古老的木盒子，火柴盒大小，递给黄子平道，“你看看。” “盒子好古老，什么东西？太贵重的我可不能要。” “不算是贵重，你看看。” 黄子平接过来，打开，是一块玉，拇指大小，雕刻的是貔貅，玉质很漂亮，应该价值不菲：“这东西看上去很贵重，我不能要。” “我想给你，比放在盒子里好，都放很多年了。” “原来谁的啊？” “我的，我出生的时候，我太奶奶给我的……” “这更不能要。” “我又不戴，收着要来干嘛？” “你太奶奶给你的，有意义，祖传。” “可是我想给你，你不要拒绝我，不然我不走了……” “好吧！”黄子平很不情愿收了起来，心里想着要给她回赠些什么礼物？思来想去实在不擅长送礼物，“你明天几点钟的飞机？” “早上十点，你如果有空，可以来送我。” “好。” 两个人说到这里，白九打完电话回来，不多久戴一夫也来了，坐下就很诚恳的给黄子平道歉。 黄子平道：“戴先生，你已经道过歉，你再道歉我就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了，不过确实也是冲动了一些。” “不冲动，完全是我儿子的问题。这小子从小没有妈，我工作忙没怎么管，教育失败啊。让他吃亏也好，这样他才知道痛苦，才会改变。当然如果吃亏的程度更大些，效果会更好。” “戴先生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想请黄医生帮个忙再教训教训我儿子。” 去，有这样的爹？黄子平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心话，而更愿意相信这里面是不是有坑？难道不是有人告诉他别得罪自己，而是告诉他给自己设陷阱？心里思考着，黄子平试探道：“这话题新鲜，你打算让我怎么教训？” “我给你赔偿，一个亿，让他知道，让他痛，我得逼他来公司好好工作，我有办法，不过需要你的配合。” “我怎么觉得这么不能相信？” “你看看这个就会相信。”戴一夫打开带来的公事包，拿出一份病历递给黄子平，“你是医生，你能轻易看明白。” 黄子平接过来，看名字，年龄，日期，是戴一夫，然后打开看病历记录，吓一跳，戴一夫，脑癌，末期。 黄子平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倒是戴一夫很平静：“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五个月的命。我夫人很早就走了，我只有一个儿子，打下来的江山也是给他。可现在他的状况你知道，不用几天就能给败光。所以我得抓紧时间让他醒悟过来，黄医生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一个亿，不只是做账面骗我儿子，我愿意给你。” 第三百三十七章 虎父无犬子 天下间还有此等好事？黄子平可不是天真派，他仍然保持警惕：“戴先生你确定你这想法是对的吗？” 戴一夫道：“试试吧，死马当活马医。” “你真大方。” “我赌，有赢的机会，让我儿子赌，必然输。我不大方，一分一毛都是血汗钱，可花在刀刃上，我从不心痛。” “我想想吧。” “黄医生你不会是觉得我坑你吧？病历可在这里，你看日期，看字迹，这应该不会有假！而且这件事陈义也知道，你可以问问他。” “坦白说，有点怀疑，上个月你就查出来脑癌了为何不早想办法改变你儿子？” “一直在做，已经试过各种办法，结果都失败，刺激不了他。然后今天发生这个事，我觉得能刺激，你白手兴家混出现在的地位，港海城的年轻人之中绝对找不出第二个。看警察的态度，以及这个事发生以后很多人给我打电话建议，警告，我就在想，如果你肯帮忙，说不定就是成功，你很强大，而且很有办法。” 一直没说话的何紫薇这时候开口道：“戴先生，你说的我感觉有点道理，但那是站在你的立场。黄医生的立场呢？给你做丑人，如果刺激你儿子不成功，或许过渡，让黄医生受到了伤害谁负责？所以你这一个亿别说是你忍痛拿出来赌一把，这是在侮辱黄医生。” 戴一夫一愣，黄子平也是一愣，何紫薇大好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这不是想多坑钱的开场白吗？王诺诺和黄小淑才会这样吧？心里冷汗了一把，黄子平赶紧道：“紫薇小姐，别这样说话，过分了。” 戴一夫忙道：“不过分，是我欠考虑，对不起黄医生，要不这样，我加百分之五十。” 黄子平道：“你还不如花这一亿五千万找几个高人改造你儿子。我觉得虎父无犬子，他还没成长到你希望的程度或许只是差了那么一点。” “黄医生你是不愿意？” “有点，但和你给我多少钱无关。” “和什么有关？你说出来，我们想办法解决。” “你很诚恳，态度很好，说话方式让人感觉舒服，我不能赚你的钱，我也不缺钱是吧？但让我义务帮你我又没那个空闲，这还得冒险呢？关键是我不怎么喜欢做交易，所以，对不起，你这个忙我估计无法帮。” 戴一夫一阵失望，刚好那会服务员把食物端进来，他就扯开话题边和黄子平聊点其它，边在思考办法说服黄子平。而黄子平这边，他没多想，只是在吃，偶尔也和何紫薇说上两句话，却没有继续和戴一夫谈相同的话题，直到段梦莹来了电话，黄子平出去和段梦莹谈了一阵回来。 段梦莹是打算睡觉了，游览新闻时看见视频和帖子，知道黄子平这边又出了点问题，打电话关心来着。听了黄子平说，事情竟然发生到戴一夫给一亿五千万，让黄子平帮忙改造他儿子，段梦莹好惊讶，这钱太好赚了吧？黄子平是能吸金的奇石么？ 冷静过后，段梦莹觉得如果这事没假，这钱真那么好赚，不赚白不赚。不过要换一种方法来赚，要部分现金，再要戴一夫集团的股份。 好聪明的女人，一次次黄子平想不通时都能在她身上得到一些有用意见，至少都是提示。 要股份好，如果戴一夫说的都是真话，他会愿意给股份，因为用股份更加容易刺激他儿子，自己老子的商业帝国进贼了，就因为他的一个小错误，他肯定希望由自己亲手把贼赶出去。这是最大的刺激，时刻在眼前晃动，时刻告诉他耻辱，让他知耻而后勇。 反之如果戴一夫不愿意，肯定有问题，撒谎，有其它的目的。一石二鸟，能试探出真假，还能不多拿钱，又方便未来返还。等戴一夫挂了，把股份还回给他儿子，仇人转而变成朋友，某天需要帮助的时候，有力量可以借。 很显然，黄子平接纳了段梦莹的意见，所以回来坐下以后有意把戴一夫往原来的话题引，等戴一夫再次相求时，他道：“戴先生，我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但就因为我愿意，我不能赚你的钱。” “没关系，我愿意给，我真诚的，毕竟真要冒很大风险。而既然风险大，回报理应也要大。刚刚何小姐也提醒了我啊，确实很便宜，毕竟我死了之后，集团会出现什么问题都不知道。我只希望如果有一天我那个不孝子出点什么问题，无法解决的时候，黄医生肯施以援手。” 靠，这家伙，商场上的老狐狸啊，这不等于买保险？自己又不是保险公司。黄子平脑子里一阵思考，随后道：“戴先生，我可以帮你，可以配合你，但方式要变一变。第一，我不要你一亿五千万那么多，我只要三千万，剩余的你给我换成你们集团的股份。” 戴一夫一愣，眼里露出担忧来，望着黄子平，随后额头慢慢冒出冷汗，声音很不自然：“黄先生，你嫌少的话我可以再加。” “股份不行？” “我那小子玩不过你，我不怀疑你的人品，只是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 “你可以换个想法，你们集团应该也很大，而大的集团都会有内斗，你走了以后你的江山你儿子能坐稳？有我那不一样，我可以帮助他，让他坐稳固。” 戴一夫又是一愣，刚刚他只是想到一方面，经黄子平这么一说才想到好处。然后他心里就在衡量了，自己死了以后到底黄子平会兑现承诺帮忙还是反过来坑自己儿子？发生今天的事情之前他对黄子平也是有所了解的，而且是从熟识黄子平的人身上得来的了解，陈义没少说黄子平。还有许多的采访，报道等等，黄子平的人品那绝对没问题。然而有时候，不是黄子平自己坚持就可以的，他身边的人如果反对，怂恿他呢？ 当然他们集团内部真的也有内斗，如果没有靠谱的帮手，他儿子不太可能坐稳江山。他倒是已经做了些安排，拉拢了好几个股东，可他们只是股份有优势，实际力量很弱，至少相对于黄子平来说是这样。 纠结，到底怎么办？ 黄子平可不着急，吃着甜品，等待着。 等黄子平吃完了，戴一夫才道：“黄医生，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需要一些保障，你给我写一份协议。我儿子坐稳了董事长的位置，可以无条件根据股份的市值向你买回来，同等价格你不能卖给别人。如果你能答应这一点，我没问题。” 黄子平想了想，感觉戴一夫是真诚的，只不过他真的在担忧。既然如此就相信他吧，赚这个钱：“戴先生你已经赢得了我的信任。对待朋友，我一般都很慷慨，这样吧，我们写个协议，这些股份你走了以后我无条件归还给你儿子，并且帮助他解决问题，朋友嘛，无所谓。” 戴一夫心里激动的无以形容，但没有表现出来，他需要先确认：“黄医生说的无条件是一分钱都不用给吗？等于你只要我三千万？” “对，就是这意思。” “你确定？” “你看我像在跟你开玩笑？” “不像，你太慷慨了，我总算遇上靠谱的人。”戴一夫心里的激动这会才完全释放出来，“你够朋友，我不能让你吃亏，我给你五千万吧！” “就三千万，因为我还有一个条件，就是一旦事情失控，你儿子做点什么很过分的事，我只能告诉他真相。” “可以。” “你弄好协议，准备好了钱，联系我。” “明天早上我带你去我们集团，急了点，但你知道我的情况，我没什么时间。” “几点钟？” “九点半，我们有例会。” “不行，我要送何小姐去机场，十一点半，你那边协调一下。”黄子平站起来，挥手让白九去结账，“很晚了，要休息了……” 戴一夫没有异议，只是表示他来结账，他快速追白九去了，黄子平和何紫薇走后面，何紫薇一直都用怪怪的眼神看着他。 走过长长的走廊，下到一楼，见何紫薇还是相同的表情，黄子平有点受不了了：“紫薇小姐你这样看着我让我很不自然，你是有什么话想说么？” 何紫薇嗯了一声道：“我觉得你好奇怪，有一亿五千万不赚，你赚三千万，真是钱太多了无所谓？”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我喜欢助人为乐。” “不仅如此吧？你是不是有点什么别的想法没说出来？” “我只能说，作为一名医生，我很同情戴一夫。他这个病，晚期了，他没让我治，我也没能力把他治回来，只能是可以帮忙的尽能力去帮。” “明白了，但我真觉得这里面有很大风险，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儿子如果就是一头牛呢？” “那跟我没关系，我尽了力就对得起戴一夫。” “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本来就是，所以你不要怀疑我的人品哦。” “其实没怀疑，就顺着你的话说，我尝试去更多了解你，然后我发现我喜欢你是正确的，可惜了……” 又来这话题，黄子平哪敢接话，幸好那会戴一夫和白九已经结完账走过来，免了一场尴尬。 第三百三十八章 人心叵测 和戴一夫分了别，又把何紫薇送回了东方大酒店。 和白九去果园途中，黄子平坐在车里给段梦莹打电话，把和戴一夫商谈的结果说了一遍。段梦莹那边听完呵呵笑道：“黄医生，我有时候真觉得你是一块石头，奇怪的可以吸金的石头，为何你赚钱那么容易？而且赚钱的手法还很特别，砸个奥迪你就赚三千万。” 黄子平也开玩笑道：“段总，让你见笑了，我就是能赚，不然怎么养活你？” “我又不用你养活。” “那你在剥夺我当男人的权利。” “什么什么？没听明白。” “男人其中的一项责任是养妻活儿，你说你要我养不？” “我又没说一定嫁你。” “那你完了，不嫁我你还能嫁谁？你是我的了，全世界都知道。” “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确实。”黄子平呵呵笑了几声，“好了，说正经的，明天你和我一起去有口福集团。” “十一点应该没问题。” “不是十一点，十点钟你还得和我一起去送何紫薇上飞机，还得给她准备一份礼物。今天她给了我一份礼物，是一块玉貔貅。礼尚往来，我不擅长挑选礼物，只能拜托你。” “没问题。” “你睡觉吧，明天见。” “明天见。” 挂断电话，黄子平心情很不错，自己遇上了一个简直是没什么缺点的好女人，拜托她做事，哪怕不怎么合理的她都只会说三个字，没问题。其实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一个女人送自己礼物，她听了应该不怎么高兴才对。还帮忙回礼多不容易？换了王诺诺那样的女人，尼玛，还不闹死？ 黄子平正想着，忽然白九道：“老板，刚刚你很大方，不会是有自己的诡计吧？” 黄子平逗他道：“对，他儿子太嚣张，我想吃了他们集团。” “真的吗？” “怎么？你很兴奋？” “我是震惊，这不是你，你跟我开玩笑吧？” “你倒是很了解我，没错，就是开玩笑，我只是看他可怜，人不错，真心想帮忙。” “这事看上去太不可思议，会不会他那边才是有什么没说清楚的目的？人心叵测不得不防啊！” “我知道，话说你回去果园不需要给老美子打包点好吃的东西么？” “不用，这家伙晚上在果园烤鸡，还烤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没吃完。” “郊区就是好，看什么时候我们组织一次烧烤会。” “可以啊，热闹热闹。” “过两天我得回南山，黄小淑和我回去，就在这之前吧。” “回去什么事？” “走走，看父母，顺带解决些问题，你们听黄小淑的安排，别闹事。” “当然不闹，放完假还得训练，黄小淑说他们太糟糕了，上次在公海挂那么多人不应该。” 两个人聊着就来到果园，果然老美子还没睡，这王八蛋又在烧烤喝啤酒、看月色，自己一个人，也不管值班的人在外面挨冷挨冻。不过看见黄子平来了，这家伙却连忙立起来，打算把火踩灭，很惊慌的模样。黄子平看着感觉搞笑，故意板着脸道：“老美子，你丫的在果园烧烤，把果园给烧了，黄小淑非宰了你不可。” 老美子道：“对不起老板，不烤了……” “更错，什么意思，我来了就不烤了，我不能吃？” “哦，啊？” “哈哈，跟你开玩笑呢，你的伤没事了吧？” “哎，老板你吓死我，没事，好的很。” “你丫的吃独食，外面值班的干嘛不让他们吃点？” “值班有规矩，黄小姐定的，我可不敢坏。” 这么严格？值班得一直不能离岗？好吧，黄子平也不能坏了黄小淑定的规矩，因为那样会削弱黄小淑的权威，最后损失的还是他：“烧烤黄小淑允许么？” “不怎么允许。” “我说你那么惊慌，烤完得收拾干净，不然被发现就死定了！”黄子平接过白九递过来的啤酒，打开喝了一口，然后随手拿了一串鸡翅在烤，“老美子，你女朋友联系了没？什么时候过来？” 老美子嘿嘿笑道：“已经在飞机上，凌晨四点钟到，我得去接呢，激动，睡不着。” “有照片么？我看看。” “不要了吧？” “有没有？” “你等等。”老美子回屋里，等一阵出来，拿上钱包，直接把钱包递给黄子平。 黄子平打开钱包立刻能看见，看上去是个混血儿，华夏族混的啥族就不知道了：“她是混血吧？混的哪儿？” 老美子道：“法国。” “哦，法国，很浪漫了？” “爱浪漫。” “你打算怎么招待她？” “不知道。” “接回来接哪儿去？酒店？” “我想接到这里，但黄小姐估计不让。” “她现在估计在高铁，我问问。”黄子平拿出手机给黄小淑打过去，一下接通，看情况黄小淑是没睡觉，“黄小淑，老美子的女人过来这边陪陪老美子，我答应了，人很快就到，让她在果园住一阵子没问题吧？哦，好，我告诉老美子。” 黄子平挂断电话，老美子立刻问：“怎么样？黄小姐同意么？” 黄子平道：“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让我决定。” “哈哈，那就是同意。” “她去接我一个兄弟，等她回来了我们庆祝庆祝，明天在这办个烧烤会，顺带给你来个订婚宴，你看如何？” “啥订婚宴？” “你上船很久了吧？该补票了，人家现在是事业失败，在感情上收获一下挺不错。” “老板你还管这个么？” 白九拍了一下老美子的脑袋道：“兄弟你是要赖账的意思？反正都是一刀，早点迟点有啥区别？老板给你出钱多好的事。” 老美子摸摸下巴，眼睛一阵发亮：“好像也对哦。” “对嘛，钻戒我给你包了，一对。”黄子平转而对白九道，“其他人的假期差不多了吧？让他们提前回来，明天下午之前全部都要到，就说总部出大事了，天大的事。” 白九点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好啊，热闹热闹，冲冲喜。不对近来好像都是喜事，是庆祝。”黄子平又喝了两口啤酒，然后道，“给找个地方，我今晚在这睡觉。” 白九立刻去整理床铺，黄子平也是累了，没和他们聊多久，就去睡了…… 第二天才八点多钟黄子平就已经被吵醒，屋外叽叽喳喳响个不停，还有狗吠、鸡鸣、鸟叫，好不热闹。他爬下床穿好衣服走出去看了一眼，白九在和老美子对练，一个穿着休闲的高挑美女站在旁边看。黄子平靠着门点上一根烟晓有兴致看着，能看出来，老美子的伤势已经好的七七八八。 好可惜的是，很快被他们发现，他们顿时停了手脚，随后老美子拉着她的女人走过来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老板黄子平。”然后反过来介绍，“老板，这是我女朋友，爱丽。” “黄老板好，打扰你了……” “爱丽小姐的华夏语说的不错，比老美子好，欢迎你。” “谢谢黄老板夸赞。” “大半夜赶过来没休息好吧？” “我在飞机上睡过，很精神呢！” “既然这样，我们一起去吃个早餐，给面子么？” “给。” 四个人一起离开果园进市区，找了一个餐厅。 吃完早餐黄子平被段梦莹接走，去送何紫薇的飞机，白九和老美子带着爱丽去准备晚上的烧烤会。 坐在段梦莹的车里，黄子平前前后后看了一眼找了一遍，没发现给何紫薇准备的礼物，段梦莹倒是知道了他想什么，脸带笑意道：“找礼物呢？” 黄子平嗯了一声：“你准备了什么？” “后备箱，你去拿。” “哦，好，不对啊，耍我呢，车走着。” “我看你太紧张了，哈哈，你为啥这么紧张？” “我就是……”什么意思？吃醋？但这还在笑，搞不懂，“我是拿了人家的东西手短，不还点东西回去感觉无法做人了……” “其实你不用这样，如果你真把她当朋友，自然点，不然你不舒服她也不舒服。” “啥意思？我不把她当朋友么？” “朋友之间送礼物很正常，你为何那么多想法？还不承认。其实我知道，你是顾及我，怕我乱想？我真没那么小气。” “好吧，你对，你能笨点么？” “我经常好笨的啦，你要是不满意，你拿手机敲一下我脑袋，看能不能杀点智商。” “我去，我才发现原来你也能说笑，可不对啊，你以前基本上不和我说笑。” “关系不一样，我只是慢热，之前和你开玩笑怕吓跑你，你知道，你胆子有时候很小。” “挤兑我是吧？”黄子平大大舒了一口气，感觉好舒服，段梦莹的优点是越来越多了，“我说你怎么和王诺诺那样的女人是闺蜜呢，她那么能玩能闹，而你很严肃，原来你是在我面前装淑女……” “你这才是挤兑我。” “礼尚往来，对了说那么久你还没告诉我你准备的是什么礼物。” “针灸包，很名贵的针灸包，还印着黄子平亲赠，这对她来说有意义了吧？” 第三百三十九章 羡煞旁人 十点前十分钟，黄子平和段梦莹来到东方大酒店，一起上去房间接了何紫薇下来，退房，上车，半小时到机场办理登机牌。 走到安检前方黄子平才从段梦莹手里拿过一只很精致的盒子，递给何紫薇：“紫薇小姐，送个礼物祝你一路顺风。” “还有礼物收，这是什么啊？”何紫薇伸手接过来，“能现在拆吗？” “你喜欢。” “还是上了飞机再拆吧！”看看时间，随后继续道，“我想早点进去，不阻你们的时间。” “我们没什么事。” “你要去有口福集团，预祝你顺顺利利。”随后把目光转到段梦莹身上，深深注视了几眼，用一种像开玩笑却又非常认真的口吻道，“段小姐，好好对黄子平哦，不然我会来抢走他……” 段梦莹明显一愣才道：“放心，我不会给你机会，呵呵，一路顺风。” “你也是，保重。” “保重。” 转瞬间，何紫薇的身影走进了安检，消失在转角处。 黄子平抹了抹冷汗，拉着段梦莹快速往外面走。 段梦莹道：“何紫薇最后那句话还真让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黄子平沉默，这话题不想聊。 可是，段梦莹很想聊，见黄子平不说话，继续道：“装听不见？心虚？” “没，你刚处理的很好，回答很巧妙，你太棒了……” “敷衍我。” “我说实话，我当时愣了，强悍的女人啊，从表面看还真不像。” “就是不像才更强悍，表面看上去很强悍的，比如诺诺，记不记得上次她失恋，哭的稀里哗啦。”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晚上果园有烧烤会和订婚宴，你和我一起出席，再叫上王诺诺和张山峰。嗯，还得准备礼物，以及买一对合适的钻戒。” “谁订婚？” “老美子，他女朋友来了。” “包在我身上。” 聊着出了机场，继续段梦莹开车，直奔有口福速冻集团。 有口福速冻食品集团，总部和工厂在一个地方，城北老工业区。这是一个有两千多名工人的中型工厂，主要生产冻肉、包子、点心等包装定型食品，有自己的销售专门店，亦做出口贸易。在港海城来说，这是一个很成功的企业，每年贡献不少税金给政府，亦解决不少就业岗位，和政府的关系非常不错。这些内容吃早餐时黄子平已经用手机查过，信息时代就是方便，有台手机，很多信息都能弄来。 因为走到半路黄子平已经联系过戴一夫，所以他和段梦莹到了工厂门口，已经能看见戴一夫，他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秘书就站在保安室侧面等待着。 找了位置停好车，黄子平快步走过去，脸上不带一丝感情道：“戴先生，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戴一夫也不怎么爽的口吻：“还算可以，你里面请。” 黄子平举步往里面走，一副很嚣张的模样。当然黄子平只是在演戏，刚刚戴一夫的态度也是在演戏，要刺激他儿子，当然让周遭的人先相信，不然怎么刺激？为了这三千万黄子平也是够拼了，不过也必须说，戴一夫很守信，大早上已经把钱转到黄小淑的账户。 走进工厂大门，能看见一个造型不错的绿化岛。绕过环岛直走一百米是办公区，右边一百米则是生产区，而左边一百米开外，是仓库。黄子平是去的开会，当然走的是正对面的办公楼。 办公楼不算豪华，但门口被设计的气势滂沱，给人一种这个公司很有前途的感觉。 跟着戴一夫坐电梯上了五楼他的办公室，黄子平和段梦莹坐好，他让秘书去泡茶，秘书走后快速拿出一份协议递给黄子平道：“这是根据我们谈那些内容列的协议，已经公正过，你看看没问题就签上名生效。” 黄子平道：“不用律师在场？” “现在不是没有条件吗？” “行吧。”黄子平把协议递给段梦莹道，“你帮我看看。” 段梦莹接过来快速扫了几眼说没问题，黄子平看都没看就签上自己的大名，按上手指摸。 戴一夫把协议锁好，秘书回来，等她摆好茶水，戴一夫吩咐她去通知会议，十分钟以后他去会议室。 咯一声，秘书离开了办公室，黄子平这才到处扫，这个办公室不大，但很整齐，就是太老气，显得没那么朝气勃勃。倒是戴一夫今天穿的很朝气，白色的西装，西装头：“戴先生，还没给你介绍呢，段梦莹，我的……” 戴一夫打断道：“知道是谁，我有看新闻。你很勇敢啊，连周家都敢得罪。不过我也是看上你这点才找的你。”说完这句，戴一夫把目光投到段梦莹身上，点点头，“你好段小姐，刚刚秘书在，需要演戏，所以怠慢了你。” 段梦莹道：“公司不错，一路走进来看见的东西都正正有序，包括人。” “可惜啊，做了一个八年的发展计划，而我没时间，否则我会把公司发展成全省最大的冷冻公司。” “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其实年轻人没你想的那么弱，如果他们愿意，比你干得好也不见得是很不可思议的事。” “同意，看黄医生就干的很好，我那不孝子要有黄医生一半能力，我也死而无憾了……” “能力需要发掘，不要看不起自己儿子，常言道虎父无犬子。” “段小姐真会说话，人又长的漂亮，黄医生好福气啊，你们可谓是金童玉女羡煞旁人。” 这天越来越偏，黄子平都不知道该如何答话，当然黄子平也有点不想答话，只想听着段梦莹聊。戴一夫是说对了，段梦莹真的很会说话，她说起话来让谁听着都感觉舒服，感觉她这人很成熟靠谱，很能给人信任感。听着听着黄子平真能产生一种虚荣心得到满足的心理，谁不希望别人夸赞自己的女人出色？ 十分钟在不经不觉中流失，到点了戴一夫立刻带着黄子平和段梦莹走出办公室，走进隔壁的会议室。 当时会议室已经坐了十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年轻。他们看见黄子平和段梦莹，统一震惊的表情，戴一夫组织的可是股东会议，怎么多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不好的预感在某些人的脑子里萌生，他们交头接耳到戴一夫坐下来，也请黄子平和段梦莹坐下来。 一声咳嗽作为开场，戴一夫道：“各位请安静听我宣布一个消息。我身边这两位估计不用介绍你们也认识，我就省得说了，直接说重点，黄医生将会入股我们的集团，一个亿。” 会议室一片哗然，好几个股东接连提出反对意见，理由都是公司发展良好，不需要融资。 戴一夫道：“听我说完，这个投资额砸下来不会稀释你们的股份，只在我的股份里面占。然后，黄先生会派个人来当副总，管理一些事，对公司的影响不大，仍然是一样的工作流程。” 虽然有人反对，但气势已经弱了许多，而且主要反对的是黄子平派人，其中一个股东还直接问黄子平：“黄医生、段小姐，你们手里那么多大生意，为何会看上我们这种小生意？你们不会是有什么目的吧？” 很明显，这家伙是想问黄子平和段梦莹是不是有吃掉他们公司的打算？另一个意思是跟昨晚的撞车事件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他黄子平逼的戴一夫？黄子平当然不会承认：“各位股东，我很看好有口福这个公司，这是一个前途无限的公司，我喜欢投资，仅此而已，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可你派人来是为何？” “习惯，有个我的人在，我会比较放心。” “我们不放心。” “一样是股东，你们有自己的人在这里吧？我是股东为何不能？” “这……” “还有人有问题吗？” 没人说话，黄子平扫着他们，发现其中几个很平静，嘴角有几分冷笑，他挑了一个道：“这位先生，从我进来开始，你好像最不在意，你是支持对吧？” 那个股东道：“我不支持也不反对，看效果，如果黄医生说的是实话，我们就是伙伴。” 后一句没说，反之是敌人，黄子平固然也不会提，但他已经基本上能确定这个男人可能就是戴一夫最大的敌手，戴一夫死了之后最有可能吃掉公司的就是这个男人：“你大可放心，如果我是进来黑你们，我会投十个亿，而且会当场告诉你们。” 会议室再次一片哗然，议论纷纷，因为黄子平这话实在很自大，完全不把他们给放在眼里。 黄子平也不希望这样说话，丑人估计也没多少人喜欢做，除非天生犯贱的人，可不是需要演戏吗？收了钱只能演到底：“各位不要觉得我很嚣张，我只是在做假设，我现在没这打算，除非你们逼我。呵呵，我觉得你们不会，所以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戴一夫这时候对秘书道：“把股权协议书拿出来。” 秘书立刻把股权协议书摆在黄子平面前，这会已经没有反对声，仅有两个声音在劝戴一夫三思。 第三百四十章 胖子回来 前后就在会议室里呆了二十分钟，黄子平已经和段梦莹走出来，秘书代戴一夫送他们。 出了工厂大门，上车前黄子平对秘书道：“秘书小姐，请告诉戴一夫先生，等我把人安排好了会联系他，不用他联系我。” 秘书答应下来，看车子开走了才原路返回。 坐在车里，黄子平哎了一声对段梦莹道：“做丑人的滋味还真难受。” 段梦莹道：“你想想你赚了三千万会容易平衡些。” “对，三千万，我在想要不要给我的人发奖金？” “之前不刚发过吗？” “那就给老美子一个大大的红包馋一馋大家，你觉得多少适合？” “一百万减掉一块，六个九，长长久久。” “听你的。” “现在去哪？” “你送我去中心医院吧，你忙你的事，记得准备礼物，我们傍晚九点钟过去。” “好。” 段梦莹把黄子平送到了中心医院，自己开车走人，黄子平走进医院，回自己的办公室。 刚坐下来，敲门声就响，程峰开门进来：“主任，听说你回来了，你有什么吩咐吗？” 黄子平道：“现在你才是主任，这个办公室我空出来给你。我不要办公室，你给我换一个诊室，就走廊最尽头的那个吧，嗯，以后你叫我黄医生。” “这怎么好？”程峰哪敢，尼玛，自己能当主任都是黄子平的恩赐，他成了自己科室的人，压力大，“这不行，绝对不行。” “没什么不行，就这样决定。去工作吧，如果方便，给我把特护朱清找来。” “我马上去。” 程峰走出去，随后不到五分钟朱清走进来。她刚好当班，身穿护士服，身材很不错，长的也喜气。就是进门后显得很紧张，大声喘息，不敢坐，手指一直在绕。 黄子平道：“朱清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 朱清道：“没。” “是不是你们都害怕被领导喊进办公室？” “有……有点，潜规则害人啊！” “误会了……”黄子平有几分尴尬，尤其想起欧素花对自己说过的关于潜规则的话，他拿出手机调出陈义的号码打过去，“陈院长在中心医院吗？哦，没什么事，就想和你说说，医院要多搞一个规矩，不能存在对小护士的潜规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别搞的连兔子都不如，你传达下去吧，谢谢。” 挂断电话，黄子平对朱清道：“这样你满意了吧？” 朱清长舒一口气，拉开椅子坐下来：“哈哈，这个制度出来，全体护士都会很感激黄医生你，你人真好……” “我找你来是感谢上次你帮我来着，我已经给领导说过提拔你，你上级有找你说么？” “嗯，有，提了工资和级别，进了管理储备，经验和级别够了再上位，谢谢黄医生。” “谢我干嘛，你帮过我，我说过我记得你，会回报你。以后有什么事你也可以找我，无论我在不在中心医院。” “啊？黄医生准备走？” “不。” “那你这样说？” “随口说说，对了你今天什么班次来着？要值班吗？” “四点半下班。” “我有个聚会希望你参加一下，你有男朋友不？” “这……”朱清又紧张起来，“没，要带男朋友参加吗？” “没更好，我给你介绍帅哥。” 朱清目瞪口呆了好一阵才道：“黄医生你和我开玩笑吧？我这不行呢！” “你喜欢女人？” “当然不是，我怕给你丢人。” “放心，我的朋友都是普通人，我邀请你是把你当成朋友。我朋友挺多单身，我感觉你还不错，大家认识认识，就这样。我不逼你，也没有其它意思，你考虑考虑，如果你不去也可以，我尊重你。” 朱清一阵考虑以后道：“我去，不过我能不能带个人人？她和我同班同宿舍的呢，我们还是同学，她人不错。” 这人觉悟高啊，黄子平很满意：“可以啊，给我留个电话，我派人接你们。” 朱清快速给黄子平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出去继续她的工作。黄子平看看时间，刚好吃午饭，也出了办公室，直奔饭堂。必须说的是，他这位中心医院最大的明星刚踏进饭堂就引起了轰动，无论坐在多远吃饭的医护人员都过去打招呼。饭堂大妈给他的饭菜份量都特别足。 习惯被聚焦，所以黄子平吃完赶紧走。 去找白三奇谈了些小问题刚打算离开医院，忽然程峰的电话打进来说有两个人找，就在外科咨询台前面等着。黄子平快速走下去看了一眼，是昨晚那个司机钱三明，另一个是他妻子何花，人民医院中医理疗科的医生，他们还带来大包小包礼物。 把他们请进办公室，黄子平道：“你们太客气了，来看我还带礼物，这里是医院，我不能收。” 钱三明道：“我们都买了呢！” 何花道：“我就说黄医生不会收，你不懂医院，就是不听。” 钱三明道：“那我们请黄医生吃饭吧！” 黄子平道：“这个可以，不过现在已经过了吃饭时间，晚上我又没空，留下次吧！嗯，你拿到赔偿没有？对方的人没欺负你吧？” 钱三明赶忙道：“没，反而要赔我很多钱，不过我没要。呵呵，其实想要来着，我女儿说不能要。她也有来，接了个电话心情不怎么好，所以留在了车里。” “发生什么事了心情不好？” 何花道：“你跟黄医生说这个干嘛？真是的，还开出租呢，那么不会说话。” “你这婆娘怎么那么多话？在黄医生这儿丢人了是不是？” “我怎么多话了？黄医生是我偶像，你给我个机会和黄医生交流交流行不行？” “两位，都少一句，慢慢说，我今天不忙。”黄子平有点郁闷，这两夫妻从进来开始就相互不爽，看上去又挺有情调的模样，“何……小姐，你有什么问题问我么？” “快五十的人了，如果黄医生不介意，叫我何姨吧！” “有吗？我看你三十多。” “黄医生真会说话，四十七了，我女儿都已经二十三。” “她干嘛了？” “好像被公司解雇了吧，今年的第三次，这丫头太老实，总是得罪领导。” “她做什么工作？” “财务会算。” 钱三明道：“你这婆娘，让我别说，自己却说，啥人啊你？” “去，跟你啥关系？”何花骂了钱三明两句才又对黄子平道，“黄医生，我有几个针灸的问题想请教你，不知道你是不是方便回答我？” 见黄子平说没问题，何花连忙把问题问出来，接连问，幸好不是非常深奥，也不涉及鬼门十三针，所以黄子平没有任何迟疑给了她解答。刚谈完，敲门声响起，黄子平说了一声请进，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身穿小西装的女人。看这女人的模样，和何花有几分相似，但要有气质许多，会打扮和化妆的缘故吧，这不用想，是他们的女儿。 她走进来对黄医生点点头：“黄医生你好。” 何花连忙介绍道：“黄医生，这就是我女儿钱小样。” 钱小样？奋斗呢？黄子平道：“你好小样，请坐。” 钱小样坐下来：“对不起黄医生，刚在外面聊电话。谢谢你昨晚帮我爸，不然我们家肯定有一番麻烦。” 黄子平道：“是你爸帮了我，他载我呢，而且我还没给车资，坐了霸王车，呵呵……” 钱小样没说话，有点腼腆。 黄子平咳嗽了一声道：“刚刚你爸说了一下你接电话的内容，工作出问题啦？” “小问题不碍事。” “没说实话，被解雇了吧？” “习惯了。” “什么原因？” “假账，我不愿意做就这样了……” “我去……”说了脏话，说完黄子平才感觉不妥，“对不起，我就奇怪了，你严肃对待工作，不同流合污，怎么还不被待见？” “我也奇怪呢！” “给我个名片，看我能不能帮你介绍个工作，我认识很多人哦。” “不麻烦黄医生，我自己能找工作。” “给我，我喜欢你工作的态度，宁愿被解雇都不破坏原则。” 钱小样迟疑了一阵才给黄子平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她没名片。 谈了整整半小时黄子平才把这一家子送走，他自己也离开了医院，打车去到高铁站，就在旅客出口对面的公交站等着。 下午三点半，黄小淑带着一个手下和胖子走出来，胖子看上去还算比较正常，和黄小淑有说有笑。黄子平看在眼里，心里无比激动，他快速迎过去拦住胖子。只见胖子愣了有七八秒，然后哈哈笑了出来：“哥们，兄弟，对不起啊，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 黄子平猛地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后分开：“好兄弟，别这样说，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被坑死。” “不可能，你洪福齐天。路上黄小淑都已经告诉我，你现在牛了，要不要收小弟？哦，不对，我本来就是你的小弟。” “去，别说这些话，走吧，上车。” 黄小淑把行李给了手下：“车在停车场，你们先去出口，我开车。” 黄子平搂着胖子的肩膀往外面走，往事历历在目，不幸中的万幸，胖子还能恢复过来，感谢上帝，感谢陆庆祥，感谢老中医！ 第三百四十一章 亲一个 傍晚六点，黄小淑把黄子平和胖子送到果园门口，自己又开车返回，去中心医院接朱清和她的同学。 黄子平带着胖子走进去，边走边介绍果园，这是他们的大本营等等。 来到木屋前，白九就在哪儿站着，和一个手下谈着些什么情况。看见黄子平和胖子他才撇开手下快速走过去对胖子道：“终于好了，恭喜、恭喜。” 白九最早跟黄子平，胖子见他的次数比见黄小淑都多，算是老熟人，所以抱了抱白九：“谢谢你们。” “谢什么，你是功臣。” “你们才是。” “呵呵，大家都是，走吧，我们屋里坐。” 黄子平道：“等一等，你们这是什么布置？不是让你们张灯结彩么？怎么除了烧烤炉，摆食物的桌子之外，什么都没看见？这环境绝对不行，没气氛。” 白九道：“刚刚老美子一直在，才被支走，他在我们无法弄，会穿帮。” “靠，六点多了，早点支走他不行？” “没办法早。”白九往屋里喊，“重，重，你搞定没有？快让所有人都动起来，按刚刚我说的布置。” 黄重的声音出屋里飘出来，随后带着十多人，每个人都拿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灯笼、灯带、横额、鲜花等等，跟黄子平打过招呼以后，就在四周的果树里挂了起来。 黄子平看着他们，找了一通，不见韩国佬，问白九：“韩国佬呢？” “出去拿王小姐提供的红酒，还有张先生他们酒店提供的糕点，小吃等等。走吧，我们进去，我得切果盘。” “你进去，我就在这外面。” 白九自己进了木屋，黄子平带着胖子在窗户下的长椅坐下来：“今晚有烧烤会，算给你庆祝。但我有个手下订婚，也一起庆祝了。然后明天你姐过来，你们一起回家。你在家呆一段时间吧，好好休养，等稳定了再回来。” 胖子道：“我也那么想。好神奇啊，迷迷糊糊了那么久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自己做过什么，脑袋空白一片。” “都过去了，向前看。”黄子平从口袋拿出一张段梦莹开的汇票，“这钱给你，你看着给家里弄点什么东西，让你父母过好点的生活。” 胖子看了一眼金额，脸色一变：“五千万？兄弟你太有钱了吧？这不行，我不能要。” “给你你就收着。” “五千万啊。” “你就当五千块。”黄子平硬塞过去，“老实说，我挺想你留在家乡干点啥都可以，不过你可能不会同意，所以你自己决定吧！” “你不安全？” “对。” “那我更不能走，我们是兄弟，我得帮你，虽然或许帮不上，甚至还会连累你。” “别这样说，你上次真帮了我，不然那个手术失败，我就完了……”黄子平给胖子一根烟，“黄小淑你就别想了哈。” 胖子一愣：“这个，我们不说。” “我去，你还想？” “着魔了哈，你的段家大小姐呢？她参加这个宴会么？” “参加，她和王诺诺他们一起来，等会给你介绍。” “黄小淑又去接什么人？” “医院的一个帮过我的特护，我看她人不错，而我们这边很多单身汉，看看有机会不，呵呵。” “去，你还当红娘？” “这帮汉子跟着我，我得为他们的幸福着想不是？” 两个人聊着，天色逐渐黑下来，黄小淑也把两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接了回来。那会黄重他们已经把喜庆的气氛布置出来，都闲着，所以所有目光都投了过去，眼巴巴看着。黄子平和胖子也看着，胖子这只狼还嘿嘿在笑：“看不去不错，身材真好，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潜规则过。” 黄子平一愣，显然是有啊，给白九他们介绍是不是太那个？想着这个问题，他道：“晕了，我没想这些，给白九他们介绍是不是…… 胖子打断道：“你看不起人家么？我觉得没问题，我过去打个招呼。”胖子说完快速走过去，和她们说笑着走回来。这家伙就是会做这种事，很容易和人混熟识，她们可都知道胖子的情况，看见胖子好了，惊讶啊，但也很开心。 她们快走到面前了黄子平才站起来道：“欢迎两位美女。” 朱清道：“黄医生好，给你介绍，我同学朱子慧。” 朱子慧道：“黄医生好。” “子惠好，我记得你哦。” “一个医院嘛。” 正说着，黄子平的手机响起来，是凌梦蕾的来电，她已经下了飞机上了段梦莹的车，正赶过来。 黄子平连忙招呼白九过来：“老美子和爱丽什么时候回来？什么安排？” 白九看了下时间：“七点半，他们进来了开灯、开灯笼、喷礼花。如果你不介意，让凌梦蕾主持，当个女牧师，他们喜欢西式。” “凌梦蕾应该愿意，不过这是订婚宴，是不是不太适合？” “江湖儿女没那么多规矩，能闹高兴就好。” “搞个牧师桌吧！”黄小淑插话道，“宿舍有适合的桌子，还有，找人去我车里搬蛋糕。” 白九立刻吩咐下去，于是一大帮男人又忙碌起来。 半小时后，段梦莹带着王诺诺、张山峰、凌梦蕾赶到。凌梦蕾大明星，朱清和朱子慧事先不知道，所以看见的一刻忍不住就尖叫了起来，在问彼此这是凌梦蕾吗？这是大明星凌梦蕾吗？最后凌梦蕾自己给了她们答案，自我介绍，然后和她们打招呼，也和所有人打招呼。 不多久韩国佬回来，黄重带人从车里搬东西，红酒、小吃、糕点。白九也带着几个人把做好的果盘和水果沙拉端了出来，烧烤炉被点起，韩国佬带着六个人负责烤。食物的种类很丰富，天上飞的海里游的陆地跑的土里长的应有尽有，而且是请了烧烤师傅腌制的，味道显然也是一级棒。 等到七点半，听见车声，所有人都按计划藏到了木屋后面。 老美子拉着爱丽走进来，看见餐会现场被布置的很好，却一个人没有，感觉好奇怪。他喊了几声，没反应，顿时有点紧张，让爱丽跟在自己身后，打算往屋内走，这时忽然前后左右果树上挂着的彩灯亮起，灯笼亮起，环境瞬间变的很美。而他们两个人正在惊愕当中，几十人从屋子两边走出来，噼噼啪啪往他们头顶和身上射礼花。 因为事先知道这个烧烤会也是订婚宴，虽然比想象中闹的要大一些，但老美子还是比较快反应过来。爱丽就不行了，她脑袋一团浆糊，直到礼花射完，段梦莹给老美子塞了一只珠宝盒，黄重和白九从屋里抬出一张高脚茶几，黄子平让老美子跪下了她才意识到这是要求婚。 老美子像接命令似的，黄子平喊他跪下，他立刻跪下，不过是两只脚一起。 黄子平郁闷啊：“老美子你在西方长大好不好？你跪灵堂呢？单膝。” “哦，对，单膝。”老美子立刻调整，打开段梦莹给的珠宝盒，闪瞎狗眼，这钻石会不会太大了？顿时忘了正事问黄子平，“老板，这钻石多少卡拉？” 黄子平道：“二十。” 老美子震惊中，雷梦蕾开始了自己的工作，站在高脚茶几前面道：“两位，向着我这边，我给你们当证婚人。” 老美子啊了一声：“这是订婚。” “一样了。”凌梦蕾一身咳嗽，“爱丽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老美……，等等，老美子你真名叫什么？” 王诺诺哈哈大笑：“哎呦，我去，这都能忘，他叫安秦。” “噢，爱丽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安秦先生？你是否愿意无论是健康或疾病、贫穷或富有，无论是年轻漂亮还是容颜老去，你都始终愿意与他相亲相爱、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爱丽包饱含泪花道：“一万个愿意。” 凌梦蕾转而问老美子，“安秦先生你是否愿意娶爱丽小姐为妻？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我也是一万个愿意。” “那么，请你给爱丽小姐戴上戒指。” 老美子快速给爱丽套上戒指，爱丽也拿了一只戒指给他戴上。 “礼成，送入……不对，我有点乱，这结婚还是订婚来着？算了，随便了，亲一个，亲一个……” 老美子很腼腆的人，虽然西方长大，但询众要求没办法不亲。 而等他们亲完，白九哈哈大笑着给他一个麻包袋：“兄弟，拿好。” 老美子一脸疑惑：“干嘛用？” “收礼物。” “不需要吧？” “要的要的。”白九先把自己的礼物扔进去，盒子装着的，是一只手表，这家伙就是故意耍老美子，麻包袋都是烂的。 顿时几十人一个个都前后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扔进去，都笑着扔，那麻包袋实在太逗了，老美子自己都感觉很不好意思。 第三百四十二章 你真美 段梦莹最后给的礼物，是现金，用一个旅行袋给装起来的，拉开拉链往里面倒：“这是你老板给你的，他，俗气。” 哗啦啦的现金，是很俗气，但大家都发出惊呼来，说老板大方等等。 黄子平道：“你们还别羡慕，谁结婚订婚都一样，九十九万，你有种明天给我整一个。” “老板说真的吗？” “我有蒙过你们？不过你们也不能蒙我，别随便拉个女人订个婚，然后把这钱分掉，这样我会整死你。” 礼物送完，闹也闹完，烤羊烤好，发出阵阵诱人香味，事不宜迟，开餐。 这个餐会热热闹闹了整整四五个小时，凌晨才结束。黄重他们，除了值班的之外，绝大部分醉的不省人事，围着火堆前前人叠人打着呼呼。胖子也醉了，他睡了白九的床，明天白九去接他姐，然后送他们上高铁。黄子平也喝多了一些，没办法，手底下这些人这会这个敬一杯，那会那个又敬一杯，不能不喝。 段梦莹她们还好，但都有那么几分。 只有黄小淑，她没喝一滴酒，因为要送人，先把朱清和朱子慧送回去，然后再送黄子平和段梦莹。 凌梦蕾住王诺诺的别墅，她就和喝醉了的王诺诺一起了，张山峰送她们，他喝的不多，完全没问题。 分别上车时，凌梦蕾对黄子平道：“今晚玩的很高兴，呵呵，这种聚会才是我喜欢的呢，可以畅所欲谈。我平常参加那种什么宴会真是太恶心了！不过我最希望的还是给你和段小姐的婚宴做个主婚人，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资格，我又是否称职？” 黄子平道：“你当然有资格，当然称职，很会搞气氛。你不是忘了老美子的姓名对吧？” “被你识穿了，看来表演没到家，还需要努力学习。” “很好了，我就是猜。先回去吧，明天下午我去找你，给你治腿。” “我等你。” “晚安。” 看着凌梦蕾上了车，黄子平才和段梦莹上车，段梦莹也有几分醉意，上了车就靠着黄子平不说话。 黄子平也不想说话，闭着眼睛休息。 等黄小淑说到了，睁开眼睛一看，不是段梦莹家，而是自己的住处，他道：“黄小淑你开错了吧？我们去段小姐家。” “有什么分别？上去吧，我今晚去果园过夜，他们都喝醉了，怕出什么问题。” “这啥理由？” “下车。” 好吧，黄子平只能和段梦莹下车，而黄小淑，什么都没再说，快速把车开走。 黄子平对段梦莹道：“好了，打车送你回去吧！” 段梦莹道：“我上你哪儿吧！” 哇去，啥意思？黄子平一愣，段梦莹已经拉着他走，搞的他十分紧张，心扑通扑通跳的激烈。 上了楼，打开门，段梦莹往沙发一坐道：“累死我了……” 黄子平慢慢关上门道：“要不你先去洗澡睡觉？” “休息一会。” “我先给你拿衣服。” “黄小淑的么？” “对，有洗干净的……” “你的吧！” “我……嗯，好……”黄子平更紧张了，今晚是幸福到来了还是自己想多了？ 迷迷糊糊找了一套睡衣出来交给段梦莹，没坐多久段梦莹就抱着睡衣进了浴室，黄子平自己坐在外面抽着烟，胡思乱想。 哗啦啦的流水声响了大概十分钟，段梦莹带出来一屋子香味。黄子平嗅着这一阵令自己意乱情迷的香味，审视着段梦莹，虽然穿的是他的衣服，显得严重不合身，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朦胧美，忍不住嘴里就夸了一句：“梦莹，你真美。” 段梦莹笑：“我其实觉得自己很差。” “哪儿差？学识，身材，相貌，背景，都美美的，标准的白富美。” “算了，换你去洗，我先进房间。” 黄子平从沙发起来，段梦莹则往房间走，他的房间。 他妈的，真的是幸福来了？ 可，这是段梦莹吗？王诺诺才会如此主动的吧？ 肯定试自己。 不行，要忍住，不能急，常言道欲速则不达不是？ 然而自己和她的关系已经全世界都知道了，这还试探自己会不会显得多余？ 到底是不是试探？ 黄子平脑子乱的不行，洗澡都洗的迷迷糊糊，洗完甚至不记得自己用没用沐浴露。他带着紧张的心一步步走近自己的房间，越来越近时，整颗心几乎要跳出来。终于站在了房间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灯光很暗，而段梦莹已经躺在床上，卷着被子睡在一边。 黄子平浑身一阵阵发烫，迟疑了好久才关了客厅灯走进去，坐在床上，然后躺下，拉被子盖在身上，整个人僵硬，不敢动。 正不知所措时，段梦莹往里面挪了挪，同时道：“你被子好像有点少，睡中间一些吧！” “哦，好。”黄子平也往里面挪了挪，能接触到段梦莹的手臂，发现她整个人很暖，呼吸也是有点沉重，不知是心里也同样的紧张还是因为喝了不少红酒的缘故，“那个……明天你需要早起吗？” “我已经调好闹铃，睡觉吧，晚安。” “晚安。” 黄子平心里好纠结，自己是不是该对她动手？都睡一起了不动手，禽兽不如啊！ 乱七八糟想了几分钟，黄子平悄悄往里面再靠了靠，抓住段梦莹的手，正打算抱她，却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显然已经睡了过去。 艾玛，怎么这么快睡着？ 黄子平好痛苦，不知道是不是要让她醒来，吻醒她？还是……摸？ 真想摸，但忽然间不敢，她睡着了那是没打算和自己更进一步，至少这一晚还不想。 不过也对，大家都累，而且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 算了，下次吧！ 安慰了自己几句，黄子平也睡了过去，还做了个美梦。等听见闹铃醒来，发现自己把段梦莹抱在怀里，段梦莹就在自己的怀里醒过来。黄子平显得很紧张，但实在不舍得放开，所以一直就那样搂着。段梦莹似乎也挺享受这种感觉，所以闹铃一直响，她都没有去管。 等到闹铃沉静了下来，段梦莹才小声道：“我要起床了……” 黄子平嗯了一声，稍微放了放，随后又抱紧：“我喜欢醒来就能看见你，很近很近，好想不放开。” 段梦莹也抱紧了黄子平，在黄子平脸蛋上亲了一口：“那你娶我，我们结婚了就可以了……” “啥意思？刺激我？” “你不娶？” “肯定娶，无论出现什么变故，必须娶。” “我要是毁容了呢？” “包含在里面，你要不信，你毁一个试试？” “改天，今天有点忙，真要起床了……” 黄子平只能依依不舍放开手。 段梦莹先是坐起来，捏了捏自己的脖子才下床，脸带微笑往外面走…… 黄子平也坐起来，拿出香烟给自己点燃一根抽着。 摸摸还暖和的被窝，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有点遗憾，但不正因为遗憾才对明天更期待吗？ 几分钟后段梦莹自己出了门，黄子平睡回笼觉，黄小淑回来了才起床一起吃中午饭。然后去五号租住的别墅，给五号的脚做检查。必须说，五号的脚情况很好，老金做的针灸质量就是更高一些，黄子平用他那么短的时间，显然不可能达到相同的效果。 五号对治疗效果也非常满意，而且挺满意黄子平近来的表现，黄子平告诉他要回南山一趟，他没有反对，只说了四个字，一路顺风。 告别了五号，黄子平和黄小淑马不停蹄赶到王诺诺的别墅，给凌梦蕾的腿做第一次治疗，顺带告诉她明天的安排。 差不多四点钟了黄子平才从王诺诺的别墅出来，打算去药材铺见老金，忽然接到戴一夫的电话，说他儿子正在去中心医院。很显然，这是要找自己，黄子平明白，肯定是戴一夫已经说了些刺激他的话，他来找自己理论，行啊，正等他呢！ 结束了和戴一夫的通话，黄子平让黄小淑往中心医院开，回去以后就坐在办公室里抽着烟等待。 正正五点钟，下班时间，黄子平要等的人戴天明来了，怒火中烧的推开办公室的门，破口大骂道：“黄子平你觉得自己很厉害是吗？” 黄子平装出一副被这突如其来一幕震惊到的表情：“戴公子，什么事令你如此愤怒？” 戴天明甩手把门关闭，走到办公桌前面，和黄子平面对面：“我得罪你你大可以冲我来，你搞我爸的公司做什么？”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原来这事，何以见得我是搞你爸的公司？你爸对你说的还是其他股东对你说的？误会了，我只是去投资，你知道什么叫投资吧？如果不知道，我可以详细的向你解释一遍。” “你投资个屁，你就是占便宜，妈的，我搞死你。” “拉倒吧，如果不是给面子你老子，你现在能站在这跟我说话？”黄子平开始出刺激大招，“还问我是不是很厉害，我不厉害，但对付你是卓卓有余。还有，我就算再厉害我都不会欺负普通人，不像你。你跟我说这个话，欺软怕硬的主，没有你老子，你屎都不是，知道吗？” 戴天明拿起桌子上的笔筒，想要砸黄子平的模样。 第三百四十三章 我一定整死你 黄子平吼道：“你尽管砸，我看你爸有多少钱可以赔，他可已经赔了一亿多，就因为你一时冲动，你羞愧不羞愧？我要是你，我会回去面壁思考，想想自己往下的人生该怎么走。” “我的人生不到你指手画脚，你坑我爸的钱给我吐出来，有事你冲我来。” “冲你？”黄子平一声冷笑坐下来，不紧不慢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鄙视的目光看戴天明，不屑的口吻道，“你能负责什么？你们家有一分钱你赚的吗？你除了会惹事生非让你爸给你擦屁股之外还能干嘛？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你就不能有点担当？我告诉你，你不应该怪我，是你惹事，你爸负责了也因为你承担不起，你没用，你要是有用，不需要你爸出面。” 戴天明真被刺激到极致了，还是砸了笔筒，砸在地上，双眼血红道：“你给我等着，我一定整死你。” “还威胁我？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爸的公司消失？” “你试试。” “这个能力我还是有的。”黄子平一副很淡定的口吻，确实他也有这个能力。 “你有个屁。” “小子，别看不起人，你没发现自己错了吗？撞成的当时你骂我死穷鬼，结果我是不是？我比你爸都要有钱得多多，我需要告诉你？狗眼看人低，你就一瞎眼的知道吗？你只是凭着你爸的势力在外面作威作福，就你自己单个，你连和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竟然还敢威胁我，小看我，呸，什么东西啊，垃圾。” “你再说一次。” “垃圾，垃圾，垃圾，还想听吗？没能力就别胡乱的警告人，说话等于放屁，有毛用？” “好，你等着，这仇我给你记下了，你今天吃下去多少，有一天我会让你双倍吐出来，我发誓。” “没问题啊！”这才是黄子平愿意听见的话，看来这家伙还是有觉悟的人啊，但愿他说到做到才好，“我等着，你要多少时间？我都可以给你，而且我能保证这段时间不整你，就等你向我宣战了我再灭了你，这样够意思了吧？公平了吧？” 戴天明咬牙道：“一言为定。” 戴天明也是知道自己现在玩不过黄子平，更知道黄子平说的都是实话。从他爸说的话来看，黄子平确实有能力让他们的集团一夜之间消失。现在他爸可已经损失了一亿多的现金，他可不想自己老爸再因为自己的冲动，而损失更大。既然黄子平能给自己时间，那就先忍一口气吧，大丈夫可屈可伸，以后再慢慢的还回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赶紧滚吧，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打败我。” “我会的。” “如果你想不到，我给你一个建议，你可以先挤掉我在你爸公司的股份，只要你能有这个能力。当然啦，你爸在公司不只是我一个敌人，你能干掉他们，把他们赶出去，我就说你有资格跟我说话，到那个时候，我可以给你尊重，怕就怕你自己做不到，是个废物，不配让人尊重。” “你他妈的才是废物，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看见，我会干掉你……” “滚，我不喜欢只会说空话的二世祖聊天。” 怦一声，门重重的被关闭。 不一会，黄小淑走了进来，她不紧不慢的捡起地上的笔筒和笔：“我都听见了，那家伙似乎是比想象中要好一些，知道耻辱，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努力，又是否有能力去改变局面。” 黄子平耸耸肩道：“不知道，但愿他有吧，我也希望他有。” “成功了对我们有利处，不过失败了似乎也没害处，反正已经收了钱、尽了力。” “不说了，我们去看看老金。” 当即，两个人一起离开中心医院，开车去老金的药材铺，去到的当时老金刚好关门要外出，幸好他们来早了几分钟，晚一点肯定都要错过。 黄子平连忙打开车窗喊：“老东西，你打算干嘛去？” 老金回头看了一眼车子才道：“买点东西，你们来干嘛？” 黄子平下了车，走近过去，把已经关闭的铁闸门又拉起来，然后走进里面才道：“我明天回老家一趟，应该要住个两三天才能回来，告诉你一声，顺带也问问陆庆祥的状况，她还好吧？” “不知道，我们没联系。” “我去，问题都已经解决，我觉得你们可以和好，为何没联系？” “联系有用吗？我们都已经一大把年纪，难不成还能整个孩子出来？所以和好已经没什么实际的意义，何必啊？”老金在木沙发里坐下来，拿出香烟点燃，然后顺带在茶几下面拿出一瓶啤酒喝着，很烦躁的模样，显然他说的是言不由衷的话，“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要她能平安。下一个是你，等你的问题解决了平安了，我也要走，到时候天涯海角，互不往来了吧！” “他妈的，你说话一直都那么难听。” “我就这样，你不爱听，滚蛋。” “我就奇怪了啊，我有啥问题要解决？” “光头老杨背后的人你查出来了吗？要强针法的人查出来了吗？” “光头老杨背后的人是没查出，不过要强针法的人已经有点眉目，是一个外国人，他做的武器生意。” “武器生意的外国人？”老金吃惊的思索了几秒随即才道，“怎么这样的人想要强针法？要来干嘛？” “不知道，不管干嘛吧，我能搞定，所以如果你想走，我会很高兴送你走，因为我也希望你平安。” “不行，你也说过是我把你推进漩涡，我把你拉出来了再走，不然走的不安心。” “我就说，你挺好，就是有时候故意装的很冷漠。” 老金开始不耐烦，开始发飙：“废话完没有？废话完了我出去买东西，赶紧滚。” 和老金聊天，每次都是不好的收场，但黄子平已经习惯，不影响心情。 重新上了车，黄小淑开着车问黄子平去哪？ 黄子平道：“和戴一夫吃饭，刚刚他告诉我戴天明来找的时候说的，地点比较远，六门县。不过去之前要先接个人，你先停车，我打个电话。”黄子平翻出钱小样的电话打通，“钱小样，我是黄子平，昨天我跟你说过给你介绍工作，你在哪？我去接你，跟你谈谈。” 钱小样立刻报了一个地址，不远，五公里，黄子平让黄小淑把车开过去，把她接上车。黄小淑开车，黄子平在后座和钱小样谈，他雇请钱小样去有口福食品集团工作，当戴一夫的助理，享受副总待遇。钱小样听了无比惊讶，她一个搞财务的哪懂这些工作？她没有信心，不过被黄子平刺激了一下，她也答应了下来，说试一试。 到了六门县，联系上戴一夫，找到约定好的农庄，在包间里见到戴一夫。 戴一夫发现黄子平带来一个女人，稍微有几分疑惑，听黄子平说了心里的想法以后，是担忧了，一个搞财务的当自己的助理是不是太儿戏？不过不敢拒绝，只是说了一声尽量安排，让钱小样边上岗边学。 工作谈完，交流了一下刺激戴天明的效果，剩下是吃喝玩乐，完了戴一夫还请黄子平去泡了温泉，晚上九点多才从六门县返回市区。 路上钱小样问黄子平：“黄医生，刚刚那位戴懂好像不是太喜欢我，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黄子平道：“没问题，我们之间有协议，内容是我派一个副总过去，你没经验所以才先给他做助理。事实上他们公司也就他一个人是我的盟友，你在他身边会比较好。” “不懂，你们看上去不像一起做生意，而且你们说的什么刺激谁怎么回事？当然你要是觉得我多事，可以不回答。” “没什么可隐瞒。”黄子平一副正经道，“刚刚那位就是奥迪男的父亲戴一夫，命不长了，只有几个月，前晚的事情以后他来求我让我帮忙挽救一下他的儿子，让他短时间内开窍，有所承担，尤其是承担公司。他们公司不平静，内斗很严重，他怕自己死了以后，儿子没有能力保住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我答应了他，配合着他做了一场戏，其实就是帮忙，什么股份，那是白扯。” 这种事真的闻所未闻，会是真的吗？当然黄子平那么聪明的人既然答应了肯定已经想清楚，钱小样就没多事：“我是去做几个月了？” “戴一夫死了以后他儿子会知道真相，你还得留下来并肩作战。” “他儿子有可能赢吗？” “不知道，所以你得帮忙。别说自己什么都不会，人会进步，只要你善于总结，乐于总结失败，然后又懂得想办法去避免，你就能胜利。另外，工资福利那些刚刚我没问，你也别问，反正是副总待遇，戴一夫怎么给你，是私人一部分还是完全公司给，你也别管，他公布不公布我是你派过去的人你也别管，只要好好学习，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 第三百四十四章 碰瓷 次日早上七点半，高铁站的特殊候车室里聚集了两男五女，两男是黄子平和张山峰，五女是段梦莹、王诺诺、黄小淑、凌梦蕾，以及凌梦蕾的生活助理常欣。这五个女人，除了黄小淑之外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尤其凌梦蕾，简直大变样，不凑非常近仔细去辨认，都不能认出她的真容来。 张山峰也穿的人模狗样，一身名贵西装，戴着墨镜，帅的不行。 黄子平倒是很随便，穿便装，叼着香烟翘着二郎腿在听他们聊天打闹。主要是王诺诺很能闹，其次是凌梦蕾，别看是明星，熟识了以后，这就是个不怎么乖的小女孩，和王诺诺嘻嘻哈哈闹的甚欢。段梦莹不用说，很含蓄，而且一直有电话进来，不知是工作没安排好还是有什么突发事，不过看她的表情，问题都不大，她表情不烦恼。 而黄小淑，习惯性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用手机游览新闻，但目光也时不时注意外面。等时间差不多了，她提醒大家登车，然后带路从特殊通道出去，上了列车最后一卡车厢，进入一个两床包间。 列车开动，他们嘻嘻哈哈交谈了好几个小时，吃了午饭，累了才各自睡去。 等他们睡醒已经是下午两点钟，收拾好行李坐了一阵，两点半列车到站。 他们没有随大流下车，而是等大部分旅客都下车了才行动，仍然从特殊接送通道离开，没怎么在人多的地方露面就已经上了一辆段梦莹早联系好的丰田霸道。 十多分钟的时间，丰田霸道把他们送到回南市区，在一个大型超市的停车场停下来。随即段梦莹和王诺诺、张山峰下了车，黄子平和黄小淑、凌梦蕾以及常欣在车里等待着。就等了五分钟时间吧，旁边来了一辆黑色奔驰，这是接凌梦蕾和常欣的车。 凌梦蕾对黄子平道：“黄医生，那我先去看我外公外婆了，我们明天见。” 黄子平道：“你确定你雇这个司机真能看懂我家的地址？” 凌梦蕾嗯了一声：“没问题啦，不难找。” “好，那你一路顺风。” “你们一样。” 凌梦蕾带着常欣下了丰田霸道，上了黑色奔驰离开停车场。 这会黄子平才下了车，和黄小淑在大街上逛着，让司机等段梦莹他们。 有点饿，看见路边有烤串摊，黄子平对黄小淑道：“要不我们吃点烤串？” 黄小淑标准的吃货，怎么会不同意黄子平这个提议，甚至她自己就先走在前面，快速找位置坐下来直接对老板喊：“老板，羊肉五十串，三十在这里吃，二十打包。牛肉、鸡翅和匪菜、鸡腿菌各来二十串，一半现吃一半打包。再来两瓶豆奶，暂时就这么多，不用急，但一定要快。” 这可是大生意，摊档老板立刻应了一声好，先送来饮料，然后烤了起来。 黄子平这时候才坐下来，拿出自己的手机给黄小舒打过去：“我们到了，现在人在中华广场北面街口的烤串摊，你过来吧，等会一起回家。” 黄小舒道：“我刚回到宿舍，在收拾东西呢，你等等，马上。” 黄子平挂断电话对黄小淑道：“你能吃那么多吗？关键是不知道味道好不好你就叫那么多，味道不好我看你怎么啃。” 黄小淑喝着饮料道：“不用你管了。你妹多久过来？” “这里很近她的学校，最多十五分钟，她过来了段梦莹他们估计还没买完东西。” “建设新村的事弄的如何？” “村长有时不时给我电话，反正那个钱已经给他，他是靠谱的人，回去看看弄成什么状况吧！” “他没跟你说吗？” “有说，不是忙吗？没耐心听，前几天来过电话，好像已经在推土，不管这些事，不然被我父母发现。” “你还是打算把他们弄市区来吗？” “想，不过我和段梦莹谈过，她说还是算了吧，把他们弄出来他们不一定习惯，倒不如把家乡环境弄好，让他们都舒服点。她说如果有可能，看看我们村子周边有没有适合的地方，搞个度假的地方，把整个村子的大部分人都请过去干活，从最基本提升他们的生活。等他们都忙碌起来，地就没什么人愿意种了，然后把地租过来再低价转租出去让别人种，最后完成高质量的生活。” “种地就不能过高质量的生活？还搞旅游开发，太麻烦。” “我也想过一下，还不如我们雇请一个搞种植的团队过去，把土地集合起来教他们种，搞个只有特定的土地才能种出来的特殊品种，一样赚钱。” “段梦莹怎么说？” “她说这样搞还不是种地吗？” 黄小淑很不爽：“种地怎么了？我觉得你这想法更好，非要听她的吗？” “我先和村长谈谈，没想着都听她，她也就看看能不能找到适合搞旅游开发的地方，我觉得我们那地方山是很多，也很漂亮，但山上缺水，搞不了的几率大。” “这还差不多，搞个农产品公司吧，全村有股份，都是股东，都出工力，成本低，利润高，以前我们组织就那么搞。” “真的假的？你们还种地？” “自给自足，训练基地尽量少接触外面，都自己种，我们十岁开始就要参与。” “你会种么？” “会。” “真想问问你有啥你不会的吗？” “烤串到了……”烤串摊老板的声音在身旁响起，随即一大盘烤串放下来，匪菜和羊肉串、牛肉串，这些都容易烤熟，“两位贵客请慢用。” 黄小淑顿时不说话，专心吃东西。当时左右隔壁还有桌子，全部满客，他们看见黄子平的桌子摆了那么多食物，都投来异样目光。黄小淑可不管那么多，像个女汉子，吃的滋味滋味。黄子平都感觉不好意思了，他自己吃的很慢，边吃边用手机看新闻。 不多久，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背着一只黑色小包的黄小舒从车里下来，快步走到黄子平旁边坐下：“哥、小淑姐姐。” 黄子平一愣，不对劲，这丫头竟然那么好礼貌。 黄小淑也是不习惯，毕竟第一次见面时黄小舒给她的不是好脸色，她呵呵了两声：“你这表情是有事求你哥？” 黄小舒道：“没啊。” 说的是实话，黄子平能听出来：“黄小淑你吃吧，话真多。”然后对黄小舒道，“我以为你走路过来，有钱人啊，这么近竟然还打出租。” 黄小舒吐了吐舌头：“不是怕你等急了吗？怎么只有你们两个？我嫂子呢？” “还有三个，你嫂子和她的闺蜜，以及闺蜜的男友在超市买东西，估计没那么快搞定，我们先吃一点东西，等会去汇合他们。” 黄小舒瞄了一眼桌子上已经上齐全的烤串：“这叫一点？” “话真多，吃不吃？不吃拉倒。” “吃，不花钱凭啥不吃？” 三个人不知时间的吃着聊着，段梦莹给黄子平打来电话了黄子平才结账回去。 黄小舒从各种新闻平煤上见过段梦莹，所以不觉得陌生，刚走近就敢叫嫂子。倒是段梦莹没见过黄小舒，她自我介绍的时候，竟然名字和黄小淑就相差一个字，还是同音字，稍微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然后和她聊了起来，无缝连接，都不用黄子平在中间周旋。 和王诺诺混熟更不用说，王诺诺和谁都能混，上了车，在路上都是她和黄小舒说话多。 路上颠婆了两个小时，眼看小镇就要在望，还差了那么三四公里却出了问题。车子转弯时，前面横道忽然窜出来一个人，司机急刹车，后面一辆面包车就撞上来，怦一声把车里的人震的发蒙。等回过神看外面，窜出来的路人已经无影无踪，而后面的面包车，整个车头都散了架，部件一件件掉在地上。 司机先下的车，然后是黄小淑，她下车时道：“这事诡异啊，像有预谋。” 王诺诺最快回应：“碰瓷？” “有可能，不然后面的车怎么会部件乱飞？你们别下来，我来应付。”怦一声，黄小淑关上了车门。 黄子平看着后视镜，看见面包车里下来四男两女，看上去两个女人都受了伤，一脸痛苦被搀扶着。不过，认真看，那绝对没受伤，是假的表情，或者说疼的表情不对，黄子平是医生，对这个很在行，能一眼就看出来。 没错，就是碰瓷了！ 想到黄小淑很暴力的人，黄子平不是很放心，所以也下了车，在黄小淑和对方的人说话前道：“几位兄弟怎么搞的？你们追尾了……” 对方的人明显听出来黄子平是本地口音，相互对视了一眼，稍微迟疑后其中秃顶大耳领头道：“什么我们追尾？你们突然急刹车，你看我们车里两个女人都受了伤，你们还倒打一耙，仗着开豪车欺负我们吗？” 黄子平心里一声叹息，这些个王八蛋明明听出来自己是本地人也不给面子：“你们想怎么着？赔偿吗？要多少？开个价我听听。” 秃顶大耳一听觉得黄子平好欺负，顿时一声冷笑道：“两个人受了伤，加上车子的损伤，五万块吧！” 第三百四十五章 煽动 五万块，眼前这破面包车值这个钱？黄子平给逗乐了：“你们这车，买辆新的也就这价格吧？” “人受伤不算？这看着要住院，医疗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营养费、后期护理费等等五万块多吗？” “这些费用你倒是说的很顺口。”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不急不忙继续道，“说那么严重，要送医院，怎么你们不行动？好歹先报个警。” “就报警……”秃顶大耳男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大意是哪儿哪儿出了车祸，让警察来。 不到两分钟，确实来了两个警察，他们开一辆警用摩托车，下来没聊几句黄子平就知道这是假的了，绝对是托，因为都帮对方说话让他们赔钱。那时候车祸现场也有人围观，都是从两边附近村子出来的人，大多是五大三粗的男人，整整有七八十，他们也都在劝，让黄子平赔钱了事。 托还挺多，看来是一伙人啊，平常就在这地方搞外地车。 怎么办？ 黄子平思索着，赔偿肯定不可以，自己报警吧，小镇的警察估计也不靠谱，他们能在这地方做这种事，肯定是有门路，小地方啊，山高皇帝远。打电话回村里搬救兵出来吗？这倒是很容易，可村里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打起来绝对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黄子平和黄小淑对视了一眼，黄小淑靠近过去小声道：“对方人多，怎么搞？” 黄子平摇头道：“不知道。” “你认不认识这镇上什么领导之类？” “不认识。”黄子平想了想，“不过我有个同学在县城就混这个道，倒可以找一找，但县城进来得一个小时。” “那你就说让人拿钱来。” 黄子平咳嗽了一声正打算告诉秃顶大耳男他找人送钱来，忽然外面马路响起一个雄壮的声音：“大耳秃你王八蛋又在老子的路混了是不是？赶紧给老子滚蛋，不然让你好看。” 黄子平顺着声音看去，看见一个至少一百六的胖子带着二十多人走来，看上去这些都是混混，一个个走路姿势特别嚣张。他们走进来，两边看热闹的托赶紧让开位置，很惊恐的模样。秃顶大耳男倒不是很惊慌，他哈哈笑道：“胖狗你眼睛瞎了？这哪儿是你们的路？写了名字吗？” “就是老子的路，老子跟你说过不要乱搞，看来你没把老子放眼里，给你五分钟滚蛋，否则保证给你打趴下。”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你？你有能耐你来。” “你以为我没人？” “有，二十多个嘛，我们一人一口吐沫都能灭了你，识相的赶紧滚。” 胖狗已经走到秃顶大耳男面前，他望了黄子平一眼道：“兄弟，今天你走运遇上我胖狗，这儿没你的事，走吧！” 黄子平不敢相信，竟然让自己走，他们都是玩一样把戏的人，应该把自己当肥肉争抢才对吧？不过转而一想就明白了过来，这家伙让自己走是在下秃顶大耳男的面子，指不定他们还得打起来。这家伙虽然二十多人来，但后面一大片树林都能藏人，或许是个陷阱都不一定。 要是能打赢，这财路就在控制之中了，放自己一个可会得到后面的许多个。 这情况走不走？ 当然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就在黄子平就要上车时，秃顶大耳男却不愿意了：“先赔钱，不然躺着走。” 胖狗道：“走，我看谁敢动。” “胖狗你是要开打吗？” “谁占我的路混饭吃我就打谁，现在打不起吗？” “你说的，别后悔。”秃顶大耳男回头冲后面吼，“强子，给老子把铜锣敲起来。” 立刻，铜锣声铛铛敲起，两边附近的村子又冲出一些人，这些人都带着武器，棍子、钢管之类。 情况不是很妙，他们真打起来，自己在包围圈之中肯定会被殃及！黄子平想了想对胖狗道：“兄弟，我们谈两句。” 胖狗道：“谈什么？让你走，谁拦你就撞过去……” “谈两句。”黄子平搂着胖狗，把他硬是拉远几步道，“我是本地人，本镇人，你们这样搞，不对。” “我救你，这王八蛋大耳秃本地人都搞，坏规矩，赶紧走吧，没你的事。” 看来这家伙要比大耳秃有道义，黄子平拉住就要回去的他道：“等一等，我也很讨厌他，说话不好听，而且搞本地人。这样吧，我们一起搞他，你有多少人？” “你？”胖狗一脸鄙夷，“你还是走吧！” “我走了你怎么办？”其实就走不了，真撞人吗？当然黄子平不能说走不了才合作，那样对方听了不舒服，虽然那是事实，“你先告诉我你有多少人。” “就这么多，树林车里还有十多个。” “对方多你两三倍。” “多又如何？打架靠人多吗？你烦不烦？你再不走，他们人更多起来，你真的走不了了。” “我看你是想玩虚的……”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不过我相信你的话，打架不是靠人多，你的人比他们好打。这样，我给你一百万，当我买一场热闹看，你去揍他们，到下面的田野揍，你就说你们双方打出结果来再宰我们，车钥匙让一个人拿着，离我们远一点。” 胖狗眼珠子都凸了出来：“一，一百万？” “不够吗？两百万。” “两？两百万？” “对，两百万，你要是干，我立刻用手机给你转账，你提供账号。” 胖狗上下审视黄子平，不敢答应，因为随便敢扔两百万出来看热闹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倒不是这两百万大的天上去，而是花五万块就能离开，为啥要花两百万为一口气？只有个一千几百万的人敢这个口气？自己要是得罪了大佛，这一带也不用混了！但两百万也真的很吸引。 眼珠子转溜了好几圈，回头看了一眼秃顶大耳男，胖狗道：“这位兄弟你不会是耍我吧？” “说账号，钱到了我们再谈。”黄子平打开手机银行，胖狗说了账号，他立刻转账，成功了把屏幕对准胖狗，“现在可以谈了吗？” 胖狗笑疯了：“可以，非常可以，你要怎么滴？把大耳秃揍成猪头吗？” “这是其一。”黄子平微笑道，“其二是不要搞本地人，否则让我知道，我会灭了你们，一个都不剩。” 胖狗的笑容瞬间收住，背脊骨发凉，他可是道上混了好久的人，黄子平说的实话还是虚张声势的话他能听出来。黄子平说的太平静、太自然了，他看上去绝对是有这个能力。他妈的，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赶紧道：“我们这边本来就不搞本地人，而且也就赚个小钱，不会太过分。” 黄子平没再说什么，挥挥手：“你去搞吧！” 胖狗走回去，黄小淑则走到黄子平身边，冷笑道：“这就花了两百万出去，你还不如刚刚花五万，你真变态。” 黄子平微笑道：“钱要花的有价值，五万比两百万是很白痴，但至少舒服了不是？反正我就是，我可以为你花两百万，你不能坑我十块，这是原则问题，不是价钱的问题。而且我还有另外的目的，地头蛇，用处大。” “我就知道你不是愿意吃亏的人。”黄小淑一副很了解黄子平的模样，“说吧，要我做点什么？” “看热闹，胖子的人打不过了你再去帮忙，用最快速度、最短时间尽量打倒最多的人，吓着他们。记住，我必须要他们都被吓着。” “行，我今儿就让你开开眼界。” 黄子平这边和黄小淑谈完，胖狗和秃顶大耳男也已经谈了一阵，他们在吵，但最后剧情都往黄子平设想的走。道理其实也很简单，秃顶大耳男也怕伤了黄子平他们，那样无法拿到钱。他们要的是钱，换个地方打，让黄子平他们看着，吓吓他们还能弄来更多的钱都不一定，何乐而不为？ 胖狗自不用说，两百万已经在账，他可没见过这么多钱，心里很激动，他已经让手下人把后面的伏兵都找来，别说三十多打一百，就冲这个钱，以一敌十他们都乐意。 不到三分钟，他们谈好，秃顶大耳男那边的人拔了钥匙，两帮人走远有一百米，车边只围十多人，其中有的还是女人。 这时候段梦莹打开车窗问黄子平：“你煽动他们打起来不适合吧？” “没什么不适合，我有自己的想法，你放心吧。”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给了黄小淑一个眼神，让黄小淑靠近他们，黄小淑行动以后，他才又对段梦莹道，“车窗关上吧！” 段梦莹没关车窗，里面的王诺诺也说话了：“还是别搞事比较好，你是强大，可你走了以后呢？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去搞你们村怎么办？” 黄子平奸笑：“我要他们有用处，我就希望这样。” 王诺诺不明白，但更聪明的段梦莹明白了，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来：“我明白了。” 王诺诺道：“明白啥？” “远水救不了近火，那就让近水救近火。” “说的啥，说人话。” “等会再说。”段梦莹继续问黄子平，“你花了多少钱？” “两百万。” “不贵，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贪心。” 黄子平呵呵笑道：“那要看黄小淑的表演了，要是黄小淑能表演好，即便是给他们了他们都不敢多拿。” 第三百四十六章 女侠饶命 夜幕下，胖狗和秃顶大耳男面对面站着。 秃顶大耳男道：“胖狗，这条路老子管定了，你要么现在答应，要么我打到你答应。” 胖狗笑道：“你真觉得你人数够吗？” 秃顶大耳男扫视了一圈自己的人，都有拿武器，而且是长武器。虽然胖狗的人肯定也带了武器，但没有很明显看见，所以顶多是伸缩铁棍之类。长对短加上人数优势，秃顶大耳男不觉得自己会输掉。关键是，这是大好机会，今天把胖狗打垮了，他以后就起不来，不吃他简直对不起祖上：“你觉得吧！” “我的决定是……”胖狗摸了下自己的腰间，拿出一根伸缩铁棍，用力一甩，十多公分的铁棍变成四十多公分，直接往秃顶大耳男的脑袋敲，同时继续道，“打。” 秃顶大耳男也不是吃素的人，快速躲开往外面跑，边跑边道：“兄弟们，给我揍，让他们都爬着回去。” 两帮人合在一起，一百多人开打，那场面很是热闹。 确实也是胖狗的人强些，凶悍些，但毕竟人数不多，刚开始占上风，慢慢就落了下风。这当然也是因为胖狗失策，没想到秃顶大耳男动作那么灵敏，而且不是和自己司令对司令，是跑。不然打趴他控制起来，他的人就是豆腐，想捏碎就捏碎。当然秃顶大耳男也是知道他的想法才第一时间跑，他在外面督战，看见自己的人占上风，心里乐的不行。 然而，秃顶大耳男还来不及把内心的欢乐表现在脸上，就看见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女人在人群之中穿来插去。这个女人所到之处，只是一个照面就有人被打趴下来，都是自己的人。他们被打趴了还无法立刻站起来，有的甚至完全没了声音，像是晕倒了过去，另外一些则大声惨叫。 这不是刚刚那个霸道车里下来的女人吗？一个女人这么厉害？ 尼玛，这是武侠片才能看见的场面吧？ 秃顶大耳男看呆了，不到一分钟自己就有三分之一的人失去战斗力，其他的则因为惊恐，不停在退缩。 情况不妙，秃顶大耳男也不甘心，没有退路，要是今天输了就不用混了！他大声吼道：“兄弟们，给我揍那个女的，我给你们分大钱。” 胖狗的人顿时被解脱，攻击他们的人全部转移去攻击黄小淑，他们也是看见黄小淑的厉害的，一个个都目瞪口呆，这神啊？这是人吗？ 黄子平倒是不惊讶，看的很有兴致，但看见几十人一起围攻黄小淑就有点心慌了，在他们靠近黄小淑之前，他对胖狗大喊：“胖狗你他妈的愣着干什么？快趁势打啊……” 胖狗反应过来，赶紧收拾残兵败喊杀着打过去，从后面攻击。 顿时整个场面又乱成一团，头破血流，痛哼声不断。 黄小淑一脱身立刻奔向秃顶大耳男，速度快的令人眼花缭乱。秃顶大耳男看的发毛，撒腿就跑，而他一炮，他的手下也就成了孤魂野鬼，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老大跑了，然后所有人都找地方跑，作鸟兽散。 追出两百米左右，黄小淑从后飞腿踹倒秃顶大耳男，押着他走回到车边，把他丢在一颗苦口粗的小树边上道：“你刚刚很威风啊。” 秃顶大耳男两腿发软的求饶道：“女侠饶命，女侠……” 黄小淑冷冷的打断道：“别求我，求我老板。” 秃顶大耳男立刻对着黄子平跪下来：“老板，老板，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黄子平呵呵笑道：“不敢做什么？专门碰我们的车，现在承认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千错万错我们的错，你放过我吧！” “这个我说的不算。”黄子平把目光投到刚走回来的胖狗身上，“你得求这位大爷。” 秃顶大耳男看了胖狗一眼，求不出口，狠狠瞪着他。黄小淑见这情况，退后了几步再冲过去，一声大喝一脚踢在他身旁碗口粗的小树上。 咔嚓一声，小树直接折断飞了出去。 秃顶大耳男吓傻了，看着折断的树，不敢相信这是人，还是一个女人踢出来的效果。天啊，直接折断飞出去，这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办到？如果那个力量是踢在自己身上，最坚硬的骨头都得碎吧？这次真是栽大了，都不知道从哪来的那么厉害的人。他刚被黄小淑抓住时还觉得这是胖狗给自己设的局，但黄小淑厉害到这程度，他是不相信胖狗能请回来了…… 同样吓傻的还有胖狗和他的手下，他们之中三分之一的人都会点功夫，懂门道，刚刚他们已经对黄小淑是惊为天人，现在这情况看在眼里，感觉黄小淑是魔鬼。 黄小淑也是故意显摆的，为了配合黄子平，她用的全力，脚也疼的要命，她忍住了冷冷对秃顶大耳男道：“我老板说的话请你听清楚，并且第一时间反应，听懂了吗？” 秃顶大耳男立刻跪向胖狗：“胖哥、胖哥，对不起，我不该抢你的道，我错了，我消失，以后都消失。” 胖狗一脸不知如何处理，他自己也怕到极致，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事，更不知黄子平到底是什么人？设局收拾大耳秃，然后再收拾自己？天，这两百万有问题？搞不懂，想不明白为何黄子平把这个难题抛给自己，他很纠结，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放过大耳朵还是揍他一顿爽？ 无法决定，胖狗只能把目光投到黄子平身上：“老板，这……” 黄子平冷冷道：“问我干嘛，不是你的道吗？他抢你的道，你自己处理。” “我就混口饭吃，这道是县道，县里的道，不是我的道。” “原来你可不那样说。”黄子平走过去，步伐很快，而且整个人杀气腾腾，黄小淑也跟着他，更是杀气腾腾。 胖狗看见他们走近，不知是要对自己如何，腿一软，噼啪跪下来：“老板，老板，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保证以后不混这个。” 黄子平无动于衷，继续走。 胖狗趴在地上就拜：“老板，老板，别冲动，我说的真的，都是我错。” 这一幕诡异，那些跑掉的人躲在远处看的无比惊呆。胖狗的手下也是无比惊讶，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是站着不动还是跟着自己老大跪下？其中最惊的还是秃顶大耳男，搞不清楚状况，他们不是一伙的么？怎么胖狗也求饶起来？天，这到底发生什么事？ 令所有人都震惊的一幕还发生在后面，黄子平走到胖狗面前，没动粗，只是稍微弯了弯腰把胖狗扶起来：“男人大丈夫说话要算话，不然不会有好下场。” 胖狗越来越觉得黄子平恐怖，还以为他要对自己怎么着，却是扶自己，还帮自己拍灰尘，受不了，浑身发抖：“是的，是的，老板请放心。” “事情就这样，明天你到关头山半山的柚子树下面等我，时间是下午两点钟，我们谈谈。” “我自己去吗？” “你要是觉得不安全，可以带上几百人。” “没，没，我不是这意思。” “你是这个意思也没关系。”黄子平示意了一下黄小淑，“我保镖，也是我手下特别行动队的队长，队伍二十多人。” 胖狗这次不是浑身发抖，而是连灵魂都在发抖了！苍天啊，黄小淑这样的人一个已经恐怖的无以形容，二十人的队伍那是什么场面？自己眼前这位老板干啥的？传说中杀手组织的领头还是雇佣兵组织的领头？他就小混混，想不明白这些，就知道很害怕：“我去，我一定去。” “人，你自己处理，得饶人处就饶人吧！” “是的，我听老板的话。” 黄子平转向秃顶大耳男：“我车钥匙呢？” 秃顶大耳男立刻冲自己的人大喊：“强子，你死哪儿去了，快把车钥匙拿回来。” 叫强子的人连滚带爬从远处跑回来，恭恭敬敬把车钥匙交给黄子平。 黄子平和黄小淑上了车，车子开走，这时候秃顶大耳男和胖狗都才舒一口气，两个人相互对视着。 秃顶大耳男道：“胖狗，到底发生什么事？” 胖狗道：“什么事？我们都输了，尤其是你，你不想死的赶紧滚蛋。” “你肯放过我？” “你滚不滚？” “我滚，立刻滚。” 秃顶大耳男立刻爬起来，跌跌撞撞穿过田野，消失在夜幕之中。 胖狗也带着自己的人快速往身后的树林走，上了一辆中巴。 中巴开动，胖狗最得力的手下大林子问胖狗：“老大，怎么回事啊？那可是本地人，本地有那么厉害的人物吗？” “我也没听说过。” “明天你要赴约吗？” “我敢不赴约？我他妈现在这两百万都不敢要。整死我了，今天过的什么日子？” 胖狗在那边骂骂咧咧，黄子平这边则兴高采烈，除了黄小舒，她很震惊，简直不相信刚刚看见的一幕。她甚至对自己的哥哥感觉越来越陌生，这本来就是车子被埋伏了，他们一车人被敲诈无法脱身，然后又来了一伙人，坏处境升级。然而自己哥哥才几句话就让他们打了起来，完了他们还都给自己哥哥赔礼道歉，别说没见过这种事，简直闻所未闻，匪夷所思，不敢相信。 第三百四十七章 至理名言 原本六点钟能回到家，被碰瓷耽误了时间，黄子平他们回到家已经七点多钟。当时黄宫和陈翠香已经等的着急，在门口左盼右顾又不敢打电话催促，看见人回来才松一口气。黄子平给他们一个个介绍过段梦莹、王诺诺张山峰以后，他们连忙把人迎接进屋，陈翠香去泡热茶，黄宫去起炭火，把早准备好的火锅大餐端上桌。 两夫妻忙碌完坐下来才有意无意把目光投到段梦莹身上，他们对段梦莹的身形相貌、整体形象和性格等等都特别满意，自己儿子是捡了个宝贝啊，这明显是白富美嘛？ 火锅十多分钟烧开，因为天气适合吃火锅，食物味道又鲜美，一大桌子食物最后被完全清空。而那会已经九点多钟，段梦莹帮着陈翠香在收拾餐具，黄子平眼巴巴看着，感觉好怪好怪，让段梦莹做这些适合么？王诺诺和黄小舒那都不愿意做，人家可是大上市集团主席的千金。 黄子平想帮忙来着，却被黄宫叫住了：“子平你去铺个床，被子什么的都已经给你们买了新的回来。” 黄子平汗了下：“不用新的吧！” “旧的怎么招待客人？让你去就去。小舒你也去，给你的床整理好，然后你去三婶哪儿睡。” “我等会去。” “让你现在去，客人那么远来，都累了，等点礼貌好不？” 王诺诺对黄小舒道：“我和你去，反正是我睡。” 黄小舒这才动起来，黄子平也动起来，转进各自的房间。 看了一眼床铺，确实放着新被子和床单床罩电热毡等等。黄子平没立刻动手，坐下来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忽然，门咯吱一声被推开，张山峰走进来，他整个房间看了一眼，然后和黄子平坐在一起，点上一根自己的香烟：“今晚就得睡这儿了，真是窄啊，不过还行，很干净。” 黄子平道：“本来想着到镇上的旅馆住，可我父母不同意，非要住家里。” “理解吧，住旅馆也不像个事。” “问题你们住过这种房子？瓦房，我告诉你，阁楼一到灭了灯的时间就哗啦啦的跑老鼠。” “不会吧？”张山峰惊恐道，“诺诺最怕这些。” “拉倒吧，王诺诺怕老鼠？我就没发现过她怕什么，除了不会打架，不会黄小淑那么多生存技能之外，她比黄小淑还彪悍。况且黄小淑不是和她同房么？你担心个屁。” “也对哦。”张山峰呵呵笑了两声，“你从小就在这个屋子长大？” “对。” “你是个奇迹。” “我是走运，动手了，不然等会得挨骂。” “你爸确实很严厉。” “他是紧张，怕怠慢了你们，平常不这样，起来。” 张山峰起来，黄子平开始整理床铺，用了五分钟搞定，和张山峰一起出去，那会王诺诺和黄小舒也已经搞定。等段梦莹和陈翠香搞好卫生出来，八个人围着一个桌子谈天说地，差不多十二点才收场，各自去睡觉。黄子平和张山峰一个房间，一个床，黄小淑和段梦莹、王诺诺一个房间，但不是一个床。 次日早上六点钟，黄子平起了床，没想到刚出房间门已经能看见段梦莹：“你怎么起这么早？” 段梦莹道：“我得表现表现，你呢？” “帮你表现，出去买点肉回来熬点粥，做点包子。” “一起吧！” “我先洗洗。” 段梦莹嗯了一声，等待着。 不多久，黄子平整理好和段梦莹一起出门，往村头外面走。 因为实在太早，又是大冬天，所以沿路一个人都没看见，走到村委门前的猪肉摊也就见到买猪肉的汉子一个人。 买了几斤猪肉，回程路上段梦莹问黄子平：“你家里人应该对我还满意吧？” 黄子平道：“必须满意，你那么出色的一个人，走哪儿都令人满意。” “我怎么感觉不是太满意？” “错觉，估计是认为我配不上你，担忧我是不是什么时候会失去你等等吧！” “不会吧？” “老实巴交的农村人想法，很正常，你不用多想这些。换个话题，我昨天和黄小淑吃烤串的时候谈过村里的问题，黄小淑说了些意见，说搞个农产品公司比搞个旅游公司好。你看看这四周，山是不错，整体环境也不错，但缺水。加上这大冬天的恶劣天气，还真没啥人来旅游。” “农产品公司不一样是种地吗？” “我不觉得种地不好，不是和你抬杠，我也知道你一片好意，但改变别人的生活方式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对相互间都痛苦，我们应该在他们生活方式的基础上给予帮助，而不是直接替换。” “这点我倒没想，是我欠考虑了，你说说黄小淑的计划，我看看行不行。” “去挖个搞科学种植的团队回来，把整个村的土地资源整理起来一起干。” “听着好像蛮靠谱。” “等会吃完早餐我们去拜访村长，问问房子的事，顺带谈谈这个。” “你要我怎么配合你？” “说例子，编一个你某某同学就搞这个生意，在南方那边找了两个村子合作，帮助两个村子快速致富了起来等等。” “没问题，搞科学种植的团队我也可以找，我还真有同学做农产品贸易。” “就这样说定。” 两个人回到家，陈翠香已经起来，看见他们明显一愣：“子平，梦莹，你们这么早？” 段梦莹道：“阿姨早上好，我们去买猪肉熬粥做包子呢！” “我还打算去买呢，哎，你们不用那么辛苦，昨天累了一天，应该多睡觉补回来。” “还好，不怎么累。” “猪肉给我吧，我来弄。” “我帮你。” “不用，你们去睡个回笼觉，好了叫你们。” 还睡觉，不太可能睡得着，段梦莹还是坚持去帮忙，黄子平自己坐在客厅乱七八糟想着事。 不到半小时，黄重起了床，洗嗽完对黄子平道：“我们出去走走。” 自己老爸这是有话要说，黄子平能不答应？顿时说了一声好，拿上手机和香烟跟在自己老爸身后出门。 令黄子平感觉意外的是，刚出门，连院子都没出，黄宫已经停下来：“你那女朋友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那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吧？还有你那两个朋友，看言谈举止都是大户人家出身的人，你怎么尽认识这样的人？” 黄子平反问道：“认识这样的人不好？” “不是不好，你就一个小医生你凭啥？你在外面到底干嘛了？实话告诉我一句。” “没干嘛，就是工作，工作，工作，天天向上。” “正经点。” “好，你问。” “那个黄小淑上次一起来，你说同事，来做点什么药的调查。这次呢？昨天晚上我不小心碰掉杯子，她接的那个手势绝对是会功夫的人，你别蒙我，老实说，她是你什么人？” 黄子平有点目瞪口呆，自己老爸啥时候变的那么聪明，那么善于观察和思考了？自己老妈才有这个特点吧？愣了几秒回答道：“她的业余娱乐，学点柔道什么之类，这算不算功夫？她还真是我同事，在我们科室咨询台上班，你要是不信，我给你个电话打过去问问。” “实话？” “当然是啦。” “小子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在外面搞事。” “没，被人搞倒是有，这医院也是勾心斗角。” “那你尽量别参与。” “我倒是想，但有时候身不由己，有句话说的好啊，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至理名言。” 黄宫沉默想了一阵才道：“你自己想吧，总之我对你就一个期望，不要做坏事。” “我怎么看都像是好人吧？” “谁知道。” “我是你儿子，你连儿子都不相信？” “就因为你是我儿子，我能感觉到你身上的变化，你比上次回来变化都非常大。” “有吗？”黄子平上上下下看自己，“还不是一样？” “眼神，神情，你女朋友和那两个朋友都有一种对你的习惯性服从。” 黄子平开始冒冷汗，真不相信这是自己老爸，听着就是自己老妈的口吻，他哪会说这样的词？对，一定是自己老妈看出来的让自己老爸开口打探，不能穿帮啊，要否认！黄子平镇定了一下道：“你肯定看错，我们是朋友关系，百分百，我可以发誓。哪有什么习惯性的服从，人家大老远跑来，对这边什么都不清楚，当然得听我的意见。” “聊天都这样，对你的观点价值观之类。” “还观点，还价值观，老爸你好像不这样说话的，是我妈让你问的吧？” “你别扯开话题。” 还真是，黄子平有底了，自己老爸只是在执行自己老妈安排的任务，他没那么多想法，自己怎么说，他表露出不相信来，其实心里是相信的。奇怪自己老妈为何不亲口问？思考着这个问题，黄子平道：“我都要发誓了，爸你就放心吧，我不是坏人，我一直都抱着一颗救人的心，医生的心，并且会一直保持下去，直到我的生命结束。” 第三百四十八章 有你真好 黄宫用力拍了一下黄子平的肩膀：“小子，千万不要忘了自己，不管遇上什么情况都要记得最初的自己的模样，我出去一趟，你回去吧！” “你慢走。”看着自己老爸走了，黄子平抹抹冷汗，彻底迷糊，这最后一句话是自己老爸想的还是自己老妈想的？这天聊的心虚，自己算不算在做坏事？想了几秒，黄子平不觉得是，或许自己身上也背了很多条人命，但不是为了救更多的人吗？被迫无奈，人吃人的世界，许多身不由己，能做到不主动去做坏事已经不错了是吧？ 返回屋里，看见黄小淑已经起来，正坐在椅子上划着平板电脑，黄子平走过去道：“你丫的昨天晚上给我爸接杯子，几乎害死我。” 黄小淑道：“我就知道会惹麻烦，但当时条件反射，接了才知道有问题。” “别再搞这种事。” “你爸还跟你说了什么？” “不是我爸，应该是我妈，有许多话我爸是说不出的，只有我妈。” “你妈为何不和你说？” “我爸更严厉些，我怕他多些，他说，我妈估计觉得更能得到答案吧！” “我觉得你还是想想坦白出来，他们心里有怀疑了肯定会留意你，看看新闻就知道，那样你麻烦就大了，你何苦？” 黄子平当然明白这道理，但这很吓人啊，怎么说出口？要是说出口，他们了解了自己的工作和身边的麻烦，铁定不让自己再回港海城：“不和你说这个。你看什么？港海有什么情况？” “病毒的事基本上已经平息，顺带给你查了查，何紫薇那边一样。” “这个我知道，我昨天已经给她打过电话。” “农产品公司的事你和段小姐说过没有？” “她觉得还不错。” 黄小淑哦了一声不再问，把注意力挪回平板电脑上，其实信号特别差，时有时没有，只是这女人很有耐心而已！ 九点钟，所有人都起了床，黄小舒也回了来，八个人一起吃早餐。吃完了黄宫去镇里办事，陈翠香叫上黄小舒说去山里挖药材用以晚上炖牛肉，王诺诺似乎对这个比较有兴趣，问她们是不是去挖野山人参，她要跟着去，顺带还拉上张山峰。所以最后家里就剩下黄子平和段梦莹、黄小淑。 黄小淑道：“老板你需不需要我做点什么？如果不需要，我睡觉。” 黄子平想了下，没什么事要黄小淑做，就同意了黄小淑睡觉，他和段梦莹去村长黄伯雄家。 九点半钟，大部分邻居已经起床，而且都知道黄子平回了来。所以这一路上黄子平都走的很慢，这个聊两句那个聊两句，还得介绍段梦莹。不过也必须说，这一路都走的很高兴，段梦莹很给他增光，礼貌，小鸟依人，还长那么漂亮，大部分邻居看见她都笑不拢嘴。 和上次带黄小淑来找黄伯雄一样的场景，黄柏雄还是坐在自己家门口抽水烟。他看见黄子平和段梦莹走来，目光落在段梦莹身上，心里一阵惊叹。黄子平这小子不错啊，竟然找了个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的媳妇，看来他们的祖坟是冒青烟了！他嘴里道：“子平啊，我本来今天要去办事，知道你回来了肯定要找我，就等着了，你比我想的来得早啊！” 黄子平道：“很迟了，没办法，刚吃完早餐。给你介绍下，我未婚妻段梦莹。” “段小姐好。” “村长好，打扰你了。” “没，你光临我们家，这是我们家的福气，走，里面坐。” 进了屋坐下来，黄伯雄泡完茶才和黄子平、段梦莹聊起来，汇报盖房子的进度。黄子平听着他兴高采烈的说，自己也挺高兴，因为一切都很顺利，没有什么大麻烦，小镇相关部门都非常配合，按照这个速度搞下去，过完年就可以动工。 等黄伯雄说完房子的事，黄子平引入话题让段梦莹和黄伯雄说致富的事。段梦莹就是会说话，刚开始就把黄伯雄说激动起来。而因为对黄子平的信任，加上段梦莹说的意见听上去非常靠谱，所以黄伯雄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下来，还表示这件事不需要开大会征集意见，因为大家都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苦于没有门道和启动资金，段梦莹能帮忙弄好这些基本条件，肯定没有一个人会反对。 段梦莹最后和村长说的话是，她找团队和负责人过来，带上计划书，一个月之类搞定，明年开春正式启动。 前前后后只是聊了两个小时，一件大事已经决定下来，黄子平和段梦莹留在黄伯雄家里吃饭，吃完饭才回自己家。 路上黄子平道：“梦莹，我必须说，有你真好。” “好什么？” “不用那么累，不用脑子想那么多事，你都给解决了，不用动手。” “这些小事我要懂得处理，不然我哪儿及格？现在是我高攀你哦。” “去，学王诺诺说话干嘛？没你的领路我有今天？况且我不觉得自己怎么着，就是现金多了点，你看过的生活质量等等还不是一样？” “对，抽的烟价格都一样。” “哈哈，习惯。”黄子平拉着她的手，“冷不冷？” “要听真话么？冷，冷死了，你们这怎么那么冷？” “不算冷，还没下雪，要是下雪，等雪融的时候你都不想出门。”黄子平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错开半个身位走，挡着迎面吹来的风，“这样好点么？” “嗯。”段梦莹面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等会去见那个胖狗是你和黄小淑去？” “对，山里冷，你在家吧。” “王诺诺他们回来没？” “估计要下午三四点，我妈带了包子，不会饿着。” 两个人聊着回到家，果然王诺诺他们还没回来，黄宫也没回来。屋里只有黄小淑一个人，她在给自己做面条，黄子平看在眼里，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刚刚在黄伯雄家吃饭的时候竟然忘了叫她。 黄子平和段梦莹坐下来没几分钟，黄小淑已经把面条做好端出来，边用筷子搅动吹凉边问黄子平：“房子和农产品公司的事谈的如何？” 黄子平道：“完全没问题。” “见胖狗的地方远不远？什么时候出发？” “你吃完就能出发……” “段小姐自己在家还是一起去？” “在家。” 段梦莹道：“我睡午觉。” 黄小淑没再问，继续吹面条，凉一口吃一口，她吃完也快一点半了，赶紧收拾好和黄子平一起出门。 关头山是黄子平他们村西两公里外的一座名山，半山平坦处有一座老庙，这个庙平常的香火很好，周遭的人经常会去拜祭。柚子树就在老庙门前，很大一棵，很神奇，因为这东西北方不太能生长，即便生长出来都不可能长那么大，还结果。也因此，这棵柚子树的名头几乎和老庙相当。 胖狗早到了，一个人，就坐在树下等待着，看见黄子平带着黄小淑上山了才站起来，紧张起来，尤其黄子平和黄小淑走到还剩几十米的时候，明明山里的空气很冷，风还呼呼吹着，硬是额头冒出了汗珠来。 黄子平火眼金睛自然能看出胖狗很紧张，他坐下来道：“别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着，除非你得罪我。” 胖狗坐下来：“老板我哪敢得罪你。” 黄子平给他一根烟，自己也点燃一根烟：“我就找你谈个生意。” “你说。” “山下往外面数第二个村子是我们村。” “建新村那个吗？” “你知道？” “全县都知道，你们村现在很出名，都在说这个村子不知被那个富豪看上，砸了大把钞票下来……”胖狗说着，忽然眼神一亮，“天，这个人不是就是老板你吧？” “没错，我还得帮这个村子致富，如果有可能，甚至整个村委六条村一起致富，我需要你帮忙。” “我能做什么？” “做安保，我们村建新村，再搞些大动静出来肯定惹不少人眼红，我又不在，这些问题要解决吧？而且我需要你们暗中保护我家里人，他们有点什么事你们都得暗中帮忙解决，不过也要按照我设定的规则来，能答应吗？” 胖狗没有立刻回答，这是好事没错，黄子平肯定不会亏待自己。但黄子平到底是干什么的？不搞清楚他是真不敢答应：“老板你能不能实话告诉我，你到底做的什么生意？你那么有钱为何你不接走你父母？还让他们留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是家乡，留在家乡有问题？非得去城市吗？” “不是。” “所以嘛。”黄子平吸了一口烟才继续道，“你混的这条道，你觉得你是不是坏人？” “不好说，不过我不搞本地人，更不做偷鸡摸狗的事。” “对嘛，我能看出来你心地不坏，但你真的入错道，你要回到正途来，至少为了正义而战。我也不是坏人，虽然有时候我也在做很坏的事，只是没办法而已。我的职业你就别问了，对你没好处，关键是我自己也说不清楚，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你就给我一个答案，做还是不做？” 第三百四十九章 自行补脑 胖狗道：“我想做，但我好害怕。” “害怕什么？” “枪毙。” “你可以放心，不让你去偷去抢去碰些犯法事。就是给我们村解决问题，而且是在规则内解决。以及最主要的保护我父母，我有仇人，而且不少。” “我们就混混，打打架可以，真遇上……”胖狗抬头望了一眼黄小淑，“这位小姐这样的人物，我们连屎都不是……” “你还真说对了，所以我会派人来教你们技能。说白了一点，我收你们，你拜在……”黄子平示意了一下黄小淑，“我保镖门下，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她汇报，而不是给我汇报。她给你们安排任务，你们要百分百按照她的意思来执行，否则她怎么对你们，我管不着。” 胖狗一脸惊恐，都不敢和黄小淑对视，黄小淑也真是，刚到就开始用眼神给他压力，一直都是想杀人的眼神。 黄子平继续道：“做是不做？我可已经告诉你这么多事，你不做，我干掉你，就在这。” 靠，这能不做吗？胖狗赶紧道：“做，我做。” “开玩笑，你紧张什么，待遇这问题得说说，你有多少人？” “三十二个。” “你们都一起混？” “都一起混了好久了……” “我打算给我们村搞个农产品公司，你占股份，具体多少到时候看投入额再说，总之不会亏待你。而你这些人，我每个月给你们二十万工资，具体怎么分派，你自己想，但必须合理，保证他们的战斗力和忠诚度。暂时是这样，我高兴了可以给你们发奖金，你们表现好了也会有奖金，出任务自不用说，绝对有大大的奖金。” 每个月二十万，分下来每个人六千块，这小地方月薪六千块得是富豪，而且还奖金呢？胖狗心里高兴坏了：“老板你太慷慨了，我跟定你了……” “好，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和我说一说。” “没要求，你让我干嘛我干嘛。” “我可不管你，我保镖管。” 黄小淑这时候道：“我会派人过来跟你们立规矩，你要要严格执行，就这条，没有其它要求。” 胖狗好郁闷，这叫一条？规矩动不动就几十条细节啊，当然他不敢提出来，而是道：“知道了。” “晚上九点钟在镇上找个大排档，你们全部人过去，地址发给我，我找你们。” “好。” “大概就这样。” 胖狗把注意力转回到黄子平身上，黄子平想了想，似乎没什么要说的了，站起来：“我昨天给你的两百万，你自己先花着，改变一下你的人的整体形象。” “知道了老板。”胖狗大舒了一口气，他还打算着把两百万还回去，虽然痛，但真不敢乱要，小命要紧，黄子平这样说，他就放心了，这两百万是自己的了…… “走了……” 黄子平带着黄小淑匆匆下山回家。 回到家坐了一阵，陈翠香已经把黄小舒、王诺诺和张山峰带回来。王诺诺和张山峰看上去很累的样子，一回来就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反复捶着自己的脚。黄小舒倒是看上去没有累的感觉，喝了一杯水以后就去清洗挖回来的药材了。陈翠香则在门外打电话，黄子平耳朵灵敏，听见她对电话另一端说明天要两头猪、两头羊、三十只鸡、三十条大草鱼，以及一大堆的素菜等等。 这是要干嘛？黄子平心里想着，走了出去，等陈翠香挂断电话立刻问：“妈你干嘛？明天有什么喜事？” “订婚宴。” “啥？订婚宴？我的吗？” “不然是我的？” “搞什么啊？谁给你说的啊？” “亲家母。你太不成熟了，既然真的相互喜欢就定下来了吧，说什么事业还没成，等几年，你二十六快二十七了，等得起吗？” 这都什么事？自己老妈还和尤雪联系上了？不可能啊，除非王诺诺搞鬼。 黄子平有点明白为何王诺诺非要跟去山里了，这天气，她显然知道很冷，而且跑大半天很累，她这都愿意去是心里有小九九。 被逼迫，黄子平从来都不喜欢。他妈的，这都什么年代了？上一代把这个原本可以很浪漫的事情都给包办了，自己还有表现的机会？还能有一个浪漫的订婚宴？不过就尤雪那个说话的水平，肯定是黑了自己，如果自己贸贸然提反对意见，显然会中了尤雪的圈套。 见黄子平一直眼珠子在转，在思考，陈翠香道：“想什么？说，你继续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黄子平道：“妈你这话含义很深，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亲家母的话可信，人家连嫁妆都已经准备好，还是公司股份，你还想怎么滴？” “啊？”黄子平好吃惊，尤雪竟然拿这个事黑自己？这该死的老女人真阴险，“她还说了什么？” “说你会不愿意，说你会找借口试图说服我，猜对了……”陈翠香一阵叹息，“孩子，我看梦莹真的很不错，是个贤妻良母的标准。人生最可怕的就是错过，机会摆在面前，能抓住的时候你得把手伸出去，否则等你想伸手的时候可能只有抓空气了。自己想清楚吧，反正你反对也没用。我出去找点人，说说明天的安排。” 陈翠香走了，黄子平愣了整整有半分钟，冲里面喊：“诺诺，我们谈两句。” 王诺诺没拒绝，没任何愧疚，大大方方走出来，并且先开口：“你答应过我的事，你不做，我只能想办法让你做。不过我不算主谋，是尤雪，你如果想骂人，你骂尤雪。如果你想拒绝，也是找尤雪，我可帮不了你哦。” 黄子平还真想骂来着，忽然骂不出来，毕竟也真答应过王诺诺。就这样算了吗？黄子平可不甘心，自己又不是鸭子，非得要赶上架吗？他想了几秒道：“我能不能跟你借点东西？” “你还需要跟我借东西？” “你借不借？” “借啥？” “借一句话，我去你三姑六婆的，我真想掐死你个祸害，大家同龄人，你觉得这样包办真的好吗？” “我觉得挺好，呵呵，你觉得不好你自行补脑吧，本小姐不奉陪了拜拜。”王诺诺快速跑回屋里。 黄子平自己在门口想了有五分钟，实在有点气不过。 尤雪真的太过分，不否认这做的不是坏事，是好事，但尤雪利用王诺诺，再用王诺诺来利用自己老妈，手段不对，可耻。他拿出手机来，走出院子打通尤雪的电话：“尤总你觉得这样对我妈好吗？我妈就一个农民，不是跟你一样的人。你这样对我，可以，请不要碰我的家里人，可以吗？” 尤雪道：“子平你误会了，我没对你妈如何，就是交流了一下感情而已，未来亲家母嘛，我们也谈的很愉快呢！” “你别跟我来这套。” “好，我只不过想走快些，这不是坏事吧？你至于如此的怒火？” “看，又给我设坑，我要说坏事就是我不愿意，我骗你，骗你女儿，也骗了所有人是不是？”黄子平比刚刚更加恼火了起来，不过也在这个时候看见段梦莹从屋内走出来，他也没办法再说尤雪什么，匆匆道，“好啊，你不是很喜欢看订婚宴吗？这钱你给，我请全镇，你把钱打过来，我们全镇十三万人，每个人按照一千块的餐费标准，就这样，再见吧，丈母娘。” 电话刚挂断，段梦莹来到跟前：“谁的电话？你好像很不高兴，没什么事吧？” 黄子平露出笑容道：“没有不高兴。” “我能看出来好不？说嘛。” “真没事，走吧，回去聊天。”黄子平拉住段梦莹走回家里。 晚上，继续吃的火锅，不过多了一大锅人参鸡汤，还有数种药材一起炖的野兔肉，本地特色。 另外还多了几个人，村长黄伯雄，以及两个一起负责建设新村的小组成员。 饭后一屋子人说了一会话，黄小淑有电话来，她接听完以后给了黄子平一个眼神，黄子平跟着她出了院子，她道：“胖狗已经派了车过来接我，你有什么话需要我交代他们的没有？” 黄子平摇头道：“没，你自己搞定。” “我挑一个最好、最不起眼的出来教他技能，就这一个晚上，我就不回来了。” “这人用来干嘛？” “让他去市区暗中看着你妹。” “这个好，同意了，去吧！” 黄小淑往外面走，但才几步，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走回来道：“账户有转账，一亿三千万，怎么回事？” 黄子平目瞪口呆了一阵：“我去，尤雪还真转啊？” “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交易个屁……”黄子平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我就说了一句，也是气话。” 黄小淑冷笑：“人家不当气话，继续逼你，你知足吧。你出去问问，谁不乐意被这样逼？给你一亿多嫁妆，让你娶的还是万众挑一内外兼修的美女。走了，你乐着吧，老板……” 第三百五十章 疯了疯了 次日早上八点钟，黄子平还在睡梦中已经被烧鞭炮的声音吵醒，这还不是随便烧两排，而是一直烧了五分钟还没停。黄子平开门出去看，这可是在自己家的院子烧，院子外面都站了许多人看热闹。 而王诺诺，正拿着一根香蹦蹦跳跳，这儿点一下，哪儿点一下，很玩闹。 除了黄小淑还没回来之外，基本上一屋子人也都出来了，张山峰出最后，站在黄子平身侧问：“搞什么？你们这里有这样的风俗吗？” 黄子平道：“有，可没这么离谱，烧这么久，他妈的，污染空气呢？你去管管王诺诺。” 张山峰快速往王诺诺那边跑，段梦莹站到黄子平身边，带着疑惑开口道：“怎么回事？” 黄子平摇头，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不知道。既然接受了命运就得顺着命运去调整自己的计划啊，给不了段梦莹浪漫，就给她惊喜。黄子平可不能告诉她，事实上所有人都没有告诉她，都瞒着。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段梦莹继续问。 “我还想问呢，我们回去，不管他们。” 不管段梦莹是不是愿意，黄子平把她拉回去，两个人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外面又整整烧了五分钟，鞭炮声才算落下来，空气难闻啊，风吹进来，夹杂着很重的火药味。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火药味更浓。而伴随着火药味飘进来的还有兴高采烈的王诺诺，仿佛在挑衅黄子平似的：“哎，第一次放鞭炮，放的爽，不枉花了几千块。梦莹你放过么？等会下午族堂还放呢，比这儿多，你要不要试一试？黄子平你也去吧，爽哦……” 黄子平想掐死她，段梦莹则是问：“你买的啊？你想干嘛？” “热闹热闹，难得来一趟不是？” “你在污染环境。” “我还请他们吃饭呢，全村，三十桌哦。” “你这……”段梦莹都不知如何说王诺诺了，把目光投到黄子平身上，“你说吧！” 黄子平能说吗？这事越多说越会让段梦莹起疑心：“诺诺是有钱人，你管那么多呢，爱请请，最好整个村委所有村都请来。” 王诺诺呵呵笑：“我不介意啊，你确定你要这样？” “无所谓。” “真话？” 张山峰看这气氛不是很对，打圆场道：“诺诺你放了鞭炮溅到火药最好赶紧洗手，不然那东西会严重伤害皮肤。” “真的吗？” “对啊，火药里面有许多有害成分。” 王诺诺立刻转身往厨房走，张山峰对黄子平眨了眨眼睛，跟进去。 中午，趁段梦莹睡午觉的时间，黄子平一个人出门去族堂，果然看见门口摆放着五大箱鞭炮。族堂里面则整整齐齐被摆放了许多圆桌子，还有椅子和碗碗碟碟等等，几个女大妈在里面正收拾着、整理着，在桌子上放饮料，啤酒，小吃等等。 跑去族堂侧面的厨房看了一眼，不得了，里里外外十多二十人在忙。陈翠香就在其中，指挥着大家，这个肉应该怎么做，这个汤应该怎么熬之类。黄子平还被她看见了，想走已经来不及，她喊住道：“小子，你走什么走？给我过来。” 黄子平只能进去，和厨房里的邻居都打过招呼以后道：“妈你这也搞的太麻烦了，需要吗？” 陈翠香道：“又不要你弄，你管这么多干嘛？管好你自己的事。” “好，我立刻回去管。” “装是不是？给我站住，我问你，你和梦莹说了没有？” “没。” “我给你个东西。”陈翠香从口袋掏出一个扁扁的老木盒，花纹很精致，做工也很精致，打开，里面是一只玉镯，玉质晶莹剔透，明明是旧的，可看上却非常新，“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我进门时你奶奶给我的，她则是上几代传下来的，到你是第九代，你给梦莹。” 黄子平双手接过来，声音显得古怪：“我们家还有传家之宝，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 “好吧，不过这东西不是应该婆婆传给儿媳么？怎么我给梦莹？” “订婚你有东西给人家？” “我已经让黄小淑去买，现在她正从市区赶回来，你这宴席几点钟开始？” “下午四点。” 两母子正说着话，忽然王诺诺的声音从后面响起：“艾，黄子平，找你找的好苦，来，给你个东西。” 黄子平回过头，王诺诺已经走到跟前，她手里捧着一只纸箱：“等老半天才等来，你们这边的快递真不靠谱，累死本小姐了，睡觉去……” 把箱子给了黄子平，又给陈翠香问了一声好，王诺诺一溜灰离开。 黄子平把箱子搬到门外拆开，首先看见的是一个品牌珠宝盒，拿出来打开，是两只闪闪发亮的钻戒，钻石不大，但非常精致。再看箱子下面，还有一只更大的珠宝盒，拿出来打开，是一套精美的黄金头饰。再下面则是两套包装好的衣服，大红颜色的唐装。 黄子平看的双眼发愣，这都啥？是订婚，不是结婚好不好？ 看看快递地址，港海市碧海制药集团，留的是尤雪秘书的电话，寄件人签名也是她。 好吧，尤雪搞来的东西，这女人，从自己回来前估计就在安排，真是赶鸭子上架，她在急什么？ 陈翠香也看见了箱子里面的东西，她道：“这是亲家母寄来的么？” 黄子平嗯了一声：“土豪，有钱没地方花的人。” “我觉得挺好，这边也算是婚宴了吧，反正那么远，你们在那边结婚，我们去不了……” “我会接你们去。” “不好，不习惯，还是别去丢人好。我有活呢，你去吧，我不跟你说了……”陈翠香转身又进了厨房，继续忙碌。 黄子平呆在当场，忽然感觉好心疼。他明白自己老妈的意思，段梦莹那边请的肯定都是人物，他们农民出现在那种场合都不知道跟人聊什么。黄子平真想告诉自己老妈，其实他没有高攀段梦莹他们家，而且也没有人会那样想，毕竟就现在这状况，论钱、论名气、论地位，除了前者输尤雪之外，后两者都不输。而且如果不是他，尤雪估计现在在坐牢。再一个，他还年轻，还可以发展超越呢？ 可是，不能说。 而且冷静想一想，确实他们不去港海比较好，去了会知道很多事，估计要给吓死。 还有抛头露面的风险呢？ 抱着箱子回了家，把箱子藏进了自己的房间，黄子平躺在床上在乱七八糟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敲门声响起来，黄小舒在外面喊：“哥你在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进来。” 黄小舒进门，顺手把门带上，坐在床尾：“之前你说把爸妈弄去市区生活，这事你还打算办么？” 黄子平还以为自己妹妹会问关于今天订婚宴的问题，有点惊讶：“怎么你问这个？” “你说回来了跟我谈，可你没有。” “我现在不想了，你不也说了他们不愿意吗？去市区其实也不好，不认识人，不如在这里生活更愉快。” “那你打算怎么搞搞家里？你那么有钱却不能对他们用，你不觉得这好奇怪？” “我在搞，而且不是我们家，是全村，我要让全村都富裕起来。” “要是有能力，你该这样做。你是村里的明星，大家都看着你。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想个办法告诉爸妈，毕竟纸始终包不住火，你在城里的事迟早会让我们村的人发现。” “先拖一拖，现在不合适。”黄子平扯开话题道，“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回了学校发现有人总是悄悄跟着你，不要害怕。你出点什么问题，有人在背后帮你搞定你也不要觉得奇怪，那是我派的人。” “你监视我么？”黄小舒愤怒，她固然知道自己哥哥是一番好意，但这样自己还有私隐可言？“把你的人弄走，我不需要。” “需要，信我，我不做坏事，但身边很多坏人都想整我。” “你是你，我是我，那么远还过来整我不成？” “我只能说，这个世道没我们想的那么干净，以前许多只能在荧幕上看见的、以为是虚拟的东西都在发生。” “你不尊重我的私隐。” “没这么严重，就是你去远的地方跟着你，不会对你的生活有大的影响。” 黄小舒整个神色要好了些，舒服了些，毕竟黄子平说的不无道理：“必须不能影响我的生活，否则我不跟你说话了！然后，你还得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有多少钱来着？” “换一个，这问题我无法回答。” “就这个，你必须回答，不然你别给我派人。” “我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 “真不知道，你问的又不具体，是现金还是所有资产？包不包括代管的资产？比如段梦莹他们公司的股份。” “都包括。” “一百多亿吧！” “什么什么？是亿？还一百多？你蒙谁呢？” “看，我就不想说，你非要问，我说了你又不相信，我骗你干嘛？” “完了完了，疯了疯了，一百多亿，你抢来还是偷来的？你开印钞机呢？还是搞假币？” “你当我什么人？赚来的好吧？当然也带点骗术。” 黄小舒此刻的神情已经无法用惊讶来形容，很不淡定，张嘴好几次都没能把说出话来，干脆不说了，起身走出去。 第三百五十一章 美丽至极 下午两点半，黄小淑回了来，和凌梦蕾以及常欣一起，坐的仍然是丰田霸道。 刚下车凌梦蕾就道：“看来我真能给你主持订婚宴了。” 黄子平微笑道：“你看这地方，农村，能搞怎样的形式？闹大了谁都不习惯，所以就算了吧，等港海城那边开始了再让你帮忙。现在呢，我得先给你看脚。” “好啊，走了……” 黄子平赶紧带路把凌梦蕾带回自己家。 当时大家都在忙碌，除了黄小舒，这丫头不知什么时候长了火眼精金，凌梦蕾已经经过了非常夸张的化妆，她竟然能一眼认出来，啊一声尖叫道：“这不是大明星凌梦蕾吗？” 黄子平赶紧捂住她的嘴巴：“你吼什么？别乱吼。” “唔唔，你放开。” “别再吼。”黄子平放开了手。 凌梦蕾对黄小舒点点头：“你好小舒，你哥跟我说过你，很高兴和你见面。” 黄小舒的激动无以形容，那种小粉丝看见了偶像的喜悦洋溢在脸上：“我更高兴，我去给你倒茶。” 黄子平把凌梦蕾安排在客厅的椅子坐下来，他走进自己的房间找针灸包和药物。刚找到打算走出去，黄小淑忽然进来，把她买回来的钻戒一递道：“你们这边还顺利吧？” 黄子平接过来看了一眼，塞进自己包里：“还算可以，你呢？昨晚如何？” “胖狗的人还不错，其中两个令我很满意。就是他们的整体素质比黄重从老家带来那些人好不了多少。” “没关系，又不让他们参加大规模战斗。不过你打算派谁过来训练和管教他们？” “韩国佬比较适合。” “那就他。” “段梦莹和王诺诺他们呢？” “去了山边，王诺诺把段梦莹骗去，张山峰陪伴。” “为啥？她还不知道订婚宴？” “对。” “多此一举，有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匆匆忙忙给不了她浪漫，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总可以吧？”黄子平说完急忙走出去。 等凌梦蕾喝了一杯黄小舒递来的茶水，黄子平立刻开始给凌梦蕾治疗，前前后后弄了一个小时把药敷上。刚好那时候陈翠香来电话说族堂那边就快搞定，四点钟村里的人开始进场坐桌子，让他们最晚四点十五分进场。黄子平看看时间，已经三点四十分，赶紧给王诺诺打电话。 没几分钟，王诺诺把段梦莹带回来交给黄子平，他们全部人出去。 顷刻间屋里只剩黄子平和段梦莹两个人，段梦莹为此感到迷惑，她问黄子平：“我怎么觉得今天的气氛不怎么对劲？” 黄子平嗯了一声：“怎么不对劲？” “说不出来，总之就是不对劲，没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发生吧？” “有，你想知道么？” “我不想知道我问你干嘛？” 时间不是很充足，还有半个小时，得换衣服，指不定段梦莹还想洗个澡，想到此，黄子平赶紧道：“你等等。”说完快速跑进房间，把快递箱搬出来打开，并且把传家之宝也拿出来，“你那么聪明，应该能看出来了，我要和你订婚。并且在这边，就算是我们的婚宴，现在族堂已经摆好几十桌。” 段梦莹啊了一声：“不是吧？你们都瞒着我？” “不是给你惊喜么？那个，你愿意么？” “愿意个屁，你丫的会不会跪一个？一点诚意都没有，换说都不愿意。”王诺诺的声音从门缝飘进来。 黄子平往后面看了一眼，能看见门缝处由上而下排列着四五颗脑袋，不是刚走的王诺诺他们？顿时脸一红道：“你们能再无聊点么？赶紧滚蛋……” 王诺诺切了一声道：“没时间了，你别再讨价还价好不好？” 这倒说了句人话，确实时间紧迫，而且好像就那么问段梦莹是有点随便，虽然她是很惊喜，可得正式点吧？赶紧单膝跪下来，递着钻戒盒：“段小姐，你愿意嫁给我么？” 段梦莹饱含泪花嗯了一声，伸出手：“戴上。” 这爽快劲，黄子平很喜欢，赶紧把钻戒戴上，然后把传家之宝手镯也戴上：“这东西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已经传了很多代，看上去是个古董，你要好好珍惜，一代代的传下去。” 段梦莹嗯了一声道：“我会的……” “好了，你要不要洗个澡？” “还有多久要去族堂？” “二十分钟。” “洗吧，再化个妆，诺诺你快进来帮我。” 王诺诺快速开门走进来，黄子平则走出去，望望眼前的张山峰、黄小淑、凌梦蕾和常欣，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刚刚那个求婚，好像有点随便是吧？” 黄小淑道：“我就说多此一举，没有惊喜的条件，得换衣服，怎么惊喜？如果是直接带去族堂，面对那么多人，那就真的惊喜了，你脑子笨了啊！” 好吧，黄子平也觉得自己脑子是笨了一下：“有点紧张，回港海补一个浪漫的吧！” “赶紧换衣服去吧，我先去族堂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你就想着吃吗？” “我午饭都没吃，给你跑来跑去办事。” 转瞬间黄小淑已经走的无影无踪，剩张山峰和凌梦蕾，常欣，黄子平也让张山峰先把她们带去族堂，他自己又进了屋里，换上喜庆的红色唐装，坐在椅子里等待。 最后五分钟了王诺诺才把段梦莹从房间里带出来，换上喜庆红色唐装、戴上头饰的段梦莹真有一番说不出的美。和她平常很不一样，更端庄、更淑女、更有魅力，望着她，黄子平竟然发现自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最后是被王诺诺拉回的现实，王诺诺道：“黄子平，眼傻了吧？是不是很佩服我的化妆技术？” 黄子平点头，然后摇头：“是梦莹天生丽质，不然你怎么化都化不出来效果。” “去，你会聊天不？” “走了。”黄子平走向段梦莹，拉住她的手，“要面对几百人哦，你准备好没有？” “紧张。” “我也是。” “走啦。”王诺诺先往外面走。 族堂里外三十个桌子，除了两个给参与做餐人员留的之外，多数已经坐满人。不过这些人都不清楚今天到底这是什么宴？就知道是黄子平家请吃饭。 而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黄子平和段梦莹出场。 穿着喜庆火红色唐装、戴着头饰的段梦莹像个古代出嫁的女子，美丽至极，大家都看呆了，等他们快走近，其中一个女人才冲族堂里面喊：“大家快来啊，新郎新娘出来了，天啊，原来这是结婚宴。” 这一喊，族堂里面的桌子顿时空了，一百多人争先恐后跑出去，一个个发出惊叹。黄子平和段梦莹都不好意思了，脸上发烫，尤其段梦莹，紧紧抓住黄子平的手，非常非常紧张。看他这样，同样紧张的黄子平对众人道：“各位叔伯婶娘兄弟姐妹，今天是我的订婚宴，这位是我的未婚妻了段梦莹，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段梦莹立刻很礼貌的接着道：“各位叔伯婶娘兄弟姐妹，你们好。” 黄子平又道：“订婚宴办的比较匆促，麻烦大家了，希望大家能吃好喝好，并且祝福我们。” 黄子平的话说完，黄伯雄立刻指挥大家把中间的道路让出来，转而站在两旁鼓掌送黄子平和段梦莹往族堂最里面，一众祖先的牌位前走。还真有点走红地毯的味道，事实上族堂也布置的很喜庆，到处是红花红绸缎，红灯笼等等。 走到了祖先的牌位前，先对祖先进行了一番跪拜，然后才坐上头桌。这一桌，根据安排，坐的是黄子平自己的家人，和村长、几个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者，朋友桌则在隔壁。见他们坐下，黄伯雄也让村民各归其位，顿时整个族堂内外又整齐起来，人声沸腾起来，这时候也上菜了，一盘盘大盘美食端进来。 段梦莹悄悄对黄子平道：“等会还有没有什么仪式？” 黄子平道：“没，就吃饭，这是我们这边的规矩，结婚要请全村吃饭。然后，晚上得给父母跪着敬茶，你没问题吧？还有一个，你要给我弟弟妹妹们红包，我一个妹妹，你自己看情况给。” “没问题，入乡随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红包多少适合？” “意思下就行，不然你还想给个一百几十万？” “哦，知道了，我要不要敬酒？” “不要，没那么多规矩，各自喝。” “那我要做点什么吗？” 黄子平要疯，没见过段梦莹如此不淡定，通常情况下都是谁都急谁了就她还不为所动：“你不要紧张，我都被你搞的紧张起来了，吃饭吧，什么都不用做。” 段梦莹僵硬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黄子平也不再说话，开吃。 不过就吃了两口，忽然坐身旁的陈翠香道：“你新来了两个朋友？” 黄子平嗯了一声：“住的问题要继续解决，给她们找个房子，让黄小淑晚上过去陪她们。” 陈翠香没再问，看情况是没认出凌梦蕾。其他人应该也是，没人注意她，就算注意都是因为她美，而不是因为在哪见过。 第三百五十二章 来者不善 次日早上九点钟，黄子平告别了家里，和带回来的人分别坐两辆车离开。 到了南山市区，十一点多，除了黄小舒之外，全部人登记住进订好的酒店，明天回港海城。而这一天白天，黄子平打算带他们到处走走，毕竟南山市也是个旅游很发达的城市，有不少景点，比如苍穹山，巨龙瀑布，奇雕世界，西汉博古墓群物馆。 黄小舒跟着黄子平进了他的房间，看黄子平在床上放好行李，她道：“哥我是现在回学校还是跟着你们，等你们走了我再回学校？” 黄子平道：“随你喜欢，如果你也想去玩，你就跟着，如果不想，你就回学校。” “那我回学校吧，不过……”黄小舒少有地露出奸诈的笑容来，“我有一个要求，你能不能满足我。” 黄子平知道自己的妹妹其实挺爱玩，能容许她跟她不跟，本来觉得很奇怪，原来是有条件。这奸诈的笑容，估计条件还不小。不过哥哥都是爱妹妹的，只要有能力满足，黄子平自然会去满足：“你说说。” “我想和凌梦蕾合照。” “你问她，你问我干嘛？” “我是说真实的她，不是打扮成绝大部分人都认不出来的她，这样没意义。” “会惹麻烦。” “我保证不随便让人看，就算看都是闺蜜之类，她们都喜欢她呢，你行行好。” 虽然想到了各种风险，但禁不住自己妹妹求，她可很少求人，不能打击她的信心不是？黄子平只好答应：“好吧，我帮你问问。” “谢谢老哥。” 黄子平打开门走出去，敲了敲凌梦蕾的房间门。 开门的是常欣，见是黄子平，她道：“黄医生，你找凌小姐吗？” “对。” “你请进。” 黄子平走进去，看见凌梦蕾坐在沙发上通电话。他拉黄小舒坐下来，等了有三分钟，凌梦蕾才挂断电话道：“对不起黄医生，让你久等了，我们是要出去了？” “不是……”黄子平咳嗽了一声，“那个，我妹粉你的，她想和你合照，你真人，你……” 黄子平话还没说完，凌梦蕾已经打断道：“没问题。” “谢谢！” “谢谢凌小姐，我太高兴了……”黄小舒显得很激动，“在房间这儿也可以啊，窗户边怎样？” “你喜欢，我去弄一弄我的妆。” “我们一点出门，吃饭，然后到处看看。”留下这句话，黄子平回了自己房间。 不到十分钟，黄小舒又回来，敲开门，但没有进，她兴高采烈对黄子平道：“拍完照片了，我走了，你们玩吧，要高兴哦。” 黄子平道：“跟你嫂子说一声，礼貌点。” “保证很礼貌，我这就去。” “回学校了别闹事。” “知道啦，我这么乖的人怎么可能闹事。” 黄子平关上门，给黄小淑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通知大家一点钟出门，然后他躺在床上，能睡一个小时，几天都没睡好，困。 十二点五十五分，黄小淑来敲黄子平的门，所有集合起来，上了丰田霸道，离开酒店去吃饭，是黄子平挑的地方，南山第一中学后门公园的一家羊肉山庄！ 两个帅气的男人，五个女人一起进入山庄，这个组合顿时吸引了许多目光，这是黄子平没想到的，他专门挑一点钟，过了吃饭高峰期才来就想低调些，没想到近百桌的大厅竟然还坐了有六七成桌子，这下想低调也无法低调了！ 挑了角落的桌位坐下来，他们小声说着话。而几张桌子之隔的六个男人也谈了起来，其中一个留长发扎小马尾的青年男人，微笑对一位戴墨镜的中年人道：“方老大，你刚不是说南山市你们通吃吗？给我们亮亮你们的实力吧，我们兄弟三人保证回去以后帮你向我们老大说好话，优先给你们供货，价钱也好商量。” 戴墨镜的中年人一阵惊喜：“好啊，你要我们怎么亮实力？” “简单的很。”留马尾的青年人脸上的笑容从微笑变成奸笑，手一指黄子平那边，“那个桌子有五个女人，除了右边两个比较平常之外，左边三个都是上等货色。刚好我们三兄弟来一趟不容易，你就让她们来陪陪我们。” 戴墨镜男人的惊喜变成为难，他也往黄子平那边望了一眼，迟疑道：“这个……” “怎么？不成吗？”留马尾的青年人笑容一收，声音怒火之中带着鄙夷，“如果不成，我们吃完饭就走。” “别啊。” “那你看着办。” “成。”戴墨镜的男人站起来，叫上自己两个手下往黄子平那一桌走过去。 正谈的高兴，忽然黄小淑说了一声，有几个人冲他们来，看上去来者不善。黄子平一眼看过去，一个穿着唐装，带着老式墨镜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年轻男人走过来，他随口问黄小淑：“这些人什么情况？” “中年男人是普通人，后面两个年轻男人，看神情和走路习惯，一个杀手出身，一个军人出身。” “哦，看他们要干嘛，不是自己的地盘，先别太冲。” “明白了。” 黄子平转而对段梦莹和王诺诺，尤其王诺诺道：“你们尽量不要说话。” 段梦莹和王诺诺都应答了一声，这时候三个人也已经走到面前，戴墨镜的中年男人道：“几位似乎好面生啊。” 黄子平道：“你是…… “这个山庄我兄弟开的，见几位面生，来打个招呼，你们点菜了吗？” “已经点过。” “我能坐吗？” “可以啊！”黄子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即黄小淑让开座位，戴墨镜的中年人坐下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鄙人方梦田，未请教。” “段子平。” “哦，段先生不是本地人吧？” “你看我说话不像？” “似乎是，又似乎不是。”方梦田望了一眼段梦莹和王诺诺、凌梦蕾，确实是上品。他妈的，便宜了那三个王八蛋，可是没办法，要和他们老大做生意就只能尝试满足他们的要求，这是投名状，无论如何要顶住，“这几位美女不打算自我介绍一下吗？” 黄子平顿时有点明白，这厮估计是看她们漂亮，使坏心眼来着：“家眷，没这个必要了。” “呵呵，段先生的家眷还真多，还都是美女。我兄弟这山庄平常来不少美女，不过像几位这样出色的少见。这顿饭免单吧，段先生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吗？” 黄子平也呵呵一笑：“免单就算了，我这人不爱占便宜，朋友倒是可以交，但是账，我自己结。” 方梦田心里一阵发毛，眼前这年轻人也就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年纪吗？看这话说的老道，而且整个神色非常淡定，看着就不是普通人。他思索了一阵道：“那就依段先生，敢问一声段先生做什么生意？” “小生意不足为提，不及方先生啊，都是大生意。” “也没有，我也只不过做点小生意，勉强维持生计。” “我看你的人不错……”黄子平撇了站着的两位年轻人，“一个杀手出身吧？另一个……军人，能用得起这些人的老板可不普通。” 方梦田心里一窒，天啊，这都能看出来？他突然感到黄子平是惹不起的人物，而且黄子平这话是在警告他，明知道，却说的那么淡定，也是不放自己在眼里的意思。这到底是什么人？心里思索着，他嘴里道：“段先生误会了，这世道不安全，我也就未雨绸缪一下，好像是想多了是吧？” “那要问你自己。” “你的人呢？”方梦田把目光投在张山峰身上，就他一个男的，女的她不认为有很厉害的人在里面。然而看张山峰，白白净净，这不像是道上厉害的人物，“不会也和我一样未雨绸缪吧？” “你看我的人像吗？”黄子平把双手平摊出去，“再看看我这手，不算白净，但也还不带什么职业特点吧？” “是这么回事。” “好了，我们上菜了，如果方先生方便，给我们一个吃饭的环境，我们有空再聊？” “可以。”方梦田从椅子起来，对所有人一通欠欠身，“打搅了各位。”说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黄子平，“段先生，方便给一张你的名片吗？” “我没有名片。” “那就留个电话，我给你打。” 看这情形，不给估计比给更麻烦，所以黄子平选择了给，但给的是黄小淑的电话，不登名的电话。 方梦田打通以后走回自己的桌子，黄子平看名片，南山国华渔业集团董事长，生意做不小。把名片丢给黄小淑道：“查查这家伙的个人信息，看看是什么来头。” 黄小淑收起名片，拿起筷子吃东西。 王诺诺一脸讨厌道：“这家伙看就不是好人。” 张山峰道：“坏人两个字就差刻在脸上了。” 段梦莹问黄子平：“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黄子平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他有一丝危机感，因为通过交谈能感受出来方梦田不好对付，他不是冲的人，而是笑面虎，从来都是笑面虎比冲的人要难以对付许多不是吗？不过就黄子平今天的实力，他也不太把方梦田放在眼里，只是害怕暴了凌梦蕾出去，搞出大麻烦来。 另外就是带着四个弱女子，加上一个文弱书生，遇上事不好照顾。 当然黄子平心里的想法不能告诉她们，他说的是：“不会有问题，吃饭，吃完该干嘛干嘛去。” 第三百五十三章 强龙不压地头蛇 见方梦田走回来，留马尾的青年人迫不及待问：“方老板，战果如何啊？” 有个屁战果，但为了生意能继续下去，方梦田只能撒谎说没问题。他心里的想法是，慢慢想办法搞定，这南山市可是他的地盘，至少他是这样认为。虽然黄子平那边看上去不是普通人，不也有句话说了吗？强龙不压地头蛇：“我需要点时间，你们耐心等等，我保证把那三个女人的给弄来。” 留马尾的青年人心里一阵阵的荡漾，他目光有意无意投向黄子平那边，在段梦莹和王诺诺、凌梦蕾身上转溜：“如果是这样，我也给你个保证，生意绝对没问题。” “那是，我们吃饭，完了送你们去酒店，我忙一忙，晚上再找你们。” “可以啊！” 方梦田望了那边的黄子平一眼，吃饭，不过他是吃的很不滋味，边吃还在变思考怎么搞？他悄悄对自己的手下道：“找两个醒目的人跟踪他们，看看他们去哪，住哪，是还有人还是只这几个人。甚至如果有可能，靠近点听听他们说话，我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弄清楚他们的具体身份和实力。” 手下人答应了下来，继续吃饭，也是吃的不怎么滋味。 黄子平这边倒是没怎么被影响到，他们吃的很好，吃完一起离开山庄，直奔苍穹山。 苍穹山是一座海拔很高的山，登上顶峰能看见的就是一片片美丽的云彩了，上面很潮湿，而且冷，所以一般没什么人上到山顶。但是山脚的西汉古墓群博物馆，以及半山腰的巨龙瀑布谷观景台和奇雕世界会非常多人，尤其是节假日的时候，两条上山的路，加上上山电缆都密密麻麻的人。 黄子平他们来的时间虽然不是节假日，而且天气很冷，但人也真的挺多，他们都无法大声说话，只能小声交谈，一路跟着人群浩浩荡荡往山上面走。为何不先去参观山脚的博物馆？那是因为人太多，那种地方就得有个安静的环境才能逛的有味道。人太多，赶鸭子似的，乱哄哄一片，看的什么，看完出来就能立刻忘掉。 反正有时间，傍晚才去博物馆未尝不可。 走到快接近半山腰的休息点，看见有便利店，黄小淑去买了一袋矿泉水，一个人一个人的派发。最后派到黄子平的时候，小声道：“有两个男人似乎一直跟着我们，从山脚就已经开始，我们走他们也走，我们停他们也停。” “哪儿？” “一点钟方向，你不要看。” “哦，先不管，等会下山离开时看情况找个偏僻的地方问问他们。我估计是那个方梦田的人，这家伙不怀好意。” “四个女人加上张山峰那样的文弱书生，我们这情况不太妙。如果方梦田是我们仇人收买来搞我们的，我们可能会吃亏，毕竟人家地头蛇。所以我觉得，要不改变一下回去的时间吧！” “回港海的时间？我倒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而且我们不能跑，他们肯定能查到我们住的酒店，然后看监控看见我妹，一查，你觉得会发生什么状况？” “那……”黄子平没想到这一层，“我把监控删除？” “可以，但问题得解决，他们可以走，我和你留下来。同时让白九他们启程过来，我倒想会会这个方梦田，你起了他的底细没有？” “刚在车里起过，但信息很表面，得通过别的途径去搞。我已经找了人帮忙，等几个小时吧，估计就会有详细资料。” 见段梦莹注意着自己和黄小淑了，黄子平嗯了一声，不再和黄小淑说话，而是对王诺诺道：“诺诺你不是很喜欢拍照吗？这里风景也不错，你不拍上一些？” 王诺诺道：“走那么长的路上来，累。” 张山峰道：“风景是很美，可惜没下雪，如果下场雪，雪花覆盖该有多美？” 凌梦蕾道：“张兄，现在已经够冷，再下雪要封山，不能上来，美景也就和你无缘了。” “所以啊，什么最美，有遗憾才是最美。”段梦莹插了话，经典的一言，“人生亦是如此。” 王诺诺道：“我说梦莹，你能不说教吗？跟个老人家一样，说点开心的行不行？” “行。”段梦莹呵呵笑了两声，“七点钟方向有三个帅哥，看见没？去认识认识，这是你的爱好。” “我去你的，别污蔑我。” 一帮人打打闹闹了有五分钟才继续启程往山上走，越走他们就越无法说话，因为水流声很大，尤其上了平台，左面的山谷吹来一阵阵冷风，轰轰的巨大水流声不绝于耳。黄子平带路往山谷走了五百多米，观景台出现，瀑布也出现。很奇特的景象，瀑布来自对面的一座山，和观景台有一百米距离，下方是深谷。而深谷下面是南山河的源头，水不停从岩洞口流出，飞驰而下六七十米深的深谷，灌满了南山河，哗啦啦的往山下流淌，那气势除了黄河还真没哪儿能比得上。 可惜整个观景台满满的都是人，无法靠到护栏边，没办法拍到很美的照片。为此王诺诺也有点怨言，让张山峰去挤个位置出来，张山峰是老实人，哪敢，所以两个人有点吵吵闹闹，相互埋怨。黄子平原本想让黄小淑去帮忙，不过想到黄小淑要注意两个跟踪他们的人，他只能自己去。 没想到这才挤到一半，竟然碰见一个高中同学利锦冲，这家伙背着一只小包，包里挂着一个带电板的小喇叭，挂着了带麦克风的耳机在滔滔不绝介绍着巨龙瀑布。这家伙竟然成了导游，黄子平感觉很不可思议，虽然和他关系不是很深，但知道他家做板材生意，挺有钱。 迟疑了几秒，黄子平走过去打招呼，拍了拍利锦冲：“嗨，兄弟，好久不见。” 大概因为黄子平变化比较大，利锦冲愣了好几秒才认出，顿时捂住麦克风道：“靠了，黄子平，怎么在这见到你？” 黄子平道：“我回老家看父母，顺带带几个朋友来看看风景。” “你等我一阵，我们谈谈。”利锦冲放开麦克风道，“各位团友，现在是两点五十分，自由活动十分钟，不要走远，等会我们登顶。”说完拉着黄子平出去，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才道，“听同学们说，你真当上医生了，而且现在很厉害，经常可以在电视上看见你。” “有吗？” “哈哈，我没看见，是么？你自己说说。” “额，也就那样。” “你的朋友们呢？给介绍介绍。” “他们在外面，原本我打算挤点地方进去给他们拍照来着，这不刚开始挤就看见你了么？”黄子平掏出香烟递给利锦冲一根，帮忙点燃，然后自己才点上，“怎么当导游了？家里不是做板材生意么？你以前可是土豪……” 利锦冲一阵忧伤：“哎，一言难尽，我父母都已经不在。” “对不起。” “几年前的事了，我现在挺好，已经结婚，有一双儿女。”利锦冲深深吸了一口烟，望了望远处那些团友，“不过坦白说，做这工作挺烦恼，每天面对那么多人，担惊受怕，还是你好啊，医生。” “我不明天面对各种各样的人，你看新闻就知道现在医患关系差的要死，我都带着刀上班的好吧！” “哈哈，真的假的？” 两个人正谈着，黄小淑走进来问黄子平：“你朋友吗？” “我同学，利锦冲。”黄子平转而介绍黄小淑，“我同事，黄小淑。” “你好黄小姐。” “你好利先生，你是导游吧？你们的人站在前面拍照，我们能不能挤一挤？” “可以。”利锦冲立刻开了麦克风对自己的团友道，“各位团友请让让位置，有位姓黄的小姐带几个人进去看看。”说完对黄小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黄小淑说了一声谢谢走开，他继续和黄子平说话，“这真是你同事？” “如假包换。”说到这儿黄子平感觉自己口袋一阵颤动，拿出来看看，是黄小淑的来电，不过响了几声已经挂断，然后收到短信：导游知道的事很多，尤其关于本地的事，可以尝试问问他认不认识方梦田。这主意不错，黄子平当即抓紧时间道，“向你打听个人，方梦田，本地人，认识吗？” “这家伙？”利锦冲有点色变，“你认识他？” “吃饭的时候和他闹了点误会。” “不会吧？”利锦冲四周看看，确定没人注意才道，“这家伙是南山市的流氓头子，手里几百人跟着混饭吃，管好几个码头呢。他也有自己的渔业公司，以及好几家的舞厅，很牛，他要是吼一声，这南山市的地都要抖三抖。” 有这么夸张吗？这是黄子平听了的第一反应，不过看利锦冲的神色不像骗人，他亦没有必要骗人：“没事了，我就问问，误会已经冰释。” “那就好。”利锦冲拍了下黄子平的背部，“时间差不多了，给个电话号码，有空多联系。” 黄子平把电话号码留给了利锦冲，随即利锦冲用麦克风喊团友，带着几十人退出瀑布谷往山顶进发。而黄小淑，第一时间来到黄子平的身旁，问黄子平从利锦冲身上得到什么答案没有？黄子平说了一遍以后，她露出冷冷的苦笑来…… 第三百五十四章 先走 黄子平给黄小淑的也是苦笑，两个人往人堆里面挤，去到护栏的前方，汇合段梦莹他们一起观摩雄伟无比的巨龙瀑布，呆了十多分钟才启程退出瀑布谷，前往奇雕世界。 奇雕世界位于半山的西面，是个主题公园，面积不大，就两千平左右。但里面各种用石头雕刻的杰作林立，其中有动植物，还有些介乎于动植物之间的抽象的东西。而且都雕刻的栩栩如生，别说是喜欢艺术的人走进去流连忘返，即便文盲走进去都会被里面的景象所震撼。 一行人之中，显然是段梦莹和张山峰比较文艺，所以他们看的最认真，偶尔还激烈的交流。王诺诺则是到处拍照，她和凌梦蕾走在一起，两个人时而也聊一聊，这样拍，那样拍。常欣自然是跟着凌梦蕾的，而黄小淑和黄子平一起，边看也边说些悄悄话。 黄小淑觉得方梦田是个危险人物，还是晚上就让段梦莹她们上飞机比较好。 黄子平什么意见？赞同黄小淑的想法，但觉得事情比较难办，段梦莹他们不一定同意先走。方梦田不是要去了电话号码吗？黄子平打算等等，看这家伙晚上说什么事再做决定，所以他想的是，先不告诉段梦莹。 奇雕世界逛了有一个多小时，等下山已经快五点钟，下到去天黑，刚好那会西汉古墓博物馆没有多少人，除了他们之外，就只剩另外几拨。不过这看古墓就不是黄子平喜欢的，而且他读书的时候学校已经组织来看过，所以他就没有往深处走，只在进门处的休息区坐着。 黄小淑原本也不想去来着，但被黄子平指派了，只能跟着段梦莹他们。 黄子平一个人坐着，抽着香烟，忽然一个电话打进来，尤雪的电话：“黄子平，你什么时候回来？” 黄子平反问道：“有什么事？” “股东大会，拆分上司。” “搞不懂，你说明白点，我是医生，不是商人。” “你从台北省弄回来的新药，以及我们集团研究了三年的几个新药，和一些特效药，划分到子公司。” “然后呢？这是为啥？” “为了你们的理想，把这些药物划出来以后在市场上操作要方便许多。这个公司留一手，以后还可以直接吞掉，成为你们自己名下的公司。当然股东不是白痴，他们会想到这些，但如果有个人能说服他们，就不成问题。我觉得你能说服他们，只是你需要找一个借口让他们觉得这是可行的、赚钱的……” “我能骂脏话吗？” “不能，因为这是你该做的，我只负责制定计划，你自己去找缺口实施。” “是不是搞太快了？” “刚适合，就因为现在我们集团的关注度，这是对外。而对内，新药的配方是你弄回来的，你知不知道我们自己研究需要好几年的时间？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对你的信任在不断上升。既然如此，你就不能让他们冷静下来再谈，那会麻烦许多。而且如果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更不好谈。” 听着似乎有道理，所以黄子平选择了妥协：“我要找什么样的借口，你有何建议？” “药，如果你还找弄来些药物配方让他们赚钱，你说的话就是圣旨。而能研究疫苗的人，研究点特效药不是很困难的事。好了，我就说这么多公事，最后一句，董事会后天早上十点钟，你看着办。”尤雪换了一个柔和了许多的口吻道，“现在说私事，你们的订婚宴弄的怎么样？” 黄子平冷笑：“我的丈母娘，你都和我妈很熟了吧，你问她啊，问我干嘛？” “我已经问过，她说还可以，但我问的是你心里怎么想？” “没怎么想，就感觉对不起梦莹，搞的太随便。” “所以回来这边要补一个？” “元旦，上次不是和你说了么？和王诺诺、张山峰他们一起，希望那时候我们还有精力。” “你想问周妍的动静吧？你不用那么隐晦。我们联系过，好客气的说话。她那边应该是有麻烦，所以暂时不会对我们怎么着。不过即便这样，我们还是要及早制定些打击他们集团的计划。我已经布了一个局，也跟刚刚和你说的划分子公司有关，这个局能不能最终布出来要看你的能耐。”尤雪的声音忽然一变，“这臭婆娘前阵子弄的我那么狼狈，我现在缓过气了得整的她无法翻身。” “看来我不够了解你，我以为你会动的慢一些。” “你觉得快了？” “我现在很想搞清楚，到底周妍那边的力量具体怎么着，都有些什么利益联盟，程度有多深，这资料你有去搞吗？” “你自己没有？” “有，但都很表面，我觉得你该帮忙。你混商场，周妍也混商场，你们搞的资料和我搞的资料有本质差别。” “等你回来了给你。你现在干嘛？” “古墓博物馆看骸骨。” “你们真无聊。” “不只是我和梦莹回来，还有王诺诺和张山峰、凌梦蕾，总不能让他们奔坡劳碌逛一圈什么都没干成吧？” “注意安全，你在港海城，人家不敢动你，在你们自己镇的地盘也不太敢，在市区不一定。好了，话说完，我该下班了，老板，再见。” “再见。” 电话挂断，黄子平才反应过来，老板，他妈的，这尤雪，自己这丈母娘，原来还能开玩笑啊？ 忍不住，黄子平笑了，也就在这时后面一双手搂过来：“等的不耐烦了吧？” 是段梦莹，黄子平反抓住她的手：“你怎么不看了？” “怕你闷，不过好像刚刚你在聊电话哦，是那个美女呢？” “你还真猜对了，确实是美女，还是美的人神共愤那种。” “好事。”段梦莹抽走自己的手，绕着沙发到前面，坐在黄子平身旁，微笑着继续问，“聊的可高兴？” “想哭。” “被美女拒绝了？” “被美女欺负。” “能欺负你的美女估计是我妈吧？”段梦莹很聪明，不过其实不是很难猜，黄子平能这样开玩笑，除了她妈，不可能是别人，不然多尴尬？ 黄子平竖起拇指道：“聪明啊！” “那是。说吧，我妈说了什么？” “问我和家里人有没有欺负你，以及告诉我她的一个决定。”黄子平把公事的那一段说了一遍，随后耸耸肩，“麻烦又来了，这借口不好找，药物更不好弄。不过你妈很聪明，让我找陆庆祥，可我不是很愿意，陆庆祥已经退出江湖，不能再搅进来。” “我也是这意见，但可以找老金谈谈再决定。” 黄子平拉住她的手，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还没看完？都要天黑了……” “你想走了？” “嗯。” “我去叫他们。” 黄子平放开段梦莹的手，她刚走没几秒钟，黄子平的手机又响起来，这次来电的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黄子平感觉是方梦田的来电，接通一听声音，果然是方梦田，他道：“段先生，我是方梦田，请问你在什么地方？我想请你吃个饭，我在威尔大酒店等你。” 威尔大酒店正是黄子平他们住的酒店，姓方这家伙看来已经高清楚自己的底细，带着威胁来。黄子平对他是讨厌至极，但嘴里不能说，相反得装傻：“正巧，我们就住威尔大酒店。不过现在人还在苍穹山，可以要方先生等等，方先生没意见吧？” “我可以派人去接。” “好啊，回见。” 挂断电话，黄子平立刻站起来找黄小淑的身影，没看见黄小淑走回来，立刻拿出手机给黄小淑打，结果黄小淑没接，和段梦莹她们一起走回来。 黄子平把黄小淑拉到一边，把刚刚方梦田来电的内容说了一遍。 黄小淑问：“你打算怎么做？” 黄子平哎了一声：“送他们去机场，他们都背着包，应该证件什么之类没有留在酒店。当然这不能直接去，我们得搞定外面那两个跟踪我们的人，你看看这地方有没有后门，如果没有，你去搞定那两个人。” “我已经看过，有后门，你先和段小姐说清楚吧。” “你让她过来，顺带给白九电话。” “他们立刻能上飞机，上山和你谈完了我已经让他们准备，有备无患。” 黄小淑说完往回走，不一阵段梦莹走过来，听黄子平把事情那么一说，顿时脸色有点发青：“你不是说问题不严重吗？怎么变成这样？” 黄子平苦笑：“不是不想你们担心吗？那家伙就是冲你们三个来的，去错地方吃错饭了！” “也不是，有些事想躲都躲不过。” “所以你的意见呢？” “你妹也是我妹，你说我什么意见？我就是有点担心你。” “不用担心，你们的飞机走，白九他们的飞机到，我还真不怕一个方梦田，反正我不觉得是坏事。” “你心里……”段梦莹迟疑着，“不会又有什么鬼主意吧？” “有点，这毕竟是我老家的城市。” “我们现在走吗？” “对，黄小淑带你们从后门出去，找辆车立刻去机场，等你们进安检了我再出去。回港海城以后你帮我找找老金，先让老金看看凌梦蕾的脚，我最迟后天早上回去。” 第三百五十五章 冲突 事不宜迟，段梦莹立刻和黄子平走回去，把事情告诉王诺诺他们。 王诺诺他们听傻了眼，反应过来以后眼神里露出来的是一股股担忧。 张山峰道：“你非得留下来？一起走不行？” 黄子平摇头道：“人家已经找到酒店，明摆是个威胁，虽然酒店没有贵重的东西，但我们出来的时候我妹也来过酒店，一看监控，找我妹怎么办？再一个，这些王八蛋当时在山庄找我们如果不是一个巧合，而是我的某些敌人的安排，我就不能走，我要弄清楚。” 王诺诺道：“就是这样才要走吧？这不是你的势力范围。” “我的人已经坐飞机过来，以他们的战斗力，我还真不怕谁。所以你们可以放心了，黄小淑送你们去坐车，事不宜迟，赶紧吧！” 凌梦蕾道：“黄医生你真确定你自己可以？我在这边应该有些关系。” “我需要了会给你电话。放心吧，我自己，我不怕，不是第一次冒险，能灭我的人没出生呢，我倒是担心你们。” “那最好不用给我电话。” “嗯，最好是这样，去吧，我们港海见。” 话说的差不多了，段梦莹带着他们跟着黄小淑从后门出去，黄子平回去坐着继续等待。 半个小时后黄小淑走回来告诉黄子平，段梦莹他们已经上了车赶往高铁，他们临时决定，高铁会更快，买了票马上走。 好吧，继续等着。 果然黄小淑没说错，就半个小时段梦莹已经来电话，他们已经买了高铁票，先离开南山市再想办法回港海城。 既然这样，黄子平放心了，和黄小淑一起出了博物馆。 天色早已经黑下来，空气比白天时又冷了不少，风呼呼吹着。 黄子平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四周望，走了几步来到停车场才看见方梦田的人，除了原来黄小淑说那两个年轻的男人之外，还多了四个，他们一起迎上来：“段先生你好，我们老板方先生让我们在外面等你们。”说完看看后面，“只有你们两个吗？” 黄子平道：“其他人还没参观完博物馆，而且不方便和方先生吃饭。” 带头的年轻人思索了几秒道：“那我们走吧？” “我们自己有车有司机，你们带路，我们跟着。” “段先生请。” 路上奔波了近半小时回到酒店，当时八点半，下了车就能看见方梦田在酒店门口。黄子平交代了黄小淑一声，让黄小淑给司机结账，结束司机几天的接送工作。他自己先走过去，走到方梦田的面前脸带笑意道：“让方先生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方梦田看了一眼腕表：“八点半而已，不过怎么就两个人？你几位家眷呢？” 黄子平拿出香烟给自己点燃一根：“方先生好像很惦记我的家眷，不是有什么目的吧？” “怎么可能，就关心一下，毕竟这个城市有点乱，不过可以放心，有我在没问题。” “听方先生这话，南山市你莫不成能通吃？” “还可以，我已经派人过去，会接他们回来。”见黄小淑也已经走过来，方梦田对着酒店里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段先生，我们进餐厅再谈如何？” “可以啊，你带路吧！” 方梦田带路往外面走，他的手下也跟在后面。 来到包间，打开门，吃的火锅，食物已经上好，都摆在桌子上，挺丰富的一桌。 黄子平坐下来点了火烧着汤底：“这天气刚好适合吃火锅，谢谢方老板了……” 方梦田摆摆手，刚打算说话，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他说了一声抱歉，走出去接听。再回来时脸上换了一个表情，看上去很不爽，语调更不爽：“段先生，你的人已经不在博物馆里面。” “是吗？”黄子平很淡定，“估计自己去找吃的了吧，我们不管他们，先吃饭。” “他们走了吧？” “我就说了你很关心他们。” “他们还回不回酒店？” “回，为何不回？”在白九他们到来前黄子平不打算撕破脸皮，等白九来了直接翻脸，搞清楚这家伙到底想怎么滴，背后是否有人撑腰，“汤底开了，我们先吃东西如何？” 方梦田迟疑的想了几秒，答应下来，开吃，边吃边在思考黄子平是不是已经识穿自己，把那三个美女送走了？天，如果是这样，自己的生意不要泡汤？固然黄子平还带着个女的留下来，自己可以控制他把走了的人逼回来。但既然黄子平敢留下来，那么有胆识就是已经安排好退路，这次可真是麻烦了…… 黄子平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只顾和黄小淑滋味的吃着。距离上一顿可已经超过六个小时，爬山消耗又大，胃口好。不用一个小时，他们就风卷残云把一桌子美食给消灭掉了。 摸摸吃饱了圆圆的肚子，黄子平给自己点燃一根烟，撇了一眼方梦田：“方先生是不是有烦心事，胃口好像很不好。” 方梦田道：“段先生胃口倒是很好。” “确实，无忧无虑吧，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成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包括我？” “看情况，我当你是朋友，但前提是你真的当我是朋友。” 方梦田听明白了，知道黄子平已经识穿自己，既然这样也就卸去了伪装道：“行，段先生，饭你吃了，你应该想出去了吧？我觉得你要先找你的家眷来，不然出不去。” 白九他们已经下了飞机一阵，不用几分钟就到，黄子平自己有底气：“难得方先生把话说明白了，那我也坦白一下吧。你想干嘛，我早知道，我已经送了他们走，现在他们应该走了超过六百公里了吧！至于我，我不用出去，我就在这坐着看你打算怎么对我。” 方梦田一阵怒火：“岂有此理，你耍我吗？” “是你耍我，你招惹我。” “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这边道上最大的人物嘛，管几个码头，有船运公司和几家舞厅，倒是你不知道我是谁。” “这是我的地盘，我说白点，你那三个女眷我的兄弟看上了，你想活着离开就让她们回来，否则让她们收尸。”方梦田说完这句话一拍桌子，瞬间外面跑进八个他的手下把门堵住，这些都是年轻的、精壮的汉子，“你做个选择吧！” 黄子平仍然很淡定，甚至黄小淑已经有了擒贼先擒王的意向，他都用眼神阻止着，不紧不慢对方梦田道：“方先生你这是强人所难，这种事不该做，将心比心，换你会如何？而我，我会宁愿自己变成尸体，当然我肯定不会是这个下场。你，我就不知道了，据我所知，你有几百人，才来几个，你确定够了？” 方梦田还真被黄子平的淡定吓的不轻，这家伙就那么够种吗？坦白说，他还真不信，不就一个小年轻吗？自己连一个小年轻都搞不定还混什么？他道：“既然这样，我只能把你抓起你，然后拿你的手机，亲自联系你的女眷了……” “等等。”黄子平示意了一下这个包间，“你觉得这地方适合？” “有什么不适合？” “这是大酒店，你不怕打坏东西？” “哈哈，打坏东西？这里面的东西很值钱吗？” “好吧，我其实是想说，你的人实在是太少，还不够塞牙缝，打起来不过瘾。”黄子平哎了一声，弹了弹烟灰才又道，“别说我不给你面子，我可以跟你去停车场，给你半小时让你叫人来。你最好是倾巢而出，等你的人到了你再对我动手。” 方梦田气摔了杯子，立刻他的保镖分别走向黄子平和黄小淑。 刚刚因为黄子平的示意，黄小淑无法动，现在不一样了，早忍得牙痒痒的她就像出笼的猛虎。只见人影一闪，走向她的保镖已经噗一声躺在地上，然后她快速回到黄子平身边，过了两招以后一手掐住另一个保镖的脖子，扭住他的手，让他嘶哑咧嘴半跪在地上。 其他人还想上，及时被方梦田拦住，方梦田往门外退，让自己的人护在跟前，同时他打开门：“呵呵，段先生的人看来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话说的很自若，但心里真的无比震惊，可知道他的两个保镖跟了他已经好多年，大架小架打过不下一百场，他们从来没有怎么输过，更别说一招被制服，天，黄子平到底是什么人？ 黄子平呵呵笑：“我倒觉得是方先生的人太草包，就这样的人在我这里，我只会打发去工地混饭吃。” “敢问段先生做的什么生意？” “还是不要说比较好，我怕你听了要脱外套。” “为何？” “直冒汗，热。” “哈哈，我出来混了那么多年，你认为我会被吓着？你出不了这个门。” 黄子平还真发现这个方梦田智商不是特别高，或者说很自大。都是在南山市惯的吧，没见过外面的大世面！黄子平一声叹息，冷笑道：“天真的方先生，你又觉得你能出这个门吗？” 第三百五十六章 废物 “当然确定，我现在就可以走给你看，然后你死定，除非你听话。”话毕，方梦田打开门，不过他没有成功走出去，门打开就有几个人涌进来，正是白九和韩国佬、黄重他们。白九还用匕首顶住方梦田的腹侧，把方梦田逼回去按坐在椅子上。这时候方梦田才感觉自己真的摊上大事儿了，自己的地盘人，人家敢找人来估计真看不上自己，怎么办？ 就在方梦田思考怎么办的时候，黄子平已经走近。别看包间里多人，但方梦田的人都已经被黄小淑赶到角落里，包间里空着。拉出一把椅子在方梦田的跟前坐下来，黄子平示意白九放开匕首：“方先生，坦白说一句，就你对我而言连蚂蚁都算不上，你要怎么搞？人跟人打，我奉陪，而且可以去你说的任何地方和你打，我人不多，就二三十。报警让警察搞，你是本地人，生意做那么大，显然关系非常好，我也可以让你报警，让你找关系，直到你说准备好了再弄你。嗯，你也可以花钱找杀手组织，找雇佣兵，甚至军方，怎么玩我都没问题。” 方梦田背脊骨发凉，冷汗狂冒，杀手组织、雇佣兵、警察、军方。尼玛，能说这些的人是普通人？他当场软了：“段先生，一场误会，一场误会，我们不需要这样，是我错了，我愿意受罚。” “有点骨气可以吗？你可是手里有几百人的老板，这就向我认错？我只不过几十人。”黄子平撇了一眼黄小淑，眼神交流了一阵，然后又道，“我今天心情好，给你这个机会，我就去你的码头。半月港是吧？货柜场前面的公园，我在哪儿等你，你可以召集人，可以报警，报军方，或者其它，随你便。” “段先生，段先生，别这样。” “这个地方谈话不适合，你自己选择吧。”黄子平从椅子里起来，对黄小淑招招手，“走了……” 一行人出了酒店，上了白九他们租的旅游小巴。 开车的是白九，黄子平和黄小淑坐第二排，韩国佬副驾，黄重和其他人在后面。 黄子平数了数，一共来了二十一个人，加上他自己和黄小淑是二十三人，剩余的人还在果园大本营，老美子负责。 白九问黄子平：“老板，往哪儿开？那个半月港码头吗？” “对，让韩国佬查地图，不过去之前先去一趟毛家高架接几个人，出了停车场转左直走大概五百米进公交站。” 黄小淑这时候问：“接谁？” “胖狗和他那两个最强的手下，我想让他们见识见识，他们已经到很久了。” “好事，他们就算不认识方梦田，肯定都听说过，知道方梦田很牛，我们搞定方梦田会让他们很害怕。” “我就这意思。” “去码头等他们来什么意思？你觉得方梦田会自己来和你友好的谈？不会把所有人召集起来？” 黄子平耸耸肩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坦白说，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要真让他感到害怕了才真正办好这件事。如果他自己来，或者带很少人，那样意味着我们成功了。反之刚刚在包间就算揍的他满地找牙也只不过是一时，转个身他还得反扑，那样会没完没了……” “我还以为你自大。” “我会自大吗？我都有章法好不好？我又不是刚进中心医院那个小毛头。” “如果方梦田把人都召集起来和我们打，怎么办？那可是几百人。” “那就需要你们以一敌十了，还有擒贼先擒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丫在方梦田身上放了追踪器。” “你眼睛有那么毒吗？” “我只是了解你，他和我们打，不和我们碰面也会出现在码头附近，这样的话，派白九去抓住他，我们还是赢。不过我希望他是怕了，来和我们讲和，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得到最多的东西。比如他背后的人是谁，他想干嘛？我有点不相信是他的什么兄弟看上段梦莹她们。神经病啊，古代呢？闹那么大为了抢女人。” “那要看是什么兄弟了，他自己说兄弟而已，如果是他老板或者或者伙伴，刚好在山庄谈事情，不想和他谈，所以出了一个难题想逼退他，谁知道他自己白痴。你想想当时的情形，他们那个桌子有六个人，只过来三个人，剩余三个人没过来，那不是他的手下。” “这点我倒没想过，你这一说，似乎有点可能。” “如果是对方出难题故意刁难他，然后他当真了，这事就狗血了。” “先看看吧，如果是这样就算了，如果不是，比如是那三个男人真那么想，要教训，他妈的，老子的女人也敢起想法，找死。” “没问题，正好检验检验这些新人经过上次公海战斗以后，战斗素养有没有提高。” 两个人谈到这里，白九已经把旅游小巴开到公交站。黄子平望了一眼下面，看见胖狗带着两个人正等的焦急，他让白九按喇叭，然后他站起来招手。胖狗立刻带着他的人上车，坐在黄小淑让出来的座位上，另外两个人到了后面，黄小淑也到了后面，看来路的状况。 车子再次启动，黄子平对胖狗道：“知道叫你来干嘛吗？” 胖狗摇头：“老板请吩咐。” “方梦田认识不？” “方梦田？”胖狗稍微色变，“这家伙在道上是南山市最牛的人物，出来混的基本上是个人都认识他。” “我想整死他，我约了他在他的码头见面，给他准备的时间，让他叫人。” “什么？老板你……”胖狗没往下说，一张脸青色。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疯了吧？我当然不是。” “你有什么后招吧？” “没，我就这么多人，刚空降过来，估计饭都没来得及吃。” “不行，方梦田几百人，而且都是凶狠角色，我们人不够要吃亏。” “看来你也小看我。” “我只是担心老板你受到伤害。” “就方梦田？他不行，不是那个级别，你等着看热闹吧，不用担心。” 胖狗担心吗？很显然，担心，他反反复复看黄子平这些刚空降过来的人，倒是很强，但人数少。怎么办？把自己的人也叫出来？可时间来不及吧？他好痛苦，想给黄子平建议却有没有可行的主意。关键是看黄子平的神色，无比的轻松，仿佛也不需要什么建议。 黄子平他们去到了码头，方梦田都还在包间，整个差不多半小时的时间他都魂不守舍，手下们不敢叫他，只是等待着。直到出去跟踪的人打来电话说黄子平他们已经到了码头公园，杀手保镖才对他道：“老大，他们确实到了码头，我们的人盯着了，现在怎么办？” 方梦田如梦初醒，恼火道：“怎么办？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你是老大，我们听你，如果你想打，我立刻召集人。” “你觉得打得过？人家一招就ko了你。” “我们人多，而且码头是我们的地盘。” “人家不知道？就是故意去你的码头。这到底什么人啊？他们真的只是用了一个身份证登记吗？不太可能吧？” “对，就一个，张山峰，港海城人。” 方梦田正纠结着，留马尾的青年人打来电话：“方老板，事情办的怎么样？已经十点多钟，我们兄弟可已经等不及。如果你办不来，算了吧，我们马上走。” 这不是逼人么？方梦田心里对他们很愤怒，嘴里不敢说什么：“欠点儿时间，再等等。” “你是办不到吧？真不行就不要浪费我们兄弟的时间。” “能办到，再给点时间。” “十二点前搞不定，生意不要做了，我们老大从来不和废物合作。” 嘟嘟两声，电话被挂断，方梦田气的大拍桌子：“他妈的，什么东西，敢说老子废物，这是老子的地盘。” 杀手保镖道：“怎么搞？满足他们吗？” 方梦田沉默，这还真的很难选择，不满足他们，生意泡汤，他倒想满足，问题是难度大，现在还没搞清楚黄子平是什么人？就算能搞清楚，他的那几个女眷也无法两个小时内搞回来，即便能，有福消受吗？拿到生意以后自己还能活着？思来想去，虽然不甘心，但真的是放弃比较理想。 从座椅里起来，方梦田道：“算了吧，这生意没了可以找别的事情干，风险太大，不能让兄弟们冒险。” 杀手保镖对身后的手下挥手，让他们去结账，然后道：“我们去不去码头？” “去，不然我还怎么混？” “带人吗？” “带，但不进去，除非对方的人先动手。” “这样不妥吧？要不先问问嫂子？平常嫂子都很多办法，可能她会想到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包括这个生意这里，我们能不能给那三个王八蛋换几个女人？” 方梦田想往外面走来着，听了自己手下这番话，顿时停住，思考了几秒觉得有道理，立刻拿出手机，挥手让手下出去，他给自己的女人打电话。 第三百五十七章 狗头军师 电话响了四声被接通，传来一个嗲嗲的声音：“田哥还没回来吗？事情没办好？” 方梦田一声叹息道：“别提了，对方不知道什么人，三秒钟就能ko我那两个保镖。现在他们离开了酒店，去了半月港，说在半月港等我，让我带人去，或者报警，甚至弄军方去，怎么着都行。如花啊，看来这生意我们是做不了了，不划算，对方看上去不像吹，真的很牛，我估计我们在人家眼里真的啥都不是。” 如花也是听的额头在冒汗：“你没事吧？受没受伤？” “挺好，就是心里不舒服。他妈的，那三个王八蛋刚还打电话逼我，还说我们废物，他们自己什么东西？”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做这生意，怕没命花。” “我们本来也过的刀口舔血的生活，怕什么？我们的地盘，屁都不吭一声，传出去还混不混？” “你意思是继续弄？”方梦田知道女人都贪心，但说的那么清楚了还贪，他有点不满，“如花，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听我说完，我不是说打，而是智取。这些人不是很牛吗？让他们去搞那三个王八蛋，你就说是那三个王八蛋想欺负他的女眷，其实跟你关系不大。当然生意不能说穿，反而要把这场戏给演好。” “这是为啥？有什么好处？” “不是很明显了吗？让他们搞定那三个王八蛋就没人为难我们了，最好杀掉。” “天，你疯了，他们老大要是追问起来了我们怎么说？这是在我们地盘出的问题，会让我们负责。” “他们自己招惹人，还背着我们招惹，被人搞了跟我们什么关系？我们还冤枉呢。你可以这样想想，对方损失了三个兄弟，这样了生意又谈不成，损失更大，所以会再派人和我们谈，顶多价格可能贵些，没关系，我们也可以出的时候贵些。” 方梦田的贪婪又被勾了出来：“那我是去码头，自己去，然后告诉他们那三个王八蛋的事情了？” “对，不过要想个借口告诉他你为何被逼，你可以说你欠他们老板钱，我们还可以玩个一石二鸟，你就说他们老板是省城的三麻子。” “哈哈，借刀杀人，这个好，我太爱你了……” “看，不是有办法了吗？不要一出什么事就乱，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处理好问题。你去处理吧，切记一点，要对他们恭恭敬敬，再稍微用点激将法，激他们去搞那三个王八蛋。然后再安排一支人马，不要多，就几个，去救，我来安排吧。这样一来，我们对他们老大有交代，就说对方太强，我们的人去了于事无补，我们自己也死了人。” “高，实在高，亲一个。” “电话里亲什么，你倒是快点把事办好了回来，我洗好澡等你哇。” “好呢，等我哦。” 电话挂断，在方梦田脸上阔别了好久的笑容重新跑出来，他呵呵笑着打开包间门。 见自己的老大打完电话笑容满脸，杀手保镖知道肯定是嫂子给了锦囊妙计，他道：“老大，下一步怎么搞？” 方梦田道：“去半月港，就我们几个人去，不带人。” “好滴。” “走起。” 方梦田只带了四个人匆匆从酒店出来，上了一辆奔驰直奔半月港。 到了码头公园，勘查过地形，商讨好遭遇各种状况的应对计划。又把人员都安排好以后，黄子平坐在公园入口左侧的长板凳里，风很冷，呼呼的吹，好难受，身体有点发抖，不过心里却不担心。 黄小淑没坐在黄子平身旁，坐他身旁的是韩国佬，再远一点是胖狗，他站着，抽着烟，四周在观察。 刚刚黄小淑说过一下，这事完结以后让韩国佬直接跟胖狗回去，留下来指导胖狗训练他们的人，立规矩，提战斗力。黄子平是同意的，而且告诉了黄小淑，他和韩国佬说。现在正巧是两个人坐在一起，反正也闷，黄子平就和韩国佬说开了：“韩国佬，老美子和爱丽没什么事吧？” 韩国佬道：“非常好，每天到处玩。” “你为啥没女友？” “原来有，她是小学教师，抢匪跑进学校挟持学生，她为了救学生，挂了……” “对不起。” “已经过去三年，没关系。” 黄子平沉默，缓了一分钟才转而道：“这件事结束以后你和胖狗他们回去，黄小淑收了他们近三十人用来保护我家里，也帮忙做些生意，这些你不用管，你只是负责给他们立规矩，提战斗力。嗯，你是他们的直接负责人，就算你回港海以后都一样，他们有什么问题，先找你，你找黄小淑，你有什么要求么？” “没，我会把事情办好。不过老板，我想问些问题，如果你不想回答，你不用管我。” “你问。” “你到底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发展出那么多有战斗力的人，你想怎么着？混这条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用来自保。我还有大敌，宫本，周妍和他背后的人，以及那个想买强针法的人。至少三个，搞定了他们，你们想走的可以走，不想走的我们可以做生意，成立个公司。”黄子平摸出一根香烟点上，抽着思考着继续道，“我目标很明确，只是有时候走到终点需要经过许多困难，我现在是在排除困难。无论如何，我还是医生，这是我的职业，我痛恨的是总有人出来阻扰，不让我走自己的路，我想继续走就得先消灭这些王八蛋。” “谢谢你的诚实。” “谢个屁，应该我谢谢你的关心，你不是盲目的跟着我。” “不对，我来的时候想的是赚一笔钱走人，后来看见黄小淑的做事方法，对你的心，以及白九对你的心，我就有点不知自己想干嘛了……”韩国佬说到这里舒了一口气，“刚刚听你说了那番话，我想我知道了，我应该……” “停，不用说，有些话说了回不了头，给自己一条退路吧！” “谢谢。”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说句实话吧，等问题都解决了，你走，我会给你一个亿，你们都一样。” “白九猜过这个数字，只多不少，除非你破产了，我好高兴。不过老板，你太大方，一个亿已经能够找十个像我们这样的人。” “雇佣兵吗？” “对。” “错，我没当过你们是，你们于我而言是白九的朋友，白九是我的朋友，你们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所以真没跟错人。” “去和胖狗聊聊吧，了解一下他，也安慰一下他，那家伙好像很紧张。” 韩国佬起身走了，黄子平继续抽自己的烟，偶尔四周张望一眼，也看看韩国佬在和胖狗谈话。韩国佬智商比老美子要高，这家伙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一直都盲从，或者说他比老美子要复杂些吧！不过这人很靠谱，黄小淑估计就因为他比老美子要靠谱，所以派他，而不是派老美子来南山市，包括当初接送陆庆祥都是派他去。 看情况他和胖狗聊的也非常好，胖狗那个恭恭敬敬的程度，显然也是服从于他。 等了大半个小时，黄小淑给黄子平打来电话说方梦田已经离开酒店，正往码头而来。 各就各位等了十分钟，方梦田果然到了，车子停在公园门口，他只带一个保镖下车走向黄子平：“让段先生久等了，段先生没怪我吧？” 这家伙自己来，不过这正是黄子平需要的效果：“看来你比我想的要聪明，不是召集上你的兄弟来在公园这做了我。” “不敢，我可不是段先生的对手，段先生深藏不露，敢问段先生混哪儿？” “你不用知道。我们谈正事，你得罪我了，竟然对我的女眷有想法，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黄子平先提出这个问题，也是试探，看方梦田自己怎么坦白。 方梦田来时已经想好说词，对答如流：“这事跟我关系不大，不是那天在山庄那三个王八蛋，我不用冲撞你。对不住了，是我错，是我不该，还请段先生多多包涵。” 果然是黄小淑猜的这样，黄子平心里更有底了：“他们逼你吗？这是你的地盘，你别蒙我。” “冤枉啊段先生，这是我地盘确实没错，但他们老大太厉害，是省城的三麻子，我实力跟三麻子比起来狗屁都不是。那会我们谈生意来着，谈不好，加上我欠他们老大一些东西，他们就逼我了，要是能帮他们把你那三个家眷搞到手，一切都没问题。我当时也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蒙蔽了眼睛，竟然答应了，对不起了段先生，是我错，我道歉。” “你拉倒吧，如果我没实力，这事多悲剧？你觉得你做这种事地道吗？” “是不地道。” “那你还做？” “不是被迫么？都是那三个王八蛋，他们刚刚还给电话逼我说这事再两个小时搞不定，让我以后不要在南山市混。太过分了，不过段先生放心，我会搞定他们。然后，明天我请你吃饭，再送你一些礼物给你道歉，不知你意下如何？” 第三百五十八章 各施各法 黄子平听了方梦田的话，觉得这家伙是怀了歹心，不只是推卸责任那么简单。不然态度也太好了吧？这南山市是他的地盘，他即便不敢跟自己打都不应该如此的低声下气，除非有目的，这是不变的衡律。不过他到底怀的什么歹心，什么目的，一时间黄子平也猜不出来，或者说不敢确定。 他妈的，这家伙是想自己对付那三个青年人吗？如果是，自己可不能让他得逞。 当然这也可以是激将法，反过来刺激，让自己误以为他是想自己去对付那三个青年人，实际上他是想保护。但如果是这样，他可以不把他们说出来，除非他知道自己已经搞清楚，不想冒险。 思来想去，没什么结论，黄子平心里不免有几分烦躁：“行吧，我先回酒店，我们明天见，我看你能给我显示怎样的诚意。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没有诚意，我会让你很后悔。” “那是，段先生请放心，我肯定有诚意。” “走了，你先走。” “可以。” 眼看方梦田上车走了黄子平才把黄小淑招出来，自己也往中巴走。 不多久，所有人都上了中巴，车子往酒店方向开。 黄子平对黄小淑道：“你猜对了，就是那三个年轻人搞事。” “是不是给方梦田出的难题？” “我看不是，因为他们还打电话催，如果是出的难题，应该不会催，反而巴不得方梦田办不到。” “那是不是没有其他我们的敌人指使了？” “没，除非敌人预先知道我们会去山庄，你觉得可能吗？” “可能，前提条件是我们之中有内鬼。” “呵呵，这个可能性得多小？”黄子平哎了一声，“不过搞清楚了问题也更复杂了，方梦田似乎是想我们去搞那三个青年人，但那又似乎是在保护他们。” “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他态度好的有点出乎意料，好的有目的，不然不会如此低声下气。” “前者还是后者可能性大？” “看上去是前者，我刚想了想，前者更合理，除非他撒谎，实际上那三个年轻人没有逼他。” “不可能，刚刚你自己也说过。” “所以就是前者。我们想想吧，要不要动这三个年轻人？” “他们老板是谁？他们谈什么生意？” “省城的三麻子，生意不知道。” “我问问胖狗认不认识三麻子。”黄小淑离开座位往后面走，去找坐后面的胖狗谈。 三分钟后，黄子平和黄小淑一起进了酒店。 在电梯，黄子平问：“胖狗怎么说？” “有这样一号人，有军方背景，方梦田和他相比确实不算个东西。” “那你什么意见？” “给方梦田电话，我来问问那三个青年人在什么地方，就说我们想找他们谈谈，看他给不给，如果给，印证了他是想我们搞那三个青年人。等拿到那三个青年人的身份再查一查，看看是不是方梦田说的那样。如果不是，我们再想办法搞清楚他的目的，然后再下决定怎么办。” “正合我意，我就一个想法吧，必须得把方梦田搞服气，不然我们不走。” “我知道你这想法，你把名片给我。” 黄子平掏出方梦田的名片递给黄小淑，那会电梯已经到层，黄小淑没有回自己的房间，直接去了黄子平的房间，黄子平洗澡，她打电话。 在外面冷了一天，泡个澡还真舒服。 而刚泡完澡出去打算问黄小淑情况，黄子平的手机先响起来，是段梦莹的来电。 黄子平赶紧接了道：“你们下了高铁没有？” 段梦莹嗯了一声道：“刚下了，我们在江北市，距离你们哪儿一千二百公里。你那边情况如何？方梦田没怎么着吧？” “没事，还能掌控，你不用担心我，我解决好了问题就会回来。” “你自己小心，我们先出站。” “告诉他们一声，都不要担心。”电话挂断，黄子平问黄小淑：“怎么样？” “拿到了地址，他们就在附近的酒店。” “看来方梦田没撒谎，确实是想我们搞他们，借刀杀人，想的倒是很美。你赶紧搞清楚他们的状况，然后我们想个办法把这刀还给方梦田自己。” “没问题。”黄小淑起身，走了出去。 黄子平在床上躺下来，打开电视机看着、等待着，可等来等去却等不到黄小淑的消息，最后自己都睡着了，醒来已经天亮。他第一时间找自己的手机给黄小淑打过去，黄小淑接通了道：“我敲你的门你没反应，估计是睡了，所以没告诉你……” 自己睡那么死？黄子平拍拍脑袋：“好吧，调查出什么结果了？” “这三个年轻人根本不是从省城来，而是从台西省。” “我去，不会吧？” “你很惊讶？” “又是台西省，我怎么就和这个地方扯不清了？你说惊讶不惊讶。” “就这结果，你说吧，怎么办？” “他们还在酒店？” “对。” “让方梦田把他们约出来当面谈，我们拆穿方梦田，让他们自己搞方梦田。” “方梦田应该能想到这些，估计不会愿意一起出来。” “他不愿意不是不打自招了吗？按我猜测，他更不希望我们自己单独去找。就这样办，我现在起床。” 黄小淑答应下来，挂断电话联系方梦田。 方梦田在码头公园见完黄子平又去见了那三个青年人，说服他们再留一天。好不容易搞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还被自己的女人在床上一阵折腾，刚睡了几个小时，这刚天亮，电话又响起来，他心里挺生气。不过爬起来看了一眼号码，是昨晚联系过的黄小淑，顿时就清醒了，紧忙接通电话。 等黄小淑那边把话说了一遍挂断，方梦田彻底眼傻，慌慌张张的把自己的女人拍醒：“如花，如花，赶紧起来，出问题了。” 如花睡的正香，被方梦田一惊一乍的拍醒，脸上一阵不爽：“老娘还没睡够，你什么问题一惊一乍，讨厌死了……” “你起来，我告诉你。” “我不起，冷，你就这样说吧。” “姓段那小子想我把那三个王八蛋约出来，他想见他们，和他们一起喝个早茶。” “什么？”真出大问题了，这整个计划可是如花想的，她自己最清楚黄子平这个要求可能带来的后果，他想干嘛？她吓的立刻坐了起来，身上可什么都没有穿，很冷，她连忙拿衣服披上，嘴脸边道，“怎么会这样？姓段那小子是想干嘛？” “问你呢，他不会是已经识穿我们的计划，将计就计耍我们吧？” “有这可能，但不对啊，他们怎么识穿的？就算识穿了，好像这种处理方法也不太妥当吧？” “你别管这个了，你就说我们该怎么办？要是答应，肯定出问题，但不答应，我们也是不打自招有目的了哇。” “先冷静一下，我想想，我觉得应该没被识穿，他充其量只是有点怀疑，试探你来着，不一定就是去见那三个王八蛋，问题真不是这样处理，这事都完了，他们还想搞事？他们可是来旅游的，不可能花这时间。”如花边说边在思索，真的整个女军师的模样。事实上她也真是方梦田的军师，如果不是有她在背后出谋划策，方梦田混不到今天的模样，“我想想、我想想……” 方梦田着急啊，他自己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女人身上。偏偏自己女人还想了好半天都不说话，这就要回复了呢，时间能拖吗？赶紧催促道：“你到底想到办法没有？见还是不见？” “见，但见之前先做那三个王八蛋的工作，告诉他们已经搞定，但姓段那小子想见见他们，让他们别对那几个女眷太残暴等等。” “不对吧？这样做，一见面不就穿了吗？” “不穿，你可以挑事直接搞那三个王八蛋。对姓段的小子，你就说帮他出头。至于对那三个王八蛋，事后杀掉嫁祸给姓段那小子。如此一来，我们一样能达到目的。” “玩大了、玩大了。”方梦田听的冷汗直冒，“不能这样玩。” “你怂什么？我跟你那么多年，给你出谋划策没出过什么让你吃亏的点子吧？信我，没问题。” “要是那三个王八蛋被吓着了恭恭敬敬怎么办？” “没关系，他们都被吓着了就不是我们的责任了，那样生意还能谈，反而为了不在他们老大面前丢人，他们会说我们这边不错，实力各方面都可以。” “好像也有道理啊！” “当然，就这样办。你赶紧给姓段那小子回复，然后去一趟酒店找那三个王八蛋。不过你要注意，让他们见面的地方最好偏僻些，方便行事。” “这点我知道，我立刻去办。”方梦田连忙下床，穿衣服出门。 而如花，继续睡觉，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和安排一点问题都没有，所以毫不担心。 第三百五十九章 你被耍了小子 早上八点，苍穹山下的梨园茶庄，方梦田带着自己两个保镖和四个手下走进去，直接来到二楼走廊最尽头的九号包间。他挑了靠窗能看见外面停车场的座位坐下来，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沾沾自喜抽着。他已经和那三个王八蛋青年人说好，他们也同意了见黄子平，他觉得计划一定会成功，生意做成，然后财源滚滚而来。 黄子平也在赶来的路上，就四个人，他和黄小淑、韩国佬、胖狗，黄重带着其他人待命，白九则是另有任务。 他们坐在车里商讨着怎么拆穿方梦田，又怎么抓住方梦田的把柄。最终商讨出来的办法是在路上堵住那三个青年人，给他们下马威后告诉他们方梦田的诡计，刺激他们去搞方梦田。然后他们以救世主的形式解救方梦田，让方梦田吃了哑巴亏无法吭声。 咯吱一声，载黄子平他们来的现代轿车停下来，黄子平他们下车，手下人把车开走。 黄子平勘查了一下地形，往前再走几百米就是梨园山庄。四周可是很荒凉，茶庄开在这，显然这个茶庄的老板是朋友满天下，不然生意维持不下去。他问黄小淑：“黄小淑你确定我们在这里等适合吗？” 黄小淑指着来路道：“肯定适合，刚好有个转弯位，车速不会快，白九可以在这里超他们，然后用车堵住去路。” “你问问白九，他们出发没有。” 黄小淑当即联系白九，谈了有一分钟以后告诉黄子平，三个青年人已经出发，确实坐的出租车。 黄子平嗯了一声：“那就藏在绿化带里面，等车来了再出来。” “他们没那么快到，至少十分钟。”黄小淑往远处的茶庄眺望，“这地方选的好，方梦田心里应该是想的很美吧？” “不知道，反正他智商不是很高。” “智商不高能混成这样？” “背后有军师不可以？还有，那个茶庄他应该很熟识，和老板有交情等等，知道为什么吗？” 黄小淑没回答，而是问韩国佬：“韩国佬你知道吗？” 韩国佬观察了好一阵，摇头道：“怎么能看出来茶庄老板是不是和方梦田有交情？” 黄小淑问胖狗，同样胖狗也不知道，这时候她才道：“看停车场。” 韩国佬如梦初醒：“我明白了，只有几辆车，今天不做别的生意。这等于把地方借给方梦田，里面人越少，事情传出去的几率越小，而能给方梦田借地方，显然有交情，还不浅。” “细节。”黄小淑做着一个拉丝的手势道，“记住我和你们说的话，要看细节，多思考细节。” 韩国佬点了下头，尴尬的笑了笑。 胖狗更尴尬了，而且很震撼，这帮到底什么人？这些都能算计出来，幸好当时自己没和他们结上仇，不然下场真的会很惨！ 等着等着，白九给黄小淑发来了信号说三个青年人坐的车子就要到，黄小树赶紧示意大家藏起来。 随后不到一分钟，能看见一辆紫红色的出租车开过来，后面还跟着一辆丰田轿车。刚开始，丰田轿车还和出租车保持着五六十米的车距，差不多入弯时忽然闪灯按喇叭加速超车。出租车让了道，丰田轿车超过去以后却直接拉手刹横在马路上，幸亏出租车司机刹车够快，否则铁定撞上去。 白九下车的同时，黄小淑和韩国佬、胖狗冲出去，把车围起来，把三个青年人请下车。黄小淑和韩国佬把他们带向黄子平，白九去挪车，以及和出租车司机沟通，让他不要害怕，等着。 等他们走到面前，黄子平道：“三位兄弟眼光真好，能看上我那三位家眷。不过你们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知道我是谁吗？你们显然不知道。我说个大概吧，方梦田那样的垃圾，我掐死他就跟掐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三个青年人都不是普通人，但黄小淑有枪，他们哪敢动。其中留马尾的青年人是领头，他对黄子平道：“这位大哥你弄错了吧？都是方梦田的主意，说什么南山市他通吃，我们就随便说了那么一句，也就是开玩笑的话。” “拉倒吧，我已经搞清楚怎么回事。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们，方梦田想是想借我的刀杀你们，他答应你们的根本就办不成，亦不敢办。所以他只能这样做，杀了你们嫁祸我，你们老大要找人报仇，找我，他再配合一下，生意仍然能谈成。不然你们老大派你们来，生意没搞好，人还挂掉，多亏？” 留马尾的青年人一阵思考以后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用什么理由请你们来茶庄？我们这位置能看见茶庄，十一点方向，四百米左右，能看见吧？再看看四周，非常荒凉，为何挑这样的地方喝茶？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你还可以看看停车场，只有那么几辆车，显然茶庄里面没有顾客，甚至服务人员都不多。你再想想，能把茶庄开到这里的老板肯定朋友很多，生意不会那么冷清，忽然如此，没猫腻吗？” 留马尾的年轻人不笨，何况黄子平说的那么清楚？他当即道：“方梦田告诉我们他花了大价钱和你谈好，买那三个女人一晚，把她们送来前，你需要先见见我们，求我们不要对她们那么狠。” “你觉得呢？这话的漏洞也太多了吧，买，我如果能卖，我是那样的人还需要求你们别那么狠？当然你可以觉得方梦田在南山市很厉害，可以要挟我卖，那么既然要挟我了还需要给我钱？又需要我见你们？好好想想，合理吗？再一个，你看看我的人，方梦田能要挟我吗？如果你还不相信，我给你看张照片。”黄子平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一张段梦莹刚发过来的她们在飞机上的合照，“这是在飞机上拍的合照，她们昨晚就已经离开，你被耍了小子。” 留马尾的青年人刚听方梦田说时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禁不住方梦田的忽悠，也就来了。他妈的，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这里面有陷阱，他心里气啊，“王八蛋竟然敢来阴招，我去找他算账。” “呵呵，人家已经搞好埋伏，你就三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我们会有办法。” “坦白说，我也想杀了你们，就因为你们那想法，真以为自己谁啊？不过我也可以原谅你们，毕竟你们就那样一说，而去实施的是方梦田。我更痛恨方梦田，我想杀他，但不想惹麻烦，比如和你们老大闹误会。不是我怕你们老大，台西省的嘛，我不用害怕，我只是不习惯给人背黑锅。” “你死意思是…… “合作，一起杀，你们是主力，我暗中配合辅助。”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因为如果我要杀你们，你们已经是死尸。” 留马尾的青年人望着自己两个兄弟，三个人眼神交流了一阵，最后选择妥协，事实上他们此刻真的没有别的选择。 还是由留马尾的青年人负责和黄子平沟通：“你想怎么做，你先说说你的意见。” “照我猜测，进包间以后方梦田肯定想办法挑起我们的战斗，让我们打。我们不打，就是不让他得逞，让他急，让他露出獠牙来，反正他肯定不会让你们有机会离开包间。你们要记住的是，不要让他单独出去，他一出去就意味着行动开始，你们要抢在他的前面。” “就这样配合？你在干嘛？他打我们，我们打他，你看热闹吗？” “本来就没我什么事，我只不过想看着他死而已，我大可以不去，我去是为了表示诚意。” “你是想等我们杀了他以后杀了我们吧？” “你这想法真是白痴，我为何那样做？给自己找麻烦？方梦田有不少手下，而且本身是个人物，你们杀了他，警察找你们，我又杀了你们，警察找我，你觉得我闲的没事做？”黄子平笑了笑，“当然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可以不杀他，拆穿他，然后告诉你们老大，合作价格提高，他不是想搞你们吗？你们就从他身上搞钱。” “不可能，我们老大的规矩是谁想杀我们，我们先杀过去。” “豪气，那你们先请。” 留马尾的青年人望了一眼黄小淑，见黄小淑收起枪了才回到出租车上，坐好了才对黄子平道：“我们等你进来，希望你不是利用我们，否则我们死了，我们老大还是找你。” 出租车开走，黄小淑把刚收起来的手枪又拿出来，随手往绿化带一丢，那可是假枪，就一个模具：“他们不会真向老大报告吧？” 黄子平摇头：“闹成这样怎么报告？难不成告诉他们老大，嗯，我们看上几个美女让方梦田弄来玩玩，结果方梦田答应了却弄不来，反而想杀我们灭口。换你你敢报告？当然他们可以撒谎，但撒谎的基础条件是先杀了方梦田死无对证，不然结果一样，何必？” “说真的老板，你有时候真的很阴险。” “有么？”黄子平问这个问题露出的不是冤枉和委屈，而是奸笑，“你想不想看更阴险的招？” “你说。” 第三百六十章 有眼不识泰山 “你给方梦田打电话，告诉他我们知道他在想什么和要做什么，我们把那三个青年人拦了下来告诉了他们真相，现在那三个青年人要去杀他，不过他们还没向老大报告。原因你就按我刚刚告诉你的说，至于他们进去包间以后会不会报告，或者之后会不会报告，就看方梦田自己怎么处理。” 黄小淑哎了一声：“果然很阴险，这样一说，方梦田会毫不犹豫杀了他们，否则让他们报告了死的就是他。” “对，这样我们都不用进去，就在外面看热闹，等方梦田出来再敲他一笔，他不给，我们告诉那三个青年人的老大，他做的丑事。” “他就不能想杀我们灭口？” “我们几十人都知道，他不敢，你打电话吧！” 黄小淑冷笑着拿出手机来，嘴里阴阳怪气道：“这阴招用的，坦白说我还真不太习惯这样兵不血刃的解决问题。” “对你大材小用了是吧？”黄子平一脸鄙夷，“不是我说你，你的思维真要转一转，你去动手固然简单直接，但后续麻烦也多，这样只是动嘴，什么麻烦都没有不好吗？” 黄小淑没言语，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赞同，她自己走开几步打电话去了！而韩国佬和胖狗靠近了黄子平，韩国佬道：“老板你真的入错行，你其实应该是当政客的料。” “你滚蛋。” “我说错了？你这种思维方式怎么着都不吃亏。” “我一直这样么？我都是别人想占我便宜我才反击。” “也是。” “政客是这样？” “不是。” “那不得了，主动和被动，你没有那样的狠心肠能当政客？就像当杀手，你没黄小淑那样的天分，只能当个二流杀手，今天你杀人，明天被人杀。” 韩国佬直接无语，胖狗倒是说了一句话，他对黄子平说：老板，幸亏我那天不是你的敌人，不然真不知自己死多少次了！黄子平给他的回答是：出来混靠的不是拳头，而是脑子。没有脑子，只有拳头，只能是小混，成不了大事。要做大事必须先把自己的脑子搞灵活，多想，多总结，吸取教训和吸收经验。 黄小淑只和方梦田谈了两分钟已经挂断，她对黄子平招招手，三个人一起上了白九的车，让白九往前面开。 黄子平问：“方梦田怎么说？” “让我们在外面等着，他很快会出来给你道歉。” “颤抖的声音吗？” “对。” “那就行，现在三个青年人估计已经进了茶庄，方梦田想反过来忽悠他们，联合他们做我们都不够时间，只能杀。” 他们谈这几句话的时间，白九已经把车开到茶庄正对面，停在路边，几个人一起透过玻璃看着茶庄大门。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停车场四面八方的隐秘处走出来许多人，这些人显然都是方梦田的手下。他们鱼贯进入茶庄里面，显然是要动手了！坦白说，看不见里面的状况，黄子平还挺紧张，他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你就该放窃听器，而不是追踪器。” 黄小淑道：“当时那里想那么多？而且是昨晚的事，方梦田换了衣服，追踪器已经没用，我现在不知道她的位置。” 他们正说着话，有几辆车开来，面包车居多，只有一辆轿车。进去停车场停好以后，车里下来许多人，也是快速往茶庄门内跑。也就在那个时候吧，方梦田走出来，这家伙看上去很不轻松，边打电话还边抹冷汗，嘴里对着电话不停在喷。等他快出停车场了，黄小淑下车招手，他挂断电话快步走来，白九则和韩国佬、胖狗下车，他上车，后座，因为黄子平在后座。 黄子平道：“方先生，我就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说过你不给我显示你的诚意，我会让你后悔。” 方梦田对着黄子平已经不敢再有任何隐瞒，输的很彻底啊。刚刚他给如花电话，如花的意见是这人不要再惹，实话实说，并给他最大诚意。他道：“是我错了，真的错了，不该使那样的招，蠢啊，有眼不识泰山，我道歉，非常抱歉。” “三个青年人现在如何？” “已经做掉了吧！”方梦田哎了一声，整个人像死了一样，“这事不知道他们老大会不会有什么办法查出来，还请段先生指点一二，助我们渡过难关。” “没问题，关键是你的诚意。” “有诚意，非常有诚意。” “你说说。” “首先是我个人对你的敬意，以后只要你有需要用上兄弟的地方，说句话，刀山火海绝不吭一声。其次扫了你们旅游的兴致，浪费了你们不少时间，我可知道你们都是大人物，时间宝贵，我很抱歉。我请你们吃饭吧，另外给一千万做为道歉金。” “一千万，呵呵，真当我是要饭的了……” “我们是小人物，穷，还请段先生大人有大量。” “你觉得我把这个情报卖给几个青年人的老大可以得到多少钱？” “这……”方梦田脸色发青，“段先生觉得多少道歉金适合？” 多少适合，坦白说黄子平没想过，他只是觉得不能机票都亏掉。不过黄子平自己也是有钱人，还真看不上这一千几百万，他之所以这个态度，之所以把宰刀高举也是为了最终交易时让方梦田对他感激不尽：“三千万一毛不少，你不给，我把情报卖给几个青年人的老大，然后干掉你，拿你的钱，再从几个青年人老大身上拿钱。别不相信，我告诉了他们老大，代劳干掉你，我能拿到钱，就跟杀手一样，拿钱杀人。” 方梦田脸色发绿，整个人稍微发抖：“你们不会是杀手组织的吧？” “不算是，否则你已经是尸体。这么说吧，我比杀手组织要有原则，你对得起我我也不会拿你怎么着。” “段先生、段老大，多了，多了，我们拿不出来。” “南山市道上最牛的方总，三千万都拿不出来吗？” “我公司里还有其他股东，公司看着大，其实分下来没多少。当然我个人的资产远远超过这个数，但资产许多都不能换成现金不是？所以，段先生，我恳请你，少一些，取个中间数，两千万如何？我只有这么多。哎，我这还是很大风险呢，他们老大可不好惹。” “我考虑考虑这个数目。你先告诉我吧，你们谈什么生意？他们老大是什么人？” “这……” “别犹豫，因为我会查，你说了假话，后果自负。” 方梦田冲口而出道：“是白面，他们老大我不清楚，就知道是个女人，原来跟响尾蛇。” “啥？”黄子平一阵吃惊，原来跟响尾蛇的女人？那不是翠莲吗？“泰国的响尾蛇组织吗？” “对。” “这个组织不是被消灭了吗？” “表面上是这样，其实没有吧！” “你见过那个女人没有？” “我女人见过，视频联系，就在三个青年人到南山市之前。怎么，这里有问题吗？” “想听一句实话？” “知道太多不好，不过如果和现在的事有关，我还是想听。” “响尾蛇组织是被我灭掉的，记住这个事，你只能烂在肚子里，否则我让你整个人烂在土里。” 方梦田震撼啊，而且双腿发软。尼玛，自己惹了什么人物？他是撒谎吗？绝对不可能，没必要：“我，我，我保证不会说。” “把你女人找来帮我们认认，我要看看这个响尾蛇组织的新老大是不是我的故人。” “啥？故人？” “不信？我当着你的面和她通话，我还可以告诉她人是我杀的，这事跟你无关，打电话。”说完这句话，黄子平打开车窗向黄小淑招手，自己也下车，把黄小淑拉远几步道，“方梦田交代了他们的合作，搞的是白面。而几个从台西省进来的青年人，他们老大是响尾蛇以前的一个手下，女人。” “什么？你说什么？女人？”黄小淑显然也是想到了翠莲，所以显得震惊无比，怎么会这样？ “对，有可能是我们想的那个人。” “她想干嘛？她是有毛病吧？” “不是有毛病，她是跟我们玩了把戏，阴奉阳违。他妈的，竟然还敢把白面卖来华夏国来，自己找死就算了，当初是我们保了她，她这样还会连累我们。”黄子平挺生气。 黄小淑望了一眼车内瑟瑟发抖的方梦田：“现在怎么着？想办法确定吗？” 黄子平点头：“确定以后，我们联系她，你现在搞一张她的照片，等方梦田的女人过来认一认，你尽快，然后上车换地方。” 黄小淑走到路边坐下来，从自己包里拿出平板电脑在快速操作。 黄子平等到方梦田打完电话才重新回到车里，让方梦田把他的保镖叫过来，去开一辆车出来。黄小淑那边搞定以后，让她和胖狗、韩国佬跟方梦田的手下一辆车，他自己和方梦田一辆车，白九开车，两辆车一前一后转弯往市中心开…… 第三百六十一章 听候发落 市中心的金利源大茶楼，黄子平带着黄小淑他们跟着方梦田上到二楼。 随着方梦田打开包间门，能看见里面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微胖女人，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颇有几分姿色。最标志性的应该是她鼓鼓的前胸，绝对是走在大街上回头率极高的一道风景。还有那有神的、带着几分狡猾之色的眼睛。直觉告诉黄子平，这女人在方梦田身边，不仅仅只是他的女人，还担当着军师的角色。 方梦田介绍道：“段先生，这位就是我女人，如花。”反过来向如花介绍，“如花，这位就是段先生。” 如花面露微笑，毕恭毕敬对黄子平道：“你好段先生，很抱歉我男人对你做的错事，感谢你大人有大量，愿意原谅我们。” 黄子平微笑道：“现在还不算是原谅，你先给我认个人吧！” 黄子平坐下来，黄小淑他们也坐下来，白九点食物，黄小淑把平板电脑拿出来，打开一张照片给如花看。 如花只是看了一眼，随口就说出四个字：正是此人。 照片当然属于翠莲，这女人真的是在阴奉阳违，黄子平心里一股子怒火冒出来对如花道：“给她打电话，就现在。” 具体情况方梦田已经和如花说过，如花当然巴不得黄子平打电话，所以听见这话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出翠莲的电话号码打过去。 翠莲此时在台西省海边的一个度假村，刚起床来到阳台外面做运动，听见电话响，走回去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接通道：“我们的生意谈好了吗？” 这边说话的是黄子平：“我是黄子平，你的生意谈不了了，你的三个人已经被我杀掉。” 翠莲大惊失色，但不是因为三个手下被杀，而是因为黄子平知道了，她愣了好一阵才道：“你为何杀我的人？” “南山市是我老家，我回来探望父母，去饭店吃个饭，他们威胁方梦田把我身边的女人弄去陪他们，我未婚妻，以及我朋友，你说他们该死吗？” “方梦田在不在？” 方梦田不敢答话，直到黄子平示意才道：“我在，确实是这样的情况，你害死我了！” 黄子平又道：“翠莲你到底在干什么？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吗？你真是疯了，竟然还搞这个生意，而且敢卖到华夏国来？” “对不起黄先生，我也很无奈，组织上的人有许多都需要养家活口，我无法不管他们。” “你做其它不可以？”黄子平几乎是吼了起来，“你除了这个就不会做其它生意？你没路走可以告诉我，我给你找生意做，忘了我说的话吗？有困难找我。” “对不起。” “对不起个屁，你必须立刻停止，否则一个月内我让你们全部沉尸太平洋，好自为之吧！”黄子平把手机丢还给如花，瞪着方梦田道，“还有你，我不管你做什么生意，就这个害人的不可能，尤其在我家乡做。你不是几百人吗？一天晚上我给你灭掉，而且你还得给我赔偿信不信？” 方梦田站不稳，吓的噼啪跪下来：“对不起啊段先生。” “我姓黄，黄子平，港海城黄子平。” “对不起，黄先生，我们不该那样，我们不做了、不做了。”方梦田拉如花也跪下来，“你放过我们吧！” 方梦田真怕了，翠莲于他们而言已经强大无比，可翠莲在黄子平这里却连蚂蚁都不如，被黄子平一通骂，除了道歉什么都不敢说，自己算根葱吗？他不敢想象自己之前做了什么错事，又有多幸运能把命保住。包括如花，她一直都挺淡定，现在也都无法淡定了，也在发抖。 “起来跟我说话。” “不……不敢。” “起不起？不起我走。” “起。” “坐着。”等到方梦田和如花坐下来，黄子平才又道，“第一，这种生意不能做；第二，尽量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第三，以上两条随便违反一条，你们的小命不保。第四，我身后这位胖胖的叫胖狗，他有什么事找你们帮忙，请第一时间给响应。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赶紧滚，回去收拾你们的手尾活，别打扰老子吃早餐。” 方梦田和如花如获大赦，赶紧带着保镖连滚带爬的离开。 门关闭，黄小淑道：“老板，你说翠莲会不会听话？” 黄子平道：“不确定，这样吧，你去一趟台西省，等会就启程，你跟她谈谈。” “以前就谈过，现在再谈有用？” “我跟她谈，她不敢跟我说完全的实话，你不一样，你谈了告诉我到底她怎么想，遇上什么麻烦等等。” “你呢？你是马上走？” “我明天早上有股东大会，最迟今晚走。” “为了节省时间，我现在启程，路上我给翠莲电话，我出去要号码，白九你照顾好老板。” 黄小淑说完急急去追方梦田和如花。 黄子平对白九道：“让黄重他们找地方吃早餐。” 白九立刻打电话。 早点端上来，黄子平也生气完了，饿了，当下没怎么说话，吃早点。 吃饱看看胖狗，这家伙没吃多少，整个状态非常不好。黄子平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胖狗，我之前跟你说过，你只要老老实实，我不会对你怎么着。” 胖狗道：“老板原来碰过白面的生意吗？” “没，我只是消灭了响尾蛇组织。” “你到底什么人？” “医生，不是说过了吗？” “对不起。” “赶紧吃，吃了回去，跟韩国佬一起管好你的人。” 韩国佬和胖狗一起走了，黄子平和白九一起结帐出去，打车回酒店。 刚进房间，黄小淑就来了电话，说了两件事，一，她已经购了机票，两小时后起飞，二，方梦田刚来过电话，道歉金他希望中午给，并且摆宴正式道歉。 挂断黄小淑，黄子平给段梦莹打电话，没打通。 看看时间，上午九点半，有点困，就睡了一个回笼觉，最后被段梦莹的回复吵醒。黄子平接通电话把事说了一遍，段梦莹那边的第一反应是笑，所有担忧一扫而空。然后问了一个问题，问黄子平什么时候回港海城？黄子平说下午，刚完挂断电话抽了一根烟的时间，白九来敲门。 打开门，不仅仅是白九，方梦田和如花都站在门外，还是毕恭毕敬的模样。 黄子平收拾好东西，跟着他们下楼，来到餐厅，吃的仍然是火锅。 如花倒了红酒，恭敬的口吻对黄子平道：“黄先生，这两天所发生的误会，我们夫妻感到非常抱歉，敬你一杯吧，我们听候你的发落。” 黄子平道：“没什么发落不发落，我对你们的要求已经说过，钱我不要，就吃个饭。” 不需要花钱？自己是中彩票了吗？方梦田和如花对视一眼，不太敢高兴起来，因为如果这是试探，损失会更惨重，小命不保都说不定，这风险不能冒。 如花小心翼翼道：“黄先生，这道歉金，你得要，毕竟真是我们错，理应赔偿，我们不敢奢望你能完全原谅我们，只求你不要太为难。” “我说了钱不要，你们自己也是受害者，就这样，酒我喝，干杯。” “谢谢黄先生的大度，干杯。” 碰了杯，把杯中酒喝完，黄子平又道：“我坐下午的飞机走，希望你们能记住我的话，否则你们就是翠莲第二。” 如花连忙道：“黄先生请放心，你的教诲我们不敢忘。” 一个小时后，黄子平和白九坐上方梦田的车去机场。 方梦田直接把黄子平和白九送到安检口，而且看着他们进去了才离开。回到自己车里，他趴着方向盘回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一幕幕，有种想哭出来的感觉。也不知道趴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慢慢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还在酒店等待消息的如花的电话。 如花头一句就问：“人走啦？” 方梦田嗯了一声：“我看着他们进的安检。” “哎，我到现在还害怕，而且我已经查过这位黄先生，如果我没看错，他比我们想的还要恐怖许多倍。” “你早干什么了？为何早不查？” “当时不以为他姓段吗？没这样一个人物。还好我们没把小命丢掉，只是丢了生意。”如花长长的叹息，“不过也好，这种生意想想确实不碰好，虽然很赚，但风险大，被抓到就是枪毙！所以亲爱的你可以换个想法，其实那位黄先生是救了我们。” “但愿是这样吧！” “听这话，你在担心什么？” “那位胖狗呢？黄先生说过，胖狗如果有事需要我们帮忙，第一时间反应，如果是更坏的坏事让我们做，怎么办？” “不可能，我已经查过胖狗，这人不怎么滴，小人物一个，他怎么和黄先生认识，就一个镇吧，相信我吧，这次不会再错。” “媳妇，再错就没命了，我出来混那么久还没那么怕过。” “是啊，玩智商输成这样，我都不敢想，可这是现实。但不冤枉，就我查到那些资料，人家上司公司的主席跟他玩智商都输的狼狈不堪，我们算老几？回来吧，好好睡一觉，晚上把管事的人集中起来商量一下公司的下一步经营方向。” 第三百六十二章 晴天霹雳 傍晚，黄子平乘坐的飞机降临到港海国际机场。 早在旅客出口等候的黄重看见黄子平出来，立刻跑过去帮忙拿行李，随后开车先送黄子平到市区的白楼大饭店，再送白九回果园。 黄子平推开包间门，老金已经在里面，这老东西正看着电视。 走进去，随手把包往沙发一丢，黄子平坐了下来，拿老金的烟点燃一根：“赶死我了，老东西，谢谢你给凌梦蕾看脚。” 老金奸笑：“你请我吃饭是感谢这个事？” “不是。” “我猜就不是，现在说吧，不然我怕吃了要吐出来。” 这老东西说话从来没有好听过，不过黄子平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尤其对着他，所以顿时不客气：“碧海制药集团出了点小问题，我需要几个特效药配方。你前妻不是会研究么？她有没有研究过什么药物，想卖出去却没卖成功，或者其它原因还留在手里？如果有，方便卖我吗？” “不知道。” “问问？” “联系不上。” “你拉倒吧，我很认真跟你说话。” “这不是又扯上她了吗？她即便研究过都不是一个人搞的研究，传了出去，她还是会被发现，对她不好。” 看来这办法确实行不通，原本黄子平也不希望牵涉陆庆祥，他没再坚持：“那我自己另想办法，点菜吧，想吃什么？” “鱼锅、羊锅、兔锅、杂品锅，再来个鸽子汤、烤鸡，再来瓶茅台吧！” “你胃口还真好。” “你是有钱人，我不坑你坑谁？”老金奸笑，随后瞬间收住，正经问，“黄小淑怎么没有跟着你？” “她去台西省办点事。” “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黄子平刚坐车回来时给过黄小淑电话，知道黄小淑已经见到翠莲谈过话，中间翠莲有点事所以中断了，晚上翠莲请黄小淑吃饭再把问题说清楚，黄小淑最快明天回来。黄子平拿遥控按了一下服务铃，服务员进来以后，他让老金原话复述一遍，服务员写下来离开了以后他才又对老金道，“我过两天上班，走回正轨。而黄小淑这边会用尽一切办法去搞清楚我们还不清楚的状况，比如周妍那边有没有对付我们的计划，军火商是不是已经放弃强针法，光头老杨背后的人是谁，宫本下一步的动向等等……” 老金微笑：“我以为你过的太安逸不记得了。” “我什么时候安逸过？自从认识了你，我就没有一天不在冒险。对了，五号如何？” “基本上恢复了过来，不用再进一步治疗。”老金一阵迟疑以后又道，“倒是凌梦蕾很麻烦，你上次放血不彻底，加上她进行了大运动，骨质有疏松趋势。” “呵呵，比我预计的好，我还怕会坏死。” “我没说完，我发现了她另一个问题，她的心脏似乎不怎么好，我问过她在舞台唱歌跳舞的时候胸口会不会疼，她说会，但不持续，偶尔一阵。” “心脏病？” “对，但还没爆发出来，带她做个详细检查吧，如果真是这样，建议她换职业，这职业不适合她。” 晴天霹雳，如果老金没搞错，检查出来的结果也吻合，凌梦莹现在做这个职业还真不适合。倒不是不能继续唱跳，而是不适应其高强度性，专业歌手，看他们在舞台唱的轻松，可台下简直不要命的训练。黄子平一声叹息道：“要是证实了都不知道如何对她说。” 老金也哎了一声：“很难说出口，你知道，她也知道什么结果，你自己想清楚吧，我帮不了你这方面的忙。” “鬼门十三针不是能治绝症么？这个行不行？” “不行，这是整个系统的问题，治绝症是救命，从来都没办法保证百分百好起来。” 黄子平本来就明白，只是带着几分侥幸：“好吧。” 双方情绪都有点低落，也就没再怎么说话，抽烟，直到上菜了才坐到桌子那边，边吃边又聊了起来。 他们吃饱了黄重才送完白九赶回来，坐下来吃剩下的，黄子平和老金坐到沙发那边，抽烟。 老金喝的有点多，脸色暗红，呼吸沉重，说话吐出来的都是酒气，也不知道说真还是说假，他对黄子平道：“其实我有个治疗肺结核的残方，你不介意可以拿给段小姐研究，她可能会研究成功。当然这个残方本来已经要用很多药材，有些还相互排斥，不好做成中成药，段小姐专业，你问问她。” 有好过没有，黄子平自然答应：“你不是和我说醉话吧？” “你以为我醉了吗？我回去就拿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要充分研制成功再推出去。” “对病人负责任，我知道，不过这个残方你从哪儿弄来的？还有没有类似的残方？” “小子，别太贪心。” “不是贪心，是在造福广大的病患，你要是有，别藏着掖着，得大大方方拿出来。” “还有个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的，不过这要配合针灸，给你也没用。” “我又不是不会针灸。” “你一个人会，顶什么用？” “你给我就是。” “给，反正留着没用，其实我没有试过，没条件，你们还是要小心求证。” “嗯，碧海集团都有机制，这能给你钱，你要多少？” “我一把年纪了要钱干嘛？你送我几瓶酒吧！” “喝多了不好。” “我放着看行不行？” “你还真变态。” “彼此彼此。” 黄重吃完饭，黄子平喊了结账，和黄重一起送老金回药材铺，拿药方，然后回了一趟住处，洗了个澡以后，黄子平给段梦莹电话，把段梦莹约出来。 上了段梦莹的车，黄子平道：“先别开车，我弄来了两个药方，你看看能不能用？” 段梦莹双眼一亮：“哪弄来的？” 黄子平说老金，然后从口袋掏出几张发黄的纸片。 段梦莹接过来认真研究了一遍道：“肺结核特效药，我们研究部也在研究，你别说，药物成分很多相同，这东西有用。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的治疗配方我有点看不懂了，我们集团不生产这些。” “为啥？” “太过于复杂，对技术要求很高。另外就是，出药需要出一个大类，就算这个配方没问题，药效呢？这是治疗初期、中期、还是后期的药？再分下去，是局部前中后期还是整体前中后期？这个病也不好治吧？是反复发作性疾病，致残率很高。据我所知，现在还没有什么有效的根治方法，连抑制都是普通的抑制。” “你比我还专业，呵呵！如果能配合针灸治疗呢？这样行不行？” “没办法回答你，这不是我的知识范畴了。要不我们去研究找教授一起探讨？反正我们都要确定这个治疗肺结核的特效药到底行不行。要是今晚能确定，明天可以在股东大会里宣布，这样我妈给你的难题能解决一半。” “现在有人上班？” “刚好有两个教授，如果你不是很累的话，我们过去。” “我倒不累，你呢？” “我没问题，不过今晚就能确定的几率不太大，这配方里面有几样我们没有的东西。” “试试吧！” 段梦莹连忙把纸张放好，开车。 半小时以后，第一次，黄子平踏进了碧海制药集团的生产基地。研究所也在基地里面吗，是地下室，地下五层，安保做的很严密，进电梯需要门卡，指纹和眼球扫视，还要给保卫登记和扫描。而且不是进了电梯就能直达研究所，还需要经过四五道门，都需要用指纹和眼球加门卡，这个安全级别，外人想进去几乎不可能。 走出最后一道门，黄子平只感觉眼前一阵开阔，出现了一个大厅，有三千平。除了比较大之外，这个大厅跟那些大公司的办公区没多少区别，都是分成几个大区以后再细分小区。每个区里面有许多认识的和不认识的设备，电脑都成排成排，连接着许多印着字母的器械。某些角落里还有些瓶瓶罐罐，和亮着灯冒着气的试验箱，里面放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蘑菇，蘑菇上还爬满了一些说不出的活体杂质，好恶心的模样。 见黄子平对这一切很好奇，段梦莹故意放慢脚步，带着黄子平走中间的通道，慢慢往对面的一级实验室走。 因为没有人，整个大厅显得很安静，只有脚步声，怪怪的，所以黄子平开口：“平常你就在这工作？” 段梦莹点头道：“对，穿着白色工服面对各种实验数据，一整天都在看试验箱箱，看软件检测的数值，看高倍显微镜下面的病毒病原体和药物接触后的反应，很忙。” “可我经常找你，能打通电话啊！” “能接电话，但只有少数几个人可以，其他都得上交手机才上班，包括我妈和股东进来都必须交出手机。” “这里是你管？” “嗯，主管。” “这是集团最核心的地方吧？” “对。” “所以其实你的职位虽然只管研究，但很有分量。” “这样理解也还可以吧！”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不是这个料 黄子平忽然觉得自己很不了解段梦莹，或者说不了解她的工作状态，和工作状态之中的她。 幸好今天开始有了了解的机会，得认真啊！ 黄子平继续道：“你们称这儿为研究所？” “对，我们内部都这样称。” “这里会不会像总部内部一样存在各种权力斗争？” “没吧，这里面的人都是搞学术研究的，每天大家都是研究研究再研究，不会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样虽然很枯燥乏味，但这种环境工作，理想的保存时间会比在外面花花世界要久得多，所以流动性不大。然后还有一点，教授和一些专家组不管事，只管一个或者几个类型的研究。也因此我管理水平不高，但还算管得来。”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跟我说话你还谦虚是吧？” “我还真不太会管，原来也不是我管，有主管，出了点小意外走了。” “出什么意外？” “一个药改错了生产出一大批，不过……”段梦莹四周看了一眼，确定真的没有人以后才继续道，“我怀疑是你未来的丈母娘做了手脚，不然不会犯那样的错误。” 黄子平一惊：“汗死，你妈为的啥？就为的换你管？” “我怀疑而已，不知道是不是。” “你想多了，如果你妈想换你管，可以让原来的主管辞职，私底下说。” “不行，是老主管，公司刚起步就在，算是和我爸一起开荒的第一批人才，要玩很复杂才能让他走。况且他也是股东，不过不管事，也不参加股东大会，现在更甚，基本上是半退休状态，只交下话，只要董事投赞成的多于反对的他都投赞成，反过来亦然。” “他占的股份不多吧？” “原来还好，后来被我妈购买了一部分。他就住这附近，过两天我带你去拜见，我顺带找他问几个问题。” “好。”黄子平想了想，“你和他关系很好吧？” “她是我的领路人，我刚读完书回来，没有实际职业经验，是他在教我，算是我师傅。” 两个人谈着已经走到一号实验室门外，段梦莹摘下和里面通话的对讲机交流了几句，门打开。不过也就是外层的门，进去以后还不是实验室，面前是一面很大、很厚的落地玻璃。玻璃里面才是实验室，分两个小区，左右各一个。小区里都有人在工作，右边四个人，左边三个人，有男有女，年纪都比较大，在四十岁以上。 他们穿的衣服和黄子平上班时穿的类同，都佩戴胸卡。 段梦莹对黄子平道：“左边那个谢顶的是张教授，管一个类的药物研发。右边那个年纪最大的教授姓毛，她资格更老，第一批的人，很厉害，和我一个学院毕业，早几十年，你想想几十年前国外留学多困难？” “这个我懂。” “和他们说话要尊重点。” “明白。” 两个人谈完，门也已经打开，两个教授前后走出来。 黄子平迎上去道：“张教授、毛教授，晚上好，很高兴认识你们。” 毛教授道：“黄医生好，欢迎你莅临指导我们的工作。” 黄子平汗了一把：“不敢受，毛教授千万别这样说。” “你受得起，第一，你现在是集团股东，我们的老板。第二，你搞那个疫苗，我们可都搞不出来，我们就干的这个职业，知道里面的困难，都很佩服。” 张教授道：“老教授说的实话，黄医生可能不相信，我们这一个研究所几百人那都认识你了。” “这话题有点尴尬，我们就不说了，找个合适的地方谈谈其它？” “外面的会议室去。”段梦莹说的这句话，说完带路。 会议室不大，十多个座位，四个人坐下来，段梦莹随即把药方拿出来给两位教授看。 花了五分钟看完药方，又商讨了几分钟，两位教授都很吃惊，尤其对肺结核特效药。他们告诉黄子平的话倒是和段梦莹说的差不多，制药是一件很严肃的事，需要反复用实验去验证确定，明天股东大会之前出确定性的结果几乎不可能，只能出初步结果。这实验室里有病毒库，有各种病毒活体，只要几个小时就能做一次实验，他们表示会尽力而为，尽可能快。 黄子平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就勉强他们，而是让他们说说对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配方的见解。当然在此之前黄子平先告诉了他们，这个药需要配合针灸治疗，否则没作用。很遗憾他们说的见解让黄子平感觉失望，他们表示这超出工作范畴，除非找个患者和黄子平交错做实验，但这违反制药法规。 既然这样，黄子平不再问关于两个配方的事，转而问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比如他们制药要经过多少次实验，一个药物从研究到制造出来的平均时间，里面会不会有成本控制等等。然后失望的事情再次到来，成本控制的确存在，可以制造出来更强药效的药，但成本核算部门那边不通过也是白搭，关于这点他们颇有意见，这可是在一定程度扼杀他们的研究成果。 看见他们义愤填膺，黄子平更深切体会了一遍段梦莹的理想，看来她只是说了一半，这些药企也挺黑心。 十点多钟，段梦莹把黄子平带出研究所，回程，直接把黄子平送到住处楼下。 黄子平上了楼，刚打算开门，门自动打开，白九出现在里面。 黄子平一愣道：“你怎么在？” 白九道：“黄小淑让我陪你一晚上。” “我去，现在没什么麻烦吧？” “有备无患，我睡客厅，不打扰你。” 黄子平走进屋里，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插上充电器给黄小淑打过去。 好吃惊，竟然响一声已经接通，黄子平开玩笑道：“黄小淑你看来很清闲。” 黄小淑道：“刚打算给你打。” “说进度。” “我已经了解了翠莲的想法和所面临的麻烦，她没撒谎，响尾蛇组织是灭了，但留下来许多老幼妇孺需要照顾。以前没问题是因为响尾蛇在的时候会定期给生活费，从这点来说响尾蛇还算可以。翠莲更可以，她也是被迫无奈，所以你真的需要帮帮她。” “她自己不是有钱吗？” “她不会钱生钱，只能重操旧业。” “我想想吧，你让她先回泰国，切记不能再做错事，否则她被灭掉，那些老幼妇孺一样没人照顾。” “我跟她说，如果你同意，我还想跟她去一趟泰国。” “如果你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你能照顾好自己，平安归来，我同意。” “知道……” 电话挂断，黄子平烦躁的想了一阵，一时间没什么想法，洗澡睡觉。 次日早上九点钟，黄子平从睡梦中醒过来，起床，洗嗽，和白九出门吃早餐，随后白九开车送他去碧海集团的总部。 第二次走进尤雪的办公室，黄子平的感觉要比第一次好许多，不再显得很压抑。 尤雪早回来了，正在翻阅办公桌上整齐摆放着的十多份文件，看了一大半，还有一小半。所以黄子平进来了她都只是给了一个坐的手势，然后就再没任何动静，专心看文件。黄子平也不着急，耐心等待，等到尤雪把最后一份文件看完才开口道：“尤总，等你可真不容易。” 尤雪没接茬，而是道：“你和我女儿订婚了，这个称呼是不是该变一变？” “咳，这个……” “行了，知道你不习惯，我也不习惯，公司还是叫尤总吧！” 坦白说，黄子平真不习惯，而且没怎么想这问题，虽然被尤雪耍了一把，心里还是感觉高兴她没逼自己。 尤雪打开抽屉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丢给黄子平道：“这是子公司的组建计划，你看看。” “我哪儿懂？你让你女儿看，她没问题，我也没问题。” “她已经看过。” “她人呢？” “生产基地等数据。”尤雪端起已经凉了的水喝了一口，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后又坐下道，“你很厉害啊，竟然真的弄到了特效药配方。” “不会就是等这个配方的数据吧？” “那叫初步的结果，昨晚她回来告诉我以后，我们进行过商量，然后做了些安排。这个药应该没问题，符合子公司的经营策略，市场定位和营销计划我们都已经做好。你要配合的是，用笃定的口吻告诉那些股东，你还能弄来许多系列药的配方。而且告诉他们，这些配方在市场上都是空缺、或者供不应求的，让他们觉得有利可图。” “我去，这不是坑人吗？” “必须这样，你要说的真实，因为只有你自己相信了才能让别人相信。” “你以为弄这些药物生产配方跟菜市场买菜一样？你们自己研究都得一年半载，甚至几年都研究不出来吧？让我撒谎还撒的得理所当然，我就不是这个料。” “所以这才能显示出你的能力。” “得了，受你一句夸，我得把自己逼死。我发现你还真是个典型的资本家啊，使唤起人来眼睛都不眨。” 第三百六十四章 半卖半送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谈的激烈，敲门声把他们打断。 随后，段梦莹拿着一只厚厚的文件袋走进来，身材高挑的她穿着白色的很精神的职业装，风姿绰约，令人心动。她脸上还挂着平常难得一见的愉悦笑容，尤其和黄子平眼神接触到一块的时候，黄子平感觉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凝固了，只有她的笑容，她的美，以及她的温柔。 直到她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黄子平才回到了现实世界，她道：“数据出来了，虽然只是初步数据，但很有说服力哦。” 黄子平不懂这些，他道：“是能开会的意思了？而且很有把握说服股东？” “嗯，十一点看你的表演。”段梦莹坐在黄子平隔壁的办公椅上，把文件包递给尤雪，“妈你看看，如果你也觉得没问题，让秘书赶紧做成影像资料。” 尤雪给没段梦莹回应，因为对自己的女儿百分百的信任。她直接拿起座机电话按内线把秘书叫进来，把文件袋交过去。秘书出去以后，她继续对黄子平道：“你给我一句实话，还能不能再弄来两个特效药配方？我们只需要三个，这个子公司就能稳定下来，股东的情绪亦能平复下来，不会再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子公司的上面，那样我们就有了操作的空间。” 黄子平反问道：“给多少时间？” “一个月。” “我只能说尽量尝试，我感觉好坑，这哪是给我什么好处，简直是剥削。” “确实是剥削。”尤雪毫不掩饰，“不然你以为我轻易把股份给你？你要亲手创造出同等价值的资产，否则拿不到钱，这就是商场，残酷的、尔虞我诈吃人不吐骨头的商场。” 段梦莹露出几分不满来维护黄子平：“妈你能不能说话别那么直接？” 尤雪冷笑：“都说生女儿不好，这还没嫁出去已经帮着夫君，等出嫁了还了得？” “我只是建议你换个方式说话，让人容易接受一些。”段梦莹气势弱了许多，说话声音小了，还给黄子平一阵抱歉的眼神，没帮到他。 黄子平需要帮忙吗？不需要，他压根不生气，他喜欢说话直接的人，不费劲。尤雪这样其实正好合意，反而更讨厌那些明明做了却不承认，心里一套嘴里一套的必备小人：“尤总你应该庆幸你女儿还能在你过分时对你提出意见，换我我会这样想，能听意见的人才能成大事，是这个道理吧？” “行了，你们两个人，我一个人，我说不过你们。出去吧，我还有工作，等会会议室见。” 黄子平耸耸肩，给了段梦莹一个胜利的手势，先起来，等段梦莹也起来了，拉着她出门。 来到隔壁的休息室坐下来，段梦莹给黄子平拿了一瓶矿泉水，自己拿了一盒牛奶，喝了两口道：“你干嘛答应我妈？” 黄子平苦笑道：“她打着为我们着想的牌子，我能不答应？我也找不到合理的拒绝理由。” “你就说不可能，不然等会她向股东公布了，你一个月内拿不出来怎么办？” “到时候想办法解决呗。” “你是很乐观，我很担忧，我自己没这能力。” “所以你才需要我。”黄子平搂了她一下，“放心，有我在，我一直运气爆发，人品爆发。” 段梦莹一阵脸红，闪开：“这是休息室呢！” 黄子平嘿嘿笑着，更靠近过去，继续搂着，嘴里道：“搂搂又不干嘛，这么紧张做甚？你是我未婚妻好不好？搂搂自己未婚妻还得写申请？还得顾及别人的感受？” 谈这些太尴尬，段梦莹脸皮薄的人，赶紧扯开话题道：“黄小淑呢？不是说昨晚回来吗？” “情况有变，她去了泰国。”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不会，就她那个生存能力，即便出问题了亦能应付，她这里就不管了吧！对了你那个同学谢安燕是不是在研究所上班？我之前把她给忘了，其实上次和他们那边的领导做疫苗交易时可以加一个条件，让她回去。” “我觉得留下来好，能帮上大忙，就是有点自私。”段梦莹说着才感觉黄子平不是忽然间想起来随便问问，她立刻正经起来道，“你为何忽然间说起她？心里有什么想法吧？” 黄子平没否认，直话直说：“她和你一样搞的制药研究，你说她会不会有什么私藏？” “这……”段梦莹思索着道，“我还真没想过。” “你可以问问。” “如果她有，愿意拿出来，我们帮助她回家吗？”段梦莹觉得黄子平是这想法，她有所疑虑道，“这样做不是很好。” “总得有代价，我用台西省政府欠我的人情帮她，这个人情多值钱？吃亏的反而是我们。” “我就是这意思，代价太大。” “无所谓，也是你同学嘛，相互帮忙，半卖半送……” 段梦莹思考了起来，她其实不想谢安燕走，倒不是全因为谢安燕留下来能帮大忙，而是回去后台西省政府或许能答应黄子平的条件，但政府之外那些麻烦呢？特查死了，梁静香的师叔死了，但他们幕后的大老板宫本仍然健在。当然这些担忧她不打算和黄子平说，免得黄子平烦恼，先想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和谢安燕谈吧！ 十一点的前几分钟，尤雪来到休息室告诉他们会议开始，随后带着他们走进会议室。 和上次一样的场景，黄子平跟着尤雪走进会议室。扫视了一眼，仍然已经来了二十多位股东，他们仍然说着悄悄话，直到尤雪坐下来才把注意力集中起来。尤雪也很爽快，坐下来就对自己的秘书做了一个手势，随即秘书把投影机开起，播放影像资料，黄子平弄来的新药。 虽然新药只是做了初步实验，只有最初步数据，但因为过去没有过最终研发失败的例子，所以股东们看了没感觉这是在吹牛。相反，他们都相信创造过无数奇迹的黄子平，于是都两眼开始发光，憧憬着这个新药推向市场以后能吃上第一口蛋糕。 就在股东们很兴奋的时刻，尤雪抛出重磅炸弹，要组建一个新的子公司。她让秘书给每个股东派发了资料，上面有她挑选出的几个系列的新型药物，和几个治疗重症的特效药。这些药物的注册都划归到新的子公司进行经营，生产线都需要建新，财务独立等等。 股东们看了资料当然一片哗然，他们都觉得没必要，这些药物本来市场销售就特别好，为何要划出去？这需要投入很大，本来盈利很可观，可投入了要几年才能翻本，这没钱拿还需要掏钱，他们肯定不乐意。而尤雪说的必须这样做的理由是，第一，划出新品牌是为了让新型药物更好的定价，提高利润额。第二，品牌建立和黄子平的入主形成相呼应局面，利于广告。 尤雪此言一出，火又烧到黄子平身上，他又开始承受股东的各种质疑。幸亏有了第一次经验，所以这次黄子平还算应付自如。事实上尤雪也已经搭好台阶，他只需要顺着尤雪的意思用笃定的口吻向这些股东保证，新型药物将会层出不穷，未来一个月内，他还会拿几个出来等等。 两个小时的会议开下来，有胜利的可能，但组建新的子公司，划分产品线毕竟是大事，不能一时三刻决定。因此没有在会议结束前投票决定，股东们都需要时间思考，或者说做手脚，比如不同意的拉拢不同意，同意的拉拢同意，这些黄子平就不用管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和段梦莹一起出了碧海制药的总部，一起吃了个饭，黄子平自己去王诺诺的别墅。 凌梦蕾正在睡午觉，被常欣敲门吵醒，常欣告诉她黄子平到了，她赶紧起床下二层。黄子平看着她走路的姿势，似乎后遗症开始爆发，走的不自然。不过老金也说了这方面问题不大，所以黄子平此刻更关心的是她的心脏。也因此，黄子平给她治疗时编了一个借口，在治疗完以后带她上私家医院针对性的做了许多项检查。 晚上九点钟，黄子平拿到检查结果，看见不好的结果，立刻去找老金，和老金商量了一个小时才又赶去王诺诺的别墅。 看见黄子平大晚上跑来，凌梦蕾显得很惊讶，看见黄子平手里拿着医院的资料袋，则紧张了，她也不傻，知道今天黄子平带她和做的许多项检查其实和受伤的脚完全没关系。虽然当时黄子平解释过，之所以做那么多检查是想知道她对药物的承受能力，明显不对嘛！ 坐下来把常欣使唤走以后，黄子平没有任何隐瞒，直话直说。凌梦蕾听了眼傻啊，反复看检查报告，虽然她看的不是特别懂，有些专业术语甚至无法理解。可她相信黄子平，只是心里存在着一些侥幸，毕竟黄子平告诉她，可能她会因为这个病而换职业，心里实在不好接受。 第三百六十五章 水果刀 黄子平从别墅出来，坐上出租车回程途中，陈子弹打来电话。 陈子弹刚和凌梦蕾通完电话，他已经知道凌梦蕾的状况：“黄医生你医术那么高明，应该有办法根治吧？心脏病现在可不是大问题了啊！” 黄子平道：“确实不是大问题，不会对她的生命造成大影响，但继续唱歌跳舞真没办法。” “会不会有奇迹？” “上帝知道，我不知道。” “哎，怎么这样？是遗传的还是怎么着？” “遗传的机会大，她这情况没有过多少个病例，更具体的我要问问这方面的专家。” “我想我需要过去一趟，我明天下午到。” “好啊，可以陪陪她，开解她。” “我就是这样想，不打扰你了，我们明天见。” 黄子平挂断电话，住处也到了，仍然是打开门看见白九在里面。 白九在看电视，发现黄子平关上门走回来坐下一声不吭，赶紧关了电视问：“老板，没出什么事吧？” 黄子平把凌梦蕾的情况说了一遍：“这挺惨，而我无能为力。” “专门研究这种病的专家会不会有办法？” “我问过老金，他说可能性不大。” “就只能认命吗？” “对。” “哎，是很惨。” “就等于我这手，鬼手，做手术的手废了你觉得我还能当好医生？不惨才怪。”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手机响起来，胖子的来电，黄子平接通，他竟然说他回来了，刚从高铁下来找出租车回程。 黄子平当即和白九一起出门，去到之前和胖子一起吃夜宵，帮郭溪打架的地方。 坐下来要了半打啤酒，点了些菜，刚上来，胖子也到了，坐下来就打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大半，然后呵呵笑道：“爽啊，真爽。”说完拿了一根黄子平的香烟点燃，“在高铁上面七八个小时没抽烟，下来抽了半根就上了出租车，馋死我了啊……” 黄子平道：“你这么早回来干嘛？就不能休息休息？” “我休息好久了，虽然我自己没感觉，意识不清楚，反正我就是想工作了，你帮我安排一下吧，我后天回去上班。” “如果你确定，我倒是没问题。” “确定，明天你陪我去个地方。” “郭溪的墓？” “还有郭院长。”胖子眼眶有点红，眼泪要掉出来的模样，性情中人啊，“他们真是惨，都不知道是做错什么。哎，不说了，你有时间陪我去没有？” “几点钟？” “早上十点钟。” “你等会住哪？” “你住处方便不？明天我回宿舍。” “不怎么方便，客厅沙发白九睡了……” “看来只能住酒店。”胖子又喝了几口酒，然后吃菜。 在大排档混到凌晨一点钟，黄子平和白九一起把胖子送到东方大酒店。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吃完早餐，买了鲜花直奔郊外的墓园。 白九陪他们一起上的山，但并没有走近郭溪的墓，只是在大路外面等待着。 各自把鲜花放在墓碑前面靠着，胖子道：“郭溪，如果不是我，你应该不会去台西省，说起来是我害了你，对不住，请你安息吧。我向你保证，只要我还活着，还能走得动，我每个月都来看你。”然后对黄子平道，“哥们，郭院长在哪？” 黄子平指了一个方向道：“上面，周梧桐也在，靠的挺近。” “上去看看。” “先呆一阵吧！”黄子平用自己的衣袖擦着墓碑，其实挺干净，平常不少人来拜祭，都是郭溪的朋友、同学，以及医院的同事，所以墓碑前面的鲜花也很多，“这女人，不知该说她什么好，虽然算报了仇，可也真的死的太冤、太惨……” “院长夫人呢？” “在香港，郭院长有个儿子。” “没回来过？” “我没见过，可能他们关系不好。” 胖子没再言语，等着，等黄子平把墓碑擦完一遍，跟着他往山上走，来到郭恒红的墓前。郭恒红的墓显然要比郭溪的更干净，鲜花更多。隔壁周梧桐就显得冷清了，鲜花只有一束，不过看上去很新鲜，不超过两天，而且还有一瓶洋酒。另外就是墓堂烧过东西，衣服灵钱之类，插蜡烛香的地方插了有九根烟，看上去是外国的牌子。 黄子平也给郭恒红点了几根烟，坐下来。 胖子道：“其实郭院长算是个好人，就是管理一个医院压力很大，所以有时候做事风格让我们觉得挺阴险，其实可以理解。” 黄子平道：“确实是这样，至少他对我不错。可惜，那么多好人都死了，而坏人都还活着。” “比如周星云是吧？你有什么打算？如果他不再搞事，你放过他吗？” “不再搞事不可能，他们一大家子输那么惨，不会不想整死我。现在没行动估计是在酝酿什么诡计吧，反正找到了机会我也会搞死他，我可还记住我导师的仇还没报。” “我能帮什么忙？” “看情况吧！”黄子平站起来，“走，回中心医院安排你上班。” 两个人往下面走，白九送他们去的中心医院找白三奇，他们谈了一个小时出来，吃完午饭才分别，胖子回医院，黄子平跟着白九去果园。然而车子才在路上开了五分钟左右，黄子平就又接到胖子的电话，说是酒店出了事，让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黄子平和白九赶回去看见胖子站在房间门口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黄子平问他怎么了？他指了指隔壁房间。当时房间门开着一条门缝，不大，看进里面什么都看不见，但能嗅到血腥味。黄子平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想把门打开一些看清楚，胖子却忽然拉住他，然后胖子自己轻轻推了一下门。 随着门缝越开越大，黄子平总算看清楚状况，门内走廊躺着一个身穿丝袜、牛仔裙，白色皮夹克的女人，她腹部插了一把绿色手柄的水果刀。 因为披散着头发，这个女人的模样看不清楚。 见白九拿出手机来要报警，胖子连忙阻止道：“不要。” 白九一脸疑惑道：“为啥？” “我刚回来开门时听见这里面有动静，然后不到三十秒有个女人冲出来，这个女人是段小姐。” “什么？”黄子平好吃惊，这是怎么回事？段梦莹杀人？“你没看错？” “没看错，也有监控能看。” “里面……”黄子平赶紧走进去，拨开那个女人的秀发看了一眼，顿时吓的魂飞魄散，竟然是张宝妮，“白九，快通知酒店拿急救箱上来，同时通知医院。” 白九这下不敢了：“老板，这样不行，我们自己送医院吧，这事还能说清楚，有什么误会了也方便救段小姐。” 黄子平探了下张宝妮的鼻息，随后查看伤口，又翻翻她的眼皮，等不及：“不行，我们自己送去医院来不及，这要在十分钟之内得到治疗，否则救不回来，快去。” 十分钟，白九只能行动起来。 不到三分钟，房间来了许多酒店的工作人员，白九也拿来急救箱。黄子平和胖子合力给张宝妮做了简单的处理，刚做完，中心医院的救护车赶到，同时到来的还有警察，一起把张宝妮送去中心医院。 张宝妮刚被推进手术室黄子平就找了一个角落给段梦莹打电话，结果打不通，只能给尤雪打。尤雪当时在开会，听见黄子平说的事情以后立刻离开会议室，回到自己办公室：“怎么发生这种事？你看清楚了吗？确定是梦莹吗？” “应该没错，你马上找到段梦莹问问怎么回事，然后上警察局说清楚。” “好。” 嘟嘟，电话挂断，黄子平返回手术室外面，这时警察要给他录口供，他没理睬，并且让胖子和白九也什么都不要说。 半小时过去，一小时过去，来的警察越来越多，职位也越来越高，而张宝妮，还没消息。 黄子平等不及了，换了手术服走进手术室。 手术还在紧密进行之中，水果刀已经被拿出来，可因为扎的比较深，几乎刺穿动脉，内出血严重，情况很不好。黄子平眼巴巴看着六七个同事在忙碌，好像自己上，可不行，他浑身都在发抖，这状况无法做手术。而他发抖那是因为两方面的担心，一是担心张宝妮救不回来，段梦莹完蛋；二是担心即便张宝妮救回来，段梦莹还是完蛋。 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何张宝妮会出现在酒店？而且还住进胖子隔壁的房间？为何段梦莹又去了酒店？她是去见张宝妮？可她知道张宝妮在酒店为何不跟自己说？不是跟她说过不要见张宝妮吗？还有水果刀，是段梦莹捅张宝妮还是张宝妮想捅段梦莹，结果反而伤到了自己？ 乱七八糟想着，忽然手机响起来，是张山峰的来电。 黄子平连忙走出手术室，打算接听，就看见张山峰在手术室门口，直接挂断。 而张山峰看见他出来，做了一个先不说的手势，然后拉着他往后楼梯走。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严肃的建议 来到后楼梯，张山峰对黄子平道：“哥们啊，这事在我的酒店发生，你当时为啥不给我电话？现在监控已经被警察拷走，确实梦莹是从房间里出来，而且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都在怀疑她啊……” 黄子平道：“给你电话如何？删除监控？” “对。” “受伤的是张宝妮，当时就快不行，我只能做出那样的选择。” “她……”张山峰不知受伤的是张宝妮，他听见的汇报是酒店有人被捅刀子正在医院抢救，而嫌疑人是段梦莹，当时黄子平在场。他回了一趟酒店接到尤雪的电话，尤雪问他有没有见到段梦莹，然后稍微说了说黄子平这边的状况，根本没告诉他受伤的人的身份，“她现在人怎么样？” “还在抢救。” “能救回来吗？” “暂时不知道。” “哎，这什么事？梦莹为何去见她？你让她去的么？” “没，我不知道张宝妮在酒店，事实上我一直在找她。” “你等等我。”张山峰往外面走，去了两分钟回来，“值班经理在外面，我已经问过，人是昨晚凌晨一点半办理的入住手续，一个人，一个行李箱。” “房间里怎么会有水果刀，问了吗？” “是酒店提供的，客人有需要可以跟服务人员要。”犹犹豫豫了几秒钟，张山峰压低声音道，“我觉得这事很诡异，据我对梦莹的了解，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是意外之类。” “她为什么跑？还跑的惊慌失措。受伤的可是张宝妮，不报警她会死的知道吗？如果当时不是胖子回房间，刚好看见，她这样跑了张宝妮能活吗你觉得？”黄子平也偏向相信段梦莹，她是个善良人，让她捅人刀子，尤其捅认识的人，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应该是有误会。然而段梦莹当时的行为确实很值得怀疑，她跑了之后还联系不上。 “你怀疑她吗？” “我想搞清楚状况，这些问题我们都要想。” “我觉得正因为是误会，所以才跑。” “合理吗？她有那么笨？” “她不笨，所以跑了也是白跑，又何必跑？”张山峰话锋一转道，“我不是因为跟她是朋友才帮她，虽然我不认识张宝妮，但也知道是你前女友。她之前被周妍利用来对付你们，正因为如此，我觉得这事诡异，毕竟不久之前她还是敌人，而且她恨梦莹，她保不准是……” 黄子平打断道：“是自捅对吧？然后冤枉梦莹，你是想说这个吗？” 张山峰用沉默予以回答。 “我就奇怪了，我告诉过她不要自己去见张宝妮，为何她去见？而且不告诉我？” “可能是张宝妮找她，要求她不要告诉你呢？” “先不说，我进去手术室再看看，你赶紧帮忙找找梦莹，找到了给我发短信。” “警察这边怎么办？” “录口供，让胖子和白九照直说。” “这样好吗？” “如果梦莹是无辜的，说假话反而害她。反之如果她不是无辜的，我们说假话有用？所以无论怎么想都应该说真话。现在这些也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人能不能救回来。”说完这段话，黄子平快速走了出去…… 整个手术前前后后进行了五个小时，手术本身很成功，但因为伤势太重，而且内出血严重，抢救结果还需要观察十二个小时才能出来。如果张宝妮不出现严重的内感染，引发败血症，几乎是没什么危险，反之很可能生命就走到了尽头。 黄子平带着一众同事从手术室出来，当时已经晚上八点多钟，可警察和酒店的工作人员仍然在外面等待，还有张山峰，以及欧阳斌。 看见黄子平出来，警察立刻围上去，却被欧阳斌拦了下来，欧阳斌说他们先谈谈。 黄子平跟着欧阳斌来到后楼梯，欧阳斌道：“人如何？” 黄子平道：“要观察十二个小时才有结果。” “小老板没找到。” “我知道，我没收到短信。你跟我说说你的看法吧！” “找不到她，我也不知道情况，不好判断，不好操作，在于你吧！” “什么意思？” “我说了你别生气。”看黄子平答应了下来，欧阳斌才小心翼翼继续道，“这也是尤总的意见，她说虽然现在找不到小老板，但她相信小老板不会做这种事，并且建议你也相信，毕竟你也了解小老板的为人。现在伤者是你的前女友，之前有过误会，她对小老板的误会更深，算是敌人。做个选择，你无论如何都得帮小老板，如果你同意，这件事就这样做，不论小老板是不是无辜，我们都得往她是无辜的方向跟警察沟通。” “段梦莹没找到，张宝妮没度过危险期，沟通个屁？” “可以编些理由。” “这不是欺负张宝妮吗？” “所以我说在于你。其实都这样处理，就张宝妮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要问你，这是尤总的意思。我不赞同，但也不反对，你有什么想法你自己和她说吧，我说不来。”欧阳斌一脸无奈，每次都发生这种两面难做人的情况，有时候他都特别讨厌自己的工作。 黄子平沉默了一阵道：“好吧，即便我当看不见，但如果张宝妮醒了对警察说是段梦莹杀她怎么办？” “只能到时再说。” “我发现你们蒙我啊！”黄子平怀疑他们已经找到段梦莹，只是商量过觉得现在上警察局不好，要先观望确定张宝妮的情况。如果张宝妮死，这事随他们解释，反之则根据张宝妮的口供来制定策略。而这样做，很可能是因为段梦莹不是无辜的！黄子平想着就感觉很恐怖，他很希望自己想错，“尤总是不是对你有什么交代，是不是已经找到段梦莹？” “没交代，找没找到我是真不知道，尤总知道我更亲你这边，这蒙你的事她才不会让我来做。” “听这口吻，你也怀疑了？找到段梦莹了是不是？” “我觉得是。”欧阳斌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然后抽了自己的嘴巴一巴掌，“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黄子平心里哇凉哇凉：“你觉得这样做适合吗？” “嫌疑人和受害人跟你的关系太特殊，我不好发表意见，我听你的吧，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既然这样，我去找尤雪，这边你看着办。” “你不录口供？” “我录个屁口供，让我怎么说？怀疑段梦莹？然后告诉警察尤雪在搞鬼？”黄子平心情好糟糕，说完这番话立刻往楼梯下面走，不过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告诉胖子，让他回去休息。” 欧阳斌答应下来。 出了医院，上了出租车，黄子平立刻给尤雪打电话，尤雪好久才接：“事情如何了？” “人不确定能不能活，我没录口供，现在去找你。” “不行，我要出去办点事，没空等你。” “都什么情况了？你办什么事？去见段梦莹？你觉得你是在帮她还是害她？”黄子平拍了拍出租车司机的肩膀，让出租司机停车，他给了一百块等候费，下车和尤雪说，“我不是白痴，你跟我说实话吧！” “实话是，没找到她，还要说几次？” “那她上哪了？你告诉我。” “我怎么知道？现在不是找吗？你在阻止我去找，你恼火，我还恼火呢！真是的，什么态度，就为了一个前任需要这样对我们？不想跟你废话，我等会联系你吧！” “喂，喂……” 黄子平再打过去，打不通。 心里郁闷啊，到底怎么了？自己是想害人吗？为何都躲着自己？ 正思索着，黄小淑打来电话，她已经到泰国，白九向她报告了这边发生的事，她问黄子平找到段梦莹没有？黄子平说没有，她听了也怀疑起来，说不可能找不到，应该是藏着不出来。她想了想，让黄子平去见尤雪，逼尤雪说，即便段梦莹真是凶手，要问清楚为何行凶？ 黄子平一声叹息，整个人好混乱：“尤雪不见我。” “既然这样，可能我们的怀疑就没错。” “黄小淑，坦白说一句，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先按兵不动，我觉得即便我们的怀疑是真的，可能还是有误会的几率大，比如段梦莹怕说了真相，就目前这个情况而言，或者说张宝妮醒来之前而言，你不会相信，所以才不说，不现身。反过来，如果没有误会就真的在欺负张宝妮小人物了，而又知道你的为人正义，你受不了这样的以权压人，所以躲着你，等待，等到死无对证再出来。” “你意思是我们要派人保护张宝妮？” “对，但我不是说尤雪会主动去让这件事死无对证，我们的敌人也可以这样做，利用这件事来破坏我们和尤雪、段小姐的关系。” “那你安排下去吧！” “安排过了，白九应该已经把黄重叫过去了吧，他们会搞定。倒是你这里，你不要乱，虽然比较难，但很明显你乱了这事会更难处理。冷静吧，只有冷静才能想更多，处理的更好。给你个严肃的建议，现阶段，对谁你都不要轻易相信，包括张宝妮醒来说的话，因为这样才能找出真相。” 第三百六十七章 以防万一 听了黄小淑的话，黄子平瞬间彻底的平静了下来。 黄小淑说的有道理啊，确实见过了许多看上去是真，最后证实是假的事情了，不能乱下判断。先就按照她的意见来看待事态发展吧！ 黄子平道：“你忙自己的吧，这边的事我会搞定。” “我这边没问题，我会办好。” “行，我回去录口供，然后吃点东西，今晚在医院过，看看张宝妮能不能挺过去。” “我想问，如果中间出问题，她的情况恶化，换你上，不能救回来吗？” “手术本身很成功，现在看的是她自己应对这个手术带来的伤害的能力，医生帮不了忙。” “知道了，节哀。” “你什么意思？觉得她不行吗？” “不知道，希望行。” 嘟嘟，电话中断，黄子平做了一个让出租车走的手势，他自己亦往回走，回医院找警察录口供，然后去饭堂吃东西，再回到重症监护室外面。 远近都扫了一眼，发现大部分警察都已经离开，只留下两个坐在监护室右边的排椅玩手机。白九和黄重坐在左边的排椅，另外楼梯口和电梯口都还有两个手下，总共八个人一起看守，似乎是有点少。 黄子平走过去问白九：“怎么人那么少？” 白九站起来，凑近黄子平小声道：“不少了，天台还有两个，楼下两个。这上面四个加上我和黄重，以及警察，人数上没问题。不过有个情况要防，进出重症监护室的医护人员我们都不认识，不知道都对不对。” 这是个问题，黄子平想了想道：“我找值班主任，让他派个医生盯着。” “这样就可以了，你找完了人去找个地方休息吧，人醒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张山峰和欧阳斌呢？” “张山峰刚走，说晚点过来。欧阳律师直接走的，他没跟你说吗？” 黄子平摇头，转身走人，结果没走几步就看见白三奇从电梯出来：“子平啊，我这忙了一天才空闲下来，来迟了，不怪我吧？” 黄子平道：“你来的正好，帮忙找值重症的主任，让他派个人在外面盯着，我怕有对张宝妮不利的人装成医护人员混进里面。” “不会吧？” “以防万一。” “这……”白三奇欲言又止，“子平你别怪我多事，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又被敌人搞吗？” “现在还不清楚。” “哎，多事之秋，你自己保重吧，我去找主任。” “谢谢。” 白三奇又坐电梯走了黄子平才在走廊另一头找了个空病房进去。把门关闭，坐在床上看着手机，他很希望能等到段梦莹主动打过来。很可惜，等到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都没有等到，别说是段梦莹，即便是尤雪都没有再打过来。 被噩梦吓醒，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钟，黄子平赶紧开门出去。 白九和黄重他们，以及警察都还在外面，区别是两个警察相互靠着睡了过去，而白九和黄重他们仍然对工作很认真负责。虽然明知道白九没有主动找自己，就等于张宝妮还没有消息。但黄子平还是走了过去，在白九和黄重的中间坐下来，问了一句有消息没有？ 白九摇头，然后道：“老板你不睡了？” 黄子平哎了一声：“睡不好，这外面有什么特别情况没有？” “没，很安静，你这边呢？” “没情况。” “段小姐到底搞什么鬼？” “我想去酒店看看，黄重你陪我去一趟。” 黄重答应下来，跟白九要了车钥匙，离开酒店。 不用几分钟，黄子平和黄重来到酒店，给张山峰打了一个电话，立刻有大堂经理出来带着上房间，打开门。 黄子平弯腰避过警戒带走进房间，打开灯。 仍然能看见地上的血迹，没有被清理过，现场保持原样。 嗅着那血腥的味道，黄子平心里好不舒服，那可是张宝妮的血，还流了那么多，希望她能挺过去。 小心翼翼跨过血迹走进了里面，能看清楚这是个不大不小的房间，明显被彻底翻过了一遍，有点乱、有点空，张宝妮的包、衣服和一些随身物品应该都已经被警察带走调查了！ 厕所、浴室、阳台黄子平都看了一遍，没什么特别。 连垃圾桶都翻了，真是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来。 白来了！ 黄子平不太甘心，他让大堂经理带他去监控室，把监控调出来一遍一遍的看。胖子说的一点都没错，确实段梦莹走的很慌张，跌跌碰碰往电梯走。在电梯里面的时候都很慌张，而且还打了一个电话，不知道给谁打，只说了二十秒，电梯门一开她就匆忙挂断跑出去。 而胖子也是叫过她，看着她进了电梯，又愣了有半分钟才推开张宝妮的房间门。 黄重也有看监控，他道：“老板，我能说几句话么？” 黄子平嗯了一声：“我又没封住你的嘴巴。” “如果段小姐是冤枉的，估计问题就出在段小姐跑出来到胖子推门这中间的时间。” “你觉得是不是冤枉的？” “不好说。” “那你说的废话，我不知道？” “对不起。” “我没生气，就是觉得烦躁，总是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才空闲下来多久？又来。” “生活大概就是这样吧！” 黄子平没再说话，继续反反复复看监控，想找出些有用信息来，结果是找不到，段梦莹确实走的非常可疑。 不经不觉，五点钟，如果是夏天，这个时间外面已经天蒙蒙亮。 因为是深冬的缘故，外面仍然漆黑一片，就在这种漆黑的伴随中，黄子平和黄重离开了酒店。 经过一个早餐厅时，黄子平让黄重停车进去买十份早餐，他自己在车里等着。 然而等了不到两分钟，白九来电话说了一个很悲剧的事情，黄子平赶紧打开车窗对外面喊：“重，早餐不要了，快回来，我们马上回中心医院。” 经过黄小淑和白九他们的训练，黄重的反应速度和行动速度都已经非常迅速，听见黄子平喊，立刻跑回车里、开车。 回到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外面，一眼看见许多医护人员，几乎塞死了道路。黄子平拨开他们，看见重症监护室的大门打开着，他快步走进去找到白九问：“人呢？控制起来没有？” 白九身上有血，手臂上有伤，一名小护士正在帮他处理着，他道：“自杀了，在里面。” 黄子平顺着白九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张宝妮所处的房间，就在门口往里不到两米的地上躺着一个身穿运动服的男人，他手里还握着一把手术剪刀，刚刚他就是用这把剪刀刺伤了白九。他自杀则应该是死于毒药，他口吐黑血，整张脸也是发黑的颜色。 往床上看了一眼，张宝妮没什么动静。 看看监测仪器反馈出来的数据，虽然生命体征微弱，但刚刚应该是没有受到伤害。 黄子平这才舒了一口气继续问白九：“具体怎么回事？人是怎么进来的？” “是躺在病床车上进来的，说是需要急救的病人。结果进去不久，里面就尖叫着跑出来一名护士。我进去看，地上躺着两个医生三个护士，都晕了过去。”白九指指站在身侧的几个医护人员，“就他们。那个穿运动服的家伙当时刚进张宝妮的病房，我和他打起来，他刺到我，我也断了他几根肋骨，然后他就把自己毒死了……” “毒药一早含在嘴里的吗？” “是这样。” 正说着，外面来了七八个警察，先把医护人员赶出去，随后也打算把黄子平赶出去。黄子平没管他们，反而走进张宝妮的病房，蹲在穿运动服那个家伙的身旁，翻他衣服的口袋。警察见这情况意见很大，说黄子平破坏现场，想拉住黄子平，但反被黄重带着几个人拉住，几乎起冲突。 从运动服的内口袋，黄子平翻到一个钱包，里面有身份证。再翻了翻，拿出一只小巧的手机来，翻了通话记录，近两个小时就打了一个电话。黄子平用自己的手机拍了一张照，然后看短信，有短信进来，转账记录，两百万，同样拍下来。当时冲突升级了，黄重他们和警察推搡起来，警察紧张的甚至已经把枪拿出来。 面对枪的警告，黄子平仍然继续翻，从钱包拿出一张身份证拍照，然后才把钱包一丢，对警察大吼道：“干什么？掏什么枪？你们留了两个人在这里，结果什么都防不住。如果不是我的人，张宝妮不是要死了吗？妈的，你们靠不住，我们还不能用自己的办法找凶手吗？” 警察们被黄子平这么一说，无以反驳，确实工作失误，要不是白九，张宝妮真要挂掉。 “够了，别再用枪指着我的人。” “你出来。” “我不出如何？你做你的工作，我就看着。”黄子平示意黄重出去，他自己和白九留下来。 警察不敢得罪黄子平，所以选择了妥协，鱼贯进入，展开自己的工作，对现场进行侦查。 第三百六十八章 叫绝望的情绪 因为事比较大，警察对现场进行侦查到十分钟时，辖区公安分局副局长都带着法医来了。他进去以后很客气的把黄子平拉出来，说是谈谈。黄子平出去以后没理会他，而是找白九，把自己手机拍的照片传给白九，让白九联系黄小淑，查查杀手的资料，亦查查和他通话的是谁，给他转账的又是谁。 白九走了以后黄子平才走向副局长：“马副局长是吧？谈吧，你想说什么？” 马副局长道：“黄先生，刚刚我那些手下人用枪指着你们是有不对，但你们那个行为亦不妥当，会破坏了现场，干扰了我们办案。” “你是嫌我的人多余，嫌我做的事多余吗？” “不是这意思。” “如果不是我的人，张宝妮已经死了，这样是你们的责任还是医院的责任？你留两个就知道睡觉的废物在这里，现在还跟我说什么狗屁不妥当。你有空还是赶紧去查查杀手的身份，当然你必须公正的来查，我已经拍了手机的一些证据，这两个小时他就打过一个电话，三个小时前有一笔转账记录。另外你还要查查他是怎么被送来的，自己打的电话呼的急救还是其他人的帮忙。” 马副局长都不知道该如何和黄子平说话，压力很大，确实他们有失职，再加上黄子平这身份，完全得罪不起嘛：“我马上查，但也请你配合可以吗？” “怎么配合？” “不要再干扰我们的工作。” “可以，我就在这外面。但我有个要求，你们的工作进度要告诉我。如果你不能决定，我可以联系你的上级，上上级，向他们提出。” “不用，不用，我可以告诉你，你先休息下，我进去看看。” 黄子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其实他不是故意闹事，而是必须这样做，他自己不看过杀手的身份，自己不找线索，什么都不知道，任由警察那边说，如果背后有人活动，他就无法得到真相。现在这样虽然很令人讨厌，至少会给警察一种压力，该知道的他可都知道，他们想做点什么不妥当的事都要先想想。黄子平在这方面吃过亏，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再吃同样的亏，再栽倒在一个地方，很打击人。 在排椅坐下来，给自己点燃一根烟，黄子平望了一眼站在四周那些神情发呆的医护人员，在他们中间找到主任，招手让他过来道：“不相关的人都赶紧走开吧！” 半小时后，天完全亮起来，杀手的尸体被打包好抬出来，法医退场。 负责给医护人员录口供的警察也忙碌完了，监护室里面清理干净，马副局长带着一众手下走出来，他走到黄子平面前道：“杀手是北方人，今天刚过来，高铁那边有记录。我们和他户籍所在地的公安局联系过，他在户籍所在地犯过事，坐过了几年牢，刚出来还不到两个月。” “就这些？” “暂时就这么多，社会背影需要时间查。” “我就奇怪了啊，带着钱包手机和身份证来犯案，手机里还那么多信息，他是白痴了还是想误导你们？” “应该是想误导。” “那你就不要被误导，同时间多线去查。”黄子平想了几秒才又道：“电话号码和转账记录的信息呢？有什么发现？” “电话号码出自拨号软件，转账记录要等银行给资料，再一个小时吧，大致就能弄清楚。” “你们什么判断？” “买凶杀人，这个联系号码和转账记录就是很好的证明。” “钱还在账户吗？” “已经转出去，而且转了很多次，还在核实最后接手的账户。” “我就在这等着，有了结果你通知我。” 马副局长分派了六个警察守监护室门口，自己带着两个离开。 五分钟以后，张山峰过来，他来之前不知道发生刺杀的事，坐下来听黄子平说完以后是一脸吃惊，后怕的语调道：“张宝妮如何？” 黄子平道：“幸好白九发现的早。” “天，怎么这样？” “别问我，我也想知道。” “如果这个账号跟梦莹这边有关系，是不是证明有人嫁祸？梦莹是冤枉的？” “不一定，如果杀手真的那么白痴，真的带着手机和钱包来作案……”黄子平不希望是这样，但不是不可能，烦躁，“不说了，等警察给消息吧！” 张山峰看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就够十二个小时，张宝妮这两个小时不出问题就表示度过危险期了是不是？” “可以这样说吧！”黄子平扯开话题道，“你刚刚干嘛去了？” “去处理一些事。” “三更半夜你还处理什么事？” “哥们你别怀疑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张山峰一脸的冤枉，“你和尤雪谈的怎样？” “她说忙，忙完联系我，结果现在还没有。” “欧阳律师呢？” “没有。” 叮一声电梯响，欧阳斌从电梯里面跑出来，他已经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所以来到黄子平的跟前叹息了一声才道：“越搞越乱了，真想长一对天眼，能够看清楚这一切。” 黄子平耸耸肩：“我也想。尤雪联系你没有？” “没。” “那你怎么知道这儿发生什么事？” “我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啦。” 黄子平沉默，等待着。 转眼间一个小时过去，白三奇带着好几个专家教授来了，也在外面等待，大家都希望张宝妮能度过危险期。 随着时间推进，白九给黄子平打来电话说黄小淑已经查到点眉目，大致和马副局长说的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些转账信息，账不是从段梦莹的账户里转出来，亦和碧海制药集团无关。不过却和一个人有关，而这个人还是个已经死了的老熟人，周梧桐。 黄子平听了无语啊，死人的账户还能转账？不是人死账户消吗？ 黄子平自己给黄小淑打了电话，反复向黄小淑确认是不是搞错？结果黄小淑都说的很肯定，就是周梧桐账户转出来的钱。至于是谁操作，查不出来，因为用的是手机银行。 挂断了黄小淑的电话，看时间已经差不多，黄子平和白三奇，以及几个专家一起进入重症监护室。 亲自做检查，证实了张宝宁已经成功度过了危险期，黄子平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下来。 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以后，黄子平让白三奇赶紧安排把张宝妮转去普通病房，这样要容易保护些。 白三奇去了安排，很快挑选好病房，医护人员也行动起来，把张宝妮给送上去。黄子平也跟上去，有那么巧的是，刚连接好仪器，黄子平就从检测数据反馈里看出来张宝妮有苏醒过来的迹象。本来他想离开去找尤雪的，见这情况就没有走，而是留在病房里焦急的等待。 半小时，一小时，十点多钟，张宝妮真的醒了过来。 黄子平心里既激动又害怕，他快速的开口道：“张宝妮，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宝妮声音虚弱：“黄子平。” 黄子平伸出三根手指，随后快速又收回一根：“这是几根手指？” “两根。” “你脑袋晕吗？” “嗯。” “除了伤口之外，还感觉哪儿不舒服？” “浑身都不舒服，麻，没有力气。” 麻很正常，不是问题，黄子平自然不担心。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来，悄悄打开录音道：“你感觉自己能有力气说话吗？如果不太累，你告诉我当时在房间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段梦莹为何在你的房间里面？你联系的她还是她联系的你？” 张宝妮小声道：“我联系的她，我就想单独见见她，因为我就要离开港海城。” 黄子平听了稍稍有点激动，他明白张宝妮说的单独的意思，是张宝妮要求段梦莹不告诉自己，段梦莹并非没有不听自己的话：“你单独见她的目的是什么？” “我已经想通，让她来是想和解，希望她能代替我好好的照顾你。可能是我说话没太注意，说错话了吧，然后她就愤怒了起来，最后捅了我一刀。” “你能保证你说的都是实话吗？” “我可以发誓，如果是我自己捅自己，伤口位置和被他人捅会有区别。你如果不信，你可以让警察验验水果刀上面是不是有段梦莹的指纹。我还看见了胖子，当时我还有感觉，知道是他，他都可以给我作证。” “我知道了。” “段梦莹呢？她不承认吗？” “失踪，还没找到人。” 张宝妮眼神显得很是古怪，愣了好几秒以后才问：“她可能是因为害怕吧。我觉得她也就是一时的气愤，无心之失。我自己也是有责任，毕竟是我约她来的，如果我不约她就不会出这事。既然现在我身体没什么大碍，我觉得这事就这样算了吧，我和警察求求情，你也和警察求求情。你现在帮我去把警察叫进来吧，我还有力气，可以现在录口供。” 黄子平哦了一声，拍了拍张宝妮的手臂，带着一种叫绝望的情绪走了出去…… 第三百六十九章 张宝妮撒谎 外面仍然很多人，白九和黄重他们，警察、欧阳斌、张山峰，还有值班的医护人员。 黄子平扫视了他们一眼，沉默了一阵才告诉他们张宝妮已经醒过来，让警察进去。警察刚打算动，欧阳斌说了一句等等，拦在了他们的前面，交流了几句以后让他们等着，随后把黄子平拉到一边，问黄子平张宝妮说了什么？黄子平一声叹息，没说话，只是示意他跟警察进去。 等欧阳斌进去以后，换张山峰问黄子平张宝妮说过什么？黄子平一样没告诉他。张山峰给急的啊，团团转，黄子平就不管他了，叫上白九一起离开医院。 因为白九的手受了伤，是黄子平开的车，他开出一段路，白九问：“老板，张宝妮说了什么？” 黄子平拿出手机丢给道：“自己听，然后把录音发给黄小淑，我想黄小淑应该和我一个想法。” 白九没问黄子平什么想法，先听，听完给黄小淑发了过去才道：“张宝妮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你没听出来吗？” “没，只有声音，看不了表情，不好判断。” “那你等黄小淑的回复。” “我们现在去哪？” “找尤雪。” 黄子平正说到这，还拿在白九手里的手机响起来，显示尤雪的来电。 黄子平靠边停车，接通：“收到消息知道张宝妮没事了吧？不要当我傻瓜耍，我都知道你们在干嘛。” 尤雪没有多言语，就一句话：“你过来我办公室，我等你。” 电话挂断，黄子平继续开车。 二十分钟后，黄子平第三次走进尤雪的办公室，他自己一个人，白九留在外面。 尤雪精神状态不怎么好，黄子平进去时她正在揉太阳穴，黄子平坐下来了她才停止，双手放在办公桌上，和黄子平对视了几秒道：“张宝妮对你说了什么？” “梦莹捅她刀子。” “你信吗？” “你信吗？” “我当然不信，我自己的女儿我知道，无论任何情况她都可以保持冷静。” “关乎爱情呢？爱情能让人麻木，有时候麻木的程度会令人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或许，但捅人刀子绝不可能，谈不拢最多就扇巴掌。”尤雪端起杯子，里面装的是咖啡，她喝了几口才继续道，“反正我是不信。” “你让梦莹出来，我问问她。” “她现在正在上警察局的途中，你不都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你还问干嘛？” “我问是因为我不希望你们真的那样做，你告诉我一句实话吧，杀手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你不该问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受知道吗？梦莹知道了更难受，因为这意味着你不信我们。” “尤总，你的思维逻辑和处事逻辑都很有问题知道吗？出了这件事，你让梦莹躲着我，你们相信我吗？你们不相信我，等我不敢相信你们了你们却质问我，能这样办事吗？”黄子平怒火起来，“我瞬间不想跟你说话了，最好不是你，否则这事没完。” “威胁我吗？”尤雪也怒火起来，站起来，双眼煞气满布瞪着黄子平，“你想干嘛？为了你的前女友想对付我吗？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我为何需要派杀手？为何这样做？我信自己的女儿。事实上梦莹也没有捅张宝妮刀子，我派杀手出去不是害她吗？而且转账记录是周梧桐，你曾经的敌人，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寓意？” 黄子平当然知道，他想过这问题，只是受不了尤雪的态度。她的思维逻辑、办事风格太霸道，也就故意跟她吵一吵：“你说的话，这件事出真相之前我都不会相信。” “那你还能相信谁？你觉得这样对吗？” “昨晚你说你忙完联系我，结果你没有，而是等到张宝妮醒来了再联系我。我一整晚都在等，希望你不会这样做，结果呢？你当我傻子，还骂我不相信你？你是女王吗？你就是个神经病。”黄子平踢开了椅子，走人。 “黄子平，我很不喜欢你现在的态度。” “我更不喜欢你现在的态度。” “你为那个女人，不值得，真相出来了如果是她冤枉梦莹，你怎么面对梦莹？” “现在是她不敢面对我，为何？” “我说过，有些事你未必相信，不如等待，你相信了才告诉你。” “所以是不相信我嘛，你不相信我，你们不想想我是不是很伤心？反过来我不相信你们，结果还是我错，当我好欺负吗？我不想跟你废话，让警察处理吧，你最好别乱插手，我会知道。你要是插手了意味着你心虚，我哪怕知道真相，段莹是无辜的我都会跟你干一场，看谁插手能干过谁。” 尤雪沉默，黄子平也不再言语，快步走出去。 和白九坐电梯下了楼，刚上车开了一阵，黄小淑的电话打过来，黄子平靠边停车，接通，并按下扩音器。 随即黄小淑的声音传过来：“老板你怎么看？” 黄子平反问道：“你呢？” “你不说，我可不敢说。” “张宝妮撒谎。” “对，有两个漏洞。第一，她人没那么好，自己和警察求情，亦让你和警察求情帮段梦莹脱罪，这是在表现嘛，有目的，为了减轻你的怀疑。第二，就她那手术刚做完的精神状态，脑袋应该迷迷糊糊才对，她固然能叙述出当时发生什么事，但可以那么有逻辑的告诉你，如果是她自己捅自己，伤口可以查出来发力点等等，不对。况且她还说指纹，还说胖子可以作证，这不太可能啊，除非是早就想好，这些话就在脑子里，对你说出来是照稿读。” 黄子平哎了一声：“和我想的一样，可是段梦莹的作法也是令人感觉不可思议，还有尤雪的反应。” “其它呢？你还想到什么？” “房间里有第三个人。” “理由。” “很简单，张宝妮说的那些话，自己捅自己伤口可以查出来，如果她是自己捅自己，撒谎没意义，警察会查出来。反之她既然敢撒谎，肯定不是自己捅自己，这问题延伸下来，她撒谎的最终目的是害段梦莹，这样就不可能是段梦莹捅她。而不是段梦莹，又不是她自捅，答案就只剩下一个，就是房间里有第三个人存在。” “监控看不见吗？” “我是没看见。” “房间里面什么情况？当时你们检查过没有？” “哪有这个时间？” “警察那边也没发现？” “没。”黄子平抽了自己一巴掌，“当时我应该看看房间里面是不是还有人。” “不要自责，那种情况下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你现在去酒店吧，里里外外包括角落都给我拍照，拍清晰些。然后打开窗户以及阳台外面也拍一下，我给分析分析，看看人最可能藏哪，用的什么方式离开。你现在方便吗？” “还好吧，想去公安局。” “段梦莹已经出现？” “对，尤雪说的，应该不会骗我。” “她没那么快出来，你先去酒店。” 黄子平挂断电话，开车，边开边对白九道：“听见了？” “听见了。”白九一张脸惨白，“好复杂，我听录音的时候就没听出来是这样的结果，和黄小淑差距还是很大啊！当然还是老板厉害，你能那样想，还能推测出房间里面有第三个人。” “我不想那样想，我之所以没告诉你是怕自己想错，我想先听听黄小淑的想法，很遗憾她也这样想。” “那意味着这很接近真相了吧？” “不知道。” “你最了解张宝妮，她会这样吗？” “我已经不了解她。” “也是奇怪，警察那边推测不出来吗？” “他们刚开始录口供，应该也可以，即便他们不能，估计欧阳斌都能，除非张宝妮换一种方式说。” “有这个可能吧？否则你不会录音。” 黄子平沉默，没有回答白九这个问题，因为这太坏了，他拿手机录音的当时其实犹豫过，在想该不该那样做？幸好最终还是狠下心来。无法接受啊，竟然有可能是这样的结果，张宝妮到底是想干嘛？还有周梧桐的账户是怎么回事？这和张宝妮有关吗？ 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一路思考着，黄子平把车开到了东方大酒店。 刚下车，胖子来电话问张宝妮的状况，黄子平问他在哪？他说准备出酒店去中心医院。黄子平说他就在楼下，然后挂断，匆匆上楼汇合，三个人一起进房间。 在房间里，白九负责拍照，黄子平向胖子问话，反复问他段梦莹很慌张离开以后，房间里面有什么声音？是一直很安静还是如何？胖子疑惑道：“不是说过了吗？你还问这个干嘛？” 黄子平严肃道：“先不要反问，好好想，好好回答，这个问题很重要，能不能确定真相就看你。” “我不明白。” “能不废话吗？赶紧想想。” “好吧，当时……”胖子陷入了沉思和回忆当中…… 第三百七十章 很绕的老话 等了半天胖子都不言语，黄子平不耐烦的催促道：“才过了一天晚上，你要回忆的那么费劲吗？” 胖子这才道：“我不确定，我似乎是听见有声音，扑一下，像人落地的声音。” “警察问过你没有？你怎么对警察说？” “警察没问的那么详细。” “你再好好想想，如果你听见的扑一声真是人落地的声音，很可能房间里还有人，是这个人刺的张宝妮！” “扑一声，不是张宝妮落地的声音吗？” “大哥，当时段梦莹已经离开，如果是段梦莹刺她，她早已经躺在地上。” 胖子抹了抹冷汗：“好复杂啊，不过好像也是有道理。” “除了扑一声还有什么声音？脚步声，说话声，或许关闭门窗声，甚至其它声音有没有？” “应该没有了吧？”胖子一脸悔意，“哎，知道这样，我当时就完全把门推开看。” “等等。”黄子平似乎想到一些什么，“当时段梦莹跑出来，我看监控，门应该完全打开。怎么你看的时候只有门缝？门会回吗？”说着话，黄子平赶紧走了几步，拉了一下门，然后放手，得出的结论是门不会回，“奇怪了，这完全不科学。” 胖子也意识到了：“看来里面真有第三个人，是这个第三者关的门，关剩一条门缝。” “反正不是段梦莹。” “告诉警察？” “不着急，我们先搞清楚。”黄子平冲阳台喊，“白九你搞的怎么样？” 白九道：“差不多了，你们说的话我有听见。” “你快点，我们去警察局。” “马上好。” 黄子平和胖子先出去，站在走廊外面点上香烟，两个人都闷闷的抽着。 等到白九出来前，竟然有警察从电梯出来。他们看见有人在现场房间门口，都快步走来，发现是黄子平以后，不敢吭声，低着脑袋走进房间。刚好白九搞定了，他出来了，警察也没说什么，让他们走。 出了酒店，上了车，白九把手机递给黄子平道：“已经拍好，你看看。” “我不看，你下车吧，发给黄小淑，然后去找个照相馆洗出来。” “洗好去公安局找你？” “对。” 白九下车，黄子平和胖子一起去公安局，就在门口左侧的停车带停车，盯着公安局大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忽然响起来，是五号的来电。 黄子平接通道：“知道了？” 五号哎了一声：“都上新闻了你说我知道不知道？我想问你，这件事是不是敌人搞你？” “暂时不清楚。” “周梧桐原来是你的敌人吧？坑你没成功，自己进了监牢后自杀。” “对。” “人死了账户会取消，怎么有人在用，而且查不出源头。这事你得好好想想，到底是有人用这东西吓你还是有什么寓意，是周梧桐的亲属所为等等，周梧桐有亲属没有？” 这方面黄子平是没想到，顿时道：“他有个养子，我听段梦莹说过，他应该是在北美。” “周梧桐出事时他回来没有？” “不知道。” “我查吧，查到给你资料，你自己小心点。” 中午一点钟，白九来了，给黄子平和胖子买了饭，他们就在车里吃，白九负责看外面，留意着段梦莹出来，没看见她，倒看见欧阳斌的车子使过来，他告诉黄子平以后，黄子平按喇叭。欧阳斌靠边停，下车来到驾驶座的窗户边，黄子平打开窗户，他道：“老板你在这等多久了？” 黄子平道：“一个多小时。” “我进去看看问问，弄清楚人什么时候出来。” “我就是这样想，不然喊你干嘛？问你个事，给张宝妮录口供时你有跟警察进去，张宝妮怎么说？你自己的想法又是什么？” “我……没……没想法。”看黄子平瞪着眼，眼里是满满的煞气，欧阳斌才赶紧话锋一转道，“好了吧，我怀疑她说的不是真话，虽然很合理，滴水不漏，但就因为这样才不是实话。” “你刚刚为何不和我说实话？” “不是怕你吗？你问了这问题我就不怕了，你自己也是怀疑对吧？” “有点。尤雪给你什么交代没有？” “尤雪没有用我，用了另外的律师。” “进去吧，尽快来电话。” 欧阳斌长舒一口气，走进公安局的大门，黄子平继续吃饭，刚吃完，黄小淑给白九打来电话，白九把电话递给黄子平。 黄小淑道：“老板，我已经研究过，房间的阳台虽然做了很多防护措施，但只能防普通人，如果是高手，完全防不住，左右都能过去。隔壁两个房间，你最好去看看，找上张山峰，再查查当时房间住的什么人。” 黄子平嗯了一声道：“还有呢？里面怎么样？” “藏人的地方只有三个点。第一是浴室窗户外面；第二是液晶电视后面；第三是冰箱后面。这三个地方都认真看看，找找，最好叫上警察，如果你能确保警察公事公办认真负责的话。然后你问胖子那些话，你们的分析白九已经告诉我，我模拟了一下事发经过。” “说说。” “当时段梦莹很慌张跑出去，最可能的情况是张宝妮拿了水果刀出来想捅她。当然张宝妮此举只是吓她，逼得她慌张的状态让监控拍下来，然后藏在房间里的第三者出现捅了张宝妮再离开。张宝妮的伤口不是自捅，最后警察一查，段梦莹只能吃哑巴亏。应该是这样的事发经过，这能解释段梦莹的慌张，解释胖子听见的声音，以及张宝妮撒谎的心理。” “等段梦莹出来了，我问问她。” “就依这个标准问，她慌张就只有这一个原因。” “之前我让你查张宝妮的家里人出问题是谁搞的鬼，有眉目了没有？” “没，对方做的很干净，所以知情和可能知情的人不是失踪就是死了，我又不能去找张宝妮的家里人问。” “装警察去不可以吗？” “我先想想。告诉你另一件事，段梦莹进电梯打的电话是打给谢安燕。我问过谢安燕她们之间说什么，谢安燕告诉了我，与这件事无关，只是之前谢安燕给过她电话，而且好多次，原因是生产基地出了点问题，所以当时她只是在回电话。” “知道了，我有电话进来，先不跟你说。”挂断黄小淑的电话，手机给回白九，黄子平接自己的电话，欧阳斌的来电：“怎样？几点钟出来？” “估计要二十四个小时。” “怎么这么久？” “如果单单是酒店的事，可能要快些，可医院的刺杀就大了。” “我想见见她。” “难，现在白天不行，只能晚上，那时候领导都不在，可以做些安排，在厕所见，你没问题吧？” “可以，我先走了，我还得去给人看病。” “我在里面等着，有进一步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欧阳斌那边挂断了电话，黄子平让白九和胖子下车再去一趟酒店，根据黄小淑的要求好好搜一搜，而他自己往王诺诺的别墅去。 到了别墅，凌梦蕾问段梦莹的问题，黄子平没怎么回应，就说在等。 专心治疗完刚出门上了车，陈子弹赶到，他也问段梦莹的问题，黄子平不得不说了一遍自己的态度，更倾向于相信段梦莹，但还得看警察那边调查的结果。陈子弹听完思索着道：“黄医生我知道你现在很烦，可能不太想谈谈凌梦蕾的事，但我想知道一下，不然我也无法安慰她，无法和她谈。” 黄子平长话短说道：“她的问题不用怎么谈，真没什么办法，只能换职业。” “你问过这方面的专家没有？” “昨晚等张宝妮做手术时已经问过，专家的说法也是一样。不过保险起见，我们可以再做次检查，你今晚陪她去中心医院查吧，我交代一下放射科的同事，明天出结果。明天我直接拿，下午我们三个人一起谈。” “这样最好。” “那就行，我先走了……” “等等，我说句不太该说的话，虽然我只知道那么一点点，还是从新闻报道上看的，但我绝对百分之一百相信梦莹的为人，她慌慌张张的走是有别的原因。我不知道警察那边会出什么样的结果，更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人在左右，破坏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只能是希望你可以冷静克制，把自己撇开去看，这样你会看的更清楚整件事。说句很绕的老话吧，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越困难越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如果你不想有遗憾的话。” 陈子弹和黄小淑当时说的劝黄子平的话差不多，但很明显陈子弹说的比黄小淑要有水平。 黄子平道：“我现在已经很冷静，我会找出真相，是真的真相。” “谢谢你愿意听我说。” “应该我谢谢你愿意对我说。” “走了，有了消息，如果你又有时间，希望可以通知我们一下。” “好。” 陈子弹挥挥手进别墅，黄子平开车离开，回中心医院。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不敢苟同 虚弱的张宝妮给警察录完口供以后又睡了过去，黄子平进去时她还在睡梦之中。黄子平没有叫醒她，而是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看着她那很熟识却又显得很遥远的脸。几曾何时彼此还手拉手在计划未来，此时此刻彼此都不再认识真正的对方。 自己为何变成这样？ 而她又为何变成这样？ 往下一个小时，两个小时，黄子平都在思考过去和张宝妮的点滴，亦在回想原来的自己，忽然感觉原来就是一个错误，而现在已经无法回到过去。 傍晚了张宝妮才醒过来，看见黄子平在病房，她道：“我想喝杯水可以吗？” 黄子平倒了一杯温水回来，拿吸管给她喝，等她喝完，给她做检查，情况不错，适合谈话：“张宝妮我们能谈谈吗？” 张宝妮嗯了一声：“谈段梦莹为什么要捅我刀子吗？我觉得没必要，现在已经这样，我该对警察说的也说了，我希望她不要再打扰我。” “我呢？我该打扰你吗？为何你不说一句话就离开，然后又不说一句话就回来？我想听真话，真正的真话，因为你了解过我。”黄子平舒了一口气才继续道，“你说之前，我先问你个问题吧，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喜欢我什么？” “不记得了……” “我猜你会这样回答，我提醒你，你喜欢我高帅幽默有理想，而且智商比同龄人高，这是你的原话。当时我们都还在学院，虽然也能看见一些脏事，不过仍然是比社会这个大染缸要干净许多，我们要纯真，甚至说天真许多。等出来社会了，经历了许多事之后，你觉得我的智商会是进步还是退步？” 张宝妮沉默。 “你应该听明白我的话了，所以我再次问一问你，能说真话吗？” “我说的就是真话。” 黄子平心里一阵纠痛：“确定是这个答案吗？” 张宝妮撇开自己的目光：“是，这就是真话，我已经不追究，你还想我怎样？” “你可以追究，我支持你追究。我甚至可以花钱帮你追究，一个亿，哪怕十个亿，我们去请个一百人的专家团队回来，再请五十个律师，我们搞碧海制药集团，你要这样吗？” “我不想闹了，我想回家。” “你应该早回家，做错事之前。”黄子平从椅子里起来，眼睛有点发黑，同时很无力，那是对一个人绝望的痛，“最后告诉你一句，我原来觉得最大的侮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无视，现在我才知道最大的侮辱其实是一个人明知另一个人不是傻子，却把他当傻子耍，我不来了，你好自为之。” 张宝妮不言语，目光没有摆回去，直到门怦一声关闭。 去了一趟放射科，找到科室主任交代了一下晚上陈子弹带凌梦蕾来检查的事，黄子平就和白九、胖子一起走了，同时把黄重他们也撤走，让他们回去休息，他自己也回去休息。 晚上八点，欧阳斌给黄子平打来电话说已经安排好，可以见段梦莹，就在女厕所，时间是五分钟。 黄子平一个人下了楼，等了一阵，上了欧阳斌的车。 看了一眼后座，王诺诺和张山峰竟然在。 车开动，王诺诺带着几分怒火道：“黄子平，这件事很清楚，梦莹是无辜的，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你别相信你那个前女友而害了梦莹。” 黄子平道：“你不用和我说这些话，真的假不了……” “你不相信我？” “我没说，我只是说我知道怎么办，你可以给我意见，但别用这种逼迫我接受的口吻行不行？” “我从来说话都是这种口吻，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那你分分时候，现在大家都很烦恼，都很忙、很累，帮帮忙可以吗？” “我还不帮忙？我本来在香港出差，就上次那个生意，我已经尽快赶回来，你还想我怎么滴？” “我想你下车，欧阳律师，停车。” “啊？停车？”欧阳斌哪敢，只是下意识的放慢了速度。 一直没说话的张山峰见起了冲突，赶紧打圆场：“哥们，诺诺不是这意思，她就是担心。” “谁不担心？我比你们都担心，而且两边都担心。虽然我和张宝妮已经是过去，但毕竟有友谊吧？就算没有友谊，她死了问题会更大吧？结果你们在干嘛？一个个用质问的或者教训的口吻和我说话。诺诺你是这样，张兄你之前也是这样，尤雪自不用说，包括之前欧阳律师也这样，还有陈子弹和其他一些人，你们都在干嘛？你们觉得这样合适吗？”黄子平实在已经忍不住，这一整天都在吵这件事，仿佛做错的是他似的，“欧阳律师，我说停车让他们下车，你没听见吗？” 黄子平这是发飙了，欧阳斌没办法不停，赶紧靠边停。 黄子平回头看着王诺诺：“还想说什么吗？” 王诺诺开门，一只脚踏出去，她没有闹情绪，反而用很低音量很真诚的口吻说了一声对不起！ 张山峰也下车以后，两边车门关闭，欧阳斌赶紧开车，开出有两百米才抹抹冷汗道：“老板，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你这样对王小姐不太对。” “她就不能惯着，不然每次都欺负你。” “没有吧？她不也被你说通了吗？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据我对她的了解，她可是不怎么会说对不起的人，这不容易。” “那你还觉得不对？你矛盾吗？” 欧阳斌无语，还是别火上浇油了比较好。 来到公安局，欧阳斌和黄子平一起下车，带路往里面走，来到段梦莹所在的楼层女厕门口，让黄子平进去，然后他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暂停使用的牌子挂上离开。 上次和尤雪谈话也是在女厕所，这次和段梦莹，一样，想想就觉得好笑。 靠着洗手台给自己点燃一根烟，黄子平耐心等待着。 两分钟过去，外面传来脚步声，然后有个女人在说话：“段小姐，就五分钟，请你遵守我们之间的协议，拜托了。” 说话的一个女警，而段梦莹的回答是：“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 段梦莹话音刚落，同时响起推门声。 不到一秒钟，段梦莹出现在黄子平眼前，能明显看出来她昨晚没睡觉，双眼布满血丝，脸都显得尖了许多，短发也有点乱，还很冷的模样，大概穿的不多的缘故吧！黄子平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身上，她明显一愣，布满血丝的眼睛忽然通红，然后落泪。 黄子平道：“你受委屈了，我也很委屈，人人都把我当仇人来教训，我只不过想知道真相而已。” 段梦莹道：“那你知道了么？” “大概知道，但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躲，你是不信任我吗？” “不是。” “当时什么情况？你告诉我。” “张宝妮约的我，她说想跟我谈谈，让我一个人去。我犹豫过，想过告诉你，可想起你说过不要去见她，我怕你不同意，而我又想跟她说清楚，所以就去了！去了以后谈的还算可以吧，我们喝了点红酒，吃了点水果，她让我削的，苹果。这就是一个局，让我的指纹留在水果刀上，这些是后来我知道她被捅了刀子才想明白的。到最后，我告辞，她忽然说话非常难听，我赶紧走，她拿水果刀逼我，当时她好恐怖，我费了很大劲才冲出去，开车回生产基地，之前谢安燕联系过我，有急事。” “路上，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的时候，我接到张山峰的电话才知道房间里发生什么事。后来我妈来了电话，我们谈过，她觉得那情况告诉你你不会相信，一旦张宝妮救不回来，你更不会相信。所以让我先躲着，不算是躲你，也躲警察，毕竟不知道张宝妮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人出谋划策，我进了公安局面对的是什么。” “当时你看见胖子吧？你为何走的更慌张？” “怕你知道。你相信我么？” “我相信你的为人，我一直都没怎么怀疑，只是在生气你不告诉我，生气你妈说的一些话的逻辑，我们吵过架！包括和许多人我都吵过架，欧阳律师，张山峰、王诺诺他们……” “对不起，我错了……” “不是你错了，而是你要学会反抗，不要总听你妈的话，她的办事风格，我是真不敢苟同。” “嗯！”段梦莹大大舒一口气，虽然她很了解黄子平，但这件事她真的没把握，刚刚进来时都还在想黄子平会不会相信自己？很害怕，现在心头大石终于落了下来，“现在外面什么状况？” “欧阳律师没告诉你？” “我没见到他。” “我以为你见到了。”黄子平把就抽了几口，却已经快烧尽的香烟扔掉，冲走，“张宝妮想骗我，我就搞不懂，我智商有那么低？真是在侮辱我。” “不只是她吧？” “周妍吗？我想过，但那个账号是周梧桐，这事诡异，如果是周妍，为何要费劲去搞这个账号？她也搞不来吧？” “这么说，你是怀疑周梧桐的养子？” 第三百七十二章 我是老人 “确实他嫌疑最大，五号已经在帮我查他的资料，看看他在干嘛，有没有入境。五号那个级别，而且本身就是搞情报出身，手里都是专业人士，如果真心帮忙，绝对能搞清楚。反正我觉得他最有动机，比如给自己干爹报仇，不过怎么联系上的张宝妮，而张宝妮又愿意合作，就无从得知了……” “你问过张宝妮没有？” “我已经对她绝望，不管她了，她爱干嘛干嘛。” “这件事我们要找出真相，不然影响很大，比如对公司的影响，对你和我个人的影响。而且有些事我们得防着，按照他们的计划，你相信以后，他们会有一种应变，你不相信又会有另一种应变，不知道他们会如何来，我们能做的大概是先出招。” “先出招？怎么搞？你说说。” “我这边还没完全对警察说实话，严格来说，我基本上也没怎么说话，我就说不是我，让他们查，我在等你。” “那你为何不先联系我再进公安局？” “在这里面更容易说话，当时张宝妮刚醒，我也没机会，我要在她被录口供前进来，不然她说的话会让我很被动。” “好吧，你继续说。” “我向警察坦白，你这边你知道了什么也告诉警察，我们把张宝妮摆出去，让媒体散布出去，这样对公司和我们个人都有利，不然那些股东会有话说，子公司的计划要流产。当然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可以用比较柔和的办法，比如找个人去见张宝妮，跟她说清楚，要不她自己坦白，并说出背后的主使，要不我们帮助她坦白。” “你觉得用那个？” “前者更直接、更省时，不用烦恼找谁去，能不能说清楚。但我听你的意见，毕竟你和她过去有过关系，而我是你未婚妻，虽然她在伤害我，但不是没有得逞吗？” 黄子平很纠结，虽然真的对张宝妮已经绝望，可整她，似乎也无法做出来：“我不知道怎么选。” “那我要不要对警察说？还是让他们自己查？” “能不能再等等？反正现在是晚上，警察办事的效率会低一点，也不好联系媒体。而这个时间五号那边的工作是不会中断的，毕竟比较急，如果他明天早上之前能给我资料，我研究过确定了目标人物，会更好制定策略。怎么说呢？我不否认我不想让张宝妮那么惨，但我也同时在想，会不会敌人希望我们那样做？这是敌人的招数？而下一招就等着我们出招以后推向我们？” “这方面……”段梦莹一阵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还是你想的周全，就按照你的意见来吧！” “我这边有了消息，让欧阳斌想办法告诉你。” “好，到时间了，如果你没什么要问的，我回去了……” 黄子平思考着，自己还有问题吗？想了几秒，确定没有，他搂了搂段梦莹，又帮她紧了紧衣服：“你穿着。” “你呢？” “我不冷。然后，对不起。” “傻啦，是我对不起你，我应该告诉你。” “是张宝妮的问题，也是我的历史遗留问题，不是我她就不可能伤害你，我会处理好，等我。” “嗯，我知道你会处理好。” 咯吱一声，女厕所门被拉开，段梦莹走出去。 一分后，欧阳斌进来，把黄子平带出去，回到车里。 欧阳斌开车，黄子平把和段梦莹谈话的内容说了一遍，然后道：“你不要关机，要第一时间接电话。现在送我去五号租住的别墅，我今晚就在他哪儿过了。” 欧阳斌道：“就你自己过去，不带个保镖？” “带什么保镖，他们在休息，你送我过去就是。然后给王诺诺打个电话，告诉她一下这边的事情。” “你干嘛不打？尴尬吗？” “有点。” “尤总呢？这个我没办法帮你，还是你自己去说。而且我要说句公道话，她一个集团的掌门人，其实做事风格的问题，更多出于她首先考虑的是公司。” “干嘛之前不说？” “之前你们的误会没解开，我说了不是挨你骂吗？然后你为我站什么阵营，我怎么回答你？” “滚蛋，你还觉得委屈，这件事我最委屈。”黄子平咬牙道，“我真想什么都不顾，该干嘛干嘛。我现在一肚子火，看着吧，确定了敌人，我闹死他。” 欧阳斌没回应，这种事他不想参与。 把黄子平送到花园门口欧阳斌就走了，黄子平给五号打电话，不一会武子华出来迎接。 走进别墅，一眼看见五号在泡脚，看电视新闻，军事焦点。 黄子平坐在旁边：“我今晚在你这等着你给资料，你催催你的人。” 五号一脸不爽：“你急什么？你不睡，我可要睡。” “现在才八点钟。” “我是老人，我欠你吗？” “你不欠我吗？” “我不跟你吵，我满足你，满意了吧？”五号对武子华道，“去催，让他们赶紧把情报给弄出来。” 武子华上楼去打电话，客厅里就黄子平和五号，黄子平说了一声谢谢以后换了个话题道：“老首长，我真的感觉好累，总是一波一波坏事袭击而来，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我觉得敌人也就那么一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和他们有着很大的牵连。好事，至少明朗了，而且一次次把你逼到角落里，他们不挑事你还不知道如何对付他们不是？” “听着有点道理，但更多是在安慰人。” “你上楼睡睡吧，有消息告诉你。” “睡不着，等吧，说点话打发时间，你们不是有监视宫本么？这家伙近来在干什么事？” “我不能告诉你，除非必要时，别瞪眼睛，多点理解我的工作性质，我上面还有人，为了你，我和他们的关系已经搞的很差，你别让我有什么把柄被抓住。” “好吧！”黄子平非常郁闷，最不喜欢和有官方背景的人合作，条条框框太多，“再帮我查一个人吧。” “谁？” “外国佬，资料我有空发给你。” “没问题。” 两个人说到这里，武子华下来，他告诉五号，资料最快两个小时后传过来，慢则要五个小时。 五号听了发飙大道：“怎么这么慢？他们吃干饭的吗？” 武子华道：“普通级别的查询，得到的是空白结果，只有照片，名字，户籍，住所，电话等等普通信息。如果他是用这个身份入境，那他没有入，如果不是用这个身份入境，不知道。这需要搞清楚他的详细资料以后，再做一个入境登记处拍摄下来的面部对比。” “他是军方的人？” “更可能是雇佣兵或者某些神秘组织机构的人。”武子华这句话也对黄子平说，因为说的时候看着黄子平，他怕黄子平不知道，只能查到普通信息的人，要么就是军方，要么就是雇佣兵或者某些神秘的人。 黄子平当然有听明白，他道：“这是意外情况，等吧，五个小时后也就两点钟。” 武子华没言语，五号也没说话。 黄子平点上一根烟，躺在沙发里，拿遥控换了一个频道：“老首长，别老是看军事，多看些别的东西才有益身心，这个吧，综艺节目。” “太无聊，不适合，换一个。” “这个呢？电影。” “爱情片，我这年纪了看个屁，换。” 连续换了几个频道都不能让五号满意，黄子平干脆关闭了电视机。也就这时黄小淑打来电话，头一句就是：我们要谈谈，你那边环境是不是适合？ 黄小淑明显是要说很重要的事，黄子平和五号说了一声接个电话，快步上楼顶，到了才让黄小淑说。黄小淑当即道：“泰国这边的情况很复杂，翠莲现在带着这些人如果不安置好，他们会去另一个毒枭的身边……” 黄子平打断道：“怎么还有毒枭？” “有，原来规模很小，响尾蛇被灭，间接帮助他们崛了起来。他们现在正在收一些有种植经验的人，尤其是响尾蛇组织原来那些人，价钱开的很高，翠莲实际上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重操旧业！然后我和她靠近了那个组织的地盘，打算看看情况，你猜我看见什么人？我看见张大山的老大沈万雄。” “沈万雄去见新崛起的组织的老大？他们是谈生意吗？” “看情况，是。同行的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是外国人，男的是黄种人。” “然后呢？我没听明白你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翠莲这边的事，估计我们搞不定。” “那你什么意见？” “问你。” 黄子平很无语，麻烦已经够多，翠莲这还搞一滩，不管她似乎又不太道义。现在关键还在于牵涉到了港海城，沈万雄过去见毒枭，不用想肯定想做面粉生意。或许告诉五号会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那是响尾蛇组织残留的问题，而接着做面粉生意的还是华夏人。 不过告诉五号对翠莲会有影响，五号放过翠莲一次，不一定有第二次，自己求情，则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东西。 纠结啊！ “我先想想吧，你自己也想想，了解清楚翠莲的心理，她是不是还有隐瞒等等，不然为何之前不说清楚？” “所以我跟过来是对的，我再逼一逼她吧！”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一鸡死一鸡鸣 下了楼，黄子平心不在焉和五号聊着，等待着。后来老龚来了，他们两个人说话，黄子平就靠着沙发在闭目养神，没想到睡了过去。扎醒睁开眼一看，老龚已经不在，而五号正靠着沙发睡的香甜，武子华则在餐桌那边，把两张椅子排在一起，躺在上面。 黄子平找了一下自己的手机，看看时间，晚上十二点半。 拿起香烟点燃，很轻微的声音都把武子华吵醒了过来，他坐起来和黄子平对视，那神情，明显带着不爽，黄子平见他这样自然也不爽：“干嘛？又想找骂吗？” 武子华道：“老首长年纪那么大了这样陪着你，你觉得适合？” “我原来累的想吐了都得给他看病，你怎么不问问适不适合？你废话那么多还不如去催催资料什么时候有。” “现在没有，最快两点钟。” “哦，两点钟。”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有点饿，既然还要等，你给我做个夜宵吧！” 武子华一嘴脏话喷出来，带着熊熊怒火道：“老子不是你的手下。” 就这时五号忽然呢喃了一声睁开眼，坐正姿势，然后大喝一声：“武子华。” 武子华立刻站起来：“到。” “做夜宵。” “啥？做夜宵？” “买也可以，粥和粉，再搞两个海鲜，执行命令。” 武子华无语啊，狠狠瞪着黄子平出的门。 门刚被关闭，五号对黄子平道：“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 黄子平一脸鄙夷道：“老首长，我拜托你当个正常人好不好？不要人神鬼都是你，原来可是你让我和黄小淑时不时刺激他一下，我在给你做事，你还怪我。” “有怪你吗？”五号点上一根自己的雪茄抽着，“我不是让他买夜宵去了？” “好吧，老龚几点走的？” “十一点。”五号忽然变的很正经，“聊个事，你在南山市把那个方梦田收了是怎么回事？” 黄子平忍不住骂了出来：“我去你的，能不跟踪调查我吗？” “你和我们合作期间，你的一举一动都是我们的工作内容。我奉劝你一句，尽量不要搞这种事，你收人越多，掌握这种道上的力量越大，有些人越对你不爽，越觉得你有威胁，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黄子平瞬间冷静下来，并且开始担忧一个问题，五号是不是已经知道翠莲在搞什么？想问又不敢，怕五号是在装好人套自己的话：“我没收方梦田，只不过是买个保障，我需要有人照顾我家里。我帮你们打仗，你们有想过这个吗？打起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派些人去保护我家里？” “这方面的事情嘛，还来不及。” “是根本没有，我自己帮自己你们却有意见，你们真他妈的不是人。” “别说我，我是军人，不是政客，我自己有时候也觉得政客他妈的不是人，当我没问过你吧！” 一个小时后，武子华打包了夜宵回来，三个人一起吃，武子华吃的最快，吃完上楼，等他下来时，手里已经拿着一个文件袋。 接过文件袋快速拆开，拿出里面的纸张，明显是刚打印出来的，还有余温。 花了三分钟把五页纸的详细资料看下来，黄子平有点说不出话。天啊，周步芳不只是雇佣兵，还他妈是个雇佣兵头子，手底下管理着六个战斗小分队，每个小分队九个人，加上他本人和他的军士长副手，五十六个人的阵容。他们服务于北美一家重型设备研发公司，而这家公司其中一个股东，正正就是想要买强针法的外国人。 四天前，周步芳从首都国际机场入了境，用的不是本名，但却是真护照，和他同来的还有一个小分队，九个人。 这信息简直吓死人！ 黄子平赶紧把五张纸拍下照片给黄小淑发过去。 五号把资料拿过来自己看，这一看也吓的有点脸色发青，怒火的问武子华：“这事大了，带着小分队入境想干嘛？怎么相关那些部门没有拒绝他们的签证？” 武子华道：“他们入境用的是正当身份，重型设备研发公司的工作人员。他们和我们华夏国一个同类型的公司有紧密的合作，一起来的还有许多工程师。再有，他们这些资料都受一级保护，上级部门没有反应，下面的自然也就不知道。” 五号目光落回到黄子平身上：“你感觉这家伙是不是背后整你的人？” “他整过我，之前周梧桐三番五次找人刺杀我就是他的主意，他给杀手转的账，搞的很神秘、很专业，连黄小淑都无法追查到账户源头。我是明白了，就他的能力，用周梧桐的账户给杀张宝妮的杀手转账是分分钟的事。不过他在这方面的能力那么强，不应该露出那么明显的破绽才对。” “可能是故意让你知道，向你发起挑战，告诉你，他回来报仇了！” “傻啊，他是雇佣兵，而且是头子，这种做事方式能活到现在？所以也有栽赃的可能，是有人想借刀杀人的可能。”黄子平忽然想起那天和胖子去拜祭郭溪和郭恒红，看过一下周梧桐的墓，有洋酒和香烟，应该就是周步芳搞的吧？也就是说这家伙很可能在港海城，至少来过港海城，“我想起一件事来，无论是不是他，我估计他就是在港海城，你帮忙查查，我需要知道他的具体位置，几个人到了港海，大概在做什么事。” “你想干嘛？” “不知道。再告诉你一个事吧，想跟我买强针法的外国人就是他所在公司的股东。” “我得向上面说说，明天给你答复吧。你可以放心的是，就他们这种人入境，动机不明的情况下我们都会对他们进行严密的监控，只要他们动一动，就会全部抓起来。” 黄子平笑了笑，信他们，不知道怎么个死法，不过有些话不能说太白：“那我等你消息，我先走了……” “武子华你送送。” “不用送，他已经来几天，如果想直接杀我，早就动了手。” 黄子平坚持自己一个人走出去，离开了别墅，返回自己住处。 刚洗完澡坐下来，黄子平接到了黄小淑的电话。 黄小淑头一句就道：“老板，告诉你一个很巧的事，这个周步芳就是之前我看见和沈万雄一起去找毒枭的那个黄种人，虽然他化了妆，但我能百分百肯定。” 黄子平很震惊：“不会吧？没有出境记录啊。” “偷渡，像我们去台西省不是反反复复试过几次了吗？如果不是我刚好在泰国，鬼知道。” “他想干嘛？” “很明显了嘛，找盟友，等着某一天对付你。沈万雄也算是港海城很有势力的人了，我估计是他给沈万雄介绍毒枭，亲自带沈万雄去是诚意。这反倒简单了，碰白面，他们是想找死，华夏国对这种事可管的很严。” “他想不到吗？肯定没那么简单，搞清楚状况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你不打算告诉五号？” “暂时不告诉。我们说说张宝妮这件事吧，我觉得不是周步芳，而是嫁祸，原来我们猜的不对。” “我也是这个看法，就他这种人，做事会很严密，那么低级的错误肯定不会犯，而排除了这一点，就是有人想借刀杀人了。” 黄子平一声叹息：“麻烦事又来了，他妈的，没有一天空闲日子，翠莲那边你赶紧处理完回来吧！” “我已经搞清楚，没有别的隐瞒了，就之前说那个，我觉得不好解决，你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没有，她手下那些都是上了黑名单的人，你搞个公司让他们进去，我们不就牵涉其中了吗？” “那要放弃翠莲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无法帮忙，但那边的政府可以，如果那个毒枭覆灭，翠莲那些人也没人挖，他们会找出路，就不用翠莲管那么多。” “我的老板，一鸡死一鸡鸣，一个毒枭死了会又起来另一个毒枭，没完没了，这不是办法。” “不然如何？他们人数太多，我们帮不过来。我跟段梦莹说说吧，经商的事她可以，我们没办法。你现在要做的是让翠莲做个统计，她能拿多少钱出来投资，要养活多少人，每个月，每年，最低限度支出需要多少，或许说多少能让她底下那些人愿意等等。” “这不可能，另一个毒枭出高价钱挖他们，就他们这种人，换个主人能有更高收入，为何要留下来领取仅仅够生活的生活费？” “你跟翠莲说说就是，怎么着都能拉起来一些吧？我相信翠莲自己也明白，她想的也是尽量救多少救多少。” “尽量吧，也会尽快回来，在此期间你注意自己的安全。” “没问题，周步芳估计一时间不敢对我怎么着。” “那可来了一个分队，如果没用，来干嘛？我还不信是为了正当工作。” “我知道，这点我有信心，挂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事不宜迟 给欧阳斌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他想办法向段梦莹传达可以对警察交代的信号。挂断电话，黄子平自己也思考起来，到底是最在背后搞自己？按理说最有可能是周妍，她上面有人，而且是五号的上头，周步芳入境既然是一级机密，就只有五号上头那些人知道，换句话说，敌人之中只有周妍最可能知道消息。 事实上张宝妮原来就在和周妍合作，现在张宝妮再来搞段梦莹，周妍指使的几率最大。 现在黄子平唯一能想到去弄清楚的办法是通过张宝妮，既然有人指使张宝妮，就能根据指使她的这个人往深处查。 然而，如何才能让张宝妮愿意说出来？ 不知道，很纠结，就张宝妮那个性格，只要认死了就不会改变，不撞南墙她绝对不会回头。 想不通，等段梦莹出来吧，她出来了好好商量一番，她想法很多，做事又严密，或许会有办法。 一声叹息，黄子平进了房间，睡觉。 次日醒来，早上十点，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来电，只有一条来自胖子的信息，他已经回了中心医院正式上班。 洗漱了一番出去吃了早餐回来，黄子平就在住处等着，等段梦莹出来。而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一点钟，欧阳斌亲自把段梦莹送过来，欧阳斌自己没上楼，只是段梦莹一个人。她进门以后先上了个厕所，上完出来才坐下和黄子平说话，告诉黄子平她录口供的情形，警察放她出来的情形。总的来说，警察那边掌握的案情再结合她的口供，张宝妮跑不了了。 黄子平一声叹息：“搞成这样，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段梦莹道：“我们对她已经仁至义尽，先看看警察再给她录口供的时候她怎么说吧。欧阳律师已经过去旁听，拿到口供，无论她承认还是不承认，我们都得公布媒体。不过在此之前你也可以再和她谈谈，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能谈下来固然最好，毕竟是谁搞我们，就目前的情况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谈不下来也没关系，就多花那么几分钟而已！” “现在我更乱了……”黄子平把昨晚拿回来的资料找出来，递给段梦莹道，“这是周步芳的详细资料，你先看看。” 段梦莹接过来，两分钟看完，原本一张就没有笑容的脸显得更加沉重：“他竟然如此厉害？” “不能叫厉害，但可以肯定，硬碰硬，就我那些人还不够他们塞牙缝。” “他入境应该是不怀好意的吧？” “对。还有个事，他所在这个重型设备公司的其中一个股东，就是想跟我买强针法的那个外国人。” “那证明这事和周步芳有关，他会不会就为这个而来？” “不清楚。” “看来我们真要和张宝妮做个交易，她不愿意也要逼她愿意，让她把背后的人说出来，然后顺藤摸瓜。” “我也这样想，可不知道怎样才能攻陷她。” “通常情况下你要攻陷一个人，首先要做的是击溃其心理防线，让其害怕，想活下去。其实不是没办法，就是比较残酷，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你说说。” “媒体这里照样搞，先解公司的围。然后让警察这边反复审她，警察会有办法折磨她，击溃她的防线。等她受不了了我们再去找她，救她出去，前提是她说出来，如果她不愿意，她只能去坐牢。最后，最关键一点，拿她家里人威胁她，这应该是她最害怕的地方吧！” 果然很残酷，黄子平绝对是做不出来，而且很抗拒：“算了，我不是这样的人，你也不是。” “那只能见一步走一步。” “可以再想想，你去洗个澡睡觉吧，你也是累了……” “你呢？” “我昨晚睡了，我想坐一坐。” 段梦莹迟疑了两秒才行动，去找黄子平的衣服，抱进浴室，匆匆洗了一个澡出来，进了房间睡觉。 黄子平自己一个人在客厅坐着。 大概三点钟，忽然有钥匙在开门，等门打开，看见的是黄小淑，而不是白九。 黄子平以为那是白九来着，所以明显一愣：“黄小淑？你这么早回来？” “这边你有危险，我没心思在那边。”黄小淑关上门，走近到黄子平身边，卸下自己的背包，在里面掏了几秒掏出一张纸递给黄子平，“翠莲做的账，你自己看，我去洗澡。” “声音小点，段梦莹在，刚睡没多久。” “知道了……” 黄小淑进了房间，黄子平看翠莲提供的账目，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年要一个亿。 槽那个槽，过的土豪生活吗？ 不过看清楚了人数，黄子平就又理解了，五百多拖家带口的人，总人数近两千，一个亿似乎不多。 半小时后，黄小淑洗完澡出来坐在身旁道：“关于给翠莲找生意做，段梦莹说什么意见没有？” “她刚出来很累，没说到这个不太紧急的问题，等她睡醒我再问问。” “现在什么情况？” “警察再次给张宝妮录口供，欧阳斌在等，口供录完以后公布媒体。然后，明天碧海制药集团开新闻发布会说清楚这件事，让原来产生的影响烟消云散。最后是等，看张宝妮那边什么状况，我再找她谈谈，和她做个交易，让她把背后的人说出来。” “看上去周妍的嫌疑最大，但有时候最有嫌疑的人却往往很清白。老板啊，我说一句实在的话吧，其实我挺希望背后的人就是周妍，这样的话，会比较容易对付，毕竟她是在明处，而且我们对她有心理上面的优势。换第二个人，比如是光头老杨背后的人，只会更加的麻烦，我们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在暗处，我们对他们基本上是两眼抓黑。” “是这个道理。”黄子平哎了一声，拿出香烟点燃一根，“其实也不用太担心，我还不信能把我怎么滴？直接杀我，就在港海城，他们谁都不敢。我倒比较担心张宝妮，因为我们想到的敌人也能想到，会一次次找人尝试干掉张宝妮。虽然现在十几个警察看守，可如果这里面有一个半个被收买，比我们随便派个人看守都要方便。” “你既然担心，为何又要把人撤掉？你不矛盾吗？” “我当时很生气，失望，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当时事情并没有演变到现在这种很需要她的程度。” “那就再派回去，趁现在还是大白天，敌人还来不及行动。” “不要，反正防不住，段梦莹刚脱身出来，再这样搞会再次的掺合进去。” “段梦莹是段梦莹，你是你？报纸不都报道了吗？张宝妮是你前女友，满世界都知道了好吧？分手了情还在，你找人保护她多正常的事？这事需要做，我去安排，哪怕防不住也得防，不只是为了保护张宝妮，或许能抓到敌人呢？那样就什么都能清楚了。”没等黄子平答应，黄小淑就回了自己房间拿上随身物品出门。 旁晚六点钟段梦莹才睡醒从房间出来，当时黄子平在客厅睡着了，听见开门声才醒过来。望了一眼段梦莹，虽然才睡了几个小时的时间，但看上去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许多，她坐在身旁，靠着他道：“在你的床睡的挺舒服，调了五点钟的闹铃，竟然没听见，你没等烦闷吧？” 黄子平摇头：“等你，怎么可能会烦闷？我还希望你多睡一些。” “睡不了了。” “饿啦？我们去吃饭吧！” “嗯，不知道内衣干没干，估计没，要拿风筒吹一吹，你等等我。”段梦莹快速爬起来，跑进了浴室。 七点钟，黄子平和段梦莹一起出了门，汇合了黄小淑，叫上王诺诺和张山峰一起去吃火锅。 经过一天晚上，黄子平和王诺诺见到彼此都不再显得尴尬，毕竟段梦莹已经出来，真相也已经出来，正在新闻台反复播放，所以没有必要感觉尴尬。 吃完火锅，王诺诺有事先走，张山峰去送她，包间里顿时就剩黄子平和段梦莹、黄小淑三个人。这时候黄子平才问段梦莹有没有办法可以帮一帮翠莲？当然问之前黄子平先交代了背景，并且强调了自己的立场和义务。他必须帮翠莲，哪怕很困难，很麻烦，毕竟算是他把翠莲赶上的这条道。 段梦莹了解了以后，思索了一阵道：“应该可以有办法，我等会回家了跟我妈说一说，然后尽快对泰国做一个详细的调查，看看那边做什么生意最容易赚钱。其实我赞同由黑转白，那样翠莲就不用再担惊受怕。退一步来说，白了就有了政府的保护，遇上什么事都不需要再流血。” 黄子平大大舒一口气：“我就觉得你有办法，这些你专业，我可不行。” “得了啦，我就一个搞制药的制药师，也就跟我妈学习了点。”段梦莹说着拿起了自己的包，人也站了起来，“事不宜迟，我马上回去，反正我妈也急着见我。” 黄子平反应也是快，立刻对黄小淑道：“黄小淑，去结账。” 第三百七十五章 还是悬案一桩 先把段梦莹送了回家，黄子平和黄小淑才回程。 在车里黄子平亲自给翠莲打了电话，让翠莲耐心等一等，管好自己的人，这件事他会负责。 到了楼下，刚下车，忽然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黄子平接通，听见的是张宝妮的声音：“黄子平，我们谈谈。” 莫不是张宝妮顶不住了吧？主动找自己做交易？黄子平心里这样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滋味，有点高兴，但同样也难受：“现在吗？” “对，警察刚走。” “我尽快过去。”挂断了电话，黄子平对黄小淑做了一个手势，走路的手势，边走边道，“张宝妮来电话。” “说了什么？” “警察逼的她很紧，估计她是受不了了吧！” “也太快了吧？” “是有点快，去看看再说，估计条件会开的比较多。她其实挺聪明，搞不懂她为何想不开，她是想干嘛呢？这些事她明显都玩不起。但也是怪我，哎。”黄子平显得烦躁，他拿出一根烟闷闷抽了几口才又道，“当时我真不该答应她过来玩几天，就不用发生后来的那么多事。” “吸取教训吧，你妹过来，你要拒绝，你父母也不要过来比较好，除非事情都已经完全解决。” “你觉得有可能完全解决吗？” “有，等某天你强到五号背后那些人见了你都得绕路走的时候，谁还敢对你如何？当然这不容易，却也并非没有可能，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到了医院，仍然能看见病房前有很多警察，而因为是张宝妮的要求，交代之前先见黄子平，所以黄子平要进病房里面，警察没有阻止，装没有看见。 打开门，黄子平把黄小淑留下来，自己走进去。 四周看了一眼，病房和之前没有区别，仍然是冷冷冰冰。 而张宝妮，她升高了枕头坐着。 黄子平走到床边，拉过椅子坐下来，毫无表情道：“我来了，谈吧！” 张宝妮直接切入重点道：“我告诉你怎么回事，你帮我，我不要坐牢。” “没问题。” “还要钱，但不要你给，要段梦莹给，五千万，并且送我走。” “不可能。” “我就这两个要求，很过分吗？” “凭什么她要给你钱？她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就算给，五千万，你这是抢劫知道吗？” “我就要她给。” “张宝妮我真不知道你在干嘛，更不知道你为何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你能想想清楚吗？是你对不起人家，是你想害她，没成功，自己反受害。我告诉你，如果她像你对她一样，下午你就能拉去枪毙信不信？你倒好，还坑钱，你知道你利用的是什么吗？利用我对你的感情，你一直做这种坑爹事，你觉得我们之间的这个感情还值五千万吗？”黄子平很生气，对张宝妮的绝望持续在升级。真的想不到一个人可以有那么大的变化，是自己逼她的吗？“之前我让你走，给你钱，我觉得值得，现在不可能，最多最多给你一千万，而且是我给，你不要，拉倒，你做选择吧。” “我做了什么事都因为你，不是你我会这样？” “你也可以做别的选择，你非要这样吗？你是不是仍然觉得是段梦莹害了你家？就这次这样，她明明可以整死你，但她并没有做，这已经是最好的证明，她不是那样的人。” “就我坏可以了吧？” “你确实。你继续这样吧，有一天你会死于非命。” “所以我才要走，我需要钱。失去的已经无法挽回，我现在是在改变想法，想收获些别的东西来保障自己的未来，而你在跟我讨价还价。” “歪理，你害了人，因为这个被你害的人对你有感情，就得给你钱？换你你爽吗？” “我管不着，你欠我的，你自己去搞定。” “一千万跟去死之前，你自己选吧，这次我不选。” “你觉得我真的占便宜吗？我还得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告诉你，你能查出来？然后你要吃什么亏自己不知道吗？到时候可能五千万都远远不够你们去解决，而且那样花的更没有价值，还不如给我。” 黄子平忽然觉得张宝妮变的很恐怖，她以前也能说会道，但绝对没有去到这程度：“这是一码事，是你求我，刚刚的话我再说一遍，一千万跟去死之间，你选一个。”黄子平站了起来，做出一副随时准备要走的姿势来，“你有十秒钟。” 张宝妮沉默，眼神变的让黄子平感觉陌生，感觉难受，这是她原本的眼神吗？不是，这是很凶狠、很暴力，不该她有的眼神：“你先给我钱。” “没问题，但丑话先说在前，这是我最后一次信任你，如果你还是决定当个坏人，对不起，我们会是敌人。”说完这句话，黄子平打开门，让黄小淑进来，“给她转账一千万。” 黄小淑没问原因，拿出自己的平板电脑走近床边，操作了一阵以后问张宝妮账户，打上去，转账成功以后走出去，来也匆匆去更匆匆，前后五分钟不到，病房里又剩下黄子平和张宝妮。黄子平重新坐下来，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仍然是毫无表情的道：“你可以说了……” “你先把我搞出去，我去京城，我自己联系医院在机场接，你要知道的事我上飞机再告诉你。” “你现在的身体状态，不适合离开。” “我也是医生，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反正我觉得即便去冒险都比留在这里安全。” “你怕我不守信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说你都在干的什么事，你是成年人，你懂得给自己负责吗？” “你会守信吗？” “我已经把钱给了你，你不要得寸进尺的好。” “我得寸进尺了？我想快点走不是你希望的吗？”张宝妮针锋相对，态度非常差，仿佛在和仇人说话，而不是曾经的爱人，“既然是你希望的，为何不帮我？难不成你心里真的有什么诡计？否则你会不愿意？” 这逻辑令黄子平无语的很：“好吧，再帮你一次。” 打开门又把黄小淑叫进来，让黄小淑去找负责的医生安排。黄子平自己也给段梦莹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这边的情况，让她跟尤雪说，让尤雪派欧阳斌去办，把张宝妮给弄出来。挂断了电话告诉张宝妮，尤雪那边需要三个小时，然后他就走了出去，回了自己的诊室。 半小时后，黄小淑走进诊室，在黄子平对面坐下来，一声轻叹道：“我亲爱的老板，你确定你做的是正确的决定吗？” 黄子平缓慢了摇了摇头：“不确定，但如果真能解决问题，让她走，不再卷进来，我愿意试一试。” “我还是那句话，你有时候就是人太好。” “这很矛盾，我要是不好，你们跟着我干嘛？” 黄小淑竟无言以对，转而道：“段梦莹那边要多久？” “三个小时就能搞定，我们送张宝妮去机场。” “就我们两个人？” “你觉得不安全？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她被识穿了，对她的主子而言已经没有了价值，现在杀她是惹麻烦。” “既然这样，等吧！” 两个人就这样呆在诊室里面等待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响起来敲门声，门被打开，外面是胖子。 黄子平道：“你怎么知道我在？” “护士告诉我的，你怎么回来了？”胖子坐在黄小淑身旁，不过也在这个时候，黄小淑起身走人。 “办点事。”黄子平给了胖子一根烟，“重新投入工作的感觉如何？” “有点不是很习惯，但还可以克服。你呢？你准备什么时候来上班？” “后天吧，现在事情还没办好。”后天黄子平是要上班了，不上也不行，后天哈亚提院长派的代表团就会来到中心医院，他需要做接待的工作。 “张宝妮那边，问出什么状况没有？” “等会送她走。” “事情清楚了？” “对。” 胖子替黄子平感到惋惜和难过，抽了几口烟才又道：“我听说太平间出过点问题，死了一个保安，而当时监控拍到的凶手是一个很像郭溪的女人，她进太平间之后却消失了，是不是发生过这样的事？” “对，郭院长死之前。” “后来呢？警察没查出真相？” “没，现在还是悬案一桩。” “你自己没有查？” “没。”太多的黄子平也无法告诉胖子，他扯开话题道，“现在医院的气氛如何？我没上班，具体的也不知道。” “我看大家都挺轻松。” “没有人搞潜规则吧？” “没吧，你立那些新规矩都执行的非常好。”胖子把烟给掐灭，“我不和你说了，走了……” “干嘛去？” “回宿舍。” “我看你是想去找黄小淑说话，你省点吧，别给老子添麻烦。” “绝对没有，我走了哈，你继续。” 怦一声，门被关闭。 胖子说的是真话？黄子平才不相信。搞不懂这家伙在想什么，黄小淑是他这种人能染指的么？不过话说回来，黄小淑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 第三百七十六章 拜访 凌晨十二点钟，港海国际机场特殊安检口来了一辆轮椅，坐在上面的是张宝妮。黄子平站在她的隔壁，再远一点是黄小淑和四个医护人员，他们在等着黄子平和张宝妮谈完，然后送张宝妮上飞机，完成自己的转院派送任务。 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黄子平对张宝妮：“我进不去，你就在这告诉我吧！” 张宝妮凝视了黄子平两秒才道：“说一句真心话，我并不确定是谁，这个人用电脑发邮件和我进行交流，具体要我怎么做，我有什么好处等等。”张宝妮撇了黄小淑一眼，“黄小淑不是电脑高手吗？她去开电脑，把删除的数据恢复过来，答案你们自己找。” 他妈的，这不是蒙人吗？黄子平心里好不舒服，但并没有第一时间爆发出来，而是问：“酒店里怎么回事？房间里是有第三个人吧？这个人呢？” “这个人是从隔壁房间阳台爬过来的，我不认识他，甚至没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这算答案？你要过安检了，如果撒谎你，我怎么找你？” “我没必要撒谎，如果我想撒谎，大可以告诉你是周妍，让你们相互厮杀，我躲在一旁看热闹，但我没那样做。你可以想想，就你们这实力，即便我上了飞机又能如何？你们不会堵截我吗？所以我真的没有骗你们的必要。我承认，我没有完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至少是得到了，我累了，不想管了，我愿意给你时间去证明不是段梦莹害了我家里人，你要给我答案和证据。” “你早应该这样想。” “人不都要经历过惨痛才明白吗？怪自己太天真了……”张宝妮翻着刚刚离开医院时从警察哪儿领回来的物品，拿出一串钥匙给黄子平，“我住处的钥匙，后会无期。” 黄子平接过钥匙，回的不是后会无期，而是好自为之。 见黄子平往回走，医护人员连忙去推张宝妮，办理手续，过安检。 出了机场，坐会车里等着，确定飞机安全起飞以后黄子平才和黄小淑离开，直奔张宝妮的住处。 把电脑主机拆了回家，黄小淑负责恢复数据，黄子平去洗澡。 有那么巧，黄子平刚洗完澡，段梦莹就来电话问张宝妮上飞机没有？又说出她背后的人是谁没有？黄子平把情况说了一遍以后道：“现在黄小淑正在破解电脑，等吧！不过能确定是熟识我们的人搞的鬼，不然怎么知道找张宝妮？而玩那么复杂，我觉得应该不是周妍。” 段梦莹赞同道：“我也是这种想法，周妍不会玩的那么复杂。” “明天告诉你结果，你先去睡觉。” “不急，我刚和我妈谈完，做了些计划，可以先告诉你一部分。” “你说。” “泰国那边不是不可以投资，可以投资，就看翠莲是不是愿意。” “做什么？” “代工厂，他们那边的话，用工成本很低。而投资，不大，三亿美元就能做出来一个一千两百人左右的代工厂，经营手机零件组装。我妈可以帮忙联系一个台西省的公司，人家有意向往海外发展分公司。” “合作形式么？” “对，翠莲什么都不懂，亦只能合作，技术团和工程师都是对方派。” “靠谱吗？” “需要进一步谈，你可以问问翠莲投资三四个亿美元是不是愿意，如果她愿意，完全没问题。” “利润你得说一说。” “如果能做好，两年回本，第三年开始赚钱，按投资收益比计算，大概是百分之三十多一点点，已经超过一个亿。” “现在还有什么不确定？” “投资额，对方不想翠莲占那么多，我妈在争取，这需要时间，商场嘛，尔虞我诈，就没有爽快的！” “照你估计，能争取来吗？” “我妈出马肯定能，所以你可以先告诉翠莲一声，这样可以稳住她。” “我知道了，谢谢！” “谢什么，是我们的事情，不是你的事情，挂了哈，你也早点休息。” 挂断段梦莹的电话，黄子平立刻给翠莲打过去，谈了有十分钟，看看黄小淑这边，还在搞：“黄小淑，你要弄多久？” 黄小淑道：“一晚上，你去睡觉吧，弄好告诉你。” 既然如此，黄子平只好先去睡觉，大概因为事情都比较明朗了，而且也累，所以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黄子平醒来第一时间不是拿烟抽，而是打开门看黄小淑的进度。 黄小淑的房间门关着，黄子平犹豫着要不要敲，门主动打开，看见的是穿着睡衣的黄小淑，她道：“搞定了，你自己看吧，就桌面上的文件。”说完，黄小淑递给黄子平她的平板电脑。 黄小淑把房间门关闭了继续睡觉，黄子平去洗漱了一番，坐在沙发里看黄小淑恢复在文档的资料。其实就五个来往的邮件，第一个发生在八天前，最后一个是四天前。他们就联系了三天已经搞出来一个坑段梦莹的计划，而这个计划最后的目的，也不只是坑段梦莹一个人，包括黄子平自己和尤雪，以及碧海制药，幸好这个计划一开始就已经失败，不然不敢想后果。 不过也必须说，给张宝妮发计划的人，思想很缜密，一条条都说的很清楚，教张宝妮如何安排好，相互间如何配合，事情发展到什么阶段怎么应付等等。而令黄子平感觉难受的是，张宝妮竟然没有任何犹豫，对方发来邮件说给她五百万，让她达成双方都想达成的目的，她脸了解都不去了解对方是什么人就敢合作。 五百万。 他妈的，自己原来可说过可以给她一个亿。 当然张宝妮最主要想得到的不是五百万，而是毁了段梦莹。 看来无论要花多大代价都要搞清楚到底是谁搞张宝妮的家里人，总觉得这个人和发邮件的人有关系。 看完了，黄子平去敲黄小淑的门：“黄小淑你睡了多久？” 黄小淑道：“两个半小时。” “这些资料我看完了，你也看了，你什么意见？查到发邮件的人吗？” “这个人在外国和张宝妮联系，而且看说话口吻应该是个心思缜密、心肠狠毒的女人，暂时就这么多。” “我觉得这个发邮件的人和搞张宝妮家里的是同一个人，你怎么看？” “有想过，所以我已经花钱又找了两拨人过去，无论如何要再做个深入调查，搞清楚当时什么情况，必要时去找张宝妮的家里人谈谈。” 既然黄小淑已经安排好，黄子平也就没再说什么：“你睡觉吧，我今天很多事情忙。” “忙什么？” “明天哈亚提院长派的代表团过来，我要和陈义研究接待问题，还有交流安排的问题，还得去找段梦莹，告诉她刚查出来这些情况。” “车钥匙在茶几的抽屉，有事给我电话。” 黄子平答应了一声，把文档上传到网络，平板电脑从门缝处塞回给黄小淑，换衣服，出门。 一个小时后，黄子平在碧海制药生产基地的一个办公室见到段梦莹，他用办公室电脑登陆，把资料下载下来让段梦莹看，又把自己和黄小淑的猜测、安排都说了一遍。段梦莹看了听了没过多表示，就一句话：肯定是一个人所为。然后她带着黄子平出门，去拜访碧海集团原来管制药研究的股东李伦。 李伦住郊区，住处距离生产基地不到五公里。他是个很喜欢喝早茶的人，每天早上六点半出门去公园耍太极，然后喝茶，十点钟回家，万年不变，连茶馆都是同一家。茶馆不太大，看上去比较老，但就在公园边上，很安静，环境非常美妙。 上了楼，顺着段梦莹的手指，黄子平一眼看见了李伦，六十岁左右的年纪，红光满脸，很精神。而且似乎有几分面善，黄子平感觉自己见过他，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他应该是个对生活质量要求不是很高的人，穿的很朴素，吃的东西也很朴素，一份报纸，两份糕点就能打发时间。 走近过去，段梦莹甜甜的声音道：“伦叔，给你介绍，这就是黄子平，我的未婚夫。” 李伦放下报纸望了黄子平一眼，呵呵笑道：“还用你介绍，黄医生谁人不认识？” 看来这个李伦蛮好说话，黄子平连忙道：“伦叔你好，早想拜访你，一直忙，还请见谅。” “坐吧！” “谢谢！”黄子平拉着段梦莹一起坐下来，“伦叔整体都很朴素啊！” “我就一个农民出身，素朴是应该的。黄医生你不一样么？你现在的身份地位算起来比我朴素得多。” “不要叫黄医生，显生，叫我子平就好。” “那我就占下你的便宜了，呵呵。”李伦给黄子平和段梦莹倒茶，“吃东西了吗？这儿的糕点不错，来两份？” 段梦莹吃过了，黄子平没有，正饿着，当然不介意，他自己把服务员招呼了过来，点了四五份。 第三百七十七章 少吃多滋味 三个人喝着香茶，聊了几分钟时间，糕点已经端上来，段梦莹只是礼节性吃了一两块，剩余的都被黄子平扫光，他不好意思的看着李伦：“好吃，加上也很饿，让伦叔见笑了……” 李伦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能吃是福，不用觉得不要意思，你要是不够饱，再叫。” “留下次吧，少吃多滋味。” “子平很会生活嘛。” “还可以，不过其实我对吃的要求不高，随便有得吃就可以。” “茶呢？喜欢喝茶吗？” “还好，至少不讨厌。” “酒？” “偶尔喝。” “烟？” “有烦恼抽的比较多，没烦恼不怎么抽。” “赌博吗？” “看赌什么，如果是钱，不赌。” “那你有什么特别爱好？” “睡觉算不算？近来缺睡眠，有时候睡下了真的打雷都察觉不到。” “这不算。”李伦撇了一眼一声不吭听着他们谈话的段梦莹，“小梦莹，你找了个挺高端的男友，人品好，心态好，幽默，老练，毛病也几乎没有，还挺敬老，而且谦虚，眼光很不错嘛。” 问了一大堆家长式问题，再一顿夸，别说黄子平感觉不好意思，段梦莹都不好意思了，不知如何作答，只是笑笑了事。 李伦继续道：“小梦莹，伦叔可看着你长大，那天你和周家那个败类订婚，我之所以不去是觉得他不是适合你的人。而且不是以爱情为目的的婚姻，我是见不得，心里难受。现在不一样，你不请，我都得厚着脸皮去，你们什么时候办好事啊？” 段梦莹更不好意思了，红着脸：“伦叔怎么说这些？” “长辈问问还不成？怎么，你们还没有到这一步？” 黄子平赶紧道：“当然不是，前几天刚从我老家回来，在老家已经办过，这边要等元旦。” “哦，没几天了，我得给你们准备礼物。” “伦叔不用破费。” “没关系，我刚说了，我看着小梦莹长大，我还算是她师傅。” “伦叔，茶凉了，你还喝不喝？”段梦莹真是不好意思极了，不得不扯开话题，“伦叔，我问你个事，我前阵子去过仓库，本来想找套老设备用，发现不见了，查登记信息，竟然还没发现又出库处理的记录，这事你知道吗？” 李伦眼神里稍有几分波动，喝了一口茶才道：“我没上班一年多了吧？我可不知道，怎么，你要用来干嘛？” “研究个东西，新设备不支持。” “看，我原来就觉得旧的不要都淘汰，你妈还说我老古董，这下好了吧？” “没那么严重，我再找找吧！” “你问保管员没有？” “问了，没人知道，不管了！”段梦莹换了一个话题又道，“近来公司的新计划出来，没少股东联系你吧？” “老样子，说好话拉拢的拉拢，说坏话警告的警告，已经习惯，我的原则不会变，所以你也不要问我哦。” “我关心关心，不往深了问。” “我得说一句，据我对你妈的了解，这就是一个坑，对不对？” “这……” “不用说哈，我不是提意见，来，喝茶。” 在茶庄整整呆了一个多小时黄子平才和段梦莹一起离开，本来李伦也要一起离开，结账时碰见一个老熟人，被拉了去。 回市区的路上，黄子平道：“我以前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伦叔。” 段梦莹一惊：“不会吧？他不怎么去远地，就在这一片附近，你就上次夜晚和我来过，你能见过他？” “不是在这一片，而是在……”黄子平回忆着，“好像是医院之类的地方。” “病人？” “不是吧，算了不管这个，我想问问那个老设备，干嘛用吗？” “是做特殊实验的老设备，跟基因有关，现在这些新型设备好是好用，但全依赖电脑做分析太容易泄密，老设备不一样，都用手记录，想找回来用一用。” “基地还会泄密？” “会，黑客什么地方不能进？我们的安保系统都能比上银行的了，一样有试过被攻陷。” “找不到就不能买一套？” “已经买不到。” “奇怪啊，为何好好的会不见？还没记录？不会是被盗了吧？” “不知道，要问问以前的保管员，辞职了暂时还没找到。” 黄子平总感觉这件事有问题，但到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他说不出个之所以然，所以就没再说什么。 把黄子平载回住处，段梦莹立刻走人，黄子平打算上楼，想了想又没上，而是先去买了一个中午饭。 打开门，很巧，黄小淑也打开房间门，看见他手里的饭盒，她道：“还打算出去觅食，老板觉悟高啊！” 黄子平道：“都是你给我买，我给你买一次，算什么觉悟。” 黄小淑进了浴室，一会洗嗽好出来，开吃。 黄子平回自己的房间睡了一个中午觉，两点半出门去找白三奇和陈义，商讨哈亚提院长派的代表团的接待和交流安排事宜。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搞定，回了一趟科室以后拿上检查报告去找给凌梦蕾。 检查的结果和在私家医院检查的一样，不过凌梦蕾看了似乎情绪波动不大。这是陈子弹的思想工作做得好？还是凌梦蕾在压抑着？想着这个问题把针灸做完，黄子平实在不放心，所以收拾了一下很正经的对凌梦蕾道：“心脏的事情，我觉得你先什么都不要想，专心把脚给治疗好。” 凌梦蕾一愣：“心脏的病不用治疗吗？” “不需要怎么治疗，其实就是注意，你换个职业就没问题了。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唱歌唱到一定程度想拍电影，我觉得不错，你可以往这方面想。当然你不能接那种打打杀杀的角色，文戏没问题。” “子弹大哥也说过。” “难怪你情绪那么好，有想法是吧？” “嗯，子弹大哥愿意帮我。” 陈子弹道：“说不上帮，原来我也问过你，你说你想先专心唱好歌，现在这情况不是坏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黄子平道：“上帝关了门会给你留一扇窗。” 陈子弹感激的看着黄子平：“对，还是黄医生文艺，我粗人，说不出哈。” 黄子平继续道：“娱乐圈我不了解，但我知道有个明星，刚出来拍的是电视剧，中间唱过歌，后来拍电影，现在是导演，还拿了奖项。” 凌梦蕾连忙道：“我知道是谁，赵老师。” “对，人家不一样混的很好吗？不是不唱歌跳舞就没有出路，你也可以拍电影和电视剧，然后自己当导演，仍然是在这个圈子里面混饭吃，只是工作性质不再那么激烈。” “是啊。”凌梦蕾露出笑容来，“想不到黄医生不但会治疗身体上的病，连心理上的病都会治疗。” “希望如此。” “黄医生请放心，我会坚强，不会让挫折打败。” “我们都会支持你，精神上，以及其它都可以，比如你拍电影，我可以给你投资。” “真的吗？” “当然。”黄子平转向陈子弹，“子弹大哥，你是巨星，票房保证，你为啥不自己当导演？至少弄个工作室什么吧？” 陈子弹摆手道：“搞不来，我粗人一个，要不你帮帮我？” “我一个医生更搞不来。” “那我要想想，喝点酒吧，我去拿。”陈子弹连忙下了楼，去拿红酒。 喝了一下午红酒，差不多天黑了黄子平才离开，晚上被段梦莹拉去和尤雪吃饭，在外面吃，而不是家里。 黄子平刚下来尤雪就拿出一个文件夹递过去道：“把你需要邀请的宾客加上去，自己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说说，在备注栏写上，你不满意的细节可以划掉。” 这啥东西？心里想着，黄子平双手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是订婚宴计划，做的很专业，在什么地方做，怎么装饰，规模如何，预算多少，邀请多少人，酒水牌子和食物种类等等。当然尤雪列的邀请名单都是她那边的人，多数是商业合作伙伴，朋友，同学等。 留空栏是让黄子平这边邀请的，后面还一大片备注的地方。 坦白说，搞的太离谱，邀请上千人，在江边搞，三青潭观光台，那地方黄子平去过，他很怀疑是不是容纳性足够。 而且吃的啥啊？中不中，西不西。 不过黄子平不好乱反对，她问段梦莹：“订婚宴计划你看过没有？” 段梦莹摇头：“没有啊。” 黄子平递过去：“你看看，提点意见。” 段梦莹看了一眼尤雪才敢接，黄子平心里不舒服。尤雪也是的，那么霸道干嘛？竟然也不先给段梦莹看看。他妈的，如果自己用求着她们家，摊上这么个丈母娘还能有点地位？估计每天晚上吃饭的菜式都不能自己点一个吧？ 段梦莹看了两分钟把文件夹放下道：“我觉得挺好。” 挺好？黄子平可看着段梦莹的眼神，整个过程她就没有露出几分愉悦来，估计也觉得搞的过于隆重，妥协只是习惯性遵从尤雪。黄子平挺心痛她，而他能想到的是教会她反击，他道：“我有意见，这吃的都是啥？中式不是中式，西式不是西式。而且这是大冬天，搞去室外，我觉得还是室内好。” 第三百七十八章 这可不像你 尤雪道：“室内乱，室外好，冷就多穿衣服。” “你倒是能，我也能，梦莹呢？要穿晚装吧？” “有冬晚装。” “还有十多天，你知道那天的天气？下雨怎么办？大风怎么办？” “你怎么那么多话？在室内压抑，在外面还能看看风景，天空海阔，大气，也容易布置，想怎么搞怎么搞。” 好吧，尤雪又使用起了她的霸道大法，但黄子平也不打算投降，继续道：“我们打算和张山峰、王诺诺一起搞，你这计划问过他们意见没有？” “他们说让我决定，就这样的计划，他们添加各自要邀请的宾客就可以。” “我还是觉得室内好，要不我们投票。” “欺负我么？你们四个人，我一个人。” 段梦莹这时候道：“子平，室外就室外吧，其实天空海阔真的挺好。来的也很多是商业伙伴，他们需要说悄悄话的走远几步就能说。在室内，比如酒店，到处是人，不方便。” 既然段梦莹这样说了，黄子平只能无奈的妥协：“室外就室外，不过是不是搞的太夸张？我觉得低调点好，关键是别搞的商业气息那么浓烈，还立广告牌，这啥啊？产品发布会呢？这是订婚宴。就这些，其它的我没意见，问王诺诺和张山峰吧，虽然他们说过让你决定，但人家是礼貌。” 尤雪有几分不悦，但还是答应了下来，点菜，吃饭。 饭后黄子平和段梦莹先离开，把车开到江边，两个人下了车，沿着江边散步。 走着，段梦莹道：“张宝妮到了京城给你电话没有？” 黄子平摇头：“没有。” “她应该没什么事吧？” “没有吧，不管她，我已经跟她没关系。” “嗯。”段梦莹忽然露出笑容，“你丈母娘好像只有你能搞定，她对你不会霸道的那么厉害。” “我觉得王诺诺和张山峰同意是不是都因为她的高压？搞不懂了，前阵子觉得她好了许多，麻烦过去了又变回原样。” “不一样，能告诉你，而不是直接办，这已经很不容易。” “你以前怎么受得了她？” “所以过的很惨的生活啊！” 黄子平搂住她的小腰：“你也真令人佩服，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没有变的唯唯诺诺，失去自己的思想和想法。” “没那么严重，有时候她会鼓励我做选择，更有些时候她是故意刺激我，没你们想那么差啦。” “那你说过的很惨的生活？” “形容一下嘛，让你心痛心痛我。” “我去，这可不像你。” “没有靠山，我不允许自己懦弱，只能坚强，无论遇上什么事。有靠山，懦弱一下都不可以么？”段梦莹靠着黄子平的肩膀，“我感觉这样挺好，有人保护，幸福。” “过去是你保护我吧？” “有吗？” “有，暗中给我解决不少麻烦，虽然有时候越搞越麻烦，但是，很感动。” “你这话，我听着无法判断是夸还是踩。” “一半半，原来真的是越搞越乱，处事方式不一样，没现在有默契。” “切，谁和你有默契。” “切？学王诺诺？她才说这口头禅，你平常不说。” “哈哈，你被我骗了，我装的淑女，其实是个女汉子。” “没关系，小爷喜欢的正是女汉子。”黄子平用力在段梦莹腰部掐了一下，衣服太厚，其实不太痛，“话说，女汉子你身材为啥那么好？我看你吃的也不是很少。” “刚刚吗？我是中午就吃了面包，赶一个实验。” “你经常这样？” “不是。” 谈着走着，不经不觉走了有一公里多，有点累，黄子平提议找地方坐下来。看看四周，不远处有个清吧，他们就走了进去，等他们出来已经差不多十点钟，手牵手漫步走回车里，还是段梦莹先送黄子平，自己再回家。 次日早上八点，黄子平吃完早餐回医院，打开诊室门正式上班。因为早通知过，放开了预约的关系，从第一个病人进来到午饭时间黄子平就没有空闲过，中间上厕所都要让病人先等着，真心累。最累的还是不能抽烟，所以刚出门诊部大门他就第一时间点上一根烟，吸着往停车场走。 上了车，抽完一根烟了才开车，去到附近的一个饭店见钱小样。 钱小样比黄子平早一步到来，坐着玩手机，黄子平来到跟前才发现，连忙收起手机道：“老板，对不起，没看见你。” 黄子平汗了一把：“你叫老板叫习惯了吧？叫我老板干嘛？别叫老板。” “叫什么？黄医生好像很显生。” “黄子平。” “额，不敢，我叫你子平哥哥吧？” “可以。”黄子平坐下来，拿起菜牌，“点菜没有？” “等你呢！” 黄子平把服务员招过来，刷刷点了几个菜，然后谈正事：“有口福集团内部如何？” “很乱，戴一夫对这个集团的掌控非常糟糕，虽然是董事长，但如果照百分比来看，大概只掌握到百分之七十，那帮董事动不动就反对这个反对那个。不过还好，他都能想办法处理，只是他的状态似乎越来越差，也是因为这样吧，所以有时候处理事情特别急，董事会老是起冲突。” “你怎么做？” “配合，能怎么做？” “你看见这些问题有和他说吗？” “不敢。” “我是股东，你是我派的人，你代表我，为何不敢？这是你的职责，他急，看不见问题结症，你能看见你得说，不然出了事还是你们解决。” “知道了。”钱小样有点尴尬，“你原来没说，不过我也应该领悟到才对，是我的问题，以后我知道怎么做了……” “你别怕那么多，那个工作我就暂时给你安排，以后你给我做事。” “啊？你是在培养我？” “可以这样说，你那边有问题也可以告诉我，问我意见，别觉得麻烦我，我送你过去也得对你负责。” “知道了。” “当然你要有自己的思想和风格，总之一句话吧，别怕做多了会错，放开手脚做，惹麻烦了还有我。” 这样的老板钱小样是见所未见，她心里很高兴，两眼放着光芒：“子平哥哥你真好。” 有点尴尬，黄子平咳嗽了一下带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你爸妈还好吧？” “很好。” “你爸开出租车能赚钱不？” “还可以，以前好点，份子钱一直在涨，听说又要涨。” “你妈是医生，很忙，你们家都谁做饭照料家里？不会是你吧？我看你好累的样子，黑眼圈比上次见你的时候大了不少，要不让你爸别开出租车了吧，开久了对身体不好。而你现在收入也还可以，你爸照顾家里，你能更投入，你妈那边也不用说，医生更需要专心工作。” “我和我爸说说，就说你的建议，这样他应该会愿意。嘿嘿，我和我妈也那样想的呢，就是我爸一直不同意。” “你这样说，你爸会感觉我多事了吧？” “不会。” “那随你，只要能帮到忙，做丑人就做丑人吧！” 聊了一阵，点的菜式上来，黄子平吃的比较快，吃完回医院，拿出尤雪昨晚给的文件夹，把自己要邀请的人都填写进去，然后下午四点钟和陈义带着几个专家教授、英语翻译赶去机场。 四点二十分，哈亚提院长派的代表团到来，一行十二人被请上旅游大巴，接去张山峰的东方大酒店安顿下来。晚上就在酒店的西餐厅吃的饭，吃完出去逛，登上王子山，下山以后泡温泉，做按摩，尽情的娱乐，直到了第二天才正式开始交流的工作，黄子平都全程陪伴着。 接下来几天还是一样的情况，带人带人，陪伴陪伴，去了好几个医院参观，还去了医学院，以及碧海制药集团的总部和生产基地。尤其生产基地呆的最久，每个角落他们都要去看，尤其生产线。而他们来的十二个人，无一例外全被震撼到，这超大药企的锋范，他们在文莱那边见不着，都无比期待碧海集团在那边建起来生产线。 前前后后整整搞了六天时间，交流才结束，结果是圆满的，谈成了不少合作，可以说几乎和黄子平先前设想的没多大差别，谁让文莱不差钱？而且他们一定程度代表政府，好处真是大大的有。以后他们那边搞不了的手术，直接转来华夏国，或者邀请中心医院的医生过去，经营模式上他们都准备参考中心医院这边。 第七天上午黄子平和陈义去送飞机，把一行十二人的代表团送走。匆匆赶回来已经是中午的时间，然后马不停蹄赶去和段梦莹、王诺诺、张山峰一起吃饭，下午去云山诗意花园看房。快二十天没来看，变化大的令黄子平咋舌，小区绿化竟然已经弄好，美轮美奂的效果。 上楼看，屋里也已经弄好，家私家具一应俱全，就像经常能在大街上看见的广告：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王诺诺的房子也已经弄好，他们赶工的特别厉害，工程队的人也多，看情况订完婚就会一起住，急着睡彼此啊，也不知道是王诺诺更急还是张山峰更急。 第三百七十九章 你太逗秀了 十二月三十一号，一年中的最后一天，天气很冷，寒风凌烈，但幸好没下雨，天空还算比较青蓝。 这一天黄子平很忙碌，大早上起床去试衣服。当然他是和段梦莹、张山峰、王诺诺一起的，都是定做的高档礼服。 女人换衣服的速度普遍比男人要慢，所以黄子平和张山峰换完出来，段梦莹和王诺诺还在换衣间里面磨蹭。 张山峰，黄子平见他那么多次，大部分时候时间穿的都是西装，所以西装穿在身上没有显得不自然，帅死了，服装店几个小导购看着他都脸色霞红，小声谈论着什么。再看黄子平，不常穿西装的人，西装穿在身上没有显得不帅，和张山峰甚至可以说旗鼓相当，但就是不那么自然。 不过也就一天半天，黄子平也忍了，他对张山峰道：“话说，那个王八蛋规定订婚宴这种正式场合要穿西装？” 张山峰一愣：“这问题没想过，有什么不妥么？” “不舒服，不自然，你怎么那么自然？” “习惯吧，比如你穿白大褂，让我穿我也不自然，可是订婚宴这种类似的场合不能穿白大褂吧？” “可以啊，穿起来特别。” “你可以把西装当成白大褂穿，反正一样是白色。” “滚，能一样吗？” “你自己幻想，我的是黑色，不是白色，不然我也幻想一下……” “继续滚。” 这时候一个美女导购对黄子平道：“先生，你应该自信点，你穿起来很合身，很有气质呢！” 黄子平呵呵道：“听这意思，我原本没气质？” “当然不是，没气质穿不出气质来。” “这样说来，人靠衣装不对啦？” “这……”美女导购脸憋的通红，不知该如何回答，“不是这样说吧！” “那怎么说？” “人靠衣装就我认为，应该是气质好的人穿起来气质更好，没气质的穿起来，装饰效果没那么强，但一样有。” “呵呵，不用紧张，我和你开玩笑呢，活跃下气氛。” 美女导购舒一口气，还以为黄子平是很难缠的客人，要是他不满意，会很麻烦，因为是订做的，再换，时间上来不及。 就在这时女性换衣间的门打开，段梦莹和王诺诺并排走出来，顿时亮瞎了外面所有人的眼睛。 天，这太漂亮了…… 没错，很漂亮，很耀眼。 先说段梦莹，她穿的是淡红色的纯色长裙，裙摆拖地。她胸前斜挂着一条同色的皮草披肩，左低右高，整体看上去，和她比起来，时装秀那些模特简直弱爆了，她这才是衣服架子，她这才是气质，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充满了高贵气息。 再说王诺诺，气质上她比段梦莹要差些，但相貌精致度、身高、身材并不输多少。她穿上更适合她的粉绿纯色鱼尾长裙，非常修身的款式，基本上已经把她身上每一个性感的部位都勾勒了出来。真正的有前有后s形，黄子平看着都咽了下口水，看了一眼张山峰，这家伙已经两眼冒青光。 王诺诺转了一个圈问：“老张，如何啊？我穿起来有没有外国女人那种味道？” 张山峰反应过来道：“谁说这种装束外国女人才能穿好看？你能爆她们一条街，完美，就这条，不过你的外套呢？” “里面。” “披上再看看。” 王诺诺往里面走，很快穿上外套走出来。这是一件同色的短款外套，穿上后显得裙子更有层次感，怎么看怎么完美。关键是她本身身材火爆，就这个装扮出场，显然会比段梦莹更能吸引目光。她也喜欢这样穿，反而是段梦莹，更喜欢的是低调，所以她穿的相对来说比较保守。 段梦莹也转了一个圈问黄子平：“给点意见，这一身适合吗？” 黄子平猛猛点头：“再适合不过了，倒是我，你看看我，穿的好像不太舒服。” “那是你不喜欢穿西装。”段梦莹走到黄子平身边，挽着黄子平的臂膀，两个人一起走了两步问王诺诺，“衬吗？” 王诺诺嗯了一声道：“两个色相互辉映，我觉得你的高跟鞋再高五公分会更衬，这样你和黄子平一样高，完美。” “这样好吗？” “不好吗？” 段梦莹转而问美女导购，自己又犹豫了一会才去换了一双高跟鞋，但很快又换回来。她不习惯和黄子平一样高度，而且更高的高跟鞋，根都很细，他们这是在外面进行订婚宴，那么细的根能走稳？她道：“我觉得挺好，就这双，就这样，下午换上做个发型，戴上头饰，出场。” 王诺诺盯着段梦莹转了一圈：“我觉得，你要是露一点那个什么……比较好。” “露你个头。”段梦莹往女性换衣间走，同时招呼王诺诺进去，“换下来，去吃早餐。” 十多分钟以后，四个人一起走出了服装店，后面两个美女导购跟着，她们手里提着四个袋子，帮他们把衣服分别送上两辆车。 黄子平自然坐的段梦莹的车，段梦莹开车，他坐副驾，衣服放在后座。 启动车子往前开，段梦莹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肺结核特效药的实验已经做成功，这个药一个月之类生产出来，推向市场。” 黄子平吓一跳：“一个月这么快？” “小批量推，配合着做广告。” “这样我能理解了。” “我还给你买了一个礼物，等会带你去拿。” “什么东西？” “不说，先保持一下神秘感。” “行吧！”黄子平其实也给段梦莹准备了一个礼物，不过她的礼物不能拿，只能看，明天所有宾客都能看见，都会觉得很浪漫，“我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陆庆祥在电视里看见我们要订婚的消息，给我打来电话，说送我一份礼物，也是一个特效药，能治疗心血管类病。不过我觉得应该是老金和陆庆祥说了什么，指不定是老金求她的，这怪老头表面上冷冰冰，其实内心很温热。” “我也觉得是这样，他人还不错。”段梦莹很惊喜，“我们又多一个特效药，我这边还有一个，再过一阵子就能出样本。然后谢安燕也有，我和她谈过了，不过她有点犹豫，因为不知道回去台西省以后是不是安全。” “你……”黄子平感觉好奇怪，段梦莹原来不是不赞同这种做法吗？怎么自己却先和谢安燕说了起来？“我很惊讶，当时你可不是很赞同，转个身竟然自己跟谢安燕说？想不通……” “我是你未婚妻，要为你排忧解难吧？不能因为我的自私而让你累是不是？” “真好，谢谢！” “别谢我，谢安燕要和你谈，她可以先给出来，但你得给她一个回去的期限。我觉得就台西省那边的官方抹去了她身上的黑点还不够，宫本，所以这个期限你要想清楚再给。” “我知道，搞定宫本嘛，我找个时间和她谈谈。” 说着话，段梦莹已经把车子开到东方大酒店，后面的张山峰和王诺诺也到了，四个人一起进去，吃了早餐以后分别，段梦莹载着黄子平往郊区方向走。 兜兜转转了半小时，段梦莹把车开到汽车城，下车以后带着黄子平走。 看着前后左右都是四儿子店，黄子平似乎意识到什么，他道：“梦莹，你说的礼物不会是车吧？” 段梦莹点点头：“对哇，你就一辆车，黄小淑或者白九他们开去了办事，你就得打出租，要不就是我载你，你不觉得不方便吗？当然我家里还有许多车子，不过都是旧车，而且是我妈买的，估计你不想开，所以干脆给你买一辆。” 这是个贴心的礼物，黄子平心里无比愉悦：“你想的真周到，虽然说了很多次，但我还是想说，有你真好。” “有你，我也很好。” “你买的什么车？不会几百万的吧？太贵不好。” “本来想买卡宴，想想似乎不适合你，所以最后买了路虎。进口款，揽胜运动版，最高配，5。0前置四驱，510马力，八档手自一体。昨晚刚到，现在估计已经办好牌照。” “我去，这和卡宴差不多价格了吧？” “便宜几十万。” “这排量开一公里多少钱来着？” 段梦莹忍不住笑了：“黄总，你现在一百多亿身价，你开个车还计算油耗？你太逗秀了。” “节俭是一种美德，说句你不相信的话，就我自己花钱，我连中心医院给的工资都花不完。” “开玩笑呢？” “我花啥钱？我就抽个烟给个房租。” “你出手就一千万好不好？对了，这阵子没问你，张宝妮联系你没有？” “没。” “有她消息吗？” “有，一周之前出了院，买了个房子，开了个便利店，把家里人接了过去。黄小淑在那边找了个人留意着她的动静，随时报告，她说确定了张宝妮完全把自己抽出去了才不再理会她。” 段梦莹若有所思应了一声，当时已经走到汽车城中心处的豪车专卖店。 第三百八十章 弃尸公园 花了半小时交接，黄子平和段梦莹把车开走。 大排量的车就是不一样，开起来非常爽，黄子平开了一阵都觉得原来的翼虎弱爆了，尤其超车时，换排量大的超车，一脚油门嗖就能上去。 不过开这样的车也很容易超速，性能太好，总是忍不住想大脚油门。 在郊区宽阔的马路逛了一圈黄子平才把段梦莹载回来，段梦莹上自己的车，她要去生产基地一趟，就不进城了，和黄子平分别，她直接走环城高架，黄子平一路堵回市区，来到王诺诺的别墅。 进了电梯，来到二层，没看见陈子弹，亦没看见凌梦蕾，拿出手机给陈子弹打过去才知道他们上了街，说是买礼服参加明天的订婚宴。黄子平还打算今天提早给凌梦蕾做针灸，看来不巧，只能先离开，去五号租住的别墅。五号倒是在，这老头基本上不出门，奇怪的是他并不感觉闷。 黄子平刚坐下来五号就阴阳怪气道：“车很漂亮。” 黄子平道：“羡慕妒忌恨？” “有那么点，你说你都什么人？我干一辈子都买不起你这车。” “你说这个，你倒不如告诉我周步芳目前的情况。” “没情况，我的人一直盯着他。” “他的人呢？” “四个回了美国，五个留下来，在省城的国际大饭店住着。” “周步芳和他们一起？” “是，还有那些工程师们。不说这些令人烦恼的东西，说点开心的，你明天订婚宴，我不方便出面，但礼物已经给你准备好。”五号说完给武子华做了一个手势，随即武子华从二层拿下来一个盒子递给他，他再递给黄子平，“虽然对你来说完全不值钱，但是意义非常大，你应该会喜欢。” 黄子平带着几分期待打开盒子，看见的是一面圆形金牌，直径六公分左右，正面中间印着军章，背面沿着边沿印了一串个小字：赠有功之人。黄子平当即笑了：“这东西，老首长你要解释一下，不然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欢。” “我从军近四十年，据我所知，这东西只赠送过给两个非军人，你是第三个，自己想吧！” “这个功是对军队之功吗？” “对。” “那这东西能换什么？” “滚一边去，什么都不能换，但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你拿出来走进港海城的军区，最高领导都得敬你三分。” “那就是能换东西，呵呵，不错，某天没钱花了还能拿去融掉。” 五号几乎被气死，他妈的，这么个东西你以为人人都能得到？就他一个司令，参加过战争，立过无数战功都没有得到，这家伙不是军人，得到一枚竟然如此不懂珍惜，心痛着道：“我说小伙子，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对军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不是少将级别以上都没资格要，即便你是少将以上了还得立过一些巨大的、别人无法立的功劳你才有可能获得。” “你没有？” “没，全军历史上就发过十二枚。” “呵呵，非常好。”黄子平收起盒子换了一副神色道，“那个，礼物不太够，你还得给我红包。” “包你个死人头，你这是结婚吗？订婚要个什么红包？而且你一个超级土豪跟我一个月薪万把块的人要红包？你羞不羞？” “这我不管你，到我结婚已经是搞定宫本之后，你应该不在这边了吧，我跟谁要？” “行，可以，满意了吧？” “还可以，哈哈。”黄子平从沙发里起来，“要问你的事已经问完，礼物也拿了，这红包赶紧给我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五号对武子华喊：“上楼拿钱，然后把这王八蛋带出去外面的便利店弄个红包袋放进去，让他滚蛋。” 武子华应了一声，走了几步又头道：“拿多少？” “人家是超级土豪，少了你拿得出手吗？拿完？” “那样红包袋放不进。” “那你就买个蛇皮袋，麻包袋，你怎么话那么多，赶紧滚。” 武子华快速上楼拿了钱下来，和黄子平一起出去，黄子平都要笑死了，他就喜欢看五号气绿了脸。 中午黄子平和陈子弹、凌梦蕾一起吃饭，吃完黄子平送他们回去，坐了一会刚打算给凌梦蕾看脚，黄小淑一个电话打进来，随之伴随了黄子平一天的好心情烟消云散，他仿佛一瞬间从火炉被扔进冰窖，整个人都发着寒。因为黄小淑说的是：老板，张宝妮在被人杀了弃尸公园。 见黄子平接完电话愣住，凌梦蕾和陈子弹几乎异口同声问怎么了？黄子平没告诉他们，就说有急事，让老金过来代替。说完赶紧跑下楼，上了车边往外面开边给老金打电话，让他来给凌梦蕾看脚。然后也给段梦莹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一遍段梦莹的情况。 段梦莹听了无比震惊，同时也感觉心寒，反复问黄子平怎么会这样？黄子平也不知道，不过他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他要去京城一趟，明天回来。原本黄子平还以为段梦莹会拒绝，毕竟明天就是订婚宴，要是在京城出了什么事赶不回来怎么办？但段梦莹不仅答应了，还表示要一起去。 和段梦莹一起去，这好吗？显然是不好，所以黄子平拒绝了，让她留下来在这边配合他。 挂断了段梦莹的电话，黄子平专心开车，直奔机场。 来到机场，找到黄小淑，黄子平连忙问：“我们两个人去还是还有人？” 黄小淑道：“白九带几个人随后到，现在他们在赶来的途中，我们先上飞机，刚好有一班飞机。不过你真的确定你要亲自去吗？我觉得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太巧，你明天订婚，张宝妮今天被杀。其实正确来说，应该是昨晚被杀，她肯定是去见什么人了，现在警察正在查。” “你是说杀她的人是想引我过去？” “如果这是有预谋的谋杀，很可能是这样。当然也有可能是张宝妮钱财露眼了被劫杀，只是可能性比较小。” “她不该是这样的命运，她已经退出，为何要杀她？和她进行邮件联系那个人你到底查出来没有？当时在她的房间配合着演戏捅她刀子那个人又查到没有。” “邮件联系的人没查出来，捅她刀子的人用的假身份证登记。把信息给警察倒是容易查，但给警察负责，张宝妮又得被牵涉，所以我放弃了，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既然这样，如果对方是想引我过去，我不过去还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 “好吧，走。”黄小淑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不过你得答应我，冷静，必须冷静。” 两个半小时以后，黄子平和黄小淑来到京城，他们出了机场以后直接打车进市区，来到张宝妮住处辖区的公安局。他们刚下车，早站在门口等待的一个三十多岁年纪，穿一身西装的男人迎过去。这是五号给黄子平找的提供各种帮助的人，姓邓，单名一个军字，是一个军政商都吃得开的人物。 打过招呼，黄子平开门见山道：“邓先生，客套话不多说，我时间比较急，也迫切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所以请你告诉我你这边到目前为止得到的消息。” 邓军道：“我已经找过负责这个案件的刑警，就目前掌握的情况看，受害人是被约出去的见人的，这个受害人的家里人能作证，是昨晚十点多的事，受害人接了一个电话，告诉过家里人，还说见完了会很快回来，结果一晚上没回来，今天早上被清洁工发现死在公园的绿化带里面。” “然后，警察很仔细搜索过现场，受害人没有丢贵重物品，所以基本上能排除是见完人以后遭遇的劫杀。受害人的手机也丢了，警察查过通话和短信记录，都没发现关于昨晚的可疑记录。所以这个手机应该有秘密，是用别的通讯工具，所以被拿走，等于说，是约受害人出去的人作案的嫌疑更大。” 黄小淑道：“死因是什么？” “刀，插的心脏，一刀致命。” “现在警察在做什么？找到嫌疑人了吗？街头到处都是监控，应该有发现吧？” “好奇怪，没发现，但能确定受害人是在公园里面见的人。” “现在警察在做什么？” “有的在现场扩大范围搜索，有的在和家属沟通走访，调查受害人的社会背景等等。都是那一套吧，你们也来的正好，你们和死者是朋友，有什么情况也可以和警察说一说。” “我们先不进去，我们去案发现场，能不能带路？” “可以。” “你有车吧？” “在公安局里面，我去开出来，你们等一等。”邓军说完转身往公安局里面走。 黄小淑对黄子平道：“听邓军这样说，这个手机显然是有问题。” 黄子平有点说不出话来，心里很不冷静。 见黄子平不说话，黄小淑也不再说什么，而那会邓军已经把车开出来，一辆奔驰，他们赶紧上车，赶往两公里之外的案发现场，阳光公园。 第三百八十一章 赶回 来到公园边下了车，黄子平一眼就看见远远近近停着很多警车，公园里面则很多警察在做搜索工作，这外面还拉起隔离线，不让不相关的人随意进公园。这是一个不怎么大的公园，放眼望去顶多五千平左右，两旁是马路，前方是一条内河，后方是天桥，很奇葩的地形。 因为有邓军带路，黄子平和黄小淑能走进去，来到发现张宝妮尸体的地方。 地上能看见一个被警察用白色粉末画出来的人体形状，以及一大滩已经凝固的血迹。黄子平看了心里痛的无以形容，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想。张宝妮活该吗？可从一开始仿佛是因为自己，她才陷进去。如果要怪，就怪那个背后搞她家里人的人，否则她不会变成后来的模样，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 黄子平站着不动，黄小淑则四周查看起来，整整过了三分钟，往身后一指，对黄子平道，“河流是警察忽略的地方，我们过去看看。” 黄子平跟着，来到河边。 这是一条宽度七八米的河流，水发黑，发出阵阵臭味。 而河流对面，看上去是一个城中村。 黄子平道：“黄小淑你搞错了吧？这地方怎么过去？” “能过去，如果你知道这条河的深浅，如果你有一根竹竿。” “弹过去？” “对。” “看对面，正好在盖房子，有竹竿。凶手应该是从对面过来的，作案完以后原路返回，否则警察查了那么多监控都找不到凶手进公园的画面？” 黄子平觉得黄小淑说的有道理，随即让邓军去把带队的几个警察找过来，让黄小淑把自己的预测说了一遍。几个警察听完黄小淑的话都显得尴尬，因为他们没有想到，而且觉得极有可能。尴尬过来则是几分的兴奋，立刻组织警力到城中村展开调查。 而黄子平和黄小淑，离开了公园。 回到公安局门外，黄子平和黄小淑在车里等待，邓军一个人走进去联系，让黄小淑看张宝妮的尸体。 邓军花了十分钟搞关系，出来把黄子平和黄小淑带进去。 来到法医室门口，黄小淑截住黄子平：“老板你就别进去了吧！” 黄子平迟疑了两秒，点点头，他也有点不知如何面对张宝妮，怕看了会失控，所以还是留在后面吧，仔细想想应该怎么办？怎么配合警察用最快速度把凶手找出来？ 邓军也没进去，在外面陪着黄子平，他道：“黄先生，你们等会儿要不要和警察谈一谈？” 黄子平道：“看黄小淑的意思。” 进去不到两分钟，黄小淑走出来，把黄子平拉到一边道：“老板，你觉得我们有必要去见见张宝妮的家人吗？” 黄子平反问道：“查线索还是想干嘛？原来你不是安排了私家侦探一直在查到底是谁害她家里人么？私家侦探呢？” “有一个在京城，他们还来不及去找张宝妮的家里人，人已经被张宝妮接过来。” “你在法医室有什么收获？” “不算有。”黄小淑脸上泛起几分失望来，“现在我想的是，我去找张宝妮的家里人，问问一些可能被警察忽略的事情。你就在附近找个酒店吧，现在天黑了，再晚点不好找。不过你记住，酒店要高级，越高级越安全，你进去以后关好门，有人敲门先确定身份。还有就是把地址和房间号发给我，白九他们快到了以后，我让他们直接去找你。” “我们不找警察谈一谈？” “不谈，有些事不能说，能说的说了没用，何必？” “走吧！” 出了公安局大门，黄子平和黄小淑分别，黄小淑自己坐车去汇合私家侦探，他上邓军的车去找酒店。 找到酒店，送黄子平进了房间，邓军离开。也就在那时候五号给黄子平打来电话问事情进展？黄子平如实说了一遍，挂断给段梦莹打过去，也把进展说了一遍，完了以后就坐在房间的沙发里思考着，等待着黄小淑来电。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响起来，黄子平从猫眼里看了看，是一个女服务人员。 黄子平隔着门问：“有事吗？” 女服务员道：“先生您好，有位姓邓的先生给您订了晚餐，要现在送进来吗？” “餐车呢？都有什么？” “牛扒、蜗牛肉、罗宋汤和面包，还有一杯红酒和甜点、水果。” 黄子平打开门，果然看见餐车，确实也是女服务员说的那些食物，他闪开身，服务员把餐车推进去，把餐点摆好，说了一句请慢用，随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黄子平有胃口吃饭吗？坦白说，还真没有，他就随便吃了两口面包，净在抽烟。 不多久，门铃又响起来，黄子平走到门后通过猫眼看，是白九和小江，连忙打开门把他们接进来。 白九进来看见烟灰缸满满的烟头，晚餐凉了却没被吃多少，很担心黄子平，他小心翼翼道：“老板你没事吧？” 黄子平苦笑：“不知道，说没感情吧，似乎还有一些，她确实也令我绝望了，但她死，真有点无法接受。” “如果找到了凶手，你打算怎么办？” “这问题还用谈吗？黄重呢？” “住马路对面的酒店，黄小淑让我们分散开来。” “你们吃饭没？” “没。” “去吃饭吧！” “我叫上这儿吃吧！” “我去泡个澡。”黄子平感觉自己太不精神了，洗个澡可能要清醒些。 等黄子平泡完澡出来，白九他们叫的晚餐也上来了，他们匆匆吃完，和黄子平一起等待。 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晚上十点钟了黄小淑才回来，第一时间对黄子平道：“我已经找张宝妮的家里人谈过，他们都处于悲伤之中，说不出有用的东西来。不过我去了一趟电信局查过张宝妮近期的通话清单，发现了几个港海城打过来的号码，其中一个通话两次，登记地址是皇朝夜总会。” 黄子平张嘴就道：“那不是沈万雄的夜总会吗？” “是的，并且电话号码就是他办公室的座机，我觉得他很可疑，我们找他或许能得到答案。” 黄子平思索着，觉得黄小淑的想法没错，沈万雄和张宝妮八辈子都打不上的关系，他给张宝妮打电话只能说明他和张宝妮近期做的这些事有关。再往深处想想，沈万雄又和周步芳有关，这很可能是周步芳的计划，他就是给张宝妮发邮件那个幕后的人，女性口吻，大概是掩饰，找到沈万雄问一问，答案就能有。 黄子平道：“现在怎么搞？回去港海城？” “我是这样想，这边让警察去搞吧，你明天订婚宴，不适合在这里耗费时间。”黄小淑把目光投在白九身上，“白九你先留在这边，我让私家侦探联系你，他们也在查，还有邓军那边，明天你们见一见，你负责跟进。” 白九答应下来道：“我会做好。” “有什么情况，要随时报告，自己不要乱行动，还有就是，注意安全。”说完黄小淑拿出手机给黄重打过去，让黄重把带来的人带走，现在立刻就走。挂断以后转而给老美子打过去，让他想办法混进去皇朝夜总会先探一探虚实，确定沈万雄在不在，监视起来，等他们回去。都吩咐以后才又对黄子平道，“走吧，老板。” 九点钟的飞机，回到港海国际机场十一点二十分。 来的时候黄小淑开了翼虎来，她把车钥匙放去了咨询台留给黄重他们，自己坐上黄子平的新车，两个人快速往市区跑。 半小时以后，他们出现在皇朝夜总会对面的马路上。 车子刚停稳，随即对面就跑过来一个手下，上了车跟黄子平打了招呼以后用很快的语速对黄小淑道：“美组长还在夜总会里面，具体位置是五楼的大堂，沈万雄办公室的楼层。沈万雄人在办公室，已经几个小时，中间就出来过一趟，上了个厕所打了个电话又走了回去。” 黄小淑道：“他身边跟着几个人？看见张大山没有？” “张大山不在，他身边就四个人。” “平常的活动轨迹呢？” “夜总会一般都是两点钟打烊，沈万雄一点半左右离开，回住处前要吃夜宵，每次吃的地点不一样，住处也有几个，城南城北和城西各一个。” “坐的车固定吗？” “有三辆，一辆丰田越野，两辆奔驰轿车，不固定。” “省城那边什么情况？” “那些工程师还在，周步芳和他的小分队跟丢了，五号那边也是跟丢了，这个情况之前向你报告过，后来我们也没有找到他们。” “下去吧，告诉老美子换人看守，让他下来，我要见他。” 手下人应了一声，快速下车。 车门关闭，黄小淑对黄子平道：“沈万雄肯定不干净，不然不会处处如此小心。我们抓他还真有点麻烦，不知道他坐什么车，去哪，暗地里有多少人保护。最怕的还是，如果真是他指使杀了张宝妮，他肯定会防范着我们，给我们设计了陷阱，巴不得我们来。” 黄子平自然能想到这些：“周步芳他们失踪是什么时候的事，干嘛不告诉我？”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不要逼人太甚 黄小淑理所当然的口问道：“我去找张宝妮家里人的时候五号给了我电话，这情况告诉你只会让你担心，况且当时就没必要告诉你。”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找老美子出来商量，他一直在这里盯着，应该也根据情报想过了办法。” “这个沈万雄手底下具体有多少人？” “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猜大概一两百有吧！” “既然这样，就不需要用什么有技巧的办法，没时间玩，我们坦荡点，直接进他的办公室。” 黄小淑吓一跳：“我的老板，这算什么办法？进去了也就谈吧，你敢动手？反之不动手会说真话？他不说真话不是白进去，白白浪费机会了吗？” “你刚也说过他有防范，那是外面的防范，我们直捣黄龙，他肯定没想到。既然他没想到，我就觉得这样更容易解决问题，我们敢，他会怕。”黄子平咬牙道，“而且谁说在里面不能动手？就要在里面动手给他看，不死人就行，控制了他，照样挟持走。” “他又不是普通人，你挟持走了以后，各种保他的电话就会打进来。” “如果是这样，如果要撕破脸皮，我们可以把人交给五号，他做白面生意，我们不用找周步芳，五号自己会找。” “这样可以，我没想到这一点。” “所以，你去一趟泰国还是有收获的。” “那翠莲怎么办？” “翠莲还是要保，跟五号说，我能说通他。” “行，就按你的意思办。”黄小淑拿出手机给留守果园的手下打过去，“家不用守了，就留两个，其他人全部出来。” 黄小淑这边挂断电话，老美子已经从夜总会走出来。他上车听黄小淑说了黄子平的计划以后也惊的不行，这计划太大胆，简直是兵行险招，搞不好不知道能不能站着出来。不过仔细想想，似乎这个办法比在半路堵截更好，半路堵截会有引发枪战的危险，那样闹出的动静更大。再加上如果不成功，下次再想抓沈万雄会困难得多，既然如此就按老板的意思做吧！ 不到二十分钟，果园剩下的人赶了来，加上黄重从京城带回来的人，总共十八人。 黄小淑给他们安排了一番各自的任务以后，开动开始，黄重和老美子各带一个小组做接应工作，黄小淑和小江两个人跟黄子平进去。原本黄小淑的想法是带八个人进去的，但黄子平不同意，他觉得人越少就好，够用就行，多了反而碍事。事实上在人家的地盘，三个和三十个的区别并不大。 大摇大摆进了夜总会，来到五楼大堂，黄小淑对在看守的手下做了一个手势，让他离开。随后她和小江先走在前面，往沈万雄办公室的方向缓缓前进。办公室就在走廊最里面的一间，两旁是休息室，饭堂，杂物间等等，不是营业的地方。但走廊里也有人护卫，入口两个，沈万雄办公室门口两个。 见有人走过来，四个护卫都很警惕，入口两个离远就喊道：“喂喂喂，这里是私人地方，不是员工不能进。” 黄小淑和小江当没听见，对方要拦，被他们直接打晕。办公室门口的两个看见这情况，用对讲机打算通知里面的沈万雄和楼下的手下，黄小淑和小江够快，跑过去抢了对讲机砸坏，打晕一个，剩下一个小江控制着。黄小淑空出身来，在门前一米处站定，深呼吸，马步一沉一起，一脚踹向木质大门。 哗啦一声，大门被踹开，黄小淑先走进去，黄子平跟着。 必须说，沈万雄的办公室装饰的不错，很大，并且很具娱乐性，有专门看电视电影和监控的区域，有打牌打台球的区域，还有大到床一般的真皮沙发。而沙发上沈万雄正在娱乐着，他身下是一个身材不错的小女人，年纪不大，顶多二十岁。看落在地上的大红旗袍，估计还是夜总会里面的员工。 这个女人年纪不大，加上光着身，黄子平他们进来的方式又那么粗，她明显被吓的花容失色，想逃离却被沈万雄死死压住。沈万雄原本听见踹门声也有几分惊慌，看见进来的是黄子平，反而淡定下来，该干嘛还干嘛，就当黄子平是空气。这一幕实在太诡异，这家伙竟然当着黄子平和黄小淑、小江的脸继续嗨皮，身下的员工被他折磨的又哭又喊，羞愧难当。 黄小淑是女人，首先受不了这样一幕，她快速走过去，打算一脚踹翻沈万雄，黄子平连忙叫住道：“黄小淑，我们是文明人，人家不嫌丢人，你还怕看吗？” 沈万雄呵呵笑道：“黄医生好觉悟，既然这样，帮忙关一下门吧，不然我的手下就都要到了。” 黄子平对小江使了下眼色，小江一掌把控制在手的人切晕，空出手来去关门。 黄子平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点上一根烟，抽着等了一会，沈万雄已经完事，他让自己的员工抱上衣服滚蛋，他也穿上了衣服，点上一根烟坐下来，淡淡定定对黄小淑道：“对不起了黄小姐，让你看了些不好的事，不过责任不在我，是你们擅闯我的地盘。” 黄小淑刚刚被黄子平阻止时，转过身没再看，这会才转回来对沈万雄道：“你真是个人渣。”说完去把门关闭，当时外面已经来了不少人，都是沈万雄的手下，密密麻麻一片，张大山也在其中，但没敢轻举妄动，毕竟自己老大算在在别人的手里，而且自己老大也没发话。 沈万雄没理会黄小淑的评价，很淡定的问黄子平：“黄医生，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请问我沈某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这家伙如此淡定，到底是早有安排所以胸有成竹还是太会表演只是在虚张声势？似乎都有可能，不过这影响不大，黄子平觉得自己该怎么办还怎么办：“我来找你很简单，我前女友张宝妮在京城被杀，我查过她的通话记录，有几个港海城打过去的号码，其中一个出自你的办公室，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解释。” 沈万雄呵呵笑了两声，忽然笑容一收道：“没有这样的事，黄医生肯定是搞错。” “就是你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前阵子是你主使张宝妮设计陷害段梦莹是吧？” “还是同一句话，没有这样的事，黄医生肯定是搞错。” “你和周步芳有合作，你们一起去了泰国，你们干嘛去了我都知道，你觉得会搞错？” 沈万雄终于开始不淡定，他完全没想到黄子平竟然知道泰国这件事。他额头稍微有许冷汗，但还是强迫自己露出笑容来：“黄医生知道的还真多，但是，那又如何？” “我需要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把我知道的告诉我，然后你做什么跟我无关。” “对不起，我压根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你前女友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办公室的电话也没用来打过给她，我觉得是改号软件，而你想嫁祸给我。” “我们已经搞清楚，不是改号软件，你说还是不说？” “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不说如何？这是我的地盘，你能把我怎么着？杀了我？你们出不去。揍我？你们一样出不去。你们不能拿我如何。我现在好好和你说话只是不想起冲突，你不要逼人太甚。” 黄子平点点头：“好，你说没有，我看你的办公室有监控，我们可以看监控，黄小淑。” 黄小淑立刻走向办公桌，坐在监控前面操作起来。 不到三分钟，黄小淑搞定了监控，并且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份通话清单，电脑屏幕转了一个方向对着沈万雄道：“看清单，五天前的凌晨一点半，这是通话的时间，号码是你办公室的吧？而监控，当时被什么东西遮住了，不过没关系，前十分钟，你在，而且还有另一个人在，周步芳。” 沈万雄心里无比震惊，他似乎意识到了一些什么，是周步芳打的电话，周步芳嫁祸给他。可这事搞清楚之前能乱说吗？如果搞错，周步芳灭自己是分分钟的事。思前想后了好一阵，沈万雄才打定主意回答道：“看来是我不知道，监控最后看见我的时候，我从办公椅起来，我当时是去厕所，后来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很正常。” 黄子平这时候开口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周步芳打的电话啦？”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建议你自己去找周步芳弄清楚，我就帮不了你的忙了。” “周步芳人在哪？” “他在哪我就更不知道了。” “你确定吗？” “怎么滴？还逼人吗？” “对，你不告诉我，你想蒙混过关，我不会让你得逞，我会拆了你的夜总会。这里是五楼，我还会扔你下去，你现在可以打电话叫人，找关系，什么领导都可以找，只要你能找来，只要你觉得我会怕。” 沈万雄也是个人物，怎可能这样就被吓住？就算黄子平真那么厉害，他都不得不顶住，因为他觉得服软了无法继续混：“黄医生，我沈万雄不是吃素的，别以为你随便说几句狠话我就怕你，你动我试一试。” 第三百八十三章 冤有头债有主 黄子平微笑道：“可以啊！” 黄小淑听见黄子平的话，快速走向沈万雄，噼啪抽了两巴掌，然后一脚把他踹下沙发，黄小淑已经忍了好久，这下爽。 沈万雄痛哼着站起来冲外面喊：“妈的，进来，给我进来。” 轰轰的撞门声，不到十秒钟，门被撞开，六七十人涌进来，为首的正是张大山，他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他身后的人也大部分拿的水果刀，有的是钢管，电棍等等。 沈万雄被黄小淑扭住了手，用膝盖顶在办公桌上面，张大山看见了眼中都是怒火：“黄子平你想干嘛？放开我老板。” 黄子平道：“不放如何？你敢如何？” 沈万雄道：“小山，听着，他们再敢动我一动，照打，我死了，让他们陪葬。” 张大山对后面的人吼：“都听见了？给我把这层围了，结束营业，所有人进入战斗状态，不要再让任何人进大门。” 立刻有手下去办，他们都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一拥而上把黄子平他们完全撕碎。 黄子平慌张吗？坦白说，有那么点，但他不认为最后结果会那么悲剧。他走向沈万雄，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沈万雄那张贴着办公桌，露出痛苦表情的脸：“沈老板，我既然敢来就不是冲动的结果，我实话说了吧，你们这些人对我来说就是块豆腐，想怎么捏碎就怎么捏碎，只要我愿意。但我觉得能和平解决对双方都好，关键在于你吧，如果不是你打的电话，你大可以告诉我，你无谓给别人背黑锅。” 沈万雄怒吼道：“不是我打的电话，不是说过了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 “我没有撒谎的必要，我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和你的前女友半点交集都没有。” “那你是被周步芳耍了，你告诉我他人在哪。” “不知道。” “你们怎么联系？” “电话。” “号码给我。” “手机在抽屉里。” 黄子平打开抽屉拿出沈万雄的手机，需要密码才能打开，沈万雄也很干脆给了密码，并且说出周步芳的代号，老猫。黄子平打过去，能打通，但周步芳不接，连接打了几次都一样。见这情况，沈万雄：“看，我就说我不知道，他都不接我的电话。” 黄子平思索着，往下怎么处理？看现在的情况，很显然是周步芳嫁祸给沈万雄，想挑起自己和沈万雄的战争。这招不是很高明，但也不见得多白痴，如果不是自己选择进来沈万雄的办公室，不是查了监控，显然不会相信沈万雄说的话，只会认为沈万雄是不承认。 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不是沈万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放了他，不过要保证事后他不敢找麻烦。 怎么做好？ 黄子平想到的办法，还是利用泰国的事，他对沈万雄道：“沈老板，似乎真不是你，但我要警告你，不要惹事，因为我分分钟可以玩死你。尤其你还做了那种生意，你以为没人知道吗？我的保镖已经拍下你去见毒枭的照片，你还是偷渡出的境，你想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我就没主动招惹过你，张大山和你有仇了吧？我都让他算数，你还想如何？” “我不想如何。”黄子平对黄小淑道，“放开他，我们走。” “我的手机你不能带走。” “我会给你送回来，等我不需要的时候。” “你不要太过分。” “怎么滴？你要中周步芳的诡计吗？你也是一方人物，还想不明白发生什么事？” 沈万雄岂会不明白，他比黄子平更早明白是周步芳给他挖了一个坑。难怪周步芳让他小心黄子平，原来是不怀好意。他如果和黄子平打起来，显然会中了周步芳的诡计，而且未必能赢，何必？反而不打，找到周步芳了还能和周步芳讨价还价，周步芳做了亏心事，肯定会在一些事情上让步，比如生意。 沈万雄也是个聪明人，他能想到种种影响，所以算是和黄子平达成了默契：“我承认你说的不无道理，但你闯进我的地方打了我的人，踹了我的门，这一笔账不能就这样算。” “我给你赔偿，在我找到周步芳，搞定他以后，只要你还敢拿。” “我祝你成功。” 沈万雄说出来这句话，黄子平听在心里，知道危机暂时解除了，沈万雄暂时不敢怎么着，除非和周步芳达成了协议，否则就他自己的力量，轻举妄动就是找死。 当即的，黄子平带着黄小淑和小江往外面走，但张大山不愿意不让，他问沈万雄：“老板，就这样让他们走吗？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 沈万雄道：“你吼个屁，把路让开。” 张大山还是不愿意，但自己老板发了话，亦只能挥手让手下把路让开。 等黄子平他们进了电梯，张大山走近自己老板小声问：“老板，怎么搞？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沈万雄挥手让剩余的手下离开办公室，他们都出去以后他才对张大山道：“我去泰国的事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问题很大，我们不能和他们开战。” “生意可以不要，都欺负上门来了，传出去还混什么？” “你冲动个屁，急什么？我们收拾不了他们，自有人会收拾他们。” “周步芳吗？” “对。” “听姓黄的那样说，周步芳不也坑我们吗？他如果有能力收拾姓黄的，需要坑我们去和姓黄的开战？” “话不能这样说，我猜他是想逼我们上同一条船，原来他就跟我说过一起合作对付黄子平，我没有正面答应。现在这样好，他先对不起我们，我们就能根据情况向他要好处。除非他被黄子平灭了，不然我们会有大大的好处。先看着吧，我们不能插手，也不适合插手，把柄在人家手里啊。” 看自己老板如此淡定，张大山也慢慢平静下来，思索了几秒道：“既然这样，我们帮周步芳不是好处更大吗？” “如果周步芳输了，你上哪拿好处？而且我刚说完我们有把柄在黄子平手里，只能不参与。” “我就搞不明白，你为何要碰那样的生意？” “你懂个屁，你以为我愿意搞？我也是不搞不行，都是大老板的意思。” “大老板到底想什么？” “不知道，滚吧滚吧，他妈的，痛死我了，给我拿一桶冰进来，再叫两个小妞进来给老子敷一敷，下一下火。” 张大山心里骂疯了，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老板还有心思玩乐。 就在张大山转身走出去的瞬间，忽然对面商业大楼里射来一道火光，直扑沈万雄的办公室，冲破厚厚的透明落地玻璃落在地板上。那是炸弹，落地以后刚好滚到沈万雄脚下，沈万雄看了一眼，想跑，来不及，炸弹轰地爆炸，威力非常强大，整个办公室顷刻间变的一片狼藉，血肉横飞。 张大山出了办公室走远还不到二十米，刚到电梯口，强烈的爆炸声让他一个踉跄撞上电梯门，脑袋是一阵阵的眩晕，过好几秒他才反应过来，爬起来。那时候楼下的手下也上来了，扶着他，一大帮人往沈万雄的办公室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往里面看，哪还有沈万雄的身影，只剩一条手臂落在门侧。 张大山仿佛被扔进万年冰窖，浑身发寒！ 自己老板就这样死了吗？ 谁干的？黄子平他们？ 肯定是，否则怎么会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爆炸？ 张大山心里异常怒火，愤怒从内心跑出来，呈现在脸上。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给自己大老板打过去，没打通，咬牙对扶着自己的手下说：“准备车，我们去找老板娘，同时把人全部召集起来在大球场老窝等着，只要老板娘同意，我们去干姓黄那王八蛋。” 手下人也是忍够了，立刻呼喊着行动起来，一个个好像出笼的猛虎。 爆炸发生时黄子平刚上车开出没多远，忽然一阵爆炸声传来，往后面看了一眼，爆炸的地方竟然是沈万雄的办公室。黄子平和黄小淑相互对视了一眼，黄小淑一脸苦笑道：“看来这个爆炸是冲我们而来，如果沈万雄死了的话，他那些手下肯定会认为是我们下的黑手。” 黄子平当然能想到这一点，这事真闹大了，报警，警察会调查他，以为是他搞的鬼。如果没有证据表明是周步芳，这个哑巴亏非要吃下去不可，毕竟沈万雄也是个人物，背后也有许多千丝万缕的关系，上面也还有大老板，不好弄：“赶紧走，无论用什么办法，立刻找到周步芳他们所在的位置，我们过去抓他们。” 黄小淑道：“手机拿来，我试试能不能定位，你上老美子的车回果园，我们这边有了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黄子平把沈万雄的手机递给黄小淑，不过很快又拿回来，找出张大山的手机号码存在自己手机里，然后才下车，上老美子的车。 第三百八十四章 层层设计 黄子平到了果园刚下车一分钟，五号的电话打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黄子平你他妈的到底在搞什么鬼？恐怖袭击吗？沈万雄不是普通人，就算是普通人你都不能这样明目张胆搞吧？我实话告诉你，这次你一定完蛋，谁都保不了你，你就等死吧……” 黄子平等五号骂完才道：“第一，这件事跟我无关，不是我放的炸弹，我也没炸弹。第二，即便搞不清楚到底是谁下的手也没证据表明是我，你愤怒什么？” “不是你是谁？”五号认定了黄子平的口吻，“小子你不要忽悠我，给我一句实话，我不是你的敌人。” “老首长，这很明显是嫁祸你看不出来？始作俑者是周步芳，是这王八蛋趁沈万雄上厕所的机会用办公室的座机给张宝妮打的电话。肯定是周步芳杀了张宝妮，然后嫁祸沈万雄，目的是想让我和沈万雄打起来，他好坐收渔翁之利，我如果不是直闯沈万雄的办公室还不知道。这爆炸你知道还表明什么吗？看我们没打起来，他把沈万雄炸死，张大山以为是我们下的手就得跟我们打，他肯定就在附近。” “知道有用吗？现在你弄出什么事情来？” “黄小淑正在找寻周步芳的踪迹，找到以后会去抓他，这事不难处理。” “抓不到呢？你当他们是吃素的？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而且这个时间指不定已经走了……” “所以你别跟我说那么多废话，你不也跟丢了他们吗？这事你有责任。” “妈的，我得给你坑死，我说大哥，你做什么计划之前能和我通一声气吗？” “来不及，我刚出来就发生了爆炸。” “那你不第一时间给我电话？” “不是很多事要处理吗？” “你现在在哪？” “窝里。” “千万别出来，警察和什么领导找你你都不要见。我派人找周步芳他们，这王八蛋也是脑子好使，层层设计，还绕了一个大圈子，就怕他还有什么计划，找到了也是白找。你祈祷吧，小子。”说完这句话，五号叹息着挂断了电话。 进了木屋坐下来，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不停有电话打进来，尤雪、段梦莹、张山峰，甚至还有戴一夫。消息传的很快啊，才过了多久？竟然全城都已经知道。黄子平打开电视机才知道，原来爆炸已经上了电视，新闻台还现场直播消防员和警察进入夜总会的场面，这可是深夜，安排好似的…… 主持人的声音很清晰，吐字飞快道：一个小时前本市著名的企业家沈万雄遭遇袭击身亡，经过警方调查，初步怀疑是仇杀。而据知情者吐露，在沈万雄遭遇袭击身亡之前，本市的天才医生黄子平曾带人闯进他的办公室，期间双方发生了口角，甚至还动了手，有人受伤。现在黄医生也失了踪，他明天要和碧海制药集团的主席千金段梦莹小姐举办订婚宴，他今晚的失踪是遇害了还是因为某些原因躲了起来？请留意我们公共频道的进一步报道。 黄子平看的直摇头，他妈的，这样播新闻，不是让人猜测自己是搞沈万雄的凶手吗？ 可是，没办法，就现在这状况，他也无法跳出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看了一眼老美子，发现老美子一脸苦闷的在思考，黄子平道：“老美子你很担忧？” 老美子道：“对，新闻来的太快，看上去像是一个阴谋的安排。” “不错啊，你能想到。”黄子平有点吃惊，通常韩国佬才会更有思考能力，老美子不怎么参与这些，只是接受命令。 “老板你不着急吗？事闹大了，明天的订婚宴还能如期进行？如果不能，各方面都会受到影响。” “我知道，首当其冲是要面对股东的压力，所以我们必须找到周步芳和他的人，抓起来。” “他们显然也会想到，早走了吧！” 黄子平摇头道：“没那么快，你想想，他们不可能事先知道我们会直闯沈万雄的办公室，所以爆炸是临时调整的计划，我们从办公室走人，他们展开行动到离开现场都需要时间。”黄子平看了一眼时间，“我现在更担心沈万雄那些手下会不会有聪明人在其中，如果没有，他们要找我们复仇，那就正中周步芳的下怀了。我其实想给张大山打个电话提醒他两句，但又怕这样反而让他误会，还在犹豫，你有什么建议给我？” “他看上去不是个聪明人，要不你等他自己打过来？” “我有这样想过。” 正说着，忽然手机响起来，不过不是张大山的来电，而是白九，他已经知道这边的情况，而且以为是黄子平炸的沈万雄，听黄子平说了来龙去脉以后，他连忙道：“老板，这情况了我这边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吗？” 黄子平道：“你问黄小淑，如果她觉得没有，你立刻回来。” 白九挂断了电话，黄子平去打开冰箱拿出来一瓶啤酒喝了起来，大概见他干喝很烦闷，老美子也拿了一罐，还拿出一袋花生米，两个人沉默的吃着喝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黄子平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张大山的来电。 张大山离开黄重夜总会以后直接去见了沈万雄的老婆梅芳。这梅芳也是道上的一个大姐大，沈万雄名下这些产业实际上她才是拥有人，沈万雄混那么大都是靠的她，原来沈万雄就是她一个手下而已！后来两个人好了有了孩子才分工合作，沈万雄主外，她主内，很少抛头露面。 听张大山把整件事说了一遍，梅芳伤心之余也还能保持理智，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如果黄子平要对付自己的男人，当场就可以，不需要走了再用炸弹炸。这道理很简单嘛，黄子平要是够嚣张，当场干掉，如果不够嚣张，才走一会就用炸弹炸，这和当场搞有什么区别？何必多此一举用炸弹来闹出一个大动静？这不是让双方都很麻烦吗？ 思来想去，梅芳都不想自己被别人当枪使了，自己男人的仇固然要报，但不能乱来。 张大山的这个来电正是梅芳的授意。 黄子平也是等这个电话好久了，接通直接道：“看来你们之中还是有聪明人存在。” 张大山道：“姓黄的，我们老板娘说了有可能凶手不是你，但这件事还是因你而起。你最好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这仇无论报得起报不起都跟你拼了……”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原来这个聪明人是你们老板娘，你让她和我说话。”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杂音，然后是一把很稳重的、略带悲伤的女声：“你好黄先生，我是沈万雄的老婆，梅芳。” 黄子平道：“梅小姐好，这件事我不想解释，因为没必要，如果你够聪明，你知道不是我，如果你是白痴，我解释也是浪费唾液。就一句话吧，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我不要求你帮忙，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忙。我对你的要求就一个，不要帮倒忙，不然回头了我还会找你算账。” “现在我们是在谈，我要不要找你算账的问题吧？你跟我说这么嚣张的话，真当我们是空气？我们盘踞在港海城那么多年，别以为你真能灭了我们。” “你可以试试，我不介意给你露一手。顺带说一句，张大山刚刚说的话不对，事情不是因我而起，而是你男人沾了不该沾的人，被人利用，我不会为此付一丁点责任。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话到此，再见。” 挂断了电话，黄子平舒了一口气，周步芳计划的这一步是流产了，他计划的第二步得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到凶手交给警察。 和黄子平心情相反的是梅芳这边，她没有正面和黄子平谈过话，倒是时不时听沈万雄说一下，但也没觉得小小年纪的黄子平如此讨厌。她几乎气的砸了张大山的手机，忍了好久才把心里的火气忍下来，把手机还给张大山的同时道：“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如果有人不听话，给我狠狠的罚。” 张大山刚刚已经被梅芳说服，自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应了一声道：“我会管好我们的人。” “我已经让我妹过来，先把孩子接去我婆家，警察那边我去应付。” “我们要给姓黄的开脱吗？” “不开脱，为啥开脱？我们就当不知道，让警察去查。” “大老板那边呢？” “我联系，你去让孙红开个低调点的车，再找几个机灵的兄弟护送孩子。” 张大山答应下来，走人。 梅芳收拾了一下等待着，她妹妹梅玲到了抱走孩子以后，她自己也出了门，直接上警察局。而她踏进警察局这个时间，五号和黄小淑都分别给黄子平打来电话，说已经大概知道周步芳和他的小分队的下落，他们打算从二号码头上船偷渡离开，船四点钟到。 黄子平看了看时间，一点半，赶紧和老美子出门。 第三百八十五章 小渔村 港海城二号码头处于和六门县交接的地方，四周非常偏僻，是偷渡出海的一个绝妙地点。黄子平去到附近的时候是两点零十分，他在一个废旧的发电站里见到了黄小淑，以及黄小淑带在身边的人，连忙问：“黄小淑，现在怎么个情况，白九回来没有，码头那边是不是有人盯着？” 黄小淑道：“码头和外面公路都有人盯，没问题，怕的是情报不真实，是周步芳耍的诡计，他们压根不是在这离开。” “五号怎么说？” “他没说清楚情报来源，不也给你打了电话吗？我知道的不比你知道的多。” “看来只能寄望周步芳他们是从这离开，但我觉得最好是找出他们所在的地方，你没追踪到信号吗？” “追踪不到，等等吧，五号那边在尝试能不能追踪，以及派人给我们，是海狗他们，还有武子华，还带上武器。” 黄子平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五号非要把时间搞那么紧吗？如果周步芳他们现在来，我们拿什么东西跟他们打？” 黄小淑倒是很淡定：“如果他们是从这离开，你可以放心，他们绝对不会早来一分钟，那样不安全。” “我给五号电话问问。”黄子平掏出自己的手机来，刚打算给五号打过去，五号自己打过来，黄子平接通道，“追踪到周步芳手机的信号没有？” “已经追踪到，而且距离你们非常近，情报肯定没错，他们是要坐船走。”五号显得有点激动，“武子华和他们还有三公里左右的距离，你和武子华联系吧，武器都在他哪。” 黄子平也激动：“我马上行动。” “别闹太大，而且要留活口，一个也好。” “不用你说。”黄子平挂断五号，给武子华打过去，并且打开扩音器，武子华那边接通，连忙问，“你们在哪？给我坐标。” 武子华道：“我先把海狗和山猫送过去先盯着他们，然后过来汇合你们。” “浪费时间吗？你直接发坐标，我们自己过去。” “好吧。”武子华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拿着手机等待着，大概等了五分钟，武子华发了地图来，果然就几公里路。把地图放大，他们所在位置的前方是个小渔村，后面靠海，右侧是高速公路，左侧是山，前方是一大片农田以及几个大土堆。根据地形看，黄小淑觉得周步芳他们可能在渔村里面藏着。 既然有了确切情报，知道了敌人的匿藏点，事不宜迟，所有人立刻启程赶去小渔村外围其中一个小土堆背后。 武子华就在小土堆背后，见他们到了，把一大袋武器拿出来。 黄小淑分配武器，黄子平问武子华：“他们人呢？在渔村里面是不是？” 武子华点头道：“如果检测仪没出错，是在里面，我已经让海狗潜进去打探，他有热能探测器，可以很容易确定，我们等等吧！” 黄小淑道：“这个小渔村看着有十多户人家，人口至少有二十多，在这地方打起来，他们的安全无法保障，五号怎么说？” “五号的意思是，最好不要在这里发动战斗，在他们去码头的路上堵截。” “恐怕不行，我们不能让他们出屋子，他们都是很有战斗经验的雇佣兵，让他们出了屋子，他们分散来跑，对我们不利。” “这样这事能掩盖？伤到无辜的渔民怎么办？” “敌人就是那么想，不然为何不找个完全没人的地方落脚？他们可是雇佣兵，还挑环境挑地方吗？所以我们需要做的是尽量不要伤到村民，我们自己不伤到，也不让他们被敌人伤到，等打完再做思想工作。” “打的过程中他们报警呢？我们不可能在打之前通知他们离开或者藏起来吧？” “让他们打不出电话，干扰他们的信号，这方面我会搞定。” “太冒险，我要向五号申请。” “你申请个屁，忘记协议了吗？你跟我们行动受我们管，现在你的上头是我，我的上头是我老板，你要是对我的意见有异议，你跟我老板投诉。” 武子华立刻把目光投到黄子平身上，黄子平思索了几秒道：“我觉得黄小淑说的有道理，不能让他们出屋子。这四周的地形，四面能跑，让他们出来了，靠近了海边，我们没办法抓住他们。” “伤了无辜谁负责？你负责吗？” “黄小淑不是说了吗？尽量不伤到无辜。” 武子华只能妥协。 这时海狗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黄小姐到了吗？” 黄小淑道：“所有人都到了，说吧，里面什么情况。” 海狗道：“他们在最后一排房子中间的一座，七个人，客厅五个，右边房间两个。” “他们什么状态？” “客厅的五个有四个坐着，一个站在门口留意着外面的情况，灯光没有开。房间的两个人抱在一起，看身形是一男一女，他们应该是房子的主人。奇怪的是，根据情报显示，敌人应该是六个人，客厅只有五个，少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设了哨。” “你先盯着，我们这边商量一下再告诉你怎么办。” “收到。” 黄小淑望着黄子平：“老板你说吧，怎么搞？” 黄子平道：“你说，你是行动的实际指挥者，不是我。” 黄小淑对武子华说：“少了一个人是被他们派到外面设哨的可能性不能排除，我们可以先搜索外围，把热能探测器调回来，确定外围没有人以后才集中起来发动攻击。我想的方案是先把房间里面的两个人救出来，这个任务由你和山猫负责。切记，行动的时候声音要小，把他们救出来以后让他们去通知其他的村民，千万千万不要打电话和出门。” “村民听见枪声肯定都不会出门，不用通知。”武子华一脸不爽的道，“但是坦白说一句，你这个计划真是蠢极了，他们可是雇佣兵，一丝细微的声音他们都能发现。” “你不也是军人吗？也是很出色的军人，要不你想个办法。” “我没办法。” “所以你就别废话，执行你的任务。” “搜索范围，你觉得要多大适合？” “三百米，尤其高点要多加留意，他们放哨只会选在高点。”对武子华说完，黄子平对老美子说，“你拿狙击枪绕到房子后面找个高点，要同时能看见房子和海边，配合我们作战。黄重你带你的小分队负责房子左边，要占领制高点，居高临下。小江你跟着老板，其他人跟着我，我们负责屋子的正面战场。” 看大家都没意见了，黄小淑联系海狗，让他退回来。 等海狗回来以后，黄小淑又分配了一下，她自己和武子华、海狗、山猫四个人去搜索敌人的哨点，其他地原地等待。 时间分秒过去，转眼间三点半，黄小淑他们一无所获的走了回来。对方少了的一个人不知身在何处，黄小淑猜的是，可能人根本就不在附近，而是去了执行别的任务。黄子平自己想了想，觉得也是有可能，他所希望的是，这个少了的人不要是周步芳，抓不到他，只抓到他的小分队，基本上没什么大用处。 确认了一遍各自的任务，黄小淑一声令下，行动开始，四拨人兵分四路在黑夜掩护下悄悄赶往各自的伏击点，只剩下黄子平和小江留下来，黄子平坐在车里，小江在外面站岗，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有点紧张，黄子平就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就这时候白九打来了电话，他刚下飞机，黄子平当然是让他赶过来，虽然未必来得及。 和白九通话结束，黄子平下了车问小江：“小江你有几把枪？” 小江伸出一根手指：“一把。” “没多的啦？” “没，老板你想做什么？” “我讨厌等，他们在战斗，我们在等，不是那么一回事。” 进去？里面等会可是要变成战场，小江肯定不同意，连忙摇头道：“不行哇老板，这样你的安全无法保证。” 黄子平坚持道：“我自己要去，黄小淑不会对你如何，走吧，我已经决定。” 劝不下来，小江只能走在前面带路，两个人慢慢靠近渔村。 然而还没到村口就听见枪声响起来，密密麻麻一大片，能看见有人跑出来，是渔村的村民。 想到黄小淑只是屏蔽了一个范围的信号不让他们打出报警电话，他们跑出屏蔽范围一样能报警，黄子平连忙让小江拦住他们，他对他们道：“各位村民，我们是警察，在执行特殊任务，你们不要乱跑，找地方躲起来，不要乱打电话，这样对你们的安全有保障。” 大部分村民将信将疑，其中一个开口问：“为何你们不穿警服？” “刚说了是特别行动，你们回家去吧，关上门不要乱开，除非没了枪声，如果可能，请通知其他村民都不要出门。” “信他吧，我看他不像是坏人。”另一个村民道。 第三百八十六章 不合符逻辑 看见村民往回跑了黄子平才舒一口气，尼玛，按黄小淑的算计，他们听见枪声不会出门，没想到出了门，幸亏自己坚持进来帮忙，不然他们跑出去打了电话得多麻烦？抹抹冷汗，黄子平对小江道：“小江你留在这里，防止再有人跑出去，我进去看看。” 小江吓一跳，进来就算了，而且还黄子平自己一个人，出了问题怎么办？当即拒绝道：“老板你这命令请恕我无法执行，我不能让你冒这种风险。” “没听见在战斗吗？我们的人已经把敌人给围住，敌人就算跑出来了我们的人都会在后面追，我不会有事，你把你的枪给我。” “不行啊！” “我说行就行，你怕什么？” 小江一阵迟疑，黄子平已经抢了他手里的枪往里面走。 绕了两条巷子来到最后一排屋子的前屋，黄子平藏在屋角后。平静了一刻，悄悄往外面看，刚好看见黄小淑，这女人藏在目标屋子院子的红砖墙下面，偶尔对屋子里面开一枪。她身边也有六个人，分的不是很散，有两个有开枪，剩下的在戒备。其中两个看着后方，他们看见了黄子平，立刻报告。 黄小淑回头看看见黄子平，举枪就把一颗子弹打在黄子平脚下的地上，吼道：“你来干嘛？找死吗？脑袋缩回去。” 黄子平把脑袋缩回去，但很快又探出来，随后整个身子都出了来，奋力向黄小淑所在的位置跑。黄小淑吓的大惊失色，赶紧大喊让所有人同时开枪做火力掩护，压制住屋里的敌人不让他们有机会开枪打到黄子平。幸亏她也是反应快，黄子平才能安然无恙跑到了她的身侧。 惊魂刚定，黄小淑又破口大骂起来：“老板你要害死我吗？你如果挂了，我们所有人也没几个能活，你能不能负责任一些？” 黄子平道：“有村民跑了出去，要不是我和小江进来，不用多久就会有警察到。” 这理由顿时把黄小淑的嘴巴堵住，她自己都感觉后怕。不过转而一想，不太对，小江进来就行，即便黄子平要进来，搞定村民以后留在村口，或者沿路返回不行？进来真的太危险：“老板，我差点被你绕了进去，这是两码事。” “不说这些，告诉我，你们现在这里的情况。” “对方火力很猛，我们一时间攻不进去。” “你确定信号完全屏蔽了，他们无法找救兵？要真的确定才好，不然他们有救兵来，我们腹背受敌，搞不好要葬身此地。” “我办事你放心，除非他们有电台，但这个年代了你觉得有可能有吗？” “无论如何还是要想个办法速战速决。”黄子平四周看了一眼道，“听他们开枪的密度，没节省子弹是不是？” “对。” “那意味着他们子弹充足？” “也对。” “距离天亮没多久了，用手榴弹炸房顶吧，炸开一个洞以后直接把手榴弹扔进屋里。” 黄小淑冷笑：“我说老板，把他们都炸死了谁给你清白？” “换了是你，扔炸弹进去，爆炸之前一两秒的时间，不够你找地方藏一藏？”见黄小淑不说话了，黄子平就知道换了是黄小淑肯定够时间，对方是很厉害的雇佣兵，他们应该也没那么容易死，而且是五个呢？五个都会被炸死吗？不太可能，“就这样干吧，这样最快，我们也只要一个就能还清白。” 黄小淑思索了好几秒才道：“如果意外炸死，我们得白干。” “我相信不会，赌博吧，这样我们最不吃亏。不然他们这样磨蹭，我们强攻，就他们的实力，我们肯定会有伤亡，我不希望死人。” “那你等等。”黄小淑说完，藏在一米多高的院子墙后面，猫着步往右边的巷子走，显然是去找武子华和海狗商量。 黄子平留在原地，偶尔抬头看一眼屋子里面的情况，漆黑一片，只有里面的敌人开枪时才有一阵火光。这些家伙也不急，也不见他们突围，黄子平越发觉得他们似乎在等待什么。至于是不是等的援兵，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们没有表现出应有的着急来，这绝对不合符逻辑。 整整过了有两分钟黄小淑才走回来，告诉黄子平已经安排好。 黄子平稍微抬了抬脑袋，看了看隔壁屋子的屋顶，看见武子华一个人爬上去，用机枪对准敌人所在屋子屋顶的瓦片一阵扫射。突突的声音伴随着哗啦声，屋顶随即穿了一个洞，他收了枪，拔了一颗手榴弹扔下去。下一秒轰隆的声音响了起来，屋子里一阵气浪冲出来，冲烂了窗户和大门，外面的院子都变的一片狼藉。 虽然和屋子隔着院子，还隐藏在院子墙脚下面，但黄子平也感觉到了巨大的震动感，仿佛脚下的地都在摇动，他一个没蹲稳歪在地上。等他爬了起来，黄小淑已经带人往里面游动，去到屋子两侧隐藏起来。同时间左边的黄重和右边的海狗他们也赶到窗户下面，他们通过窗户对里面开枪，吸引敌人的注意力，黄小淑带着四个人从正门突破。 又是突突怦怦的枪声响了一阵，然后才慢慢落下来。 黄子平站起来，眼睛不眨看着，没看见黄小淑抓人出来，倒听见她的声音传出来：跑，快跑。 声音落，黄小淑先跑出来，后面跟着四个人。他们扑倒在地的瞬间，猛烈的爆炸声响起，屋子整体的结构被炸毁，轰隆一声倒塌，尘土飞扬，前后左右十多米的范围一时间是什么都看不清楚。黄子平都被尘土给咽着了，不停咳嗽，但他有意识走进去，看看黄小淑他们的状况。 武子华和黄重他们也从侧面过来，他们在黄小淑喊话时直接隐藏在窗户下面，所以问题不大，就是被落下来的瓦片砸出了一些小伤。 黄子平首先到了黄小淑跟前，当时黄小淑还趴在地上，黄子平想伸手去拉她，她说她没事，让黄子平看后面的四个人。黄子平当即一个个进行检查，发现两个伤的比较重，其中一个脚让炸飞的门框砸到了，鲜血直流。另一个则是腰部被砸下来的横梁压到，没有流血，但也挺严重。另两个比较好，能自己爬起来，还想去扶两个受伤严重的同伴，黄子平喊了一声不要动，他们才不动。 黄子平对武子华道：“快去开车进来把人送医院，中心医院。” 武子华行动去了，黄子平撕了自己的衣服给受伤的手下简单止了血。 看了一眼被炸到面目全非的屋子，黄子平问黄小淑：“怎么回事？” 黄小淑道：“桌子底下有个定时炸弹，我们进去时被开启，我听见了声音。” “怎么会是这个结果？里面的人呢？当时他们是怎么一个情况？” “五个人，门后一个，左右两边窗户各一个，这三个已经被炸烂。后面两个房间门口各一个，左边的重伤，我们进去时候他开枪打我们，我们还击，但没射中他的要害，他没死。右边房间门口那个当时趴着，不确定生死，看不见脸，不过看身形，不是周步芳，被炸烂的三个也不是。” “左边的呢？” “也不是。” “我去，他不在？” “不在，奇怪这定时炸弹我竟然没看见是谁按的遥控。” 黄子平无语了，这打的什么啊？ 这时候武子华已经把车开进来，黄子平让黄重帮忙，把受伤的两个手下抬上车，让他带两个人开车送中心医院。 黄重走了以后，黄子平才对黄小淑道：“现在怎么搞？你有什么想法？” 黄小淑毫不犹豫道：“先一户户去敲门稳住他们，你到外面有信号的地方联系五号，让他想个办法解决，闹太大了我们无法善后。” 和黄子平想的一样，他当即答应下来，自己往外面走，而黄小淑安排武子华和海狗他们去一户户拍门。 黄子平走到村口，小江看见他，大舒一口气跑过去：“老板，里面什么情况？怎么爆炸那么厉害？” 黄子平道：“敌人自己炸的，妈的，宁死不屈啊！” “周步芳也死了吗？” “没，这王八蛋不在，估计是他的命令，让他们不要做俘虏，这次麻烦了。”黄子平做着手势，“去有信号的地方，我得找人帮忙善后。” 小江跟着黄子平走。 回到土堆后面，手机终于有信号，黄子平连忙给五号打电话把情况说了一遍。五号那边听了火急，竟然搞成这样，然而仔细想想似乎这事也不在黄子平的控制之下，是敌人太凶残，所以没办法骂出来。而且目前这个情况不是骂人的恰当时机，目前更应该想办法解决问题，把这件事掩盖过去。 挂断了五号的电话，黄子平刚打算让小江进去告诉黄小淑一声，突然白九的电话打进来：“老板你们抓到人没有？” 黄子平道：“周步芳没在，他的半个小分队全挂了，他们自己炸死自己。” “我快到了，不过我后面一大片警笛声，至少十辆警车。” “不会吧？”黄子平吓的脸色巨变，“你下车跑步过来，换手下人开车搞个车祸出来阻挡警察一会，给我们这边争取时间。” 第三百八十七章 窝囊 白九答应下来挂断，黄子平让小江以最快速度把消息告诉黄小淑，小江跑了以后，他再次联系五号！而听他说了一遍，五号比刚刚更恼火了，完全不知怎么处理了，最后还是黄子平自己想的办法：“我们走，把武子华留下来，这事和他有关，和我无关，然后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五号张嘴就骂：“黄子平你个王八蛋，你这不是过桥抽板吗？你的人走，留下我的人，你想怎么滴？” “我被抓了就严重了，两件事串连在一起，我还用活？你不一样，你有办法搞定，你不是有行动权吗？” “我有行动权没错，理由呢？这些什么人？我杀他们干嘛？” “我会给你找个理会。” “你去死吧，等你找到理由，我估计已经被撤职。” “那怎么办？” “我他妈的怎么知道怎么办？”五号在电话那么狠狠的抓脑袋，“你们全部都走，让警察扑空。” “不行，村民都见过我们。” “见过你吗？” “见过，虽然当时光线很黑，但难保他们视力好，记住了我，警察拿照片让他们一指认，完蛋。”看来五号是不同意这个方案了，黄子平只能把王牌打出来，“好吧，我现在就给你理由。前阵子黄小淑去了一趟泰国，见到沈万雄和周步芳去见一个响尾蛇覆灭以后新崛起的毒枭，有照片为证。现在这里死的五个人都是来谈白面生意的，他们都还有枪支弹药和炸弹，他们自己不干净，这样你能处理了吧？” 五号声音里带着几分惊喜：“真的？没骗我？” “没骗你。” “照片发我。” “等会发你。” “黄小淑去泰国做什么？这个你也得和我说清楚。” “以后再说，现在没时间，我已经能听见警笛的声音。” 五号还想逼黄子平来着，但时间真的不允许，只能先同意。 黄子平挂断了电话立刻往里面跑，黄小淑也正在跑出来，她和黄子平在半路遇上，头一句话就问：“五号有没有说怎么处理？” 黄子平用飞快的口吻道：“他没说，是我的建议，我们走，把武子华和海狗留下来，是他们的行动，不是我们的行动，后面的事五号自己搞定。” 黄小淑一阵吃惊：“五号竟然同意？” “我告诉了他沈万雄和周步芳的情况，哎，但愿不会害了翠莲。你现在进去赶紧安排，把屏蔽的信号打开，让武子华给五号打电话，我们的人撤退，快。” “真是窝囊，我们这是被设计了吗？怎么警察来那么快？” “估计是周步芳，里面的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联系了他，又或者他从外面回来，远远看见。” 黄小淑转身往里面跑，小江出来，和黄子平一起等待着。 这时白九的电话又打进来，告诉黄子平他没进来，就藏在路边的坑沟里，车祸已经制造出来，不过看情况阻挡不了多长时间，最多十分钟。 黄子平听了着急，不停往村子的方向张望。 大概过了五分钟，黄小淑才带着一大帮人冲出来。黄子平和小江一起往回跑，到了土堆后面，他上了自己的路虎，让小江上面包车。等黄小淑他们来了以后，两辆车快速转弯往来路开，在警车到来之前先转了出去，往六门县的方向开。 看了看自己的车，坐的是黄小淑和老美子，黄子平问黄小淑：“确定我们的人没有一个留下来吗？” 黄小淑点头道：“已经清点过人数，白九那边如何？” “在车祸现场附近盯着，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我等他打过来。” “这事奇怪，为何周步芳不在，信号却在？他的手机是他的手下人拿着吗？” “可能吧，这趟还真是窝囊。” “不窝囊，消灭了他们，对外又是五号干的，跟我们无关，也算给周步芳一个下马威吧。虽然不知道这家伙现在在哪，但能肯定，他应该是很郁闷。”黄子平感觉是这样，周步芳给他设了一个连环局，就现在这情况，他还不算很麻烦，当然这是相对于周步芳想要的效果来说，反而周步芳损失了半个小分队，“我们去六门县转一圈，明天早上再回去，分开回去。” 黄小淑道：“除了这样还能如何？反正我觉得很窝囊，越想越不对，不知道错在哪。” “没有错，只是敌人太凶悍。” “当时真应该伏击，那样能抓到活口。” “对，但也可能全部都跑掉，这样一计算，我宁愿他们都死掉，你别多想了，你没有指挥失误。” 黄小淑没言语，还是闷闷不乐的模样。 因为开的速度快，十多公里的路，不多久已经到了六门县的主城。黄子平让老美子下车上黄重的车，他自己也和黄小淑换了一下座位，黄小淑开车，他给谢四穹打电话。 当时不到五点钟，谢四穹还在睡觉，接到黄子平的电话显得很惊讶：“子平这么早来电话，订婚宴让你激动到睡不着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道：“算是吧，我在六门县，出来喝早茶吧，然后我们一起进港海。” “你具体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 “你说个喝早茶的地方，我先过去。” “邓庆楼，北江路中段。” “我等你。”黄子平在导航里搜了一下，找到对应的地址以后让黄小淑放慢速度，他打开车窗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着，然后给五号打过去，“警察这会估计已经进了村，按照约定我得告诉你黄小淑去泰国干嘛。是去解决一下问题，响尾蛇组织留下来的，当时帮我们那个女人出了点事。” “你搞什么？你还碰响尾蛇组织？找死是不是？”五号怒火中烧，“原来我们让你碰是任务，你自己碰是犯罪知道吗？” “知道，但你知道我这人，谁帮过我我都会感恩。那个女人你帮忙保一下吧，她也没干什么坏事，她会让响尾蛇组织走上正轨，走上合法的道路。” “我不和你谈这个问题，我就想问问你，她是不是还买白面？” “没。”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不是，你能不能信一下我？而且当时我们的做法就不是太对，我们抓了响尾蛇，他们内部也很乱。” “跟你毛毛雨关系，你是上帝吗？你管那么宽做什么？吃饱了撑的？” “我刚说了，帮过我的人我都会感恩，就当时的情形，我难不成过桥抽板？我对你过桥抽板，你失望不失望？反正我不要她出问题，现在这事就这样了，确实她也碰了白面，我已经做了个计划让他们做正当的生意，人家心是好的，你能不赶尽杀绝吗？” “黄子平你真的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然知道，你就一句话吧，帮不帮我。” “你当我纸巾吗？一天啥事都不用做，净给你收拾残局，神经病。”五号愤怒的挂断了电话。 因为双方说话的声音都比较大，黄小淑能听见，电话挂断了，她道：“老板你不该说那么多。” 黄子平道：“你以为我不说五号就不会去查？那样更惨，所以倒不如我自己说，逼他帮忙。” “他会么？这可不是小事。” “会，我已经摸清他的脾气，他跟你吵架了，愤怒了，他会帮忙，反之不会，不然犯不着愤怒。” “你想多了，还帮你只不过是因为你还有价值。” “大概吧。”黄子平继续抽自己的烟。 几分钟以后，邓庆楼地到达，不过看情况才刚开门，还没有正式营业，所以黄子平就和黄小淑留在了车里。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谢四穹来了，上了黄子平的车。看见黄子平和黄小淑身上的衣服都脏兮兮，他的表情有点儿错愕：“你们这是干嘛啦？” 黄子平道：“打仗了，比那次在寺庙打的还惨烈，还得你帮忙，证明一下我一直都在六门县这边。” “没问题，我给你证明。” “谢谢！” “不谢，说这话干什么？你可是我们家的恩人。” “那……我们走吧，去喝茶。” “行，走。” 三个人一起走进了邓庆楼，找了一个清静的包间坐了下来，黄小淑拿出平板电脑在查即时滚动的新闻，黄子平点完食物以后和谢四穹在聊天。 等他们吃完早餐已经差不多八点钟，那会白九和黄重他们已经先后回到港海城，两个被送去中心医院的手下也没什么危险，剩下是黄子平回去了。不过回去前黄子平去了一趟谢四穹的家里，见了下谢四穹的夫人和孩子，顺带也洗了个澡，然后和谢四穹一起，两辆车，往港海城跑。 路上段梦莹打来了电话，黄子平刚接通，手机提示五号的电话进来，所以他让段梦莹等一等，接了五号的电话。很意外，五号竟然有笑容，呵呵笑道：“事情解决的很好，基本上没有什么后续的问题。你小子好运气啊，连沈万雄那边都已经搞定，你自己看看新闻吧！” 第三百八十八章 够意思 黄子平道：“什么情况啊？你告诉我不行？” “沈万雄办公室爆炸不是因为事先安装了炸弹在里面，炸弹是从对面大楼射过去的，而这个射炸弹的倒霉蛋被人看见还被拍了下来，警察已经抓到他，这是沈万雄自己的人，他们那边的三当家。” “我去，不会吧？不是周步芳吗？”黄子平很是吃惊。 “别问我这个问题，我不清楚，等等警察那边深入挖一下吧，你现在在哪？” “从六门县回去的途中。” “到了先来我这一趟，我们谈谈翠莲的问题。” “老首长，我今天订婚宴，我有那个空吗？刚刚已经说清楚，我就一个要求，我不要她出问题。” “那你拿东西跟我交换，不然我办不到。” “你想要什么？” “之前你坑的那一个亿，给吐出来。” “没问题，就这样。”黄子平真怕五号因为他的爽快而反悔，不就一个亿吗？没有了可以再坑。接通了段梦莹的电话，黄子平道，“问题都解决了，你也不用问了，我现在在回港海城的途中。” 段梦莹道：“我看新闻了，竟然不是周步芳，这事会不会没那么简单？” “应该是，不过无所谓了，五号那边有了理由抓他，他不敢再出现。” “他，走了么？” “不知道，不说这些问题，说说今天的订婚宴，我回去了得睡一睡，要辛苦你去一样样确认了。” “你才辛苦，你好好睡，下午三点钟来东方大酒店就好，八楼二八八。” 回到港海城已经快十点钟，黄子平给谢四穹安排了酒店，自己才回住处。看了一会新闻，睡觉，睡了四个小时起床去中心医院。他是走路去的，车让黄小淑开了，黄小淑去果园，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穿上西装，订婚宴就他们负责安保工作了。黄小淑仍然是总指挥，她会提前去到场地和尤雪进行协调，因为场地那边是尤雪负责。 到了中心医院，黄子平先去找了陈义一趟，然后才去看两个受伤的手下，看了看病历，交代了负责的医生照顾好，然后去找胖子，和胖子一起去东方大酒店。 敲开八二八八号房间门，看了里面一眼，很多人，王诺诺、张山峰、凌梦蕾、陈子弹、还有常欣和段梦莹的助理贾玲、谢安燕、朱清、钱小样，以及四个美女化妆师。黄子平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一大帮人谈了一会，他给了谢安燕一个眼神，两个人走出阳台。 里面抽烟太不道德，在阳台可以抽，黄子平赶紧给自己点上一根：“梦莹已经告诉了我，谢谢你的帮助，你这边我也会尽量努力，快点帮你做到。” 谢安燕道：“不谢，就一个药而已，就当我送给你们的订婚礼物。” “你还真大方，呵呵。” “梦莹是我同学，而你是我恩人，有什么大方不大方？不是你们收留我，还真不知道我会如何。” “言重了，老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任何事情都会有办法，但首先你不能绝望了，一个人绝望了，路出现了也看不见。” “我知道，梦莹很幸福，找了一个强者。” “我吗？”黄子平左看看自己，右看看自己，“我不觉得自己强在哪，看上去手无傅鸡之力。” “靠脑子就行，你又不需要动手。” “我发现你说话比过去圆滑了，你过去不这样，而且我还愤怒的给过你一巴掌，对不起啊！” “你那是打醒我，我知道了。” 黄子平还打算继续说，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谢安燕识趣的走开，他接起了电话，是菲尔先生的翻译官打来的电话，说菲尔先生和琳达就在一旁，知道他订婚，送祝福来着。这不仅仅是打电话，还有礼物，刚到港海城，给了黄子平电话号码，让黄子平自己联系。 谈了一分钟挂断，黄子平冲外面喊：“胖子，帮个忙。” 胖子立刻跑出来：“怎么了？” “给你个电话号码，快递的，你去帮我把快递拿回来。” “哦，号码发我。” 黄子平把号码发给了胖子，把烟抽完也走回了房间，洗澡、换衣服，然后让化妆师摆弄。 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四个人都已经换好衣服化好妆，一行人离开酒店，坐上七八辆车直奔三青潭观光台。 路上跑了二十分钟，到了下车一看，亮瞎狗眼，外围竟然到处都是记者。而场地里面，到处是红地毯和鲜花，鲜花拱门，花篮和彩带，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电影节。 有点不习惯，从入口走到主持台，咔嚓咔嚓的被拍照，而且外面还有许多路过的市民在围观，看猴戏呢？ 找到尤雪，黄子平道：“我说丈母娘，这和计划不相符啊，怎么来那么多记者？” 尤雪道：“他们自己来的，不是我叫来的，你别说我。” “我没说你，我就问问。” “你们进去帐篷里面吧，到了时间出来。” “辛苦了……” 尤雪没表示，走了开去，她很忙碌。 黄子平四周看，找自己手下的身影，没看见几个，也没看见黄小淑。他边往里面的帐篷走，边拿出手机来给黄小淑打电话，黄小淑没有接，挂断。 进了帐篷，有两排沙发，黄子平和段梦莹坐在一起，王诺诺和张山峰坐在一起，其余人坐椅子，围成一圈，吃着桌子上的瓜子糖果花生米等等。 这时候黄小淑进来，黄子平看见她，离开了沙发，把她拉到门口：“我怎么没看见几个我们的人？” 黄小淑道：“有的混在了记者当中，有的混在了围观的路人当中。出口两个明的两个暗的，其余的成了服务生，老美子则是在后面大楼的顶楼，手里有狙击枪。” “我去你，你搞什么？需要吗？” “谁让你仇家那么多？人家要搞乱你，这可是最佳时机。”黄小淑说完走开了，继续自己的工作。黄子平返回帐篷，但很快又出来了，因为胖子打开了电话，这家伙已经拿了礼物回来，正在出口跑进来。 黄子平等了一会，胖子来到，他手里抱着一只箱子。黄子平接过来搬进里面，放在桌子上拆开，是一只很精致的首饰盒，打开。我滴个神啊，是一条绿色的翡翠项链，以及一份物业赠送协议，签个名就能生效。这座物业还不小，是新城区中心区域的一栋商业楼，十八层，这他妈的得几个亿。 菲尔先生太大手笔了吧？黄子平连忙掏出手机，调出琳达的电话号码，手机递给段梦莹道：“你和琳达交流没问题，快，感谢他们，狠狠的感谢，这太够意思、太破费了……” 段梦莹脸带笑意接过手机，拨打着往外面走，这时候外面传来呵呵的笑声：“老板啊，老板，我来了……” 是欧阳斌的声音，黄子平往身后看，看见欧阳斌搬着一只箱子进来，连忙问：“啥东西？” “礼物，你们的礼物，你们两对都有，自己挑吧。”欧阳斌把箱子打开，是葡萄，无核黑提，“哈，这礼物特别吧？” 王诺诺皮笑肉不笑：“很特别，但欧阳律师你这几个意思？那么大的箱子就四串，我们一人一串？你太抠了吧？” “你们有钱人，我穷人，送什么金银首饰不适合对吧？只能送葡萄，这可不是普通葡萄，我大早上拿去南华山找大师开过光，吃了一辈子好运气。来来来，一人一串。”欧阳斌先拿了一串递给王诺诺，那要有两斤重一串，然后拿第二串给张山峰。 黄子平道：“欧阳律师你确实抠，你敢到外面说你送我们这东西？你不如给红包，不用多，随便一千几百万就可以。” “哈哈，老板，钱应该你给我，我跟你打工呢，我给你钱不合适。”欧阳斌把原本应该给黄子平和段梦莹的两大串葡萄摆在桌子上，转而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不闹了，其实我买了一个葡萄园，在西郊白鹤山，二十八亩，分成四份送给你们了，有空你们可以去娱乐娱乐，也可以邀请朋友去，这礼物有意义了吧？” “这还差不多。”王诺诺抢在黄子平前面把文件夹拿过来打开，看了一眼以后道，“你应该一人买一个。” “要命啊王小姐，你不满意，我直接把一个围成四个？” “有区别吗？” “呵呵，那你们只好接受了。” “我觉得你应该多和我哥交流，你们都一个风格。” “他给你送了类似的么？” “我说抠。” “我抠吗？你这妹子会不会说话？平常教训的你不够是不是？”王诺然的声音飘起来，人也从外面走进来。 王诺诺撒娇道：“哥你偷听我们说话。” “我正好进来，什么偷听？”王诺然看了张山峰一眼，“我们到外面谈两句。” “我吗？”张山峰心虚的模样。 “对，就你。”王诺诺摘了几颗葡萄送进嘴巴里，然后目光落在黄子平身上，“你的车，没给我打电话让我修啊。” 这事黄子平早忘了，王诺然提起来，他一笑了之：“是呢，我也有点儿后悔。” 王诺然回了一个笑容，带着张山峰走出去，这家伙很爽快，看上去也挺爱闹，和王诺诺性格差不多，如假包换的兄妹。 第三百八十九章 忠告 不一会段梦莹打完电话回来，把手机还给黄子平道：“菲尔先生邀请我们去玩，说这次保证不会有什么麻烦，我说你忙，暂时回绝了，这样做适合吧？” 黄子平狠狠点头：“我还真不太想接触他，而且现在周步芳出现了，就这王八蛋在外面的势力，我们最好哪都不要去。” “这件事我有个意见，如果找到机会，哪怕要损失些什么东西都必须干掉他，不要留后患。”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敌人太多，少一个危险就少一分，不然让他们合作起来，对我们很不利。” “看来不用我说啊！” “那是。” “大方向你把握的比我好，那我不多说。” “外面……”黄子平指了指帐篷外面，“王诺然和张山峰说什么，听见了么？” “听了些，似乎是交换股份。” “什么意思？这还涉及商业联姻么？” “不算是，他们两家是世交，不会有问题。” 既然这样黄子平也就没再问，走回去坐着。 四点五十分，黄子平再次走出帐篷，四周看，发现已经来了近八成宾客，有差不多一千人，显得很挤。可怕的是还不断有人从入口进来，多数带着女伴或者女眷，都穿的很正式，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这都是尤雪请的人，到底谁打谁，黄子平也分不清楚，就他自己而言，请的人都还不到一百。 令黄子平感觉意外的是，进来的宾客之中还有不请自来的人。是张大山，他也穿着正式西装，包括带来的四个手下都一样，统一黑色。不过他们刚到入口就已经被拦住，他没有请帖，不允许入内。黄子平自己走过去，这中途很多人和他打招呼，都叫黄医生或者黄先生，好多黄子平都不认识，可都得对他们微笑，点头回礼。 走到张大山面前，黄子平道：“张老大稀客啊。” 张大山硬邦邦的口吻道：“不是我要来，是我老板娘让送两份礼物敬贺你订婚。” 话说完，张大山对身后的手下人做了一个手势，随即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和一个画卷被端上来。盒子是珠宝盒，打开能看见一个黄金打造的关公，少说两千克，属于是大手笔。画卷不大，宽不过三十厘米，打开，长五十厘米左右，画的国画，应该是出自大师手笔。而画的内容是风景，一座山，一棵树，一条河，一口井，各在一方。 黄子平看过一遍微笑道：“张老大，你们老板娘太破费了吧？” “黄先生不满意？” “我真的觉得破费，没有说反话的意思。不过既然是敬物，今天我有喜事，得收，不然不吉利。”其实黄子平不想收，没交清，反而多少有点仇恨，为何要收？然而这份礼物背后的深意，他懂，梅芳是想表达一个河井不犯的意思，不收意味着还是敌人。虽然收了也未必就是朋友，可这情况无谓起冲突是不是？老话都说了，抓大鱼放小鱼，犯不着结仇。 黄子平挥挥手，手下人把礼物接过来，张大山抱抱拳道：“我的任务结束，不打扰黄先生了，你过好。” “不喝杯酒再走吗？” “不用了，你们办的宴会太高级，我们这种人不适合，后会有期。” “代我谢谢你老板娘，就说我懂她的意思，我这人也够简单，你不犯我我可以把你当朋友，否则一个字，灭。” 张大山应下来转身走人。 看他走远，黄子平也回了帐篷，等再出去，是和段梦莹一起手挽手出去了。张山峰和王诺诺也一样，当时整个场地都是音乐声，林子祥和叶倩文的作品，“选择。”，很浪漫的一首歌。不过唱的人却不是原唱，而是凌梦蕾和陈子弹，这是他们合计着给黄子平和段梦莹的礼物。原本黄子平不同意来着，但凌梦蕾说这是她最后一次公开唱歌。 原本投在凌梦蕾和陈子弹身上的目光随即都投到两对情侣身上，掌声和祝福声伴随着他们从入口，踏着红地毯走向拱桥般的小舞台。小舞台上面已经站了一些人，尤雪和王诺诺的父母，王诺然，以及张山峰的父母、爷爷奶奶，他们都笑的很灿烂。 上了小舞台站好，音乐声停止。 就这刹那，停在江心的一排观光船放起烟花，这些烟花爆出来的时候，呈现的是文字，都是黄子平自己写的，就三个组别：我爱你、感激遇上你、有你真好。段梦莹事先不知道有这样一出，虽然旁晚，天没完全黑放烟花没有大夜晚好看，但很感动，为这份心思而感动。 而更感动还在后面，只见天空飞来八架直升机，排成一排同时放下来长宽有十米的广告画，每一张广告画上面印了一个字，组合起来是：我会爱你一生一世。这简直是太浪漫了，现场很多女性都一脸的羡慕表情，连王诺诺都羡慕了起来，酸溜溜的口吻埋怨张山峰为何不能像黄子平一样懂得浪漫？ 这浪漫，其实还没完，直升机呈现完大字报，直接飞到场地上空，抛下来许多大大的袋子。这些袋子落到距离地上二十来米的时候爆开，里面的许多拳头大小的心形气球跑出来，散了开来。随即漫天都是气球雨，这些气球都是粉色的，上面还印着字，都是一些表白的话，承诺的话。 段梦莹感动的几乎要哭了，掐了黄子平的臂膀一下：“我没发现，原来你还很会浪漫啊。” 黄子平道：“小儿科，你要是喜欢，我天天给你浪漫。” “嗯，我喜欢。” “艾玛，太酸了，酸死了，求你们别说了，我要吐了知道不知道？”这是王诺诺的声音，她说完了话锋一变对张山峰吼道，“你啊你，木头一根，你就不会给我浪漫一下吗？哪怕就一下……” 张山峰一脸冤枉，又带着几分诡异的笑容：“谁说我不会？我已经准备了，你看江面。” 江面此时驶来一艘货轮，是特别大的货轮，驾驶室有三层，最顶层有三只大喇叭，大道很离谱的喇叭，显然不是货船的原装，而是加造。只见货轮停稳当，喇叭打开，随即张山峰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喊的声嘶力竭：王诺诺，我爱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爱你。 三个大喇叭，还是高强度的，那声音能传出去十公里远，太吓人了，比城市警报还要响，这订婚宴现场的人都被吓的不轻，一个个都无法回过神来。 王诺诺啪一巴掌打在张山峰的胸膛上：“你要死了？你这是浪漫吗？这是扰民，你还把全城的民都扰了。” 张山峰嘿嘿笑了两声道：“你别管，你就告诉我，喜欢不喜欢。” “喜欢，特别喜欢，高调。” “嘿嘿，我就知道你喜欢。” “哎呦我去，这才是酸。”黄子平插话道，并且做出了呕吐的声音，“好了，闹完了，得招呼人了。” 黄子平对已经等了好久的凌梦蕾和陈子弹示意了一眼，他们随即上台来，他们手里都拿着麦克风，最后由陈子弹先说话：“各位来宾，欢迎你们来到黄子平先生和段梦莹小姐、张山峰先生和王诺诺小姐的联合订婚宴。我是陈子弹，现场司仪，不过今天不是我出通告，我以及凌梦蕾小姐都是这两对准新人的好朋友。” 这时候凌梦蕾插话道：“没错，很高兴可以来到现场面对面送上祝福，现在我们听听这两对准新人有什么要和我们大家分享吧。” 凌梦蕾把麦克风给了黄子平，陈子弹则给了段梦莹。 先说话的是段梦莹，她道：“感谢、感谢、感谢，还是感谢。感谢遇见，感谢你们、感谢上天以及所有的所有。然后就是很抱歉，上次让大家扑了空，这次不会了，因为我找到的是对的人，我也是他的对的人，请祝我们幸福，感谢。” 段梦莹话毕，一片掌声响起，有的是习惯性拍掌，有的则是佩服她的勇气，敢于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提起上次失败的、错误的订婚宴，他们都在思索会不会此时此刻周星云就在不远处的某个角落里，怒火中烧看着这一幕？ 掌声落下来，轮到黄子平说话，其实这个次序不对，应该先他再段梦莹，只是他让了段梦莹先说。他把麦克风递到嘴边，酝酿了一下情绪才道，“能遇见对的人很美好，能和对的人结合更美好，而比更美好还要美好的是和对的人相亲相爱走完一生。曾经我看过一个电影，主角之一在结婚时给了现场宾客三个忠告，他说：千万别跟丈母娘打麻将，千万别跟想法比你多的女人那个啥，千万别跟好朋友合伙开公司。我也给大家三条忠告吧：不要和丈母娘谈生意，不要和丈母娘讲道理，不要和丈母娘对着干。” 所有人听了都一愣，这三条忠告似乎有矛盾啊！ 只有尤雪笑了，她懂里面的深意，黄子平是想说，虽然她有各种不对，但他仍然敬重她。 第三百九十章 超高智商 黄子平和段梦莹说完轮到张山峰和王诺诺，张山峰比较腼腆，就简单一句话：感谢大家赏脸，感谢。王诺诺比较爱玩闹，她说的是：我很喜欢今天，我订婚了，最关键是等会结束以后可以回家疯狂的拆礼物，我就喜欢拆礼物，我就喜欢热闹，不过这种热闹一次就够，呵呵。 两对准新人说完话，麦克风回到陈子弹和凌梦蕾手里，他们开始主持仪式，交换订婚戒指、在来宾的见证下相互说爱的宣言、亲吻。一通搞下来也花了差不多十分钟，然后是敬香槟，完了以后两对准新人下去致谢，关系比较好的，以及一些比较重要的来宾得当面致谢，黄子平和段梦莹这边都由尤雪带领着，所以一圈逛下来，黄子平认识了不少商场、以及政界的大人物。 感觉段梦莹有点累了，黄子平道：“要不你去帐篷里休息一下？” 段梦莹摇头道：“这样不好，没事。” “你高跟鞋。” “还好，就脚有点痛，还能忍受。走吧，我们过去你朋友那边。” “额，不用了吧？” “你医院的领导都在呢，礼貌点。” “哈哈，我才是实际上的医院领导好吧？不过，依你，走。” 段梦莹又挽着了黄子平，走向黄子平的朋友队，他们都聚集在一起，三五成群聊天，喝香槟，吃东西。 走到半路，一个人影忽然窜出来堵住去路，同时出现的还有黄小淑，她在这个人影身后。而这个人影，他站定以后，黄子平也看清楚了，竟然是周步芳。黄子平一愣，但发现他没有恶意，不然不会停住，倒是黄小淑，还全神戒备靠近他，想动手的模样。 黄子平对黄小淑做了一个不要的眼神，黄小淑绕过他，站到段梦莹的身边。 这时周步芳对黄子平道：“照片，相互之间都看过，也已经交手过许多次，面对面还是头一次吧？” 黄子平微笑道：“对，印象很深刻。” “为何？我长的很奇特？” “不是。” “那就是我敢出现在你的订婚宴，你大概以为我走了吧？” “确实。” “你太小看我。” “你想如何？” “不想如何，就和你说几句话。你别想抓我，更别想报警，警察那边我可无罪，你似乎也没证据能证明我有何罪。再就是，既然我敢来，肯定做了安排，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今天不会和你开打，除非你先动手。”周步芳靠近一步，从口袋摸出香烟，自己点燃一根，然后给黄子平，“来一根吗？” 这烟是外国牌子，很熟识，和黄子平在周梧桐坟头上看见的一模一样：“不用了谢谢。” 周步芳指指对面的楼房：“你的手下用狙击枪指着我，他不会手滑吧？” 靠，这都知道？看来这家伙真是有备而来，他想要什么？想干什么？坦白说，黄子平心里有一点担忧，毕竟现场那么多宾客，随便出点乱子都会演变的很严重！当然，别说一点点担忧，就算是无限担忧，黄子平都不能表露出来，他保持着镇定道：“你的举动如果很正常，应该是不会。” “我直话直说了吧，原来我干爹对付你都是我出的主意。我以为你就是个小人物，没想到竟然一次次躲过去。而且还导致我干爹自杀，这笔血债我得讨回来。我们的战争开始了，结论是你死，也必须你死。一个月之内，我会让你身败名裂受尽痛苦和唾骂，然后被我的人一枪给干掉。” “口气可真狂。”黄小淑一脸不屑道，“你一个手下败将有资格说这话吗？” “我和你老板说话你又有资格答话吗？杀手小姐，你以为你很厉害是你没遇上厉害的人物，等着吧，后面有你好受。” “黄小淑你冷静点。”对黄小淑说完，黄子平才又对周步芳道，“血债应该是我向你讨，张宝妮死在你手里，我会让你偿命。” “我真替你感到惋惜，你真以为我的人那么容易杀？告诉你，手机是我故意留下的，而且是我给的他们要坐船走的情报，我还在屋子里放了定时炸弹，你们居然没发现。”周步芳吸了一口烟，快速吐出来，摇头道，“蠢，更蠢的是你以为我和你们一样蠢。我为何把人安排在一个人来人往的渔村？而不是偏僻的根本不会被发现的地方？我为何不让他们把电子设备都拆掉？这就是一个局，正确来说是个连环局，从张宝妮出现在东方大酒店开始，你破一次，这个局就会更重一分，形成大局。” 周步芳哈哈笑了两声又道：“不错嘛，能一关关走过来，不过这也在我的预计之中，识穿了张宝妮的欺骗，追踪到沈万雄，杀了我的半个小分队。谢谢你，你亲手送自己进死局，下面你将要面对我老板的报复，你知道原因吗？” 黄子平虽然内心非常震撼、震愤，甚至有点惊慌失措，但脸上还是剧烈保持着镇定：“我不介意你说说。” “因为找沈万雄合作的是我老板，不是我。当然这是我的设计，我就是要你杀了沈万雄，杀了我的半个小分队，让我老板失去一个他认为的无比赚钱的好机会。固然沈万雄实际上不是死在你手里，而是死在我手里，但在我老板看来就是你。你完蛋了，我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这叫借刀杀人懂吗？我看你不懂，如果我不告诉你，你还沉浸在得意之中，以为赶跑了我，哈哈，真可惜。” “我杀了你。”黄小淑很愤怒，青筋暴起。 “黄小淑，冷静。”黄子平拉住黄小淑，“不急在一时。” “正确，欲速则不达。”周步芳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舒了一口气对黄子平道，“真美好的订婚宴，浪漫，娇妻也是很漂亮，可惜你就要没命享受。我的话就这么多，好好过余下的日子，再见！哦，还有一句，这个再见的时间是你最后一刻的时候，因为我要亲自看着你上路。” 说完周步芳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大摇大摆往外面走，这时候黄子平才放开黄小淑：“今天不适合，我们处于弱势。” 黄小淑明白的，只是真的愤怒，说的话都还深深不忿：“放他走是放虎归山。” “不然如何？拿这么多宾客陪葬？他知道有狙击枪，他肯定也有，指不定就对着你和我。你给五号电话，封锁口岸，别让他有机会离开华夏国。” “这不可能，随便都有办法。” “五号也有自己的办法，你告诉他就是。” 黄小淑只能掏出手机来打电话，黄子平看了自己的朋友堆一眼，也没心情过去了，拉着段梦莹回帐篷。 坐了下来，相互对视了有两分钟，段梦莹道：“我们真的中计了吗？” 黄子平哎了一声：“估计是，他说的时候我真的一身冷汗，这智商得有多高？比周妍和你妈都要厉害得多。” “他老板的详细资料有吗？” “不算有，但听周步芳这样说，肯定不会弱，看他小分队的人都很厉害，而这样的小分队他有好几个，而且只是外界知道的，外界不知道的呢？还有多少个？”黄子平感到了空前的压力，不过其实也不可怕，只是敌人比想象中更快发动进攻而已，他安慰段梦莹道，“放心，我们能应付，一次次都走了过来，我还不信在我们的地盘，我们会输。” “话是这样说，可我们在明处。” “对，就这问题，我得想想。”黄子平抓了抓脑袋，“大意了，没想到这是一个局，其实我应该发现才对，太多不合理了，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是敌人太狡猾。”黄小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杀张宝妮不是必须杀，是为了让你乱，让你愤怒，让你不冷静，看不清，盲目的去报仇，然后中计。如果要分清楚责任，第一是敌人太狡猾，第二是五号的错误情报，第三是我没有指挥好。我对战斗的经验应该让我想到，信号和他们所处的渔村有问题才对，对不起，不过我会消灭他。” 黄子平勉强笑了下：“不是你，是我们，有福共享，有难同当，这是我们一个圈子的准则。其实没那么可怕，反正都是敌人，早来迟来没区别，早来还早解决。你说说五号吧，他知道了以后什么反应？怎么说？” “震惊，说会去堵他。做的什么情报啊，还负责情报部门，连个人都找不到，竟然还在港海城，我把他骂了一顿。”黄小淑说到这里，白九走进来，黄小淑往外面走，“白九你保护好老板，我去找五号。” 黄子平道：“给我加倍的骂，给他压力。” 黄小淑应了下来。 段梦莹道：“我们还是出去吧，你那些朋友得去致谢，心里烦恼归烦恼，礼数要有，他们可能有些人有其它事做，想快点走，我们不出去，他们也不敢走。” 黄子平想想有道理，答应下来，尽量让笑容回到脸上，和段梦莹手牵手走出去。 第三百九十一章 做自己 订婚宴后第三天的中午，在五号租住的别墅里，黄子平和五号吵的脸红耳赤。因为五号竟然三天过去了都没有得到一丝关于周步芳的消息，而且他还得回京城，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就要打仗，五号这个时间离开是什么意思？黄子平是异常的怒火，问五号回去京城干嘛，他不说清楚。 实在聊不下去了，黄子平上了一趟厕所，洗了把脸冷静了一下才出来道：“老首长，我不和你吵，你爱干嘛干嘛去，我也不指望你帮我，你只需要给我人，海狗和山猫不带走之余，再来三个，不然免谈。” 五号道：“原来给了你三个，挂了一个，现在你还要？” “那我挂，你满意了吧？你负责搞情报的好不好？虽然从周步芳这件事来看，你搞情报的质量不怎么滴，但还是有作用吧？你走了不管了什么意思？我还活着就继续合作，我挂了就找另外的人对付宫本？” “我没这样说。” “我看你就这意思，或许是你上头的意思，你也冤枉，这我不管，我就一句话，我靠自己的力量赢了还跟你办个毛的宫本，你原话往上面传，我都懒得说了，走了黄小淑。” 出了别墅，上了车，黄小淑开车，她道：“五号这态度有问题。” 黄子平道：“是有问题，但不是他，他不是这样的人，是他上头。看来啊，我们只能靠自己。” “我们在明处，人员质量和装备都不占优，还没有情报系统，基本上没有多大胜算，就算有，代价都会很惨重。” “我知道这些，让我想想，也等一等吧，看五号是不是真的走，会不会答应了要求再走。” “我们自己得有所行动，我有个主意。” “让翠莲来是吧？”黄子平就知道黄小淑是这想法，他自己也想过，让翠莲来是个不错的选择，不用她带多少人，二十人就够，但这样一来不是沾响尾蛇组织了吗？不过就现在的情况看，五号那边不帮忙，自然也就不需要再顾及他们的警告，“我想过这个问题，之前答应过五号不碰，五号这边不管我们了我们再叫。” “带多少人？” “不要多，多了反而碍事，二十个吧，最强的，不要带武器。” “知道，尽量不让人抓住把柄。” “她近来如何？” “昨天通过电话，问生意的事，生意的事到底有结果没有？” “晚上我问问段梦莹。” “现在干嘛去？” “回中心医院，我得继续接诊，继续工作，不然周步芳还真以为我怕了……” “韩国佬要不要调回来？” “他那边训练的如何？” “总体可以。” “那就回来，我们正缺人手。” 回到中心医院，接诊到四点钟，忽然接到一个紧急手术的通知，黄子平主刀做了两个小时，弄好下班已经差不多六点半，掏出手机看了看，有几个未接来电，段梦莹和戴一夫。 换回自己的衣服，上了车离开医院时黄子平才进行回复，先给段梦莹回复。段梦莹是一个小时前打来的电话，她下班，打算和黄子平一起吃饭，黄子平没接电话，她就去了找王诺诺，两个人已经在吃饭。没什么特别的事，黄子平也没和她多聊，转而给戴一夫打过去。 戴一夫这边倒是有事，说明天有个股东大会需要黄子平出席，黄子平当时说没问题，问了时间，然后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和戴天明的情况才挂断。 看黄子平挂断了，黄小淑问：“戴一夫的电话？” “对，让我明天下午三点钟参加股东大会。” “你去么？” “去，干嘛不去？” “戴天明什么情况？” “很好，很努力，天天向上，据戴一夫说，改变的程度令他都感觉吃惊。” “看来戴天明还是个聪明人，好事，这样我们能避免不少麻烦。” “倒是戴一夫的身体比想象中严重，估计随时都有可能挂掉。” “生死注定，你别关心这个了，现在是不是只有我们自己吃饭？” “对，我们去果园吃吧！” 半小时后，黄子平和黄小淑到了果园，当时白九他们已经吃完饭在开会，讲解些战术问题，白九主讲。见黄子平和黄小淑来了他们才散开，然后黄重去了给黄子平和黄小淑做饭。就这样黄子平和黄小淑在果园里吃了饭，吃完以后黄子平去了摘桔子，黄小淑看他们训练，两个人到了十点钟才离开。 对，黄子平的住处已经让给了胖子，黄子平和黄小淑搬进了云山诗意花园，段梦莹也住在云山诗意花园，但不是和黄子平一个房间。 回到云山诗意的家，黄小淑第一时间去洗澡，黄子平在沙发里坐下来给段梦莹发短信，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回复的倒是很快，说刚准备回。 等了十多分钟，果然段梦莹回来了，关上门在黄子平身旁坐下来。黄子平搂着她，刚好黄小淑从浴室出来，她有点不好意思。黄小淑倒是落落大方，当没看见，说了一句我去睡觉，然后就进了房间，一层的房间，她住一层，黄子平和段梦莹住二层。 看房间门关闭了，黄子平笑了笑对段梦莹道：“是不是觉得很别扭？” 段梦莹点头，然后摇头：“其实习惯就好，她住进来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等于也保护我了。” “谢谢。” “谢什么？你觉得我很小气，不通情达理的么？” “当然不是，但你毕竟女人是吧？女人有其天性。”黄子平咳嗽了一声，换了话题道，“谈点正经事，给翠莲做的投资计划都做好没有？上次你和我说你妈还在谈，怎么谈这么久？” “已经谈的差不多，就还有些小细节，你很急么？” “能不能尽快？我们要打仗了，人手不够，需要翠莲提供，她自己也过来，我们当面谈，我希望她来之前，计划已经做好。” “我问问我妈。”段梦莹拿出手机给尤雪打过去，说了几句以后挂断道，“明天下午尽量给你搞定。” “那我明天让翠莲过来。” “可以。你今天和五号谈的如何？还没找到周步芳的踪迹吗？” “没，这王八蛋也是厉害，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到底还在不在港海城，或者已经回了北美，完全不知道。” “五号的情报做这么差吗？他可是这个专业。” “不知道，他还得回京城，估计是被上头调回去。”黄子平正说着，忽然黄小淑打开房间门告诉他一个消息，五号已经走了，武子华跟着，海狗和山猫没走。黄子平随口应了一句，等黄小淑关上房间门才又对段梦莹道，“他走了，情报系统也走了，我是真不知道他的上头在想什么东西。” 段梦莹自然知道五号这一走，他们的麻烦要有多大，所以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语调充满了担忧：“我们各方面都处于劣势，你有什么好的应对计划没有？” “哪有计划，都不知道对方如何出招，想先下手为强，对周步芳的老板是鞭长莫及，对周步芳，人找不到，真窝囊……”黄子平烦恼的拿起一根香烟点燃，“只能等他们先出招，至少找到人。另外就是，自己做情报，我打算让黄小淑找小吉他们。” “小吉他们同意吗？” “尝试吧，我觉得最后分别时小吉心存着感激，毕竟多给了他们钱。” 段梦莹思考了十数秒道：“其实可以找找梅芳，周步芳对我们亲口承认过杀沈万雄的幕后凶手是他，梅芳应该能相信我们的话，毕竟整件事其实挺明显。” 黄子平苦笑：“老婆大人你太乐观了吧？梅芳就算明白了都不敢怎么着，他们惹不起周步芳，我们都感觉吃力，她会装不知道，不然她想报仇的话会主动找我们。” “我知道，我意思是你去找她谈，看能不能说服她，这样我们的力量会大许多。你想想吧，我们的人是比她的人强，但他们是道上的人，消息比我们要灵通得多。我们有五号在估计不需要他们，甚至可以说，他们毫无用处，但现在五号不是不在了吗？” 似乎段梦莹说的也有道理，然而黄子平真不觉得梅芳会愿意，再加上是主动去找，这不等于告诉她自己对付周步芳很吃力吗？他道：“我先想想，看用什么方式和她谈，不会让她觉得我们对付起周步芳来显得吃力。她背后可还有大老板，到底是什么人，我们不知道，我可不想表现出一丝弱势来。” 段梦莹帮黄子平拿起烟灰缸，让黄子平能更方便弹烟灰，她在想怎样容易谈，容易达成目的？思来想去觉得黄子平只要做自己就可以，她道：“谈的方式，我觉得你做自己就可以，就用你平常的招数，你不是去寻求帮助，而是去告诉她杀她老公的幕后凶手是周步芳，你可以帮她干掉周步芳，让她给钱。” 第三百九十二章 梅芳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黄子平很惊喜，但只是维持了几秒就开始有点恨自己。这就是自己平常用的招，怎么自己想不到了？看来近来真的不够冷静，要冷静，必须冷静：“我知道了，开个大价钱，她肯定不愿意，而宁愿选择给我们提供别的帮助，是不是这样？” “完全正确。” “不知道她智商高不高，如果她智商高到像周妍和你妈一样，不容易忽悠。” “试试又不用花钱，我觉得无妨。” “好吧，既然老婆大人开了口，就依你的意思办。”黄子平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把烟掐灭，伸手过去就搂段梦莹的水蛇腰，“有你真好，你就是我的军师啊，正经的，前面不加狗头。” “算了吧，你现在处理问题的能力比我强得多多，想的也更远，你只是近来太烦躁，不太能集中精力去想。” “刚刚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你要精神集中，在某些事情上面千万要舍得，这样一切都不是问题了。”段梦莹挣开黄子平，“我去洗澡。” “急什么？十一点都不够。” “累一天了，浑身臭。” “那，一起？” “不要。” “为啥？” “就是不要。” “那，晚上我去和你睡？” “不要，你要集中精神冷静处理问题，打仗呢，正经点。” “一起睡怎么就不正经了？是你想的不正经吧？” 段梦莹无语着往楼上飞逃。 黄子平郁闷啊，这都怎么了？没订婚那会还能睡一张床，订完婚反而不能，奇葩，不爽，折磨。 次日早上七点钟黄子平就起了床，而下床的第一时间，是给张大山打电话，就一句话：我想找你们老板娘喝早茶，四十分钟以后，地点是东方大酒店早餐厅。说完挂断，去洗漱，敲黄小淑的房间门，等黄小淑也准备好，两个人一起出门，路上他才告诉黄小淑早起的原因。 到了东方大酒店的早餐厅，包间满座，不过黄子平什么人？名人，又是老板的朋友，随便说句话，经理就屁颠屁颠去清了一个包间出来。 在包间坐下，黄小淑道：“能不能先点东西？” 黄子平点头道：“能，人家来也不指望吃东西，就谈话。” “你就知道她一定来？” “她是不敢不来，订婚宴那天我收了她的礼物，我请她吃早餐算回礼，她不来不是结仇么？” “你真阴险。”黄小淑翻餐单，一番决定以后，把服务员喊进来，一通乱点。 准时七点四十，包间门敲起，打开，张大山出现在外面，他望了里面一眼，然后闪开身。 刹那间，一道白影闪了出来，让黄子平感觉眼前一亮。他可没见过梅芳，第一次见就被惊艳，尼玛，这女人太漂亮了，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身上都是成熟少妇的韵味。她身上穿的不多，里面一件保暖服，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羽绒，下身是粉色的休闲裤，球鞋，扎着秀发，化着淡妆，笑容自若走进来。 黄子平站起来，等她走到面前，露出笑容来：“梅小姐真令人感到惊艳。” 梅芳道：“黄先生才令人惊艳，年纪轻轻就能在港海城覆雨翻云。” “言重了，我只是小医生一个，你请坐吧！” “谢谢！”梅芳坐下来，对张大山招招手，张大山走进来关上门坐在一旁。这时梅芳才又对黄子平道，“黄先生应该不仅仅只是请我吃早餐吧？我这人比较率真，喜欢先谈事情再吃东西，那样吃的滋味，你觉得呢？” “很好，就依你。”黄子平给梅芳倒了一杯茶，“你先生的事，很遗憾，现在都处理好了吧？” “还可以吧，算已经入土为安。” “你们内部真的那么乱吗？我不那样认为。” “黄先生多想了……”梅芳仍然保持着刚进来的自若，边优雅的喝着茶，边笑不露齿的缓缓道，“常言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们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我先生的死，我很能想开。” 黄子平心里闪过几分郁闷，这女人肯定智商不低，她的态度就表示的非常好，就是自己人杀了沈万雄。看情况自己就算告诉她不是，她纵然心里明白，都不会承认。怎么办？要直接说吗？黄子平喝着茶，思考着，刚好这会服务员送早餐进来，有足够的时间思考。 等服务员出去了黄子平才道：“梅小姐，不如先吃早餐？” “吃不习惯，我都吃斋。” “那我不客气了……”黄子平自己吃，边吃边道，“既然梅小姐不吃，我也不浪费你的时间。我订婚宴那天周步芳来过，告诉了我许多事，我们要开战，我想知道你怎么站队。” 梅芳一愣，震惊周步芳敢亲自找黄子平，亦震惊黄子平如此干脆说出来，又如此直接的逼自己表态。尼玛，你还是小医生？扮猪吃老虎吗？她稍微思索了两秒，感觉怎么回答都不好，于是含糊其辞道：“重要吗？我们没有交集，你们的战争我们这种小人物也参与不进去，亦没有能力参与，还请黄先生高抬贵手。” 大姐大锋范，梅芳给黄子平的感觉比沈万雄更像老大，不好对付。幸好他已经想好应付的办法：“我刚说了周步芳告诉了我许多事，包括你们想做的生意。你先生和他一起去泰国见过毒枭，虽然生意没做成，因此警察没找你们，但你们肯定已经上了黑名单。” “那是我先生，不是我，他已经死了，人死一切都应该幻灭。” “如果周步芳的老板找你呢？” “他应该忙着对付你。” “那你希望我赢吗？”看梅芳打算回答了，黄子平做了个停的手势，抹了抹嘴巴，点上一根烟不紧不慢道，“让我猜猜，你应该很矛盾，希望我赢，原因是，我赢，周步芳的老板就不会再找你们，这个生意已经暴露，你们不敢做，巴不得周步芳的老板不找是吧？但你们又怕我赢了以后调转枪口对付你们？也没错是吧？” 梅芳仍然相同的表情，这女人似乎不会紧张，不会乱：“黄先生，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你会对付我们。” “很简单，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我只是不参与，我也参与不起，怎么就是敌人？” “你们已经参与，否则会有这一场谈话？”黄子平猛吸了一口烟，对着一直瞪着自己的张大山吹过去，“张老大你似乎很不爽，你有话说吗？” 张大山不言语。 “学学你老板娘，高端点。” “小山你出去。”梅芳也觉得张大山不太会做人，都什么表情，来结仇吗？ 张大山不是很情愿，但又不得不出去。 黄子平把烟掐灭，继续吃东西，边吃边含糊不清道：“坦白说梅小姐，我不是很相信你能看开你先生的死。那死得多冤枉啊？因为对方强你就装傻，当然你可能觉得这是忍辱负重，我可以这样看，我不强迫你。可你问问自己的内心，你真的想忍吗？” “你不强迫我最好。”梅芳的笑容浓烈起来，“谢谢黄先生的大度，这个早餐我请你吧！” “可以，但别想钻空子，先听我说完。我是不强迫你，但我需要你拿诚意出来证明我们之间是朋友，因为只有这样，我赢了才不会调转枪头。” “黄先生希望我如何证明？”梅芳眼里闪过一丝怒火，还以为黄子平刚刚已经说完，谁知道话锋一转又把问题绕回头，这家伙小小年纪如此老道，看来不损失点什么，今天是无法全身而退，“黄先生，可能我这样说不太适合，但我还是想说，请你手下留情，我一个妇道人家可没有什么宝贝的东西。” “谦虚了，你比你先生厉害。我认识一对像你们这样的夫妇，也在道上混饭吃，男主外女主内，女的是军师，男的执行她的命令。” “黄先生误会了，我不管事。” “就当你不管事吧，你管钱吧？钱虽然我不缺，但我挺爱钱，你给我一个亿，我接受你的诚意。” “我没那么多钱，而且黄先生这样太欺负人。” “不是欺负人，我给了你选择，不是非得你有诚意，但你既然说了有诚意就得拿出来，你不拿就是说空话，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这逻辑让我有点无法接受，不过你这意思我可以向上面的老板传达，我个人是没这么多钱，而且做不了主。” 他妈的，智商还真高，两句话就把责任给推掉。黄子平一时间还不知道如何继续说，只能吃东西掩饰，思考，心里有了主意才继续道：“一个亿是你的诚意，你上头得三个亿，你尽管传达。另外说一句，我要你一个亿并非全是诚意金，我帮你报仇，你不装，我也不装，我们都知道幕后凶手到底是谁。” 小样，只有你才会推卸责任，难道老子不会？ 黄子平心里轻松了，毕竟话基本上已经说清楚，就看梅芳自己的选择。她不一定需要跟上面的老板说，就算需要说都不可能敢说，因为她上面的老板如果不同意，要打，出人出力的还一样是她，既然这样又何必多此一举？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专业黑客 梅芳最后的选择果然没有让黄子平失望，她道：“黄先生，除了给钱还有别的解决办法吗？” “我觉得没有，你觉得呢？” “看你想要什么，我认为不只是我的态度，因为你不需要，你根本不把我们放眼里。” “话过了，我尊重你们，而且我不是小气的人，否则张大山曾经想杀我，我让他活着？” “我承认黄先生人品很好。” “我不敢说好，但相对周步芳来说，应该还不错。他为了给自己干爹报仇而把你们拖下水，你们很明显的躺枪。或许你们认为事情因我而起，但他干爹的死是罪有应得吧？你们想吧，不出力又想收获肯定行不通，进了漩涡拍拍臀就想走更行不通，我可以让你走是我人品好，但我说的不一定算，还有周步芳，所以你必须有所选择，为你自己，不是为我。” 梅芳沉默，深深的沉默，只是喝茶，眼睛都不看黄子平，她是不敢看，心慌，情绪已经无法控制自如。 见梅芳急了起来，黄子平反倒不急了：“梅小姐不用急着回答，你其实可以有思考时间，我给你两天，你觉得如何？” 这还不是逼迫么？偏偏梅芳还得一脸感激，心里难受啊：“谢谢黄先生。” “谢就免了，不要觉得我欺负你就好。其实没欺负你，实在是你们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想清白的跳出来已经不可能。” “我知道。”梅芳从椅子里起来，勉强笑了笑，“我先告辞，想好了告诉你答案。” “慢走。” 梅芳走出去，关上门，一直没言语的黄小淑这时候开口，给黄子平竖了一个拇指道：“老板，你忽悠人的本事越来越见长，又是建议，又是恐吓，大棒加萝卜。这女人可比翠莲智商要高得多，我以为你不会成功，看来我又小看了你。”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跟你说句实话吧，有时候被你称赞还不如被你讽刺来得舒服。” “贱。” “彼此彼此。赶紧吃吧，我够时间上班了……” 黄小淑看了看时间，确实，即将要上班，吃的速度快了起来。 梅芳刚出门张大山就问她谈的如何？她没说，只是做了一个赶紧走的手势。 回家路上梅芳也没告诉张大山，她只是坐在后座思考，脸上没笑容，脸色非常难看。她真觉得自己是被黄子平欺负了，出来混那么久就没试过这种滋味，通常都是她欺负别人居多。心里好难受，但又不得不承认，黄子平确实拥有欺负她的资本，她无法抗衡，亦不敢去抗衡。人家是和军方合作的人，背后有军方撑腰，自己算什么东西？ 回到家，大大喝了一杯水，张大山再次问出口，梅芳才简单说了一遍。张大山原本就建议梅芳不要去谈，去一趟回来比不去更惨，他显得异常愤怒：“老板娘，我就说不要赴约，准没好事，现在不就是这样吗？那个王八蛋就不是个好人。” “你我就是好人了？”梅芳哎了一声道：“小山你不要天真了，你以为不去就行，人家找上门来，开的价更不一样。”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告诉大老板？” “有点犹豫，就大老板的性格，告诉他他肯定不会选择妥协。” “那就成，大老板不妥协，我们就打，鹿死谁手还不知道。” “大老板如果能参与进来，固然是如此，问题是这情况你觉得大老板会参与进来？如果他让你去打却不给人不给钱，我们怎么啃？” “不会这样吗？” “利益，我们力量越弱，大老板会觉得我们更听话，我们无法承受那样的结果，赌不起，” 张大山没想到这一点，当下有点抱歉：“那我们给钱吗？一个亿不是小数目，凭什么？就凭他实力比我们强那么一点点？” “哎，我看你是不知道，什么叫一点点？掐死你就跟掐死蚂蚁一样了信吗？要说到凭什么，你问你自己，你不也经常恃强凌弱吗？多正常的事？”虽然心里难受，不过梅芳还是表现的很冷静，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人，她最终能做出正确选择来，“不说生气话，我也有主意了，不能告诉大老板，但亦不能给钱。” “给什么？” “合作。” “大老板不会同意。” “你老大死了，大老板对我的行为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方面我有信心。我觉得最主要的问题是黄子平能不能看上我们的合作，我们又能提供什么样的帮助给他，以及对他而言这个帮助值不值一个亿。如果他没问题，那么这一切都没问题。” “这样太窝囊了，老板娘你三思。” “要不你想个办法？打吗？刚刚我已经说过，打不起，一打我们就别再指望能在港海城继续混下去。” “难道就没办法对付他了吗？” “我们实力不行，而且不能冒险找盟友，因为一旦失败，盟友先抛弃的是你。而且你去求人，出钱出力的也是你，你最弱，敌人先打的也是你，怎么着都吃亏，何必？” 张大山智商有限，想不了那么多，想不了那么长远，听梅芳这样一说，心里好震撼。他妈的，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如此说来，黄子平对他们这边而言不是神一样的存在？自己打打不过，拉盟友打也是打不过，怎么搞？就一辈子让他欺负？好不甘心却不得不接受，不得不冷静下来。 “小山我好累了，暂时不想谈，你走吧，不要告诉弟兄们，以免引起他们的不良情绪，再去做点什么傻事。” “知道了。” “你也不要难受，我们要经得起挫折，否则不配继续混懂吗？” “懂。” 张大山走了以后，梅芳打开暖气，把外套脱了下来，躺在沙发上眼巴巴看着天花板。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叮咚一声门铃声响。梅芳穿起外套走到门后。从猫眼里看了看，敲门的是一个长相清秀帅气的年轻男人。他戴着鸭舌帽，帽沿压的很低，好像故意在遮掩自己的相貌。 迟疑了一阵，梅芳还是把门打开一条门缝，警惕道：“请问找谁？” “梅小姐你好，我姓毕，我可以进去跟你谈谈吗？” “谈什么？” “炭。” “炭？” “你现在在雪中，你需要炭。你先生的事我知道，很遗憾，他不该是那样的下场。而你现在的处境我也很清楚……”年轻男人把手放在门上，做出要推的模样，却没有推，而是笑了笑，礼貌道，“我可以进去和你谈了吗？” 梅芳答应了，她自己也不知为何，是这个男人实在太帅气了吗？ 年轻男人走进屋，赞美了一下房子的装饰设计，然后在沙发里坐下来，动作很优雅，并且一直保持笑容，很迷人的笑容。等梅芳坐下来以后，他开口道：“梅小姐，我开门见山吧，我知道你和黄子平见过面，更知道他给你出了一道难题，而你此时此刻很难选择。” 梅芳有点错愕，整颗心很乱，花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道：“你怎么知道？” “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你想听听我的想法吗？” “你要说就说。” “看来梅小姐心情不好，行，我不卖关子，钱我可以帮你给，一个亿嘛，小意思。我的条件是，你和他合作，取得他的信任。如果你答应你，给我个账号，钱二十四个小时之内到账。” 这个男人绝对不怀好意，虽然说的东西很吸引，但梅芳不敢答应，或者说一时间不敢答应：“周先生对不起，我们的谈话可以结束了……” “梅小姐对我的想法没兴趣？” “没错。” “好遗憾。”年轻男人耸耸肩带着苦笑站起来，随手从口袋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我是有耐心的人，我会等梅小姐的电话，希望你能回心转意，再见。”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梅芳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然而桌子上的名片却实实在在，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只有号码，其它什么内容都没有。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会知道自己刚刚和黄子平的谈话内容？连数目都知道那么清楚，是张大山出卖了自己？不可能啊！ 那么，他是黄子平派来试探自己的忍？ 梅芳现在心绪好乱，需要好好整理，她觉得要等彻底冷静下来才做出选择，此时此刻最好是先去睡个觉。 黄子平回到医院就开始接诊，一上午忙碌下来，中午和钱小样一起吃的饭，从她嘴里了解戴一夫和戴天明的近况。 饭后黄子平给凌梦蕾看脚，陪她聊天。 凌梦蕾道：“黄医生，和段小姐住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好幸福吧？” 怎么问这种问题？黄子平一脸不自然道：“还可以。” “羡慕你们金童玉女，好奇怪啊，你说为何没有人追我？” “啥？”黄子平不敢相信的表情，“没人追你吗？这不可能。” “真没有，不过其实公司也有规定，合约还在，恋爱得受限制，但我打算退合约了，所以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商量，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毁约要赔偿是吧？没问题，多少，你说个数。” 第三百九十四章 只剩三个 “八千万。” “这么多？哦，我不是不愿意借，我惊讶是因为不理解为何要赔这么多。” “合同年期长，我会尽快还你。本来想跟子弹大哥借，但他近来投资了几个房产，现金不充足。” “没问题，我借你，并且不收利息，你是我病人我得对你负责。” “谢谢你对我的恩德，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你，要不我让我发小帮你做事吧？我知道你近来很多麻烦，很需要人才。” “你的发小是什么方面的人才？” “黑客，专业黑客，比黄小姐只强不弱。而且她还有另一项技能，很擅长研发和改装各种乱七八糟的仪器、电器，我亲眼见识过她把微波炉改装成一个电风扇，这个风扇产生的动力还能给手机充电。” 黄子平嘴巴变成o形，良久才恢复过来道：“真的假的啊？她人呢？” 凌梦蕾吐了吐舌：“在牢里呢，当了回商业间谍就给抓了……” “哦，明白了，你鬼精啊，想我救她是吧？” “她真的很厉害，能帮你大忙。” 坦白说，黄子平还真需要这样的人才帮忙做情报，以及提供后援，这样还可以把黄小淑解放出来。可以设想一下，出行动的时候有人在临时移动指挥所里做各种风险评估，以及做行动小组的眼睛，行动起来是不是胜算特别大？想想都偷笑！之前倒是让白九找熟人来着，不过没谈成，凌梦蕾的发小来的正好：“她在什么地方的牢房？” “北城。” “同一个省，估计难度没那么大。你把她的名字和资料给我，我看看能不能救。” 从王诺诺别墅出来，在花园大门口站了一会，黄小淑开车来了，黄子平上车就把一张凌梦蕾写的纸条塞过去，把发小的事情说了一遍。黄小淑听了喜上眉梢：“如果真能找到这样的人做帮手，我可以轻松许多，工作效率提高许多，你说吧，你打算怎么救？” 黄子平道：“你先去见见她本人，搞清楚她的想法，看她愿不愿意。当然去之前你要弄多一些她的资料，知己知彼，她那边有想法了我们才好行动。” 黄小淑迫不及待的模样：“我下午就去，等会送你去了有口福集团，我让白九来接班。” 三点钟前的五分钟，黄子平来到有口福集团戴一夫的办公室。 坐了下来，黄子平对戴一夫说的第一句话是：“开什么股东大会？说什么主题什么内容？先告诉我一下吧！” 戴一夫直接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给黄子平看，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他们集团要搞分厂，建设新生产线。 黄子平道：“戴总你还有这精力，这个计划应该没那么简单吧？你有什么目的？” 戴一夫没有任何隐瞒，直话直说道：“都为我儿子，现在的厂区，负责生产的有三个厂长，没有一个是亲我这边的人。我走了以后我儿子能控制办公区，但厂区如果搞些什么动作，我儿子肯定搞不来，反而会有被赶下位的危险。建个新厂把人分洗一遍，安放我自己的人负责生产，这样能解决问题。” 尤雪分子公司不也是这意思吗？这些商人他妈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股东们不笨，他们不知道吗？就算我支持你也不一定能成事。” “要看你支持的程度，他们害怕你。” “好吧，又得当丑人。” “对不住，总让你这样，但必须走这一步，希望你能多帮忙。” “我的敌人已经够多，不介意多几个，没问题吧！” “谢谢，给你个建议，你不能太直白说建分厂就建分厂，得有理由，比如现在厂区的生产线不够用。” “你计划书里没写啊。” “有，最后一页，其实本来就够用，当然这是我的安排，我自己吃了一点货，每个月亏几百万就为了设这个局。” “说句得罪话，你们这些混商场的还真阴险。” “都这样，你想正当，有人不给你正当的机会。”戴一夫看看时间，从座椅里起来：“到点了，我们去会议室？” 黄子平自然没问题，收了钱肯定要做好售后服务。 一个小时后黄子平从会议室走出来，他一个人。 而刚过去的一个小时，会议室里基本上就是在吵架，最后的结果可以说是戴一夫和黄子平完胜。当然负责的代价也非常大，黄子平可谓是做了比上次更丑的丑人，那些股东投向他的都是想喝活人血的眼神，却又无可奈何。 走出了厂区大门，上了白九的车。 刚扣上安全带，段梦莹打来电话，用愉悦的声音告诉黄子平。给翠莲找的生意已经谈好，翠莲可以过来，就在这边签意向书，然后过去泰国做现场调研，没问题则正式签合同。这是个好消息，而且是黄子平一整天都在等的好消息，他收到以后自然第一时间给翠莲打过去。 翠莲那边反应也快，对黄子平说的要求一点都不反对，她说的是，以最快速度带人过来。 黄子平聊完电话，白九已经把车开回到市区，看堵车，他和黄子平聊了起来：“老板，凌小姐的发小怎么会是黑客？” 黄子平反问道：“怎么不能是黑客？” “搞这东西需要平台，段数越高越需要，而这样的平台就华夏国境内而言基本上没有，因为违禁。” “国外不违禁？” “国外比较复杂，政府还养黑客团，不过他们不称为黑客团而已。” “我觉得挺正常，你在担心什么？” “我不担心，只是觉得奇怪，看来确实是人不可貌相。” “没错，黄小淑就很懂，她之前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不起眼的人最不能小看，因为要你命的往往是不起眼的人。” “嗯，老板我问另一个问题吧，我们不需要布置迎敌吗？” “布置迎敌？怎么布置怎么迎敌？你以为你守城吗？”黄子平其实也烦躁这问题，明知道敌人要来，但敌人来之前却不知如何去应对，“我们只能等敌人先出招。” “怕到时候没有还手之力。” “不怕，周步芳不是说了吗，先让我身败名裂再杀了我，这样他才觉得爽，才觉得报仇。如果他不是撒谎降低我的戒心，他出招至少是出两招，不是第一时间杀我，而是先想办法让我被社会唾弃。既然这样，我们就等，看我身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找到了问题我们才能解决问题。” “就不能派个团队过去尝试一下对他搞暗杀？” “你算了吧，不远万里，出了问题怎么救？不搞这些。” “也是。”白九变的有点儿烦躁，“翠莲什么时候到？” “最晚应该是明天。不管她，她没问题，因为合作方这边会发邀请函过去，来的很正当，带人也正当，只要这些人都打扮好。他们也容易打扮，毕竟不是军人，没有军人的特点。我现在比较想知道黄小淑那边什么情况，这个黑客，真的想尽办法都要弄出来。还有，我打算让黄小淑联系小吉，把小吉他们请来，你觉得行不行？” “这问题吧……”白九迟疑着，不明白的口吻，“老板为何你要让黄小淑联系？你自己不联系？” “我联系？” “你联系比黄小淑联系好，你知道黄小淑的性格，而小吉也是急性子，对着黄小淑更急。” “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回到中心医院自己的诊室，黄子平穿上白大褂去看了看昨晚被自己做过手术的病人，然后巡病房，返回接诊室坐下来才翻出小吉的号码打过去。小吉没有第一时间接，而是挂断过了五分钟用另一个号码打过来：“黄子平，我就知道你会打给我，就看什么时候。” 黄子平呵呵笑道：“你是希望我给你打还是不希望我给你打？” “没想好。” “我觉得希望，否则你会废掉这个号码，别跟我说你对这个号码有感情，我懂你们这些人，可以对任何事都冷血无情。” “既然如此你还找我干嘛？” “我不需要你对我有情有义，谈个生意吧，给我做安保工作，时间两个月，价格一个人一千万，六个人六千万。” “你很大方，但对不起，接不了，已经集不齐六个人，现在只剩三个。” “怎么啦？失联？” “对，而且是再都联系不上。” 黄子平意识到不好：“怎么了？如果方便，告诉我。” “火热的非洲，他们把命留在了那里，白白娇娇和巧巧。” “你们搞什么？接了什么任务？” “和政府军面对面，被耍，我们三个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逃回来，不想再搞，再见。”小吉说完挂断电话。 黄子平抓住电话，心里感觉好难受。 下班时间，黄子平换了衣服打算走，忽然小吉又打过来：“你为何需要我们保护？你已经那么多人，而且有黄小淑，你是遇上强敌了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要面对三四十个像你们这样的人，我那些人除了少数几个之外可能还不够对方塞牙缝。” “我们做个交易，我帮完你如果我没死，你把你的人借我，再借我一百名毒枭的人，伤亡安家费你给，可以吗？” 第三百九十五章 脑子果然好使 小吉想干嘛？黄子平吓的不轻：“我去你的，我跟毒枭没关系，而且你想干嘛？” “虚话不说，你就告诉我实话，做不做这个交易？” “你要那么多人干嘛？一百人，死一半，我要破产。” “不会死一半，而且就算死光了你都不会破产吧？不是有黄小淑带队吗？” “我想想再回你。” “我等你。”小吉又挂断了电话。 下班回到家，黄子平正开门，对面王诺诺家的门打开，王诺诺的脑袋探出来，眨巴着眼睛道：“亲爱的老黄，刚下班呢？” 黄子平缩了缩自己的身体：“不怀好意的眼神啊，有话说话，别问白痴问题。” “我今晚做饭，你要不要一起吃？” “你……做……饭？”黄子平眼珠子都要凸了出来，“你确定你没说错话？” “我做饭怎么啦？我是女人好不嘛？”王诺诺有几分不满，但更像是撒娇，“人家会做饭，你来嘛。” “我靠，你这神情，我还真不敢去。” “你亲戚的，老娘那么礼貌请你你还不给面子了是吧？行，换种方式，你不来，我让你今晚睡不了觉。”话毕，王诺诺怦地关上家门。 黄子平一阵无语！ 白九道：“老板，你有点贱，好好和你说话你不受，非得挨骂。” 黄子平道：“坦白说，我还真不习惯她礼貌和我说话，那个花痴样，我起鸡皮疙瘩。” “你去不去？” “她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我能不去？你一起去，我其实蛮想看看她干嘛。”说完这句，黄子平把门打开，走进家里。 半小时后段梦莹也回了家，带着一脸疲惫直接上二楼，黄子平跟上去，进了她的房间，看她在翻衣柜找衣服，打算洗澡的模样。 黄子平道：“这么赶，你有约会？” 段梦莹笑道：“诺诺的约算不算？她做饭，稀奇啊，我要趁早做准备。” “原来如此，话说她发什么神经？” “怀孕，孕妇都很奇怪。” “怀孕和做饭有关？啊？啥，等等，不对不对，她怎么这么快怀孕？” “你问她，或者问张山峰，问我我哪知道？至于和做饭有没有关系，我更不知道，没研究过这种问题，估计她想为未来做准备吧，做个及格的全职太太。” “我去，生意怎么办？我也是股东呢！” “可以派钱小样，戴一夫那边的问题解决了让她去诺诺公司，我们培养她。” 黄子平给段梦莹一个熊抱：“你脑子果然好使，都给我想好了，你说有一天我没有了你，怎么办？” “找一个比我厉害的，如果觉得不够，多找几个，就你这身份地位，你想找，还不很容易？” “哈哈，你跟我说这话，我真找了看你哭不哭。” “你去，你不去，我压根没机会哭。” “好吧，你赢。”黄子平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今天我给凌梦蕾看脚的时候，她说给我介绍一个超级厉害的黑客，是女人，还是她的发小。不过人现在在牢房里，我已经让黄小淑去看她，黄小淑现在应该在回来途中了。第二，我自己联系过小吉，他们前阵子去非洲出了个任务，现在只剩三个人，倒可以帮我，不收钱，却要些比钱更麻烦的东西。” “什么东西？” “黄小淑和白九，再加上一百个翠莲的人。” “啊？一百个？”段梦莹和黄子平之前一样吃惊，也问了几乎一样的问题，“她要来干嘛？打仗吗？” “估计是复仇，死了人安家费还得我给，我去，死一半我得破产。关键还不是钱的问题，人命能随便死吗？” “你是打算拒绝啦？” “先问问黄小淑，如果黄小淑同意，我会答应。” “为何？我搞不懂。” “黄小淑对这种事很冷静，如果她同意，只会出于一个原因，感情。而涉及感情，我得给黄小淑这个面子，小吉毕竟也救过我们，虽然我们已经给了他们钱，但没有他们，我们几乎没有可能从新加坡全身而退。” “你这样想，我不是很赞同，我觉得还是你自己做决定好。” “还是要告诉黄小淑。” “嗯，放手呢，我要洗澡。” “一起？” “你要每天问一次吗？” “你不拒绝，我就不问了啊！”黄子平呵呵笑着放了手，“黑客这里，你有什么想法？” “没想法，对这个不熟识，你出去嘛，等会再谈。” 黄子平只能极不情愿的出去，想下楼，最后没下，回了自己房间洗澡，段梦莹那么正式，他也得正式。 洗完澡下楼，一眼看见白九的身旁坐着黄小淑，两个人正在小声说话，回来的还真快。 黄子平走下去问：“黄小淑，事情有结果没有？” “人不错，而且愿意帮我们，只要我们有能力搞她出去。当然我们不能用劫狱的方式，需要正当的手续。”黄小淑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一张图片给黄子平看，“人还挺漂亮，看上去像白领，不怎么擅长说话，甚至说不怎么爱说话，但思维很迅速，反应很快。” 黄子平看着图片，果然是个好看的女人，一米六左右的身高，有前有后，瓜子脸，短发：“资料多说些。” “她确实是凌梦蕾的发小，比凌梦蕾大三年，爷爷是军人，父亲在铁路系统工作，母亲电信局工人。从小她就在电信这个系统里长大，几岁开始就搞电脑。她告诉我凌梦蕾其实也是半个黑客，因为她们都一起玩，段梦莹的奶奶也在电信系统工作。她读的也是通讯专业，出来以后在电信部门工作了一年，后来去了一家网络维护公司干了一年，帮老板娘黑了老板的电脑被解雇。后来有人找她搞商业机密被抓，判了两年，现在才坐满了七个月。” “看来不是很大罪。” “找五号，现在五号对不起你，应该能搞出来。她要求不是很高，年薪两百万，提供车和住房，机房这块她说了算。” “你试探过她的黑客技术没有？” “试探过，比我段数高。” “那就不用说，搞出来，我马上给五号电话。”黄子平拿出手机出去阳台打。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五号的声音：“我已经在京城，刚被训完，你最好不要说些我不爱听的话。” 黄子平道：“不说，我知道你也为我受了不少罪，有些事是你的职责，你也是左右为难。” 五号被黄子平说的一愣一愣，这家伙变化太快了不对劲，可能是别有所求，不然不会那么好说话。相处的这阵子五号也基本上摸清了黄子平的脾气，为了让自己退路更广阔，他没点出来，装傻道：“难得你能理解，谢谢了，我吃饭，先挂了……” “等等，我跟你要个人，不是你的人，而是一个在监牢里的女人，商业间谍，被抓了判了两年，刚坐满七个月，你帮我把她搞出来。” “大哥、大爷，可以放过我吗？我怎么给你搞出来？我不是神仙，不会变戏法。” “你有办法，你是司令。你不想看着我死你就得去做，然后我才能配合你不是？嗯，说一句，翠莲这里你已经坑了我一个亿，现在这件事你别想跟我要钱。” “我真想揍你一顿。” “你倒是过来。” “人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资料我发给你。” “你丫有病，吸血鬼。”五号挂断了电话。 挨骂，但黄子平心情很好，连忙跑回去把手机递给黄小淑：“我已经和五号谈好，你把那个女人的资料发过去给他。” 段梦莹洗完澡穿戴好下来，四个人一起去了对面王诺诺家，当时张山峰已经回来，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王诺诺自己在厨房摆弄，黄子平想去看两眼都不被允许，甚至段梦莹要进去都是一样的结果。好吧，五个人只能在外面等，然后整整等了大半个小时王诺诺才把厨房门打开，叫段梦莹去帮忙，同时让张山峰去收拾餐桌，开红酒等等。 黄子平继续和黄小淑、白九一起坐着。 黄小淑问黄子平：“王诺诺没病吧？” “我也想知道。告诉你一件事，我今天联系过小吉……”黄子平把和小吉谈话的全过程说了一遍，然后补充道，“我无所谓，这个选择让你来做。” 黄小淑毫不思考道：“不能答应，这是坑，到时候不是六千万，六个亿都未必能搞定，而且会有后患。” “你是不是冷静过头了？” “你可以直话直说我没感情。” “我不是这意思。” “就当你是，我并非没感情，我可以自己去帮，义无反顾，毕竟在我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有出现，虽然出现的方式有点可耻，但仍然是有出现。让你去帮她，而且是这个程度的帮，我做不到，我对她有感情我都得顾及你吧？” “那怎么搞？” “我给她打电话，我和她谈。戴一夫那边如何？会议说了什么？顺利吗？” “会议本身顺利，目的也已经达到，但结仇更严重了，这钱不好赚，他妈得……” “你算了吧，你又不是完全为了赚钱。” “开饭喽……”忽然王诺诺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她的人也走出来，手里还端着热气腾腾的汤盅。 第三百九十六章 翠莲的大军 黄子平最快走过来，兴高采烈看了一眼已经被王诺诺放在餐桌上的汤。 嗯，这是一个番茄蘑菇汤。 可是，见鬼的，里面飘着红色的小辣椒，还原只。 伸手拿起勺子搅了搅。 哎呦我去，还搅出来两条鲫鱼，而且连鱼鳞都没有刮，鱼肚都没有开肚。 黄子平看的眼珠子凸了出来，看了看黄小淑和白九的反应，他们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黄子平想说话来着，张山峰却拼命给他打眼色，露出略带哀求表情。这家伙自然也是看出了问题来，但为了不打击王诺诺做饭的信心，所以不得不这样。都是朋友，确实也不太应该打击王诺诺，可以提出来，最好是事后委婉一些，这个工作就张山峰来做了…… 把原来想说的话咽了回去，黄子平笑笑道：“不错啊诺诺，这汤看着做的……有水平。” “真的吗？”王诺诺脸上挂起了笑容，就像考试拿了一百分，“嘿嘿，你们坐，张山峰你倒红酒，啊不，先盛汤，我去拿碗，好快好快。” 王诺诺飞快跑了以后，张山峰抱抱拳对黄子平道：“哥们，高抬贵手，等会无论如何别说难吃。” 黄子平道：“我有选择吗？” 张山峰说了一声谢谢，转而对黄小淑和白九道：“黄小淑、白九，你们一样，拜托啦。” 白九说没问题，黄小淑则道：“这顿以后我去你酒店吃饭，免单。” “免，必须免。”张山峰抹了抹冷汗，开始倒红酒。 王诺诺这时候端着碗出来，随后的两分钟和段梦莹一起进进出出，端出来不少食物，有水果沙拉，蔬菜沙拉，煎牛羊鸡排以及肉酱意粉，拍黄瓜，炒鲜百合，炖鹌鹑蛋。这些看上去水平都不错，除了扒煎的都有点过火之外，其它的卖相算是过了及格线。 六个人各自坐好，碰杯喝了两口红酒，王诺诺已经开始招呼喝汤。 黄子平道：“那啥，我不是很习惯吃饭前喝汤，我能不能先吃饭？” 王诺诺思索了两秒道：“没问题，你要意粉还是扒？” “没有米饭？” “没。” “我自己来吧！” 黄小淑道：“我一样是先吃饭。” “还有我。”白九也举了手，立刻给自己的碟子里叉了三四块扒，“切的不错，厚薄度都一样，买的么？” 王诺诺白眼一翻道：“不然我还会切？不过这酱可是我自己调的哦，尝尝。” 白九先做的小白鼠，所有人看着他，结果看见这家伙立拇指，像真的很好味道一样。黄子平第二个尝，确实味道不错，虽然比不上餐厅，但在家里能做出来这个质量，基本上已经无可挑剔。不死心啊，继续吃第二样，然后第三样、第四样，有点眼傻了，竟然味道全都不错。 所有人都很惊讶，不敢相信，但却也非常乐意，吃的很开心，半个小时之内把所有食物扫光。 拍了下鼓得不行的肚皮，黄子平道：“太饱了不舒服，我去散散步，梦莹你去么？” 段梦莹道：“去，黄小淑你去么？” 黄小淑嗯了一声：“白九你一起吧！” 王诺诺吼道：“都给老娘站住，汤没喝呢，喝了再走，这个汤我做最久了好不好？” 黄子平道：“太饱了，改天喝。” “不行。” “我端回家散完步回来喝。” “你别端了，你们不喝，张山峰你给喝完。” 听王诺诺说别端了，黄子平原本心里舒了一口气，可王诺诺这下一句令他几乎绝望。能让张山峰一个人喝吗？没选择，不喝就不是兄弟：“这不行，好东西怎能让张山峰一个人享受？我们还是拿回家去喝。” 王诺诺眼睛杀气腾腾的瞪着，斩钉截铁道：“不能，你挑一个。” 段梦莹这时说了一句喝吧，然后自己先端起来，真的喝，并且没有表现出任何难喝的神色来。 难道真的不难喝？ 很快，段梦莹喝完了，取了一张纸巾擦擦嘴巴道：“还不错。” 还不错？黄子平将信将疑端起属于自己的一碗往嘴巴里送。尼玛，这叫不错？酸的不行，肯定放了醋，也辣的不行，而且腥。黄子平是真想吐出来，可不敢，段梦莹都喝了，他不能拆段梦莹的台，只能喝完，然后给了一个很高的评价。 看黄子平喝完，黄小淑和白九也面目表情的喝下去。 张山峰喝最后，等他喝完以后王诺诺哈哈大笑道：“你们白痴啊，除了汤之外我做的其它味道都可以吧？你们就不想想我是不是故意的吗？白痴啊，竟然真的喝，哈哈，哈哈。好啊，不枉我辛苦了一下午。脏死了，我去洗澡。张山峰你洗盘子。”王诺诺说完在酒架上拿下来一个dv机快速上楼。 这是被耍了，黄子平首先冲王诺诺吼：“王诺诺你丫的太过分了……” 王诺诺回道：“你不也吃了美食吗？” “我说你还拍下来。” “你们这虚伪的一幕当然要拍下来，哈哈，洗澡，再见。” 怦一声，门关闭。 张山峰道：“其实这件事我知道，是诺诺和她哥打的一个赌。” 黄子平道：“靠，你这白眼狼，刚刚还求我。” “这事我没选择，我得帮，而且也是在帮你。”张山峰指指黄子平，“她怀孕了，就这蹦蹦跳跳的性格，她家里人都不想她在外面跑来跑去抛头露面，说要接管她的公司。她说要你管，她家里不怎么相信你，然后就打个赌。” 段梦莹道：“明白了，看看我们是不是明知道吃大亏都会为了诺诺的感受而忍着，大概是这意思吧？” “对了对了。”张山峰猛猛点头。 “这事做的不对，你们要先问问子平是不是乐意。”段梦莹问黄子平，“你怎么看？” 黄子平耸耸肩道：“我是医生，你说我怎么看？” 张山峰道：“你跟诺诺谈谈了。” “有空谈吧，走了。”黄子平往外面走。 段梦莹没走，上了房间找王诺诺，只有黄小淑跟着黄子平，白九回果园。 黄子平在自己家的懒人沙发里坐了十多分钟，段梦莹回来了，坐在身旁道：“我出去一趟，你要不要一起？” 黄子平想了下反问道：“干嘛去？” “我妈找我，她和一个朋友在咖啡厅谈话。” “什么朋友。” “就她的朋友，女性，刚从英国回来，以前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她没少给我照顾。” “你们三个女人，我一个男人，不好去，你自己去吧，小心点。” 段梦莹没有勉强黄子平，上房间拿了包包和车钥匙，自己出门。 黄子平继续在沙发里呆着，黄小淑在房间，回来以后就一直在，不知道她是干嘛。 不知过了多久，黄小淑抱了衣服出来洗澡，等她洗完出来，她对黄子平道：“翠莲刚来电话，已经已经带着她的大军到了机场。” 黄子平一阵错愕：“我去，这么快吗？” “她收到邀请函就马上启程的，不是关心你吗？你人那么多，那么厉害，至少她这样认为，你这都跟她要人，她会想的很严重。” “不对，你洗澡还把手机带进去？” “不行？” “你一天之中轻松个几分钟你要死吗？” 黄小淑没给黄子平回应，把脏衣服抱回房间，拿包出来，自己先往外面走，黄子平只能跟出去。 半个小时后，黄子平在机场接到翠莲。这女人瘦了许多、残了许多，看上去完全没有往日的光彩。她这过的什么日子啊？黄子平当她朋友，所以心里真的隐隐在难受。看看他带来的人，十八个男人，两个女人，都很精神，而且伪装的非常好，看上去真的非常像一个来谈合作的白领团队。 走出机场，黄子平才对翠莲说第一句话：“翠莲你变化比我想的有点大，你有那么惨吗？” 翠莲道：“其实还可以，我在学着承担，感谢你的帮助。” “现在你也在帮我。” “我帮你是应该的，希望能帮上，而不是给带你更大的麻烦。” “不会，你们用的真实身份，正当理由过来，带的这些人又没有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酒店的接送车，你们住酒店，好好休息一天晚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听你的。”翠莲说着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盒子，“你订婚宴我没来，送你个东西，希望能保佑你平平安安。” “什么东西？” “我们泰国的佛牌，让最出名的大师开过光，一双，你和你未婚妻一人一个。” “谢谢。”黄子平收起来，“不错，你开始懂礼数了……” “你刚不也说了么？我变化很大。” 说着话已经走到停车场出口，黄小淑这时候问翠莲：“你的人都什么情况？给我说说。” 翠莲一脸严肃道：“他们都不会说华夏语，但英语交流没问题。格斗方面跟你比没办法比，和特种兵比，比如你们的白九，三个一起上应该能搞定。武器都能玩的很好，其中一个还能自己做炸弹。”翠莲指指一个女的，“这位叫嘎玛，是我们指挥所的负责人，搞电脑和通讯，还可以，擅长做的后勤工作。” 第三百九十七章 是不是试探 黄小淑很满意：“还有特别的人没？” 翠莲指指另一个女的道：“这位是kk，嗅觉非常厉害，在丛林追踪敌人比猎犬还要灵。” 黄小淑见怪不怪的表情，黄子平不行了，觉得很稀奇：“真的假的啊？” 翠莲脸上的严肃增加了几分：“可以让她嗅你用什么味道的沐浴露、洗发水，甚至你晚上吃过什么东西。” “行啊，来。”黄子平张开双臂，“我倒想辨一辨真假，不是不相信你，是觉得很稀奇。” 翠莲对kk招手说了几句泰语，kk径直走到黄子平身前，稍微鞠了个躬后围着黄子平钻。不用半分钟她就把答案告诉了翠莲，随后翠莲告诉黄子平。这一听，黄子平瞬间惊的目瞪口呆，当然不仅仅因为kk嗅出了他用什么味道的洗发水和沐浴露，这个黄小淑都可以办到，毕竟刚洗完澡。 黄子平目瞪口呆是因为kk真能说出来他晚上吃过什么，几乎无一遗漏说了出来。 他妈的，这可是人才啊！ 能不能顺过来？ 好吧，黄子平有点贪心了，但老话说的对，人到用时方恨少，现在要打大仗，他需要身边有各种各样的人才协助。 撇了黄小淑一眼，她同样处于惊讶之中，发现自己老板在看自己，她开口道：“看我干嘛？我可不会。” 黄子平道：“我不需要你会，我是想问你，这样的人用处是不是特别大？” “废话。” 黄子平转向翠莲，“有事没事借我用用？” 翠莲微笑道：“给你都可以。” “真话？”黄子平忍着内心剧烈的激动道，“不反悔？” “不反悔，反正她未婚，没什么牵挂，而我做正行用不着她这个长处。” “我怎么听这话？我干的不是正行？” “你正义。” 说到这里已经看见东方大酒店派来的接送车，豪华中巴。黄子平随即让翠莲把她的人都安排上中巴，翠莲跟他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回市区。 来到酒店，办理好所有手续，安排好房间，黄子平和黄小淑就走了。 路上黄子平对黄小淑道：“明天你去酒店请翠莲他们吃早餐，然后到处逛逛，可以高调点。这样越能说明我们心中无鬼，对付起五号来会容易些。这位老首长啊，此时此刻估计已经收到消息，看他什么时候给我来电话。” “就这样？” “不然呢？” “以我对你的了解，似乎没那么简单，你是还想对周步芳或者梅芳宣扬一下吧？” “好吧，我承认，确有此意。”黄子平拍了下额头，“梅芳也是能忍，竟然还不联系我，我得逼一逼她。” “你很担心？” “多少有点。” 黄小淑没问题了，习惯性沉默，露出思考的神色来。 其实不只是黄子平担心，梅芳更加担心，尤其那个年轻男人来过以后，既害怕他是黄子平派的人，又害怕不是。如果是黄子平派来试探她的人，她不答应就是，任何问题都没有，反之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根本无法选择。对方可是明晃晃找上门，而且还知道她和黄子平谈话的内容，这人绝对不简单，她都不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这边还是出在黄子平那边。 整整纠结了一个白天，然后一个晚上，差不多凌晨时，梅芳给了张大山一个电话，让他出来陪她吃夜宵。 挂断电话梅芳就穿戴好出了门，这美艳的少妇穿的很少，曼妙的身材尽显，开的还是一辆很张扬的白色宝马跑车，呼啸来到夜宵城，瞬间引起巨大轰动。有那么些大胆的男人都在喊她，美女一个人吗？过来坐坐，我们这有空位。美女带钱了吗？我可以给你结账哦。她一概没有理会，径直穿过大厅，进了一个包间。 刚坐下来点了夜宵不到五分钟，张大山进来，他落座，梅芳开口道：“小山我问你个事，你老实回答，如果有半句假话，今天这道门你不要出了。” 原本梅芳请吃夜宵，张大山已经心有恐慌，因为这是第一次，而且还那么晚，来的还不是特别安静的地方，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他能想到这一点。而听了梅芳这话，知道自己想的没错，无疑更加慌张了，小心翼翼道：“老板娘你问，我绝对说实话。” “我们和黄子平谈的事情你有没有告诉第二个人？” “绝对没有。” “外面那些手下有听见吗？” “当时他们都在比较远，绝对听不见。怎么了吗？谁知道了？” 梅芳迟疑了一阵才告诉张大山，他从她家离开没多久就来了一个姓毕的男人找她合作，黄子平要的一个亿他给，他需要的是他们靠近黄子平。张大山听了愣神了好久才道：“那会不会是黄子平派来试探我们的人？” “我想过，我们自己的人没问题，应该是很大的可能了吧！” “你打算怎么办？”张大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道，“事情越来越大，我觉得还是告诉大老板吧！” “你白痴吗？告诉过你，说了比不说更惨。就他们干的这个生意，他现在都不敢在港海城你信不信？”梅芳整个人变的杀气腾腾，虽然她很漂亮，很妩媚，很养眼，平常见了她，张大山都感觉浑身燥热难耐，但此时此刻，她的表情是令张大山心里害怕的要死，“你们到底想什么？为何要碰那种生意？” “你问大老板，我不清楚。” “安全起见，我回绝那个男人。明天中午，你给我约黄子平吃饭，我们给他答复。” “给钱吗？” “不然如何？” “一个亿，你给了以后他未必会守信，人都贪婪，你能给多少次？况且我们出来混那么多年就没有过这样的规矩，这让兄弟们怎么接受？”其实张大山也有自己的私心，他心里非常恨黄子平，更恨那天晚上没有彻底对河流搜索一遍，确定黄子平的生死，不然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事。他妈的，也太神奇了，原来就是个小医生，却混出今天的模样，自己老板娘在他身上吃了亏还得赔偿道歉，自己老板还被炸死，他好不甘心。 梅芳哎了一声：“不接受也得接受。” 刚好这会服务员敲门把夜宵送进来，谈话随之戛然而止。 服务员出去以后，梅芳则是吃东西，张大山也不敢说话，自己孤独的闷想，在想有什么办法说服老板娘？思来想去，他觉得最好先弄清楚找老板娘那个姓毕的男人是谁，最好不是黄子平的人，而是敌人，那样就有了对付黄子平的盟友了…… 主意打定，张大山等待着，等梅芳吃完夜宵打算结账了，他开口道：“老板娘，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我想看看监控，看看那个姓毕的男人，截图下来去查一查他的身份。” 梅芳道：“我已经看过，除了进了屋，我能看清楚他的长相之外，在外面的所有监控都看不清楚。” “这么神秘？” “不然我不会查？我知道你此刻在想什么，别想了，我们玩不起，而且我不想玩，你老大已经死了，我还得养孩子。” “老大的仇不报了吗？” “你还真是缺了根，不答应黄子平，和他开战就能报仇？仇人不是他，反而留着他才能报仇，别说没能力对他怎么着，即便有能力都不能去做，不符合利益，你懂利益吗？” 张大山无言以对，但自己的想法仍然非常坚持：“我还是想去看看。” 梅芳没有反对，去就看吧，随他的便！ 结账，两个人一起出了夜宵城。 花了半小时回到花园，找到物业部，梅芳把张大山留下来，自己回家。 张大山抽着烟反反复复看监控录像，果然如梅芳说的那样，无论什么角度的摄像头都看不清楚姓毕那个男人的长相，只能看见鸭舌帽。不过张大山也还有想法，这个男人是走路进来的，花园里里外外的监控没有拍下来，外面马路的监控呢？看看或许有发现。 截了图离家花园，张大山去拜访了辖区派出所的一个朋友，没花多少时间果然查到蛛丝马迹。当看清楚对方长相的时候，张大山是大吃一惊，随后心里冷笑起来，黄子平啊黄子平，这次你还不死？ 赶紧截了几张图下来，张大山往回赶，敲梅芳的家门。 梅芳刚洗完澡发了一会呆打算睡觉，打开门有点不满：“又想做什么？我已经累了一天，想早点休息。” 张大山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直接把手机拿出来，调出一张照片：“这人不姓毕，姓周，周星云，周家的人，周妍的侄子，黄子平的死敌。” 梅芳认真看了两眼，没多少感觉，她之前没见过周星云。不过周家的事他听沈万雄说过，知道周星云被黄子平抢了亲，下了面子，当时闹的非常大，还上了报纸，黄子平那还不是第一次耍他们周家。黄子平这年轻人，真的大胆，智商又高，以弱胜强之余，还令强的无可奈何，实在是不简单。 对付如此不简单的人，自己到底该不该怀歹心？想了几秒，梅芳才把门完全打开，让张大山进门说。 第三百九十八章 邪恶的计划 张大山走进屋，在沙发坐好。 梅芳不紧不慢的关门，同时在思考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对自己有利的地方？按理说有，只不过来的太突然，一时间她也想不到。她走回去坐下来望着张大山，继续在思考，因为烦躁，拿了一根张大山的香烟点燃抽起来。她抽的很娴熟，原来她就抽，只是生了孩子以后戒掉而已。 张大山固然知道自己老板娘在思考，没打断她，而是耐心而又紧张的等待着，他希望自己老板娘能改变想法，不给钱。当然他也有私心，这个钱给了出去，连遣散费都没有，他可已经不再指望梅芳能带着他们混。刚刚梅芳也说过，还有孩子需要养育，不带他们混又没有遣散费，怎么跟下面的兄弟交代？他都不敢想。 静静沉思了两根烟时间，一个邪恶的计划在梅芳的心里产生。就她的性格而言，她其实不怕事，只是因为生了孩子磨平了她菱角。如果有办法解决，她当然不希望给钱，毕竟谁的钱都不是从天而掉，而是一分一毫带血带汗。她想的办法也是很简单，驱虎吞狼，借力打力坐收渔翁之利。 大大舒了一口气，露出笑容，梅芳对已经等得焦急的张大山道：“不错嘛，能把周星云找出来，我得谢谢你。” 听了梅芳这句话，张大山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经实现，老板娘不想给钱：“我做好本分而已，往下的老板娘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梅芳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抽了两根烟，喉咙很干！重新坐下来了她才脸带笑意对张大山道：“就按周星云说的做，钱他给，我们和黄子平合作。” 张大山只是觉得不能给钱，具体怎么搞，怎么在夹缝里生存，以他的智商想不了那么多：“具体要怎么做？周家也不是好惹，老板娘你得想个可以平衡两边的办法出来，让他们打起来，我们获取最后的利益。” “差不多是这样，但又不是这样。我倒希望黄子平灭了周步芳后再和周星云打，我们不能一直都两边摆，在他们打的时候我们要选择最可能胜利的一方，这样才不会被秋后算账。这个合作可以有，周家让我们和黄子平合作，估计也想我们做内应，在黄子平落难时落井下石。比如他和周步芳打的时候，反正我是这样认为，换了我是周家的人我会希望周步芳干掉黄子平，我们帮忙从背后捅刀子。” “复杂了，我不是太明白。” “你不用明白，按我说的做就行，明天照样约黄子平。” “没问题。”张大山站起来想走，最后却又迟疑了，重新坐下来道，“老板娘我能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吗？” “你问。”梅芳心情不错，自然很好说话。 “如果能选择，你最希望谁赢？” “当然是我们。” “既然这样，你是不是要跟大老板说一说？” “我先想想。”这个问题梅芳刚刚其实想过，没想出来结果，“跟你说句实话吧，最后我们赢不太可能，我们最弱小，凭什么？所以最后一刻必须找一方靠。而依我看来，我倒觉得黄子平要比他们都靠谱，周家做那些生意就不是干净的，周妍那个贱人，之前我和她有过那么一些不愉快，我知道她的为人，这一个亿她肯定得拿回去。” “调转枪口灭我们吗？” “对。” “黄子平就不会？” “他……”梅芳思索着，像在思索恰当的词语来评价黄子平，“他不算恶人，前提是你不要把他惹毛，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甚至还是个好人。职业决定的吧，医生，救死扶伤，你如果真把他当朋友，即便最后一刻你才做出选择，然后尽力和他一起战斗，他就不会秋后算账，我感觉是这样。” “他有那么好？” “有，他其实很大气，直接，聪明，比周妍要厉害，你也见过周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恐怖吧？” “知道。” “因此就这样了，你回去吧，两点钟了……” 张大山这次没有再迟疑，都问清楚，说清楚了，虽然和自己想的有出入，但比赔钱好。而且能看见未来的曙光，只要经营得好，获利不是不可能，至少都不亏，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担心？ 咯吱一声，张大山出去以后把大门关闭，梅芳自己又静静想了十多分钟，随后找出周星云留下的名片打过去。 周星云是偷偷来的港海城，周妍不允许，因为他近来在跟着十多个老师学习各种技能。找梅芳合作，暗地里给黄子平下套也只是他自己的想法，这家伙经过这阵子培训，智商提高了不少。也能更冷静了，知道怎么设局，成功的可能性更高，这些老师都有教。 他见完梅芳以后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住进小区对面的酒店，在等待梅芳给答复。他的打算是等到凌晨四点钟，等不到才回省城，他六点钟就得上课，格斗课，然后是射击，完了是涉及做生意的经济课，午饭后也还有三堂课，一天的时间几乎都能排满。 四点钟前梅芳打来电话，周星云非常激动，不过接通电话的刹那，他却立刻恢复过来，声音无比平静，仿佛一潭死水：“梅小姐，你想通了吗？” 梅芳道：“我是个贪心的人，一个亿别说我没有，即便有都不想给。” “呵呵，那我们算达成协议了。” “还需要谈谈，我希望是当面谈，我明天……” “我一直就在等你，就现在谈吧，五分钟以后见。”周星云挂断了电话。 梅芳抓着手机发愣，忽然觉得很没有安全感，等着自己，算那么死吗？看来敌人很厉害，黄子平更厉害，自己到底能不能把心里的计划做出来，达成最后的结果？不知道，梅芳忽然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生完孩子以后跟社会接触少了，自己退步了？ 五分钟在乱七八糟的思索中度过，叮咚的门铃声把梅芳拉回现实，快速去把门打开，再一次见到周星云，脸带温和的微笑，人畜无害却隐隐觉得很危险的周星云。 进了屋，面对面坐下来，周星云先开口道：“梅小姐，你做了一个正确选择，说说你的其它要求吧，我赶时间。” 直接，很直接，既然如此，梅芳就没有遮遮掩掩，开门见山道：“一个亿，我希望明天下午五点之前到账，账号我等会给你。除此之外我只有两个小要求，第一个，我想了解一下你通过什么方法知道我和黄子平的谈话内容。第二个，我不知道你到底什么人，背后有什么力量，但随便拿一个亿出来眼睛都不眨，估计实力不弱，我希望合作以后你们不要让我做些我玩不起的事。” 周星云呵呵笑了两声：“梅小姐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你不介意可以做个真实的自我介绍。” “算了，没这种习惯。”周星云笑容收住，露出几分思考，“你的第一个要求，我暂时不能说。第二个要求能答应，但在此之前你要先告诉我如何界定你玩不玩得起？” “比如让我杀黄子平，或者杀他身边的人。” “不需要，杀手，我们有的是。” 梅芳松一口气，继续道：“再比如你们杀他嫁祸给我。” “我们不需要这样做，我们只需要你做很小的事，对你的影响不大，甚至说没有，如果你没有异心的话。” “你话里带着威胁。” “梅小姐误会了，对盟友，我们不会威胁，只会建议，我们很重视盟友。” “但愿。”梅芳笑的言不由衷，她才不会相信周星云的鬼话，但必须承认这家伙说的非常真诚，有那么一刻她几乎就要相信，“我给你写账号。”梅芳进房间找了纸币出来，刷刷写了一个境外账号递给周星云：“你刚说赶时间，你可以走了。” 周星云把纸张小心翼翼叠起来收进口袋，看了一眼手表：“两点五十分，我们可以再聊聊。” “聊什么？” “你先生想做的生意，他好大胆，为何？” 怎么问这个？梅芳想不明白：“问错人了，我不管这些事，我都是事后才知道。” “我该问谁？” “你们神通广大，自己去查，我不想谈这些事。” “会让你难受？你很爱你先生？” “想听实话？” “我们在很真诚的聊天交流感情，你想多了解我，我也想多了解你，毕竟相互间要合作，你觉得我想听什么话？” “不怎么爱，他外面有很多女人，从我不管事开始他就像脱缰的野马。” “你倒说了实话，我在试探你知道吗？” 梅芳还真不知道，但周星云这样说了，瞬间也反应过来：“明白了，我不知道白面的事，如果我和我先生关系很好，相互间很爱对方，应该知道才对，如果我说很爱，则和前面说的不对答，是撒谎。” 周星云温柔的笑，本来人就帅，再来个温柔的笑容，让梅芳内心不经意的荡漾：“梅小姐反应很快，可惜在家里闷了几年，如果是你主外，可能就是另一番景象。” 第三百九十九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 气氛好暧昧，梅芳感觉脸上发烫，整个人忽然是坐如针毡，声音都显得缺了几分自然：“你在夸我？” “很明显了，你是聪明人。我还必须坦白一句，你长的很迷人，可惜你先生无福消受。同是男人，我有点不懂他，家有如此娇妻为何在外面疯狂的沾花野草？”周星云摇摇头，掏出香烟来，“介意我抽烟吗？” “请便。” “你抽吗？” “不用，谢谢。” “你应该抽烟吧？你面前的烟灰缸有烟头，上面有唇印。” “你观察能力真好。”梅芳越来越感觉周星云很恐怖，虽然比不上黄子平，但差距似乎不那么大，为何他总是吃亏给黄子平？她固然不知道周星云之前可不这样，之前的周星云很冲动，他的今天是训练的成果，还是十多人折磨式的对他进行训练，如果她知道就不觉得奇怪了，“不过我喜欢和这样的人合作。” “当然，没有人喜欢和白痴合作，这就好比女人都不喜欢找个总是说话不兑现的男人当另一半一样，梅小姐认为呢？” “你说话能兑现吗？” “这是我做人的原则，做不到就不说，既然敢说就敢兑现。” “可能吧！” “不相信我？” “你相信我吗？我们今天才认识。” “有些人相识了十年还能相互出卖，你捅我刀子，我捅你刀子，认识多长时间不是判断相信与否的标准。” “你真会说话。” “还好，你欣赏我吗？” “有点。” “我很欣赏你。”周星云的语调开始变暧昧起来，“两个相互欣赏的人，我觉得挺好。” 梅芳也感到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没有想着尽快结束这场谈话。其实结束了也没啥，正事已经谈完，想不明白，她甚至忽然间有点不懂自己：“挺好的意思是什么？” “舒服，说话不费劲，可以很坦诚，你不喜欢坦诚吗？” “看情况。” “你不用把自己保护的那么严密，我不会害你。” “好吧，大概没有谁不喜欢坦诚。” “舒服呢？” “你爱难受？” “想舒服点吗？我其实是个医生，能看出来你这一天都非常忙碌，身心疲惫，肩膀都硬了吧？我可以帮你按按穴位，两下就能让你舒缓下来。” “真的吗？”梅芳说出这三个字来，自己都不敢相信，但确实说了出来。自己是怎么了？是因为自己平常寂寞吗？她赶紧补充道，“我相信是真的，不过不需要，你走了我就休息。” “让我现在走？” “你方便？” “你怕我。” “没。” “那我给你按按，按完我就走可以吧？我们合作了，就当我送你一份人情。”没等梅芳答应周星云已经把香烟掐灭，人站起来，动作很轻很优雅，给人一种无害的感觉。梅芳就产生了这种感觉，内心想抗拒却无法把想法付诸行动，而是僵坐着，柔弱的双肩被周星云的双手按上，“梅小姐平常不怎么做运动？” “比较少，要看孩子，忙。” “这样，生活总让人猝不及防对吧？本以为自己一辈子定了，忽然一场改变，来的那么彻底。” “是这么回事。”被周星云按着，梅芳感觉很舒服，手势好啊，她甚至有点想哼出来，脑子乱糟糟一片，回答周星云的问题都不经思考，下意识附和一般。 “嗯，生活每天在变化，我们不知道有时候的变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你觉得呢？” “是吧！” “所以做人应该简单些，今朝有酒今朝醉，这一刻想干嘛就干嘛，后来的事留给后来想，这样会快乐些，而且长寿。” “是吗？” “我觉得是，有些命运的安排，不能去过分的抗拒，而应该跟着心走，跟着自己身体走。我有种感受，你此时此刻需要一个男人来给你安慰和保护你。”嘴里说出这句话，周星云用很轻的动作把原本在按梅芳双肩的双手往前滑了下去，“我没说错对吧？” 梅芳整个人反应不过来，刚刚周星云说的话就仿佛魔音一样在脑海回荡，她最终沦陷了…… 半个多小时以后，周星云离开了梅芳的家，回了酒店退房，开车快速往省城赶。他很激动，一来是和梅芳谈好了合作，二来还和梅芳发生了一些特别的关系。关键还在于用梅芳来试探了一下自己的所学，催眠式的谈话方式，把人一分一分往自己设计好的陷阱里面引。 中午十二点十分，省城最豪华的半岛饭店，周星云走进去，让咨客把他带进预订好的包间。他看了一会菜单，点了四五个自己姑姑喜欢吃的菜式，然后又点了两个自己喜欢吃的菜式，告诉服务员起菜时间以后，耐心等待自己的姑姑到来。 十二点三十分，周妍推开了包间门，周星云立刻站起来，把旁边的椅子拉出来：“姑姑，坐这里。” 周妍坐下来脸无表情问：“昨天你没有上课，去哪鬼混去了？当我的话耳边风吗？” “姑姑别生气，我去做的是正事。”周星云从口袋拿出一个账号，“沈万雄的妻子梅芳提供的账号，你往这里面打一个亿，下午五点之前到账。” 周妍愣了五六秒才反应过来问：“怎么回事？” 周星云把自己这几天做的事说了一遍，尤其昨天的事说的最清楚。 周妍听完脸色古怪，心里震惊，看来自己这个小侄儿没白上课，改变了许多，还懂得深用计：“姑姑有点被你吓着了，你进步有那么快吗？你给我说实话，真是全程都是你自己做的计划？” “我可不敢骗姑姑。” “你凭什么觉得黄子平会去找梅芳？” “因为我对他的了解，我以前真的太冲动，被怒火蒙蔽了眼睛，而且总是高高在上看待问题。如果我能冷静些，就我们一起读了差不多五年书，近来又交手那么多次，我其实应该更了解他。” “你让谁在梅芳身上按的窃听器？” “你给我的保镖，她在港海活动。” “你该换个人，她和黄子平、黄小淑打过照面，还打架，被他们看见肯定能认出。” “姑姑请放心，没问题。” “别骄傲自满，好好学习，我可花了高价钱的，别浪费了我的一番心机。” “我听姑姑的话。” 周妍不是太习惯自己侄儿的变化，他几曾何时如此听话过，之前对自己不敢太反抗都只不过是因为害怕，现在可不是因为害怕。不过这正好，不枉自己花了那么多钱，就这个效果继续下去，等再次和黄子平开战时，赢的机会才更大：“下一步你打算怎么用梅芳？” “没想清楚，我只是觉得我们要把想靠和不得不靠向黄子平那边的人争取过来，一个亿不多。” “如果只是单纯争取过来，多，不值得。” “我明白，所以要加以利用。先这样吧，根据情况来用，这一个亿不能让她白赚，最后要么她自己吐出来，要么她从黄子平身上取。丑事让她去做，也要给我们搞情报。不过姑姑，我有一个想法，你原来说周步芳对付黄子平的时候，我们可以暗地里推波助澜，甚至帮上一把，我认为不要为好。” “说理由。”周妍忽然对自己的侄儿很有兴趣，想进一步鉴定他到底改变了多少。 “我们找梅芳合作是想利用梅芳，周步芳如果找我们合作也是想利用我们，而我们主动去找他合作更会被利用。固然合作起来胜率更大，双方都有利可图，但这种利建立在消灭黄子平的基础上，如果不成功，我们的力量会大大受损，即便成功，我们还会有敌人，周步芳。我可不认为合作结束就是结束，有些合作开始了就无法结束，毕竟他身后的力量太恐怖，我们不碰更好。” “听上去有道理，但如果周步芳输，黄子平要增强多少？” “不会增强多少，周步芳在暗处，他在明处加上本土作战，胜利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况且有可能是他输？这样我们不用做什么，就等周步芳走了以后出来捡便宜，而他胜利，损失了对我们也有好处。我们不参与的情况下，他赢和输我们都获利，我们参与则有风险在里面，所以真是赌不过。” 周妍把周星云刚刚说过的话思索了一遍，露出笑容来，摸摸周星云的脑袋：“不错，能把这些事想那么清楚透彻，以前你可不会这样想。” “多得老师们的教诲，你都不知道，冯老师每天让我总结自己的失败，为何失败，失败在什么地方？如何调整才能不失败？再给一次机会，我会如何设计，敌人反击以后又如何应对等等。我现在能够有步骤的去想、去分析，去做个很细长的可以应对许多突发状况的计划。” “看来姑姑要给冯老师发奖金才行。” “随姑姑，其实每个老师都有很大作用，都教会我很多东西，我现在已经对过去的自己不忍直视。对不起啊姑姑，让你跟着我受了那么多罪。” “那你还给我。” “必须，你过去失去了多少，我都给你亲手夺回来。” “双倍。” “不，要在双倍的基础上尽可能的多，姑姑你只需要等，我肯定能做到……” 第四百章 接黑客 因为睡太早的缘故，清晨七点钟黄子平就已经醒过来。他坐在床上抽完一根烟才下来打开门，打算到阳台走走，看看楼下的风景。没想到有人对比更早，是段梦莹，并且是已经穿戴好一副准备出门模样的段梦莹。她穿的还是职业装，很精神，脸上挂着天使般的笑容。 黄子平先开口道：“这么早出门？” 段梦莹嗯了一声：“跟我妈去喝茶，她那个朋友也在，我得作陪。” “哪儿喝？” “东方大酒店啊，她住东方大酒店。” “昨晚你什么时候回的家？” “你睡了以后，十二点多。当时黄小淑还没睡，让我别吵你。其实我打开门看过，你做梦了哦。”段梦莹脸上甜美的微笑忽然变的有那么几分玩味，“而且还是开口梦，在喊一个名字。” “不会吧？”黄子平可知道自己极少极少做开口梦，怎么可能？“我喊谁？” “何紫薇。” “我去，不可能，你绝对蒙我。” “真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紧张什么？” “你冤枉我我能不紧张？”其实黄子平不确定是不是，虽然段梦莹的整个神情表露出了可能开玩笑的意思，但万一是真的呢？所以不能像她一样开玩笑，必须立场坚定。 “呵呵，我承认，我是在蒙你呢，我赶时间，先走了……”段梦莹往外面走，准备下楼梯却又忽然跑回来，抱了黄子平一下道，“表现不错，给何紫薇打个电话吧，我们订婚宴可没有请她，而她肯定看新闻知道，这事你做的不合适。” 黄子平发愣中，段梦莹又走了，等他反应过来走到楼梯口看，段梦莹已经出了门。 边下楼梯，黄子平边想段梦莹刚刚做的话，有点无法分辨出真伪来。段梦莹是真想自己给何紫薇打个电话，还是一种警告？想着这个问题，黄子平没怎么注意脚下，一脚踩空，噼啪摔了一下，然后滑了几级楼梯，臀部那个痛，真想把这该死的楼梯给拆掉，为何是玻璃的呢？那么滑，木的不行？ 黄子平刚爬起来，黄小淑的房间门打开，往外面看了一眼，看见他一脸痛苦摸着臀部，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一句话没说，关上门。 洗了一把脸，打开阳台门，寒冷而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黄子平整个人都清爽了。 靠着护栏给自己点上今天的第二根烟，吸着烟、吸着新鲜空气，欣赏着楼下的美景，心里仍然在想刚刚的问题。其实按道理说，段梦莹不应该是有那么多坏心眼的人，但她也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好好跟自己说不可以，为何非得先说自己做了开口梦？搞不懂。 不过思来想去，确实黄子平也觉得这件事做的不妥当，应该通知何紫薇。 抽完一根烟回了房间，拿出手机调出何紫薇的电话号码，黄子平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大意是忙，而且看她远，所以没通知她，很抱歉之类。他实在不敢打电话，不知道说什么好。令他没想到的是，何紫薇很快回了短信：我能理解，祝你幸福。等我有空我再过去，这次你和段小姐陪我可以吗？ 黄子平赶紧回：当然可以，无比欢迎，并且期待。 何紫薇：我睡觉了，祝你一天好心情。 哇去，还说那么早的时间回那么迅速，原来还没睡觉？这是昨晚开通宵搞研究了？ 黄子平正想着，黄小淑来敲门说她出去找翠莲了，随后是白九的声音，今天他陪黄子平。 八点二十分，黄子平和白九一起出门，吃完早餐回医院，黄子平上班，白九在外面坐着。一通忙碌下来，中午和胖子一起在饭堂解决午餐，刚吃完回诊室打算睡一会，张大山一个电话打进来，说梅芳今天晚上请吃饭。梅芳打算妥协了？黄子平觉得是这样，他自己都打算晚上找梅芳，现在好，梅芳自己先忍不住，他就不会被动。 睡到上班时间，黄子平巡完房间直接走人，去给凌梦蕾看脚。然后差不多傍晚才告别凌梦蕾，提早一个小时去到和梅芳约好的饭店。到了点，黄子平再次见到梅芳，她仍然那么美，那么有魅力，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是黄子平见过的最令人神魂颠倒的少妇了…… 梅芳一个人进来，关上门拉开椅子优雅的坐下来，不紧不慢对黄子平笑道：“我听外面的人说，黄先生来的很早。” 黄子平道：“梅小姐不会以为我特别重视这个饭局吧？” “你重视吗？” “要看你的选择，我可以重视，亦可以不重视。” “如果我说我愿意听你的意见呢？” “那就重视。” “我其实有自己的意见，我很认真想过你的话，确实我不应该害怕，而应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所以？” “钱我不是拿不出来，但真的太多，我拿出来以后，自己就是一个穷鬼，我想合作。” 对于梅芳这个选择，黄子平毫不觉得奇怪，相反她不这样选择才奇怪。黄子平就没打算要她的钱，要的是她的合作，一起对付周步芳，死，得先是她的人死。 对于梅芳来说，自己出钱解决麻烦心里虽然不甘，但不是很反感，因为她懂得弱肉强食的道理。然而这半路杀出了一个周星云愿意给钱，给完以后还是得合作，为何还得给？没办法一次性解决问题，给钱没有意义，倒不如把这个钱吞掉。梅芳真是一个贪心的人，同时也是一个自信的人，昨晚和周星云发生关系，很美好的关系，她觉得她能一定程度上控制周星云，因为周星云很色。 呵呵笑了两声，黄子平道：“梅小姐真会说笑，你只有一个亿，我可不相信。” “看着光鲜而已，还请黄先生高抬贵手。” “没问题，不过你能给我什么？你觉得在这一场合作里你能发挥出什么作用？而我又能接受？” “第一，你实力能秒杀我们毋庸置疑，但我们是地头蛇，这座城市发生什么事，道上发生什么事，或者有可能发生什么事，我们肯定比你清楚。第二，我们有人数上的优势，我不否认人不在于多而在于精，但要看情况，人多总没有坏处，可以同时间做很多事。” “似乎有道理，点菜吃饭吧！” “黄先生的意思是同意了吗？” “算是，真正的同意，或者说真正的信任，我们还需要再走走看。就目前，你不可能完全信任我，而我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你对吧？” “确实。” “所以不着急，我会给你任务，投名状。” “我等着。”梅芳心里大大舒一口气，峰回路转啊，打算着被坑一个亿了，谁知道转个身自己赚一个亿。有了这个钱，即便后面的计划不能按照自己设想的走都会多了一条退路，有钱嘛，“我去叫服务员。” 黄子平没有异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梅芳转过身，他立刻拿出手机给黄小淑和段梦莹发短信，告诉她们他已经搞定梅芳。他不知道几乎同时间，梅芳也在外面用手机发短信告诉周星云，她已经搞定黄子平。 饭后回到家，黄子平刚坐下来，黄小淑第一时间问：“你要不要想个办法试探梅芳？包括忠诚度实力等等。” 黄子平道：“我需要她的忠诚度干嘛？我只需要她在恰当的时间为我们做恰当的事。” “听这意思，不试探？” “要试探，但不能立了规定去试验那么一两项。” 段梦莹也是早回来了，就坐在边上，她这时候道：“我觉得不试探最好。” 黄子平和黄小淑都不理解，尤其黄小淑，因为肯定没黄子平对段梦莹了解深刻，她立刻问：“说说你的理由。” 段梦莹轻描淡写道：“因为她在等待，如果她是骗我们，肯定会做好计划，刚合作的时间她要表现，会尽力而为，那样我们何必？倒不如给她一种完全信任的感觉，没必要的时候不要用，一用就是大用。” 说的有道理，黄小淑顿时不说话，黄子平自然也没意见，他给了段梦莹一个拇指：“高。” “就是个小意见。”段梦莹有点不好意思，她不怎么喜欢被夸，为人低调嘛，“我去洗澡，你们聊。” “明天不用陪你妈那个朋友了吧？” “不知道。” “她住多久？” “具体的没说，走啦。” 段梦莹上了楼，黄子平把目光移动到黄小淑身上：“翠莲那边如何？” “生意在进行中，合作方准备好了以后会去泰国考察，翠莲要回去。” “她带来的人呢？” “全部留下来，我已经把他们混编进白九和韩国佬、老美子的小组。” “呵呵，办事效率挺高啊。” “一向如此。” “去，你就不能学学梦莹谦虚些、低调些？”黄子平说完这句话，忽然手机响起来，是五号的来电，他接完以后连忙又道，“我们去江城接黑客，我去告诉段梦莹一声，你去准备准备。” “我们两个人去吗？” “把白九叫回头。” 第四百零一章 戴一夫入院 段梦莹刚脱了衣服泡在浴缸里，忽然听见房间门被推开的声音，她可没有关浴室门，顿时很慌张：“谁？” 黄子平顿时站住：“我。” “我洗澡呢？你干嘛？” “我知道你洗澡。”黄子平能看见里面的景象，浴缸下方，正对着浴室门是一面镜子，虽然段梦莹是躺在浴缸里，只看见脑袋，但透过镜子的折射，却几乎能看见全身。这身材真是迷人至极，哎，都订婚了自己跟她还是过去那样没有发展深入！心里叹息着，但身体上，黄子平是有反应的，强烈的反应，“我想告诉你我出去一趟，去江城监狱接人。” “五号那边搞定了吗？” “刚来了电话。” “直接接回来港海城？” “对。” “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估计没那么快，如果我回来晚，你先睡吧！” “你路上小心。” 两个小时以后，黄子平和黄小淑、白九来到了江城监狱的大门口。 看看时间，距离五号说的把人放出来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把座椅调低，黄子平平躺下来，点燃一根烟对坐驾驶室的白九道：“白九，那个朱清，感觉如何？” “谁？”白九听的不是很清楚，“你的同事吗？” “对。” “我不明白你问什么。” “她近来没少到果园来，而且还教你们护理，怎么处理伤口等等，算是传授一般的救治和护理知识了吧？” “你知道？” “我的果园我能不知道？你快回答我的问题。” “人非常好。” “没啦？” “还想怎么着？” 黄小淑插话道：“白九你真是不解风情，老板是问你对这个人有没有感觉和想法，如果有，你大胆点，你不够大胆，老板可以帮帮你。” 白九这方面很白痴，听了黄小淑的话才反应过来，一张脸骤然间有点红，支支吾吾又语无伦次对黄子平道：“老板你……现在……很忙吧？这种小事你都管，是不是太累？我也很忙，我们……还得……那什么，打仗，对，打仗呢，我要专心点。” “你男人点行不行？” “我很男人啊！” “是男人你就别拖拖拉拉含含糊糊，直接说，感觉如何？” “我觉得她不错，但我不喜欢她，我喜欢另一个，老板能帮忙吗？”白九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了，心底的话瞬间跑了出来，说完才知道似乎不太能说，赶紧又道，“我开个玩笑，老板你当我没说，我太紧张了，不适合谈这些，我下去抽根烟。” “靠，逃是吧？我也在抽烟，你照抽，你要下去干嘛？”看了一眼黄小淑，可能是黄小淑立的规矩吧，黄子平继续又道，“黄小淑也没意见，你爱抽抽个够，把话说完就行，你喜欢谁？” “没喜欢谁，就开个玩笑。” “我那么认真，你开玩笑，你适合吗？” 黄小淑插话道：“我替他说，他喜欢常欣。” “你你怎么知道？”白九惊讶的目光投着黄小淑，说漏嘴都不知道，顿时抽了自己一下，承认道，“我是喜欢常欣。” 黄小淑一声冷笑：“我说过，我不每天去果园，但你们每天在干嘛，我肯定知道的一清二楚。” 白九瞬间焉了…… 黄子平道：“这个我估计帮不了你，而且我也不觉得常欣适合你。” 白九道：“我也觉得不适合，我就是相对于朱清而言更喜欢常欣而已，喜欢不代表什么，所以老板不用为我费神，我还没想成家。” 黄子平沉默，在脑海里想了想常欣这个人。虽然每天见着，但真的不多了解，更没想过去了解。而他觉得常欣不适合白九，只是因为常欣是个很白很单纯的人，白九做的这些工作会吓着她。常言道没有调查了解就没有发言权，说的话也未必对，得深入了解一下，看能不能帮忙吧。 主意打定，黄子平也没告诉白九，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问他翠莲带来那些手下的质量。白九倒是毫无保留告诉了黄子平，说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比黄重他们强，尤其论枪械的运用和了解，他们在泰国那边可是每天都玩枪。如果论徒手搏斗，他们不一定能打得过黄重他们，半斤八两吧！ 他们聊着聊着，时间过的挺快，转眼来到十一点钟。 准时准点，监狱厚重的大铁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手拿红色食品袋的女人，她就是黄子平要接的人，凌梦蕾的发小孔玲燕。 黄小淑赶紧下车把她带上车，和她一起坐在后座。 白九开车，黄子平回头把手伸出去：“你好孔小姐，我是黄子平，黄小淑的老板。” 孔玲燕长了一双很机警的眼睛，她扫了黄子平几眼道：“你和电视里的你不一样。” 黄子平呵呵笑道：“更帅是吗？” “算是。”孔玲燕把手伸出去和黄子平握了握，“感谢你。” “我救你出来不是义务的，谢谢就免了吧！” “我们现在去哪？” “港海城，我已经通知了凌小姐，她此刻应该很着急在等待。我们回到去以后一起吃个夜宵，然后你好好睡一觉，好好休息几天，我再让黄小淑找你。” “我不休息。”孔玲燕指指后面，“在那个鬼地方基本上每天都在休息，烦闷了，你分配我工作吧！” 人真实在，黄子平对她很满意：“工作由黄小淑跟你谈，我不怎么管。” “你管什么？” “什么都不管，不过你也可以跟我说，你有别的什么要求吗？” “除了之前那些，可以有吗？” “看情况，我不是一个只会压榨自己员工的坏老板。” “想到再告诉你。” “行，问个问题，有男朋友吗？” “没，老板为何有此一问？” “我只是问问你是否有牵挂，因为给我工作有一定危险性，如果你有牵挂，我能帮你的尽量帮。” “不用。” 黄子平笑笑没再说话，轮到黄小淑和孔玲燕谈，黄小淑先是问了她一些问题，然后谈工作，什么机房建设等等，偶尔也会交流一下黑客技术。虽然很多词汇黄子平都听的不是很懂，不过就那样听着她们说，路上也不显得沉闷，就是多了一个人，车子又是在路上跑，又没有天窗，不能抽烟怪难受而已！ 回到港海城已经一点多钟，去接了凌梦蕾和常欣再来到夜宵城，刚坐下黄子平就接到钱小样的电话，说戴一夫出问题了，正在送往医院抢救的途中。黄子平挂断电话赶紧带着黄小淑出了包间，白九留下来，他负责送凌梦蕾她们回去。 匆匆忙忙赶到市三医院，在抢救室门口见到钱小样和董青莲，却不见戴天明，黄子平立刻问钱小样：“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戴天明呢？” “戴天明在省城出差，我已经通知过他，他现在正在赶回来的途中吧。”缓了一口气，钱小样才又用飞快的语调道，“发生什么事我不是太清楚，我睡梦中接到董事长的电话，让我帮他打个救护电话，并且赶紧赶过去。我过到去的时候他被救护车拉出了小区，我上车，他处于昏迷之中，我都没有机会问。” 黄子平转而问董青莲：“戴一夫给你打电话了吗？” “打过，但话没说一半就没有了声音，我和钱秘书对过了时间，给我打的时候是刚给钱秘书打过，大概那时候晕过去的吧！” “钱小样通知的你？” “我给她打的。” “什么情况啊？”黄子平想问戴一夫是不是心脏病发作，但没问出口，不知道董青莲是不是知道，如果她原来不知道，一问不就露陷了？“黄小淑你去找找医院领导，让他们过来，我得了解抢救室里面的具体状况。” 黄小淑立刻行动，而她刚走，有四五个警察走来，从他们口中黄子平才了解清楚，原来戴一夫是煤气中毒，现在另一拨警察还在戴一夫家里勘查，到底煤气是戴一夫不小心打开的还是想自杀，或许是有人把煤气打开谋杀等等。他们给钱小样和董青莲都录了口供，也问了戴天明的情况，得知戴天明在赶回来途中，他们一起等着。 不多久黄小淑带回来值班的副院长，他认识黄子平，聊了两句以后立刻进了抢救室。趁这个时间黄子平小声把刚刚警察说的话对黄小淑复述了一遍。黄小淑听了相当惊讶，她觉得是有人要谋杀戴一夫，黄子平自己也是这个想法，戴一夫不可能自杀嘛，他的事还没办妥，这就死了实在太奢侈。 黄小淑撇了一眼在场的警察，示意黄子平走开几步说话，黄子平跟她走出十多步，和警察保持了有十米的距离，她才道：“老板，这情况怕是没那么简单，我们是不是要第一时间掌握第一手资料？这样容易应对往下的事。” 黄子平点头道：“你给欧阳律师打电话，让他找关系跟警察那边的进度，再带你去现场看看，你是杀手，如果是杀手干的这件事，你比警察看的更清楚。” 第四百零二章 严重警告 “我让白九过来。” “顺带让他回家，我房间衣柜抽屉的底层有封信，拿过来。” “你小心点。” 黄子平答应下来，黄小淑走人。 几分钟后，值班的副院长从抢救室走出来。他用很遗憾的语气告诉黄子平，戴一夫抢救回来的几率不是太大。黄子平听了好郁闷，戴一夫真这样挂了是壮志未酬啊，还留下来一大个烂摊子。他妈的，这个烂摊子自己要怎么收拾？自己身上也是一大堆麻烦，有那么多空闲时间顾及戴天明吗？ 好想自己进手术室参与抢救，不过这种中毒的抢救于黄子平而言并不擅长，进去了估计还不如对口的普通医生，所以他只能留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半小时过去，白九来了，把信封交给黄子平道：“段小姐在家，她让你给她打个电话。” 黄子平把信塞进口袋，走到走廊尽头拿出手机给段梦莹打过去。 电话接通，段梦莹道：“戴一夫这事不是意外吧？” 黄子平道：“是有人想谋杀他，我和黄小淑都是这个看法。” “是那些股东，他们有理由那么做。你问问钱小样明天是不是有会议？如果有，今晚杀戴一夫不是乱挑的日子，还有后招，一晚的时间，你得帮戴天明解决这个麻烦。当然你首先得拿出证据说服他，因为他肯定会认为是你杀的他爸，他有这样说过吗？” “他去了省城出差，正赶回来。” “我手机开着。” “我需要你了给你打，你睡吧，挂了……” 电话挂断，黄子平走回去问钱小样明天有口福集团是不是有会议？钱小样给出了肯定的答案。黄子平一声叹息，继续在抢救室外面等着，等没多久戴天明就来了，快速走到抢救室门口，先问了董青莲自己老爸的状况，然后揪住黄子平的衣领质问是不是他下的手？白九想揍他来着，黄子平给了他不要动的眼神，他自己拨开戴天明的手：“你是个白痴吗？我为何下手？” 戴天明吼道：“不是你是谁？我爸难道会自杀？” “你就是个疯狗，杀人有动机，我有什么动机？吞你们公司？” “你近来做的这些计划不就是为了吞我们公司？建什么新生产线，派过去做管理的不是你的人吗？” “谁告诉你是我的人？” “反正我就知道。” 黄子平心里好冤枉，这戴天明是受到唆摆了还是戴一夫告诉他的，为了激起他的仇恨？他妈的，戴一夫还说他变了许多，看来只是变努力了而已，智商还是处于相同的水平：“现在你爸还在抢救，我不跟你说这些，等吧，等你爸抢救过来了一切都会有结果。” 戴天明以为黄子平是做贼心虚，说话变的更过分，那份熊熊的怒火彰显着，恨不得立刻剐了黄子平一般：“别装出一副很关心的模样，你肯定不希望我爸被抢救过来。我严重警告你，如果我爸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跟你拼了……” “你就是个神经病，动不动拼命，先找准自己的敌人好吗？”黄子平真想立刻就把戴一夫写的信拿出来，可是在确定戴一夫挂了之前，他又不能这样做，心里别提又多么的郁闷。 “天明，你不要这样说话。”董青莲明显智商要高些，她也是戴一夫最忠实的追随者。虽然近来戴一夫的许多行为确实匪夷所思，不过从他对黄子平的态度说，董青莲觉得黄子平应该不会是敌人，即便是，那都不是最主要的敌人，“你冷静点，有什么事等你爸这边有了结果再说。” 戴天明哼了一声走远几步，看着抢救室大门头上的手术灯，双眼流露出的是担忧。警察想去跟他录口供，问些戴一夫的事情，他都不理不睬，当警察是空气。见这情况，考虑到他的情绪，警察也没有勉强，继续呆在一边等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黄小淑终于打来电话：“老板，我正在物业管理处，监控室的外面。” 黄子平道：“说重点。” “他们住的楼层总共十二层，他们家住十一层，顶楼上对着他们家客厅方向的护栏有痕迹，应该是有人吊绳子下去，爬过下去。很奇怪阳台的逃生窗锁却完好无缺，脚印也没能看见，什么都没看见。逃生窗有没有被开过，警察还在做进一步化验。调看监控这方面也要等，到目前为止，所看的都还没发现。” “警察也怀疑是谋杀啦？” “是。” “监控什么情况？你说的还没发现是暂时没发现还是监控很干净？” “出入的人太多，需要慢慢排查，这是一个很大的工作量。” “能不能让孔玲燕帮忙？” “可以考虑，但需要警察走了以后。你那边什么情况，戴天明到了没有？” “到了，这白痴一来就质问我，他怎么就不长智商啊？” “你打算告诉他吗？” “看戴一夫的情况，刚刚我和段梦莹通过电话，我们谈过，你办好你那边的事吧！” 电话中断，黄子平快步往回走。因为手术室的大门已经打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站在最靠前的戴天明立刻问结果，医生没开口回答，都是摇头。戴天明啊的喊了一声往抢救室里面冲，医生没拦他，让他进去，后来董青莲也进去了。黄子平没有进，只是来到门口愣愣的站着。 麻烦了、麻烦了，黄子平脑子里回荡着这三个字，摸摸口袋里的信，随后拿出手机给黄小淑和段梦莹都发了短信，告诉她们戴一夫没被抢救过来。而短信刚发出，忽然戴天明冲出来，直接往医院外面走，黄子平叫他也不应答，警察叫他，结果一样，瞬间他就消失了…… 黄子平只能把目光投到后出来的董青莲身上。 董青莲道：“黄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好人坏人，但从董事长对你的态度看，应该不是坏人，你自己小心吧！” 黄子平道：“戴天明和你说了什么？” “让我给他爸准备身后事，顺带给他准备一副棺材。” “他真有病。” “我跟他说了，如果你是坏的，他爸不会出了问题第一个给钱小样打电话。” “他怎么说？” “他说这是一种提示。” “你是个聪明人，你没看错。保持你这种看法，我走了，有事要忙。”说完这句话，黄子平带着白九离开，上了车给黄小淑打电话，“黄小淑，我们现在去你那边，你把地址发来。” 黄小淑道：“现在不行，警察没走，你可以先去接孔玲燕。” “可以。” “戴天明什么反应？” “走了，走之前交代董青莲顺带给他准备棺材，我来不及拦他。” “信没给他看？” “没。” “你给他电话，不然不知道他会做点什么事出来。” “明天看看吧，我觉得戴一夫死是第一步，还有第二步和明天的会议有关，我这个时候告诉戴天明似乎也不好，他越是做傻事，其实越逼真。” “你想引蛇出洞？” “我想背后那些王八蛋自己跳出来，看能不能找到凶手再决定具体办法吧。”挂断黄小淑这边，黄子平给凌梦蕾打过去，让凌梦蕾叫孔玲燕出花园门口，他去接，把她接上车以后，把情况说了一遍才问，“我需要在明天中午九点钟之前找到凶手，你能帮到什么忙？” 孔玲燕思考了几秒道：“住宅区能保证的监控，如果凶手进去了肯定能拍下来吗？” “要问黄小淑，要不你先告诉我，如果能如何，不能又如何。” “如果能，一个小时可以圈定一个范围，你只要给我一个笔记本电脑就可以。如果不能，需要调住宅区周遭的监控，市政的、交通的，包括便利店的等等，再逐一对比。需要十个小时吧，明天早上九点钟之前不可能，工作量太大，我一个人搞不来。” 黄子平一声叹息：“看来只能希望凶手被拍下来。” “消防梯没有监控吗？” “没有。” “先过去吧！” 白九立刻开车。 半个小时后，凌晨三点半钟，黄子平汇合了黄小淑。当时警察刚走，监控室空了出来，只有物业经理和保安队长在里面。给白九示意了一眼，让白九把他们请出去，黄子平问黄小淑警察那边有什么发现？黄小淑道：“没发现，就看了一些，他们拷贝走了回去看，他们不着急，我们着急而已。” “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孔玲燕对黄小淑道，“你把你的笔记本给我，我下载几个软件，你负责把监控电脑这三天的监控视频都调出来，我们做脸部识别，进出超过三次的人排除，这些人肯定是住宅区里面的业主，凶手估计不会来那么多次。这样做我们可以缩小凶手的范围，再一个个做对应排查，看他们进来以后的动向。” “办法不错。”黄小淑立刻行动起来，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给孔玲燕，她自己操作监控主机。 黄子平站在身后看她们忙碌，能看出来她们非常专业，尤其孔玲燕，操作电脑的速度非常快，并且还能同时间做许多操作而不乱。 第四百零三章 抓人 用了不到十分钟，软件已经被安装好，近三天的监控也已经调出来，识别工作正式开始。黄小淑的笔记本电脑被孔玲燕接上监控主机，所有监控都暂停工作，液晶墙上挂着近二十个液晶显示器，每一个上面都显示了二十个窗口，一次性能播放四百个文件，扫到人脸时自动暂停，拍完照再继续。 就一台电脑，几个软件，这黑客还真是厉害。就这科技，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黄子平只在美国大片上看见过。 等待的时间，孔玲燕也没闲着，她用监控室的另两台电脑安装软件，打开一个很复杂的全英文版面，把拍下来的照片从笔记本电脑里一张张提取过来，放进软件里面进行对比。 大概觉得电脑不够用，孔玲燕对黄小淑道：“最好再来两个笔记本，这样速度会更快。另外的话，你去住宅区周遭看看有没有便利店监控，或者什么私人店面，公司等等的监控。所有与住宅区有关的都需要，拿到他们的地址，我们黑进去看。市政和交通的我负责搞定，我在地图上面找。” 黄小淑思考了几秒道：“这个时间没办法再去找两个笔记本电脑，我只能说试试。” 孔玲燕已进入工作状态，整个人非常认真，黄小淑出去以后，她一直在忙，没和黄子平说一句话。黄子平也没打扰她，只是坐着、看着，必须说，看屏幕实在太容易犯困，他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都不知道，等被黄小淑拍醒已经差不多凌晨五点钟。 拍拍自己的脸，醒了醒神，黄子平问：“找到凶手没有？” 黄小淑道：“有三个嫌疑人，白九他们已经出动去了其中两个消失的地方找，另一个孔玲燕还在搜索。” 怎么搜？黄子平望了一眼孔玲燕，她仍然在快速操作电脑。看看监控墙，仍然几百个监控口在用很快的速度扫描。黄子平问她：“孔小姐，你还要多久？” 孔玲燕道：“可能半个小时，可能更久。” “我先调两个给你看。”黄小淑说完走回去坐下来，操作着笔记本，很快提取出两张监控截图给黄子平看。那是两个中年男人，一个又矮又胖，一个中等身材，他们都有一个特点，戴着帽子，区别只在帽子的款式上，“这两个人，一个晚上六点钟进的小区，九点钟离开。一个是七点钟进的小区，十一点离开。他们进的就是戴一夫住的大楼，电梯里没看见他们，所以他们都是走的楼梯。” 黄子平问：“大楼的住户，以及住户的朋友之类应该不会走楼梯吧？” “对，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走楼梯。”回答完黄子平的问题，黄小淑继续汇报道，“离开以后，胖的在外面上了公交车，中等身材的则打出租车走，他中途下过车，又换了一辆车，最后进了城中村。我们整个村的监控都已经入侵过，确定他进的楼房，找到房东辨认过，他住四楼，老美子负责去找。” “另一个呢？” “另一个下公交车以后进了一个花园小区，在后门出去再上了另一台公交车，这台公交车去郊区终点站，我们已经找到司机问过，他就在终点站下的车。而终点站附近是一个农场，他人应该就在农场里面，白九负责去找。”黄小淑指指监控墙，“最后一个是女人，她也进了戴一夫住的大楼，时间是八点，出来的时间是十一点十分。她走路离开，十多个监控只有一个拍到她的正面，其它监控不是角度不对，而是她有意避开，从这一点看，她的嫌疑三个人之中，最大。” “现在是搜索外面的监控了？” “对，整个区都搜索，她走路离开，我们判断她肯定不会住很远。” “我们这样搞不会被公安局发现吧？” “就孔玲燕那个技术，比我强多了，被即时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黄子平看出来了，她们几乎不是一个级别，孔玲燕更强。 打开门走出外面点上一根烟，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坐着两个保安和一个物业管理员。黄子平想走过去，但又不知道该对他们说些什么，所以最后站住了，就在门口把一根烟抽完。 早上六点钟，忽然孔玲燕用激动的声音道：“终于找到这个该死的女人，她进了酒店。” 黄子平问：“那个酒店？” “跨区，东方大酒店，从六楼出的电梯。” “我去，张山峰的酒店？” “我查查登记信息。”孔玲燕说着话，手一直操作电脑，不到一分钟，电脑版面显示出东方大酒店的入住管理系统，孔玲燕翻着道，“六楼总共六十八个房间，有六个没住人。其中女性身份证登记的有二十一个，从监控看，那个女人的年龄在二十三到二十八，这个年龄段登记的入住，有六个人。” 黄小淑道：“对身份证照片。” “在调。” “好了，房间号629，你们去抓人吧！”孔玲燕从座椅里起来，伸伸懒腰，“如果顺路，把我送回去，或者我跟你们一起。” 黄子平道：“一起。” 黄小淑道：“先把这些软件都弄掉。” 孔玲燕又坐下来操作电脑，两分钟搞定，监控画面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三个人快速离开监控室，而等待在外面的韩国佬和几个手下，见他们出来，都赶紧围上前。 黄子平对他们道：“人已经找到，地址是东方大酒店。” “明白。”韩国佬往后面走，上了车，随即车子开动，快速离开花园。 黄子平三个人也上了车，把车发动起来。 因为刚天亮，马路非常空，速度可以非常快，一路超速来到东方大酒店。 直奔前台问了问六楼的情况，黄子平告诉前台工作人员，他要找629房的客人聊聊，让他们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报警。之后才进了电梯，来到六楼，汇合了先一步到来的韩国佬。黄小淑把韩国佬和几个手下分成两拨，各守一边消防梯，韩国佬守电梯口，黄小淑自己和黄子平逼近了房间。 各自站在房间一边，黄子平问黄小淑：“黄小淑，你确定我们人手够了吗？” 黄小淑道：“你怕我打不过？放心没问题，我反而担心被发现，我进去的时候，对方爬去了隔壁的房间，从隔壁房间出来，守消防梯的手下会顶不住。” “所以我是问整体的人手够不够，不是问你行不行。” “行。”黄小淑掏了一下口袋，拿出从前台要的房门总卡，感应了一下以后立刻打开往里面冲。 没几秒钟，里面传出哗啦一声，似乎是座机电话被砸，然后是烟灰缸。等黄子平跑进去，刚出走廊来到房间腹地就看见一把匕首飞出来，直接打在液晶电视上，瞬间爆屏，把黄子平吓的够惨。他弯腰把匕首捡起来，转过脑袋往床那边看，只见黄小淑和一个短发女人纠缠着，这个女人动作也非常灵敏，可惜遇上黄小淑，三几下就被黄小淑踹了下床，撞在冰箱上，翻落地时候已经晕了过去。 黄小淑没有一秒钟的含糊，快速下床，拿出扎带把她的双手双脚扎起来，然后好像拖死尸一般把她给拖进浴室，扔进了大大的白瓦浴缸。 黄子平则是转身往外面走，给韩国佬做了一个搞定的手势，随后把门关闭。回头走到浴室门口，看见黄小淑正拿了花洒打算开水往短发女人脑袋上浇，把她浇醒过来审问。很不合时宜，手机猛地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白九的来电，随手递给他，让他到外面接听。 黄子平拿了手机来到门口接通：“白九是我，黄小淑在忙，有什么跟我说吧。” 白九道：“我们这边抓错人了，要放掉回来吗？还是先控制起来？” 黄子平反问道：“原来黄小淑没告诉过你抓错的处理办法吗？” “没有。” “你确定真的抓错吗？” “非常确定。” “那就没什么好说了，直接放掉。不过要确保这件事他不会说出去，免得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怎么做。” “另外说一句，第三个人，那个女人也已经被我们抓住，这女人会功夫，黄小淑费了点劲才抓到了她。” “那她的嫌疑很大。”白九感觉已经抓对了人，不免有几分激动：“你们在哪？” “东方大酒店，你到停车场找我的车，孔玲燕在上面，你送她回去吧，不用上来。” 白九答应了一声挂断电话，也就那一刹那，老美子也来了电话，他们没抓到人，让人跑了，直接从阳台往对面楼跳，很彪悍。黄子平真想骂他，他妈的，有那么大意吗，堵起来抓竟然都抓不到。不过想想黄小淑抓这个嫌疑更大，也就不介意了，让老美子给白九打电话，把人都带回果园。 通话结束，黄子平进去浴室看了一眼，黄小淑已经把那个短发女人浇醒，正在审问。 第四百零四章 鸿门会 因为刚开始审，黄小淑并没有立刻就使用暴力，只是在道明厉害，要么说，要么死，短发女人没有做出选择，沉默，冷冷的沉默。见这个情况，黄子平给了黄小淑一个他试试的眼神，他坐在浴缸边上上下下望着这个短发的、长相不错的女人道：“这位美女怎么称呼？” 短发女人仍然是沉默，没有回答黄子平的问题，甚至不看黄子平一眼。 黄子平又道：“好吧，似乎我也没必要知道你的姓名，换个问题，你想平平安安走出港海，而且还带走一笔钱吗？” 短发女人一愣，显然很惊讶，亦不明白黄子平为何这样说。 惊讶就好，至少比冷冷的沉默要有攻陷的可能性，黄子平继续道：“你做这个事应该是为了钱，我不知道你收了多少，但我可以给你两倍，你告诉我你为谁服务。然后你带着你杀人的酬金，以及我给你的钱高高兴兴离开港海城，我说到做到，这个买卖你愿意做吗？” 和黄子平对视了整整半分钟，终于短发女人开了口：“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我有个朋友和我说过一句话，他说：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明白什么意思吗？你不应该问我，而是问你自己想不想多赚钱，想不想赚完还能安全离开。” “我知道你是谁。” “既然如此，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个诚信的人。”黄子平感觉这女人并非不能出卖雇请她的人，就看价钱是不是适合。这不难选择，谁愿意死？她只是害怕说了一样会死，既然这样，自己就先给她最大的诚意。黄子平回头对黄小淑道，“黄小淑，拿匕首来。” 黄小淑吓一跳，自己老板是要割扎带吗？反正她不认为黄子平是想杀人，她很迟疑，但最终还是拿了出来，因为她相信黄子平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冷静的决定。她自己倒也不是搞不定，但花的时间会更多，现在很明显他们需要争分夺秒，浪费不起时间。 拿到匕首，黄子平在短发美女的眼前晃了晃：“我割开你的扎带，我希望你能自重，可以吗？” 短发女人思索着，仿佛在判断黄子平是不是玩花招？最后她在黄子平眼里看见的是真诚，所以靠了过去。扎带被割开，她立刻站起来，盯了黄小淑五六秒，随后对黄子平道：“我的报酬是三百万，我不要你六百万，只要五百万，并且你亲自送我出城，给我一辆车，我可以告诉你是谁雇请的我。” “要求不高，我答应。不过我必须告诉你，我可以不答应，我可以有许多办法逼你说出来，我有这个能力。” “我知道，你们比警察先找到我，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对，识时务，任何时候都是好事，说吧，谁？” “黄先生，这不对了，你首先要给我准备钱和车。” “行。”黄子平对黄小淑道，“带她下楼。” 黄子平自己先走出去，和韩国佬一起下楼，来到停车场。 抽了一根烟时间，黄小淑带着短发女人出来，上了车，她和黄小淑坐后面，黄子平坐副驾，韩国佬开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韩国佬开来的面包车，两辆车一起出城。当时已经快七点钟，到了出城口是七点十分，黄子平让韩国佬停了车，去后面的车，把人都赶下来。韩国佬办好以后，她才让黄小淑把短发女人带下车，上了后面的面包车。 就在面包车里，黄子平让黄小淑给短发女人转了账，然后把车钥匙给她：“现在可以了吧？” 短发女人接过车钥匙：“你们路虎的钥匙也需要给我，我开两公里放下来，用报纸给你们包着。至于面包车，我开到下一个加油站停下来，你们自己去取。” “没问题。”黄子平让韩国佬把车钥匙拔过来，交给短发女人以后才又道，“说吧！” “彭龙。” 彭龙，黄子平记得这个人，是有口福集团的股东。不过他占的股份比例不多，就百分之四，他有什么动机杀戴一夫？心里思考着，黄子平继续问，“你们通过什么方式联系？有证据吗？” “有个介绍人叫马佳勋，是他手下的副经理。” 黄小淑拿出手机，咔咔给短发女人拍了两张照片：“你们联系的手机，你要交给我。” 短发女人一阵迟疑以后才拿出手机：“第二个号码。” 黄子平翻了下道：“我守信用，我希望你也一样。” “原来我是给他们杀人，现在我跟你交易，当然一样，我不会告诉他们，我更希望你告诉他们你已经杀了我。” “不用，因为今天以后，他们没能力找你。”黄子平下车，同时示意黄小淑也下车。 短发女人不含糊，启动车子往前面的马路飞奔。 看车子走远，黄小淑道：“老板，你每次都玩的很惊险知道吗？” 黄子平道：“总比流血好吧？” “对方流血，不是你流血。” “我们没时间。” “你用五百万买了这点时间，你觉得值？” “值，反正最后有人买单，你慌什么？”黄子平转而对韩国佬道，“去拿钥匙，然后载两个手下过去把面包车开回来。” 韩国佬立刻挑了两个手下沿着马路走，黄子平和黄小淑往回走，两个手下跟着他们。 走了五分钟来到一条热闹的城乡结合部小街道，黄子平和黄小淑找了个安静的早餐厅坐下来，两个手下也坐旁边的桌子。 各自要了早餐，黄小淑给韩国佬发了坐标，然后问黄子平：“现在已经知道了幕后凶手是谁，你有什么打算？” 黄子平耸耸肩道：“开会，当众揭穿，然后让彭龙揭穿别人，尽量把更多股东拉下来，一次过帮戴天明解决问题。” “我也认为不只是一个股东的问题，肯定好几个股东一起干，大概因为戴一夫建新生产线的事。” “我去，你提醒了我啊，彭龙这王八蛋主管的就是生产，戴一夫这是抢他的饭碗，所以他出面搞谋杀。”黄子平一声叹息，“千算万算，戴一夫就没算到这个，但是坦白说，我都觉得很过分，他们是一起做生意的伙伴，可以出阴招，各凭本事对吧？搞暗杀，这都什么啊？” “这世界就这样，脏人脏事脏手段到处是，只是你有没有见到而已。说说戴天明吧，他走了一直没消息，肯定不知道在酝酿什么计划。” “我猜这家伙可能想在会议室对我下手，他只有这样的机会，因为我不会多带人。” “那你打算带还是不带？” “不带，就我和你，但外面可以有行动，把马佳勋抓过来。” 早餐上来，他们停止了谈话，开吃。 二十分钟后，韩国佬和两外两个手下回来，换他们吃早餐，黄子平拿了车钥匙和黄小淑回家。 八点钟，黄子平回到家，直接上二楼打算敲段梦莹的房间门，手刚举起来，段梦莹把门打开，非常巧。 黄子平道：“我还打算叫你起床呢！” 段梦莹道：“昨晚你没给我打电话，事情现在如何啦？” “很好，我给你打包了早餐，你去吃早餐上班吧，我睡一会。” “会议几点钟？” “十点钟，能睡一会。” “真没问题了吗？” “我能处理。” 九点半，黄子平和黄小淑一起出门，黄小淑开车，直奔有口福集团。 十点零五分，黄子平推开会议室大门，扫了一眼里面的情况，所有股东都已经在场，除了戴天明。因为都知道戴一夫的情况，这些人脸色显得很古怪，带着那么一丝丝悲伤，但到底是不是真从内心感到悲痛，还是表面悲痛，内心实际上在偷着乐，就不得而知了…… 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来，黄子平道：“戴先生的事很遗憾，今天的会议谁打算主持来着？主题说什么？” 没有人言语。 黄子平又道：“戴公子人呢？” 钱小样道：“电话一直打不通。” 钱小样的话刚落，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戴天明出现，这家伙竟然穿着丧服进来。而且还带着三四十人进来，这些人都是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年轻汉子，其中两个黄子平认识，就是那天撞车，戴天明叫来帮忙，后来被警察抓了去的流氓头子。 看他们一个个拿着砍刀，黄子平心里一声叹息，嘴里道：“戴公子，你就这个出息，你真以为我杀了你爸？” “警察已经定案是谋杀，既是谋杀，我爸除了你之外，没别的仇人，而且我还有证据，你赖不掉，你今天就把命留在这吧！”说完哼了一声转向那些股东，戴天明对他们道，“各位，这件事跟你们无关，你们都在这里呆着，做个见证。” 门被关闭，戴天明带来的人随即很有组织地把黄子平和黄小淑围起来，那些股东看见这阵势，都赶紧挤到角落，生怕引火烧身。 “什么证据，你说说。” “警察已经抓到凶手，凶手已经交代出来，但因为你的势力，警察不敢对你怎么着，幸好我有点钱，不然无法买到这个消息。” 第四百零五章 恶魔 “你这白痴，还买消息，这事怎么想都不合理，警察有证据需要管我有没有势力？”黄子平真对他感到很失望，他不想再等哪怕一秒钟，立刻从口袋拿出一封信丢过去道，“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这他妈的才叫证据，如果你觉得不够，我还可以给你多一些。” 戴天明迟疑了一阵才把信捡起来拆开，信有四五张纸，其中一张是病历报告。他看了起来，才几秒钟，眼睛就瞪大了，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震惊的神色。虽然他有怀疑过，但这个病历报告都有自己老爸的亲笔签名，还有医生和老爸的私人律师的签名。信一样，就是他老爸的笔迹，后面还夹着公证过的遗嘱。 戴天明忽然有点不知道如何面对黄子平，一直把他当仇人，每天做梦都想踩他在脚下，天，他竟然是自己人，而且很多事情只是义务帮忙。 羞愧袭击了戴天明，望了黄子平一眼，不懂他为何愿意，他傻吗？不傻，他有什么目的？可自己老爸让自己百分之一百相信他，不要有任何怀疑。他心里好乱，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理解，自己觉得的盟友原来是敌人，被自己认为敌人的人却是盟友，这真是一个疯狂的世界。 感觉戴天明内心已经挣扎完，黄子平才恶狠狠开口道：“你说，你是白痴吗？” 戴天明不言语。 “行，不好意思承认，我给你找凶手。彭龙，彭总，你说句话。”黄子平把烟掐灭，目光在股东之间搜索，“你的副经理马佳勋呢？找过来。” 彭龙瞬间冒出冷汗来，自己是露陷了吗？他硬着头皮道：“黄先生，你要找我的副经理做什么？” “他做了什么坏事你不知道吗？需要我当众说出来吗？去找，立刻打电话。” “他，今天……休息，我找不到他。” “很好，你没撒谎。”黄子平拿出手机给白九打了一个电话，“把人带过来。”挂断电话以后对戴天明道，“把这些股东的手机都收起来，然后把你的人弄去隔壁会议室等着，等会你还想砍人尽管砍，我支持你，你砍完了搞不定，我帮你搞定。” 戴天明想都不想，立刻照办，这个举动震惊了股东们。太不可思议了，刚刚戴天明还一副要和黄子平火拼的模样，看了一封信却完全变了样。信里写了什么内容？他们的心情好复杂，好煎熬，看见一个个拿着砍刀的流氓走来，又不得不拿出自己的手机上交。 不一会，会议桌上摆着三十多个手机，都在黄子平面前。 等了五分钟时间，白九和小江押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秃顶男人进来，这就是马佳勋，他刚进来就软倒在地道：“对不起彭总，我真顶不住了，都交代了……” 黄子平道：“说清楚，你交代了什么。” 马佳勋稍微一犹豫，白九立刻给他一脚，他赶忙吼着道：“谋杀董事长，让他在睡梦中煤气中毒死掉，做成意外的模样。但我不是凶手，这凶手是彭总，我只是一枚棋子，黄先生你放过我，真的不关我的事。” 股东们听见马佳勋的话，顿时一片哇然，议论纷纷了起来。原来他们觉得戴一夫真是死于意外，刚刚戴天明说警察查出来是谋杀，并且抓到了凶手的时候他们已经很震撼，现在无疑更震撼。 同样震撼的还有戴天明，他眼里露出想杀人的凶光，想从座椅起来，黄子平按住他问彭龙：“彭总，现在到你交代了，你受谁的指使？” 彭龙已经无法再隐藏，他也腿软了，扶住椅子才勉强站稳。他的目光往后面的股东脸上扫视，很显然背后还隐藏着更深的黑手。不过这家伙看了一眼之后却没有表示，把目光转回对黄子平道：“黄先生，我们公司本来很平静，自从你来了以后才不断出现事情，改变了董事长的许多想法，让我们看不见未来。” “少废话，好好交代，你们几个人密谋的谋杀？都包括谁？” “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诉你，我们所有人都想董事长死。只是因为你实力太强，我们反抗都没有用而已，你问问他们真心话，他们能看见未来吗？看不见，他们都觉得，公司最后会被你吞掉。你倒是保证过你进来不是做的这些事，但结果呢？建新的生产线不是为了吞掉我们公司吗？” “然后你就杀了戴一夫？这样能挽救公司？” “我恨他的懦弱。”彭龙的目光落在戴天明身上，“还恨这个废物，如果没有那个车祸会搞成这样？都是这个废物的责任。” 戴天明又火了起来，真想过去亲手杀了彭龙，事实上他已经站起来，并且拿上一只烟灰缸。黄子平没来得及拉住他，只是在他即将走近彭龙时道：“戴天明，你动手了你就真的成废物了……” 戴天明站住，回头对黄子平吼道：“他是我杀父仇人，我还不能动手吗？” “你就只会动手吗？你觉得他一个小股东真敢为了一个小原因杀你爸？你杀了他先不说你自己会如何，你肯定永远不知道真相，这样只会便宜了真正的凶手。如果我是你，我会放下烟灰缸回来坐着，把真正的凶手找出来。” 戴天明把烟灰缸砸了走回头，坐下来。 黄子平继续对彭龙道：“彭总，你想一个人把罪名背下来吗？”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好勇敢，但你觉得你能担当起？这是杀人，死刑，你或许觉得只要你不说，还有人在外面救你。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谁都救不了你，等你进了里面，花钱杀你让你永远闭嘴比救你出来要容易得多。再一个，不是有我吗？你觉得这个你认为能救你的人比我有实力和能力？” “黄先生，公认的，你很会说话，但你对我说这些没用。” “我怎么说你才觉得有用？请指点。” “就我一个人，没别人，你报警吧，让警察来。” 黄子平没回应，目光再度投向角落里那帮股东：“你们之中有鬼，要怎么找出来，你们自己有什么意见没有？” 股东们又议论纷纷起来，但就是没有人回答。 “既然这样，我们只能搞搞高科技，测谎，都没玩过吧？我们可以玩一玩。”黄子平给了黄小淑一个眼神，随即黄小淑打电话，黄子平继续对那些股东道，“都回到各自的位置，不用害怕，不用担忧，你心里没鬼，没人会对你怎么着。” 股东们顿时回来了大半，然后另一半也走回来，各自坐下，没人敢多半句话。尤其清白的，不清白的更不敢说话，怕暴露，虽然他们也觉得今天躲不过去。 十分钟后孔玲燕走进来，在黄子平的身侧坐下，从包里拿出两个笔记本电脑，还有一堆小仪器和测谎机，连接好了以后道：“谁先来？” 这时终于有股东说话：“黄先生你没有权利这样做。” 黄子平道：“对，我没有，警察有，但我没有报警的习惯，因为那样便宜了你们，要不你先来？你不来你就是心里有鬼。” “你这个逻辑，我无法苟同。” “我管不着，反正你们没觉得我是好人，我到有口福来也没想过当什么好人，来吗？” “黄子平，你不需要搞那么多事，就我一个，是我雇凶杀人。”彭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省点时间吧，抓我。” 黄子平仍然不理会彭龙，他对董青莲道：“董小姐，你先来。” 董青莲心里没鬼，自然很爽快的走过去。孔玲燕快速在她身上挂了测谎仪器，然后拉出四条蓝色的线连在她的太阳穴和脑部的其它位置，打开电脑上的一个软件对黄子平点了点头。 黄子平咳嗽了一声道：“董小姐，你有参与对戴一夫先生的暗杀吗？或者说你知情吗？” 董青莲严肃的口吻道：“没参与，不知情。” “你知道谁参与了，谁知情吗？” “不知道。” 孔玲燕道：“真话。” “好，董小姐清白，谢谢你的配合。第二个，谁觉得自己清白的请过来，不清白的不愿意这样搞，我们一样能找出凶手来。” 另一个股东走过来，同时间彭龙也冲过来打算破坏电脑，白九一手揪住他扔回地上，他大喊：“黄子平你是想搞乱我们公司，有你这样对股东的吗？你个王八蛋，恶魔。” 黄子平道：“你不老实，我只能自己找答案，等找了出来，你的命运会比你想象中凄惨。再提醒你一句，刚刚你说戴天明是废物，他可是想杀了你，如果你死了，你说他能解恨吗？不能，他会怎么解恨你想过吗？我可以告诉你，他会杀你全家。” “你在威胁我吗？” “我不需要，我是在建议你做出正确的选择，这样不浪费大家的时间。” 彭龙沉默。 黄子平也懒得再说，让孔玲燕继续。 转眼间超过一半股东都接受了测谎，这些股东都没问题，他们毫不知情。 而剩下那些股东，有几个在排队，只有三个无动于衷，不过从表情看也看不出他们到底是不是隐藏更深的凶手。反正黄子平觉得肯定还有凶手，就彭龙一个人，他占多少股份？他没必要杀戴一夫。而且刚刚他的行为就是在替人受罪，这个人得找出来。 第四百零六章 股份交易 不一会，排队的股东也接受完测试，剩余的三个仍然无动于衷，黄子平对他们道：“莫非几位都是凶手？” 这三个股东，其中一个是权之东，这家伙占百分之九的股份，他道：“黄子平你在动私刑，外加非法禁锢，你就不怕我们告你？” “告我？”黄子平哈哈笑道，“后面这些股东都经过了测谎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你问问他们要告我吗？” “你试试让我们都出去。” “会让你们都出去，但不是现在。” 权之东不说话了，和站在身旁的容森对视着，给黄子平的感觉。这两个人心里都有鬼，第二第三大股东，他妈的，这个有口福集团都是家贼。 另一个是小股东，他和权之东、容森不一样，看上去有几分惊慌，黄子平挑他下手道：“你怎么称呼？对不起我记性不是特别好，你出来吧，别让我的保镖去请，因为她会请你吃刀子。” 戴天明道：“学叔，听见了？出来吧！” 小股东很不情愿，但又不能不出来，让孔玲燕在他身上挂测谎机。孔玲燕挂好了，黄子平随即对他道：“我们换一种方式来，我给你一个机会自己交代，而不是让机器把你识破，那样你没有回头路。” 小股东考虑了几秒道：“我想过让董事长消失，但我没有去做，只是想，现在谁做的，我不知道。” 孔玲燕道：“实话。” 黄子平继续道：“你为何想要让董事长消失？” “我原来帮过他，他答应给我一部分股份做报酬，但没有给我兑现。” “实话。” “确实是实话。”黄子平也从这个小股东眼里看了出来，原来他惊慌是因为心里有过想法，“你的问题和今天的事无关，戴天明，我建议你他既往不咎。” 戴天明道：“我听你意见。” “最后两个。”黄子平指指容森和权之东，“你们真的不接受测试？不接受意味着你们就是凶手。” 容森道：“黄先生，说话要有证据，别说你没这个权利，就算你有，测谎机搞出来的口供都不能做为合法证据。” “似乎是这样。”黄子平从座椅起来，“那你打算怎么解决？要我亲自请你们？” “你人多，你怎么都可以，你甚至可以杀了我们，就看你敢不敢。” “我不杀人，但我可以搞到你们一毛钱都没有信吗？”走到容森和权之东的面前，黄子平对他们笑了笑，“不过我们可以做交易，你们的股份打八折，我们购买过来，这件事完结。警察那边我们不干预，事情在内部解决，我相信戴天明也没意见，你们要做这个交易吗？” 容森道：“我们没有罪，不欠你，为何要做这种不公平的交易？” 黄子平比容森高许多，居高临下，气势完全压倒他。加上各种占理，表现的非常轻松，和容森的紧张是截然相反：“到底有没有罪你们自己心知肚明，你真以为我不敢放你们出去？说句难听话，我用钱可以砸死你们一百次，你们现在这样有意义吗？接受失败吧！” 容森回答前，权之东先道：“黄先生说话算数？” 黄子平点头：“我说话一向算数，你们滚蛋以后，只要不对公司有坏想法，我保证不动你们分毫。” 容森不敢相信的看着权之东：“之东，你……” 权之东打断道：“老容，对不住，我只是知道而已，我没动手，我不能和你一起承担责任。”说完对黄子平道，“是老容，他跟我提过，就是他。” 容森愤怒地一手掐住权之东的脖子：“王八蛋，你当时没同意？现在跟我来这套，我掐死你。” 权之东不甘示弱，两个人身形差不多的人立刻扭打起来，黄子平没管他们，走开几步冷冷的看着。 噼噼啪啪打了一阵，权之东占了上风，他跑到黄子平身后指着容森道：“就是他，这个王八蛋想当董事长。” 黄子平耸耸肩对容森道：“容总，现在有人指证你，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刚刚跟你开的交易你做吗？” 容森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反问道：“我怎么相信你？” “我要搞你容易的不能再容易，我觉得这样没意义而已，我们这是生意，就用商场的方式来解决。” “我答应你，但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因为我信错了人。” “你确实信错了人。”黄子平回头撇了一眼权之东，“不过你不冤枉。” “他吗？他还不配。” 黄子平对钱小样道：“把法律顾问找来，你们一起列合同，购买容总和权总，以及彭总手里的股份，市场价的八折，什么时候合同签好了才让他们出去。在场的其它股东如果也想把股份卖出来，可以说句话，你们的不打折，因为你们没有做有损公司的事。不过我建议你们留下来，因为坏人都走了我们可以好好发展公司，我们之前谈过，我们公司前途无限。” 小股东议论纷纷了一阵，没有人答话，显然他们都不太想卖。 黄子平对戴天明做了一个出去谈的手势，同时对白九道：“送孔小姐回去。” 出了会议室，走进隔壁戴一夫的办公室，黄子平在接待区的沙发坐下来，戴天明坐在一旁。 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一声叹息道：“你爸真是用心良苦，帮你找了我这么一个丑人。” 戴天明缓缓道：“你仅仅是帮忙？我爸给了你什么报酬？你又想从我身上拿什么报酬？” “我不要报酬，我只是看你爸可怜，不然我杀了你真跟杀一只蚂蚁差不多。你别不爱听，这是实话，虽然很刺人。你还得继续学习，如果你不希望你爸失望的话……” “我不会让他失望。”戴天明整个人冷静下来以后还是显得很真诚的，“我承认今天这情况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会失去公司。我斗不过他们，但你现在做这些交易你觉得好吗？他们是杀我爸的凶手。” “你爸本来也已经没多长时间，他坚持着做那么多别人看来很坏的事也为了你，为了让你能掌控公司。现在你不但可以掌控，还能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占他们的股份，以后一家独大，这个公司等于你的公司了不好吗？关键是你要明白，路要一步一步走。” “你是让我先拿了股份再对付他们？”戴天明似乎开窍了。 “你就不能再有想法一些吗？”黄子平有点儿不耐烦，“不要什么事都自己去出钱出钱去冒险，你可以不用对付他们，换个方式让他们相互对付就可以。你对付他们，到头来没玩没了，你也没这个能力，我老帮你么？” “你还要帮我，他们都走，一次过三个重要职位缺了人，加上群龙无首，公司的运转会有问题。” “现在这情况需要挖一个行业内经验丰富的总经理回来，我可以帮你找。” 戴天明沉默了一阵，鼓起勇气又问：“我还是不明白，他们杀人，警察抓他们，他们自动从公司滚蛋，这样不是更容易解决股份问题吗？” “我去，你赢了，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你沟通。”黄子平抓了抓脑袋道，“听着，他们不是做的商业诈骗，而是杀人，他们杀人承担法律责任，股份仍然属于他们，他们进去以后你不更难把股份弄到手？” “他们进去了不是我们随便弄吗？” “非得卖给你？不卖给你，找人合作，半价给，然后让这个人想办法赶你出公司，比如找我这样的人，你觉得你能抗衡？” “我没想到这些。” “所以八折买来就偷笑吧，当然我也能理解你的想法，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有时候可以兵不血刃就尽量兵不血刃。我们不是非得立刻去报仇，这叫成熟，老话不是说了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明白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乖乖听话。” “现在这局面他们更怕我们反悔，尤其权之东，彭龙肯定一样。剩容森，他一个人不答应能怎么搞？两个人指证他，再加上杀手和马佳勋，他的处境最不利。没问题的，而且我敢保证，出门以后他们会立刻离开港海城，等风声过了，你这边没什么行动，他们才会考虑回来。回来以后则是看情况而动，如果某天我对他们没有了震慑力，他们会对付你，否则不会。” “我会尽快成长起来，争取用自己的力量就能对付他们。” 这想法才对嘛！黄子平心里舒服了一些：“其实你不蠢，你放低自己的身段看问题，眼界宽了，其实问题很好解决。” “会这样吗？” “李嘉诚说过：创业者当你放下面子赚钱的时候，说明你已经懂事；当你用钱赚回面子的时候，说明你已经成功；当你用面子可以赚钱的时候，说明你已经是人物；而当你一直停留在那里喝酒、吹牛、睡懒觉，啥也不懂还装懂，只爱所谓的面子的时候，说明你这辈子也就这样。骄傲谁都有，别人不在你面前骄傲并不是没有，而是比你董事，比你更知道怎样挣面子，而不是等人给面子，明白了吗？” 第四百零七章 终于开窍 戴天明思索着黄子平的话，心里无比惭愧。黄子平和自己年纪差不多，但社会经验和智商的差别竟然那么大，他当自己师傅都有能力了吧？看来自己真的错的离谱。现在他能想到的是，从黄子平身上学习：“我有个要求，希望你看在我爸的份上，能够答应我。” 黄子平心情不错，所以没有怎么思考，随口就道：“你说说。” “我想拜你为师。” “你滚蛋，我没兴趣收徒弟。”黄子平好吃惊戴天明说出来的话，刚刚还死要面子的人，现在立刻能把面子踩在脚下，变的还真快。不过这似乎也说明他能屈能伸的程度很大，没白帮这人，“不过我可以和你成为朋友。” “好，今天开始你是我大哥，我已经没有亲人，你是我亲人。” “可以我们两个人说，不能说出去，我仇人太多，我不希望影响到你。当然我也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在你遇上麻烦的时候提供帮助，不需要，我刚刚说过，我帮的是你爸。” “我没那么多想法，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己过去真的错了。其实真正来说，杀我爸的凶手是我，如果我能长点性，如果我强些，我爸就不用做那么多让人讨厌的事，也就没有现在的下场，能安安静静走完他的一生。” “呵呵，你终于开窍。” “我知道你就是这想法，再加上确实现在拿他们的股份最有利，所以你才开那样的交易，还不事先跟我说一声。我当时想反对，想到自己脑子不好用，我才没有。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我搞不定，在会议室里我不能反对你，只能私底下再商讨，幸好我做的也是正确的决定。” “不错嘛。”黄子平这次不是吃惊，而是震惊了。这家伙有点像周星云，也是很骄傲、很冲动，只要不冲动，能冷静下来思考问题，都毒辣，“必须再说一句，我没有帮错人。” “对，但不能让你白帮，我不占便宜，股份我分你一些，我有的百份之二十。” “啥？” “百份之二十，你是我哥。” “我就奇怪了，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白痴中的聪明人吧，我感觉我现在拥有的都是白得的，不可惜，我相信我爸也会赞同。”戴天明一声叹息，“说一句老实话，朋友我好多，但就昨晚我离开医院以后找人找关系对付你，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忙。隔壁会议室那些人，一个一百万才愿意来。” “你觉得我很容易砍？” “不知道，我想试试。” “然后呢？发现你真的朋友就我一个是吧？” “是。” “好了，不说了。”黄子平去打开冰箱，给自己拿了一罐啤酒出来，“股份我不要，估计你心里不安乐，我要吧，我们一起发展，看如何搞好这个公司，这样你满意了吗？” “没问题。”戴天明舒了一口气，“我爸的后事你有什么意见？” “尽量低调，但该通知的人需要通知，比如经销商。不过时间要尽量压后，这两天处理公司的事，你接手好了，外界知道了才举办葬礼，那样算是个见面会，让和公司合作的这些人都认识你。我还有一个建议，就是对剩余的股东，还有下面这些管理人员，不管是高层中层还是低层，你都得谦虚，收起你以前的性子，尊重别人，因为只有这样别人才会尊重你，才会卖力给你做事。” “知道。” “还有，克制你的冲动，无论任何时候都要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我会时刻告诫自己。” “大概就这些，有点饿，你去饭堂给我拿个饭回来。” 戴天明毫不犹豫开门走出去，黄子平大舒一口气，拿出手机来给段梦莹打过去，把这边的好消息说了一遍。 段梦莹正在吃饭，听了呵呵笑道：“比我想的解决得圆满和简单，看来我想多了，你解决问题的能力比我想的要强许多许多倍。” 黄子平道：“好运而已！” “确实，也可以说是敌人愚蠢。不过也因为他们不知道戴一夫命不久矣，否则不会那么冲动。” “对，他们对戴一夫下手也给了我们机会，可以兵不血刃的解决问题，谢谢他们的帮忙。当然最大功劳是孔玲燕，我发现她真的很好用，那黑客技术好吓人，黄小淑的段数在她哪儿都弱爆了。警察那边都没那么厉害，几个小时就能把整个区域的监控扫一遍，把凶手找出来。” “确实速度很令人吃惊，杀手被抓住的时候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哪儿出了错吧！” “肯定是，她没有第一时间跑，估计是认为不会那么快被查到。她立刻跑反而会被怀疑，没想到多等几个小时就被抓起来，这叫什么？聪明反被聪明误。” “没错，好了，我吃完饭还得忙呢，我们晚上再说。” 黄子平挂断电话，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等待着自己的午饭送上来。 戴天明去了半个多小时才带回来两个饭，和黄子平一起吃，饭后黄子平重新走进会议室。四周扫了一眼，多了几个人，是律师，他们在对着笔记本电脑在修改范本合同上的条款，看情况已经快搞定。而那些股东，没问题的那一堆仍然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有问题的三个加上马佳勋都站着，能从他们脸色看出来，整个环境对他们而言很煎熬，他们都恨不得立刻搞定离开。 黄子平当然也希望快些，他还想等他们走了以后开个会，帮戴天明最后做一次丑人。 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来，抽着闷烟，等待着。 不到半个小时，律师这边弄好，合同给容森和权之东、彭龙看过，他们表示没问题以后，钱小样立刻去打印，一式三份拿回来让他们签名。等他们都签好名，其中一个律师把合同收起来道：“三位，合同已经写的很清楚，你们股份的价值明天财务部门会统计出来，你们自己也可以找财务员审计。如果最终双方没有分歧，钱会在三个工作日之内转进你们各自的账户，你们收到钱，合同立刻生效，我会把合同给你们。” 容森听完没表示，首先离开，随后是彭龙和马佳勋。 权之东走最后，经过黄子平身边时还稍微停顿了一下道：“黄先生，我感觉自己被坑了，确实我也有做错，站错了队，希望你说话算数放我一马。” 黄子平道：“我说话一向算数，刚刚已经保证过，不再重复。” “后会有期。” “慢走。” 权之东也离开了，律师接着走出去。 黄子平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钟，他对还在座的股东道：“你们没有出售股份，证明你们对公司足够忠心，你们对得起公司，同样公司也会对得起你们。我说三个具体问题，第一，以后戴天明管理公司，从今天开始他会是个很虚心和努力的年轻人，希望大家放下误解好好帮助他、帮助公司、帮助自己。第二，从今天开始公司的事我不会再像原来那样逼迫你们，之前我给你们的印象应该是很讨厌，我想说的是，我那样做只不过是为了公司好，为了把刚刚那几个王八蛋家贼逼出董事会。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会有人代表我，非必要，我不会亲自来。” 股东们听黄子平这样说，顿时松一口气。他们惹不起黄子平，有黄子平在，会议出席与否没区别，都只是听，都只能支持，不能反对。而且面对黄子平，他们一个个浑身不自在，黄子平以后不来，自然大家都感觉很开心。同时他们也很震撼，瞬间对黄子平的恨意烟消云散，毕竟他们的想法很简单，赚钱，既然黄子平为了公司，虽然做法上令人不耻，但殊途同归，既然是同路人为何要有恨？ 黄子平说话时不忙扫视他们，自然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他心里闪过一丝欣慰继续道：“第三，我希望大家都能对员工好点，员工是帮你们创造利益的。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大多数都从拼搏出身，曾经也做过低层小员工，试过被老板压榨。你们现在变成老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大概就这些，你们开会吧！” 话毕，推开椅子起来，给了戴天明一个笑容，然后对钱小样做了一个手势，往外面走。 黄小淑跟着黄子平，钱小样也跟着，把黄子平送到电梯口。 黄子平道：“公司现在这情况，基本上算是稳定了下来，我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给你二十分之四，你继续在这个公司尽你一切能力帮助戴天明，同时物识一个这个内业内能力强的人辅助戴天明管理公司，要快，找到适合的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去谈。” 钱小样呆住，好半天说不出话。 “听见了吗？” “听……听见了，可是这股份我不敢要，等于你给我几百万。” “这不止几百万，至少上千万，我不白给你，你必须证明你有这个价值，有信心证明吗？” “有。” “行，回去吧，尽快找人。” “会议结束了我就找。”钱小样给黄子平拜了拜，说了一声谢谢，快速往回走。 第四百零八章 丢尸 走进电梯，按下关门键，门缓缓关闭，电梯往下面走。 黄小淑阴阳怪气对黄子平道：“老板你又大方了一回，你是不是特别享受大方的感觉？爽吧？”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小爽。” “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整个公司的百分之二十还是戴天明手里股份的百份之二十？” “后者。” “你坑他？” “他坚持给我，还叫我哥，把我当亲人什么什么之类，煽情之极，我都恶心了。不过也必须说，他是真诚的，不是想着如果不和我拉近关系，公司会不保，所以才忍着恶心这样做。” “这样说来他真的还算一个好人。” “算是。” “这么简单就解决了问题，比想象中付出要少，似乎也没什么恶果。”黄小淑一脸轻松道，“就那几个股东，绝对不敢对我们如何，对公司更不敢，反而有多低调要多低调，戴一夫看来可以安息了……” “他当然安息。”黄子平哎了一声道，“你有没有觉得戴一夫其实知道屋里的煤气被打开了？” “什么？”黄小淑长大了嘴巴，不敢相信。 “他为什么最后的时刻不给戴天明打电话？你快死了你第一个联系的是谁？亲人吧？他不是，他是联系钱小样，然后联系董青莲，只说一半话。”黄子平说到这里，叮一声，电梯门打开，他走了出去，走出大楼上了车才继续对黄小淑道，“记不记得容森答应做交易时说的话，他说不是怕我，他认栽只是因为信错人。” “记得，权之东嘛！” “错，就算权之东不说出来，大家都知道凶手是他。他自己也说了权之东不配，所以背后还有一个人。你可以想象，这个人是个军师，他建议容森找权之东和彭龙合作谋杀戴一夫。而这个军师是戴一夫安排的，把他们几个大股东都联合起来，坑他们一下。” 黄小淑脸色变的很厉害：“天，得有多大的心脏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戴一夫有这个智商、有这个勇气吗？这几乎是赌博，如果我们没有找到凶手呢？他不是输的彻底？” “我们会找到，毕竟不只是我们找，还有警察，最后肯定能搞清楚真相。而等到那一天就是容森和权之东、彭龙的死期，他早死一头半个月换来一个一次性把他们赶出公司的机会，他为何没勇气？这叫死的有价值。” 黄小淑摇头道：“我不是很相信，太匪而所思了，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听见容森最后说的话，仔细分析了整件事，这个念头就冒了出来。当然也因为戴一夫打的电话，刚刚我说了，其实他还可以打给我，但他没有，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还有一个证据，煤气中毒，如果你是睡着的，在你睡着了就不会醒来，根本就不会突然醒来知道自己中毒，然后打电话安排一切。” “这样说来，他的死还不是煤气中毒啦？” “是煤气中毒，但和我们想的不一样，这不是他真正的死因你信不信？他打电话的时候肯定没问题，这明显不合理。” 黄小淑不言语，启动车子往外面开，边开边想。她不想去承认，但真的黄子平说的有道理，煤气中毒确实不可能中毒到一半醒过来打电话，他还有力气打电话，为啥不尝试自己逃生跑出去？这些商场上的老狐狸太恐怖了，一个个阴险狡诈深藏不露…… 五天以后的早晨，阴雨，黄小淑载着黄子平往西郊的殡仪馆而去。 到了殡仪馆，一身黑衣的黄子平和黄小淑下了车，往戴一夫追悼会所在的举办地，一号馆走。 戴天明就站在门口，穿着白色丧服的他孤零零一个人。有宾客进去里面，经过他身边和他说话，他都一个回答，有心了，谢谢。黄子平走进去的时候他也这样，机械似的，其实黄子平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直接走到最里面，棺材的侧面。 从花童手里接过一朵鲜花，看着沉睡中的戴一夫，黄子平一声叹息，把鲜花扔在他身上，然后四周扫。现场来了不少人，整个大厅几乎都站满了，清一色黑色西装，表情沉痛。从这点来看，戴一夫的社会关系还不错，因为看上去，公司的人不多，就只有股东和高层，顶多就占了十分之一的位置。 黄子平找了一个位置站着，等了十多分钟，来吊唁的宾客几乎已经到场，戴天明也走了回来，站在棺材旁。这个时候有三个和尚从侧门走出来，他们围着戴一夫的棺材念经，偶尔还洒些不知道是什么树结的白色种子。整个仪式持续了十分钟，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进来抬棺材去火化间，和尚跟在后面，仍然在念经，来吊唁的人也跟着，直到再都看不见棺材才一拨拨向戴天明告辞，最后走剩十来人，黄子平就在其中。 戴天明对黄子平道：“公司很稳定，你去谈来那个总经理非常好，我会好好跟他学习。” 黄子平道：“今天不谈这些。” “没关系，都已经那么多天，其实伤心劲已经过去。我现在就希望能快点拿到骨灰下葬，让我爸安息。我会把他给我创立的商业王国发展壮大，这比悲伤更加需要对吗？” “对，但也不用把自己蹦那么紧。” “我没问题，你如果忙，不需要陪我。” “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会的……” 黄子平再次拍拍他的肩膀，和黄小淑一起回医院。 路上黄小淑道：“梅芳刚刚给过我电话，她貌似发现了周步芳的踪迹。” “好事。”黄子平一阵激动，他可一直在等梅芳调查出周步芳的动向来，一直没等到，心里很忐忑，毕竟周步芳说了一个月之内让他身败名裂被杀，这都快半个月了硬是没动静，“人在哪？” “昨晚在三号码头有几十人偷渡上了船，这些人之中有很多外国佬。” “不会吧？周步芳傻的吗？他为何要在港海城上岸？” “偷渡，港海城最方便，否则要绕个大圈子到海北市，两千多公里，路上奔坡劳碌，暴露的可能性更大。” “你打算怎么办？” “机房已经加强过，增加了许多孔玲燕需要的设备，只要他们在监控下出现过，肯定能掌握他们的行动。” “任何监控都可以吗？” “市政和交通的就可以，私人的，事业单位和政府部门那些不联网的需要入侵。” “我们现在去果园。” “不用，有消息会通知我们，我载你回中心医院，然后我去见梅芳，查消息的来源。” 黄子平刚回到诊室不到十分钟，打算接病人，胖子忽然走进来：“哥们哥们，医院的太平间闹鬼，你听说没有？” 黄子平白眼一翻道：“神经病吧？这世界上哪来的鬼？” “看来你还不知道，我给你说说……”胖子看了一眼身后，确定没有人，压低声音道，“太平间丢了好多尸体，都报案了，警察没查出原因来，监控拍不到，尸体不翼而飞。” “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凌晨。” 这事黄子平还真就不知道，没听白三奇或者陈义说：“监控拍不到是什么意思？被删了还是遮挡了？甚至直接弄坏？” “案发之前，太平间大门交叉角度的四个监控瞬间灭掉，走廊外面的倒是没有，走廊出口和大门口也没有，包括宿舍这边都一样，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就是什么都拍不到。” “不见了几具尸体？” “八具，有六具是已经放好久的交通意外死的无名尸。” “我去找陈义问问，你回去上班吧！” 胖子往外面走，这家伙脱岗，死八卦。 黄子平收拾了一下，关上诊室门直奔行政楼。 敲开陈义办公室的门，黄子平直接走到办公桌另一端，开门见山问陈义：“尸体被偷的事我刚听说，警察那边有什么结果没有？” 陈义唉了一声：“还在调查，好诡异啊，这监控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外界知道了么？”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医院这样传法，媒体那么敏锐，最后肯定会知道。”陈义又是一声唉，一脸愁容不展道，“我还头疼着这件事怎么应付，子平你有主意没有？” “没有。” “我得想想。” “有结果了告诉我。” 黄子平走了出去，一路想着这件事回自己诊室。 太诡异了，之前被怀疑是郭溪的人进了太平间都没查出结果来，这次直接丢尸体，太平间有那么邪门吗？还是里面有什么秘密，或者两件事之间有关联？涉及郭溪，黄子平越想就越不放心，她给黄小淑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说了一遍，让孔玲燕看看医院这些监控是不是有问题。 没想到的是，黄小淑直接把孔玲燕带了过来，黄子平当时在看病，就让她们先等着。他把病人看完了才让她们进来，谈了几分钟以后孔玲燕留在诊室，用她带来的笔记本电脑入侵医院的机房，检查监控是不是被做过手脚，黄子平则带着黄小淑往太平间走。 第四百零九章 失踪 来到中心医院那么长时间，太平间黄子平还真没进过，所以随着越走越近，有那么点胆怯。黄小淑不一样，她见过的死尸比黄子平这当医生的人见得都要多，而且什么死状的都有，被炸的缺胳膊少腿的有，被捅的血肉模糊的有，被割了脑袋挖了器官的有，被砸成肉酱的都有。 来到门前，黄子平道：“黄小淑你真的确定要进去吗？” 黄小淑反问道：“老板你是害怕吗？不进去就没真相，你想清楚。” “好吧，进。”黄子平硬着头皮推开沉重的金属门，随即一阵寒气冒出来。原本温度就低，黄子平穿的也不多，被这阵寒气袭击，整个人瞬间感觉很不好，“哎，这什么鬼地方。” 黄小淑没说话，先走进去，黄子平只能跟着。 开门以后是一道走廊，长二十米左右，灯光不是很亮，而且其中一盏还有问题，一闪一闪，偶尔还噼啪一声响，好是恐怖。虽然明知道世界上没鬼，而且现在是大白天，但这个地方真的很令人头皮发麻。开玩笑啊，这可是医院阴气最重的地方，这一年之中进进出出这里的死人不计其数，如果真有灵魂那么一说，这儿早已经被挤爆。 走完走廊，左右两边各出现一道门，都是存尸库，右边的是有名尸，左边的是无名尸。 黄小淑推开无名尸的冷库，更冷的一股空气冒出来，她仿佛不会冻似的，毫不犹豫走进去。然后一道电梯出现在眼前，还得坐电梯下去下一层，电梯有点残旧，咯吱咯吱的响，那声音制造出来的恐怖真，像极了鬼片的场景。 电梯门打开，第一感觉是冷，仿佛一瞬间掉进冷库。 而里面的环境，眼睛能见到的都是白雾，或者说冷气吧，进去了一会才能适应。所以黄小淑在出口站了近半分钟才继续往里面走。黄子平自然也跟着，并且四周看，他被吓着了，还以为里面的面积不大。他妈的，这要有五六百平空间，一排排停尸柜在工作着，数了数，总共十六排，拉手处都挂着小牌子。 黄小淑一个个看了起来，也在角落找了起来，时而还这儿摸索一下哪儿摸索一下，黄子平跟着看着道：“黄小淑你是怀疑这里面有机关么？室内有室？” 黄小淑道：“如果监控那边真没出问题，有可能是这样，这也是唯一的可能，你不觉得吗？” “你拉倒吧，这是太平间，就一道门。” “那得看看医院的建筑设计图，能弄来吗？” “估计不能，我就奇怪了，如果还有其它门，医院里肯定有人知道吧？” “不清楚，我先看看吧，如果你觉得冷，你去门口去，别跟着。” 黄子平当然冷，冷死了，感觉浑身都在发抖，既然黄小淑说了这句话，他也不客气，转身就走，站在出口等待。 十分钟后黄小淑走出去，告诉黄子平没发现，去隔壁的有名尸库再看看。两个人又坐电梯上去，来到了隔壁的有名尸库，黄子平不进去，就在门口等着看着，仍然看见黄小淑到处查看，摸索，就仿佛一个查案的警探，偶尔还会站着不动，望着某个地方思考。 这次黄小淑花的时间更长，差不多二十分钟才走出来，黄子平当时都快冷成冰棍了：“黄小淑，你要是还不走，你得帮我在冰柜里找个位置了。你有发现没有？” “不能说没有，但不多，我得看建筑设计图，你能不能问问陈义？让陈义想办法弄来？” “可以试试。” “大楼盖的时间太长，当时肯定用的还是纸质档案，电脑查不到，建设局的档案室我想应该有，让他去问问。” 黄子平答应下来，按开电梯，自己先进去。 回到诊室，推开门黄子平就第一时间把暖气开大，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捧着喝。 黄小淑身体机能好，她什么问题都没有，进来还是该干嘛干嘛，问孔玲燕有发现没有？当时孔玲燕还在操作着电脑，但不是在查监控，而是在翻一些医院里面的保密资料，好奇心重吧！黄小淑问她话了她才关掉电脑道：“监控确实被做过手脚，电脑被入侵过，入侵的技术还蛮高。” “走廊出口的监控呢？还有四周的监控。” “都没问题，正常拍摄，出事那个时间没拍到什么特别的东西，甚至那个时间没有人进出过。” “奇怪啊。”黄小淑一脸不理解，“太平间走廊两边墙都没有内室，甚至除了分电房之外没有一个门，更没有窗户，没有电梯、没有楼梯，尸体怎么运走？” 黄子平道：“你不是说了吗，里面有其它出口。” “那监控怎么回事？” “障眼法，让你认为就是从出口出去的……” “那应该把走廊的监控也干掉，这样更真实。我去电房看看。”黄小淑走了出去。 黄子平坐回自己的椅子，点上一根烟，感觉暖和多了，他问孔玲燕：“你过来快一周了，习惯吗？” 孔玲燕点头：“可以。” “和一堆汉子住在一起没什么不方便吧？” “他们都很好，很照顾我，梦蕾偶尔也来看看，还有陈先生。” “你习惯就好。”这几天黄子平事情很多，都关于翠莲那边，她带人过去考察出了点问题，不过在尤雪的努力下已经圆满解决，已经正式开始启动项目。另外就是治疗肺结核的药，这几天就能出来一批，段梦莹也都忙死了，就为这个新药推向市场，反复在做最后测试，“我还是那句话，你有什么需要，和黄小淑说。” “知道。”孔玲燕把笔记本电脑又打开，操作了一会，屏幕转到黄子平眼前道，“药物真是暴利，我刚无聊看了看进货单，随便挑出来几个查了查用在病人身上的价格，最低的利润都超过百分之五百，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性的支出？我无法理解。” 黄子平一声叹息：“有，但估计不多。市场就这样，没办法。我和梦莹都想去改变这种局面，但很困难，我们得先把碧海制药集团变成华夏国第一大药企，然后再一步步去进行。” “听着像吹牛。” “这不是吹牛，是梦莹的理想。” “不是你的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都差不多吧。我是希望能够改变医疗环境，不浪费资源，因为有些资源很紧缺，有人多用了就有人用不上。” “我能帮你什么忙？” “你已经在帮忙。你的理想是什么？” “不要再被警察抓住。” “呵呵，这理想很特别。” 两个人正聊着，黄小淑回来了，三个人一起去吃午饭，然后黄小淑把黄子平送去王诺诺的别墅，再把孔玲燕送回果园。 给凌梦蕾看完脚，黄小淑已经在等，载黄子平回医院。 黄子平去找陈义说医院建筑设计图的事，她在车里等着，黄子平出来以后，两个人一起去超市。 晚上七点钟，黄子平做好饭菜，一身职业装婀娜多姿的段梦莹也回来了，看见一桌子好菜，她两眼放光，眼带惊喜道：“呦，这是谁家孩子做的呢？” 黄子平道：“肯定是我，不然你以为是黄小淑？” 黄小淑抗议道：“我说老板，你不要小看我，你会做的我会做。” “呵呵，我看你是会吃，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在里面做的时候，你偷偷在外面吃。” “没有，绝对没有。” “酸甜排骨一共几块我都知道，两条排骨砍成二十八块，现在你数数还够不够？” “你这人，太较真，做出来就是吃的嘛，偷吃是给你面子。”段梦莹这老好人给黄小淑说了一句好话，然后道，“我去洗洗脸。” 花了五分钟，段梦莹洗好脸和黄子平、黄小淑一起吃饭。 很悲惨的是，段梦莹才吃到一半就接到尤雪的电话，被尤雪叫了出去。出去前她只告诉黄子平她大概十一点能回来，到底干嘛去也没说清楚。黄子平一晚上没出门，就在等她，结果等到十一点都没等到，给尤雪打电话也打不通，打她秘书的也打不通。给王诺诺打倒是能打通，可王诺诺在张山峰家里，她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黄子平太担心了，而且逐渐意识到不妥，因为段梦莹从来都没有试过如此没交代。她说了十一点回家，按照正常情况，即便被事情耽误着回不来她都会打电话说明，为何不打？唯一解释可能是出了事情。 不想再等了，黄子平赶紧和黄小淑一起出门，去段梦莹家，拍门。 很快，门被打开，管家告诉黄子平，尤雪和段梦莹都没回来，可能还在公司加班。 黄子平给尤雪的秘书打过去，也给段梦莹的秘书打，她们都说尤雪正常下班走了，没有加班。 这两母女失踪了吗？回到车里，黄子平问了黄小淑这个问题。黄小淑说去找尤雪那个朋友，近来她和尤雪、段梦莹都走的非常近，可能知道。 第四百一十章 酒醉 尤雪的朋友住在云峰大酒店，段梦莹之前有向黄子平提及，所以不用先找人问，直接驱车过去。在车里黄小淑也给孔玲燕打电话，让她黑进云峰大酒店的入住系统，看看有几个住客持英国护照，尤其女人。孔玲燕那边速度很快，不到五分钟已经来了消息。 到了云峰大酒店，直接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上十一楼，来到转角处的房间门口，这就是尤雪的朋友蒙雅住的房间号，一一二三。 黄子平深吸一口气，按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和尤雪差不多年纪的女人，长发，戴金丝眼镜，气质不错。她认识黄子平，所以见到的一刻，脸上立即露出笑容来：“子平是吧？你来得正巧，你未婚妻在我这喝醉了，刚好你可以送她回去……” 段梦莹喝醉了？段梦莹还能喝醉？黄子平心里闪过一丝怪异：“我找她好久了，电话一直打不通，所以找到这里来，打扰了。” “不打扰，真的来得正巧，进来吧。”蒙雅把门完全打开。 黄子平走进房间确实看见段梦莹躺在沙发上，而旁边的桌子上摆着几个空酒瓶，有红酒、洋酒，房间里也散发着一阵浓烈的酒味，很是难闻。 黄子平问蒙雅：“你们怎么喝那么多酒？” “责任在我，我遇上些事，心情不太好，梦莹纯属是陪我。” “就她吗？我丈母娘呢？” “她有工作要忙，就是她让梦莹过来陪我的，你没找到她吗？” “不是，打扰你了。”黄子平去把段梦莹抱起来，“我先走了，谢谢你照顾梦莹。” “谈不上照顾，你慢点。”蒙雅快速往门那边走，把门打开让黄子平出去，“她没什么事，就是醉了，睡一觉就好。” 黄子平嗯了一声，抱着段梦莹，和黄小淑走的飞快。 走进电梯，黄子平想说话来着，黄小淑忽然拿出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串字：蒙雅撒谎，预防有窃听。黄子平想说的话差不多就是这些话，蒙雅撒谎，顿时点了点头，演戏道：“哎，你说什么事，梦莹竟然喝醉了，害我们找一天晚上。” 黄小淑道：“怪你丈母娘。”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埋怨着走出电梯。 回到车里，黄小淑把车打火，她开车，送黄子平和段梦莹回家。这中间他们都没再说话，直到把段梦莹放在她自己的床上出来以后。黄小淑赶紧立刻道：“蒙雅自己压根没喝多少，她不显得醉，也不涨，桌子上那么多空瓶子，没理由都是段梦莹喝的，所以她是撒谎。” 黄子平道：“我也是这想法，她说尤雪让段梦莹去陪她估计也是撒谎，问题是她为何要撒谎？这得找到尤雪才知道。” “我进去翻一翻，看是不是被放了窃听。” “你尽量快点。” 黄小淑很轻的动作打开段梦莹的房间门，黄子平则下楼，坐在沙发里等着。 不到五分钟，黄小淑走下来，她脸色不太好，因为真的找到窃听器。 蒙雅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黄小淑觉得尤雪的失踪肯定是和她有关。和黄子平交流了一下意见，黄小淑快速出门去找蒙雅。可惜她去到酒店的时候蒙雅已经先一步离开，去了什么地方，没人知道，倒是停车场的保安说看见一个和蒙雅特征差不多的女人上了出租车。黄小淑把这一切告诉黄子平以后，她立刻去果园找孔玲燕，把白九派来接替。 前后半小时，白九已经进了门，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像打火机一样大小的电子设备，在黄子平眼前晃了晃。 黄子平道：“什么东西？” 白九道：“防窃听用的，能影响接收信号，信号不断，对方收不到，这样可以把窃听器包起来，然后你叫醒段小姐，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不会出意外的对吧？” “肯定不会。” “黄小淑告诉你窃听器在哪儿了？” “嗯，不过要你自己拿出来。” “在哪儿？” “那个……文胸的夹层。” “黄小淑知道具体位置，自己为何不拿？” 白九又晃了晃手里的设备道：“她没有这个，不能拿。” 黄子平带路上楼，很轻动作打开段梦莹的房间门，从白九手里接过设备走进去。花了好一会把窃听器找出来，用纸巾包了好几层，然后放进食品袋里面。打开门，把设备和窃听器给了白九，黄子平再回头叫段梦莹。 段梦莹确实是喝了不少酒，叫了好久才醒过来，迷迷糊糊的，问她什么话她都说不出来，把黄子平急死了。他走出房间，下楼拿回自己的手机给胖子打了过去。当时胖子在上夜班，黄子平和他说了一通以后，挂断让白九过去中心医院，胖子会给他准备一袋药物，拿回来。 白九立刻行动，去了半个多小时拿回来一大堆药物，都是用来解酒的。黄子平接过了药物一通忙碌，又是给段梦莹吃药，又是打针，又是助吐，花了差不多两小时，段梦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她望望自己所处的环境，又望望黄子平，突然就道：“出事了，我妈被他们抓了……” 黄子平就知道出了事，但没想到如此严重，尤雪竟然被抓了？被谁抓？赶紧问：“怎么回事？” “治疗肺结核的药明天上市，这几天广告满天飞，订单非常多。另外还有几个换代的药物都是明天上市，晚上我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她在生产基地，说有个教授发现了赶出来的药物有问题。我回去化验过，确实有问题，有病毒在里面，而且是很严重的病毒。我妈出去了，回公司想研究了一下推迟把这些药物上市的计划，没想到刚出去就被抓，是蒙雅，她让我过去酒店找她，然后让我喝酒，不然就杀了我妈，那些酒有问题。” “她为啥要灌醉你？” “拖住我，让我没时间处理药物的问题，明天按照计划上市，然后我们公司完蛋。” “她为何要这样做？她实际上跟你妈有仇吗？” “没仇，我也不知道她为何这样做。” “不对不对，为何不直接把你藏起来，让你找到我告诉我，我们去处理，她不是白忙活吗？” “不是的，我如果不在，这些药物明天无法送出仓库，必须我在，所以她只能让我晕一下子，到了时间把我叫醒，回生产基地铺货。”段梦莹说着说着，眼眶红了起来，“现在也不知道我妈什么情况，我们要想个办法把这个事处理好，公司没关系，一定不能让我妈出事。” “你现在好好想想，你妈走了以后多久被抓？当时就她一个人还是有秘书？她的车子呢？” “就走了五分钟左右，她一个人。车子停在生产基地一公里远的马路边，我经过看到了。那条路好黑，没有监控，什么都没有。”段梦莹越说越急，忽然抓住黄子平的手，“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妈。” “肯定救，那也是我妈。不过我需要你的配合，窃听器得放回来，你继续睡觉，睡不着都得装出醉的那种感觉来，这样能给我们争取时间。” “你要怎么办？你是想去把蒙雅抓起来吗？” “对，必须找到她，把她抓起来，她可是证人。”黄子平出了房间，去把窃听器拿回来，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拿过段梦莹的手机调了静音以后打了一串字：发短信联系，动作尽量轻些。 段梦莹点头答应下来，黄子平悄悄出了房间给黄小淑打电话，把从段梦莹这里听到的信息说了一遍，黄小淑听完以后道：“是不是周步芳搞我们？” 黄子平道：“有可能，他说一个月之内让我身败名裂，现在这么个情况，如果药物很不幸上了市，真要身败名裂。我们得抢时间找到蒙雅，并且找到尤雪救出来，然后才能处理药物的问题。” “如果，我说如果找不到尤雪，这些药物还让上市吗？” “我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你给我透个底，否则我不知道你想如何，这件事就做不好。” “上，我不想尤雪出事，段梦莹更不想。或许即便这些药物上了市，尤雪都未必能完完整整回来，但我放弃救她又是一回事，我没有选择。” 黄小淑哎了一声：“我和孔玲燕说一说，看有什么办法找到尤雪。” “蒙雅也是很重要，你查查看她到了华夏国以后都做过什么，见过什么人，现在身在何处，必须抓住她。” “这方面不用你说，我马上办。” “我要去果园，你派个人来接我吧。” “老板，你现在不好出门，肯定有人盯着你。” “你让人到后面的公园边上接我，我自己爬墙出去。” “我派老美子，二十分钟到。” 黄子平挂断电话给段梦莹发短信，告诉段梦莹他要出去，让她不用担心，演好戏。同时也让白九照顾好她，他自己换了一套便于黑夜行动的衣服悄悄出了门，走楼梯下楼…… 第四百一十一章 杀人诛心 一路小心翼翼爬墙出小区，汇合了来接应的小江，马不停蹄赶到果园的地下机房。黄子平瞬间被惊到，孔玲燕来了以后经过扩建，机房的规模比原来大了许多倍，一排排服务器，电脑以及液晶，异常壮观，有一种进了公安局情报部的感觉。黄小淑和孔玲燕就在里面忙碌着，扫描监控里尤雪的踪迹，不过看情况，似乎是不太乐观。 黄子平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问黄小淑：“给梅芳电话让她帮忙打听没有？” 黄小淑回答道：“我就让她想办法搞清楚上岸的雇佣兵都藏在什么地方而已，太核心的没让她知道。” “监控这里遇上什么麻烦？” “死角，找到尤雪的几率不大。” 黄子平问孔玲燕：“孔小姐，是吗？” 孔玲燕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们刚排查完整个区的监控，没有识别出尤雪有在失踪后的时间出现过。她失踪的位置确实是死角，从地图上看，有四条可以离开的路，两条去的外郊，一条上环城高架，一条进市区，所有入口也都没有监控，否则可以圈定一个时间范围，有针对性的查这个时间段经过的车辆。” “尽量吧，黄小淑你出来。”黄子平往外面走，出了玻璃房，等黄小淑出来了，站在面前了才又道，“我们得想想后路，谈谈这药上市以后怎么处理。” “老板，这问题无法处理，除了放弃尤雪。那可是病毒，药没有效果你还能解释过去，药物里面含有致命病毒这是多严重的事？那些相关部门立刻就能把碧海制药翻个底朝天，这件事引起连锁反应，比如翻到些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闹大了整个集团恐怕都要不保。” 黄子平自然能想到这些，血案都是从很小的事情引发。但放弃尤雪，他绝对做不出来：“这个结果我们只能承受，我想的是，我们现在不要再找尤雪，直接找幕后黑手，确定以后看能有什么办法做交易，即便没有，亦可以以牙还牙。” “蒙雅吗？她的行踪倒已经搞清楚，韩国佬已经去了追踪，我们要等等。” “还有那些雇佣兵，这个问题我觉得更严重。” 黄小淑点点头走回玻璃房继续工作。 黄子平站在外面，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抽着、想着，药物真上市了该怎么办？如何对股东交代？如何面对舆论？尤雪能回来固然好，她这种一直在经历大风大浪的人，见多识广，肯定有能力处理好。而如果尤雪无法回来，只能黄子平自己来处理，他还真不知道如何下手。 凌晨四点钟，韩国佬给黄小淑打来电话说已经找到蒙雅，她在机场候机楼里面。她是随身带着行李的，看情况可能是要坐飞机走人。黄小淑一听，赶紧让孔玲燕黑进去查蒙雅的护照是否有购票记录，还真查了出来，她打算乘坐早上八点半的飞机直飞纽约。能让她走吗？绝对不可能，黄小淑让韩国佬原地待命，她和黄子平立刻出发去机场。 来到机场汇合了韩国佬，看过他拍的一些蒙雅的照片，黄子平道：“三更半夜的时间，怎么候机楼里面还那么多人？” 韩国佬道：“有的是航班延误，有的提早来，还算正常吧！” 黄子平问黄小淑：“黄小淑你有什么看法？” 黄小淑硬邦邦的口吻：“这种环境直接抓人是下策，上策是你尝试跟她谈谈，她不就范才用下策。” 黄子平耸耸肩：“只能这样，就我们三个进去吧，其他人待命。” 韩国佬立刻吩咐下去。 黄子平走在前面，走进了二号候机楼。 在一个角落里，黄子平再次见到了蒙雅，震惊中的蒙雅。 黄子平道：“蒙小姐你很吃惊？” 蒙雅的震惊变成惊慌，四周看看，显然是想跑，但能跑的路都已经被黄小淑和韩国佬堵住，她只能强作镇定道：“你不是在照顾梦莹么？怎么在这儿出现？” “装傻？你为何这样做？受谁的指使？你最好告诉我，如果你还想活的话。” “我……” 嗖一声，黄子平感觉自己脸上一片冰凉，伸手抹了抹，是血。 再看看面前的蒙雅，额头上有个弹孔，人已经死了过去，一枪致命。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黄小淑让韩国佬带黄子平走，她自己往子弹射来的方向追过去。 因为是装了消声的枪，枪声没有惊动大厅内的其他人，但却有人看见黄子平手里的血。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杀人啦，随即整个候机厅乱起来，旅客们拖着行李往外面跑，保安则跑进来。见情况不妙，黄子平和韩国佬也混在人群里快速冲出候机楼，回到停车场，上了车。 韩国佬打算开车，黄子平无意中看了一眼候机楼顶层，看见黄小淑在追着一条人影，他连忙对韩国佬道：“韩国佬，看候机楼顶层，你快去帮黄小淑。” 韩国佬看了几眼道：“黄小姐让我送你走。” “走个屁，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快去。” “那你小心。” 韩国佬下车往五号候机楼那边跑过去，去帮黄小淑堵截。 黄子平自己开车，把车开出停车场，来到外面的马路停下来，焦急的等待着。 十分钟后，黄小淑给黄子平来了电话问位置，黄子平说了一遍挂断，不多久黄小淑就和韩国佬走了过来。他们上了车，黄子平毫不犹豫启动车子往前开，同时问黄小淑追没追上杀手？黄小淑摇头道：“打了个照面，是外国人，白人。” “刚刚监控有拍到我们，这事很麻烦。” “我已经让孔玲燕删监控，所有拍到我们的都删掉，但肯定不够，肯定有人认出你来，我们得想办法解释。” 黄子平现在更多在想碧海制药集团的问题，自己的个人问题没多想。固然刚刚那情况，蒙雅的死他们脱不了关系，但也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是他们杀人，所以这件事不着急处理：“你估计刚刚那个杀手会不会是周步芳的人？” “我觉得是，他手里的小分队白人居多。” “如此说来是他在搞我们，他对尤雪和段梦莹做过调查，知道她们和蒙雅的关系，然后收买或者威逼蒙雅回来成为他的工具。估计药物里面的病毒就是蒙雅给弄的，就她和尤雪、段梦莹的关系，有可能进去生产基地和研究所。设计的很好啊，他妈的，这家伙的智商真心高，被我们识穿，她杀蒙雅，死无对证，这哑巴亏还得我们吃。” 黄小淑咬牙狠狠道：“我真想立刻找到他，就地歼灭。” “我们人手不够。” “我知道不够。” “小吉呢？你联系过她没有？” “不能答应。” 黄子平显得很纠结，一方面想快点找到周步芳的踪迹，一方面又不是很愿意找到。因为周步芳人多，而且一个个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反观自己这边的人，人数不占优势的前提下绝对打不过：“给白九打个电话，让白九带段梦莹去果园，蒙雅死了，她那边不用再做戏，对，把欧阳斌也找过去。” 天蒙蒙亮，黄子平回到果园，当时白九已经把段梦莹和欧阳斌接来。 几个人坐在一起商量对策，黄子平刚打算开口，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看了一眼显示，是一个被隐藏的号码，接通，传进耳朵的是周步芳的声音：“黄子平你们还不错嘛，有能力及时把候机楼的监控删掉。幸好我的人用手机拍了一大段，你无法删除。我现在很期待几个小时以后你会如何的身败名裂，受尽了唾骂。” 黄子平道：“尤总呢？” “我建议你关心关心自己。” “你用下三滥手段，你敢不敢直接冲我来？说个地点，我们打一场。” “会打，但不是现在，我要先让你身败名裂，杀人诛心懂吗？”周步芳呵呵笑了两声，“给你打这个电话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并非是没人性的人。只要段小姐按要求做，尤雪会被放回来。如果你选择放弃尤雪，我佩服你。你现在很纠结吧？怎么选择好？我就喜欢看你为难的样子。” “我会杀了你。” “彼此彼此。” 黄子平噼啪挂断电话，调整了一下情绪对大家道：“我们商量吧，怎么面对这件事？” 欧阳斌道：“真的找不到尤总了吗？” 黄小淑道：“孔玲燕一直在努力，目前为止，找不到，找到的可能性亦不大。” 欧阳斌又道：“能保证我们让这些药物上市了尤总就会回来吗？” 这问题黄小淑无法回答，只能由黄子平回答：“周步芳犯不着杀尤总，刚刚他来电话的语气，我感觉他更怕我们放弃尤总。从他这个心态看，其实事情反而简单了起来，如果他不放尤总，或者杀了尤总，我们可以把整个真相公布出来，告诉外界让药物上市是我们受到了威胁。” “不明白，尤总回来了我们就不能公布真相？” “人没死就没人信你，你还没有证据呢？周步芳早把这些算计好，估计还有些我们不知道的安排。” “如此说来我们只能被动挨打？”欧阳斌很失望，“药物上了市，问题很严重，到时候可能整个集团都会倒塌，还害了不少无辜之人。” 第四百一十二章 说不出的爽 段梦莹道：“药物里所含的病毒成分不会立刻要命，我妈回来后我们可以立刻宣布回收，找到用过药的病人集中处理。” “这要看周步芳多久才放尤总，如果过两天再放，到时候病毒都已经蔓延开来。”欧阳斌对黄子平道，“我说老板，这要先弄清楚，我建议你想办法和周步芳谈，确定他什么时候放人，总不能他抓了尤总就让我们无条件听话吧？” 黄子平倒想和周步芳谈谈，但周步芳愿意？现在自己很被动吧？他问欧阳斌道：“如果你是周步芳，你愿意和我谈？” “不愿意。”欧阳斌把脑袋摇的拨浪鼓一样，“所以我们要想个办法出来，达到相互制衡的目的……” “就是说谈要谈资嘛，我们现在没有。” 这时候段梦莹又来了一句，她眼中闪过了一丝凶狠道：“以牙还牙，他抓我妈，我们抓他爱的人，当然他这种人估计没有爱的人，那我们就抓他的老板。” 黄小淑冷笑道：“再两个小时药物就要上市，他老板人在美国，我们怎么去抓？除非……”黄小淑说到这里望了黄子平一眼，“小吉他们就在美国，但我不建议跟她合作，她开的条件太高。而且现在这个任务不一定能成功，如果不成功，在人家的地盘上估计很难脱身。再然后就是周步芳知道了以后，可能尤总更回不来。” 黄子平不敢拿这样的主意，他望着段梦莹。 几乎就是赌博，段梦莹固然也很难下决定，左思右想，想到即便全按周步芳说的做也未必如愿，还不如自己赌一把，她最后下决定道：“黄小淑你给小吉打电话吧，问问她意见，可能她自己有办法脱身都说不定。我妈这里就不想了，如果她在，她应该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你确定吗？” “很确定。” “美国也很大，如果一个东一个西，时间也赶不及。” 黄子平这时候道：“其实没关系，药物上市就让它上市，把人要回来，然后集中精力把周步芳找出来搞定他。” 黄小淑拿出手机给小吉打过去，说的很有技巧，可以合作，但要投名状，需要他们去抓一个人。小吉那边回答的非常爽快，说只要不是官方的人，没问题。刚好周步芳的老板不是官方的人，这件事就这样说定，黄小淑去机房给小吉他们收集情报。 看看时间，六点半，黄子平问段梦莹：“你几点钟要回生产基地？” 段梦莹道：“最晚八点半。” “等会白九送你去，你妈回来前你就在研究室里，哪都不能去。” “公司这边怎么办？” “先让它乱，我们都不说话，不接受采访。” “恐怕不行，新闻一出来，所有那些管理部门都会过来，我们躲不过。” 欧阳斌道：“我倒觉得可以拖上一天，我能找到理由，趁这个时间，研究室里面比较敏感的东西可以藏起来。” 黄子平问：“这样说的话，尤总今天得回来，否则会很乱是吧？” “是，她回来了会好处理些。” “这要看黄小淑那边了，如果小吉靠谱，一天也足够。” “这一天注定难过了，我也回去准备准备吧！” “白九，你送一送。” 白九立刻起身和欧阳斌一起出去，韩国佬也走了，就剩黄子平和段梦莹两个人相互凝视着。 黄子平道：“对不起，连累你妈了，还顺带连累了公司。” 段梦莹道：“别说这种话，你是我未婚夫，我家人，这是我们家的事。” “我一定会把咱妈救回来。”黄子平抱了抱她，“你休息一会，我去机房看看。” 段梦莹脑袋一团浆糊，确实需要休息，所以没拒绝。 黄子平进了地下室的机房，有那么巧黄小淑打算出来，看见他，脸上挂着一丝笑容道：“我们走运，小吉他们去周步芳他们公司的总部就两个小时车程，今天周步芳他们公司有股东大会，他老板会出席，所以人应该还在当地，小吉他们现在启程。” 黄子平道：“你告诉我，小吉她们的风险有多大？” “看做的干不干净，还有就是时间，如果有五个小时的时间，他们能出境。” “周步芳把人都调来了我们这边，他们那边应该很空虚吧？” “谁知道呢，我继续忙，你自己看着办吧！” 黄子平就在角落的沙发里坐下来，看着她们噼里啪啦敲打着电脑。 不经不觉一个小时过去，早间新闻开始报道昨晚发生在机场的事。果然有一段视频拍到黄子平和蒙雅谈话，而就在谈话间，一颗子弹爆了蒙雅的脑袋。黄子平看了当然很不舒服，他也没想过要怎么去解释，是否又能解释得通？当时真不该面见蒙雅，但那种情况，在机场的候机厅不去见，无法直接抓走吧？ 新闻上街，黄子平的电话被打爆了，许许多多电话打进来求证视频的真实性？其中有些是记者，有些是朋友和同事，更甚至警察，让黄子平去公安局解释这件事。黄子平能去吗？他说暂时没空，让他们先等着，然后再有人打过来，他挑选着接。 转眼间八点半到来，段梦莹到点出去，黄子平派了和小江保护她。 这边刚送完段梦莹回头，那边小吉传来好消息。他们已经查到周步芳老板丹尼特斯的住处，他是海边的一座别墅，随身带的手下只有六个人。黄子平听完连忙对孔玲燕道：“能调卫星地图看看吗？” 孔玲燕说能，用了一分钟就把地图呈现出来，不停放大，放大，再放大，直到看见一座别墅。看看四周的环境，挺荒凉的模样，很便于小吉他们行动，黄子平看了很放心：“黄小淑，马上给小吉打过去，告诉她，在安全的前提下越快行动越好。” 黄小淑道：“没那么快，他们勘查完地形还要做进攻计划，撤退计划，他们没有武器，这些都需要时间安排。” “要多久？” “几个小时。” “如果这几个小时丹尼特斯走了怎么办？” “那没办法，药物上市已经无法避免。我们被算计的太死，如果有足够的时间，我们或许能解决。这也证明了周步芳的厉害之处吧，算计到最后一刻才让你发现。” 这算是好消息吗？又是等，黄子平现在特别讨厌等，却也没办法不等！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美子送来早餐，黄子平随便吃了点。孔玲燕和黄小淑也一样，两个人一直盯着电脑查各种资料，看各种监控，偶尔还小声说话，在商量什么事。 吃完早餐，黄子平收到了段梦莹那边的通知，运送药物的车辆已经全部发出，公司的主页和药品网已经挂了上市消息。 周步芳显然有盯着药品网，段梦莹这边刚挂断，他就给黄子平打过来：“黄子平，看着自己一步步完蛋的滋味如何？” 黄子平道：“我现在感觉很好，你什么时候把尤总送回来？” “很快，我还需要她亲自宣布药物有问题回收呢，她可是很重要的棋子，等着吧，晚上给你电话。” “我等着你。”挂断电话，黄子平看看时间，还不到十点钟，他对黄小淑道：“听周步芳的意思，晚上才放尤总。” 黄小淑哎了一声：“太晚了放出来和明天放没什么区别，必须在晚间新闻播出前就在电视上公布，这样那些药物才不会被大量使用。而且是碧海制药主动揭发自己，收回，并愿意解决后面的麻烦，这个态度很重要。如果是第二天药物被发现有问题的时候，尤总才出来承担责任，那就是另一种性质了。” “看来你也明白，那你知道怎么做啦？” “我知道，催小吉，可这种事不能催，这是打仗，不是错了还能有改正的机会，急也没用。” “好吧，继续等。” 中午十二点，终于小吉那边有了消息，他们准备行动。 时差的关系，他们那边是凌晨一点钟，月黑风高，行动的好时机。 黄子平眼睛不眨的看着地图，虽然其实什么都看不出来，但还是看，心里特别紧张，害怕小吉他们会失败。 幸好小吉他们没有让黄子平失望，他们零伤亡杀了六个人，把丹尼特斯抓上了汽车。他们会开着汽车去另一个州出境，中途时间大概三个小时，黄子平这边只能用丹尼特斯三个小时。时间紧急，黄子平赶紧让小吉拍照片传过来，他收到照片以后，调出周步芳的号码直接打过去道：“周步芳，我们要重新谈一谈交易了……” 周步芳呵呵笑道：“谈交易要有资本，你现在有资本吗？” “你老板在我手里。” “你觉得我信？别说我监视着你们的人，就算没监视着你们，从你发现我开始前后就五六个小时，你们的人难道会穿越？” “照片马上发你，我等着你打给我。”黄子平很干脆挂断把照片发过去，终于有一次翻身做主人的机会，黄子平顿时感觉说不出的爽。 第四百一十三章 倒迫成功 不到一分钟，周步芳立马把电话打过来。黄子平把屏幕对黄小淑和孔玲燕亮了亮，等到铃声响到差不多挂断才按下接听键：“周步芳，现在证明我真的能穿越了吧？” 周步芳已经没有之前的硬气，但是也没软下来多少，因为他知道这情况软没用，你怕了，敌人只会更进一步。不过自己的老板他也不可能不去救，他的人，资金，背景，后援，都来自他的老板。没有他的老板，他什么都不是，他费尽心机去设计让黄子平得罪他的老板也是为了借用力量而已：“看来我真的小看了你，不过你真的觉得你抓了我老板就可以了吗？”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已经有了资本，你动尤雪一根毛我就砍你老板一根手指。” “好啊。” “来，直播。”说这句话时黄子平脑海里闪过段梦莹的脸，幸好段梦莹不在现场，否则他会感觉很大压力。当然现在黄子平也感觉很大压力，只不过他没有办法不把腰杆子撑起来。就看谁能更狠吧，谁就会占便宜，用一句含义比较深的话来说就是：想救尤雪，必须先放弃救尤雪，“你敢吗？” “我敢啊，你敢吗？” “我敢，你先来。” “你先来。” “可以。”黄子平挂断电话，随即紧张起来，眼睛不眨看着手机，等待着。 黄小淑和孔玲燕也非常紧张，甚至不认为黄子平这是一个正确决定。如果周步芳不打过来，黄子平只能主动打过去，因为他们这边更需要时间，几乎是在抢时间。相反周步芳可以浪费时间，本来他也是这个心理。而黄子平打过去，又没有对丹尼特斯怎么着，显然证明了他不敢，那样会落了下风。 黄子平自己当然也明白，但还是那句话，想救尤雪，必须先放弃救尤雪，就看谁的心理素质更硬。 如果从表面来看，不用说肯定是周步芳更顽强，心理素质更硬，毕竟周步芳一直在经历战争，杀过不少人。而黄子平不是，但黄子平比周步芳多了一项硬件设置，就是实力。黄子平拥有的是自己的实力，周步芳杀了尤雪，黄子平还是黄子平。而黄子平杀了丹尼特斯，周步芳就不一定还是周步芳。 煎熬中，五分钟过去。 随后十分钟过去。 接着二十分钟过去，周步芳终于来了电话。 黄子平接通电话，随即周步芳那边响起声音：“好吧，黄子平，这一阵算你赢，我们一个换一个。” 黄子平哈哈大笑：“你好天真，一个换一个你觉得公平吗？” “怎么不公平？你未来的丈母娘对你很重要，我的老板同样对我很重要。” “错，不应该这样算账，应该算一算我的丈母娘已经被你利用过，而我还没有利用你的老板。” “那你准备如何？” “很简单，杀蒙雅的凶手去自首，否则我杀你老板。” “不可能，你杀我老板，你丈母娘也要死。” “没关系，她死了以后碧海制药属于我，这个买卖对我而言非常赚。” “你觉得我会相信？而且你觉得从明天开始碧海集团还存在？” “那么大的集团说倒就倒吗？我更不信这个。” “让我的人自首没得谈，士可杀不可辱，那是我的人。” “行，我另外开条件，你立刻离开港海城不再招惹我。你给我的麻烦我当没发生过，你干爹的死是罪有应得，我们其实没必要相互残杀。” “更不可能，你会死，你也必须死。” “如果你真那么有信心，我们约一个地方来一场决战。” “司令对司令吗？” “也可以。” 周步芳冷笑：“黄子平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 “错了，我和你老板一个级别，你勉强和黄小淑一个级别。” “你不是男人。” “我如果用自己的短处去和你的长处决战我他妈才不是男人，男人不是明知某方面比不过还打肿脸装胖子，而是能有换一种方式达到目的能力。是这样吗？如果你认同，你说个地方，我去找你，我攻你防，或许换过来，我说一个地方，我防你攻。我们用最简单、最原始的办法来解决问题，你敢吗？” “我有何不敢？” “好，你挑一个。” “可以，我会告诉你，三天后，但首先你得活过三天。” “好，换人，尤雪给我，我放你老板。” “等电话，半小时联系你，告诉你地点和换人的方式。”这次终于是周步芳先挂电话，但周步芳爽吗？不爽，他失算了，没想到黄子平被盯住了还有能力去抓他老板，而且用那么短的时间搞定。不爽之余也有点害怕，有句话不是说了吗？一子错满盘皆落索，他现在就是一子错。最惨的是他不应该提醒黄子平抓他老板，如果他不抓尤雪，按照黄子平的性格显然不会抓他的老板。而他不抓尤雪，其实也可以达到目的，只不过要麻烦一些。 黄子平还是那样，爽，终于占了上风，而且能把周步芳逼出来决战，这样最容易解决麻烦。知道了时间地点以后，思路会简单，就是打，怎么打，怎么能打赢，而不需要去想那么多影响，不需要顾及那么多。当然黄子平不是怕阴招，只是和周步芳相比起来，周步芳只在乎自己，而他在乎许多人，这些人都是在明处，显然这样不利于他。 幸好周步芳也中了计，不枉黄子平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要他杀自己人，反复给他两个选择再刺激他。 黄小淑比孔玲燕要了解黄子平，他们听着黄子平和周步芳说话。看见黄子平挂断了电话，孔玲燕想的是终于可以交易，可以救回尤雪，这一场战争有了第一步胜利。而黄小淑想的是，自己的老板又成功忽悠了周步芳，把即将要发生的战争提速，以及缩小范围。她对黄子平道：“老板你真的好变态，这种雇佣兵之王，冷静到几乎没有人性的人，你竟然都能忽悠成功。” 黄子平抹了下冷汗道：“这叫倒迫成功还差不多，我他妈的现在浑身冒冷汗你又知不知道？” “你应该冒冷汗，你是计划的不错，但你觉得有可能赢？人家可有五六十个像白九，至少不比白九差的人，我们总共才几个？” “五六个。” “对，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人手都不足够。如果是防守还好，进攻，基本上要完蛋。” “问题一个个解决，总会有办法。” “防守吗？你觉得这样，我们在本土更有利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他们会选择防守，而且是以攻代守，你一进他们设计的圈子你就已经完蛋，压根没有机会发动进攻。” “我还不信了，我希望他防守。” “你不用和我斗气，你如果有主意，直接点说。” “我反而担心他说的让我先活过三天，这句话意味着他还有招没出完。我先想想吧，我出去抽根烟，同时把这个消息告诉段梦莹。你也把我们这里的情况告诉小吉，让小吉也想个交换方式。注意，这个方式必须要她们安全。”说完黄子平走出去，抽着烟给段梦莹打电话。 段梦莹一直在等消息，手机几乎就拿在手里没离开过一寸，而且经常还解锁看看是不是有信息看漏，或许有来电自己没发现，都快神经质了！看见黄子平的来电显示出来，几乎要哭了，立刻以最快速度按下接听键，张嘴就道：“怎么样，谈出来结果了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用很轻松的语调道：“半个小时后那个王八蛋就会来电话告诉我们交易地点，以及交换方式。” “不会是个陷阱？” “不会，否则他不用答应换人，他其实比我们害怕。” “这就好。”段梦莹心头大石落下来，随后又担忧道，“换完人以后他会不会疯了似的来打我们？” “应该不会。”其实有这个可能性，纵然周步芳没有这个心思，丹尼特斯呢？他被杀了六个手下，被抓起来当猪仔交易，他会是什么心态？会不会因为愤怒而让周步芳不顾计划，不顾一切发动进攻，用最短的时间解决战斗？难说。可黄子平也无法和段梦莹多说，她刚刚才舒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刚刚放松下来，又让她紧张，一直高压会让一个人崩溃，“他会也没问题，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 “总之就是有办法，我是你男人，我会保护你，保护你妈，你妈的公司，你妈的宠物，你妈的保姆都没问题，这是我的义务。” “你在安慰我。” “是，但也不是，我现在觉得天平已经在向我们倾斜。你放轻松点，吃点东西睡一觉，等你醒来你就能见到你妈了。” “真的吗？”成熟冷静的段梦莹也能用天真的口吻问出这句话，不过这也意味着她真的因为这件事而惊慌了，失去了冷静。 “真的，乖，我和他们开会，你去吧！” “我等你的好消息。” 黄子平没再回应，挂断电话，把烟抽完转回机房。 第四百一十四章 不破不立 半小时后周步芳来电话说了换人地点以及换人方式，黄子平听了觉得没问题，和黄小淑交流了一下意见，黄小淑也觉得没问题，所以就答应了下来，各自做准备。这个准备的时间也用了半个小时左右，随即韩国佬带着老美子和黄重，再加上几个手下出了门，直奔武警大队的大门口，这就是周步芳选的换人地点。 不过其实换人并非是当面换，一个在美国，一个人华夏国，相隔千万里。只能同一时间交换，周步芳把尤雪交给韩国佬，小吉把丹尼特斯交给周步芳派去接应的人。为了公平起见，换丹尼特斯的地方是小吉自己选的，在人海茫茫的闹市区，方便他们撤退。 因为韩国佬他们出门的时候都带上通讯装备，而且孔玲燕还给他们胸前挂上微型摄像头，所以黄子平在机房里几乎可以了解整个画面，以及能听见他们说的每一句话，甚至呼吸声。他们提早了五分钟来到武警大队大门口对面的马路。车子停稳，韩国佬的声音从音箱传出来，响遍整个机房：“老板，黄小姐，我们已经到地，四周没异常，这里高楼大夏也不多，路过的车子也不多，可以说没有什么适合狙击的地点。” 黄小淑道：“不要抽烟，不要开车窗，前雨刮和后雨刮开起来，车头往路中间偏一点点，不要和前面的车子对着，也不要被后面的车子对着。” 开车的手下也能听见黄小淑说话，见韩国佬同意，立刻照办。 黄小淑看看感觉没什么问题了道：“原地待命，人来了通知你们接应，记住，用你们的身体挡住尤雪。” 韩国佬道：“明白。” 黄小淑关了对讲，对孔玲燕道：“四周马路的监控打开，注意可疑车辆。” 孔玲燕照办，不用两分钟已经打开监控，总共十二个。 黄小淑看了一阵，给小吉打过去：“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一看见人就告诉你，同时放。你那边要狙击着，如果我们这边发生意外，给你命令，就要立刻毫不犹豫的开枪。” 电话另一端的小吉道：“知道，完成以后十八个小时之内，我们会去到你们那边。” “最好在别的省上岸。” “我们用假护照。” “到时间见，不要挂。” “好。” 沉默，紧张的气氛开始升腾，不只是机房里的三个人紧张，韩国他们也紧张，还有小吉。 自不用说，周步芳那边也很紧张，虽然他并没有亲自来，但也像黄子平一样在某个角落里看着直播。就手里掌握的科技而言，他那边不比黄子平这边差，甚至说，如果黄子平不是近来得到孔玲燕，会比不上他那边。所以前几次的交锋，黄子平才那么的狼狈，那么的被动，是情报没做好。 下午两点，周步芳给黄子平打来电话：“我已经把尤雪送过来，我的老板呢？” 黄子平给黄小淑做了一个手势道：“我们这边也已经准备好。” “那就一起放。” “行。” “出租车牌照最后两位数是89，就在武警大队门口左边，车窗打开了，你们自己认人。” 黄小淑拿过黄子平的手机道：“你老板在摩天广场的水池边，黑色运动服，戴了帽子和口罩。” 随即韩国佬的声音响起来：“看见了，我们现在去接。” 周步芳那边也道：“我的人也看见了，你们不要玩花样。” 黄子平道：“我是讲诚信的人。” “给你个建议吧，这几天想吃什么尽量多吃。” “彼此彼此。” 周步芳挂断了电话。 不到半分钟，韩国佬已经接了尤雪，扫过尤雪身上没有追踪器、窃听器等等，送上车。 同时间小吉那边也把丹尼特斯交了，安全撤退。 黄子平一直盯着韩国佬他们的面包车，黄小淑和孔玲燕则一直盯着出租车去向。最后她们发现，这一辆只是很平常的出租车，绕了两条街就载了几个女人，走了两公里不到，两个女人下车，换了一家三口，他们都正常的付车资。 黄小淑很不爽的口吻道：“周步芳这王八蛋真聪明，竟然让出租车载人来，这个出租车司机估计什么都不知道。” 黄子平道：“能问问这个出租车司机是在什么地方上的人吗？” 黄小淑摇头道：“没用，我们出去，孔玲燕你继续盯着。” 孔玲燕应了一声，随即黄子平边给段梦莹打电话报告好消息，边和黄小淑往外面走，上了车去汇合韩国佬他们的面包车。 就在出城口，两辆车汇合，尤雪上了黄子平的车，和黄子平一起坐在后座。她整个状态问题不大，没有被惊吓到，事实上她也不可能被惊吓到。她只是不敢相信，只是感觉愤怒，她对黄子平道：“成也你，败也你。” 黄子平道：“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事哪有？你给我介绍几个。” “现在走到哪一步了？蒙雅如何？” “在机场被枪杀，当时我在现场。”黄子平拿过黄小淑的平板电脑，搜出新闻递给尤雪，等她看了一遍以后道，“警察找过我，我说暂时没空，先不去解释。我这里没问题，没有证据证明是我杀的人，只不过是和我多少有点关系而已，我能解释清楚。” 尤雪恶狠狠道：“这该死的女人，我把她当朋友，她这样对我。” “你和我说过，这个世道里不会有真正的朋友，确实有时候是没有，所以你不用太愤怒。” “我不是对她愤怒，我是对这个周步芳愤怒。我和他碰过面，聊过天，我要提醒你，他非常非常聪明，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还在想，或许说还在等。现在是碧海集团的问题，我们得商讨，这些已经送到指定地点，或许已经用上的药物怎么处理。” “能怎么处理，立刻开新闻发布会。” “我以为你不会这样做。” “以为我想掩饰吗？我倒想，但这种事掩饰不了多久。既然要来，不如早点面对，这样可以把你解脱出来。不是你的药方有问题，是我们生产基地在生产的时候出了问题。对外面我们不能说是有内鬼，被人设计陷害等等。但对你，我必须告诉你，不只是蒙雅，她来参观一下不可能做成功，没有足够时间，而且大部分时间她还在我的视线范围以内。” “我知道，所以我们现在是去生产基地，梦莹在那边。”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黄小淑放慢了车速，打开蓝牙电话道：“你自己和老板说吧！” 不到两秒钟，孔玲燕的声音从车厢内各个喇叭传出来：“老板，周步芳把计划提前了，已经上了新闻。” 黄子平吓一跳：“这么快？” “人不在他手里了他怕我们更快，可惜了，我们快不了，现在怎么搞？需要控制新闻吗？” “能控制？” “控制传播速度，网上出现一个删一个，我能做到。” “黄小淑你什么意见？” “删。” 尤雪道：“不删，欲盖拟彰没用，而且我心里有个计划，顺其自然吧！” 黄子平和尤雪对视着，肯定了尤雪不是开玩笑，对孔玲燕道：“不删，你截一些来黄小淑的平板电脑，我想看看。” “一分钟。”电话另一端传来噼噼啪啪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还不到一分钟，只是五十秒左右，孔玲燕恢复了说话，“可以了……” “谢谢。”黄子平凑近尤雪，因为平板电脑在尤雪手里。新闻网页是直接弹出来的，标题大大的写着：碧海制药集团新药上市被证实携带致命病毒。内容说的活灵活现，经某某专家检验，从里面检验出能在短时间导致人体引发高烧不退，腹泻拉血，不治身亡的未知名病毒等等。黄子平看了一直在冒冷汗，他对尤雪道，“这种吓人的新闻真应该删除。” 尤雪道：“电视上的你能删吗？” 黄小淑道：“可以减少影响，电视的不会立刻直播，这不属于有画面感的新闻，只能在夜晚的新闻时段播出。” 尤雪没理会黄小淑，带着欣赏的眼神对黄子平道：“你倒很聪明，知道下午救我，午觉新闻刚过，晚间新闻还没开始。”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我亲爱的丈母娘，你抬举我了，我是在下午前一直没有救你的条件。” “没关系。”尤雪眼中闪过杀气，“公司这里闹越大越好，不破不立，这是个好机会。” “什么意思？”黄子平表现出一脸疑惑来，不懂商场，所以这些商场上的事，他没什么兴趣研究和深思，“你打算如何？” 尤雪不正面回答，继续自己要说的话：“你手里有多少现金？给我八十亿，加上我的钱，我们玩个以退为进的游戏。” “你想干嘛？怎么玩？” “暂时不能告诉你，你给就是，我不是为自己，而为大家。”尤雪露出很阴险的笑容，让黄子平看了不寒而粟，“有时候坏事也是好事，置诸死地而后生，看效果吧！” 黄子平勉强对她笑了笑，看看外面的马路，已经快到生产基地。 第四百一十五章 个体服务于整体 到了生产基地，一下车就已经看见段梦莹贾玲、白九。 段梦莹眼睛有点湿润，毕竟有想过可能自己老妈回不来，现在回来了，内心既激动又感动，张嘴似乎想说两句什么感性话，甚至还想抱抱自己老妈。然而尤雪就仿佛是一块石头，说了一句我没事就快速往办公楼里面走。段梦莹愣神了一秒，好无奈的跟了上去。 黄子平摇摇头，走快几步拉住段梦莹的手，段梦莹道：“谢谢你。” 黄子平道：“谢什么，你妈也是我妈，我救她是应该的，主要是答应你的要做到。” “嗯！” “现在这边什么情况？” “已经把高中层管理都集中起来，现在他们就在会议室里面等着。” “你妈说生产基地有内奸。” “对，我们要把内奸找出来才好开新闻发布会，那样站的比较稳，损失要小些。” 进了楼，进了电梯，尤雪问段梦莹：“你这边安排的怎样？” 段梦莹道：“生产线已经清理干净，一切数据也已经处理过，机密的东西转移或者藏了起来，我们可以面对多部门高强度的反复检查而不会出问题。中高层和各个生产车间的主任都已经被集中起来，正在四楼大会议室里面等待。公关部和法务部在五楼，欧阳律师没来，他在外面办事。” 尤雪满意的点点头：“先去五楼，你们谈过怎么处理没有？” 段梦莹嗯了一声：“有谈过，我听了听，计划不错，不过估计在股东那边会通不过。” “有股东给你打过电话没有？” “两个，新闻刚出来的时候。” “再来电话不要管，就说我正在处理，我人就在生产基地。” “知道。”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尤雪快速走出去。 来到会议室门前，尤雪拦住黄子平：“你不用进去，你找个地方休息，想想办法处理你那边的事，我这边出了计划，我们一起面对媒体，贾玲你给黄总找个地方。” 尤雪不愿意自己进去，黄子平还不想进呢，当即答应了一声。 尤雪和段梦莹进了会议室，贾玲对黄子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把黄子平请进隔壁的休息室。 跟在黄子平身后的只有黄小淑和白九，韩国他们留在外面，所以贾玲倒的是三杯茶，倒完她就走了出去。 黄小淑道：“尤雪说对了，我们现在得考虑蒙雅的死的问题，老板你自己有想法吗？” 黄子平喝着茶、抽着烟，不紧不慢道：“你有你先说。” “药物出了问题，药方出自你，媒体已经爆出来。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问题出自蒙雅，两件事之间相连。我们开新闻发布会时如果告诉媒体是蒙雅在生产时搞了鬼，媒体肯定会说这是杀人灭口，看上去合情合理。但换个角度想，如果你要杀人灭口你为何要出现在现场？这件事能解释，你是去抓凶，而不是杀人灭口，是有人想杀人灭口让这一切死无对证，让你无从解释。” 黄子平点点头：“办法不错，警察再问，让他们自己找凶手，我们可以透露一点周步芳的消息。” “对，还有网络散布出来这些消息来源，我已经让孔玲燕收集，可以给警察让他们自己查。不过这样做有个关键点，尤雪说的必须和我们说的相符，不能说的是竞争对手玩阴谋害碧海集团。她被抓了起来，被人用来威胁你，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警察。” “我可以和她谈谈。” “刚刚她在车里的表现很明显是有什么诡计，不论如何你得说服她。” “我知道。” “大概就这样，等欧阳律师回来了和他说说。然后他陪你上公安局，出来再去新闻发布会，这样媒体质疑的话可以告诉他们你已经配合警察在调查，想知道更多就让他们问警察。” “我给欧阳律师打个电话。” “你们在这，我回果园，尽快查出周步芳的位置，新闻信息来源可以追寻。”黄小淑咬牙道，“我还不信一点漏洞都没有。白九你保护老板，我把韩国佬和大部分人带走，老美子留下来。” 白九说知道了，黄小淑毫不迟疑，立刻走出去。 黄子平望了白九一眼：“海狗他们在哪？” 白九道：“果园附近的村子，有事可以第一时间支援，连翠莲那些人都是，分的很散，只要三分钟就能向中心点集合。” “黄小淑的主意？怕周步芳攻击果园？” “是。” 黄子平没再问，他拿出手机给欧阳斌打电话，说了几句以后挂断。 半小时后，欧阳斌一脸疲惫的走了进来：“药物这次的这件事不好办，如果公关搞不好，碧海制药的销售可能会万劫不复，怎么搞都搞不起来。你这边还好，我顺带打听过，警察那边还不打算有行动，因为类似的事发生在你身上的次数太多，每次都是一场误会。现在你的身份也是比较的特别，他们在等你主动上公安局，这样安全。” 黄子平道：“我现在主动，等会尤总他们会议完了，我和尤总谈几句就出发。” “你打算怎么解释？” “半真半假吧！”黄子平把刚刚黄小淑说的话说了一遍，“要和尤总这边配合。” “如果她肯配合，没问题，反正就一个视频麻，即便人是你所杀也不算证据。” 听欧阳斌这样说，黄子平自然很放心，他起来走动了几步，去洗了一把脸回来继续等。 四点钟，尤雪开完会走进休息室对黄子平道：“已经发了新闻发布会邀请函，六点半让媒体直播。” 黄子平道：“你打算怎么做公关工作？” “是我们内部的问题，一个教授搞鬼报复公司，这样比把责任推向一个死人更有说服力。如此一来我们会被同情，损失会降到最低，只要保证不再出问题就可以。我已经和这个教授谈好，问题不大，都是自己人，救他出来相信不是很难，毕竟没有害到性命。这要感谢周步芳那么快把问题爆出来，而不是等到晚上或者明天。” 黄子平好郁闷，因为他赞同尤雪这个处理事情的方法，确实损失会降到最低。但这样一来就和他这边处理事情的办法起了冲突，不能推到蒙雅身上，两件事就不能连接在一起。怎么应付警察？思索了几秒，他道：“我还打算拿蒙雅来应付警察，你这样做，我得另想办法。” “个人应该配合公司，我相信你有办法处理，你自己想吧，我回总部应付那些股东。” “内奸不找了？” “不能明目张胆的找，已经下了套，内奸会自己走出来。” “要我送你？” “对。” 黄子平对白九道：“你送出去，让老美子负责送回市区。” 白九对尤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们出去，一直站在门口的段梦莹进来，刚打算开口，欧阳斌咳嗽了一声对黄子平道：“老板我到停车场等你。” 欧阳斌先出去了，段梦莹却忽然沉默了，黄子平只能主动道：“不用担心，你们这边能处理好，我这边也能处理好。” 段梦莹嗯了一声：“我跟我妈说过先问问你，她说不用，对不起，她又自私。” “不自私，她不是说了么？个人要配合公司，个体服务于整体。其实她不允许我进会议室的时候我已经察觉到，她在车里也说过，她似乎是有什么计划。” “她没和我说。” 黄子平搂着她的小腰：“我走了，你不要出去，老美子会回来保护你。” 段梦莹嗯了一声，和黄子平一起走：“你打算怎么跟警察解释？” “上车再和欧阳律师商量吧，这方面他专业，应该没问题，反正我不是凶手。” “有周步芳的消息没有？” “暂时没有。” “我还是上次那句话，找到他，哪怕付出重代价都要消灭他以绝后患，这人聪明，阴险，不能留。” “嗯，我不会对任何人都发善心。” 进了电梯，出了电梯，走了几步已经到停车场，黄子平和白九一起上欧阳斌的车，段梦莹往回走。 车子往外面驾驶，黄子平和欧阳斌商量怎么应付警察？之前商讨好的办法不能用，双方都比较无奈，但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绝望，办法还是有很多，比如说是去送机。当然这样的解释，警察肯定会问，既然去送机，出了命案为何第一时间跑掉？答案是藏，凶手的目标是他，这一天他都在追凶手，警察肯定不会信，但他们没有证据也不能如何。 车子被白九开到公安局门口，黄子平也已经和欧阳斌商讨完，黄子平把自己身上的物品都拿出来交给白九，然后和欧阳斌下车走进公安局大楼。 五分钟后，公安局的审问室里，黄子平坐在办公桌后面，前面是一老一小两个警察。老的是刑侦的指导员，小的是普通干警，他负责做记录工作，等他把一切准备好，老的开口问：“黄医生，我们可以谈谈了，我姓方，是刑侦的指导员。” 黄子平微笑道：“方指导，幸会了，有问题你问吧，我一定会老实回答。” 第四百一十六章 骗取信任 “蒙雅。”方指导拿出自己的香烟给了黄子平一根，把打火机也丢过去，黄子平点燃抽了起来他才继续道，“谈谈她，谈谈在机场发生的事，这件事对社会的影响很大，机场的二楼登机楼现在还在关停之中。” 黄子平道：“不知道怎么说。” “为何？” “怕你们不相信。”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我们当然信。我们不是说你有嫌疑，只是请你回来配合调查。毕竟你当时在现场，而且你和蒙雅认识。事发以后你跑掉固然很反常，但我们也不觉得真相是媒体说的那样，我们查案也不能靠猜测。” 听上去，方指导说的都是真话，既然这样黄子平也没什么顾忌。他把香烟夹在烟灰缸里，用很诚恳的口吻道：“我是去送蒙雅的，开枪的杀手想杀的应该是我。事后我跑，我是没办法不跑，杀手没射准，肯定会继续。当时登机楼那么多人，我害怕再伤及无辜，只能快速离开。” 看了一下小干警的记录，方指导继续问：“安全以后为何不主动报警？” “那是因为我一直都说不上安全。” “知道谁要杀你吗？” “不知道。” “有猜测没有？” “仇家比较多，这方面你应该了解过，我估计和这次碧海集团的药物有关系。” 方指导稍微思索了几秒，没有继续追问一个问题，转而问：“蒙雅为何三更半夜订机票走人？她是尤雪的朋友，尤雪为何不送？即便她不去送，她女儿段梦莹应该去吧？” “方指导，你这问题问的奇怪，我和段梦莹订婚了，我们是一家人，我不该去送？蒙雅为何那么急订机票走，我不是很清楚，我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间订的机票。但之前发生的事我可以说说，就一个多小时前吧，段梦莹喝醉了酒，就在她房间里面，云峰大酒店，你们可以去查监控。” “我们会去。当时蒙雅和你说过她一个小时以后去机场吗？” “没说。” “飞机是早上八点半，她那么早去机场似乎不对，知道她在逃避什么吗？” “不知道。” “段小姐有什么不对劲吗？她怎么会轻易喝醉？她们说了什么？” “这个你要问段小姐。” “你没问过？” “白天遭遇了比较多事，还来不及。” “尤雪当时在做什么？她知道蒙雅去机场吗？” “她当时去了碧海集团的生产基地，那边出了点问题，关于药物，等会六点半有个新闻发布会，她会说，你们也可以请她回来问问。” “很是匪夷所思，蒙雅是她朋友，蒙雅被枪杀在机场，这一天过去了她也不关心，为什么？” “你问尤总。” “真的只是忙？这个解释不合理，你们肯定还发生过什么事对吧？是尤雪杀的蒙雅？” 黄子平一愣：“哎呦，我去，方指导你不能乱说话。尤总是有身份的人，而且蒙雅是她很好的朋友，段梦莹在英国读书就是蒙雅在照顾，她对蒙雅感激还来不及。况且那是用枪杀的，狙击枪，你们没研究过子弹的类型吗？这方面有线索吧？” 方指导没有回答黄子平的问题，继续问：“说你的问题，我先表明，我们是职责所在，既然有命案发生就需要调查处理，找出凶手，我们不是你的敌人。所以恳请黄医生您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你有这个义务，你觉得对不对？” 黄子平心里充满了罪恶感，最受不了就是好言好语好态度，如果这个方指导非常凶狠，说话不好听，黄子平不会产生这种罪恶感，直接不鸟他就是。现在真有点为难，要不要说一说周步芳？不说，他们自己应该也明白，这一件件的事接二连三而至，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但说了，对付起周步芳来就会变困难，警察插手，会盯着自己。 心里犹犹豫豫了好久，黄子平才下定了决定道：“方指导，你态度很诚恳，是能信任的人，我可以告诉你，现在有个人要对付我，为了我手里的某几个药方。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我怀疑都和这个人有关，你要是问我这个人是谁，我还真不是很确定。” “你们联系过吗？” “有过，电话号码，是太空卡。” “你有猜测过这个人的身份吗？是不是周步芳？” 黄子平好惊讶，几乎就要表露出来！去啊，感情他们都知道？既然这样就需要再多说一些：“我有想过，但找不到证据证明。” “上次渔村是怎么回事？” “什么渔村？” “六门县二号码头附近的渔村，我们去到的时候看见好几具尸体，都是周步芳的人。虽然现场也有人留了下来，承担了责任，但就那几个人不足以对付周步芳的人。当时现场的痕迹也表明还有其他人参与过战斗，村民也给予了证实。我们是没有证据证明是你和你的人，但我们都心知肚明。本来这些涉及军方的事，我们是不方便插手，也不方便说出来。我说出来只是想向你表明态度，我们不是敌人，那些境外的势力才是敌人。” 黄子平更惊讶了，这次真忍不住表露了出来：“方指导，你说的这些好奇怪，你竟然问我？” “因为我不装。”方指导对小干警道，“给黄医生倒杯咖啡进来。” “咖啡？”小干警一愣，“我们没有吧？” “我办公室的抽屉有，让黄医生醒醒神，我看他似乎好累，交代的不够清楚。” 小干警疑惑着走了出去。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故意支走他，你想说什么？” “上头交代过，你是自己人，你在做某些特别任务，让我们配合。你的问题能谈清楚的我们谈，不能谈清楚、不能告诉我的我也不勉强你。” 黄子平真不知说什么好，上头交代过，上头是谁？五号？那不可能，五号已经回了京城，还管自己干嘛？而且五号有这个权力？黄子平觉得没有，就算有，就算五号要这么做，肯定会告诉自己，而不是通过别人的嘴巴。而除了五号之外，黄子平想不到还有任何关心自己的人会这样帮自己，还能有这种权力帮助自己。 他妈的，这不会是敌人给自己设的局吧？当然这不会是周步芳，但有机会是周妍，五号的上头，他们有这样的能力。 不行，绝对不能说！ 主意打定，黄子平道：“方指导你到底在说什么？越说越乱，我听的不是很明白。” “你心知肚明。” “我真不明白。”黄子平看了一眼时间，“我就要去新闻发布会，你问完了吗？” “你不能去，除非你说清楚。” “我已经说清楚，你可以去核实，去问尤雪，去问段梦莹。当然你有权扣留我二十四个小时，但这没意义，而且你刚刚说过你不是我的敌人。如果你扣留我，你觉得我还能信任你吗？” 方指导沉默，这时响起敲门声，小干警端回来一杯咖啡，递给黄子平以后，坐回自己的座位。 黄子平喝了一口咖啡：“方指导，你继续问吧！” 方指导想了几秒道：“暂时没问题了，我们会核实你的口供，有需要你配合的地方再找你。这阵子希望你能留在境内，保持电话畅通，可以吗？” “当然，我是良民，有配合调查的义务。” “先这样，口供打印出来，你签了名，按了手指摸就能离开，我先失陪。” 方指导先走出去，小干警打印口供让黄子平看，黄子平看过没问题了才签名打手指摸走出去。 在大厅见到欧阳斌，黄子平做了一个出去再说的手势，两个人快速离开。 上了车对白九说了一声去碧海集团总部，黄子平才对欧阳斌道：“已经说清楚，不过问话这个方指导员想坑我来着。” 欧阳斌啊一声：“为什么想坑你？” “周妍那边可能做了手脚，他说得到上头的授意要帮助我，问渔村发生的事是不是我所为。” “你承认啦？” “当然没有，我什么都没告诉他。” “不是，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哪儿有什么上头？除了五号，现在五号这情况帮不了我，而且不可能帮我。所以这肯定是个坑，想的很美，骗取我的信任，让我和周步芳打的时候借他们的力量，那样无论和周步芳打的结果如何我都挂了，我是在犯罪。” 欧阳斌一脸不自然：“幸好你识穿了，不然这么想，还真很严重。” “我又不白痴，这不难想明白。”黄子平舒了一口气，“这件事先不管，小心点就可以。现在我们得去处理第二件事，估计也没什么问题，有尤雪。剩下就是周步芳，这王八蛋还真难找，但看情况应该在港海城，我们得考虑安全问题。这样吧，这三天没事你尽量别出去，和我们在一起。” 欧阳斌应了一声，担忧一闪而过，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他已经有心理准备。 黄子平转而对白九道：“黄小淑那边有消息没有？” 白九道：“来过电话，让你忙完以后回果园。” “就这样？没说她那边有什么发现？” “应该还没有发现。”白九把属于黄子平的手机还给黄子平，“翠莲和梅芳来过电话，我没接。” 第四百一十七章 你太善良 黄子平拿过手机正翻着，胖子打来电话。这家伙看了新闻知道发生什么事，打来关心黄子平。黄子平没和他多说，就说小事情，能处理。挂断了给翠莲打过去，接通了先开口道：“翠莲你找我？” 翠莲道：“嗯，你没事吧？” “挺好。” “我那边内部出了点问题，我要回去处理。” “什么问题？” “不是很大的问题，能处理。” “你自己小心。” “你也是，我还得靠你呢，如果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一定要说，我会义无反顾。” “我知道。”黄子平心里一阵暖和，和翠莲曾经是敌人，现在是朋友，能够相互为了对方冒险的朋友，“你去吧！” 翠莲挂断电话。 黄子平缓了缓才给梅芳打过去，梅芳接了先开的口：“刚刚找你没找到，我已经找了黄小姐。” 黄子平道：“你有什么事？” “周步芳那边还没消息，但有一个很特别的情况，港海城一些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多了许多泰国人，还都是精壮汉子，我想这个情况和你有关。” “黄小淑说什么没有？” “让我把这些人的位置标出来，派人监视，留意他们的举动，随时向她报告。” “那你按照黄小淑说的做。我有点忙，就这样。”黄子平挂断了翠莲的电话给黄小淑打过去，“黄小淑，我刚回复了梅芳，怎么回事？这些泰国人不是翠莲的人吧？” “不是，具体是什么人还在调查。” “这些人肯定有问题，你得尽快弄清楚。” “知道了，你在干嘛？” “刚从公安局出来，事情已经说清楚，我现在去碧海集团总部参加新闻发布会，完了我再回果园。” 黄小淑挂断电话，这会已经到了碧海集团总部，三个人下车上楼，黄子平一个人进了尤雪的办公室。 好吃惊，在办公室里面的不是尤雪，而是段梦莹，黄子平赶忙道：“怎么你在里面？老美子呢？” “和我妈去了公安局认尸体，办手续以及通知蒙雅的亲人。”段梦莹拉黄子平坐下，“我妈和股东开会的内容我知道了，我也大概知道了她想干什么，她想把股东都做掉。” “啥？”黄子平吓一跳，“做掉的意思，我该怎么理解？” “赶出碧海集团，现在有公关危机，而且很严重，肯定会造成很大损失。她先不向外界宣布到底发生什么事，只回收药品，并且免费向市场投放一大批药品。这批药品是治疗特殊病的，定点限量免费发送还包邮，大概要投三个亿。她说十个亿就能度过这个危机，股东一听就傻眼了……” 黄子平似乎明白了过来，打断道：“然后她一意孤行，股东让她承担损失，她则告诉股东谁不愿意分担就把股份让出来，她按照现在的市值收购，并且给现金是不是？” “对，就是这样。” “我去，玩这一手，这得损失多少钱？” “不知道，不过好几个股东都已经答应。他们害怕这个公关危机过不去，到时候现金是损失十个亿，但市场坏了，加上市值贬值会让他们承受不了……” “具体几个股东？出让多少股份？” “百份之二十多。” “难怪你妈跟我要钱，八十个亿，刚刚在生产基地开会出来以后没告诉我实话啊。” “怕你不同意吧！” “你同意吗？” “我觉得好冒险，而且不地道，等股份一到手，这件事换一个处理方法，那些股东会有被耍的想法，这样是结仇。”段梦莹总归是善良人，其实尤雪说的也没错，甚至欧阳斌说的也没错，让她掌管一个集团，如果只从利益来看的话，她确实是不那么的适合。 黄子平同意吗？他自己也不知道，而且也觉得很冒险。不过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富贵险中求，就商场而言，尤雪才是老油条，他不是，甚至不懂多少。他只是懂得一个道理，既然尤雪敢这样做，显然是有把握，即便是冒风险都可以相信她一次吧？嗯，就一次：“梦莹，我觉得你妈是有把握才这样做，我们应该支持她的想法，毕竟在这件事里她比我们有经验。” “你支持？”段梦莹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黄子平，“这是结仇。” “不算是，你换个想法来想，你妈虽然耍阴谋，但股东也不是傻子，他们自己有脑袋，他们既然同意，也是计算过风险，是他们眼光不好而已，能怪你妈？” “这些股东都是和公司一起成长起来的功臣。” “没错，但现在公司面临危险，你妈给了他们选择，他们选择撤退就意味着不是有质量的股东。留下来的能一起面对困难的那些才是，如果我们不对这些没质量的股东狠，就是对有质量的股东不公平了，你觉得是这个道理吗？” “这样说来，你是同意啦？” “我同意不是因为我狠，因为换个角度看，你妈也是在为我们铺平道路。如果她不这样做，你的理想就无法完成。而理想都是很伤害他人的，老话都说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其实没让股东们干嘛，没那么惨，那么多年了他们都赚够了吧？功也只不过是在以前，你妈不也说过吗？他们现在很多都在当蛀虫，各种坑公司。” 段梦莹被黄子平说服了，大大舒了一口气道：“嗯，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吧！” “不是想多，而是你太善良。” “有吗？” “有。”黄子平抱住她，“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善良。” “喜欢就要占便宜啦？” “我去，抱自己媳妇还占便宜？谁规定的啊？” “你媳妇我。” “好吧，注意影响，毕竟这是你妈的办公室，你有压力。”黄子平依依不舍放开段梦莹，“晚上回去再抱你，啊，不，晚上你和我去果园。” “我妈呢？” “你妈没问题，周步芳不会再对付她，这王八蛋主要是对付我。” “希望能快点找到他。”段梦莹眼里充满了担忧，好没有安全感的样子。面对周家的时候，她可不会有这种感觉，只是烦恼而已。周步芳这是狠人，动不动就杀人，和周家的区别很大。最关键还在于，周步芳来自境外，在这边做什么过分的事都不太需要考虑那么多影响，周家不一样，会有许多方面的忌惮。 “别太担心，有我呢！” 咯吱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尤雪走进来，撇了他们一眼道：“我换套衣服，你们出去吧，新闻发布会就要开始。” 黄子平道：“蒙雅那边的事情搞定了吗？” “要怎么搞？我当没有这个朋友，随便给她弄弄，买块墓地葬下去了事。” “你……那个……梦莹都告诉我了，八十亿什么时候要？” “明天。” “明天给你。”黄子平拉着段梦莹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尤雪从自己办公室走出来，她换了一套白色职业装，精神奕奕的模样。黄子平和段梦莹，带着白九和老美子，四个人跟着尤雪，往位于一层的会议室走。随着尤雪推开门，能看见会议室已经被布置成新闻发布会现场。不过因为时间还没有到，还没记者进场，里面只是有些工作人员在，还有欧阳斌。 尤雪找到其中一个公关部的负责人，和她谈了几分钟以后，上了讲台坐在中间座位。黄子平和段梦莹跟上去，坐在左侧，右侧是公关部的人，一共三个，一个个都翻着资料，小声交流着什么。 黄子平小声问段梦莹：“还有十分钟才开始，不是等记者都到场以后我们才进来吗？怎么提前？” 段梦莹道：“这是公关危机，诚意，我们得比他们早。” “还有这个讲究？” “记者很难缠，我们可以从心里鄙视他们，但表面上得尊重，等会还得给他们派发东西。” “什么东西？” “能用得着的文具，还有随身的小物品等等。” 尤雪道：“说什么呢？” 黄子平道：“没什么。” “蒙雅被杀的事情，你解释的如何？” “已经解释清楚，警察开完新闻发布会以后估计会来找你，还有梦莹，你们就说不清楚就是。” “不用你教。”尤雪把自己秘书招过来，“发布会开始到结束前不要让不相关的人进来，尤其警察，多找些保安。” 尤雪的秘书立刻去办，黄子平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想想这件事，有点不放心。他妈的，要是有什么不相关的人闯进来，而且这个人还带着歹心，说些不利于他们的事，这要多严重？现场直播啊！他赶紧对站在门口两侧的白九和老美子招手，让他们过来，交代了他们一番，让他们帮助保安。 一切准备好，媒体开始进场，他们非常专业，一进场就开始布置，架起各种器材对准讲台进行调试。这整个过程持续了五分钟，黄子平数了数，光是摄像机就有九台，媒体二十多拨，总人数在七十左右。他们都坐在贴了名字的座椅上面，等待着正式的采访时间到来。 第四百一十八章 摄影照片 准时六点半，坐在尤雪右侧公关部的负责人打开了麦克风，对下面的媒体道：“各位媒体朋友，欢迎你们来到我们碧海集团的新闻发布会现场。现在六点半钟，我们的采访正式开始，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在往下的十五分钟里进行提问，感谢，非常感谢……” 下一秒，各家媒体争先恐后地提问，有的向尤雪提问，有的向黄子平提问，有的是关于药物带致命病毒的问题，有的则是关于蒙雅被杀的问题。没有得到尤雪的示意，黄子平自然不敢胡乱回答，都由尤雪和欧阳斌回答，答案都是公关部和法务部事先做好的，可以说回答的是滴水不漏。 媒体来一趟当然也不是想听官方回答，从尤雪这他们感觉问不出什么来，所以都把注意力转移到黄子平身上，不再问尤雪。黄子平也很无奈，几次把目光投向尤雪，在征求尤雪的意见，自己是不是要开口回答？可尤雪脸无表情，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左思右想，黄子平还是觉得开口比较好，整个过程都哑巴，有点傀儡的感觉，媒体指不定怎么报道。 咳嗽了一声，做了一个让媒体暂时安静的手势，黄子平边想词措边道：“各位媒体朋友，大多问题刚刚尤总和欧阳律师大多已经回答过，我就说两点吧，第一，尤总和欧阳律师的回答就是我心里所想，关于药物方面，我保证配方绝对没问题，网络上那些指责的新闻实属子乌须有。我是医生，我不可能做出害命的事情，我的天职是救人，永远不会改变。我想表明一点，药物生产环节比较复杂，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不过我们调查清楚了会即时的、坦诚的对外界进行公布，并且负起我们应该负起的责任，同时配合相关部门的调查。” “第二，关于蒙雅的死，我当时确实在现场，视频是真实的。不真实在于我的出现是去送飞机，而不是网上说的去杀人，我绝对不是杀人凶手，我用人格保证。我已经在配合警方调查，更多细节在警察调查出真相前，我无法细说，希望你们能够给予理解，谢谢你们。” 媒体还有问题，但时间已经差不多，公关部的负责人道：“各位媒体朋友，时间已经差不多，我总结一下重点，一，我们碧海集团不否认药物出了问题；二，我们碧海集团一定会为出问题的药物负责到底；三，药物问题出在哪个环节，调查核实以后会第一时间公布；四，黄总出现在机场确实是送人，他很积极在配合警方调查；五，网上出现的一切不当言论，无论是对碧海集团的攻击，还是对黄总个人的攻击，我们保留追究责任的权利；六，碧海集团在未来一个月时间里会向市场免费提供大批特殊病种的治疗药物，限量发放且包邮，具体清单二十四小时后在官网公布，需要申请的病友们请发邮件到我们的企业邮箱，留下身份证号码以及联系方式，家庭住址个人信息，我们会有专人负责，及时回复。最后，谢谢大家的到来，希望大家今晚能愉快。” 公关部负责人话音刚落，尤雪先从座位里起来，离开。 黄子平和段梦莹跟随着，还有欧阳斌，以及尤雪的秘书，五个人一起到了尤雪的办公室。 尤雪坐下来就对段梦莹道：“等会我们一起去趟公安局。” 段梦莹望了一眼黄子平，欲言又止，最终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尤雪对黄子平道：“你可以走了，我要提醒你的是，不要单独接受采访，媒体给你打电话，你就一句，无可奉告。” “我知道。”说完，黄子平给了段梦莹一个轻松的笑容，“你从公安局出来了告诉我。” 段梦莹嗯了一声，目送黄子平出门。 白九和老美子就在门外，黄子平对白九道：“你留下来，老美子跟我走，我们回果园。” 老美子应了一声，从白九手里接过车钥匙，和黄子平一起离开。 回到果园，黄子平刚下地下室打算进机房，老金打来电话：“小子，你那边没什么事吧？” 黄子平道：“还好吧！” “我在别墅，凌小姐和陈先生也问你的情况。” “告诉他们，不用担心，工作问题而已。不过你最好这几天住在别墅，药材铺先不要开。” “跟我有关系？” “我怕有。” “好啊，这儿那么多美酒，不会无聊。” “谢谢，老东西。” “我帮不了你什么忙，只能这样，别谢，挂了……” 黄子平走进机房，孔玲燕正在和黄小淑吃饭。机房里还有另一个人，翠莲的指挥所负责人嘎玛，这个女人也是电脑高手，也会做情报，显然是黄小淑和孔玲燕的工作量太大，所以找了她来帮忙。见黄子平进来，她对黄子平点点头，然后继续自己的工作，敲击着键盘，在搜索入境记录。 黄子平问黄小淑：“有发现没有？” 黄小淑摇头道：“奇了怪，用了各种方式都找不到他们的踪影，我在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到了港海城？” 黄小淑的意思是梅芳撒谎，黄子平想了几秒，没回答这个问题，继续问：“周步芳给我打电话的信号从哪儿发出来查不到吗？” “他做了保密工程，孔玲燕破解了半天都无法破解出来。” “为啥？”黄子平觉得孔玲燕在这方面无所不能，竟然有她破不了的难题，“是一时间破解不了还是压根无法破解？” 孔玲燕自己回答道：“是无法破解，他用的是军方常用的保密方式。” 黄子平转而继续问黄小淑：“梅芳那边还有什么发现没有？” “百份之八十的人已经被她监控起来，证实了这是新崛起那个毒枭的人，这个事情她没撒谎。” “周步芳找来的人，有可能是找来扰乱我们的视线，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和人手。”黄子平拍拍脑袋，“这表明他就要下手，就是不知道他会怎么来。” “我觉得他很早就做好了计划，就这两天算计我们，否则不会说你活过三天再打算。我的意见是，我们要在他出手前先找到他，先下手为强。我们这边现在找起来很困难，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我建议你给五号打电话，求求他，看他能不能提供帮助。” “求？”黄子平很吃惊黄小淑说出这个字眼，黄小淑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让她求人可想而知事态有多严重。坦白说，黄子平自己不是很愿意求五号，先不说他觉得求也没用，五号不能做主，他也得去求上面的人，然后又不知道会有些什么过分要求，何必？“没用，五号已经说的很清楚，算了吧！” “老板，尝试一下没有坏。” “五号那边有自己的麻烦，或许比我们预计的都要惨。而且有件事我没告诉你，我在公安局的时候，我发现给我录口供的指导员想坑我，如果我没猜错，是周妍那边的势力。” 黄小淑没有勉强黄子平，继续吃饭。 黄子平站了一阵，走上地面的竹房吃饭。 晚上九点，白九把段梦莹和欧阳斌送来，并且整理了两个房间出来。 昨晚没怎么睡，加上累了一天，黄子平身心疲惫，他洗完澡就躺在了床上。段梦莹的情况差不多，她也很累，也是洗完澡就躺在了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黄子平喊她，喊了好几声她才有反应，问黄子平怎么了？黄子平说睡觉了，她哦了一声，抱着枕头，闭上眼睛。 两个人很快睡了过去，不过没睡几个小时就被敲门声给吵醒，黄子平冲外面喊：“谁？” 老美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老板，黄小姐有了发现，让你起来看看。” 黄子平连忙爬下床，见段梦莹想跟着，他道：“你不用去，好好睡觉。” 段梦莹迟疑了几秒才答应下来，其实她想去。 跟着老美子来到机房，黄子平看见里面挺多人，白九、韩国佬和黄重都在，加上黄小淑、孔玲燕、嘎玛。 看了一眼大屏幕，看见一张周步芳的照片，这家伙站在海边打电话。当时是黄昏日落，景色很美，整张照片也是拍的非常唯美，眼看就知道出自专业摄影师的手笔。 黄子平一阵激动道：“他在哪儿？” 黄小淑道：“香港离岛，这王八蛋很可能住在这里，你看，他穿拖鞋。” “我不要可能，赶紧核实。” “小吉到，让他们去，他们凌晨四点钟到京城，转机飞香港。” “照片从哪来？这不是监控截取下来的照片吧！” “是一个摄影师拍的，放上了个人作品网站，我们翻到了。周步芳自己被拍了应该不知道，看这个角度，摄影师是在他身后，至少五十米远。” “现在两点钟，你联系一个私家侦探先过去那边，也好接应小吉。” “已经联系好，天亮以后立刻过境。” “可以了。”黄子平带着几分激动道，“最好周步芳在，只要他在，我们过去干掉他。” “不够人手。” “找蝎子，他欠我的，跟他借人，看能借来多少，有消息了告诉我。”说完这句话，黄子平离开机房，返回地面，回了房间继续睡觉。 第四百一十九章 围魏救赵 第二天八点，黄子平和段梦莹同时起床，段梦莹回生产基地配合相关部门检查，白九和欧阳律师陪着她。 黄子平去洗了一把脸，吃了早餐去机房。 透过玻璃，能看见孔玲燕和黄小淑都爬在桌子上睡觉，他返回头，上了地面，用自己的手机游览新闻。 昨晚的新闻发布会出来，网络上那些攻击的声音少了许多，很显然，这是一个很成功的公关工作。幸好破坏了周步芳的计划，不然带致命病毒的药物上市了超过一天才处理，问题会很严重，赔偿，加上股价的波动，铁定赔破产。 十点钟，黄小淑醒过来，到地面的木屋吃早餐。同时告诉黄子平，小吉他们坐的早上七点的飞机去的香港，现在他们已经在离岛和私家侦探一起进行调查。梅芳监视着的那些泰国人则没有任何动静，估计真的只是扰乱视线的功能，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黄子平哦了一声道：“联系尤雪，你给她转八十亿。” 黄小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听黄子平这一说，吓一跳：“为什么？” “她想收购一部分股东的股份。” “你同意啦？” “对。” 黄小淑不是很愿意的眼神，财迷嘛，黄子平装做没看见，没对她进行过多解释，急急走了出去。 中午十二点，小吉给黄小淑打来电话，她已经调查清楚，周步芳确实在离岛，他只带了两个手下，其余人不知在什么地方。黄小淑转告黄子平以后，黄子平很烦躁的骂道：“他妈的，他们集中在一起多好，现在怎么搞？” “可以尝试抓周步芳。” “没用，我们已经和他的老板宣战，抓了他杀掉只会刺激到他的手下疯狂的涌向我们。对他们，我认为只能一窝端，不适宜逐个击破，时间上，我们玩不起。”黄子平思考了几秒继续道，“我看这样，以离岛为中心点扩散搜索，附近岛屿，包括一些可疑的船只都调查清楚。我觉得他们可能大部分人都已经出了境，不是梅芳撒谎，而是那家伙玩花样，不然我们不可能一直找不到他们的蛛丝马迹。他找新毒枭的人来扰乱我们的视线，可能也是想让我们认为他们在港海城。” “目的呢？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但肯定是这样，可能是害怕官方。毕竟对这种事，华夏国很强硬。另外就是约战了，你不是觉得他会防守吗？最好的防守地点，绝对不是在我们的地盘。” 黄小淑深入的思索了一阵，觉得黄子平说的有道理，立刻去办。 不经不觉，黄昏日落，白九带着段梦莹和欧阳斌回来了，黄子平立刻问他们生产基地的情况。段梦莹说的不好不坏的消息，她说虽然相关部门没在生产基地检查出问题，但也勒令暂停生产。黄子平听了感觉不太对劲，就尤雪扎根那么多年的关系，这个事搞不定？他有点怀疑是不是尤雪的诡计，进一步逼迫股东就范。 七点钟，趁着还没到吃饭时间，黄子平悄悄出了木屋给尤雪打电话，看门见山道：“停产是你玩的诡计吧？” 尤雪也是很坦白：“昨天不是，今天是，和股东谈的不好，所以只能再逼一逼他们。” “这样我们会损失多少钱？” “几十亿，但如果能收回百份之二十以上的股份，一年时间就能赚回来，就当时投资吧！” “有把握吗？” “我有后招，如果明天会议的时候那些股东还不妥协，我会再逼他们。” “你该告诉梦莹。” “有什么好说，她自己应该能想到，就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尤雪忽然变的很烦躁，“不说我这边，你那边如何？” “已经找到周步芳，但没找到他带来的全部人。” “你什么打算？” “只有周步芳和身边带着的两个人是很好对付，但其他人还没消息始终是隐患，我再想想吧！” “顾好好自己，照顾好梦莹。” “我会。” 尤雪挂断电话。 黄子平打算往回走，看见黄小淑走出来，他停住。 黄小淑走到他面前道：“蝎子已经联系上，他愿意帮助我们，不过他只能带两个人，现在他已经在飞机上，三个小时以后到香港。小吉那边还在努力，三个人各自分工，其中一个盯着周步芳他们。” “周步芳他们在什么地方？” “一条小渔船，他和船主应该认识。他的手下就等小吉找吧，她正在外围努力，她去见过了香港的一些地头蛇，发了些钱，有人帮我们找。” “嗯，周步芳只要还在离岛，我们还没危险，吃完饭让大家都好好睡一觉，养精畜锐，有了消息立刻出动。” 晚上九点，黄子平刚睡觉就接到黄小淑的电话让他去健身馆，并且带上段梦莹。黄子平赶紧和段梦莹下床穿戴好，匆匆下了地下室，来到健身馆。四周看了一眼，除了值班的人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到场，就欠他和段梦莹。 黄子平走到黄小淑面前问：“有消息了是不是？” 黄小淑点头道：“周步芳那些人绝大部分都在香港海外面一个叫大角头的地方，这是个小岛，方圆八公里，有居民，但不多，人数不超过两百。”黄小淑把自己的平板电脑递给黄子平，“地图上标明的就是，距离香港岛六十海里。” 黄子平接过来看了一阵，他妈的，四周都是海，打登陆战吗？简直找死：“证实了吗？” “已经证实，小吉现在就在外围。” “蝎子呢？” “船上，我们研究一下怎么进攻、怎么干掉他们吧。当然在此之前我们得先研究怎样把我们的人送出去而不被发现。”黄小淑加大说话的力量，“大家踊跃点，只要有想法，不管什么想法都说出来。” 大家席地坐下，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交流，各有各的意见和建议，但很快一个个被黄小淑否决。这一个小时谈论下来，什么结果都谈不出，实在是周步芳选的地方太特别，就像上次黄子平给响尾蛇选的小岛，而且还要小，还不是公海，比较靠近市区。 上次响尾蛇用了几百人都搞不定黄子平那一点点人，现在角色换过来，黄子平没有响尾蛇多人，周步芳那边的人数都比他多，他都不敢想这个胜算有没有。而且还有当地人在呢，如果不是有当地人，直接让翠莲弄个武装直升机轰他们，把他们轰傻了再登陆进攻，很简单的事。 见大家都不出声了，黄子平问黄小淑：“小吉和蝎子那边有什么意见？” 黄小淑摇头：“蝎子没去到，小吉让我们自己想，有计划了告诉她，她再想想看行不行。” “好困难，这个地点对比上次我们对付响尾蛇的地点要负责。现在周步芳比原来的我们，人数上强了十倍。而我们对比当时的响尾蛇，人数上却弱了差不多一百倍，此消彼长，完全就没有胜机。” “战争不是计算的人数多少，否则大国打小国不是很容易胜利？” 一直没言语的段梦莹这时候开口道：“如果他们不是在岛上，我们是不是有优势？比如他们都在船上。” 黄小淑道：“当然，这样我们可以事先准备，而他们不可能。而且在船上，只要把船沉掉，不会留下来那么多战斗痕迹，我们会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段梦莹点点头，思索着继续道：“周步芳和他们不在一个地方，如果我们玩个围魏救赵，是不是能把他们引出来？” 主意不错，黄子平一听就感觉靠谱：“我觉得可以。” 黄小淑小心之人，她稍微想了想才给出答案：“理论上是这样，但不容易办到，离岛太大，我们无法包围。况且上面的居民比大角头还多，就现在的情况，我们最好打无声的战争，否则影响很大，即便我们消灭了周步芳，可能都回不来，会被我们自己的人消灭。” “我们不只是包围周步芳吗？” “他找的落脚地方也在海面，在渔船上，一有情况可以马上走，而且可以从水下走，他肯定会有准备，会想过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应对。如果我是他，我会想，我会逃，然后把追兵引入圈套，让自己人从外围进行包围，内外夹攻，把敌人消灭。” 小江道：“我有话说。” 黄小淑道：“说。” 小江立刻道：“我们可以设计渔网，在行动前先派人在水底下布好渔网，只要有人跳水，水下的人立刻收网。” 黄小淑道：“主意还不错吧，但要先解决两个问题，第一，去布置时不被发现，周步芳可不是普通人，是雇佣兵头子，随便一点动静，他就能发现，别以为你在水下就不会被发现。第二，渔网的质量，普通渔网一割就开，他肯定随身挂着锋利的匕首，割开一个能钻出去的切口不需要多久，最多十秒钟，而这个时间不足够收网。” 第四百二十章 总有作用 黄子平有不同的看法，她对黄小淑道：“黄小淑，我觉得可行，周步芳不是普通人没错，但我们可以找专业潜水的人去布置，这样是不是要容易些？渔网问题更不难解决，我们可以用铁质的不容易割开的渔网。当然铁质的渔网不好收，我们要找专业造这些的人问问。况且我们不是必须抓住周步芳，只要能一路追踪他，紧逼他，让他的手下出来救就可以，只是能抓住更好而已。” 黄小淑在思考，这刹那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她身上，她是总指挥，有时黄子平同意了都不管用，要她也同意。 这一场沉默持续了有一分钟，黄小淑才在众人的期盼下开口道：“这办法可以用，我们想想下一个，怎么安全离开港海城而不被周步芳发现。” 黄子平道：“我刚刚想过，我们果园的面积不小，即便周步芳在外围有人盯着，应该都是盯正门和后门，再就是外面能走车的路。我们直接走路出去，一个一个走，换黑衣服，速度慢些，哪怕用爬的方式爬进西面的山里，从山里转移可以吧？” “这样很窝囊。” “能不被发现就好，怕什么窝囊？” 白九道：“我同意老板的想法。” 韩国佬道：“我刚刚也那么想过，所以我也觉得老板的想法靠谱。” “那就试试。”黄小淑自己没想到更靠谱的办法来，只好同意，“还有一个问题我们需要解决，人手安排。我们去抓周步芳至少需要三十人才足够，人数少了他会起疑心，而且会有更多应对时间。不用说的是，负责半路堵截周步芳手下的人数需要更多，以及重型武器。” 黄子平哎了一声：“这才是问题，你先告诉我，总共需要几个人？” “六十最少，这样才能和他们相等，质量上我们靠智取。” “如果用直升机轰他们呢？” “不行，太容易被查出来，你想害死翠莲吗？” “如果是这样，只能让翠莲把人都派过来。” “更不行，翠莲最能从人数上支援我们，我们知道，周步芳更知道。翠莲的人一离开，他就会起疑心，不然我用跟你说这些问题？我想不到翠莲？” 段梦莹道：“我们给钱雇请雇佣兵可以吗？” “不可能。”黄小淑斩钉截铁道，“周步芳就是这个圈子里面的人，他会收到消息。” “真悲剧。” “我们能派出去的人，包括翠莲的人也只有四十，我们还需要二十。”黄小淑说这句话的时候望着黄子平，那目光的意思好像在说，我没办法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黄子平自然能收到黄小淑的信息，他一直在想去哪能弄到些能帮上忙的人？梅芳那些人肯定不行，他们只是普通的小混混，真正的战争场面他们见都没见过，去了只会添乱。况且梅芳不能完全信任，直接忽略。五号的人呢？五号要是能给自然没有问题，但这绝对不可能，五号现在都是自身难保的泥菩萨。 剩下还有谁？菲尔先生？也不行，蝎子自己来了，就带两个人，如果菲尔先生的力量可以借用，他何必带两个人？ 还有谁可以帮上忙？黄子平想不到了，所以对黄小淑说的是：“我也没办法。” 黄小淑问白九和韩国佬、老美子：“你们有吗？” 他们摇头。 黄重道：“海狗他们有吗？” 黄小淑摇头：“不行，我们只能信任他们，不能信任他们找的人。我们做这件事只要有一个不能信任的人随便卖点消息出去，我们都会全军覆没。” 黄重不说话了…… 黄子平道：“现在的人你打算怎么分配？缺的是做什么的人？” “海狗和山猫，小吉他们三个，蝎子他们三个负责拦截救兵，我们这的自己人加上翠莲的人攻击周步芳。” “我们多少人？” “三十多，白九、韩国佬、老美子各自的队伍有八个，加上翠莲的十个，然后，你和我。” “蝎子他们八个人，我们需要给他们找二十人是吧？” “最少。” 段梦莹道：“我妈那边有些平常负责帮忙做脏事的人，但只有五六个。” 黄小淑道：“什么人？部队出来的吗？” “算是。” “能信任不？” “能，不过现在都在保护我妈。” “那不能动。”黄小淑迅速摇头，“先不说这个问题，说说找做渔网和潜水技术厉害的人，这些人其实更难找。” 黄子平道：“我打算找谢四穹帮忙在六门县做渔网，你让孔玲燕计算周步芳所在的渔船尺寸。至于专业潜水的人，我觉得王诺诺的贸易公司就有。那些船员长年在海里生活，他们的水性就特别好，他们也能信任，我们偷渡出境那么多次都是他们接我们，没出过问题。” 小江道：“黄小姐，我不是很明白，我们非要和他们打吗？不能用飞机，也不适合用太重型的武器，我们可以用其它方式吧？比如拿更大的船撞他们。” 黄小淑骂道：“你白痴了？同归于尽吗？而且更大的船是什么船？王诺诺贸易公司的货船？你知不知道敌人开的什么船？他们来这边是有行动的，不是旅游，他们用的肯定是快艇，而且是好几艘，你能撞几艘？速度是否追得上？” “我们先干掉他们的船行不行？” “把船干掉，他们在小岛不下来了你是去攻岛还是在外围围困？他们报警了你怎么跑？这是个死局，必须把他们引出来，远离小岛在一望无际的大海干掉他们。”说完这句话，黄小淑往机房里面走，去找孔玲燕。 黄子平望了白九他们一眼：“散了吧，回去睡觉，出了计划再通知你们。” 大家都走了，剩下白九和段梦莹。 白九问黄子平：“老板，这人真没办法找到吗？菲尔先生和五号都不能提供？” “我还不如想想翠莲的人，二十个从他们总部混出来应该不是很困难，怕就怕翠莲那些人之中有不能信任的存在。”黄子平一阵烦恼，“你去休息吧，我想想，如果实在找不到可靠的人手，我们可以退而求其次，不去进攻，而是让他们来进攻。” “抓周步芳去一个我们挑的地方，让他的人来救？” “没错，这样或许更简单，今晚就可以做。今晚做其实有好处，毕竟等下去变数太大，谁知道明天周步芳会不会就离开离岛？并且把人调走？不说了，你去休息吧！” 白九走了以后，黄子平和段梦莹进机房，他给谢四穹打电话，拜托谢四穹在六门县找能做渔网的人。 谢四穹在六门县那边很有势力，事又不大，不花多久已经给黄子平找到能做的人，并且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能拼出来。黄子平赶紧让黄小淑带着尺寸图直奔六门县，做好以后把渔网拿回来。黄子平这边也让段梦莹联系王诺诺，跟王诺诺要了八个水性好的人，让他们带上装备上船去外面的公海等待。 黄小淑出去了一个小时，忽然给黄子平打来电话：“老板，我刚接到一个电话，梁静香。” “她给你打电话？”黄子平好吃惊，同时愤怒，“他妈的，这该死的女人终于出现，她说了什么？” “她看了新闻，看见我们这边遇上麻烦，她过来帮忙。” “让她去死吧，这不是实话。” “我也不是很相信，不过我觉得她不会是坑我们而来，可能是遇上麻烦来躲，或者来寻求帮助。” “她在哪？” “公海一艘客轮，两个小时以后经过我们的海岸线，她问能不能去接她。” “我先想想。” 挂断电话，黄子平把这个消息告诉段梦莹，两个人商量过都觉得要接，虽然不知怎么回事，但总不能看着梁静香死吧？虽然这女人在黄子平需要她的时候没出现，但她这个时刻还敢厚着脸皮出现，估计是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不过想到自己这边即将要打仗，接她的方式得保险，只能让王诺诺派出去待命的八个水手接，让她在货船上等着。 凌晨十二点半，黄小淑把渔网带回来，不是铁质，但质地很好，很难割断，至少十秒钟割不断。 再半个小时过去，王诺诺的水手成功接到梁静香给段梦莹打来电话，段梦莹和梁静香说了几句以后把手机递给黄子平，黄子平直接道：“梁静香我真想不接你，你在我们需要你的时候抛弃我们，现在忽然回来想干嘛？说实话，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来寻求庇护或者帮助？” 电话另一端的梁静香道：“算是这样，对不起，原来我是自私了一些，我只是因为害怕。” “怎么你一个人？你妹妹呢？” “在宫本手里。” “我去，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我甚至不知道宫本怎么找到我的，他认为我手里还有实验数据。” “然后呢？” “他让我混到你身边，具体做什么，等命令。我想了想，即便听他的话，我妹都不一定能保命，我还不如相信你。” 梁静香纵然有千万种自私和不对，但她这个选择没错，黄子平哎了一声道：“现在我帮不了你，我这边在打仗。” “我先帮你。” “你？”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算了吧，你还得我保护，你能帮我什么？” “总有作用。” “你先在船上好好休息，别乱走动，别做些我不喜欢的事，电话都不要乱打。” “我听你的……” 第四百二十一章 高手就是高手 凌晨一点钟，黄子平带着老美子开车出了果园，直奔中心医院。当然这不是因为中心医院出了什么事，中心医院一点问题都没有，只不过是黄子平要陈义帮忙演一出疑兵之计而已。大忙黄子平帮不上，但要说带走一部分周步芳布在果园外围的线眼，绝对没问题。而空间出来了，黄小淑就好行动到海边集合，坐船出海。 虽然和周步芳打，人数上不够，但事不宜迟。已经找到他们的老窝，他们又集中在一起，此时不打，等他们分散开来各自进行任务，问题会更严重，更没有胜算。 至于去到怎么办，不够人数是不是都要进攻，那就到时候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黄子平坚信这一点。 来到中心医院自己的诊室，黄子平立刻换上手术服进手术室，白九跟着进。 手术室里面有病人，也有医生和护士。除了病人好端端不需要手术之外，一切都仿佛平常那样，医生和护士进进出出，脸色凝重的忙碌。黄子平跟他们打过招呼，随即换上另一件比较脏的手术服，白九也一样，两个人站在门边等待，等了五分钟时间，白九先出去，低着脑袋往走廊右边走，黄子平后出去，往走廊左边走。 两分钟后，两个人在急诊部汇合，上了一辆救护车。 再五分钟后，救护车启动往医院外面开，黄子平和白九找了一个适合的地方下车，转车去海边汇合黄小淑。 凌晨三点半钟，黄子平来到香港，离岛外一公里的海域。 看看身边的人，基本上能来的都已经带上，果园除了孔玲燕和段梦莹、欧阳斌在之外，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留下！ 梁静香也在船上，黄子平刚上船时和她谈过，她知道黄子平今晚要做什么事，显得很担忧。黄子平没管她，让她呆在一边，他和黄小淑、白九、韩国佬、海狗在商讨下一步计划。小吉和蝎子也在线上，七个人一番讨论以后接受了黄子平想的退而求其次的办法，不进攻大角头，而是全力抓住周步芳，引大角头的敌人来攻。 计划出炉以后，黄小淑进行人员分配。小吉的三个人和蝎子的三个人，加上海狗和山猫，再派上小江，以及两个翠莲的人。由蝎子负责带队，负责伏击大角头出来的敌人，能消灭多少消灭多少，尽量让更少的敌人参与到进攻之中来。黄小淑自己带着余下的人去围周步芳，三十多打三个，难度不是特别大。 四点钟，蝎子派人开来快艇接走海狗他们。等海狗他们和蝎子汇合了黄子平这边才启程往周步芳所在的渔船靠近，最后停靠在码头边，双方距离两百米。当时是四点十分，整个码头寂静一片，只有风声和偶尔的狗吠声，除此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灯光都不多见。 找准时机，八个水手挂上装备下海，潜水靠近目标船只展开他们的任务。 黄子平用夜视镜看着目标船只，这是一种长不过三十米的普通渔船，外表比较破旧，里面没有亮灯，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越是看着黄子平却越紧张，害怕水手被发现，因为如果抓不住周步芳，那么多人就是白来一趟。不是说计划就不能进行，仍然可以转移去黄小淑挑选好的、位于离岛和头角头小岛中间的三伦岛进行设伏，但周步芳的手下本来就很强，人数又众多，再有周步芳指挥，他们这边几乎没有胜算。 黄小淑似乎不紧张，她没看，而是在给大家分派武器和通信工具、防弹衣。黄子平也被分到一件，还有通信工具，黄子平套上道：“黄小淑，你给我一把枪吧，我用来自保，嗯，也给梁静香一把。” 黄小淑先塞给黄子平一把，然后再塞给梁静香一把，梁静香走到黄子平身边道：“你们有把握吗？” 黄子平摇头道：“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没有，这不像你，没把握你不会去做。” “我是没办法不去做，我不想被动，我领教过周步芳的招数，这家伙很毒，不能给他时间，更不能让他再进港海城。” “或许他就是不敢进呢？” “你怕啦？你还说帮我忙。” “不是怕，是担心，我希望能成功，不然我妹谁来救？” “那你就闭嘴，保护好你自己。” 梁静香走开，黄小淑走近小声道：“船上的船家怎么办？杀了吗？” 这问题黄子平没想过，听黄小淑这样一问，愣了下：“尽量不杀，成功以后把船一起开走。” “这样不够保险。” “他们是无辜的，我们不害无辜的人。还得记住不要闹出大动静，虽然枪都装了消声器，但我希望能不开尽量不开。” “你是希望无声的战斗，不留痕迹吗？你死心吧，我们的枪装消声器，周步芳他们的枪不一定会装。我觉得这个没关系，战斗开始的时候我会让孔玲燕破坏岛上的信号发射站，让岛上的所有人都打不出电话，没网络，与世隔绝，外面不会那么快收到消息。” “这样的话，行动速度要快。” “知道。”黄小淑拍了下黄子平的夜视镜，“不用看了，他们都挂着对讲机，搞定会告诉我们。” “我是看船上有没有动静，周步芳会不会发现。” “我相信他们的专业。” 黄子平还是不放心，还是眼睛不眨看着目标船只。 紧张和焦虑中，半小时过去，领队水手的声音传进黄子平的耳朵：“黄先生，我们已经准备好，只要人下了水，十五秒之内就能捆起来。” 等了那么久，黄子平就是等这句话，他回了一句知道，转身对黄小淑道：“按照计划行动，快。” 黄小淑对白九和韩国佬、老美子挥手，他们三个人各自带队伍下船向目标船只包抄，黄小淑也拿出狙击枪爬上船顶。 从夜视镜里能清楚看见白九、韩国佬和老美子各自带队伍悄悄靠近了目标船只。然而就在他们几乎要上船的刹那，忽然船里面响起枪声，有子弹射出来。显然周步芳和他的人发现外面来了不速之客，先下手为强，双方立刻交上火，枪声划破长空。 因为有人数优势，不间断的开枪，稀里哗啦就把渔船打了个稀巴烂。 看船上不再打出子弹来，白九带人先登船，里面却滚出来手榴弹，他们只能赶紧撤退。 轰隆一声，手榴弹在甲板爆炸，炸开一个大洞，木板的碎屑噼噼啪啪飞在海面上。 好危险，闹的好大，整个小岛都已经被惊动。黄子平心里多少有点忧虑，他妈的，周步芳就三个人，战斗力有那么强吗？他冲出甲板抬头对上面道：“黄小淑，这样打不行，我们不是非得抓活口，他们用手榴弹，我们也用，逼他们跳海，这样速度快。” 黄小淑道：“渔网只能对付一个人，最多两个人，三个人不行。” 黄子平咬牙道：“我还不信一个都炸不死，多扔，死了拉倒。” 黄小淑当即一咬牙用对讲机吩咐下去。 随即不到五秒钟，接到命令的手下人拔了手榴弹往船上扔。 顷刻间连续的爆炸声响起，混乱中看见有人冲破渔船的窗户，噼啪往水里跳。 那是周步芳吗？不确定，但黄子平很想知道，他赶紧用对讲机对水手们喊：“有人下水，快收网。” 黄小淑的声音也从对讲机里响起：“白九，登船，快。” 白九带五个人登船，快速搜索了一番，说里面有四条尸体，但没有周步芳。 这样说来跳海的就是周步芳了，黄子平激动着问：“水下情况怎样？网到人吗？” 领头水手道：“网到，在船右边，但这家伙有枪，我们伤了一个人，右上角出现缺口，正在堵。” 黄子平往外面跑，跑到一半，看见自己的人之中有七八个噼噼啪啪往海里跳。黄子平冲过去一问才知道，是周步芳冒出了脑袋换气。这家伙真的很强悍，七八个人一起抓他都显得很费劲，这七八个人之中还有白九和老美子。看见海水里不停涌起鲜血，黄子平能感觉到被刺中的是自己人。 看看站在船边的手下，一个个也想跳下去帮忙，但被渔网围起来的面积就那么点大，太拥挤，人太多更无法施展。 他妈的，该开枪，而不是跳下去抓。 黄子平有点后悔让他们尽可能留活口。 而就正在黄子平焦急时，黄小淑和梁静香也到了。黄小淑把枪丢掉打算亲自抓周步芳，梁静香忽然拉了她一下，从包里掏出一根电棒：“用这个。” 黄小淑接过电棒跳下去，高手就是高手，只是纠缠了一会已经电晕周步芳。当然那也因为周步芳已经快筋疲力尽，要是一对一，黄小淑估计一时间搞不定。 把周步芳拉上来，其它手下也一个个上来，死了一个翠莲的人，被刺中心脏。伤了五个，一个重伤需要立刻救治，另四个还可以。黄子平赶紧让黄重把受重伤的带上船让他救治，同时让黄小淑快点收拾残局，把船给炸掉，离开这个鬼地方。 第四百二十二章 可以慢慢玩 回到船上，黄子平马不停蹄打开药箱给重伤的手下处理，这伤的是脖子，虽然没被割断大动脉，但血不停往外冒。幸好药箱是为了出任务遇上大伤而准备的，里面有许多应急药物，还有手术刀等等。加上黄子平就是专业的外科医生，还很厉害，所以经过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救治，手下的命保住了，输着液呆在一角。 黄子平洗干净手望望外面，船已经开动好久，四个方向都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风呼呼从打开的舱门吹进来，空气冰冷。 船舱内蹲坐着不少人，利用高强灯光在烤自己的身体。 见受了轻伤的手下也已经被处理过爆炸好，黄子平就没管他们，他问黄重黄小淑人呢？黄重道：“去了驾驶舱换衣服一直没回来。” “周步芳呢？” “绑在船头外面，有四个手下看守。” 黄子平出了前甲板，一眼已经看见黄小淑，他在右侧护栏边和什么人打着电话。见黄子平走近，她匆匆说了两句挂断，告诉黄子平对面是蝎子，他说周步芳那些手下暂时还没有行动的迹象，然后说自己这边的事：“死了两个人，一个是翠莲的手下，一个是王诺诺派来的水手，尸体拿了回来，在后甲板。七个水手自己走，已经换了船。” 黄子平撇了一眼船头，周步芳被大字型绑起来，他早已经醒了过来，眼神仿佛冷电般盯着黄子平这边：“这王八蛋还真难对付，这都能干掉我们两个人，伤五个，他只有三个人。他们战斗力比想象中要强，大角头四五十人对我们来说太多，我们要改变计划，否则不知道能不能有一半人活着回去。” “我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刚刚我给蝎子打电话是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不过我觉得计划还可以用，进攻的话我们人手确实不足，但防守没问题。怕就怕引不到他们来进攻，或者他们直接报警。” “你不是说过他们都是有荣誉感，不可能报警的吗？” “正常来说是这样，可丹尼特斯呢？看周步芳对他的重要性。” “警察那边孔玲燕监测的怎样？” “岛上的警察勘查过现场，加上发射站被破坏，他们已经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已经派人出去报警察局。这里应该没什么关系，出去的人报告完再进来重案组彻查，得要明天都不一定行，毕竟船已经给炸沉，我们走的又是反方向，追上我们的可能性不大。” “我和周步芳谈谈。”黄子平又撇了周步芳一眼，“要是计划不能被执行，杀掉他回港海。” “你打算怎么谈？” “让他想办法自救，要不他死，要不他的手下死。” “算了吧，这种人不怕死，他死了他手下可以干掉你，手下死了他没有干掉你的能力。” “那你有什么建议？” 黄小淑思考了几秒才道：“这个人很自大，你要刺激他，不要告诉他我们知道他的手下在哪。” “我知道这个，必要时我们得做一场戏，你看我手势和动向，如果我点第二根烟，你过来告诉我有警察追我们，要改变航向。” “为何要这样？” “你照做就是。” “好吧！”黄小淑实在不明白黄子平要干嘛，但黄子平一向很冷静，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黄子平打算过去，手机响起来，段梦莹的来电。黄子平没接，因为她在和孔玲燕一起，这边的情况都了解，有建议可以让孔玲燕转达。 背着风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黄子平往船头走，距离周步芳一米站着。身旁两米就是两个手下，他们都拿着枪，黄子平对他们做了一个收枪的手势才对周步芳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问过我一个问题，你问我是不是很意外，现在我想把这个问题还给你。” 周步芳身上穿的还是湿衣服，被绑在船头，风那么大，他冷的瑟瑟发抖，说话声音很飘：“我是很意外，似乎又一次小看了你的能力。” “似乎？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或许没有，或许有，谁知道？你觉得如何？现在感觉很好吗？” “我还可以。” “你觉得抓了我就能万事大吉？” “对，杀了你，你的人会群龙无首，只要进了港海城，我有信心让他们有来无回。” 周步芳哈哈大笑：“错，你抓了我只会令他们更疯狂。” “听这意思我还要放了你对吗？” “又错，你不需要放了我。我也不喜欢被施舍，因为换了是我抓住你，我就不可能会放过你，只会毫不犹豫杀掉你。所以我要建议你，少费点唇舌，直接点杀了我，然后去面对你的命运。” 周步芳说的非常轻松，看上去真是不怕死的人。他真的想死吗？黄子平觉得不然，这家伙只是在玩以进为退的招数，试探自己会不会杀他。既然这样，自己得给他露一手表明态度，不然这个天无法聊下去。黄子平把香烟扔掉，看了一眼身旁的手下，走过去在他大腿上的皮带里拔了匕首出来。 周步芳连忙道：“黄子平你应该用枪，这样更干脆，用匕首，你是不会用枪吗？” 黄子平道：“我不是杀手，更不是雇佣兵，我只是一名医生，习惯了用刀，怎么，你怕刀吗？” “笑话，我会怕？” “你会吧。”黄子平抓住匕首一步步逼近，直接一匕首捅向周步芳的大腿，“这一刀为张宝妮，你个王八蛋，牵连无辜的人，你没人性，该捅。” 周步芳不吼，忍着，哪怕黄子平故意很用力的拔匕首，他仍然咬牙忍着。 “行嘛，很能忍，像我从资料里了解到的你。”说完黄子平往周步芳另一条腿捅了一刀，比较有分寸，没有捅大动脉，流的血不多，不会短时间内致死。他可是医生，把握的非常好，“这一刀为我岳母，你绑架她，还是牵连了无辜的人，该捅。” 周步芳还是忍耐：“还有谁？一起来，捅心脏。” “不着急。”黄子平把刀拔出来，往下两寸轻轻一捅，“这一刀为刚刚死去的两名手下。” “爽，继续。”周步芳吼着，“快，往心脏捅，别让我看不起你。” “路途遥远，有的是时间，你想死个干脆，我还偏偏不满足你。”黄子平在周步芳的衣服上抹干净匕首的血迹，抓在手里道，“现在你先告诉我你的手下们都在什么地方。” “你不知道吗？”周步芳哈哈大笑，“明白了，你不敢杀我，你怕他们。” “我怕吗？我只是想一次过消灭他们。” “你消灭不了，就凭你这点人，不用半个小时就会被他们消灭。” “你确定我就这点人？”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说的好像真的一样，要不你告诉我，我去给你证明，看是你的手下被消灭还是我的人被消灭。” “你当我白痴？” “你以为自己多聪明？玩那么多阴谋诡计把我玩死没有？我一直在防守，只对你进攻过两次。第一次，我消灭了你半个分队，这一次直接把你也抓了起来，你觉得你能和我比？” 周步芳眼里开始冒出怒火来，因为黄子平终于戳中了他的痛处，让他感觉比刚刚的匕首捅，更加痛，他咬着牙狠狠道：“我就该直接杀了你。” “说到重点了，玩智商你真玩不过，你一个人，我们那么多人。而且我智商比你高，你这是不自量力，说白了就是白痴，用自己的短处去迎对方的长处。当然我可以理解你，直接杀了我，你会觉得不爽，你想赢，彻彻底底的赢。最好让我落得和你干爹一样的下场。我告诉你，这不可能发生，至少你办不到，即便我给你机会你都不可能办到。” “我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一个阶下囚你凭什么？” “我的手下。” “我会找到他们，送他们下去陪你。” “你找不到，你也杀不了，杀不完。”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白痴？杀了你再杀了你老板，他们还会卖命？”黄子平脸上的笑容浓烈起来，“周步芳，真的很可惜你没有直接杀了我，你没机会了，除非我给你。” “我不需要你给，杀吧，干脆点。” “怎么，不想和我说话啦？寒冷，血液流失，加上失望，让你受不了了吧？其实我很想给你机会，实现我们原来说的你攻我守或许你守我攻。让你能亲眼看看自己的失败，然后郁郁而终。不过可惜，我比你聪明，而且没你那么自大，我也爱惜手下人的生命，所以你真的没机会了……” “说个屁，你他妈的不守信用。” “我和你守信用，我疯了吗？而且就你这种王八蛋，值得吗？”黄子平说完这句话，匕首再次捅进周步芳的腿，然后扭动，终于周步芳忍不住吼了起来，那声音就在黄子平耳边响。他也边吼边在骂，该死的，你敢不敢爽快点杀了我？捅心脏，不要每次都捅大腿。黄子平把匕首拔出来，“我说过，路途遥远，我不着急，我们可以慢慢玩……” 第四百二十三章 意见相左 周步芳继续吼，他进入雇佣兵行业不是第一次被抓，但确实第一次如此悲惨，他有点失控起来：“你就是不敢杀了我对吗？直接点，你想要什么，我告诉你我的答案，无论你要什么你都得不到，我都不会告诉你，你死心吧，下手，现在就下手。” 黄子平不紧不慢在他的衣服上擦干净匕首，然后不紧不慢道：“不是不敢，是时间没到。”把匕首还给手下人，拿出香烟来，“来根烟吗？” “不需要。” “这是你的最后一根了，你确定不需要？” 周步芳迟疑，最终还是给出不要的答案，他搞不懂黄子平，到底黄子平是敢还是不敢杀自己？这家伙有点恐怖，还问自己要不要抽烟，到底他心里在想什么？面对现在这样的处境，自己又该怎么办？怎么自救，怎么脱身？不知道，似乎所有的办法都玩不转。 黄子平自己点燃一根烟，也就在这时黄小淑从船舱里面走出来，直接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周步芳，然后小声道：“老板，我们被警察盯上了，警察正在后面追赶，我们可能要改变航线……” 黄子平表现出几分慌张的模样：“怎么这么快？” “正常。” “你先回去，我等会进来。” 黄小淑踹了周步芳一眼，往回走。 黄子平抽了两口烟对周步芳笑了笑：“你慢慢享受吧！” 周步芳不言语，黄子平随即转身快步进船舱。径直朝刚做过手术的手下走去，给他检查了一通，没发现伤势有恶化，黄子平才把黄小淑和白九、韩国佬招呼过来：“刚刚周步芳肯定听见了我们的对话。” 黄小淑道：“我有留意他的眼神，确实有，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你说吧。” “改变航向，当然是给他的感觉是在改变，我们绕圈子去三伦岛。然后这船弄点问题出来，给他走不了的感觉，我们登岛，把他带上去。再然后把船给沉掉，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躲避警察，如果我们把船停在小岛边上，警察肯定会上岛搜索。这是正常人想法，周步芳也会这样想，所以我们沉船，他会认为这不是演戏，是真的……” “主意不错，但你到底在说什么？怎么引周步芳的手下来？” “不用我们引，让周步芳负责。” “他不是不合作吗。” “不用技巧，他当然不合作，但我们可以给他机会拿到电话，甚至枪，他能通知他手下了吧？” “绝对不行，他虽然受伤，但给他枪，肯定得死人。” “子弹做手脚，甚至不给子弹。其实很好设计这样的机会给他，我们登岛以后分派人手在四个方向监测，我们总共就那么点人，五个受伤需要照顾，加上这些负责监测的人手，不会剩多少看守他，以及在周遭。如果外面向我们报告有警察在靠近，我们很紧张跑出去，就留两个人看守，他肯定会尝试干掉他们，换你你会吧？” 黄小淑笃定的口吻：“会，而且有办法，除非绑的非常死。” “对嘛，那么急的情况，我们无法顾及他那么多也是正常，他不会起疑心。即便他起了疑心都没问题，无论他死不死他都希望我们死，而在这个地方干掉我们比在港海城要容易，至少更容易跑，机会如此的好，他绝对不可能放弃吧？” 白九插话道：“我赞同老板的说法，周步芳的老板估计第一个同意在这里进行战争，这样对他的影响不大。” 黄小淑道：“我不是不同意，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危险。” 韩国佬道：“我们可以在手机里做手脚，比如装定位软件，周步芳跑了我们可以很快找到他。” 白九道：“窃听器更好，看他和他手下人说些什么。” 黄小淑一脸鄙夷道：“你们俩想多了好不好？你真的当他是白痴？他打完电话会直接摔掉手机。” 黄子平道：“在他身上装行不行？他受了伤跑不远，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找。” 黄小淑道：“老板你不要低估这种人的逃生能力和他的小心，装不了定位的东西，他会知道。这个问题要解决了才能用你这个计划，不然不能用，我们只能回港海城，把他带回去。然后我觉得可以尝试和他的老板谈谈，只要找到他做这些计划为自己私心的证据，其实有可能说服他老板，只不过我们需要一个人的帮忙而已。” “菲尔先生吗？” “对，菲尔先生如果能给我们做说客，有机会不用打起来。” “你知道菲尔先生不会同意，我也没理由去求菲尔先生，他不是善类，尽量少接触是你说的吧？” “总好过这样冒险，虽然我也觉得如果周步芳真会通知他的手下来杀我们，我们和蝎子他们进行前后夹击的胜机更大。” 黄子平好郁闷，这问题怎么解决？他问白九和韩国佬，问他们有办法不？他们都摇头，他只能又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你不要一味的反对，既然你也觉得解决了定位的问题，我们的胜机更大，那就想办法解决定位的问题。” “还不止这个问题好吧？看守他的人必须死，至少两个，你让我们的人死还是让翠莲的人死？而且还有另外的风险，周步芳一定会让手下人来打我们？而不是让他们去港海对付我们的亲人朋友？你刚刚猜的说的我不是不同意，但也有这样的可能性，他不打算活了，自己死，死前能杀多少杀多少，让他的手下送你一个鸡犬不宁，往大了闹，逼他老板和你形成更大的对立。” “我想过这些，那是以后的问题。现在是现在的问题，杀了他，我们回港海城，他那些手下涌进来，我们怎么面对？那样会伤及谁都不知道，所以我还是觉得不要让他们进港海城更好，就在这里，就地歼灭。” “你杀了这批一样会陆续有来。” “不对，杀了这批我们就有了和丹尼特斯谈判的资本，不需要菲尔先生。” “我没办法，你自己想吧！”黄小淑生气了，走人。 黄小淑的态度令黄子平心里难受，可他真觉得这样好，他不想拖下去，这样对许多事都不利。比如碧海制药，这些问题黄小淑固然不需要顾及，黄子平自己无法做到，毕竟八十亿给了尤雪啊。他心里一声叹息，对韩国佬和白九道：“不用管黄小淑，她也说了，我们能解决定位的问题，能随时找到周步芳，她就会同意。” 白九道：“这事确实难办。” 韩国佬道：“其实如果他是普通人，可以打晕他再带上岛，然后把定位器缝进他衣服里，可他不是，他真能发现。” 黄子平道：“话说，他杀了我们的人会不会拿走对讲机？” “肯定不会，他知道他拿走了以后我们会改变通讯频道，他拿来完全没用。” “找个人藏在暗处一直跟着他，随时报告位置，等他联系完手下干掉他可以吗？” “不可以，近了会被发现，远了会被摆脱。如果是在我们熟悉的地方，我们还相对容易找和防守，可那个三伦岛我们也没上去过，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五十对五十非常不利。” 黄子平好烦躁，狠狠抓自己的脑袋：“他妈的，无法解决这个小问题，我真的很不甘心。” 白九道：“有时候就是这样，看见了曙光，就是走不出去，老板你不要着急。” “我能不着急吗？快天亮了好吗？”黄子平望了外面一眼，不是快，是已经亮起来，“你们先告诉我，是不能放定位器还是放的方式的问题？” “最好不放。” “既然这样，去到岛上再说。如果实在没办法，那就跳过这个问题让他跑，你们四个人每人带一个小队搜索，我还不信找不到这王八蛋。” “黄小姐估计不会同意，因为不是找不到，是会有牺牲。” “不同意也得同意，赶紧吧，安排下去让船改变航向。”黄子平回到受伤手下的身边坐下来，拿出手机给蝎子打过去，把他们这边新商讨的计划说了一遍，让他们离开，不要被发现，但又要继续盯着，等周步芳的人行动了再在外围进行包抄。 蝎子倒是很好说话，他没有质疑黄子平的计划，只是提了些自己的小意见。黄子平听了听，有帮助，答应了下来，挂断电话。更具体的配合方式得黄小淑跟蝎子谈，黄子平是太懂这些战斗的细节。把手机放好，刚打算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梁静香走过来，黄子平就没点。 梁静香坐下来道：“下一步什么打算？” 黄子平直话直说道：“还是原来的计划，只是稍微做了一些改变。” “我能帮什么忙？” “你觉得你能帮什么忙？” “我能尝试给周步芳下降头，让他配合做些你想他做的行为。” “你不是说不是所有人都能下成功吗？” 梁静香嗯了一身：“所以我说的是试一试。” 黄子平想了几秒，感觉太冒险：“他知道你，会想过这些，懂得怎么破。这办法不好，一旦不行，我下面的计划就会被打乱，你还是坐着吧！” 第四百二十四章 放大抓小 梁静香稍带几分失望，她没再和黄子平坐一起，而是带着她失望往回走，坐在嘎玛和kk中间。黄子平看了她几秒钟，目光最后落在kk身上，忽然想起一个事情来，kk不是有个神鼻吗？赶紧把烟给踩灭往外面喊：“黄小淑，黄小淑，进来。” 黄小淑以为发生什么事，用很快的速度走进来，来到黄子平面前。 黄子平指着kk道：“我们不用电子定位器，我们有kk帮忙，她鼻子不是很灵吗？让她记住周步芳身上的味道，我们就等于有了猎犬，就可以找到周步芳，你觉得这个主意行不行？” 行，简直太行了，黄小淑自己都把kk给忘了，她看了一眼kk，眼神有几分激动。随即对kk招手，kk过来以后，她和kk用泰语交流了一番，然后告诉黄子平道：“kk说没问题，肯定能追踪上，尤其是周步芳走的时间越短越容易。再加上是森林的天然环境，不会有差不多的味道汇合，周步芳几乎没有成功逃脱的可能性。” 黄子平等的就是这个结果，心里激动升级：“他妈的，就这样办，我们设计他。你给蝎子他们打电话商讨细节，同时挑选人，翠莲的人，他们的手机让孔玲燕监测着，你再装个窃听软件，我们得掌握周步芳到底对他的手下说过什么话，出了什么计划，打算怎样对付我们等等。” “你要向翠莲交代。” “我知道，我现在就跟她说。”黄子平说这句话的时候，兴奋和激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是几分悲哀，自己是杀人凶手啊，而且杀自己人。然而没办法，这个计划就是需要有人牺牲，不做这样的计划也只会牺牲更多的人，放大抓小，再痛苦都得去做的选择。 黄小淑没黄子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感觉，死的是翠莲的人，她毫不介意，立刻给蝎子和孔玲燕打电话。 黄子平走出后甲板，心跟随着船走了一阵，想好怎么和翠莲说了才拿出手机打过去。 翠莲一直在等消息，黄子平来电话，第一时间接通：“黄先生你们那边如何，成功了吗？” 黄子平道：“成功了，但又遇上一些麻烦，我们要改变计划，并且需要你帮我做个选择，一个很残酷的选择。” “你……说……”翠莲显得紧张，她是聪明人，能从黄子平的语气猜到，这不是容易解决的问题。 “我需要你的人主动牺牲两个。” “就这样？”翠莲松一口气，倒不是她这人多残酷，她对敌人确实很残酷，但对自己人多少有点感情，她能松一口气是因为派来这些人就没打算能有人活着回去。死几个很正常，打仗嘛，怎么可能不死人？主要是能打赢，又死人又输才让她无法接受，“那两个？” “你挑，除了两个女人，也不对，已经死了一个，伤了一个。” “你什么计划？要他们怎么配合？不能瞒着他们吗？” “估计不能，不过其实也不一定死，要看周步芳。” “不明白。” “我们已经抓了他，简单来说，我希望他挣脱控制，杀掉两个看守的人，然后给他的手下打电话，让他的手下来救，我们内外夹攻歼灭他们。” “看周步芳是不是杀他们，还是打晕他们是吧？就他那样的人估计会杀掉吧？” “对，我也怕你的人杀掉他，毕竟打起来没选择，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忙，你能帮到忙吗？” 翠莲没有马上回答，在心里想着谁适合牺牲，谁愿意牺牲？想清楚了才道：“我能和嘎玛说话吗？她在不在？” “在。” “我和她商量，给你办妥这个事情，但……”翠莲有所迟疑，好几秒才又道，“我希望先问清楚你，除了这个办法，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但伤亡会更大。我也不希望他们死，已经有六个人失去战斗力，我们本来人数就不占优势，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 “明白了，谢谢你能告诉我。” “不告诉你无法办到，我不是好人，对不起，你跟嘎玛说吧！”黄子平拿着手机回船舱，对嘎玛招招手，等她跟出来以后，把手机递给她，用英文告诉她对面是翠莲。 下一秒，嘎玛和翠莲谈了起来，从她脸色里，黄子平能看出来她从开始的震惊到最后的妥协，并给出自己的意见。这整个谈的过程，她们用了三分钟，当时黄小淑已经和蝎子、孔玲燕谈完来到黄子平的身边。嘎玛走回来把手机还给黄子平，是黄小淑和她交流，她告诉黄小淑的是：没问题，她去挑人，跟他们说清楚。 成功了，但黄子平心里非常不舒服，忽然间什么话都不想再说，走到护栏边看着海水发呆。 船继续驶了十多分钟以后，已经能看见三伦岛。计划如期进行，被做过手脚的船忽然一阵顿挫，然后停下来，距离小岛有一公里远。黄子平这时候才走回船舱，然后去了驾驶舱。所有人都装做很忙碌，这儿检查，哪儿检查，在商讨怎么办，这一切都让周步芳看在眼里。 周步芳认为自己找到了打击黄子平的机会，哈哈大笑道：“黄子平，上帝都不帮你，茫茫大海，船不能走，你死定了。” 黄子平从驾驶舱走出去，快步走近周步芳，装出受到刺激的模样给了周步芳两脚：“就算死定了老子也会先干掉你。” “没关系，我很乐意和你一起共赴黄泉。” “我会让你如愿。”黄子平走回驾驶舱，过了五分钟再出来，装模作样和黄小淑商量了一阵，然后黄小淑下了弃船的命令，所有人上救生筏去三轮岛。 救生筏有四艘，因为不大，一次过把所有人放上去不可能，要分两趟。白九和老美子各领两条先把受伤的手下和翠莲的人送上去，然后四艘船再回头。他们到了以后黄子平和黄小淑又演起了戏，黄子平拿了手下人的匕首打算杀周步芳，黄小淑劝住他，说把周步芳带上岛可能有用处。 黄子平做出一副被说服的模样，把匕首还回去对周步芳道：“姓周的，先留你一条狗命。” 周步芳呵呵笑道：“上岛就安全啦？告诉你，白搭。我给你个建议吧，留一部分人潜伏下来，等警察到了分兵搜岛的时候，潜伏下来的人干掉守船的人，你们干掉上岛的人，用他们的船离开。不过照我对警察的了解，他们发现你们上了岛会先搬救兵才会上岛，所以你没有机会，哈哈，我太高兴了……” 黄子平踹了他一脚，对黄小淑道：“黄小淑，这王八蛋还真提醒我们了，我们不能让警察上岛，把船沉掉。” 黄小淑答应了一声。 周步芳瞬间眼傻，还以为有热闹看，把船沉掉了警察没看见船只会在小岛周遭走一圈，而不会登岛，这样黄子平会等到接送的船只。他好后悔自己说了那样的话，早知道不出声。当然如果他知道黄子平这是在设计他，他会更加后悔。 几分钟以后黄子平也登陆了三伦岛，这个岛在地图上大概看过，上去发现整个模样似乎不太一样。感觉上更大，更混乱，平常肯定荒无人烟，森林很茂密，却又看不出来有什么天然的适合布防的屏障。黄小淑看了也不是很满意，跟黄子平吐槽了几句，自己带着几个人深入进去勘查。 黄子平留在沙滩里面的浅林，受伤的手下也一样，还有白九和韩国佬、翠莲的人。 周步芳当然在，不过被打晕了趴在地上。 半个小时后黄小淑走回来，黄子平快速迎上去问：“怎么样，这个小岛适合不适合布防？” 黄小淑摇头道：“不大适合，低点和高点相差最高的地方也就五六米。” 一股子失望从黄子平心里冒出来：“那怎么办？” “照样布，只不过能守住的时间比较短而已。还是那句话，我们人手不足，除非周步芳的手下不是倾巢而出。” “这不可能。” “所以好困难，如果他们有火箭炮，很容易送我们下地狱。不过也有对我们有利的地方，那就是周步芳即便是跑了走都比较容易被找到。”黄小淑一声叹息，“计划已经到这地步，船都沉掉了，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我们进去吧，不成功便成仁。” “去哪？中心点？” “对，中心点有个小山丘，几米高，我们可以砍些树木做个战壕出来。” “周步芳呢？安排在什么地方？” “前面有条小溪，有个十多平米的小潭，把他扔进去，容易看守，至少给他的感觉是这样。等这王八蛋打完了电话，我们找到了他才能进中心点，否则现在就进去，现在就进行布防，他知道我们要干嘛。我们现在在他想来只是躲警察而已，这外面四个方向只能安排几个人望风。” “行，你去安排吧！” 黄小淑立刻去安排，挑选了望风的人，其他人跟着她往密林里面走。 第四百二十五章 非常好 来到黄小淑挑选的溪边，果然看见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潭。黄子平示意手下直接把周步芳扔下去，噼啪一声，这家伙哀嚎着醒了过来，冷的牙齿嘚嘚在打颤。黄子平对他道：“你就在这呆着吧，等我们要走了，这里就是你的坟墓，风景不错，四面环海，适合你。” 周步芳道：“你走不了……” “你说的不算。”黄子平对手下人道。“他要是敢喊，他要敢喊，给我呛死他。” 说完走开十多米找到黄小淑，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看着海面的情况。船已经被搞沉，只能看见旗杆慢慢一分分继续沉没。真是可惜了，这可是王诺诺贸易公司的船，当然，因为出任务，经过了改装，即便是有人看见了，都不会认出来。 黄小淑道：“现在七点钟，半个小时以后展开我们计划最重要的一步。” 黄子平道：“你说说细节。” “按照我的估计，周步芳的人攻岛至少同时从三个方向进攻，顶多留一个人看守船只。他们人多，分成三个小组，每个小组至少还有十五人，他们这样进攻，志在分散我们的防御力量，原因嘛，我们的人手周步芳很清楚，肯定会做这样的安排，甚至分更多的小组。我们设层层的防御，都用同一批人，只是埋伏狙击，不做正面阻击，让他们压缩我们的防线，到中心点之前尽量能干掉多少就干掉多少。然后集中力量守住中心点，让蝎子他们形成包围圈，蝎子他们十一个人，留两个看船，剩余九个分成三个小组，战斗力没问题。” 黄子平思考着道：“如果是这样，我们的中心点是不是能少一些人防守？三个方向，白九、老美子、韩国佬各自负责一个方向，各自带两个人，我们只需要六个人做狙击抵抗。剩下还有二十多人，在敌人包围中心点之前很浪费，倒不如在外面藏起来，汇合蝎子他们一起进攻？” “老板，我们二十多人，敌人五十多人，中心点能守多久？这已经很冒险，再派一部分人出去，防守力度只会更弱。” “对，但蝎子他们的攻击力相对来说变的更强，只要背后响起枪声，敌人会乱，只要蝎子他们来的够快，歼灭他们的可能性将大大的增长。” “不好，我首先得保证你的安全。” “你也觉得反包围人越多越好是吧？” “是，但还是那句话，我首先得保证你的安全。” “好吧，有什么战术可以拖延敌人来到中心点的时间？距离多远？设几层防守？” “五层，一个点被发现，白九他们会立刻撤退到第二个点。每个点能开个五六枪左右，两公里，敌人搜索前进大概需要十五分钟，我们可以埋雷，但带的不多，我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被他们发现，如果发现了就是白白浪费。” “有定时炸弹没有？” “有，每人配备了两只，手榴弹则是五只，子弹两百发左右，刚刚在码头估计至少每个人用了二十发，弹药不是很充足。” “烟雾弹有吗？” “有。” “你觉得蝎子他们多长时间能来到？” “半小时。”黄小淑语调变的不爽起来，“太多条条框框，如果不是为了反包围计划，其实在海滩设置第一层防守最容易，能守很长时间，还不浪费子弹，可以他们登陆一个狙击一个。现在这样，我们恨不得他们立刻都下船，所以不能这样布防。” “不对啊，我们不这样布防，不在海滩进行阻击，他们不会怀疑吗？” “不会，因为他们不可能把船开到海滩，会潜水登陆。” “那你说什么海滩狙击？” “狙击枪的防守面积可以很大，配备几个观察手能监测几百米宽度。你别想了，就按照我和他们商讨好的计划来，这样最为保险。” “我总觉得反包围的人手不够，你想想，敌人五十人，分一半人出来防守，另一半人继续进攻，你说我们要有多惨？”黄子平还是觉得这样不行，怕牺牲的人数太多，要是挂一半，这胜利还算是胜利？连惨胜都算不上，“要不这样，我们给自己留一条通道，蝎子他们那边开始包围以后，我们立刻撤退。如果能不被敌人发现，把中心点留给他们，我们所有人跳出去反压缩包围，中心点装炸弹，让他们连防守的战壕都没有，我们由守转攻一举歼灭他们。” 黄小淑强烈反对道：“绝对不行，他们人数众多，空隙不好找，况且我们还带着受伤的同伴？被发现了，无险可守就是靶子。” “安排在里面的人少就可以。” “由守转攻有意义吗？” “有，只要他们进了中心点，炸掉战壕，然后翠莲弄直升机来直接轰他们。” “你不是说这样会害了翠莲吗？” “那就换一个方式，不过比较复杂，不知道能不能办到。” “你说。” “沉船前我们不是拿了周步芳的装备吗？还有电话，可以用来联系新崛起的毒枭，搞他们的直升机来。他们有武装直升机是肯定的吧？让他们以为炸的是我们，但其实炸的是周步芳。” “你傻啊，你知道暗号？而且毒枭肯定会帮周步芳的忙？除非周步芳自己谈，你能搞定周步芳？这基本上没可能。” “让梁静香试试给周步芳下降头，这样我们可以一举两得，最后倒霉的是毒枭。” “她不是功力不够吗？以前就和我们说过。而且周步芳意志太坚强，此消彼长，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们先折磨周步芳，让他的心理崩溃，你不是擅长做这种工作吗？” 黄小淑沉默，心里分析着黄子平说的这些计划。觉得不怎么靠谱，倒不是不行，而是前期这些安排不太能达成。但如果能达成，效果确实很恐怖，能用很小的伤亡就达成最大利益。她也不想伤亡太大，毕竟这些手下人大部分都有家庭，所以勉强答应下来，去找梁静香谈。 黄子平没去，就在原地站着，等着。 过了五分钟，黄小淑走回来告诉黄子平，梁静香说可以尝试。 继续商讨了一些细节，对周步芳的忽悠正式开始，外面有手下冲进来告诉黄子平和黄小淑，警察已经到来，正沿着小岛在搜索，暂时没有看出登岛的趋势。黄子平赶紧让手下人把周步芳的嘴巴塞住，周步芳意识到了发生什么事，脸上一直在笑，真亏他能笑出来，这天寒地冻在水里泡着，还受伤，他该哭。不过这也从另一个层面证明了这王八蛋的强悍，换了普通人早就受不住，他可以。 黄子平懒得理会他，和黄小淑往外面走，亲自去看警察的动静。当然在此之前黄小淑已经下了准备战斗的命令，除了两个看守的人，基本上所有人都出了外面，从而给周步芳留下来逃跑机会。可是根据负责监控的手下报告，这家伙好半天了都没有行动，甚至没有四周看，判断机会是否适合。 黄子平和黄小淑都显得很紧张，毕竟做了那么多安排就等他下套，如果他不下套，现在连离开的船只都找不到，那真他妈的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耐心等待，带着紧张，带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坏情绪在等。 等了十分钟，仍然没动静，黄小淑受不了了，对黄子平道：“老板，我们得想个办法骗周步芳进来。” 黄子平道：“你有什么办法？” “装做战斗，打到一定程度，翠莲的人我们自己杀，直接开枪射倒在他面前，我就不信他不会拿枪、拿手机走人。” 黄子平吓一跳：“这计划太残酷了！” “不然你还看着计划失败，你想的计划，现在遇上阻碍，你要做第一个放弃的人吗？” 黄子平语塞。 “说句话。” “不打死行吗？让他们配合假死之类，或者打不致命的部位，我们及时施救。” “周步芳拿了枪不会开枪？不开枪都会用匕首吧？” “如果情况危急，应该不会浪费时间，他是受伤的人，按道理来讲每一分力量都应该储存起来，等待自己的人到来。” “那就试试。”黄小淑也是拼了，虽然她不是很愿意，就她的性格而言，她喜欢直来直去的战争，不喜欢玩那么多花样。她也不认为战争可以玩花样，只是经历了很多次黄子平做的计划最后都能成功而退，她又无法不相信黄子平。况且这还是自己的老板呢？“我去安排。” 黄子平嗯了一声，自己呆着。 用了十分钟，黄小淑把计划调整好，枪声响起来，自己人打自己人，子弹嗖嗖从海滩外面射进来，这里面也进行还击。整个给周步芳的感觉确实和警察打起来的模样，然后黄小淑负责开枪，在一百多米的距离里突突两枪，把两个看守周步芳的人打翻，其中一个还噼啪摔下水潭。 随后紧张的时刻又开始，听见负责监测的手下汇报周步芳爬了起来，拿了枪一拐一拐往密林深处逃，黄子平几乎要哭出来。尼玛，造出那么大阵仗，总算骗得这家伙入套，而且只是拿了枪和装备走人，没有补枪把两个翠莲的人都杀掉，好啊，非常好。 第四百二十六章 必死的死路 为了不给周步芳冷静的时间，只是让他跑了两分钟左右，黄子平他们就已经行动起来。 快速跑回水池边，黄子平放开了嗓子冲密林里面大喊：“周步芳你不要给我找到，否则我保证你立刻完蛋。” 外面的战斗结束，所有人都聚集起来，扇形散开往密林深处追踪。 因为有kk的缘故，追踪起周步芳来显得很简单，她早已经记住周步芳的气味，走的特别快，不停压缩周步芳的逃命空间。前后就追了五分钟，忽然孔玲燕的声音从黄子平的耳机里响起来：“老板，周步芳已经联系过他的手下，他现在正在手机上安装地图进行定位，应该安装好就会立刻给他的手下发过去。” 黄子平对黄小淑做了一个停的手势，随即所有人停下来。 黄子平对孔玲燕道：“他发送出以后立刻切断网络告诉我。” 孔玲燕说了一声好，然后传来的是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 黄子平看看身后左右，大家都着急等待着。 一分钟过去，然后两分钟过去，终于孔玲燕又开了口，说周步芳已经发出信息，她已经切断网络。 等的就是这一刻，胜利的曙光啊，只要抓住周步芳，再通过他来设计新崛起的毒枭，最终的胜利就会产生。黄子平兴奋着对黄小淑做了一个继续搜索的手势，他带着老美子往回跑，去救治两个受伤的手下。几百米距离，他很快跑了回去，看见黄重在手脚脚乱救治着，梁静香在帮忙，赶紧叫他们让开，自己动手。 不得不佩服黄小淑的是，她射的非常准确，其中一个被射穿肩甲倒在小潭边，止了血就没问题了。摔下水潭那个被射中腹部，子弹还留在里面，所以血不停往外冒，一时间没有生命危险，但不及早进行有效救治，即便不会死在这里，回到港海城都会被感染而死。 黄子平二话不说，拿出手术刀、手术钳，让梁静香和黄重把人按住，开始挖子弹。期间啊啊的痛苦声不停在耳边响起，搞的黄子平心神大乱。幸亏技术到家，最终还是成功把子弹挖了出来，消了毒，止了血，然后打了几口针，输液，把人放在一边。也就在这时密林深处响起枪声，开始比较密集，慢慢变的很稀疏。 黄子平赶忙用对讲机呼叫黄小淑：“黄小淑，抓到人没有？” 黄小淑道：“正在追，我们挂了两个人，这王八蛋枪法太准，这就是个愚蠢的计划。” 黄子平心里发寒，他妈的周步芳被困那么久，被冻了那么久，还受伤，有那么强的战斗力吗？不过往深处想想，似乎不怎么奇怪，当初白九被追杀中了两枪仍然能逃命，从那么高的楼层摔下来还能第一时间爬起来。这他妈的就不是人，周步芳比他还厉害，不难理解：“无论如何，你不要冲动，留着他的命是我们胜利的资本。” 黄小淑怒道：“我真想一枪干掉他。” 黄子平说了一声不要，那会还是有枪声，偶尔一枪响，令人提心吊胆。他实在不放心，拔出自己的手枪往前面走，黄重连忙叫住道：“老板你不能进去。” 黄子平道：“我们的人在包围他，没问题，你留在这里，不要跟我。” “这不行，万一……” “没有万一。”黄子平快步往里面走，走了一百多米发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是梁静香，“你跟来做什么？” 梁静香摇头道：“不知道。” “你跟来，我还得分心保护你，拜托你回去吧，别添乱。” “我会自己保护自己。”梁静香拿出自己的手枪来，一副死活不走的模样。 不浪费时间了，黄子平继续走。 往前又搜索了两百米，枪声忽然静止下来，黄小淑的声音传进耳朵：“老板，人抓住了，活口。” 黄子平舒了一口气：“我们的伤亡情况如何？” “就死了之前的两个，我这里还有个肩膀中了一枪。” “快联系蝎子，告诉他我们的情况。” “已经联系过，周步芳的手下已经出动，预计五十分钟可以来到，现在白九他们带人出去，把受伤的都弄进来，你也进来。” “知道。”黄子平和梁静香往回走，等白九带人到了安排好以后才跟着大部队去汇合黄小淑。 来到黄小淑身边，见到周步芳，黄子平直接冲过去乱脚往他受伤的脚狂踩。周步芳没有喊痛，或者说他用另一种方式把痛苦发泄出来，笑，狂笑。这无疑对黄子平是一种刺激，他稍微有点失控，踩的更加用力，而且不管踩到周步芳身上的什么部位，只要方便下脚，看都不看。 最后被黄小淑拉开的时候，周步芳早已经口吐鲜血，两条腿都是血印，但他仍然在笑：“黄子平，我可以毫无保留告诉你，我已经通知了我的手下到来，路程大概五十分钟，现在已经过去十多分钟，还有半个小时，你找不到船走，你和你的人都要葬身此地，给我陪葬，哈哈，高兴，爽。” 黄子平没回答他，喘着粗气，刚刚踩的太激烈，好累。 黄小淑也没理会周步芳，把所有人集中起来，吩咐他们利用作业铲挖战壕，以及去砍树，她自己也去勘查地形。 周步芳看他们如此有计划和步骤，心里不免有几分心慌，但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黄子平耍了，而不是耍了黄子平。直到黄子平歇息过来喝了半瓶矿泉水，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露出了笑容的时候。周步芳心里一寒道：“你笑什么？” “笑你。”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击溃周步芳的心理防线，帮助梁静香给他下降头，“你真觉得你能跑掉？嗯，我说的是刚刚。” “我跑了，并且杀了你两个人，你该后悔，而不是在故作轻松。” “我不用装，我确实轻松，因为我的计划已经成功。”黄子平一脸不屑道，“你以为真有警察？没有，一直都没有，我们变换航向、沉船上岛、和警察交火、让你趁机逃跑都只是一个局。” “不可能，你两个看守中了枪我都看在眼里，你不用蒙我。” “重，把轻伤那个带过来让这王八蛋好好看看。” 黄重立刻往受伤手下呆着的区域走，把肩甲受伤那个手下带到周步芳面前。周步芳看见辨认了出来确实是之前看守自己的人，他信了，其实原本就有点相信，只是不甘心，现在事实在眼前，整个人傻了眼。 黄子平手一挥，让黄重把人带走，继续对周步芳道：“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你给你的手下发信号来救，我就在岛上布好防线等他们来，把他们全歼，然后我再大摇大摆的离开。” 周步芳双眼血红，却仿佛变脸一样哈哈大笑出来：“哈哈，就这样的计划吗？就你们这群饭桶废物能够歼灭我的手下？你大错特错了，我的手下都是从无数场残酷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强者，别说你们人数不占优势，即便人数占优势都无法消灭他们。而且你别妄想拿我当人质，我已经下过命令，他们的第一任务是消灭你们，而不是救我。” “我知道他们在大角头，一直都知道。我更知道具体是什么人，有多少武器，都是什么类型的武器。”黄子平摇摇头，“倒是你不知道我有多少人、多少武器，都是什么类型的武器。我告诉你吧，这个局最主要的点在于我拿自己当诱饵，他们只要敢上岛，我的人立刻能从外面进行反包围。而我那个时候早已经撤出去，等待他们的将会是直升机的狂轰烂炸，你觉得他们能和武装直升机打？” “你有个屁武装直升机。” “如果我没有我会做这样的计划？你输了，从你打出电话出去那一刻，你和你手下的命运就已经决定，恭喜你，你的愚蠢成功地带他们走进了一条必死的死路。” “不可能，你没时间，更没能力设计那么多。” “你不用冲动，冷静的想想我是不是在跟你说笑，我连你跟你手下说了什么都知道，信吗？” “你说。” “好。”黄子平给孔玲燕打电话，接通以后把扩音器打开道，“给我播放周步芳和手下的录音，声音大点。” 孔玲燕接到命令，不多久录音就被播放出来。只是播了一段，黄子平已经看见周步芳的脸色变了，变的绝望。这种绝望的程度，黄子平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大概他自己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会绝望到这种想自杀的程度吧。 黄子平掐断录音，把快烧完的香烟扔掉：“我暂时不会杀你，我要让你看着你的手下一个个被消灭，一个个在你面前倒下去，你想救他们却无能为力。是你送他们上的绝路，你会很伤心、很痛苦、很不甘，生不如死。你会求我杀了你，我喜欢看你绝望到极致的样子，好告慰我这些被你杀掉的手下……” 周步芳已经完全说不出话，大白天，天气很不错，但眼前却是一片黑暗，一片恐惧。 在周步芳的印象中，除了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还没有过类似的恐惧感。 第四百二十七章 敌动 就在周步芳完全进入魔怔，处于深深的后悔和不甘的时候，梁静香在黄子平的示意下悄悄出现在他身后。只见她从自己口袋拿出一只很精致的黑色小盒子，打开往周步芳身上一泼，她双手快速捂住周步芳的耳朵，很用力很用力。黄子平能看见的情况是周步芳有那么几秒钟挣扎，最后忽然停止，眼神变的非常奇怪，就注意着一个方向，眼珠子完全不会摆动。 此时梁静香放开了手，大声喘息，仿佛刚刚捂住周步芳的几秒钟用尽了精力般。等喘过气她才站起来对黄子平点点头，然后开口道：“可以进行下一步，不过我需要你走开，你给我两分钟时间，等你回来了我给你一个听话的周步芳。” 黄子平其实好想看，毕竟下降头这种东西真的很神奇，他想了解到底神奇在什么地方。但梁静香有这样的要求，他又不能不走开，好郁闷：“你要保证成功，否则我们不够时间调整计划，我们会非常麻烦。” 梁静香道：“嗯，我已经控制了他，看他刚刚的心理状态，估计他没办法抵抗。” “我等你两分钟。”黄子平往前走，同时示意比较靠近的手下人一起走，给梁静香留下安静的环境。 走到远处的树下站稳，黄子平快速给自己点燃一根烟，盯着手表上跳动的秒表。两分钟一到，立刻把烟头扔掉往回走。再次看见周步芳，他的眼神又和刚刚很不一样，亮的很吓人。不过亮之中似乎对这个世界很迷茫，以及充满好奇，他已经不是他的那种感觉。 梁静香小声道：“现在可以问他问题，除非是心里隐藏很深的秘密，否则他都会回答，好像催眠那种感觉。” 黄子平咳嗽了一声，拿手在周步芳眼前晃了晃：“叫什么名字？” 周步芳平淡的声音：“周步芳。” “从哪来？” “美国。” “你是什么人？” “雇佣兵。” “你带多少人一起来？” “五十八。” “你们要做什么事？” “杀黄子平。” 黄子平好吃惊，他妈的，果然是这样。 当然黄子平也非常满意，他对梁静香道：“他这个状态有没有时间限制？什么时候会清醒过来？” 梁静香道：“大概八个小时就会失效。” “足够了。”黄子平露出诡异的笑容来，“周步芳我问你，你和泰国的毒枭关系好不好？” 周步芳继续平淡的口吻，机械的口吻回答：“说不上好不好，是合作关系。” “你打仗遇上麻烦跟他要人他可以给你吗？” “可以。” “让他派直升机在空中支援，他会同意吗？” “要谈条件。” “现在我把你的手机还你，你给他打电话谈，你说你需要空中支援，让他派武装直升机，他提什么条件你都答应。然后，让他的人马上准备，只要从你的手机里发出定位，直升机直接飞到正确的位置进行攻击，不用再发信息确认。” “好。” “呵呵，真乖。”黄子平把周步芳的手机递回去，周步芳不含糊，拿到手机马上打，用了不到两分钟时间谈好。毒枭提的条件还挺简单，他只是要求去见丹尼特斯。至于去见来干嘛，黄子平不想了解，因为这件事结束以后，毒枭知道真相以后，他也没脸去见。 当然这件事过了以后黄子平也会和毒枭结仇，想到翠莲原本就和他有仇，自己要帮翠莲，结果一样，他也不去介意。 把手机拿回来，让手下看守着周步芳，黄子平给去了勘查地形的黄小淑打电话：“黄小淑，我这边已经搞定，比想的都要顺利。” “太好了。”陷阱的最后一块拼图已经接上，只要顶住周步芳手下的进攻坚持到直升机到来，胜利就会产生，黄小淑不免心情大好，声音里透出几分激动来，“梁静香帮的这个忙很值钱，都是人命，你别再对梁静香那么凶。” “我有吗？” “我都有听见，你跟她说话不耐烦。” “行，我确实不喜欢那种不是一条心的人，我们之前救了她的命，我们需要她的时候她竟然失踪。” “因为害怕，我能理解她。不过她也真的有错，如果在我们这边，她妹妹可能不会是宫本的阶下囚。她应该是意识到了这个错误，否则不会跟你坦白出来。” “这方面来说……”黄子平真没这样想过，尴尬，“好，就依你，你赶紧安排下一步。” “已经安排好，我也已经找到能安全撤退的路，只不过麻烦些而已。”黄小淑一声冷笑，随即声音中透出几分担忧，心情变的特别快，就像春天的脸，“就看下面的演技，两个重点，第一，顶住敌人的进攻，坚持到直升机到来。第二，在直升机到来前撤出防御中心点，而且把敌人逼进去。” 黄子平道：“其实不需要在直升机到来前撤出防御中心点，我们撤出来再让直升机来。” “老板，泰国过来，一千七百公里，六七个小时才能到。” “现在让他们启程吗？” “对，我们要估算着时间来打这个仗，这很难。如果直升机到来了我们还在阵地，挂的是我们，你没理由让他们在空中盘旋等待吧？敌人发现有直升机会散开，那样直升机的用处就发挥不出来，除非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轰，你觉得有那么多弹药？” “所以现在才是计划最危险的时刻吗？” “没错，决战的时刻，你的选择，当时我不同意就因为我比你想的要多。这是战争，它没办法按照你设定的路线来走，这中间会有许多各种各样的因素产生，从而影响你的计划。好了不说了，我会尽量把这场仗打好，我们已经死了三个人，我不希望死更多的人。我现在回去，敌人估计也已经快到。” 黄子平应了一声挂断电话，整个人和打电话之前相比，心情有很大区别。不过无论如何说，自己还是掌握了主动，命运还在自己手里，打吧。 大大舒了一口气，黄子平拿出周步芳的手机照着刚刚周步芳和毒枭通话的号码，把从地图上提取出来的坐标发过去，让他们准时向烟雾最浓烈的地方狂轰滥炸，以最快速度把弹药打出去。 很快，手机收到回复，英文，一个单词，没问题。 不到三分钟，黄小淑走了回来，她把自己身上挂的烟雾弹，以及几个手下身上的烟雾弹收集起来，放进背包交给黄子平道：“这东西很重要，是直升机的眼睛，无论如何要保护好。” 黄子平接过来：“肯定保护好。” 黄小淑去检查战壕的建设情况，刚好那时收到外面的汇报，有快艇靠近，总共五艘，每艘不下十个人，看装扮就是周步芳的手下。他们最后在距离小岛几百米的地方停下来，用望远镜勘查小岛的情况。黄小淑给他们回复是稳住，敌人靠近到距离海滩一百米前都不要开枪。 气氛开始紧张，中心点里有正常战斗力的人都全部进入到战斗状态。 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没动静。 黄小淑在黄子平的强烈要求下很不情愿地问了几次望风的手下，是不是看错？怎么敌人那么久不行动？最后得到的回答都是绝对没看错。急死黄子平了，黄小淑倒是不着急，因为她知道直升机到来需要六七个小时，这场战争越晚打响对他们这方越有利，也因此即便在可以狙击的范围，她都不让外围的狙击小组开枪。 不经不觉，一个小时过去，终于外围望风的手下传来最新消息。敌人动了起来，五艘快艇分开，以五角星的形状围着小岛进行勘查。这个过程有十分钟，他们才开始慢慢靠近，来到差不多一百米的地方却又停下，然后每艘快艇上下来两个人，仿佛过于肥胖的巨蟒一样，速度很慢的往岸边靠。 黄小淑反复确认过，确实是两个人一组上岸，她让手下不要开枪。对黄小淑的这个命令，黄子平显然很疑惑，黄小淑通话完毕，他立刻开口问：“黄小淑你玩哪一出？拖时间不是这样拖吧？这样只会让他们进入密林的时间更快。” 黄小淑道：“他们是雇佣兵，有组织有纪律，有战术、有耐心。只派两个人上岸，你干掉了他们以后，后面的人会换方式上岸。反之则他们会两个两个上岸，现在同时从四个方向上岸就是在试探我们防守的重点在什么位置，周步芳肯定说过我们具体多少人，战斗力如何，所以他们才这样做。” “不是很明白，你说简单点。” “简单点就是他们这两个人的小组算是先头部队，他们不会立刻进入密林，而会在海滩前沿打掩护配合后面的同伴上岸。既然他们不立刻进入密林，我们干嘛要开枪？干嘛不等到他们都上岸了集中起来再开枪？” “他们傻吗？会集中起来让你打吗？” “当然不会，他们后面上岸的人会散开来，大概相距十多二十米一个，形水平的攻击阵型。十个人就是两百米宽的攻击线向我们推进，很好打。我担心的是，只要一听见枪声他们就扔烟雾弹。”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黄子平沉思了好几秒，智商实在不在这方面，愣是没理解过来，他都不好意思了：“什么意思？烟雾弹扔在前方，他们冲进密林，我们还是能开枪，他们难不成还能一直扔，直到进入有藏身之处的密林？” “就是这样。” “他们有那么多烟雾弹？” “不需要多，海滩和密林的距离大概八十米，他们不是普通人，以他们的战斗速度，每个人扔三颗就可以冲进密林。” “我们用轻机枪扫射行不行？” 黄小淑一脸的痛苦：“我说老板，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打一百发出去可能就消灭一个，我们有那么多子弹进行浪费吗？” 好吧，原本黄子平还不是太担忧，听黄小淑这样说，心里顿时发毛起来：“那你改变策略，把攻击位置提前。” “结果一样，他们多用一颗烟雾弹其实没问题。我们设计的层层抵抗，按预计能干掉他们十个人，不保证十个都死，但肯定百分之八十失去战斗力。”黄小淑坐下来，“不着急，吃点东西，不然等会可能就没时间吃。”对黄子平说完，黄小淑用通信工具吩咐下去让大家进食，速度要快。 每个人包里都带了压缩饼干和牛肉干、矿泉水，而且早就饿的很。听见黄小淑下命令，赶紧都开吃起来。黄小淑的干粮在黄子平这里，黄子平拿出来和黄小淑一人一份。不过他实在没胃口，所以把自己的一份拿去给梁静香。刚想走，梁静香忽然叫住道：“黄先生，我能和你谈两句吗？” 黄子平停住道：“你说。” “我们消灭了这批敌人以后，会不会有更多的敌人来要我们的命？” “这问题我暂时还无法回答你。” “我知道你没空顾及，但我觉得你应该多思考，想想去避免的办法。我之前虽然跑了走，但我一直有留意你们的状况，我看见你们一次次化险为夷，你擅长处理这些问题。当然现在我们面临战争，很紧张，无法真正冷静下来。不过我觉得越是这时候越应该多想，因为可能机会就在这里面。” 黄子平思索着梁静香的话，忽然感觉原来那个梁静香回来了，毒辣，古灵精怪。 对，得想想这个问题，黄子平对她笑笑：“谢谢提醒。” “不说谢，这是我们的战争。” “我会救你妹。” “嗯。” “吃东西吧！”黄子平回到黄小淑身边立刻把梁静香的提醒想了一遍，然后道，“我觉得这事确实要想，你看能不能这样干？让……” 黄小淑打断道：“让毒枭和丹尼特斯打起来。” “对。”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英雄所见略同，其实不难，周步芳电话打出去，孔玲燕不都有录音吗？这个录音给丹尼特斯弄过去。周步芳让毒枭炸自己人，我们编个符合逻辑的理由影响丹尼特斯的判断，他们即便不打起来都不会再合作。” “我有想过这问题，能这样办，等他们出现了裂痕，我们分别装成他们对方的人对他们进行刺杀。比如刺杀毒枭用白人，刺杀毒枭则用泰国人。” “还可以让翠莲的人假装投奔毒枭，然后就派这些人去刺杀，不到丹尼特斯不相信。” “就这样办。” 黄子平露出奸笑来：“这样我们能脱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黄小淑点点头，继续吃东西。 五分钟后望风的手下又传来消息，敌人已经开始上岸。他们的行动方式确实像黄小淑说那样，分散上岸，每个人间隔差不多二十米，步伐非常统一，很警惕，枪都上了膛，可以随时开。而随着他们越走越近，能清楚他们所带的枪种，多数是微冲，有七八条狙击，火箭炮数量不多，两个。 装备比黄小淑想的要弱，她心情不错，让大家准备好，在他们都从水里起来以后立刻发动攻击。 一百米的水路，敌人走走停停竟然差不多用了三分钟。这让每个人都等的发抽，都憋着一口气，黄小淑发出开枪命令的时候，他们仿佛出笼的猛虎般，快速开枪，装了消声器的狙击枪，不过就响了几声已经被怦怦的微冲枪声音盖过。黄小淑没猜错，敌人扫射一阵以后果然砸出烟雾弹，而且真的靠烟雾弹做掩护冲进密林。 这些王八蛋，确实战斗经验丰富。 从通讯设备里，黄子平能听见手下人汇报，干掉几个等等，他们转移阵地继续抵抗等等。 接下来两个小时，不停能听见枪声响起，但敌人似乎不着急，搜索进攻的速度以稳为主。这看上去就不像是想救周步芳，而是想消灭黄子平他们。因为他们太小心吧，所以抵抗了两个小时，节节后退，转移了四五次阵地，就要到中心点了，四个方向的狙击小组加起来才消灭了六个敌人。 想想对方还有四十多人，黄子平真觉得恐怖，偏偏不能提早出去形成全面性反包围，还是要继续等。 他妈的，等到他们包围了中心点还怎么走？ 不知道。 问黄小淑吧，发现她不是很着急，她一直在听汇报，一直擦自己的枪，整副不消灭够十个人就不挪窝的模样。 又等了半个小时，白九他们已经退到只剩五百米距离，黄小淑仍然没动静。黄子平受不了了，开口问黄小淑：“黄小淑，距离已经差不多，现在不走就没时间和空间走了……” 黄小淑道：“现在走不行，才过去三个多小时，还有三个多小时，直升机才到来。再等等，等白九他们再退一百米，中心点的人分成四个小组去支援，来一次正面对射，把敌人驱赶出去。我们的火力突然间猛烈起来，他们会放慢速度商量，这会有一阵子空间，反复几次，能拖差不多一小时。” “可以吗？我真怀疑。” “可以，后面就没办法了，剩余的两个多小时要靠蝎子他们从后面攻击，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一个原则，只有蝎子他们发动起了进攻，我们才能走。” “哎，要是我们有自己的直升机多好，想什么时候干掉他们就什么时候，压根不需要等，这都是风险。” “谁不知道？战争就这样，不容许你有太多计划。淡定的等吧，我不会让你有事，即便所有人打光了，我都能把你带走。” “这样有意义吗？” “有没有问你，不是问我。” 其实就这个时间蝎子那边也非常急，岛上在战斗，他们在待命，听见每一声枪响都仿佛打在自己心里。 十分钟过去，终于敌人又缩小范围，剩下四百米。黄小淑总算愿意出动，除了黄子平和梁静香、受伤的人之外，把所有人都点上，分成四个小组分别往四个方向支援。他们走了两分钟左右，黄子平听见一阵阵密集的枪声，期间还夹杂着爆炸，四个方向都一样，战斗异常激烈，仿佛不是几十人在打，而是几百，甚至上千人。 整个激烈过程持续了三分钟，枪声落起来，风吹动，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和血腥味，通信工具里传来黄小淑的声音，他对黄子平道：“老板，敌人退了有两百米，下次进攻，估计十分钟以后。” 黄子平问：“我们的弹药情况如何？” “开始节省。” “其实这个问题才最严重。” “敌人的弹药也不充足，刚刚我们打狙击，他们可都用火力掩护，他们浪费的比我们更多，你千万不要出来，等着。” “我知道。”黄子平走到受伤手下的区域，一个个看了一遍他们的状况：“你们身上的弹药，除了给自己留小部分，都拿出来。” 五六个手下都各自按黄子平说的做，很快黄子平收集起几百发子弹，十多颗手榴弹，还有些烟雾弹，定时炸弹等等。把这个情况通过通信工具告诉了黄小淑以后，黄子平赶紧又问：“受伤的手下之中有没有人会装炸弹？我们得在这附近装一些。” 黄小淑道：“不用装，直接挂在周步芳身上，我们走之前再干。” “蝎子他们什么情况？” “准备下水靠近对方的快艇，接到命令以后发动进攻。” “让他们小心。” “知道，没特别情况不要乱联系，占线，这样我不能及时掌握情况。” 黄子平说了一声好，结束通讯，拿了一个手下的包，把所有弹药集中起来拿给梁静香保管。 回到战壕里，刚打算喝口水，忽然口袋一阵颤动，拿出来看了一眼，竟然是五号的来电。 在接与不接之间，黄子平犹豫了一阵，最后选择了前者：“老首长好。” 五号骂道：“我好个屁，你告诉我你在干嘛？” “吃午饭。” “吃午饭？” “我吃你祖宗。” “老首长干嘛这么暴躁？谁得罪你了？” “别跟我打哈哈，你在哪儿？” “果园。” “我想杀了你，离岛那事是你搞的对不对？” “什么离岛？什么地方？不知道。”黄子平不能承认，打死不能，“老首长，大中午时间你不吃饭胡思乱想，你没事吧？” “我告诉你，不要在国境线以内闹，除非你找死。” “我没有。” “最好没有。”五号要挂电话了，好死不死这时外面在打枪，怦一声，黄子平想捂手机都来不及。刚刚犹豫接不接就是害怕战斗忽然开始，但不接电话又怕五号是给自己情报，这下惨。五号那边道，“这是在开枪不？你他妈在哪？还在打吗？” 第四百二十九章 白热化 黄子平能想到的是以最快速度挂电话：“你听错了，我在看电影而已，我有电话进来，先不跟你说。”噼啪挂断电话，抹了抹冷汗直接把五号的号码屏蔽，五号拿武子华的打过来，拒接。幸好也是挂的快，这会枪声又响起来，和之前黄小淑带人出去的时候差不多，也是一阵密集以后才慢慢稀疏下来。 相同的情况反复几次以后又多拖了近一个小时，当时中午，太阳透过密林照洒在地面的黄叶上，斑斑点点很是好看。只是很可惜，这片安静的世外桃园不用多久就会一片火海。黄子平可是见过好几次战争过后的场面了，真的是寸草不生，惨不忍睹。 度过了难得的几分钟平静，黄小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告诉黄子平蝎子已经开始行动。 果然，黄小淑的声音刚落黄子平就听见嗖嗖声，那是火箭炮发射的声音。几秒钟以后爆炸声分别从四个方向传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黄子平感觉整个小岛都在晃动。也从这个时刻开始，两面夹击正式打响，从枪声听，比刚刚每一次的交火都要激烈许多，而且期间夹杂着手榴弹和火箭炮的声音。 轰轰的爆炸声很大，爆炸地点非常近。能感觉出来是敌人炸自己这边，所以黄子平显得担忧。呼叫黄小淑，得不到回应，他又不能出去，只能不停在原地转，急如热锅的蚂蚁。 幸好没过几分钟黄小淑就带着人回来，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模样，有两个身上还挂了彩，不过不严重。黄小淑自己倒是没什么，只是脸色不太好，可能因为战斗进入白热化的缘故。她走到黄子平的跟前，在黄子平开口问她问题之前，自己先开口，她说的是：我们马上走。说完挥手让带回来的人去搀扶受伤严重的手下。 黄子平道：“外面什么情况？” “蝎子他们正在猛烈攻击，我们这边一层层撤退，迂回到敌人身后，逼他们进来这里。”黄小淑边说话边往梁静香所在的位置走，直接一枪柄把周步芳打晕过去，然后在他身上挂了两个定时炸弹，设定半个小时的时间爆炸，对梁静香道，“跟着我们撤退。” 梁静香拿起地上的包背起来，和黄子平一起跟着黄小淑走。 往北面走了两三百米，能听见枪声从很近的地方传来，战斗现场估计不到两百米距离。而前面是一片杂木乱生的杂木林，根本看不见路。这怎么走？黄子平正在想着这个问题，只见黄小淑拖开一大片树枝，顿时一条只能弯腰通过的很窄的羊肠小道露了出来。 这女人应该是刚刚去勘查地形时弄的通道，砍了树枝遮掩起来，难怪看不见。 黄小淑退到一边，让拿冲锋枪的手下先进去，告诉他小心往前走。然后让黄子平和梁静香跟着，再就是受伤的手下，她自己走最后，把入口给伪装好才追上黄子平道：“这片杂木林走两百米会看见一条深沟，我们从深沟可以直接去海滩，现在这里没危险，但深沟不确定，所以下了深沟以后尽量靠边走。” 黄子平道：“白九他们怎么办？什么时候撤退？” “五分钟后逐步撤退，敌人不敢快速的追，等反包围的火力改变以后吧，他们会发现我们已经撤了出去。” “他们上岛战斗到现在牺牲了多少人？” “大概十一二个。” “我们呢？” “不比敌人少。” “这么多？”黄子平心里发寒，虽然知道战争会死人，可死这么多，无法接受。 “翠莲的人就剩两个女人，以及受伤没参加战斗的两个，和守船的一个。黄重那些嫡系就剩黄重和小白，小江没事，他和蝎子一起。黄重找来的第二批人牺牲了三个。还有很多人受伤，不过还能战斗，等等吧，大概十分钟以后我们能在外面清点人数，再组织起来打。” 黄子平道：“我们必须出海滩？留在深沟再进行布置不可以？” “我说的是你和梁静香，还有完全不能战斗的两个手下，留下来的人继续战斗。” “我不走，出去你能保证没危险？都这样了，人手不够我可以帮忙。” “老板，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你知道死那么多人是为什么吗？因为缺乏战斗经验，很多都是冤死，你也没战斗经验，你想冤死吗？” “不参与永远都没有经验。” “就怕参与过以后连吸取经验的机会都再没有。” “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大概黄子平说的话有道理，黄小淑最终选择了妥协，催促着前面的人加快步伐。其实说是通道，黄小淑就用刀砍了一部分枝叶而已，有的甚至只是踩断，一个人走马马虎虎能通过，但也是被树枝这里划一下那里划一下。两百米的路程走下来，来到了深沟边沿，基本上每个人的脸蛋、手背都有不少划痕。 比较庆幸的是，哪怕枪声真的有近，几乎就在耳边响起都没被敌人发现。 全部人进了深沟，黄小淑对他们道：“已经到了最后的决战，谁还有战斗力？我希望能参战，我们缺人手。” 好几个手下都说他们可以。 黄小淑挑出其中两个伤势最轻的，剩余的让他们相互搀扶从深沟往外面走，去海滩，上船。 梁静香也让黄小淑赶了走，去照顾伤势重的手下。 把梁静香留下来的包拆开，黄小淑拿了两颗手榴弹，给跟着她的这些手下分了些弹药，然后等待，着急的等待。 过了几分钟，听见望风的手下说有人来了，黄小淑爬上去看。黄子平也爬上去，慢慢看见有人从杂木林里出来，正是白九和韩国佬他们。比较惨的是，总人数加起来也才十一人，加上深沟里面这些，包括黄子平和黄小淑了才十八人。黄子平心塞啊，不算蝎子的人，近四十人来，最后能带回去二十个吗？ 清点了人数和弹药，黄小淑进行了重新分配，分成四个小组，她和白九、韩国佬、老美子各带一队去汇合蝎子海狗和山猫、小吉他们。黄子平跟着黄小淑，同行的还有黄重和嘎玛、kk，他们这个小组五个人，其它小组四个人，他们去汇合的是蝎子，面对的是正面战场。 就走了半里路，黄子平已经见到蝎子，这家伙靠在树后，手臂中枪，黄子平走到跟前，他道：“我们需要弹药。” “敌人一样，按计划进行。”黄小淑给蝎子丢了两颗手榴弹。 蝎子看看树后的情况道：“敌人安排了两个狙击手瞄着我们，我们只能在这个地方，再上去得挂。” 黄小淑道：“不行，敌人不够集中，要把他们再压缩两百米。” “你有烟雾弹吗？” “没有。” “手榴弹不管用。” “四个方向一直扔，你们外围还有九个人。我们汇合起来总共二十六个人，每人两颗能扔多远扔多远。”黄小淑恶狠狠道，“我还不信五十二颗手榴弹所产的爆炸能量不足够震撼他们，让他们往里面走。就这爆炸效果，他们肯定知道里面已经没有人。” “最好是这样。” 黄小淑看看时间，用通信工具吩咐对时间，两分钟后扔手榴弹，速度要快，能扔多远扔多远。 两分钟，趁这个空档，黄子平拿了绷带快速帮蝎子处理伤口，止了血缠了起来：“蝎子，感谢。” 蝎子道：“我欠你的。” “你们这边牺牲了三个人，都是谁？” “一个我的人，两个泰国佬。” 黄子平既有几分喜，亦有几分痛，喜的是小江没牺牲，痛的是翠莲的人几乎全军覆没。其实他们的战斗经验比黄重他们更丰富，之所以得到这样的结果是因为他们战斗起来更踊跃。当然黄子平心里非常清楚，他们的活跃是因为翠莲给的是死命令，要他们顽强的进行战斗。 黄子平收拾好了药箱，黄小淑给他两颗手榴弹，随即所有人散开，每人间隔二十米等待着。 到了时间，黄小淑一声令下，四个方向的所有人一起把手榴弹扔出去。顿时，手榴弹雨往敌人的阵地落下，顷刻间爆炸声响成一片，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刮起地上的树叶尘土让整个树林能见度变的很低。这时黄小淑又下了命令，让所有人相互配合着往前压缩。这可是大好的机会，敌人看不清楚，弹药又不充足，不会胡乱开枪。 黄子平跟着黄小淑跑，一路借助树木掩护，从这棵树跑到更前面的树后，用了一分钟时间跑了四五十米。那时能见度已经开始恢复，几乎和敌人面对面，双方又展开枪战，射的很激烈。黄子平虽然有枪，但完全不敢离开树后，连把手臂伸出去开枪都不敢，黄小淑也不允许他这样做。他只能左看看右看看自己人有没有中枪，很幸运，树很大，都能藏好，更多子弹都是打在树干背面，有的从两边飞过，发出嗖嗖声。 这场面真的好恐怖，黄子平经历过一次都不想经历第二次。然而现实是经历了一次过后一直在发生，而且规模和残酷性越来越大，敌人也越来越强。他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某一天被某一颗子弹要了性命，这种死法他感觉好难看，他宁愿累死在手术台上面。 第四百三十章 人间炼狱 相互射击进行了一分钟，枪声又停止下来。敌人的弹药也不多，他们不再开枪，而是又退了差不多五十米，彻底的从进攻转入了防守。黄小淑趁这时间用通讯工具在了解刚刚有没有人牺牲或者受伤？听见的汇报是一个轻伤，她松了一口气对黄子平道：“老板，就这样，只能压缩到这个范围，不能再进去。” 黄子平道：“他们会不会找到我们出来的杂木林，从里面出来包抄我们？” “白九出来的时候装了地雷，他们不傻，从我们出来的路走，绝对不敢。重新开路声音很大，而且刚刚经过我们的压缩，那片杂木林的一头已经在另一边，他们进去就是死路一条，我们只要往中间扔炸弹就可以。” “他们要防守啦？” “对，他们现在比我们更不安，怕我们会有救兵到。想跑出去吧，船已经让我们控制，他们也没办法出来，弹药不充足，打不出通道来。”黄小淑看看时间，“如果我是他们，我会等到晚上再出来，夜战他们比我们有优势。” 蝎子道：“我也是这看法，我们可以守到飞机到来。” 黄子平道：“他们会不会也有救兵？” 黄小淑道：“从欧美过来够时间吗？他们不可能一上岛就联系，只有刚刚发现被包围时有可能联系，加上组织所需要的时间，最快要明天到。当然他们可以花钱在亚洲找雇佣兵救，这也需要联系，也没那么快。而且现在是大白天，就我们华夏国，我还不信有雇佣兵敢在大白天入境。” 蝎子道：“从空中来倒可能，但时间一样，除非是战斗机，而且得是能躲过雷达监测的战斗机，以及不怕引发战争，所以黄先生你大可以放心。” 他们正说着话，只听见密林深处传出轰隆的爆炸声，黄小淑随即道：“是周步芳身上的炸弹，这家伙估计成碎片了。” 黄子平道：“死有余辜。” 蝎子道：“不会是被拆了吧？” 黄小淑道：“就他那状态，拆不了……” 谈话结束，每个人都藏在树后，负责望风的偶尔会探脑袋出去看一眼，然后快速闪回来。整个小岛仿佛突然间进入了安宁，只有因为爆炸被点燃的树木燃烧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声音。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安宁占了绝大部分时间，偶尔有枪声，很快又沉下去，都是敌人在试探黄子平他们是否已经离开。 平静中黄子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段梦莹的来电，她告诉黄子平五号联系过她，告诉了她几句话，大致意思是他上面的人已经知道一切。黄子平听了先是很不舒服，转而想想，既然已经做出来，知道就知道，只要自己不留下把柄，又有何关系？况且他们还需要自己对付宫本，不会立刻对自己怎么着。他把自己的想法对段梦莹说了一下，战斗情况隐瞒了，牺牲了那么多人，不知道如何说，段梦莹那么善良，她听了会很难受。 转眼间，距离直升机到来的时间只剩半小时，黄小淑又开始做布置。她让大家把烟雾弹集中起来，只要她命令就立刻把烟雾弹扔出去。并且在烟雾升起来的时候，用最快速度往海滩方向跑，至少要跑出两百米才能停下来，而且要趴下来。 他们这边的烟雾弹黄子平背着，他小心翼翼把背包放下来，自己拿出两个后把背包扔给黄小淑，再由黄小淑一个个扔给其他人，把烟雾弹分配好。 剩十分钟时，黄小淑跟黄子平要周步芳的手机，黄子平把手机抛过去，黄小淑发短信跟直升机联系，问他们是不是能准时到达，照计划发动攻击？得到可以的结果以后，黄小淑的嘴角露出几分笑容，用通讯工具发出命令，对好时间，注意力集中。 漫长的十分钟，黄子平好着急，虽然刚刚黄小淑和蝎子都已经表示过敌人不会攻击出来，但万一呢？越到了紧要关头，这种意外越不能承受，所以没办法，他只能不停深呼吸调整自己，不让这四周的人看出来自己有多紧张。也可能是紧张到麻木了吧，十分钟过去，黄小淑喊了扔，看见大家都扔完了黄子平才反应过来，赶紧拉了烟雾弹的保险扔出去。 同时间四个方向扔烟雾弹，烟雾升起，一片灰白，视线受阻，害怕被进攻，敌人只能射击，密集的射击。因为这状况，黄小淑不得不让大家原地待命，等到枪声停止下来才让大家用最快速度往外面跑。这前后浪费了差不多半分钟时间，这个时间很要命，导致没跑出安全范围已经听见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然后是嗖嗖声，炮弹往烟雾弥漫的密林连续射击，不到十秒钟超过二十枚炮弹打了下来。 下一秒，轰隆轰隆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冲击波在后面猛追。 黄子平感觉到不妥，回头看，冲击波已经到来，强大的冲力把他刮倒在地，摔的眼冒金星。等他爬起来看了看，大家的情况都一样，最惨是嘎玛，她直接撞在树上，更惨的是这棵树有个枝节顶了出来，她撞上去，枝节所处的位置到她左边的锁骨下一寸，直接扎了进去。 黄子平赶紧爬过去，拿了救生包出来给她处理伤口。 倒霉催的，再上一点不会被伤到，再下一点有厚厚的衣服和防弹衣，偏偏就是这个位置。 把枝节残留一片片粘出来，黄子平随手捡了一块石头让嘎玛咬住，他打开一瓶消毒水往伤口上面倒。嘎玛一声吼，几乎没把石头咬碎，黄小淑听见声音过来帮忙，拿药拆开给黄子平，然后拿止血绵包准备着。黄子平上了药，黄小淑直接把止血绵包贴上去，再上绷带，匆匆弄好把嘎玛拉起来。 黄子平也站起来，往身后看，已经是一片火海，整片森林都烧的噼噼啪啪响。偶尔还能看见一颗颗小树断裂倒下，发出巨大的响声，看上去非常恐怖，仿佛人间炼狱，原来的鸟语花香，顷刻间已经不复存在。 敌人还有生还的机会吗？不知道！黄子平想问黄小淑，话刚到嘴边的刹那听见嗖一声，一枚炮弹从火海里冲出，直上高空击中正在盘旋的直升机尾翼，直升机尾翼直接爆出了一团巨火，断裂了开来。报警声下一秒响起，嘟嘟的在响，机体失控了疯狂地往黄子平他们所处的位置撞过去，因为高速旋转，发出轰轰、嗖嗖，惨烈的切割声和惨烈的蹭刮声。 黄子平惊呆了，他妈的，直升机都能干掉，这敌人到底有多恐怖？ 黄小淑反应非常快，她看见了大声吼：“快走，所有人快走。” 所有人立刻转身往两边跑，嘎玛拐了下。黄子平拉了她一把，她没办法走，黄子平只能抱着她走。负重，速度慢，没跑多远直升机已经砸在地上轰隆的发生爆炸，强烈的冲击波把黄子平和嘎玛一起推在地上。黄子平脑袋晕晕的，想起来却没成功，最后甚至两眼一黑没了知觉。 黄子平被拍醒第一个看见的是黄小淑，然后是蝎子。他本能地动了动，身体没有大问题，就手肘有点痛，摔的缘故。他坐直身体四周看，嘎玛没事，大家都没事，缓了缓连忙问黄小淑：“现在是什么情况？” 黄小淑道：“直升机已经完蛋，还来不及用重机枪进行一轮扫射，我想敌人肯定还没完全挂掉，留下来多少不知道。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马上走人，这样做的后果是留了活口，有些事我们无法解释，后续会有麻烦，到底有多大，我没办法预知。第二，继续打，如果你不想有麻烦，我们把人都组织起来去搜索，把剩余的敌人都干掉，让事情一了百了……” 黄子平思考着把目光投向蝎子：“你什么意见？” 蝎子道：“我听你们。” 黄子平目光转回黄小淑身上：“白九他们什么意见？” “机不可失，敌人肯定有被炸晕过去和被炸伤，没受伤的我相信有，但不会多，人数就目前而言我们肯定占优。” 黄子平咬牙道：“那就去，反正已经牺牲那么多人，留下手尾再打一次还不知会有谁牺牲，我也去。” “你不能去，你和嘎玛去海滩，现在就走。” “不行，我得去，我走后面。” “可以，但说话算数。” “算数。” 黄小淑对蝎子做了一个手势，他们四个人建立起防御搜索阵营往前走，同时用通信工具发出命令让几个方向的小组一起行动。原来的人数，只有嘎玛一个人留下来，她一拐一拐没办法跟，不过她把自己的微冲给了黄子平。 往前走了一百米左右，眼看就快到危险范围，黄小淑回头看了一眼，看黄子平跟的比较近，做着手势让他停下来，保持更远距离。黄子平只好停下来，等他们拉开了距离，有五十米左右了才又慢慢跟上去，一前一后进入被炮弹摧残过的密林。 第四百三十一章 残酷的场面 大战过后一片焦土，踩上去还热腾腾，那种感觉无疑太糟糕。 四周都很热，不像冬天，更像夏天，而且身旁还放了一只火炉。往前走，随着越深入，越是不时有火星从头顶上空飘下来，偶尔也有树枝掉下来，都带着火星。 眼睛所到之处，不是看见星火烟雾就是看见一片漆黑光秃，以及面目全非的尸体。 这个情景比上次和响尾蛇大战过后更惨烈，黄子平踏上这片焦土，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忽然间很怀疑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医生还是战争凶手？ 胡思乱想走了一百多米，听见怦一声枪响从对面传来，不过开枪的不是黄小淑他们。至于是敌人还是白九他们开的枪，更无法弄清楚，而因为距离比较远，黄子平也不方便问黄小淑。看见黄小淑他们对枪声不为所动，仍然保持着队形向前搜索，他也就远远跟着。 大概又走出三四十米，忽然几米远的右侧，一大片在燃烧的树枝拱了起来，有个人从里面出来，是白人，他手里端着一支黑漆漆的冲锋枪。 一个照面，黄子平第一反应是找地方躲藏，赶紧跑开几步藏在一颗树后，然后下意识开枪。 突突的声音发出，但没打中。 黄子平可没用过微冲，那个冲力让他很不习惯，都不知道子弹打到了什么地方。 而黄小淑他们听见枪声，看见有敌人，而且靠的黄子平那么近，赶紧开枪掩护，顿时枪声密集的响了起来。 敌人不笨，故意往黄子平身边靠近，让黄小淑他们无法开枪，黄小淑只能边让黄子平藏好边往回冲。 黄子平还藏个屁，敌人已经快来到跟前，他想开枪，发现没子弹，最后狠狠把枪砸了出去。敌人快速一闪，想对黄子平开枪，也是没了子弹，想法变的倒快，直接扔了枪扑过去把黄子平扑在地上。黄子平翻过身用脚踹，对方直接抓住他的脚，把他往下拉，想掐他的脖子。 对方可是近一米九的大个，还特别壮，而且是雇佣兵，这力度有多大可想而知。黄子平可不敢被他掐到，等对方的手差不多来到，直接一撇脑袋，咬住他的手指，用力合。 一声哀嚎从白人雇佣兵嘴巴里发出，趁他分神，黄子平膝盖往上顶，刚好顶到他的裤裆，他歪向一边。黄子平随手抓了一块石头，很烫，很想放手，但他没有，而是紧紧抓住，挥过去就用石头砸他的脑袋。噼噼啪啪几下，白人雇佣兵已经晕晕乎乎，黄子平趁机放了滚烫的石头，用自己的手臂勒住他的脖子，用力，用力，再用力。 白人雇佣兵挣扎想着用脚踢黄子平，第一下没踢到，踢第二下时黄小淑及时冲到来，她用自己的双脚去接，缠住敌人的双脚一拧，人落地，快速怦怦开了两枪，子弹全部打进敌人的腹部。黄子平再用力，白人雇佣兵直接端了气，黄子平扔开他，自己也已经快断气，不停咳嗽喘息，脑海里不停回放刚过去的十秒钟。 尼玛，自己没被杀死，反而杀了雇佣兵，这有多神奇？ 黄小淑拉起黄子平一脸愤怒道：“老板，幸亏这家伙受了伤，否则你就挂了，让你别跟来你非要跟来，你以为自己有几条命？” 黄子平道：“如果我不跟来，你想想刚刚那情况，这家伙在背后开枪，你们要挂了吧？” 黄小淑语塞，确实是这样，所以就没再怪黄子平。但她不敢让黄子平再单独走后面，把kk喊过来和黄子平一起，她和蝎子继续带着人走前面。队形也改变了，变的更小心，速度更慢，同时间留意很多地方，尤其可疑的地方，都会小心翼翼走近过去仔细搜索一番。 也幸好增加了警惕性，真还有敌人没死，就在中心点的战壕后面，有五六个，这些个王八蛋的火力还非常猛，等人都靠近以后扔手榴弹的同时开枪。当时白九他们也已经从几个方向包围过来，二十多人包围他们五六个人。不过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人数多的优势完全发挥不出，一个个只能藏在树后。偏偏这些树都被烧过，非常烫，虽然足够大，却不能贴着藏，所以一番交战下来又挂掉两个手下。 看这情况，黄小淑赶紧下了撤退命令，让所有人退出敌人的射程范围。 把几个方向的带头人都集中起来，几个人在商量，商量来商量去都没找出好办法来，每个人都很郁闷。他妈的，当初自己人建造的战壕便宜了敌人，现在是进退不行。关键是火箭炮已经没了弹药，否则一炮轰过去就能轰烂他们。 黄子平刚刚很专注的听他们商量，等他们都没办法，沉默了才开口道：“直升机应该没有全部被炸烂吧？我们能不能拆一扇门下来？门是钢板，敌人无法打穿，我们可以利用门做盾牌靠过去往战壕里面扔手榴弹。” “估计是不行。”黄小淑摇头吗，“没有也有手榴弹，子弹打不穿直升机门，手榴弹能炸。” 小吉道：“我觉得敌人不一定还有手榴弹，即便有，这似乎也是目前情况下的唯一办法。” 黄小淑默认了，让白九带两个人去拆直升机门。 去了五分钟，白九他们带回来两块钢板，黄小淑随即挑了四个人从正面展开进攻。借助着钢板阻挡子弹，四个自己人往敌人阵地靠近。他们手里拿着最后的两个手榴弹，如果一次进攻不行，这个办法会不灵。所以行动开始以后，每个人都显得特别紧张，都眼睛不眨看着前方。 随着他们越靠越近，紧张也是越演越烈。 最后很悲剧的事情发生了，战壕里还有手榴弹扔出来，哗啦在钢板前炸开，然后是突突的开枪射击声，持续了十多秒才停止。 负责进攻的手下又牺牲一个，另一个继续举着钢板在前面。 好奇怪的是，敌人竟然不再开枪，也不再扔手榴弹。这种情况是没弹药了吗？黄子平连忙问黄小淑，得到的答案是有可能，毕竟敌人刚刚只不过向着一个方向开枪，手榴弹也不过扔了一颗。如果说他们现在是要等人走更近了才动手，那刚刚为何要动手？ 眼看手下人越靠越近，即将要扔手榴弹，黄子平向黄小淑建议一起上。黄小淑有所迟疑，但站在一旁的蝎子和小吉首先同意，她最后也只能咬牙同意下来，就趁手下人扔手榴弹时，命令下去，全体进攻。 伴随着爆炸声，顷刻间所剩的二十多人同时往敌人的阵地冲。 好幸运，敌人真的没弹药，手榴弹爆炸完以后，有五个牛高马大的白人拔出匕首从战壕里跳出来，藏在树后。 黄小淑然喊了停，当时已经把五个白人给包围起来。 子弹大家都还有，虽然不多，却足够干掉五个敌人。然而不知道黄小淑在想什么，竟然要和敌人进行白刃战，让大家都把匕首抽出来，她带头，带着蝎子、白九、韩国佬、老美子、海狗和山猫、小吉，八个人一起过去。敌人发现他们不开枪，也大胆跳出来，嘴里骂骂咧咧，但却很有组织地站好队形。 坦白说，面对战争，黄子平不是喜欢要面子的人，能用枪消灭敌人他就不希望用格斗，这样太冒险，一不小心死了一个半个怎么搞？死的人已经够多，还不知道怎么处理，他可对黄小淑这个选择非常不满。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在外围带着紧张和担忧，眼睛不眨的注视着。 黄小淑这边也摆好队形，八对五，战斗随着黄小淑一声令下而打响，黄小淑自己先发动进攻。她最能打，速度最快，蝎子和小吉只在她之下而高于白九他们，可和她一对比，她已经搞定一个敌人，蝎子、小吉才和敌人接触第一招，白九他们则还在出招的半途。 双方都用上了寒光闪闪的匕首，生死搏斗、没有华丽的动作，都很实用，刀刀往命处直捅，顷刻间血肉横飞、惨叫连天，令人所不忍又无法退却。这残酷的场面前后持续了一分钟，敌人被击溃，然后一个个被杀掉，最后剩下一个被黄小淑控制起来。这家伙敌人之中最能打，打散以后，是白九和老美子两个人一起对付他，却不能占上风。 就因为这家伙能打，黄小淑才留下他，废了他两条胳膊丢了地上。 收起了匕首到处转了一圈，确定敌人已经全部被消灭，黄小淑走回去用英文审问。黄子平也走过去，走到老美子身边问他黄小淑在问什么？老美子说黄小淑在问他是不是周步芳的大副，周步芳在什么地方？黄子平听了吓一大跳，赶紧往之前绑周步芳的树走过去，四周一看，倒看见不少尸体，但没有一具属于周步芳。 周步芳是被炸到粉身碎骨了吗？不可能。 可尸体不见了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中了降头术吗？自己还能拆定时炸弹？ 一股股不安涌上心头，黄子平快步走到黄小淑身后道：“黄小淑，周步芳是怎么回事？” 黄小淑道：“没看见尸体，没发现痕迹。” “跑啦？” “正在审。” 黄子平站到一边看着黄小淑审问，其他人也一样，但不只专心看，他们都有对四周进行戒备，以防周步芳这个王八蛋是藏在了某个角落，忽然开冷枪。 第四百三十二章 各安天命 审问进行不到两分钟，黄小淑忽然掏出手枪怦怦两枪把人打死：“这王八蛋嘴很硬，问不出来，我们搜岛。白九你和小江把老板带出去，黄重你挑五个人收集自己人的尸体出沙滩，一个小时之内搞定，等我们出来以后全部人一起坐船离开。” 黄子平道：“这么大的范围能搜到？” “尽量努力吧，其实有可能他们把周步芳埋了起来，经过大爆炸也不好辨认，搜吧，这样安全。” “那你们小心，看见了直接干掉，不要抓。” “知道。” 黄子平带上嘎玛跟着白九去外面汇合梁静香他们，中途看见一具自己人的尸体，白九顺带扛了出去。 来到沙滩，远远看出海面，大家都安然无恙，黄子平松了一口气，对他们招招手。 不一会，快艇开过来，梁静香下船问：“里面什么情况？” 黄子平道：“敌人基本上已经消灭，不过周步芳没找到，不确定是不是已经被炸死。” 梁静香呆了一阵：“不是挂了定时炸弹在他身上吗？黄小淑还说炸弹不能拆掉。” “话是这样说，谁知道呢！” “他的降头术还没解，他很听话，根本不会自己拆炸弹。” “或许他的人到了以后帮他解了吧！” 白九这时候道：“我去帮忙，老板你上船去海面，这样要安全些。” 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黄子平答应下来，扶着嘎玛和跟着梁静香登陆快艇。快艇随即往外面的海域开动，趁有空闲的时间，黄子平重新给嘎玛处理了伤口，然后快艇上几个受伤手下的伤口也重新处理过。弄好以后靠着后甲板的栏杆抽烟，看着海滩，能看见黄重他们扛尸体出来。 梁静香也看见了，她在黄子平身旁坐下来轻声道：“我们死了多少人？” “不少，具体多少要清点过才知道。” “这仗打成这样，上次在我家鬼王山，我们面对那么多敌人也不过死了几个，周步芳的这些人真那么厉害吗？” “我跟他们打过，也看黄小淑和他们打过。其中周步芳的大副，白九和老美子加一起不占上风，你说厉害不厉害？其实我知道，死十几人，甚至死一半人都不奇怪，甚至可以说赚了，可毕竟死了人，心里还是难受。包括翠莲的人在内，他们可绝大部分都有家庭。” “你打算赔钱吗？” “安家费必须给，虽然钱对于生命来说就不是个东西。”黄子平把烟头弹向海面，人站起来，往右边的缺口走，站在梯级上，用海水洗手、洗脸，把外套也脱下来洗了一遍。等他干好这些，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是段梦莹来的电话，黄子平接通了，他说武子华找，有重要的事情相告。 黄子平拿到电话号码，发现是个公用电话，他打过去，刚响第一声已经接通，传来武子华的声音：“黄先生，老首长被控制起来了，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看情况应该是很严重，因为是特别行动队亲自来控制的，看他被带走的眼神，似乎是让我告诉你，意思可能和你有关。” 黄子平心里一寒：“我不是很懂，为何跟我有关？” “帮你说话，或者直接是帮你隐瞒，做了什么手脚之类。” “他不都通过你做这些吗？” “有些不会。” “特别行动队是原来他管的那一支吗？” “不是，我觉得你先不要回来，就在外面呆着，看清楚了这边的状况再做打算。” “这是五号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老首长这人我了解，当时不方便说话，我只能从他的眼神里面猜。” 黄子平思考了几秒道：“知道了，如果有进一步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武子华没再回应，快速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抓住手机，又点上一根烟。思考了有几分钟，然后给段梦莹打过去，这时候才告诉段梦莹大概牺牲的人数，以及战斗情况等等。段梦莹听了确实难受了一阵，然后她说了一句话，以后能智取的尽量智取，能花钱搞定的尽量花钱搞定，不要再打。黄子平也是听听，他不希望这样吗？他比段梦莹更希望，毕竟这些人都是他自己发展起来的，可现实，尤其战争不会给你选择的余地，战争来临，亦只能迎战。 说了一阵武子华说的事，商量好处理办法，黄子平刚挂断电话没多久，黄小淑那边已经有消息。不过那不是好消息，他们没找到周步芳，她正带人出来。黄子平往海滩看去，黄重他们似乎已经把尸体都收集好，正坐成一堆休息。黄子平对开快艇的手下做了个手势，快艇随即往海滩走，黄子平下快艇，径直往堆放尸体的位置走。 来到尸体堆跟前，黄小淑出来了，她快步走到黄子平跟前：“老板你就不要看了吧！” 黄子平道：“我现在很想知道，我们的人还剩多少。” 黄小淑立刻清点，用了一分钟告诉黄子平答案，翠莲的人就剩嘎玛和kk，以及守船的和一个重伤的。黄重的嫡系就剩黄重和小江，从老家带来的十六人，加伤员在内剩六个，再加上蝎子那边牺牲的一个，总共死了二十一人，人数比黄子平想的都要多。黄小淑也说了处理办法，把他们都运出去海葬，没办法啊，不能带回港海城。 黄子平哎了一声道：“连骨灰都没剩下来，这样太惨，我做不出来，烧吧！” 黄小淑反对道：“烧得花多少时间？这样不行，我们得赶紧走。” “没办法走，刚刚武子华来过电话说五号被控制了起来，估计因为帮我，武子华建议我先不要回港海城。” “怎么这样？不对吧？我们果园没问题，如果出了问题，肯定先去我们果园。” “冲我来，不是我们。我刚刚和梦莹商量过，我得在外面呆个几天，看清楚状况，等五号被放了或许武子华那边再来消息了才做打算。” “打算去哪？” “台西，确实这次我们闹的很大。主要是在离岛的时候，但也没办法，我们没想到周步芳三个人反抗都能那么激烈。” “我的错。” “不是你的问题，烧吧，我们有时间。” “如果是这样，敌人的尸体最好也一并处理，毁尸灭迹，不留任何的证据。”黄小淑看看时间，“现在三点多钟，四个小时应该能弄好。” “弄吧！” 黄小淑赶紧去吩咐，顷刻间大家又都忙碌起来，一起进密林。 蝎子和他带来的人没进，蝎子走到黄子平跟前道：“黄先生，往下的事你们自己处理，我现在走，把我的人的尸体也带走。” 黄子平嗯了一声：“谢谢你的帮助，同时和你说声对不起，让你牺牲了一个人。” “战争有牺牲在所难免，你不要想太多，不要因为他们的牺牲而变的怯弱。” “放心，我不会。”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蝎子和他的人把尸体带上，两个人坐上快艇快速离开。 晚上七点半钟，黄小淑烧好了尸体，带回来两大包烧出来的骨灰，分别上了两条快艇。 快艇开动，和小岛的距离慢慢拉开。 黄子平坐在后面的甲板，看着仍然火光闪闪的小岛，心情一片糟糕。 黄小淑的心情也不怎么滴，她和黄子平坐在一起久久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后甲板多了一个人，是梁静香，她给黄子平和黄小淑各递了一瓶矿泉水，然后又走开。 黄小淑喝了一口气矿泉水对黄子平道：“好了老板，过去的不要不想，战争就是这样残酷，我们都得接受这个事实，多想想善后工作。” 黄子平道：“你说吧！” “我们不能都去台西省，我得回去，我把白九和老美子留给你，其他人，包括小吉他们，我带走。” “韩国佬他们回去没问题，你回去不妥吧？” “有些事就要我回去才行，比如毒枭和丹尼特斯那边，我们得忽悠他们吧？孔玲燕一个人搞不定。而且果园要做个整改，我们必须尽快换个安全的地方。还有这些牺牲手下的后事安排都得我去做，我和你都不回去算什么事？黄重他们心里会怎么想？” 似乎黄小淑说的有道理，所以虽然不是很愿意，黄子平最终还是咬牙答应下来：“你自己小心吧！” “我更担心你，你现在很不在状态。” “我挺好，就是觉得不应该是这样，是我害死了他们。” “没有害不害，即便有，害死他们的都是我。我说句难听话吧，我们其实已经算是走了大运，四十人打六十人，最后结果是全歼敌人，伤亡比例一比三。你想想我们的敌人都是些什么人？而我们自己的人呢？你再想想周步芳的大副，白九和老美子加一起都不占上风。” “我懂这些道理，我只是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兄弟。” “这是战争，是战争就会死人，各安天命，出发前的动员会我已经跟他们说过，我就差没跟你说。不说了，等汇合了王诺诺公司的大船，我们上大船，你直接去台西省，我们保持联系。” 第四百三十三章 黄小淑的决定 凌晨一点，黄子平和白九、老美子踏上了台西的陆地。因为登陆的地方太偏僻，他们走了好长一段路才见到人烟，见到路牌。 就在路牌下面坐着，黄子平拿出手机给何紫薇打电话，其实不是很愿意打扰何紫薇，但在台西这边，黄子平只认识何紫薇。这是要藏起来，没有熟人怎么藏？去太远的地方，比如文莱，黄子平又不想去，只能硬着头皮给何紫薇打电话。 电话比黄子平想的要快接通，显然何紫薇还没睡觉，她道：“好久没接到你的电话了。” 黄子平道：“久吗？我们前阵子才联系过。” “那是短信，你现在如何？” “我在文景路二百八十八号，三个人，你可能要来接一下我们。” 何紫薇吃惊了好几秒才道：“什么时候来的？没出什么事吧？” “刚上岸，港海城那边我暂时不能回去，所以希望你能收留我们一阵子。” “我马上去接你们。” “最好不要开自己的车。” “人，你等等我，大概四十分钟我就能到。” 黄子平说了一声谢谢，挂断电话。 白九这时候道：“老板，我觉得我们三个人最好不要在一堆。老美子可以单独行动，他拿的国外护照，他想个办法从正常途径入境，这样我们发生点什么事，他不在一起没问题，反而能在外面第一时间给我们提供帮助，也可以跟黄小姐保持联系。” 黄子平仔细思考了一通白九的意见，觉得是个好意见：“为何不早点说？你早点说，刚刚下船时我们就可以分开走。” 白九道：“我刚想到。” 黄子平转向老美子：“老美子你觉得呢？” 老美子道：“我没问题，只是要麻烦一点而已！” 四十分钟以后，何紫薇开着一辆七座商务车来了，她穿着牛仔库，白色羽绒，戴着一顶帽子，整个人看上去很时尚、很休闲，美丽而令人动容。 下了车，左看右看，发现少了一个人，何紫薇一脸疑惑问黄子平：“不是说三个人吗？” 黄子平道：“去了办事，你安排我们两个人就好。” “实验室可以吗？” “可以。” “不过要睡休息区的沙发，你们没问题吧？” “没问题。” “先上车再说。” 上了车，黄子平和白九坐后座，何紫薇开车，边开边问黄子平发生什么事。黄子平隐瞒了一些，也说了些实话，毕竟有求于人，不能一句实话都不说，不然穿了以后如何面对？黄子平人品可没那么差。 开了一个小时车把黄子平和白九带到实验室，当时已经是午夜三点钟，何紫薇又出了门去买夜宵。黄子平和白九各自洗了一个澡的时间，何紫薇也回来了，带回来四份牛腩面。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黄子平没有吃过热的东西，这吃起来的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四份面，和白九一人两份分吃光，因为挺大份，黄子平吃的很饱，吃完点上一根烟，舒服啊。 这时候何紫薇道：“快五点钟了，我明天中午再来看你们，给你们带食物还有衣服，方便告诉我尺寸吗？” 黄子平和白九都不太能出去，虽然让何紫薇买衣服不适合，不过也没客气，都把各自的尺寸告诉了何紫薇。 等何紫薇走了以后，黄子平在沙发上躺下来，发现有点冷，他把暖气开大，然后拿出充电器把手机插上给黄小淑打电话：“黄小淑你回到去了吗？” 黄小淑道：“刚上岸，你呢？” “早到了，吃完夜宵，你回去果园再打给我吧！” “不着急，你休息吧，我这边搞到情报再联系你。最后还是那句话，你尽量尽量不要现身。” “知道。” 嘟嘟，电话挂断。 黄子平对白九说了一句睡觉，自己占了一张沙发先睡，白九可没这么好的待遇，就一张长沙发，他只能靠着短沙发睡。 第二天中午，黄子平被白九拍醒，坐起来看了一眼，何紫薇已经来了，刚进门，手里提着一个大包，以及两个饭盒。 黄子平连忙下沙发走出去，接过饭盒和大包：“麻烦你了……” 何紫薇笑了笑：“不麻烦，我反而挺高兴你需要帮助了能想起我。” “我在台西就你一个朋友。” “你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 “先吃饭吧，我得走了呢，我下面有个同事在等，我晚上再过来陪你们吃饭。” “好，我送你。” “不用。” 何紫薇又出去了，来的匆忙，走的更加匆忙。 黄子平和白九一起吃完中午饭，然后给黄小淑打电话，黄小淑竟然还没睡觉，回果园以后就开始处理问题，搞情报，以及把录音做处理发给丹尼特斯。从她嘴里，黄子平还没有得到关于五号的消息，她想找武子华都没找到，也不知道武子华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毒枭那边倒是有消息，翠莲有派人盯着，那家伙损失了一架飞机和几个人，联系周步芳又联系不上，正处于郁闷之中。 黄子平问：“录音给丹尼特斯发过去了吗？” 黄小淑道：“还没，我得想想录音还有没有别的用处，等等吧，现在不确定周步芳是不是已经挂掉，如果这个王八蛋没有挂掉，我们把录音发过去的用处其实不怎么大。” “这就无法确定，你不用管那么多，直接让翠莲安排人混进去，在毒枭的身边露露面拍下照片，然后送他们去北美找丹尼特斯。” “先等等，翠莲刚牺牲那么多人，都是她那边最强的人，她也会心痛，我们现在又来这样的要求不太对，得让她缓缓。同样我们现在也有麻烦，也需要缓缓，我想去一趟京城，我得找到武子华搞清楚五号的状况，我们和五号可坐同一条船，他有事，我们也有事。” “你去京城，你疯了吧？” “总要搞清楚状况吧？我不想等。你放心好了，我可以照顾自己，他们抓不到我。” “你自己去吗？” “对，自己去，韩国佬和小吉他们留守，海狗和山猫继续在外围，黄重和小江回老家。我已经给黄重搞定安家费，每个人一千万，先这样吧，后期我们再想想能帮他们什么忙。” 黄子平对黄小淑这个安排基本上满意，但对她去京城打探消息仍然有心存担忧。虽然以黄小淑的个人能力，任何人想抓住她都非常困难，可万一用什么毒计呢？不过找不到武子华弄不清楚五号的状况，越等下去似乎也是越不利。左思右想，黄子平最后也只能同意黄小淑去试试：“我没问题了，你不需要担心我这边，我挺好。” “段小姐和你说话。”电话传来一阵杂音，几秒钟以后换成段梦莹的声音，“我还在果园。告诉你两个好消息吧，第一个，我妈已经搞定那些股东，计划实现了，我们掌控了百分之七十三的股份。第二个，下午开新闻发布会把教授推出去，打响逆转舆论的战争，不用几天时间，公司就能回到正轨。第三个，你老家那边的县政府引进了一个项目种植，对我们农产品公司的建立非常有利。” “你怎么知道的？” “看的新闻，也打电话咨询过。” “哦，这样。”黄子平心里有了一丝安慰，虽然对目前的麻烦来说，这几个好消息都不算什么好消息。但无论如何说，需要担心的事情一个个在减少，这是好事。当然严格来说碧海集团的事也不需要黄子平怎么担心，有尤雪在，这女人是商场上的老狐狸，经过她的算计，真会寸草不生，“你妈有问我的情况吗？” “有，她都知道了，她说她相信你能解决好，你也得相信自己。” “必须的。” “何紫薇在吗？” “刚走，她似乎很忙。” “代我向她问好。” “行。” “我等你回来。”段梦莹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把手机丢一边，习惯性点上一根烟抽着，思考着录音还有什么用？如果周步芳没死，怎么能让丹尼特斯和毒枭打起来？思来想去，似乎不大可能。这事好悲剧，当时也不知黄小淑为何不直接杀周步芳，而是装定时炸弹。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不反对，让她直接杀掉，现在都晚了啊，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恶果。 不过退一步来说，就周步芳受的伤不轻，加上在三伦岛上面，他要离开也很困难。 可有时候有些事很难说，不能想太多侥幸。 见黄子平聊完电话一声不吭，白九问：“老板，有什么问题吗？” 黄子平摇头道：“没问题，事情都还好，公司有几个好消息，黄小淑要去京城。” “我们继续在这里？” “对，继续。” “五号的问题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你当时不是猜测过是周妍背后的人吗？我们能不能从周妍这儿搞情报？” “怎么搞？” “不知道，我也就一个建议。” “黄小淑肯定有想过，觉得行不通才要去京城，让她干吧！周妍我们现在最好不要碰，要等这件事过去，然后慢慢了解，接着收拾她，这他妈的留着就是一个祸害。” 第四百三十四章 不信更灵 傍晚六点，何紫薇给黄子平和白九带来可口的饭菜，她自己也有一份，一起吃。 黄子平没什么胃口，感觉自己困在此地哪都不能去就像个废人。最郁闷的还是黄小淑到了京城就是去了消息，他联系联系不上，让孔玲燕那边亦联系不上，心里满满都是担忧。何紫薇聪明人，看一眼就已经看出来黄子平不怎么在状态，有心事，她问：“你那边很麻烦吗？” 黄子平摇头道：“也不是。” “很闷？” “还可以吧！” “要不等会带你出去走走？去人不多的地方应该没问题。” 黄子平望了白九一眼，想了想，似乎不错，答应了下来。 八点钟，黄子平和白九经过一番打扮以后跟着何紫薇出门。何紫薇先把车开去商城，自己下车给黄子平和白九买了围巾和帽子，进一步化妆了才重新开车，出市区，在宽阔的马路上开着。黄子平打开车窗，让冷风吹进来，清醒着自己的脑子。 兜兜转转了一个小时，何紫薇把车停在山脚，四周都比较寂静，除了山顶有灯光以及马路的路灯外，看不见其它光。 何紫薇指指山顶道：“上面有个寺庙，求平安很灵，要不要上去走一走？” 黄子平就知道何紫薇不是随便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开，而是有目的。没想到这个目的是去寺庙求神拜佛，这个举动很贴心。黄子平虽然不想走，也不怎么相信这些东西，但他不能拒绝。他说了一声好，给了白九一个眼神，先和白九下了车。等何紫薇下了车，三个人一起踏着石梯级，往海拔大概三百米高的山顶走。 走在路上，沿途风景还不错，只不过风很大，显得有点冷，走着走着才慢慢热起来。何紫薇应该也是这个状况，走了大半路才开始说话，向黄子平介绍这个寺庙，也说些趣事。 不经不觉上到山顶，来到寺庙门口，何紫薇亲自拍门。 等了半分钟左右，开门的是一个女道士，大概六十岁，是个瞎子，但走路非常稳，对寺庙里头的一草一木非常清楚，不会走错，不会绊倒，速度还和正常人无疑。 来到祭堂，何紫薇和黄子平、白九，都分别在功德箱里放了香油钱，女道士点了佛香递给他们，先给的是何紫薇，然后给白九，最后才给黄子平。忽然间，她抓住黄子平的手，摸了摸手背，冷不丁说了一句：“施主你大劫刚过，命很硬啊。但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的另一个血光之劫马上要来。” 黄子平吓一跳，他妈的，自己确实大劫刚过，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这女道士怎么知道？他连忙道：“道长你这真的假的啊？” “信则灵。” “不信呢？” “不信更灵。” 何紫薇相信这些，所以顿时紧张起来，连忙往功德箱里面塞了一把钞票问：“道长你不就是高人吗？能不能想个办法化解化解？” 女道士道：“此高人被彼高人，我只能告诉这位先生，远离水，保持在人气热闹的地方，就三天，哪都不要去，否则自求多福，看造化。” 黄子平道：“道长，你怎么看出来的？” “天机不可泄露，你们自便。”女道士说完拖着她的大长袍离开祭堂，进了一个侧门消失不见。 黄子平的目光投到何紫薇身上：“这位道长很灵的么？” 何紫薇点头，随后又摇头，最后哎了一声：“问吉凶是，你看看香炉，满满都是香，平常香火非常旺盛。” 白九道：“我不相信这些，估计是看老板大晚上来，瞎猜。” 黄子平道：“别乱说话，人家可是能说出来我刚大劫过去，你想想小岛的事。” 白九语塞。 何紫薇很担忧的看着黄子平：“上香吧，然后我们回去，这几天你不要出门，道长不是说了么，三天时间就能过去。” 黄子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也有担忧，但只是一闪而过。因为他更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不出门能解决的算是什么劫？如果刚好那边有消息，自己不得不出门呢？稍微有点后悔来这个鬼地方，不过也还好，可以和命运抗争抗争，常言道是福是祸躲不过，就看自己能不能又福。 下山过程何紫薇一直沉默不说话，不知在思考什么，黄子平喊了她两次她都心不在焉没答应，回到了车里才道：“我们去吃个夜宵吧，就去夜宵街，热热闹闹的地方，去沾沾人气，你们都打扮成这样了估计是没问题。” 黄子平没反对，自然白九也不好反对。而见他们不反对，何紫薇赶紧开车，不过控制的车速比来的时候相对要慢了许多，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一个半小时，车子回到市区，然后又开了十多分钟来到夜宵街。 三个人下车走了一段路，挑了一家夜宵店走进去，找位置坐下来。 开杯碟的时候，黄子平拿着杯子给自己倒茶，才倒一半忽然茶杯啪一声爆裂，黄子平的左手被划出一刀口子，血瞬间渗出来。黄子平看在眼里，真有点不太相信，尼玛，长这么大没被茶杯划过手，这种事几率很小嘛，为何那个女道士给自己说了血光之灾之后，瞬间就能发生？ 何紫薇看见更是露出惊恐的目光来，立刻抽了张纸巾给黄子平递过去：“水，你还是不要碰了……” 黄子平哭笑不得：“这是茶水，没事，就是个意外。” 白九喊来老板换过一只茶杯，也就在这时何紫薇突然尖叫起来。由于她的目光是看着自己身后，所以黄子平也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拿着一把水果刀冲过来。白九也看见了，他快速反应过来，拿起茶杯砸过去，准确无误的砸中了那个男人的脑袋，那个男人一脸都是血。 夜宵摊瞬间炸开了，隔壁桌子十几个人站起来，把黄子平他们围起来。闹误会了，那个被白九砸中的男人其实是拿水果刀切水果，何紫薇自己误会了，白九也跟着误会了！不过那家伙当时也是直线冲向黄子平，闹误会其实还算是比较正常。 自己的错，赔钱了事，赶紧走人。 回到车里，何紫薇也没心情了，她对黄子平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黄子平道：“没关系，我们现在去哪？” “回研究室，买点东西回去自己煮。”何紫薇开车，一路开的很快，到了研究室所在的大楼门前，她让黄子平和白九先等着，自己下车冲出外面的便利店买了两袋方便面，火腿肠还有鸡腿等等东西，回到车里塞给黄子平，把研究室的钥匙也塞了过去道，“我不上去了，你们上去吧！” 黄子平一愣道：“你有急事？” “不是，我忽然想起来女道长的话，她让你远离水，水，女人其实也是水。” “我去，没那么严重。” “我不想害了你，刚刚就差了那么一点点，你下车吧！” 黄子平无语着和白九下车，何紫薇开车走人，他和白九上楼。 回到研究室，把带回来的东西放好坐下来，白九对黄子平道：“老板，我们就不应该去那个寺庙，都是心理作用。” 黄子平道：“我也那么想，可是似乎也挺准，都不知道信不信好。” “这……”白九也是有所迟疑，“我不知道。” “不信吧，做个选择，反正如果那边有了消息，我们不可能不出去。你去做夜宵，饿了……”看白九走了，黄子平拿出手机来给孔玲燕打过去，接通立刻道，“有黄小淑的消息没有？” 孔玲燕道：“没有。” “她身上不是有定位器吗？还是看不见吗？” “对，不过我相信黄小姐，她应该只是遇上一些事。” “但愿如此。” “小吉想和你说话。” “给她。” 咯咯的杂音响过，电话另一端传来小吉的声音：“黄先生，现在这情况我想我应该去一趟京城。” 黄子平反对道：“不行，黄小淑没问题，可能就被一些什么事拖住，你不能去，你留在港海城，这可是大本营。” “你不担心黄小淑吗？” “我怎么不担心？但我相信黄小淑。” “我很担心。” “没问题，你好好休养，就这样。” 黄子平挂断电话尝试再给黄小淑打，不在服务器，没打通。 不多久，白九做好夜宵，两个人吃完坐了一阵，洗澡睡觉。 第二天起床，黄子平还是第一时间联系孔玲燕，还是没有得到黄小淑的消息。他打算给段梦莹打过去商量商量，忽然敲门声响起。听声音不是何紫薇，敲的比较重，黄子平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通过猫眼先看了一眼。这一看，发现外面站着的是一个警察，吓一跳，立刻退回来告诉白九。 白九也很紧张，问黄子平怎么办？开门还是装没有人在里面？ 装没有人在里面能装吗？同时黄子平还想一个问题，为何是一个警察，警察不都至少两个人一起行动么？ 第四百三十五章 头号危险人物 会不会想多了？实际上这是何紫薇的朋友？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黄子平飞快把手机拿出来，正打算给何紫薇打。好死不死手机先响出来，声音还被外面的警察听了去，敲门声变更重起来，同时在喊开门开门之类。来电的是一个固话号码，黄子平接通，传来武子华的声音：“黄先生吗？黄小淑被诱捕了，五号托人给我传消息，要你来京城一趟，否则他们不会放过黄小淑。” “什么叫诱捕？谁诱？”黄小淑失踪那么久铁定是有问题，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情况如此的严重，黄子平还是感觉自己整个人从头冷到脚板底，“他们利用的五号是吗？让我去是让黄小淑诱我？” “不敢猜，看你是否相信五号吧。五号还有个建议，让你去找个人，拿到他的账本带回来，这样你就有了和他上头的人谈判的资本。” “谁？” “一艘观光船，叫摩尔登号，他们的老板卡巴，是个德籍的台西人。” “这家伙什么来到？这艘船没那么简单吧？” “是赌船。” “你去死，经营赌船的人，这是普通人？我有可能成功吗？赌船我能上？我即便上去了怎么把人带下来逼供？” “你智商高，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没办法帮你想，而且我马上要挂电话，现在我自己都有问题。” “你有什么问题？” “黄小姐是见我和五号的时候被抓的，是我带黄小姐去的，我尝试救她，非法进入了他们关押五号的房子，受了伤。” “你过来，现在我们的命运相连，你先帮我忙。” “过不去，我的身份本来就不能正常出境，现在能出境的地方也都已经全部被设了埋伏。你只能靠自己，因为你更不能调动你在港海城的人，他们出不去，还都被监控着。你有两天时间，两天之内你不去京城，会有特警去果园抓你的人。还有你自己，蒙雅被杀的案件，你还处于被调查期间，警察跟你说过不要出境吧？你出了境，给你找罪名很容易。” “战争的事呢？” “不是他们给你的行动权，你在境内行动引发战争怎么办？你完全没考虑，而你这样的处事方式，有一次就会有二次，这是他们担忧的重点。总的来说，就现在的你，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相对于恐怖分子的头号危险人物。” “好吧，他们大概会对我如何？又打算对我如何？” “看你手里有没有资本，如果你手里没有资本，估计你的命运就这样，到此为止。”武子华一声叹息，“真要挂断电话了，有进一步消息再给你打。” 武子华挂断电话，这边敲门声越来越大，几乎要拆门的节奏。不过也证实了没有威胁，真的是误会，因为外面的警察在喊何紫薇的名字。黄子平赶紧给何紫薇打过去，接通用飞快的口吻：“何小姐，有个警察在外面死命拍门，他知道你的名字，是找你的吧？” 何紫薇吓一跳：“这讨厌的家伙要干嘛？我已经到楼下，我马上上楼。” 黄子平还想说什么，电话已经被何紫薇挂断。而这时白九问黄子平刚刚谁的来电，说了什么？黄子平告诉他是武子华，同时把武子华说的内容复述了一遍。白九听完脸色那叫一阵发黑，他用凝重而担忧的口吻道：“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真的需要如此严重吗？”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那么严重，但黄小淑被抓肯定是事实，不然不会那么久联系不上，我其实知道，就是在侥幸、在安慰自己，怪我，我就不该让她去。当然就武子华说那些话反应出来的信息，五号的上头想做我们，所以无论黄小淑去不去，其实结果差不多，甚至更好些，起码现在果园还在正常运作。” “你打算怎么办？满足他们的要求？” “先查查这个卡巴。”黄子平往阳台外面走，“何紫薇就要上来，她应该会搞定警察，我去给孔玲燕打电话，你看着他们，但不要乱来，不要冲突知道吗？” 白九说了一句知道。 黄子平走出阳台反锁好门拨通孔玲燕的电话：“我已经收到消息，黄小淑被抓了，对方说了要求，让我去京城，去之前我还得带些东西，这是资本。” 孔玲燕很聪明，顿时道：“我能做什么？” “帮我查个人的资料，这个人叫卡巴，拿德国护照的台西人，在台西省经营一条赌船，你尽快把他的资料给我，还有这条船整体的运作情况，越详细越好。另外黄小淑做那个录音今晚发给丹尼特斯，同时找出丹尼特斯的位置。如果可以，不要再在果园呆着，让韩国佬带你出去，注意，有人盯着你们，让韩国佬想办法。” “恐怕不行，我离开了果园就无法支援你这边。” “你带个笔记本不就完了吗？” “没那么简单。” “那你先做好我刚说的。”黄子平和孔玲燕说完挂断电话，已经听见何紫薇进了屋，外面吵吵闹闹，警察在询问何紫薇白九是什么人？而何紫薇说没必要对他解释。黄子平没想出去，因为还有个很重要的电话打，给翠莲，“翠莲，我这边情况有变，黄小淑被抓了起来，我需要你的帮忙。” “怎么这样了啊？”翠莲很紧张道，“你说，要我怎么帮？” “挑几个精明的人去投奔毒枭，留下照片记录。然后再把几个人派去刺杀丹尼特斯，位置和情报我这边给。刺杀的要求不高，成功与否不重要，保证你的人能安全撤退就可以。” “玩的什么？”翠莲对黄子平这个计划很疑惑，“你能清楚的告诉我吗？” “我在自救，我需要他们打起来，让我从这件事里脱开出。” “现在你受到这件事影响啦？” “对。” “这样做不会影响我吧？现在论实力，我不是新毒枭的对手。” “没关系，你先做这件事，丹尼特斯自会收拾毒枭。” “好，我帮你。” “我比较忙，先这样，你切记，要快。”说完这句话，黄子平挂断电话，调出蝎子的号码打过去，“蝎子你回欧美没有？” 蝎子道：“我在马来西亚办点事。” “刚好，帮我一个忙，最晚明天下午去刺杀毒枭，不需要成功，但不能让毒枭察觉你是故意不成功。还有一个要求，派白人。” “有难度，我尽量想办法吧，你那边如何？” “不好，黄小淑被抓了，我们都有可能被抓，我现在正在解决，这个忙你真得帮，因为是关键点。” “如果是这样，我没选择。” “谢谢。” “保持联系。” 黄子平挂断电话，就这时听见一阵摔门声，他打开阳台门看了一眼，研究室里只有白九和一脸郁闷的何紫薇，他问何紫薇：“何小姐，怎么了吗？” 何紫薇道：“那是我朋友，有点神经病，不用里他，你们吃早餐吧，我去上班。” 黄子平道：“等一等，我们要走了……” 何紫薇愣了下：“事情办好了？还是刚刚那个家伙影响到你们？其实没事，他不会说出去。” 那应该是追何紫薇的人，黄子平能看出来，她一眼郁闷估计是被冤枉了吧：“不算是，出了点新状况，我们不能再留在你这里。” “难受是怕影响我？没问题的，我不怕事。” “我知道，但我们真的需要走。”其实黄子平是没办法不走，情况起了变化，下面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卡巴可是本地人，肯定势力还很强，他要做卡巴，身后就要干净，不牵涉到何紫薇。否则他抓了卡巴，转而卡巴的人抓了何紫薇，这要怎么搞？ “那……”何紫薇一脸担忧，她可不希望黄子平有事，“我能帮你什么忙？” “我想到再告诉你，你去上班吧，我等下就走，事情搞定离开之前会发短信告诉你一声。” 何紫薇走了一阵，黄子平才和白九打扮了一番悄悄出门，转了好几趟以后在闹市区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来等消息。 转眼间一中午过去。 白九订了快餐，吃的时候问黄子平：“拿到卡巴的资料以后我们是想办法上船还是如何？” 黄子平道：“上船，那是人家的地盘，而且是在水上，不靠谱，不可能成功。我们最好在陆地搞定他，白天他应该会在某个地方吧？比如家里。另外我在想一个问题，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局，让我们去找什么账本是想借卡巴的手干掉我们？” “不是说五号给我们的建议吗？五号不可能这样做吧？” “五号当然不可能，谁知道五号是不是也是被耍，如果他背后的人给他设局给了他这种错觉呢？” “老板你考虑那么多，我们不用去做了。” “做，但要技巧，最好兵不血刃，虽然这非常困难，我们就三个人。对了老美子在哪？” “隔壁旅馆，大概情况我已经告诉过他。” “保持联系，吃饭。”胃口不怎么好，但黄子平也尽量把饭往自己嘴巴塞，吃完躺在床上，“我睡一觉，有情况叫我。” 第四百三十六章 超级土豪 下午三点钟，黄子平被手机铃声吵醒过来，来电的是孔玲燕，她已经搞到卡巴的详细信息。黄子平让她把资料发邮箱，他挂断电话打开登陆等待着，收到以后和白九一起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就想死，卡巴就住在船上，不怎么上岸。而他这艘船则不是人人能上，会员制，要介绍人，这个介绍人还要是赌船熟客。 卡巴这个人倒没什么特点，除了胖之外，大概两百斤。资料对他的分析是很聪明、很小心的一个人，社会关系特别好。而且他很可能还有一个身份，职业间谍，只要有钱赚，对谁他都会卖消息。当然他有一个特别爱好，就是特别喜欢玩女人，尤其身材高挑的美貌女人。 反复看了两遍，把手机丢在一边，黄子平靠在床上给自己点燃一根烟对白九道：“他妈的，就这情况我们根本无法靠近，除非想个什么妙招。” 白九自己没妙招，下意识问黄子平：“老板有什么高见？” “投其所好，晚上了我们出去找两个身材高挑的美貌女人帮忙。再找个介绍人，给钱嘛，肯定有人愿意干这事。不过这个消息我们得去买，让人给我们找介绍人。” “夜总会适合，这种地方鱼龙混杂。” “对，既能找到身材高挑的美貌女人，亦能买到信息。然后你负责上船赌钱，输赢没关系，也不用接触卡巴，你只要给他下点药。我和老美子有另外的任务，我去一趟卡巴经常去的私家医院，搞定里面的医生。” 白九被黄子平说的很乱，完全不知道黄子平想怎么着：“老板你能不能把计划说清楚些？我还不是很理解。” “我打算让何紫薇帮忙弄个毒药出来，你负责给卡巴下，让他上医院检查，医生告诉他没救，除非找我，这样我可以和他做交易。当然这家伙最后肯定会发现是我的设计，可能不会把我们想要的交出来。一旦他不妥协，我们怎么办，他妥协以后我们又怎么带走，得再想办法，一步一步来吧！” “我们找两个高挑貌美的女人什么功能？帮助我们下药？” “刚说过，你负责，这事只能你自己做，这两个女人给你打掩护卡巴不是喜欢美女吗？要有人吸引他的注意力，你才好成功。如果没人帮忙，卡巴根本不搭理你，你接触不上人还怎么下药？” “明白了。” “你睡个觉吧，我好好想想细节，晚上行动。” 白九这次有睡意了，其实这几天都特别累，特想睡觉，可心里烦躁，无法睡，现在算有了解决办法，需要精神，他能睡着。 黄子平起床上了个厕所，顺带在厕所里给段梦莹打电话，把遇上的这些状况，以及心里想的解决办法说了一遍。段梦莹刚听到黄小淑被抓，五号那边有这样的要求，很担忧，但听了黄子平说了解决办法，悬着的心算是一定程度放了下来：“你不用找何紫薇帮忙，调个让医生都查不出来的毒药，我还是可以滴。” 黄子平道：“我知道你可以，但远水救不了近火，你怎么拿给我？” “我给你配方，你自己就可以调。” “我很难集齐。” “让谢安燕帮忙，她是台西人，找以前的同事调配好放在某个地方让你去拿。” “这主意好，你马上办，晚上八点钟之前我要拿到手。” “嗯，告诉你一件事，内奸已经找出来，但自杀死了，线索断了。从这个内奸的行为看，我和我妈都觉得生产基地里还隐藏有更深的内奸。我们现在正在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出来，可想来想去似乎没什么靠谱的办法，毕竟这个内奸肯定已经警惕了起来。” “我现在帮不了忙，等我回去吧！” “不是让你帮忙，你忙自己的吧，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还是那句话，我等你回来。” “我肯定回来。” “我相信你能解决，那么多大风浪都闯了过来，没理由栽在这件不算大的事情上面。” “没错。”黄子平舒了一口气，“不说了，你赶紧找谢安燕赶紧把药调配好，还得解药。” 段梦莹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黄子平走出去，躺在床上把自己的计划梳理了一遍，没发现有问题，不再想，拿出手机游览新闻。 晚上八点钟，黄子平和白九一起出门，先去吃饭，等到九点钟拦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去最豪华的夜总会。出租车司机是个健谈的汉子，边开车边和黄子平聊天，黄子平也趁机有意无意问他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比如夜总会的情况，以及摩尔登号观光船的情况。比较遗憾的是，出租车司机并不知道摩尔登号的真实状况，倒是认识卡巴，说卡巴是名人，和商界政界的许多大人物关系都特别好。 来到夜总会门口，黄子平拿出一叠台西币打赏出租车司机，都当着夜总会咨客的面进行，给了她们一种他是土豪的印象，这是为了进了房间以后更便于行动。黄子平要的也是最豪华的包间，最低消费六万块台西币，他和白九跟着咨客走进去，在舒服的懒人沙发里坐下来，对咨客道：“我们总共三个人，还有个在赶来的路上，我们都喜欢热闹，你找你们经理叫些美女进来，我要有质量的……” 咨客答应着走出去。 随即不到两分钟，一个自称是经理的女人走进来，这女人说话声音特别嗲，黄子平都不想和她多说话。当然这个女人很聪明，她看出了黄子平对自己不感冒，赶紧出门用对讲机吩咐下去，不一阵领进一大帮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黄子平一个个看过，高挑的倒有不少，貌美差点，他自己都看不上，怎可能卡巴能看上？一挥手，换。 连续换了五六批，见黄子平还是不满意，女经理道：“哎呦，这位老板，我们这就这么多一等美女了，你都看不上，这怎么办？要不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类型的美女？我帮你去外面找。”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还能去外面找？你早说。” “能，就是这价格比较贵。” “钱不是问题，能找到我满意的人回来，这个人收多少，我另给你一份。” “真的吗？” “真过珍珠，而且刚进过来被我挑选过那些，我照样付账，你让她们进来喝酒唱歌。” 这他妈的超级土豪啊，女经理笑的合不拢嘴：“我立刻给你找，你要什么类型，你告诉我。” “高挑，身高必须超过一米七，要貌美，精致，天然点，不要化妆太厉害。” “那只能找学校的学生妹，或者模特。” “模特，学生妹不适合。” “啊？”女经理不太理解，模特和学生妹相比起来，显然是学生妹要干净些，好玩些吧？搞不懂黄子平的品味，不过既然黄子平有这样的要求，有钱赚，她肯定不会多说什么，免得得罪了财神爷，“我马上找几个来，当红的，价格估计五六十万台西币，老板你没问题吧？” “好便宜，没问题，但我建议你找的再高一个档次，从高找起，钱真不是问题，但你不能坑我，否则后果自负。” “肯定不会坑老板，你是贵客呢，我马上去办，你请稍等。”女经理兴高采烈走出去，遇上财神爷了，找个模特，模特收多少她收多少，干这行当十多年还真没有遇上过类似的好事，黄子平这到底什么来头？思索着这个问题，她一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椅子里开始翻电话本，帮黄子平联系好货色。 黄子平点上一根包间提供的雪茄，抽了两口忽然响起敲门声，酒水和果盘小吃等等东西送进来。老美子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把两个小盒子交给黄子平，这就是谢安燕同事帮忙配的毒药和解药，刚刚黄子平派了老美子去取。黄子平把两个盒子都打开看了一眼，白色和红色的粉末。 转手把白粉末的盒子交给白九，白九对黄子平道：“老板你不是说我们应该低调点么？你刚刚那样大把大把花钱，这很引起注意。” 黄子平道：“这个你就不懂，在这里面得高调，这样我们更好找介绍。你想啊，赌船最需要什么人上去？土豪，你一个穷鬼上去，人家赚什么钱？所以你钱越是多就越能上船懂吧？我看刚刚那个经理肯定认识这方面的人，我让她赚钱，不白赚。” “让她介绍吗？” “对，出了问题，她也是赚了我的钱，我不会有罪恶感。” “明白了。”白九看黄子平的目光忽然变的古怪，“你前几天很不在状态，就小岛战斗的前后，心不在焉的模样，现在似乎是回来了……” “我不在状态是因为担心，因为心理压力大，我怕带出去的人带不回来多少。”黄子平一声叹息，“哎，无论多担心，结果还是照样发生，死了那么多人。这让我想明白了一个问题，有些时候你就不能太担心，你越怕什么就来什么。当然我不是说我现在不害怕，我只是觉得，我他妈的刚死了快二十个手下，我还有什么不能失去？” 第四百三十七章 已经有主意 二十分钟以后，六名身材高挑，貌美如花的模特出现在黄子平这面，他们一个个长着大长腿、大长发，打扮时尚，整个形象看上去还清纯。当然清纯肯定是她们刻意演出来的感觉，就她们这种人，心里指不定怎么荡。不过黄子平完全不介意，反而心里满意之极，他就想要会演，并且能演到家的人，智商低了不行，不利于行动，没头脑的女人估计也入不了卡巴的法眼。 黄子平当场拍板要了两个，其他四个每人打赏了两万块现金，让她们走人。 留下来的两个模特，黄子平照价让白九刷卡付了帐，经理的钱也给了，趁经理心情好，他道：“经理，我问你个事，你们这地方哪有赌场？大型赌场，赌大钱的……” 女经理两眼放光：“这位老板你是想赌钱？” “平常喜欢玩两手，你推荐一下，要高级，最主要是安全。” “有啊，有个酒店，在顶楼就有赌场。” “没啦？” “这个酒店的赌场已经很大型，而且肯定安全。” “你认识人么？” “认识。” “介绍我去有提成吧？” “不敢拿，我不能坑老板啊！” “拿提成不算坑。”黄子平就知道，这女人刚刚两眼放光大概就是这意思，可惜，酒店不是他想去的地方，他想去的摩尔登号，“我不喜欢到顶楼赌钱，我有点畏高，你还有其它地方推荐吗？” “这……”显然因为别的没提成拿，所以女经理有所迟疑，“不是没，就是比较麻烦，要介绍人。” “你不行？” “要会员，那个赌场在海上。” “赌场还会员制？”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听着很高级，就这个，你给我找介绍人，我给你红包，十万块如何？” 女经理双眼的光芒增加了几分，这可比酒店给的介绍费还多：“好的好的，我马上给老板找，老板打算几点钟上船？” “能几点钟上船？” “随时都能，有快艇接，只要给一万块小费就行。” “小儿科，十一点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先去找介绍人，老板你稍等。” 女经理急急走出去，黄子平望着她那糟糕的身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终于完成第一步，就看第二步了！他对一直站在灯光台没敢下来的两个模特招招手，让她们坐到自己身旁，她们叫了一声老板好，他道：“两位美丽的小姐怎么称呼？” 坐左边染棕红色秀发的美女道：“我叫妍妍。” 坐右边戴白帽子的美女道：“我叫香香。” 香香妍妍，听就不是真名，当然这跟黄子平无关，他道：“香香小姐、妍妍小姐，你们出外面怎么收费？一个小时多少钱？” 妍妍和香香对视一眼，都一脸为难的模样，倒不是不能出去，能。主要是她们不知道怎么开价，黄子平给她们的印象是超级土豪，照正常价格开似乎不甘心，但往高了开又怕得罪黄子平。 聪明如黄子平当然明白她们心里所想：“我自己开吧，五万块一小时，直到天亮我都买你们，陪我兄弟上赌船。”黄子平指指白九，“不用你们做什么，就陪他上赌船配合一下让一个男人对你们来兴趣，如果这个男人要睡你们，一百万，我给。” 妍妍和香香又是对视一眼，内心一阵热血沸腾。现在到天亮十个小时，一个小时五万是五十万，刚刚的包费拿了六十万，加上睡的一百万，不是每人能赚两百一十万？不过冷静下来，她们也觉得这里面没那么简单。所以最后又妍妍开口问黄子平：“老板，这事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黄子平道：“没问题，但我可以很实在告诉你们，这是交易，我要和那个男人做生意，他喜欢高挑美女。” 黄子平说的很真诚，妍妍和香香并没有猜疑，加上两百万的招手，她们都爽快地答应下来。黄子平趁热打铁把白九招过来，让白九给她们转账，先把出门的钱结掉，另外的一百万事成后给，她们想赚就得发挥自己的浑身解数。这些就由白九根据现场情况安排了，黄子平不上赌船，现在和两位美女说也是白说。 这边的事办好，那边女经理也已经给黄子平联系好介绍人回来，说是等黄子平走的时候会有人陪着去码头，他们上船，介绍人离开，介绍费十万块。这个钱当然没问题，黄子平爽快答应下来，在心里算了算付出的钱，用不了五百万，再带上五百万上船，即便输完都是一千万，用一千万去解决问题，不多。反正黄子平不想再出人命，就听段梦莹的意见吧！ 往下的时间，女经理把好几十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招呼进来，房间顿时热热闹闹起来。酒都是这些个美女喝了，黄子平和白九、老美子喝的很少，有事办不适合喝。这帮花枝招展的女人显然也没有遇过像黄子平如此爽快，出手如此阔卓大方的老板，所以一个个心情特别嗨，玩的是很尽兴。 少数几个心里有小九九的还不停给黄子平抛媚眼、献殷勤，痴心妄想着被黄子平看上带出去一晚，那要发。黄子平自然知道她们想什么，所以一直保持着正经，连玩笑都不怎么和她们开。事实上黄子平真无法和这些女人开玩笑，医生都有那么点洁癖。当初因为心里的愤怒而和赵静怡发生了关系，黄子平现在偶尔想起来都还会有那么点别扭。 闹闹腾腾到十点钟，黄子平示意白九去结账，让他带上两个美女模特去买套像样的衣服，然后去码头。他和老美子继续呆了一会，十二点钟才离开。走的时候女经理还来送，还有好几个美女，当然她们的主要目的都是给黄子平塞名片，毕竟是超级土豪，虽然其实她们连黄子平的长相都没看清楚。 出了夜总会大门，黄子平对女经理道：“好了经理，我会经常来，我现在还有事忙，先这样。” 女经理道：“好的好的，下次来之前打我电话哇。” “可以。”黄子平挥挥手往外面走，和老美子一起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资料里显示的卡巴看病的私家医院。 私家医院在郊外，行程较远，出租车开了半个小时才去到。 结账下了车，黄子平却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站在大门外看着眼前豪华的医院。 见他久久不说话，老美子道：“老板，要进去吗？” 黄子平道：“不急，我们要先想个妥善的办法。” “我想不到，你想吧，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你就不能学学韩国佬？” “学不来，天生脑子笨。” “你这是自暴自弃。”黄子平回头看看马路，斜对面有个咖啡馆：“走了，去喝咖啡。” “不进医院？” “刚刚说过要想个妥善的办法，我已经有主意，走。” 两个人过了马路走进咖啡厅找了个光线比较暗，又能看见医院的座位坐下来。点了两杯咖啡，黄子平拿出手机翻着，看韩国佬的实时汇报。有好消息，韩国佬已经见到卡巴，并且成功引起了卡巴的注意。其实不难，一个男人带着两个那么有质量的美女上船，是个人都会多看两眼。再加上这个男人出手大方，下注重，就更加引人注目了…… 计划进展顺利，黄子平自然很高兴，他对老美子道：“等会给你个任务。” 老美子一脸严肃道：“老板你说。” “看见楼梯口那一桌客人没有？那个瘦小男人。” “看见了。” “想个办法让他受伤，我们带他上医院，给他照照，再赔偿。” “没问题，这任务简单。” “看情况他刚来没多久，我们不着急。” 咖啡端了上来，两个人喝着，老美子时不时观察一下坐楼梯口那个男人的动静，黄子平则和段梦莹发微信，报告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段梦莹也告诉黄子平港海城的动静，没什么特别，就一个，中心医院尸体被偷的事已经被爆出来，但压力不在医院，而在警方那边。 不经不觉在咖啡厅呆了一个小时，看见那个瘦小的男人结账，黄子平也喊结账，并示意老美子跟上去。老美子立刻贴上去，趁下楼梯，装做没站稳撞了过去，导致瘦小的男人直接滚下楼梯，摔的鼻青脸肿一时间爬不起来。这个在别人看来是意外的事情，把整个咖啡馆的工作人员和顾客都惊动了起来。 在众人七手八脚帮助下，瘦小的男人被抬到对面的私家医院处理伤势。这期间黄子平把自己的帽子和眼镜都脱了下来，如他所愿，果然有医生认出了他来，就是放射科的医生。 忙忙碌碌了一个多小时，瘦小的男人拿了老美子的赔偿离开。黄子平被放射科医生请进办公室，刚坐下来又进来了不少医生，都是来一睹他的风采，令他颇为尴尬，不过这正好，有利于计划。比较意外的是，这三更半夜的时间，医院的院长接到通知竟然赶了回来。 第四百三十八章 嗷嗷喊痛 院长姓邓，有六十岁的年纪，黄子平对他道：“院长，打搅了你休息，真对不住。” 邓院长笑：“黄医生大驾光临，我还休息，相当于暴敛天物啊。”看了一眼办公室，人多地方乱，邓院长转而又，“黄医生，我们去我办公室坐吧，比较安静，我想请教你一些医学上的问题呢。” “邓院长言重了，请教不敢当，切磋还可以。” “是黄医生谦虚而已。” 寒暄着来到邓院长的办公室坐下，邓院长给黄子平和老美子都泡了茶。 喝着茶，邓院长又道：“黄医生这次在台西打算留多久？” “不久，看完病人就走。” “我能问问那个医院，具体什么病吗？” 靠，怎么不能，黄子平巴不得他问，不然心里的计划无法进行下去：“那个医院我不能告诉你，病情倒是能说说，是中毒，一种奇怪的毒。症状特点是，四肢发冷，嘴唇发黑，想寒冷的感觉，同时流鼻血，肾功能轻微的衰竭。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出病因，现在还好，就等病人稳定下来。这不，刚打算出来喝杯咖啡轻松轻松就闹了这件事，然后到了你的医院。” “这是缘分，证明我们之间有缘分。” “估计是。”黄子平递了递茶杯，“这茶不错，什么名称来着？” “我们这边的巫山毛尖，黄医生喜欢吗？我刚好有几罐，可以送你。” “无功不受禄，当医生的人，你懂，我们不能乱收东西。” “这是。”邓院长嘿嘿笑了两声，“黄医生果然是对毒药很有研究，前阵子我们这边爆发疫情，忽然又被控制住，其实我知道都是从你们那边弄的疫苗，你造的疫苗是吧？” “额，你们这边不是保密的么？你知道？” “行内无法保密，散派疫苗要医院配合。我想问问，你接那个病人的中毒症状，不会是流行性的吧？爆发过一次疫情，我们都害怕。” “不是流行性，有第二个人患上的几率很小，要各种因素相加，但不能排除吧！” “这样我放心点，我这医院可以说整个台西最豪华了，很多商界大老板都在我们这看。没办法，这些人都惹不起，所以我得了解了解，希望黄医生别介意我多事。” “怎么会介意，我们可以保持着交流。” “这好事，黄医生医术那么高，我们技术上遇上困难，你指点一下，指不定问题就很容易解决。” “又严重了，喝茶、喝茶。” 邓院长看看时间：“既然黄医生喜欢喝茶，要不我们找个更适合喝茶的地方好好谈谈？那地方能买到这种茶叶。” “行，反正我还挺精神。”黄子平巴不得和邓院长呆在一起，那样卡巴被送来，邓院长会第一时间知道，然后检查卡巴的症状发现和刚刚他说的几乎相同，会请教他，然后卡巴入套。当然这是很美好的幻想，现在黄子平这边搞定了还没完，得白九那边也搞定，不然白费心机。 在停车场上了邓院长的宝马，五分钟后邓院长把黄子平带进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高级茶庄。黄子平坐下来就悄悄给白九发去短信，告诉白九他这边已经搞定，让白九找机会下手。白九回复收到以后，黄子平才和邓院长一起研究喝什么茶，要什么糕点，然后聊起来，谈人生、谈医学。 凌晨两点半，白九给黄子平打来电话，他已经搞定下了船。黄子平嗯了一声挂断，改发信息，让白九赶来医院，但不要进去，就在附近找个地方呆起来，准备随时接应。他这边继续应付邓院长，焦急的等待着卡巴毒发。 说来也是奇怪，等了有半个小时竟然都没消息。 他妈的，难不成卡巴得了两个美女，太嗨了不会毒发了吧？ 正在黄子平开始坐立不安时，邓院长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了脸色大变说了一声立刻回去。挂断电话告诉黄子平，医院出了点问题，他要赶回去，让黄子平告诉他他住的酒店，他空闲下来以后登门去拜访。黄子平压根不住酒店，怎么告诉他？所以他选择了给电话号码。 邓院长结了帐离开以后，黄子平和老美子也快速离开去汇合白九。 白九在医院后面的一个公园里，黄子平见到他的时候，他一脸尴尬道：“老板啊，我不会赌钱，输的有点多。” 黄子平道：“计划成功就行，钱没关系。” “差不多一千万啊！” “一千万就一千万。”黄子平四周望望，“你怎么选择这里？” “我原来在前门，你说要来，我看这里见你安全点。现在什么情况？继续等吗？” “对，卡巴估计还没送来，即便送来了都还得做检查，辩证等等，这需要时间，我猜大概要一个小时吧！”黄子平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地坐下来，“他妈的，办这件事还真折磨人，一整天都在跑，等会面对卡巴，无论想什么办法，非得让他就范了不可。” 白九坐在黄子平身旁：“然后我们马上走还是怎么样？” “当然马上走，不然留下来让人给剁掉？” “我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这个账本会不会是五号用来对付他上头的武器？而不是什么谈资？” “有这可能，段梦莹就和我说过。所以我们回去以后等武子华联系，再问清楚他。如果真是这样，这个账本给五号，让五号去弄，我们不出面。不然我们会和他上头的人起冲突，就我们目前的情况，我们惹不起，还没欺负的很厉害，先忍一时凤平浪静。” “我们怎么走？坐船？那个女道长可是说过……”白九没往下表达。 “不管她，这是唯一选择。”黄子平其实有点害怕，但不能在这边呆到超时才回去救黄小淑吧？到时候黄小淑还有救？“抽烟不？” “不抽。” “我抽，给我烟，我的没了……” 白九掏出香烟给黄子平，然后把香烟丢给在远处望风的老美子又道：“老板，我还是担心。” “你又担心什么？你不是不迷信吗？” “不是担心这个，而是担心你的露面，卡巴以后的报复。要不我们把他整死在手术台上？这样有医院负责，跟我们没关系。如果黄小姐在，她肯定也这样想。” “我拜托你，卡巴如果给了我们想要的东西，等于帮了我们，我们把人家给整死，你觉得这叫什么事？”黄子平显然做不出那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固然他知道露了面会后患无穷，但不是因为没有选择吗？时间不多，不这样设计根本无法把卡巴弄上陆地，拿账本更是无从谈起，“不说了，让我安静安静，我得想想怎么和他谈，你想想怎么走吧，让船只准备好。” 白九点点头。 黄子平抽着香烟，思考着等会怎么和卡巴谈，用多少时间搞定。事情似乎很麻烦，没几个钟就要天亮，如果在卡巴身上花时间太多，白天不利于离开。而他对卡巴的了解只是看了些资料，不知道卡巴这人到底如何，更不知道用最直接的威胁会不会让卡巴就范，如果卡巴不就范，怎么转变计划？ 转眼间一个小时过去，情况发展和黄子平想的基本吻合，邓院长很焦急打来电话向他求助。黄子平假意推脱了一阵才答应下来，说自己坐出租车去医院。挂断电话也不着急，又拿白九的香烟抽完一根才往对面马路走，带着老美子绕路到医院的正门。 邓院长已经在门外等，看见黄子平出现，连忙迎过去，边带黄子平往里面走边介绍情况。黄子平一路听他说，确定了被送来的就是卡巴，中毒症状还不浅。他心里笑了，嘴里道：“这情况要及时处理，你给我准备个手术室把人送进去，给我一瓶醋和一个针灸包。” 说话间已经来到急诊楼，邓院长答应下来道：“还需要什么？” “不需要，就我自己进手术室，你们在外面。” “这不好吧？” “你不相信我？” “不是。” “那就快，不然病人要没救。” 邓院长虽然有所怀疑，但时间不允许他多想，他只能根据黄子平的需求去办，花了十分钟爽快的办好。 穿上手术服走进手术室，黄子平总算见到卡巴的真人，他正躺在手术台上嗷嗷喊痛。他整体的吨位比照片看的更胖，肥头大耳很难看。有那么一秒钟，黄子平甚至走神了，在想妍妍和香香面对这样的肥猪怎么能忍受他爬上自己的身体？摇摇头走过去，黄子平还没开口，卡巴先开了口，抓住黄子平的手：“医生，医生，我好痛苦，快帮我解决……” 黄子平道：“我们先谈谈价钱，嗯，在此之前我得先告诉你，我不是这个医院的医生，我可以选择不给你做手术。另外就是，这个手术大概只有我能做，换别人，你百分之一百得死。” 卡巴痛的朦朦胧胧，黄子平说这样的话，他虽然本能的觉得奇怪，但没有空间去多想，而是爽快道：“可以可以，你开个价。” “我要你的赌船的账本。” “你是谁？”卡巴变清醒了起来，虽然还是痛，但多了几分忍耐的耐性，抬起脑袋扫手术室，发现只有黄子平和他，眼神顿时一慌，“你想怎么样？你不要乱来。” 黄子平笑了笑：“我不乱来，我在跟你很友好的谈生意。你做个选择吧，要么把账本叫出来，要么死。” 卡巴似乎明白了过来：“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是你干的是不是？” 第四百三十九章 自掘坟墓 “对，是我给你吃了毒药，就在你的赌船上。你现在的痛苦只是最初期，后期你会更痛苦。大概半个小时以后吧，你会慢慢肾衰竭，然后结束生命，没人能查出来原因。”因为时间紧迫，黄子平选择的是最直接的策略，攻心。没有人想死，至少他觉得卡巴这头肥猪不想死，“刚刚你做过不少检查吧，医生都查不出来。” “你到底是谁？你在说什么？什么账本，我不知道。”卡巴咬着牙说的这句话，他目光投向手术室大门，他知道自己的手下就在外面，想喊却又不敢，也没那个力气，他甚至连下手术台的能力都没有，因为手脚都已经被固定起来。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不紧不慢道：“你在浪费时间，而且浪费的是你自己的时间。其实我不想怎样，只不过是借你的账本用用，对你影响不大。我建议你满足我的要求，这样你能保命，我们和平解决这件事。” “不可能。”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改变主意。”黄子平站在一旁整理针灸包，“生命是无价的，你要想清想楚。你看你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有钱，人生肯定还没享受够吧？这就死了非常可惜，非常不值得。” “你到底是谁？” “医生。” “医……”卡巴盯着黄子平，隔了几秒冲口而出，“我认识你，黄子平，你是港海城的黄子平。” “对，如假包换。” “这是台西，不是能任由你乱来的港海城，你在找死，自掘坟墓。” “或许。”黄子平不想被认出来，但这个计划成功的根本首先要被医院的人认出来，没办法，时间紧迫，如果有足够的时间，黄子平可以慢慢想个万全之策拿账本，“但现在更可能死的是你，就看你的选择。” “你一个医生，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当我不知道。” “你先救我，账本我可以给你。” “你当我傻瓜？” “你不救我，我怎么帮你拿账本？” “你可以打电话。”黄子平拿出手机来，“手机我有，但你先想清楚。如果你对电话另一端说的话不是我想听的话，下一秒你就得去阎王爷面前喊痛。这个美丽的花花世界，你肯定不舍得吧？所以，先想清楚。” “可以，你帮我按。”卡巴很爽快说了一串号码，他实在已经受不了身体的痛苦。这账本要给，先给出去搞定自己的身体，再想办法解决往下的麻烦，比如不让黄子平离开台西。电话接通，黄子平把手机贴上去，卡巴立刻对电话另一端道，“伊娃，派个人帮我拿点东西到医院来，对，就现在，立刻，东西在马桶的里层，用防水袋包着的盒子，要快……” 电话挂断，黄子平心里大大舒了一口气，脸上毫无表示：“卡巴先生，你看来很会藏东西。” 卡巴没有回应，而是道：“快给我手术。” “不急，我要先拿到东西，确认过没假。” “该死的，那是一个移动硬盘，等你拿到确认了我还能活？” 黄子平四周看了一眼：“刚好有电脑，很好确认，等等吧你。” 半个小时后卡巴的人把一个盒子送来，老美子拿了进来给黄子平。两个人拆了手术室里面的电脑做确认工作，其实就是些转账记录，而且收账人用的都是代号。这到底是不是武子华说的账本？黄子平自己不好做判断，但想到这关乎性命，卡巴应该不会乱来，他也就放心给卡巴用了解毒。 等卡巴好了些，黄子平道：“卡巴先生，谢谢你的协助，你可以找我报仇，但我建议你不要。” 卡巴不说话。 “当然，看你这个状态，你恨不得立刻杀了我，我的话你听不进去，但我还是想再说一遍，我建议你不要，因为我至少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要了你的命。”说完黄子平对老美子示意了一下，老美子随即一掌把卡巴打晕过去。黄子平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五点钟，赶紧把手术服脱了下来，随手一丢，对老美子道，“我们要立刻走。” 打开手术室的大门，黄子平看见外面站了比刚进手术室时更多的人，刚刚就七八个卡巴的手下，现在整整有三十人，绝大部分都是年轻汉子。邓院长和一众医护人员当然也在其中，还有个大概是卡巴身边地位很高的女人。这女人长相不怎么出色，但很有气质，看黄子平出来，她先自我介绍了一番，她就是伊娃，然后立刻问黄子平卡巴的状况。 黄子平脸带轻松的微笑，表演到家：“卡巴先生身上的毒已经被清除，现在身体比较虚弱，我给他挂了点滴，让他在里面躺着吧，等他自己醒过来。” 伊娃眼珠子转溜着，流出精芒来，很聪明的模样：“卡巴先生中的什么毒？怎么会忽然中毒？吃错东西还是如何？” “都有可能，具体的要等卡巴先生醒过来问问他这一天做过什么。” “刚刚他还清醒，还给我打电话拿东西，怎么这会睡着了？” “打过针。”黄子平发现了，这女人智商不低，她肯定已经在心里有所怀疑，只是还不确定。此地不宜久留啊，况且还得赶时间去海边坐船，“伊娃小姐，你不用太担心，不会有问题。我在另一个医院还有手术，我先走，完成以后再过来这边看看卡巴先生。” “我找人送你。” “不用。” “要送。”伊娃挑了两个手下道，“你们送送医生。” 两个手下答应着对黄子平和老美子做出请的手势，黄子平和邓院长说了几句，快速走出去。而他刚走伊娃就进了手术室，让跟进的医生给卡巴做检查，把卡巴弄醒过来。这些黄子平不知道，但他知道伊娃坚持让手下送，是在留后手，要尽早摆脱他们。 来到停车场，上了一辆陌生的商务车。 车子启动，开出还没两百米，黄子平就看见后面跟了两辆车，显然是伊娃加派的人。 黄子平心里骂了几句脏话，悄悄给老美子做手势，让老美子准备抢车。 老美子不含糊，等车子过路口减速时立刻动手，直接拉手刹。然后打晕司机，再抓住副驾的脑袋往手套箱里撞，把人撞晕过去。他快速爬过去按开车门把司机推下马路，自己坐在上面开车走人。当时后面的两辆车已经来到，他们看见马路上的同伴，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立刻向伊娃报告，同时加速去追。 老美子把车开的特别快，红灯照冲，幸亏凌晨，没什么车，没有来个激烈碰撞之类。 黄子平看后面的车越追越近，在车里给白九打电话，说了一遍他们这边的状况，让白九先去码头，他们摆脱追兵以后马上去汇合。刚挂断电话就听见老美子道：“老板，我们要找个合适的地方弃车，这样目标太大，路上都没有车，我们很难摆脱他们。” “弃个屁，没车赶不上时间。”黄子平望了后面两眼道，“我们的商务车，他们的轿车，急刹搞定他们。” “这样不行，伤到你怎么办？” “我绑好安全带。”黄子平赶紧给自己绑好安全带，然后弯着腰，双手抱着脑袋，“天亮前我们必须去到码头，不然没船，留下来则是找死。” “船只等到天亮吗？” “是天亮前，天亮了无法出公海。” “看来只能搏一搏。”老美子两边看，挑了条小街道把车开进去，留意着后面的两辆车，然后狂急速，等对方也加速以后忽然来一个急刹。 怦一声巨大震动，整辆车几乎被抛起，惯性冲力让黄子平脑袋往前撞，幸好前面是软包，痛，但没受伤。看看后面的两辆轿车，一辆翻侧，一辆撞上花坛，不过轿车里有人爬出来，这些家伙手里都拿着长长的砍刀。 黄子平汗了一把，赶紧对老美子喊：“老美子你愣什么？赶紧走。” 车子死了火，老美子一直尝试打火，别说打不起来，连声音都没有。这次真得弃车了，他打开车门随手把方向盘锁带上，把中门拉开让黄子平下车，保护着黄子平快速往前面的街口飞奔。他们身后，六七个穿黑色西装的年轻汉子在追赶，喊杀声惊动了马路两旁不少的居民。 跑到街口看见一个肯德基，刚好有服务人员送餐回来在停电动车，老美子直接跑过去把电动车抢了下来。黄子平也及时跳了上车，催促着老美子快点快点。看着和追兵的距离越拉越远才总算大大松了一口气对老美子道：“这车不能久开，我们还是得弄个汽车。” 老美子道：“先离远些，我大概知道方向。” 两个人还没说几句，忽然身后响起警笛声，一辆警车飞快驶来。而且有警察喊话的声音，前面的电动车停下来之类。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是肯德基报警了吗？不知道，黄子平显得很烦躁，再次不停的催促老美子开快点。其实车子很小，而且时速设定最高才五十，能有多快？ 幸好马路旁有条小巷子，老美子载着黄子平一头扎进去，警察无法追。他们拐了几个弯把车放弃掉，选择步行，好死不死，还没穿几条街，身后呼啦来了三辆面包车。随着车门打开，好几十个拿着砍刀的汉子跳下来，这不是卡巴的人又是谁的人？ 第四百四十章 逃命 卡巴在黄子平走了几分钟就已经叫醒过来，他告诉了伊娃，他给了黄子平的是账本。这账本可不是开玩笑的东西，有他们贿赂各地官员的来往帐记录，亦有上面老板的账户记录。如果账本给了专业做财务的人拿去分析，能搞出来很多秘密的信息，一旦如此，他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趁早跑。 也因为此，醒来第一时间，卡巴给伊娃下的第一道命令是无论花任何代价都不能让黄子平有命带着硬盘离开台西。更因此，黄子平此时此刻和老美子被几十个手拿大砍刀，身穿西装的年轻汉子追赶在街上。这还不是卡巴的全部力量，只是一小部分，还有些正在调过来，其中有高手，专门做脏事的高手。 看见这么多人参与下来，黄子平自然知道，后面估计会更多。怎么摆脱他们去码头？这是一个难题，他边跟着老美子跑，边在想。忽然听见老美子道：“老板，我们估计跑不去码头了，去了海上，我们会更惨。把白九招呼回来吧，我们就在市区，躲到今天晚上再走。” “你给他打电话。” “等一阵再打，前面有个村子，我们先进去。” 黄子平看见了，是个不大不小的城中村，房子很矮，还是瓦房。 跑了进去，能看见村子的结构很复杂，巷子之间纵横交错。而且每个房子都还有院子，围墙又特别低矮，翻过去能隐藏起来。老美子停在其中一个院子的侧面，指着围墙对黄子平道：“老板，你进去躲躲，我引开他们以后再回来接你，我们从另外一个方向走。” 调虎离山，就目前的环境，虽然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但追兵咬的太紧，黄子平没时间去想所谓的更好的办法，只能听老美子的意见，连忙爬上围墙跳下去。老美子认住这个房子，放慢速度往前走，顺带给白九打电话，把最新状况说了一遍，等敌人追来发现了他，他才加速往前面跑。 黄子平藏在墙脚下面能听见外面一拨拨追老美子的追兵骂骂咧咧跑过去。说不害怕，那不太可能，他害怕，在人家的地盘被包围了，想想就知道后果多么严重。幸好因为卡巴自己本来就不干净，不敢报警，只有他们自己的人堵截砍杀，如果加上警察，那几乎没有成功逃脱的可能性。 不幸中的万幸啊！ 黄子平摸摸口袋里的移动硬盘，等到外面没声音了才把脑袋探出去看，然后缩回来，继续等待。 五分钟后老美子跑回来接上黄子平走另外一个方向，快速出了城中村，上了一辆早班公交车，直奔郊外的达摩山，白九在达摩山脚等他们。为什么白九挑这个地方，因为这座达摩山很大，是国家级的森林公园，有很多配套项目，吃的用的穿的都能买上。而且有许多生脸孔的游人转来转去，关键是就位于海边不远，几公里就能到海边，四周都能跑，不可能被敌人包围。 半个小时车程，去到达摩山的时候已经天亮。 果然下了车就能看见白九，这家伙早把西装换了下来，换上了休闲装，背着包，带着帽子，看上去很像游人。他手里拿着一袋面包和几瓶矿泉水，脸上挂着几分微笑，死里逃生的微笑。黄子平快速走近，抢了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望山上看了一眼，不高，但很大片连绵在一起，整体看上去既神秘又美丽。 看看山脚和大门口，虽然时间还早，但晨运的老人已经陆陆续续从各个地方涌来，展开自己新一天的健康大计。 白九道：“老板我们得赶紧上山。” 黄子平道：“船只你联系好晚上再来没有？” “已经连续好，山上足够大，我们躲上一天应该没问题。” “如果卡巴想到我们从水路走，先把水路堵住，对我们进行守株待兔怎么办？” “我找这个船家不会出卖我们。” “不行。”黄子平摇头道，“计划不妥当，我们要绝对安全，换地方，进山再说。” “不是换吗？怎么还进山？”白九被黄子平搞迷糊了。 “进山找另外的出口出去换，这样一来卡巴的人追踪到这里会以为我们在山上，从而调人手过来搜山。就让他们搜，这能浪费他们很多时间和精力，相对的我们离开这个范围会很安全。等他们精疲力尽了我们再出去，这样对我们最有利。反正躲开他们就可以，不需要躲警察，他们不敢报警。” 疑兵之计，这计划更妙，白九答应下来带路上山，然后在半山选了一条路下山。 山另一边是农场，一大片青枣园，因为刚好在季节，能看见果农在采果。亦能看见游人在采果，这应该是一个旅游合作项目，一个景点。黄子平看着看着，忽然心里想到一条妙计，不走了，停下来对白九和老美子道：“我们在这里留下来等晚上，我们一样在这里上船。” 白九被黄子平弄的更迷糊了，一时一个样，你要怎么滴？他道：“老板你又打算如何？”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刚刚我忽略了这一点。” “走的时候呢？” “来个大忽悠，让孔玲燕给卡巴搞点错误信息，比如我们在市区某个地方出现。那个时候卡巴肯定想到我们进山就是幌子，他会毫不犹豫放弃搜索。哪怕去到市区找不到我们，都只会认为我们走快一步而已，绝对不会想到我们是幌了他们两次，这样我们有足够时间跑出公海。” 似乎这也更省气省力，所以白九没说什么，黄子平见他同意，继续走，买门票进青枣园。 进了青枣园，吃了些青，黄子平找了块不太会有游客游荡来的地方坐下：“我们轮流睡觉，白九你望风，老美子先睡。” 老美子没废话，找了片干爽的地方就躺下来，打过松林战争的人，哪儿都能是床铺。 白九问黄子平：“老板你不睡吗？我一个人望风就够。” “睡个屁，还不能睡。”黄子平掏出来手机，“我得给孔玲燕打个电话。” 深冬的清晨，应该在被窝的时间，但因为黄子平这边有麻烦，孔玲燕一直睡在机房，听到电话响起来，第一时间接通：“老板，我在。” 黄子平先是把他们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才问：“能给卡巴搞一个错误信息吗？” 孔玲燕斩钉截铁：“没问题，他们大面积找你，会有人负责网络消息，或者入侵市政监控等等，通过他们就能放出错误的信息。” “你真聪明。” “都这样做，说不上聪明还是笨。”孔玲燕是个比段梦莹还不爱被夸赞的人，“私家医院的监控要我给你删吗？” “不用，我给院长留过电话号码，出了问题我跑出来他没给我电话。更没把我的电话给卡巴，证明他是能信任的人。或者说他是两边都不想得罪，在装傻吧。” 电话挂断，黄子平给段梦莹发了一条短信，告诉段梦莹他晚上入境，然后躺下来睡觉。 虽然在野外，空气非常冷，但累了一天一夜，实在困，黄子平很快睡了过去。等被白九拍醒过来已经是中午一点钟，睁开眼看见一桶方便面，热气腾腾，愣了下道：“哪儿弄的啊？” 白九咧嘴笑道：“园主，原来这里还有便利店，我和老美子已经吃过。” 黄子平站起来四周扫视，看见不少游客，还有包团的几十人走在一起。这事好，人多环境就杂，就更便于他们的隐藏。他重新坐下来，接过方便面大口大口吃下去，吃完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白九你没睡觉？” “睡了三个小时，我还出去过一趟，确实卡巴那些人在搜山。” “这就是肯定的事，你还用去看，你再睡睡吧，养精畜锐。” “老美子睡吧！” “你们一起，我来望风。” 白九和老美子相互对视一眼，觉得没问题吧，答应下去各自找地方睡。黄子平挑了个地势比较高的地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手机响起来，先收到短信息，后来是来电。短信息是蝎子所发，告诉黄子平他的刺杀计划已经完成，他正在撤退，这家伙倒是很准时。翠莲一样很准时，来电的就是她，黄子平接通，她说的几乎是相同的事，区别在于她这边损失了一个人，被丹尼特斯的保镖枪杀。 手里的人丢了性命固然心痛、固然可惜，不过从另一个层面想，效果无疑更好。下面就看丹尼特斯怎么和新毒枭打起来吧，黄子平希望看见这样的结果，他们打起来可以减轻他这边的压力，能解释小岛的战争，没直接证据表明牵连到他，五号上面的人能如能？另一个就是，如果他们能打起来，意味着周步芳真的挂了，否则这家伙会出面阻止。 安慰了翠莲几句，黄子平挂断电话继续望风，等武子华来电，台西这边发生的事他收到风声肯定会来电话，就看他什么时候收到风声而已！ 第四百四十一章 准备战斗 晚上八点，孔玲燕在网上放了些假消息说黄子平在医学院出现。随后不到十分钟，达摩山搜山的人全部撤退，黄子平和白九、老美子在山对面的围墙角能看见的清清楚楚，他们陆陆续续跑下来一拨又一拨，上车往市区飞奔。等他们走远，黄子平和白九、老美子分开三个方向进山，在半山汇合了以后才直奔山顶。 因为走的很快，不多久就上到山顶，跨过几座山头以后，出山，走的就是平地了。 随着越走越靠近海边，黄子平的担忧一分分在减少，他现在就剩一个担忧，船家是不是能信任？他问白九：“白九你真的能确定这个载我们出公海的船家没问题吗？” 白九道：“应该没问题吧，我们都已经用了他那么多次。” “警惕点，以防万一。” “嗯。” 摸黑走了十多分钟路，已经来到海边，黄子平和老美子藏起来，白九一个人站在沙滩外面，拿出手电筒发送暗号。不到十秒钟，远处海面回了暗号，然后能隐隐约约看见一条小船无声无息划过来。这他妈的竟然是条渔船，看的黄子平眼珠子都要凸了出来，他问老美子：“白九你怎么找的是一条小渔船？” 老美子道：“改装的，有马达，为了安全起见，靠岸的时候没开。” “这得多久才能到公海？” “要多花点时间，但因为目标小，被发现的几率也相对减少了……” “好吧。” 又是等待，等了老半天，小渔船才靠近海滩，白九上船和对方谈了有两分钟才给黄子平和老美子发信号，他们上，小渔船出海。黄子平坐在船尾，果然看见有马达，只是没开，而是由一个三十多岁的船主用船桨在划。月色下，黄子平观察着他，这家伙很壮，非常警惕，黄子平感觉他知道自己在看他。 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小渔船总算划出几公里，远离了岸边。终于能开马达，只见船主拔了拔按钮，随即嗡嗡两声，小渔船从龟速变快起来，溅起来的水花落在身上，冷的要命。黄子平赶紧往中间靠，躲开了水花。白九坐的就在中间，两边看着，时而留意一下船主，见黄子平靠了过来，他道：“终于可以走人，这次真的很危险，我们完全没救兵。” 黄子平道：“上岸再庆祝吧，在海里，我从来就没有过安全感。” 老美子这时候也凑上来，他对黄子平和白九道：“走的方向似乎不太对，不是直线，是斜线。” “是吗？”白九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星，立刻到船尾问船主，“老哥你走的路不是很对吧？” 船主道：“没办法的事情，这阵子海岸防线加强了戒备，要绕过一座孤岛从背面过去才可以。而且还得找空隙，不是我们想过就能过，得看准他们的巡逻时间。” “刚上船的时候你不说？” “你不也没问吗？” 白九还打算说，黄子平拉住他，自己对船主道：“船主，麻烦你了，安全就好，我们没问题。” 船主点点头，继续开自己的船。 见他不注意了黄子平才小声对白九道：“我们估计是上了贼船，要想办法把船抢过来。” 白九吓一跳：“不行啊老板，我们不知道线路，抢了船也逃不出去。” “抢了再说，有主动权才有生机，当然别杀他，我们要他还有用。” “会不会你猜错？我觉得他说的挺合理。” “那我问你，他的要价比过去高了没有？” “没有。” “对啊，海岸防线加强了戒备，送我们出去更难，要冒更大风险为何不加价？你还觉得合理？这是交易，按照正常规则，卖方市场，他应该坐地起价。反正你没办法不坐，而你坐，不介意多给些钱，是这样的道理吧？” 白九被黄子平说的冷汗直冒，他没想过这一点，他望了船主一眼道：“我慢慢靠近他。” “找准机会，动作要快。” “知道。” 三个人刚说完，忽然船速慢下来，马达发出咔咔两个不和谐的声音。 船主道：“马达坏了，我下去修修。”说完噼啪跳了下水，把黄子平他们三个人惊的是目瞪口呆。尼玛，来的太快了吧？他们这边刚想到应对办法，就被发现了吗？反应过来，四周看看，没什么异样。不过远处能看见四五盏灯光，晃动的速度还很快，显然是快艇。 一艘小渔船，马达是坏的，只有船桨，在茫茫大海之中能做点什么事？黄子平都不敢去想，他对白九和老美子道：“快划船，我给孔玲燕打电话看看我们所处的位置那一头最靠岸，岸上又是怎么个状况。” 白九和老美子立刻去划船，黄子平掏出手机给孔玲燕打过去，用快速的口吻道：“孔玲燕，我这边遇上了麻烦，人在海上，具体位置不知道，你看看我的定位器，然后看看地图，告诉我最快靠岸的方向。” 孔玲燕那边应答了一声，噼噼啪啪打着电脑，过了几秒钟道：“根据你们的航向，往东南六公里远有块陆地。” “最近的吗？” “对，再远些差不多要二十公里，而你们距离市区五十多公里。你遇上什么麻烦？” “被船主出卖。” “船主不是熟人吗？怎么会出卖我们？” “钱，这王八蛋跳了海。我就奇怪了，他在海上漂着等接他的船到还是自己游泳到最近的陆地？” “可能是前者。我能做些什么？” “联络接我们的船，保持在公海不要动，我们自己想办法出去。” “好，你们小心。” 挂断电话，黄子平对白九道：“东南方向六公里远有块陆地，我们过去，把敌人引过去抢船。” 六公里远，如果马达没问题，在海上是眨眼间的功夫。靠划好痛苦啊，不过没选择，后有追兵，必须快，黄子平自己都不得不拔下来一个船桨帮忙。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怎么着，刚调转方向，顺风，似乎风也大了起来，划的不怎么费劲，速度还快。但也必须说，追兵的速度更快，黄子平他们隐隐约约看见陆地时，也已经看见快艇追到船主跳船的地方。 幸亏黄子平早发现了船主出卖他们，否则船主等到追兵更近些才跳海，黄子平他们会成为瓮中之鳖。 随着越靠近陆地，越能看清楚环境，那是一个小岛，又是小岛。 不过这不算是很荒废的小岛，上面有一大片房子，只是没有灯光。等上了岸才完全看清楚，这块不到方圆十公里的小小陆地，似乎是被废弃的军事基地，甚至是曾经用来关押犯人的地方。所以到处是铁网、钢材，不过都已经生锈，处处是腐败的味道，令人不寒而粟。 看看和追兵的距离，还有好一段，黄子平对白九道：“想想我们要怎么搞，这样才能抢到船，有主意没有？” 白九道：“我们分开，玩个调虎离山。” “那你得先知道对方多少人，有没有武器，把人送来以后会不会为了防止我们抢船，而把船开出去去一段距离。” “那老板你什么意见？” “找个有利于我们的位置开打，他们来多少人消灭他们多少人，这样做也给卡巴震慑，让他不要招惹我，反正他那些人很垃圾，就怕是有枪。” “我估计会有。” 老美子插话道：“想不明白，怎么不是先设好陷阱让我们进去？现在这样跟我们打，他们没优势吧？” 黄子平道：“人多不是优势？在海里干掉我们，很干净，毕竟我的身份摆在哪。还有就是他做的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自己不干净，其实不是很难理解。白九你太大意，我早提醒过你，你竟然连线路都不先问清楚。” 白九一脸悔意：“对不起。” “没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黄子平指指面前的建筑道，“我们进里面看看，老美子你在外面，等他们靠岸，尽量弄清楚他们有多少人。” 老美子应了一声，找了个视线开阔的地方藏起来，白九则跟着黄子平走进建筑。这是一个几乎快要倒塌的建筑，仓库的模样，分二层，瓦顶，里面的水泥梁东歪西斜，走进去感觉很不踏实。不过里面的环境非常乱，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木箱子，还有些好奇怪的机器、手推车等等，还长满了阴生的爬藤植物，很便于隐藏和打伏击战。 黄子平对白九道：“看着是一个废旧的军事基地，在这里打伏击，你觉得怎样？” “适合，但我觉得把人引入深林会更好，范围更大，我们可以逐一击破他们。” “那样太远离岸边，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你有安全感？” “似乎也对。” “所以，在这里最好。” 两个人正说着，老美子忽然冲进来用飞快的语速道：“他们有八艘快艇，而且远处海域似乎还有艘大船。” 黄子平头发发麻：“这得多少人？” “八艘快艇，每艘大概八个，他们大部分拿刀，不排除有枪，但肯定不多。” “这倒是个好消息。”黄子平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根生锈的铁管，那是手推车的铁管，抓在手里，重量挺合适，“准备战斗吧，这场仗我们没办法不打，我们需要船，刚好他们有船，希望打完以后我们都能活着……” 第四百四十二章 投鼠忌器 虽然明知道是这样，但听黄子平说出来，白九和老美子都感觉不舒服。他们倒不担心自己，就卡巴那些人，他们已经看出来，一点都不难对付，如果只有他们自己，抢条船走人不难。可这里面还有黄子平，抢了船还得有办法躲过海上巡逻队出公海，这样难度可就大了啊！ 不论如何，现在眼下的情况也不容选择，他们都各自拔出匕首，白九自己挑了个地方藏起来，老美子带着黄子平往建筑的深处走。 不到三分钟时间，已经听见有人走近建筑。 黄子平藏在一株很茂密的藤蔓里面，他拨开藤蔓往外面看，来人还不少，至少有三十人，都穿西装，手里拿砍刀。他们一阵迟疑以后，有个应该是带头的说了一句小心点找，找到直接乱刀砍死。然后他们分散，两三个人一组，打开手电筒展开了搜索。 黄子平还留意到带头的人腰间挂着对讲机，这东西得弄过来，这样会知道他们的行动。黄子平小声对一旁的老美子道：“老美子，你绕出去找个机会对付那个带头的家伙，把他的对讲机给抢过来。” 老美子反对道：“老板，白九让我时刻保护着你。” “现在是打仗，每个人都得出力，我没那么弱。” “不好。” “我去你的，有什么不好？他们是拿刀，不是拿枪。而且他们不是特种兵，我没办法打过特种兵，打这些个王八蛋还打不过吗？你少废话，赶紧去，拿了对讲机对我们有利。” 黄子平已经说到这份上，老美子只能答应，悄悄闪出去，找准带头人搜索的路线，神不知鬼不觉靠过去。黄子平继续盯着搜索着前进的敌人，心里不着急，毕竟距离他最近的一拨都还有一百米，他们搜索速度不快。当然他也是时刻戒备着，毕竟这是一群敌人，而不是一个敌人。 安静的环境里，忽然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这个声音吸引了绝大部分敌人的注意。所以能看见一束束手电筒光芒照向声音发出的方向，那是一面玻璃墙，此刻被砸出一个小孔，风从洞口吹进，凉飕飕一片。也在此时，噼啪两声，像是人摔在地上的声音响起，这一束束手电筒光芒又转移了方向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照。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刚换方向，玻璃那边又响，同时间侧面木箱后跳出一个人，手里拿着匕首，嗖嗖那么一划，好几个人就倒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喉咙发出咯咯声。 然后有人大喊起来：“他们在这里面，就在这里面，人都集中起来，前后左右都要注意。” 说话的人话音刚落，两声惨叫声响起。 这一切黄子平看的清清楚楚，自然是白九和老美子的行动，他们相互配合，你吸引注意力的时候我进攻，我吸引注意力的时候你进攻，玩的神出鬼没不亦乐乎。不过敌人也不是白痴，他们很快集中起来，搜索方式不再是尽量不发出声音，而是对一些可能藏人的地方尽情的破坏，不是捡东西砸就是用刀乱砍。 老美子趁机回到黄子平身边，把拿回来的对讲机和耳塞交给黄子平。 黄子平快速带上，有信号，但没人说话，他也没拔掉，而是对老美子道：“他们这个搜索方式，我们躲不了多久，有没有办法通知白九，绕到他们身后，我们一前一后对他们发动攻击？” 老美子道：“有办法，不过我觉得我们一个个干掉他们更安全。” “他们在一堆，你怎么一个个干掉？你快通知白九。” 老美子答应下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敌人却全部撤了出建筑。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收到了什么命令？可对讲机这里没听见，难道是对讲机起了问题？黄子平问老美子，最后老美子检查了一番才发现有根线没插稳，赶紧接上。然后黄子平听见了伊娃的声音，这女人竟然亲自来，正在上岸，就是她让人撤出去包围建筑的。 见敌人都跑了出去，白九趁机跑过来，把收缴来的一把砍刀递给黄子平道：“老板，用这个比较爽。” 黄子平道：“伊娃来了，就在外面，他们要包围建筑，你去看看玻璃墙有没有出口，如果没有，搞个出口出来。” 白九道：“不用去，这地方那么大，他们没那么多人手进行包围。” “万一呢？” “那，我去。” 白走刚打算行动，忽然伊娃的声音飘进来：“黄子平先生，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是伊娃，我的人已经包围了这个岛，你跑不掉，我们谈谈吧！” 要回话吗？黄子平想了想，决定暂时不回，做着手势让白九赶紧行动。同时让老美子上二层看看是怎么一个状况，等会如果情况很不好，要退上二层防守，事先知道上面的情况总没坏。反正就目前的状况，伊娃不会马上让人进来搜索，暂时来说，他非常安全。 见黄子平不说话，伊娃继续喊道：“黄先生你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不要装缩头乌龟好吗？” 黄子平继续不言语。 “好，既然黄先生不说话，我只能让人进去请，但我想提醒你，这样一来就没得谈了，你考虑清楚。” “伊娃小姐，你在和我斗智吗？”黄子平不得不说话了，还真怕伊娃现在进，虽然伊娃不进的几率更大，万一呢？ “我们只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只要黄先生你把东西交出来，我甚至可以派船送你回港海城。” “呵呵，当我三岁呢，不可能。” “黄先生，你又不是警方，更不是军方的人，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要这样做。你搭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吗？你是大人物，你的命可很精贵。” “听这口吻，我死定似的，既然这样，你进来，为何让你的人退出去？给我机会吗？可笑。” “可笑的是黄先生，即便你能活着离开这里，你是大人物，你做这种事，外界知道了怎么看？你还能稳稳当当当你的医生？我看未必。” “你敢说出去吗？如果你敢，不是你登岛，而是警察。这些废话少说吧，就你这智商，斗智你还真玩不过我，你只有斗勇可以尝试。” “黄先生，我们还有很多人赶过来，其中有雇佣兵，你觉得你能赢？” “凶我吗？” “我说事实。” “那你觉得我有没有救兵？” “他们上不了岸。” “走着瞧。” 伊娃不再喊话，黄子平自然也不再喊话，他缩在角落里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等着白九和老美子回来。最后是老美子先回来，告诉他二层的情况和一层大致相同，除了没有手推车之外，也是杂乱无比，很便于隐藏。 老美子报告完毕了白九才走回来，说玻璃墙有缺口，他出去过，还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黄子平拿过手机看，能看见伊娃，这女人穿一身黑衣，整个杀手模样。她手里拿着对讲机，正在和两个身边的人说话，这两个人，白九觉得会是杀手一类。而这样的人，伊娃的队伍之中有六个，他们总人数则在八十左右。 黄子平把手机还给白九道：“远处的海面还有船只来吗？” “看过，暂时没发现。” “他们的船都停在什么地方？” “岸边，集中起来，有人看守，八个，警惕性很高。” “多此一举，白白浪费八个人，把船开出去不就多八个人用了？”黄子平在心里鄙视伊娃，嘴里继续道，“好了，我们三个人，敌人八十人，其中六个是杀手，刚刚伊娃还说有特种兵赶过来，我觉得不可信，但不能不信。怎么说呢？如果他们早就联系了特种兵，早就能到，刚刚才联系的话则没那么快，我们不用想，我们就专心对付这八十人。他们肯定还会进来，可能是杀手进来，我们有两种选择，一，把杀手干掉，他们肯定会乱，二，趁杀手进来，我们出去。白九刚刚你能靠那么近拍照片不被发现，说明抓住伊娃不难，同时说明这些杀手的质量不怎么滴，如果是黄小淑，你靠那么近，你早挂了对吧？” “对。”白九点点头，“他们看着不是十分厉害。” “那就做一个选择吧！” 白九思考着道：“我觉得吧，我们能不能一起干？” “怎么一起干？能一起干吗？” “能，我们可以先搞定杀手，我们在暗处，环境对我们非常有利，他们段数又不高，胜算绝对是我们更大。而我们消灭了杀手，外面的伊娃大概不会马上反应过来，这样我们还有时间从玻璃墙出去，抓她当人质带我们走。这样连船员都有，而且不用担心其他人在身后做小动作，他们会投鼠忌器。” 白九说的颇有道理，可以试一试，虽然很冒险，但如果能成功，确实比单一的行动来得更好，能一次过解决好几个问题。黄子平同意下来道：“那就听你的意见吧，我们没有通讯工具，就用手机发短信联络。” 第四百四十三章 破财消灾 计划商量好，三个人再次分开，黄子平留在原地，白九和老美子往入口处走，去找最佳伏击点。 然而很悲剧，刚藏好，黄子平就从对讲机里听到有个男人呼叫伊娃，说的很不好的消息：“伊小姐，我刚和那些雇佣兵谈过，他们要价两千一百万，每个人分三百万。” 伊娃打断道：“两千一百万而已，给，让他们马上过来。” “是美金。” “什么？” “他们说了，黄子平不是普通人，没有这个数，我们就自己搞定吧。” “这帮豺狼混蛋，两千多我还需要找他们吗？” “就目前看，我们还真的必须找他们，只有他们能在一个小时以内赶到，别的都得三个小时以上。如果这期间，黄子平这边有支援，最终挂的会是我们。所以，伊小姐，我的意见是妥协，破财消灾。” “两千一百万能保证搞定吗？” “只是出动，能不能搞定，要看情况，而且先给钱。” “有这样的行规吗？” “行规因人而异，对于黄子平的斤两，他们比我们要更不清楚。如果不是我们包围了黄子平，如果不是在华夏国的境外，让他们去搞暗杀，你加多十倍价钱，他们都不会干。” “黄子平有那么恐怖吗？” “这家伙消灭过特查，地点是新加坡的鬼王山，以区区不到十个人的力量，硬是干掉了特查几百人。听说响尾蛇也是被他干掉，二三十人打五百多人，结果是全胜。我们这点人啥都不是，对了我们的人进去过包围圈里面没有？” 伊娃听的冷汗湿了小内：“进过了，两分钟不到就挂了九个，他妈的，我说那么厉害。” “两分钟挂九个那还是因为他只带了两个人在身边，他如果带十个人在身边，你想想，一分钟能把我们的人都干掉。” “给，两千一百万，给。”话刚完毕，伊娃又迅速改变主意道，“不，增加到两千五百万，让他们一个小时之内来到，如果能成功消灭了黄子平，追加五百万，你快去谈，我等你消息。” 男人声音带着兴奋，答应了一声，通话完毕。 相对于和伊娃谈话那个男人的兴奋，黄子平完全相反，心里泛起一丝绝望来。他让自己镇定了一下以后拿出手机给白九和老美子发短信，说一个小时之内伊娃他们不会进攻，让他们过来商讨。白九和老美子接到消息，分前后汇合回来，白九走最后，到了立刻问：“老板，刚不是都商讨好了吗？还商量什么？” 黄子平一声叹息道：“他们有强兵，大概一个小时就能赶来。” 白九紧张起来：“多少人？” “七个雇佣兵，而且对我们很了解，知道我们干掉了特查和响尾蛇。” “证实了吗？” “我在对讲机里听见，你觉得呢？” “要是这样，我们要把计划提前。” “对，而且要冒险直接去抓伊娃。” 老美子吓一跳：“老板，伊娃有六个杀手，拖我们十秒钟，他们就能对我们形成空旷地的包围，十秒钟我和白九肯定没办法干掉他们。” 白九补充道：“估计黄小淑都不行，即便有枪，况且我们没有，而他们可能又。” “不然怎么搞？等下去，七个雇佣兵到了以后铁定挂的是我们。” “能不能像打响尾蛇那样玩？报警？” “你傻啊，卡巴不是响尾蛇，他在台西比你有势力，况且我们没有五号相助？当时能成功最主要的是有五号。” “看来只能智取，老板你对谁都能忽悠，这个伊娃你要不要试试？” “不行，刚刚她喊话的时候我没答应谈，现在忽然要谈，她即便愿意谈都只是想拖时间。况且就刚刚她和我谈都不是真心，怎可能谈得了，除非把她要的东西还回去，再加钱，你觉得可以吗？没这个账本估计黄小淑就得挂，你愿意？”其实黄子平也觉得那六个杀手是个问题，如果没有他们在，抓伊娃，如果计划好，行动速度快，有可能成功。但她身边六个杀手，成功的可能性不高，“哎，他妈的，莫非今天是我们的末日？” 白九又道：“黄小淑又不在，不然她应该有办法。也怪我和老美子，如果我们能强些，杀出去抓住伊娃的可能性就会高些。” 黄子平一愣：“强些？我还办法，你们等等我。”黄子平快速拿出手机走开十几步给老金打过去，“老东西，你在哪，方便说话吗？我需要你的帮助。” 老金在王诺诺的别墅里，和凌梦蕾、陈子弹、常欣打着麻将，正玩的高兴，黄子平忽然来电话，要不是语调严肃，他还不会走开：“你等等。”捂住电话，老金告诉了陈子弹和凌梦蕾等等他，快速上了楼顶，“小子，帮你什么忙？” “救我出去。” “你傻了，我怎么救你？你什么情况？” “黄小淑在京城被抓了，我到台西搞个东西救她，我现在在一个孤岛，被差不多一百人包围，这些王八蛋还有武器。” “我救不了你。” “强针法行不行？我记得你说过这东西可以令人把所有潜力爆发出来，能瞬间强大很多倍，我没记错吧？” “你记少了，那叫透支，过后会浑身痛，很要命的痛，跟女人生孩子差不多，而且要痛上三天，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你就算了吧，你受不住。” 黄子平一阵心凉，不甘心又道：“白九和老美子应该受得住，他们做过这方面的训练，承受痛苦的能力比普通人要强许多许多。” “那……你先问问他们？” “别挂电话。”黄子平快速走回去，用很严肃的语调问白九和老美子，“我有个办法能短时间内提升你们的战斗力，能爆发性的提升好几倍，但过后会浑身疼痛，至少痛三天，和女人生孩子一样的痛，你们能不能忍受？如果能，我们试一试。” 白九和老美子相互对视了一眼，都笑了，然后白九道：“女人生孩子有多痛？没问题。” 黄子平道：“关键不是多痛，而是时间，而且不是一个位置疼，是浑身痛，每个部位都像生孩子那样痛。” “这……”白九和老美子有对视了一眼，慢慢才又道，“应该没问题吧，如果能胜利，我们愿意。” “好，谢谢。” “老板你千万别说谢，是我们无能，主要是我，船家是我找的……” “钱的问题，不怪你，也有我的问题，主要是黄小淑那边的问题，我们没时间，每一步都不得不以身犯险。”黄子平说完这句话才放开手机的话筒对老金道，“老东西，他们答应了，我有针灸包，你告诉我怎么搞。” 老金用很快的语速说了一通，刺这个穴位，那个穴位。然后这个半针，那个满针，这个速拔，那个缓拔等等。如果不是专业的人，如果不是懂针灸术，段数还比较高，肯定听不明白。黄子平也只不过九分懂，有几个关键点反复问了好几次，确定以后才挂断电话，对白九和老美子笑了笑：“要用针，操作起来很复杂，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你们谁先来？” 白九道：“我先，老美子你去望风。” 老美子悄悄闪出去，黄子平把针灸包拿出来道：“白九你拿你的手机出来，上衣脱了，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回手照着你的背部。” 白九照做，很快弄好。 黄子平也不含糊，找准穴位就把长长的银针扎了进去。 好痛，白九咬着牙才没喊出来，坚持着配合黄子平，把自己的胸膛露出来。黄子平又是一通扎针，这前前后后整整花了有两分钟才扎最后的两针，扎在白九双手血管和根腱的中间：“好了，一分钟以后能拔，然后到老美子。” 白九问：“多久见效？” “十分钟。” “会有什么效用？” “老金说的是，你拿个板砖掰一掰，随便掰，或者跳跃，看看和你平常的差别。” “好几倍，很匪夷所思，会不会不可信？” “老金是经常骗我，但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这种要命的事不会骗我，况且这个鬼门十三针真的很鬼。” 聊了一分钟，黄子平给白九拔了针，换老美子来。又是操作了三分钟，然后三个人一起等待。等到白九那边的十分钟过去，黄子平直接捡起原来自己找的生锈铁管递过去道：“用力掰断它……” 白九接过来，咽咽口水，望了黄子平一眼，又望了老美子一眼，随后开掰。一瞬间，他都不相信自己的目光，没感觉自己怎么用力，这七八分的钢管竟然已经被折起来。老美子也是看傻了眼，因为他比白九更怀疑这个强针法灵不灵，他连忙道：“老九、老九，给我一脚试试。” 黄子平立刻拦住道：“你找死吗？” 老美子脸带微笑道：“踢轻点，这样白九才能找到感觉，弄清楚到底增强了多少，我也能，不然我们控制不住，怎么对付敌人？” 老美子说的似乎是有点道理，黄子平迟疑了几秒闪开。 很快，黄子平又后悔了起来，因为白九一脚踢出去，就感觉出了三四分力度，老美子却整个人飞出五六米远，狠狠砸在那些木箱上，压烂了一大片木箱，哎呀哎呀痛苦的哼叫起来。 第四百四十四章 老虎窝 黄子平一脸惊慌的跑过去，发现白九也一起过去，骂了一句道：“你看个屁，你去外面，以防他们趁机进来。” 白九很冤枉的应了一声往外面走。 来到老美子跟前，黄子平给他浑身上下摸了一遍，骨头没事，亦没什么擦伤，估计就刹那间的痛苦劲，等会就好。他放心大胆的把老美子扶起来，让老美子坐着，然后从自己包里拿出还剩余半瓶的矿泉水给他灌了两口道：“老美子，感觉怎样？” 老美子指指自己的腹部道：“刚才翻云覆雨的痛，现在没什么事了……” “不错啊，会用成语了，不痛就赶紧起来。” “先坐坐。”老美子随手摸了摸，摸到一件铁制的东西，是个水壶，原来应该挺精致的吧，现在漆都已经掉光，剩下一些几乎看不到的图案。他双手捂住，用力往中间压，只听见吡啪两声，水壶完全被捏扁，他哈哈笑了两声，“我也行了，这要是捏的人的骨骼，直接要碎啊……” 黄子平直接拉他起来：“那就去战斗，按我们刚刚那个计划，既然杀手不进来，我们就分开出去，你先出去。你往左边走，我刚刚看过地形，从白九说的出口出去往左走大概六十米有一棵松树，后面是个杂草林，你在那个地方埋伏。我第二个出去，我会引起杀手的注意，他他们引向你那边，然后白九从他们觉得最不可能的正门出去直接抓伊娃。” 老美子想了一遍黄子平的计划，提出自己的意见道：“如果不是杀手追你，怎么办？” “伊娃已经见识过我们的厉害，肯定先用杀手，因为另外的人都顶不住多久。” “也对。” “去吧，把白九叫过来，你到位以后给我发个短信。” 老美子说明白，悄悄走出去。 不到三十秒，白九走回来。 黄子平把自己和老美子安排的计划告诉了他一通，两个人商量了一些细节以后，等着。等到老美子的短信一来，黄子平大大舒了一口气，提着之前白九给的开山刀去到白九说的缺口，再等。看见白九已经悄悄摸到大门口了他才爬出去，并且在落地时故意制造出声音来。 声音可不难制造，地上有打碎的玻璃，用力踩一下就能传很远，足够伊娃安排在外面进行包围的人听见。事实上他们听见了，跑了六个人过来，猛地看见黄子平，他们随即大喊，人从这出来了，快追啊。黄子平赶紧跑，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他还不能直线跑，怕对方开枪。 幸好一切的悲剧没有再发生，黄子平顺利冲过老美子埋伏的地方，敌人在十多秒钟以后也追进来。刹那间，老美子从草堆里面跳出，又是用匕首刺，又是拳打脚踢，噼噼啪啪搞定了四个人。剩余两个一阵迟疑以后相互配合对老美子进行上下攻击，这两个显然是杀手，要比倒下的四个厉害许多。 看见后来还有人跑过来，他们都拿着砍刀，人数众多，来势汹涌，感觉老美子会很吃力，黄子平只能引开他们这样一个选择。来不及多想，黄子平在地上又捞了一把砍刀，看他们跑近，拉开一个侧面距离，直接拿砍刀砸过去。砍刀噗地砸中一个汉子，他惨叫一声倒了下去，剩下十多个愤怒了，改变了追杀方向去追黄子平。 人生地不熟，但事情到这种时刻，黄子平无法考虑那么多，只管撒丫子跑。 被十几人追砍的感觉实在太糟糕，先不说人数，就那喊杀声已经够吓人。加上密林，光线又暗，黄子平心里是很慌张的，一路上噼噼啪啪摔跤，很痛，却一刻都不敢呆在地上，只要摔倒就立刻爬起来，继续跑。期间还得担心后面的人会不会对自己扔刀，一分钟跑下来，生理和心理都仿佛到了极限，无法再跑下去。 看见有个草堆，黄子平直接钻进去，打算躲一躲，但没两秒已经钻了出来，理由很简单，看见草堆里面有一束黄白成球形的光芒。直觉告诉黄子平，那是动物的眼睛，但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只知道体型非常大。看看身后，尼玛，那十几人已经追到接近十米，黄子平赶紧快步往深处走，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草堆里跳出来一个庞大的动物。 敌人都有手电筒，他们跑前面的人照清楚了动物的模样，喊了一声老虎啊、快跑。一行十多人快速往回跑，一个个吓的屁滚尿流。黄子平当然也看清楚了，他也吓的不轻，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跑，而是找树爬。刚好前面有一棵树，幸亏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三几下就跑了上去，离地五六米高。 往下一看，老虎冲过来，但跳跃了两下够不着就跑开了，转而去追那十几个手抓砍刀的人。 黄子平在树上看的清清楚楚，老虎速度非常快，十多秒钟已经追到跑最后的一个人，嗷一声扑上去咬他的脖子，那家伙喊都没来得及喊出声就已经一命呜呼。 这一幕太残酷了，比用刀砍，而且同时十多把刀砍都要更令人感觉恶心。 这地方怎么会有老虎呢？黄子平不敢看，赶紧收回目光，拿出手机来给孔玲燕发了一条短信：把我的位置发给白九和老美子。 然后黄子平就在树上呆着，这期间除了能听见老虎把人拖回窝里的声音，还能听见外面有枪声、打斗声以及惨叫声。心里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但没办法下去，除非愿意被老虎吃掉，很显然黄子平不愿意。令黄子平感到很好奇的是，老虎把人拖回窝里以后，似乎没有立刻开吃，甚至没有任何声音。 后来黄子平爬高了一些，换了好几个角度才看清楚，原来老虎远远在盯着自己。虽然他没有想过下去，一直想的都是等白九和老美子来搭救，但看见老虎盯着自己的一幕，仍然是心里发毛，不寒而粟。他妈的，这老虎都成精了，知道给自己设埋伏，如果自己觉得他在进食，可能不会注意，贸贸然下去了不是死翘翘？ 受不了、受不了，真想抽根烟压压惊，可摸了摸身上，打火机早就不知去了何处。 等待总是那么漫长，尤其是这种不知道自己这边是输是赢的等待，好几次黄子平都忍不住要大声喊，大声问一问结果？也正在黄子平等的几乎要打电话确定的时候吧，白九先给黄子平打过来：“老板，我们这边已经搞定，六个杀手死了五个，别的人也死了二十多个。现在我带伊娃上快艇等，老美子根据你的位置去救你。那老虎的情况我们想先问一问，你没事吧？现在怎么个情况？” 黄子平道：“我在树上，不过树和老虎窝的距离就七八米，它对我虎视眈眈，你们得想个办法。” “你不用担心，我们在丛林里作战什么都见过。最恐怖的不是老虎，是狼，因为狼成群。你等一等，老美子马上去。” “好。”黄子平大大舒了一口气，计划成功了，“快点。” 电话中断，黄子平往外面张望，整整两分钟过去了才看见手电筒的光芒，但不是一把，而是套在一起的一大串，由一个人拿着，或者说背着，因为整个身体左右前后都有。 这不是老美子么？ 汗，这是什么办法？这还对付老虎？难不成老虎怕光？ 不知道。 黄子平脑子乱七八糟想着，只见老美子已经走的很近，这家伙右手拿刀，左手拿手枪：“老板我看见你了，你千万不要动，我过去。” 黄子平道：“你这样行吗？” “行。”老美子把手枪咬住，从口袋里掏出两只手机，打开音乐，“老虎窝在我的什么位置？” “左前方大概十六七米的地方。” 老美子丢了一只手机过去，刚好落在老虎窝后方。然后他又丢了一只，接连丢了四五只，奇准无比，大概都在那个范围，刹那间音乐响成一片，乱七八糟的声音。而老美子，枪又拿在了手里，一步步小心翼翼绕路往黄子平所在的树下走。 黄子平在树上看着，真可以说大气都不敢透，很担心。要是老虎不吃这套，老美子又搞不定，自己就得挂掉。早知道不跑进来，可不跑进来，不引开一部分追兵，老美子和白九也没那么快成功。但换个想法，如果能虎口脱险，其实还应该感谢这只老虎，如果不是它，他已经被敌人追上，甚至已经被乱刀分尸。 就几十米路程，其实老美子不是走的特别慢，只是小心而已。然而在黄子平看来，这几十米仿佛用了好几分钟，他一直都屏住呼吸，感觉自己都要晕过去了！终于老美子才来到树下：“老板你下来吧，尽量不要弄出声音，下来以后贴着我的背部，做我的眼睛，往我来的路走，切记不要摔倒。” 黄子平这才大大呼吸，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慢慢往下爬，心里仍然很担忧，双腿发软，但没办法，越留的时间长越危险。花了差不多三十秒，他下到地，随手拔了一个手电筒，捡回爬树前丢掉的砍刀抓在手里，和老美子背贴背，往老美子来的路返回。 走了几十步，忽然老美子说了一声不要动老虎出来了，黄子平几乎给跪了：“怎么办？” 第四百四十五章 这不科学 “继续走，但不要斜线走，和它拉开距离，先后退吧。”老美子的语调也非常紧张，不过相对于黄子平，这都不是事。 黄子平安慰了自己两句，改变路线，慢慢往后退。大概退了有十米，听见老美子说老虎没追来，继续退，他才加快步伐。然后二十米、三十米、五十米、八十米，老美子觉得安全了，两个人才撒腿往建筑的方向跑。去到看了一眼，看见建筑的门口横七竖八躺了好多人，有些身上都是血，显然挂了，有些身上没伤口，看上去是被打晕。 来不及数躺在地上的有多少人，老美子已经催促着，黄子平只好加快跑的速度，直接跑到海滩。在海滩终于见到了一些活人，六个，有一个还是受伤的，有五个没什么问题，他们都站在水里，看着面前的一艘快艇。白九就在快艇上面，他手里拿着手枪，枪口指着跪在甲板上的伊娃。 黄子平想都不想，直接往水里跑，爬了上快艇，老美子随后也上了快艇，他挟持伊娃，让白九去开快艇。 呼的一声，发动机被启动，快艇往后面退。随后一个转弯，以很快的速度往后面的海域冲刺。这时候老美子一枪柄把伊娃打晕了过去，下手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他把枪收好，把身上的手电筒拿下来全部关闭，哈哈笑着对黄子平道：“老板我们成功了、成功了，不过真的很危险。” “对。”虎口脱险，黄子平是说不出的滋味，被动物吃掉的那种死，就黄子平看来就是最残酷的方式，“他妈的，几乎被老虎吃掉。” “你运气好，老虎已经叼了一个人回窝里，他对你虎视眈眈估计是在想你是不是要抢，在防备你，不然早攻击你。” “不会吧？” “老虎是猫科动物，会爬树，你医生你不知道？” “我是医生，不是动物学家。”黄子平抹了把冷汗，“不过似乎有点道理。” “有个问题我很好奇，你怎么够时间爬树？就那地形，你被敌人追，应该你先经过老虎窝，老虎应该先攻击你才对。” 说起这个黄子平心里就发毛：“这事很诡异，我当时跑不动了，看见有个草堆就钻进去，结果看见一双黄白颜色的眼睛，我连忙出来，后来才知道那才是老虎，然后我再跑远了十多米。” 老美子听的目瞪口呆：“不会吧？老虎当时没反应过来？这不科学啊。” “可能是我命不该绝吧！”黄子平也想不明白，“后来老虎出来了，那些家伙撒腿就跑，我爬树，老虎先追的我，没拼命追，跳了两下没够着，转身去追那些王八蛋。” 老美子擦了擦额头，显然是冷汗出来了：“幸好有敌人，否则就你自己，肯定得丧身虎口。” 不行，不能说了，黄子平现在只想抽根烟冷静冷静，他拿出香烟来：“打火机给我。” 老美子把自己的防风打火机拿出来，帮黄子平点燃，他自己也抽上一根。 黄子平望了一眼躺在不远处甲板上的伊娃：“就抓了她上船？” “对啊。” “领路的人呢？没有领路人，我们能躲过巡逻队？” “这……”老美子给忘了，“我去问问白九。” 不到半分钟，老美子从驾驶室走出来，对黄子平摊了摊手。 黄子平瞬间骂了出来：“靠，搞事吗？好不容易才跑了出来，跑不回去怎么搞？” “白九问你。” “问我？我他妈的还问他呢！”黄子平冲进驾驶室，“白九你搞什么？你为啥不弄个船员上来？” 白九一脸郁闷道：“当时挟持不了那么多人，情况不允许，而且我还得把所有船的钥匙都拿掉。” 黄子平立刻走出去对老美子道：“把那个该死的女人拖进来。” 老美子答应了一声，不到十秒钟已经把伊娃拖进驾驶室，丢在地板上，还是很不会怜香惜玉，仿佛拖的是一头猪，扔完就走人，赶紧又出去继续望风。 黄子平找了一瓶矿泉水往伊娃脑袋倒，然后把伊娃摇醒过来，拿开塞在她嘴巴上一块布，应该是白九身上的布块吧，直接扔回给白九，对伊娃道：“伊娃小姐，我们再一次面见面了，你此时此刻什么感觉？刚刚的夸夸而谈和骄傲还有吗？” 伊娃甩甩自己的秀发道：“为什么不？” “呵呵，还不服，你的手下人没说错，我就两个人，两分钟搞定你九个人，如果是二十个人，你得是什么下场？” 伊娃整个人呆滞，很不可思议，她是想都没想过自己和手下人的交流，黄子平会知道。但她也很快想明白过来，应该是带队进去的人在建筑里面丢了对讲机，当时她也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还真的很白痴，不免脸有点红：“你厉害，但是最后一次了，你肯定会挂在海里。” “这话说的新鲜，我怎么会挂在海里？”黄子平把香烟丢掉再回来道，“你呢？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 “我不是你的阶下囚，卡巴会消灭你。既然你知道我和手下的谈话，你应该也知道有雇佣兵在赶来的途中，他们此时此刻不会距离这有多远。”伊娃这句说的是实话，一个小时雇佣兵能赶来，而刚刚黄子平做的冲出来的计划花了四十多分钟，现在上船开了五分钟，航向是交汇的，而不是反方向，得越过从台西出来的海域。 黄子平思索了几秒道：“这倒是个问题，不过你觉得他们一定追得上我们？” “肯定，追上来直接一个火箭筒，你们马上就得挂。当然也包括我，我有自知之明，和你们拿走的东西相比起来，我在卡巴心里并不算什么。” “然后呢？你会告诉我你可以和卡巴谈谈？你劝一劝卡巴？让我把东西叫出来？”黄子平笑了下又继续道，“或者你要和我合作？你也想保命，所以你帮助我忽悠卡巴？” 伊娃不言语，被识穿了！ 坦白说，黄子平还是有所担心，如果那些赶来的雇佣兵真有火箭炮，确实要挂，连同快艇一起要葬身海底。得想个办法，如果伊娃是为了保命，可以合作，反正杀她和不杀她都无所谓：“好吧，给个答案，你是前者还是后者？” 伊娃道：“我刚想的是第一，现在我选第二。” “很识时务嘛，你打算怎么忽悠？” “我不能先说，你得先告诉我，成功了以后你是不是能放了我？” “我有必须杀你的理由？” “你怕我报复。”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就你，卡巴我都不怕，你算什么？” “那我信你一次，你现在转航向往北走一百海里后往南再绕回来。不过最重要的是把船上的定位器拆掉，还有我身上也有，只要这些东西都拿掉，卡巴不会以为我们走的是反方向，毕竟绕个大圈子也是有风险。” “聪明啊，你是卡巴的智囊吧？我怎么觉得你对卡巴没你想的那么不重要？” “你抬举了，如果我是智囊，我需要带队来杀你们？” “我也奇怪这个问题，为何是你而不是别人？” “因为账本他在许多女人家里，或者住处都放了一份，用来保护自己的安全，我那一份拿了出来，不是我是谁？” “说的像真的一样。”黄子平不会完全相信伊娃，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姑且相信，你和我合作以后，我回港海城，我放了你，就你，护照、身份证、钱，一样都没有，你能干嘛？” “我能回去。” “明白了。”黄子平一拍脑袋，“不用打电话、不用忽悠，你可以回去告诉卡巴是我放了你，然后我还对你如何如何了，比如凌辱之类吧？一把鼻涕一把泪，卡巴就能相信你，然后一切如旧？当然这是卡巴没问题的时候，你的处理方法。如果卡巴因为我拿的这个账本而挂了，被抄了，坐牢了，你回去接生意或者拿他的钱，是这样吗？” 伊娃冷汗冒了出来，因为她真就那样想：“黄先生我错了，我玩不过你，没你这个智商。” “知道就好。” “那你打算杀我吗？” “不打算，我干嘛杀你？”黄子平蹲下来，露出几分奸诈来，“不过你错了你得付出代价来。” “什么代价？你想如何？”伊娃抱抱自己的身体，把自己保护起来。 “我去，你以为我看上你？”黄子平立刻站起来，“我是想说，我可以和你合作，但我要的不是浅合作，而是深合作。” “怎么和深合作？” “首先我必须告诉你，卡巴肯定要挂，至少都要跑，这账本你比我要明白怎么回事，都不需要我杀他对吧？在卡巴死之前，你回去了卡巴的身边，你只会和卡巴一个下场，这是为什么我们要谈更深入合作的原因，我可以在卡巴死之前保护着你。等卡巴死了以后，我送你回去，并且你给人，帮助你收拾残局。你应该知道，就你自己回去，不可能完全达到你心里想的目标。” “建议是不错，但听来听去都是你帮我，你自己呢？你要什么？仅仅只是跑出去？” “当然不是。”黄子平再次把奸笑露出来，“我办这件事花了钱，我不需要你多给，只需要你把我花出去的给我，反正是卡巴的钱，你应该无所谓吧？” 第四百四十六章 拜服和敬畏 伊娃对黄子平那已经不是一种惊恐和害怕，而是拜服和敬畏。 他妈的，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是个医生？这简直比自己见过的绝大多数大人物都要老练，智商都要高了吧？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不同意吧，可能命运就注定在海里，上不了岸了，这不是她的所愿。 同意吧，还得看黄子平是不是真的守信，如果黄子平不守信，她只不过把死地从海上换到陆地，结果一样。 很显然，没人想死，尤其伊娃这样的女人，她跟着卡巴做事，虽然卡巴有时候不太把她当人，喜欢就搞搞，不喜欢就赶一边。但她自己也在给卡巴做事的时候存下了不少资本，比如钱，比如人脉，比如做生意的经验，以及许多人生经验，这些东西能给她的未来创造出辉煌来。说白了就是，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她一直在等待自己单飞的机会。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卡巴这样的人迟早有一天会死于非命，即便不死于非命都得在牢房里面呆一辈子。 见伊娃半天不说话，黄子平道：“伊娃小姐，你不要浪费时间，爽快的给个答复。” 伊娃反应过来：“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可以合作。” “确定了吗？确定你说了实话吗？” “实话。” “你也想离开卡巴吧？以前想过？” “对。” “还不错，你是个聪明人。”黄子平冲外面喊了一声，“老美子，进来把伊娃小姐带出去吹吹风，看看风景，然后让她把身上的定位器找出来扔海里。” 老美子立刻走进来，但对黄子平说的话觉得很疑惑，看黄子平说的不是玩笑话，只能照做，恭恭敬敬对伊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伊娃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先告诉白九快艇定位器的位置，一共两个，有一个是快艇自带用来防盗的，这个能关掉。另一个就藏在仪表盘下面粘着，一拆了就能直接扔掉。 伊娃出去以后，黄子平让白九立刻转航向，白九转了以后才道：“老板，要是刚刚在上面的时候能把这个合作谈成，这多好。不过我还是得问，你真的相信伊娃？而且你是真的跟她合作，不只是忽悠着她？” 黄子平想了几秒道：“看她的表现，我现在只想安全上岸。其实她有用处，能看出来她是个有野心的聪明女人，这种女人一般都会有自己的心腹。而她的心腹，等我们回去港海城以后，我们是可以用上的。换言之我们可以时刻掌握着卡巴那边的动向，从而做出调整，比如要不要先下手为强，要不要让一步，或许谈一谈。” “明白了，一半忽悠，一半想合作。” “对，随机应变。”黄子平顿时感觉好轻松，不过也就轻松了几分钟，瞬间又想起还得面对巡逻队。他妈的，这个问题怎么解决？他赶紧跑出去，“伊娃小姐，海上巡逻队的问题怎么解决？你能有办法躲开他们吗？” 伊娃用很轻松的口吻道：“我知道他们的巡逻时间点，我们的船有时候会去公海，外面赌钱安全些。你按照我说的航向走，距离公海二十海里的时候，速度慢下来，对时间。” “听上去不错，希望你的解决办法不要出错。” “绝对不会。” “你继续吧！”黄子平走回驾驶室，把自己的湿鞋袜脱了下来。都是水啊，脚非常冰，身上也是又湿又脏，把外套也脱了下来，“白九，好冷，有什么办法暖和点？” 白九直接摇头道：“没有。” “好吧，你感觉如何？” “很精神，老金说没说这个劲大概多久会过去？” “一天多一点点，到底多多少，看每个人的体质。” “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坚持回到港海城。” “我不在港海城上岸，在东部上岸，调一个人过来陪我去京城，我等会给孔玲燕打电话。” “调谁？” “海狗。” “能信任吗？” “能，五号找的人，我们是去救五号。我比较郁闷的是，武子华这王八蛋还不来电话，我们现在对五号的状况是一点都不知情。” “移动硬盘你是直接带去还是先拷贝一份？” “当然先拷贝一份，这可是好东西，让孔玲燕给分析分析，搞清楚这些账户的来龙去脉，把收钱的人都找出来，什么时候用得上了拿出来用一用。” “老板你真阴险。” “这算什么阴险？那么辛苦拿回来，花了一千多万，九死一生，你们还得痛上三天，你觉得这件事能这样轻易过去？” “那是我们去招惹卡巴，而且就在那个小岛，卡巴还死了二十多人。” “话不能这样说，卡巴心里有鬼没办法，我不可能不救黄小淑，他要怪就怪五号吧！” 白九呵呵了两声，继续开船。 黄子平感觉好累，不想说话了，把袜子和鞋子都拿出去吹着，走回来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给孔玲燕发了一条短信，然后休息。 两个小时以后，快艇到了公海前二十公里，白九把速度放慢下来。 黄子平走出去把伊娃叫进来，几个人商量了一阵，决定停下来等十分钟再启程。 就在快艇重新启动的一秒，黄子平的心也提了起来，很担忧。原因很简单，巡逻队那是政府力量，不是卡巴，不是雇佣兵，如果他们被发现，绝对百分之一百没有跑掉的可能。 因为要控制声音，速度控制的非常慢，声音倒是小了，但看着外面的海域，似乎过了好久还是那么一段，真的很折磨人。 也是注意力太集中了吧，手机响起来的一刻，黄子平吓一跳。 是段梦莹的来电，黄子平接通，她道：“孔玲燕已经告诉我你那边的情况，我说嘛，你肯定能平安的回来。” 黄子平道：“必须的啊，不过下面还有一关，你还得等等。” “你不先回来吗？” “先不回，不安全，时间也不太够，而且这个问题涉及到主动和被动。” “嗯，我知道了。” “你睡觉吧！” 黄子平挂断电话，这时候听见一直在看时间的伊娃说了一声可以加速，黄子平几乎忍不住要给她一个拥抱，他妈的，等这句话等了多久？ 白九也不含糊，立刻加速。 随即快艇的马达发出巨大的咆哮声，向前冲。 再半个小时，安全地汇合了王诺诺的货船，黄子平和白九没有上去，只让老美子带着伊娃上去，两条船分开往各自的目的地进发。 凌晨五点钟，黄子平和白九在华夏国东部城市白蛉上了岸，距离京城六百四十公里。 用手机做导航，黄子平和白九走了好几公里，来到工业区的一条小街道，看见有面馆已经开门，赶紧走进去，两个人每人吃了两大碗面。等他们吃完，外面已经开来一辆黑色宝马，车窗打开，坐在里面的是海狗。黄子平赶紧结账走出去，上了车，这时候白九才走出来。 黄子平看了白九两眼：“你自己想办法回去，但不要回果园，你去生产基地，我让梦莹安排你。” 白九嗯了一声：“老板不用担心我。” “正常情况之下，我当然不担心，但现在这情况，你要记住，十多个小时以后，你会完全没有防御力。” “我明白。” “好了，我走了……”黄子平示意海狗开车，海狗把车开起来以后，他在车里换衣服，海狗拿来的衣服，还有鞋袜，换上舒服多了。他把手机给海狗递过去，让海狗插上充电，然后才开口道，“你来的路上没什么事吧？” “没问题，我和山猫一直都隐藏着。” “不对吧？小渔村那次呢？” “那次我们用的也不是真实身份。” “那行。”黄子平换一个话题道，“武子华给你来过电话吗？” “没有。” “我睡一睡，太累了，你开稳些。” “是。” 真的困，现在安全了，黄子平能睡一觉了，下面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问题，精神不可少。 然而有人可不希望黄子平睡，黄子平刚睡着，电话就打了来，但这个电话没有让黄子平觉得讨厌，因为是武子华。当然黄子平也恼火了起来，原因是等的太久，所以他接通的第一句就道：“他妈的武子华，你还想不想救你的首长？你为何不明年清明才来电话？” 武子华那边道：“做了手术刚醒，几乎醒不过来，我怎么给你电话？” “你现在在哪？” “京城。” “我去，你不是说你要跑吗？”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去了外面我也没人脉，连个手术都不能做，但现在我没事了，你在哪？” “去京城的途中，和海狗在一起，东西已经拿到。” “我等会给你发地址，你们过来，我现在去搞清楚到底什么个状态，你们到了以后再商量看看怎么办。” “行。” 电话挂断，黄子平看着手机屏幕，收到短信以后直接在导航里输入，然后继续睡觉。 第四百四十七章 你去就是送死 中午十一点半，在京城北郊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子里，黄子平见到了武子华。就是武子华把他们接进屋子里的，一个散发着浓浓霉味的小平房，是武子华一个朋友外婆的家，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而除了霉味之外，屋里还有一丝丝血腥的味道，来自武子华的身上。黄子平看了看他走路的姿势，大概也知道他是什么部位受伤，是上腹。 黄子平先是给武子华检查了一番，感觉他问题不大，然后才坐了下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武子华摇头道：“不太好，五号被转移了地点，人在一个事业基地的办公楼里面，由经验丰富的特别行动队看守，黄小淑也是一样。” 黄子平一脸疑惑道：“我到了，带来了账本，你不是说有账本就能和他们谈吗？需要管五号和黄小淑在什么地方？” “我们得先找到五号，账本要在五号的手里才能发挥效用，在你手里基本上没用。” “靠，你耍我呢？” “不是耍你，真的是这样。而且你不能用，你一旦用起来将会后患无穷，就算让你侥幸离开了京城，你迟早都会被消灭，谁都救不了你。” 坦白说，黄子平就没想过这个账本由自己来用，那样太危险，武子华没有撒谎。但是由武子华的嘴里说出来，这比较怪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思索着道：“他妈的，按照你这样说，我们还得闯进去救五号出来吗？我拜托你，特别行动队，全副武装，找死吗？” “差不多是这样，只要能进去，只要能活着见到五号，给他手机让他打个电话，就能谈。”武子华耸耸肩，一脸无奈道，“黄先生，你不要不信任我，我都这样了难道是苦肉计吗？” “呵呵，很难说。” “如果双方没有信任，没办法，先死的肯定是黄小淑，我不是刺激你，而是真的这件事你的选择余地不大。” “行，我可以信任你，你说说你的计划吧！” “今晚我们就展开行动，我负责吸引特别行动队的注意力，你和海狗进去见五号，具体位置我给你画张图出来。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活着进去见到五号，给五号手机打电话，否则我们将会一起完蛋。” “你？”黄子平上上下下的瞄了武子华几眼，“你就算了吧，就你现在这个状态，你去就是送死。” “我只是吸引注意力，然后投降，他们不会杀了我。” “我们能找帮手吗？” “不能，至少我找不到，你的人你最好也不要动。” 黄子平望了海狗一眼，闷闷地点上一根烟：“山猫可以吗？他过来还赶得及。” “不能坐高铁，不能坐飞机，就开车，你觉得呢？算了吧！”武子华咳嗽起来，连续咳了有十多秒，很痛苦的模样，缓了好一会才继续道，“就我们三个人，而且我得说明，你们进去遇上了抵抗只能用拳头解决，你们不能用致命的致命武器。” 黄子平早知道是这样，没再动怒：“你先告诉我特别行动队一共几个人看守？” “十五个，我可以引走一大半，剩下的小半你们对付。” “海狗能对付几个？” “一对一可以，一对二和以上则肯定不可能。” “我去你的，那还救个屁？” “目前的情况就这样，你倒可以去谈，但那是送死，比现在还没把握。你也不好见他们，而且我敢保证你见完会觉得更糟糕，我不骗你。” 黄子平沉默，抽着烟在思考，时而看看武子华，时而看看海狗，心里很烦躁。他妈的还让不让人活？这出了狼窝，越过了虎穴，现在还有个鳄鱼潭。前两次没挂掉那是身边有人、有力量，现在就海狗一个，面对的是十几人，还不能用致命武器，这都算了，对方可以用，这不是找死吗？ 黄子平可不觉得这次有那么幸运，还能赢。 当然黄子平可以依样画葫芦，给海狗上个强针法。 但这东西如果让五号看见，让五号上面的人发现，事后也是死翘翘，不用好过用。 纠结了半天，黄子平没想到什么妥当办法，这时手机响起来，竟然是何紫薇的来电。黄子平脱险了以后有给她发过短信，她还来电话不是发生了什么问题吧？卡巴查到她？带着几分担忧，黄子平接通了电话：“何小姐。” 幸好电话另一端传来的是何紫薇正常的声音：“你没事了吧？” “没事，你没收到短信？” “收到，就是不太放心你。” “你呢，好吧？” “我没事，我在医学院，你不用担心我，挂了……” 黄子平一愣，电话已经被挂断，感觉怪怪的，但也没多想这方面的事，他对武子华道：“有吃的没有？” 武子华摇头：“让海狗出去弄吧，我去休息休息，你们也争取时间休息，晚上一点钟出门。” 见黄子平没有异议，武子华进了一个房间，关上门。 海狗也对黄子平点点头，出了门去弄食物。 黄子平一个人坐在椅子里继续抽烟，想晚上行动，这期间也接到许多电话，比如老美子和白九。老美子早已经到了港海城，带伊娃见了段梦莹，留在生产基地。而白九还在路上，从时间算，晚上六点钟就能到达港海城汇合老美子。另外就是段梦莹和孔玲燕的电话，段梦莹问的是见到武子华没有，谈过感觉如何，什么时候能救出黄小淑和五号？黄子平没说实话，就说晚上有消息。 孔玲燕是做报告，说了说港海城的情况，以及卡巴那边的情况，都是些表面的情况。黄子平让她给老美子打电话，和伊娃通话，让伊娃配合，联系她在台西省的心腹，留意着卡巴的动静，看看卡巴想做什么事，怎么应对可能发生的状况。 直到下午四点钟黄子平才找了一个地方睡觉，完后晚上九点钟被海狗叫醒。当时武子华已经起了床，正在吃东西，黄子平坐过去一起吃了点，然后三个人很安静的坐着，等着。十一点半才出门，开的还是海狗开来的车，在车上武子华才把建筑的设计图给黄子平。 图上有标明五号和黄小淑被关押的地方，竟然是在地下室。不过不需要从楼梯和电梯下去，可以从通风管道，只不过比较危险，要从楼顶开始往下爬。虽然看守的人用的不是武子华所在特别行动的人，但对于他们的行动风格，武子华很了解，他对他们的看守位置、防御位置，做出了判断，并且标明。 建筑的外围两个人，负责监测四周；大门口四个人，电梯口和楼梯口各两个人，楼顶是两个人，上面总共是十个人，下面出电梯的通道两个口两个，关押的地方两个，是用钢铁做的房子。黄子平认认真真看了一遍，感觉特别不好，因为除了他们，这个单位还有警卫。 哎，真是个难题，黄子平可没有喜欢挑战高难度的强迫症，所以无法不担心。 武子华见黄子平看完图一声不吭，主动开口道：“我想的办法是，我从正面突破，海狗爬上顶楼，二十多米，半分钟就可以。他打晕上面的两个看守，放绳子下来，你上去，再从通风口下地下室。当然他们抓住我以后会清点人数，发现楼顶的两个人联系不上，肯定会上楼顶。所以只能你自己从通风口下去，海狗在上面阻止对方，让他们认为你们被堵在楼顶，没办法下去地下室，那样绝大部分人都会被调来对付楼顶。” 黄子平道：“从楼顶的通风口下去地下室有多高？” “三十六米，海狗会在上面绑一根绳子，你可以顺着绳子爬，下到地下室以后根据地图走就能走到五号所在的关押室上方。” “就这么简单？”黄子平很怀疑，“不对吧，你们是专业人士，那么大的漏洞不会发现？” “通风口有上锁，以及红外自动感应器，不过我有办法破。” “你说清楚知道吗？一共几个？” “两个红外感应，一个普通锁。我会给你准备切割工具，但你要注意，从你进入通风口开始就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我只能说我尽量。”黄子平哎了一声，“如果山猫能来，这个工作山猫做会安全许多，我可以和你一起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武子华摇头道：“不可能，必须你自己去见五号。” “为何？” “是五号的意思。” “他妈的，你们要求真多，还让不让人活？” “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受管制。当时五号告诉过你，我们被许多条条框框给牵绊，所以有些事要办的很复杂才行。” 黄子平不听解释，骂骂咧咧了两句才道：“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你说那么多废话，你都给准备了什么装备？你托人帮你办了吗？” “对，我们先去拿装备，然后去现场，看看情况再商量要不要整改，如果不需要，等到恰当时机，行动。” 第四百四十八章 不能杀人 凌晨十二点半，海狗开着车在目标建筑前经过，他把车速控制的非常慢，让黄子平能看清楚整个建筑的面貌。其实严格来说这应该是一个建筑群，有几分像中心医院的整体建设，都是三栋大楼，都是成品字形的形状。只不过这三栋楼房都比中心医院的大楼小和矮，而且没有走廊，没有窗台，连窗户都不是特别多。 品字形的前方是一道大门，门牌写着某某事业单位，有警卫，而且荷枪实弹。 黄子平看的狠抓脑袋，对坐在旁边的武子华：“武子华，这情况你打算怎么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我不在这里吸引，要进去里面，中间的建筑吧，那就是关押五号和黄小淑的地方。两边的建筑，大晚上的时间都没有人，外面这两个则不会进去。如果我在里面出现，他们只会关门封锁。” “然后你进去左边或者右边的建筑，吸引他们去抓你吗？” “是这样的想法，如果我表现出没受伤的状态来，他们至少要派六个人来抓我。” “你从什么地方进去？或者说我们从什么地方进去？” “右侧有个监控盲点，只不过围墙有点高，有六米多，你应该没问题吧？” “你觉得呢？”黄子平很郁闷，“他妈的，我就是个普通人，我和你们不一样。” “资料显示你会功夫。” 黄子平白了他一眼，懒得再理会他，让海狗加快速度离开这个鬼地方。 凌晨一点钟，黄子平和海狗跟着武子华来到事业单位右边的围墙下。这确实是一面六米多高的围墙，里面什么状况不知道，外面非常光滑，而且上面还有一圈荆棘网。武子华从背上卸下一只大黑包，从里面掏出一捆带钢构的绳子给了海狗，让海狗往里面扔，先爬上去。 海狗行动了起来，武子华也没看，因为里面根本就没人。他继续掏着包，从里面又拿出一捆绳子，斜着挂在黄子平的肩膀上，然后交给他一个扣子道：“这个扣子用来扣绳子，你手抓住绳子慢慢滑下去，速度你自己掌握。” 黄子平接过来。 武子华又翻了翻，翻出一个很小的军用激光切割器，也交给黄子平，然后还有一只带数据线的手机。这只手机是用来破解红外感应锁的，只要把数据线接上，打开手机里面的一个软件就能顺利破解。当然这只手机还有一个功能，用来给五号打电话。另瓦武子华还给了黄子平一根高压电棒，差不多就是这些装备。 黄子平道：“武子华，我问一个问题，你得老实回答我。” 武子华道：“你说。” “里面的人抓到你不会如何，抓到我呢？” “杀掉，但不是当场，除非你先杀人，所以你只能防御，不能主动进攻，尤其是不能杀人。” 黄子平心里闪过一阵寒冷，但很快就过去了，因为想杀他的人不少，就目前为止，大部分都已经成为死尸：“没问题了。” 武子华望了一眼海狗的情况，海狗已经爬上围墙顶端，剪开一部分荆棘：“准备一下，海狗下去以后，到你上。” 海狗把绳子收上去往另一端放，下去以后，绳子一抛，落在了黄子平的脚下。武子华把绳子捡起来，随手一扔，拉了拉，没问题了，随即递给黄子平。没选择，黄子平只能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往上爬，他没有武子华他们厉害，但也不算普通人，有身手，三几下就爬了上去，速度和对身体的掌控力比武子华想象的要好。 不多久，三个人都翻过了围墙，对了时间，武子华往右边的建筑走，黄子平跟着海狗往后面的建筑走，来到建筑的背后。往上面望了望，六楼，确实是二十米多一点点，排水管是露在外头的，对海狗来说，爬上去的难度不是特别高，怕就怕被上面的人发现。 因为时间还没到，黄子平和海狗贴着墙壁等待，黄子平道：“海狗你害怕吗？” 海狗反问道：“黄先生害怕吗？” 黄子平思索了几秒道：“不算害怕，有点大盗的感觉。” “那你就当偷东西，这样心理压力要小些。” “你真会安慰自己。” “其实说句实话，你已经非常厉害。虽然我们交流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怎么说过话，但我们跟你打仗已经多少次？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你去当司令，你不比五号差，甚至更胜一筹。”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你能诚实点吗？” “我说的都是出自肺腑的话，你欠缺的大概是战争的一些知识，如果你通过系统的学习，会很恐怖。” “拉倒吧，我就是个坏人。” “不算，虽然你杀人，但你没有做什么害人的事。” “杀人本身不是？” “看杀什么人，如果有人侵略你的国家，你去打仗杀了算是吗？” “似乎有道理。”黄子平哎了一声，“谢谢，其实我知道，你在增强我的信心。” “都是真话，时间到了……”海狗和黄子平说话，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手表。 就在这时外面的建筑传来声音，很明显是负责明处的武子华已经被他们发现，成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这边负责暗处的海狗和黄子平也立刻行动，黄子平把挂在自己肩膀上的绳子拿下来交给海狗。立刻的，海狗把绳子挂上，沿着水管往上爬，速度令黄子平感到非常吃惊。 不过想想自己平常看的那些军事电影电视剧，似乎他们平常就这样训练，对他们来说，徒手爬个十多二十层楼，估计是家常便饭。黄子平也觉得没什么好担心，就在下面看着、等着。大概就三十秒的时间，海狗已经翻上去。然后过了有三分钟才重新出现，把绳子挂好扔下来。 到黄子平表演了，他摸摸自己身上，确保所有东西都已经放好才抓住绳子慢慢往上爬。他看过时间的，从开始到成功落地，他妈的，差不多用了两分钟，是海狗的四倍，真够打击人。 四周看看，楼顶挺复杂，到处是空调压缩机，还有水塔，以及信号接收塔等等。不过除了空调压缩机的声音之外，没有什么异样的声音，反而显得很安静。倒是隔壁的两层楼很热闹，能听见有人声，偶尔还有打斗声，甚至能透过玻璃看见不停晃动和奔跑的人影。 黄子平担心武子华吗？担心，虽然武子华被抓起来不会送命，但武子华被抓起来，对方的人就能空出更多力量来对付他和海狗。争分夺秒啊，黄子平趁海狗在收绳子时已经往外面走，凭着自己的记忆去找通风管道所在的位置。不是很难找，海狗把绳子收起来，他也已经找到，但没走过去，因为那下面躺着一个人。 海狗走到身旁，看黄子平不过去，他道：“没问题，人已经被我打晕过去。” 黄子平哦了一声：“另一个呢？” “在入口处，门已经用枪串起来，现在我们暂时安全。”说着话海狗已经把黄子平带过去，就站在通风口前，他从自己的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把通风口的罩子撬开，往下面看了一眼以后，呵呵了两声对黄子平道，“你看看，武子华那家伙跟我们说少了……” “都是红外感应吗？” “倒不是。” 黄子平凑过去看了一眼，没问题啊，直径六十公分的通风管就看见两层红外感应网。但稍微想了想，也明白了海狗的意思，骂了一声道：“他妈的，我不能脚先下去。” 海狗点点头道：“是，你没做过这方面的训练，脑袋冲血很容易晕过去。” 黄子平是医生，比海狗更明白，他一脸烦躁道：“不管了，试一试吧，绳子快放下去，不对，绳子会不会启动感应？” “绳子做过了处理，不是普通的绳子。” “快。” 海狗找了个地方绑好绳子拉回来，小心翼翼往下面放，花了差不多一分钟才搞定。 黄子平反复往下面看了看道：“我这些装备都放在口袋，这样下去不都掉了吗？有什么办法能藏起来？” “你等一等。”海狗从被打晕的人身上拆下一个装弹药的挂胸包，给黄子平套上。 这还差不多！黄子平赶忙把口袋的东西都装进去，然后把扣子套在绳子上，试了试感觉以后道：“放我下去，绳子挂好我的脚，右脚绕两圈，左脚不需要。” 海狗照办，把黄子平抱起来往通风口里面放。 好倒霉，他们才行动到这个点，地上被海狗打晕的人腰间的对讲机就传来一个声音：“栗子，楼顶有情况没有？” 他们联系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黄子平只好让海狗加快速度，这期间还听见对方的两次呼叫。 黄子平这边搞定，海狗把打晕那家伙扛起来，快速往入口奔跑，他得挡住，给黄子平争取时间。黄子平面临的情况可是很危险，刚下去不到二十秒就已经觉得自己的脑袋很重。不过他知道胜利的关键在自己身上，只能坚持，两只脚和手配合着一点点放，一点点下去。 第四百四十九章 天降神兵 第一层红外感应网在下方十米的地方，黄子平好不容易才下到顶端，稳住了自己的身体，找到总控板撬开，把手机拿出来，数据线连接上。 必须说，武子华给的手机的软件非常好用，打开扫了一阵，红外感应已经破掉。这给了黄子平无限信心，他深呼吸了几口气继续往下面爬，累了感觉视线看不清了，有晕过去的趋势，停下来扶着管道，把脑袋昂起来，让自己舒服些，然后再继续。反复几次以后，总算下到最下面的一层感应网。 再破掉这一层感应网就是地面了，黄子平很兴奋，也是兴奋惹的祸吧，刚撬开总控板拿出手机，噼啪一声手机就掉了下去，虽然就五十多公分，伸手有可能拿到，但是，一伸手就得被守卫发现。 黄子平懊恼死了，特别恨自己。不过其实也不算是不小心，体能差不多了，倒挂着下去真的很难受，不是经过相关训练的人能倒那么久已经不容易。电影电视剧放的那种被敌人抓了倒着吊打的英雄，动不动能顶个几小时，那就是扯淡，这是不可能的事。 左思右想，黄子平觉得想别的办法，比如拿个什么东西把手机勾起来，无疑很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突破，敌人知道就知道吧，只要自己速度够快，先找到五号，应该还有机会。不就是五十多米吗，这空间不少，自己不可能爬个两分钟还爬不过去吧？ 主意打定，黄子平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往下面滑，差不多到的时候把扣子放掉。就那一刹那，滴滴的声音响起，黄子平赶紧把自己的脚也收下来。不过声音还是在响，还特别大声，只能不管了，赶紧把手机捡回来，凭着脑海里的地图，快速爬通风管道。 通风管道是铁的，黄子平爬起来，轰隆轰隆的响。 大概爬了五十米左右，听见下方有声音在喊：“谁在上面，停住，否则开枪。” 哇槽，欠考虑了，没想到下面有人，而且有枪。 黄子平有所迟疑，最后选择了继续爬，因为不爬也是等死，继续爬还有机会。 果然，随着他往前爬，枪声响起来，噼噼啪啪打在铁板上，能打穿，不过都是打在黄子平爬过了的身后，似乎下面的人看不清楚到底黄子平的人在什么位置。黄子平这下放心了，直接爬到第三个封锁网前，拿出激光切割器打开，把锁切开，锁把往后面扔。后面咚隆咚隆的响，吸引敌人的火力，敌人继续开枪，黄子平继续往前爬，来到正确地点，从通风罩裂缝看见了五号的手杖。 这个时候黄子平才终于发现敌人为何打不准自己，原来下面一片漆黑，很显然电路被搞定了，就是不知道是被黄小淑干掉的还是被海狗、或者武子华干掉的。 怎么下去？直接下去就暴露在敌人的枪眼里了？ 就在黄子平犹豫不决时，忽然黄小淑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对五号道：“五号，你站后八步，天降神兵。” 五号听明白了黄小淑的意思，黄子平也明白，听见下面响起脚步声，随即用力踩烂通风罩，直接跳下去。四米高，摔的很痛，但没受伤，黄子平赶紧站起来，搂主五号的脖子，站在五号身后往角落退。刚到角落，两束手电筒的光芒照射过来，黄子平躲了躲，拿出手机放在五号的手里道：“账本我已经拿到手，赶紧把这他妈的破事给我处理好。” 五号呵呵了两声小声道：“他们不敢开枪。” “废话，我不知道？”黄子平往侧面看了一眼，能看见黄小淑，不过被中间的钢管拦住了，这是两个关押室，她过不来，不过看上去她没什么问题，没受很严重的伤。黄子平放心了，对外面两个用手电筒对着自己，用枪指着自己的人道：“你们不要开枪，否则打中的是首长，而不是我。” 外面的人道：“首长你走开，请不要为难我们。” 五号道：“为难什么？你开枪就是。” “进去。”外面的人立刻靠近，打算开锁进来。 黄子平往口袋掏了掏，掏出来激光切割器往外面扔：“敢开锁，让你们尝尝炸弹的滋味。” 说完把激光切割器扔出去，外面的两个人不知道真假，赶紧往远处跑，然后趴在地上。等了一会，炸弹没爆炸，他们这才知道自己被耍，赶紧爬了起来。而这时五号已经打通电话，他就对对方说了一句话：“我知道卡巴，更知道你们之间有钱财交往。我手里有账本，现在，马上，立刻放我出去，否则这个账本下一分钟就会送到老宋的桌前。” 五号挂断电话，对方立刻又打过来，当时黄子平已经投降，高举双手，五号没有，他继续接电话，那两个人不敢阻止。 五号和对方说了两句，把电话递给面前的人：“你们老大找你们。” 其中一个汉子拿过手机听了一阵，把手机还给五号道：“首长，你可以出去了……” 五号哼了一声带着黄子平出去，去到黄小淑那边的门前道：“打开。” 不一阵，黄小淑也被放出来，黄子平上上下下检查她，确定真的没问题，舒了一口气道“黄小淑，辛苦了。” 黄小淑道：“我自己的选择，你对了……” 黄子平摇头道：“都错了，现在的成是侥幸，我他妈的以后都不想再经历这种事。” 黄小淑没再言语，倒是五号说了一句话，对黄子平道：“我会给你一个公道，明天早上吧，今晚我得忙，等会我先送你去一个地方，然后去解决这件事。” 黄子平道：“我都不知道还该不该相信你。” “我就没害你。” “对，但黄小淑被抓起来就是你的责任。” “我被设计，我有什么办法？”五号一脸冤枉。 黄子平不鸟他，当时已经走进电梯，出去就看见了武子华和海狗被对方的人看守着。他快速走过去，看了看海狗的状况，竟然背部中了一枪。一团怒火冒了出来：“五号，我的人中枪了，赶紧上医院解决去……” 不到十分钟，救护车来到门口，黄子平和五号、黄小淑、武子华一起上车，直奔附近的武警医院。 五号在路上还给老龚打过电话，所以到了医院，海狗被送进手术室不一会，老龚也到了现场。看他们一个个好好的，大概知道什么事的老龚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对黄子平道：“哎，子平啊，这件事真担心死我了，我这两三天都没睡一个好觉。” 黄子平抱怨道：“你两三天而已，我已经快一个星期。” “已经雨过天晴，没事了。”老龚拍拍黄子平的后背，“真正强大之人，其强大之处是因为他经历过各种各样的磨练，把这一次当成磨练，强大的磨练。” “这话在理，我爱听。”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难得来一趟，虽然我很恶心这个地方，但你这东道主得请我刷一顿。” “没问题。” 这时候五号道：“我去处理事情，老龚你招呼着，里外都保证安全，我早上回来。” 老龚严肃道：“五号请放心。” 五号对黄子平道：“老龚带着你，安全。” 黄子平嗯了一声，目送五号撑着拐杖走出去，武子华没去，因为外面已经有四个特别行动队的队员等着，五号自己的特别行动队。 黄子平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看了武子华一眼，对老龚道：“老龚，武子华这家伙也受伤来着，你找个医生给看看。” 老龚望了一眼武子华，看出来了，立刻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来了两个护士，推来一辆轮椅，让武子华坐上去。护士打算推着走，武子华忽然喊了停，摆了摆轮椅面对黄子平的方向道：“谢谢你的信任，你已经赢得我的尊重，是真正的尊重，由心而生，就如对五号的尊重。” 黄子平一愣，完全没想到武子华来这套，看来也是热血汉子：“那个，你确定了？” “男人大丈夫，说得出当然做得到。” “行啊，反正我以后该怎么对五号还是怎么对五号，我倒看看你是不是，滚蛋吧！” 武子华示意护士推他走，去治疗，老龚对黄子平做了一个手势，说他进手术室看海狗的状况。走廊顿时剩下黄子平和黄小淑，原本黄子平也想让黄小淑去看看伤势，不过想到只是轻伤，黄小淑肯定不会去看。她一直站在角落里打电话，应该是联系果园了解情况，这女人就不能闲下来，黄子平就没见过她很安静的做些很女人的事。 等黄小淑打完了电话，黄子平招招手把她叫过来坐在身边：“黄小淑，在里面发生过什么状况，五号有和你说过什么话没有？” 黄小淑直接摇头：“有看守二十四小时看着，能说什么？” “当时什么情况？你怎么那么容易被抓起来？” “千封万堵，我只能信任五号。” “这么说来，你当时能跑出来，只是你怕跑出来以后问题会更严重？”黄子平哎了一声，心里明白黄小淑是为他，“多的不说了，回港海再打算。” 第四百五十章 约战 黄小淑哦了一声：“你在台西省怎么成功的？又是怎么逃脱的？说说，让我想想，学学经验，顺带再对你崇拜多一些。” 黄子平乐了：“能说句人话吗？” “不说？” “有点不习惯。”黄子平拿出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清了清嗓子，“其实很简单，也就是忽悠吧！” “说重点和细节。” 黄小淑很认真的口吻，黄子平能不说吗？只能吧嗒吧嗒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而他说的整个过程，黄小淑一个问题都没有提问，直到他说完以后才把一通问题抛出来。黄子平一个个回答，满足她，没看见她眼里有什么崇拜，反而有鄙夷，满满的鄙夷。被骗了啊，早知道不说。 见黄子平一脸郁闷，黄小淑道：“你这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你说你把伊娃弄回来干嘛？如果她是将计就计，你找死吗？” 黄子平道：“我已经想的很清楚，看的很清楚，伊娃没问题。” “这是敌人。” “翠莲原来也一样。” “好，不说伊娃，就说你，你非得把自己公开吗？” “没选择，救你的期限就那么点，我不着急吗？” “现在怎么收场？去干掉卡巴吗？” “孔玲燕怎么说？” “卡巴已经失踪。” “先不管。” “你倒很轻松。” “那当然。”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你就一直有这个毛病，很悲观，你乐观点可以吗？不如这样，你换个角度看，你是愿意要五号的上头当敌人，还是愿意要卡巴当敌人？肯定是卡巴吧？嗯，肯定了这点以后还有惊喜，那就是我们在这件事里面帮了五号，你觉得我们能不能驱使五号去对付卡巴？即便我们不能驱使五号去对付卡巴，你觉得五号上面的人还会不会让卡巴活着？不会吧？既然这样，你还担心个屁？” 黄小淑显然是没想过这些，听黄子平说出来，嘴角也划过一丝笑容。 “呵呵，笑了吧？” “没。” “你能诚实点么？” 黄小淑想继续反抗，老龚恰好这时走出来，他脸带笑容告诉黄子平，海狗身上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伤口已经处理好，打两针拿点药就可以出院。黄子平听了不显得惊喜，他自己也是医生，当然知道海狗伤势的严重性，就那子弹伤及的部位不会要命，只要处理及时，不需要几天就能恢复过来。 再等了一会，海狗出来了，看上去比较精神，这模样，显然是挖子弹时连麻醉都没有用。 黄子平从座椅里起来：“老龚，饿了，医院有东西吃吗？” 老龚连忙道：“有，火锅行不行？” “还有火锅？” “正宗火锅，我们走。” 老龚在前面带路，走走绕绕把黄子平和黄小淑、海狗带去饭堂。 坐下来四周看看，哪有什么火锅？倒有不少医护人员在吃夜宵，但大多都是吃的粥粉面包子之类，黄子平不免疑惑了：“老龚你蒙我呢？哪来的火锅？” “你等等。”老龚往饭堂的厨房走，去了两分钟走出来，让黄子平跟着走，换了个座位，坐到角落里，“这个医院有很多领导入住，都有点特殊要求，火锅那是必须的，今天刚好有，羊排火锅适合吧？” “这个可以有，这里的天气太冷，吃个火锅暖和。” “吃完以后我们去院长的休息室，那地方有级别，不是人人能进，很安全。” “行。”望了黄小淑一眼，黄子平又道，“火锅没那么快来，能不能找个地方给黄小淑，她应该想洗个澡，换身衣服。” “行，黄小姐你跟我走。” 黄小淑身上的衣服很破烂，还有血迹，从事业单位拿回自己的物品以后她就一直想洗个澡，苦于没找到机会。黄子平帮她提出来，她当然同意，当即跟着老龚往外面走，而等他们回来，火锅已经上桌。 吃完火锅来到院长休息室已经快四点钟，看见有软软的、舒服的沙发，黄子平对黄小淑和海狗道：“你们睡一觉吧，我去洗个澡。” 早上七点钟，五号带着两个人回了来，当时黄子平和老龚在休息室外面的椅子上坐着，五号问他为何不进里面？他道：“黄小淑和海狗在休息，我不想影响他们，因为没有他们这几天的付出就没有我坐在这里，更没有你站在这里对吗？” “看出来了，你故意给我压力，下面就是提要求了吧？” “对。”黄子平还真就这样想过，他不是不困，是想把问题解决完以后再专心休息，不然睡个两小时又起来，更不爽，“坐吧老首长。” 五号坐下来，老龚识趣的找借口走了开去，五号的两个警卫也一样，走远了几十米。 黄子平给了五号一根烟：“谈的怎么滴？” “基本上已经没问题，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你可以高高兴兴回你的港海，我们的合作继续。” “说打发走就打发走？还合作？当我什么？” “先别愤怒好不好？听我说完。” “我不是故意愤怒，从而让自己更容易向你提要求，我不喜欢每次都用同一种招，我是真的愤怒。” “我会给你补偿，但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希望你能帮忙。” “我帮你个屁，谁帮我？” “我啊！” “你滚蛋，你这次几乎害死我。” “别骂脏话。” “我粗人，而且你做的这些脏事，你几乎在侮辱我，我还不能骂脏话？” “行，行，你就骂。”五号也暴躁起来，“我也被人阴了一把，这不都是因为你吗？没有你把事情闹那么大，我这边会出现被攻击的缺口？当时我之所以不帮你是真的没办法，我一帮你我就得完蛋，你只能靠你自己，现在你不是很争气吗？你不是赢了吗？还有奖品拿，你有什么好抱怨？我跟谁抱怨呢？我还得忍让、忍让。” “对谁？”黄子平的语气缓和下来，确实五号说的没错，是他先害的五号，“不是对我吧？” “不是。” “那你要我帮什么？” “第一，账本我知道你肯定留了底，你千万千万不能用，最好交给我。当然我懂你，你肯定不愿意，所以请记住我的忠告，这对你没好处，你玩不起，我目前也玩不起。” “听这意思，你是想玩？” “佛祖都有火，况且我一介凡人？你觉得我就甘心这样吃亏？为何会这样你我都知道，这背后有人嘛。” “周家。” “不说了，没证据。” “好，既然你这样想，就这一点，我不生气，你说第二吧！” “第二，就目前的情况讲，我们还得讨好对方。也为了我吧，如果你不做这个事，我这边会有压力，会有损失。而我损失以后，对你的帮助就会弱，谁让我们是一条船的人？” “你拉倒吧，这事我没法干。” “不用你干，其实很简单，人家不爽，跟你约战来着，你就跟黄小淑说，让黄小淑应战。” “然后呢？让黄小淑必须不能赢？” “不需要。” “什么意思？黄小淑打不过？” “对，即便加上武子华都打不过。” 黄子平愣了下：“那这是怎么回事？让黄小淑送死吗？” “靠黄小淑自己，她可以投降，或者忍受五分钟，我只能争取来五分钟。” “怎么打？徒手？” “对。” “如果黄小淑赢了呢？” “不可能赢。” “行啊，如果黄小淑赢了，别说我不帮你，这个话题就这样吧，我们话一个话题。”黄子平缓了一口气，用飞快的语速道，“钱我就不要了，虽然我很想把原来你要回去的一个亿拿回来，但是我不缺钱。既然你对我提了两个要求，我也跟你提两个要求吧！第一，我和周家迟早要有一战，尤其这次这件事以后，等战争来临了你不要阻阻碍碍，相反你得主动给我想要的支持和帮助，你能做到吗？” 五号爽快道：“如果在我的能力范围以内，当然可以，因为我也很想整死他们。” “好，第二，你上面的人不是要舒服吗？那就让他更舒服些，以表现我的诚意。” “怎么个意思？” “黄小淑和他的人打，下赌注打，一千万，两千万，三千万都没关系，我可以给，只要他愿意。”黄子平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他得有能力拿’，这句话可不能说，因为黄子平希望黄小淑赢，他才不管五号会不会有所损失。他妈的，这是原则问题，不是自己的错，那就不能示弱，否则只能一次次一步步倒退。对方可代表着周家，黄子平显然是不能对周家退步，“嗯，就这两个要求，你可以做到吗？” “可以。”五号没刚刚回答的爽快，但也没拖沓多久，虽然他觉得这不是黄子平，但黄小淑能打赢，他确实是无法相信，“那就谈完了，我们不用吵了是吧？” “是。” “走吧，喝个早茶，然后送你们去酒店，你们住两天，三天以后的凌晨，开打。” “行啊！” 第四百五十一章 生死对决 和五号一起喝完早茶，被五号安排进医院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套房，黄子平对黄小淑和海狗道：“先别忙着回房间睡觉，我们谈谈。” 黄小淑和海狗都坐到客厅的沙发里，黄子平打开冰箱拿了几罐饮料出来才坐过去道：“叫你们去喝早茶之前，我和五号谈过，这件事已经大致解决，但又发生了一件事。黄小淑你得和五号上面那个王八蛋派的人打一架，这个打架有赌注，到底是多少，得五号去谈完再告诉我。” 黄小淑冷笑道：“什么时候，今晚还是明天？” “三天后，这三天也是五号争取的，给你好好休养。另外，这个打的规则，时间是五分钟，徒手。五号说你绝对没有赢的可能，甚至加上武子华都不可能赢。这个人到底是谁，我想知道，海狗你知道吗？” “我……”海狗欲言又止，“不算是知道吧，但听我们的教官说过，正副两个教官加一起，都败阵了。而我和我教官打，无论是正还是副，我一个都打不过。” 看黄小淑一脸不相信，黄子平道：“黄小淑你不要这个表情，我已经问的很清楚，五号也说的很清楚，就是这样，所以对你来说，这是生死对决。” 黄小淑不说话，因为她相信黄子平。更因为她其实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现在更多的是想，用什么办法可以弥补这个差距？ 黄子平继续问海狗：“海狗，我给你个任务，我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帮我把这个人的资料找来，你需要钱，给你钱，你需要什么，只要我有，都可以给你。” 海狗迟疑了半天才道：“我尽量尝试。” “不是尽量尝试，你必须得办好，你说我霸道也好怎么着都好，否则黄小淑打不过，你给我上去，死，一起死。” “好。”海狗没因为黄子平说的看上去很过分的话而愤怒，因为他听出了弦外之音，其实黄子平想说的是，大家死一起死。黄子平自己尚且如此，他有什么好愤怒？他从沙发里起来，往房间走，“你们谈吧，我睡一觉，然后想想办法。” 黄子平没回答，等海狗关上门才对黄小淑道：“黄小淑，我希望五号那边能谈下来，赌个三五千万，这个钱赢了归你，面子归我。他妈的，我就受不了了，什么玩儿？当我们是豆腐吗？欺负我们吗？明明是我们抓住了他的命脉，最后我们还得因为顾及五号而要退步，这步要退，但这退的方式不用由他们选，得我们选。我要给他上一课，让他感受感受什么是哑巴亏。” 黄小淑哦了一声，脸上露出笑容来，她从黄子平的话里听出来了，自己也想起来了，强针法：“你是想用强针法对不对？” “废话，不用成吗？用了，你就是十个你，我还不信你会输。不过我告诉你，你不能逗着玩，必须给我用最快的速度，最重的手给对手打趴下，甚至直接废掉。” “这就摊上事了。” “有些人你不给他颜色看，他就不会知道自己有多过分，反正迟早都要对决，我还怕个毛？” “你很少这样。” “那是我的底线没有被触及。” “那你怎么和五号交代？”角色调换了，到黄小淑自己冷静了，觉得黄子平是掐考虑了，“你这是欺骗。” “他敢怎么着？” “既然你这样想，我听你的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黄小淑舒了一口气，“我刚还想有什么办法能赢，也有点奇怪你为何会答应，原来你在算计他们。当然我知道强针法可以，我觉得你不会用，这东西流出去的后果会很严重。再加上我刚刚问你那些，我就奇怪了，你这人好难弄明白你。”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黄小淑，如果这个强针法由白九和老美子用，或者我用，那肯定会被人发现。但是让你用就没有关系，他们知道你什么实力？即便知道，你就不能一直表露的都是表面实力？不过刚刚在医院也和你说过，这东西有反噬，你得痛苦上三天，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痛苦的时候，白九和老美子的痛苦劲已经过去，我们不处于实力的真空。” “心态不错嘛，我还弄不明白你，有些事很悲观，有些事很乐观。” “我是女人。” “不像。” “你去死。” “好吧！”黄子平喝了一口饮料，点上一根烟，“老龚说的没错，雨过天晴，我现在很轻松。” “那我跟你说个事，小吉。” “你说。” “三伦岛的战争我们是赢了，但这是惨胜，我们现在少了那么多人，需要补充，或许数量上补充回来非常困难，但质量上可以，比如小吉他们三个。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他们争取过来？他们可以不受我管，你自己管，出任务时我们应该不会抬杠，这没有问题，毕竟都很专业。” “这事似乎不是很好吧？” “怎么不好？” “我不是答应过她吗？她帮完我们之后换我们帮她，现在我跟她提这个我还是人？” “可以压后。” “不行，只能先帮她，等帮完她再说。” “帮完她就什么力量都没有了，你以为三伦岛的战争已经很残酷了吗？至少这些实力强的都没有牺牲，这是为什么？不是因为敌人不够强大，而是敌人还没有像蚂蚁一样多。小吉她们六个人去，三个人回来，敌人实力强吗？不强，那是为什么？那是因为敌人像蚂蚁一样多，懂我的意思吗？” “这不是耍小吉吗？因为困难我们就不兑现承诺？” “不是不兑现，我只是想说，在我们承受不起牺牲时暂时不能去动这个念头。反之等我们可以承受起牺牲时我们才去动这个念头。什么时候承受得起牺牲？不是说我们有了更多的人，而是我们有了平静的后院。你觉得你现在有吗？没有，你的后院有狼、有老虎、有毒蛇，指不定还有许许多多能时时刻刻要你命的东西。” “你说下去。”黄子平冷静了下来，他听进去了，确实从这方面考虑，不应该那么快对小吉兑现承诺。小吉应该也能明白这些，谈一谈，如果态度好，诚恳，应该能说服小吉。 “等我们有了平静的后院，我们即便没有人，没关系，我们可以用钱，一百人不够，我们借一千人，还不行吗？” “行，回去以后我和小吉谈谈。” “对嘛，报仇不是非得立刻报，更不是非得亲自动手，我们可以智取。我的话就这么多，你还有话没有？如果没有，我去继续睡觉。” 黄子平思索了几秒，没有，所以点点头。 黄小淑进了房间以后，黄子平又静静的思考了十多分钟，然后才回了自己的房间。不过躺在舒服到不能再舒服的床上，黄子平却睡不着，他在想很多问题，和五号上面的人的打赌，以及对小吉的承诺。当然也会想想段梦莹，以及碧海集团现在的状况。现在他这边的问题已经基本上解决，可以对段梦莹说些真话了，亦可以跟她谈谈，对小吉这里，应该怎样才能令小吉舒服些？ 港海城，段梦莹刚刚走进生产基地的大门，她接到黄子平电话，听黄子平说了许多好消息正处于高兴之中的同时。省城凤凰大夏顶层的办公室，周妍也刚刚回到办公室，喝着秘书泡好的咖啡。忽然间被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放下咖啡接通，毕恭毕敬说了一句早上好。 电话另一端是个男人，声音雄壮：“小妍，这次这事你害的我很惨，不过现在还好，都已经处理过来，下面看结果吧！” 周妍嗯了一声：“结果一样，虽然没办法都杀掉，但砍掉他的左膀右臂，我还是很高兴。” “高兴就好，你答应我的不要忘。” “绝对不忘。” 电话挂断，周妍立刻用座机给周星云打：“小星，事成了，但你不要高兴，第一次你的设计给破了，还好最后谈妥了，否则那个事捅出去，我们全部都得大祸临头。” 周星云笑道：“姑姑，我们开始走运了，而且会走运下去。看着吧，三天后黄子平就得从省城哭着回来。” “但愿如此。” “姑姑没信心吗？” “我还是觉得没那么简单，黄子平一直都是不容易对付的人。” “过去或许是，但现在这个难题他无法解，他即便知道答应就是完蛋，他都没办法不答应。当然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会想尽办法去赢，或者说去破坏这一场对决。没关系啊，只要他躲，我们的目的还是能达到。再然后就是黄小淑这个人，可能她根本不会相信有比她厉害的人存在，即便她相信有，应该都不会相信自己顶不住五分钟。” “听着有道理。” “本来就有，姑姑你放心上班吧，我上课呢，先不跟你说。” “行，你好好上课。” “必须啊，我乖着呢。挂了哈，祝姑姑这一天都有心情好，拜拜。” 第四百五十二章 浑水 黄子平一觉睡到晚上十点多，醒过来吃点东西，回了几个电话以后继续睡，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钟，中途基本上没醒过。按道理说睡那么长时间，肯定浑身骨头痛，不过因为前几天都没睡好，忽然睡那么舒服，黄子平没感觉到哪不舒服，反而非常精神。 他穿戴好抽着烟从自己房间出来，看了看，黄小淑和海狗都在客厅，甚至还有武子华。他们一人坐一个沙发，两个男人看电视，黄小淑则是在玩手机。黄子平对他们笑了笑：“看来都起的很早，好啊，可以出去走走……” 武子华道：“我就不去了，我过来是有些事告诉你。” 黄子平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说，然后在他的隔壁坐下来。 “找个借口，不要打，真的打不赢，如果不行，甚至可以考虑直接认输，照江湖规矩多赔钱。赌注已经下来，就首长的上头，赌的很小，一千万，但是他拉了一个老板进来，赌一个亿。这样加起来是两个亿，我觉得黄小淑两百个亿都不能换吧？” 黄子平望了黄小淑一眼：“他跟你说啦？” 黄小淑回答前，武子华自己抢先道：“没，我在等你，和你说。” “你觉得黄小淑同意吗？” “不知道，我说是我的义务。” “五号可是要我们打。” “他是没办法，我尊重他的建议，但我有自己的意见，黄小淑真的没办法赢。” “世事无绝对，你回去养伤吧，我不是笨蛋，这事我有自己的主张。” “你有办法？” “跟你无关，回去吧，海狗你送他出去。” 海狗立刻站起来，倒是武子华磨磨蹭蹭，想继续说吧，就黄子平这态度，显然听不进去，不说吧，又非常担心。 怦一声，海狗把武子华送了出去，回来关上门。黄子平问他让他查的事有消息没有？他说最快要晚上。有点郁闷，但因为时间不是很紧迫，黄子平就没怪他，让他继续好好养伤，他对黄小淑道：“黄小淑，我们去个地方。” 黄小淑收起手机跟着黄子平出了门外才道：“去哪？” 黄子平道：“去找马文波，难得来一趟，恰好又有时间，我想去见见马玲玲。” “马文波不一定想见你。” “不由得他不见。” “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大概知道，这个什么区？” “花田。” “刚好，就是这个区，他在一个外资公司上班。不过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给马玲玲买些礼物。” “要车吗？” “不要，我们又不怎么认识路，坐出租方便点。” 黄小淑没问题了，先往电梯间走，变成黄子平跟着她。 两个人出了酒店，在附近找了个餐厅美美的吃了一顿早餐，然后去逛商城，各自买了些衣服，再给马玲玲买了些礼物，然后才直奔马文波上班的公司。那是一个很大的公司，有自己的总部大楼，有咨询台，找人非常方便。不过他们去到的时候很不巧，马文波请了几天假，说是处理些家事。幸好黄子平拿到了他们家的住址，比较郁闷的是，他们住的是另一个区。 匆匆和黄小淑打车赶过去，是个老小区，费了好大劲才找对门牌号，然后敲了半天门，竟然没有任何反应。正想着要不要离开，忽然隔壁邻居的门打开，一个老太太探出脑袋问：“你们找人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你好老婆婆，我们是马文波的亲戚，从很远过来，请问你知道他们家去哪了吗？” “去小区后面的小街找吧，她媳妇在街口开了个小超市。” “谢谢你。” 老太太关上了门。 黄子平和黄小淑下楼，从后门出去，两边看了看，后门口处于一条比较僻静的小街道中间，老太太说的街口到底是左边还是右边？不知道，黄小淑猜是左边，黄子平跟着她走吧！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着，竟然真的在左边的街口找到，这女人啊，第六感就是准确。 然而，找到了看到的状况却并不是什么好状况，小超市里面围了许多人，其中大部分是大男人，在推推搡搡。马文波在里面，就连马玲玲都在里面，看见情况那么乱，在哇哇大哭。另外还有个更尖锐的哭声，是马文波的小孩，刚出生没几个月，被马文波的老婆朱小倩抱在怀里。 黄子平和黄小淑对视了一眼，急急冲进去拦在中间道：“什么情况？没看见有两个小孩子在吗？有点素质，有事门外谈。” 对方为首一个三十多岁的瘦子望了黄子平两眼，推了他一把：“你谁啊，多管闲事，给老子滚蛋。” 黄子平问马文波：“怎么回事？” 马文波很惊讶黄子平忽然出现，黄子平问他话了他机械地回答道：“我们这个小超市签了五年合同，是跟第一手房东签的约，现在第一手房东把整栋楼都卖了，新房东让我们立刻搬走。合同没结束也不补偿，甚至连押金都不退回来，你说能轻易搬走吗？” 为首的瘦子道：“那是你跟第一手房东签的合约，跟我们没关系，你要补偿和押金你找第一手房东要。你今天就得走，否则我给你砸个稀巴烂。” 刚刚被推了一下已经很不爽，尼玛，说话那么横，黄子平更不爽了：“你砸一个试一试。” “你谁啊？跟你毛关系。” “这是我亲戚。” “哦，叫救兵，怎么就两个人？没有了吗？”瘦子望外面看了一眼，确实已经没有人，一脸鄙夷对黄子平道，“小子，知道我们谁吗？我告诉你，这趟浑水你最好不要趟，否则爷告诉你什么叫后悔。” “我就趟了。” “行，兄弟们，给我砸……哎呦。”瘦子话没说完整已经被黄小淑一手抓过来，顺着冲力用脚一绊，黄小淑的身体快速闪开，手往门口方向一带，顿时瘦子噼啪就摔了出门，摔了一个狗吃屎。 另外六七个汉子见这情况，有三四个跑出去扶，三四个对黄小淑动手。可怜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黄小淑只用了三成功夫，十多秒时间已经把他们一个个扔了出门。这时候为首的瘦子已经被扶起来，他门牙都给摔断了，捂住自己的嘴含糊不清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句，叫人，快点叫人。 麻辣隔壁，还叫人？黄小淑更火了，随手拿起收银台上的一个笔记本，冲出去抓住瘦子，用笔记本扇他的嘴巴。他本来就嘴破血流，被黄小淑一阵扇，鲜血更是噼噼啪啪乱飞，整件衣服都是。那七八个汉子看这情况当然都对黄小淑发动攻击，但他们也就是普通流氓，黄小淑照样扇他们老大，只用脚对付，这一脚那一脚，七八个汉子都躺在地上哭爹喊娘，只有一个跑掉了…… 黄子平心想这跑掉的家伙估计要叫人，他自己也不含糊，反正有关系不叫白不叫。当即给五号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五号他这边发生的情况，而且说的特别严重，他被打了之类。 不到五分钟，对方叫的人先到一步，七八辆商务车和两三辆轿车以飞快的速度驶来，瞬间车里跳下来六七十个流氓模样的汉子。黄子平这时才明白过来，这情况跟经常在电视上看见那些开发商逼迁的事差不多，眼前这些都是开发商从社会上雇请的闲散人员，他们不害怕打架。 当然黄小淑也不害怕打架，她把铁闸门拉下来一半，拿着拉铁闸的铁钩站在另一道门前，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黄子平也在小超市里面搜了一阵，没找到什么有用的武器，就找了两根擀面用的实木擀，大概两尺长，拿在手里，还挺沉，挺好用。 马文波见这架势可慌了，拉住黄子平道：“黄子平你闹大了，这怎么办？怎么办？”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道：“凉拌，你带着老婆孩子到里面的厕所躲起来，门关好，我让你出来你再出来。” “这么多人，你们打得过吗？你害死我了。” “我在帮你，什么叫害你？你向这些恶势力低头吗？你去吧，这件事我帮你搞定。” “你怎么搞定？” “不知道。” 黄子平的话音刚落，外面那些汉子一个个拿出武器来，有的是钢管，有的是锤子。而此时忽然扩音喇叭的声音也响起来，是发自警车的扩音喇叭：“前面的人，通通放下武器，把手放在头上……”这个声音反复在说，同时间许多手里拿着盾牌的防爆警察跑过来，把他们围起来，也把小超市的门口给保护起来。 这阵仗外面那些流氓不曾想过，亦不敢相信，顿时都慌了神，有的打电话联系，有的放下武器尝试离开，但没有成功，防暴警察死死把他们围在中间。这时有个穿警服，从肩章看，级别很高的老警察快步跑到小超市门口，看了里面一眼，喊话道：“黄先生在吗？你受没受伤？” 这是五号叫来的人，黄子平心里明白，他叫黄小淑让开，自己走出去道：“没事，就被打了两棍嘛。” “这还得了？”老警察对后面跟来的一个级别比较低的警察道，“弄清楚谁打的黄先生，马上抓出来。” 第四百五十三章 态度太好了 情况转变的太神速，马文波一家子不免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外面的流氓自不用说，他们亦是无法接受，尤其那个领头的瘦子，他很明白这个阵势意味着什么，肯定是自己惹了惹不起的大人物。下面怎么办，他压根不知道，事实上他已经被黄小淑扇的头昏脑胀，还有个毛智商。 黄子平刚打算问问这个老警察的具体身份，忽然五号打来电话问警察到没到？黄子平说到了谢谢。挂断电话，看见一个穿着名牌西装的男人走来，他五十来岁的年纪，精神奕奕，快步来到跟前，一脸抱歉道：“黄先生你好，我是这个区的副区长陆韩，我来晚了一步，让你受苦了实在对不住。” 尼玛，警察来就算了，副区长来干嘛？黄子平稍微有点不自然：“我还行，陆区长你辛苦了。” “应该的，我先帮你解决问题，该道歉的道歉，赔偿的赔偿，你觉得怎么样？” “有劳了。” 陆韩转而对老警察道：“老石，现在是什么情况？人都控制起来没有？” 老警察姓石，区公安分局副局，和陆韩是同学：“已经控制起来，他们的老板也通知过了，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这事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我明白。”石局望了外面一眼，连忙道，“人来了，我们出去谈。”说完对黄子平道，“黄先生你请稍等，这个事肯定会给你满意的答复。” 陆韩也道：“黄先生你坐下来休息休息，我们去去就来。” 态度太好了，黄子平真的很不习惯，只是对他们笑了笑，没说话。 见黄子平没意见，陆韩和石局快转身出去，快步走向了刚从人堆里挤进来的一男一女。这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岁，穿高档西装，长的是高大威猛，一表人才。女的应该是个秘书，穿着白色的耀眼的小西装，长的很漂亮，气质极佳。黄子平欣赏了两眼，收回目光对黄小淑说了一声，坐坐，吃点零食，这事不用我们管。 黄小淑冷笑：“看来五号很仗义。” 黄子平小声骂道：“仗义个屁，这老家伙是因为心虚，用这种方式给我们补偿，让我们舒服了，等过两天我们受苦的时候可以更好和我们说话。” “可惜，他不能如愿了，到时候真不知道他会不会疯掉。” “我管不着。”黄子平奸笑，“他最好疯掉。 黄小淑也奸笑，走进里面，随手拿了一包薯片坐在收银台吧嗒吧嗒吃了起来。 黄子平望了一眼仍处于魔怔状态的马文波一家，走过去，蹲下来和马玲玲面对面：“看你哭的跟个花脸猫，来，我带你去洗洗。” 马玲玲没反抗，很乖的跟着黄子平走进厕所，黄子平帮她洗干净手和脸，然后带出去。 马文波问：“黄子平你怎么突然来了？” 黄子平道：“我来看玲玲。” “你不先给我电话？” “大哥，你换了号码吧？你给我新号码了吗？” 马文波语塞，转移话题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帮你解决问题，你合同还剩几年，押金有多少？你希望他们对你赔多少，说个数。” “我……”马文波和自己妻子朱小倩对视了一眼，摇头道，“没算过，大概十一二万吧！” “你留下来，嫂子和孩子先回家，我们把问题处理完再回。”黄子平敲敲收银台，“黄小淑你给送送，嗯，带上我们买来的东西。” 黄小淑自然没问题，马文波也觉得合适，所以和朱小倩说了两句，让朱小倩把两个孩子带上跟着黄小淑走。而他们走了三分钟左右，陆韩和石局带着那对男女走进来。那个男人一张脸带着歉意，声音更充满了歉意：“你好黄先生，我是外面那帮不懂事的家伙的老板，姓陈。真对不起你啊，他们的愚蠢冲撞了你，真的很对不起，你没受伤吧？” 黄子平道：“还受得住，不过陈老板，你外面那些家伙真的好讨厌。” “是的是的，我回去一定收拾他们。” “那是你的事。” “对，现在先解决我们的事情，你看你要怎么处理？” “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你有意见吗？” “没有，当然没有。”陈老板望了石局一眼，“该抓的人石局抓回去，我没问题，他们做错事是要接受惩罚。” 石局这时开口道：“这事就没有疑问，但黄先生被打了也得解决。” 陈老板道：“那是，我得道歉赔偿，晚上摆一桌和黄先生好好聊聊，黄先生你意下如何？” 黄子平最讨厌这一套，顿时不悦，快刀斩乱麻道：“我不缺饭吃，更不缺钱花。这样吧，这个小店限期一个星期搬走，这期间如果出任何事情，你的责任，如果你希望店主可以搬的快些，你可以帮忙推荐合理的商店位置。然后是这个没到期的合同，钱要算清楚，押金一分不少还回来。” “那不行，要赔偿，冲撞了黄先生这事我真觉得心里很愧疚。” “我现在没问题，我也不欺负你，毕竟你的人更惨。”黄子平望了一眼外面，“你该感谢石局和陆区长，否则受伤的绝对不是七八个，而是七八十个。” “那是那是。”陈老板擦了擦冷汗，“我立刻去搞清楚合同期和押金的问题，争取今晚前搞定，黄先生意下如何？” “没问题。” “我争取时间去办。”陈老板给黄子平拜了拜，“抱歉了黄先生，同时很感谢你的大量。” 陈老板说完走了出去，石局对黄子平点点头也走出去下命令，让手下人把涉事人员全部抓回去。 陆韩没有马上走，他对黄子平道：“黄先生，这样解决你是不是满意？不满意可以和我说，有些事你不方便做，我可以代劳。” 黄子平笑笑：“陆市长，我这人很坦荡，是这样就这样。” “那我去跟进，尽量让陈老板快点解决。” “你请便。” 陆韩把目光转到马文波身上：“这位是店主吧？请问怎么称呼？” 马文波显得紧张：“陆区长好，我姓马。” “马先生方便留联系方式吗？我这边搞定以后电话通知你收钱。当然你这店我也会跟进，尽量帮你找个地段适合的新店，你有什么需要帮助都可以找我，我会义不容辞。” “太客气了，怎么好意思？” “应该的，你给我联系方式吧！” 马文波望向黄子平，明显是在问黄子平的意见，这件事对他来说太匪夷所思，他不敢乱决。黄子平当然知道他心里所想，装作没看见，把目光撇开。最后马文波只能自己做决定，给了陆韩联系方式，毕竟是区长，他得罪不起。 拿到了马文波的联系方式，陆韩快速走出去，这时外面的警察已经把几十个流氓抓起来，外面的秩序慢慢在恢复。 十分钟以后，交通都变回了畅通，原本的安宁再次回归。 黄子平舒了一口气对马文波道：“搞定了，我们回家。” 马文波机械地拉上铁闸，上锁跟着黄子平走在大街上，走了几十米才开口说话：“我爸那事是我对不起你，其实我应该勇敢点才对。” 黄子平耸耸肩：“过去的事不要再提，这阵子经历太多，确实有些事你得做出自己不愿意的选择，我可以理解你做的选择。不过你骗我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仍然会为此鄙视你，但你是老师的儿子，你有什么事需要我，我依然会毫无保留的帮助你，我不希望你把我当外人，尤其是你还带着马玲玲。” “对不起。” “不说这个了！马玲玲还好吧？” “挺好。” “今天不是周末，她为何没上学？” “学校不安全，都是那帮人搞鬼。” “我在想，如果我不是刚好来找你，我不在场，就那样的冲突会引发什么后果？我很费解，你一个大男人你到底会不会处理问题？你把自己老婆孩子留在小超市是成心找死吗？看见那么多人堵来，你就不能让家里人先走？或者先让一让步？” 马文波沉默。 “好，你不想说，这些我也不说，我问你个问题，你能不能回自己老家去？” “我这边有工作。” “你和你妻子都不是京城人，你呆在这干嘛？你父母的坟你都得想想谁去扫吧？我建议你回去，就趁这次的机会。你回去了不用想工作的事，我给你投资弄个大十倍的超市，或许别的什么生意都可以，你考虑考虑吧！” 马文波好惊讶黄子平这个建议，这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啊，想想自己的做法，真的很脸红：“我先和老婆商量商量。你现在如何？” “还可以，等会一起吃个饭，外面吃。然后我带马玲玲玩一天，你得为她想想，她跑这么远，当时是因为老家不适合她呆着，她得忘记，得重新开始。现在事情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她该回去，老家有亲人，这里没有。而她不是你女儿，是你妹妹，还是同父异母，她需要的爱你一个人给不完整。” 马文波一愣，这问题他显然没想过，经黄子平这一说，心里想想，眼睛顿时有点湿。 第四百五十四章 神的传记 下午两点，市中心一家高档饭店的包间，黄子平和马文波一家子坐在里面，黄小淑在门外听电话，点了菜出去的，她听完回来已经上菜。她和谁打的电话，吃完饭等马文波和朱小倩把他们儿子带走以后才告诉黄子平。是孔玲燕的电话，说的是转移老窝的事，以及丹尼特斯和毒枭冲突的事，他们暂时还打不起来，但已经剑拔弩张在谈判。 由于马玲玲在，有些话不适合说，所以黄子平听了随便应了一声，拉着马玲玲走出去，在大堂等着黄小淑结帐。 往下的白天到晚上十点钟，黄子平都带着马玲玲一起，陪她到处玩，买她需要的东西，跟她谈心，了解她心里的想法。 令黄子平感到很欣慰的是，马玲玲的心理状态比想象的要好，她很开朗，亦很聪明，可以说尽得马俊楠的真传。当然黄子平也问过她喜不喜欢在京城，想不想回老家？得到的答案是不喜欢京城，但能接受，想回老家，但会尊重哥哥的意见，毕竟哥哥才是大人。这那像一个小女孩说的话？坦白说，黄子平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如果马文波能同意，他真想带走她。 回到酒店已经十点钟，当时海狗就坐在沙发上，黄子平把外套脱了坐下来点上一根烟，他立刻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不过资料在一个境外服务器，要黄小姐拿。” 黄子平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你平板呢？” 黄小淑回房间把平板拿出来，根据海狗给的地址登陆上去，花了好几分钟时间把资料下载下来，自己先看过一遍才给黄子平看。 黄子平首先看的是照片，发现竟然是个外国人，而且是非洲的黑色人种，长的非常壮，非常有煞气。看看个人履历，我滴个妈，这外号叫黑牛的黑家伙，十三岁已经在非洲大陆某战火纷飞的一个小国参加自卫军；十五岁就是一百二十人行动队的队长；十七岁帮助自卫军赢得战争；十八岁带领一个集团军；十九岁以业余身份参加世界自由搏击，以绝对优势赢得冠军；二十岁被邀请出任某维和部队的格斗教官；二十二岁他的国家出现危机，他带领六个人的队伍保护领导人难遭遇阻击，弹尽粮绝后一小时内徒手杀掉两百余敌人。 不得不承认，黄子平是看的冷汗直冒，他说不出话来。 太震撼了，这他妈的就不是人履历，是神的传记！ 黄小淑脸色也不是特别好，不过她调整的快，她对黄子平道：“徒手杀敌，一小时能杀两百余，很匪夷所思，我想否认，但我知道这是事实，我知道这件事。” “根据力学来说，这完全不可能，敌人又不是一个个排着队甘心被宰，要打，和两百多人打，体能得有多恐怖？而且这一项项履历，还是个人吗？”黄子平哎了一声，“我就奇怪了，怎么这样的人跑到了我们华夏国来？今年三十八岁，中间空了十四年干嘛去了？” “不知道，没法猜。” “他到华夏国来肯定有所求，隐藏十四年，为何还在这个圈子？真隐藏了找个世外桃源干嘛不行？” “这些跟我们无关。” “话说你能不能打得过？” “徒手打不过，用武器有希望，但不大。” 黄子平就知道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就这黑人的身段，压根不会痛吧？而且十三岁就开始打仗，经验技巧，搏斗技术等等只会比黄小淑更丰富。这样算计起来，只能比体能，而体能，显然黄小淑会更弱，根本没法相比，所以怎么会有赢的可能？又是哎了一声，黄子平道：“黄小淑，我原来觉得你天下无敌，现在我忽然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我知道你想什么，黑牛这样的人是战争天才，全世界找不出几个来。” “你就直接说，就你知道的有几个你打不赢？” “不超过十个。” “似乎还不错。”黄子平笑笑，“我们应该没那么倒霉把十个都碰上。好了，资料看过了，心里有了底，时间已经很晚，都去睡觉，明天我们去轻松轻松。” 还能轻松？听黄子平这样说，一直没言语的海狗开口道：“黄先生、黄小姐你们不担心吗？这家伙简直不是人，别说是徒手，就算给木棒、钢管这些东西让你打，你打累了可能他还不感觉痛。” 黄子平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要来的始终要来，你不用担心，就看着，或许有奇迹，去吧，休息。” 海狗不动。 黄子平不管他，自己先回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黄子平早早醒过来，下床打开窗户往外面看了看，天气不错，天空晴朗，微风送暖。 默默靠着窗户抽完一根烟，然后拿出手机给段梦莹打过去。 电话接通，段梦莹首先开口：“我在开车呢，你怎么这么早起床？” 黄子平道：“想你了嘛。” 段梦莹呵呵笑了两声：“这不像你。” “我不该想你？” “也不是，就是你忽然这么感性，好不习惯，你是遇上什么好事了吧？” “嗯，昨晚睡的挺好，问题也解决的挺好。不过我暂时还不能回去，你要再等一等。” “我会等你。” “你吃早餐没有？这么早干嘛去？” “赶着回基地，我得看看老美子和白九。昨天白天我都看哭了，他们可疼的真厉害。昨晚好了点，今晚不知什么情况。”段梦莹说到这里一声叹息，“子平，这种事最好不要再发生，看着真的好残忍。我当时好想给他们打上半打止疼针，可你说不能打，连止痛药都不能吃。” “老金是这样交代。”黄子平听了也不舒服，昨天的情况他也知道，黄小淑说过，“等吧，过完今天就好。” 段梦莹再次发出叹息声：“就怕今天会更严重，毕竟前面两天是一天比一天重。” “可以告诉你，会，但他们能忍受，等他们没事了想办法补偿吧。” “你是不是有点后悔把他们弄来生产基地？” “不是，你不知道了不会痛，但他们还是一样痛。好了不说这些，你好好开车，我会尽快回来。” “嗯，还是那句话，我等你。” “有个人等自己真好，我现在真的特别想你，特别想抱抱你。” 段梦莹用很认真的口吻道：“京城有很多美女哦，要不我允许你出去花天酒地一天？” 这是段梦莹说的话？黄子平的第一反应是两个字：“我去。” “去就好，我还怕你不去，男人嘛，很正常。” “我……靠可以吗？不说这种笑，我没那个精力，我家媳妇我还来不及那个啥，我还去花天酒地，我疯了吧？” “那，你回来……要不……我伺候一下你？” 伺候的意思非常丰富，但这个特殊的时刻段梦莹说出来的伺候，黄子平感觉自己肯定没有误会，就是那意思。幸福啊，心跳一百八，恨不得立刻给自己装上翅膀飞到段梦莹身边，然后赶紧到晚上，那就可以享受段梦莹的伺候了！可惜，一切只能是想象，这他妈的真是一种煎熬。 见黄子平不说话，段梦莹道：“哦，正人君子，好吧，我收回。” “怎么能？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你往常可都是一言九鼎，今天不能破例。” “那你是要当小人啦？” “如果小人比君子幸福，小人就小人。” “好吧，小人，记得吃早餐，挂了……” “你也是。” 电话挂断，黄子平把手机往沙发一扔，人往床里跑，直接跳上去。也不知是床本来就有问题还是质量差，黄子平这一跳，整个床哗啦一声倒塌，黄子平直接撞上了床边一米多高的装饰花瓶，导致花瓶兵乓一声碎开。最惨的是，碎开的最大一片碎片顺着滑溜溜的地板一飞，直接砸中房间配备的电脑，屏幕嘭地爆开来。也不知道电路是不是受到影响，发出噼啪的两声，然后床头灯怦怦爆了…… 我滴个神，这是中奖么？ 黄子平都不敢看自己是弄出了什么情况。 而门外，响起来黄小淑的声音：“老板你没事吧？” 黄子平揉着额头道：“我有事，我他妈的有事极了……” 黄小淑倒不含糊，直接哗啦一脚把门踹坏走进来，四周看了一眼，一脸郁闷道：“我亲爱的老板，你发什么神经？你砸东西吗？” 黄子平站起来：“砸个屁，发生啥事我都不知道。” “我知道呢？” “通知服务员吧，打扫打扫。” “你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黄小淑目光盯着沙发上的手机，“你刚刚听过电话？谁的电话？出了什么事？” “好事，我是太兴奋，兴奋过头，然后就不知道了，反正来了一连串糟糕的连锁反应。”黄子平尴尬的笑笑，“你倒好，直接把门踹坏。” 黄小淑白眼一翻，转身走出去。 这事情闹的，黄子平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懒得看，赶紧换上衣服洗刷好走出去。 下一分钟，黄子平和黄小淑一起出门，残局由海狗来收拾，他们去负五号和老龚的约。 第四百五十五章 你们很恶心 五号和老龚请喝茶的地方，京城名流大酒店，古典式的建筑和装饰风格，桌子和桌子间用一种看上去很特别的屏风阻隔开，这是五号和老龚都喜欢的感觉。黄子平和黄小淑去到时，他们两位已经在场，相谈甚欢的模样。屏风入口处还站了两个身穿黑色运动服，很精神、很警惕的年轻汉子，是五号的警卫。 黄子平坐下来，接过老龚递过来的香茶，五号递过来的香烟，喝一口茶、抽一口烟：“你们两位倒很会享受，难为我，他妈的，我真的好讨厌京城这个破地方。第一次来的时候，五号你阴了我，在河边，好几十人冒出来，胁迫啊！这次吧，去探个朋友也好几十人冒出来想要我命，都什么意思啊？然后明天我还得让黄小淑去拼命，没人性，真的很没人性。” 五号呵呵道：“说我呢？” “都说。” “河边那次你是最后的赢家吧？” “赢家就高兴吗？输家就痛苦吗？我不这样认为。” “行，我说不过你，今天我们不谈这些，平平静静喝个早茶、吃个早点行不行？” 黄子平咳嗽了一声：“黄小淑，听见了吗？你吃得下么？” “断头早点，吃不下都得吃。”黄小淑一本正经站起来对外面招手，“服务员，拿餐单来。” 下一刻，响起黄小淑点食物的声音，语速很快，点了超过十个人的份量，一半上桌，一半打包。 五分钟后食物开始端上来，黄子平刚打算吃，五号从臀部下面拿出一份报纸丢给黄子平：“第二版头条，你看你一来就闹出大事，有时候我真想说，你就是个祸害。” 报纸写的肯定是马文波小超市的事，黄子平没兴趣看，随便怎么报道吧，随手丢一边道：“反正你心里都那么想，随便吧，我不会因为你说了难听话吃不下早点。” “那你吃，吃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 “去了就知道。” 黄子平不言语，吃东西。 九点钟，老龚先走一步回医院上班，五号结了帐带着黄子平和带着大袋早点的黄小淑上了一辆商务车，开车的是五号的警卫，速度放的很慢。 车里五号对黄子平道：“周步芳去了多少人？” 黄子平一脸郁闷：“你问这干嘛？找生气么？” “我很严肃，问你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你告诉我实话。” “六十。” “你们多少？” “四十。” “回来多少？” “牺牲一半。” “你说你都搞什么？”五号一阵摇头，露出几分痛苦神色，仿佛死的是自己人，“周步芳那边呢？” “除周步芳不确定之外，已经全军覆没。” 五号的眼神忽然一阵变化，不敢相信的口吻道：“你还没干掉周步芳？让他逃掉了吗？” “不知道、不确定，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这家伙挂掉的可能性居多。”黄子平是这样想，因为根据丹尼特斯和毒枭的冲突，显然周步芳没有出现，他不出现，死的机会绝对最大。 “但愿这样吧，这家伙是个厉害人物，要是没死，肯定会卷土重来。” “我倒是不怕，再来我就再消灭他一次。” “我承认你赢的很漂亮，虽然牺牲了一半，但你的人的质量和他的人的质量，我心里很清楚，没有可比性。不过你还想来，我不相信，跟我你不用顾及什么面子，这种事就算了吧，下次不要再这样做。否则目前这种困局，仍然会陆陆续续在我们身上出现。”五号望了黄小淑一眼，“解决起来还得黄小淑受苦，你说这样的话你觉得适合？” 黄子平不乐意了：“什么适合不适合？我不知道麻烦没过去？你得先搞清楚这个麻烦的来源，如果你当时愿意帮我，而不是滚回京城，至于今天的局面？你有责任，你没帮我，最后还得我帮你。” “说的什么混账话？”五号顿时不悦，“如果我不是为了帮你，我会被关起来？甚至差点被弄到彻底退休？” 黄子平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妈的，这件事我忽然明白了，周步芳回来找我报仇，周妍知道你在港海城会帮我，所以用关系把你弄回京城，让我孤立无援，然后借周步芳之手整死我，是不是这样？” “你自己想。” “我原来还觉得只是害黄小淑，现在想起来，整件事存在着紧密的关系。” “你想吧，我跟你说个重要事。”五号换了个很严肃的口吻，“你们这场战斗的细节虽然不是很多人知道，但大体情况却一清二楚。你这能力和实力很恐怖知道吧？还有你面对卡巴那边的战争，你就三个人，卡巴上百人，还是在卡巴的地盘，熟识的海域，你能搞成功更是恐怖加恐怖，你这种恐怖令许多人没有安全感。” “我知道这些，你不用反复说，你给我说说解决办法，或者说重点。” “你的要求涉及机密，但我领你进来又不得不告诉你。”五号一脸难受的模样，“宫本那边的任务很快会下达给你，过阵子宫本会离开日本去欧总东部办事，情报没问题，但就他这样的人的出行保护级别，肯定不不亚于我们上面那些领导。我们的要求是，你去抓他，还得把他的助理一起抓，而且不能闹出大动静。当然抓起来以后不能带回来，带去什么地方到时候告诉你，有些东西需要你从他身上拿，从他嘴里套，等套了出来，直接干掉。” “由我下手？” “是。” “然后呢？谁对我下手？不抓回来让我弄，我搞定了宫本就要对我下手吧？” 五号咬紧牙关道：“是。” “那我接个屁这个任务？” “你不接，宫本出任务的同一天你先死，必然死。” “我去你的，你们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人？” “这问题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什么事，有时候自己都存在着怀疑。”发了几句牢骚，五号继续道，“你自己做安排吧，比如怎样自救，这件事我肯定无能为力。因为你行动，我只要敢给你支援，挖出我们需要的东西以后，我们肯定会被控制起来，我无法反抗。” “那你前两天还和我说一起对付周妍？” “我没骗你，只不过需要你先从这个任务解脱出来，我还得给你一个原则，你不能和宫本合作，绝对不能。” “我知道，这样等于对你们宣战。”黄子平很烦躁，和黄小淑交流了几眼才又道，“我有两个问题想问，第一，我的敌人到底是谁？仅仅是亲周妍那边的人还是大部分人？” “我们这圈子总共有五个成员，亲周妍那边的有一个，话语权比较大，他肯定想你死。另两个没什么意见，但他们很忌惮和不爽你，这样算起来最低都是三比二，我只能争取到两个。搞定宫本以后的三个月，有些事我需要做，这个时间内我无法对这个人宣战，过了三个月吧，我会有办法，所以我需要你顶住，靠自己顶住。” 黄子平真想放了开喷，他妈的，让去打仗，然后一颗子弹都不给，用血肉之躯去和敌人拼都得先知道敌人是谁吧？而且看敌人是否愿意肉搏吧？在心里告诫了自己无数遍平静，然后黄子平才平静下来继续问：“第二个问题，我反抗的尺度，我能直接干掉这个人还是如何？” “不行，干掉这个人，你得死，甚至不仅仅是你，你身边所有知情人都一样下场。你只能智取，计算，给他设圈套，不过就我对你的建议，你最好是只抵抗不反击，等我这边搞定，我有了和他对抗的力量，我们再阴死他。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会给你很强很强的力量，你能相信我吗？” “我还有选择吗？” “没。” “那你问个屁？你们真他妈不是人，当初找我合作是因为我有完成任务的能力，现在要我死亦因为我的能力能力，这事情听着真逗。但我忽然懂了过来，其实这些话的真正意思是，给你们干脏事，然后灭我口，即便没有周妍。甚至有周妍也是我倒霉，加速了自己被灭口，以及加深了被灭口的决心，对不对？” “你好聪明，不枉我冒险告诉你那么多机密。给你个劝告吧，有时候别那么聪明，因为聪明会害了你。” 黄小淑原本不想说话，此时此刻真的已经忍不住：“五号，我说几句，你这态度，我敬重你是条汉子。我知道你们的许多规矩，你能说出来已经很不错，因为你在违规。如果被人发现，你被枪毙都有可能，我没说错吧？同样你这个态度也让我很鄙视你。是你找的我老板合作，一切都因为你，你把说出来可能要被枪毙的事告诉我老板也是应该。你还指望我老板感激你，不枉冒险，我呸，你脸皮就那么厚？还说什么有时候是聪明反而有害，不聪明不会发生这些事没错，但这些事我老板反抗过，不同意跟你们合作却没办法拒绝，然后合作了起来，不聪明的后果是什么？是响尾蛇那一关都过不去，你们说的倒是轻松，人是你们，鬼是你们，还说的自己多干净，我一个杀手都感觉你们很恶心。” 第四百五十六章 良心建议 五号被黄小淑骂的是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绿一阵黑异常难看，黄小淑却还不打算放过他，继续狂喷道：“你说这些话，什么聪明不聪明，我知道其实还有一种意思，我不知道我老板听出来没有，我是听了出来，你是想他往下装笨些，首当其冲的是明天的决斗是吧？别耍小聪明是不是？” 黄子平还真没听出来，黄小淑这一说，顿时感觉一阵脸红。他妈的，看来五号还是能从自己这两天的神色里看出来，自己打算耍小聪明，他道：“五号，你是这个意思？” 五号没否认：“是，下面还有话要说。不过看情况没有必要再说，我直接点，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我知道武子华找过你们，跟你们说过不要打，这家伙吃里扒外。” 黄子平鄙夷的口吻道：“那是因为看不怪你们把我们不当人。” “我没这样，我很喜欢你，可现在这情况要比原来复杂许多，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算我求你可以吗？你真的不要在这件事上面耍小聪明，这样不但会害死你自己，还会害死许多人。” “我不耍，就黄小淑尽力打，我还能如何？”黄子平其实能明白，可能黄小淑赢了真会有更大麻烦，但让黄小淑输，他同样觉得问题很大，既然这样，为何不能自私？就当为了自尊，反正就这件事黄子平可不能失去自己的自尊，死都要站着死，“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不说，你也别说。” 黄小淑道：“我没说完，五号你敢不敢坦白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先说说。”五号不是很自然，怕黄小淑问的很机密的问题，“我尽量坦白。” “刚刚你说给我老板很强很强的力量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五号的脸色忽然黑了下来，欲言又止想逃的模样，良久才接上去道，“行了，说实话，就这个决斗，你很可能牺牲。我甚至希望你牺牲掉，因为就目前的大体环境而言，你的牺牲将对谁都好，你老板失去你并不是末日，反而是一种重生。” “那你大可以直接和我说，不需要借和我老板说话的机会阴阴险险的告诉我，如果真如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听不明白，你不是白费心机？” “你聪明人，你对局势的审视能力很强，你能听明白。” “我他妈的不明白。”黄子平一下火起，他真没听出弦外之音来，五号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当然黄子平不是说他心里不该这样想，他说出来和怂恿胁迫黄小淑就不对，令人厌恶，这明显是卸磨杀驴的表现嘛，真他妈的灭绝人性，“你说这叫什么道理？你让黄小淑用死去救我和你？你还是个人？我告诉你，黄小淑死，我给你变恐怖分子了信不信？” 五号一声叹息：“你觉得我能和你说吗？你这都已经激动了起来。” “你们拿刀砍我的肉，我他妈的还得客客气气笑着和你们说，你砍，没关系，我能承受？你当我猪肉吗？” “没这意思。” “就是这意思，还看个屁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停车，老子要下车。” “别激动，我带你看的东西，你需要。” “不需要，我现在很愤怒。” “行，我错，我道歉，我他妈的不是人。” “你本来就不是。” “去看看吧！”这是黄小淑说的话，对五号说，同时亦对黄子平说。这整个过程就她最不愤怒，不是第一次经历，她以前经历过，所以当黄子平即便没办法不和五号合作，她都很强烈反对，她比黄子平要懂五号这种人。虽然她同时能理解，许多事五号亦是无法把握，但如果能不接近最好。偏偏黄子平觉得自己有办法处理，那是痴心妄想，好难好难，这件事是世界难题，各国都在发生，华夏国不可能独善其身。 因为吵闹过，往下的气氛显得很尴尬，一时间谁都不再愿意说话，各自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各有各的思考。 车子仍然保持一样的速度，一来是求稳，二来京城的道路确实不好走，处处塞车，令人烦躁。 出了郊区，路倒是好走了一些，不过越走越远，越走越偏僻，这到底去哪？黄子平想问，看看五号似乎没什么反应，忍了下来，靠住座椅闭上眼睛休息。 等黄子平假寐完睁开眼，目的地已经到达，下车看看环境，三面环山，再都忍不住问：“我说老首长，把我们带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要搞什么？” 五号指指山里面：“山脚有个别墅，我一个朋友住里面。” “住这里面？”黄子平汗了一把，“荒山野岭的日常生活怎么搞？” “自给自足，走吧！” 五号撑着手拐先往里面走，走的是羊肠小道，就够一人通行，总长有一百米。走到尽头绕过一颗大榕树，果然出现一栋木质构建的别墅，前面还有花园和一个菜园，以及养鸡鸭的圈，世外桃源的模样。 黄子平正四处观察着，院子的木门咯吱一声打开，一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走出来：“我道是谁，老五，好久不见啊！” 五号呵呵笑道：“两年多，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习惯了，要东西嘛，你给我带了啥？” “酒。”五号指指自己警卫搬着的两个大木箱，“你喜欢的红高粱。” “嘿，进来，嗯，这两位是？” “我学生。” “女的勉强像，男的不像，你不要蒙我。” “差不多是吧，这是子平、这是黄小淑。”五号又对黄子平和黄小淑道，“这位是老三，你们叫三叔吧！” 黄子平开口称呼，同时心里想这老三和老五是不是以前的战友？ 黄小淑没开口称呼，只是稍微点点头。 走进别墅，里面的环境和普通家庭差不多，有个老太太，是三叔的老伴，她给大家奉了茶以后出去翻菜地。五号下了命令让自己两个警卫去帮忙，顿时屋子里就剩四个人。 喝着茶、叙着旧，五号和三叔嘻嘻哈哈乐了一阵，然后五号话题一转道：“老三你得帮我个忙。” 三叔嘿嘿奸笑：“就一个？” “两个。” “对嘛，两箱酒肯定两个，我了解你，太狡诈了……” 五号不脸红，还能呵呵笑：“这个女娃，你要教她几道，你以前和黑牛打过，你知道黑牛的实力。” 三叔眼睛瞪大：“黑牛还在？” “对，我们被骗了……”五号脸上升起了几分恼火，“不过今天不说这些，就让你帮帮忙。” “黑牛……”三叔欲言又止的上下扫视黄小淑，“她要和黑牛打？为啥？” “你不需要知道，你懂。” “机密。”三叔一声叹息对黄小淑道，“我当年输的挺惨，不过对他的套路应该可以说很了解。” 黄小淑：“因为输的不甘心，想了好几年，甚至现在还在想是吧？” “没错。”三叔苦笑，“等会我教你，老五你先说，第二个忙是啥？” “你那象牙做的东西你发霉了，送我吧！” “送你？你需要？”三叔撇了黄子平一眼，“给这位吧？他又不是杀手，要干嘛？” “你别管。” “十箱酒，我要老宋喝那只。” “那是特供，我弄不来。” “弄不来对不住，你得弄来，一个月之内。”三叔从座椅里起来，对黄小淑招招手，“我们去后院，我先鉴定鉴定你的实力，然后看看是不是有需要和你说，你要是太弱，说了白说。” 黄小淑脸带微笑跟着三叔从后门走出去，黄子平想跟上去，五号对他摇了摇头。黄子平只能和五号留在屋里喝茶，他用古怪的目光看五号：“老首长，我很好奇，你不是希望黄小淑挂掉么？怎么？良心发现？” “我是想找她谈，绕过你，如果她真那么忠心就得为你考虑我的建议。后来放弃了，就在今天之前，我在车里说那些话，为何还说出来，我也不知道。” “这么听来还错怪了你？” “没，哎，这事办的真他妈丢人。” 黄子平没再接茬，喝了一口茶，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问第二个感到疑惑的问题：“你跟三叔要的象牙东西是啥？” “能过安检的枪，能带在身上，随时组装起来使用。” “给我干嘛？” “以防不时之需，有些场合你以为你能大摇大摆带枪进去？这东西总有用处，你先收着，我不能帮你什么，只能给你搞个防身的东西。” “三叔怎么有这个？” “老三如果年轻，黄小淑打不过他。太多他的事我不能说，一句话吧，你有那面金牌他有一枚，我上头的人见了他得叫声班长。” “看不出啊！” “岁月是把杀猪刀。” “好吧，刚刚我和你说话挺凶，不过我这人很简单，吵完就算，你不坑我我就不会坑你。多的我也不说，我们坐一条船，你不先凿船，我肯定不会先凿船。不过有个事想问你，你这一时一个样到底想黄小淑赢还是输？” “输，保命，哪怕伤残都行，主要是命。” “如果黑牛伤残呢？” “不可能。” “确实不可能。”三叔忽然从外面走进来，“完全就没有胜算嘛，两个人根本不同级别，搞什么？老五你说一句，真的要打吗？” 五号点点头：“你试过那丫头啦？” “对。” “那怎么搞？”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是良心建议。” 第四百五十七章 神经质 三叔拿上卷烟，拿了一只紫砂壶冲了茶又走出去，继续和黄小淑扯淡。黄子平也在屋里继续和五号扯淡，是真的扯淡，没再说什么正事，他都问五号军事上的东西，丰富自己的知识。这次和周步芳的对战，虽然最终的结果是赢，但却赢的非常惨烈。黄子平觉得自己需要学习，需要了解多些关于战争的东西，这样能保护更多的人命。 退一步来说，黄小淑如果不幸受伤，甚至挂掉，没有她了怎么办？眼巴巴看着战争失败，然后接受死亡的命运？黄子平不是这样的人，他很好学。天时地利人和，五号这种战争机器就放在这，不问也是浪费时间。幸好也问了，真的学到不少有用的只是，五号还给他推荐了一本书，战争论。 他们这一老一少在屋里谈了一小时，屋外的一老一少也谈了一小时。 随后三叔进房间给五号找了一个黑色的小箱子，再陪聊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把人送走。 走出了外面，上了车，五号把小箱子递给黄子平：“没什么事不要拼装起来，遇上有安检和疑似有安检的地方，分开几块地方放，身上一些，包里一些。” 黄子平接过来打开，随即一阵灿烂的白光散发出来。我滴个妈啊，这是枪？这是艺术品吧？不过这还真的是枪，很短的手枪，有两个弹夹，二十四发子弹：“我说五号，这东西会不会很值钱？” 五号恼火道：“你个败家子，给你金牌你问钱，给你这东西也问钱，你钱串子呢？” 黄子平呵呵笑：“你还别管，给了我就属于我，我怎么处理跟你无关。” “我看一眼。”黄小淑把盒子拿过来，拿出手枪左看看右看看，“这是枪中的艺术品，又是艺术品中的枪，这东西出自中东某国皇室吧？怎么会在三叔手里？” 五号一愣：“你知道这枪？” “武器嘛，我挺喜欢。”黄小淑继续用平淡的口吻道，“这东西的市场价估计要八百万，美元。” “哇靠，真的假的？”黄子平这个问题是问的五号，“是么？” “你打什么主意？” “没打主意，我是在想，这东西价值这么高，三叔能被你用几箱酒给骗走，逻辑上说不通。” “我们感情好。” “能看出来。” “你什么眼神？” “没。” “你就是个坏人。” “你好人。” “你拿我调侃可以，你不用调侃三叔。” “行。”黄子平咳嗽了一声，认真起来，“代我谢谢三叔，不过我这人不爱占便宜，这个钱我给你，你帮我给三叔，嗯，你先出着，我有空还你。” “我信你么？” “我又信你么？你不信我却每天喊着让我信你，你觉得对不对？” 五号顿时不想再和黄子平说话，愤怒的吵，没赢过，平静的谈，没赢过，调侃的聊，仍然是吃亏，算了吧，把嘴巴闭上，该干嘛干嘛。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回到黄子平住的酒店门口，黄子平对五号挥挥手，带着黄小淑下车。 等五号的车开走了，两个人进酒店，不过却不是立刻返回房间，而是直接去餐厅，然后给海狗打电话。 坐下刷刷点了菜，黄小淑对黄子平道：“五号这人很神经质。” 黄子平道：“我倒觉得这个神经质挺好。” “这种人可怕。” “没那么严重，其实是角度的问题，他和他上面的人是一样的人，他对我们还算好只不过因为是他出面找的我们。如果换过来是上面的人找的我们，估计他能下得了黑手。”黄子平伸了个懒腰，“我想明白了，这种人非必要不要靠近。但没靠近过，可以靠近，因为那是一本教科书，能让人进步。” “你真看得开。” “还可以，不过我和你一样，心里很鄙视他们，总说自己多强大，用欺负人显示自己的强大，是强大吗？” “伪强大，我不能有任何犹豫，必须赢黑牛。” “三叔教了你啥？” “如果没有强针法，他教的有用，能顶住五分钟的可能。有强针法，他教的基本没用，所以你不用问了。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人非常厉害，我打不过，而且我知道他是谁了，我以前听过他……” “谁？” “华夏国上一个朝代最后一个武举人的孙子，华夏国能打得过他的人绝对不超过两个人。” “听着很牛啊。” “武子华他们训练的一些科目，比如搏击类，那都是他当时搞的……” “这样说来，五号挺够意思。” “是神经质。” “行，神经质。不过我很好奇，这样的人他随便带我们见没问题吗？还是三叔已经退了休？或许甚至被开除了军籍之类？” “我猜是，能看出来他肯定是很恶心这件事。”看黄子平一脸怀疑，黄小淑哼哼了两声，“你别怀疑，你自己可以想想，你在屋里可有见到过一张军照？哪怕关于军事周边的照片？连个弓箭都没有吧？老板，不是我说你，见到你需要继续往下接触的人和事物，你都得多多去观察、注意、了解，知己知彼。”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黄小淑，我要是学你这样，我就是你，我还要你干嘛？同样，我是你了你跟着我干嘛？” 这番道理无懈可击，黄小淑无语了！确实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特点和能力，处事的方式，作用等。 在这个冷场的时刻，海狗恰巧到来，三个人一起吃午饭。 回到房间已经两点多，黄子平刚躺下来打算睡觉，马文波一个电话打进来，说小超市的事已经搞定，钱已经收到。同时他和朱小倩已经考虑好，等处理完小超市，马玲玲完成了一个学期，马上回老家。黄子平听了心里舒服，他望了一眼窗外的天空，默默对自己导师道：老师，你儿子挺好，你可以安息了…… 挂断电话，继续睡，电话又响，这次很意外，竟是戴天明：“哥，我看了新闻，你在京城没事吧？” 黄子平道：“我挺好，你呢？” “每天都很忙，我现在才知道当初我爸有多辛苦，我当时太混账，每天就知道花天酒地。” “有句话叫浪子回头金不换，别再想过去。” “知道。” “公司没事吧？” “都能处理，我给钱小样提了工资和待遇，她很能帮忙。” “是才好，别看我的关系，不然就是裙带关系。”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戴天明呵呵笑了两声，“问你事，你过年回不回家？老家。” “你想干嘛？跟我回去？我去你的，你没事吧？我求求你别搞这套，受不了……” “我是搞了些礼物，你顺带拿回去，这样可以吗？” “这个还可以。” “就这样决定。”戴天明心情很好，不过刚好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起，有工作忙，赶紧道，“先不和你多说，你回港海告诉我，我请你吃饭，见个人，挂了……” 黄子平可以睡觉了，而且带着一份好心情。此时此刻也有两个人心情非常好，那是周妍和周星云，他们刚从机场走出来，坐的飞机是港海飞往京城的航班。他们来京城的目的非常简单，亦非常天真，他们是来亲眼看着黄小淑被黑牛很残忍的干掉，看黄子平出丑和痛苦。 因为来之前已经联系好酒店，他们刚走出机场就钻进一辆金色的宝马，载着他们直奔目的地。恰好这个酒店还在黄子平住的酒店对面，两座楼是遥遥相对，但他们却相互之间不知道。天生的死敌，这一切大概也是无形之中的吧，谁都逃不掉，总有一天得彻底分出胜负来。 进了房间，把旅行随手包往床上一丢，周星云去敲自己姑姑的房间门。 门打开，周星云走进去，直接躺卧在舒服的懒人沙发上：“姑姑我们是不是出去走走？吃点美食？” 周妍道眉毛一挑：“你急什么？” “我当然急，我恨不得立刻到凌晨，立刻亲眼看着黄小淑死在黑牛手里。” “小星，姑姑得告诉你，欲速则不达。有些事真的不能急，你先回去休息，好好睡一觉。姑姑洗个澡，晚上七点钟了我们再出门。” “姑姑很累吗？” “累。” “嗯，绅士风度。”周星云不怎么愿意，但没办法，总不能强迫自己姑姑吧？ 周星云离开以后，周妍从旅行包翻出一套很性感的粉色轻纱睡衣走进浴室。花了二十分钟洗完澡出来，周妍又给自己脸上化妆，往身上各处喷了些香水，坐在沙发里看起电视。也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起，她甩甩头发，整理好自己，脸上挂起笑容把门打开。 外面站的是一个穿高档西装的男人，五十来岁的年纪，气场十足。见门打开，他快速闪进里面，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房间没有第二个人，没有异样，目光迅速落在周妍身上。这一看，不得了，顿时浑身的血液都奔腾了起来，太性感、太妩媚了，如此娇滴滴的美人儿在眼前，垂涎了那么久，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他摘掉眼镜放进西装口袋，露出几分狼笑，发力一把抱起周妍亲吻着往床上推。 第四百五十八章 大战将至 凌晨十二点半，京城北郊的雁门山背。 黄子平和黄小淑坐在树下的草地上，黄小淑吃薯片，黄子平抽烟。 他们旁边还有五号，一脸凝重的站立着。 五号的隔壁是武子华，这家伙已经休养过来，精神气不错，但眼神显得很忧郁，时而看看黄子平，时而看看黄子平，感觉这两个就是无药可救的疯子。 除了他们四个之外，山背上没有其他人。 但山顶有人，正是周妍和周星云，以及周妍给周星云找的保镖，坦克女。 他们三个人，每个人脖颈处都挂着一只高性能的夜视镜，却只有坦克女一直留意着山背的情况，周妍和周星云在聊天，偶尔还跳一跳，冷啊，都穿的不够。 看五号一直站着不愿意坐，黄子平道：“五号你能不能坐着等？该来的总要到来，急没用。” 五号道：“你那么轻松是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 “该来的总会来，你没做什么不让人家来吧？” “看你说的什么话？这个人家到底是谁我都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神仙呢还是神仙呢？” 有道理，或许真是自己太紧张！五号坐了下来，随即黄小淑把薯片递过去：“老首长，吃薯片吗？味道很不错哦。” “不吃，谢谢。”这句话说完五号才觉得不对劲，“好奇怪啊，你一点都不紧张吗？” 黄小淑冷笑：“阎王要你五更死，你活不过三更，你说我需要紧张什么？而且我的身份是杀手，杀手不会紧张。” “你当我没见过杀手？” “一流的杀手会紧张？你问武子华。” “行。”五号啪地把薯片拿过去吃了几块，“味道是不错。” 轮到黄小淑不自然，不知该说什么，倒是黄子平还有话说：“五号，你学的很快，你就该用这招对付我们，而不是一直摆臭脸，换你你也不喜欢看臭脸是吧？” “不知道你说啥，滚。” “来了……”武子华这时插了一句话，他有留意上山的路，月色好，看的很清楚，一行四个人，“四个人，三个男人，一个女人，黑牛在其中。” 五号立刻站起来往山下的来路看，嘴里咕噜：“妈的，真不希望他们来。” 黄子平也站起来，拍拍干净自己：“我倒希望他们来。”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安排？”五号四处看，眼神中带着担忧，“你别乱来知道吗？” “我跟你不一样，或者说你们，你们能干得出来这种恶心事，我是干不出来。我要干的是，你要和我打，你要当面欺负我，我就当面和你打，当面欺负回去。”黄子平背着风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才继续道，“五号，这来的几个人之中没有你的上头吧？在四周的应该是他，他能看见，我希望他说话算话。” “什么话。” “输了给钱，明天中午十二点前兑现。” 五号心慌慌起来，黄子平可是很恐怖的人，他在黄子平这里基本上就没占过便宜，哪怕他觉得可以赢的最后都会败的很彻底。他妈的，现在他和黄小淑都表现那么轻松，是看得开？他自己首先就不相信。可黄小淑能赢黑牛，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他大概知道黄小淑的实力，毕竟黄小淑当着他的面和武子华打过。 而黑牛，五号见过三叔和他打过，亦见过武子华和三叔打。就武子华那质量，两个都不是三叔的对手，黄小淑只高武子华一段，显然打不过三叔，算计起来更打不过黑牛。当然就现在的事情演变，五号挺不愿意黄小淑输，那样会是个死。不过他也不希望黄小淑赢，那样更惨，他希望的是，黄小淑能支持五分钟。 思来想去，五号最后觉得黄小淑大概认为自己能支持五分钟吧，有这个信心，所以才表现的那么轻松。 天，如果五号知道黄小淑是有信心赢，而且绝对赢，他会吓的连发根都在颤抖。 不多久，山背多了四个人，除了黑牛之外，另两个男人都在四十开外的年纪，他们和五号打了招呼以后就不说话。那个女人没打招呼，她看上去应该是黑牛的人，因为是外国女人。 黑牛的真人要比照片看到的更壮，整个人充满了危险性。黄子平看着他，有种自己是和狼面对面的感觉。他来了以后，直接站在草坪中间，明亮的月色下，他仿佛一座铁塔。一米九二的身高，一百一十公斤，黄小淑就他的一半重量，这力量比就很悬殊。 庆幸自己有强针法，而且已经用在黄小淑身上，不然还用打吗？ 当然黄子平给黄小淑用强针法的时候非常尴尬，毕竟黄小淑是女人，这上身都看光了啊！不过为了保命，也是没办法，如果是在港海城，黄子平非得让老金代劳不可。老金是个老头了，也会尴尬，但没那么尴尬。 黄小淑咳嗽了一声道：“老板，我去了……” 黄子平嗯了一声道：“记住我对你的话，快很准，要么不出，出就给我把月亮变成血红色，你对手的主人可在某个角落里看着，我们不可以不给他面子。” “我一向很爱给人面子。”黄小淑给了五号一个冷笑，“对吧五号？” 五号心里颤动，说不出话。 武子华道：“黄小姐，千万小心，不要轻敌。” 黄小淑没回应，毫无戒备的走出去，站在黑牛对面。双方中间隔着五六米，虽然不是很贴近，但足够做对比。黄小淑那一站，相对于黑牛来说，就跟个小孩没两样。这一幕山顶的周妍和周星云看在眼里，心里乐开了花，周星云道：“姑姑，你看看吧，这根本不用打，就黄小淑那熊样，黑牛一掌就能拍死她一百次。” 周妍道：“别瞎说，黄小淑这女人不简单。” 坦克女道：“是的，我打不过她，当时还因为她受伤，如果她没受伤，我基本上顶不了几分钟。” 周星云道：“所以你要继续学习，不过你没机会报仇了，今天就是她的末日，你就可惜吧！” “不可惜，报仇不是非得自己动手。”坦克女这样说，而这样的话，黄小淑亦对黄子平说过，她们是一类人。 “高兴啊，连天都帮我们，月色竟然那么好，要是能有一壶茶，有一盒饼干，那该有多美？” 周妍道：“都胡思乱想，好好看，别错过了精彩。” “是，姑姑说的对。” “就你嘴甜，就你话多。” “那是，我是你侄子嘛。” “去，滚一边。” 另一片山头同样有几个人在看着山背的境况，这几个人都穿着西装，他们身后还站着一排穿运动服的精壮汉子。但这几个身穿西装的人却不是用的高性能的夜视镜看热闹，他们能直接看见画面，因为事先已经在那片山背的某棵树上装了摄像头，还是军用的高清摄像头，看的特别清楚。 他们也在议论纷纷，看见黑牛和黄小淑个头的对比，气场的对比，他们都感觉这一场决斗很可笑。 其中站中间戴眼镜的人忽然拿出手机给五号打了一个电话：“赶紧开始吧！” 五号接完电话骂了一句脏话对黄小淑道：“开打吧，他妈的还赶着看，啥玩儿啊！” 黄子平道：“五号，你当面骂人说真的好么？” “怎么？心里不爽还不让人喷？拿我怎么着？关了关了耍了耍了还得我乐呵呵？” “行了，别不爽，不然更不爽的在后面。” “你这家伙肯定做了什么安排是不是？海狗呢？是不是在某个角落伏击？”五号四周看，但这四周都是山头，月色是很亮，太远了也看不清楚，风呼呼的吹，也听不见什么异样声音。 这时黄小淑已经开始热身，黑牛却无动于衷，只是冷冷的、不屑的盯着黄小淑。这是完全不把黄小淑放在眼里的表现，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掐死黄小淑不比掐死一只蚂蚁难。黄小淑倒没有这样看他，反而以一种弱者的姿态在表现，不紧不慢做着自己的准备。 这让人很着急。 这些着急分为四种，第一种着急来自武子华，他着急着希望黄小淑赢，至少能顶过五分钟把命留下来。 第二种着急来自黄子平，他首先当然希望黄小淑赢，他有这信心。他着急那是因为害怕出点什么意外，比如黄小淑赢了以后山坡上射下来一发子弹。他倒也让海狗在埋伏着，防御这种危险，但海狗一直没找到有另外的人报告回来，急死人。 第三种着急来自五号，他是前怕虎后怕狼，纠结的已经不知道到底自己希望看见什么结果？ 第四种着急来自周妍和周星云，以及另一片山头的西装人，他们着急是因为想赶紧看见黄小淑挂掉，然后该回去睡觉的睡觉，庆祝的庆祝。 在所有人的着急中，黄小淑热完身，她穿的是运动服，黑色，就仿佛一条毒蛇，摆出一个即将要进攻的姿态。不过黄小淑却并没有立刻发动进攻，而是用英文对黑牛说了一句话：我认识你，很佩服你。你是我的前辈，但很对不起，你华丽丽的历史，今晚就要翻篇。 黑牛没回答，只是咧嘴笑了笑，露出他亮白的牙齿，然后对黄小淑招招手，尽管放马过来的意思。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不经打 黑牛气焰如此的嚣张，心有把握的黄小淑不再废话，直接用实招先发动进攻。她疾步朝着黑牛跑过去，跑到和黑牛距离还剩两米时一个弹跳，整个身体跃起差不多两米高，两只脚收在一起，一道疾风似的踹向黑牛的胸膛。 黑牛仿佛当黄小淑空气，纹风不动，看情况是要硬接黄小淑一招以彰显自己的实力。就你这样的力量打在老子身上还不跟挠痒差不多？这是黑牛的想法。他想错了，黄小淑的力量竟然大到令他感觉不可能，他那像钢板一般的身体完全就无法承受黄小淑一脚。 怦的被踢中，黑牛立刻吐着血飞出去，直接飞出五六米，重重砸在地上，连草地都有点凹了下去。 不可思议了，黑牛三十八岁的年纪，从打第一场架开始，二十多年以来遇上不少高手，像今天这样一招被打吐血，还真没试过。 黑牛愣了，想起来还一时起不来，气血翻滚的很厉害，仿佛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已经完全坏掉了！ 同样震惊，同样觉得不可思议，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还有现场和远处的所有人。可以说除了黄子平之外，谁都觉得自己看错，这是错觉，绝对的错觉。他们揉揉眼睛又掐掐自己再看，却发现没错，这是事实。而且黄小淑还在继续发动进攻，速度比刚刚更快更具煞气，刷刷就来到黑牛的前方。 就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黄小淑抓住黑牛一只脚，马步一沉，用力提，黑牛整个人随即被抛起来。 黑牛可是二百一十斤的庞然大物，黄小淑竟然很轻松抛起来。 而且等黑牛落下来的刹那，她还能喝一声，一个回旋腿踢出去，这出招的速度快得吓人。 武子华曾被黄小淑用这招对付过，这是很可怕的连环招。但同样的招数，当时对他用和现在对黑牛用，黄小淑的速度、力度要快和重许多倍，这令他看出一身冷汗来。他在想，当初肯定是黄小淑对自己手下留情，否则用现在的速度和力度，自己被打中这一招，不知道要断多少根肋骨。 再次怦一声，接着噼啪一声，黑牛又摔出五六米，落在地上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晕晕乎乎，一时间失去了还手之力。他心里非常后悔自己的轻敌，主要是上头给的资料不正确，对黄小淑的实力的判断错的离谱。如果他知道黄小淑那么厉害，他不会让黄小淑先出手，让黄小淑先出手，一招接一招，这打法很难找空挡反击。 确实黑牛没看错，就黄小淑的打法，白九和韩国佬他们曾经就有过感受。都一致认为不能让黄小淑先出手，她的速度真的太快，打起来环环相扣，招数是变化万千，一招被打中，一招接着来，根本找不到反击的空挡。 黄小淑当然灌彻着自己的打斗风格，一招完，快速跑过去。当时黑牛意识到危险，想起身，脑袋真的非常重，整个身体不受控，起不来。他只能绝望的、眼巴巴的看着黄小淑跑到自己两米多的前方，然后高高跃起，仿佛一只飞鹰，腾空差不多三米高飞过来。同时双手翻到后面抱住自己的脚裹，双膝露在最下方，跪了下来，对准的是自己的前胸。 黑牛知道这要是被跪中，绝对活不过多久，所以咬牙往左侧一番，打算让黄小淑落空，然而他还是低估了黄小淑。只见黄小淑双手一放，抱住自己的脑袋，整个人缩起来，像一只皮球一样往前一翻，双脚顿时比脑袋还高，然后随着落下的速度越来越低，最后狠狠砸在黑牛的背部。 一声闷哼，黑牛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想躬身卸掉背上的黄小淑，谁知黄小淑更快，一拳打在他的后脑，顺着力度一翻就翻到他的右边，拉住他的右臂，双腿一缠锁住，然后扭他的手掌。 伴随着黄小淑的大声呼喝，断。 立刻听见啪啪两声，黑牛右手的两根手指被黄小淑反方向掰断。 常言道十指连心，这巨大的痛苦让黑牛大声吼出来，声音震天动地。 黑牛甩开黄小淑，拍拍自己的脑袋站起来，痛苦令他的意识比刚刚清醒，知道要拼命了。他不知道的是，黄小淑是故意掰断他的手指，就是想巨大的疼痛让他清醒过来，就仿佛晕晕乎乎的时候咬舌尖。他不起来黄小淑怎么用绝招？黄小淑心里这样想，人早已经站起来，再次摆好架势，换成她嚣张的对黑牛招手。 黑牛身经百战的人没错，但几曾何时受过这种屈辱，他发出一声巨吼跨前两步，一个后踢腿踹向黄小淑的脑袋。黄小淑脑袋一矮，双手往上一架，架住黑牛的腿。黑牛的力量也是真的恐怖，怦一下黄小淑的马步就散了，双膝跪在草地上。黑牛看准这个机会，踹出去的脚没有收，反而增加往下压的力度，支撑腿忽然一蹭，弹起来踢向黄小淑的下腹。 这一幕很惊险，看的黄子平冷汗冒了出来，尼玛，如果黄小淑被踢中，肯定得受伤。 黄子平不知道的是，黄小淑是故意露的破绽，她当时能闪开，何必扛黑牛的脚？她就是想黑牛两只脚一起攻击。现在黑牛果然中了计，她不用再等，仿佛一条泥鳅般卸掉黑牛架住自己的力度，随后双手抓住草地，整个人一滑，从黑牛腾空的下方滑过去，躺在地上出拳，一拳打在黑牛的肋骨上。 黑牛感觉肋骨咔一声断了，整个人狠狠砸下来，当时黄小淑早已经滚出去，她顺着起身的力度，揪住黑牛的衣襟，把黑牛整个人提起来。黑牛本能地稳住重心一拳打向黄小淑的气门，黄小淑马步跨开，利用腰力猛旋自己的身体躲过一击，随后整个人弹回来，又使出她的绝招，野马分鬃，并且大喊着：破。 怦一声，黑牛被击中胸口，整个人飞出去，黄小淑疾步追上，在他落地前增加力度，双脚踹向他的腹部，而且是噼噼啪啪连环踢。黑牛还差几寸落地时黄小淑才翻出去，一个转身又高高跃起，仍然是收住下肢，露出膝盖，就好像一把黑漆漆的刀，往下跪向黑牛的胸口。 高度、硬度、力量，强大的下坠力会形成更强大的杀伤力，这招是要命招。 咔咔两声，黑牛啊了一声瞬间不会动。 忽然间，四周变的寂静一片起来。 黑牛这是死了吗？基本上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念头，尤其以武子华最强烈。还有那个外国女人，他们几乎同时走出去，区别是外国女人走的非常近，最后蹲在黑牛身边，伸出颤抖的手试探黑牛的脉搏。武子华停在几米处，带着无限的紧张，目不转睛看着外国女人。 同样目不转睛看着这一幕的还有山顶的周妍和周星云、坦克女，以及另一骗山头那些西装人。 就在众人聚精会神的注视中，外国女人对身后的两个男人做出了一个抢救的手势。 由此可见，黑牛是没死，黄子平看见了大大松一口气。坦白说句，黄子平还真不希望黑牛死掉，那样麻烦会更大。或者说，隐藏在某个暗角的人会更容易找黄小淑找罪名，到时候五号都不一定能顶住。 况且五号现在已经震惊得慌张起来，这刚过去的一幕，他显然是无法相信。怎么可能黄小淑打到黑牛毫无还手之力？这不科学，甚至完全就没有逻辑。老三说过黄小淑绝对不是对手，老三看错了吗？还是老三撒了谎？可能吗？他脑子一团迷糊。 最轻松的人是黄小淑，她回过气拍拍手，捡回热身前脱了下来的大衣穿上往黄子平身边走。 等黄小淑走到了面前，黄子平立刻就大声骂道：“黄小淑你混蛋，会不会打架？你他妈的还下手那么重，不是交代过你要谦虚吗？你这算？故意下人家面子？丫的，太不会做人了，回去以后你给我搞家庭卫生两个星期以示惩戒，你个废物，滚一边去好好反省。” 黄小淑很委屈的应了一声：“我那知道长那么结实，看上去像铁搭的人会如此不经打。” “你还多嘴？滚一边去。” “是，我错了。”黄小淑站到了一边。 黄子平这时对五号道：“对不起五号，我都不知道是这情况。黄小淑错了，但情有可原，是对方太不行，还高手中的高手呢，我去，早知道我上……” 五号瞪了黄子平几眼，转身下山，武子华看着他的背影迟疑了几秒，跑过来对黄子平道：“黄先生你是怎么把假的变成真的？” 黄子平道：“小子，你该庆幸黄小淑对你的爱护，否则你活不到现在。” “走了，你们也快点走吧！” “你先走，你老首长现在心情复杂，估计不想见我。” “你们走路回去？” “这个不用你操心，滚。” 武子华快步去追五号。 黄子平把目光投向黑牛，他已经被外国女人拉起来，另两个男人帮忙，三个人抬着他往山下走。 把视线收回来，黄子平抹抹冷汗，对黄小淑笑笑道：“黄小淑你饿不饿？请你吃夜宵。” 第四百六十章 是实打实 最靠近决斗现场的主角已经走掉，山顶的周妍和周星云、坦克女，以及另一人山头的西装人却仍然愣愣的站在原地。他们全部人的脸上都没有一丝笑容，一张张都是震惊的，不知所措的大黑脸。 不知死寂了多久，站中间戴眼镜的西装人道：“这两个人太危险，找到机会绝对不能留。” 站右边的西装人道：“而且要尽快找到机会，我们自己要积极创造。” 站左边的西装人道：“哎，这个决战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这是扮猪吃老虎吗？” 另一个道：“说老五吗？是不是老五耍了我们？” “不像，看老五的神色，他也特别的震惊，而且他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可以是演戏，老五有时候很会演戏。” “你不要侮辱老五，他不是那样的人。” “现在的事实是黑牛输的很惨，奶奶个熊蛋，这是黑牛这边有问题吗？” “我觉得有可能。” “别瞎扯，大家都会搏击，眼看就是黑牛无能为力，完全不在一个级别，能顶几分钟已经很不错。” “我还是无法接受。” “都一样，但是都要接受。” “这输掉的钱要给吗？” “我觉得不给。” “我建议给，这可以让他们放松警戒，先利用完吧，利用完毫不犹豫直接消灭以绝后患。” 五六个人一通说，最后最老的一个道：“收拾东西走吧，有什么事明天老地方再商量。” 没有人再言语，结伴走人。 这时候山顶的周妍和周星云、坦克女还没想走，他们三个人相互对视。 周星云声音沉重的问坦克女：“怎么这样？这里面是有什么猫腻吗？” 坦克女摇头道：“是实打实。” “黄小淑怎么那么厉害？你说句实话，上次和你打的她和现在的她有什么区别？” “现在的她，最多三招，我就剩被虐的份。” 周星云无语，大老远跑来想看场热闹，竟然是这样的结果，热闹了吗？热闹了，但确是属于黄子平和黄小淑的热闹。试问还有什么事比看着死敌在自己面前获取胜利更令人难受？而且还是一种自己原本觉得不可能，却又胜利得匪而所思的胜利？这让他感觉愤怒。同时心里发寒，一次次设计却一次次失败，天，这是都不能赢了？还是自己做的不够？ 见周星云不说话了，周妍发问坦克女：“你实话告诉我，这场决斗是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见周妍如此凝重，坦克女思索了好几秒才敢做出回答：“至少我看见的没有，我看不出来的不知道。” 周妍不再问，心里好烦恼，这计划可是她和周星云做的，失败了出了丑要怎么向那个人交代？傍晚在自己房间一番纠缠以后，自己还说出了问题负责。现在真出问题了自己怎么负责得起？当时说那样的话只不过觉得稳赢。 周妍和周星云一样也感觉无法接受，黄子平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怎么战胜他一次那么困难？明明看见胜利在望，却每次都是转个弯就输的彻底。她感觉自己受到了打击，既愤怒又绝望，浑身冰凉。 下了山，黄子平和黄小淑站在山口等了一会，海狗把车开过来，他们上车。 汽车行驶途中，海狗不停通过倒镜撇黄小淑，撇的黄小淑受不了了：“海狗你是希望我输吗？” 海狗摇头道：“当然不是。” “怎么我赢了你好像很不爽？” “我只是很好奇。” “好奇我怎么可能赢？”黄小淑一声冷笑，“我要什么都告诉你？我得每时每刻都把实力显示出来？” “明白了。” “明白什么？” “不知道。” “跟你说话真费劲。”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因为黄小淑上面说这句话是之前他老说的，被黄小淑挪用了，他问海狗：“海狗发现什么没有？” 海狗又是摇头：“没找到狙击手，倒看见不少人在另一片山头。” “五号的上头。” “应该是，山顶和我间隔一百米左右还有三个人，两女一男。” 两女一男，谁啊？黄子平和黄小淑对视了一眼，很显然黄小淑也不知道：“好吧，找个地方吃了夜宵才回酒店。”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京城？” “明天收到钱以后，这辆车你打电话让租车公司自己派人拿，你和我们一起回。” “我会办好。” 黄子平不再言语，靠着座椅休息，同时在思考五号现在是怎样的心情？他的上头又会是怎样的心情？会不会立刻给自己找麻烦。有点缺乏安全感，甚至说担忧，但他愿意承受，毕竟这是胜利，毕竟黄小淑保住了，正坐在自己身边。 到了市区，走进海狗挑的一家火锅夜宵店，坐下来要了两个火锅，刚端上来五号就给黄子平打来电话。黄子平看看四周，桌子和桌子间距离很大，说话没外人能听见，所以没有走出去马路外面接听，当场接：“老首长你缓过来啦？我其实也刚缓过来，正在吃夜宵，你有没有兴趣一起？” 五号有个屁兴趣，他心里无比烦躁：“黄子平你少装蒜，黄小淑那么能打是怎么回事？你欺骗我吗？你告诉我。” 黄子平当然不会告诉五号真相，虽然亦知道这件事五号冷静下来能调查出答案，但他心里有所侥幸：“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们之间能说谁欺骗谁吗？黄小淑就这质量，你原来误会了而已……” “不承认是吧？” “没有不承认，是你们自己情报失误。” “不可能，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你到底做过什么你实话告诉我。” “我什么都没有做。” “这事不是跟你开玩笑，你得告诉我，我不是在害你，而是想帮你。” “这话我不爱听，赢了被威胁，不打被威胁，输了直接挂，我他妈的不用活了，直接在你们面前自杀，你们就乐意了是不是？” “我以为我们之间达成了协议，现在你这样一闹，整个计划都乱了起来。” “我乱的时候你在干嘛？我的计划每天都在乱，我不一样好好的活着吗？你是司令，一根滑溜溜的老油条，肯定没什么问题，你自己好好处理吧！钱请你按照协议好的时间打给我，我明天收到钱马上回港海城。然后我会在港海城恭候你的大驾，再见，晚安，好梦，老首长。” 五号气疯了，想直接开喷，黄子平却已经把电话挂断。 撇了一眼黄小淑的面前的桌子，已经一堆鸡骨头，黄子平把手机丢一边，拿起筷子开吃。 黄小淑问：“五号说了什么？” “他很不爽。”海狗在场，黄子平不方便说太多，“不管他，我们有自己的计划，明天拿钱回港海城。老板，来两瓶啤酒。” “三瓶。”黄小淑含糊的插了一句。 “哦，三瓶，最好的，快。” 吃完夜宵回到酒店，黄子平刚洗完澡，黄小淑敲门走进来，没有坐，就靠着门侧的墙壁站着。 黄子平道：“有话问话，都已经快三点，争取时间早点睡。” 黄小淑道：“五号有没有什么怀疑？” “有，应该会做调查，我其实害怕他们知道，毕竟这东西真的作用很大。你想想，如果我们用一百个人，每个人都做个强针法再去打，战斗力要多恐怖？然后这东西被敌人拿去，一千，一万个人做，他们得颤抖。所以他们要不就想得到，要不就想消灭，这几乎是必然的结果，除非不知道。我想过这些，只是当时没有选择，不然让你输掉？那输的可是命。” “你要让老金走，这东西我们自己能保护好，老金未必。”黄小淑非常严肃，看上去就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这事不是很好办，老金有时候非常顽固。” “尽量试试吧，其实我也担心他，毕竟五号接触过他。” “对，知道他是你师傅。另外有个事，我不跟你一起回港海城。” “为啥？”黄子平很不理解，“你干嘛去？” “我去搞点有用的东西回来。” “不行，二十四个小时之内后遗症就得发作。” “你不用担心我，我有自己的分寸，我是去办正事。”黄小淑说完开门走人，但走出去了两步又回头道，“刚刚孔玲燕来过电话，她发现周妍和周星云买过机票，是来京城的机票。现在他们就住在我们对面的酒店，我猜海狗在山顶见到的两男一女应该是周妍、周星云，以及那个坦克女。” “不会吧？”黄子平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窗外，正正能看见对面的酒店，“他妈的，要是这样，我们得去拜访拜访。” “你要再无聊些吗？” “我想去，他们在这件事里阴了我们，怎么着我们都得去恶心恶心他们。同时告诉他们，我们其实什么都知道，这样能给他们心理上的压力之余，还能让他们难受、窝心，苦恼，吃不香睡不好，特别后悔来了这一趟。” “那就去吧。” “我先换件衣服。” 黄小淑关上门，自己也回去换衣服，换完等着，黄子平一出来，两个人直奔对面的酒店。 第四百六十一章 打肿脸充胖子 周星云和周妍、坦克女回到酒店，就在周星云的房间，三个人品字型坐着，各有各的思绪乱飞。 坦克女思考的是，黄小淑如此厉害，自己日后该怎么对付？各为其主，肯定还得有打起来的机会，那一天到来的时候自己是拼命还是逃命？ 周妍想的是怎么对那个男人交代？奇怪啊，那个男人竟然没来电话，生气到不想跟自己说话了吗？ 周星云想的是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再次面对黄子平的时候应该怎么处理？两次借刀杀人一次都没杀到，反而被杀，自己要继续藏在幕后搞这些阴招吗？ 他们都沉迷的想着，没有睡觉的心情，甚至没有吃夜宵的心情。 就这时叮咚的门铃声响起，坦克女立刻离开沙发，轻声走出去。站在猫眼后面往外看了看，看见一脸笑容，而这张笑脸属于容光焕发的黄子平。旁边还有一张臭脸，是一身煞气的黄小淑。瞬间，坦克女倒抽了一口凉气，快速而又小心翼翼退回去告诉周妍和周星云，来人是黄子平和黄小淑。 周妍和周星云都吓的一窒，相互对视，脸色非常不好，或者说惊慌，毕竟做贼心虚。 周妍道：“不要开门。” 周星云道：“姑姑，不能这样，他们既然能来就不是白撞，指不定什么都知道，我们不开门没意义。” “开门说啥？” “看情况，如果你信我，让我应付。”事情到这种地步，周星云觉得不能耸，“我尽量搞清楚他知道多少。” 周妍想了想，无奈的答应下来。 周星云见此，挤出一丝笑容，从沙发起来，调整好状态往外面走。 等了半分钟，门才打开，黄子平自然能猜到里面发生什么事，肯定不是周星云已经睡下，而是在犹豫要不要开门。 见周星云整个神色看上去还算平静，黄子平心里稍微不爽：“老同学，好久不见了，你气色不错。” 周星云道：“你倒是神通广大，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怎么，心虚？做了什么坏事吗？” “你有臆想状么？” “好吧！”黄子平推着门，“不打算请我进去谈谈？” “里面有人不方便，你有事在门外说。” “没事，就是来看看老同学，交流交流感情。”黄子平用力把门推开，“外面冷，还是里面谈好。” 周星云当然不想黄子平进房间，但没有黄子平力量大，没推住。 走进去四周看了一眼，大大的房间里，周妍和坦克女都在。正好啊，让他们三个人一起难堪。他对周妍笑笑：“周小姐也在，这么晚不睡觉在谈什么事？好事坏事？” 周妍表现的很不自然：“我们来工作，开个小会。” “什么工作呢？山里的工作？” “不知道你说什么。” “是吗？”黄子平找位置坐下来点上一根烟，“不好意思，习惯了坐下来就抽烟，你们不怕烟味吧？怕我也得抽。说回正事，刚刚我和黄小淑去山里逛了一圈，我们在半山腰看见山顶有几个人，像是你们。” “搞错了吧？” “应该是，对不起，眼神不太好。”撇了一眼已经走回来的周星云，黄子平对他道，“老同学你坐啊，干嘛不坐？” 周星云坐个屁，最后一张沙发已经让黄子平坐了：“不用了。” “哦，没沙发了，床不远，你可以坐床。你还是那样，太不会变通，有些事变一变其实就能解决，就能胜利，一直失败真的好郁闷对不？”黄子平抽了一口烟继续道，“话好像有点多，不过请理解，这阵子没什么人跟我说话。” 周妍道：“三更半夜的你倒是很有闲心，回去睡觉吧，我们还有会要开，没空招待你。” “周小姐急了，你和平常似乎不太一样。” “瞎说。” “没瞎说，你很不自然，不会是背后对我使了什么阴招吧？” “我们现在井水不犯河水，我没必要对你做什么事，你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 “行。”黄子平把烟头掐灭，“最后一句，背后的阴招我从来不怕，我还希望多来，因为多来才能返回更多的失望，甚至绝望，老同学你说呢？” 周星云没言语。 黄子平转身走人，黄小淑跟着他，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去。 怦一声，门被关上，周妍当然把烟灰缸摔了：“岂有其理，气焰如此嚣张。” 周星云也很愤怒：“这王八蛋真可恨，姑姑你别生气，这两次的失败是我的责任，但请相信我总有一天会让他跪在地上忏悔。” 周妍蹭的站起来，回自己的房间。她还是心里生气之极，不止是对黄子平和黄小淑。还对周星云，就因为他说那句话，让黄子平跪在地上忏悔。先不说成功的可能性，就以黄子平的性格来说，那样的情景可能吗？绝对不可能。话说的好听，有时候固然能讨人欢心，但说过了就招人厌了，自己这小侄子对黄子平真的了解吗？ 坦克女见周星云黑着脸，也识趣地走出去。 门关上，周星云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漏气，扔掉，然后一脚踹在茶几上，骂出一连串脏话来。 回到酒店四点钟，黄子平对黄小淑道：“好了，这下可以睡觉了……” 黄小淑道：“能肯定在山顶的就是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失败，我都替他们感觉难受。不过有个事要说，周星云的变化，你发现没有？他已经和过去很不一样。” “还和过去一样才怪，一次次失败都不会做出改变的是白痴。” “你就不怕他变的很强、很可怕？” “他要有那个资质，他在进步的同时我也在进步，距离一直在，我还真不怕他，睡觉。”黄子平走进房间。 第二天早上十点钟，黄子平被黄小淑吵醒过来，黄小淑给他说了一个好消息，钱已经到账。 钱到账，那是应该可以走了啊，这鬼地方黄子平再都不想呆下去。 早上十点半，三个人收拾好东西退房离开。 找了个很出名的饭馆吃完中午饭，三个人直奔机场，原本预留了塞车时间，他妈的竟然一路畅通，来到机场还有两个小时才能登机。 坐着闷着，黄子平对黄小淑道：“黄小淑，等太久了，我们趁有空，买点东西去。” “买啥？吃的么？” “你就知道吃，海狗你留下。” 海狗应了一声，掌管着行李。 黄子平和黄小淑往候机厅外面走，来到商业走廊。这条走廊的商品也算是琳琅满目了，特产、衣服、金银首饰等等都不缺，就是价格要比市面上贵些。当然对于黄子平现在的家底来说，贵些没问题，主要是能买到称心如意的东西。 随便逛了下特产店，买了些特产以后，黄子平停在首饰店门外，看了里面一眼，装修非常高档。 段梦莹缺不缺点什么首饰？好像没见过她戴手链，可以买条手链让她高兴高兴。 见黄子平要进去，黄小淑道：“老板你买首饰吗？” 黄子平反问道：“不能？” “价格比外面贵，还不一定有外面的纯。” “去，能贵多少，逛一逛。”黄子平走进去。 首饰店里有三个女店员，她们看有客人进来，一个走进柜台，一个迎过去，一个去倒水，分工合作，配合默契，把黄子平和黄小淑招待的非常好。好郁闷的是，正谈的还不错，黄子平也正挑选着心头好，忽然有个穿西装的光头走进来。这家伙身后跟着四个保镖，进门就大吼大叫，恨不得三个店员都一起招待他，而且还得当他上帝般招待。 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黄子平就没露出什么不满意的表情来，自己挑着等着。 大概看黄子平素质好，店员觉得对不住他，所以趁光头西装男挑的还算好脾气，说了一句先生你好好挑，我招呼一下那边的客人。说的话很礼貌，而且就跑开一个而已，光头西装男竟然不乐意，说了句很过分的话：他买得起多少？大客户你不招呼，你他妈的去招呼穷鬼，你这销售员当的及格吗？ 店员直接无语，黄小淑这时爆发出来：“死光头你说什么？” 四个保镖往黄小淑身前一站，光头西装男道：“怎么滴？我说的不对？你们能买得起多少件？” 见黄小淑有想动手的冲动，黄子平拉了拉她，他对光头西装男道：“这位先生，话我不想多说，这样，你买多少我买多少。” 光头西装男一声冷笑，很鄙夷的口吻道：“呵，打肿脸充胖子？” “你就当我是。”黄子平随手拿起一张店员的名片，然后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来吧，你先挑。” “好啊，这个，这个，这个，这一盒通通给我包起来。” “嗯，你继续，看我这穷人到底有多穷，你这富人到底有多富。”黄子平继续发短信，看店员没什么反应，他很隐蔽的晃晃手机让她们看。终于三个店员都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收到黄子平短信的那个愣了几秒后悄悄退了进内间。 第四百六十二章 勉强算朋友 光头西装男被架了上去下不来，只能对店员吼着道：“这一盘，这一盘，还有这一盘项链我都要，给我算钱，刷卡。” 店员哪见过这种阵势，这一盘盘加一起都一千克了吧？ 见店员不动，光头西装男又吼起来，并从自己手提包里拿出一张金色信用卡往玻璃柜上拍道：“怎么不动？觉得我买不起吗？” 黄子平对店员道：“这位美女，不要有生意都不做。”说完把目光投到光头西装男身上，“你挑完了吗？” 光头西装男还真不觉得黄子平是有钱人，看穿的就很普通，手里拿的手机还是个见都没见过的品牌。这家伙是狗眼看人低了，认为黄子平真是在打肿脸充胖子，他心里底气十足：“怎么滴？你倒是挑。” “行。”黄子平目光又转回到店员身上，“这位先生要完了，他不要那些我包了，另外再给你们每个人十万块消费。” 黄小淑虽然不知道黄子平要干嘛，但非常配合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玻璃桌上。 光头西装男哈哈笑了两声：“说的很真实嘛，这卡有钱吗？” “不知道，试试看吧！”黄子平随手一指，“那四个柜台的我要了，给我算算价钱。” 店员不敢下手，刚好这时进了内间那位走出来，她来处理，把超过一半的首饰拿出来，一只只，一条条，一个个的计算价钱，最后算出一个六百多万来。黄子平把卡递过去，爽快地刷了输入密码，付账成功以后让店员给光头西装男看。光头西装男不敢相信，他妈的，看走眼。 黄子平没给他思索的机会，对他道：“好了这位先生，到你表现的时间。” 这种时刻，退缩是最好的选择，偏偏是光头西装男自己挑起的战争，而且他是个爱面子的人，只能硬撑：“美女，剩下的给我算钱，我都要，小费每个人二十万。” 三个店员一起合作，花了十分钟算出来，八百多万，光头西装男也很爽快的刷卡。 光头西装男把卡拿回来，撇了黄子平一眼：“小子，今天叔叔赶时间，否则非得给你教育过来。” 黄子平微笑，没言语。 光头西装男对自己的保镖挥挥手：“东西拿上，走人。” 光头西装男一声令下往外面走，两个保镖首先跟上，另两个提上店员打包好的首饰才跟出去。 看他们的背影消失，黄子平摇摇头对店员笑道：“成了，你们老板什么时候到？” 和黄子平进行手机交流那个店员道：“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她同意过的肯定不会有问题。” “行。”黄子平挑出两条手链，三条项链，“这五条我要，等会减一减。” “没问题，先生还喝水吗？” “不用，你们忙吧！” 三个店员小声耳语了一阵才忙起来，把原本给黄子平包起来那些首饰一件件又拿出来放回展柜。 黄子平对黄小淑道：“黄小淑，解决问题不是非得动手。” 黄小淑道：“我没你那么阴险。” “这叫什么阴险？我这叫做好事，第一避免了冲突，你和他们打起来肯定会耽误飞机没错吧？第二让这间店的老板做了一笔大生意，这几个美女店员可以拿上能让她们笑醒的提成和小费，皆大欢喜。第三我买东西不用花钱，要是你打起来得赔钱都不一定。” “有些人就得揍。” “小冲突没必要，穷人怎么啦？我就是个穷人。” “不对，你买东西怎么不花钱？刚刚不是说减出来吗？” “那是客套话，她们老板赚了那么多，你觉得好意思收？” 黄小淑没回应，往外面走，这女人生气了，虽然她也觉得黄子平说的有道理。 十多分钟后，一个三十多岁的美丽女人走进来，她就是这家首饰店的老板。她快步走到黄子平面前，握住黄子平的手：“你好黄先生，我是这间小点的老板辛宜，你的钱我马上转回给你，你买的东西免单。” 手握完放开的时候，黄子平暗暗对黄小淑眨了眨眼，那意思是，看，我就说不花钱。他笑了笑对辛宜道：“你好辛小姐，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得感谢你的帮忙呢！”辛宜笑不拢嘴，“你看看，柜台都空了，那可是我们好几个月的销量，一天之内卖出，天大的好事情。” “你该感谢的是那个土豪，还有这几个店员。”黄子平撇了她们一眼，“她们不错，我觉得那六十万的小费你要给她们一部分。” “必须给，我先给你转账。” 黄子平让黄小淑配合辛宜，不一会已经把刚转出去不久的钱转回来，最后辛宜亲自把他们送出门。 经过两个小时的空中飞行，黄子平和海狗乘坐的航班平稳降落港海机场。他们拿着行李走出候客区，随即看见小吉，这女人就靠着马路边的一辆车，路虎，段梦莹给黄子平送的车。黄子平快速走过去，她打开门，他把行李往里面一扔道：“小吉，差点回不来，很庆幸。” 小吉没接黄子平的茬，四周看了一眼，显然在找黄小淑的身影：“黄小淑呢？” “她去办点事。” “什么事？” “她没说清楚，就连什么时候回来都没说清楚，我们走吧！” 三个人上了车，小吉开车返回。 黄子平道：“果园整改的怎样？” “机房搬了迁，重新找了个地方，让孔玲燕和嘎玛、kk在一起，三个女人不会惹人注意。” “搬了去哪？” “女人街的一个服装店，整个买了下来，在阁楼里改了改。” “不错，这样最能掩人耳目。” “果园的人一部分还留着，另一部分住在建筑公司的宿舍。”说到这里，小吉忽然话锋一转道，“根据我们当初的协议，我帮你，你帮我，你什么时候给我兑现？” “不着急，我刚回来，我有空找你谈。” 小吉步步紧迫：“你现在没空？” “有，但很累，你不要着急。” 小吉不再言语，专心开车，把黄子平送回云山诗意花园，海狗也下了车，自己转车回去。 带着小吉上了楼，刚打算开门，王诺诺家的门忽然打开，王诺诺走出来，一副打算出门的模样，很巧。 黄子平对她笑了笑：“诺诺，出门？” 王诺诺嗯了一声：“你这混蛋总算回来，我以为你回不来了知道吗？” 黄子平道：“现在这情况，我是该替你高兴还是该替你悲哀？” 王诺诺白眼一翻：“你给我悲哀一个，哭，快点。” “哈哈，开玩笑。”黄子平忽然正经起来，“对不起，借了你八个水手，只还给你七个，肯定给了你不少麻烦，真的很对不起。” “没什么事，都已经搞定，你别想这个了吧。我赶着出去，晚上你过来吃饭，还有梦莹。” “不要了吧？” “我不耍你就是了，走了……”王诺诺撇了小吉一样，飞快往电梯间跑，黄子平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了才进屋。 把行李拿上房间，拿了一包香烟下来，打开冰箱又拿出两罐啤酒，给了小吉一罐，黄子平自己喝一罐：“好了，小吉，刚刚海狗在，不怎么方便谈，现在我们谈谈吧！” 小吉道：“你说。” “和你的协议，我暂时不打算兑现。” 小吉没有当场愤怒，反而显得很冷静：“说你的理由。” “我身边前狼后虎，暗处还有毒蛇等等，在搞定他们之前我不能有实力上的损失。而且我不能害翠莲，她借我人，结果全军覆没，她再因为你而给我借一百，再全军覆没，我无法向她交代。当然首先我得向你交代，我和黄小淑商量过，我们都希望你能等等。我答应你的肯定会做到，你知道我为人。” “我倒是知道。”小吉这才不爽起来，语调更不爽，“问题是现在兑现和十年后兑现意义能一样吗？” “不用十年，我会尽快兑现。” “在这个期限里我还得先帮你是不是？”小吉冷笑，一种很像黄小淑的冷笑，“我要是挂了你都不用给我兑现，稳赚不赔的想法，是黄小淑想的吧？” “你不要老是这样想黄小淑，她不是你的仇人。” “不是仇人不见得就是朋友。” “我们呢？” “勉强算朋友。” “还不错，我很知足。”黄子平喝了一口啤酒，点上一根烟道，“非洲某国那个恐怖的黑牛，黄小淑认识，你应该认识吧？” “认识，他是我们这个行业内公认最拔尖的人物。” “你觉得黄小淑能徒手打败他吗？” 小吉冷笑：“呵呵，几个黄小淑一起上？” “一个。” “那不可能。” “黄小淑刚和他打完，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他已经被黄小淑废掉。” “你当我三岁小孩子来蒙吗？”小吉发出激烈的抗议声，她觉得黄子平在侮辱她的智商，就是不想兑现承若，“黄小淑有多少斤两我难道不知道？” “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黄子平掏出手机操作着打开一个视频，“当时天色还不错，不过因为距离不近，加上我只能很隐蔽的拍，视频质量不怎么好，但勉强能看清楚，你先看看再说。” 第四百六十三章 变的真快 视频就几分钟，虽然拍的画质真的很差，但勉强能看清楚。小吉认认真真看完，整个人震惊的无以形容，她把手机递回给黄子平的时候，双手都在发抖。至于因为什么而发抖，大概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吧！反正黄子平觉得这一幕好神奇，小吉那是什么人？她和黄小淑一样，身经百战的杀手，知道害怕的吗？ 拿回手机放在桌子上面，黄子平咳嗽了一声有道：“我救回黄小淑很不容易，或者说我们经历了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吧！他们答应放黄小淑，但要和黑牛打一架，我不得不答应。他们其实想法很简单，让黑牛来干掉黄小淑，现在黄小淑赢了下来，我间接害了五号。这也没问题，主要是五号上面的人更不高兴，更希望黄小淑和我死。” “你和他们合作，为何会这样？这是合作吗？” “原因很多元化，我无法都说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找到机会，他们肯定会整死我和黄小淑，你说这个情况下我能兑现和你的协议吗？” “你先告诉我，黄小淑怎么可能赢，这就不是黄小淑，速度那么快，力量那么恐怖。” “是我创造的她，我亦可以创造同样的你，把你的潜力爆发出来，你可以虐正常状态下黄小淑，而且很轻松的虐。” “到底怎么回事？” “药和针灸，短时间内提升人的爆发力，是数倍的提高。这东西很机密，我告诉你是因为相信你，所以你不要告诉别人。当然我告诉你还有一层原因，其实如果我要给你兑现，我不需要跟翠莲要人，自己的人足够，跟你去火辣辣的非洲，二十人去，等同于二百人。” “明白了，我先帮你解决麻烦，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写下来，还有具体的仇人。如果我在等到你兑现之前很不幸牺牲，希望你能帮我去非洲，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小吉如此有诚意，黄子平当然得回敬，他竖起两根手指很严肃道：“我发誓，我答应你。” “走了。” “你急什么？我得给你找个在港海城留下来的正当理由。” “怎么找，你说。” “去香港搞个公司，把你们三个人外派过来这边的分部，生意随便做些，我让段小姐办，你们只要听就可以，当然你们有意见可以提。” “没意见，我们服从安排。” “好，你自己领导你的队伍，我会相应给你们增加一些人，住的地方，我把楼上买下来搞个正式合同租给你们，这样可以相互照应。” “可以。” “没了。” 小吉爽快站起来往外面走，打开了门却又关闭走回来：“你那什么药，什么针灸，之前打那么多次仗，经历那么多危险，好几次几乎丢命，比如在新加坡，又比如在三伦岛，为什么你不用？是因为这东西其实用了以后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吗？” “你其实和黄小淑一样聪明。” “黄小淑现在在承受结果？她身上有定位器没有？如果你担心她，我可以去找她，不一定靠近，只是在周遭。” 这女人变的还真他妈快，有时候黄子平真不知道她对黄小淑是怎样的感情。不过这个主意非常好，黄子平还真的担心黄小淑，她那个痛发作起来要三天如同废人一般，要是这时她碰上仇家怎么搞？她仇家可很多，五号上面的人那么强大，监控上了她呢？不敢想：“我给孔玲燕打电话，让孔玲燕给你定位，你现在去果园，准备好了启程。” “谢谢。” “我谢谢你。” “我说的谢谢不是这样，我是说，谢谢你能给我们踏实感，我似乎开始明白为何黄小淑死活跟着你。” 怦一声，门被关闭，黄子平把啤酒喝完，看看时间，快五点钟，上房间睡觉。 晚上六点钟，段梦莹回了家，打开房间门看见黄子平在睡梦中。她轻轻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来，深情望着自己的爱人，情到浓处脑袋轻轻往下面靠，轻轻在自己爱人的额头上印了一吻。 其实黄子平在段梦莹开门进房间时已经醒了过来，他装睡而已。见段梦莹吻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就要走，忽然双手露出被窝，猛地抱住她，直接一吻印在她的嘴巴上。段梦莹明显被惊吓到，整个身体一阵慌张，但又很快平静下来，黄子平放开她时，她的脸色一片绯红，很是迷人。 黄子平坐起来，露出笑容：“偷吻完我就想走，没那么便宜的事情。” 段梦莹小声道：“你一直醒的吗？” “没，但你进门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了你。” “坏人。” “喜欢么？” “不喜欢。” 黄子平一手抱过去：“不喜欢也得喜欢，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好好像瘦了，怎么你老是瘦？” “哪有。”段梦莹摸摸自己的脸，“你喜欢我胖点么？” “我喜欢你，无论什么模样的你，我只是想你能健康点。” “嘴巴倒是很甜，起床，要去诺诺那边吃饭了，我先去洗个澡。” “没那么早吧？你着急什么，陪我躺躺。”黄子平重新躺下来，段梦莹也躺下来以后，他搂着段梦莹，“前前后后出去了八天，却仿佛过了一辈子。一次次危险，我其实想过自己回不来，幸好我回来了……” “你当然能回来，你答应过我。” “对，答应媳妇的必须要做到，无论多少困难险阻都得越过去。”黄子平亲了亲段梦莹的额头，活着幸福啊，有人牵挂更幸福，“我丈母娘如何？你之前在电话里和我说你们设了一个局要把内奸找出来，怎么着？有结果没有？” “暂时没有。” “这内奸什么人？有没有大概圈定一个范围？” “肯定不是普通员工，是股东，至少是管理层。” “慢慢来，我让黄小淑和孔玲燕帮忙。” “黄小淑呢？” “去了办事，有个事要你帮忙，我想你在香港搞个公司把小吉他们三个人安排进去，然后找个方式把他们调来我们这边，这样他们的身份就能合法。” “我让欧阳律师搞定，要个几天时间，他们要从香港入境，然后再到我们这边。” 六点五十分，他们两个人来到王诺诺家，是张山峰开的门，王诺诺在厨房忙碌，黄子平去看过两眼才出来，和张山峰坐下聊天，段梦莹则去帮忙。 七点半，饭吃上了，王诺诺没有故意耍人，味道很棒。 饭后四个人坐在沙发里聊天，王诺诺很认真对黄子平道：“老黄，我这肚子越来越鼓，我真得休养了，公司那方面我之前已经和梦莹说好，你不要再推。” 黄子平望了段梦莹一眼，见段梦莹点头，只能道：“我尽量不把公司毁了……” “你敢。” “其实最好你自己继续管。” “管不来，要不给你管，要不给我家收了去，我能给家里收了去吗？所以我没选择，你辛苦点吧！” “发工资不？” “你随便拿。” “还真大方。” 九点钟，黄子平和段梦莹回了家，然后两个人一起出门，直奔生产基地。 路上黄子平道：“这个贸易公司还真麻烦，我要怎么搞？我是医生，不是商人，媳妇你有办法解决吧？” 段梦莹道：“其实就是让你挂个名，你可以找人管理。我已经给你物识好两个这方面的专业人才，不过有一个需要强挖，你出面的话，可能会给你这个面子。资料回去了以后给你，这个挖不到，我们再用另一个。” “可靠吗？” “你出马，你看人管人有一套，问你自己。其实诺诺真的没办法不这样做，如果你不搞，公司真得被她家吃掉。” “好吧，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肯定不是因为我有股份对吧？” “不仅仅是吧！” “还有个事，我们楼上的房子要过来，你跟咱妈说说。” “如果还没卖，可以，卖了不知道，得想办法。” 来到生产基地，两个人下了车，段梦莹直接把黄子平带进研究所，然后进了研究所的仓库。 白九和老美子就在仓库的内室，他们竟然在下棋。黄子平推开门，他们看见了才立刻都站起来。 黄子平连忙道：“别这样，坐着。” 白九和老美子坐下来，黄子平走近过去，给他们把了把脉：“虽然还比较虚弱，但很正常，可以出去了。” 白九道：“说真的老板，比我们想的要痛。” 老美子道：“有那么一刻我都要自杀了，幸好有段小姐照顾。” 段梦莹道：“应该的，你们是为了我们的事受苦。” 黄子平坐下来，四周看了一眼，这个内室原来应该是管理员的办公室室，被段梦莹布置到像宾馆般很舒适：“明天你们再出去，今晚还得在这。” 白九道：“挺好，这里很舒服，对了黄小姐呢？” “去办点事，小吉去了接应，没问题。”黄子平给他们各自一根烟，帮他们点燃，“这一连串麻烦过去了，但估计新的麻烦会很快到来，你们有什么话没有？” 老美子摇头：“没，照干。” 白九道：“给老美子放个假吧，人家可是有媳妇的人。” 黄子平爽快答应道：“五天，明天开始老美子你回去看看你对象，梦莹你给他五百万。” 第四百六十四章 嫂子真厉害 五百万是奖金吗？老美子眼珠子都凸了出来，他是个老实人，不敢要：“老板，这不行哇。” “我不给你，给你对象，你给她买东西。别的我帮不了你，只能俗气点。你们继续，我还有事办。” “不是啊老板，你们就两个人？没人跟着你们吗？” “保镖吗？我现在很安全。”黄子平从座位里起来，“白九你明天回果园，我也过去，明天我们再聊聊。” 白九点点头。 黄子平搂着段梦莹的小腰走出去，然后换成黄子平开车，直奔东方大酒店去见戴天明。晚饭黄子平没空和戴天明吃，只能喝夜茶。令黄子平感觉很意外的是，走进包间不但看见戴天明，还看见钱小样以及一个光头西装男，正正就是在京城机场那个讨厌的土豪。 相互间一愣，光头西装男问戴天明：“这就是你哥？” 戴天明道：“是呢！”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光头西装男一脸不屑从座位起来，“不谈了，再见。” “李老板怎么啦？” “不谈了没听见吗？”光头西装男打开门快速走出去，他的四个保镖跟出去。 戴天明一脸不解：“哥，这是怎么啦？你们认识吗？” 黄子平苦笑着坐下：“算是，我们在京城的机场闹过点小误会。” “什么小误会？” “我骗他买了几百万黄金首饰，他应该知道了真相。不过不是我先得罪他，是他这人的品质不好。”黄子平接过来钱小样倒的茶，对她笑笑，先给段梦莹，然后自己才接第二杯，继续对戴天明道，“看情况我们坐的还是同一班飞机，你不会是和他做生意吧？” “对，我希望我们公司的东西销往北方，他是北方最大的中间商，已经谈过好多个，都被拒绝，这是最有可能合作的一个。”戴天明一脸的欲哭无泪。 “好吧！”黄子平想了想道，“既然这样，我找他谈谈，该道歉道歉。” 黄子平说完连忙往外面走，追下楼，没想到段梦莹一起来了。 两个人一起追出酒店大门，看见光头西装男带着四个保镖刚走出马路，黄子平快步走出去把他们拦下来道：“李老板是吧？我们谈谈。” 光头西装男道：“谈个屁，没兴趣跟你谈。” “我猜你是知道了首饰店的事了吧？你回去过？” “你倒是很会玩，没钱就别玩，认穷，来什么虚招，跟你这种人做生意，老子还没疯掉。” 黄子平真想说出来，他能用钱直接砸死他，不过这样一来，似乎关系会更僵。这家伙眼看就是好面子的人，你钱比他多，是他自己摆乌龙，他脸上肯定挂不住，更会走。怎么办？思索了一阵，黄子平道：“好吧李老板，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问题，我真诚的跟你道歉。” “晚了，老子最讨厌打肿脸充胖子的人，你给闪开。” “不着急，先谈谈。” “可以谈啊。”光头西装男目光转到了段梦莹身上，不怀好意道，“让你后面那位美女跟我谈，我先回酒店，就在房间里等着她到来。” 什么意思？占便宜吗？黄子平怒了起来：“你个王八蛋，我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说什么呢？” “怎么着？”仗着有四个保镖在身边，光头西装男很嚣张，“想打架吗？” 黄子平是真想揍他，但这时段梦莹死死拉住他，不要不要的眼神，他只能忍下来：“好，我们商场上见，我就在你熟识的领域里整死你，看你怎么办。” “笑话，整死我？”光头西装男一脸的不屑，“你们的东西就留在这边坏死吧，销不了北方，我说的……” 黄子平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想了想才带着段梦莹往回走。 段梦莹道：“不用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就这种人，就不是合格的生意伙伴。” 黄子平道：“我还非得在商场搞死他，你先回去，我打几个电话。” “你不会是去追吧？” “当然不会。” 段梦莹纵然担心黄子平做点什么事，但既然黄子平已经答应，显然就不会，他大概需要冷静，自己就先回去吧！ 黄子平在大堂坐下来，拿出手机给凌梦蕾打过去。 凌梦蕾接到黄子平的电话，第一句就道：“黄医生回来了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下午刚到，比较多事情要处理，所以还没办法去看你们。” “就我呢，子弹大哥有工作。” “老金在吗？” “已经睡下，我也打算睡了呢！” “跟你说个事，你帮我做个代言，还有子弹大哥，你们两个人一起，不过暂时没有代言费，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医药费都没给你，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我答应你，我和子弹大哥说。” “行，我办完事过去探望你。” 挂断电话，黄子平进电梯，回包间。 刚坐下来，看了一眼戴天明和钱小样，显然段梦莹已经告诉过他们结果，他们正为此烦恼着。 黄子平喝了一口茶道：“我们自己想办法打入北方市场。” 钱小样道：“黄总，这基本上不可能。” “谁说不可能？我们的产品在那边没市场，所以才需要中间商给我们打市场对吧？如果我们已经有市场，已经家喻户晓还需要吗？不需要，反而是他们求我们。” 戴天明来了兴趣，毕竟是个商场上处于学习阶段的人：“怎么让我们的产品家喻户晓？” “广告，让凌梦蕾和陈子弹代言。” “额，他们会代言包子糕点之类？” “我托他们帮忙就会，而且不要代言费。我们把代言费的成本平摊去每个产品里，同类产品比市场价低，我们和他们打价格战。” “这样不赚钱。”戴天明想了想，“而且拉低的姿态很难长回来。” 段梦莹这时候道：“可以换换，比同类产品贵一倍。” “啊？”戴天明更迷糊了，“这能卖出去？我们的产品原本就没有多大优势，这会搞乱我们这边的市场。” “我的意思是放高姿态，比如你的产品和另一个公司的产品摆在一起，对方卖十块一包，你卖二十块，甚至三十块一包，顾客看在眼里会觉得你的产品很不值吧？但也会因为凌梦蕾和陈子弹代言而记住这个很贵的产品。等这些感觉深入到每一个需要购买产品的人心里以后，忽然价格降低下来，和同类型产品一个价格，你觉得这是什么效果？” “效果，没什么效果，我们的产品不占优势。” “不，你的产品本来是二十块一包，忽然变成十块一包会给人一种捡便宜的感觉。别的产品同样十块，即便是他们习惯购买的产品，越习惯就越是在想，为何不像你的产品这样降价一半？还那么贵，不买了，换买你的产品，这是人的很普遍的消费心理。” 戴天明廓然开窍：“对啊。” “如果想效果再好点，除正统广告之外，还可以搞个沸沸扬扬的炒作出来。” “怎么抄？” “因为代言的问题，凌梦蕾和陈子弹和你打官司，他们是明星，肯定很多人关注，相对的亦会关注你的公司和产品，形成很深入的第一眼印象。当然如果是真的打官司，潜在的购买客户会因为对他们的爱而讨厌你的产品，可如果能处理好，双方最后和解，效果肯定有。比如你最后选择赔偿，凌梦蕾和陈子弹又不要这个钱，把这个钱分摊到产品里，限批次降价。这样等于是凌梦蕾和陈子弹为每一个购买的顾客付了一部分账，双方都有口碑。” 戴天明竖起大拇指：“嫂子真厉害，我真想拜你为师。” 黄子平道：“你滚一边去，见人你就拜师，你疯了吧？” “呵呵，开个玩笑，哥你别骂人。” “没骂你，我就是恨铁不成钢，你自己怎么就想不到？” “我没嫂子厉害。” “你学，好好学。” “学，我学，必须学。” 这时点的东西端进来，四个人没再说相同的话题，而是东一句西一句，混到差不多十二点钟，散场。 回到家已经晚上十二点，黄子平去洗完澡，还以为段梦莹已经睡下，结果房间门开着。往里面看了一眼，看见段梦莹坐在床上用平板电脑敲敲打打。走进去看，竟然是在给戴天明写计划书，他呵呵笑道：“这个嫂子可真好，都凌晨了还那么认真在打计划书。” 段梦莹道：“我得帮帮他，你别吵着，回你那边，我已经把适合挖来管贸易公司的人的资料放在你床上。” “不着急。”黄子平坐下来，“然后钻进被窝，我跟你睡。” “不好。” “怎么就不好？” “就是不好，没看见我在工作吗？” “那你是骗我，你说我回来以后伺候我吧？你看现在，还赶我走。” “不记得了。”段梦莹脸一红，背对黄子平继续打字。 “我去，这么严肃、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可以不记得？不行，绝对不行，你必须给我记得。” “别弄、别弄，没保存呢，喂，我生气啦。哎，我拜托你，等我先把计划做完，你手闪开，摸哪呢？” “行，我等你。”黄子平正经靠在一边。 第四百六十五章 指不定谁收拾谁 什么是最悲剧的事？各有各见解，事实上这东西很难说清楚，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不一般。对黄子平而言，这阶段最悲剧的事是段梦莹把计划写完前他已经累的睡了过去。他被段梦莹叫醒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起来，但他不知道，没留意，还自己自己就睡了一会，所以第一时间抱了过去。 段梦莹架住他道：“干嘛呢？赶时间，你快起床。” 尼玛，正关键时刻呢？怎么又不让了？黄子平连忙争取道：“我也赶时间，你又想反悔是不是？你不能这样。” “我没反悔，是你反悔，你睡着了，你就那么困？” “我错了，我道歉。但我现在醒了呢，我们继续。” “现在已经天亮，昨晚约了我妈喝早茶呢，你不想去见她？她可很讨厌别人迟到。” “第二天？天亮？开玩笑吧？”黄子平往窗外看了一眼，果然已经是天亮。顿时心里那个懊悔，他妈的，自己怎么能睡着？怎么可以睡着？混账东西，真是个混账东西。不过想想，昨晚睡着了今晚还可以继续，就把自己安慰住了，“好，丈母娘那么凶，我们先去喝早茶，今晚为夫再收拾你。” “哼哼，指不定谁收拾谁。”段梦莹说完下床走进浴室，黄子平混混沌沌了一阵才起床回自己房间，洗漱，换衣服。 早上八点钟，云峰大酒店，尤雪坐在包间里看报纸。黄子平和段梦莹进来坐下了她才把报纸放一边，目光落在黄子平身上。嘴角慢慢绽放出一丝冷冰冰的笑容来，真是笑比不笑更惨：“你胜了却犹似惨败，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刚上场就来这种问题，自己这丈母娘还真难应付！黄子平心里一声叹息，深思了一下回答道：“战争没有真正的胜利者。” “战争是利益仇恨之争，怎么会没有胜利者？得到的比失去的多就是胜利。” “不见得吧？”黄子平脑子转溜着，在找例子，思考措辞，“你参考第二次世界大战，有战胜国和战败国，但战争都使国家经济实力后退了，这到底是胜利还是失败？你给说说。” “战争是一种经营、一种买卖生意，在与人经营搏斗，有人赚就会有人赔。倒退有时候也意味着重建，或许这些战胜国的经济确实受到了影响，但其它方面获取的利益就不计算，就该不被人铭记？比如科技的发展，又比如意识形态的转变。有时候战争是一种需要，你必须进行一场战争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好吧，我投降。”黄子平有点郁闷，看来自己真要看看五号推荐的那本战争论。 “我不是在埋汰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多惨，只要还活着就是胜利。牺牲的人你可以在乎，但不能太在乎，更不能因为怕牺牲而不再敢去战争，那样才是惨败的原因，或者说是你下一个战争惨败的开始。我给你个意见，如果战争不可避免，哪怕打光了你都不要改变你认为胜利的方向，否则那样的牺牲就失去了意义，你得让他们牺牲的足够有意义。” 黄子平明白尤雪其实想说的是什么了，当即道：“我其实没被影响。”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面对下一场战争。可能我说的不对，可能你会觉得我很苛刻，甚至刻薄，说话难听。但请你在下一场战争开始时好好想想我跟你说的这些话。” “知道了……”黄子平扯开话题道，“上班时间快到了吧？能点东西没有？” “没人不让你点。” 此时一直没言语的段梦莹松了一口气，起身往外面走：“我去叫服务员。” 十多分钟以后，早点接二连三被端进来，尤雪没吃多少就先走了，毕竟时间真的已经差不多，她讨厌迟到。 看她出了门，段梦莹松了一口气对黄子平道：“我妈说那些话你别介意。” 黄子平道：“现在似乎是你介意。” “你真的不介意？” “我没那么狼心狗肺，我懂咱妈说那些话的心。虽然她真的很难听，把我带去岛上没带回来那些人当成可以随意牺牲而不心痛的棋子，但内里的深意很有用。我就奇怪了啊，她经历过战争吗？” “有句话说商场如战场，如果这是正确，她每天都在经历战争。” “看来我也得学学商场上这些东西。” “嗯，能强大自己，好想法。”段梦莹笑了笑，“快吃东西啦，等会你送我去上班，把白九和老美子接回来。” “对，我怎么没这样想？” “你笨呗。”段梦莹拿了一只包子塞进黄子平的嘴巴，“你什么时候上班？” 黄子平咬了一口包子吃下才道：“明天，说来惭愧，我这医生不及格。” “不能这样说，你也不想对吧？” “大概。”黄子平把剩下的包子塞进嘴巴里，从口袋掏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嘿嘿，我给你买的礼物。” “什么东西？” “你猜。” “讨厌，不猜。” “那你打开看。” 段梦莹就是想立刻打开，猜固然更有情趣，但很折磨人。她伸手接过来打开，原来是手链，款式很时尚，年轻，朝气勃勃，做工也很精美、很高档。她脸上顿时露出喜悦来：“你竟然给我带礼物，呵呵，我好喜欢。” 黄子平不乐意了：“什么话，我以后每去一个地方都给你带礼物，让你更喜欢。” 半小时后，黄子平开着车送段梦莹去上班，然后把白九和老美子接出来。 路上白九问黄子平：“老板，黄小姐有什么消息没有？” 黄子平道：“小吉已经找到她。” “她们在一起？” “不是，放心吧，没问题。”黄子平转移话题问老美子，“老美子你说说你的计划，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老美子道：“回去收拾东西就走。” “看你那色样，迫不及待啊。” “老板别取笑我哇，我脸皮薄。” “所以你得学学白九。” 白九好郁闷：“老板你这是在损我？” “我在夸你。” “我没听出来。” “所以说你的思想有时候很邪恶。” 来到果园，黄子平没把车开进去，而是在门口停车让白九和老美子进去。 过了十分钟，白九先走出来，他已经换过一身衣服，胡子刮干净，整个形象恢复了过来，精神勃勃的上了车。 老美子不用黄子平送，韩国佬会送他，所以黄子平马上开车，载着白九去王诺诺的别墅。 凌梦蕾在家，老金也在，黄子平去到的时候，十一点半，常欣正在做面条。 黄子平对白九眨眨眼：“白九你去帮常欣，面条多做两份，我们在这里吃午饭。” 白九脸稍微有点红，应了一声，很不自然的走进了厨房。 黄子平在凌梦蕾和老金中间坐下来，看桌子上有红酒，有雪茄，还有一堆零食，他对老金道：“老东西你这阵子过的很安逸嘛！” 老金呵呵笑道：“你觉得安逸你可以试一试啊！” “我没兴趣。” “你是没办法过，十多天不出门还安逸呢，听这意思我还得感谢你是不是？” “没这意思哈。”黄子平拿了一根雪茄点上，“谁买的雪茄？” 凌梦蕾道：“是子弹大哥，楼上房间还有很多，你要不要？你要的话我去给你拿一盒。” “客气了，我还是不要吧！”雪茄的味道黄子平不太喜欢，偶尔抽抽还可以，一直抽是真的顶不住，“凌小姐你的脚感觉如何？” “我觉得挺好，已经很灵活。” “心脏呢？” “也还可以，就是药很苦，每天还两大碗。”凌梦蕾拿了一只红酒杯，给黄子平倒红酒，递过去的时候道，“合同我已经赎回来，谢谢你的钱。” “我们之间说谢就生份了，我们是好朋友。”黄子平喝了一口红酒问老金，“老东西，陆庆祥在哪你真的不知道？” “干嘛？你又找她吗？” “那个强针法我用了，而且两次，第一次你知道，第二次在京城为了救黄小淑。用了以后麻烦也来了，所以我现在想很认真的跟你说，你得走。” “我说过我不能走。” “你得走，算我求你。” “你是怕我被他们发现，他们逼我把强针法交出去吗？” “别这样看我，我是为你着想，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当然我也明白你一样希望我平平安安，我觉得我还可以，我能应付，即便不能，也不怪你。反正一句话，要是我得挂，我希望你活着，你就让我一次，如何？” 黄子平说的那么诚恳，看上去还有点想哭的模样，老金一颗心融化了：“黄小淑呢？” “去了办事。” “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 “她回来了让她送我，我有事跟她说。” “可以。”黄子平舒了一口气，只要老金肯走就行，“你那个药材铺这几天处理一下。” 老金没言语，喝酒，抽烟，露出思考的表情。 这时常欣和白九已经把面做好，这就是大家的午餐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热血沸腾 傍晚，因为段梦莹被尤雪拉了去应酬，所以黄子平拉上白九、韩国佬、孔玲燕、嘎玛、kk一起吃饭。 晚上十点钟，黄子平回到家里洗完澡在客厅坐着等梦莹。 段梦莹是十点钟回来的，带着一身疲惫，回来直接靠在黄子平身上：“好累哦。” 黄子平道：“你坐直，我帮你按按。” “收钱吗？” “收人行不行？” “我不是你的人么？” “没完全是，哈哈，开玩笑，坐正。” 段梦莹坐正姿势，黄子平爬起来，坐上沙发的靠背，弯着腰给段梦莹按双肩。这女人工作估计也是很辛苦，双肩很硬，劳损挺严重。按着按着，黄子平不免有点怪责自己，总是要这里跑哪里跑，没多少时间管管她，陪陪她，给她按按摩之类。 他道：“梦莹，我总是每天在经历这样那样的危险，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会不会很不踏实？” “什么味？你喝酒啦？” “哎，我跟你说正经问题呢！” “你喝酒啦？” “我和白九、孔玲燕他们六七个人一起吃饭，吃完去唱歌，喝了点，不多。” “哦，你觉得我踏实不踏实？” “不踏实。” “对，不踏实，不过我可以理解。你办的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我们的事，我要做个默默在背后支持你的美女子是不是？”段梦莹似乎是问黄子平，又似乎是问自己，赶紧又道，“其实我知道只要你心里想着每天和我呆在一起，这就够了，我很能等的哦。” “好吧，话都让你说完了，说的还那么动听，跟谁学的呢？” “不知道。” “舒服不？” “还好，如果能再用点力就更舒服了……” “没问题，媳妇说了算。” 两个人聊着，时间过的飞快，段梦莹感觉好多了，上楼去洗澡，黄子平上房间躺在她的床上用手机游览新闻，等待着。 二十分钟后，段梦莹从浴室出来，带出来一阵芳香。再看看她的人，双颊粉红，扭扭捏捏的模样极其迷人。虽然她身上穿的是冬天的睡袍，基本上任何一处都没有露，但黄子平看着她走向自己，那神情、那步姿，感觉她是性感至极，能令他浑身上下一瞬间热血沸腾。 段梦莹坐在床上，一眼都没看黄子平，随即把灯灭掉：“睡觉。” 黄子平自然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不是拒绝，缓了缓道：“还不到十二点钟，我们聊聊。” “聊什么？” “什么都行啊。” “你说。” 黄子平说话分散着段梦莹的注意力，手空出来慢慢抱过去，然后越抱越紧。令他感到惊喜而又兴奋的是，段梦莹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反而给他一种强烈的可以为所欲为的信号。幸福啊，总是来的那么突然，很可悲的是，有时候幸福往往伴随着苦难一起降临。 就在黄子平鼓起勇气加大尺度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猛地响起。 被那么一打扰，两个人明显一愣。 黄子平心里骂着那个王八蛋来电话，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胖子。 段梦莹也看见了，见黄子平想挂断，她道：“接吧，胖子可能是有什么要事找你呢！” 好吧，段梦莹都已经这样说，黄子平只能接：“死胖子，找老子想干嘛？” 胖子道：“哎呦，哥们怎么骂人？我打扰你了吗？” “有事说事，别废话。” “哈哈，你……不是在那个啥吧？或者准备那个啥？” 黄子平都不敢看段梦莹的脸色，恨死胖子了，总是口无遮拦胡言乱语！他赶紧爬下床，打开阳台门走出去：“妈的，你说话注意点素质行不行？段梦莹就在隔壁。” “额，你能不能出现来？” “去干嘛？没空。” “你必须有空啊，我在医院大门口等你，你快点，十二点半前赶到。” “喂，喂，喂，尼玛，你个王八蛋……” 胖子已经挂断，黄子平想打过去拒绝，最终没有，因为被胖子这么打扰，做某种事的气氛显然已经不复存在。出去一趟吧，等回来了估计尴尬也已经过去，能重新开始。心里想好了，黄子平走回去开了灯对段梦莹道：“媳妇，我得出去一趟，你先睡吧！” 段梦莹嗯了一声，拉过被子把脑袋也盖住，脸皮薄的人，没办法。 “晚安。”黄子平关了灯往外面走，“等我哦。” 段梦莹没言语。 黄子平怦地关上门，回自己房间穿衣服，带上随身物品。要走了却忽然想起来，车让白九开走了，只好又打开段梦莹的房间门：“媳妇，你的车借我一下。” 段梦莹道：“你车呢？” “白九开走了。” “我今天开的车估计不适合你，要不你打车？” “这地方打车得多久？你开的什么车？” “玛莎拉蒂，我妈的，红色。” 红色，骚，不过没选择，黄子平只能要：“钥匙呢？” “我的包在茶几。” “你睡吧，我会尽早回来。” “嗯，你自己小心。” 黄子平关上门下楼找钥匙，出门。 在楼下找了好一阵才找对车子，开门坐进去，黄子平第一感觉是好压抑，这车的高度真够惨，坐进去，无论怎么调座椅，几乎都要顶头。更惨的是中控台的按键特别多，看上去乱七八糟，这开的是车吗，这他妈开的简直是飞机了吧？黄子平任何键都不敢乱动，包括开暖气，实在找不对怎么开。算了吧，当普通车开，启动发动机，挂档，放刹车，慢慢起步。 去到中心医院大门口，把车停在胖子跟前，车窗打开，黄子平还来不及开口，胖子哈哈大笑：“我去，哥们你开个女人车，你能再骚点儿么？” 黄子平道：“跟你毛关系。” 胖子往另一端跑，上了车：“那什么，前几天我值夜班，有个女的头痛送来医院，我接的诊，她住了一晚，我管了她一晚，然后她一直缠我。” 黄子平边开车边道：“什么女人？漂亮么？” “漂亮，但虚有其表，是郭溪一样的女人。” “那她缠着你什么意思？她喜欢你？还是你得罪了她？” “我那知道啊？她约了我很多次吃夜宵，我都推掉，她说今晚我再推，给我闹医院去。” “估计是喜欢你。” “屁，算了我也不管是啥，她已经开好房间，你和我去。” “我去干嘛？”黄子平摇头，“这情况我去了我不当炮灰？你丫的害我呢？” “我嘴笨不会说话，你给我拒绝她。” “你是不是男人？”黄子平踩刹车，“你滚蛋，我不是你家保姆，帮不了你这事，你自己去解决去。” 胖子死死拉住安全带，一副打死不下车的模样：“你得帮我，你帮帮我要死吗？我真不敢去。” “不敢啥？怕她打你？” “是，你不怕，你是人物，他不敢。” “妈的，你不是人物吗？你是植物还是废物？” “你就当我废物，我真不敢，她是副市长的女儿，开辆奥迪tt，飞扬跋扈，惹不起。” “副市长的女儿看上你？” “你什么眼神？我很差吗？” “你刚说自己是废物，你认为呢？行吧，老子帮你。”黄子平松开刹车往前开，不过心里并非想着去帮胖子拒绝，而是去鉴定鉴定对方的人品，如果不是太坑，他很愿意推胖子下去，免得这王八蛋老想着黄小淑，他和黄小淑就没有百分之一的适合。 五分钟后，好来登大酒店的夜茶楼，黄子平和胖子来到了六号包间门外。 黄子平示意胖子敲门，胖子摇头让他敲，他踹了胖子一脚才敲，随后推开，看见里面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人，留的短发，留得像段梦莹一样好看。她站着，身高还挺高，至少一米六八，身材标准，胸前鼓舞。下身是牛仔裤，看模样长的是大长腿。 从形象看，这样的女人称一声美女不为过，比黄小淑虎背熊腰的好多了，这死胖子怎么就不喜欢呢？难不成因为人家的背景？ 黄子平走进去一步，对面前的美女笑笑道：“你好美女。” 胖子这时才在黄子平身后走出来：“那啥，这是我哥们黄子平。” “我认识。”美女很礼貌的口吻，拉开椅子对黄子平道，“你好黄医生，我叫汪小菲，你请坐吧！” 靠，这明明很好说话、很礼貌，怎么是郭溪那样的人？胖子说的不对！黄子平坐下来，同时把胖子拉下来：“汪小姐等好久了？” 汪小菲拿了两只杯子倒茶，边倒边道：“刚来，铁观音黄医生适合吗？” “我随便都可以。” “胖子你呢？” “我可以。” 汪小菲倒好两杯茶，先递给黄子平，然后递给胖子。黄子平端起来品尝了一口，汪小菲接着道：“黄医生，我和胖子怎么回事，相信胖子已经告诉你，我认识你，挺敬重你，希望你能给句话，你同意不同意？” 哇去，如此直接？黄子平几乎没一口茶喷了出来：“汪小姐你真会说笑。” “我说实在话，发自肺腑。”汪小菲一本正经，“我今年二十三，恋爱过一次，就牵牵手的恋爱。不是没人追，很多，各种各样的都有，我就是一个没看上。可能我品味特别吧，我相信缘分，我喜欢胖胖的、萌萌的，有安全感。我注意到胖子看你的眼神，他平常应该很能听你的意见，你给句话，你同意不同意？” 第四百六十七章 爱情没逻辑可讲 黄子平很为难，他是真没想到汪小菲会如此直接。尼玛，这要怎么回答？说不同意不对劲，说同意胖子不恨死自己？看来这汪小菲很聪明，很会随机应变，她就不怕胖子带人来。从这点看，黄子平挺欣赏她，她不娇气，和一般千金小姐不一样，比较食人间烟火。 内心一阵纠结以后，黄子平开口道：“我这个人也很相信缘分，有缘分的爱情我都同意，并且祝福。” “那就是同意。” “我希望是，不过这种事应该两个人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是吧？”这句话明显帮胖子，黄子平说完望了胖子一眼，继续道，“告诉你个秘密，这家伙单身。” 胖子还真以为黄子平是帮自己，一听这话，顿时一愣，啥意思？好想踩黄子平一脚，但又怕被汪小菲发现。 汪小菲倒没怎么注意胖子，她对黄子平道：“她是在怕我心里想的么？黄医生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吧？” 黄子平知道个屁，但汪小菲这么问了，他会想，大概能想明白：“要不你直接问他？不然我们这样聊天怪吓人不是？” “好，我问。”汪小菲一脸严肃问胖子，“你到底是不喜欢我这类型还是不喜欢我家的背景，或许不喜欢我太直接又或许你有喜欢的人？回答我，不要犹豫，你犹豫就是说假话。” 胖子好大压力：“我不是不喜欢你这……” 汪小菲打断道：“喜欢就好，既然喜欢我，那我们在一起。” 胖子想哭，话没说完整呢，这意思已经被曲解。而且汪小菲还那么强势，他真有点怕汪小菲，不敢再说，怕说多错多，只能向黄子平投以求助的目光。黄子平有帮他吗？没，虽然他亦不是很喜欢汪小菲这类，她明显用智商来逼胖子，但从她眼里，他真看出来一种很坚定的喜欢。 老话说，找一个喜欢自己多于自己喜欢的人会更幸福，黄子平信。最主要是，黄子平觉得胖子不喜欢她可能不是因为她的背景，而是因为她喜欢黄小淑。胖子喜欢黄小淑根本不会有结果，何必耽误时间？不行，得把这家伙从黄小淑这个漩涡里拉出来，这第一步应该先让他尝试给别人机会。 黄子平对汪小菲道：“汪小姐，我们点些东西吃吧，有点饿。” 汪小菲同意了，按服务铃。 不一阵，夜宵被端上来，黄子平边吃边注意完全没胃口的胖子，偶尔也看一眼一脸心事的汪小菲，气氛好尴尬。 吃完夜宵，黄子平对汪小菲道：“汪小姐你住附近吗？” 汪小菲道：“差不多，不是很远。” “开车来没有？” “有开车。” “那你自己回去？很晚了，胖子上一天班，我也累了一天。我看你似乎也有点累，要不先这样？”没等汪小菲回答，黄子平对胖子道，“胖子你去结账。” 胖子立刻拿了餐单往外面走，汪小菲想说她结账来着，黄子平对她摇摇头。 等胖子出了门，黄子平快速对汪小菲道：“汪小姐，胖子不难搞定，但你这方式不对，换一种方式给点时间吧。” 汪小菲道：“你帮我还是胖子？” “都帮，又都不帮，这是你们的事，我所希望的是你情我愿，这是美好姻缘的基础。”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等，找适合的机会，先让整个中心医院的人都知道，让所有人一起帮你。你看你和胖子，你是下嫁，很令人羡慕，大家都会帮你去影响胖子。当然这不会立刻成功，却能先断了别的女人对胖子的念想，以及胖子对别的女人的念想。然后你该温柔温柔，多让步，多给他面子，让他觉得其实他和你在一条线上。” “嗯，还有么？” “有，他父母这方面我帮你，你搞定他父母以后，一切都不是问题。等一等吧，再十多天就过年，你去她家去。” 汪小菲感觉黄子平这想法很靠谱，露出真挚的笑容来：“我要怎么谢你？” “不谢，我挺敬佩你，因为其实有一件差不多的事发生在我身上。” “段小姐，明白了。”汪小菲快速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黄子平，“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黄子平收起来道：“我等会给你发个短信，你存我号码，走吧！” 两个人离座，一起往外面走。 汪小菲开的确实是一辆奥迪tt，她先上的车，呼啦一声消失在夜晚的马路里。黄子平还没回过神，忽然自己的脖子就被胖子掐住，胖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这是哥们吗？是哥们吗？你帮的我还是她？你吃里扒外……” 黄子平架开他道：“我去你大爷，我当然帮你，你要动手动脚么？” “我感觉你帮的她。” “没有，不过我真觉得她不错，是个出色的美女，没你说那么糟。” “她在你面前装而已。” “我倒觉得是你装，走了，上车再说。” 胖子跟着黄子平上车，黄子平开车，他道：“哥们，她真是在装，还耍小心眼。那么直接，我受不了，特别不喜欢这种女人，是女人就应该矜持点，像段小姐。” “谁说直接的就不矜持？” “直接了还矜持？” “扭扭捏捏让你追个三五七年你觉得很有乐趣？你多大年纪？你第一次恋爱？我拜托你，娶妻求贤良，就汪小菲这种人，我能很肯定的告诉你，她要是喜欢你，你将会是她的全部。说直接，王诺诺那种女人才叫直接，虽然我和王诺诺友情很深，但单就这点来比，汪小菲比她靠谱，她真会把你当全部，你看王诺诺会把张山峰当全部？” “什么破逻辑。” “你就偷着乐，你不会是自卑吧？” “凭什么自卑？我不差吧？你给我那么多钱，我现在是土豪。” “对嘛。”黄子平换了个认真的口吻，“哥们，这件事我们真得谈谈，你别再想黄小淑，就当我求你行不行？真的不可能。” “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可能。” “你经历过战争吗？见过面前大堆大堆缺胳膊少腿的尸体吗？你见过死亡可能就在下一秒吗？你见过每时每刻身前身后都是财狼般的敌人吗？我告诉你，就我，我他妈的都感觉这种生活不是生活，我都想逃。你说你要走进来干嘛？你觉得能走进来吗？人家黄小淑凭啥？她还得保护你是不是？这种保护还不只是单纯的武力，还需要智商。” “你在鄙视我。”胖子有几分不悦，拿别的事批评他他不会这样，还很能承受，拿黄小淑的事，他无法接受。 当然黄子平也觉得这样是有点过，但有些事你不狠狠击打进对方心里，对方就不会真的明白：“我当你兄弟才说这些话，如果你当鄙视听，我无能为力。但我还得说下去，人和人，或者说爱情得相互有感觉吧？得适合吧？就算不在一条线上都应该有相互欣赏的方面吧？是不是？” “可能吧！” “你喜欢黄小淑，你觉得就黄小淑这样的人，你那方面足以引起她的欣赏和爱慕？她活在武力的世界里，你有吗？你没有，你连她最需要的东西都无法给予，你凭什么？当然战争有时候可以用智慧解决，但就你和黄小淑，你觉得谁智商高？不用我说了吧？” “她要过正常生活吧？” “你希望吗？” “当然。” “反之黄小淑也希望你过正常生活，你去走近她，她会觉得这是正常生活？你自己都做不到，为何非得人家做到？改变一个人是很痛苦的事，你没资格那样做，更没资格要求别人去做。爱是什么？是负担吗？是让人觉得看见你就不好意思，就想抽你耳光子打醒你吗？” “有你说的严重吗？喜欢一个人有错？” “喜欢一个人没错，错的是明知不可能却非要在这上面吊死，你希望人家可怜你？告诉你，在黄小淑这里永远不会有可怜，我跟你打赌，你不可能成功。甚至过分说一句，在喜欢你和杀了你一了百了的选择之间，黄小淑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你是我兄弟，黄小淑才什么都没说，看在眼里当没看见，你不是我兄弟，你早被整的连喜欢都不敢，懂吗？” 胖子似乎听进去了，忽然沉默，露出来难受的表情，过了好一阵才道：“我想走路回去，我好好想想。” “可以。”黄子平停车，开车门锁前又道，“刚刚我说的话或许难听、难接受，但往往事实就是如此，总让人难受，忠言总是逆耳，希望你能明白。你可以换个角度来看，汪小菲喜欢你不正如你喜欢黄小淑吗？而且更简单，如果你不能接受汪小菲，黄小淑又何来接受你？” “你蒙我是不是？”胖子忽然愤怒了起来，“我接受汪小菲不是没黄小淑了吗？” “我没兴趣蒙你，句句肺腑。”黄子平哎了一声，“本来就没黄小淑什么事，你们不在一个点，这里面的关系或许没逻辑，但它就这样，爱情没逻辑可讲。” 第四百六十八章 丑人不好当 胖子下了车，黄子平没有立刻走，他放了点音乐，抽着烟、望着胖子落寞的背影，心里感觉难受，他妈的，丑人不好当。看着胖子的背影慢慢消失了，烟也抽完了，黄子平打算走人，忽然放在仪表台上的手机响起来，看了一眼，是孔玲燕的来电，黄子平立刻接通。 孔玲燕道：“老板睡了吗？方不方便过来一趟？” 黄子平道：“什么事？” “有几个好消息，我给你发地址吧！” “行，你发过来。” “你开路虎吗？如果是，我直接控制你的导航。” 一股不安全感从黄子平的脑海里冒起：“我去，还能这样吗？” “能，我在你车里装了个东西。” “你发我手机。” 孔玲燕说了一声好的，挂断电话，随即没多久黄子平手机就收到一个地址，黄子平自己输入导航，开车。 十多分钟后，黄子平把车开到一个停车场，下车走了一百多米来到一个铺面前。抬头看了一眼招牌，写着“淑女服装”，他拍了拍铁闸门，不到三十秒已经打开。开门的是嘎玛，她对黄子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黄子平走进去，她关上门，跟上。 来到二层角楼，黄子平看见一个机房，很窄，不过布置的还可以。 孔玲燕就在里面，看美剧。 kk也在，她游览网页，泰国的网页。 里面还另外有一个人，是伊娃，这女人坐在座位上玩着手机游戏，发现黄子平来了才立刻站起来，随后kk也站起来，黄子平对她们摆摆手，她们才坐回去。黄子平也坐了下来，最后一个椅子，点上一根烟，目光投到伊娃身上：“晚上吃饭你为何不去？” 伊娃道：“我觉得我还是不要露面好，尤其是和你一起。” “好吧！”黄子平自己没想这个问题，还是伊娃小心，“台西有消息没有？” “有，这也是孔玲燕要告诉你的几个好消息之一。” “说吧。” 孔玲燕道：“第一个好消息，卡巴死了，死体在海里浮了起来，应该是五号上头的人所为。现在卡巴的赌船被扣，抓了很多人，但看情况应该不是很严重，因为这被抓的很多人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人，没有大鱼。” 伊娃接着道：“我想我可以回去收拾残局了，暂时来说不需要什么力量，就我自己回去，黄先生愿意让我回去吗？” 黄子平想了几秒道：“现在情况还不明，你先等个两天。” 伊娃似乎早预计到黄子平会做这样的选择，所以没有显得失望，而是爽快应了一声。 孔玲燕接着又道：“第二个好消息，新毒枭那边和丹尼特斯谈判失败。不过这个失败并不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没谈好，他们已经谈好。条件不错，新毒枭给丹尼特斯赔钱之余，还答应了一些条件，他给丹尼特斯的转账，我做了手脚，这是他们最后打起来的原因。”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孔玲燕你可以啊，还会这么办，不错，非常不错。” 孔玲燕一脸正经道：“不是我的主意，是段小姐，原来段小姐和我在果园的时候，跟我说过这些。” 是段梦莹？好吧，这容易理解，对于交易，怎么破坏交易，段梦莹在商海混了那么久，她心里非常清楚：“不论如何，这件事做的很漂亮，值得庆祝。你继续监视，看他们打成什么样，出结果了再告诉我。” 孔玲燕嗯了一声继续道：“第三个好消息，我入侵了造福百姓大药房的主机房，发现许多秘密，尤其是一些营销秘密。” 造福百姓大药房不是周妍的公司吗？黄子平顿时来了兴趣：“我看看。” “你回去看。”孔玲燕拿了一只u盘递给黄子平：“太多了没办法一一说出来。” 黄子平接过来放进口袋：“还有什么好消息？” “坏消息要听吗？” “得说。” “快过年了，给我放十天假吧，而且把我工资发一下。” “黄小淑没发你工资？” “对。” “我去，这女人一毛不拔，等她回来了我让她给你发，还有那个车，房子的钱。” “谢谢！” “没事我走了……”黄子平对伊娃招招手，“伊娃小姐你送我一下。” 伊娃连忙跟着黄子平走。 下了楼，来到门后，拉开门之前，黄子平道：“刚刚我跟你说了，黄小淑回来了你再回去，我不是太放心，我派个人跟你一起回去，保护你，帮你处理问题，不过不是黄小淑。然后就趁过年这个时间，政府部门那些人处理事情的情绪不高，你尽量小心的办，要安全不要勉强，毕竟钱任何时候都能赚，就看有没有机会，你不要把自己弄的没机会，我可知道你是很贪心的一个人。” 伊娃一阵脸红：“真对不起，还要黄先生担心。” “别说这阴阳怪气的话，我不是担心我自己的钱，一千多万可有可无。我只是不想你出问题，毕竟我们有过合作，我对自己人一向很好。” “我会和你一直是自己人。” “但愿如此，我走了，你把门关好。” “知道。” 黄子平拉开铁闸走出去，上车，回家。 回到家，黄子平给小吉打了一个电话，问了问她的情况，也了解一下黄小淑的情况。她们竟然在大西北一个小城镇里，黄小淑先去的，小吉追踪过去。根据小吉的报告，黄小淑在小镇里见了一个人，然后去了山里，就在一个山洞里呆着。因为怕被黄小淑发现，小吉并没有进山洞里面，只是在外围盯着，具体黄小淑是怎样个状况，她其实不是特别清楚。 担心黄小淑吗？担心，但不是特别担心，黄子平只是让小吉看好，随时报告，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走进段梦莹的房间，看段梦莹睡的香甜，黄子平迟疑了一阵，没有爬上去，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把u盘插上，游览里面的数据。果然如孔玲燕所说，里面有许多周妍的公司的机密，比如一些药物进货和销售价格，比如他们的欺骗式营销，比如他们的股权分配情况，资金流动情况，又比如人事方面的安排和个人详细信息，还有些贿赂证据。 他妈的，这可都是一级商业机密，孔玲燕怎么能搞来这些？周妍会那么笨把这些东西放在服务器上面？ 关键还在于，孔玲燕为何做这些？难道黄小淑让她做？ 看了有差不多一个小时，已经三点钟，黄子平困了，赶紧收拾好睡觉。 次日早上，黄子平被段梦莹用指甲刮醒，他一下抓住段梦莹的手：“你这孩子太不乖了。” 段梦莹微笑道：“你要上班，我怕你迟到呢！” “我昨晚三点钟才睡觉。” “胖子没事吧？” “有事，这家伙被一个大美女看上，这个美女指不定你还认识。” “谁？” “汪小菲。” “呵呵，你怎么知道我认识？” “你们属于一个圈子的人。” “我们见过吧，我对这个女人的印象挺好，她和胖子怎么回事？” “她喜欢胖子，要和胖子在一起。” “他们怎么认识的啊？” “医院。” “医院真是个结缘的好地方。” “那必须是啊，我不就结了你么？”黄子平下了床，“我洗漱一下，我们一起吃早餐。” 段梦莹嗯了一声，回自己房间去换衣服。 十多分钟后黄子平和段梦莹一起出了门，去吃早餐路上黄子平把昨晚从孔玲燕那边听到的好消息告诉了段梦莹，还有孔玲燕窃取周妍公司机密的事都说了一遍。段梦莹听了心情大好，因为她一直在担心丹尼特斯和毒枭那边会不会和解，如果他们和解，又查出真相，黄子平可会多了两个很强的敌人。 段梦莹道：“快过年了，现在这情况，我们能过个好年。” 黄子平道：“就怕五号那边会整点什么要求，我等会回到医院给他打个电话。” “嗯，对周妍公司这些机密，你有什么想法？” “去省城搞，多绕几个圈子把能给他们造成公关危机的部分发出去，让他们过个糟糕年。” “和我想的一样，我们是不能在港海城弄。” “那当然，他们公司总部在省城，最好在省城弄，传播速度更快。” “最好不要自己动手，一点都不要。不是有人事资料吗？看看谁曾经跟他们结过仇，闹过不愉快之类，把资料发过去，让这个人用这些要挟周妍。我们则时刻监控着这个人，如果周妍杀人灭口，我们把得到的证据放出去。如果周妍用钱搞定，等她搞定以后，我们把资料放出去给媒体。。” 黄子平毫不吝啬地称赞道：“媳妇你这招太高明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样搞？” “不是我的高明，是我妈，我看我妈这样搞过对手。” “看来我这丈母娘身上有许多值得学习的优点。” “当然啦……” 聊着来到一个早餐店，两个人下车进去吃了一顿早餐，段梦莹开车去生产基地，黄子平走路回中心医院。 第四百六十九章 女追男隔层纱 回到自己的诊室，黄子平第一时间给五号打电话。 五号当时刚开完会，他在会议里受了不少气，就因为黄小淑赢了黑牛。正愁着无处发泄，接到黄子平的电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喷道“黄子平你大爷的我告诉你，你他娘的别再跟我提这样那样的要求……” 这老东西吃了火药？黄子平心里这样想着，嘴里道：“老首长，我打个电话问候你，你火药味那么重，你很不礼貌。” 五号道：“我不想跟你说话，你有要事赶紧说出来，没有我就挂电话了……” “你这态度干嘛？我这两天没得罪你吧？” “你前面干的让我吃了不少苦头，我还得对你笑吗？” “行，那我直话直说，我没什么要求，我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到港海城来，我的任务什么时候开始？” “过完年再说，老子现在没心情。” “好吧，祝快乐。”黄子平挂断电话，他大概明白五号这些天的处境，挨骂免不掉，不然不会火气那么重。黄子平自己可没火气，五号这边的任务暂时不开始，他有时间调整，他很高兴。 给程峰打了一个电话，程峰很快跑过来，关上门道：“又是十来天没见，子平过的可好？” “还可以，就是耽误了工作。”黄子平尴尬笑笑，“对不住，总要你帮忙解释我为何不坐诊。” “没事，病人都知道专家难约，实在等不及的病人可以找别的专家先看。”程峰坐在黄子平对面，“昨天接完你电话以后我已经照预约顺序通知了下来，病人今天来找你，不过人数有点多，你可能要有一阵子忙。” “几个？” “上午十六，下午十八。” “知道了，按顺序来，迟到排第二天，规矩不能破。” “知道，你是现在开诊吗？” “对。” “我让他们进来，顺带让人给你泡杯茶。” “谢谢。” 程峰走出去，不到半分钟陈义走进来，和黄子平聊了几分钟，小护士泡了茶进来，他才离开。 随后病人进来，黄子平正式开诊。 第一个病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在事业单位上班，职位挺大。他之前就来过，其实他的问题不是大问题，黄子平之前帮他看的时候已经给过他建议，少应酬，少喝酒，多吃蔬果，多做运动，哪怕只是散步。只要能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慢慢就可以好起来，他没办法做到，总是求黄子平做个手术，一次性的解决问题。 做个毛手术？换心么？这个黄子平没发干，也没办法去找颗心。 好不容把人打发走，黄子平立刻看第二个，然后第三个。原本想着上午的尽量十二点之前看完，好悲剧，被第一个耽误了不少时间，直看到一点半才把十六个病人通通看完。然后去吃了一顿饭又开始，中间就休息了十分钟。没办法啊，病人来的非常早，都在诊室外面等着，黄子平都不好意思午休。 持续忙碌到六点钟，黄子平才把病人看完打算下班，胖子却走进来：“哥们，我想了一晚，觉得你说的话挺对。” 黄子平一阵欣慰，尼玛，昨晚说话那么难听，自己说了都难受，幸好胖子能领悟：“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觉得我还是没办法接受汪小菲。” “为啥？” “不喜欢送上门，我喜欢追人的过程。我们商量个事吧，昨晚你说让我不要打扰黄小淑，算你求我。你不用求，我们相互帮忙，我答应你不打扰黄小淑，你答应我帮我搞定汪小菲，不要打扰我。嗯，就这些，我走了，我上班呢！” 胖子说完飞快跑出去，黄子平才不答应，这只是一个问题，他接受了汪小菲，黄小淑立刻能解脱。 黄子平拨通汪小菲的电话：“汪小姐，我是黄子平，对，我已经和胖子谈好。” 电话另一端的汪小菲瞬间激动万分：“谈的怎样？他接受我吗？” “不反感，但得你自己努力，我给他家的地址你，等差不多过年的时候你去一趟，搞定他父母，让他父母影响他，然后让他来追你。” “啊？什么跟什么？我没明白，他来追我可能吗？” “当然可能，你先去他家，表现好点，但不能骗，要真诚。” “可以。” “等你成功回来以后，我给你安排，我给你设计，我来当这个丑人，你不能当。不过我得先告诉你，你真的非得要这样吗？爱情其实应该水到渠成。”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喜欢他。” “知道了，其实没那么严重，女追男隔层纱，爱情也需要技巧，你有空找找他，温柔点，就当做铺垫。”黄子平拿上自己的东西，带上门，舒了一口气，“好了，我下班了……” “我一样。” “你做什么工作？” “开个俱乐部。” “什么方面的俱乐部？” “喝茶聊天的俱乐部，平常有些官商来这边。” “明白，不打扰了，再见。” 黄子平回到家刚坐了一阵，段梦莹就打来电话说有应酬，要九点多才能回来，建议黄子平找王诺诺蹭饭。黄子平挂完电话转身出门，去敲王诺诺的家门。王诺诺在家，连张山峰都在，还是张山峰开的门。他把黄子平请进去，听黄子平说是来蹭饭的，赶紧让厨房的王诺诺准备多一份。 吃完晚饭，张山峰接了一个电话出了门，屋里剩黄子平和王诺诺，黄子平打算告辞，王诺诺道：“老黄你急什么，你回去不也自己一个人吗？” 黄子平道：“在这里干嘛？累了一天，我想回去洗澡躺下……” “陪我喝喝红酒。” “你就拉倒吧，你怀孕。” “张山峰在的时候不让喝，他不在，我得抓紧时间喝。”王诺诺去拿了一瓶红酒打开倒出两杯，自己一杯，给黄子平一杯，“老黄，你那些个破事搞的怎样？什么时候收拾周家？” “这些你要知道干嘛？你管好自己的身体吧，怀孕的女人。”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梦莹怀孕？你要追上我们的节奏哇，一起生，一起成长，一起举行婚礼，让孩子做花童，你觉得呢？” “你想的还真远，孩子当花童，这要两岁才可以吧？” “所以你抓紧时间。” “一边去，我想明年就举行婚礼，等我把这些破事都搞定了，时间也合适。” “你厉害。”王诺诺喝了一口红酒，“过年回家吗？” “不回，上次才回多久？” “刚好，我和张山峰打算去周游列国，要不一起？” “不行，我不适宜外出，你们去吧！”黄子平把红酒一口喝完，“不说了，我回去洗个澡。” “靠，你急个毛线？我吃了你吗？” “真的累，况且，话不投机。” 王诺诺拔了拖鞋就砸黄子平：“你去死。” 晚上九点，段梦莹准时回家，刚坐下来就喊累，让黄子平按摩，黄子平帮她捏着，她道：“猜猜我今晚去应什么酬？” 黄子平呵呵笑道：“我说夫人，你相公我可不是算命先生，猜不到。” “猜猜嘛。” “帅哥？” “勉强对。” “谈啥？情？” “滚，我去给你工作。之前不是给你找了两个人让你去挖过来贸易公司吗？我看你不行动，只好自己去，嘿嘿，成了呢！” “这么爽快？”黄子平还打算周六去，“条件如何？” “要权比较大，薪酬高，不过我觉得值，我们约好明天一起去公司逛逛。你得来和他谈谈，毕竟是你的公司，不是我的公司，你明天有空吧？” “几点钟？” “下午三点半，你要提早去，先巡视一圈先熟识一下，你没问题吧？” “能安排。” “好了，我去洗澡，然后睡觉，累死我了……”段梦莹说完拿开黄子平的手，上楼。 黄子平也上了楼，在段梦莹的床上抽着烟，等待着。 又是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段梦莹才洗完澡，然后往脸上抹东西，十点钟才上了床，此时黄子平早就等不及，立刻抱了过去。 好悲剧的是，段梦莹把他架住，原本就雪亮雪亮的大眼睛睁的更大：“你想干嘛？” 黄子平笑的很暧昧：“媳妇，你不像这么笨的人，都这样了还问干嘛，当然是继续昨晚没完成的事。” “没有了……” “啥？” “今晚没有了。” “我去，为啥？” “昨晚是昨晚，今晚是今晚。” “这啥解释？有逻辑没有？”黄子平觉得段梦莹只是开玩笑，大概真的脸皮太薄。行，关了灯继续抱，可仍然是被架住，顿时心里那个郁闷气，脑袋都要炸了，“我说媳妇，你要怎么着？” “我今晚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我觉得你今晚特别方便。”话说完黄子平才算反应过来，“等等，你不会是来那个了吧？” “嗯啊！” “我去，我那么倒霉吗？” “什么嘛，每月一次，什么倒霉不倒霉，你那么急干嘛，睡觉了啦，好累。” “好吧！”不方便，黄子平能干嘛？自己去厕所用最忠诚的右手来解决？郁闷，睡觉。 第四百七十章 世事无绝对 次日早上黄子平起床已经不见了段梦莹。 洗刷完换好衣服下楼，一眼看见白九，黄子平吓一跳：“我去你，白九你有钥匙吗？” 白九道：“黄小淑给过我。” “我怎么不知道？” “你也没问我。” “你来干嘛？” “好无聊，没地方去，我和你一起吧！你有黄小淑消息么？” “你自己不问小吉？” “她让我问你。” “黄小淑没问题，走吧，吃个早餐，然后上班，下午去王诺诺的贸易公司。” 白九答应了一声，和黄子平一起出门。 回到医院，黄子平第一时间把程峰叫进来，让他把预约改改，中午他不吃饭，照接病人，把下午的预约提上来。 程峰领命去搞，不一会已经有病人进来。黄子平尽量省时间看，中间没有停，一上午看了差不多二十个病人，中午继续，到两点钟，勉强把一天的预约看完，给在外面到处瞎逛的白九打了个电话，让白九过来载他去王诺诺的公司。 王诺诺的公司在市中心一座商业大夏，二十八楼，一大层办公楼，总共六十九个员工。黄子平去到时因为没到上班时间，公司里没什么员工，只有王诺诺和段梦莹，以及王诺诺的秘书包贝娜。 黄子平是买了一大袋面包上来的，他在王诺诺办公室的休息区坐下来开吃，王诺诺和段梦莹见他这样，都问他中午没吃饭么？他道：“两位姑奶奶，我有自己的工作，你们让我下午过来，我只能把病人压缩到上午看，直接看到两点钟赶过来，你说我吃没吃饭？” 王诺诺呵呵笑道：“说的自己好像很委屈，谁让你早不做准备？” “我准备个屁，我什么都不会好不好？就出个面和这个梦莹挖来的人谈谈。他妈的，原来我想的是培养钱小样，我发现我被戴天明骗了啊，叫我一声哥，我都不好意思让钱小样离开。” 段梦莹道：“不能这样说，人才什么时候都能找到，看能不能控制而已。” “你找这个人容易控制么？” “这个人的性格很骄傲，需要打压打压才能用。资料在桌子上，你自己看吧。想想办法看怎么控制，你最会打压人，你加油，我和诺诺去逛街。” “我去，你们这样适合吗？” 段梦莹和王诺诺都露出奸笑来，两个人都给了黄子平一个大拇指，然后手拉手走出去，把包贝娜留下来。 包贝娜三十来岁的年纪，娇小苗条的身材，发现黄子平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对黄子平：“黄总，有事你可以吩咐我。” 黄子平道：“暂时没有，如果你不介意，给我弄杯咖啡。” “黄总请稍等。” “顺带拿个啤酒可以吗？”白九插上了一句。 “可以，请稍等。” 包贝娜走出去，黄子平随即对白九道：“大中午你喝什么啤酒？我没发现你有嗜酒的毛病啊！” 白九道：“喝点没关系。” “你和老美子联系没有？” “有，昨天。” “他如何？” “你给他的钱他买了块地打算给自己和爱丽盖个小窝，地理环境不错，很靠近海边。” “够钱吗？” “加上你之前给的刚够。” 黄子平哦了一声，继续啃面包。 下午三点二十分，包贝娜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进来。这个男人身材修长、皮肤白暂，留的干净寸头，穿着干干净净，走路特别有气势，整个人看上去精力充沛的模样。对他的形象黄子平是很满意，他也有气质，或者说气场吧，一种领导者的气场。黄子平站起来，等他来到面前，主动伸出手：“你好。” “你好黄先生，我是高虎。” “高先生，很高兴认识你，坐下谈，包秘书，快上茶。”包贝娜动了，黄子平把目光摆回高虎身上，“高先生名牌大学毕业是吧？” 高虎一脸神气道：“全国最好的三所学校之一，高考就比高考状元少两分，那还是我状态不好。待遇上我没差他多少，奖学金照拿，在学校也算是个明星。现在做的职业也对口，在行内，同样职位的可以说没几个人做得比我好。” 黄子平心里不悦，但没表现出来，他比高虎会做人。 他妈的这家伙真是性格很骄傲，需要打压。虽然他说的也是事实，资料有显示，不过做人要懂得谦虚吧？ 黄子平是真不明白为何这家伙能通过段梦莹的审核。 反正黄子平是不太喜欢他，这种人可能工作上会做的很出色，但会搞的整个公司没有多少情谊，而会冰冰冷冷，这不符合王诺诺的经营模式。 当然段梦莹通过了黄子平只能尝试继续沟通，看能不能找到让自己喜欢的理由：“高先生觉得在名校毕业和不是在名校毕业有什么区别？你可以细说一下。” “名校毕业肯定要比不是名校毕业更出色，一个名校毕业生和一个不是名校毕业生同时来应聘，雇用单位肯定会选择前者，黄先生不同意吗？” “前面不同意，后面同意。” “前面不同意，说的是出色和不出色吗？” “对。” “我觉得是这样，很多例子也说明就是这样，如果能有选择，谁不愿意上名校？” 这时包贝娜泡了茶过来，黄子平对高虎做了一个请喝茶的手势才道：“固然，如果能选择，都愿意上名校。但这只是因为我们都希望更好，不能代表不是名校毕业就不出色。我从医学院出来，不是名医学院，全国前十都进不了吧，但似乎我比许多同期从名校出来的医生都出色吧？” “这……”高虎的脸色突然难看起来。 “当然我说这个其实是想告诉你，世事无绝对，你觉得呢？” “大概。” “高先生，如果我把公司交给你管理，给你你需要的权力和薪酬，你会怎么回报我？” “还你一个更好的公司，绝对没问题。” “你觉得怎样是更好？” “比现在赚钱，比现在大，比现在有影响力，比现在有江湖地位。” “这是外部的东西，内部呢？能不能比现在更团结？更有归属感？更像一个家庭？让每个人都感觉，啊，在这个公司工作真的很荣幸，我得为这个公司奋斗诸如此类？” 高虎沉默了两眼：“黄先生你对这个公司的祈望是什么？” “当然是赚钱，但我找你回来并不是只有这个目的，因为我不缺钱。而且我有很多机会赚钱，我自己就可以给这个公司找到无限的赚钱机会，这些机会你还不可能找到。既然我有能力做到这些，你觉得我花那么多钱找你回来，你还是帮我做这些，我为何还要找你？我大可以找个傀儡吧？” 高虎稍微冷汗，原来的淡然开始崩溃：“黄先生这样说，我不明白了……” “其实很简单，是我给你机会。” “你们来挖我……？这……黄先生你的想法还是说清楚点。” “我问问你在旧公司的情况吧，上个公司你干了三年，你认识了几个朋友？嗯，我说的是至今还保持密切关系的朋友。” “一个没有。” “很诚实，想过为何吗？我倒是知道，你提的要求都没问题，我的要求是我希望你在这个公司有朋友，能做到吗？” “如果这是公司文化，我尽量。” “对，这就是我们公司的文化，一家亲，原来王小姐就是那样管。” “知道了。”高虎喝了一口茶，偷偷抹了下冷汗，“和黄先生谈话真是受益匪浅，我是没想到黄先生会这样和我展开第一场谈话。” “你原来想着我会怎样展开？拜着求着？那是别人干的事，不是我。倒不是我低不下这个身段来，而是有些时候真的不需要，那对你来说也不是好事对吧？” “或许吧，我只能说，有黄先生这种老板，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喜欢有个怎样的老板？” “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你好好想想，顺带想想我这样的老板需要怎样的员工，想明白以后找段小姐签合同上岗，还我一个我需要的公司。” “我回去考虑考虑。”高虎从座椅里起来，抱抱拳，“先告辞，黄先生不用送。” “慢走。” 高虎转身走出去。 门刚关上，白九立刻对黄子平道：“老板你这面试搞的太沉重，这家伙绝对不可能回头。” 黄子平一眼扫过去：“九哥，我刚和他说过世事无绝对，你现在跟我说绝对？” “你觉得他会回头？” “你什么想法？”黄子平问站在一旁的包贝娜，“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因为这是考验。” 包贝娜神色凝重起来，她心里有想法，但怕说错，又更怕说对，因为有些老板，你说错了他觉得你笨不喜欢你，你说对了他又觉得你不该猜中他的心思。 左思右想，最终包贝娜还是选择说实话，带着忐忑道：“黄总应该是在想，你那样说话，如果高先生还回头，肯定是心里已经想明白，能接受，以及有信心做好，做到你的要求。反过来如果高先生不回头，那高先生并不是黄总心里想要的，觉得合适的人，黄总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惜，是这样吧？” 第四百七十一章 愚蠢的计划 黄子平给了包贝娜一个大拇指：“你怕什么？直说直话。我刚刚对高先生不满意就是他说了许多太直接和不够直接的实话。其实有些东西，换一种方式去处理，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 “我想想。”包贝娜暗暗舒一口气，“如果黄总没什么吩咐，我出去做事。” “去吧！”黄子平把目光投到白九身上，“白九，你还不够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人了解我。” 白九傻笑了两声：“我以为你不爽才那样说话。” “我为何不爽？他又不是我敌人，我很能容人，哪怕伤害我的人，只要伤害程度不大。” “老板有大爱。” “爱个屁，我是不想活那么累，对这个不爽那个不爽，我还有空没有？”黄子平起身，“出去兜兜风，然后去酒店看看梁静香。” “老板回来以后还没去见过梁小姐？” “没。” “我不明白了。” “我故意没去，她是帮了忙没错，但往下就得我帮她忙，好不容易闲几天，我干嘛不闲？” 白九阴险的笑笑，跟着黄子平走。 下了楼，上了车，黄子平给段梦莹发短信，把刚刚和高虎谈话的内容说了说，然后打开车窗，靠着座椅，望着外面渐行渐远的景物。 白九把车开的很慢，出了市区，上了环城高架，整个港海城逛了一圈才原路返回，把车开到东方大酒店。 梁静香住六楼的商务房，黄子平敲开门，她道：“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来，还以为要等上一个星期。” 黄子平道：“我倒想过一周才来。” “其实不急，就要过年，但我也会在想，我妹要怎样过这个年？”梁静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进来说吧！” 黄子平走进去，在厅里的沙发坐下来：“你觉得你妹在受苦？” 梁静香给黄子平拿了一瓶水，坐下来才回答道：“受苦不至于，只是没有自己，暂时来说宫本不会对她如何。” “你和宫本有保持联系没有？” “他派了个人专门跟我联络，女人，我只听过她的声音，但不知道她是谁，长什么样。” “就是说，即便她住在你隔壁，每天盯着你你都不知道啦？” “对，所以要你帮忙把这个人找出来。” “你为何不早说？” “当时没机会，现在有机会不是马上说了吗？我不是说我有道理，只不过凡事有个缓急。” 黄子平对白九道：“等会我走路回去，你载梁小姐去找孔玲燕，注意看有没有被跟踪，然后让孔玲燕把那个藏在暗处的女人找出来。” 白九应了一声：“知道。” 黄子平喝了一口水才又对梁静香道：“这些事我暂时不想弄，我想过个年。我也觉得你妹暂时没危险，反而我们乱去救，会把她处于危险之中。” “我听你的意见。” “谢谢。” “免掉吧，其实只有你能救我妹，我很着急，但没办法。” “你倒是很诚实。过完年吧，即便你不催我，会有人催我，因为有人恨不得马上干掉我。”黄子平把水拿上，“就这样。” 带着一份不错的心情出了酒店，看时间快五点钟，黄子平打了个电话，然后在附近找了个安静的饭店，坐进包间。 六点钟，包间门被推开，梅芳走进来，她还是那一身很曼妙、性感、成熟的打扮，带着一股香喷喷的味道坐在黄子平左手边：“让黄先生等久了，真不好意思。” 黄子平道：“约的就是六点钟，你不用说客套话。” “你赢了，赢的很漂亮，我知道的第一刻很为你高兴，亦为自己感到高兴，或者说庆幸，庆幸自己没做错选择。” “你倒是消息灵通。” “在这个圈子里消息不灵通会死的很惨。”梅芳给自己倒了茶，给黄子平也添了一些茶，“黄先生下一步有何动作？” 梅芳问这问题？这是她该问的吗？她一个混道上的女人不会不明白知道越多死越快的道理！黄子平不禁警惕起来：“梅小姐觉得我下一步要有何动作？” “黄先生的心思，小女子可不敢猜。”梅芳眨眨眼睛，“我已经被你的实力和能力折服，如果你有需要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放心，我肯定会。”黄子平笑了笑，“虽然上次给你的任务，你做的很糟糕。” “上次我已经尽力，我也不知道周步芳那么阴险奸诈，这个教训很深刻，我会记住，并且以后做好。” “你不是说不想继续混这个圈子吗？现在跟我说这些为何？” “当时不想混是觉得已经无法混，现在我有你这样的盟友，我似乎是要为手下人着想。我手下毕竟有几百人，短时间解散不现实，慢慢转变做些正行生意吧，而这样做的基础条件是首先要靠近一些正气的人，比如黄先生你。不过黄先生千万不要认为我利用你，我们是合作，当时你也说过，我觉得我能帮你忙，在港海城，我的人很有用，而黄先生你有不少敌人。” 黄子平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倒不是梅芳的想法不该这样，相反该。不对劲的地方是她太直接，她原来不是那么直接的人，即便给她选择她都犹犹豫豫。她忽然如此大转变是为何？这里面看来有问题，他妈的，莫非黄小淑当时说梅芳不可信，并没有冤枉她？ 心里想着，黄子平道：“饿了，我们先点菜吧，边吃边聊。” “我去叫服务员。” “有劳。” 梅芳从座位起来，扭动着水蛇腰往外面走。 服务员进来以后，黄子平随便点了几个菜，然后故意聊些不咸不淡的话题，直到上菜，酒足饭饱都没有把话题带回到点菜前。令他比较意外的是，他原本认为梅芳会把话题绕回来，但梅芳也没有，挺淡定，搞的他最后下不来台。到底自己要不要主动提？左思右想，最后决定不提，等黄小淑回来了想办法对梅芳来个更大的试探再说。 出了酒店，走向停车场时，忽然梅芳崴了一下，哎呦一声往黄子平身上靠，黄子平下意识接住她，听见她道：“好痛。” “哪儿？” “脚裹崴了……” 黄子平把她扶到墙边，让她撑着墙，他隔着裤子检查她说崴到的部位，没发现问题。疑惑着抬头望望她的表情，那个楚楚可怜的模样，那个媚眼，那故意露出来的风情万种，黄子平更加迷惑了起来。他妈得这女人是想勾自己吗？她有什么目的？不知道，黄子平甚至不敢下判断，这是勾。 心里一阵思索以后，黄子平决定试探清楚，看看梅芳到底玩什么把戏，他道：“看上去挺严重，你要不上医院看看？” “不要、不要。”梅芳装出一副很惧怕上医院的模样，“不喜欢上医院，我试试走走，应该没事。” 黄子平放了手：“好，你试试走两步。” 梅芳听话地走了两步，顿时痛的嘶哑咧嘴，不过这骗不了黄子平，人家可是医生，还是很厉害的医生！只见梅芳嗲着声音道：“黄先生，我真的不行了，如果不介意的话，你辛苦点送我回家吧！” “我还是觉得，该上医院。” “我真的怕上医院，没事，我涂点药油，休息一晚应该能好。” “那随你吧！”黄子平起来扶住她一条臂膀，“我没开车来，你的车呢？” 梅芳指指黄子平的右边方向：“往前走，白色那一辆。” 白色宝马，黄子平慢慢把梅芳扶了过去，这期间梅芳不停的利用自己的身体去碰黄子平，让黄子平感觉很恶心。黄子平比胖子更不喜欢送上门的女人，关键是黄子平很专一，否则如果他需要女人，什么时候轮到梅芳这种已经被搞到破烂的女人？什么高质量的没有？ 路上跑了十多分钟，黄子平把梅芳送回到楼下，然后送回到家门前，停下来，说出了一句已经酝酿了好久的话：“梅小姐，我送你到这里，你自己进去吧！” 梅芳道：“剩几步路，你一路送我回来，不进去喝杯水？” 这回答基本上已经能确定梅芳在勾自己，明知道会被坑还进去，黄子平脑袋可没进水：“不渴，回见吧！” 看着黄子平急急往外面走的背影，梅芳一脸失望的同时又有几分庆幸。她打开门健步如飞走进去，坐在沙发里就用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道：“我说过这是个愚蠢的计划，完全不会有成功的可能性，而且还会被怀疑。” 电话另一端道：“被怀疑了吗？” “送到门前走了，你说是不是怀疑？你到底要干嘛？” “到了门前走，可能真是正人君子，谢谢你的配合，我有点忙，你不要生气，我会补偿你。” “这还差不多。” 电话挂断，这个电话另一端的人自然是黄子平的死对头，梅芳的跑友周星云。对周星云来说，梅芳认为的愚蠢计划并不愚蠢，他仍然达到了目的，他就想黄子平怀疑梅芳，他已经密谋好一个计划，狠狠使用梅芳一次，再让黄子平把梅芳杀掉，他在背后捡好处，设计张大山去搞黄子平，毕竟张大山比梅芳好控制许多。 第四百七十二章 奖励 两天后的上午十点钟，黄子平正在给病人看病，忽然黄小淑打来电话。黄子平挂断把病人看完才回复过去，刚接通就听见黄小淑不带感情的声音道：“老板，我在高铁站，买的是回港海城的票。” 小吉没给黄子平做汇报，他事先并都不知道黄小淑今天回来，这算是个惊吓，连忙道：“什么时候到？你没事了吧？” “挺好，而且有收获。” “什么收获？” “回来再告诉你，你在干嘛？” “上班。” “我六个小时到，我直接去医院。现在有件事可以先告诉你，你那个破强针法以后最好不要乱用，三天是能痛过去，但会元气大伤。” “白九和老美子没和我说。” “能和你说吗？他们不可能说。不说了，孔玲燕回复电话，我问问她情况。” 黄子平挂断黄小淑的电话给小吉打过去：“小吉你不是跟着黄小淑吗？黄小淑在高铁站给我打电话，你干嘛不汇报？” 小吉道：“我和她一起。” “你被发现啦？”黄子平哎了一声，“看来你还得练，你为毛那么容易被发现？” “不知道。” “回来再说。”黄子平再次挂断，继续接诊。 下午四点半，黄小淑走进诊室，有那么巧当时黄子平刚把最后一个病人看完，他去关上门给黄小淑倒了一杯水。 黄小淑道：“你这几天什么情况？” 黄子平道：“没情况。” “梁静香那边呢？” “我昨天去找她谈了谈，她很着急，但也知道这个时间不适合。五号那边也说过，过完年他才下来，大概宫本去欧洲东部的时间是过完年以后。其它的，我们自己内部的情况，丹尼特斯和毒枭，翠莲的情况，孔玲燕应该已经告诉你，我不多说。” “那我说，我告诉你我去了干嘛，不过我很好奇，你干嘛让小吉来？” “不明摆的吗？不放心你一个人。你干嘛去？找个破山洞闭关？” “那个山洞我以前呆过，埋了些东西，我去拿回来。当然最主要原因是那边有个熟人，以前我们是敌人，打过架，我受了很严重的伤，就在那个山洞躺了半个月。” 黄子平好惊讶：“好严重的伤，怎么回事？” “刺杀没成功遇上高手，是那种很正很正的高手，功夫世家的人。” “你打不过？” “打不过逃了。” “你回去干嘛？”黄子平想了想，顿时冷汗流了下来，这女人不会是去报仇吧？“靠了，你是不甘心，趁当时强针法的效果还在，你去报仇吗？” “你觉得我那么幼稚？”黄小淑奸笑，“我是去给你找帮手，我们现在缺人手，打仗的时候我还总要分心保护你。我得找个人保护你，而且这个人必须武力上比我强，至少旗鼓相当。” 黄子平顿时明白过来：“丫的，你去把人给阴了是不是？” “对，经过三年时间，他觉得我无论怎么学还是不可能打过他，事实也是如此，但他不知道强针法，所以我赢，我们的赌注是我赢了他跟我走，帮我保护我的老板。” “他人呢？” “明天到，他还不知道我老板是你。”黄小淑心情很好，“这人很正，太脏的事不要让他知道。以后就他跟着你出出入入，我和白九他们可以专心做自己的事。有时候我们隐藏在深处，其实更利于计划，无论是什么计划，你赞同吧？” 赞同吗？黄子平问自己，给不出答案来，他已经习惯黄小淑跟在身边：“你找这家伙可靠吗？” “我刚说过他是很正的人，输的心服口服肯定兑现承诺。不过这个承诺就一年时间，一年以后他随时可以走。”黄小淑去倒了一杯水回来喝下又继续道，“就提供保护而已，徒手，什么武器都不用，他智商不是特别高，就是能打，特别能打。” “如果他和黑牛打，会是什么结果？” “黑牛打不过，但可以杀了他。” “什么乱七八糟，打不过怎么又能杀了他？” “正常的打是打不过，但黑牛和我一样，基本上算个杀手，杀手杀人不一定是武力方面比对方强才能成功，只要杀技到家也能成功。” 黄子平大概明白了：“是这样，走吧，我下班了……” “回家？” “小吉呢？” “回了装修公司，在车里她跟我说了你已经找她谈过，她同意你的想法，暂时不去非洲。” “你们还能聊天？” “有桥梁，你，我说过我们都是专业的人，知道有些时候需要默契。” 黄子平从座椅起来，和黄小淑一起出去，载上黄小淑回家。 到了家，段梦莹还没回来，黄小淑去洗澡，黄子平自己一个人在客厅里。坐到六点钟，从冰箱拿出来一大堆食物进厨房，同时给段梦莹打电话，让她买点东西回来，另外还给了小吉一个电话，让小吉过来。 黄小淑洗完澡出来，看见黄子平在做饭，阴阳怪气道：“我亲爱的老板，看来你的心情很不错。” 黄子平道：“就做个饭，需要什么心情？对了刚刚忘了问，你说强针法痛完三天以后元气大伤，怎么个伤法？你告诉我，我问问老金，看能不能解决。” “有一种躺了一个月医院的感觉，总犯困，能使出的劲比原来弱许多，我问过老金，他说可以相应补一补，晚上我去找他要方子。” “我让他走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他说明天，等那个高手到了安顿好以后，我就去送。” “最好晚上。” “知道。” “老金，是不是有什么对你交代？怎么非得你回来再走，他说了这些了吗？” “没。” 黄子平继续干活，过了十分钟左右，段梦莹先回来，带回来半只烤鸭和一只烧鸡，还有一份凉菜，这都是黄子平让她买的。她把东西放下，从后面抱了抱黄子平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高虎今天已经联系我，说愿意有你这样的老板，一个星期以后上岗。”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我就觉得他会来。” “你可打击了人家的自尊心。” “就因为我打击了他的自尊心他才会来，骄傲的人都喜欢挑战，我给了他挑战。”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是这样吗？人家是专业人才，根本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 “你不了解男人。” “我要是很了解男人你就完了，我去洗澡。” 黄子平继续做饭，差不多都做好的时候小吉才来，顿时四个人坐在饭桌上吃饭。 吃完饭黄子平拿出一瓶红酒，给三个女人都倒了一杯，然后他对小吉道：“小吉，原来我跟你说搞个公司，梦莹已经给弄好，明天下午你去香港，配合着办个手续以后再回来。” 小吉点点头：“没问题。” “另外，你在非洲到底发生什么事，搞一份详细资料，来龙去脉全部都要列清楚。” “你不是说暂时不管吗？” “是暂时不管，但有些事及早准备没有坏，这是黄小淑说的话，她有把事情放在心上。”其实黄小淑根本没说，是黄子平自己的想法，当着她们面说不是为了进一步缓和她们的关系吗？“还有，过年这阵子没什么大问题，你们可以偷几天闲，我不管你去哪，记住不能惹事，以及小年夜之前回来。” “知道。” 黄子平转而对黄小淑道：“昨晚我去见过梅芳，这女人和原来不一样，问题解决了不是想方设法远离我，而是想进一步靠近。她说了理由，但我觉得那些理由站不住脚。而且吃完饭离开时，她故意崴了一下脚让我送回家，看那暧昧的神情，是想勾我。”说到这里，黄子平望了段梦莹一眼，“我没进屋，当时心里不踏实，可能你猜对了，这女人还是有问题，你查查她，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黄小淑说了声没问题，然后道：“你是怀疑屋里有什么情况吗？” “也不是，具体的我说不出来，我只不过觉得她勾我是不是冒太大危险？我是什么人她应该清楚吧？” “我明白了，我进一步查查她。” 段梦莹这时候问黄子平：“我们现在还需要她？” 黄子平想想道：“不知道，如果她没有什么大问题，尽量保持平衡关系吧！” “如果她有问题呢？” “看什么问题，看有没有利用价值，如果她和我们的某些敌人有关系，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我也这样想。” 黄小淑把红酒喝完：“没其它事了我去找老金，小吉你和我一起。” 小吉跟着黄小淑走，顿时屋里就剩黄子平和段梦莹。 段梦莹端起红酒杯和黄子平碰了碰：“不错嘛，梅芳那么有魅力的女人勾你你都能把持住。” 黄子平哭笑不得：“我说媳妇，听这意思你是在替我感到吃亏吗？” “对呢，我不介意哦。” “我去。” “哈哈，开玩笑，我很放心你，我知道你不会。” “那是，我留着给你的嘛。”黄子平放下酒杯，一脸暧昧坐过去，“我这么乖，是不是该亲一个以示奖励？” 第四百七十三章 无法沟通 次日中午，黄子平下了班赶紧往门口冲，上了黄小淑开来的车，两个人一起直奔高铁站。 汽车行驶途中，黄小淑道：“黄重早上给我电话说他们下午回来，晚上到。” 黄子平道：“死了那些手下的家属怎样？” “没怎样，我让黄重告诉他们的理由是工地出了问题，黄重问过我还要不要人？” “你要啦？” “没有，同样的借口说多了不灵，我们不要数量，要质量。” 黄子平以为黄小淑同意了，心里紧张着，听黄小淑这样说了才松一口气：“我也是这想法。” “反正都是花钱，我们有了质量，真有需要数量的事情时，可以去雇，我们自己人带队和控制，只要小心点应该不会有问题。” “你找个人保护我，更大的原因也出自这想法吧？” “对。” “那家伙的资料有没有？” “姓沙名琅，三十三岁，一米六身高，六十公斤左右，整体形象看上去非常不起眼，不烟不酒不喝茶不怎么近女色，不喜欢说太多话，说起话来特别直。” “你说的正气包括不包括爱管闲事？” “看情况，不会都管。” “那就是原则性很强。” “对，很修心，明明是错的，你让他承认是对的，那不可能，哪怕你再会说。你跟他相处，我给你一个意见，尽量少说话，非必要不要说。他就保护你，不帮你做任何超出保护你这个范围的事。” “这叫什么保护？敌人杀不杀？” “如果杀，我早挂掉。不过你可以放心，只要近身，像白九这种能力的人，三招之类必定被打翻打晕。” “他有什么爱好？” “吃槟榔。” “爱财吗？” “不爱。” “我想问清楚，他答应你保护我一年是不是即便我们做什么坏事，只要不让他亲手做，他都会履行承诺？” “是，这种人非常重承诺。” 两个人聊着天，不经不觉来到高铁站，黄小淑自己下车去接沙琅，黄子平在车里等着。等的有点无聊，他打开车窗打算点根烟。刚把烟叼起来，忽然一阵冲力袭来，整个人往前窜，撞上座椅后背，打火机掉了，烟断了！定了定神往后望了一眼，后面的车辆倒车，车尾撞车尾。 黄子平下车的同时，肇事车辆也下了司机，女司机。 看了一眼自己的车，发现接触的不是很厉害，黄子平就没打算怎么滴，对方却恶人先告状：“你这人怎么停的车？超黄线了没看见？这是你的责任。” 他妈的，这女人顶多二十一二岁，小姑娘一个，长的挺漂亮，开的车不错，雷克萨斯，怎么人品如此的不堪？黄子平哭笑不得：“我说小姐，这没超黄线，你看不见吗？” “你的车本来超了线，是被撞了出去而已。” “停车场可有监控，我们可以看看真相。” “不需要看，反正是你错。”女司机看看自己的车，“没什么大问题，我也不和你计较。” “呵呵，你还和我计较，你还真逗。”黄子平摇摇头，“是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走吧！” “说的真大方，你的错你还想怎么滴？”女司机上车拿了点东西，踏着高跟鞋滴答滴答往外面的马路走，曼妙的身姿一扭一扭挺动人。 黄子平一声苦笑，转身想上车，却已经看见黄小淑，她站在身后大概三米开外的地方，身边还站着一个背一只天蓝色背包的男人，三十多岁，一米六左右的身高，长的好不起眼，属于满大街都能找到的类型。外形特征都吻合，这应该就是黄小淑说的沙琅无疑，黄子平心里想着，打算主动走过去打招呼，最终却没有，只是站着，脸上露着笑容。 最后是黄小淑带着沙琅走过去，她对黄子平道：“老板，这位就是沙琅沙先生。” 黄子平礼貌道：“你好沙先生，欢迎光临港海城。” 黄小淑给沙琅介绍道：“我老板黄子平。” 沙琅对黄子平点点头：“以后我叫你黄医生吧！” “看来沙先生认识我。”黄子平打开车门对沙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沙先生请上车。” 沙琅没言语，把背包卸下来抱着上了后座。 东方大酒店的包间，黄子平亲自给沙琅倒茶：“沙先生你和黄小淑的打赌，承诺之类，黄小淑已经很清楚的告诉我。你需要保护的是我，所以我得当面问清楚你，你对我，或许对我们有什么要求？需要我怎么配合你？” 沙琅坐姿很正式，一丝不苟，包括喝茶动作，从这些细节能看出来，这绝对是个非常严谨的人。他确实话不多，说话非常简洁：“没要求，我配合你，一年，一天都不多。” “当然，承诺应该相互间相互履行。” “既然如此，不用多说。” 往下的整顿饭时间，黄子平加在一起和沙琅说的话都没有超过五句，倒不是黄子平听了黄小淑的意见不想和沙琅说话，而是沙琅真的太不爱说话，你好不容易把话题引出来，他一句就能结掉，这可是典型的话题终结者。这样的人，以后每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跟着自己，这得多无聊？这得多尴尬？黄子平只是想想就感觉极其可怕。 饭后黄小淑和黄子平把沙琅送上楼上的房间，先让他休息几个再上岗。 出了酒店，上了车，黄小淑问黄子平：“你去哪？我送你去，然后我去找老金，把老金送走。” 黄子平道：“老金已经准备好了吗？” “是，补药的方子我也已经拿到。” “医院吧，我四点钟有个手术。” “做多久？” “五个小时左右。” 黄小淑开车往医院方向走，把黄子平载回到医院门口，黄子平下车，她走人。 黄子平回了诊室，睡觉。 因为经过几天奋战，比较急的预约已经基本上看完，往下黄子平可以恢复上午班，所以能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半起来。也不知外面发生什么事，起来就听见很吵的声音，打开门看见程峰和两名护士，在和一个留小辫子，身穿黑色运动服的男人吵着，这个男人五十多岁的年纪，凶巴巴的模样。 听见开门声，他把目光投在黄子平身上，转溜了几圈，一阵愤怒对程峰道：“不是说黄医生不在吗？这不是在吗？你们还挑病人不成？” 程峰道：“老先生，我们不挑病人，黄医生下午确实不接病。而且需要预约，前面还很多排队呢，得按规矩来不是？” “我不跟你说。”小辫子越过程峰走到黄子平面前，“黄医生，我知道你是名医，我就专门来找名医，预约就那么回事，你真的不能看看吗？” 黄子平上上下下看了他几眼，没看出来大问题：“老先生，你身体很棒，没大问题，而我四点钟有手术。要不这样，明天给你挤个号，让你第一个看。” “这是借口吧？怎么那么巧会有手术。” “有手术很正常，我对病人一视同仁，不会拿这种事当借口。” “你给我看看要很久？我可以等你，我必须今天看，不然我不走。” 什么病人，刚刚黄子平还觉得程峰和他吵起来很不职业，现在看来是因为他真的不可理喻：“行吧，我做手术要五个小时，出来九点钟，你愿意等吗？” “怎么这么久？” “有些手术做十几二十个小时都是有可能。而且我得另外说一句，这五个小时只是预计，如果中途出现计划之外的问题，时间还会根据情况延长。” “我等不了那么久。” “我看你身体没什么大问题。” “不是我，是我爱人，他在大堂外面，我儿子看着。” 黄子平望了一眼程峰，做了个很微细的手势，程峰领悟过来，在小辫子身后比划着，说小辫子的爱人问题也不是很严重。不过其实黄子平也不介意看看，只不过真的需要做手术，他思索了几秒对程峰道：“我的工作安排表呢？你去拿来给这位老先生看看，证明一下我们没骗他。” 程峰想走，小辫子道：“我不看，我信黄医生，但非得你做这个手术？你就先看看，然后再去做手术不可以吗？” “老先生，事情不能这样办。”程峰又不冷静起来，“你爱人也不是非得黄医生看吧？己所不欲，这做手术都关乎人命，而且还是人家先来对吧？” “你什么态度？我要投诉你。”小辫子也火了起来。 黄子平郁闷啊，赶紧拦着道：“老先生，程医生表达能力不好，但道理没错。当然我理解你是因为太紧张自己家的病人，但每个病人都有家庭，我们作为医生要一视同仁，不能挑三拣四，得有规矩吧？我也必须守规矩，不然一个病人都别想看，你觉得呢？” “我不觉得，我那么远跑过来，我赶时间，凭什么不给先看？欺负我是外地人吗？” “没这意思。” “我看就这意思，要不你就看，给我证明证明。” 简直无法沟通，怎么还能遇上这种病人？黄子平都想发飙，但他的职业告诉他不能，他强忍着继续用和悦的声音道：“老先生，我们相互不理解更浪费时间，每浪费一分钟，耽误多一分钟，显然对大家都不好。你耐心等等吧，我保证昨晚手术马上出来，可以吧？” 小辫子用强硬的态度斩钉截铁道：“不可以，你必须现在马上去给我的爱人看。” 第四百七十四章 接骨术 在坚持自己的原则和退一步息事宁人之间，黄子平选择了前者。倒不是因为后者很困难，其实可以抽两分钟看看，等几个小时再治。但原则这东西破了一次就得有第二次，而且这不是要命的病情，是对方无理，凭什么？黄子平道：“老先生，这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清楚，现在我得去做手术，我建议你先带病人去检查，程医生会帮助你，这样看起来比较快，不然我去一趟也要检查对吧？” “你不是名医吗？还需要做什么检查？不就想收那点检查费吗？程序省了，钱我照给。” “做检查是对病人负责，不是钱的问题。” “你觉得我信吗？” “那没办法，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建议，现在事情就这样。如果你要投诉我，我也只能接受，谢谢。” 话说完，黄子平越过小辫子往电梯间的方向走。 小辫子在后面道：“黄子平你是名医吗？采访时说那么好听，你医德何在？你退休了吧，还干个屁。” 黄子平不言语，继续走，按了电梯。 小辫子不依不饶：“不敢说话了吗？庸医，没有医德。” 尼玛，三分颜色还上大红了？黄子平道：“老先生，我觉得最大的医德是对每一个，而不是某一个病人负责，我现在是去负责。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要投诉我，我只能接受，我会尽量快点做完手术出来，谢谢。”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黄子平快速走进去，按了五楼按键。抹了抹额头，有冷汗，不过心里也不怎么生气，职业关系，不能生气，哪怕病人再错，作为医生都应该职业。关键是下面还有手术，得保持平稳心态，不然是对两个病人都不负责，这种事黄子平可很清楚。 下午四点，手术开始，这是一个换肾手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手术技术方面对黄子平来说，难度不大，但这种手术要看后期护理。术前的化验不排斥，但术后难保，一旦出现排斥情况，尤其是急性排斥，以及病毒性肺部感染，将会是大问题。 另外就是手术中途出现问题，比如大出血，毕竟下了手术刀，把人割了，啥情况都可能发生。 除了黄子平之外，手术室里还有三位辅助医生，以及四名巡回护士。八个都很专业的医护人员相互配合，手术的开始还算比较顺利吧，因为都是黄子平在做，中期才换人，然后后期再由黄子平接受，这过程都挺顺利。不过就在差不多结束时，黄子平却发现了病人的一个情况，使用了大剂量激素和抗排斥药以后，病人的副作用出现的比预计要快，要严重。 幸亏黄子平有自己的预计，还能处理，虽然风险很大，但这个手术本身就存在了很大风险。如果从开始黄子平就是主治医生，他不建议做这样的手术。换了肾的存活率也不是很高嘛，先不说做术前术后要去闯多少道门，多少个鬼门关，成功了还得非常小心再小心的生活。 换肾以后还要终身服用抗排斥药，新植入的肾永远都是一个异物，机体的免疫力本能地排斥，抗排斥药就是抑制机体的免疫功能，让新肾得以存活。既然是抑制，换肾后的病人会一直处于低免疫状态，特别容易感冒。而一旦感冒就很难好，很可能会因为一场对普通人而言再正常不过的感冒，夺去了老命。 算来算去，总体的风险比不换更大，还不如一直做透析。 反正更多的例子是，能有做二十年透析还活着的病人，却没有换肾二十年还活着的病人。 五个半小时，手术虽然出了点意外，但最终还是通向成功，所以黄子平能带着一份美好心情走出手术室。 外面，程峰在等待，黄子平看见他立刻问：“那个老先生还在不在？” 程峰哎了一声：“在我办公室，病人也在，好难搞，我就没见过这种病人，一直在骂骂咧咧。” “你没再吵了吧？” “没，你不是让我别吵吗？” 黄子平肚子特别饿，但没办法，先忍着吧：“走了，对了病人做过检查没有？” “不愿意去。” “那我看啥？”黄子平很郁闷，“算了，我先去看看吧！” 程峰连忙走在前面带路，和黄子平一起从电梯下去，回到科室。 走进办公室，果然看见三个人，一个是小辫子，一个是坐在轮椅上的女人，看年纪要比小辫子大，另一个则是个很年轻的男人。黄子平目光在坐轮椅的女人身上转了十多秒，目光最终落到小辫子身上：“老先生，对不住，手术时间晚了半个小时。我们现在开始吧，我先看看病人什么问题，然后深入的检查还是要做。” 小辫子道：“那个医生，你姓什么来着？你出去，别再这里面，儿子你陪他出去。” 年轻男人随即对程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程医生，请吧！” 程峰一脸郁闷，这可是他的办公室，怎么自己还能给赶出去？他望着黄子平，在询问黄子平的建议。这事对黄子平来也很别扭，但想到这个小辫子那么难搞，黄子平最后还是对程峰点了点头。 等程峰出去以后，坐轮椅上的女病人对黄子平招招手：“黄医生，你开始吧！” 黄子平走过去：“这位阿姨你是哪不舒服？” “我姓陈，我双脚，我想重新站起来。” “双脚。”黄子平蹲下来做了一个要拉裤管的作动，没被拒绝，随即动手，然后下一秒随即愣住。尼玛，这是截肢啊，戴的假肢，而且是两条，截肢的位置还比较高，这高位截肢还能站起来，怎么可能？“陈阿姨，我是医生没错，但我没办法让定论的病化掉，那起死回生的事情只有电视电影里才可能出现。” “我就是要治，我要站起来，你有办法。” “没有，恕我直言，你根本没有治的必要，如果按照你的标准的话。” “你不是会鬼门十三针吗？鬼门十三针不是号称起死回生吗？” 感情这几个人是故意来找茬！黄子平警惕起来，迟疑了一阵却没有否认自己会鬼门十三针，原因很简单，对方既然能说出鬼门十三针，显然是有备而来，还不如干脆点承认：“这情况别说鬼门十三针，就算是神门十三针都治不了……” “你知道神门十三针？” “这个，就一形容。” “听着不像。” “听你这意思，还真有神门十三针不成？”黄子平心里感觉很不踏实，面前这对男女到底什么人？他连忙又道，“两位，我看出来了，你们是故意来找茬，什么原因？我得罪你们了？如果是，我诚恳的道歉。” “呵，人品不错嘛。”小辫子阴阳怪气的插了一句。 “不敢说，但在医院，上班时间我得职业。” 女病人道：“如果职业和你做人的原则出现矛盾，你会怎么选？” “我做人的原则很简单，不会和我的职业起冲突。” “很有信心？” “不，我是有原则。”黄子平急死了，来来去去自己已经回答了那么多问题，怎么问对方一个还没回答？“陈阿姨，你还没回答我呢，我得罪过你们吗？” “没。”女病人摇头道，“我也直话直说吧，我们确实故意来找茬，但这种找茬是一种试探。” “试探我什么？” “人品和医德，做人的原则性、行医的原则性。” “然后？” “给你点东西，神门十八针。” “啥？还真有？”黄子平此惊非同小可，“等一等，你为何给我？” “你很害怕？” “我不喜欢收别人的东西，无功不受禄，再加上这东西听名字就很贵重，是一门技术吧？我不能收，我得搞清楚。” “我……”女病人指指自己的脑袋，“车祸，除了双腿截掉之外，脑袋也出了问题，记忆在以很快的速度退化，我得找一个有这方面天分的人赶紧把我会的技术传下去。我也是医生，骨外科医生，不过我不在国内行医，我在国外，发达国家，你就不用查我了。” “我没想这个问题。” “那你此刻在想什么？” “神门十八针，你是骨科医生，这应该是接骨术吧？现在医学昌明的程度，接骨已经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技术。” “看怎么接，如果是再生呢？粉碎了都不用钢板，治疗时间还很短。我以前专门给运动员看，粉碎性骨折，哪怕是膝盖，最多两个月搞定，而且不会复发，能恢复到伤前的百份之九十六以上。” 我滴个神，膝盖粉碎性骨折两个月治好，恢复程度能达到百份只九十六，可能吗？黄子平不敢相信，这不科学。不过想想当时老金跟自己说鬼门十三针时，自己也是不相信，后来证实那是真的！指不定现在这位女病人说的话，和老金当时的情况一样。 心里想清楚了，黄子平一丝不苟道：“陈阿姨没有带学生？” “没，因为自私吧！” “你儿子不是医生？” “他是律师。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刚刚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我选上你的理由很简单，天份，我这治骨的经验要回报我们自己的国家，我已经没办法做这个工作，只能希望你来代替。” “你这是自己治疗出来的经验还是祖传？” “大部分祖传。” 第四百七十五章 打就打 这是天上掉馅饼还是掉铁饼？黄子平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坦白说，这技术真那么牛的话，黄子平很想要，毕竟能福音很多病人。对一个医生来说，丰富自己的技术那就跟某些喜欢搞收藏的收藏家一样，能很疯狂的追求。不过这想要和开口要，以及胡乱的接受，那是两回事。 见黄子平思考了一通却不说话，女病人道：“黄医生，我时间不多，我怕我明天就能把这个世界忘掉。你跟我说一句实话，这个技术你要不要帮我发扬光大？” “你觉得我可以？” “我已经试探过，人品，医德，原则性，还有你现在的地位，平台，你已经很神，再神一些平台会更大。我原来做错了，自私了，我应该对我们国家做出贡献，但因为某些我无法告诉你的原因，我做出了那样的选择。现在算是后悔吧，被推动的后悔，我还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知道你也想接受，就是怕。” “换位思考，你怕吗？这事太突然。” “说明确的答案。” “我回去考虑一下。” “什么时候给答复？” “明天，你们在医院好久了，需要去吃饭和休息。”黄子平笑笑，“相互给机会，相互尊重，我贸贸然答应是贪。” “老头子，我们先走。” 小辫子瞪了黄子平一眼，那眼神是不爽黄子平的意思。 黄子平能如何？只能对他笑，他哼了一声，先打开门，然后才推自己的爱人出去。 不一会程峰走进来：“子平，他们怎么走啦？不看啦？” 黄子平道：“他们明天再来。” “额，还来。” “饿死了，我去饭堂。”黄子平急急走出去，上饭堂。 十点多钟，饭堂都已经出了夜宵，粥和包子，黄子平要了一份，坐在角落吃了起来。 吃了一半，忽然肩膀被人很用力拍了一下，包子都掉了！黄子平回头看了一眼，是胖子，真想一脚踹过去，这家伙端着粥才没敢：“妈的，你拍个屁。” 胖子在黄子平对面坐下来：“你这吃的是晚饭还是夜宵？做手术了么？” “对。” “我也是，我吃晚饭，累死了……” “你做什么手术？” “脑部，我就帮忙，学经验。”胖子搅动着还热气腾腾的粥，拿出香烟点上，“你呢？” “换肾。”有点热，黄子平把外套脱了下来放一边，快速吃着粥，塞包子，吃完也点上一根烟，好几个小时没抽了，抽起来真的舒服，“这两天有没有被骚扰？” “被汪小菲吗？没。”胖子一脸郁闷道，“说来也怪，这两天这女人像失踪了一样，她干嘛去了？好想知道。” “你大爷的，你还真贱，人家失踪了你郁闷，人家每天出现了你又嫌烦是不是？” “我没有。” “你就是贱……”猛地，黄子平的手机响起来，是段梦莹的来电，他赶紧接了，“媳妇，我等会回家，你回家没？” 段梦莹道：“我一直在家等你，你快回来吧！” “好。”挂断电话，黄子平对胖子道，“走了，你自个该干嘛干嘛吧！” “靠，你急毛，再聊两句。” “没空。” “你有异性没人性，重色轻友。” 黄子平飞奔出去，打车走人。 车子驶出两条街，胖子一个电话打进来：“哥们你外套忘拿了……” 黄子平一拍脑袋：“我去，我钱包还在里面，你给我拿门口来，我回头。” “你自己进来拿。” “我在出租车。” “那你聊一阵再走，你急个毛线……”胖子说到这，忽然从他那边传来一阵喇叭播放的声音，一个熟识的女声在说：胖子，我是汪小菲，我喜欢你，我要嫁给你。然后才是胖子的骂声，“卧槽，搞毛啊？找死吗？哥们你快回来，汪小菲在这胡闹。” 黄子平听见了，想想觉得这情况打死不能回：“衣服你先帮我拿着，我有急事，先这样。” 胖子大吼：“尼玛，你是不是兄弟，喂，喂，喂，靠，还挂我电话……” 是的，黄子平已经挂断了电话，转而给段梦莹打，让段梦莹拿钱出花园门口付车资。 十多分钟后，黄子平到了花园门口，从段梦莹手里接过钱付了车资，搂着段梦莹的小蛮腰往里面走，顺带告诉她今天遇见的小辫子夫妇的奇怪事。段梦莹听完目瞪口呆了一下才道：“不会是个坑吧？天底下可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怎么可能把绝学随便传给外人？你参考老金当时，就因为你学了老金这门技术才有了往后那么多麻烦。” 黄子平嗯了一声：“我知道，所以我说我考虑考虑再回复，这不是跟你商量来了么？” “你自己什么意见？” “就职业来说，我还真想要，就怕风险。” “你意思是确定了没风险就要？” “如果他们说的真话，我不要，这门绝学不要失传？那样我们双方都在犯罪，我主要犹豫这个。麻烦我倒不怕，你刚说老金教了我鬼门十三针导致后面那么多麻烦，那是失，我还有得呢？比如你，所以这种麻烦不能计算，任何获得都有代价。” “你告诉我，是想我帮你想想有什么办法能把对方试探清楚是吧？” “嘿嘿，还是媳妇最了解我。” “其实很简单，你说你找个人分享，把胖子找去，就说你们几个人一起学，看对方怎么处理法，如果同意，意味着真带着发扬光大的目的，否则是假。就算不拒绝，不答应，那也是假，你几个人学，对方达不到目的，所有才犹豫。” “靠谱，听媳妇的……” 聊着到了家，黄子平坐下来，段梦莹给他去倒了一杯水。 喝了一杯水，黄子平把段梦莹拉下来坐在自己身旁，说了说沙琅的事和黄小淑的想法。段梦莹听了当然说好，这是在转型，而且是很积极的转型，可以把黄小淑从地面转移到地下，这对未来的敌人是一种很有效的牵制，又让黄小淑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想想就很美好。 两个人相互拥抱聊了半个多小时，段梦莹有电话进来，黄子平趁机去洗澡。等他洗完澡出来，段梦莹已经回了房间，他也打算进去睡觉，手机响，是汪小菲的来电。黄子平接了道：“汪小姐你还有空给我打电话，搞砸了吧？你说你都在干嘛？含蓄点好么？” 汪小菲道：“胖子不见了……” “你废话，你这样闹，他还不跑？” “不是，他进了太平间找不到了……” “他干嘛跑进太平间？” “为了躲我，我追进去没找到，问了管理员，里面没有后门，你告诉我，太平间是不是有后门？” “没有，这要出大事。”黄子平有这个感觉，因为太平间本身就出过两次事，警察调查来调查去还没个结果，“你守住门口不要离开，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吗？新闻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等我。”黄子平挂断电话把事情对段梦莹一说，段梦莹想跟着去，黄子平把她劝住，自己换了衣服，拿了车钥匙，给白九打着电话出门。 黄子平去到医院，白九恰好带上韩国佬赶到，三个人一起往宿舍方向走，最后来到太平间门外。 看了一眼，黄子平好吃惊，太平间门外竟然站了十几人。其中有医护人员，有保安，还有的看上去就知道是汪小菲叫来的帮手。汪小菲整个人很惊慌的模样，见黄子平来到，赶紧拉住黄子平道：“我们进去，进去再找找。” 黄子平道：“电话能打通吗？” “没信号。” “你真的确定胖子是进去了一直没出来？” “我已经看过监控，绝对没错。” “你等等我。”黄子平给陈义打了个电话，然后把两个保安拉到一边，让他们出去走廊外面守着，不相关的人不要放进来。另外再去拿几副对讲机，同时给孔玲燕打了个电话，让孔玲燕立刻赶过来。然后他才走回去对汪小菲道，“已经做了安排，我们等会进去。” “为什么不现在进？” “警察都已经进去过十几次，你自己也进去过，你找到什么吗？得找更多人一起进去找。” “这不是要张扬了？” “有什么办法？”黄子平真有点生她气，“我说你都在搞什么？” “不是你让我来中医院让大家给他压力吗？” “我说的是温柔的方式，你用广播，你竟然能搞进广播室，那是用来做紧急呼叫的广播，不是让你乱搞的广播，你脑子进水了是吧？” 见黄子平说话如此过分，站在汪小菲身旁的年轻男人道：“这事小菲一点责任都没有，是那个死胖子的问题，他就是个白痴，那么多地方不进，进太平间，他是有毛病吧？出什么事都该。” “你什么呢？”黄子平吼了起来，“我警告你，不要侮辱我兄弟。” “耍横吗？想打架是不是？来。” “你大爷，你谁啊？”黄子平本来就很担心，心里很不爽，胖子现在啥情况不知道，这王八蛋还侮辱胖子。是胖子想进太平间的吗？不是为了躲汪小菲？忍不住了，黄子平一脚踹过去，“打就打，老子还怕你不成……” 第四百七十六章 年轻人就是乱 走廊里顿时乱了套，因为这个年轻男人也有几个同伴。他们看自己人被打，纷纷想对黄子平动手，最后被白九和韩国佬给架住。他们感受到白九和韩国佬的力度，知道是练家子，所以才不敢动。汪小菲也在劝，她并没有偏帮年轻男人，而是帮的黄子平，毕竟她也非常担心胖子。 事情最后不了了之，一帮人沉默着。 等了十多分钟，陈义带回来一大帮人，都是医院的医护人员。 孔玲燕也及时赶到，还带上了嘎玛。 黄子平拿到对讲机以后立刻给了孔玲燕一只，让孔玲燕在外面检查所有与太平间有关的监控，他和陈义带着差不多二十人进太平间搜索。 黄子平自己和陈义走在前面，路上他问陈义到底搞到医院的建筑设计图没有？陈义说资料局的人回复，从来就没有过什么资料设计图。白九和韩国佬、汪小菲走第二排，听见黄子平和陈义说的话，白九道：“建筑设计图从来就没有过的意思是没有备案过，还是有备案过却被拿了走？” 陈义道：“我不是很清楚。” 汪小菲道：“这个设计图有什么用吗？我能帮什么忙？” 黄子平道：“没什么用。” 过过通道，进了电梯，缓缓下降，打开已经是太平间的腹地。 走出去，左右各一个停尸库。 黄子平让白九带一队去右边搜，自己负责左边，汪小菲和陈义，以及另外八个医护人员跟着他。 走进去十多米，看见了停尸柜，黄子平转过身对大家道：“两个人一组分开四处找，看到有异样了马上报告。” 其中一个医护人员问：“黄医生，我们要打开冷柜看吗？” 黄子平和陈义对视了一眼，也撇了汪小菲一眼，然后才道：“没上锁的都开一开，行动吧。” 所有人立刻分散，陈义和黄子平一起，韩国佬带着汪小菲，六组人分头搜索。 走着，陈义问黄子平：“子平，这位汪小姐怎么和胖子搞一起啦？” 黄子平道：“我知道也不多。” “年亲人就是乱，他们适合吗？” “你刚认识我的时候，你觉得我和段小姐适合吗？” “那不一样。” “就一样，走吧，这事说来也是诡异，怎么太平间总出问题？这次还出到胖子头上，要是找不到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黄子平心里比这里面的空气都要凉，他不怎么敢往深处想，怕是很不好的结果。事实上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没有好结果的几率更大。 这问题陈义无法，亦不敢回答黄子平，只能沉默，到处查看。 里面的空气好冷好冷，加上心冷，黄子平整个人都在发抖，但没有像上次带白九和老美子来的时候那样不愿意走，而是坚持着四周仔细看，哪怕很危险的、不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一找。 相对于两三个人找，停尸库真的很大。但那么多人一起找，不用五分钟，基本上所有地方都已经翻过一遍。找不到胖子就算了，竟然还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黄子平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用对讲机问孔玲燕：“孔玲燕你那边什么情况？找没找到有用信息？” 孔玲燕道：“暂时没有，监控基本上没被动过手脚，很正常。” “能看见胖子进去了没出来吗？” “对，他怎么穿的你的衣服？” “我下午做手术，晚上才结束，和胖子一起吃的晚饭，衣服忘了拿，我的钱包还在口袋里面。” “钱包？” “对。” “老板等我一下……”说完这句，孔玲燕那边进入了沉默，隔了差不多一分钟才恢复说话道，“你钱包里有一张金属的会员卡被做过处理，能定位，我已经找到胖子的位置，不过你最好先上来。” “你确定吗？” “这就是你的信号。” “我马上来。”黄子平转身对陈义道，“把人都带回去做好思想工作，这件事不要传，不要传，不要传。” 陈义一脸严肃道：“子平放心，我保证办的妥妥当当。” 黄子平对韩国佬招招手，再叫上白九，带上汪小菲快速回地面。 刚出通道口，没被黄子平允许进去的汪小菲那些朋友立刻围上前，问汪小菲找到人没有？汪小菲在上来的途中已经得到了黄子平的交代，所以说了假话，让他们先回来，她跟着黄子平来到监控室。 孔玲燕和嘎玛都在监控室，嘎玛在反复倒监控，孔玲燕则盯着自己的平板电脑。见黄子平走到身边，直接把平板电脑递过去道：“这是二号定位器，活动速度很快，应该是在车里，出城的方向。” 黄子平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不对啊，打电话没有信号，监控没看见人出来，怎么就出来了呢？” “可能太平间里面真有暗门。” “警察进去搜过不下十遍，什么都没发现。” “警察不是万能。” “黄小淑也进去过。” “黄小姐之前做过了有暗门的假设。” 黄子平不死心，拿出手机再次给胖子打过去，还是打不通。而看着平板电脑上的红点，确实一直在移动，速度还特别快：“有地图没有？我想看看他在什么地方。” “西城区，走的还不远，要去追吗？” 汪小菲一直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忍不住了，拉了拉黄子平的臂膀道：“你刚说有胖子的消息，人呢？你们说什么？告诉我。” 黄子平指了指屏幕上的红点：“你来找胖子前我和胖子一起吃东西，我走的时候外套忘了拿，我的钱包在外套的口袋，钱包里有定位器。” “不明白，怎么钱包有定位器？”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清楚，现在这个红点就是我的钱包，监控拍到胖子穿了我的外套，显然外套在他也在。” “那我们快去追。” “孔玲燕你和我一起走，韩国佬你和他们一辆车，白九你跟我，汪小姐你一样，走。” 来到停车场，黄子平立刻掏出车钥匙，把车门打开，车钥匙交给白九，他和汪小菲上后座。 呼一声，白九启动车子开出马路，往西城区跑。 跑了一段路，对讲机传来孔玲燕的声音：“老板，我们在你们后面两公里，你们在前面上高架左走直开，我们会追上你们。” 黄子平道：“你通知一下我们的人，让他们过来，你给他们路线。” “所有人吗？” “果园要有人留守。” “明白。” 通讯结束，黄子平告诉白九路线，白九加速往前跑，段梦莹的车，马力大，速度很快。 十多分钟后，孔玲燕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告诉黄子平他们就在后面。另外有五个手下沿环城高速出来，距离十二公里。还有就是，信号已经停下来三分多钟，看情况是已经到达目的地。黄子平问她目的地是什么鬼地方？她说是碧海制药工厂的厂区内部。 黄子平听了脑子一团浆糊，赶紧让白九加快速度。 不一会，来到碧海制药工厂大门外面的马路，黄子平下车上了孔玲燕的车，拿过平板电脑对照，果然信号是在厂区内部，和他们的距离就两百米左右。黄子平进过去，知道厂区里面的布局，根据方向推算，那是在宿舍：“怎么这样？孔玲燕你能保证这个信号没错？” 孔玲燕很肯定的口吻：“绝对没错。” “黑监控，看看刚刚是不是有车进去过，前门后门什么门都看一遍。”黄子平把平板电脑还给孔玲燕，下车给段梦莹打电话。当时汪小菲也下了车，走到他前面像有什么话说，他直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走开五六步，电话接通立刻对段梦莹道，“梦莹，帮个忙，把工厂这个时间段的负责人找出来大门外面。” 段梦莹道：“什么工厂？” “碧海制药，这事很诡异，一时间和你说不清楚，你先帮我办。” “你在大门外？” “对。” “行，你等一下。”段梦莹挂断电话，过了两分钟打过来，“已经通知过，你告诉我吧，怎么回事？” 黄子平把眼下的情况说了一遍，段梦莹听了就一句话，立刻赶过来。 这边挂断段梦莹的电话，孔玲燕那边也说话了：“老板，刚刚信号停下来前后的时间，厂区只有出来送货的车辆，没有进去的车辆。” “怎么回事？见鬼了吗？”黄子平给急死了。 有个人的着急程度不比黄子平浅，是汪小菲，她又走近黄子平：“为什么不进去？” “等人出来接，这是我岳母的工厂。” “你岳母的工厂？”汪小菲脑子很乱，“到底发生什么事？我现在很乱。” “我也很乱，先不烦我。”看见有人从里面出来，黄子平撇开汪小菲迎过去。 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加快步伐走到黄子平面前道，“黄董，我是值班厂长候武，段小姐让我配合你。” 黄子平道：“你带我到宿舍楼下，把所有保安，包括不在值班的悄悄从宿舍叫下来。” “没有问题，黄董，你请。” 黄子平对白九他们招招手，所有人下车，包括孔玲燕，一起进去厂区。 第四百七十七章 防空洞 来到宿舍楼大门前，候武一个人上楼去保安宿舍。 黄子平问孔玲燕：“是这没错吧？” 孔玲燕指了指平板电脑的屏幕：“就这，七层楼，我们得一层一层搜。” 黄子平自然知道这个，这定位器不够科学，不然不用找保安帮忙，自己就能搞定。 不到五分钟时间，候武带下来二十多名保安，加上在岗调过来的一部分，总共是二十五名，他们穿着整齐，齐刷刷站在黄子平面前。 黄子平让孔玲燕调出胖子的截图，把平板电脑拿过来让他们看：“我要找这个人，他就在宿舍里面。我不管男宿舍还是女宿舍，给我把人找出来。但有一条要注意，尽量不要起冲突，不论是对这个我要找的人，还是对在宿舍里面休息的员工。可以让他们配合，找的仔细些，任何有可能藏人的角落都不要放过。” 保安队有正副队长，他们两个人分工合作，一人带一队，奔向男女宿舍。 黄子平对白九和韩国佬道：“你们一人跟一队。” 白九和韩国佬连忙追上去，这时另外几个手下已经赶到。黄子平想了想，没让他们进来，反而让嘎玛拿了车钥匙出去，让他们分两辆车，把前后门都看起来，注意有没有可疑的人出去，有就抓起来。 看着男女宿舍大楼一层层亮起灯光，传下来吵杂声，黄子平对孔玲燕道：“信号现在怎样？” 孔玲燕道：“已经好久没有移动过位置，这件事你要通知黄小姐吗？” “她不在港海城。” “黄重和小江回来了，刚下车。” “你怎么知道？” “三伦岛回来以后，每个人身上都装了定位器，黄小姐没告诉你？” 黄子平没回答，他还真不知道，黄小淑没说。当然没回答的原因不完全是因为这些，而是段梦莹来了电话，她就快到，问他这边的情况？黄子平走开几步道：“正在搜宿舍，员工意见很大，不过没办法，这件事实在是很诡异，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弄清楚。” “对，一定要找到胖子，只有这样才能搞清楚到底医院的太平间有何问题。” “我知道，你不用开车开那么急，注意安全。” “我开不快。” “我已经听见发动机的声音，你开的豪车，能这么大声，肯定已经很快。” “那我专心开，等会见。”段梦莹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段梦莹赶到，身上穿的还算正常，脚下是拖鞋，显然是很着急出的门。她抬头看了看宿舍大楼，焦急的问黄子平怎么还没找到？见黄子平摇头，她走向孔玲燕：“信号我看看，怎么不会锁定？平行的吗？” 孔玲燕道：“是平行，三维的有漏洞，信号也差一些，黄小姐不让搞。” 段梦莹站回到黄子平身边，一起着急的等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整一大栋七层宿舍楼都已经被搜索过，正副队长跑下来向黄子平和段梦莹汇报，没找到人。 搞什么？怎么可能会没找到？黄子平问孔玲燕：“具体在哪？中间还是左右两边？” “不能圈定具体，就这一个范围。” “重找吗？” “你决定。” 重找吗？黄子平抬头望了望灯光通明，人声沸腾，一颗颗站在窗户后，阳台前的脑袋，心里想着，有点决定不下来。段梦莹是最了解他的，也听到了他和孔玲燕的对话，他道：“我们是高层，上面那些员工都知道，他们没有太多情绪，不会反抗不配合。所以找不到是真没有，重找没有意义，或者我们可以换个方式找。” 黄子平和段梦莹对视着，猛地明白过来：“衣服？” “对。” “范围太大。” “发动员工。” “可以，我有点乱了，幸好有你。” 段梦莹立刻让保安队长去找个手提喇叭，她自己先看了看图片里黄子平的外套，然后用手提喇叭对整栋宿舍楼的人道：“各位同仁，我是段梦莹，今晚这件事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就先不说，打扰你们了。不过还希望你们再帮个忙，都回去翻翻自己的衣物，看能不能找到一件上白下黑的男式羽绒服，里面还有个钱包。都去吧，抓紧时间，找到了报告一声，先谢谢了……” 老板发话，而且说的很令人舒服，楼上的员工都不带情绪的行动起来，回去自己各自的宿舍翻箱倒柜。 又是着急的等待，一直没有收到回报。 眼看十分钟都要过去，段梦莹只能继续开口，问员工们都搜完没有，得到的回答是，都已经搜完。 竟然没有。 黄子平要疯掉，这他妈的到底发生什么事？ 想着想着，忽然一个念头从黄子平脑海闪过，他赶紧问孔玲燕：“会不会是在地下？” 孔玲燕想了下道：“有这可能。” 黄子平问段梦莹：“宿舍楼有地下室吗？下面是什么地方？” 段梦莹不确定的口吻：“没有吧？” 黄子平对白九和韩国佬道：“你们去围墙外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是不是有门，找地下室。” 白九和韩国佬一人走一边，往宿舍楼后面绕。 黄子平没闲着，转而对段梦莹道：“给咱妈打个电话，问问她知道不知道宿舍楼下面的情况。最好能找到设计图，或者设计师。这件事很严重，肯定不是偶然事件，否则怎么会跑来这里而不是别处？” 段梦莹知道黄子平说的有道理，所以即便已经很晚，这个电话还是得打，立刻走去远处打。尤雪接的很慢，而且因为时间太晚，带着不爽。但听了段梦莹说的问题以后，立刻清醒过来，把该告诉段梦莹的都告诉了段梦莹。听尤雪说完，段梦莹显得非常震惊，连忙跑回到黄子平身边。 黄子平一直都远远看着段梦莹聊电话，看见她跑回来的脚步就知道出了大事。果然没猜错，段梦莹竟然说，尤雪告诉她工厂是建在一个老防空洞上面的，那是几十年前打仗时期留下来的防空洞，出口在工厂后山竹林，但已经封闭起来，而且已经封闭了好几十年。 黄子平听了好震惊，但心里也有了底：“肯定是这个地方，我们过去。” “要带保安不？” “带，走。”黄子平往后门方向走，边走边给白九打电话，“白九，通知韩国佬去后山的竹林。” 挂断电话，看看身后，孔玲燕和嘎玛跟来了，段梦莹还在分配那些保安。 黄子平想想，让孔玲燕通知前后门的手下，都赶去后山的竹林。 一行人很快走到后山，当时白九和韩国佬已经找到防空洞入口。黄子平四周看了看，入口被伪装的很好，竹林外面还是一片菜园，平常基本上不会有人进来。不用想，这个防空洞里面绝对是有秘密、有大问题。 报警吗？黄子平犹豫着，见段梦莹带保安过来了，他迎过去道：“这地方好奇怪，我们要先谈谈。” 段梦莹聪明人，自己也明白，所以跟着黄子平走远几步：“你是不是怕这地方和工厂有关？” “是，所以我得先和咱妈谈谈。” “那你打吧。” 黄子平拿出手机给尤雪打过去，很快接通，他说话也爽快：“尤总，我们在防空洞入口，这个地方被伪装的非常好，洞里肯定有问题，你能不能多说些这个防空洞的事？” 尤雪道：“我除了知道那地方有个防空洞之外，什么都不知道，没话跟你说。” “那我进去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吧？” “有什么影响？我都不知道，你想干嘛干嘛，我相信你处理问题的能力。” “知道。”尤雪态度真够差，不过就这个时间打扰她，也挺正常，“你休息吧，晚安。” 尤雪挂断电话。 黄子平耸耸肩对黄子平道：“咱妈说她什么都不知道，相信我们处理问题的能力。” 段梦莹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黄子平还来不及回答，白九那边喊道：“老板，门口的隐秘处有监控。” “在正常使用的监控吗？”黄子平跑过去，对孔玲燕道，“你给看看。” “我正在弄。”孔玲燕操作着平板电脑，边操作边道，“监控正常，里面有信号，有建立防风墙，强度不错，我尝试能不能破。” 黄子平盯着屏幕，看着孔玲燕用平板电脑黑进去，然后能看见里面的画面。那一秒无比吃惊，里面竟然是个实验室，其中一面墙的架子上放着许多玻璃罐子，用福尔马林药水泡着许多人的头颅。旁边还站着有活人，不过还没看清楚那些活人的长相，画面却忽然消失了…… 黄子平赶紧问：“怎么回事？” 孔玲燕很郁闷：“被踹出来，进不去了，这情况要报警吗？” 报警吗？黄子平想到那些头颅，觉得要报，不过也就拿出来手机的一刻，却被段梦莹拉住，段梦莹摇了摇头道：“不能报。” “怎么啦？” “对方已经知道我们，胖子还在里面，报警则胖子死。另外我还看见原来仓库丢失的那一套设备。” 第四百七十八章 谈不好的交易 尼玛，还是和碧海制药有关，真他妈的麻烦一拨拨。 黄子平烦恼死了，眼看就要过年，能让人安安稳稳过一阵子吗？ 他道：“这情况我们也不能乱进去，搞不好那就是我们的责任了。” 段梦莹思考着道：“既然他们已经知道外面有人，我们能不能试试敲门去谈谈？” “怎么谈？说什么？我就搞不懂，你妈说这地方和工厂没关系，怎么被盗的设备在里面？”黄子平感觉里面的实验室也是搞制药研究的，那些泡在福尔马林药水里面的头颅就是很好的证明，这他妈的还是违法的，难怪搞那么神秘。 “要不打个电话跟咱妈说说？” “你打，你说的更清楚，毕竟我不知道偷的什么东西。” 段梦莹只能打，和尤雪说了几分钟，大概尤雪也觉得事态严重吧，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她过来看一眼。 黄子平他们等着，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尤雪来了，带上欧阳斌和她自己的秘书，她走到黄子平跟前道：“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黄子平道：“人，我的兄弟，胖子，他进了太平间就失踪了，我们追到这里来。” 尤雪一阵愤怒：“你胡言乱语什么？在你们医院太平间失踪怎么会追到这里来？” “他穿了我的衣服，我衣服里有定位器，现在信号在里面。” “报纸说你们医院的太平间很邪门，会丢尸体是真事？” “是真事。” 欧阳斌道：“里面那些头颅不会就是来自医院丢失的尸体吧？” 黄子平刚刚有想过这个问题，有和段梦莹分析交流过，他们都觉得这是真相。所以这件事哪怕和碧海制药无关，都和医院有关，真的不能胡乱报警。但不报警，胡乱进去也是不妥，毕竟是实验室，谁知道打开门会是怎么个状况？要是里面有有毒的气体放出来怎么办？隔壁几百米就是工厂区，得毒死多少人？ 黄子平道：“我和梦莹都觉得是，就算不说仓库被盗的设备，这地方和工厂区那么近，就在工厂区的地下，这显然和工厂有关系，甚至和股东有关系。” 尤雪道：“把他们都召集起来，我们内部解决，但这个地方要包围起来，不能让别人靠近。” 黄子平摇头道：“这绝对不是。” “怎么不行？” “我兄弟在里面，要救出来。” “围起来再救，你着急什么？现在是先找到这个鬼地方的负责人，搞清楚里面什么状况，实验室你知道吗？搞不好我们都得死在这件事上面。” “你以为你一时三刻能把这实验室的负责人找出来？我觉得会不会和内奸有关？” 段梦莹也对尤雪道：“我也那么想，妈你到底有自己心里的怀疑没有？” 尤雪不说话，看眼神是有，不想说。 欧阳斌道：“尤总，我觉得这件事可以这样处理，不惊动股东，毕竟股东之中什么人都有。就我们自己想办法进去确定情况，如果是和我们有关的我们就毁尸灭迹。如果和我们无关，我们就报警，该谁负责谁负责，让警察查。” 尤雪骂道：“你是没睡醒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吗？里面是实验室，知道什么叫实验室吗？根据子平和梦莹看见的画面，里面还是违禁类的实验室。如果研究的是毒气之类，你进去找死？即便你不怕死，气体要是被放出来，我们厂区就在隔壁，你想过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没有？” 欧阳斌很委屈的口吻：“我说的前提就是我们想办法进去，这个想办法当然包括这方面。” 黄子平道：“我比较赞同这种做法，我们自己的实验室有防毒装备吧？” 段梦莹道：“有装备！另外我觉得这件事要快点决定，因为对方肯定已经看见我们，这四周都是摄像头，他们毫无动静是为何？反正我不相信他们毫无动静，肯定在想什么解决办法，我们不能给他们时间。” 几个人正在争执，忽然黄子平的手机响起来，来电的是一个被隐藏的号码。黄子平接通，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男人声音：“黄先生你好，我想我们需要谈一个交易。” “你是谁？”说着话，黄子平给段梦莹和尤雪、欧阳斌、孔玲燕打手势，告诉他们电话另一端应该是实验室里面的人，“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 “我手里有个胖子，我把这个胖子还给你，你们离开竹林。” “否则呢？” “那对不起，如果你们做些我不喜欢的事，首先我得先让你们失望。怎么样？你要不要救这个胖子的命？” “我考虑考虑。” “两分钟以后我再给你打过去。” 电话传来嘟嘟声，黄子平连忙对他们道：“这家伙经过变声处理，应该是我们熟识的人，至少是尤总你熟识的人。他说和我做个交易，我们离开这个地方，他放了胖子。” 尤雪道：“不行，这交易不能做，你无法确定你兄弟是不是还活着，只是看见信号而已，他可是在太平间失的踪，而这地方是拿尸体做研究的……” “我也这样想，所以我说考虑，他说给两分钟。我们说说吧，怎么办？” “坚决不妥协，不能让他们转移走，我还是相同的意见，围起来。” “我的人，和工厂的保安都已经做好。” 段梦莹道：“你自己怎么想？” 黄子平迟疑了一阵道：“这个交易我也觉得不能做，毕竟涉及碧海制药。我拖时间吧，先确定胖子是不是还活着。你们各自准备，比如让人从厂区拿装备出来，我们穿好装备进去。又比如做好最坏打算，先找好关系看怎么处理这个事。” 欧阳斌道：“这想法靠谱。” 尤雪也同意下来，走开去打电话。 这时站在远处的汪小菲走过来问黄子平：“这是你们公司的机密，我不是很适合听，但我真的想救胖子，他这失踪我有责任，我可以帮到什么忙吗？我爸是副市长，手里有点权力。” 黄子平道：“现在不是权力的问题，这事搞不好不但救不回胖子，我们自己都得搭进去，所以给我们点时间，你去韩国佬那边去。” 汪小菲很不乐意走了开去，急死了却不能参与，帮不上什么忙。 两分钟一到，黄子平的手机立刻响起，还是刚刚的被隐藏的号码，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黄先生，时间到，你对我的建议考虑的怎样？有决定了吗？” 黄子平道：“我的兄弟我当然得救，但我得先确定他还活着，你让他听电话。” “可以，你们先离开。” “你信我吗？” “不太信。” “一样。” “所以就拿些实际的出来，毕竟我们都不是傻子。” “我在外面布置了一百多人，你们现在不走就不会有机会走，把自己搭上值得吗？” “你不用恐吓我，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你选吧，让我兄弟给我电话，我给你两分钟，你不同意，我自己进去找。”黄子平很干脆的挂断电话，把白九招呼过来道，“让外面的兄弟和那些保安都注意点，对方可能来了人……” 白九问：“多少？” “号称一百。” “黄重和小江已经回来，另外还有几个兄弟，要不要都叫过来？” “黄重和小江可以来，还有海狗和山猫，速度快点，”黄子平转而对孔玲燕道，“对方的隐藏号码能不能查出来？声音能不能复原？” 孔玲燕道：“号码估计差不到，声音复原难度比较大，我尽量尝试吧。” 黄子平把手机交过去，孔玲燕把录音文件提取出来，然后进行分析和复原。 另一边的段梦莹已经联系好工厂里面的人，有人拿装备出来。这边尤雪也大致已经想好退路，都围过来问黄子平谈的怎样？黄子平告诉他们，对方还有一个处理办法，就是强行用人赶他们走。这个问题要想解决的办法，他已经把自己的人都叫来，都在来的途中。 正谈着，手机响起来，还是那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黄先生，我可以保证胖子没问题，你现在走，我们都不想闹大对吗？闹大了对碧海制药没有好处。” “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兄弟的安全情况。” “你们去厂区正门，半个小时以后我派人把你的兄弟送过去，你看这样如何？” “不可能，就现在马上送出来，否则我进去。”黄子平是觉得胖子可能已经凶多吉少，否则对方不会连个电话都不让胖子打，要不就是胖子被他们虐的很厉害，没有打电话的能力，“你做个决定吧！” “那就没什么好说了，这是你的选择。” “行，如果我兄弟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会找到你。” “我等着，但首先你得把自己的命保护好。” “还来恐吓，你觉得有意义？” “那我就给你来点真实东西。” 对方挂断电话，随即不到一分钟，轰隆一声爆炸声来自工厂那边，远远看去，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黄子平都给吓傻了，赶紧让段梦莹打电话回厂区问问发生什么事，最后证实是办公楼发生爆炸。不用想，肯定是对方搞的鬼，办公楼根本没有什么能爆炸的东西，是被装了炸弹。 第四百七十九章 有敌人来 尤雪对黄子平道：“我回厂区，你找个人和我一起。这边你处理，厂区我处理。这件事肯定和工厂有关了，我那边控制着不让警察进来。你这边一样，不能让他们出来。” 黄子平道：“行。” 白九道：“老板，我去，我顺带组织一些人去搜一搜，看看什么地方还有炸弹。” 黄子平同意下来，有白九保护尤雪，要安全些。 尤雪带着白九刚走，黄重和小江赶到，黄子平把黄重抽出来道：“重你带段小姐和孔玲燕离开回去厂区的保安室，汪小菲你一起去。” 段梦莹知道怎样不给黄子平添乱，离开是一种帮忙，所以很爽快的同意。汪小菲开始不同意，但看见事态似乎比想象的要严重，段梦莹也劝了她两句，她只能跟着走。孔玲燕走最后，她对黄子平道：“这个录音我会再想办法复原，我也留意着警察那边的情况，另外再看看能不能再连接实验室里面的网络。” 黄子平道：“还有一件事，看看黄小淑在什么地方，你联系她，告诉她这边发生的事，现在闹大了必须告诉她。” 孔玲燕应答着带上嘎玛去追段梦莹他们。 黄子平看看自己身边，有四个手下、小江、韩国佬，以及六个保安，他对小江道：“把我们的人分配一下，大门口要守住，不要让人出来，韩国佬你跟着我。” 韩国佬跟着黄子平出去菜园大门口，刚到，那个神秘隐藏号码的主人又给黄子平打来电话：“黄先生，我已经给你显示过真东西，你还不能作出正确选择吗？” 黄子平道：“你让我走是希望里面的人转移吧？大概还有些什么重要的东西要转移。我告诉你，刚刚不可能，现在你炸了我的工厂更不可能。” “看来我得继续炸，我可以不要里面的东西，直接把实验室炸掉。你知道，实验室的上面是宿舍楼，会倒塌，住着好几千人，你承担得起这个结果吗？” “你说我就信？你如果敢炸，你需要和我那么多废话？直接炸掉毁灭证据。” “那是我觉得我还有选择，主动权在我手里。” “错，我从来不跟敌人妥协，因为你肯定杀了我的兄弟，是吗？” “我没有那么残忍。” “你他妈的能虚伪点吗？尸体你都偷，别以为我不知道里面在研究什么东西，肯定是违法的东西，你很害怕穿帮。” “我是怕，但我有问题，碧海集团逃不了干系。我们一人退一步吧，我撤退，你也撤退，这样我们双方都不会有问题，你想想吧。” “我不用想，除非你把我兄弟放出来。” “黄先生，这话假了，我把人放出来，你没有了顾虑会立刻闯进去吧？” “打个电话可以吗？” “那个胖子现在不是很方便，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你要不要撤退就一句，如果不要，我只能炸掉实验室。” “没商量。”黄子平对韩国佬做着手势，拿到韩国佬的电话，打开信息文档给白九打了一串字：对方有可能会炸实验室，让段小姐立刻把宿舍里面的人转移去安全的地方集中，“而且我不怕你炸，刚刚的爆炸肯定已经惊动四周，肯定有人报警，你再来一次，会有消防和警察来，到时候就不是我包围你了……” “反正没选择，我炸了实验室，警察来了能找到什么东西？” “那你就炸，废话少说。”黄子平挂断电话，当时韩国佬刚和段梦莹通完电话，黄子平给她打过去，“梦莹，动作要快。” 段梦莹道：“我已经吩咐下去，已经在撤退，对方真会炸吗？” “现在不会，下一次再打过来就不知道了。我觉得他也是在拖延时间，不知道是不是里面正毁灭着证据。” “他们想要回里面的人，里面的人是最好的证据。” “对，还有些估计是很重要的东西，比如实验数据，能证明负责人身份的东西之类。对方会尽量和我们谈，但如果真的谈不来，只能先保命，随便谁都会这样想。” “这人到底是谁？”段梦莹一阵烦躁，“你觉得胖子还活着吗？” “我希望他还活着。”黄子平哎了一声，“我有电话进，是黄小淑，先不跟你说。” 挂断段梦莹，接通黄小淑，立刻听见黄小淑那边道：“我的老板，怎么会发生这种乱七八糟的事，现在对方怎么个动向？” 黄子平把刚刚和对方的谈话内容说了一遍：“在安排，在犹豫，在等吧，我们这边一样，但胖子在里面很被动。” “你解决这个问题就按照胖子已经挂了的想法来，不能想那么多，先保更多的人吧。另外，千万千万不能让警察发现，并且进去，那实验室里面肯定和碧海制药有关，对方因为这件事麻烦，碧海集团也会因为这件事麻烦。” “我知道这个。” “我赶不回去，老金还没到目的地，你身边有谁？” “韩国佬。”听见后面有声音，黄子平回头看了看，看见海狗和山猫走过来，接着又道，“海狗和山猫刚到。” “全部人了吗？” “该来的都来了，除了白九和黄重保护段梦莹和我丈母娘之外，其他人都在四周。” “我的意见是用最快速度进实验室，我们控制了里面的人就能掌握主动。还有，最后让韩国佬去四周找找，看看里面的研究室是用外面的电力还是自己发电。如果是外面，把电关掉，通讯切断，不要让他们和外界取得联系。” 挂断电话，黄子平立刻让韩国佬去找，让山猫也去帮忙，就海狗一个人跟着他。 望了望厂区里面，火光已经不怎么能看见，浓烟也已经没那么浓烈，显然是有人在救火，能听见沸腾的人声。黄子平拿出从医院拿来的对讲机呼叫孔玲燕：“孔玲燕你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孔玲燕道：“警察和消防那边都没有接到消息，录音暂时还搞不定。我现在在查看厂区的监控，看看谁放的炸弹，还有什么地方有，以及有什么有嫌疑的人。好乱啊，一时间估计也是找不到突破点。” “你继续努力。” “哦，老板等等，嘎玛这边有发现。”孔玲燕那边停顿了有半分钟才道，“工业大道入口来了好多车，有二十辆左右。有人在下车，很可能是敌人，他们下车时都戴上只露出眼睛的黑色头套。他们手里还拿了武器，是大砍刀，两手抓的那一种，大概有一米二长一把。” “我去，还真的来？冲我们这个方向还是厂区？有多少人？” “最少都有一百，去的你们竹林的方向，他们从菜园西北角穿过去，距离一公里左右，你们快做准备。” “车里有人留守吗？” “有。” “厂区的大门都关闭好没有？” “关闭好。” “你通知段梦莹，让她立刻组织剩余的保安。再找些靠谱的男员工把门堵住，把能进去的围墙都堵起来，不要让人进去。对，拿上一切能拿上的武器，另外再把这件事告诉白九。” “我明白了。” “要快。”结束通讯，黄子平立刻给韩国佬打过去：“韩国佬，对方有人来了，最少一百，都带着头套，拿着一米二长柄的大砍刀，和我们的距离大概一公里，估计很快就能赶过来。你们快回来组织好防御，我们不能让这些个王八蛋把实验室里面的人接走。” 电话另一端的韩国佬听了倒抽一口凉气，一百多人，有武器，这要怎么搞？保命那没有任何问题，要防守问题就大了啊。站在旁边听着黄子平说话的海狗也是一脸不自然，他的想法和韩国佬差不多，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韩国佬不说话，黄子平道：“搞什么？说句话，有主意没有？” 韩国佬道：“我们估计挡不住那么多人，你告诉我他们的方向，我们出外面，利用竹林的环境伏击他们。” “菜园西北角，我把海狗派给你，我回入口找小江。” “行。” “海狗你去西北角。”说着话，黄子平自己往回走，去实验室入口找小江，直接走到小江的跟前道，“有敌人来，一百多，都带着长砍刀，让兄弟们都准备好。” 小江道：“这些敌人强吗？” “不知道。” “我们还有帮手没有？就这么多人，肯定打不过。” 帮手？还能有帮手吗？有，比如梅芳的人，但这件事黄子平不想让梅芳知道。现在看来没有过多选择，只能走开几步去给梅芳打电话，接通立刻道：“梅小姐，有个事需要你配合，你现在立刻把你的人组织起来，越多越好，用最快速度来西城区工业大道碧海集团的工厂。” 梅芳没问黄子平发生什么事，满嘴就答应下来，说立刻组织人手。黄子平刚结束和她的通话，孔玲燕那边呼叫，说找到有炸弹，也看见装炸弹的人，竟然是其中一个保安，现在黄重正去抓这个保安的途中，而这个保安装炸弹的地方是饭堂的厨房。 黄子平倒抽一口凉气，尼玛，饭堂的厨房，那地方有天然气，爆炸起来不是开玩笑的事，对方到底要玩什么？ 第四百八十章 有顾忌的战斗 黄子平用着急的口吻道：“无论如何都要让黄重抓住这家伙，通知白九让他过去把炸弹拆掉，动作要快。” 孔玲燕那边传来沙沙声，对讲机接收有问题，黄子平原话复述了一遍，她才收到，说已经通知过白九，她继续找找还有没有炸弹，再联系。 黄子平把对讲机插好，对小江和四个手下道：“我已经叫了帮手，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海狗和山猫，以及韩国佬、厂区的保安都在外围尝试伏击敌人。我也过去，你们留在这里，无论听见什么声音，务必要坚守你们的岗位，除非真的守不住，否则不要走开半步。” 小江道：“我们没问题，可是老板你一个人行吗？” “没什么不行，外面不是有人吗？我过去。” “那老板你小心。” 黄子平连忙往西北角走，走了有两百米，忽然身后跳出来一个人，是山猫，吓他一跳。 当然山猫也吓一跳：“黄先生你怎么到这里来？敌人很近了，你回去吧！” 黄子平道：“我和你们一起。” “敌人有刀，而且人数众多，你在很危险。” “我还可以。”黄子平看见不远处有一根倒落在地上的竹子，一米多长，他走过去拿起来，“我有武器。” “那你跟着我，到竹后来。” “你们什么安排？” “我和海狗、韩国佬三个人每个人守三十米。那些保安集中一起守最靠边的三十米，那边是围墙，田埂要高些，容易守。总共是一百二十米的防线，我们尽量能抵挡多久就坚持多久，我们有救兵是不是？” 黄子平点点头：“对。” 黄子平观察着四周地形，附近很适合附近，竹子非常多，很杂，这儿一堆，哪儿一堆，敌人无法把人数都铺开。玩突袭，一袭击完就躲，确实是能坚持一些时间。当然也是因为晚上的缘故，如果是白天，基本上不太可能。再看看竹林外面，是菜园的篱笆墙，有一米二高，是用竹子做的。 往远处再看看，不到两百米的开外，已经能看见一大袭手电筒光芒，显然都是敌人。 黄子平看着想着，对山猫道：“把韩国佬和海狗叫过来。” 山猫没有问为什么，而是立刻去叫，而因为他们就在不远，所以很快三个人一起走回来。 黄子平对他们道：“我已经给梅芳打过电话，让她把所有人聚集起来帮忙。这需要时间，大概一个小时，现在过去了五分钟左右，我们至少得顶五十分钟。就在竹林这里的话，肯定是做不到，我们得步步退守，防线从篱笆墙开始，藏在后面，他们过来一个敲一个。记住，别打死，他们都过来以后我们再进竹林，先打他们手里的手电筒再打人。” 三个人听黄子平说完，望了望外面的篱笆墙，似乎是个靠谱的主意，所以立刻答应下来，分开往外面跑。 黄子平没有跟出去，只是来到竹林边沿看着篱笆墙，和竹林距离有五十米左右，中间是菜地，已经被采摘过，剩一些菜梗。再看看自己身后和左右，猛地看见十多米开外有一大堆板砖，黄子平灵机一动，跑过去把这一堆板砖推倒，迅速的砸，把一块砸成两块，等到敌人快到篱笆墙才住手。当时敌人把手电筒全灭了，动作慢了轻了起来，看情况是打算来一场悄然袭击。 黄子平藏在竹堆，拿出手机调成震动，然后把对讲机关掉，发短信告诉孔玲燕，手机联系。 孔玲燕很快给黄子平回复：找到两个炸弹，白九已经拆了一个，正在拆另一个，黄重成功了，抓到了保安。 忽然间，一声痛苦的惨叫从篱笆墙传来，敌人已经在尝试越过篱笆墙，韩国佬他们动了手。黄子平也不客气，拿起一块块板砖直接往敌人的人堆里噼噼啪啪砸过去。一时间惨叫声连连，黄子平甚至能嗅到血腥味，显然有不少敌人被砸的头破血流。不过这些敌人肯定也经常打架，很有组织，知道自己被伏击，赶紧分的非常散，靠着篱笆墙，然后用力推。 黄子平无法砸了，只能停手。 有那么巧，口袋里传来震动，拿出来看了一眼，是白九的来电。 黄子平接通，白九道：“老板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黄子平道：“敌人已经来到，我们伤了他们一些人，你那边呢？” “两个炸弹已经拆下来，段小姐说厂区这边没问题，让我和黄重出去帮你的忙，我现在过去。” “炸弹还能不能用？” “能。” “拿过来，等会用来炸研究室的入口，我们要是守不住，里面的人也别想出来。你先过去安装好再到西北角来，要快，快，快。” “明白。” 黄子平挂断电话，再看看外面，敌人已经推倒一部分篱笆墙。韩国佬和海狗、山猫他们出击了，噼噼啪啪用伸缩棍打。他们下手挺重，但目的都是打晕，把手脚打折，让敌人失去战斗力而已，不要人命。他们很强悍，速度又快，但架不住敌人太多，而且不怕死，一窝蜂涌过来。 实在顶不住了，他们三个人跑回来，敌人追着，这下黄子平找准机会又噼噼啪啪拿起板砖砸出去。 刹那间，又是鬼哭狼嚎，能看见有敌人摔在地上爬不起来。同时间黄子平也看见有五个敌人抓着大砍刀分散向自己的方向围过来。黄子平不着急走，他手里抓着板砖，瞄准了砸，五个，砸中一个，另外四个眼看来到有十米距离了才赶紧往后面退，来到山猫埋伏的竹堆后面。 敌人很快追过来，因为环境复杂的缘故，他们放慢步伐，四个人有组织，有配合的往前搜索。 当然就他们这种组织和配合，对山猫这种退伍军人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只见山猫从地上随便捡了块小石子往他们身后砸过去，趁他们都往后面照的时候，迅速出击到他们身后，噼噼啪啪发动攻击。敌人倒下两个，山猫却没有乘胜袭击另两个，而是捞了一把砍刀，往黄子平所在的地方一扔，自己往另一个竹堆跑。 啥意思？让自己用刀？黄子平看看地上长长的砍刀，迟疑了一阵，没有捡起来，继续用自己手里的竹子。 眼看敌人靠近以后分绕两边打算包围山猫，黄子平打算出去从背后袭击他们，猛地看见另一拨的敌人进来，有十二三个之多。心里那个郁闷，但还是一咬牙跑了出去，从背后袭击了一个敌人。山猫这时也搞定了另一个，不过惨叫的声音把刚进来的十二三个敌人惊动了，他们快步跑过来。 对付三四个和对付十二三个有很大区别，同样的招肯定玩不灵，黄子平只能跟着山猫往后面退。 藏在竹堆后，黄子平喘了几口气，远远看去另一端防线，能看见很多手电筒的光芒，看这架势显然是没有受伤的敌人都已经全部进了竹林。 黄子平掏出手机给梅芳打过去，压低声音道：“梅小姐，你的人什么时候到？” 梅芳道：“已经上了路十多分钟，走了有一半了吧，你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有人捣乱。” “不会吧？还敢去碧海集团捣乱？” “我也奇怪，不过我暂时得到的情况是这样，这些个王八蛋有一百多人，都有武器，一米二长的大砍刀。” “哪儿口音的人？” “听着不像是港海口音。” “不能报警吗？” “不能。”这是最郁闷的一点，不过不算坏事，双方都不能报警，否则问题只会更加严重。 “我让我的人尽快。” 黄子平刚挂断梅芳的电话，白九打过来，他已经到了入口，正在安装炸弹。 黄子平希望把入口炸掉吗？坦白说，不希望，因为和他打电话谈判那个男人得到了消息，指不定真会放弃实验室，直接炸掉。但如论如何，显然是不能让敌人把里面的人救出来。至于胖子在里面，实验室被炸掉他会没命，只能先不想，反正现在不也无法确定胖子是否活着吗？ 看外面敌人已经逼近到二十米，一束束手电筒光芒四处照，看上去好恐怖。他们拿的只不过是砍刀而已，但在黄子平心里，这比周步芳的人要更加难对付。因为在这个地方，要顾及的事情太多，带着顾忌上战场，从来都不是好事。 忽然的，山猫开口道：“老板，你往后面再退一退吧，我绕到他们身后去搞个袭击，然后我去找你。” 黄子平摇头道：“这样不行，我怕你去了回不来中心点。先这样，让他们靠近，他们到了我们一起出击。我负责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追我，你负责打。等他们都跑过去以后，你在他们身后一个个敲。” “这样太危险。” “不危险，白九两分钟就能过来，他和黄重一起。” “过来我们这边？” “对，他手机能定位我。” “这样还可以。” 他们说话间，敌人已经走到竹堆后面，他们变的小心翼翼起来。 黄子平也很小心，他慢慢靠向左边，忽然跳出去，猛地用手里的竹子敲向走最前面那个敌人的手臂。 咣当一声，敌人手拿的电筒掉在地上，还伴随着痛苦的哼叫声。黄子平趁机加踹了一脚以后，快速转过身往后面跑，剩余的敌人此时反应过来，喊杀着带着愤怒去追赶。 第四百八十一章 好着急 黄子平跑出二三十米，听见后面的追兵说后面有人。他忙中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山猫已经在后面对敌人发起了袭击，如约地先打敌人手里的电筒，让敌人瞬间变成瞎子。他的速度非常快，噼噼啪啪打的敌人痛苦哀嚎。而前面的敌人听见自己的同伴哀嚎，都放弃追黄子平，退回去参战。 毕竟敌人在人数上占据很大优势，所以乱了一阵以后也稳住了阵脚，进行反击。眼看山猫很吃力，黄子平一咬牙，举着竹子大声喊着冲过去，壮着气势给山猫解围，好让山猫趁敌人分心时下狠手。说也奇怪，那一喊，敌人听见看见了竟然四散而逃。黄子平都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大煞气，后来才发现是白九和黄重赶到，是他们有煞气。 黄子平喘了一口气道：“你们总算来了，敌人太多，我们真的搞不定。” 白九道：“对，他们又回来了……” 黄子平一眼望过去刚刚敌人消失的方向，出去七八个，回来十七八个。 四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赶紧往后面退。 直接退了有五十米，他们才分散停下来，黄重和山猫一起，白九和黄子平一起。 见他们的背影消失，敌人的步伐慢下来，防御阵型搜索前进。 黄子平他们眼睛不眨的盯着，也焦虑着不知韩国佬和海狗那边什么情况？很想打个电话问问，但和敌人的距离太近，怕敌人什么时候会忽然冲过来，得全神戒备。他妈的，这种打法真的太难受，明明可以保命离开，却不能离开，得拼命。偏偏拼命起来，人数悬殊的如此厉害，捆手捆脚的打，还不能杀人，真窝囊！ 眼看敌人就要靠近，却忽然停住，然后往海狗那边靠，黄子平正疑惑，白九道：“这些王八蛋看来是要集中力量到中间，集体往入口猛冲。” “怎么办？”黄子平抓了抓脑袋，“我们也集合回去还是抄他们身后？” “我和黄重本来就是多出来的人，我和黄重抄他们身后，老板你按照你们原来设定的计划抵御。” “我就没想过他们集中一起。” “不是有炸弹吗？最后一刻引爆，我已经告诉了小江怎么引爆。” “行吧，就这样办。”没有选择，这是最后的一招，如果不用，真的抵挡不住。当然引爆的话，黄子平也有所担忧，比如不是把入口给炸倒塌，而是给炸开。这最后算来不是抵挡，而是引狼入室，给敌人清除障碍，多郁闷啊？“但是你真的能保证不会反过来把入口炸开？” “不会吧，我把炸弹装在了土包上，会把泥土都炸垮下去。” “我信你一次。” “救兵什么时候到？” “得问梅芳。”黄子平看看时间：“估计还要二十多分钟。” “我和黄重尽量引一部分走，重，我们走。” 看白九和黄重跑了，山猫自己留下来，黄子平绕路回去实验室入口。 小江还坚守岗位，虽然他们听见打斗声真的好几次都忍不住要跑过去帮忙，但又不敢违抗命令，别说心里多煎熬。看见黄子平跑回来，他们才大大松一口气。然而随着黄子平的一句话说出来，他们又再度神经紧张起来。黄子平说的是：“看来是顶不住了，敌人正集中冲我们而来。” 小江愣了下道：“白九他们呢？” “白九和黄重抄他们身后，韩国佬和海狗不知道，保安也不知道。” “对讲机呢？” “哦，对讲机。”黄子平都忘了自己有对讲机，赶紧打开呼叫，“保安队长人呢？我是黄子平，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对讲机反馈回来的是沙沙声，没有人声回应。 黄子平担心起来，继续呼叫，最后总算听见声音，但却是敌人的声音：“你们死定了……” 黄子平一腔的怒火：“死尼玛，你有种就立刻过来。” 对讲机另一端好不相让：“老子正在过吗，你等着。” 这时候黄子平看见了保安，但只有四五个，其中有正副队长，他们一拐一拐。黄子平赶紧迎过去问：“怎么就你们几个人？还有其他人呢？” 保安队长道：“害怕，大部分跑了……” 害怕是人之常情的事，黄子平不能怪责他们，走就走吧，被吓破胆的人基本上也没用。况且他们只不过是工厂保安，干个工作如此拼命实在有点过：“有受伤和死的吗？” “有两个在竹林入口躺着，没来得及看，不过我们也打残了他们四五个人。” “你留下来，其他人去把同伴接出来，同伴不能抛弃，去吧，直接接回去工厂的医务室。” “不行啊，四周都是敌人。” “没敌人，他们都已经集中在一起冲我们这来，去吧！” 保安队长稍微迟疑了两秒，申请自己也去，黄子平同意了，他们随即往回跑。这时山猫也回了来，他一个人，手臂挂了彩，腹部挂了彩，伤口还挺深，他跑到黄子平身边道：“韩国佬包抄敌人去了，现在我们和敌人的距离最多只有一百米，帮手来了没？如果还没有，我们得想办法避其锋芒。” 黄子平道：“你有什么想法？” “走，他们一时三刻应该无法打开门把人接走，即便能把人接走，我们还可以追，我们去抢他们的车。” 这主意黄子平早想过，固然敌人进入了研究室带人出来很好，但如果是杀人灭口呢？外面做的这一切还有何意义？黄子平把自己的想法一说，顿时海狗就无语了，反问黄子平自己有什么想法？黄子平摇头道：“迎战吧，但不是在这里，这里就留一个人，小江你留下来，我们去帮忙，一百米，我们尽量挡。” “只能如此。”山猫先往手电筒比较集中的远处跑过去。 黄子平带着四个手下跟上去，但很快又退回来，因为刚靠近到一大半就听见敌人的喊声：“兄弟们，不要管那么多，我们直奔研究室门口，到了就是胜利，走，快，快，赶快……” 尼玛，黑压压一片跑过来，大砍刀高举着，在手电筒对照下杀气腾腾。再加上那呼天喊地的声音，黄子平听在耳里，心中不免产生了一种无法抵抗的恐惧来。他唯一能想到的是马上带人往回跑，而且有多快跑多快。 最郁闷的是小江，看见他们刚走了又回来。而且后面还有追兵，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打都打不过，跑又不对劲，还有任务呢，只能问黄子平：“老板，跑吗？” 还有办法不跑吗？黄子平对他大喊：“爆了洞口快跑。” 黄子平自己先跑，直接从研究室入口越过去。刚跑出三四十米，小江却已经追上来，一起跑了一段，忽然身后轰隆一声巨响。那一刻，整个竹林都在震动，被炸起半空的沙石噼噼啪啪落下来。 炸弹的威力真超出了黄子平的预计，心里既担心又害怕，这个举动会不会炸死不少敌人？他们背后的老板知道以后会不会受不了刺激，直接把实验室炸掉？反正入口被封住，已经无法把里面的东西和人带出来，既然是这样，以牙还牙？ 实在不放心，看敌人没追过来，黄子平决定回去看看，但被小江拦住，小江说他去。刚好这时对讲机里传出孔玲燕的声音，黄子平就同意了，让小江去，他拿出对讲机对孔玲燕道：“我在，说吧！” “你们那边怎么有爆炸声？段小姐想知道，她就在我身旁。” “我把研究室入口炸了。” “你们有没有伤亡？” “暂时不知道，正副队长接了两个回厂区，你们给开门，安排医生处理。” “段小姐和你说。”一阵杂音后换成段梦莹的声音：“我把里面的男员工都带出去吧，人多指不定能吓走敌人。” “不行，他们既然敢来就代表不怕死。” “那现在怎么办？” “走，我给过梅芳电话，人估计就到，等他们到了以后，我们杀回去。不跟你说了，我这边有事。”黄子平快速挂断电话，他已经看见小江回来，跑的很快，而他身后是一束束手电筒光芒，显然是有追兵。 等小江跑近一些，敌人的声音也传了来，砍死他们、砍死他们。又是黑压压一片人疯狂涌来，黄子平想都不想立刻转身往外面跑，直接跑出竹林，来到菜地外面。 看看身后，小江和四个手下都跟着，追兵还在追，只能继续跑，直到追兵不追了，全部退回了竹林才停下来，喘着粗气给白九打电话：“白九你们人呢？” 白九道：“围墙边，我和黄重、山猫、海狗在一起，你在哪？我们怎么办，等帮手到了以后包围他们吗？” “对，我在……你看我定位，快点过来集合。” “你等着，小心点。” 挂断电话，黄子平往白九他们所在的方向盯看，好着急，好着急。 他妈的，敌人可又都进了竹林，这要干嘛？别研究室的大门不是被炸倒塌了而是被炸开了吧？赶紧问小江：“小江，入口怎么个情况？倒塌没有？” 小江道：“敌人死了五六个，其它的我没看见，到处都点着了，浓烟滚滚，视线不好。” 第四百八十二章 胡须汉 没两分钟，白九带着韩国佬他们跑过来，他们五个人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其中山猫最严重，但他自己说还行。 白九道：“帮手到没到？” 黄子平道：“先不管，你带上小江到工业大道入口干敌人的车，让他们的车无法走，等会我们包围他们。” 白九道：“小江你跟我走，其他人留下来。” 转眼间，白九带着小江消失于黑暗当中，这时黄子平总算接到电话。是张大山的来电，他们的先头部队已经去到工厂大门外。黄子平让他们等着，挂断电话立刻让黄重去接，黄重去了三分钟带回来四五十人，然后再等了几分钟，张大山赶到，他带着近两百人。 两百多人，黄子平有了底气，他对张大山道：“竹林里面浓烟滚滚那个方向有七八十个敌人，他们都拿着一米长的大砍刀。我们进去，但不是包围他们，相反要留下来一个缺口让他们逃走。我们只需要抓住那么一两个，非必要不要打。” 张大山道：“敌人不会动手吗？” “我们人多，他们肯定不会，刚刚我们人手少都已经干掉他们有二三十人，人多他们没有胜算。” “行。” “行动。”黄子平带着山猫和海狗、黄重，以及四个手下走前面，所有人手里都拿着武器，迅速进入竹林。 敌人有分配放哨的人，看见黑压压一片人赶来，赶紧大喊着往里面跑。 等黄子平他们进去了，情况却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敌人不是选择逃跑，而是选择打，一拨拨凶神恶煞就迎过来。 尼玛，这太强悍了吧？ 怎么搞？黄子平和张大山一商量，张大山说他的人不是吃素的，打。 既然这样，打吧，不过得有计划地打，压过去占领浓烟滚滚的地方，务必要断绝敌人的希望。反正黄子平觉得他们还能抵抗而不逃跑，可能是就快把入口挖开，只要再拖一点时间就能完成任务，不然不会拼死抵抗。这显然不能让他们得逞，就是让他们绝望而撤退。 随着张大山一声喊，兄弟们，给我劈死这些王八蛋。顿时两百多人包围过去，虽然拿的是短武器，不到两尺的东洋刀，但在竹林里面，武器短显然更容易发挥出来。 刹那间，敌人和自己人纠缠在一起，喊杀声、惨叫声、金属撞击声，以及金属撞击竹子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切都乱了套。黄子平手里没有抓武器，没必要，身边围着许多人，最前头的是山猫和海狗、韩国佬，侧面是黄重和四个手下，还有张大山。他们一路打着进去，敌人在人数上已经不占优势，所以能分出来对他们进行攻击的不多，偶尔几个跑过来都被前面的山猫和海狗，韩国佬给放倒。 所以不一会黄子平就来到实验室门口。 看了一眼，果真有人在挖，而且已经挖开一道口子，其中几个敌人正打算往里面钻。 黄子平哪敢让他们得逞，赶紧让海狗和韩国佬压过去，先打趴外面的敌人，但还是慢了，有个敌人已经钻进里面。 当时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所有敌人忽然又集中起来，疯狂的攻击，仿佛都想全部进入研究室。 韩国佬调转方向护卫，抵抗，张大山的手下迅速包围过来。 眼看有个缺口，黄子平快速钻过去，来到被挖开的洞口，往里面看了一眼，一片漆黑。看见脚边有个敌人落下来的手电筒，他拿在手里，顺手又捡了一把刀，拉了拉黄重，两个人前后爬进去。往前面照了照，是一条长长的通道，有七八十米，人影都看不见一个。 看来敌人快了许多啊！ 黄子平和黄重不敢怠慢，快速往里面冲，到尽头一看，两边都有通道，都能看见尽头有亮光。 正犹豫着往左还是往右，是分开还是一起？忽然听见右边通道有惨叫声传出来，黄子平立刻和黄重跑进去。 又是七八十米的通道跑下来，越过一道厚重的铁门，总算见到一个大厅，有亮光，能看清楚一切。更能看清楚有十多位穿着白色大褂的男女正惊恐的缩成一团，有个拿着长砍刀的敌人正一步步逼近。而他经过的路线，已经躺了四五个同样穿白大褂的男女。他们倒在血泊之中，除了一个还有动静之外，另外的看上去都已经没命。 黄子平冲前几步，手电筒直接砸过去，穿白大褂那些男女在尖叫，敌人也察觉了，回过身往后面看，手电筒从他的身边划过，噼啪砸在墙壁上。趁敌人楞神间，黄子平和黄重已经跑过去，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同时间黄子平对后面穿白大褂那些男女道：“还不滚等死吗？” 敌人是个近四十岁的胡须汉，满脸胡须，身材比黄重要壮，整个人凶神恶煞，他腰间挂着对讲机，看上去是个领头。 这家伙绝对战斗力不弱，而且很霸气，他一声吼道：“你们谁都跑不掉。”话毕往黄子平这边冲来，举刀就劈。黄子平不敢躲开，后面就是那些穿白大褂的男女，他们正慌慌张张往外面跑。黄子平躲开，被砍刀的是他们，只能举起手里的刀去格挡。 咣当一声，黄子平感觉自己整条手臂都麻木了，刀几乎脱手。而对方还打算劈第二刀，幸好这时黄重已经在身后发动攻击，一伸缩棍打在胡须汉的脖颈上。胡须汉痛哼了一声，一个后踢腿对着黄重踢过去。黄重闪开，他的刀一旋，追着黄重，拦腰就劈。 这王八蛋力度很猛，速度也非常迅速，黄重都躲不及，就这千金一发之际，黄子平把自己手里的刀砸出去。 怦一声，黄子平砸出去的刀正正打中胡须汉劈向黄重的刀，两把刀撞击擦出火花，双双落在地上。 黄重脱险，手里的伸缩棍对准胡须汉的面门砸出去，胡须汉侧身闪开。黄重趁这个空档狂奔两步飞起一脚，怦地踹中了胡须汉的上身，噼啪把胡须汉踹在地上，又快速扑过去打了胡须汉的胸口两拳，随后双手勒住他的脖子。黄子平也不只是看，他也扑下去，拉住胡须汉的一只手，侧着身不停用腿踢向他的肋骨。 胡须汉被踹的嗷嗷叫，发疯似的挣脱，忽然间力度变的非常大，把黄子平甩开。他一只脚先起来，半跪在地上，随后把黄重也带起来。黄重还是死死肋住他的脖子，他反拉住黄重的手快步往后面腿，想撞墙砸死黄重。黄子平见势扑了过去，抱住他的一条腿，用力翻。 怦一声，黄重和胡须汉两个人抱成一团摔在地上。胡须汉望了下方一眼，一脚踢向黄子平的腹部，力度太大，黄子平走又走不掉，只能用手去接，被踢中瞬间就顺着光滑的地板滑了开去，腰部撞上一张铁制桌子的桌脚，痛的完全站不起来。 而那边的胡须汉，又把黄重带了起来，打算故技重施砸死黄重。紧急的关头，黄重聪明地放了手去捡武器。胡须汉看见了没去追，而是冲向黄子平。他来的很快，黄子平能看清楚，亦知道他想做什么，可就是无法很大程度的动，他只能爬进桌子下方。 胡须汉来到桌子前蹲下来，一手抓住黄子平的脚往外拖，黄子平死死抱住桌脚，让桌子和自己连成一体，给黄重争取时间。黄重捡到砍刀回头看见自己老板有危险，赶紧冲过去，胡须汉只能放开黄子平，他想往外面跑，不知是不是去追那些穿白大褂的男女。黄子平看见了咬着牙，忍住痛，一脚踹向桌子边的办公椅。这张办公椅有滑轮，哗啦就斜着滑过去，撞上胡须汉的双腿，胡须汉摔在地上。 黄重走上去，一刀砍下去，胡须汉躲开，刀刃砍在地上擦出一阵火星。 而见一刀砍不成，黄重砍第二刀，胡须汉滚了几滚，双手抓到办公椅，举起来架住黄重往下砍的长刀，吼叫着往前推。以力量来说，黄重不及他，以至于被推的节节后退，最后轰地撞在墙上。刀都丢了，想去捡，刚摸到刀柄，手被胡须汉踩住，一声痛苦的哀嚎就从黄重嘴巴里发出。 刀最后让胡须汉捡了起来，但他没有砍黄重，而是一脚把黄重踢晕过去。黄子平以为他会走向自己，但也没有，他抓着长刀就往外面追。黄子平是既庆幸又痛苦，他边往黄重那边爬边在祈祷，最好海狗他们能及时进来，不然那十多个穿白大褂的男女全部都得被砍死。 爬到黄重身边，检查了一下证实没有生命危险，黄子平摸自己的口袋找手机和对讲机，没找到。不过却猛地听见手机的铃声，他四周看才看见手机落在桌子下方，他忍痛站起来，走过去拿到看了一眼，是孔玲燕的来电，接通，孔玲燕道：“警察知道了，这工业区派出所的到了，城区公安局也已经出警。” 黄子平道：“梦莹在吗？” “不在，尤总让你们快点把人驱散，让竹林安静下来。” “我尽量。”黄子平赶紧挂断，这时听见脚步声，他躲藏在桌子里面，很担心的看着，祈祷着，千万不要是胡须汉去而复返，不然自己得挂！ 第四百八十三章 很出色的伪装 命运之神眷顾，进来的是韩国佬。 黄子平舒了一口气爬出去：“韩国佬，看见一个胡须汉没有？” 韩国佬边跑过去把黄子平扶起来边道：“没法抓活口，我已经干掉他。” “没事，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敌人能跑的基本上已经跑掉，我们抓了六个。” “你去看看黄重。”黄子平自己撑着桌子，摸摸腰部，还是很痛，坚持着拿出手机给梅芳打过去，“梅小姐，让你的人撤退，绕路走，绕国道，快。” 梅芳答应了一声挂断，黄子平转而给白九打过去问位置，他说他正进竹林。黄子平告诉他，以最快速度把浓烟控制住，入口用枯竹叶遮挡起来，同时让整个竹林安静下来。等他打完电话，韩国佬已经把黄重扶起来，这时他才想起还有那些穿白大褂的男女，赶紧问韩国佬。 韩国佬道：“通道外面有四个挂了，再外面还有一堆，海狗看着他们，就我和他进来了，其余人都还在外面。” “问问谁对这里面最了解，带进来。”见韩国佬往外面跑了，黄子平走到黄重身边：“重你没事吧？” 黄重拍了拍脑袋，又摇了摇：“晕，想吐。” “靠着墙深呼吸，眼睛不要睁开，对，就这样。”黄子平去捡回黄重的电棍，还有对讲机，很悲剧对讲机已经坏掉，没办法再用。四周瞄，好奇怪，竟然没发现有实验室，难不成这四周有暗门？检查来检查去实在找不出。看见黄重好点了，他道，“重，帮忙找找看这四周是不是有暗门。” 黄重应了一声，一起找，却一无所获。 不多久韩国佬和海狗一起进来，他们带进来一个近六十岁年纪的老女人，黄子平拉住她就问：“这里面怎么回事？是不是暗室？” 老女人身体发着抖：“这里没有，这里是伪装的，入口在通道。” “有地图吗？” “没，但控制室的监控能看见全貌。” “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胖子过来？” “不……不是我们，我们就负责搞研究，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做的什么研究？” “我不是很清楚。” “你蒙我吗？” “我们是每个人负责一部分，这里不是最终的研究所，我们按要求搞出来试验数据会被送走。” “送去哪？” “不知道。” “你们老板是谁？” “不知道。” 黄子平真忍不住生气：“带路去控制室。” 老女人颤颤惊惊在前面带路，带着黄子平走出大厅，往右边的通道走过去。然后在转角处转动一个灯泡，只听见轰隆轰隆的声音响过，一道石门打开，有灯光洒了出来。黄子平立刻走近去看，他妈的，这石门是伪装的，看上去是石头，其实内层是金属，很出色的伪装。 门里面还是通道，但很短，两边都有门，一共六个。黄子平走进去一个个看，右边第一个是控制室，左边第一个则是休息室。最后面四个，两个是杂物室，两个是宿舍。 看了一圈回来，黄子平走进控制室看监控画面，有上百个监控探头，一面墙分成三个区别，挂满显示器。右边显示器的画面属于研究室外面，有十二个监控探头，分布在研究室入口和菜园入口。中间一面墙属于研究室里面的所有通道，有三十多个。左边墙有六十多个，都对准实验室，一共有三个实验室，其中一个实验室里还有人，六个穿迷彩服的汉子。另两个实验室没有人，但有许多器材，以及数不过来的标本，看上去特别恶心。 黄子平问老女人：“这六个穿迷彩服的汉子是什么人？” 老女人道：“是保安，他们想杀我们，被我们关在了里面。” “杀你们？全部杀吗？” “是。” 黄子平开始不相信，后来想想，显然是他们上面的老板给保安命令，然后再派外面那些抓长砍刀的人进来，拿东西以及干掉保安，想的很美：“胖子呢？怎么没看见？” “有些是监控死角，比如食堂，那边有个关人的地方，谁犯了错要被惩罚，会送进里面。” “带我去。” “要穿过实验室，得先搞定那些保安。” 老女人先往外面走，走到通道尽头，又有机关，又是一面伪装墙，打开看见的还是通道，区别是这里的通道比外面的通道要多门。 走到最尽头的一道门前，老女人指了指里面道：“保安就在里面。” “里面能看见外面吗？” “看不见。” 黄子平回头望了一眼黄重：“你回控制室做眼睛，也留意看有没有别的人进来。” “炸弹要找吗？” “找个屁，他们没有人在这里面了，没办法引爆，况且不一定真的有。” 黄重应了一声快步往来路折返。 黄子平对韩国佬和海狗道：“这六个人是保安，肯定是上面老板的心腹，不会投降，直接杀掉五个留一个。” 海狗和韩国佬都很兴奋的应了一声，不是他们喜欢杀人，而是真憋坏了。刚刚一直打一直退，明明取胜不难，但各种原因纠缠在一起，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缩手缩脚很不爽。这会黄子平下了能杀人的命令，找到释放的缺口了不兴奋才怪。 黄子平对老女人示意了一下道：“你开门吧！” 老女人伸出发抖的双手，碰到了灯泡，然后扭动。 轰隆两声，门打开，早准备好的韩国佬和海狗冲进去。 一阵阵噼噼啪啪的打斗声，痛哼声随即传出来。黄子平进去时，韩国佬和海狗已经干掉了五个保安，留下来一个跪在地上，右臂被韩国佬锁住。黄子平越过他的时候踹了他一脚，直接往研究室里面的一道门走。这一道是明门，打开，看见的是一个食堂，和一般学校的食堂没区别，除了小一点之外。 再穿过食堂，总算看见关人的地方，关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的已经发黑的白大褂，看情况显然已经被关了很久。其中一个身上穿着上白下黑的羽绒，这就是胖子，他趴在一张军绿色的被子上。黄子平喊了他几声，他都没反应，想进去又进不了。黄子平赶紧回头，走到那个已经被韩国佬拿皮带绑起来的保安面前：“里面禁闭室的钥匙，在那里？” 保安示意地上躺着的同伴：“在他身上。” 黄子平摸了下，从那家伙上衣的口袋拿出一串钥匙往里面冲，打开门。 走近到胖子面前，蹲下来，黄子平很紧张，伸出去的手发着抖，直到探出胖子还有呼吸才大大舒了一口气。他双手在胖子身上摸索，摸到自己的钱包，也证实了胖子没有明显的伤，直接把胖子拉起来，用力拍他的脸，摇他的脑袋，竟然摇不醒。 看了外面一眼，海狗跟了进来，黄子平对他道：“把这王八蛋抬出去。” 海狗把胖子接过来扛在肩上就快步往外面走，仿佛扛的不是人，而是棉花。这家伙可是挂了彩的，只是用一些不知道什么药材，青色的，很随便的止了血而已！ 回到实验室外面，黄子平问老女人：“里面关着那个谁？” “原来是我们的人，犯了错被用来做实验，他不能放出来，他身上有各种各样的病毒。” “他已经死了。你们搞病毒吗？” “这倒不是，我也不是很清楚。”老女人迟疑了一阵，“你们到底是谁？” “你觉得呢？” “不知道。” “你们在这个地方多久了？” “一年多，我们很多人都是被抓进来或者骗进来的，不允许出去。” 黄子平就知道是这样，看他们的脸色就能判断：“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人，但我希望你能配合，否则我不保证你能不能活下去。” 老女人浑身发抖：“我们是被迫的，知道的不多，只是在做研究，你想知道的我又知道的肯定会说。” 黄子平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里面完全没有信号，他道：“你跟我出去大厅，把你的人集中起来。” 老女人不敢有半句不同意，立刻跟着黄子平走。 出到外面，总算有信号，黄子平先给白九打了一个电话，问了问外面的情况，知道白九都已经办好以后，让他带着小江进来，山猫和几个手下接守。之后黄子平给尤雪打过去，尤雪没接，挂断过了一阵自己打过来：“我在处理问题，有什么事赶紧说。” 黄子平道：“我在研究室，这里面有研究人员，我初步问了问，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先不说，不重要，现在得先搞定这些警察，把他们稳住以后，我们再处理研究室。” “你那边什么情况？” “已经开了门，警察进了来，安检和消防的马上到，欧阳律师正在交涉。” “怎么说？告诉他们爆炸是意外？” “废话，不然怎么说？”尤雪一阵烦躁，“你那边稳住，我让梦莹从后门出去，你派个人去接，带她进实验室，让她看看，她专业，知道里面怎么回事，在研究什么。” “这样好吗？都是标本，人头之类，我一个大男人看了都感觉很恶心。” “我们自己研究室那些教授不能派，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就这样决定了，挂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 心理崩溃了 真他妈窝囊，让段梦莹进来真的不适合！不过尤雪坚持这样做，黄子平不能跟她抬杠。他对海狗道：“海狗你把胖子扛回工厂的医务室，后门进。然后你顺带把段小姐接过来，记住不要让人发现，要确保安全。” 海狗答应一声扛着胖子就走。 等了一阵，等白九带着小江进来，黄子平让白九跟着老女人，去把穿白大褂那些男女集中起来看管。吩咐完，黄子平靠着墙壁坐下来，拿出一根香烟点燃，韩国佬迟疑了一阵，走过去坐在一起问：“老板，这件事估计着能处理过来吗？” 黄子平摇头道：“看尤总那边，还有这个破研究所背后的老板会不会再玩花招，只要不冤枉到碧海制药，没问题。” “可能吗？就有关系，这里有资料室没有？要不我先去翻一翻？” “我没留意，你去控制室找黄重，他在里面。”黄子平指了指一个方向，“这边进去穿过三道门走左边就能看见。” “你呢？” “我等段小姐。” 韩国佬站起来，对小江说了一句保护好老板，然后快速往黄子平指的方向走过去。 见那个保安看着自己，黄子平道：“喂，想知道自己往下的下场吗？” 保安道：“你想怎么着？” “看你的表现。你说说你背后的老板吧！” “老板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们老大。” “姓什名谁？哪儿人？他老板是谁？” “我说了你能放过我吗？” “看你的表现，我已经说过，你不要和我讨价还价。” “你不给我一个承诺，我无法告诉你。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最后会过桥抽板，横竖一个死，我何必满足你？” 还挺硬气，小江听了首先火急火燎，蹭蹭冲过去乱脚踢了一阵：“你个王八羔子还装十三，好好回答我老板的问题，不要讨价还价。” 保安吐了一口血：“继续打，我五个同伴都已经被你们杀掉，对你们而言再杀我一个就一刀子的事。” 黄子平道：“小江你气什么？我们不是非得问他，滚蛋。” 小江走开。 黄子平美滋滋抽着烟，不再理睬保安。 过了两分钟，保安自己开口问黄子平：“你能做主吗？” 黄子平反问道：“你觉得我能做主吗？” “不确定。” “我是他们老板，你少废话，要交代就交代，不交代就拉倒，” “我们老大的情况我可以说说，还可以带你们去抓他，但只要抓到他，你放了我。我能对你保证的是，你放了我以后，我立刻消失，不会给你任何的麻烦。” “换你是我你同意？你是打算在半路上逃跑吧？” “没，我知道你们的能力，我逃不掉。我家里有老婆孩子，有老母亲，我不想死。” “那你干脆点把我想知道的说出来。” “我们老大住风华公寓，省城人，陈阳，三十六岁。他老板是谁我不知道，我们来这地方一年了，一个月只允许出去一次。” “你们原来是什么人？” “我们从省城过来，总共过来一百三十多人，这些人都跟着陈阳。在省城的时候我们跟一个码头赌场的老板，后来赌场倒闭，陈阳把我们带到港海城。然后我们六个人被分配在这里，外面还有两个，在菜园上面。” 外面还有两个？他们人呢？跑了？进了厂区捣乱的是他们？心里思考着，黄子平道：“如此看来你们等同于一个帮派了？” “可以这样说。” “一百三十多人基本上都来了，一个个拿着长一米二的大砍刀。好厉害啊，不过都已经被消灭，就在外面，这里面剩你。嗯，对，通道口还有个胡须汉，这家伙是小头目吧？” 保安一脸震惊：“都消灭啦？还加上大胡子？” “你看我像开玩笑？” “你们有多少人？怎么可能办到？”保安显然不相信，无法想象，但黄子平能说出他们用一米二长的大砍刀，还知道大胡子，又不像说假话。他妈的，这些人要有多恐怖？他心理崩溃了，赶忙又道，“我愿意将功赎罪，放我一条生路可以吗？”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坦白说，杀不杀你对我不重要。不是非得你，我既然能干掉你们那么多人就有办法把你老大和老板找出来。但我也乐意给你机会，放你一条生路，我这边能省气省力，我觉得没问题。但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有半点的异心，第一个死的是你。” “绝对不会，我带你们去抓我老大，但他老板是谁，我真不知道。” “那个胡须汉是谁？” “老大的表弟，负责管我们，一般老大不怎么出现，一个月就来一次。” “自己来还是和老板？” “自己来，有时候是和嫂子。” “那些穿白大褂的男女研究出的数据会被送去什么地方？” “我们不知道，我们只负责看管里面的人。” “那些做实验用的尸体那儿来的？那些头颅之类是从中心医院弄的吗？” “是老大派另一拨人弄来的，我们不清楚。”见黄子平一张脸顿时不悦，保安连忙继续道，“真不骗你，我现在也没有骗你的资本，你想知道的这些，只要抓到我老大都能搞清楚。” “行。”看来问这家伙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你先等着吧！” 黄子平从地板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到处走了一圈回来，已经听见脚步声。不一会白九和老女人带着七八个穿白大褂的男女出来，这些男女一个个看上去都很惊恐，他们的脸色无一不在告诉黄子平，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好久，他们好久没有见过太阳，所以一个个都是蜡黄的脸色。 黄子平让白九把他们带到角落里，他把白九拉到一边，说了说刚刚保安的交代。 白九听完道：“让我去抓吗？” 黄子平道：“你觉得靠不靠谱？” “我觉得可以搏一搏，不然我们什么都搞不清楚，怕就怕他们老大早已经不在家。” “就算不在家总会在家里留点什么对我们有用的东西和线索，反正我觉得是这样，等会你和海狗、山猫一起去，再挑两个兄弟。” “只有两个了，另两个受伤，其中一个还挺重，现在在医务室接受治疗，得送医院。” “那就把看果园和保护服装店的手下调出来，再带上嘎玛和kk。” “这样可以。” “等海狗回来以后立刻行动，不要闹太大。” 两个人谈话完毕，海狗带着段梦莹来了，黄子平对白九使了一个眼色，白九和海狗谈了两句带着保安快速走人。 黄子平问段梦莹：“现在工厂那边怎么样？” 段梦莹四周看，目光在那帮穿白大褂的男女身上转溜，嘴里对黄子平道：“咱妈和欧阳律师正在处理，应该问题不大，前提是敌人不在背后搞鬼。看现在的情况，可能敌人没有能力搞鬼，他们比我们更害怕。” “你出来的时候咱妈怎么交代？” “让我搞清楚这里面怎么回事，然后安排一下把东西毁掉，不要再让别的人发现。” “那走吧，不过你觉得那些那么恶心的东西你没问题？” “我也怕，可是就我专业，走。” 黄子平心里哎了一声，对老女人道：“你跟我们走。” 等老女人走了过来，黄子平让小江看管剩余的人，他带着段梦莹跟在老女人身后去实验室。 过了第一条通道，进了第二个门，立刻看见韩国佬，这家伙手里拿着一大堆纸出来，看见黄子平，他快步迎过去道：“老板我找到一些东西。” 黄子平接过来，自己看了看，没看明白，转手递给段梦莹。 段梦莹能看明白，看了一阵道：“是实验数据，搞的似乎是药物，初步来看还是一种违禁的让人有依赖性的药物。” “这不是毒品了么？” “不可以这样说，这只是一部分，看和什么结合，得多找些资料研究研究才知道最终答案。” 黄子平立刻问韩国佬：“你就找到这些吗？” 韩国佬道：“别的已经被烧掉，能看见一堆堆灰烬，各个研究室的电脑硬盘也都已经被一起烧掉。” 虽然有所预计，听见韩国佬这样说，黄子平还是显得失望。他和段梦莹继续跟着老女人往里面走，来到第一个实验室。这个实验室没那么恐怖，虽然有标本，但不怎么多，更多的是小动物，都放在玻璃箱里面，比如壁虎、老鼠、兔子，活的，看见人也不怕，仿佛见怪不怪。 段梦莹指着一套设备道：“这就是仓库当时不见了的设备。” 黄子平问：“这到底是做什么实验的设备？” “关于神经细胞和血液细胞再造和移植，抗排斥和抗过敏等等，比较复杂，但能告诉你这个设备是违禁品，是从国外偷偷运回来的……” “既然是违禁的东西，当时你妈说换，你为何不同意？” “做制药不可避免有违禁，每个药企都这样。偷这设备的人很聪敏，这东西有很高的保密性，原来做的数据关机一次就不会有保存，现在是关机的，废铁。”段梦莹说完这句话，转而问那个老女人，“这些小动物是不是已经用来做过实验？” 老没人道：“是，但你刚刚说的对一半错一半，我们现在做的实验是造血和骨髓。” 第四百八十五章 要么死要么做 尼玛，人造血和人造骨髓？黄子平在报纸上看过这些报道，但觉得那只不过是一种设想，尤其人造骨髓。这破地方就那么些个人和不入流的设备能研究出来？他不相信。但想想原来老女人说的话，他们做出来的数据会被集中送到另一个地方。顿时又能理解过来，他们有更秘密的总部，而且研究的东西更多。不过如果说是研究出来造福广大病人的，黄子平是打死都不相信。 段梦莹也不相信，她问老女人：“这些东西是按照对人类的健康没有影响的标准来做的吗？” 老女人道：“就我们这边做的试验，是，但最后做出来被送走会如何，我们不知道。” “你们这边负责做几个研究？” “不清楚，不是同一个研究室不准交流。另外两个实验室的负责人已经被砍死。” “这个实验室你知道那么多是你负责了？” “对。” “你们为何做这种事？” “我们有的被抓来，有的被骗来，我们没选择，要么死要么做。”说到这里老女人一阵懊悔，“我当初在澳洲有个很好的工作，怪自己贪心和天真，我不该来这里。” 段梦莹没再理会她，把黄子平拉远几步道：“就这实验室问题已经非常严重，我不说人造骨髓，说血液。如果能成功造出来流向市场被广泛使用，只要在血液里藏些病毒，比如改变基因的病毒，又比如改变人体骨骼，大脑生长等等的病毒。那能控制一个种族的健康和不健康，只是需要的时间比较长，但也不用多少代。” 黄子平虽然不搞药物研究，但好歹是个医生，对这些知识有一定了解。他也知道，所以心里很不安：“这件事不能听咱妈的意见，我觉得要举报上去让政府处理，不然那个责任我们承担不起。” 段梦莹嗯了一声：“但这样一来，估计我们碧海制药要完蛋。因为这里的设备是我们的，指不定这个幕后的老板也是我们集团内部的人。说说这套设备，整个华夏大陆就我们碧海制药有，只要出了问题很容易被查到。从这点看，这个研究室幕后的老板也想着害我们碧海制药，不知道他们的实验到底搞到什么地步，是不是已经成功。” “听这意思，我们得尽快把这个人搞定，把数据毁灭掉，这样碧海集团才有救？” “是这样。” “要是搞不定，我们再上报吗？” “是，要控制在一个时间范围内，得和咱妈谈，她肯定不会选择立刻举报。” “她让我把这里毁灭，我说那么急，估计她已经预计到危险性。” “我们要和她谈这个时间。” “我就搞不懂，现在这些人怎么都喜欢研究病毒？” “这是武器，我用这种血液输入你体内，你能慢慢被这个血液影响，脑萎缩，骨骼病变等等，你都查不出到底如何得的这些比直接要命更残酷的病。关键是隐藏在血液里不容易被发现，而且即便你发现了都没办法立刻处理。换血吗？都是这样的血，你拿什么换？用疫苗抵抗？这种病毒的出现不只是影响你一个，如果有个潜伏期，比如五年，这五年里你结婚生孩子等等，你一家人都有。” 黄子平已经被段梦莹说的心里发寒起来：“他妈的，要是这种东西拿去对付一个国家，那得多严重？” “用很短的时间就能完全控制，尤其他们研究病毒的时候还能培养出来抗体疫苗。我相信能，但我们却不能。”段梦莹晃了晃手里的一叠纸，“这东西估计就是搞的抗体，就现在看上去估计不是全抗体，而是有依赖性，终生吃药。” “我去，这么搞不得疯狂赚钱？” “对，看背后的人最终目的是什么，可能两个都带，用在不同国度有不同效果。我知道许多有能力的国家政府都在组织研究力量在做人造血液和人造骨髓的研究。但都遇上问题，还是一时间无法攻克的问题。通常来说，这种研究遇上问题就是对人体有害，比如搞出来病毒等等。负责任的研究团体会继续研究，而不负责任的带着坏心肠的人会把带病毒的研究，病毒部分隐藏起来，把数据卖出去。或者搞个专利赚了钱之余还能控制一个国家，比如某大洲的那些小国。” “越说越严重了，不说了，继续去第二个实验室看看，希望有好消息。” “我也希望其中一个研究的是抗体疫苗，走。” 黄子平对老女人做了一个手势，她继续带路往里面走，黄子平和段梦莹、韩国佬跟随着。 来到第二个实验室，恶心开始。这个实验室很多标本，一排排都是头颅，黄子平都有想吐的冲动。看看段梦莹，差不多，她很害怕，黄子平牵着她的手，能感觉她的手传来的颤抖感，手心都是汗，她的呼吸显得很混乱。但她在坚持着，每一个角落看，找，尤其对做实验那些设备，一台一台认真仔细去鉴定其功能。 第三个实验室还是差不多的情况，一样是很多恶心的东西，比如人体的大脑，五脏六腑等等，用福尔马林药水泡在瓶瓶罐罐里面。有的研究箱里面也有，都泡的时间不短，全部都发白的颜色。黄子平在想，要是汪小菲当时跟了进来，看见这些东西会不会被吓晕过去？ 看完出到走廊，黄子平立刻问段梦莹：“怎么样，这两个研究室研究的是什么？有研究抗体疫苗的吗？” 段梦莹摇头，很遗憾的口吻：“没，研究什么东西我也看不出，数据都毁了，只能把研究室的人集中起来问问，让他们把各自负责的部分说一说，然后结合起来做个猜测。” “研究室的老板把一个研究分那么细，很专业是不是？” “对，为了安全着想。” “他们找那么多人想把里面的人救出去，是不是也能说明其实他们还没研究出来？” “那是杀人灭口吧？烧了那么多数据，我觉得已经研究出来。不要侥幸，都是一样的处理方法，找到幕后的人，把数据都毁掉。” “怕是没那么容易。” “尽量。” “他妈的怎么搞个这样的事，这背后的人要有多恶毒？”黄子平心里很烦躁，那么多事发生，现在面对的是碧海集团，这件事所带来的影响比原来周步芳搞那些破病毒更具威胁，搞不好是致命性的。碧海集团一倒闭，所有高层都逃不掉，包括段梦莹，甚至还有他自己，“算了，出去吧，跟咱妈谈一谈。” 段梦莹嗯了一声：“先和外面那些参与研究的人谈谈。” 四个人往外面走。 刚出到有信号的地方，见到小江，他连忙对黄子平道：“老板，白九没联系上你，打了我的电话，他们已经到位，正找机会行动。” 黄子平道：“能确定人是在屋里吗？” “不知道，他说进屋以后第一时间汇报，如果抓到人，立刻回来，没抓到人再打算。” “知道了。”见段梦莹走过去和那些参与研究的人谈话，黄子平想想自己不一定听的明白就没过去，拿出手机来走远几步给孔玲燕打过去，“孔玲燕，现在工厂那边什么情况？” 孔玲燕道：“该来的部门已经来了，已经看过现场，现在正在会议室谈话。他们应该对竹林那边的事有怀疑，知道有人来捣乱过，外面工业大道那些车他们已经控制起来。” “你在哪，监控室吗？” “警察在监控室，我和汪小姐在医务室，还有些受伤的人。” “保安有事吗？” “一个没救回来，送来的时候已经不行，另一个没问题。我们的人一个轻伤，已经处理好，另一个伤的很重，送去医院比较靠谱，可现在无法出去。” “胖子什么情况？” “没生命危险，医生怀疑他是被打了什么针，说的比较复杂，叫什么针我忘了，他说这情况得等，不能强行弄醒。” “留意着那些各部门的人，有什么进一步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还有事，厂区外来了记者，有六七拨，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往竹林那边去，你吩咐一些人在竹林外围做个保护吧。” “知道了。”黄子平挂断电话转过身对小江道，“小江你立刻去负责外面，留意外围不要让记者靠近。” 小江一阵愣神：“有记者？” “不一定来竹林，但以防万一。” “要是看见他们来，怎么办？” “打晕，悄悄进行，然后告诉我，我们再想办法处理。” 小江领命往外面跑。 黄子平舒了一口气，调整好状态，思考着还有什么没安排好？忽然一阵铃声打断他的思绪，是黄小淑的来电，赶紧接通：“黄小淑你送完老金没有？你得立刻回来，我们这边的问题很严重。” 黄小淑不爽的口吻：“又发生什么事？” “实验室我和梦莹已经进去过……”黄子平把段梦莹的发现简略说了一遍，然后补充道，“暂时就这些。” 黄小淑沉默了一阵道：“尤雪什么意见？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找到幕后老板把数据拿过来毁灭还是上报？不要碧海集团而保护无辜的人？” 第四百八十六章 相煎何太急 黄小淑真的很冷静，能想到这些，知道就两个选择，黄子平也没对她说假话：“还没谈，尤雪现在在忙。” “你自己什么想法？” “好难选，如果我能决定，我选后者，人命比什么都重要。但尤雪肯定不会同意，也不是她一个人能说了算。” “段小姐同意吗？” “一半半。” “我就不同意，这不仅仅是不要碧海集团就能解决的问题，人呢？这是一场大灾难，对你，对段小姐，对尤雪以及我们这下面的人，还有许多股东，研究室的技术人员和教授等等都是，我们要想个妥当的办法来处理。你们先看看吧，好好想想，我早上八点钟才能回到去。” 黄子平一声叹息挂断电话，继续抽自己的烟，偶尔望一眼段梦莹那边。 韩国佬走向黄子平，他问：“老板，刚刚你和段小姐说的那些问题，这么的严重，你们还想靠自己的力量来处理吗？” 黄子平道：“你想让我们上报？” “对，否则搞不好我们得变成恐怖分子，这种事枪毙一万次都是少。而如果是上报，清者自清，肯定能调查出跟我们没关系。” “碧海集团呢？” “不一定牺牲一个集团，即便牺牲，命更重要。我们不能拿无辜的人来冒险吧？这种事我们做不来，亦不能做。” “你倒是有大爱，我也有，但事情比较复杂，不是我们想怎样就怎样。还有集团的股东，还有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没搞清楚就上报，要是最后这个实验室其实和尤总有关系，怎么办？” “你是怀疑……韩国佬没往下面说，他望了远处的段梦莹一眼，“要是这样，段小姐不要被连累死？” “我说可能，显然不是这样，不是尤雪。但如果幕后的敌人早就想着坑尤总，这里面的资料，数据都指向尤总，你觉得尤总能洗刷清白？就像我们当时用周妍的私人助理李浩来嫁祸秦当先一样，谁知道是我们所为？” “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了。” “那是我们没把手里的证据交出去，我相信秦当先的老婆肯定没有放弃调查，或者甚至已经有点怀疑周妍，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敢动周妍，我们对付周妍的时候，这张王牌可以打出去。” “我多嘴了。” “也不是，放心，我们能找出妥当的办法来。段小姐比我善良，她显然也不愿意为碧海集团一己私利而害无辜的人。” 韩国佬没再说话，这时白九给黄子平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进了陈阳的公寓，但没有发现陈阳。里面没有人，但整个屋子被翻的特别乱，似乎不久之前有人去过，把一些重要的东西带了走。现在嘎玛正在入侵监控，看看能不能把人找出来，他们会一路追踪。 晚了一步，黄子平听了汇报当然心里失望，想到还能追踪才勉强平衡住，对白九道：“我们这边的发现，非常严重，搞不好我们每个人，连同碧海集团都得成为历史。所以你务必要把陈阳找到，抓回来，有他，找到他背后的老板，我们才能躲过这一劫。” 白九很严肃的答应了一声：“你把孔小姐派过来吧，这样我们工作的速度要快些，或者让她回服装店配合我们。” “你给她打电话，你说我已经同意。然后你让外面的手下派一个出来送一送。” “明白。” “有进度了随时汇报。” “收到。” 段梦莹那边已经问完话，她看看时间，已经快四点钟，走到黄子平面前道：“他们说的比较乱，找个机会让他们写出来，我再研究一下看看。” “他们都不知道幕后的老板吧？” “不知道，但他们算证人，我们得保护好，找地方让他们呆在一起，出去的时候也要小心，要搜清楚远远近近有没有狙击手。” “我知道。” “你这边如何？” “没有什么好消息。” “咱妈那边呢？” “等她打过来吧！” “这边既然也搞定了，要不我回去？” “现在没人送，都已经被派出去，四周还有记者，不安全，等等吧！” 段梦莹哦了一声，和黄子平一起靠着墙，等待着。 转眼间半小时过去，尤雪来电话说她那边已经搞定，已经把几个部门的领导送走，让黄子平和段梦莹回去，谈谈这件事怎么解决。黄子平和段梦莹也很着急，所以商量好了接他们的方式，立刻挂断电话走人，出外面以后绕道去东北角，上了尤雪派来的车，开车的是欧阳斌。 欧阳斌重新把车子启动，边往厂区方向开边道：“这件事暂时被压了下来，媒体信不信不知道，我们不用管，警察也不管，不会找那些来攻击我们的人。” 黄子平舒了一口气道：“影响预计有多大？” “如果没人插手，落井下石之类，造成的影响还能处理。” “不用想，肯定有人落井下石。” “关键在研究室，那是炸弹，怎么处理都有可能爆炸。而只要一爆出来，我们都要彻底完蛋。”欧阳斌很无力的叹息了一声，“好累，背后到底是谁在操控？真想把这个王八蛋找出来乱刀砍死。” “这是针对公司的，肯定是集团内部的人。” “尤总也这样说。” “你开快点。” 来到工厂大门外，能看见不少媒体车，见有车要进厂区，他们都聚集过去拍照，黄子平和段梦莹只能缩在座位中间。 在办公楼一楼的会议室，黄子平见到尤雪，尤雪看他身上脏兮兮，疑惑道：“怎么搞成这样？” 黄子平道：“打仗，你说呢？能活着已经很不错。” “打仗有你的手下人打，你是老板，是司令，非得自己上阵？你不为自己想都得为梦莹、为公司想吧？” “你吼什么？心情不好对我吼，我心情不比你好。”黄子平把自己的香烟拍在桌子上，拿出一根点上，“说的轻巧，手下人去打，知道敌人来了多少人吗？一百多，我们就十多个。你告诉我怎么打？我用大炮轰他们吗？我要有才行。” “说正事，我们说正事。”欧阳斌打圆场，手在桌子下按了按黄子平的大腿，让他息怒的意思。 尤雪问段梦莹：“看了什么结果回来？” 段梦莹把自己的收获毫无隐瞒说了一遍。 显然问题是比尤雪想的严重，所以尤雪的眼神非常不安，她问黄子平：“你们什么意见？” 见尤雪说话声音不是很过分，黄子平也平静下来：“我的人已经派出去找研究室幕后的老板，需要点时间。” “研究室我不能动是吗？” “暂时不能。” “这是颗地雷，我们要毫不犹豫的引爆，把证据消灭掉。找幕后老板可以慢慢来，无风险的找，我们要为公司负责，不能让公司受影响。” “你不是搞定各部门了吗？” “现在是搞定，谁知道明天见报以后会出现什么不可控制的问题？背后的敌人落井下石，以及研究室幕后老板抛出些证据来，我们就等死吗？不能，既然现在有时间和空间，就先把防御做好。里面的东西和人都不要留下来，要干干净净，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这是在给敌人善后。”黄子平显然不能同意，把人都杀掉，那些都是无辜之人，“你这想法，我无法同意。” “你说个靠谱的想法出来。” “大范围、大面积的对研究室进行搜索，看有什么证据，有用的收起来，没用的清理干净。人不能杀，反而要一个个解救出来找地方藏起来，让他们各自把从进研究室开始的经历都写出来，我们录下来资料文件。这样有一天出了问题，我们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尤雪冷笑：“刚刚梦莹说里面的研究人员压根不知道背后的老板是谁，如果他们说是我，怎么办？” “明明不是你，冤枉你有何用？警察不会查出来？” “你同意吗？”尤雪问段梦莹，然后也问欧阳斌，“欧阳律师你的意见呢？” 欧阳斌先说话道：“你们才是老板，我听你们的意见。” “说了等于白说，小莹你说。” “我觉得我们不要伤害无辜的人。”段梦莹声音很小，怕尤雪，“毕竟就这件事看，我们都是无辜的人，同是无辜的人，相煎何太急？” “我们整个集团这些无辜的人怎么办？这件事我们不毁尸灭迹，公司倒了让他们吃西北风？” “不是这意思。” “你什么意思你一次过说清楚。” “我们尽量尝试用别的办法来解决。” “没办法解决，那些研究人员放掉，被敌人抓起来要么杀要么利用，是前者还好，如果是后者，有苦头我们受，既然这样为何不能一了百了？”尤雪说的理直气壮，这女人有时候手段和想法真的很残酷，“总之我的意思是绝对不能放掉，不能被反咬一口，我需要这件事没发生过，零线索、零风险。” “这样我们不是陷进去了吗？明明跟我们没关系，我们把人杀了就成了我们的问题。” “本来就是我们的问题，你没看出来吗？这个实验室就是坑我们的工具，我们本来就在陷阱里，杀他们毁尸灭迹是从里面抽出来的唯一办法。” 第四百八十七章 相互不信任 段梦莹说不过尤雪，只能把目光投在黄子平身上，寄望黄子平能说服尤雪。 黄子平刚刚不言语就是在想有什么折中的办法可以说服尤雪，他想到一个：“我刚刚把整件事从头到尾想过一遍，有两点很能确定。第一点，研究室幕后的老板是想把里面的人都杀光毁灭证据，我们跟着毁灭，对方会很高兴。第二点，此刻对方毁灭证据的行动失败，人在我们手里，我们掌握主动权，对方有两个处理办法，联系我们和不联系我们，如果不联系，显然是有阴招，我承认这点。这个阴招可以猜测，比如等，我们把人带出来，他们再把人杀掉。” 尤雪还是那个冷笑：“然后呢？你想说什么？让他们自己杀，我们不杀？你想过没有，这些人在里面杀了万事大吉，谁都不会去追究，让他们出去再被杀，满大街都知道，警察不会调查？我不是那么残忍非得自己动手，而是自己动手更保险。如果让他们活着，对我们没有影响，我介意吗？我一点都不介意。很遗憾，他们对我们有影响，而且是毁灭性的影响，我手里一个公司上上下下几万人，我能让他们去喝西北风？” “别拿这个当借口，听我说完，我们可以拿这些研究人员把对方的人引出来，他们留着能让对方有所顾忌。我们自己把筹码丢掉，这不是坑自己吗？固然你也没说错，这些筹码拿在手里很烫，但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他们冷却下来吧？不是非得杀。” 欧阳斌这时候道：“我觉得有道理，可以这样做，富贵险中求嘛。换个想法想，其实这些人于敌人而言是证人，于我们而言亦是证人。既然是关乎于证据，我有发言权，我就是搞法律的嘛。” 尤雪沉默，好一阵才对黄子平道：“你派出去的人要多久能找到研究室幕后的老板？” “我无法估计。” “能保证找到吗？” “不能。” “那你说什么？” “总得时间，你让我保证什么？不如你给我个保证，是不是杀了这些人就能完全掩盖问题？只是降低风险而已。” “明天夜晚十点钟新闻开始排版，我不管明天媒体怎么报道，第二天我必须反击，这些人必须死，除非你找到让他们不死对我们更有利的理由。”见黄子平要说话，不知道是同意还是反对，尤雪都当是不同意了，赶忙抢着道，“不要和我讨价还价，我已经退了一步，我有自己的想法，我无法告诉你我这边怎么处理，但确实这些人死了，研究室消失了更容易过去。” 黄子平还真想反对，听尤雪这么说了，加上也有十五六个小时时间，还不错吧，反正吵下去也浪费时间。关键是这些人自己带走，到时候杀还是放，不仍然是自己说了算？只不过要再次和尤雪吵起来而已：“行，就这样安排。说说怎么让里面的东西消失吧！” “用汽油烧，把能烧的都留下来，不能烧的拆解运出来，运去海里扔掉。” “你自己找人办，我的人有别的用处，我现在没有多余的人办这件事。” 段梦莹插话道：“那就不往外面搬，我们往里面搬，搬机器进去，把金属物品都给融的不成形再烧。” “这算是个办法。”尤雪想了几秒道，“我派人做这些吧，子平你专心去找幕后老板，那些研究人员你不用管，我找地方安置他们。” “不行，我刚说了我拿他们有用，你拉去了不是拖后腿吗？” “给你，到时候你反悔，我们继续吵吗？” “我还怕你反悔，我转个身，你把人杀掉怎么办？” “你到点不交出来怎么办？” “找中间人安排吧，既然我们相互不信任。”黄子平挺难受，出那么严重的事，分歧那么多，相互间都不信任，这可是亲人。事实上黄子平也确实有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但出发点是好的，难受也只能坚持，“欧阳律师，人交给你安置，你看行不行？” 欧阳斌几乎哭着道：“不行啊老板，我就是个律师，做不了这种事。” 段梦莹对尤雪道：“妈你就不能信任我们？我们的出发点都是想解决问题，不是害公司。” 尤雪和段梦莹对视了有十秒钟，对黄子平道，“外面等十分钟，我找几个能信任的人过来，你带他们回竹林，把里面交给他们，人你可以带走。” 黄子平离座，走人。 出了办公楼大门，走到车边，段梦莹追出来对黄子平道：“往下我要和我妈在一起，外面的事你去办，你要小心。” 黄子平嗯了一声：“消息互通。” “这就是我留下来的原因。” “我知道，你回去吧！” 段梦莹跑回去，黄子平上了欧阳斌的车，等着。 欧阳斌也上了车，看黄子平闷闷不乐，他道：“老板你到底有没有信心明天晚上十点钟前把幕后老板找出来？” 黄子平耸耸肩：“尽量尝试吧！” “手里情报多吗？” “不多，不知道胖子那里有没有，走，带我去医务室。” 欧阳斌立刻下车带着黄子平往宿舍楼方向走，医务室在宿舍楼后面的员工活动区。 走进医务室，率先看见一个受伤的保安坐在大堂打点滴，旁边还有个自己的手下，手臂挂彩，伤口处理好用甲板固定起来。他们想打招呼来着，黄子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走进病房的内间。胖子就在病房的内间，躺在单人床上，他没有挂点滴，睡的特别沉。 看看四周，受了重伤的手下不见了踪影。 倒是有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趴着病号桌睡了过去，他显然是医生。黄子平拍拍他的后背，他慢慢的醒过来，揉揉眼睛看见是黄子平，立刻站起来道：“黄总好。” 黄子平道：“人怎么样？” “很稳定，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另一个呢？”黄子平问的自己受重伤的手下，“已经送医院了吗？” “对，汪小姐也去了，我需要一些药，她说她去拿，刚走不是很久。” 黄子平拿出手机给汪小菲打过去：“汪小姐你在那？” 汪小菲道：“快到工业区的新区医院。” “把我的手下送去以后，调头进市区去中心医院拿带两个医生过来，我让人接你，给你做安排。” “你想怎么着？” “我想安全点，尽快把胖子弄醒，现在我们工厂的问题很严重，胖子必须把他知道的告诉我，就这样。”黄子平挂断电话给陈义打过去，陈义还在医院，而且黄子平在这边忙碌时他不止一次打过电话，黄子平没接而已。电话接通，黄子平用飞快的语速道，“陈院长，胖子我已经救回来，人处于昏迷之中，不方便送出去，你要派两个医生过来。” 陈义好紧张，好不理解：“不方便指的什么？” “怕有人杀人灭口，我现在没有足够的人手保护他。你让医生带药物和设备，你知道应该带什么药物和设备吧？” “我知道。” “赶紧行动，准好在门口等，汪小姐回去接。” “我马上办。” 黄子平交代了医生几句话，然后就和欧阳斌走了出去，回车里。 等了一阵，尤雪叫的两个负责研究室的人被段梦莹带出来，上了欧阳斌的车，欧阳斌往外面开。 车子开到竹林的西北角，黄子平带着尤雪叫的人下车，在黑夜的掩护下快步往研究室入口走。 进了研究室，在大厅见到韩国佬，黄子平把他拉到一边：“我已经和尤总谈过，尤总想把这些人都杀掉，我给拦了下来，我们把他们带走，还有那几个抓砍刀攻击我们的人。你出去安排，搞清楚有没有敌人，主要是狙击手，毕竟他们没死，敌人还是会有杀他们的想法。” 韩国佬道：“我们要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 “果园地下室，把门堵起来，你负责看守。带上外面两个手下，我就给你两个人，发生事情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明白，我先出去打探清楚，安排车。” 黄子平看着韩国佬跑了才走到那帮研究人员跟前：“我要带你们出去找地方安置，等这件事过去以后再送你们回各自的城市。现在把你们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跟我走，注意，除了身上穿的衣服之外，任何东西都不能留，不能带出去。请自觉，这是为你们着想。” 老女人道：“你不会是把我们带出去交给警察吧？” “我没有这样做的理由，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碧海制药集团的股东。”黄子平指了指天花，“上面是碧海制药集团的厂区，把你们交给警察，我们自己也会有麻烦。” “你们不会就是幕后的老板吧？” “你低智商吗？我是幕后老板我还救你们？” 看黄子平说的不是假话，他们当然愿意听，一个个摸索着口袋，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成一堆。 “走吧！”黄子平带着他们往外面走，来到入口十多米的里面停下来，“先在这里等等，我的人在确定安全。另外有些话我得告诉你们，出去以后我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情况，把你们安置好以后可能会有人来尝试杀你们，到那一步希望你们能听我派去保护你们的人安排，必要时甚至帮忙。” 第四百八十八章 服装城大楼 韩国佬把外面搜索清楚，排除了危险把车安排到来已经五点钟。他和小江一起进来，保护着黄子平和八个研究人员小心翼翼出竹林，穿过菜园绕到南角一条很隐秘的小路上车。 路虎韩国佬也已经给黄子平开过来，等韩国佬他们走远了黄子平才和小江上车。小江负责开车，黄子平坐在后座给白九打电话问他那边的进度。白九说追踪到了陈阳从家里出来，开车赶往服装批发城，现在他的车还在服装批发城附近，但不见了人影，他们正四周搜索。 黄子平想过去，犹豫了一阵，决定回女人街。 大清晨，路人车少人少，车的马力又好，小江开的又快，半个小时回到去。 阁楼上孔玲燕在忙碌，一遍遍过滤监控。伊娃在一旁看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原来应该是问过孔玲燕，但没有从孔玲燕嘴里得到答案。所以见黄子平来了立刻问：“黄先生，你们这边发生什么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黄子平道：“我们能搞定，如果你真想帮忙，去买些早餐回来，不过你要注意，打扮过才出门。” “好，你们要吃什么？” “包子之类，随便你决定。” 伊娃转身下楼，黄子平想想不放心，让小江跟她一起去。 等他们出了门，黄子平问孔玲燕：“现在什么情况？” 孔玲燕道：“我在搜索服装城这个范围的监控，没找到陈阳，这家伙很可能进了服装城大楼里面。” “服装城大楼有多大？” “地面建筑是六千五百平，十二层，每一层好几百个铺位。” “真能确定他在上面吗？” “只是猜测。” “有没有可能是障眼法，故意把车停在那个地方，这是他金蝉脱壳的把戏？” “不会，他还带着一个女人。” “有其它消息吗？在他家找到什么东西？” “有价值的可以说没有，我查过固话号码，有两个电话他离开前打过，一个打往省城，一个打往日本。我查了查日本那边的登记信息，是宫本的公司。” 黄子平很吃惊的同时又很哀愁：“怎么又和宫本有关系？” “有可能是故意引导我们，否则为何不用手机打而用固话打？手机更安全吧？不过到底是不是还得老板你自己想，这方面我负责不过来。”孔玲燕继续在电脑上敲敲打打，调出两张照片，一张是身份证照片，一张是一个男人的生活照。这个男人高大威猛，长的特别有煞气，他就是陈阳，“我查过这家伙的底细，他十八岁已经出来社会混，蹲过四年牢房，出来以后跟了一个老大，就是他们现在这个团体的老大，他把老大干掉自己当了老大。” “厉害。”黄子平不禁赞美了一句，“不过应该是没那么简单吧？” “江湖传闻是他背后有人撑腰，这家伙是进去当的卧底，把这个团体的权夺过来。” “应该是研究室幕后的老板。他卧底了几年？” “五年，毅力很好，但收获更好，不但当上老大，还……”孔玲燕一张脸和语调都充满了鄙夷的味道，“还把原来老大的女人占了去。”说着调出一张照片，那是一个身材曼妙，前面特别翘的女人，模样普普通通，但整体看上去有一定的气质，“就是这个女人。” “他们有孩子吗？” “没。” “给白九发指令，把服装城大楼所有出入口堵住。然后你帮我找找这个服装批发市场的老板的资料。”黄子平看看时间，“现在快六点钟，服装城八点钟应该会有人开铺，我们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要进去搜，把人找出来。” “恐怕时间不够，面积太大，我们人手不够。” “我能借来人手，关键是要和服装城的老板谈好，否则我们进不去，即便进去了，很快警察就知道。” “我找找。”孔玲燕又快速工作起来。 黄子平坐在后面的沙发，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着想了一会，给黄小淑电话，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黄小淑支持她的想法，同时给了一个建议，让孔玲燕黑进服装城的服务器，把铺位里面的座机电话停掉。再找到陈阳和他女人的手机号码黑掉，让他们无法打出电话，进去搜索之前要先做好这两点。 黄小淑很有经验，黄子平都没想到那么多。大方向黄子平把握的很好，能想各种妙招，但细节填充，竟然有漏洞，幸好这些漏洞黄小淑都会来堵，有时候是段梦莹来堵。所以挂断了黄小淑的电话，黄子平也给段梦莹打过去，把事情也说了一遍，问问段梦莹的意见。 段梦莹听完思索了一阵，也提出自己的意见，而且是非常好的意见，让黄子平找王诺然，因为据她所知，服装城和王诺然有关系。这是好事情，黄子平挂断以后连忙对孔玲燕道：“孔玲燕，你找到服装城的老板没有？” 孔玲燕嗯了一声，调出一份资料道：“欧阳雪，今年四十六岁，结过三次婚，均已经离异，自己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生活。” 黄子平过去看了一眼照片，心里有了底，把手机插上充电，给王诺然打过去。 大清早，王诺然还在睡梦中，电话响起来，而且是个陌生号码，还以为是骚扰电话，直接挂断。黄子平打了两次都一样，只能给王诺诺打，让王诺诺告诉王诺然一声。最后是王诺然自己回复过来，一接通就道：“黄大医生，大清早找我那么着急，有什么关照吗？” 黄子平道：“王兄，很对不起，打扰了你的清梦，我是找你帮忙来着。” “那你说。”王诺然聪明人，知道黄子平找自己那么急肯定事不小，所以没多说废话，“能帮的我尽量帮。” “先谢谢，你认识不认识欧阳雪，关系好吧？” “服装批发城老板欧阳雪吗？” “就是她。” “我们有合作，我妈和她算姐妹吧！” “这样，我这边发生一些事，要找的一个人可能跑了进服装城大楼里面，我必须把这个人抓出来，又不能影响很大。你看能不能找这位欧阳雪女士谈一谈，让她开门给我的人进去搜？同时在这期间先不要营业，直到我的人出来。这件事所产生的损失我可以负责，我只希望那些商户不要报警，最好只是等，什么都不要做。” “有点难，在商言商，强人所难。” “尽量谈谈。” “我试试，你先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进去搜，就现在吗？” “越快越好，尽量不影响营业。” “听这意思，开门营业前你很可能已经搜完。” “差不多。” “那你给个时间，搜到什么时候？” “最晚早上十点钟行不行？” “我就用这个标准和她谈，就找个借口维修检查消防等等，可以瞒住那些商户。” “谢谢。” “等我的消息。” 电话中断，黄子平焦虑的等待起来。 十分钟后，王诺然打过来说没问题，欧阳雪派个人出来，在服装批发城大楼的大门口见。 黄子平高兴啊，挂断电话迫不及待对孔玲燕道：“你把陈阳和他女人的照片打印出来，让白九派个人回来拿。” 孔玲燕答应了一声，黄子平连忙下楼。等伊娃和小江回来以后，拿了两份早餐和小江一起赶往服装城。路上顺带给梅芳打了个电话，让她把之前提供那些人再集中起来派去服装批发城，速度要快。 黄子平在车里吃完早餐，小江已经把车开到服装城大楼的大门外。 见黄子平下车，白九迎过去道：“老板，现在怎么搞？” 黄子平道：“孔玲燕那边已经把附近监控翻了个遍，这王八蛋应该是在批发城里面，我们进去找。” “我怎么感觉这是障眼法？车放这里，他不知道危险？”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因为肯定不只是我们找他，研究室的幕后老板估计也找到他干掉他。” “不会吧？” “怎么不会？他知道太多，让我们先找到，他们会一起完蛋，人都是自私的知道吧？”黄子平抬头注视着整个服装城大楼，还真他妈大，这还只是大楼，这前前后后的服装街呢？四五条之多，至少都有三千个铺位，“这服装城一到营业时间肯定非常忙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很多出入送货的车辆，陈阳随便上一辆，哪儿都能去，这样走最好，你不否认吧？” “确实，自己开车走很危险，尤其上了高速，被人在出口堵住就是个完蛋。” “等吧，我已经联系好服装城大楼的老板，她派人过来协助。另外梅芳原来给我们提供那些人也在赶过来途中。” “好。” “兄弟们都累了，让人去买早餐，尽快吃。” 白九答应了一声，带上一个手下往外面走。 黄子平四周看看，街道上没什么人，只是有些车偶尔经过。其中一辆白色宝马，直接一个转弯往大楼门口开，驾驶座坐的是女人，很年轻，不到三十岁，长头发，蛮漂亮。直觉告诉黄子平，这就是欧阳雪派来协助自己的人，所以他立刻迎了上去。 第四百八十九章 搜人 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走下车，她上身是纯色的羽绒，下身是短裙丝袜高跟鞋，搭配的很性感。不过，这可只有六七度的低温天气，这女人真是要美不要命了吗？黄子平心里想着，脸上露出笑容：“你好，我是黄子平，王诺然的朋友。” “你好黄先生，我认识你，叫我小海吧，我们老板让我配合你的工作。”小海和黄子平握握手，“请问是现在开门让你们进去吗？” “先不着急，我的人在赶过来。我先问些情况吧，结束营业之后是不是还能进去大楼？” “只要是里面商铺的业主，有卡，可以进，但要经过保安的审查，关卡有保安。” “如果是这样，谁进去过能确定是不是？” “如果保安没有脱岗，肯定。” “那就麻烦你先把保安找来，我问他几句话。” “没问题，黄先生你请稍等。”小海从自己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拨通以后道，“德哥吗？我是小海，我在大楼的大门外，你在宿舍吧？你让关卡值班保安出来，我有点事问他，没什么，你让他们出来，然后你们也出来，所有人集中。” 小海说完挂断电话不到两分钟时间，大楼的大门被拉开，走出来差不多三十个穿保安服的汉子，他们一个个都还算比较精神，领导来了，不精神也得是强打。其中一个是保安队长，就是刚刚和小海电话聊天的德哥，他走到小海面前道：“海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吩咐？” 小海道：“关卡值班的弟兄呢？” “老猫你出来。” “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汉子跑出来，先给小海敬了一个礼，然后声音雄壮道，“海小姐，早上好。” 小海示意了一下黄子平：“这位是黄医生，他有问题想问你，你说实话。” 老猫给黄子平敬礼：“黄先生早上好，请你问吧，我保证知无不言，句句实话。” 黄子平有点尴尬，这家伙是刚从部队出来么？他咳嗽了一声道：“你守关卡一直没有脱岗对吧？” “除了上厕所，没有。” “三个半小时前是不是有一对男女走了进去？”黄子平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刚刚让孔玲燕发过来的照片道，“你给辨认辨认，是不是这对男女。” 老猫拿过手机只是看了一眼就道：“没错，这女的有业主卡。” “行，没问题了。”黄子平转而对小海道，“海小姐，这样，让你这些保安帮忙在外面打掩护，十点前不要让业主和商户进去，怎么和业主、商户说，你应该想好了吧？” 小海道：“没问题，我会配合好，黄先生请放心。” “我们不会搞乱里面，而且尽量快点出来，让你们恢复营业，麻烦了……” “不麻烦。德哥让你的人去吧，记住要心平气和对业主解释，就说里面在检查消防，不耽误多少时间，请他们理解。然后告诉他们，这个月的电费给他们免除。” 德哥得令带着保安奔赴四个门。 不到五分钟，孔玲燕赶过来，从车上搬下来大箱打印出来的照片。黄子平给小海拿了一沓，让她去拿给保安。当时白九也已经回来，刚给手下人分派好早餐，他们快速吃着。 等了一阵，梅芳叫的人也已经一批批开车过来，两百多人由张大山领导着。 张大山走到黄子平跟前：“黄医生，老大让我们来帮忙，你吩咐吧！” 黄子平指指地上那些孔玲燕带来的纸张：“每人拿一张照片，认住上面两个人，他们就在服装城里面，我要把他们找出来。记住，他们不是普通人，尤其那个男人，是当老大的，身上可以有致命武器。你让兄弟们务必小心，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抓活口。” “可以不抓活口吗？” “那不是，必须活口，也要顾及自己的安全，不要给服装城留下麻烦。” “明白。” “也尽量不要把里面搞乱，但又要每个角落都找清楚。还有一点，不要单独行动，大概就这样吧！”黄子平看了白九一眼，招招手，“白九你过来，你自己，海狗、山猫你们各负责一层，张大山你给他们二十个人，我和小江负责一层，也给我二十个人。其他人张大山你自己带二十人负责一层，其余的层数每层尽量用二十人，挑好带头的人，同时间开始搜，只要发现人，立刻通知。” 张大山和白九都答应下来。 黄子平想想，没有其它了，挥手让他们拿照片行动起来，他走近孔玲燕身边道：“孔玲燕你也有任务，把服装城里面的电话干掉，不要有信号。另外，去搞清楚陈阳和他女人的手机号码，黑他们。把网络也断掉，不要让他们和外界有任何的联系。” 孔玲燕点点头：“这不难，但陈阳的号码我没有。” “那个保安在车里，白九开的车。”黄子平把白九招过来，“你跟白九去，快。” 孔玲燕跟着白九走。 只用了五分钟，一共两百多人全部进入服装城，然后四个门被关闭，电梯锁起来，保安站在门外负责应付业主和商户。 黄子平带着小江，以及张大山分出来的二十人负责一层。这一层有四条通道，每条一百多米长，两旁是商铺，有些拉上了铁闸门，有的只不过用布块围拉起来。灯光都开着，四周明亮一片，静悄悄，但看着很凶险。因为太乱，忽然有人在商铺里面跑出来，手里有武器，很容易中招。 安排了一下，黄子平让张大山的手下一条走廊一条走廊搜，两头一起开始，对头八个人，一边四个，同时搜两间铺位。剩余四个人看住另外三条通道，看有没有人出来。如果看见人出来，是目标人物，立刻大声喊。如果不是目标人物，则把他们送出门交给保安。 搜索正式开始，黄子平没有参与，只是在走廊尽头站着看着。小江自然在他身旁，他也盯着，显得很紧张的模样，电棍早已经拿出来，全神戒备。 黄子平道：“小江你紧张个屁，我们两百多人，肯定没问题。” 小江道：“我怕人忽然出来，要是有枪，这得多危险？我这能力不行，每次保护老板都好没有信心，能不能换一换？把重换过来，我去搜索？” “你有点志气好不好？我把他们派出去是他们能力更好，看见人更有把握。” “你呢？你是老板，总是站在危险的位置。” “正因为我是老板我才身先士卒，你淡定点。”黄子平拿出香烟，给小江一根，自己点上一根，“黄小淑正赶回来，八点钟就到。” “对啊老板，不是有个很强的保镖换黄小姐保护你吗？为何不叫过来？” “你怎么知道？”黄子平一脸疑惑，“黄小淑不可能跟你们说这些。” “白九说的……” “这大嘴巴。”黄子平吸了一口烟才道，“现在这情况不适合，我们得先确定这家伙是真心实意。” “不能信任的吗？” “初步判断能，但谁知道？有时候往往会计划赶不上变化。” “嗯，知道了。” 黄子平没再言语，刚好这时手机响起来，竟然是五号的来电。 他妈的，不会是这边的事五号又知道了吧？这老东西消息真的那么灵通？心里骂着，黄子平接通电话：“老首长，早。” 五号冷冰冰的声音：“你在干嘛？” “我没干嘛。” “碧海集团出的事我已经知道，怎么回事？” “小事，有内奸和我岳母发生了一些冲突，捣乱想拿些利益，我们正在解决。” “你当我傻子？混乱成什么程度我不知道？” “怎么混乱啦？你知道什么？”黄子平也想试探清楚到底五号知道多少，“你给说说。” “你尽量控制住不要闹大，很多人盯着你，你有什么行差踏错，一拨人等着落井下石。你非得自己去做吗？你藏在幕后就可以，懂我意思吗？” 这老东西是想套话，他知道不多，黄子平有底了应付起来自若很多：“我知道你为我着想，我会看着办，放心，没问题。” “你根本就不懂，你岳母的公司你得少参与，否则这个公司有一天会变成敌人用来对付你的工具。” “哦，这样。”这点黄子平还真没想到这一层，“这次真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气死我了，每天闹事，你就不能闲一闲？还想不想过年？” “废话，你说呢？” 五号噼啪挂断电话，有那么巧黄子平刚把手机放回口袋就再次响起来。瞄了一眼，是汪小菲的来电，黄子平是感觉胖子那边已经有消息，赶紧接通。果然，汪小菲说胖子已经醒过来，就在边上。黄子平赶紧道：“快，让他听电话。” 汪小菲说好，随后一阵杂音，等恢复过来，已经能听见胖子的声音：“哥们，是我。” 黄子平道：“妈的，我以为你死了，你他妈的到底做了什么？你搞出来一大堆事情知道吗？” “对不起，那就是个意外。” “怎么个意外法，你说，你在太平间到底遇上什么事？” 第四百九十章 前堵后截 胖子缓了一口气道：“我看见大活人，在右边冷库。他们是从通风槽里面下来的，往上面吊尸体。原来丢了那么多的尸体，肯定就是这些王八蛋所为。当时我看见了还用手机拍了下来，但最后他们发现了我，我就被他们抓了起来。他们不知道给我打了什么针，我就没知觉了，到刚刚醒来汪小菲告诉我一切。谢谢啊哥们，谢谢你救回我。” “你谢个屁，你他妈病的不轻是不是？你看见了干嘛不第一时间跑出去找保安或者给我打电话？你拍什么拍？你几乎把自己害死了知道吗？” “估计不行，后面有堵截，我没发现我进去的时候原来门后有个人。这家伙手里拿着个笔记本电脑，连接上了外面的监控线，估计是看外面有没有人，这是望风的人。我知道就这么多，没了。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是不是闹的很大，连累了碧海制药集团？” “现在没空和你说，你在医务室里呆着，我不给你电话，你一步都不要出去。”黄子平噼啪挂断电话给黄小淑打过去，“黄小淑你到了以后不要来服装城，直接去中心医院太平间右边的冷尸库，胖子说看见有人从通风管道下来偷尸体，所以他才被抓住。” 黄小淑听了想了几秒钟道：“通风管道我当时检查过没问题。” “你没检查清楚，你爬进去看，但必须要小心，看看另一头通往什么地方，搞清楚这件事我们就可以把幕后的人揪出来。” “我有个疑问，为何他们不杀掉胖子？” “认出胖子是我的兄弟吧，可能想利用，只是还没来得及就已经被我们追上，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 “为何不搜身，让胖子把你的钱包带上？” “如果他们知道有定位器，肯定会搜了丢掉，不是不知道吗？你想什么呢？”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我再一个小时就到，你给陈义打电话让他守好太平间，不要让人进出，哪怕是尸体。” “已经看好。” 黄小淑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黄子平给自己又点上一根烟在思考胖子说的话，到底太平间另一头是什么地方？偷尸体是谁组织？奇了怪了，他们做研究可以抓人回去杀，就他们都是没人性的人，为何非得偷尸体研究？而且还偷的那么妙。越想黄子平就越觉得不对劲，这显然和医院的人有关，就是不知道谁。 当初郭恒红的死，指不定是因为发现了秘密，当时太平间的监控拍到的灵异事件显然不是郭溪的鬼魂，是人，是一种安排。当时郭恒红的死是吴汉红所为，吴汉红是宫本的人，而陈阳刚刚离开自己家时给宫本的公司打过电话，难不成研究室幕后的老板是宫本？ 坦白说，黄子平不是十分相信，毕竟这里是华夏国，宫本的势力已经渗透进来了吗？这里的研究室和新加坡鬼王山的研究室一脉相承？ 乱七八糟想着，黄子平把这些事重新串联了一遍，然后给段梦莹打电话说了说。段梦莹听了和黄子平一个意见，虽然很不愿意是这样的结果，毕竟只要这个结果成立，意味着碧海制药和宫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或者碧海集团的股东和宫本把。而宫本这种人相当于恐怖分子，只不过他隐藏的比较深。很明显，无论在那一个国度，和恐怖分子扯上关系都不会有好下场。 然而现实如此也没办法，只能进一步去把这些事搞清楚，接着尽量摆脱，划清界限，不被连累。 两个人商讨了一阵要不要立刻告诉尤雪，最后都觉得暂时保密比较好。 黄子平和段梦莹谈完，这边一层的一条通道已经搜素完毕，没有发现陈阳的身影。下面的人赶紧搜索第二条通道，黄子平也跟过去，仍然站在尽头远远看着，时不时也看看时间。 焦急中，第二条、第三条通道搜索完毕，均没有发现陈阳的身影。 黄子平把其中一半人留下来，另一半人带上楼找白九。 二层还没搜索完毕，还剩几十米铺位。 黄子平问白九：“天台占领了没有？” 白九道：“有八个人在上面。” “你这层加快速度，搜完以后一起上去，一层一层堵。” “我去吩咐。” “坦白说我希望陈阳在高层，这样他想跳楼都无法跳，除非想摔成肉酱。” 白九去吩咐完回来，两个人等待着，大概等了三分钟，搜索完毕，仍然留下来十个人，带上另一半上楼。 楼上是海狗，再上一层是山猫，然后是张大山，一到七层都搜索完毕，没找到人，所以近一百人一起来到八层。黄子平对山猫打了个眼色，让山猫带人去搜，让张大山带人上天台，从上面搜下来。等张大山带上一半人走了以后，他对白九和海狗道：“你们去看看排气口、外墙，以及电机房等等有没有。” 白九和海狗各带上两个人得令走人，黄子平就在通道口站着等待。 忽然一声枪响从楼上传来，把所有人吓的一窒，山猫立刻跑过来往楼上冲。黄子平望了小江一眼，示意小江一起上去，小江却猛地拉住他，说有枪，危险。 尼玛，这么多人还怕枪？黄子平回头招呼了一声，好几十人一起跟着到了九层。 四周望了一眼，看见白九掰开电梯间门要往里面爬，电梯井里忽然一声枪响。 看来人是在电梯井里面，很聪明，等人都上了来，下方空虚的时候再下去，好主意。 黄子平对着人堆吼：“张大山，出来，你让下面的兄弟全部去电梯口守住，不要让人出来。” 张大山立刻用对讲机吩咐下去，而且还增派人手，每个电梯口十个人看守。 这时白九又尝试往下面爬，黄子平叫住他道：“白九，下面有几个人？” 白九道：“就一个，是男人。” “女的呢？” “还没找到。” “海狗人呢？” “他已经下了楼，从另一道楼梯下的。” 前堵后截，还不错！黄子平对山猫道：“山猫你去楼上加快搜索进度，把那个女人找出来，快。” 山猫立刻带着一部分人往楼上冲，黄子平再看白九，他已经爬了下去。而从这个时候开始，不时有一声枪响，令黄子平听的提心吊胆，很害怕白九被打中。更害怕声音传出去被人听见了报警，那样问题就大了啊。只要警察一来，这里面有那么多的小流氓，黄子平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清楚！ 混乱中，黄子平的电话响了起来，是白九的来电，告诉黄子平陈阳不止一个弹夹，他无法再下去，得想办法对付。想什么办法？黄子平拿着电话四周张望，看见消防设备，赶紧问白九能不能用水直接浇？白九说可以试一试，不过如果电梯下面的电路没有做过放水处理，电梯会坏掉。 黄子平让白九等等，他给孔玲燕打过去，让孔玲燕问小海电梯做过防水处理没有？小海说不知道，要问保安队长。又是等，这整个你问我我问你的过程用了近三分钟，幸亏得到的是好消息，电梯的电路做过防水处理，完全没问题。既然这样，黄子平就干了，让小江把消防管拉出来，沿着电梯井往下面放，直到白九说停，他用手抓住，稳住，然后开水闸。 顷刻间，水灌满了消防管，白九在管子另一头，抓住管子对准陈阳就喷了过去。 哗啦啦的水流声响了起来，白九的声音也响了起来：“陈阳你完蛋了，跑不掉了，投降吧，只有投降才有生路。” 陈阳哈哈大笑道：“想老子投降，想错你的心了。你有胆子就下来抓老子，来啊，看你死还是老子死。” “好啊，就去抓你。小江你爬下来，你抓消防管喷他，我下去抓。” 小江应答了一声，爬了出去。 陈阳倒是想开枪，但没办法开，枪一探出去，水流就砸下来，完全看不见上面怎么个状况。 没两分钟，小江就爬到了白九的上方，抓住水管配合着喷水，让白九能下去抓人。 陈阳眼看白九越来越近，想开枪，结果枪管刚探出去，一阵水注冲下来，他一个没抓稳，手枪掉进电梯井的最下方。当时水已经蔓延到有两米多深，而中间距离是五六米，他想都没想立刻往下面跳。白九岂会不知道陈阳想干嘛，想找枪呗，虽然他自己所处的地方往下跳有十米高，但是他艺高人胆大，直接就跟着跳。 前后哗啦的两声，随即是小江的声音：“老板，快关水。” 黄子平立刻跑过去把水关掉，走到电梯门前探头往下面看。好深、好黑，完全看不清楚下面是什么状况，只能听见打斗声，显然白九已经和陈阳接触在一起。白九会打不过陈阳，黄子平是不太相信，但还是决定帮上一把，他对张大山道：“张大山，快让一楼的人把电梯门撬开，让白九和陈阳一起被水冲出来。” 张大山立刻用对讲机吩咐下去，并且跟着黄子平快速往一楼跑。 第四百九十一章 拿孩子当武器 黄子平下到一楼之前，白九和守一楼电梯口的人已经把陈阳抓起来，用皮带绑住双手双脚扔在地上。此时张大山的对讲机也传来声音，上面的人报告已经抓到陈阳的女人。 两个都抓到了，任务完成，黄子平暗暗舒一口气给孔玲燕打电话，让孔玲燕把车开到后门。 孔玲燕那边搞定以后，海狗和山猫、小江他们刚好下来，黄子平让他们先把陈阳和他的女人带出去，他对张大山道：“任务已经完成，我会亲自找你们老大致以感谢，先这样，我还有事处理。” 张大山道：“这四处湿漉漉，需要我们的人弄干净吗？” “你留十个人下来，确实这件事让那些保安来弄不太对。”黄子平拍拍他的肩膀，“感谢。” 黄子平说完飞快跑出去，绕到正门找到小海说了说上面的情况，以及电梯的情况，感谢一遍以后上车走人。 车里黄子平才给王诺然打了个电话，说人已经抓到，搞的有点乱，让他跟欧阳雪说一声，让欧阳雪清点损失，他照价赔偿。挂断电话以后给黄小淑打，当时还不够八点钟，黄小淑还没有回到港海城。既然人手空了出来一些，黄子平就把海狗和黄重派去中心医院等黄小淑，他自己跟着白九上果园。 来到果园，让韩国佬开了地下室门，把陈阳和他的女人带进去，就在被拆掉的机房，黄子平对陈阳开审。 黄子平道：“陈先生，陈老大，跟你见一面可真的不容易。” 陈阳盯着黄子平，如毒蛇般的目光：“黄医生，你要见我多容易的事，你说一声就是，不需要那么劳师动众。” “是你劳师动众吧？派一百多人来找我，一个个还拿着一米二长的大砍刀，我差点折你手里。” “黄医生搞错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和我说话么？” “你说你是天真还是傻？你认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去？” “我没想蒙混，我是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抓了七个人，你觉得他们都是死忠吗？” “既然这样，黄医生应该知道我派过去那些人不是针对你，只不过是针对研究室，想把里面的人接走。这样看的话，问题的根本是，我派人去接自己人，黄医生插手，那就不能怪我。”陈阳一副大义凛然理所当然的模样，脸上那有半分惊恐神色？那感觉就像是他在审黄子平，而不是黄子平在审他。 黄子平心里自然是一阵不爽，就不喜欢看这种嘴脸。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个陈阳是条汉子，而黄子平向来很敬重汉子：“行，我们都不绕弯子。我知道你去服装城的目的，更知道你现在被两方面的人索命。你老板想杀你灭口，原因是怕你被我找到。现在你已经被我找到，你把你老板说出来，我有了你老板，你对我就没有了用处，我可以放过你，你能想明白这点吧？” “我明白，但我不能说。” “你还有妙招不成？” “没有，我只知道一个道理，出卖老板没有好下场。即便有，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自己掂量，我不介意，我不是只能从你这里了解真相，我同时还有别的调查方式在进行，如果我自己查到，你说出来也没了意义，自己想想吧！” 陈阳啐了一口：“想个屁，现在我比你有价值，你不敢杀我。既然这样，你给我衣服，老子冷。你最好再给老子来瓶啤酒和一包香烟。另外把我的女人带过来，我要见到她。你做好这一切再跟我说合作的事吧，否则就别他妈的提。” 尼玛，这家伙是傻还是横到天上地下唯他独尊？还要衣服和香烟啤酒女人，当这里是夜总会？黄子平狠狠一脚踹向他的脚瓜：“麻辣戈壁，给脸不要脸。” “踹个屁，够种杀了我，反正我跑不出去。” “行，你不说可以，我看你女人能不能像你一样硬气。”黄子平对已经换完衣服回来的白九道，“把她带去澡堂绑在水流下面，开最大水冲她五分钟再问。如果她不说，扔去天桥底给那些流浪汉，告诉那些流浪汉上一次给一千，次数不限。并且让他们通告全城的流氓浪，拉回来一个给一千。” 陈阳总算露出惊恐表情来：“黄子平你冲我来，欺负女人算什么好汉？” “我就是因为要当好汉才心平气和跟你个王八蛋谈，你他妈给脸不要脸，我还当什么好汉？便宜你吗？神经病。”见白九还不行动，黄子平吼了一声，“聋了没听见？立刻去。” 白九叫上小江和黄重，快步走出去。 黄子平等了一阵，感觉陈阳内心在挣扎，比较奇怪的是，挣扎之中似乎有那么一丝丝喜悦。 转身走到了澡堂，看见白九和小江、黄重已经把陈阳的女人抓过去，正往水龙头下面绑。女人挣扎着，大喊着救命，黄子平对她道：“不要喊了，这里是地下室，上面一片田野，人影都没一个，你喊死了都不会有人听见。” 女人立刻收住声音，惊恐的看着黄子平：“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要取决于你想怎样。”黄子平做了个手势示意白九和黄重走开，让小江给他去外面搬了一把椅子回来，坐下道，“叫什么名字？” “潘金玲。” “你直接叫潘金玲得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原来的男人是你现在的男人所杀？” “我就是个女人，男人的附属品，没那么多选择，你爱鄙视就鄙视。” “谁说的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告诉你，把女人当附属品的男人就他妈不是好男人。说的什么话，男人可以看不起你，可以把你当附属品，你呢？你自己看不起自己吗？你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谁还会看起你？” 潘金玲被黄子平绕进去半天出不来，良久才道：“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就不需要和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这样，不废话，就一句，你想活还是想死，我都可以成全你。” “当然想活。” “那你就配合。” “我告诉你，你能把我和阳哥一起放了吗？” “不是说不知道吗？” “我现在知道了。” “你有这价值吗？我只放你。而且我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再和他一起，他现在很危险，即便我不杀他，他老板也会杀他，你和他一起就是陪葬的份。反之你自己走随时都能，只要离开了港海城，而你又不犯贱，什么问题都没有。我可以送你出港海城，前提是你得和我合作。” 潘金玲沉默，能从她脸上看出来，她内心正在翻天覆地。 黄子平虽然第一次和她说话，但能从简单几句交流看出来，这个女人没有忠诚可言，否则不会明知自己前任被现任残忍杀害还死心塌地跟随。她犹豫了也是一种自私表现，一个没有忠诚和自私，还把自己当成男人附属品的女人，在她心里大概没有东西不可以拿来交易。 果然，思考了半分钟以后，潘金莲道：“你能帮我把阳哥的钱拿到吗？如果你能拿到，我可以答应你，还能把一份阳哥没来得及送出去的实验数据交给你。” “多少钱，钱在哪？实验数据在哪？” “实验数据在服装城，具体位置我再告诉你。钱在他账户里，几百万，如果我没钱，天下纵大没有我容身之所，我宁愿不跑。” “他的卡在他身上？” “在省城的家，她和另一个女人的家。” “你耍我吗？” “没有。” “你先告诉我，你都知道什么？他背后的老板知道不知道？” “知道。” “见过面？” “见过一次，虽然不是以老板的形式，但我知道那个就是雇请阳哥过来这边做事的老板。” 黄子平有所犹豫，不知道要不要答应？如果答应，得多久才搞定？他可不能给陈阳的老板太长时间做准备。难道这钱自己掏？几百万固然没什么问题，但不对，自己占上风，还不如直接动刑，这样一毛钱不花，速度快，他还不信这个女人能扛住。 不过就在黄子平心里做出了决定打算让白九动手时，忽然潘金玲道：“黄先生，我们刚刚说的是交易，我开了价码，你觉得难要反悔我也没办法，谁让我现在是你砧板上的肉？但希望你看在我孩子的份上不要很残酷的对我。” “你怀了孕？” “你是医生，你可以来看看。” 黄子平走过去给潘金玲把了把脉，他妈的，还真是怀了孕。虽然心里很清楚潘金玲此刻是在拿孩子当武器，鄙视这样的母亲。但作为一个医生，真无法对一个怀孕的女人下手，当即转过身对白九道，“把孔玲燕叫来。” 白九走出去，不到一分钟把孔玲燕带进来。 黄子平对潘金玲道：“你给个账号，钱马上转给你，五百万够你过下半辈子，我还送你出去，但这只是看在你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希望你好自为之。” 潘金玲立刻把账号说出来，看着孔玲燕转账成功才对黄子平道：“你现在送我去高铁站，我上车前告诉你。” 黄子平就知道这女人会这样，所以没有抗拒，当即答应下来，让白九给她放下来带到地面。 第四百九十二章 进攻果园 把潘金玲塞了上车，白九问黄子平：“老板你要亲自去？” 黄子平道：“我留在这儿也是等，一起去比较好。” “我觉得不是很对劲，我们抓了他们，应该是我们占主动权，为什么我们还得给钱，还要当保镖？我想不通。” “人家是孕妇，你能下手？要不你捅她刀子。” “我们可以对陈阳下手。” “那家伙是硬气之人，而我们赶时间。从出事到现在已经那么久，你认为陈阳的老板会坐以待毙？就算我们抓到了他还要搞清楚来龙去脉吧？我不能让尤雪把那些研究人员都杀掉。”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觉得陈阳的态度和潘金玲的态度似乎很有默契，这里面有问题。” “我知道，陈阳的硬气是为了突显潘金玲的配合。陈阳肯定知道潘金玲肚子里有孩子，他们早商量好，如果最糟糕的情况，比如被我们抓起来，由潘金玲跟我们合作，换来我们送她离开，保孩子。” “对，我就这意思，只是想不到那么多，老板你都知道啊？” “我答应那一刻，你去解开她，她嘴角的微笑已经告诉了我。原来我没怀疑，出来的时候想想，我从机房出来前陈阳也有几分喜悦，这一结合就都明白了过来。”黄子平叹了一口气，“潘金玲这女人在扮猪吃老虎，其实她比陈阳聪明，肯定是她的主意。要我猜，孩子都不一定属于陈阳，陈阳被耍了！女人啊，有时候真的很可怕，她们可以温柔的杀死你。” 白九明显震惊了：“不会是这样吧？我看她不太像。” “不然那个笑容你给我解释解释，那是微笑，真正脱险的那种微笑，而不是苦涩的笑。只是自己能走，自己男人不能走，而且很可能下一秒就得死，因为我们已经从她身上得到答案，她男人对我们没价值。这种情况下她还露出由心而发的微笑，你觉得正常？你觉得这个微笑没有很深的内容在里面？” 黄子平说的过于复杂，白九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才理解过来，然后一句脏话骂了出来：“他妈的，果然人心才最可怕，这可是每天晚上睡在一起的女人，情谊何在？” “不是人人都重情谊，更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的热血汉子。原来杀张宝妮那个女人还不是如此？拿钱走人，只要自己活着，曾经的雇主怎么个死法与她无关。走了，上车。”黄子平先上车，白九只能上车，后面还有小江和黄重，山猫他们没有跟着，就一辆车，往果园外面开。 四十分钟车程来到高铁站，下车前黄子平对潘金玲道：“你为钱，我希望你能好好配合，不要想花招，比如进去以后大声喊我抓你或者杀你之类，这样即便你上了车，我都能把你弄下来。而如果你没上车，这里是港海城，我的地盘，你就一个死。” 潘金玲一脸严肃道：“这是交易，你给我面子，我给你面子。” 黄子平先下车，等潘金玲下来以后，带着她往高铁站里面走，然后给潘金玲在自动售票机里买了票。 潘金玲往安检方向走，进去前才对黄子平道：“我就见过那个人一面，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当时因为研究室出了点问题，陈阳直接去找他，还被骂一顿。不知道是不是发现陈阳带上了我，其实我当时在车里没下去。” “在哪见的面？他叫什么名字？” “在世纪城隔壁的英雄公园，距离太远我无法听见他们说话，名字不知道。” “他有什么特征？” “特征……”潘金玲回忆着道，“当时他穿运动服在耍太极，身材中等，很精神，嗯，右边嘴角有毛痣。” “就这点破信息你觉得值五百万？” “那你问。” “关于研究室的事陈阳是不是都知道？” “这我不清楚。” “陈阳和你从家里出来前打过两个电话，一个打去省城，一个打去日本，两个电话分别打给谁知道吧？” “省城是给她女人打，让她立刻有多远走多远，等他联系。给日本打，他压根没说话，只是接通。对方有说话，问他谁之类，日本话我听不懂，整个通话过程就十多秒。” 如此看来真是障眼法，黄子平没再追问下去，转而道：“陈阳有什么秘密或者弱点？” “基本没有，这人不怕死，他说他几乎已经死过，每一天都是白赚。” “你们去服装批发城是谁的主意？” “我。” “你很聪明。”黄子平一声冷笑，“陈阳笨，如果陈阳聪明点，死的是你。给你一句忠告，不要总耍心眼，其实你和他一起走，够早，不一定无法保命。” 潘金玲一张脸红起来，然后发青：“你已经猜到？” “你不是贱，你是装。实验数据告诉我在哪儿，然后，滚，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我很讨厌你这种女人。” “服装城九层九一二铺位的壁灯上面，是个移动硬盘。” 黄子平转身走人。 上了车，白九刚把车启动，黄小淑打来电话，她早已经回到中心医院，探清楚了太平间里面的通风管道。这通风管道竟然能透到下面的市政排水管，排水管下面有一个废弃的维修室，大概二十平，放着许多被割了头颅和挖了器官的干尸溶解后的残渣，很恶心，盗尸的人要的只是头颅和器官。 黄小淑也顺着市政管道往前方探查过，但没有收获，因为走没多远就是好几条市政管道的交汇处，四通八达不知对方具体走的哪一条。黄小淑打来电话是想问问黄子平要不要每一条都去查清楚，看看尸体被盗出来以后在哪上车，再用什么途径送去竹林的研究室。 黄子平想想觉得没什么必要就让黄小淑去找陈义商量方案，看如何把缺口堵住了，不要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当然他们得隐秘地进行，不能让不相关的人发现。同时再派个人去服装城九层把九一二铺位壁灯上的移动硬盘拿下来，拿到以后立刻烧掉，免得被抢。那东西太要命，虽然黄子平也想看看是啥，但保险起见吧！ 这边刚挂断黄小淑的电话，黄子平就给段梦莹打过去，问段梦莹媒体那边有什么消息？段梦莹说暂时来说都是猜测引导，没有说服力的报道，还可以控制。至于会不会进一步恶化，等看看午间和晚间新闻。现在她和尤雪都不太担心这方面，反而更担心股东这边，因为股东知道的更多，毕竟在厂区都有眼线，他们早上都聚集到了厂区，一直在开会，吵架。 听这意思是想要逼迫尤雪让位？黄子平道：“我们不是有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吗？需要怕这些股东？” 段梦莹道：“妈说有些事我不知道，估计她和股东之间相互有把柄，都不能把关系闹很僵。经过上次的收购，这次留下来这些股东都比较亲密，不能用很强硬的手段去对待。” “我相信咱妈能处理过来。” “要是没有人在外面搅局，能，有人搅局，落井下石，煽动股东则不知道，这件事的关键点在这里。” “看恶化程度吧，现在我觉得还不至于。” “嗯，你那边如何？” “我已经知道谁是幕后老板，但要进一步确认。我先回果园，等弄到了证据就过去厂区，然后我们再商量怎么解决。” 半个多小时以后，黄子平回到果园。他直接下了地下室走到陈阳面前：“你女人已经招了，但招的不干脆，我已经把她送去天桥。” “你王八蛋。”陈阳以为黄子平真那么凶狠残酷，整个人赤红了双眼，“我杀了你。” “你没这个能力，我有，要我送你去地狱还是送出港海城，你自己选择。” “你杀了我，不然我会杀了你。” “你怎么杀了我？” “你以为你断了通讯我就打不出去？告诉你，我在服装城六楼商铺找到一只手机，你们出去时，我手下人盯着，他们知道我在这里。” “没关系，尽管来，我让他们一个个死在你面前。”黄子平踹了他一脚，“你带潘金玲去英雄公园见那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是谁？” “不知道，不记得了。” “他就是雇请你保护研究室的老板吧？” “你不是很牛吗？想知道就自己去查。” “那个人是不是姓李？碧海集团的股东？” “不知道。” “你不承认没用，你自己给脸不要脸，不要怪我。”黄子平说到这里，忽然有个手下人冲进来，凑在黄子平耳边说了一句话，说外面来了至少两百人，就是原来攻击竹林那些人。陈阳没撒谎，真有人来救他，黄子平愤怒的踢了他一脚，“我先去收拾你的人，然后再让你在绝望中死去。” 陈阳哈哈大笑：“你收拾不过来，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不留活口，反正我没指望能活下去，死多少人都当垫背，死越多我越兴奋。” 这王八蛋真他妈变态，黄子平对白九道：“我不想听见他的笑声，让他哭。” 黄子平说完去外面找韩国佬，白九则走向陈阳，直接掏出匕首把陈阳的手掌按在地上咔嚓切了两根手指下来。 顿时间，陈阳惨叫哀嚎起来…… 第四百九十三章 避无可避得打 听着身后陈阳的惨嚎声，黄子平已经上到地面，找到韩国佬和孔玲燕。他们明显在商量事情，见黄子平来了，孔玲燕把平板电脑递过去道：“老板你看看，外面的就是昨晚我们对付那些人，他们还是拿着长长的大砍刀。” 平板电脑的画面都是监控画面，能看见果园外面的情况，四面八方都是人。这些王八蛋还真他妈胆儿大，光天化日就不怕警察？还是他们觉得自己这边比他们更怕？不知道，有可能真是陈阳给他们下了拼命的命令吧。陈阳是他们老大，钱都在陈阳手里，陈阳不在了他们一个个只能自己求生路，既然如此不如拼命。 黄子平看了一遍以后，对已经跟出来的白九道：“他们还有两百米才到门前，到了估计不会第一时间攻击，我们还有时间。白九你去把那个保安带出来，我和他谈谈，看他能不能和外面那些王八蛋联系上，我们尽量和平解决这件事。” 白九一脸郁闷：“老板，这事不可能和平解决了。” “试试无妨，我们打不起，对方人数众多，大白天，警察来了怎么办？” “我们果园什么东西都没有，不怕警察。” “闹太大不好，警察来也需要时间，我们是打还是不打？打是往死里打还是不往死里打？对方很显然对我们往死里打，我找梅芳的人没用，一对一，他们不是对手。” “他妈的，陈阳哪找来这么多人？” “我还想知道。”黄子平思索着，“我感觉不只是陈阳，估计幕后老板已经参与其中，就想干掉我们一了百了。尤其是干掉我，不然刚刚我们开车送潘金玲出去，为何不在路上对我动手？那样显然是更容易。我猜是因为怕被发现，现在这地方被发现的可能性不大，尤其他们攻进果园以后。” “算定了我们不敢报警？” “你敢？这就不能报警，人家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只能谈判。”黄子平哎了一声，“如果实在谈不下来，再看吧。黄小淑他们在外面，我们能里应外合。两百多人而已，说多其实不是很多。” “那我去把那个保安搞出来。”白九往里面跑。 孔玲燕对黄子平道：“老板你最好看看这边的人。” 黄子平靠近过去，看了看平板电脑显示的画面，看见一帮不是拿长砍刀，而是拿东洋刀的人。他们的人数有三十个左右，统一穿着黑色运动服，额头上勒着白色布块，正正中间位置有个红色太阳：“尼玛，这是日本人？” 孔玲燕嗯了一声：“我想应该是。” “果然幕后老板出手了。” “这情况估计无法谈，你要不要现在通知黄小姐？同时让段小姐那边小心，就在厂区里不要出去？” 涉及安全，黄子平当然得去做，他让孔玲燕给黄小淑打，自己也拿出手机走远几步给段梦莹打过去。 电话接通，段梦莹立刻道：“确认了吗？” 黄子平道：“没，而且我们遇上困难，现在果园外围有两百多人，除了有昨晚那些家伙之外，还有日本人。” “他们要干嘛？” “应该是想杀了我们。” “大白天，加上他们原来的计划已经失败，再这样做有意义？” “有时候，意义就不重要，哪怕为一口气。” “你打算怎么办？找梅芳还是报警？” “都不能，梅芳这，昨晚梅芳帮我们，你觉得对方不知道？所以梅芳自己有危险，他们既然敢来果园，显然已经安排好。报警更不用说，如果我们敢报警，对方就不会来，就是算准我们不敢报警。放心吧，我们的地下室很牢固，而且黄小淑他们在外面，我们能里应外合。我怕的是闹大，五号给过我电话，让我不要闹，会影响到碧海集团。” “这本来就是碧海集团的事，怎么可以说是我们闹？你没争辩吗？” “和五号有什么争辩意义，许多事他做不了主，他只不过是害怕这期间有人趁我们虚弱，而对我们下手。我会看着办，给你打这个电话只是想告诉你，千万千万不要出去，就留在厂区里面，我怕他们还分派了人手出去对付你们。” “知道了，我会小心，你也一样。” “没问题，我身边有十多人。”看白九已经把保安带出来，黄子平连忙道，“先不说，有问题要处理。” 收起手机，调整了一下情绪，黄子平走到保安面前，拿过孔玲燕手里的平板电脑，翻出刚刚孔玲燕搞的截图：“这些是不是你们的人？” 保安双眼发直：“对，怎么这么多？他们在哪？” “外面，正打算对我们发动进攻。” “啥？”保安一脸的惊恐，因为他现在的命运和黄子平连在一起，“他们想做什么？” “杀我们。”把那些日本人的照片也翻出来，黄子平继续问，“这些认识吗？” 保安摇头。 “你们老大和日本人有关系你不知道？” “不知道。” “外面的人，你能不能和他们谈谈？” “我就一个小兵。” 黄子平把平板电脑还给孔玲燕：“黄小淑怎么说？” 孔玲燕道：“黄小姐让我们避其锋芒，把图片发过去，尽量多些资料，她把老美子接上以后会赶过来。小吉他们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然后就是保持联系，看怎么给敌人设计个陷阱，全部装进去。” “她的意思是打？” “她说避无可避得打，但必须等她那边就位。”孔玲燕操作着平板电脑，“我先把图片发过去，咦，怎么没信号？” 黄子平凑过去看了一眼，果然没信号，意识到不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一样没信号：“被对方屏蔽了么？” “看情况是了，对方有高手。” “能搞定吗？” “不行，机房不在这，只有一个平板，想用什么都拿不出来。”孔玲燕一脸失望。 黄子平也显得失望，早知让孔玲燕留在女人街。但转而一想，把孔玲燕留在女人街，对方有高手在，如果查到她，那她更危险：“先不管，把我们的人集中起来分成三组，白九你在地面，山猫你和白九一起，还有黄重，其余人我们进里面。” 大家都行动起来，除了白九和黄重、山猫留下之外，其他人都跟着黄子平回到地下室。 先去检查过韩国佬原来带回来那些陈阳的手下，发现他们只是被绑着，黄子平不满意，让韩国佬把他们打晕。再去看了看那些研究人员，他们坐在健身房角落，大概感觉到气氛不怎么对，所以一个个显得很担忧。黄子平没隐瞒他们，照直说了说外面的情况，因为这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错误。 说完打算走人，其中一个男研究人员道：“这位先生，我想问问，你有把握保存我们吗？”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你怕我顶不住拿你们做交易？” “不，我是觉得虽然我们很弱小，但可以帮忙，你给我武器吧，我可以自保。” “没有武器，你看这什么顺手，自己挑一件。” “我要刀。” “没有，他们一时三刻也进不来，先呆着吧，不要乱。”说完这句话，黄子平走进机房，来到陈阳跟前，“你的手下来了不少人，其中还有日本人，这些日本人和你什么关系？你在离开家之前给日本那边打过电话，你的意图是什么？” 陈阳被白九砍了手指，失血，加上身上衣服一直湿漉漉，还挨揍，整个人很虚弱，脸色苍白：“你不用问，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我就没指望你告诉我什么，我只是不明白，好奇心而已。” “你可以收起你的好奇心了，他们很快会进来，先杀了你，然后再杀了我。” “日本人是杀你的吧？” “知道还问个屁？很过瘾吗？” “你也没想到吧？”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装出一副很自在的感觉慢慢抽着，“你原来出卖自己的老大，得了老大的女人和那么多钱，以及手下。现在你的手下要来杀你，换言之你的人又被人收了去，是那个姓李的幕后老板吧？” “你有证据你就去找他，你不用套我的话。” “行，我不套你的话，我告诉你一个事。潘金玲没被我拉去天桥，她非常合作告诉了我她知道的一切，只不过拿了我五百万上了高铁而已……”黄子平看了一眼时间才继续道，“她现在大概已经跑出港海城超过两百公里，你不要笑，我知道你的计划。但很遗憾，你想错了，她不是你心里认为的那样，她只是利用你让自己全身而退，孩子都不是你的你信吗？” 陈阳哼了一声：“你不用拿这些来打击我，不管用。” “我看你是不相信，你好好想想，为何要去服装城？你们早点跑真的无法逃脱？你们冲击研究室失败到我找到你的踪迹，中间有差不多一个小时时间吧？潘金莲有私心，她已经承认过，孩子真不是属于你，一顶绿色帽子从头套到脚还他妈硬撑，等死吧你。” 陈阳一片沉寂，其实他自己有过怀疑，去服装城真他妈是个错误。 第四百九十四章 两个战场 黄小淑在中心医院等到老美子，和老美子说了一遍黄子平现在遇上的状况以后，让老美子开车，她坐在副驾驶座给海狗打过去：“海狗你接到小吉他们没有？” 海狗在长途汽车客运站出口，小吉他们直接从香港坐长途汽车过来，已经到点，却还没见到人，他实话实说道：“还没有见到人。” “车呢？看见车进去了吗？” “没，应该是误点。” “这个骨节眼误点？”黄小淑一阵急火上升，“我已经接到老美子，我们开的医院接送车，等会去东方大酒店停车场等你们。” “不是直接回果园吗？” “回去开战吗？两百多人，我们要先做好计划。”黄小淑挂断电话，催老美子开快点，她给孔玲燕打过去，竟然打不通，给黄子平打，给嘎玛，甚至白九、韩国佬打，没一个人的电话能打通，匪夷所思啊！ 老美子也知道她打了很多个电话打不通，他问：“出什么问题了吗？” “电话打不通，不在服务区，可能是信号被屏蔽，看来情况比我们想的要严重。” “希望老板能顶住。”老美子一脸哀愁，昨晚开始到今天都在打仗，而他不在，有点怪自己为何不早一天回来？偏偏小吉他们也不在，“敌人很厉害吗？” “昨晚的敌人一般，今天多了些背东洋刀的日本武士，这些人的质量应该不差，他们还毫不掩饰，这事好奇怪。” “不知道现在开战没有。” 黄小淑没有回答，在思考去哪搬点救兵？梅芳吗？ 黄小淑想起梅芳的时候，另一个留意着事态发展的人也想起了梅芳。这个人是周步芳，他坐在省城凤凰大夏周妍办公室的沙发里，周妍坐在旁边。昨晚碧海制药集团发生的事他们都知道，并且这早上起来一直派人打探消息，静观事态发展。他们心里有算盘，既然黄子平那边有麻烦，就看看能不能推波助澜让黄子平更麻烦。 这想来想去，看来看去没看出道道来，直到五分钟前的一个汇报，派出去的眼线说黄子平在果园被两百多人围攻，这些人想要他的命。周星云听了乐啊，心里的计划如雨后春笋般冒了起来：“姑姑，我想到办法了，我们可以用梅芳。昨晚和今天早上服装城发生的事，梅芳不是有帮黄子平吗？很显然现在果园的情况更不乐观。果园是黄子平的大本营，他们不可能撤退，只能迎战，人手不足肯定会叫上梅芳。” 周妍点点头：“分析的有道理，你打算怎么做？” “让梅芳帮倒忙，装成黄子平的敌人，反正他们在里面不会知道。如果可以，我们的人加进去，我们不是发展了一百多人吗？是时候拿出来用了……” 周妍一脸惊恐：“你找死吗？” “这是好机会姑姑不觉得吗？干掉他，即便没干掉，谁知道是我们的人？” “梅芳愿意吗？” “看我们给什么好处，事情是否有把握，如果我们给的好处足够，我觉得没问题。退一步说，如果梅芳不答应，我们控制她，逼她给张大山下命令，人不都归张大山调配吗？如果逼她都不肯，我们可以用她来胁迫张大山。如果再不成功，我们可以转为收买，要么他张大山去死，要么让黄子平去死。人都很自私，他会让自己和自己老板死而保黄子平？显然不可能，姑姑觉得呢？” “听着似乎是个机会，可很冒险，毕竟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又是大白天，我认为不如报警。另外你不是在搞一个计划坑黄子平，再把梅芳手里的人都收过来吗？何必再搞这些事？别搞了吧！” “两件事不冲突，可以一起来。” “这样搞，小心西瓜和芝麻一起丢，还是报警吧！” “报警？”周星云觉得好笑，“姑姑你是那一边的人？你帮黄子平吗？报警不是救了他？” “他自己不敢报警，显然是不能报警，我们报警也是给他麻烦。” “对，但也间接给他解了围。这办法不靠谱，我觉得还是拼，西瓜和芝麻都要。我们手里的人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让坦克指挥，她带过去，她不参与，这样不会有问题。大白天又如何？那是郊区，鸟不拉屎的地方。” “先看看情况吧！”周妍是很小心的人，尤其经过那么多次和黄子平的对战落败以后，她不敢乱来，“现在还有时间。” “什么还有时间，对方一动手，我们不去，机会就会错过，况且我们还得搞定梅芳。姑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黄子平现在这情况了我们不下手，你觉得我们还有干掉他的机会？我们不能再像过去那样玩，一次次证明我们玩不过，我们要调整方式直接出力，而不是借力打力、借刀杀人。这样想的太美好，原来几次失败不都因为我们想的太美好吗？” 周妍一愣，似乎真是这样，之前几次和黄子平对战失败都是想打却不想引火烧身，总是收着收着，没有试过一次倾巢而出，直接站出去让黄子平知道。可真的要改变吗？她一时间无法决定，她想，但除了怕这不是机会之外，还欠一个理由。 而周星云仿佛知道自己姑姑心里所想，真就给出一个理由来：“姑姑，现在除了黄子平处于生病状态之中，尤雪也一样，你看碧海集团乱成一锅粥，我觉得我们可以去拉拢一个半个股东给尤雪添些麻烦，还好掌握他们内部的情况。之前我们收买了一个还没来得及用已经让尤雪赶走，这件事你爽吗？不爽吧？” “是不爽，行……”周妍一咬牙，“你去找梅芳，我这边安排一下让人给尤雪找麻烦。” “非常好，花钱没关系，那么多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最主要是赢，是爽。” 不到一个小时，周星云来到了港海城，来到了和梅芳约好见面的地方。而此时黄小淑已经接到小吉他们三个人，还有海狗，一辆车八个人往郊区外面跑。 车里黄小淑先说了一遍黄子平在果园的情况，然后也说说自己的一些猜测，每个人听了都感觉很不安，尤其是小吉，她问黄小淑：“电话一直打不通是被对方屏蔽了信号还是什么原因？比如已经被……杀？或者抓了起来？” “屏蔽。” “果园里还有对讲机？” “有，但肯定也会黑掉，我们和里面取得联系的唯一途径大概只能空投。” “开玩笑，怎么空投，如果敌人有枪，这是大白天，完全没活路。” “我说反话没听出来？很难取得联系，除非敌人现在围而不打，有什么不可告人目的，比如拖住老板和老板身后的力量去对付碧海集团。” 小吉更不安了，加重声音道：“现在到底开打没有？” “我已经派了人回去，你们上车前一分钟才收到汇报，敌人进去了百分之九十，剩余的人在外围望风，有明哨有暗哨，很可能围而不打，又或许其实里面在打，他无法靠近，所以具体的不清楚。” “我们怕警察吗？” “怕。” “该死，打打不过，报警不可以，找帮手帮手信不过，你有什么计划你直接说。”小吉显得很烦躁，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严重的烦躁，因为现在她和黄子平已经不是保护和提供保护的关系，而是命运相连的蚱蜢，如果黄子平挂掉，非洲的仇恨就别想再报。 黄小淑摇头道：“没计划，我只是告诉老板等我们，沟通过再看看怎么办。现在无法沟通，我们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不知道那么多背景。而他们不知道我们的情况，外面的环境。这还不是更惨的事，更惨的是现在果园外面那些敌人的老板，有可能去联系我们老板的其他敌人，一起对付老板。” 小吉都要说不出话来了，心里急啊：“我们能不能把他们的老板找出来围魏救赵？老板当时不是玩过这一套吗？” “你知道敌人的老板是谁，一时三刻都别想找到吧？就目前这状况，指不定对方已经跑的很远很远，人家不是傻子，会想到我们可以这样做。反正现在是无论怎么办都非常困难。”黄小淑也非常烦躁，想多做些，时间不允许，而且还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 就在这时段梦莹一个电话打进来，黄小淑接通，她着急的口吻道：“黄小淑你在哪？” 黄小淑道：“去果园的路上，你那边什么情况？” “暂时没情况，子平的电话打不通，白九他们的电话也打不通，怎么回事？” “信号被对方屏蔽。” “你还有多久到？” “十分钟左右，你有什么交代？” “我能帮什么忙？” “保护好你自己，老板和你说过的一定一定要记住，不要不按照他的计划来。虽然我不知道他什么计划，和你说了什么话，但你没做好，肯定会弄乱我们这边。” “他让我不要离开厂区。” “那你就不要离开，你那边是战场，我们这边是另一个战场，各自为战。” 第四百九十五章 高风险高回报 新东方迎宾馆八楼角落的房间，周星云洗了一个澡坐在床上和周妍聊着电话。忽然敲门声响起，他匆匆告诉周妍一声人来了，挂断电话去开门。刚把门打开，一个带着芳香的身体就往他身上扑，他一把抱住，用脚把门关闭，把人抱回去扔在床上，两个人开始撕扯…… 一阵惊天动地的战斗过后，房间里只有喘息声，打火机打起声，呼吸声。 歇息了有五分钟，双方才算缓过气，周星云道：“梅小姐你越来越棒了，我真的很喜欢你。” 梅芳道：“是你越来越棒，不过我看出来了，你有心事。” “那你猜猜我有什么心事？” “你今天过来找我恐怕没那么简单。” “聪明。” “说吧！” “我确实找你有事要你办，之前我们不是说过让你靠近黄子平吗？你很出色完成了任务，我姑姑对你的工作非常满意，打算奖励你一个亿。” “一个亿？”梅芳笑不拢嘴，“你确定你没有说错数？” “没所错，就是一个亿。” “什么时候给？”梅芳的笑容没了，因为如果这是真的，肯定有附加条件才能拿到，否则不可能，一个亿是多少钱？虽然对他们周家来说九牛一毛，但对她梅芳来说，加上原来坑的钱，足够她去地球上随便一个国家生活一辈子，而且还是过的优质生活。 “钱随时可以转给你。” “条件呢？” “呵呵，你还知道有条件，既然你心里如此清明，我也不拐弯抹角，直话直说，现在黄子平面临的情况我很清楚。” “什么情况？” “他在果园大本营让人围了起来，而且他身边不是太多手下，不超十个。” “不会吧？被围啦？”梅芳感觉不相信，“他没告诉我，更没找我帮忙。” “那是大本营，怎么告诉你？里面肯定有些东西不能让你知道。再一个就是他不想打，你的人去，死一堆人在他的大本营，你觉得他能解释清楚？不能吧？所以不找你正常。你也不用担心是不信任你，他既然两次找你，至少有一半是信你。另一半也不是怀疑，大概因为还不算特别了解。” “你倒是想的很明白。不过我还是有点不相信，为何他身边不超十个人？就算是，你怎么知道？” “我有人盯着他们，知道情况。有个叫老美子的出了国探亲，还有几个去了香港。黄小淑不见踪影，这五个都是强人，一个顶多少个？他身边的高手就剩白九、韩国佬，再没有了吧？” “还有两个，海狗和山猫。” “那也就几个，他和周步芳打，损失多惨重我可很清楚。” “你想怎么着，你直接说。” “我让你把人派出去打黄子平。” “什么？”梅芳一张脸吓的色变，“疯了吧？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两个亿不愿意吗？” “我得有命花，你说了黄小淑还不见踪影，只要她活着，你觉得我还有命？我跑去什么地方都不安全。你这是害我，不是给我钱。” “你换一种思维方式。”周星云从床上坐起来，靠着枕头又点上一根烟，吊足梅芳的胃口才继续道，“只要干掉黄子平，黄小淑就是个孤魂野鬼，不需要你对付，大把人会去要她的命，她活不了多久。” “你说就是吗？” “我给你保证。” “算吧，我们从开始就是交易，就是生意，你凭什么给我保证？我有自知之明，你就是个爱玩的人。而我也是空虚寂寞才和你睡在一起，还真以为有感情？”梅芳也坐起来，光着下了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端着回来。 这女人实在太性感，又大胆，又聪明，还很有情调，如果不是因为有正事要谈，周步芳真想再办她：“那我们不说感情，不谈保证，就谈钱，两个亿，你出两百个人，一个人等于一百万。你可以给你的人选择，看他们要不要去打，你给他们几十万，你自己要一半离开这里。” “呵呵，两个亿你让我离开？”梅芳摇头，“周星云你未免太天真，你当我是乞丐？” “两个亿不少了，你不要那么贪。” “你省着花吧，我不稀罕。” 这对男女十分钟前还相互拥抱说着亲爱的我爱你我爱死你了之类的肉麻话，此时此刻再看他们的表现，那有半分爱意？当然他们原本就没爱意，只是交易，只是生意，在谈交易和生意时顺带乐一乐而已。反正都是没有节操的人，现在生意谈的不顺利，相互给脸色对方看亦是再正常不过。 经过一阵沉默以后，见梅芳实在不能满足，周星云真想让外面的坦克女进来进行下一步计划。但关键时刻他迟疑了，因为他来时和周妍商量过底价：“梅小姐，我可以让我姑姑再加五千万。我另外给你一个建议，你可以给张大山选择，你走，他走，下面的人怎么着是他们的事，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做这些，有意义吗？而且你觉得你能平安一辈子？” 梅芳心动了，或者说刚刚就有点心动，毕竟是两个亿，她只是想再增加而已。她确实厌倦了这种生活，关键是有个孩子，得为孩子着想。她老公可刚在不久之前死于非命，她不愿意自己的下场一样。到时候孩子怎么办？而现在拿几亿离开，则自己和孩子都可以过上美好生活。 当然她也确实担心黄子平死不了反咬一口，她同时和黄子平、周星云保持着交流，自己也反反复复从许多交流里做过对比。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黄子平比周星云和周妍加一起都要厉害许多。这不和黄子平合作，而和周星云合作，还是这种几乎是放手一搏，不成功便成仁的合作，是不是有点不明智？ 再一个就是，打个算盘，似乎不值得。昨晚到今天早晨帮了黄子平两次，如果现在再帮一次，三个帮忙加一起的价值会不会比周星云这边给的价码要更大？她觉得会，因为黄子平更豪爽，如果选择一个做朋友，确实是黄子平要更靠谱些。不过退一步来说，如果真能干掉黄子平的情况下，显然选择和周星云合作更快能达到捞一笔走人的愿望，这可是她一直以来的想法。 思前想后，梅芳道：“你先说说你的计划，如果这个计划能成功，再加五千万答应你，我把全部人派出去，并且让他们拼命。” “简单，装成敌人的人，黄子平他们不会认出你们来，只要你让你的人死咬就可以。当然啦你不能让张大山以及靠近过黄子平的人带队。” “他不会抓起来审问吗？” “几百人怎么审？而且如果成功了他就是个死人。”周步芳冷笑，“我觉得会成功，因为除了你的人之外，黄子平还有别的敌人，这些人会参战，不比你的人少，还比你的人厉害。可以这样说，现在黄子平他们被两百多人围困，加上你的人是五百人左右。这是两拨人，再来一些保守估计要一千人，你觉得一千人，黄子平能承受？” “那样会逼他报警吧？” “不可能，报警不用死在果园里面，被警察抓起来只是换一种死法。” “说的真好，我凭什么信你？” “你不用信我，你信自己的直觉，信钱，这钱在风险在，高风险高回报，你自己考虑。” “多五千万你是答应啦？” “原则上没问题。” “先给钱，而且给我两个小时，我买好机票，我上飞机了才给张大山发命令。” “这……”周星云有所迟疑，因为梅芳这样做已经防的他很死，但真能派几百人去打黄子平，他觉得成功的可能性非常非常大，不想就这么放弃，“好，我相信你一次，相信你不会背叛我们之间的交易。” “我当然不会，我先走是怕你会，你不会则我不会。” “你等等。”周星云下床，穿好衣服拿着手机出去外面给周妍打电话。 电话接通，另一端传来周妍的声音：“谈的怎样？” 周星云道：“那臭女人要三个亿，请杀手都没那么贵，姑姑你拿个主意吧。我的立场是，三个亿能买黄子平的命，值得。因为只要他一死，这三个亿我们随时有办法赚回来，弄不好他的钱都属于我们。” “怎么属于我们？” “这个再想办法，黄小淑嘛，抓住黄小淑就可以。还有碧海集团呢？黄子平一死也意味着段梦莹死了一半，尤雪死了四份之一。这个集团姑姑不是一直想弄到手吗？这三个亿投资就是机会。再退一步，让梅芳走，我们还可以找到她，这钱她吞不掉。” “你有把握吗？” “当然，怕就怕黄子平那边有脱身办法，但我更怕的是失去这次大好机会。” “三个亿，姑姑愿意和你赌这样一把。” “嗯，立刻给梅芳打钱，然后两个小时之内把人召集起来，坦克这边也做安排，趁中午开打。” “搞好装备，果园有地下室，给我挖，门挖不开，他们总得有通风管吧？如果不够大，给我往里面扔有毒气体，整死他们。”周妍咬牙道，“这外围我帮你搞定，让他们哪怕报警都没用。” “姑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就是那样想，所以我才觉得会成功……” 第四百九十六章 你好大的狗胆 上午十一点钟，果园一片静悄悄，时不时有人走动，但却没有打斗声。 黄子平在地下室和孔玲燕一起，能通过还没有被破坏的一个监控看见上面的状况。好奇怪，上面来了那么多人，而且已经找到地下室入口，却竟然没有发动攻击。围而不打是什么意思？黄子平开始想了好久都没想明白，后来韩国佬一句话提醒了他。可能敌人是想围点打援，又或者拖住他，以及他这些力量，而转头去对方碧海集团。 说白了就是主战场不在果园，而在碧海集团。 现在碧海集团那边什么情况？黄子平真的很担心，他无法打出电话，无法联系上段梦莹，亦无法联系上黄小淑，出去又不能，真可以说着急万分，历尽了折磨。 黄子平对白九道：“白九你们真是失策，当时搞地下室应该搞个可以通往外面的秘密通道。” 白九一脸懊悔道：“当时不知道会发生如此严重的情况。” 韩国佬道：“正门出去肯定不可能，我看过图纸，挖出去更不可能。外面的黄小姐不知道我们现在的状况，应该是不敢轻举妄动，这是盘死棋。更糟糕的是，如果敌人发现我们的空调压缩机在什么地方，给我断了电，我们在这里面会给憋死。” 黄子平问：“我们不是有自己的发电机吗？” “是有，但空调压缩机在上面，不过声音是很小的，基本上听不见。” “装在什么地方？” “南郊最密的林子里，有一个凹槽，我们还做过了伪装。” “妈的，这情况比在鬼王山的仓库更严峻。”黄子平对孔玲燕道，“你看能不能想办法把屏蔽的信号打开，你不是会组装和改装各种各样的电器和电子设备吗？微波炉你都能改成电风扇，还带充电功能。有没有东西可以改一改？改成什么能带信号的东西等等？” 白九和韩国佬，包括山猫以及黄重、小江他们都用看魔鬼的目光看孔玲燕，就因为黄子平那句话，她能把微波炉改成电风扇，他们原来不知道这件事。 被众人奇怪的目光注视，孔玲燕相当不好意思：“这什么都没有，怎么改装？” 白九道：“宿舍有电视机、收音机和电风扇，还有一个台式电脑、对讲机、电视盒，以及一堆乱七八糟的遥控器，这些有用吗？” “电视盒？”孔玲燕思考了几秒道，“我去看看，如果线没被剪掉，能接收到频道，我们能打出去信息。” 白九怀着激动带着孔玲燕往宿舍走，这时黄子平听见陈阳的歌声，这家伙竟然在唱歌，而且唱的很喜庆的歌。 黄子平听了很不爽，对小江道：“找个臭袜子给那个王八蛋的嘴巴堵起来。” 小江带着一股子愤怒就往里面跑。 韩国佬递给黄子平一瓶矿泉水：“老板不要过分担心，只要黄小姐在外面，我们就还有取胜的可能。” 黄子平接过矿泉水道：“我根本不担心自己，我担心外面。敌人为何围困我们？显然有别的目的，在进行什么计划。比如围点打援，比如对付碧海集团。你想想这状况，尤总和段小姐能抵挡？她们只是商人。而我们的敌人跟恐怖分子没什么区别。” 韩国佬惊恐：“我没想这么多。” “我是不能不想，看孔玲燕有没有办法联系到外界吧，如果不能，我只能让你和白九、山猫冲出去。” “我们倒无所谓，如果只是跑，有把握。怕就是我们跑了以后，你们压根无法防守。” “这是最后的下策而已，希望孔玲燕有办法联系外面。”黄子平找了个角落坐下，在思考还有什么破解办法？好困难，亦好痛苦，没想到胖子只是进了一下太平间就搞出那么多事来，要说怪胖子吧，似乎又不是胖子的责任。 果园外面黄小淑已经到了好久，他们十个人一起下车，两个一组隐藏在距离果园三百米的两个高坡上。远远看去果园，除了偶尔有几个望风的人走动之外，显得异常安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黄小淑想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登陆里面的监控，可没办法，完全没信号，真的已经屏蔽，而且做了很多层防火墙，基本上没办法破。 黄小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是，尝试找到敌人之中做防火墙的人，这人肯定在现场。 把五个小组的负责人都招呼过来，围在自己身边，黄小淑道：“我们要和老板取得联系，必须先破掉防火墙。用技术破，显然是行不通，因为孔玲燕也在果园，能破的话她早已经破掉。所以我们得用更直接的招来破，找到敌人之中设置防火墙的人。” 小吉道：“黄小淑你这不是说废话吗？去哪找这个人？进敌人的圈里？” “对，乔装进去。” “这是白天，不是夜晚，四周那么空旷，基本上不可能躲过敌人的望风点。” “这确实是个问题，得想招，但这步棋没错。” 海狗道：“我觉得太费劲，即便能进去，敌人那么多，我们能找对人吗？” 黄小淑道：“这家伙不会是打手，而且怕死，你近了身肯定能达到目的，就看能不能近身，我觉得可以试，毕竟这是唯一办法。” 小吉道：“我们干扰他们的信号行不行？” “行，你要找一台供力巨大的发电机来破坏磁力，让所有电子设备都失灵，但这样一来不也打不了电话吗？” “真折磨人，老板为何抓了人非得回果园？” “不然去哪？碧海集团的工厂？还是带回家？就果园有坚固的工事，这个选择没错，错的是没想到敌人敢那么疯狂。” 海狗道：“敌人越疯狂越代表所图之物非凡，段小姐那边什么情况？打个电话问问吗？” 黄小淑当然也担心，她想的比海狗更多，当即拿出手机给段梦莹打过去。 段梦莹和尤雪在工厂的会议室，她们四周密密麻麻坐着许多股东、高层，还有欧阳斌。他们正在激烈讨论到底这次的事件怎么解决？原本按照尤雪的想法，问题不是很难处理，但这些个股东一个个都不配合，所以她们两母女很忧愁。 正想着办法说服股东，忽然手机震动，有电话进来。段梦莹把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是黄小淑的来电，想接，就这时会议室的门被踹开，吓的她手机都掉了。把手机捡了起来，摔关机了，边开机边开大门，看见差不多二十人走进来，为首的是李伦，身后那些穿保安服，但却不是工厂里面的保安，他们进门后散开把会议桌包围起来。 尤雪道：“李伦你要做什么？” 李伦道：“尤总，我也是股东，当然来开会，我从今天起恢复管事，因为你把公司弄的太糟糕。” “你开会需要带那么多人？” “我喜欢，不行？”李伦把坐在尤雪左边的欧阳斌赶跑，自己坐下去，“尤总你过去是很厉害，碧海集团在你手里发展的大红大紫，从一个小药企转变成全国三大药企之一，但你过时了，你让位吧！” “你好大的狗胆。” “谢谢！” “我看这背后是你在搞鬼吧？”尤雪冷冷的目光在所有股东脸上扫了一阵，“我说怎么一个个不配合，感情是被你收买了。” “谈不上收买，只是我让他们更舒服而已。不包括董青莲，这女人对你很忠心嘛。”李伦瞪了董青莲一眼，“小董你选错了，今天你得和尤总一起滚蛋。” 尤雪冷笑：“李伦你说笑话吗？我百份之七十股份，根据董事局规章，我不需要和你们说点什么就能自己执行。” “那是过去，不是今天。”李伦打了个响指，他带进来的除了他之外唯一一个没穿保安服的男人随即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过去，“这里面知道是什么吗？”说完给尤雪丢过去。 尤雪把文件袋拆开，把里面的文件拿出来看。 李伦又道：“你以为你上次收购股份那么顺利？是我给你下的套，看看你自己签的东西吧！你肯定没想到会被自己秘书出卖，多签了一份意向书，接受了几百亿融资。照这个融资额计算，你现在的股份只有百份之四十一。” “融资稀释，玩的很漂亮。”尤雪勉强保持着镇定，“我说出了那么大的事，我秘书联系不上，原来如此。” 李伦拍起手掌：“尤总就是尤总，还能保持镇定。” 这时一直处于震惊当中的段梦莹终于是反应了过来，问李伦：“伦叔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伦吼道：“你以为我真退休了吗？我就犯了一点点错你妈就把我赶走，我回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 “你不该这样做。” “我该认命吗？我和你不一样，你喜欢对你妈逆来顺受，我不是。不过我还是很喜欢你，你很努力工作，从不玩权利斗争。你妈不是，你妈对谁都玩，她自己种的因，现在的果怪不了谁。” 段梦莹失望透了，她一直把李伦当成师傅，她刚进研究室，如果不是李伦，她显然要吃很多苦头才会积累到经验。因为感激，她只要有空就会去探望李伦，还带黄子平一起去过。真没想到李伦是假退休，他是一直不甘心，这是人吗？这是狼！ 第四百九十七章 无耻的混蛋 李伦没再理会段梦莹，对尤雪道：“尤总，话不再多说，你从今天开始退位吧，公告书我都已经给你写好。” 尤雪呵呵笑了两声：“李伦你能不能再天真点？那只不过是一份意向书，不是正式合同。而且融资的钱还没到位吧，你问问欧阳律师，程序上是不是适合？我压根不需要理睬你。” 欧阳斌道：“尤总说的没错，这不符合法规，连董事局的规章都不符合。各位股东，李伦狼子野心，他这样搞尤总，你们确定要和他一伙吗？” 大部分股东选择了沉默，只有董青莲开口表明立场，说和尤雪站在一起。 李伦笑道：“没关系，我就知道你是这样，你那点股份我真不放在眼里，你们加一起还是少。” 尤雪道：“少又如何？现在融资没到，我还是董事局主席，你滚出去。” “你再签个名不就不是了吗？”李伦从一沓文件里抽出一张协议来，“就这张，签个名，你滚蛋。” “你还想逼我签不成？” “对。”李伦看见段梦莹想接电话，连忙道，“小莹你最好不要动，不然你的手机不再属于你，放桌面上。” 段梦莹是要接黄小淑的电话，已经打了三次，第一次她想接的时候李伦带人走进来。第二次李伦拿了文件出来，她有一起凑过去看。这是第三次，被李伦这么一说，她顿时不敢动，发现身后保安要抢手机，她只能把手机放在桌面上。 尤雪这时想从座椅起来，也被李伦带的保安按在座椅上：“李伦你这样做，就算我签了，你就不怕我报复？就算我离开了我还是股东。” “你签了退位这份再签一份就不是了，落难的凤凰可怕吗？当然你还有一个很可怕的金龟婿，我倒对他忌惮三分，话说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跟你什么关系？” “我觉得你喜欢，至少小莹就很喜欢。”李伦从自己手下人手里接过一个平板电脑，给尤雪递过去，“现在他是自身难保，如果你们母女希望他平安，最好满足我的要求。” 平板电脑打开了一个文件夹，显示的都是照片，黄子平果园的照片。从照片看，能看见好几百凶神恶煞的汉子拿着长长的砍刀，包围了果园的木屋。尤雪没有去过果园，但段梦莹去过，而且知道此时此刻黄子平就在果园里。顿时显得很担心，她小声对尤雪道：“子平在里面，而且身边人不多。” 尤雪把平板电脑砸掉，怒目圆瞪：“李伦你这无耻的混蛋，你好卑鄙。” 李伦无所谓耸耸肩：“随便你骂，但这个名你要签，你不签，你家女儿铁定守寡。” “你当我白痴？我签了你就能放过他？” “我做人很公道。” “我不签。” “那你先说服你女儿。” 段梦莹当然想尤雪签，人命永远比钱更重要。见尤雪把目光投到自己身上，她说了句：妈，让我选一次。 尤雪沉默，她有自己的想法，以她对李伦的了解，就算签了都不一定能救黄子平。 况且黄子平不是傻子，他不会自己想办法自救？如果这个协议签了，碧海集团就不再掌控在手里，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会被李伦搞成什么样，她心里非常清楚。就李伦这样的人，幕后显然还有大老板，否则几百个亿从哪来？不是他要碧海集团，而是幕后老板要。 把这些事和近两天发生的事串联起来想，肯定有一定关系。指不定李伦就是研究室的幕后老板，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碧海集团将会彻底没救。虽然如果签了约，已经跟她没关系，但没有什么比亲眼看见自己一手一脚建立起的基业轰然倒塌更令人感觉痛心了吧？尤雪显然不想要这种痛苦，所以只能对自己的女儿沉默。 段梦莹倒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要救黄子平，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希望。因为只要把黄子平救出来，有黄子平在，失去的一切还是能有回来的机会。这几个月一件件事情的经历都证明黄子平的脑子比他们任何一个人想的都要好用，输只是输一时，保持实力是最好的选择。 咬了咬牙，段梦莹又对尤雪原话问了一遍。 尤雪仍然没理会，她的脑子快速转动着，在判断形势，在想还有没有别的生机？ 李伦见她们这样，凑近尤雪的耳边道：“尤总犹豫不决，看来我需要多给你一个签名的理由。你听好，研究室确实是我搞的，但我把一切都牵连上碧海集团。如果你今天不答应，首先你的乘龙快婿活不了，然后碧海集团活不了。我已经做好材料，一交上去，你马上就得完蛋。” “你说我就信？”尤雪还是态度强硬。 “忘了吗？你的秘书，她早已经让我收买，她就是我的眼线，偶尔骗你签些东西，都有证据，这方面我不骗你。” “如果研究室可以和你无关，你昨晚为何让人拼死进去？” “杀人灭口，现在不需要了，人已经让我包围好。” “我不可能信你。” “好，我坦白，除了杀人灭口、毁灭证据之外，还进去拿些东西。不是失败了吗？我只能调整计划。如果你还不信，我倒可以给你看份材料，你签名落实的，搞秘密研究室，专门研究些违禁药物。” “你拿来。” 李伦从口袋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这是复印版，就一张，但已经足够证明。” 尤雪接过来看了两眼，心情低落啊，自己还有选择吗？想了想道：“我给你签了以后这跟我没责任了吗？有责任，我为何要签？” “你可以要回去，而且你有办法避免承担，我相信你的能力。”李伦撇了欧阳斌一眼，“你还有这么牛的律师，肯定能帮你搞定，你担心什么？” 尤雪沉默和段梦莹对视着，从段梦莹眼里，她看见哀求和恐惧。其实尤雪自己心里也恐惧，这种恐惧很少有，甚至从来没有过。真的想不到就这样一件事竟然能让自己失去那么多，要签吗？不签吗？不知道，她真的不愿意，不甘心。她想试一试，李伦是不是一定拦她不让她出门。 中午十二点，坦克女和梅芳坐在机场一个咖啡馆。广播里传来某某航班登机的消息，正是梅芳要坐的航班，但她不着急，想再等等。坦克女却不想等，不停催促她：“梅小姐，航班已经广播，你还不去吗？占那几分钟没意义。” 梅芳微笑：“几分钟有时候能救命，我要保证你们来不及拦截。” “我连你去哪都不知道，如何拦截？” “再五分钟，你着急什么？” “你拖的是自己的时间，多给黄子平一分钟你就多一分钟危险，你不知道吗？” “一千人包围，你觉得他能跑掉？如果能，你们就是猪。”梅芳拿出手机走远几步打电话，接通了道，“带着孩子启程没有？” 电话另一端是个女性声音：“已经启程，你呢？” “快了，你到了以后尽量躲开监控，保护好孩子。” “知道。” “等我联系。” 梅芳挂断电话走回去，很休闲的喝着咖啡，那模样被坦克女看在眼里，坦克女想揍她。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人已经到位，就在果园外围五百米的山丘后。就等着这边梅芳给张大山下命令，两帮人结合在一起直奔果园结果了黄子平的性命，尼玛，梅芳在这拖拖拉拉。 可也没办法，坦克女不可能对梅芳动手，只能把自己内心的怒火和着急收起来，继续等待。 转眼间五分钟过去，广播升级，做最后的催促，梅芳这才愿意拿上行李往安检走。 坦克女跟着，两个人一起来到安检口，坦克女迫不及待道：“你就在这里打电话吧。” 梅芳道：“看你急的，想打我吧？” “坦白说，是。” “很遗憾，你不敢。”梅芳摸出手机给张大山打过去，“照说好的做，完了给兄弟们分钱，然后出去躲躲。” 电话挂断，梅芳对坦克女做了个你可以走了的手势，坦克女狠狠瞪了她两眼才走出去。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梅芳叹了一口气再度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编辑了一条短信给黄子平发过去：黄先生，我这边遇上麻烦，有些事我不得不做，不然我孩子得没命。希望你不要怪我，如果你没事，我会联系你，亲自跟你道歉，愿上天保佑你。 这女人很阴险，吃一头不想丢掉另一头，要是周星云知道她这样，非气死不可。当然周星云现在不知道，他现在心情愉悦的躲在果园外高速公路服务区大楼的顶层，用望远镜看着六百米范围以外的果园情况。他同时能看见自己的人，还有张大山带的人，两伙人已经做过装扮，和包围果园那些人一样，几乎看不出来异样之处。 甚至他还能看见藏在山坡上的黄小淑，他们只有十个人，这是消灭他们的可遇不可求大好机会，先灭黄小淑，再冲进果园灭黄子平，妥妥的吧？ 正在周星云快被自己的想法陶醉时，坦克女来电话：“老板，梅芳已经给张大山打过电话。” 周星云笑：“这女人终于肯滚蛋，你快回来，我发现了黄小淑他们，十个人，就在果园外两百米的一个土坡。” “没看错？”坦克女整个人很激动，热血沸腾，“包围她，我看她是不是能比几百人好打。” 第四百九十八章 光亮 眼看已经十二点多，孔玲燕那边还没消息，而外面的情况越来越严峻。时间就是金钱，黄子平已经不打算等下去，如果孔玲燕这边搞不定，他想让白九和韩国佬、山猫冲出去。大不了给他们上强针法，能冲出去的机会很大，汇合了黄小淑他们，了解清楚环境才有胜算。 快步往宿舍走，进去看了一眼，孔玲燕坐在地板上，手里拿着一个螺丝刀在拆电风筒。看看她四周的地板，都是拆出来的各种各样的电器零件，还有电视机、收音机、对讲机、mp3、电风扇、电视盒的零件，整个环境脏乱差：“孔玲燕你到底能不能搞定？如果不能，我们换一种方式冲出去。” 孔玲燕手里不停，嘴里道：“差一点，再给我点时间。” “多久？” “五分钟。” “你到底怎么搞，你先告诉我。” “我可以搞出一个类似于电报机的东西，伊娃不是在女人街盯机房吗？我往总机发一串字上去，只要伊娃看着监控就能看见，然后通知黄小淑，我会让她给黄小淑打电话。” “还能这样搞？不需要信号？” “需要，但需要的信号基础远离不一样，五分钟，你等等。” 好，五分钟，黄子平只能再继续等，他坐在靠近门口的床上，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烦躁的抽着，烦躁的看看时间又看看孔玲燕手不停在组织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焦虑中，香烟抽完，但才过去三分钟，还有两分钟，黄子平感觉自己的心跳不停在加速，怦怦跳的特快。 不行，再这样下去得死人。 黄子平往外走面，逛了一圈走回来，五分钟已到，立刻问孔玲燕搞定没有？孔玲燕说搞定，随即把一串用铜丝连起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接上电视机遥控器，打开电视机，快速按着电视遥控。说来也神，她调了一阵以后，真能打字，她把一串字打上电视机屏幕，然后按了发送键。发出以后再继续打，继续发，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黄子平看不懂的代码。 不一阵，刚刚孔玲燕打出来的字在电视屏幕里滚动，速度有点快，但仍然能看清楚。 这时候孔玲燕道：“可以了，伊娃肯定能看见，我们等吧！” 黄子平点点头：“希望伊娃不要掉链子。还有，下次机房必须有人值班。而且这件事过去以后，想个办法保持我们这些人之间的联系畅通，不怕被屏蔽。” 孔玲燕抹抹额头的冷汗道：“这次就怕了，我也那么想，我会做好，老板你放心。” 黄子平没言语，盯着屏幕滚动的字，想了想道：“再打一行：现在敌人围而不攻肯定是另有所图，既然他们不攻，你们就暂时不用进来。你们去搞清楚敌人的目的，去碧海集团的工厂，看是不是尤雪和段梦莹有危险。另外加一句：我怀疑研究室的幕后老板是李伦。” 孔玲燕快速用遥控打着字，把黄子平的意思打上去。 果园外面黄小淑已经连续给段梦莹打了十几次电话，无一例外全部没打通。给尤雪打也是一样的结果，甚至给汪小菲打过去都是，只是响，而没有人接听。直觉告诉黄小淑，绝对是出了事，况且她自己也怀疑果园这里不是主要的战场。可是黄子平在里面，还不知道敌人是不是在挖地下室，她又无法分身去管段梦莹那边。 和小吉商量，小吉更不管段梦莹，她只要黄子平平安无事。还是那句话，黄子平出了事，小吉在非洲的仇恨就相当于无法报。 黄小淑思前想后，想到人那么少，自己分身去管段梦莹那边也是管不住。或许段梦莹她们那边有危险，但应该是不会要命，黄子平这边则不一样，很可能要命。所以最终黄小淑做出的选择还是先救黄子平，派人混进去果园，进行商讨好的计划。不过正在下命令让人行动的刹那，忽然有个望风的手下跑过来告诉了黄小淑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黄小淑听了一张脸白色，因为手下人说的是：“黄小姐，我们的外围有四五百人正围了过来，这些人都拿着武器，他们的装扮和果园里面的那些人一样，估计属于一伙。” 因为望风手下是凑在黄小淑耳边说的话，小吉他们没听见。不过小吉是了解黄小淑的人，发现黄小淑的脸色如此难看，她能想到是发生了很严峻、很恐怖的事。她问黄小淑：“发生什么事说说吧，反正现在我们都已经这样，没有什么承受不起。” 黄小淑道：“我们外围有四五百人正在包围过来，看他们的打扮，和果园那伙人一模一样。” 小吉愣了下：“什么啊？我们进圈套了吗？真是围点打援？” “有可能。” “那别想了，报警吧！” “不行，报警也是找死，而且对方不知道？肯定已经设计好，不怕我们报警。” “那怎么办，你说。” “面对几百人，我们没活路，除非趁包围圈还没有形成，马上离开。但这样一来，老板那边的压力会更大。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准备一条逃生通道。” “现在说这些有屁用，你就说怎么办，你拿个主意。” 黄小淑有毛主意，不过就在此时伊娃打来电话，黄小淑听她一番话，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挂断电话以后，她把所有人招呼过来道：“老板已经有消息，现在敌人还没有开始挖地下室，甚至完全没有动，只是包围。老板说战场肯定不是在果园，敌人不进攻是另有所图，这个所图达成之前他都会安全，让我们不要让敌人把这个目标达成，我们出去……” 小吉道：“去哪？老板怎么指示？” “碧海集团的工厂，段小姐那边不是一直联系不上吗？显然是出了问题，我们现在立刻过去。” “然后呢？老板这边不管了吗？我们只有十个人，两边跑，这绝对是找死。” “老板已经有了怀疑，研究室的幕后老板是李伦，碧海集团的股东。现在碧海集团在开大会，段小姐联系不上，很可能是这个李伦从中作梗。你自己组织起来想一想，李伦派人围老板，利用老板逼迫段小姐让步，甚至把碧海集团让出来，是不是有这样的可能性？” “你觉得有没有？” “我当然觉得有，老板说的话不多，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是这样想。我们自己不是没办法吗？现在也确定了他暂时没危险，我们就照他说的去做，直捣黄龙，这样比我们冲进去救老板要更加快速有效。” “行，走。” “分开五组，往人多的地方跑，比如外面的村落，高速公路的服务区以及收费站等等。这样对方不会追我们，怕闹大了不利于他们下面的计划进行，我猜是这样，你们看吧！”黄小淑看看时间，“无论如何，我们尽量要快，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在工业大道中段的公交站后面集中。” 所有人都行动起来，两个人一组，下了山坡以后分开五个方向跑。 周星云在服务区楼顶看着自己和梅芳的人结合起来往黄小淑他们扑过去，还想着好戏就要上演，转个身黄小淑他们竟然开溜，而且分成那么多个方向开溜。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的人被发现了吗？他有点不敢相信。揉揉眼睛再看，没看错，黄小淑他们这种跑法还是远离果园的跑，不是有什么行动。 坦克女也看见了情况有变，她也非常吃惊，她对周星云道：“老板，事情有变，我们要不要追？” 周星云迟疑了一阵道：“你觉得呢？” “你决定。”坦克女说完这句话，他们队伍的领头人用对讲机联系她，问她是不是去追？她那敢回答，连忙又对周星云道，“老板你快点下决定。” 周星云用望远镜四处看，发现黄小淑他们跑的都是有人有建筑物的方向，其中一对还往他这边来，他真的很懊悔不早几分钟行动：“他妈的，他们要干嘛？为何分那么散跑？目的何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不适宜去追，先让他们多活一会吧！” 坦克女立刻吩咐下去，让行动的负责人待命，然后问周星云：“往果园去吗？” “对，按照计划好的和里面的人交涉，如果他们在挖地下室，用我们拿去的设备帮忙，如果他们没开挖，我们挖。” “希望他们不会发现。” “所以，必须是要以最快速度控制住他们的领头人，你下去吧，不要演砸，不要着急。” “我知道该怎么着。”坦克女带着满满的信心下楼。 黄小淑跑出几百米再往身后看，完全没追兵，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很紧张，因为没人追他们意味着黄子平的压力更大。但事已至此只能带着担心往计划好的方向走，她走的是高速，拦了一辆车坐进去，逼着司机载她，下高速上环城高架往西郊跑。她还在车里联系伊娃，让伊娃用主机开条通道让她登陆进去，利用孔玲燕发来消息的端口，给孔玲燕发送消息，告诉孔玲燕他们这边目前的状况，他们的动态，以及果园外面的动态等等。 第四百九十九章 战李伦 黄子平收到黄小淑发来的文字，总算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他为黄小淑做出的选择感动，这女人还是懂自己啊，知道自己想干嘛。他对孔玲燕道：“黄小淑他们十个人，都是强人，他们那边没问题，就看我们这边。白九你现在立刻把所有人动员起来给入口加固，找些能塞在门后的东西，都给我塞到门后去。另外让韩国佬去电放，把空调压缩机尽量关掉多一些，维持足够的氧气就可以，我希望把对方发现我们的可能性减到最低最低。” 白九道：“现在可以先关掉，氧气不够用再开一台，这样最安全。” “可以，去吧！” 白九冲了出去。 孔玲燕道：“老板你也去吧，里面我看着，有进一步消息立刻告诉你。” 黄子平嗯了一声走出去，当时白九已经把所有人动员起来，到处搜刮杂物去堵地下室入口。 等黄子平这边把入口加固了起来，黄小淑他们十个人已经汇合在碧海集团工厂正大门附近。远远望去能看见工厂大门口有八个警察，他们站在大门两边，每边四个，英姿飒爽。 小吉疑惑的口吻问黄小淑：“怎么有警察？厂区难道被查了吗？” 黄小淑一脸鄙夷道：“拜托你看清楚，这是警察吗？服装倒是警察服装，但装备不对。” “怎么不对？”海狗也没看出问题来，“是警察没错啊。” “看枪，看见枪把没有？警察用什么枪？用54或者64和77吧？他们的什么枪？” “看枪把应该是p230。” “所以这些是假警，派几个人去侧门和后门看看，如果都有这样的假警，我有理由相信尤雪和段小姐，甚至里面的股东和高层都已经被控制。如果让敌人达成目的，将会很可怕。”黄小淑点了三个人，“你，你，你，绕去侧门和后门，千万不要被发现。” 立刻有两个手下加上一个黄小淑自己的师妹领命走人，他们收集完情报以后没回来，留在原地用对讲机通知黄小淑，说确实每个门都有假警。黄小淑收到以后拿出望远镜观察宿舍楼和办公楼，包括车间顶层都很认真仔细找了一遍，显然在找有没有狙击手，没找到，但黄小淑相信自己的直觉，肯定有。 看时间已经一点多钟，黄小淑给伊娃打了个电话，确定了黄子平那边还处于安全状态，对小吉道：“小吉，我们要进去，能不能反败为胜就看我们。” 小吉道：“怎么做，你说。” 黄小淑指指那些假警：“你去外面弄辆车，最好是快递车，这地方很多快递车，不难弄。你把车开到大门口，我们下车搞定那些假警，套他们的衣服进去。你看四周，围墙够高，即便有狙击手，这个水平线都看不见门口发生什么事。但我们的动作要快，三十秒之内就要搞定这八个假警，以及换上他们的衣服。然后开车进去，直奔办公楼，记住，会议室在二楼。” “三十秒。”小吉望望外面的八个假警，“不太可能完成。” “时间太久的话，我们开车进去会被怀疑，狙击手会开枪，尽量吧！” “行，我现在去找车，找好了在路口接你们。”小吉立刻就往后面退。 黄小淑继续观察着四周的状况，等待着。 海狗忽然道：“黄小姐，我们所有人进去吗？” 黄小淑摇头：“留一个人和伊娃以及老板保持联系，毕竟进去了不知道什么状况，如果都挂了或者都被抓了，老板那边只能等死。” “留谁？” “你，别人都不适合，就你，因为你能联系五号。如果我进去厂区五分钟之内不给你电话，你立刻回女人街找伊娃，让伊娃立刻回台西省。然后你联系老板，和老板谈谈要不要找五号，或者找谁相救。你记住，一旦去到这地步，就不要再考虑我的问题，该做什么做什么。” “这……行吗？”海狗被黄小淑吓的不轻，打了那么多次仗，黄小淑都没说话那么严重过。 “最坏打算而已！”黄小淑拿出平板电脑，“我教你怎么和老板联系，这样，这样就能出来一个窗口，照打就行。” 海狗把平板电脑接过来塞进自己包里：“进去厂区成功了怎么搞？” “我给你发信号，你立刻告诉老板，然后进来，这个时间我能和尤雪、段小姐谈一谈。” “知道了。” 话说完，黄小淑又专心观察起四周的动静来。 五分钟后，小吉那边传来消息，她已经搞到快递车，正开过来，让黄小淑和所有人就位。 黄小淑拍拍海狗的肩膀，带着人悄悄往后面退，走到路口，上车。 果园外围，坦克女带着人浩浩荡荡靠近，他们每个人的装备都很熟识，走路姿势和做的准备都不是去开战的感觉。他们走近到一百米还集体停下来，所以果园大门外望风的人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快速的跑进里面报告负责人。这个负责人也是胡须汉，和黄子平在研究室遭遇那个长的非常像，是两兄弟，他带人出来，摆开架势。 坦克女道：“这位大哥，我们不是你的敌人，而是盟友，我们来要黄子平的命。” 胡须汉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们多少人？我们多少人？你打不过我们，如果我们是敌人，不需要和你们说话吧？”坦克女说完拿出一把手枪来，“况且我还有这个。”说着话，她只带上两个人一步步走近完全不敢动的胡须汉，到了他面前才把枪收起来，“我老板和你老板的目的相同。” “你老板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 “不行，我不能让你们进去。” “就我们这阵容，你能阻挡？你不要浪费时间，我们那么多人在这里放着迟早被人看见报警，这对我们双方都不利。如果你不能做主，你给你们老板打电话，你就告诉他说，是丹尼特斯雇请我们消灭黄子平，我们的老板是丹尼特斯。” 胡须汉没选择，谁让坦克女有枪？而且人数真的比他要多。他走开很远，拿出一个造型独特的电话给自己老板打过去。 当着一众股东和高层的面，李伦无法大程度对尤雪动粗。加之尤雪不是普通人，她的关系在港海城根深蒂固，太过分对她，除非事后杀了她，否则肯定要承受疯狂反扑。所以李伦一直只是利用她对各方面的担忧而胁迫她，外加说些话恐吓段梦莹。前前后后磨蹭了几个小时，总算才让尤雪签上了大名。 李伦把协议收好，打算把尤雪轰出去，然后以董事局主席身份和股东以及高层开会。忽然手机响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行动负责人的来电，走到角落才接通：“你不打给我我也想打给你，我这边已经完成，你那边开工吧，给我掘地三尺都要把那个王八蛋挖出来砍成碎片。” 电话另一端的就是胡须汉，他道：“老板，情况有变，外面来了近五百人，和我们装扮还一样。” “是救兵吗？” “不，我和他们的负责人谈过，他们说是为了消灭黄子平而来。他们老板是丹尼特斯，就不知道说的是不是真话。” “丹尼特斯？怎么可能？”李伦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过了一阵才道，“他们有和我们开战的意思吗？” “没。” “如果开战，你们有没有赢面？” “没。” “你觉得他们说的真话假话？” “不知道，所以问你。” “我们的计划现在就成功了一半，如果黄子平活着，另一半肯定无法达成。” “所以……？让他们进去？” “我们不是要进攻地下室吗？让他们动手，你们在外围预防，一旦发现他们的目的和我们不一样，干他们。” “明白，不过老板，既然你那边已经搞定，能不能把那些日本人给派过来？这样即便情况怎么变，我们都有胜算。” “我安排。” 李伦挂断电话走回去，刚打算做安排，忽然门被哗啦一声踹开，黄小淑带着五个人冲进来，同时间外面还响起枪声。李伦吓的脸色刷白，那些股东一样，纷纷往会议桌下面藏，二十个保安也无法反应过来。等他们有了意识，黄小淑他们已经噼噼啪啪发动攻击，每个人手脚都特别快，这战斗力很恐怖，毕竟四个杀手。 尤雪看清了来人是黄小淑，立刻指着李伦大喊道：“抓住这家伙，他是研究室老板。” 黄小淑来的时候已经查过李伦的资料，认识李伦的相貌，刚进来她已经看见李伦，防备着李伦往外面跑。见李伦真想跳窗走人，她随手在会议桌上拿了一只花瓶，对准李伦的后背心就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李伦被砸个正着，撞在了窗户边上，黄小淑赶到把他拉起来，一拳打向他的腹部，他直接飞上会议桌往另一端滑，随后重重砸在地上鬼哭狼嚎。这老东西也会功夫，练的太极可不是花架子，但意外来的太快，他只想走，并没有过多防备。大概这也因为一出了门他认为就是胜利吧，毕竟安排了几个狙击手。 第五百章 争分夺秒 李伦痛的只想在地上躺着，但他知道这样更惨，他还是想走。可惜咬着牙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还没有跨出步伐，黄小淑已经从会议桌上跳了下来，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随手还拿出一把匕首顶住他的心脏。几乎同时间，那边的二十个保安，除了一个之外全部已经被小吉他们打晕过去，横七竖八躺在门后。 黄小淑把李伦顶到角落，空出一只手给海狗打电话，让海狗进来，挂断以后对小吉道：“告诉外面的人，他们老板已经被我们控制住。” 小吉抓起剩下的保安挡在自己身前往外面走，站在走廊大声喊：“楼上的枪手听好，你们老板已经让我们控制住，你们不要乱开枪，否则首先死的是你们老板。” 黄小淑也在里面对李伦道：“你已经是阶下囚，你要自救就给你手下打电话，让他们投降或者撤退，包括果园的手下。” 李伦神经质的笑道：“不可能，你最好放了我，不然你的老板顶不住多久。” 黄小淑手一晃，匕首刺进了李伦的大腿：“最讨厌别人和我讨价还价。” 李伦大声哀嚎，这声音让藏在会议桌下面那些股东身体发抖。 尤雪这时从座椅起来，在地上捡起一份文件拆开，跟一个股东要了打火机烧掉。随后她走近李伦，从李伦的口袋掏出好几张协议，笑了笑对李伦道：“我就知道你会把真的放身上，你还真的很愚蠢。”说完把协议也烧掉，转而问黄小淑，“你老板现在如何？” 黄小淑望了段梦莹一眼才回答了两个字：很好。 李伦听了不哀嚎了，似乎突然间不痛了，哈哈笑道：“好个屁，果园近一千人攻击他，他身边就几个人，有堡垒又如何？必死无疑，除非放了我，我可以和你们做这个交易。” 尤雪退开一步，抬起自己的右脚，用高跟鞋的鞋跟对准李伦的伤口踩过去。 李伦再度哀嚎起来：“小莹，你不要你老公了吗？” 段梦莹快步走过去拉了拉尤雪，自己站在李伦面前：“伦叔你不该这样做，你输了，你还不醒悟吗？快让你的人撤退，否则他们会和你一样的下场。” “不可能，你老公身边没多少人。”李伦咳嗽了几声，很痛苦很痛苦，几乎喘不过气，他他仍然继续用嘲讽的口吻道，“不要痴心妄想的吧，我不怕告诉你们，就算我撤退了都没用，进攻果园的不只是我的人，我就两百多人，其余的人，他们老板是丹尼特斯。” “还嘴硬。”黄小淑的匕首扎在李伦另一条腿上，“这是华夏国，你吓谁？那些人我也有看见，穿一样的服饰，是日本人，你和宫本有关系对吧？” “随你怎么说，到这地步我也不痴心妄想能反败为胜。真是讽刺，我用了那么多年积累，竟然一分钟之内败的彻底，我还有何颜面活下去？”李伦把目光转到尤雪身上，“你赢了，但不是你厉害，你毛都不是。如果不是你女婿，你现在就是地底泥，你继续受苦吧，我不会帮你。” 尤雪道：“我不用你帮。” “好，我在下面等你。”说完这句话，李伦啊一声咬断自己的舌头。 尤雪和段梦莹都眼傻了，包括黄小淑都意想不到李伦会自杀。发现问题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李伦整个身体瞬间软了下来，黄小淑一放手，他噼啪摔在地上。尤雪下意识蹲下来探了探他的鼻息，哪还有气。问题严重了，虽然他是自杀，但他死，背后一切的罪恶谁承担？说是他所为，证据呢？连人证都没有。 尤雪很想喷黄小淑，但想想不对，要不是黄小淑及时赶到，挂的可能是她。 这时海狗走进来，看见李伦挂了，很吃惊问黄小淑：“黄小姐，怎么会这样？” 黄小淑道：“自杀，我的平板拿来。” 海狗把平板电脑还给黄小淑，同时嘴里道：“进来前我和伊娃联系过，老板那边已经开战，他们加固了入口。但不知道能顶多久，因为破坏了空调，里面会缺空气。还有通风口，要是喷毒烟进去，更快挂。所以我们要立刻有所行动。” 黄小淑着急的操作着平板电脑，愤怒的口吻道：“我知道有几个薄弱点，不用你跟我说。” 海狗望了段梦莹一眼，知道为何黄小淑为何愤怒了，确实不该在段梦莹面前说这些。 黄小淑和孔玲燕联系上，报告了一下这边的情况，让孔玲燕告诉黄子平，亦让黄子平把空调关掉，把通风口堵起来，想尽一切办法坚持住。如果敌人进去了，所有人进宿舍，把铁门关起来。宿舍用的是厚重钢板打造，敌人一时间肯定搞不定。不过只能自己人进去，真到了这种时刻，要有所舍弃。 联系完收起平板电脑，那边小吉进来了，她告诉黄小淑，外面的敌人已经撤退。 黄小淑对尤雪道：“让你的人全部出来，包括工人，做一道人墙把整个厂区里面围起来。” 尤雪对董青莲道：“青莲你去办这件事。” 董青莲冲出去，黄小淑又道：“让保安进来把地上这些人控制起来，把我的人解脱开来，我有用处。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欧阳律师你一起来。” 尤雪边打电话边跟着黄小淑来到隔壁的办公区。 等尤雪打完电话，黄小淑道：“老板现在很危险，因为背后是宫本在操控，他以为李伦在我们手里，会另外派人联系上带队攻击老板的人，直接掌权，就像李伦当初直接从陈阳手里接管他们。” 尤雪道：“报警不可以，打，我们没那么多人，我实在没主意，你有你说吧。” 段梦莹最着急，比黄小淑还急，她道：“黄小淑你快说，无论如何我和我妈都会配合。” 黄小淑摇头道：“我没办法。” 欧阳斌道：“黄小淑你无所不能，你必须得有办法啊。” “近一千人，我能如何？我又不是神仙。” “报警，看弄成什么样再收拾残局，该如何如何，只要能保命，代价不重要。”这是段梦莹说的话，“这样可以吗？” 黄小淑摇头：“不可以，一千多人开战，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事情吗？老板会被当成恐怖分子抓起来。” 欧阳斌道：“能不能说果园里有很重要的东西，比如老板的医学研究成果，有人去抢。” “你当警察都是傻子？况且这事出了以后就不是警察处理，而是公安部的人直接下来。你再想想老板的敌人，五号背后的那些人，他们都憋着一口气想整死老板，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要是这件事让他们抓到，你觉得老板会有活路？”黄小淑一阵烦躁，“我先交个底，这事不能让警察知道，更不能让警察配合，我们要换个方向想。” 段梦莹又道：“找五号可以吗？” “五号现在自身难保，除非最后一刻，否则不要找。” “现在还不是最后一刻？” “我们不还在吗？原来老板找五号帮忙，任何事都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有些你们知道，有些你们不知道而已。这件事天大了吧？肯定代价也非常大，就我估计，肯定比我们自己搞的代价大，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不要动。” “什么是最后一刻？” “老板进了宿舍。” 沉默了好久的尤雪这时候开口道：“不能报警，能不能装警察？我们工厂那么多人，这些都是实用的力量，派两千出去足够震慑敌人了吧？不够就三千、五千……” 黄小淑心里一阵热血沸腾：“这主意可以一试，但我们要搞定装备，而且必须有枪，假枪都可以。警服不需要太真实，有一种保安服仿的很真实，我们自己贴些肩章上去。最主要是先头部队嘛，让对方误以为就可以。” 尤雪连连点头道：“我有个朋友就做劳保生意，可以帮忙，如果你觉得这个办法真的可行，我去打电话问问。” “行，你快。” “就打。”尤雪拿出手机，在电话本翻了一阵，翻出一个电话号码打过去，“老张，我是尤雪，你这次要帮我一个忙，你现在仓库有货吗？像警察服的保安服有多少，我全要。对，立刻运来我的工厂，就工业大道这个。还有手枪，有没有？塑料的都可以，你要多久？你问朋友要？他搞这个吗？好，给我三千，不要就一类，什么类型都得有，要快。” 见尤雪挂断了电话，黄小淑立刻问：“有多少？要多少时间？” 尤雪道：“大概两千多套，服装很快，一个半小时就可以，枪不知道。” “尽量催催，搞清楚具体时间，毕竟我们现在要争分夺秒。我们这边也要做安排，把所有司机集中起来，还有所有货车，上面有货的搬下来，这些车用来运人。而且我们得挑好人，欧阳律师你做这个工作，挑三千人出来，要一米六五以上，中等身材的最好，快去……” 第五百零一章 攻陷 黄子平正在地下室的入口处焦虑地听着外面的敌人用冲击钻，还有钢钎在砸门和墙壁。忽然小江从宿舍跑出来说孔玲燕找，他赶紧跟着小江跑进宿舍，来到孔玲燕面前。孔玲燕指着电视屏幕道：“黄小淑的消息，让我们堵住入口、堵住通风口，关掉空调，尽量顶住。如果敌人进了来，让我们进来宿舍，宿舍是钢板墙，能顶一段时间。不过黄小姐让你有所割舍，因为宿舍就这么大，没多少空气，太多人进来不行，要先保证自己人。” 黄子平问：“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已经救出尤总和段小姐，果然是李伦在背后搞鬼，他是研究室老板。现在他们那边已经尘埃落定，李伦死了，剩余的敌人撤退了，尤总提出了救我们的办法。他们正在安排，从厂区派几千人出来装成警察，看能不能驱散外面那些敌人。” 黄子平看着滚动的字幕，确实是孔玲燕说那些内容，紧张的心情有所缓解：“他们怎么装警察？我们需要怎么配合？” “外面有一千人，不只是李伦和陈阳的人，还有丹尼特斯雇请的人，专门来要我们的命。” “他妈的，我说怎么全副武装，竟然还有冲击钻，原来早有预谋。” “没挖掘机已经很不错。” “还开玩笑？保持联系，让黄小淑随时报告动向。”黄子平转而对小江道，“叫人进来把宿舍这些床被子之类的东西搬出去堵门，没有战斗力的人先弄进来这里。” 小江立刻跑出去，不一会把那些研究人员带进来，他们在黄子平指挥下从宿舍里一件件搬东西，堆到入口门后。 不到十分钟，宿舍空了出来，有七八十个平方，除了电视机和孔玲燕身边的电器，以及几张椅子之外，空空荡荡。 黄子平站在门口，望着健身房那边，在思考陈阳那些手下是不是要弄进来？最后选择了放弃，只把陈阳弄进来，让那些研究人员看着。他自己又跑出去，来到门口，站在白九和韩国佬中间，对他们道：“黄小淑已经成功，幕后老板死了……” 白九舒一口气，随即很快又紧张起来：“怎么外面那些人还不撤？老板都死了，他们图什么？” “外面不只是一伙人，有丹尼特斯的人，黄小淑说总人数有一千，” “一千？”白九一脸惊恐表情，“外国人吗？” “不清楚，亦不需要清除，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支持到黄小淑来。” “她打算怎么来？” “从碧海集团厂区拉几千人装成警察，到底怎么装，没说清楚，但我相信黄小淑会有办法。我们这边要是在他们来之前顶不住，进宿舍，这是最后的办法。现在先按照黄小淑说的做吧，关掉空调，把通风口全部堵起来，以防对方放毒气。” 白九带着山猫立刻去办，韩国佬带着剩余的人继续和黄子平站在一起，他们每个人都拿着武器，虎视眈眈看着前方。当时冲击钻的声音越来越烈，很多支在一起工作，还隐约能听见外面的人说话，钻这里，撬这里等等，乱哄哄一片。听上去很令人捉急，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灭几次，点几次都没抽上几口。 黄子平当然不会知道，此时此刻有个人比他更着急，是周星云。他还以为那么多人同时动手，只要半小时就能攻陷地下室干掉黄子平。结果一个小时过去，连边都没摸着。夜长梦多啊，他真想弄两台挖掘机直接挖，这样最快。但目前，调挖掘机来，显然是不现实。 他用对讲机呼叫坦克女：“到底还要多久？” 坦克女道：“地下室的构造非常结实，现在我们正在努力。” “开个孔放毒气，你连一个孔都打不开吗？” “奇怪，没找到通风口在什么地方，空调都没找到。” “那你站着干嘛？还不去找？” “我已经派出差不多一百人。” “你不能去？我要快。”周星云几乎吼叫起来，“半个小时之内我要听到好消息。” 周星云结束通话，坦克女一脚踹在面前的果树上，苦口粗的树枝噼啪截断。她转过身挑了几个手下跟着，到四周找了起来，所有草堆都检查一遍。猛地，她发现了密林深处有个凹坡，虽然用伪装网伪装了起来，但眼睛够毒的她还是一眼看了出来。 走过去再看清楚，把伪装网揭开，几台空调压缩机映入眼帘。 坦克女立刻把手下人都招呼过来：“快到这来，把管道拆掉，把毒烟放进去，毒气他们。” 刹那间，噼噼啪啪有人跳下凹坡开始工作，有人跑回去通知拿毒烟机的同伴。不多久就有几十人围过来，展开他们计划以内对黄子平的灭杀。幸好黄子平那边也有防住，毒烟沿着空调管道进入地下室时，白九和山猫已经把百分之九十的管道用布块堵起来。剩余最后两个，他们正在堵，毒烟来了，他们手脚也是快，立刻屏住呼吸，加快堵的速度。 口子都堵好以后，白九和山猫相互对视了一眼，双方都是一身冷汗，幸亏动作快，否则得给毒死！ 山猫留下来盯着防止意外发生，白九跑回到黄子平身边道：“老板，通风口已经搞定，敌人真用了毒烟，幸亏我们手脚麻利。” 黄子平往身后的通道看了一眼，开口骂：“这帮孙子，等老子出去了非得一个个搞死他们。” 就在这时，夸啦一声，厚重的门被击穿，一丝光线折射进来，所有冲击钻的声音停止，人声能听的非常清楚：“穿了穿了，不要停，继续钻，老板可是发了话，半小时之内把里面的人剁碎，成功了重重有赏。” 比想象中要快攻进来，不过这地步了黄子平也不害怕了，来就来吧，他问白九：“山猫呢？” 白九道：“留意着通风口。” “换小江去，山猫换回来，你和山猫、韩国佬、黄重四个人最后一批进宿舍。好好利用中间这些障碍物，敌人要跨过来，尤其很多人同时跨过来，难度很大，对我们有利。你们自己想吧，能挡多久挡多久。但要记住，千万不要杀人，这里是我们的地方，杀了还得我们负责。” 白九点头道：“我明白。小江你快去。” 小江往后面跑，很快把山猫换了出来，他们四个人进行分配，白九和黄重一组，韩国佬和山猫一组，各自负责通道一边。 黄子平带着剩余的人往回走，把有战斗力的安排在门口，嘎玛进里面和孔玲燕一起。 黄子平自己也在门口，远远望着通道。 五分钟、十分钟，一个孔变成数个孔，然后小孔变成大洞，一个个敌人手抓砍刀钻进来。看见面前是一堆堆障碍物，他们打算搬到一边，让后面的人更顺利进来。白九和韩国佬没有给机会，他们趁敌人不备，跳出去，电棍噼噼啪啪打一通，然后藏回去，剩下一个个晕过去的敌人在地上。 把一切看在眼里，黄子平感觉如果里面漆黑一片，对白九他们更有利，所以冲进宿舍问孔玲燕黄小淑那边有什么消息？孔玲燕道：“黄小淑已经带先头部队出发，如果没意外，大概半小时能赶到。” “你告诉她我们这边要断电，暂时不联系了……” “现在断吗？” “对。” 孔玲燕按着电视遥控和黄小淑联系，黄子平往外面跑，进了主机房，把电源关闭。 噼啪一声，一片光明的地下室猛地变的漆黑不见五指。白九他们果然行事起来更加方便，神出鬼没打完就走，以至于敌人前后三四批十几人进来没多久就没了声气。外面的坦克女看出来道道，吩咐手下人停止喷毒烟，等待时机，集中力量从入口攻进去。这个时机她来创造，她让人把入口挖大再挖大，然后往里面丢了一颗手榴弹。 白九和韩国佬他们身经百战，听见拔保险的声音就意识到不好，但障碍物实在太多，一时间躲不远。 随着轰隆的爆炸声，四个人都被震飞，耳鸣的厉害，晕的更厉害。他们眼巴巴看着敌人进来，却忽然不知该如何反应，或者说他们的状态，无法有效的反应吧！幸好这时黄子平和小江冲出去，把他们都拉起来，相互扶着往里面走。 坦克女看他们撤退，机不可失，立刻进来。她力量很大，稀里哗啦推开一堆堆障碍物，开出一条通道，对手下人做了一个进去开杀的手势，自己却往外面走。黄小淑还不知什么状况，她不敢把自己暴出去，得在手下人干掉黄子平之前离开。令她感觉很意外的是，那帮日本人和那个胡须汉看见入口被打开却一样没进去，反而带着人离开。 坦克女快速往果园外面冲，还以为是来了黄子平的救兵，可到处看都没有看见。想叫住胡须汉问问，没有被理睬，他们反而跑的更快速，转眼间消失。这一幕高速服务区楼顶的周星云也有看见，他呼叫坦克女：“怎么那些日本人离开了？发生什么事？” 第五百零二章 我不想死 坦克女道：“地下室已经挖开，我们的人已经进去。” “我问你那些日本人为什么离开？” “不知道，你用望远镜四周看看是不是有黄子平的救兵到。” 周星云把对讲机放一边，在楼顶四个角落用望远镜筛了一遍，哪有救兵？他开始感到不安，这显然不正常！赶紧跑回去拿起对讲机道：“不管了，用最快速度把人干掉后撤退，你去下命令，完了快回来我这边……” 除了陈阳那些被打晕过去的手下之外，黄子平自己的人，包括陈阳在内都已经进入宿舍，关上门。外面那些敌人追到门前，发现他们处于铜墙铁壁里面，一个个愤怒异常地用手里的武器砸门、喊叫着出来之类。这帮白痴，黄子平才懒得理会他们，他忙着给白九和韩国佬他们检查伤势。 不幸中的万幸，他们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些震伤、摔伤、擦伤之内的小伤。其中以山猫伤的比较严重，除了内伤以后，还崴了脚加上左手关节错位。黄子平帮他推了几下，把他扶去角落和那些研究人员呆在一起。本来还想处理一下内伤，无奈没有药物，山猫自己也说还行，黄子平就只能先不管。 扫了一眼，自己人加上研究人员总共二十一个人，里面的空间算八十平米，空气大概能用三十分钟，这是黄子平的估算。而这个时间，显然无法坚持到黄小淑到来，这事有点难度了，怎么办？想和白九韩国佬他们商量，看他们的精神状态，他们显然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仍然处于晕晕乎乎之中。 黄子平只能跟孔玲燕说：“孔玲燕，我们二十一个人，宿舍空间八十平，最多顶半个小时，你还能不能联系黄小淑，把这情况告诉她？” 孔玲燕失望的口吻道：“断了电已经没办法联系。” “他们竟然直接扔手榴弹，失算了，没想到这样，不然能让黄小淑半个小时之内赶到。” “现在这处境，老板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黄小姐其实说过……”孔玲燕撇了一眼那些研究人员，“如果真不行，为了省更多时间出来，只能让些人不呼吸。” “就为了半小时，要杀八个无辜人吗？况且杀了就能空半小时出来？” “你自己想，你是老板，我们看你。” “你怕吗？” “怕，我就是个搞电脑的，我和你们不一样。” 黄子平沉默的想了几秒，把所有人招呼到身边，用很大的声音对他们道：“各位，外面有人正在想办法救我们出去，他们肯定能成功。但能不能在我们把里面的空气耗尽之前成功，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们要配合，每个人都放宽心，不要紧张，这样空气才能用更久。” 大家都应了一声，是不是真心话就不知道了，里面就点了几根蜡烛，光线很暗，黄子平没办法看清他们每个人的脸。 “好，现在分开找个墙角蹲着，尽量缓慢的呼吸。”黄子平说完往门口方向走，站在门后。 黄子平不知道，一门之隔的外面，坦克女又回了来。看清了眼前的状况，她真的很绝望，好不容易攻了进来，怎么还遇上铜墙铁壁？早知带上炸药。她很着急的口吻对手下人吩咐了一句，无论用什么方式都要把门砸开。自己快速又跑了出果园外面，用对讲机和周星云联系，把新遇上的困难告诉周星云。 被呼叫的一刻，周星云还以为已经成功杀了黄子平，毕竟刚说过已经攻进地下室。然而那么久过去，坦克女竟然送来这样的坏消息，他再无法控制情绪，大吼出来道：“你们吃屎的吗？废物吗？人数是敌人的近百倍，竟然给我这么个结果？” 坦克女道：“我们都没想到里面有那么坚固的工事。” “少跟我说废话，你就告诉我能不能挖开。” “我勘查过了，没有适合的工具和几个小时时间，不能。” “几个小时？你觉得我们有几个小时？”周星云冷静了一下道，“里面什么状况？是密室还是有通道？” “密室，第一批追上的手下看见了里面的状况，而且我看见门口挂着牌，写的是宿舍，里面的空间应该不大。” “空调还在用？” “已经断了电。” “这样说来，吸尽了里面的空气，他们就得挂是不是？” 坦克女一愣，她没想到这招：“对，我们只要堵住门口不让他们出来，就能让他们缺氧而死。” “看看有门缝和缺口没有，如果有，用毒烟。如果没有，守，千万千万不能让他们出来。如果里面不超过一百平米，照他们十个人算，最多一小时就会被憋死。” “我知道怎么做了。” “安排好了告诉我。” “收到。” 坦克女往里面跑，但刚跑了不到十米，周星云的声音又传过来：“等等，停下来。” 坦克女停下来，带着不好的预感问周星云：“老板还有吩咐？” 周星云没反应，他用望远镜望向进入果园小路的路口，看见一拨拨警察快速往果园里面冲。他傻眼了，这些警察从哪冒出来的啊？自己姑姑不是在监视吗？怎么没报告出警情况就有警察从天而降？他再往另外几个方向看看，更加眼傻，四面八方密密麻麻都是警察，一个个拿着枪支往果园包围。 坦克女又连续问了两遍，周星云才从呆滞中反应过来，整个人像死了一半，声音有气无力：“撤退，马上撤退，走后面，快。” “外面有救兵？” “救兵个屁，是警察，密密麻麻的警察，少说有两三千。” “他们报警了吗？” “你问我我问谁？该死，就差那么一点点。” “不差，我把入口炸掉，让警察一时间无法进去，这样他们还是会缺氧而死。” “那就快，抓紧时间办。” 坦克女带着各种担忧跑进果园，大吼着告诉自己的手下有警察，撤退。好几百人听见坦克女这话就仿佛见了鬼，一个个快速夺路飞逃，不到三分钟时间已经全部冲出果园，绕大门两边往果园后面狂奔。只有坦克女和另外三个留下来，坦克女把身上剩的两颗手榴弹拔掉丢进地下室入口，把入口完全爆了才穿越果树林，砍开荆棘离开。 黄子平他们呆在宿舍里，空气变的越来越稀薄，却忽然发现外面没了人声，随后却轰隆两声响，整个地下室都在颤动。 怎么回事？黄子平问孔玲燕：“发生什么事？敌人走了吗？” 孔玲燕喘着大气道：“大概黄小姐到了吧！” “提早来？”黄子平对小江招手，“小江你过来，我们开门看看。” 小江也喘着大气，快呼吸不过来的模样：“现在开吗？如果敌人是给我们设陷阱，我们要上当。” “不上当也是憋死，来。”黄子平先抓住了门把。 小江开了内锁，和黄子平一起用力把门往外面推，一下没推开，两下仍然没推开，门显得很重，压根推不动。 黄子平对后面招手：“还有力气的都过来帮忙推。” 刹那间十二三人走过去一起推，但门一样纹丝不动。 完蛋了、完蛋了，黄子平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整个人一阵无力坐在墙角里，呼吸好困难。 这次真要死了，他妈的，黄小淑你不能来快点？ 看看身边这些还在努力的人，黄子平道：“不要搞了，开不了，反而会更浪费空气，都坐下来，尽量不要晕、不要睡。” 所有人这才都坐下来，你靠着我，我靠着你。 又过了几分钟，外面很安静，而里面，体质弱的已经开始进入昏迷状态。包括黄子平都感觉自己就快不行，他都已经快放弃，看见孔玲燕爬向自己，那眼神仿佛在对自己说，老板你救救我。黄子平瞬间清醒了一些，出手拉了拉她，让她靠着自己的腿：“不怕，死没那么可怕。” “我……不……想……死。” 黄子平想再说话，已经不行，急急几声呼吸，完全没空气。 就在这关键时候，忽然外面轰轰两声巨响，随即不到三十秒，响起撬门声，门瞬间被打开，呼一阵冷风吹进来，黄子平一个哆嗦，用力呼吸。 “快把他们拖出去，快。”黄小淑的声音响起来，说完自己扛起黄子平快速往地面跑。 噼啪一声，黄子平感觉自己被砸在地上。但整个人却忽然间变的很舒服，能呼吸，而且是新鲜空气。能看见天空，还是很蓝很蓝的天空。他逐渐反应过来，恢复过来，能看清楚身边的人。是黄小淑和海狗、小吉他们，一个个都非常忙碌，在挽救着从地下室扛出来那些生命。 黄子平是医生，更有经验和挽救的能力，很想帮忙，但却无能为力。他完全没力气，还需要时间缓一缓，只能躺在地上，转动着脑袋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和脚下。猛地，他看见自己脚下是孔玲燕，黄小淑正在给她做心脏复苏，能清楚看见她按规律做胸压，人工呼吸，偶尔还捶上一拳。 虽然没有力量喊出话来，但黄子平还是张着嘴喊着孔玲燕加油，你不要死，不能死。喊着喊着，忽然眼睛一片漆黑，完全没了意识。 第五百零三章 不可预计 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令黄子平清醒过来，他本能地摸了摸脸，抓住了一只手，一只在掐自己左边脸颊的手。睁开眼看了看，是黄小淑。再看看四周，自己靠着一棵果树，面前是白九和韩国佬，还有孔玲燕，这女人已经醒过来，但是在哭。 再看看远处，还在果园，但已经不见警察的踪影，现场只有不到二十人。 黄子平望着黄小淑：“危险过去了么？” 黄小淑嗯了一声：“你几乎挂了，幸好你命大。” “嘎玛呢？黄重和小江呢？” “去了地下室处理尸体。” “其他人呢？海狗呢？” “在后面挖坑埋尸体。” “埋谁。” “陈阳那些手下被杀了……”沉默了几秒，黄小淑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黄子平，等黄子平灌下去小半瓶，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一些才继续道，“另外还挂了四个研究人员。陈阳也挂了，还有……山猫……” 黄子平心里一阵纠痛，因为他有过预计。在地下室没有氧气的环境里，最不能坚持的应该就是陈阳和山猫，因为他们受伤。其中山猫的伤情最重，昨晚在竹林他就已经被砍了，伤口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刚刚的爆炸还把他炸出内伤来。 黄小淑把黄子平拉起来：“人死不能复生，往下还有许多后续问题要处理，你要调整好自己。” 黄子平道：“还有谁不在了？” “我们的人就山猫一个不在了。” “你还让海狗去挖坑？” “他自己主动。” “小吉她们三个呢？” “回了碧海集团的厂区保护尤雪和段小姐。老美子也去了，他们四个人在一起。”黄小淑带着黄子平往外面走，“我们现在去厂区。韩国佬你负责这边，要处理干净。然后，送孔玲燕他们回女人街。” 黄子平停住：“等等，我和孔玲燕谈谈。” 黄子平放开黄子平：“白九，我去开车，你和老板出来。” 白九应了一声，黄小淑随即往外面走。 黄子平走到孔玲燕身旁，伸手想把孔玲燕从冰凉的地上拉起来：“都过去了，不要再哭，起来。” 孔玲燕不起来，茫然的目光看着黄子平：“我就是个搞电脑的，能不这样吗？” “你还活着，我们还活着，放心，下次不会再发生。” “我想回家。” “可以，我让白九送你。” 孔玲燕还是不起来，哇地哭得更大声。黄子平还想拉，白九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黄子平只能跟着白九往果园外面走。 白九道：“让她发泄发泄吧，发泄出来就好，毕竟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嘎玛呢？” “和kk一起回了女人街。” “等会你送孔玲燕去王诺诺的别墅，让凌梦蕾安慰她一下。” 走到果园外面，黄小淑已经把车开过来，黄子平上车，黄小淑给他勒好安全带，开车。 看后面还跟着一辆车，黄子平问黄小淑：“后面的车怎么回事？” 黄小淑道：“是那些研究人员，要送去厂区，看尤雪怎么安排吧，我们没地方安置他们。” “你们来了多少人？” “差不多三千，已经安全回到厂区。这件事暂时算过去了，我们把尸体掩埋好，果园恢复过来，警察那边不会如何。不过这件事真的很诡异，怎么忽然间冒出那么多人？差不多一千，都是李伦的人？如果是，为何杀掉我们在竹林抓那些人？那些是他们自己人。还不是一刀结果性命那么简单，而是乱刀砍成肉酱。” 黄子平思维还不是很清晰，山猫的死让他内心感觉很沉重，没想那么多，听黄小淑这样说，只是摇摇头道：“不知道，你自己去调查清楚吧！” “反正我看不像是丹尼特斯的人，他还在和新毒枭纠缠，压根没这时间。反过来想，丹尼特斯派人杀我们，首先肯定是发现了三伦岛的事是我们的设计。而如果他发现了，肯定不会和新毒枭打，是不是这道理？” “敌人你一个没抓住？” “不敢抓，我们做的计划只是想赶跑他们救你们。幸好没去追，否则慢一分钟打开宿舍门，你们要挂一大半。智商孔玲燕肯定要挂，你可能也救不回来。” 黄子平沉默，虽然不是第一次那么接近死亡，但真是最恐怖的一次。因为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二十一个人同时在一起和死神做抵抗。他没死那是幸运，几个研究人员和山猫则没那么幸运。 “你手机有条很奇怪的短信。”黄小淑掏了掏口袋，把黄子平的手机拿出来递过去，“我怀疑她，你觉得她能相信。” 黄子平打开看最近的短信，发自梅芳：黄先生，我这边遇上麻烦，有些事我不得不做，不然我孩子得没命。希望你不要怪我，如果你没事，我会联系你，亲自跟你道歉，愿上天保佑你。这他妈的什么意思？黄子平问：“什么意思？来攻击果园的是梅芳的人？” “我已经让嘎玛和kk回机房把附近的监控数据都下载下来，等孔玲燕恢复，我也有空以后再慢慢分析。梅芳这里，我查了出境记录，她出了境，在港海机场上的飞机飞台西。不过肯定台西不是目的地，只是一个中转站。” “什么乱七八糟，不明白你说什么，你说点有用的，厂区那边如何？” “李伦死了，我告诉过孔玲燕，你应该已经知道。” “知道。” “那些日本人能说明李伦的老板是宫本，现在人都跑了，不知藏哪去。但目的达到之前，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把他们找出来消灭掉，而且要尽快。” “厂区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尤雪的秘书是李伦的人，原来骗尤雪签过一分几百亿的融资协议，用来稀释尤雪的股份。李伦想取代尤雪，那些股东除了董青莲之外，都受到他的威胁或者煽动。当时李伦给尤雪和段小姐看了果园的画面，用你来逼迫尤雪签一分退位协议。” “尤雪签啦？” “对，因为除了用你来逼迫之外，还有研究室属于碧海集团的证据，幸好我进去早几分钟，如果慢几分钟，他肯定已经得逞。” “我就不明白，从胖子被抓，研究室被发现，那么短时间怎么他们能安排那么好？” “将计就计而已，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不难安排。就是那人数比较的费解，我随便看了下监控，分成两拨人离开，其中一拨在我们出现前已经离开。” “这帮人是什么人？” “竹林那些人和日本人，后面一拨也有日本人的装扮，但怎么看，感觉都不一样，估计不是一伙人。” “不是一伙人怎么能一起围果园？” “我也想不明白，慢慢再分析监控吧。” “我们现在去厂区干嘛？” “尤雪让你回去搞定股东，商量善后，这研究室谁知道宫本还有没有证据在手里？” “真烦，没有一天闲，天天死人。” “我说老板，你换个想法，是死了人没错，但毕竟干掉了这个研究室。如果不是胖子闯进太平间从而让我们发现了这个事情，研究室继续下去，有一天会害的碧海集团完蛋。你岳母和未婚妻，加上你自己都完蛋。山猫的牺牲有价值，怎么和五号交代，你自己想了……” 黄子平沉默，心里好乱好乱。 到了厂区，黄小淑先下车，当时老美子已经等着，黄小淑让他去后面的车把那些研究人员叫下来带去医务室。等他们都走了黄小淑才叫黄子平下车，和黄子平一起走进办公楼，来到二楼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面，股东们还在，还有尤雪和段梦莹，她们母女和董青莲坐在一边，股东们则坐在另一边。 见黄子平进来，段梦莹立刻跑到他身边左看右看，发现他没受什么严重的伤才大大舒一口气，帮他把身上的灰尘泥巴都拍干净。黄子平拉她回去，坐在尤雪左边：“我来了，说吧，怎么着。” 尤雪道：“具体发生什么事，这些股东全都知道，他们背叛过我们，这问题得处理。” “怎么处理，你说。” “我看他们比较怕你，你说比较有效果。” “这是你找我来的原因？” “不只是这样，这件事闹的太严重，似乎不是我的能力范围，你来处理比较好。” “上面知道吗？” “知道一半半，我花了五千万，这件事勉强可以摆平，前提是李伦手里那些实验室证据不流出去。” “流出去会有何后果？” “不可预计，所以现在有两个处理办法，我们赶走这些股东，或者我们自己走。” “自己走？什么意思？” “碧海集团现在是个烫手山芋，我们拿在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掉，我们不拿在手里则更有可能保护。我和梦莹以及董青莲、欧阳律师已经商量过，我们觉得最好走，但走的理由要编好，并且要让外界觉得我们已经和碧海集团断绝了一切关系，而不是玩的偷梁换柱。” “有那么严重么？你舍得？”黄子平是不舍得，“我们那么辛苦才取得胜利，怎么可以放弃？” “放弃是为了有一天收回来。” “失去了还能收回来，你想的是不是太美？这件事不能这样办。” “除了这样，我没有其它办法，不然你说说。” 第三百零四章 处理善后 黄子平望了黄小淑一眼：“你觉得能这样处理？” 黄小淑道：“如果真是炸弹，放在手里真会爆，我觉得放手算是一种选择。我们放手，这颗炸弹爆炸了跟我们没关系，不爆炸我们还能想办法拿回来，道理上是这样。不过如果你想冒险，不是没有办法处理，既然我们觉得宫本手里有这些证据，我们去干宫本，把证据拿回来。” “你觉得有吗？” “有，李伦自杀就是为了留下祸患，他生，责任是他，他死，死无对证。” “我们要搞清楚李伦身后还有谁，我还是觉得他们安排反击的手段太不正常，太快、太完美，李伦一个人无法做。宫本那边肯定有眼线或者负责人在港海城，否则那些日本人为何在李伦攻击竹林时不出现？这只能说明那些日本人不是李伦控制。” “这个我没想过。” “你不要在这里，回机房查监控。对，我让白九把孔玲燕送去王诺诺的别墅，让她别去了，冷静下来配合，这事没完。” 黄小淑答应道：“小吉你保护好老板。” 黄子平对尤雪道：“碧海集团我们不能放弃，我们放弃，会有人趁虚而入，比如周家，到时候我们要拿回来非常困难。” “子平，想象都很美好，但现实很残酷。我比你对碧海集团更有感情，这是我一生的心血，我更不舍。我亦更能明白，如果我放手，这个集团会有可能面临什么状况。你想的是周家，其实不只是周家，还有许多实力不弱的同行。但有时候真的无法不放弃，这是保护它，它只要一天不倒，一切皆有可能，倒了就什么可能都没有了……” “你不是怕宫本吗？我搞定他，你给我几天时间。” “宫本不是普通人，几天，你以为你是神？” “我不需要打败他，只不过逼他不敢把证据丢出去而已。况且我们不是有那些研究人员吗？他们可以给我们作证，研究室跟碧海集团没关系。” “道理上是这样，但我看过那些证据的复制版。那些建设费用，以及里面用的器材和一些实验模板，很多东西，包括数据库和实验软件，都是我们碧海集团的专利，你无法解释。” 欧阳斌这时开口道：“对的老板，这就好比你一个手下开你的车在外面撞死人，你是车主你必须负责任。而你那个手下就是李伦，李伦死了，没有能力承担责任，这个责任只能落在你身上。再退一步说，这种事不是简单的纠纷，而比白面更加敏感，搞不好是国际事件。比如这些研究室的研究流出去，某个大洲某个国家因为这些研究受害，那是你的责任。而你的责任就是你国家的责任，你死一百次都不够。所以我的想法，这不仅仅只是炸弹，这他妈的简直是个一爆炸就能带来灾难性毁灭的炸弹，是原子弹。” 黄子平听的好痛苦，如此严重，确实不能轻举妄动，他问尤雪：“你打算怎么和碧海集团断绝关系？” “股份分摊给这些股东，价格低些，他们能接受，而且很高兴接受。因为他们也会觉得很烫手，会转出去，这转几次以后，跟我跟他们都没了关系。” “你想的倒是很美，他们知道烫手，非得赚这个钱吗？” “不是有你在吗？他们怕你，他们不要，你就说，要么死，要么要，他们宁愿赚钱还是死？” “你干嘛不做？” “我不能做，我和他们的关系和你和他们的关系不一样。我做，事后他们肯定会给我找麻烦，毕竟一个公司那么大，肯定很多秘密，他们抓的我的秘密，我抓的他们的秘密，这方面不能失衡，一失衡就是互败。” “转几次手以后你更无法拿回来了吧？” “我有办法，我一手一脚建立起来的帝国，我最熟识，无论什么人拿了去，我都能挤进去。而且你不是在吗？你能给我创造机会，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适合。” “几天能办好这件事？” “二十四个小时内，我希望还能更快些。” “如果我在这个时间里把证据拿回来，或者逼得宫本不敢把证据丢出去，是不是我们可以停止？” “可以，但必须要保证证据全部毁灭，否则是赌博。” “那就一起进行，如果二十四个小时内我这边达不到，你这边继续，反之如果我能达到目的，你停止。” 尤雪沉默着在思考，欧阳斌和董青莲都一样，他们比较看尤雪的意思。段梦莹不一样，她看黄子平的意思，嫁鸡随鸡嘛。事实上黄子平有时候很神奇，他既然这样说，肯定是有一定的把握，她道：“我支持子平的想法，这样等于做多手准备，更符合利益，虽然风险也很大，但有些风险我们必须承受。” 黄子平继续对尤雪道：“其实你是不是被吓着了？放弃真不是好选择。我不怀疑你还有能力拿回来，但有时候一件事可以出现几个意外，如果都是风险，我宁愿我们自己承受风险。” “行了吧，我确实有点耸，这两天发生的事超出我的预计，我只是商人，虽然有钱，但有些问题真不是钱能解决。” “然后呢？你到底答不答应？” “双管齐下，这些股东让他们先走，但你得先警告他们。” “警告没用，他们害怕我，也能害怕别人。” “那怎么搞？” “让他们去旅游，除了能在监视下给家里人打电话之外，不准和外界有任何联系。时间是二十四个小时，看我们这边搞成怎样再送回来配合。” “可以。” 黄子平从座位起来，带着小吉他们三个人走向角落，那些股东面前：“各位，这两天发生的事很多，你们犯了罪，我们都犯了罪。但各自的罪恶不一样，你们为了利益有过背叛公司的念头，我这边则为了保存公司不得不去做些错事，这也是为了大家着想。” 股东们不说话，都非常害怕，怕黄子平追究，黄子平的手段他们可已经看见，黄小淑已经很充分给他们展示过。 黄子平继续道：“这两天发生的事还要善后，我需要你们配合。你们出去旅游一圈吧，我会安排车给。你们等会打电话给家人告诉一声，然后一起上车，有意见吗？” 当然有意见，但都不敢提出来，正如黄子平所说，他们犯了罪，几乎背叛了公司。 “既然没人反对，等着吧！”黄子平说完往外面走，小吉他们三个人跟着。 在走廊等了一会，尤雪也走了出来，还有段梦莹和欧阳斌。只有董青莲留下来，另外还有八个保安在看着那些股东。 来到隔壁会议室，黄子平问小吉：“不是说抓了二十个李伦带来的保安吗？人呢？” 小吉道：“在饭堂，由厂区保安看守。” 黄子平问尤雪：“这些人暂时不能放，他们原来在会议室，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知道李伦的死。” 尤雪道：“我知道。” “李伦怎么处理想过没有？” “股东可以作证，他是自杀，我们只要编个合理理由，尽快把尸体火化掉，问题不大。” “欧阳律师，能这样处理吗？” “能。”欧阳斌猛猛点头，“警察那边我配合尤总。” “那你们这边的事你们自己处理，那些研究人员留在这里，你们管好，不要让他们联系外界，让他们等结果。那些保安一样，所有知情人都一样。”说完，黄子平对小吉道，“小吉你留下，我带走老美子，你主要的工作是保护尤总和段小姐的安全。” 小吉点头道：“明白。” “那些股东尤总你自己安排，让董青莲跟着去，然后派十个八个保安。我把白九派过来让他负责带队，不能去太远，也不要去太近，最好去山里，温泉山庄等容易看守的地方。还有一件事，我听黄小淑说，尤总你的秘书是李伦的人，这女人是个危险，得想办法找到，你能联系到她吗？” “暂时不能。” “给我她的个人资料，发邮箱，梦莹知道地址，要快。” 尤雪同意黄子平的处理办法，当时她有电话进来，就没说什么，出去外面接听。 黄子平对段梦莹道：“给我你的车钥匙，你们自己小心。” 段梦莹嗯了一声：“车钥匙在汪小菲手里。” 医疗室，黄子平见到了受伤的手下，还有那些研究人员和胖子、汪小菲。 黄子平对胖子和汪小菲道：“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我现在回市区，你们跟我一起吧！” 胖子立刻从床上下来，这家伙身体没问题了，还挺开心的模样。倒是汪小菲整个人显得心事重重，她故意走后面，问黄子平这件事是不是带来许多方面的灾难？她仍然觉得自己有责任，心里满满的罪恶感又不知该如何帮黄子平忙。她显然是要比胖子有良心，这女人人品真不错，黄子平真的不明白胖子怎么看人，尼玛，这是郭溪那种类型的女人吗？睁眼瞎。 第五百零五章 最愤怒的原因 回程途中胖子问黄子平：“哥们，太平间进去过没有？通风管上面什么情况？那些王八蛋为何偷尸体？” 黄子平道：“这些你不要管，回去好好休息两天，继续上班。” “你这边没什么影响吧？” “有，但能处理。” “我能帮你什么忙？这些事你都没报警吗？我要不要录口供？” “暂时不要。” 见黄子平不怎么想说话的模样，胖子没继续问。 到了医院，胖子自己下车，汪小菲没下，她让黄子平送她去她的公司，水样年华俱乐部。这个俱乐部距离中心医院不是很远，五公里路程，走的都是市区道路，但也就十多分钟时间而已。到了门口汪小菲没有立刻下车，她问黄子平：“黄先生，我之前在医务室里面听见枪声，这件事我知道闹的很大，这都是我的错。” 黄子平道：“还确实是你的错，我不是让你耐心等等吗？让你温柔点，你说你都在干嘛？你去中心医院广播，谁教你的这么白痴的举动。” “对不起。” “对不起个屁，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害死多少人？我不是要你非得听我的意见，但请你做什么事情之前好好想清楚要什么结果，你这样做了以后能不能达到，如果不能，不要做，或者换一个方式去做，可以吗？” “知道了。现在我能帮什么忙？我希望能弥补。”汪小菲想哭的模样。 “没办法弥补。”黄子平最见不得人哭，再往下面说，汪小菲估计真得哭，他转而道，“其实不只是损失，虽然害死了不少人，但也挽救了不少人。具体的我不能告诉你，对你没好处，你也不用知道，不要问，不要往外面说。如果有需要帮忙，我会告诉你，现在你下车吧，回去好好休息，给自己一些空间，给胖子一些空间，最主要是给我一些空间，可以吗？” “可以，谢谢你送我。”汪小菲下车，走进俱乐部里面。 老美子边开车边问：“老板，你刚说害死了不少人，谁死啦？” “你还不知道？” “我没有冲进果园，我负责外围，后来小吉他们三个人把嘎玛和kk带出来，我们送他们回去，就又回到厂区。” “山猫。” “什么？”老美子好吃惊，“怎么会？敌人不强，黄重他们都没事，怎么山猫…… “山猫昨晚已经受了伤，今天敌人用了手榴弹，他靠的入口比较近，震伤，身体虚弱，当时宿舍里面没有氧气。先别问这些，我们还有工作，开快点去女人街，我们要把害死他的人找出来，给他报仇。” 刚好是绿灯通行，老美子呼一脚大油门，仿佛在发泄。 十分钟后，黄子平来到女人街的服装店，上了角楼。 黄小淑在角落，还有嘎玛和kk、伊娃、孔玲燕。除了伊娃在看热闹之外，所有人都忙碌着工作，翻监控等等。 黄子平把伊娃拉到一边：“台西那边的情况有留意没有？” 伊娃道：“嗯，我有两个心腹，之前告诉过你。他们都觉得我能回去，现在公司内部很乱，急需要一个人掌控局面。” “晚上送你走，但要记住我之前和你说那些话。” “我有记住，我会和你这边保持联系。” “你下去下面吧！” 伊娃下了角楼。 黄子平问黄小淑：“果园那边什么情况？” 黄小淑道：“十分钟前有警察去过，幸好我们反应快，不然要被看出异样来。” “怎么会有警察去？有多少？” “六辆车，可能有人报了警。” “没事就先不管，你让白九去厂区，让他跟车和那些股东去旅游，监控着他们，段梦莹会告诉他怎么做。” 黄小淑拿出手机给白九打过去，匆匆说完以后又对黄子平道：“出城的监控和果园四周道路的监控被人做过手脚，我们只抢回来两个，能证实来攻击果园的是两批人。你们在果园里面的遭遇也证实了这一点，第一批去的才是李伦的人，他们主要目的只是围困，配合李伦和尤雪谈判，所以围了几个小时都没有挖地下室。” “那些日本人知道跑哪去没有？” “我已经让韩国佬和海狗带人去追踪他们的痕迹，他们不是从后面跑吗？肯定留下线索来。” “你应该把kk派过去。” “没想到这个，我让小江来接。”黄小淑快速给小江打了个电话，然后用英语和kk交流了一阵，让kk出去等小江。kk下楼以后她才继续对黄子平道，“第二批人当时想围我和小吉他们，我们十个人分开五个方向跑。照时间推算，是这批人进去以后才开始挖地下室。我问过孔玲燕当时地下室的情况，再推算了一遍，地下室被挖开以后，第一批人跑了，当时李伦已经挂掉，而我们在赶来的途中。” “你说那么多干嘛？你倒是找出来看看都是什么人。” “监控都被做过手脚，暂时没有线索，看韩国佬那边吧！”停顿了几秒，黄小淑又道，“不过对监控做手脚这个行为能说明问题，显然不是丹尼特斯，之前我做过分析，你自己也认同，丹尼特斯没这个空，有这个空也不需要这么做。我想只有我们的熟人才会这样做，才会对监控做手脚。最好找到梅芳，这件事我总觉得和她有关系，你看看她短信给你发送的时间，就是第二拨人对果园发动攻击前一个小时。” “她早到台西了吧？查过是不是转了机？” “查了，没有，连订购都没有，这女人估计坐的黑船。” “联系张大山。” “联系不上。” “那你就查查梅芳走之前见过什么人，在哪活动过，手机通话记录等等。” “知道了。” 黄子平坐在后面，打算点上一根烟，自己口袋的手机响起来，是程峰的来电。他走到楼下接通，程峰道：“子平，昨晚那对病人又来了，找你啊，你有空回来不？” 小辫子？黄子平把这事忘了，而且昨晚根本上没时间去想到底要不要接受：“他们凶不凶？” “你不在，当然凶，你无论如何回来一趟。” “你让他们等等。”挂断电话，黄子平冲楼上喊，“黄小淑，我回中心医院一趟，你这边要快，查到以后告诉我。” 黄小淑在楼上喊：“你带上老美子。” 废话，当然带上老美子，不然路上出现意外怎么办？黄子平可是很明白，果园来的第二拨人真是为了要自己的命。当然黄子平没想错，只是还不知道是周星云的安排，他是想要黄子平的命，一直都想。但又不能自己做，不能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否则每天监视黄子平搞个伏击就可以，反正黄子平不可能每天都带着那么多保镖在身边。不过真拼的话，周星云真的可以直接伏击，就是风险大，如果不成功，让黄子平活着，黄子平亦可以对他搞暗杀，就身边的能人而言，黄子平那边无疑更强。 像果园的事情，把人混进去黄子平别的敌人之中，去达成自己的目的，周星云敢玩。单独用自己的力量去伏击黄子平，周星云还真的不敢。很可惜他觉得那么完美的计划最终却没有成功，这可花了三个亿，这让他感觉很愤怒。尤其是他知道了那些密密麻麻的警察竟然是装的以后，骂了坦克女一顿狗血淋头。而且几乎把自己住处的家私家具都砸坏了，但火气还是无法消掉，无法让自己的心情平衡下来。 周妍也同样愤怒，他给周星云打来电话，开口就骂道：“看你把事情搞成这样，我都说了谨慎而行。我竟然还被你说服，你到底想清楚、设计好没有？说的信心满满，现在怎么收场？” 周星云瞬间冷静下来，毕竟不能和自己姑姑吵不是：“姑姑，对不起，这又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黄子平现在没死，把事情查了出来，我看你怎么办。” “梅芳和张大山，我们要杀掉灭口。” “你还能找到梅芳吗？” “我尽量尝试。” “我们的人行动经过的监控，我已经删除，又花了我不少钱，我不想再这样，你不要再搞，梅芳我来对付。还有，你做错了一件事，你知道那些是假警察以后为何报警？你知不知道报警会留下记录？你还用自己的电话报警，你疯了是吧？黄子平那边有很厉害的黑客，他们能黑进去查到录音。” “不会吧？”周星云顿时头皮都炸了，他知道了那些密密麻麻的是假警以后，一时愤怒想给黄子平找麻烦，没想那么多。他现在可知道这件事的影响，如果真被黄子平知道，就硬碰硬的实力，他根本无法和黄子平抗衡。否则需要玩那么多阴招吗？“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单靠你你就等死吧！” “姑姑已经搞定录音了么？” “我能不搞定吗？你近来别再给我添乱，继续上你的课。这个年你也别过了，去山庄，不要出门，你出门一步，做些我不喜欢的事，我保证打断你的腿。”生气的说完，周妍挂断电话下车，走进一个五星级酒店。她不只是花了钱，为这些事还得付出身体，这是她最愤怒的原因。 第五百零六章 治骨笔记 黄子平刚踏入医院大楼，黄小淑一个电话打进来：“老板，我们这边已经有消息。基本上能证实宫本那边派来监视梁静香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尤雪秘书的亲妹妹，她们两姐妹都是宫本的人。” 黄子平吓一跳：“李伦安排的吗？” “对，李伦在日本留过学，这王八蛋可能和宫本已经认识几十年时间。” “这样就不难理解了。你赶紧把这个人找出来，通过她能找到尤雪的秘书，搞不好还能发现那些日本人。山猫死了，就是他们所害，我要让他们回不去日本。” “正在找，我也很希望让他们有来无回。” “尽快给我消息。” 挂断电话，黄子平加快步伐回自己诊室见小辫子夫妇。 把程峰送出去，关上门在座位落下来，黄子平还没开口，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就先道：“黄医生似乎昨晚没睡。” 黄子平不奇怪这女人能看出来，都是医生嘛：“有些事忙。” “你这状态能学习吗？” “我很精神，不过我有个条件，不能我自己一个人学，得多加两个人，可以吗？” “你还是不信任我，枉我那么信任你。”坐轮椅的女人一脸失望，“黄医生你真的让我很失望，算了吧！” “那就算吧，我送你们出去。” 小辫子道：“这可是给你宝贝，你真不要吗？” 黄子平耸耸肩：“不喜欢要东西，我已经说过，仅仅如此，并没有你们说的什么不愿意帮忙把这东西发扬光大，其实能不能发扬光大在于你们。” “也对。”坐轮椅的女人点点头，似乎忽然想通了过来，“多些人学，发扬的速度和面积更大，你是这想法吧？” “一半半。” “另一半是什么？” “看你们是不是真心给。我不怀疑你们，我也觉得你们是好人，但是被坑怕了，所以防备心重了些。” 坐轮椅的女人呵呵笑了两声：“听这意思，我不愿意同时教几个人，我是怀着歹心来的啦？” “没那么严重，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是不敢要而已。”黄子平递起自己的右手，“不过我说句老实话，其实我还挺想要，但真的不敢，除非你们答应。好了，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有些有点重，有点不敬，还希望你们能理解。” 小辫子阴阳怪气道：“你这娃年纪不大心眼真多，你活的累不累？” 黄子平再次耸耸肩：“累，我也不想这样活，但这世道太凶险，没点觉悟更活不下去。老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在医疗系统工作，如果你也在，你应该能明白我才对。” “行了。”坐轮椅的女人道，“你这话是想说给我听，我在这个系统里，我不答应就是不明白你，你是想要，就是想要的更有面子嘛。” “跟面子无关。” “有关我也给你面子，谁让你是唯一适合的人选？”坐轮椅的女人对小辫子道，“老头子，把我的笔记给他，他爱让谁学让谁学，他们自己领悟，我们不管。” 小辫子很不情愿拿出一本黑皮的小笔记本，很厚、很残旧，随手往办公桌上一丢道：“真便宜了你。” “老先生不能这么说，我拿了这东西也是造福病人，我又不是白学不用对吧？” “你能用这个创造财富。” “你觉得就我自己本身的医术无法创造足够我过上奢华生活的财富？”黄子平快速伸手把笔记拿起来放进抽屉，“我就不是那种人，我会认真学，我刚刚只是怕你们坑我，现在看来，这不是铁饼，真是个馅饼，所以，感谢，我会好好利用这里面的知识。” 小辫子哼了一声。 坐轮椅的女人动了动，在桌子上拿了一支笔写了一个电话号码丢给黄子平道：“笔记记载了我二十年来治骨的经验，大大小小每一场都记录的非常详细。结果都已经写上，还做过些修改，怎么治疗效果更好更快等。你不是普通医生，又会鬼门十三针，有这功力打底，我相信你的领悟能力。你不需要当面怎么教，你自己看，不明白就给我打。但请你尽量在近来抽时间看完，因为我无法等。” “明白。”黄子平带着几分忧伤站起来，“我送你们出去。” “不必，我不觉得这是什么恩情，你也不用觉得欠了我，你只要善用就可以。” “我答应你。” “老头子，咱们走。” 小辫子先去把门打开，然后才回来推自己老伴，两个人匆匆离开黄子平的诊室。 黄子平等了一会才去把门关闭，打算看笔记，忽然程峰在外面敲门：“子平，怎么这么快搞定？” 黄子平道：“要用多久？这就是捣乱嘛。” “你今天接诊吗？” “不接，我想休息，你走吧！” “好，你休息吧！” 黄子平拿上笔记本走进内间休息间，刚躺下来，陈义来电话问他是不是回了医院？他说没有，打算挂电话，陈义忙道：“子平啊，先别挂电话哇，我们谈两句。” 黄子平道：“谈什么？” “太平间的事我已经和黄小淑研究过，堵住没问题，但这个事真的不需要报警吗？” “不是不需要，而是不能。” “毕竟那么多人知道了啊，虽然我都和他们说过不要向外面散播，但难保有一天他们会说。” “说有个屁用？处理好了就没了证据，谁怕他们说。” “那行吧” “对了白老怎么样？干的不错吧？” “非常好。” “和文莱那边的合作展开了吗？” “对，暂时还说比较顺利，呵呵，不顺利早就找你了啊。” “哦，没事了……” “有事呢，这个，卫生局那边有个宴会，你……” 黄子平想都没多想立刻拒绝道：“我没空，近来很多事忙，你看新闻了肯定知道，碧海制药出了问题。” “我帮你说一声。”陈义哎了一声，“你那边我也无法帮你，尽量这边不给你添乱吧！” “谢谢。” 黄子平挂断电话翻日记本，刚开始翻的几页觉得没什么特别，但越往下面翻才越是发现厉害之处。记录的理论和治疗的方法非常新奇，那不单单只是治疗骨伤，还治疗肌肉萎缩。就是那个用药不知道会不会真有笔记所记录的效果，这需要黄子平自己去尝试和实践。 可以说，治骨病，用药才是技术大头，辨症不难，相对来说还很简单，一个磁力共振什么都能看见。关键是出治疗方法和用药，治疗方法用的不对，用药再恰当，效果都不好，反之亦然。高明的医生是懂得双管齐下，根据病情深浅，而不是病情的类别治疗的。 比如上医院看感冒，医生用的都是处方库里的治疗办法，都是相对固定的药物，多一个症状就针对性添加治疗药物，少一个症状就减一个，完全就是机器。可知道每个病人的体质都不一样，相同的症状用相同的药，效果可能会差别很大，有些病，其实真的看中医比看西医好。 看着看着，黄子平困的不行，睡了过去都不知道，等被电话吵醒已经差不多六点钟。是老美子的来电，他在外面一直没等到黄子平出来，这都过了下班时间了啊，不放心，所以打个电话问问。黄子平说睡着了，连忙起来，带上日记本走了出去。 上了车，黄子平给段梦莹打了个电话，问她那边的情况？知道她还在厂区解决问题，很平安，也就放心了，和老美子一起买了饭去女人街。 黄小淑她们还在紧密工作着，黄子平问了下进度，没什么新的发现，让她们下来吃饭，她们没有下，而是伊娃拿上去给她们，边吃边做。 黄子平和老美子、伊娃一起吃，刚吃完，韩国佬和海狗带着kk回来，三个人都一脸疲惫。 黄子平问韩国佬：“有什么发现吗？” 韩国佬一脸失望道：“找到些痕迹，但似乎没什么大作用。” “你们吃过饭没有？” “没。” “老美子你去买。” “不用，我们送伊娃小姐去坐船，然后海狗和伊娃小姐去台西，我等回来了在外面随便吃点。” 海狗和伊娃一起？黄子平还以为黄小淑会派别人，不过似乎海狗也挺适合：“那老美子你去给kk买。” 老美子应了一句快速走出去。 黄子平对伊娃道：“伊娃小姐，我没有别的话，一路顺风吧。” 伊娃嗯了一声上角楼收拾私人物品，和黄小淑她们道别，再下来就跟着韩国佬和海狗一起走了，这时黄小淑在上面叫黄子平：“老板你上来你看看监控。”黄子平上去以后，她拖动着监控进度条，点击播放，“这个男人的脚步很熟识吧？” 黄子平认真注意监控，拍的是一个穿大衣，戴墨镜和帽子、口罩的男人。他在酒店走廊走着，似乎在找对应的房间号，像个小偷，身上就没露出几寸皮肤来，看不清楚相貌，看不清楚年龄，什么都看不清楚。不过那很慢又挺潇洒的脚步是有点眼熟，只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你给我看这个干嘛？” “那我给你看后面。”黄小淑继续用鼠标拖动进度条，然后点击播放，“看清楚。” 第五百零七章 黑车 黄子平专注的看着电脑屏幕，忽然看见梅芳从电梯出来，脚下快速走着，眼睛两边扫视找着房间号。最后她停在那个神秘男人刚进去了的房间门前，敲门。门很快打开，她直接扑进去，能隐约看见，她是直接扑向开门人身上的，这是会的情人啊！ 黄子平道：“快解谜底，那个人是谁？” “你的老同学。” “周星云？”黄子平想了想，“我去，那走路姿势还真的像，他们怎么搞在一起了？” “要找到梅芳问问，但现在已经能确定果园这件事周星云肯定背后有搞鬼，否则梅芳见完他不久就给你发来那么奇怪的短信？” 黄子平沉默了一阵道：“你回来前，有天我去见她，我有种感觉，她勾我。” “勾呢？”黄小淑听的不是很明白，“怎么勾？” “她装崴了脚让我送回家，我没进屋，她的神情告诉我她想我进屋。” “你一个人？” “对。” “你疯了吧？你就不能带个人？如果你当时进了屋，还不知屋里有什么等着你。”黄小淑很后怕的模样，“你下次不要再这样，这些半路进来的女人真的不可靠，现在她和周星云有一腿就是很好的证明，她绝对坑了我们。” “你怀疑后面去果园的那一拨人是她的人？” “对，这能解释她给你发的短信的意思。” 黄子平再次沉默，因为经黄小淑这么分析，他自己都相信。不过谨慎起见还是要联系到梅芳当面问问，看她怎么说：“先不管她，现在她不重要。” “张大山也找不到，不知道他们是拿了什么好处自愿还是被迫，怕就怕还有后续。” “有就有，怕她个鸟。” 他们正谈着，忽然孔玲燕道：“我已经找到尤雪秘书的妹妹。” 黄子平和黄小淑都一阵激动，几乎同时问出一句话：人在哪？ 孔玲燕道：“这女人十分钟前在火车站外面的马路上了一辆黑车，监控正好拍到她。” 黄小淑道：“确定吗？” “确定，你自己看。”孔玲燕调出一张监控抓拍，“是她没错。” “看来这女人想跑，监控截一段发我手机，要能看清楚那辆车的车牌号，我现在马上过去。”黄小淑往楼下走，黄子平跟着，说他也去，最后kk也一起，还有老美子，四个人一辆车直奔火车站。 来到对应的地方，黄小淑先看过孔玲燕发来的监控，然后走到路边问好几个在聊天吹牛的黑车司机：“几位，跟你们打听个事。帮我看看这个女人上的这辆车，你们是不是认识司机，如果能联系上，我给你们一千块报酬。” 黑车司机们连忙都围过去，有其中两个认识，毕竟同一个行业，经常在同一个地方待客。不过他们不怎么敢说的模样，怕惹什么麻烦上身吧！见这样，黄子平道：“这是我家亲戚，跟她相好的闹情绪离家出走，这肚子里还有孩子呢，我们怕她做傻事，各位大哥帮帮忙。” 大概见黄子平说的很真诚，眼里有着急劲，不像假话，所以有个司机道：“他们去省城，那女的还要求走国道。现在差不多走一半了吧，你们如果要追，从高速走，应该可以赶在他们之前，在进城口堵住他们。” 黄子平说了一声谢谢，黄小淑也兑现了诺言，赶紧拿出一千块递过去：“有司机的电话号码吗？” “没。” “谢谢！” 四个人一起上车，快速绕路上高架，转去高速。 路上，黄小淑对黄子平道：“老板你给孔玲燕打个电话，让她召集人手来追我们。同时用车牌号查查车主信息，看是不是套牌车，有没有联系方式，尽量联系上车主。” 黄子平道：“他们跑国道是为了避开监控吧？” “我猜是，同时有可能那个女人报的不是最终目的地，而是想在中途再改，我们没办法预测，只能祈望她真的去省城。” 黄子平想了想才拿出自己手机给孔玲燕打过去，把要求说了一遍，然后对黄小淑道：“孔玲燕说韩国佬刚回程，黄重和小江则在果园做些走不开的工作，让我们考虑调小吉。” 黄小淑摇头道：“还是算了吧，让韩国佬自己来。” 黄子平自己给韩国佬打过去，让韩国佬立刻启程。 因为黄小淑开很快，晚上高速的车辆又不怎么多，不用一个小时他们就下了高速，来到国道入城口。 下了车，看看环境，路过的车不多，车速不快。不过这地方截人似乎不太好，进城再截更不好，最好提前些。黄子平和黄小淑的意见一样，所以商量过以后，黄小淑和老美子下车往前面走，她和老美子转移去前面拦截，如果他们拦截失败，黄子平开车追。 眼看黄小淑走远，黄子平和kk简单交流了几句以后，两个人等待着。 不到五分钟，黄小淑给黄子平打来电话：“老板，韩国佬十分钟以后到。不过车主信息没查到，国道上有些监控看过，车确实往我们这个方向来。” 黄子平道：“能弄清楚还有多久到吗？” “不清楚。” “我开车去看看，看见了我就转弯。” “这样不行，如果后面刚好有车，等你转完弯再追，黑车已经跑出几公里。” “这样你们可以准备好，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你喜欢吧！” 挂断电话，黄子平立刻把车辆启动，打了个弯往前开，没开几百米已经能看见黄小淑和老美子，他们就站在一个转弯位，双方间隔差不多一百米，看着前方的来车。 开过去，一直慢开，一直留意，大概开了七八公里，黄子平一眼看见目标车辆，一辆白色的大众新捷达。他赶紧踩刹车打弯去追，同时给黄小淑打电话报里程，让黄小淑准备好。 对方的车开的也比较快，但车子本身的马力没有黄子平的车大，所以黄子平追了不到一公里就追剩一百米距离，然后保持着这个距离往前开。 随着越来越靠近黄小淑和老美子所在的伏击地，黄子平一个急加速，闪着远光按喇叭，让对方以为他要超车，逼对方把车速慢下来。这时老美子忽然从路边跳出去，黄子平堵住对方的车，阻止对方变道，对方只能停车。这才刚停稳，老美子还没冲上去，忽然车门就已经打开，车后座跳出一个女人，绕过车尾，手往黄子平车上一贴，人往对面马路跑，跳过排水沟往土山上面爬。 这女人速度很快，黄子平几乎反应不过来。等她爬上了土山，黄子平才开门下车，看见老美子也绕到车后，用力拔了一下，手里不知拔下来一个什么东西，直接往路边一扔。猛地，轰一声爆炸划破长空，竟然是炸弹，黄子平吓的脸都绿了。幸亏老美子眼贼，否则自己还有命？那得车毁人亡啊！ 一股愤怒从心里冒出来，黄子平用力关上车门奋力去追。不过就追了几步，听见黄小淑的声音：“老板你不要去，老美子，我们包抄她。” 黄子平往前方马路看去，看见黄小淑已经跳过排水沟在爬土山。再看看老美子，他已经爬了一半。而自己身后，kk下了车，把黑车司机抓了出来。黄子平只能回头，来到黑车司机面前：“这事跟你没关系，你老实点。” 黑车司机浑身发抖：“大哥，大哥，我就一黑车司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乱来。” “我不会乱来。”黄子平拉开后座门四周看，找到一个包，里面放的是衣服，还有现金。他把包拿出来，车门关闭道，“乱载人，知道这女人什么人吗？通缉犯，没杀你算你命大。” 黑车司机吓得抖的很厉害：“通……通缉犯……吗？” “她对你说过什么？有没有在车里聊过电话？” “没，除了上车的时候，基本上没说过话。” “没撒谎？” “大哥，天地良心啊，我也范不着撒谎。” “赶紧滚，往回滚，这件事对谁都不要说，否则后果自负。” “不说，不说，绝对不说。”能走，黑车司机岂有不答应，连连拜谢，“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黄子平示意kk放手，黑车司机立刻上车，因为实在太慌张吧，打火好几次才打起来。他是手动挡，想赶紧走，放离合速度太快，死火，反复几次以后才把车掉了头，快速往回跑。黄子平用英文和kk交流，让kk把车开到进城口等韩国佬，他往对面马路跑过去，跳过排水沟往上面爬。 花了快一分钟爬到山顶往下面一看，尼玛，连绵不绝都是鱼塘。 借助月色，能看见鱼塘和鱼塘中间的过道有三条人影快速奔跑，三条人影之间有距离，第二条和第三条中间有上百米，第三条和第二条比较短，五十米左右。不用想，跑第一的肯定是那个该死的女人，第二的是黄小淑，老美子跑在第三。 黄子平一阵迟疑，不知自己该不该去追？不追，在这干嘛？追，如果黄小淑和老美子都追不上，他肯定更追不上。当然多一个人是多一分力量，对方可不是普通人，身上有炸弹，指不定还有枪支，得帮忙。咬了咬牙，喊了一声黄小淑，黄子平立刻追了下去。 第五百零八章 没法谈 追了有十分钟，黄子平已经有点追不动。他沿路坐下来，看着一片片没有尽头的鱼塘在喘粗气。这四周都很安静，只有风声，以及鱼跳上水面又落下来的扑通声。月色倒是很不错，照洒在水面上，随着水动而动，泛出一轮轮闪光。风景美，但心情实在是太糟糕，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一丝的安全感。 他妈的，不知那个女人为何那么能跑，追了十几分钟，黄小淑竟然都追不上，这不科学。 歇息了过来，站起来看看前方，哪还有人影？不过已经追到这程度，黄子平不太可能回头，只能继续往前追。 不知追了多久，忽然口袋一阵颤动。黄子平停下来，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是黄小淑，当即带着期盼接通道：“黄小淑你追上没有？” 黄小淑喘着粗气道：“人被我一脚踹了下鱼塘，现在不肯起来。” “让她先冷着，我在后面，正赶过来。” “韩国佬和kk也在过来途中，小吉和黄重、小江他们一样。” “为啥？” “防止意外，这女人跑的途中打过电话，如果那些日本人在省城，他们会过来救，那样我们得挂。” “什么乱七八糟。”黄子平其实这句话是在骂自己，因为他基本上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我现在马上过来，我们得把人弄上来，必要时她可是一枚棋子。” “我先休息休息，你快点，我开手机手电筒，你看见光就过来。” 黄子平挂断电话，快速往前面跑。 大概跑了三分钟左右，果然看见一束在晃动的光，不是在直线距离，而是往左边偏了差不多一百米。幸亏是有光，不然黄子平肯定跑过头。 休息了一阵，快速往光的方向跑，来到一口面积有一百五十平左右的鱼塘。黄小淑就在右边，老美子则是在左边，他们不时走来走去，防备着那个该死的女人偷偷从水里爬上来开跑。黄子平放开自己的目光在水面上搜索，好半天都没看见人，走到黄小淑跟前道：“人呢？” 黄小淑指指鱼塘中间的水泵：“这人挺能忍，这么冷的天气竟然能坚持那么久。” “她不是普通人，否则你不会追那么久才追上。” “把她弄上来，很麻烦，我们人数太少。一个下去，很难抓住她，两个下去包抄，上面就一个。我们要等韩国佬和kk过来，三个人下去抓，上面两个人。”黄小淑用很不爽的口吻说出来这句话，“如果有渔网，可能会容易些，很可惜没有。” 黄子平四周看：“怎么这片鱼塘四周没有屋子？都不经营的吗？” “你别问我。” “韩国佬他们要多久到？” “他们有手电筒。” 黄子平随即把目光投到自己的来路，能看见手电筒光芒，移动速度还很快，但没办法算计距离有多远。 等着吧！ 黄子平找地方坐下来，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问：“黄小淑你没尝试和她谈谈，让她投降？” 黄小淑一脸鄙夷道：“老板，人家下车就能给你搞炸弹，你觉得可以谈？要不你试试。” “我试试。”黄子平吸了一口烟吐出来，思索了几秒开口道，“她叫啥名字？” “白灵，她姐白花。” “白灵小姐，看情况你是跑不掉了，我不知道你为何还垂死挣扎，你不冷吗？上来谈谈吧，我保证不杀你。” “对不起黄先生，我做不到，因为我想杀你。”一个处于颤抖中的声音飘过来，口吻很强势，态度很强硬，“要不你下来水里谈谈？” “行，但我怕我下去以后你会跑。” “你不是说我跑不掉吗？我为何还跑？” “你确实跑不掉，我还有人赶过来。” “彼此彼此。” “我的人已经快到，你站上水泵能看见手电筒的光，你可以看看。” “我的人不带手电筒，但不比你的人慢。识趣的赶紧走，否则保准你走不了。”白灵呵呵笑了两声又继续道，“黄先生，你的命很精贵，而我就是个小人物，对你毫无用处。为了我冒险真不值得，尤其你昨晚和今天白天刚刚死里逃生，你应该好好享受生命，没必要在这里吃西北风。” “口才不错，果然是喝过洋墨水。” “黄先生此言差矣，日本留学不算洋，回去学学地理知识吧，在这里真没用处，反而有危险。” “那不行，我得带你走，哪怕是尸体，你要么自杀，要么被带走，选一个。” “我们走着瞧。” 黄子平懒得说话了，省点唾液，这种女人就无法兵不血刃的搞定。 黄小淑这时小声道：“我就说这女人没法谈，贱。” “她的人会不会真的来很快？” “肯定不慢，她现在已经很显然在拖时间。等会我们下去抓她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且风险很大。” “要想想办法。”黄子平拍拍自己的脑袋站起来四周张望，“能有什么办法？这地方没电，否则弄根高压电线下去电晕她。对了，你让小吉他们过来，有没有让他们准备工具？” 黄小淑摇头：“除了枪，什么都没有。” “枪？能打死她吗？”黄子平哎了一声，“搞张渔网都好，尤其上面挂满鱼钩的渔网，现在应该还来得及，要不你给小吉打个电话？” 黄小淑一脸鄙夷：“我亲爱的老板，我拜托你啦，按时间估算，他们再半小时就到，在路上还上哪找渔网？” “这事你没做好，你应该多想些。”黄子平感觉好烦躁，他妈的，敌人就在眼前十多二十米距离，却拿她没办法，“咦，这路似乎比外面大，能进来车，会不会我们进来的方向是这片鱼塘的尾部？前面才是大门？你去外面看看，搞清楚这个问题。” 黄小淑显然没想到这一点，听黄子平这样一说，顿时转身往身后看。 黄子平继续道：“如果找不到鱼塘管理处，找不到管理人，你给小吉他们一个方向，让他们在中途油站弄些油来直接倒鱼塘，把那该死的女人给烧上来。” “这办法不错。”黄小淑奸笑了几声，快步往后面走。 黄子平重新点燃一根香烟，接替了黄小淑的工作上下走动，不给白灵有任何上来的机会。同时说话分散着她的注意力：“白灵小姐，说真的，我不明白你为何帮日本人做事，而且做的还是那么残暴的事，你到底图什么？” “黄先生，不是所有事都必须有原因吧？” “我觉得有，比如我明知有危险不走就想抓住你。我不知道你能搞来多少人，但最终胜利的肯定是我。因为昨晚和今天白天已经印证过，你们人多又如何？都是猪头，不经打，智商还很低，就是一群废物嘛。” “事不过三听过吗？” “就你们这些人，打十次我能赢十次。给你个建议吧，避免受苦，自己乖乖上来投降。” “对不起，我的字典里没有投降两个字。如果被你抓住不可避免，我肯定在被你抓住之前制造些令你后悔的麻烦。要么你就一枪打死我，选择权在你手里。” 黄子平哎了一声，回身看后面，手电筒的光芒已经很紧，只剩几百米。远远看去，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就是韩国佬和kk。 不到两分钟，韩国佬和kk来到面前，韩国佬喘着粗气问黄子平：“老板，人呢？” 黄子平指指鱼塘中间的水泵：“不肯上来。” “黄小姐说她打过电话，似乎是搬救兵，是真是假？” “不知道。” “黄小姐呢？” “去了前面看地形。” “我四周去看看。” “手电筒关掉，否则如果真有敌人来，很容易发现我们。” 韩国佬立刻把手电筒关掉，一个人往外面走，四处去查看。 kk留下来，站在黄子平身旁，虎视眈眈看着水面上瑟瑟发抖的白灵。站了两分钟左右，她整个鱼塘边沿在转，还拿出自己的匕首这里翻翻，哪儿找找，看见草堆都去踩两脚。黄子平看见正疑惑着她在干嘛？忽然看见她从草堆里捡起一个东西，按了按，有光，是白灵的手机。 kk走回头把手机交给黄子平，黄子平随即笑了：“白灵小姐，你跳下水之前还能把手机藏起来，想的很美，你这手机有定位吧？你叫的救兵就根据这个定位找你是不是？” 白灵道：“意外掉了而已，黄先生的想象力不要太丰富。” “既然这样，还你。”黄子平直接把手机丢进鱼塘。 “你真无聊。” “你声音似乎很失望，我觉得我没猜错。” “错了，没信号一样能找到你，你会死。” “愤怒了，心里慌张了吧？”黄子平语调中带着几分愉悦，尼玛，刚刚被这该死的女人占上风，没办法对付她，现在还不风水轮流转？“行，真的不想跟你废话，你上来，否则等会你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投你妈，你是个男人就下来，我们一对一。” “我和你老板一个级别，就你还和我一对一，是你傻还是我傻？” “既然不愿意，你废话什么？” “行，我不废话。”黄子平坐下来给自己又点上一根烟，耐心等待起来。 第五百零九章 有救兵 过了五分钟左右，黄小淑走回来告诉黄子平她去视察完的结果。果然这片鱼塘的正门在前方，有个大牌匾，写着方强养殖公司。牌匾下面还有楼房，但没有人在楼房里面，甚至大楼都被上了锁，应该是冬天的缘故吧，大部分鱼已经出手，不再需要看管。 黄子平问了问小吉的情况，知道小吉还有十多分钟到，就不说话了，仍然坐着。 黄小淑则是四周观察，看见韩国佬，她走过去谈了一会。他们分开以后，只见韩国佬找上老美子，两个人一阵商量以后，韩国佬往尾部走，韩国佬则往大门方向走，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蹲着望风。而kk在黄小淑的示意下接替了老美子的工作，和她一人负责一边，以防白灵悄悄起来。 十多分钟后，能看见正门方向闪起几束汽车大灯，两辆车一前一后开进来，这自然是小吉他们。 因为路不好走，从看见灯到车至整整五分钟，小吉在前车下了车，这是欧阳斌的车。后面一辆则是小货车，估计是在路上雇的过路车吧，有个男司机，他和小吉他们一起下车走过来。黄子平看过去，看见的是白九、黄重、小江三个人，以及小吉的另外两个师妹，他们下车以后打开货车后门，从里面搬下来五个汽油桶。 卸完货，货车司机收了钱把车开走，这时黄子平才走过去，踹了两脚汽油桶，都很满，他笑了笑道：“动手吧，从四个角倒进鱼塘，把那个该死的女人给我烧上来。” 小吉道：“其实下去抓就可以。” “太危险，那该死的女人潜水底里给你一刀怎么搞？我不能容许这种伤亡，山猫可刚挂了……” “这样一烧，她的人会知道我们的位置。” “知道就知道，我们有十一个人。” “随你。”小吉把一只沉重的旅行包扔地上，“武器和通讯装备分一分。” 黄子平把旅行包打开，多数是手枪，有一支微冲。他把微冲拿起来丢给小江，自己拿了把手枪。白九他们也拿了，包括黄小淑，见最后还剩余三把，黄子平收起来，同时给自己挂上通讯设备，对黄小淑道：“我去找韩国佬和老美子，你们这边开始吧！” 黄小淑说好，自己先滚了一桶走。 黄子平往老美子所在的方向走，同时给老美子打电话，让老美子回头。给了老美子手枪和通讯装备才又往前面走，把剩余的装备带给韩国佬。 等黄子平再回到鱼塘边，汽油桶已经被拉到四个角落，正往里面倒。 白灵看见这一切，心里慌张着对黄子平道：“黄先生你会不会太劳师动众？” 黄子平道：“我这是康概，再问你一遍吧，你能不能自己上来？” “你烧吧，我相信我的救兵已经来到附近，因为你毁了我的手机，他们一时间找不到我。但是你点火等于给他们发送信号，我不介意你这样做。反正给你抓住也没活路，既然这样，我希望你把我烧死，然后他们把你砍死，就这么简单。” 黄子平从小江手里拿过微冲对着水面扣动扳机，突突的声音响起，一发发子弹打在水面上泛起一阵水花：“看见吧？砍死我，我们十一把微冲，一堆手枪，五十人，你们有多少人？我不介意你的人来送死，反正我早就想干宫本。” “你动一动，宫本会杀了梁静香的妹妹。” “你真觉得你有那么大价值？我告诉你，你现在在我这暴露了，你对宫本就分文不值。”黄子平把微冲还给小江，看白九他们停了手，连忙吼道，“看什么热闹？赶紧倒下去点火。” 白九他们恢复了倒汽油，倒完后把汽油桶也丢了下去，水遇上压力往中间挤压，顿时间整个鱼塘的表层都飘浮着汽油。 黄子平掏出香烟点燃，然后在地上拔了几根干草缠在一起，点上直接往鱼塘下面扔。 轰一声，火势蔓延非常快，不到十秒钟，整个鱼塘的水面都燃烧了起来，把四周照成一片通红。 看看水面，哪还有白灵的身影，这女人显然潜到了水下。黄子平不着急，水面上这一层汽油不会那么快熄灭，会有一个时间，白灵没办法憋气那么久，她要往路边游。只要她的脑袋敢冒起来，谁都能揪住她，大家可都已经准备好，围成一个圈，虎视眈眈的注视着。 不经不觉一分钟过去，果然白灵游了回来。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往黄子平负责的区域游。这边边有一小片没有被燃烧起来的地方，她找对了，冒出脑袋大口大口呼吸。黄子平想抓她，忽然发现水下面一阵反光，这该死的女人手里拿着匕首，而且还是有一尺长的匕首。 黄子平心里一阵愤怒，一枪就朝她的肩膀打下去。 怦一声响，打个正着，血瞬间冒了起来，能听见白灵的痛哼。 下一个瞬间，噼啪一声，负责右边区域的白九跑过来跳下水塘，抄了白灵的后路。 黄子平立刻喊：“白九，这该死的女人手里有匕首。” 黄小淑和小吉他们也跑过来，小吉不知从哪捡了一根木棍，看见白灵要往下面沉，猛的捅下去。 咕噜咕噜的水泡冒起来，白九抓住了白灵，呛的她几乎气绝了才往岸边拖。黄小淑立刻拉住白灵的秀发，伴随着她痛苦的惨叫，一用力把她拉上来摔在路上，一脚踩向她的肚子。白灵噗地喷出一大口水，水里还夹杂着一些污秽物，似乎是她吃的晚饭，她不停咳嗽，好难受。 眼看黄小淑想踩她的伤口，黄子平阻止了道：“黄小淑，不要。” 黄小淑还是踩了，痛的白灵嗷嗷叫，而她对黄子平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不值得。”说完又是一脚，白灵直接被踩晕了过去。 黄子平一声叹息，看看白九，已经被黄重拉起来，他身上没有受伤，就是冷的瑟瑟发抖。黄子平骂道：“白九你有病是吧？需要下水抓她，我还弄这些汽油干什么用？” 白九冷的嘚嘚发抖：“条件反射。” “赶紧上车开暖气烘干。” 白九往停车的方向走过去。 黄子平刚打算问黄小淑是不是立刻走人？忽然通讯工具里传来老美子的声音：“老板、黄小姐，有人在靠近我们，距离两百米左右，好几十人。” 黄子平和黄小淑对视了一眼，黄小淑问老美子：“能看清楚装束吗？是不是日本人？” 老美子道：“我正在抄他们侧面，尽量看清楚吧！”、 “快。”黄小淑问韩国佬，“老韩你那边如何？” 韩国佬道：“我这边没问题。” “你往前开路，我们从前面出去。”结束了和韩国佬的通话，黄小淑对黄子平道，“老板你跟车走，小吉、白九、小江和你一起，其余人我负责，我们从进城口那边离开，车还在那边。” 黄子平道：“尽量不要正面接触。” “不可能，除非都从后面走。”黄小淑看了一眼四周环境，“他们会分散成包围圈进来，老美子看见的几十人估计只是一部分。我们不能在这里打，刚刚有货车送过汽油来，这里一死人，很容易查到我们。”说完转向小吉，“把那个该死的女人绑起来，嘴巴塞起来放后尾箱。” 小吉拉着白灵的一只手往停车地方拖，黄子平带着小江跟过去。 白九那家伙已经把衣服脱了下来，就剩裤衩。车厢里开了暖气，他坐在驾驶座，换下来的湿衣服在副驾驶座。黄子平坐上去随手拿给后座的小江：“帮白九拧干。” 小江打开车窗开始拧，等他拧完，小吉已经把白灵绑好扔进后尾箱，她的人坐进后座。白九不含糊，立刻把车倒到能掉头的地方，掉头往前面开，接上韩国佬以后才狂奔，从正门出去，来到一条路况特糟糕的马路上。这期间黄子平一直听着黄小淑那边的通讯，她做了许多安排，把人分成三组，分散往后面走。她和kk一个小组，黄重和老美子一个组，她两个师妹一个组。 其实黄子平挺担心，毕竟他们就六个人，对方不知多少，搞不好一百多两百。 好悲剧，有时越担心的越会发生，黄重和老美子被敌人发现了，他向黄小淑报告时，黄子平能从通讯工具里听见枪声。 小吉也听见了，她对黄子平道：“老板，白九送你回去，现在你们不会怎么被注意，我和韩国佬、小江回去接应。” 黄子平想想觉得靠谱，随即叫白九停车让小吉和韩国佬、小江下车。 小吉他们走远，白九继续开车往相反方向跑。通讯工具里，黄子平能听见小吉在和黄小淑联系，告诉黄小淑她去接应，黄小淑听完让所有人集中到抓白灵的鱼塘两点钟方向，那边有个土坡，她说在土坡上面搞定敌人。 黄子平听了没意见，因为已经证实来的人大部分是日本人的打扮。是要给宫本一些厉害看看，不一定杀人，可以全部给他们弄残疾，让他们再无法投入下一次战斗，这等于消弱了宫本的实力。 第五百一十章 世纪门 从小路绕回到国道，黄子平看了一眼导航，进城口就在后面十二公里。他让白九把车停在路边，打开后备箱去看看白灵的伤口是不是已经被小吉处理过，如果没有，给她止血，以防她因为失血过多死亡。白九开了后备箱下车以后，黄子平呼叫黄小淑：“黄小淑，我和白九已经回到国道，后面十二公里就是入城口，你那边什么情况？” 黄小淑道：“我们已经集中起来，敌人正在包围我们，等他们近了以后，我们进行反包围。” “他们多少人？” “就目前看，四拨人一百出头，有少量枪支，更多是用东洋刀，他们的装扮和在监控看见的一模一样。” “他妈的，有那么多日本人吗？监控就看见几十个。” “想知道答案只能问白灵，这女人不能丢掉，她有大用处，知道宫本的底细。” “我知道，我在外面等你。记住，不要有伤亡，如果有伤亡，我宁愿放过敌人。” “我们换频道，这样对你安全，搞定了给你电话。” 黄子平结束了通话，这边白九已经回来，他手有血迹，显然小吉没给白灵处理伤口，他刚处理过。拿了矿泉水洗干净手，点燃一根烟，白九和黄子平一起等待。黄子平看他还是穿着裤衩，对他道：“你那些衣服想个办法弄干吧！” 白九道：“哪有什么办法，就这样了。” “裤子挂在镜子外面不行吗？风这么大。” “我又不冷。” “随便你。话说那些股东谁负责？你回来之前安排好没有？” “已经安排好，保安队长会搞定。” “没有我们的人吗？” “有一个，受了轻伤在医务室那个大华，他能负责好。” “行。”黄子平说到这儿忽然段梦莹打来电话，问他在哪，他道，“省城的地界。” “你抓到白花的妹妹了吗？” “对。” “白花给我打来电话，她想联系你，和你谈谈。” “她这么快知道？她在哪？” “没说。” “电话号码发过来。” “等下，咱妈要和你说。” 下一刻，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已经是尤雪的声音：“子平，白花联系你很可能是为她妹妹，如果能做交易你就做，看能不能拿回来那些证据。” 黄子平嗯了一声：“我先看看她想干嘛，你那边如何？” “一切顺利。” “吃饭时我看了看新闻，有很多不良影响，你确定你能压住？” “我就怕那些研究室的证据，别的都不怕。” “嗯，那就这样，电话号码发过来，我和白花联系。” “如果谈不来，如果有机会，给我杀掉她。她手里有我的很多秘密，这人最好不要留，除非你有办法让她闭嘴。” 黄子平答应下来，他当然知道白花活着对尤雪有多大的影响。 电话挂断不到一分钟，白花的电话号码发过来，不是华夏国的号码，是国外号码，只有六个数字。黄子平打过去，被接的很快，随后传来一个熟识的声音：“是黄总吗？我是白花。” 黄子平道：“白秘书，好久不见。” 白花道：“几天而已。” “对你来说是几天，对我来说，几乎没有机会的再见，都是拜你所赐。说吧，你想怎么滴？” “现在你掌握了主动权，我妹妹还活着吗？” “你想她活着吗？” “这就是我联系你的目的，我希望她能活着。” “然后？你打算用什么方法让我不杀你的妹妹？” “拿梁静香的妹妹一命换一命。” “你凭什么认为你能从宫本手里把梁静香的妹妹带出来？又凭什么认为我必须救梁静香的妹妹，而且我自己还无法救？” “你怎么救？把那帮愚蠢的日本人围起来让宫本和你交换吗？” 坦白说，黄子平还真那样想过，但最终没有做，否则早就告诉。因为很难换，不可能一百多人都抓起来，这不现实。况且梁静香的妹妹在日本，换了怎么接回来，那可是宫本的地头，没走出去又要被抓起来，何必多此一举？倒不如先消弱本宫的实力。 白花继续道：“似乎黄总真这样想过，人之常情。我也可以实话告诉你，宫本会愿意做这样的交易，但他已经做不成。因为我已经让我的人把梁静香的妹妹带出来，现在宫本不知道她在哪。” “听这口吻，我必须和你做交易了对么？” “如果你想救梁静香的妹妹，是。” “如果我杀你的妹妹，你会杀梁静香的妹妹是吧？” “是，包括虐待。我妹妹要是能完完整整，梁静香的妹妹一样。” “你不怕我找到你？你现在的行为算是背叛宫本，即便我能信你，你得罪我又得罪宫本，你觉得你能活下去？” “我想试一试，我就一个妹妹，不可能不救。” “说的真伟大，你看你做的什么事？先是背叛尤总，然后背叛宫本，你这人朝三暮四，我无法相信你。或者这样说吧，这个交易，一换一，我无法跟你做。我也不介意你杀梁静香的妹妹，反正现在这处境，梁静香自己能有掂量。她妹妹能救回来是走运，救不回来是倒霉。” “你想增加条件吗？”白花很聪明，毕竟是跟过尤雪的人，在尤雪身上学了不少，处事起来很冷静。她和黄子平这整个谈判的过程都不显得处于下风，很是淡定，“你先说说，看我能不能做到，如果太难，我和你的想法一样，只能放弃我妹妹，然后我会想办法给她报仇。” “你有这个能力吗？” “我想试一试。” “行，我要研究室的证据，当时李伦拿过出来，肯定还有存档。” “有，但宫本手里一样有，我这边给了你没用。如果你不介意，我倒是能答应，可你要这样的结果吗？” “当然不要，你去把宫本那边的证据毁灭。” “不可能，我不在日本。” “你可以回日本，我不是没时间等，我可以等。但你要快，因为我只给你一天时间，否则我杀你的妹妹，你杀梁静香的妹妹。就这样吧，我不想再和你谈什么。”黄子平说完挂断电话等待着，一分钟左右，白花打过来，答应了，“记住，二十四个小时，人都很自私，你不要觉得我肯定会救梁静香的妹妹，我知道你也能联系上梁静香，你可以原话告诉她，然后煽动她。” 白花说了一声等我消息，然后挂断。 黄子平立刻又联系黄小淑，先把自己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问黄小淑那边的情况？得知黄小淑他们已经包围了那些日本人，他道：“黄小淑，不要杀人，只让他们全部失去战斗力，算是给宫本一个震慑，你看着办吧！” 黄小淑道：“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想法。” “我等着你。” “一小时。” 通讯结束了黄子平才联系段梦莹，说了一遍和白花的交易以后打开车窗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着，等待黄小淑他们来汇合。 安静中，忽然白九说了一声：“老板，后面停了两辆车。” 黄子平看了下倒镜，确实看见后面停了两辆车：“有什么异样么？”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白九说话间把裤子收回来，把发动机开起来，做出一副随时打算走的模样，“老板你扣好安全带。” “你别这么紧张，敌人不可能发现我们。” “可能是别的敌人呢？” “先看看。” 白九虎视眈眈观察着，最后发现是虚惊一场，对方只停了一会儿就走了。不过似乎他们是做什么交易，交换了一个很大的箱子，然后一辆往前驾驶，一辆回头。 黄子平抽完一根烟，找了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梁静香的电话忽然打进来，显然是白花联系过她，所以她开口的第一句就是：“黄先生你会救我妹妹对吧？” 黄子平道：“知道的还挺快，白花怎么和你说？” “让我劝你不要对她妹妹如何，否则她会依样画葫芦对我妹妹。但她不是威胁的口吻，而是拜托的口吻，能听出来她很爱她妹妹。” “你觉得我会如何？” “猜不到你想什么，但我信任你，无论你对她说什么，怎么设定交易环境都是为了让我妹妹更安全。” “呵呵，挺会说话。” “必须啊，我要靠着你。不过就算不靠着你，我也不会骗你，那样会没朋友。” “你换个住的地方，小心点，我可不想你妹妹换了回来，你被抓了去。” “我听你的意见。” “我回去以后找你。” 刚挂断梁静香的电话，孔玲燕的电话打进来：“老板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这边发现了一些问题。” 黄子平道：“什么问题？” “我游览新闻时看见一段视频，这段视频是路人所拍，地点是世纪门。视频能看见好几十人追砍一个人，这个被追砍的人是张大山，看上去负了伤。我听了听警察那边的报警情况，有路人报警，但警察没有找到张大山，更没有找到追杀张大山的人。我觉得这个信息似乎和我们有关，你自己看看吧，我可以留意着警察这边的动静。” “能不能找到张大山？” “尽量尝试。” “你先找找，有了消息告诉我，我等会就回去。” “收到。” 第五百一十一章 你说重点吧 五十分钟后的晚上十二点半，黄小淑和小吉他们开车回来汇合了黄子平。黄小淑下车转到黄子平的车，关好门让白九开车，她对黄子平道：“那些日本人有几十个是装的，是我们华夏国的人，不经打，一打就跑。那些日本人倒是很顽强，我们包围了他们，他们明知道打不过都不跑，不肯退缩一步。” 黄子平点点头：“这才像宫本的人，结果呢？你怎么对付他们？” “没按照计划做好，他们抵抗的很激烈，只废了一半，抓走一个领头的就在后面的车里。” “行了，反正有意外收获。” “白花真的可信吗？” “这个我无法判断，有可能是个坑，但交易的方式和地点我们自己选，我们可以想好应对的计划。” “大家都很累了，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一晚上吧！” “白花你打算藏哪？” “果园，我们还是回果园。另外我有个想法，让尤雪以扩大厂区的名义把竹林和菜园租下来，继续围闭起来，我们整改后开个隐秘的入口。然后再在外面伪装，在围墙边进去，我们的人住里面。就那么一个入口，根本不怕敌人进攻。通风口我们都不开在外围，就开在厂区里面，这样很安全，只要里面不放什么违禁东西，我们还不怕警察。” “这想法靠谱。”黄子平很高兴，因为经过这次果园的围困，想想还住在果园就不愿意。当时二十多人几乎都挂了，多恐怖？那地方还那么郊，四周没人，所以敌人才能那么放肆。如果是工业区，敌人会有所忌惮，换言之防守起来更容易，反击亦然，毕竟隔壁就是厂区，都是自己人。当然这样也有问题，就是搞不好会对厂区有影响，“回去以后我找尤雪谈一谈。” “要尽快，否则尤雪把研究室弄的乱七八糟，我们还得花时间收拾。” “知道。”黄子平舒了一口气，“孔玲燕一个小时前给过我电话，说她在网上看见一段张大山被十多人追砍的新闻。不过张大山似乎是跑掉了，我让她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张大山。” “必须找，找到能搞清楚梅芳到底怎么回事。白九你开快点，你属乌龟呢？还是没钱加油？” “是的，黄小姐。”白九呼大油门，推背感油然而生，毕竟是大马力的车辆。 半个多小时后，黄子平他们回到港海市区。黄子平和黄小淑换坐韩国佬的车去女人街，白九和小吉他们去郊区碧海集团的厂区，把白花和抓起来的日本人也带过去安置。 在女人街附近下了车，黄子平和黄小淑、韩国佬、kk四个人走路来到服装店，上了楼。 见到孔玲燕的第一刻，黄小淑立刻问她找到张大山没有？她道：“只能确定他在市中心三楼村，不知道具体位置。” “村子有多大？” “东西长一千六百米，南北长七百米，是港海旧区的第一大村。” “张大山不是就住里面吧？” “有可能。”孔玲燕把整个村子的地图调到电视墙上面显示出来，“这个村子的村委自己搞治安保卫工作，所以只有四条路可以进出村，都有警卫，汽车进去要登记收费。” “人需要吗？” “不要。” “别的地方为何不能进去？都是围墙还是怎么着？” “算是围墙，这是为了经济效益着想的建设，毕竟是闹市区的村子。”孔玲燕把四个路口都标注出来，“东南西北各一个出入口，去找他的话，可以守住四个路口再派人进去。用什么方式能通知他我们在找他，并且不会伤害他，你们自己想，我想不到什么有用办法。” 黄小淑没给孔玲燕回答，目光投到黄子平身上：“老板有什么意见？” 黄子平摇头道：“你自己想想，我坐一坐，好累。” “有进度告诉你。” “可以。” “去我房间吧，左边第一个。”孔玲燕插了一句。 孔玲燕的房间？黄子平有所迟疑，不过真的很累很困，也不介意了。走了出机房，转左，打开房间门走进去，尼玛，这哪是房间？放一张床后就剩一条六十公分左右的通道能走人。床还显得很乱，因为空间问题吧，衣服都放在床另一头的箱子里，以至于床的空间很窄，孔玲燕适合睡，黄子平却不是很适合。 躺在床上，睡的很不舒服，要缩着腿，不过比坐着好，黄子平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睡的特别死。 天蒙蒙亮，黄子平被黄小淑拍醒过来，睁开眼立刻问：“找到张大山没有？” 黄小淑摇头：“没在三楼村找到，不过他进了我们果园，还是有人追杀他，只是追到果园不敢进。” 黄子平拍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看了看窗外：“张大山什么意思？寻找庇护？” “对，他知道进了果园没人敢对他怎么着。” “你能从监控看见？” “对，我们回去找他。” 黄子平匆匆和黄小淑下了楼，一起出门。 来到果园，黄子平看见了先一步到的韩国佬，他就在木屋门口抽着烟，旁边还站着黄重。 黄子平刚打算问找到张大山没有？黄重指指里面，黄子平把话咽回去，打开木门。 果然一眼看见张大山坐在角落的椅子里，他右边手臂和左边大腿都被包起来，手掌一样，都有血渗出来。他一只眼睛是肿的，肿的像鸡蛋，视线受组，所以黄子平进来了，他看了半天才辨认出来：“黄先生我要和你做个交易，你救我一命，我以后给你卖命。” 黄子平拉了把椅子坐到他面前，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才道：“伤的挺重，怎么回事？” “你答应我我就告诉你。” “你觉得你对我来说价值很大？” “我老板那些人我能拿过来归附你，听你的差遣。” 黄子平双眼一亮，真的假的啊？自己正需要人。虽然相对于自己原来的人，梅芳这些人就是渣渣。但不能打都能看是不是？做些没那么粗的活未尝不可。望了一眼身旁的黄小淑，眼神交流过发现黄小淑也正有此意，黄子平随即对张大山道：“有兴趣，但不大，因为你们太水，还很散漫，我何必找这样的麻烦？” “麻烦是疏于管理，我发现你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特别强，如果有你们管理，他们谁都会卖命。” “我怎么觉得没你说的那么容易？现在这些人你无法掌控了吧？” “是，你答应吗？” “答应，你说重点吧！” “昨天是我带队攻击了果园，老板下的命令，下面的人每个人十万块报仇，做完这一票散伙。” 黄小淑道：“我就猜到是你们。” “老板现在联系不上，所以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猜应该是有人给了钱老板，又或许对老板进行的逼迫，老板才让我们这样做。这个人有可能是你的死对头周星云，到底是不是，你去调查核实。对你们搞袭击，原来我不同意，但另两个头领同意，如果我不同意，只能脱离，我没选择。”说到这里，张大山忽然说了句题外话，问黄子平，“黄先生有香烟吗？我伤口有点痛，想缓解缓解。” 黄子平掏出香烟和打火机递给张大山，只见他快速拿出一根点燃。 黄子平拿回香烟，自己也点燃一根：“你继续说，你这伤死不掉。” “进攻完果园我就遇上一件事，我杀了人，而且被拍下来。当时其实是那家伙往我刀上撞，这叫被杀人吧？我跑，有个男人联系到我，让我带着所有人归附他，让我当老大。我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而且对方先坑了我，再收买我，我受不了这一套，所以拒绝了。再然后就有人追杀我，因为被我杀的那个家伙是另一个头领的表弟。” “你内部的人追杀你？” “对。” “然后你怀疑给你打电话让你依附的这个人，是看你不愿意，所以找了另一个头领？” “对，我们三个头领，我是第一负责人，有两个副手，其中一个已经被杀。” “这么听来，不论这个给你打电话的人是不是周星云的人，目的都很清楚，就是把梅芳的力量收为己用，是这样吗？” “我猜是。” 黄子平思考起来，自己能逆转这件事吗：“如果我帮你，你能把这些力量都收起来？” “只要杀死我的副手，以及和他亲近的十几人，能。另外那些人没对我动手，因为他们把这些看成是我们三个领头内部的斗争。”张大山露出几分苦笑来，“我自己一个人做不来，亲近我那些人现在一个个都失踪，我觉得应该是被控制了起来，如果能把他们救出来，你再帮帮我，这件事不是特别难。” “你杀人这里呢？” “当然要你帮忙。” “看来你找我是因为没选择，你找别的人搞不定警察也是白搭。” “不怕坦白，是。我不喜欢你，而且心里对你有恨，是我先搞的你没错，但我还是恨。不过话说回来，跟我现在遇上这些事相比，我跟你的冤仇其实压根不算什么。看你的人对你死心塌地，我还觉得你是个好老板。既然我已经被自己老板抛弃，我找个好老板依靠，是明智的选择。” 第五百一十二章 叛徒王八羔子 黄子平阴阳怪气道：“你近来没少学习吧？竟然如此会说话。” 张大山还是那个苦笑：“近来经历多，有点小进步而已！” 黄小淑这时插话道：“你老板原来和周星云就有交流，我们拍到过他们进入酒店同一个房间的画面。而且，他们在里面呆了很久才出来，他们在里面到底做什么事你自己能猜到。我想问的是，这些事你原来知不知道？” 张大山一张脸充满了震惊的表情，因为他不相信梅芳会是这样的女人。天啊，自己老大沈万雄才走了多久？老板娘就如此的迫不及待吗？他机械的摇头道：“不知道，但周星云找我老板我知道，那是在黄先生逼迫我老板合作或给一个亿的同一天。” 轮到黄子平震惊了，甚至后怕，因为这中间他用过梅芳很多次，虽然没有完全信任地往深处用，但毕竟有用过。他妈的，竟然没出事，没被周星云钻空子，这很不容易。不过仔细想想，似乎梅芳并非完全和周星云合作，否则周星云要钻空子，抄自己后院，比如在自己和周步芳打时，很容易。 还有一个证据就是，如果梅芳真心和周星云合作，她离开前根本不需要给自己发那样的短信。以黄子平看来，梅芳这女人顶多是周旋在两家，两家好处都想拿，贪心而已！心里想着，黄子平对梅芳的愤怒慢慢减少起来，他调整了一下声音对张大山道：“我大概了解清楚了，你要我怎么帮你，而你又怎么做到你给我承诺的效果？” 张大山眼里射出几分凶狠：“设个局杀掉我的副手，把亲近他的人也控制起来，这样我能出去摇旗。” “什么旗？” “摇旗，黑话，就是接人，重新接手手下那些打手。” “哦，明白了……”黄子平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你帮他看怎么安排，尽快办，毕竟对方已经知道张大山来了我们这。” 黄小淑说没问题。 黄子平转身走出去，往下的行动让黄小淑负责，他不想多管，再就是他想去看看山猫的坟。 韩国佬看黄子平走出来，立刻问：“张大山交代出来没有？” 黄子平嗯了一声：“剩下的等黄小淑谈，走吧，你带我去看看山猫。” 韩国佬走在前头带路，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两米多米，来到果树比较稀疏的一片平地。韩国佬指着一个新堆起来的小土堆道：“山猫就在这下面，黄小姐说等成骨头了再挖出来给他买灵位。” “到他家乡买吗？” “就在港海城。” 黄子平走近过去蹲下来，掏出香烟点上三根插在泥土上：“山猫，我对不起你，你为我流血流汗，我却带你走上死路。而且最后一刻了我也没问问有什么来不及完成的愿望，真的很对不起。” 韩国佬道：“黄小姐翻了他的手机，翻到便签本，他有写遗书。” “是吗？”黄子平显得很吃惊，因为黄小淑没跟他提过这件事，“遗书上写了什么内容？” “山猫成过家，离过婚，他前妻带着女儿再嫁。他自己没多少存款，所以希望老板你能给他女儿钱，做为他女儿以后生活的保障。中间的我忘了，最后一句是不要让海狗死。” 黄子平一声叹息：“哎，他妈的，还真窝囊，这些攻击我们的人都不怎么强，但却牺牲了山猫。” 韩国佬道：“我们人少，对方人多，果园就这防御能力。或许是好事吧，让我们有了整改的想法。我觉得可以搬去研究室，就看怎样做的隐秘又不影响碧海制药的工厂。” “黄小淑跟我提过。” “黄小姐聪明，我不意外。” “我倒是很意外你能想到。”黄子平回头盯着韩国佬，“我很费解，你们在外籍兵团当兵时为何白九是队长，而你不是。” “队长要的不是想法足够多，而是足够坚韧，各方面能力平衡，能服众。” 黄子平若有所思把目光转回去盯着眼前的小土堆，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不是第一次死人，每次战斗基本上都在死人。但山猫的死更令他感到难受，因为当时山猫受伤，其实应该送去救治，而不是带来果园。不过也必须说，当时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对果园进行攻击。 现在直接指挥战斗的李伦已经死了，罪魁祸首宫本还在，无论如何，真要杀了宫本为山猫报仇。 当然如果张大山没撒谎，严格来说真正攻击果园的是周星云，这王八蛋，黄子平会收拾他，但不是现在，要等搞定了宫本空出了手来。 不知过了多久，黄小淑打来电话让黄子平回去，黄子平回到去，她道：“我已经和张大山说好，我带他上医院，然后去他们总部。” “直闯？” “是。” “你能不能有点计划？” “不用做计划，直接快速控制最好。张大山不是说了绝大部分人都会看热闹吗？让他们分出胜负然后站在胜利一方。张大山之所以败，是因为对手有周星云在背后撑腰。现在张大山跑到我们的地方，周星云肯定不敢再撑腰，反而害怕我们知道后用什么办法对付他，毕竟他现在不是我们的对手。” “是这道理没错，你有把握吗？” “张大山的对手没了周星云的帮助，张大山有我们帮助，还不手到擒来？甚至拍的那个视频周星云都不敢拿出来，因为在果园这件事里他做的亏心，他拿出来就是等同于向我们宣战。”对黄子平说完，黄小淑对白九道，“你把老板送去厂区。” 黄子平问：“你几个人去？” “我带上小吉他们三个就够，不需要多。” “我和你一起去，我估计我说话更有说服力。” “行，走吧，韩国佬你去带张大山。” 韩国佬往木屋里面走，黄子平则跟着黄小淑往外面走。 路上黄子平问黄小淑：“山猫有留下遗书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必要，我能处理。” “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已经和海狗谈过，了解过山猫的前妻和女儿的生活状况。他们还好吧，不愁吃穿，就是那个男人对山猫的女儿不怎么好。鉴于此，我们不能直接给现金，要先找山猫的前妻谈，了解清楚到底她和那个男人之间有没有感情，是不是为了生活才勉强维持？如果是，给她足够生活的钱，让她照顾好女儿。如果不是，给她女儿存一笔钱，等她读完大学有支配能力时自行支配，在此之前不能拿到。” “行，就这样办，我建议给一千万。” “多了，吓人，五百万够，这事我办。”说话间已经出了大门，黄小淑先上车，等黄子平也上了车，她才又道，“海狗和伊娃已经到了台西，见到伊娃的心腹，掌握了情况，他们那边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黄子平有自己的预计，听了没说话，这时韩国佬也已经把张大山带过来，上了车。 早上七点半，黄小淑把车开到中心医院，她没下车，而是在外面等小吉他们过来。黄子平和韩国佬带张大山进的门诊大楼，等找了医生处理好张大山的伤情，黄子平和韩国佬又把他带出来，当时小吉他们已经来到。六个人两辆车当即出发往城东走，最后来到一个物流厂库，这就是张大山他们的老窝，有好几十人住在里面。 下了车，张大山跟黄子平要了手机打了个电话，随即门从里面打开，冲出来十多人把黄子平他们团团围住。这其中就有张大山的副手，被周星云收买的一个小年轻邓八通，他看上去就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却很嚣张，哼哼了两声对张大山道：“张大山，你个叛徒王八羔子竟然还敢来送死，老子今天不成全你都说不过去……” 张大山没说话，因为有黄子平在，黄子平呵呵了两声道：“说话要有资本和实力，过了不好。” 邓八通的目光一直注意张大山，压根没注意黄子平，甚至没注意到黄小淑。听见声音才扫了黄子平一眼，顿时一阵惊慌：“黄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来主持公道，你觉得我有资格吗？” “这是我们的家事。” “你他妈的攻击果园，还说是你的家事吗？”黄子平推开最靠近自己的一个男人，举步往里面走，“邓八通是吧？你现在通知你的主人，就说我在你的老窝等他来杀我，现在立刻通知。” “黄先生误会了，这不适合。” “我觉得很适合。”黄子平已经走进去，没人敢拦，都纷纷让出道路来。 四周看了一眼，仓库挺大，分成两层，第一层放着很多货物，啤酒之类。二层有房间，基本上每个房间都有人走出来，靠着简陋的铁护栏看下面的状况。看见黄子平带着黄小淑几个人进来，他们一个个很吃惊，毕竟都认识黄子平，被黄子平指挥过。 黄子平对他们道，“各位，我这么大清早过来不是来请你们吃早餐，更不是跟你们算果园的账，我是来主持公道。你们三个领头死了一个，现在剩两个，两虎相争，会是很精彩的场面。你们现在打电话把所有人叫过来，记住，如果有一个不来，让他自动消失，不要让我见到。” 第五百一十三章 棋差一着 黄子平话音刚落，果然很多人跑进房间拿手机出来打。 邓八通也拿手机给周星云打，当时周星云还在睡梦中，接到邓八通的电话，听邓八通说了事情的演变，浑身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对邓八通破口大骂道：“你们连一个受伤的人都拦不住？猪脑子吗？怎么可以让人跑进果园？” 邓八通委屈的口吻道：“实在是追不上。” “所以说你是猪脑子，你为何不进去砍死？” “不敢，我就带了十多人，上千人都搞不定的事，我带十几人进去只能是送死。” “为何当时不告诉我？” “我想告诉来着，怕打扰你睡觉。” “我睡觉你妹啊，现在就不是打扰了吗？”周星云都不知如何处理这件事了，他甚至不想处理，让邓八通自生自灭。虽然这几乎要到手的肥肉让黄子平抢了去很不甘心，做那么多计划不就是为了利用完梅芳这些人，把这些人收到自己手里吗？他妈的现在为他人做了嫁衣，这个人还是仇人，真的很不甘心。最惨的还要此消彼长，黄子平日后会更加难对付，失策，实在失策。 然而没办法不苦果自吞，谁让自己棋差一着？ 现在周星云更多在想自己的问题，黄子平知道了，他会对自己如何？难道自己让邓八通干掉他吗？不可能的事情，既然黄子平敢去仓库，显然是已经做好准备。即便真如邓八通所说，黄子平只带了五个人，邓八通十几个人显然也搞不懂。 纠结，怎么办？ 思前想后，周星云道：“邓八通你该早点告诉我，我给你派人攻进去，现在这样已经没办法逆转。” “你现在来救我不可以吗？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 “等我过到去，你早已经挂了吧？所以只能你自己想办法走。最后说一句，如果你希望你家里人平平安安没灾没难，把嘴巴放严密，千万不要把我说出去。即便黄子平自己能想到，他知道，你都不要承认，这样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否则你死了以后，他们会跟着你的脚步，这不是你希望看见的后果吧？我更不希望，你好自为之。” 邓八通还想说什么，周星云那边已经挂断，再打过去，关机。邓八通心里悔的不行，自己当时到底被什么蒙蔽了眼睛，怎么会答应和周星云这样的人合作？当然其实他并不知道对面的是周星云，而且当时他其实知道自己为何要合作。他是为权，周星云许诺让他当老大，几百人的老大，还能一年从周星云身上拿两百万工资，他不可能不眼馋。 面对目前的状况，邓八通唯一能想到的是跑，但才挪动脚步，却发现大门被关上了百分之八十。高大威猛的韩国佬站在门缝前头，这显然是封他的退路。他想冲，可他见识过韩国佬的能力，知道肯定没办法冲出去。而且冲出去以后也会被追上，到时候只能更惨。 怎么办？邓八通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他这人脑子还不怎么好使，只不过是因为比较狠，在自己人中比较能打，所以才当的副手。事实上如果他脑子好使，也没那么容易被周星云利用，像张大山和死掉的一个副手就没有被利用成功。不过脑子不好使不代表没脑子，他苦思冥想也终于想到两个办法。 第一，把楼上以及等会赶到的兄弟都煽动起来对付黄子平。 第二，投降看能不能保命，如果能把命保住，离开再说以后，去别处又不是没办法混。 内心经过一阵挣扎，邓八通觉得煽动不可靠，一旦不成功就是个死。倒不如投降，不行再煽动，反正最后结果都一样的话，不妨一试。 主意打定，邓八通快速走到黄子平面前：“黄先生，对不住，是我错，你给我留几分薄面，我自己走可以吗？我保证出去以后不再呆在港海城。” 黄子平脸带微笑坐在张大山搬来的一把椅子里，不紧不慢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我好奇怪你智商怎么那么低，竟然甘心被人利用。” “我是猪脑子，我做了错事，黄先生教训的是，你放过我吧，就当放过一头猪。” “说啥？没听见。” 邓八通加大声音原话复述了一遍。 “你是八十岁的老头吗？大声点。”黄子平才不打算给他面子，跟他没交情，甚至之前有没有说过话都不记得。 “我是猪脑子，做了对不起黄先生的事，恳请黄先生放过我，就当放过一头猪。”邓八通说的很大声，基本上楼上楼下所有人都能听见。他算颜面无存了，可和活下去相比，面子不算什么，毕竟对着的还是不可能战胜的人，能如何？只能把尾巴夹起来做人。 “放不放过你暂时不说，等人齐，人齐之前你给我站好，闭上嘴巴。”黄子平吹了一口烟，撇了一眼楼上那些看热闹的人，“看见吗？能想到怎么回事了吗？如果没有，没关系，我们等人齐。” 黄小淑接着黄子平的话道：“张大山是被冤枉的，他没做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更没对不起这个该死的邓八通。倒是邓八通设计陷害张大山，想杀了张大山夺权。我知道你们混的这个圈子很讲义气，很不能容忍吃里扒外的人。我老板一样，他今天来是你们梅老板的托付。” 楼上楼下众人面面相视，不是说散伙吗？怎么梅老板还管？他们不明白，偏偏黄小淑还不再说，所以显得一个个都特别着急。也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汽车声，不一阵有七八个人走进来，然后陆陆续续许多人走进来，他们进来以后，有的留在一层，有的上了二层。 他们每个人脸色都很严峻，又带有那么几分担忧，害怕火烧到自己身上，毕竟都有一起攻击过果园。虽然从同伴的电话通知里了解到，黄子平不打算追究，但谁知道这是不是骗人来的权宜之策？如果是，问题将会很严重，偏偏他们还不能不来。 早上九点半，人基本到齐，这后来的人大部分已经在同伴口中了解到，他们来前发生什么事。黄子平知道这些，所以之前的话没重复，直接切入主题道：“你们老板坑了我，但我会放过她，因为你们。你们也坑了我，甚至几乎害死我，我也可以放过你们，既往不咎，前提是你们继续跟张大山，他不会亏待你们。注意，是跟张大山，不是跟我，他是不是跟我是一回事。” 整个仓库顿时议论纷纷起来，仿佛蜂窝一样，有的人很激动，有的人则很担忧。 黄子平等他们议论的差不多了才继续道：“当然我不强迫你们，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走出这道门。嗯，不包括邓八通这些人，你们不要动，你们的账等会跟你们算。” 众人又议论纷纷起来，有人离开，但不多，三四十人。 “还有人走吗？”黄子平问了一句，看没有了，点点头道，“邓八通收了外人的钱坑张大山，打算卖你们，他怎么处理，你们都可以提意见，来吧，都说说。” 没有人言语，不敢说，毕竟他们也怕邓八通，虽然现在邓八通在黄子平跟前像死狗，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 黄子平又问了一遍，看还是没人说话才又道：“很聪明，但这么立场不鲜明真的好吗？喊两嗓子，哪怕在装都好。” “放了他吧！” “杀了他。” “放，让他滚出港海城。” “还有吗？”没了，黄子平继续道，“刚刚有提意见的把手举起来。” 顿时一片惊慌和后悔之中，有差不多五十人举起手。 黄子平道：“你们可以走了，各自该干嘛干嘛，不要和我作对，更不要和我的人作对，因为那将会是死路一条。” 整个仓库忽然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好久才有个声音喊出来：“黄先生你是什么意思？让我们提意见，我们提了意见，你却让我们走。” “因为你们没骨气，还很虚伪。既然不说话，既然立场不鲜明就保持下去，我宁愿要立场不鲜明的人都不要一秒钟之内能变两变，左右摇摆不停的人。这理由够了吗？” “你耍我们。” “你问问没举手这些人，我耍了吗？不要因为自己吃亏就说不公平，你大可以不说话，说话是你们的选择，既然这样就得负责，滚。” 顷刻间好几十人走出去，但很快有七八个返回头请求黄子平给一次机会。黄子平给了，原因很简单，这些能回头的代表着他们是能屈能伸之人。他这样选人也非常简单，不愿意参与的不要，左右摇摆不定的不要。 扫了一眼留下的人，黄子平道：“看情况留下有一百人左右，你们都是热血汉子。好好跟张大山吧，我还是那句话，他不会亏待你们。”话毕目光转到邓八通身上，“我不对你如何，毕竟你是被利用，我希望你记住这个教训。带着你的人滚吧，以后不要再在港海城混。” 邓八通忙给黄子平拜了拜：“谢谢黄先生，我立刻走，立刻就离开港海城，这辈子都不回来。” 第五百一十四章 韩国佬的建议 邓八通带人走了以后，黄子平扫了一眼剩余的人，也离座往外面走。韩国佬跟着，小吉三个人也走出去，就剩黄小淑和张大山，很显然黄小淑有话要说，黄子平懂她。 上了车，黄子平打开车窗，对隔壁车的小吉他们道：“小吉你们先走，这里已经没有问题，任务出色的完成。” 小吉迟疑了片刻道：“这两天的事，除了死了山猫之外，损失不大，收获倒很大，无形中得了一百人，这些人都可以进行训练，让他们一个个变的有战斗力。你这算是因祸得福，还是你原来就这样想？这是你的设计，吞并对手的人比自己发展的速度要快？” 黄子平没承认，亦没否认，要对小吉保持神秘感不是？他微笑道：“你认为呢？” “我认为是后者。”小吉边关车窗边道，“你这人真的好恐怖，尤其和你当敌人。” 车子发动起来，呼啦一声开了出去，转了个弯消失。 这时韩国佬也回过头问黄子平：“老板，小吉那话什么意思？” 黄子平反问道：“那一句？” “因祸得福还是你的设计。” “我设计个屁，全程你都知道，我几乎挂了，我能这样设计吗？” “为何你不承认？” “小吉和你们不一样，我和她之间有秘密，对她要保留神秘感。” “明白了。” 不一会，黄小淑和张大山也走了出来，黄小淑上了副驾，张大山上后座。 黄子平道：“你上来干嘛？你已经安全，不用再跟着我。” 张大山道：“我知道，我想问问视频的事。” “周星云不敢拿出来，即便拿出来都没用，你好好办你的事，听黄小淑的安排。” “黄小姐对我有什么安排？” 黄小淑道：“休养好以后我再找你谈，别的那些我刚刚在里面已经说过，那是规矩，谁破了规矩，照我设的惩罚方式来。不要试图瞒着我，我会知道，到时候你什么道歉都没用，下车。” 相比起黄子平，黄小淑更像老板，凶残、冷酷，张大山显然更怕她，顿时想都不想，立刻下车。 韩国佬开车。 等开出外面马路，远离了仓库，黄小淑才对黄子平道：“老板，我们说说安置张大山他们的事吧！” “你说，刚刚你就一直在想，我知道。” 黄小淑没推辞，雷厉风行的作风：“两个安置办法，第一，让他们保持现在的模样不变，我们需要用他们的时候再集中起来，否则就继续他们的本职工作，看场子，住仓库。” 黄子平摇头道：“这不靠谱，既然收他们，就彻底些。” “彻底的风险太大，你收那么多人，性质就变了，这对你没好处。” “你先说说收的方式。” “把一半编入建筑公司，一半直接拉到研究室。我们用不了那么多，只需要挑出学习能力强，内心硬，以及无牵无挂的一类。有儿有女家有老父老母的不要，或者说不参与战斗，只给我们做后勤保障工作，我们出任务的时候，他们守老窝。” “行，就这样办。” “你觉得可以就没问题，但仍然要解决一个问题。他们忽然离开夜总会总得有交代，那么大的夜总会，幕后显然不只有一个老板，这些老板之中肯定鱼龙混杂，搞不好要得罪人。” “得罪个屁，张大山跟的是沈万雄和梅芳，跟背后的人没关系，不然出这么大事，干嘛他们不管？干嘛张大山不找他们帮忙解决？” “张大山不是不认识他们吗？况且他们为何非要保张大山？他们肯定想的是，谁最后起来就支持谁。” “我觉得不需要管。” “老板你别忘了当初沈万雄和周步芳有关系，他们一起去泰国见新毒枭，这只是沈万雄自己的事吗？我觉得和背后的老板有关。而做这些的人肯定都不是什么善民，你觉得没关系也行，我只不过不想继续树敌。” 上面这句黄子平倒是听了进去，他几乎忘了这茬。对啊，当时沈万雄可是想做白面生意，虽然他被周步芳所阴，但毕竟他真有去做，幕后的老板会不知道？不太可能：“我再想想吧，你试试能不能联系上梅芳。” “没办法，只能等她联系我们，我想近来她都不会，她是个聪明女人，显然不想承担什么责任。” “不对啊，梅芳走的时候不是让人散伙吗？我们自己再组织起来，按道理说，我们不得罪谁。” “谁和你说道理？人家也会在想，如果你不组织，人家能组织，就因为你先一步，你就犯了罪。” 韩国佬插话道：“老板、黄小姐，我觉得吧，我们能用个折中办法。两百多人，我们只不过要一百人，剩余那些人可以发挥另一个用途，比如让他们自己选个头头出来继续留在夜总会。这件事还可以让张大山来组织，就当我们帮助张大山收买人心，张大山跟老板，最后利处还是属于老板。” 黄子平和黄小淑同时一愣，对，这办法靠谱，而且他们都没想到。 黄小淑当即道：“我看可以。” 黄子平道：“那就让张大山去做，但这个人不能是邓八通，最好是张大山自己最能信任的人。就当去卧底，或者说从另一个层面控制这些人，不让他们和我们为敌。” 黄小淑立刻给张大山打电话，让张大山派辆车出来接她，她有话说。挂断以后让韩国佬停车，她下车，韩国佬继续送黄子平去碧海集团的厂区。 到了厂区已经十一点多，黄子平先去仓库看了看那些被看管起来的研究人员，然后去找段梦莹和尤雪。他们在会议室，大早上开始就一直开一场一场会议。这第一场是高层会议。第二场是员工代表大会。第三场则是对外的开放会议，对媒体进行官方发言，毕竟大早上开始，流言蜚语就已经失控，再不出官方发言，要乱。 黄子平见到尤雪和段梦莹时，他们正在厂长办公室里吃东西，不知是早餐还是中午饭。她们还都一脸疲惫，很憔悴的模样，尤其段梦莹，看的黄子平心痛。他走过去，在旁边的沙发坐下来，等她们吃完才开口道：“我这边的事已经大致上搞定，没有问题了……” 尤雪道：“白花有消息没有？” 黄子平道：“还没到时间，不着急，慢慢等。” “你觉得有时间？” “宫本不也没把那些证据交出去吗？不然今天碧海集团就被整垮，还让你开新闻发布会解释？” “交易完是不是立刻杀了白花？” “我倒有这打算，问题是她心里也很清楚，这交易方式肯定不是我完全说了算，她不会出现，想杀她不容易。” “这样我会很没安全感。” “我一样没有，不过我觉得杀了更惨，因为白花肯定会做准备，万一她挂，证据散出来，谁没有一两个心腹是吧？所以留着她更好，她躲我们的时候还要躲宫本，她才没那个时间以卵击石，你非要赶尽杀绝就另当别论了……” 大概因为黄子平说的有道理，稍微思索了几秒，尤雪就跳过这个话题转而道：“搞清楚背后还有谁搞鬼没有？” “周家。” “我猜就是，找到机会绝不能放过他们。” “我手里拿着些能给他们带去不少麻烦的东西，先缓一缓吧，我让他们过个痛苦年。” “我拭目以待。”尤雪离座，“我回总部，你不用派人保护我，你的人手也紧张。” “你能行？” “我自己找了保镖。” “好吧，不过我还有个事要说，我想要研究室。我的果园不能用了，而且经过这次以后，我发现这就不是一个堡垒，就是个豆腐渣工程而已！” “不行，这样你要害死碧海集团。” “要不是我，碧海集团这一劫就躲不过去，什么叫我害死碧海集团？我已经想过，知道怎么避免，这又不是为我自己。” “你打算怎么搞？” “把外面的地租下来、围起来进行整改。我只要不在里面搞违禁东西，有一天出了问题，就算大批警察进去都没问题。如果你需要，我给你一个书面的具体报告，你让我现在说，我说的不清楚。但总的来说，我会尽量去避免对碧海集团的影响。” 尤雪望了段梦莹一眼，一阵思索后道：“我真不知道你混什么工作，我怎么就招了你，随你吧！” 怦一声，尤雪走了出去。 段梦莹望了大门好半天才开口道：“其实我也觉得你要实验室欠妥，那地方就该永远消失。不过既然你已经决定，咱妈也已经答应，我不说什么了……” 黄子平没接茬，只是笑笑。其实他自己有想过许多，他一样害怕影响碧海集团。但不能因为怕影响，而明知是最适合的地方都放弃吧？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别太担心，这次的危机已经算过去一半，白花那边不会有什么威胁。不过那些股东最好明天才让他们回来。” “咱妈说过这问题，让她自己办吧，好累，我们回家去。” 第五百一十五章 过街老鼠 凌晨两点钟，港海郊外二十多公里的一片海滩，黄子平和黄小淑、梁静香站在乱石堆之中。凌晨的风很大，带着水分和咸咸的味道，吹在脸上既冰凉又腥臭。他们面前四五米开外就是海水，不停冲上海滩，拍打着乱石和幼沙，发出一阵阵不和谐，但很好听的声音。 远处海面上飘荡着一条船，因为海水凶猛，船的波动很大，灯光一晃一晃，不过船仍然毅然向着海滩的方向而来。借助月色，能隐约看见船上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梁静香的妹妹，另一个显然是船家。白花自己没有来，她在公海外面，她真的很小心，无论黄子平怎么和她谈，她都不愿意来。 不过其实没关系，黄子平就不打算杀她，有时有些事真不适合做太绝，赶尽杀绝的后果往往是逼狗跳墙，自己被狗反咬一口，这种蠢事黄子平可不想做。 黄子平身后三四十米的杂草堆里还有白九和老美子、韩国佬，他们带来白灵，见到梁静香妹妹之前，他们不会把白灵带出来。 等了十多分钟时间，终于船只来到海滩外五十米的一块突出的大石边。船停了下来，能看见船家从船上抛下钩子，把船固定好，然后带了一个女人下船，越水而来。这个女人就是梁静香的妹妹，因为水深差不多到腹部，梁静香看了很心疼，毕竟她妹妹就是个普通人。但和她还在宫本手里不知受些什么折磨相比，这小小苦楚并不算什么，以至于梁静香既心痛又激动。 五十米距离走了一分钟，两个人才来到众人跟前十多米。船家显然不是真正的船家，看上去和白九他们是同一种人，对四周事物都很警惕，时刻防备着。尤其是他的站位，随时都能走人。他声音沙沙的，伴随着海浪声传过来：“请问黄先生在吗？人我已经带到，我要带走的人在那里？” 黄子平道：“白九，把人带出来。” 白九立刻把白灵带出来，白灵经过黄子平身边时，用嚣张的口吻道：“很遗憾你没能让我死在你手里。” 黄子平道：“我又不是必须杀你，我不觉得有遗憾。” “我会让你有遗憾。” “拜托你好好学学你姐，她就很识时务，能接受失败的命运。反抗从来都需要资本，而你们现在是被老板抛弃的工具，已经没有资本，还说混账话，赶紧滚蛋吧！” “我会回来。” “随时欢迎，只要你觉得你有能力起风云。” 白灵越水往外面走，同时间梁静香的妹妹走回来，她冷的瑟瑟发抖，走的不稳，梁静香看见立刻跑出去接，拉着她上来，上了岸，两姐妹随即抱头痛哭。黄子平看着她们，心里升起一阵阵奇怪感。果然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如果不是当初梁静香自私，不会有今天。当然今天已经很幸运，还能在阳间相见，而不是阴间。 再看白灵那边，她汇合了船家以后走的非常快，上船立刻开。 伴随着马达声和风声，海面飘来白灵的声音：“黄子平你记住我，因为在不久的将来我会让你后悔没杀我。” 黄子平道：“你是过街老鼠而已，我要是把你的话当回事，我就每天都不用吃饭、不用睡觉了……” 白灵没再回应，船只越走越远，这时黄子平的手机也响起来，是白花的来电：“黄先生，谢谢你守信，我也会守信，把手里的最后证据毁灭。” 黄子平道：“这是为你自己的安全着想，你肯定不希望有我这样的敌人。” “必须承认，是。帮我对尤总说一声对不起，她对我很好，但我却从第一天给她工作开始就想着害她。” “可以，同时给你一个建议，你妹妹似乎没你明白事理，你好好开导她，否则下次我不可能再和你做交易，不可能还给你所谓的面子和活路。” “我不会让她回宫本那边。” “再见。”黄子平挂断电话对黄小淑他们道，“我们也走吧！” 梁静香两姐妹还处于哭泣当中，听黄子平说走才止住，手拉着手跟在黄子平和黄小淑身后走。 越过一大面草地和树林来到马路外面，上了一辆商务车，梁静香对自己妹妹道：“快谢谢黄先生的救命之恩。” 黄子平道：“不用，不要再做什么傻事就好。” 梁静香妹妹哦了一声，她是个很懦弱的人，低着脑袋不敢看黄子平。 梁静香又道：“往下我帮你，只要我能力能达到，不问原因，不惜一切。” “我不是和你做交易，我是把你当朋友。不说这些，你们就住着别乱跑，我这边空出地方来再安置你们，等宫本不再有威胁，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我们听你的意见。” 四点钟，黄子平回到家，刚上楼进房间打算睡觉，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是段梦莹，黄子平打开了门：“醒啦？” 段梦莹嗯了一声：“下午就开始睡，睡够了。你事情办完了没有？” “梁静香的妹妹和梁静香去了果园。” “要是明天没什么特别新闻，危机才算真正过去。”段梦莹进了门，坐在黄子平的床上，“你打算什么时候对付周家？过年那几天吗？” 黄子平摇头走回去躺在床上：“不知道，去接梁静香妹妹时我和黄小淑说了说，她说最好暂时不要，原因是和宫本的斗争已经升级，从暗里抬到了桌面，我们要保证后院不乱，只能一个个来。其实无伤大雅，只是给他们找点麻烦，让他们疲于奔命，黄小淑的性格是不喜欢小打小闹，想一次致命。” “你准备听她的意见吗？” “你什么意见？” “我原来想的是给他们找点麻烦当出口气，但出了这两天的事，已经不适合，还是等等吧！” “听你们意见吧。” “那，你睡觉，我去做个面。” 中午十一点，黄子平被电话吵醒过来，是戴天明来的电话，问黄子平有没有空吃个饭？黄子平想拒绝，听戴天明说饭局里还有陈子弹和凌梦蕾才答应下来。 起了床，洗了个澡，换好衣服，黄子平想去叫醒黄小淑，敲了半天门没反应。直接打开，哪有黄小淑的身影？给她打过去问，原来她一个小时前已经出了门去研究室，说是去看清楚地形，尽快搞个整改方案出来。然后趁过年厂区放假时动工，抢在工人回来上班前搞定，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因为段梦莹和黄小淑在一起，黄子平就没给段梦莹打，直接给尤雪打过去，说了说白花交付的话。随后问股东的情况，要不要他继续出面处理等等？尤雪说不要，他就不再关心了，径直出门，在花园门口等着。等到来接替黄小淑的白九开来路虎，上了车，给了白九一个地址，出发。 鸿运楼高档食家，戴天明约黄子平吃饭的饭店，黄子平带着白九走进包间。 戴天明和钱小样、陈子弹、凌梦蕾都在已经先一步到来。黄子平刚坐下他们都纷纷开口问碧海集团的情况，毕竟这两天的新闻没少报道。而且报道的内容非常负面，他们都很担心。 黄子平当然没告诉他们实话，随便说了几句就扯开话题问戴天明和陈子弹、凌梦蕾合作的情况。戴天明倒是心情不错，滔滔不绝就说起来，说已经照段梦莹出的计划书安排的差不多，这几天就要拍广告。他也已经联系好几个连锁超市接货，并且建立起一个推广小组去了北方搞调研和收集，做街头推广等前期工作，听上去蛮不错。 吃完饭离开时，戴天明从自己车后箱拿出一大堆打包好的礼品往黄子平的车里塞。那是他给黄子平父母和妹妹买的东西，大概是什么，他没说，黄子平也不好意思拆开看，直接让白九把车开去快递公司寄。 陈子弹和凌梦蕾坐的是黄子平的车，有一起去快递公司。白九在和快递员登记货件，他们和黄子平在车里聊天。 陈子弹道：“黄医生，过两天要拍广告，估计我要在这边过年，你有没有安排什么节目？” 黄子平一脸不好意思：“对不起，比较忙，忽略了你们，我尽量安排些节目吧！” 凌梦蕾道，“你过年回家吗？如果回，我们一起，我回去看外婆。” “我过完年才回。” “我等你。” “子弹大哥你呢？过完年有什么安排？” “我要去欧美，接了个电影，我已经在看剧本。话说我们投资一个公司的事情，你考虑的怎样？” “我和梦莹商量过这事，觉得没问题，我再问问她，然后你们和她谈，这些我不懂，我就负责投资。”黄子平现在是有钱人，钱多的不知道如何花，办个电影公司自然不成问题。这还能提高知名度，同时给碧海制药、有口福食品集团，以及贸易公司打广告，何乐而不为？最主要还是，凌梦蕾借了他八千万，要给凌梦蕾一个平台把钱还上，不然凌梦蕾不舒服。 陈子弹和凌梦蕾当然更没问题，都爽快答应下来，那会白九也已经搞定快递上车，开车送他们回王诺诺的别墅。 第五百一十六章 秀恩爱 过了几天足不出户，吃了睡醒了吃的平静而懒惰的生活，黄子平身心都已经恢复过来，回了中心医院上班。 接下来一周他都非常忙碌，但这些忙碌很值得，总算赶在过年前把之前耽搁的预约看完。而因为程峰这边早就不给黄子平接受新预约，所以年二十八这天，黄子平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就可以不再上诊。如果医院没有大手术，他甚至不需要回去，他的时间可以自己支配，国宝级医生才有的这种待遇。 收拾东西走之前，黄子平去了一趟白三奇的办公室。没想到陈义在里面，两个人似乎是在商讨工作，过年的人事安排等等。正好啊，黄子平省了一个个找他们，他坐下来道：“两位院长，你们的事先不要商量，先听听我说。” 在白三奇和陈义眼里，黄子平才是真正的院长，黄子平这么严肃，当然他们也严肃起来，纷纷做出请说的手势。 黄子平道：“这样，我近来学了一门技术，在治疗骨伤和肌肉萎缩方面很强大，我已经验证过，我觉得可以推广。” 白三奇道：“推广没问题，但子平你已经很忙，你能空出时间吗？” 陈义和白三奇思维的方式不一样，他更有兴趣的是黄子平这门新技术到底有多神奇？他道：“子平你说的很强大到底有多强大？” “第一，我把你的膝盖骨敲碎，不超过两个月能把你治回来，而且恢复程度至少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第二，我们都知道肌肉萎缩非常难治，非常花时间，但我这种治疗办法和传统治疗不一样，有点逆向，在治疗速度上能提高两倍，完全恢复的几率则提高一倍。” 陈义眼珠子都凸了出来：“我个天，这是神治，真的假的吗？” 黄子平一脸不满：“你看我像说假话？” “不像。” “就是真话。” 白三奇这时候道：“我信，不过子平，我还是担心你的时间。” 黄子平微微思考了几秒：“我也一直想这问题，单靠我一个人绝对不行。所以我想我是不是能带几个实习生？你们给我找，全国性的选，就说当我学生。我的要求很简单，不论男女，最要紧是热爱职业，性格温和，心眼不能小。硬性的要求是，必须骨伤科或针灸科专业毕业，最好都有修，这样我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教他们，让他们快速上岗。” 白三奇和陈义听了吓一跳，倒不是黄子平的要求高，很难找到对应的人才，事实上这就是很普通的要求。他们震惊的是黄子平愿意当实习生导师把自己的技术教下去。黄子平之所以宝贝那都是因为他掌握着别人不具备的技术，教了下去，他还宝贝吗？很少有人敢于如此分享，老话都说带会徒弟饿死师傅。带是能带，但不一样的带法，快速上岗，尼玛，这得是毫无保留的教吧？那不是砸自己饭碗？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陈义道：“子平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黄子平点头：“但我更知道好东西就该分享出来，福泽病人。”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开个课堂，全国来一百个医院参加，一个医院的学费两百万就是两个亿收入。况且远远不止一百个医院来是吧？” “你滚蛋，我不是为了赚钱。” “我不是怕你吃亏吗？” “福泽病人，没听清楚我的话？” “行，依你。”陈义对白三奇道，“白老，我觉得这些实习生咱们要签个长约。” 白三奇道：“子平你觉得呢？” “我不管这些，我就一个意思，我是中心医院的人得考虑中心医院的利益，但我不参与。” “那我们过完年给你找人？” “最好快点。” “你要几个？” “六个，男女比例不要太失衡。” “我尽量。” “就这样，我那边已经交代好，没什么大手术，过年我不回来，过完年再接诊。”黄子平从座位起来，“还有个要求，给我找个副手，我不在的时候实习生也有人负责，最好是女性，结了婚的稳定女性，骨科或针灸科出身，就这些，两位继续聊你们的吧！” 半个小时后，黄子平来到女人街，见到孔玲燕和韩国佬、嘎玛、kk，以及刚从台西回来的海狗。 他们都坐在一楼聊天，聊的挺休闲，桌子上有各种零食和饮料。 黄子平坐下来拿了一包薯片，拆开吃了几块，目光落在孔玲燕身上：“属于你的黄小淑给你没有？” 孔玲燕嗯了一声：“都给了。” “几点钟飞机？” “晚上七点。” 黄子平看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趁早去机场吧，年关机场乱。我就不送你了，我还有事。” “不用送，有韩国佬陪我。” “韩国佬你一定要保护好孔玲燕，走吧！” 韩国佬和孔玲燕都已经收拾好行李，就等黄子平来。黄子平人来了，话又说了，他们当然立刻启程。倒是苦了韩国佬，大部分人都有假期，都能轻松过个年，就他没有，他要保护孔玲燕的周全。孔玲燕太重要，没有她，很多事黄子平都办不成，所以必须派人保护她的周全。 不过也有许多人主动放弃了假期，比较嘎玛和kk，她们决定不回泰国。她们的理由是，既然跟了黄子平就该留在这边，不然黄子平还能让她们带些礼物回去给翠莲。 另外老美子也放弃了假期，他没多久前刚回去和爱丽呆了一阵子，所以不想走。 黄小淑自不用说，她就不能有空闲的一天，黄子平可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她在研究室那边准备材料整改研究室，小吉她们三个人和她一起。 至于白九，他没地方去，所以承担起了保护梁静香姐妹的责任来。现在梁静香姐妹还在果园，有黄重和小江他们保护，但他们明天回家，白九过去接替。 至于黄子平的安全，得换人，由闲了好久的沙琅负责。 海狗则刚从台西回来，黄子平还不知道他的想法，刚好这会可以问：“海狗你台西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好，你也该放个假回去走走。” 海狗从口袋掏出一张支票：“老板如果同意，我想明天走。我就不去见黄小姐了，这张支票伊娃的，你代我交给黄小姐。” 黄子平把支票接过来看了一眼：“怎么是两千万，不是一千万吗？” “伊娃小姐说，你够义气她也够义气。” “有觉悟的女人。”黄子平拿着支票反复又看了几眼，递回给海狗，“支票你收着，你可以不去见黄小淑，但要打个电话。我和她商讨过山猫的事，这钱就用来处理这件事，剩余的你收起来，你爱干嘛干嘛。” “无功不受禄，况且这么多，我不要。” “收着，这不是施舍，是流血流汗赚回来的钱，你不要，对不起自己。” 海狗还是有所迟疑，考虑了好一阵才收起来：“你给五号电话没有？” “没。” “山猫的事你最好跟他交代一声。” “我知道。” “走了。” 黄子平挥挥手，他和白九又坐了一会才离开，回家。 不过路上接到胖子的电话，又调转方向往胖子给的一个咖啡厅的地址走。 刚到咖啡厅门口，黄子平打算下车，黄小淑打来电话：“海狗刚刚给我来了电话，你给了他两千万？” 黄子平道：“对。” “你疯了，你不能每次都给那么多钱，一个人钱多了遇上危险的事会害怕。我们还需要用这些人就得让这些人保持饥饿感，你想想是不是这样的道理？” “我知道，但我做不出来，我不算计自己人。” “你在骂我吗？都是我残酷冷血是不是？我是为你着想。”黄小淑很恼火，简直气炸了，“懒得跟你说，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黄小淑，我明白你的想法，别生气行不行？” “没生气，我就是不爽你总是这样。” “好吧，我错了。不说这个问题，要过年了你得给人过年前钱吧？你打算怎么给？多少钱？” “我自己安排，你别管。” “记得还有胖狗。” 黄小淑没回答，噼啪挂断电话，搞的黄子平很无语。 叹息了一声，下车和白九走进咖啡厅，上二楼搜索胖子的身影。那家伙坐在角落里，但不是一个人，他身旁坐了个短发女人，他们的举动还特别亲密，看上去诚然就是一对情侣。走近看清楚，这个短发女人竟然是汪小菲，黄子平看的眼珠子那个凸啊，几乎没掉下来。 尼玛，前阵子胖子还死活嫌弃汪小菲，现在怎么回事？患难见真情，还是汪小菲使了什么诡计把胖子药了，胖子只能认命？怀着乱七八糟的想法，黄子平快速又走了几步，站在他们面前道：“亮瞎了狗眼，这到底啥状况？” 胖子呵呵笑道：“很明显了吧？秀恩爱！你赶紧坐，白九你也坐。” 黄子平坐下来，白九也坐下来，汪小菲随即叫侍应生给他们点东西，侍应生点完走了她才道：“明天我跟胖子回家。” 哇去，都已经发展到一起回家？看来比想象中发展的更快，这不科学，严重的不科学。 第五百一十七章 真是欠收拾 保险起见，黄子平还是觉得问清楚比较好：“胖子是这样么？你们已经决定？” 胖子切的一声：“哥们你啥意思？好像我们玩过家家似的，我们很认真的对待爱情好吧？” 汪小菲可没胖子那么爱玩闹，她很认真，亦不敢不对黄子平认真：“谢谢你，你是我们的红娘，我得给你送份礼物。”说话间汪小菲从自己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我看你手表似乎已经很旧，送你一直新手表。” 黄子平撇了一眼盒子的标致，阿曼尼，高档货：“太客气了，多少钱来着？” “钱不是问题。” “太贵重，不敢收。” “就一个手表，你就当街边货戴。” “对啊对啊。”胖子呵呵笑着对黄子平道，“衬你。” 汪小菲用手肘撞了一下胖子：“你会不会说话？真是欠收拾。” “好，我闭嘴。” “黄医生你收下吧！” “看来是盛情难却。”黄子平把盒子接过来放一边没有立刻打开，那样不礼貌，他不习惯，“你们发展的太快了，说真的，我很震惊。” 胖子又开口道：“玩的就是震惊，我已经申请假期，好像上面不怎么同意，要不兄弟你…… “没问题，我帮你。”这时黄子平点的饮品被端上来，他喝了一口对汪小菲道，“别说我烦，我得提醒你，这见家长最好是温柔温柔再温柔。老一辈都比较传统，那些什么花哨东西不喜欢，我们不做吃力不讨好的行为。另外我想问一句，你家里是什么意见？” “我自己能做主。”汪小菲这句话说的理直气壮。 “好，那我不多问，啥时候办喜事提前告诉我，我送胖子一份大礼。另外就是，如果，我说如果，汪小菲你别介意。” “不介意，你说。” “如果你家里不满意胖子，我跟胖子结拜，这算给你们排除障碍吧！” “真的吗？” “听这意思，你家里人对胖子不满意？” “没有不满意，我只是感觉胖子很幸福。”汪小菲换了一个非常认真的口吻，“上阵子，就胖子出事那天和第二天，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但我有自己的感觉，你很厉害。” “不说这些。”黄子平又喝了一口咖啡，看看左右隔壁，有人抽烟，他把自己的香烟拿出来点上一根，“胖子你啥时候去见汪小菲的家里人？” “随时可以。”胖子大言不惭道，“就怕人家不愿意。” 汪小菲又掐了一下胖子：“谁不愿意？你不愿意吧？” “次序、次序，先去见我父母，然后去见你父母。” “刚不这样说？” “不是开个玩笑吗？” “不准开玩笑。” “好啊，那就说个认真的事。我觉得你那个奥迪tt太丑，能不能换一辆？我给你买，换个迷你好不好？” “你……”汪小菲一脸怀疑的望着胖子，“给我买？” 胖子挺起胸膛道：“我给你买怎么着？我告诉你，我兄弟那几百亿身价我是及不上，但一个半个亿我就不缺。” “你几百亿身价？”汪小菲惊呆的目光看黄子平，“你怎么赚的啊？” 黄子平微笑道：“别听他胡吹。” “我去，我还胡吹？”胖子不乐意了，“哥们你敢不敢发誓说没几百亿？如果你有，你是禽兽。” “你丫滚蛋。” “还真有？”汪小菲咽了咽口水，“看来我得仰慕你，你这不但是名人，是国宝，还是超级富豪。” 胖子道：“哎，你仰慕他干嘛？你仰慕我，我也是富豪好不好。” “你自己赚的么？” “必须啊。” “多少？” “五千多万，给你买兰博都够，别说迷你了。” “知道了。”汪小菲嘿嘿笑了两声，“你是从你哥们身上赚的……” “去你的，小看我，不跟你说话，上厕所。” 眼看胖子离开座位，汪小菲问黄子平：“胖子说的真话么？” 黄子平反问道：“你问这干嘛？” “我没想法，仅仅是想知道而已。他那么有钱，我也容易和我家里人说是吧？” “行，是。” “你给他的么？” “不算给，那是他应得的分红。” “明白。”汪小菲喝了一口咖啡，随后又道，“我的tt真的很丑？” “我觉得挺好，估计是胖子想你低调点，如果你心里不觉得有问题，换一换，让他试试给自己女人花大钱的感觉。” “嗯。” “你还真好说话。” “我本来就好说话，加上是和你说，你身上这些光环，我一个小人物哪敢得罪你？” “你这么聊天可没朋友。” “呵呵，我文静点。谢谢，谢谢你的信任，谢谢你的帮助，谢谢你给的机会。如果没有那天的事，没有共患难，估计不会有今天。我对现在很满意，对未来也充满憧憬，我这几天才发现自己活的像个人。” “停，打住，说的什么乱七八糟，我怎么感觉那么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胖子上完厕所回来，刚好听见他们的话，“说我么？” 黄子平一脸鄙夷道：“你以为全世界都喜欢你，非得说你，拉倒吧！” “那是说啥？媳妇你说说。” “谁是你媳妇？” “你不愿意？” “戒指呢？浪漫呢？都没有，有我再考虑考虑。” “不就是要戒指、要浪漫吗？小意思。”胖子刚坐下去，立刻又站起来，拍拍手掌。随即不知从哪走出来一个拿着小提琴的女琴师，她来到跟前对汪小菲点点头，然后开始拉，优美的旋律瞬间在咖啡厅响起。这时胖子走出座位，做出一个很绅士的姿态把汪小菲拉出去，单膝跪下，从口袋摸出一个首饰盒打开，“亲爱的汪小菲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我这个许多人嘴里说的死胖子？” 这求婚比地震来的都快，汪小菲无法反应过来，刚刚就一句玩笑话，这就成真了？她被感动了，顿时泪眼汪汪起来。 黄子平和她一样惊讶，这死胖子到底是什么人？前阵子死活不同意，忽然间同意，还直奔主题，他妈的他有想清楚吗？当然就现在这情形，黄子平无法开口问胖子是不是已经考虑清楚，这是不是自己心里的决定？毕竟这涉及两个人的幸福，要不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伤害的是两个人。 心里急着，纠结，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左右着黄子平。但是他不能决定一切，他只是个旁观者，看着汪小菲含泪点头答应，然后胖子给她把戒指带上，站起来波了她一下，再把他搂入怀中。此时咖啡厅看热闹的顾客，还有服务人员都拍起了手掌。 半分钟以后，掌声落下来，小提琴师的演奏结束，这时胖子还和汪小菲紧紧拥抱在一起。黄子平叫他们，没反应，只好自己对小提琴师招招手，让她过来，然后跟白九拿现金给小费。白九这家伙拿出一大叠现金，却只抽出两张。这死吝啬鬼，黄子平直接一把夺过来，有三千多，直接塞给小提琴师：“你很棒，感谢。” 几千块是不是太多？小提琴师不敢要，黄子平硬塞给她，她只好收。 整整拥抱了两分钟，胖子和汪小菲才分开，两个人对着各个方向的顾客拜了拜才坐下来。他们脸上都荡漾着幸福的笑容，黄子平看在眼里也感觉幸福，这已经是定局，管他们考虑清楚没，今天不知明天事，先活好当下，他们觉得幸福就行。 白九对胖子道：“胖子你就幸福了，我现在身无分文。” 胖子一愣：“我说九哥，你身无分文跟我的幸福有关？” “小提琴师的小费你给了没？老板给了，把我钞票都拿完了，好几大千。” “我去，这么大方？”胖子往咖啡厅楼梯那边看，“尼玛，我还当啥医生，我拉小提琴，哥们你给我小费吧，我天天给你拉。” 黄子平道：“就你，你们自己呆着吧，我没眼看，太肉麻了，白九我们走。” 胖子道：“别啊，你东西没喝完。” 黄子平带着白九出了咖啡厅，上车。 白九边开车边道：“回家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不然在外面吃饭？你请我？” “没钱。” “我原来没发现你那么抠。” “不是抠，是觉得没必要。” “什么是必要？你没看见那女孩穿的鞋子很破，衣服洗到掉色了还在穿？她还是学生信不信？而且是个特别困难在求学的学生，你以为我一激动乱给？” “我真没留意。” “所以，保镖，我保护你呢？” “我错了，错了，老板金睛火眼。” “滚蛋，别拍，我不是马。”黄子平放低座椅靠着，打开车窗点上一根烟，“他妈的，今天都过的啥，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事，这胖子到底怎么回事？” 白九道：“爱情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 “你和常欣的爱情怎么着？” “她回了家，就上次我们一起做面条的第二天，我没好意思问她什么时候回。” “你真心喜欢她？” “对。” “要不要我帮你？” “这种事自己来更好吧？” “我帮你和凌梦蕾说说，毕竟凌梦蕾最了解她，知道她的喜好等等，让你多了解她一些。” 白九思索了一阵，觉得也有好处吧，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第五百一十八章 年夜饭 年三十，黄子平大清早和段梦莹起了床，给家里打电话。他们两个人各自都说了好几分钟，告诉两老他们过几天再回去。然后两个人一起出门，黄子平开的车，刚开出花园大门口就已经看见沙琅，他昨晚开始已经上岗，早上在黄子平出门前跟着，黄子平回家了他再走，他就住花园斜对面的酒店长租房。 黄子平打开车门，沙琅上车，黄子平随即给他介绍副驾的段梦莹：“沙先生，这位我未婚妻段梦莹。” 沙琅不喜欢说话的人，只是对段梦莹点点头，然后一个人坐在后座一声不吭，也不问黄子平往哪开，去做什么事。 来到闹市区，找了个餐厅吃过早餐，黄子平继续开车，没办法，沙琅不会开车。 路上黄子平对沙琅道：“沙先生，我们现在去超市买点东西回家，晚上就在我家吃年夜饭。” 沙琅问：“就我们？” “二十多人吧，黄小淑也在，还有我另外的一些人，介绍你认识。” “另外一些人是什么意思？” 黄子平一愣，他以为沙琅不会问，他没那么八卦，今天似乎有点特别啊：“你想说什么？” “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医生？还是不仅仅只是医生，你有很多重身份？” “算是吧！” “我不想去。” “这样不好。” “我可以自己过。” “你得去，就这样决定。”黄子平只能如此强硬的说，沙琅想不想认识白九他们，黄子平不介意，但他希望白九他们能认识一下沙琅，不然以后有什么事，如何能配合好？ 沙琅没再言语，认命的模样。 转眼间来到超市门外，三个人一起下车，黄子平和段梦莹走在前面，沙琅走在后面，保持五六米距离。 黄子平问段梦莹：“你通知咱妈晚上过来没有？” 段梦莹嗯了一声：“她会准时过来，不过你真的确定你要做年夜饭？” “怎么滴？不相信我的厨艺？” “那么多人吃，你得做多少个菜，多大份量，我怕你辛苦。” “不是有你帮忙吗？” “要不是诺诺要回家，叫上诺诺，三个人分担能好点。” “真的不辛苦，你想这个干嘛呢？”黄子平搂着她的腰肢，“对了你给他们准备好红包没有？” “嗯，不过不是钱。” “是啥？” “彩票，一大叠，好几千块，肯定能中一点，拿个好意头。” “我去，买好几千中个十块八块不是气人么，还好意头呢，你没事吧？” “不然怎么办？你给多少钱红包？” “多少钱没关系，你再准备一个吧，一个钱，一个彩票，发两个。” “行。” 聊着已经走进超市，黄子平取了辆购物车和段梦莹一起推着走，两个人商量着选购晚上年夜饭的食材。 转了两个超市，又去了两趟菜市场，买齐全材料回到家已经中午一点半钟。黄子平正打算下面条，随便吃碗面以后开工准备年夜饭，梁静香忽然打来电话说她和她妹在花园门外，来看看又什么可以帮忙。有觉悟啊，黄子平赶紧让段梦莹下去接，他下多了两份面条。 黄子平做好五碗火腿鸡蛋青菜面，段梦莹已经把梁静香姐们接回来，她们两姐妹还提着大包小包礼物。 黄子平道：“你们来的挺巧。” 梁静香道：“对啊，我们还没吃东西，这面太香了，呵呵……” 黄子平奸笑：“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年夜饭，多两个人帮忙做能轻松点，呵呵，先吃面。” 五个人坐在一起随便应付了午饭就开始准备年夜饭，这期间黄子平手机隔一会响一次，隔一会响一次。两小时下来，屋里已经挤满人，白九、老美子、黄小淑、小吉她们三师妹，还有钱小样一家三口，戴天明、陈子弹、凌梦蕾、朱清、kk、嘎玛、张大山、谢安燕，就差比较大牌的尤雪没到。 看着乱哄哄的屋子，数了数人数，黄子平顿时有点后悔。早知道去尤雪家做年夜饭，饭桌大，二十多人能坐下，现在他家得分成三个桌子才能安排。还幸好韩国佬、海狗和黄重他们不是回了家就是有任务，否则三个桌子还坐不下。不过也必须说，黄子平喜欢这种热闹，虽然他并不是喜欢热闹的人。 一大帮人正火辣的聊着，黄子平的手机又响起来，是谢四穹。这明显是拜年电话，黄子平走出去阳台接通，果然是。等他和谢四穹聊了几分钟打算回去，忽然黄小淑走出来：“老板，沙琅已经跟了你两天，你习不习惯？” 黄子平苦笑：“沙琅一张臭脸，你觉得我能习惯？” “高人都这样。” “你原来也这样。你研究室搞的怎样？” “已经开工，除了出口之外，整改不大，所以不是很难搞，大概一周能搞定。” “张大山那边有问题没有？” “没，当时韩国佬的建议已经落实下来，原来我们不要那些人回了夜总会，张大山的心腹负责管。张大山手里这些人我也已经挑选过，挑了三十个出来，这三十个学习能力比较强，往实验室派，一周以后上岗，白九负责他们。” “把梁静香姐妹也安排进去。另外，不要只是让白九负责这些新人，你给小吉一些任务，两种训练和教育方式，一正一邪对他们来说有好处没坏处。” “可以。你给五号打电话没有？” “明天打。” “新年第一天你告诉他山猫挂了么？” “我拜年，山猫的事等他下来当面说比较好。” 黄小淑若有有所思往里面走，黄子平跟回去，一头扎进厨房。 傍晚五点钟，大牌的尤雪到来。这时年夜饭已经准备的差不多，段梦莹去负责外面，收拾好杂物，摆桌子和椅子，碗筷等。黄子平和梁静香姐妹在厨房热一盘盘的菜，段梦莹那边搞定以后，三个人把菜往外面端，分别来回了七八趟才算是搞定，菜式丰富啊！ 看大家都已经坐好，每个人面前都有红酒，黄子平咳嗽了一声道：“各位，给你们介绍个人，我旁边这位，这是沙琅沙先生。” 沙琅对大家抱抱拳，大部分人都说了句沙先生好，沙琅有抱拳回应。 黄子平继续道：“年夜饭大概就这样，都是我和梦莹、梁静香姐妹做的，大家将就一下！嗯，让我丈母娘说两句吧，她辈分最高。” 大家的目光都投到尤雪身上，只见尤雪把酒杯端起来，沉浸了片刻才道：“这过去的一年发生太多太多事，有开心的，不开心的，有已经了结的，有还没了结的，有失去，有收获。很不幸有不少人丢了命，但也很庆幸大部分人都在一场一场战争里活了下来。这一杯，我们先敬那些为了我们的事业而死去的朋友。” 气氛瞬间变的低落，黄子平都不知尤雪为何要这样做总结，大家都不明白吧，但都把各自的酒杯举起来，默默喝掉。 把红酒添上以后，尤雪继续道：“第二杯敬大家，希望大家能继续齐心协力做好本职工作，我话就这么多，干。” 喝了第二杯酒，尤雪坐下来，黄子平招呼大家开吃，气氛这才活跃起来，并且持续了一个小时。最后是尤雪先离开，不过这女人还算会做，走之前有发红包，还是厚厚的红包，每只一千块，美金。见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脸上是奸笑，黄子平也赶紧让段梦莹把红包拿出来，每人派两个：“各位，两个红包，一个里面是钱，另一个里面是彩票，好几千块的大复式，看谁运气好中个大奖吧！” 戴天明呵呵笑道：“发红包发钞票，哥你也太特别了……” 黄子平道：“你要不要？不要还我。” “要啊，这是福气我干嘛不要？”戴天明迫不及待把红包收起来，“谢谢哥，谢谢嫂子。” 段梦莹道：“你啥时候给我找个弟媳？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 “梦莹，都什么时代了你还搞这套，你管太多了哈。”陈子弹插了一句话，但这句话不是重点，下一句才是，他用严肃的口吻道，“我觉得钱小样不错，这还不需要介绍对吧？” 戴天明一张脸顿时通红起来，和钱小样对视了一眼，更红的厉害。大家见他们这样都起哄起来，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顷刻间，除了钱小样的父母之外，几乎所有人都跟着喊了起来。钱小样先受不了，赶紧往阳台外面躲，戴天明则是找借口遁，被黄子平拦住了：“兄弟你这啥意思？你得留下话，不然别出这道门。” 戴天明支支吾吾道：“那个……你们这是赶鸭子上架，给点空间我们自己发展好不好？” 哇去，这是有意的意思？大家也就闹，没想到他们还真有意。 段梦莹立刻问钱小样的父母：“叔叔阿姨你们同意不同意他们交往？” 这场面，钱小样的父母敢不同意吗？只能纷纷点头。 第五百一十九章 深情拥吻 戴天明飞似的逃了，不一会黄小淑和小吉她们三师妹也带着张大山离开。接着是钱小样一家、朱清，嘎玛和kk也回了女人街，她们很敬业，虽然过年，但机房还是需要有人值班。最后家里就剩下老美子和白九、陈子弹、凌梦蕾，以及帮助段梦莹收拾碗筷搞卫生的梁静香姐妹、谢安燕。 段梦莹撤了桌子上了水果，黄子平和陈子弹、凌梦蕾聊起来，他对凌梦蕾道：“凌小姐你的助理什么时候回来？” 凌梦蕾一愣，不明白黄子平为何关心自己的助理，她道：“黄医生找常欣有事？” 黄子平指指白九：“我这位兄弟找她，说有个恋爱想跟她谈谈。你要是觉得他们适合，可以给他多说些常欣的事，让他知己知彼。” 白九腼腆中，陈子弹对他竖起大拇指；“白兄好眼光。” 凌梦蕾则道：“常欣没男友哦，白九你真的喜欢他吗？” “这个，那个……其实……”白九扭扭捏捏了好久才一咬牙道，“喜欢。” “真心喜欢？” “当然。” “那我帮你。” “谢谢凌小姐。” “不谢，你未娶她未嫁，我在成人之美，做好事呢！” 陈子弹又道：“梦蕾你自己呢？啥时候找一个？” 这话题新鲜，黄子平也赶紧道：“对，凌小姐你那么出色，单着简直是种犯罪。” 凌梦蕾不好意思的打哈哈道：“我算了吧，没遇上合适的人，你们就不要操心了……” 黄子平打算继续就这话题挖一挖凌梦蕾的八卦，忽然放在桌子上的段梦莹的手机响起来，屏幕显示是琳达的来电。黄子平赶紧把手机拿进厨房告诉段梦莹，然后按了接听键放在段梦莹的耳边。从她们的谈话里，黄子平能听出来，琳达是给她们拜年，虽然她过的阳历年，但知道华夏国过的阴历，很有心。 段梦莹和梁静香姐妹搞完卫生，七八个人坐在一起聊天混到十点多钟，白九送陈子弹和凌梦蕾回去，凌梦蕾看上去有点累，说想休息。梁静香姐妹和谢安燕则想出去凑凑热闹，逛街购物之类，黄子平给他们派了老美子当护花使者。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黄子平和段梦莹也走路出了门。 天气挺冷，风大，两个人靠着走，后面五六米是沙琅。 走着，段梦莹道：“不如我们去看烟花和倒数吧，热闹热闹。” 黄子平道：“你不是不喜欢那种乱糟糟的地方么？” “不是有你吗？” “行，媳妇说了算。”黄子平搂紧了她，“和凌梦蕾陈子弹他们办的公司，你出计划书没有？” “过完年我找他们谈，这个投资分配你是怎么个打算？” “我无所谓。” “那就你百分之五十一，他们百分之四十九。然后他们自己分，他们怎么分，我们不管。” “这不好。”虽然黄子平不懂经商，但这股份分配他知道意味着什么，“不能从开始就防着他们，各五十吧！” “这样才不好，放心，他们能明白，我和他们说。” “大概要投多少钱？” “组建不投多少钱，你要拍电影才多了去，无法计算。当然我们也接广告，还有活动等等，我打算把陈子弹的经纪公司拼进来。还有凌梦蕾也一样，我们自己做经纪，省一大笔钱。” “这些我不懂。” “我弄，再找一个熟行的人来做管理。” “你现在的工作忙吗？” “还可以，我妈让我多回总部，逐渐让我负责部门，制药这边偶尔盯一盯就好，我同意了……” “你原来不是不乐意么？” “原来是原来，总不能让我妈做到六十岁吧？” “话说她几岁？” “四十八。” “看不出来，像三十八。”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话说你爸已经走那么多年，她就没打算过给自己找个伴？” 段梦莹忽然停住脚步，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黄子平，不敢相信黄子平会说出这样的话。其实黄子平不觉得自己说错什么，这守寡不是那么好守的，老公死了那么多年，找个男人过晚年怎么啦？尤雪可还不到五十岁，人生还很漫长不是？她看上去又不老，难道要六七十才找？ 虽然心里有那么几分委屈和恐慌，但黄子平还是继续道：“媳妇，我觉得我们不能替长辈做决定，只要他们觉得幸福，我们应该接受。人不都是为了幸福做奋斗吗？难不成一直工作工作，最终死在工作上？” 段梦莹笑笑，沉默着往前走，黄子平只能跟着，不知她在想什么事，这是不能接受还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接受？ 沉默了好一阵，黄子平问：“媳妇想什么呢？” 段梦莹嗯了一声：“没什么，我想清楚再告诉你吧！” “行，不过不要现在想，你等等我。” “你干嘛去？” “买包香烟，好快回来。”黄子平往马路对面跑，走进一个便利店，“老板娘，来包五叶神。” 等黄子平买了烟出来，一眼看见对面马路不对劲，段梦莹和沙琅都在追一个男人。 看清楚，这个男人手里似乎拿着段梦莹的包。 尼玛，除夕夜还出来抢劫？黄子平心里一股子怒火冒出来，顿时从路的另一端包抄过去。不过才跑了一半路已经看见沙琅把抢包的劫匪，他怎么追上去的黄子平没看清楚，几秒钟之前他还在段梦莹身后十多米，几秒过后却在段梦莹前方二三十米，好神奇。 黄子平楞神间，只见劫匪从口袋拿出一把蓝柄军用匕首刺向沙琅的胸膛。沙琅倒是不着急，等刀差不多到了才稍微一侧身，然后一手抓住劫匪的臂膀，脚下一撬，顺手一拉一甩。顿时一声尖叫从劫匪的嘴里喊出，只见他整个身体仿佛遇上十二级大风，摔了差不多两米高，四五米远，噼啪掉在路边的绿化带里面。 黄子平看呆了，他所看见的场景是，沙琅压根没怎么用力。就那么轻描淡写一拉一甩，竟然能把一百多斤的身体丢出去？这还不仅仅是丢出去，还丢上两米高，四五米远。尼玛，要是他用全力要有多恐怖？难怪黄小淑不是他的对手，他这境界，黄小淑再练一百年估计都追不上。不过黄小淑能赢他也从侧面证明了一个事实，强针法真的强到很变态。 匆匆跑到段梦莹身边，黄子平问她：“怎么样？你受伤没有？” 段梦莹摇头：“没。” 沙琅这时已经把劫匪抓出来，把包拿起来，同时报了警，他把包还给段梦莹道：“段小姐，看看有没有丢东西。” 段梦莹接过来检查了一阵，没有，三个人一起等待，警察来了，现场给录了口供，留下联系方式才继续走自己的路。 走着，段梦莹对黄子平道：“这个沙琅比黄小淑要恐怖，黄小淑怎么能请到他来？” 这事黄子平没有明确和段梦莹说过，现在太多的他也不想说：“如果是正正当当打，黄小淑不是对手，他们原来算是敌人吧！” “黄小淑是把他骗来吗？” “差不多是。” “黄小淑把研究室搞的怎样？” “她说一个星期能完工。”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再说。”黄子平摸摸口袋，想点一根烟，但想起刚刚的事，幸亏有沙琅在，段梦莹没事，不然自己买的这包烟罪恶就大了。顿时没了抽的心情，手放出来，拉着段梦莹的手，“话说你刚刚被抢劫你不害怕？” “又是没被抢劫过。” “好吧，不过那次是怎么回事？” “也是反抗。” “钱财身外物，搞不定，你还是得给，保命。” “我给了，那次不就遇不上你了么？这是亏了还是赚了？” 似乎是这么回事，不过有些反抗真的不应该，但不反抗也是不应该，好纠结。 两个人聊着走到市政广场，看见密密麻麻的人群，这些人都是来凑热闹看烟花，进行新年倒数的。黄子平拉着段梦莹挤进去人堆之中走到江边，港海塔下方。本来想上塔，实在太多人，买票的排起长龙，所以最后不得不放弃，就站在塔脚台上面。 看时间，十一点五十七分，还有三分钟才进入新年。 黄子平抱紧段梦莹道：“这过去的一年对我来说，变化是翻天覆地的。好几次我都几乎死了，最后却都很幸运的死里逃生。我收获了许多，其中最珍贵的是你。谢谢这还有几分钟就即将逝去的一年，希望来年，未来的许多许多年，我们都能在一起，至死不渝。” 段梦莹也抱紧黄子平，两个人仿佛处于完全空旷的地方，身边没有吵杂，没有人，只有他们彼此，她道：“这过去的一年对我来说也一样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也好几次几乎死了。第一次你在手术台上救了我；第二次在新加坡鬼王山，我们经历了绝望，然后一起死里逃生。我很满意这个特殊的即将过去的一年，我不强求许多，我只希望往下的日子无论遇上什么事，我们都能活着。” 他们说完话，深情拥吻，这时时间差不多到了，只剩十秒的时候，成千上万人一起喊，十、九、八……，三、二、一，耶…… 新年降临，广场的音箱唱起新年歌，铁塔的灯光组成一个个荧光大字，新年快乐、健康平安。烟花也烧起来，怦怦的升空，组出一幅幅美丽的灯图。 第五百二十章 商战布局 新年第一天，黄子平早早起了床，出门去和谢四穹喝茶。 谢四穹把一大家子人都载了出港海城给黄子平这个家里的恩人拜年。原本他们想上黄子平家来着，但黄子平觉得家里没什么招待他们。所以约他们去了东方大酒店的包间，请他们喝茶，给小孩子红包。当然，黄子平自己也收到了谢四穹的红包。 到了中午，白三奇和陈义，以及医院的一些领导、程峰来给黄子平拜年，他们进了黄子平家，带着各种各样的礼物，几乎没把桌子给堆满。他们还连午饭都没吃就走了，纯碎来拜年。不过也幸好他们没吃午饭，因为他们刚走没多久，第二拨人来，是欧阳斌，他带上他的妻子和孩子。黄子平还是第一次见他们，想不到欧阳斌的妻子还挺漂亮，比欧阳斌还小很多，这是典型的老夫少妻。 欧阳斌走了以后，高虎带贸易公司的高层和中层、员工代表到来。而等高虎他们离开，是戴天明，他带来有口福集团的股东和高层，他们都知道黄子平是股东，也怕黄子平，不来拜年不对劲。不过他们拿的东西真有点多，糖烟酒高档的干货等等琳琅满目，黄子平都要不好意思了。 他把戴天明拉一边道：“兄弟，我说你这样适合吗？” 戴天明道：“什么不适合？你是股东，大股东。” “他们就不是股东吗？” “他们小股东，他们都怕你。现在公司那么好，没有人添乱都因为你帮忙。没事，你就放心收礼。” “我是医生，不是官，你让他们拿走，我用不着。” “那不行，他们不敢。” “那怎么搞？他妈的，香烟都二十条，想我死呢？” “我管不着了哈。”戴天明咳嗽了一声，“嫂子你做饭么？我帮你吧！” 戴天明进厨房帮段梦莹，黄子平在客厅和这些股东聊天。好别扭，不知该说些什么话题好。那些股东也怕黄子平，黄子平说啥，他们都点头称是。幸好段梦莹做的只不过是面，不一会就做好端出来，随便吃了点，戴天明就带他们离开了。黄子平正和段梦莹看着一堆礼物发傻，突然敲门声又响起来，打开门，竟然是汪小菲和胖子。 黄子平一阵惊呆才道：“我靠，才初一就回来啦？” 胖子道：“我得去未来岳父岳母家拜年吧？在老家呆了几天够了，太晚回来不好，显得我霸道。来，给你，我家的王八。” “尼玛，你带王八？” “当地特产好不？” “还有这。”汪小菲也把一大袋礼品递给黄子平，“这是我从家里顺来的澳洲鲍鱼干和鹅肝酱、鱼子酱什么之类。” “你看我像那么高级的人，懂吃这些？” “都拿来了怎么着？” “行，不要白不要。”黄子平把东西接过来，把他们接进家。 胖子看见餐桌连同地上都是礼物，有点目瞪口呆：“我去，哥们你这一天接了多少人？怎么那么多礼物？” 黄子平哎了一声：“记不清了，我刚还在和梦莹愁着怎么处理。” “都啥啊？” “烟酒居多，还有茶叶、补品、糖果、干海鲜等等，送孤儿院老人院也不适合。” “那我挑几件去看看我未来岳父岳母？” “行。” 汪小菲有意见了：“死胖子，有你这样的吗？我家什么都不缺，等会我们去买个好茶叶就够。” 胖子听了汪小菲的话，把伸出去的爪子又收回来：“媳妇说怎么滴就怎么滴。” 这时段梦莹给他们倒了茶，她也坐下来，问汪小菲：“汪小姐，胖子的父母没为难你吧？” 汪小菲呵呵笑了两声：“他们非常好，不过好像我的身份有点吓着他们了，他们怕胖子对我不好，所以把胖子抓了进房间训了有一个小时。” 胖子道：“媳妇你没老实，那是一个小时吗？从早上开始训到晚上好不好？你看你的待遇，什么都不用干。我呢？我都干啥了？啥都我干的好不好？我就差没给你烧水搓脚。” “那又不是我不做，他们不让我做，我能怎么办？” “所以你是占了便宜，你不要还一脸委屈。” “我没有，我有吗？” “你就有，你飘飘然了知不知道？我告诉你，去你家不能再这样。” “我家不行，我妈喜欢勤快的人。” “那你不勤快？” “我也勤快。” “骗鬼，就是懒。” “你懒。” 这对绝对是活宝，这样都能吵起来，黄子平对他们无语了，只有段梦莹劝他们：“喂，我说你俩，你们这是真吵还是秀恩爱？” 汪小菲道：“真吵，这家伙老是不讲理。” 胖子道：“秀恩爱，来，媳妇，抱一个就算了好不好？” 这两人顿时抱在一起，黄子平做了一个要呕吐的状态：“我拜托你们正常点行不行？” 胖子哈哈了两声，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要走了，哥们你算是结婚的，是不是该给我红包？” 汪小菲一巴掌打在胖子向黄子平探出的手掌里，但下一秒自己也探出手掌跟黄子平拿红包，怎叫一个夫唱妇随了得？黄子平恨不得这对王八蛋赶紧滚蛋，所以快速从段梦莹手里拿了四只红包给他们，然后送他们出门。不一会他和段梦莹也出了门，载上沙琅去尤雪家和尤雪吃饭。 凯旋门花园，黄子平和段梦莹去到时傍晚五点钟，进了门，一眼看见不少人，其中一些是碧海集团的股东，董青莲也在里面。他们看见黄子平，一个个都表现的不是很正常，虽然上次被李伦煽动的事已经过去，但毕竟是做过坏事，心虚。黄子平倒没什么，照常和他们聊天，加上有段梦莹在中间周旋，慢慢还算是不错。 吃完饭，股东走完已经七点钟，黄子平和段梦莹也打算走，忽然尤雪对黄子平道：“你们先别走，子平你跟我到书房，我有话和你说。” 又是书房，黄子平真的很讨厌去尤雪的书房，里面很压抑：“换个地方行不行？” “哪？” “楼顶吧！” “跟我走。” 黄子平给了段梦莹一个放心的眼神，跟着尤雪上楼顶。 楼顶平常有管家打理，种了许多花花草草，还拉了彩灯。 走到角落的太阳伞下面坐下来，尤雪对黄子平道：“原来周步芳搞我们公司，加上李伦，两次，总共损失了三十多个亿，账务已经做出来。这一年，这三十多个亿要赚回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黄子平道：“我怎么帮你？” “现在你在你的行业里有很大的话语权吧？你用你的名推我们的药，就跟原来我做的计划一样，但又有所区别。就是你所在的中心医院，以及和你有合作的医院，或者又意合作的医院，只要我们集团有的药物，从我们集团进。同时最主要的是，我们搞个零售子公司做连锁药店，我要在商场上干掉周妍的造福百姓大药房。这药店以你的名字来命名，子公司注册在你名下，你当法人。” “黄子平大药房？”黄子平连忙摇头，“这都啥？听着就不对头。” “我觉得很好，这会让全国都认识你，现在你的处境不好，你得让所有人都关注你。” “你这样想，好吧，听你的意见。但我想知道你组建的这个药房是贵价药房还是平价药房？” “你可以说直接点。” “我希望是平价药房，你的钱已经够多。你现在即便什么都不干，每天只花钱，你都得愁着怎么花才能花完。所以不能再不择手段去逐利，要多些社会责任感。况且要对付周妍的造福百姓大药房，我们的药价比他们的便宜，也是一种冲击手段。这还是我和梦莹都有的梦想，让药价降下来。” “太低的话我们会成为公敌，你搅乱了市场就会有人搞你，你知道这些吗？” “我知道，我宁愿树敌，总比狼狈为奸好。你要是能答应我这个条件，你要怎么干，我都配合。” “借我一百个亿。” “可以。” “等公司假后恢复运作了正式提上日程，你配合开个新闻发布会签几个文件，剩下的我来搞。差不多就这样，你去吧，梦莹还在等你呢，嗯，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她。” “为何？” “我不想她担心，她总是担心很多事你不知道？” “这倒是，不过其实她不是乱担心，有些事你瞒着她也不好，难道她不知道就不会担心？” “随你，你爱说说吧！” “走了。”黄子平从座位起来，往电梯的方向走，差不多到了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尤总，后天我和梦莹回家，你要是没什么事，一起？” 尤雪摇头道：“不着急这些事，等你这边的麻烦搞定，我们的麻烦都搞定，接他们下来。” “好吧！” “我让梦莹给他们带礼物了，还有红包，我没你想的那么不会做人。” 黄子平压根没想啥，不过也没辩解，笑笑走进电梯。 第五百二十一章 红包 初二休息了一天，初三黄子平和段梦莹带上老美子、沙琅出发回老家。同行的还有凌梦蕾和她的两个保镖，一行总共是七个人。他们坐的早上八点半的飞机，到南山市区的时候差不多十一点，接他们的是方梦田和如花，直接把他们接去市区最豪华的酒店。 进了包间，落了座，相互做过介绍，黄子平对方梦田道：“方老板，饭后麻烦你给凌小姐找辆商务车，她回家看看亲人。” 方梦田一愣，目光投到凌梦蕾身上：“凌小姐祖籍是南山？” 凌梦蕾嗯了一声，并没有说话，她不喜欢方梦田这种身上带草芥气息的人，那目光贼贼的令她很不习惯。 见凌梦蕾不说话，方梦田自然不再问，他对黄子平道：“完全没问题，要配保镖么？” 黄子平摇头道：“凌小姐自己有保镖。” “那我们点菜，如花你去安排两辆车，一定要好车。” “黄先生、段小姐，你们坐坐，我打个电话就来。”如花给大家欠欠身，然后走出包间。 菜是段梦莹和老美子点的，黄子平没碰菜单，他和方梦田聊天，了解南山市这边近期发生的事。其实黄子平不是非得回来就找方梦田，事实上他还不太愿意见方梦田。 之所以回来前就先通知方梦田，都是段梦莹的主意。前晚和尤雪谈完离开时，黄子平有把谈话内容告诉段梦莹，是段梦莹说的可以把药店发展到南山市，这样可以安排胖狗他们工作，亦可以招揽些村里人去药店上班。毕竟农产品公司和市场不是一年四季都上班等等。反正说了一大堆意见，黄子平想想觉得不错，就都同意了下来。 趁这机会，黄子平和方梦田说说，他是地头蛇，有他好办事。方梦田听了没多想，就一句话，能帮上的忙，绝不推辞。 等两个主事人谈的七七八八，如花也已经联系好车子回来，段梦莹和老美子点的菜也陆陆续续端进来。 饭后出了酒店，来到停车场，老美子先上车，发现后面一大堆礼品，告诉了黄子平。方梦田听见了连忙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黄总你带回去给你父母。” 黄子平道：“方老板有心了，谢谢。你要记住我们刚刚谈的事，我不是开玩笑的……” 方梦田还真以为黄子平是开玩笑，所以没怎么记在心里，黄子平是谁？他有多强大，方梦田早已经调查清楚。黄子平找他做生意，他做梦都不敢想。现在黄子平如此严肃的提醒，他顿时乐了起来：“记住，记住，必须记住。我还是那句话，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保证给黄总办满意。” “那就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你慢走，慢走。” 黄子平带着段梦莹上了车，沙琅也上了后座，凌梦蕾和两个保镖上的另一辆，两辆车前后开出去，各奔东西。 车子开了一段梦，黄子平感觉有点渴，翻段梦莹带来的旅行包，打算翻瓶水。结果刚打开就已经被吓一跳，这旅行包里除了衣服之外，竟然都是红包，满满的红包。黄子平赶紧问段梦莹：“我说媳妇，你搞的什么？为啥带一大袋的红包？” 段梦莹道：“发啊，不是回家么？那么大村子的人，一人一个没了吧？” “你打算每个都发？我们这边没这风俗。” “港海城有，发他们，他们高兴是不是？” “好吧，一个多少钱来着？一共多少个？” “三百，一个八百。” “我去，你要吓死人是不是？”黄子平不住摇头，“有句话说的对，有钱就是任性，派红包你派几十万，我看你真的太任性了……” “不止哦。”段梦莹呵呵笑了两声，“加上派给你的人那些，我们现在用了三百万。” “有那么多吗？” “不然你以为呢？” 黄子平有点无语，竟然派了几百万红包。这还没派完，回去还得给贸易公司的员工派开年红包。海狗和韩国佬黄重他们，还有孔玲燕都没派。再有张大山那边的人呢？艾玛，想想都觉得蛋痛，这还得派多少？ 见黄子平一脸愁容，段梦莹道：“想什么？心痛？” 黄子平摇头：“这倒不是。” “其实你还赚了知道吗？” “赚了？” “差不多，你看家里收那些礼品，里面都有红包，少则数千，多则数万，其中一个有九万九，不过谁给的我不知道。” “我去，谁那么大方？” “不清楚。” “你都给拆啦？” “嗯啊！” 黄子平这才继续翻旅行包：“有水没有？” “没。”段梦莹对老美子道，“老美子，等会看见服务站停一停，你老板事多，想喝水。” 老美子应了一声，专心开他的车。 到了服务站，老美子下车给每个人都买了一瓶水回来才继续开车，黄子平和段梦莹聊天，段梦莹道：“回去以后你还要不要请胖狗他们吃饭？” 黄子平嗯了一声：“走的时候吧，到县城找个好饭店，一人给他们发个红包。我在考虑的是，应该发多少钱适合。” 段梦莹道：“几个人？” “几十个。” “他们月薪一万块，你给他们发两万适合，一年就一次，不多。对，一直没告诉过你，其实我和胖狗有联系，这个农产品公司的组建，还有这个农产品市场许多杂杂碎碎的事。我都交给他协助村长去办，有些是他自己办，他没掉过链子。这人办事能力很不错，给他得多给。” “你说了算，反正你准备。” “你又知道我已经准备好？” “我还不知道你？”黄子平指了指旅行包，“是不是夹层里面还有？” “没。” “没？” “真没有，不过我已经给胖狗转了账，让胖狗自己准备，到了以后他给你，你发，这样省时省力。” “我就说嘛。”要不是有人，黄子平肯定是要给段梦莹波一个，“有你真好，许多问题我只是刚开始想你都已经给办好。” “我只能办这些小事，你那些大事干不来。” “也不是，你每次都能给我意见，至少都是灵感。哎，我爱死你了，怎么办？” “讨厌，有人，正经点。” 好吧，确实有人，什么都不能做，亲一口自己媳妇还得看别人脸色，暴躁。 车子在路上奔坡劳碌了两个小时，总算回到村子。老美子在村头停了车，黄子平走下去，一眼就看见许多盖起来的新房框架，一排一排很壮观。必须说，村长的工作能力不错，竟然已经搞起来框架，黄子平还以为进度会比想象中要差许多。 也不知是不是黄小舒报告了村长，黄子平没看几眼，村长就已经带着大队人马出来迎接，搞的黄子平一身冷汗。尼玛，村长你这么搞，我父母不就知道是我给钱建新村了吗？段梦莹倒非常快乐，让老美子背着旅行包站在她身旁，她见人就发，不管是大人小孩还是老人。甚至远远看见都走过去发，这一路发回家，刚坐下，外面就来了好几十个小孩。很显然，有人收到红包拆开知道很多钱，所以奔走相告，这边小孩走了来老人，等老人走了来中年人，一拨完了来一拨，每人领一个红包走。 直到天黑，黄子平家里才算安静下来。段梦莹去帮陈翠香做饭；老美子和沙琅去外面院子聊天；黄子平则被黄宫审问着，而黄小舒，这丫头在一旁偷笑。 黄宫问黄子平：“你们赚钱很容易？怎么发红包都八百块一个？一条村都发，这要好几十万吧？” 黄子平道：“不是我，你别问我。” “还有这红包，你退回去。”黄宫从口袋拿出一个很大的红包袋。 黄子平带着疑惑接过来，拆看看了看，里面的不是钱，是一张纸。拿出来看，是一张汇票，金额是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尤雪给自己父母的红包。 丈母娘啊，你能不能低调点？黄子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退不是，不退更不是，段梦莹还没事先告诉他。苦思冥想了几秒，黄子平道：“爸，这样哈，我丈母娘是有钱人，出手一般都这么阔卓。你要是不收，会驳人家面子，很严重的事。你收吧，我想办法还回去，用另外的方式，我答应你，肯定还。” 黄宫斩钉截铁道：“不行，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用？” “做点什么不好？” “原来想盖个房子，现在房子不正在盖吗？没花钱的地方。” 黄小舒这会说话了，她帮黄子平说话：“爸啊，我觉得我哥说的没错，这是红包，好兆头，你见过退红包的吗？你如果实在不敢收，去兑现出来，换一张自己的汇票给嫂子红包，这就解决了嘛？” 黄小舒这主意靠谱，黄宫顿时欣然接受了下来，从而让黄子平暗暗舒了一口气。不过他突然又想起来，尤雪给自己父母红包，肯定也会给自己妹妹。段梦莹一样会给，段梦莹对她那么好，显然还不会少给。想到她手里有好几十万，黄子平是完全没有安全感，赶紧道：“小舒，哥有话和你说，你进我房间来。” 第五百二十二章 遵命 黄小舒不是笨蛋，当然知道黄子平要和自己说什么，她道：“哎呦，哥，爸和你聊天呢，你说你们两父子多久没好好聊聊了？你和我说什么话，你和爸说，嗯，我去厨房看有什么能帮忙……” 话音刚落，黄小舒立刻遁，黄子平真想一把揪住她的秀发，把她给揪回来。 幸好，黄宫没像上次那样追根问底问许多问题，都是比较平常的父子聊天。这里面的内容，说的比较深沉的就一个，那就是老子告诫儿子，不要靠女人生活。黄子平心里感觉冤啊，他就没有靠女人生活。现在他丈母娘还欠他八十亿，过年回去还得多欠一百个亿。当然这么恐怖的事黄子平是不能说出来，只是一味的答应。 晚上七点钟，晚饭时间，七个人围着桌子吃着聊着。令黄子平感到很奇怪的是，自己老爸竟然能和沙琅聊得来，沙琅也很愿意和他说话，两个人喝点泡的药酒、吃点菜、掰点花生，其乐融融。大家吃完了他们还在聊，好奇怪，好不习惯这个场景，不过这样好，省得老被训。 趁自己老妈和段梦莹去了搞卫生，黄子平揪住黄小舒：“你跟我出来。” 黄小舒求饶的口吻：“哥，哥，有话好好说，大过年的动手动脚显得没素质。” “我告诉你，别想跑，你一跑，我保证打瘸你……” “行了嘛，不跑就不跑。”被识穿了，黄小舒只能乖乖跟着黄子平出门，来到院子中间，“不就是红包嘛，给了我还想收回去不成？” 黄子平道：“我丈母娘给了你多少？” “八万八。” “你嫂子呢？” “二十。” “二十？” “万。” “要疯了，这钱你回学校前拿出来存定期。记住，是定期，最低三年，就这样。” “不要回去？” “要回去干嘛？我是怕你乱花。” “哈哈，谢主隆恩。” “滚蛋，正经点，记住一句话，永远不要让钱改变你。” “知道，看你抽的烟还是原来的烟，你这么低调，我当你妹妹的肯定要有觉悟不是？哈哈，走啦，你们聊，拜拜。” “等等，最后问个问题，你恋爱没有？” “没，怎么，你要给我介绍高富帅？” “滚你丫，我是想告诉你，看人看清楚。” “知道啦，管事婆……” 黄小舒一溜灰走了，黄子平正打算回屋子，忽然老美子走过来，他手里拿着手机，显然刚通完电话，有事情汇报。 黄子平率先道：“不要告诉我坏消息。” 老美子嘿嘿了两声：“好消息，孔小姐提前回来，明天她和韩国佬就到港海城。” 这算好消息么？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坏消息：“晚上你和我一张床，让沙琅睡村长家。” “这不好吧？你不和段小姐睡？” “她和我妹睡，不然睡不下，就这样。”黄子平走进屋子里。 次日，黄子平还在熟睡中，拍门声噼噼啪啪响，黄小舒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哥，起床走亲戚了，去外婆家。” 黄子平坐起来，老美子已经打开门，黄小舒走了进来。 黄子平道：“才几点钟？要这么早吗？” 黄小舒道：“好几十公里呢！” “不是有车吗？那个，你说我能不能不去？我有事办。” “我做不了主，我要是能做主，你不去，我剁了你，你问妈吧！” “爸呢？他去不去？” “不去，他事，大清早已经出了门。” “叫你嫂子来。” “遵命。” 黄小舒走出去，老美子也给黄子平做了一个出去的手势，看黄子平同意，立刻开溜。 不到两分钟，段梦莹走进来：“黄总，你有什么吩咐？”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学我妹呢？跟她睡了一晚而已，你要不要这样？” “嗯。”段梦莹换了一个正经的表情，“你说。” “我想先不去我外婆家，走的时候再去。你跟咱妈和小舒去，老美子开车载你们。我带着沙琅，我得去找胖狗和他的人，和他们吃个中午饭。” “这样好吗？” “约好的没理由推了吧？” “我倒知道，但咱妈那边你怎么去说？” “我说同学聚会，你去给我说，你说准行，拜托啦，我的好媳妇。” “我其实也忙，要找村长对账，认真审查几个工程进度，计划都乱了，但没办法，总不能两个人都不去。” “嗯，多带点东西，但注意红包的大小。” “八千八可以不？” “可以再多点，八万八这样，去吧！” 半个多小时以后，陈翠香带着段梦莹和黄小舒提着大包小包出门，老美子给他们当司机。黄子平等他们走了以后也给胖狗打电话，让胖狗派车来接。打完电话才洗漱换衣服出门，去村长家聊了一阵，胖狗的电话打进来说车到了才往村口走。 胖狗开来的是一辆商务车，车很新，还没挂牌。他就站在车边，车门开着，脸带微笑等待。黄子平走近，他恭恭敬敬道：“老板，请上车。” 黄子平笑道：“彬彬有礼有事情，但你得对每个人都这样，包括你的仇人，这样你将无往不利。” 胖狗一脸严肃道：“老板教训的对，我肯定按照你的标准来。” “来个屁，不用拍我，我就是和你说说。”黄子平上了车，沙琅也上了车，等胖狗上了副驾，车子开动了黄子平才继续道，“这车你买的么？” “方便办事。” “段小姐让你准备的准备好没有？” “已经准备好。”胖狗指指后面的座位，“包里放着呢！” 黄子平往后面看，尼玛，包个屁，是麻包袋：“我们这里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没有？” “这里很平静，县城变化大，来了大批的开发商，到处都在搞开发。有个开发商还找过我，说想找个地头蛇方便办事，我已经拒绝。看我拒绝，他自己扶植了一个人起来，这个人挺凶，我们打过一架，我赢了，这事我告诉过韩哥。” 韩国佬可没和黄子平说过，大概觉得事小吧，黄子平道：“给你的好处不够还是如何？干嘛你不答应？” “我又不是三姓家奴，我是老板的人哇，怎么还能给别人做事？” “你知道这样想最好，做事最忌两头摇摆。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能不打尽量不要打，我们不是混江湖，我们是为赚钱养家活口，打架总有伤亡，打残了打废了还怎么享福？” “老板说的对，我知道怎么办。” “当然话分两头，如果欺负到头上来，即便打不过都不能退缩，无法力敌就智取，连智取都无法，能拼掉多少拼掉多少。总的一句来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让他后悔都来不及。” “知道。” “给你介绍个人。”黄子平示意了一下沙琅，“这位沙先生，负责保护我。” “黄小姐和韩哥没回来？” “他们有事办。”缓了一阵，黄子平又问，“我妹在学校没什么事吧？” “没，她其实是个很会想的女孩，不张扬。” “像我，呵呵。”黄子平拿出香烟点上一根，“话说你们有按照黄小姐制定的计划提升各自的战斗力吗？” “有。” “等会我试试。” “好……” 两个人就这样一句一句聊着，到了县城的凤凰大酒店，当时十一点钟。 下了车，胖狗走在前面带路，把黄子平带上二楼，穿过长长的走廊以后来到一个包间门前。胖狗打开了包间门咳嗽了一声，提醒里面的人老板已经来到，然后恭恭敬敬对黄子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黄子平走进去，四周看看，这是一个有四张大桌的豪华包间，里面还有麻将机、电视机，休息和喝功夫茶的地方。此刻，四个桌子边全站着人，清一色都是强壮汉子，他们表情肃穆，黄子平出现，齐声喊道：“老板新年好。” 黄子平回了一句新年好，示意他们坐，他和沙琅也坐，清了清嗓子道：“大过年把大家召集起来，主要是和大家吃顿饭，发个红包，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说。胖狗，你帮忙发一发吧！” 胖狗立刻把麻包袋提上桌面，一只只红包拿出来派发，每个收到的人都对黄子平说一声谢谢老板。他们一个个都眉开眼笑，因为红包特别厚，总不能是十块钱一张的吧？肯定是一百块一张。而如果是一百块一张，按照厚度看，至少一万五，这老板够大方，没跟错。 红包发完，黄子平对沙琅道：“沙先生，你帮我试试我这些人到底在个人打斗能力上有多少提升。” 沙琅冷冷道：“对不起，我的工作只是保护你。” “所以我说帮个忙。” “可以，但你要先告诉我你到底做什么工作？吃年夜饭那天我可有看见，单是杀手就四个，特种兵好几个，这还不是你全部的人。” “沙先生，知道的多不好。” “行，怎么试？” “让他们最强的三个出来，看能不能顶半分钟，如果不能，这质量我不满意。” “不用试，绝对顶不了半分钟。” “你那么厉害？” “多说无谓，来实在的吧，他们六个一起上，二十秒。” 第五百二十三章 不能输气势 尼玛，六个人一起上，二十秒顶不住，这牛会不会吹的太大？照黄小淑的能力来算，她对付六个人，完全打趴下至少要四十秒吧？他们可不是散兵游勇，都经过系统而科学的协同作战训练，还是黄小淑和韩国佬一正一邪出的训练计划，即便沙琅比黄小淑厉害一倍，都不可能二十秒搞定吧？ 真的无法相信，当老子的人是黄瓜呢？说切就切！黄子平对胖狗道：“把门反锁，门口这个桌子抬一抬，摆一边，叫六个最能打的人出来，同时和沙先生过招，注意，只是切磋，不要闹出事情来。” 沙琅道：“他们可以用全力，我会看情况打。” “行，全力，赶紧吧！” “好的……”胖狗立刻去吩咐，反锁门，抬桌子，把门口空出来，有二十多个方，六个最能打的手下已经走出去，胖狗这时对黄子平道，“老板，可以了……” 黄子平对沙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沙琅点点头，不紧不慢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搭在椅把里，然后摆动着脖子，手手脚脚的关节，热着身出去。他的骨头都叭叭的在响，看上去似乎真的是很厉害的样子。他直接走到六个手下的包围圈里面，僵硬的对他们笑笑，做了个让他们一起进攻的手势。 黄子平看着自己这些手下，一个个看上去都挺好，很壮健，亦很警惕。这是豆腐吗？显然不是。他拿出手机，调出计时器对胖狗点点头。随即胖狗喊了一声开始，六个手下之中的四个首先发动进攻，两个攻沙琅的上盘，两个攻下盘。剩余两个，一个负责封沙琅的退路，一个负责补位，六个人可以说配合的天衣无缝。 能看出来，沙琅显得吃惊，但手脚不慌乱。他出招很慢，真的很慢，但快接触时却忽然快起来。众人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怎么回事，随着两声闷哼，沙琅已经打翻了两个对手，而且他们还一时间爬不起来。另外四个开始乱，但就几秒钟，随即又组织起四人的协同队列来，东西两个对沙琅用堂扫腿，南北两个跳起来半旋腿，分别踢向沙琅的脑袋和胸口。 他们几乎是同时间发招，沙琅无论是往前往后往左往右闪避都得中招，只能硬接。但硬接，没理由四个攻击点都能接下来，而他接下来一个，其余三个会变招，全部攻其一点。这一招是杀招，逼他选择，只要他敢接，真正的杀招就能接连而至，稍有不慎就要阴沟里翻船。 很可惜，黄子平想错了，沙琅还真四个攻击点同时接，。他吼了一声，马步一沉，脖子绷大了一倍的模样，就像武打电影那些人用铁布衫气功差不多的状态。随着他一声大喝，四只脚同时和他的身体接触在一起，但都没有踹到他，甚至乎，他纹丝不动。 四个手下愣了，赶紧变招，左右两个落地换了重心脚，后踢腿一左一右踢向沙琅的脑袋。前后两个手下，前面的双手撑地，整个人倒过来，双脚立在一起，脚板朝上踹沙琅的下巴。后面的则是退了一步，高高跃起，左手托着自己的右肘，由上而下攻击沙琅的头顶。 黄子平能看出来，这是黄小淑教他们的最残暴的杀招。四个人同时攻击脑袋，沙琅只要随便中一招，脑袋都得爆掉。要是四招一起中，脑袋肯定得被打扁。黄子平心里明白，不禁看的一身冷汗，不知道自己内心到底什么想法，是希望沙琅赢还是输？ 这可是切磋，搞出人命来怎么办？ 然而一切已经无法阻止，只能眼巴巴看着，心里祈祷着不要有什么悲剧发生。 顷刻间，神奇的事情发生，沙琅吼了一声，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左右上都遮挡住，下巴无法遮挡，所以他选择的是以攻代守，脚递起来，往前一顶，把踹他下巴的手下撞开。就这一刻，脑袋的三个方向已经被击中，他只是整个人晃了一下，趁三个手下都收招时，快速地左踹上踢右抓，噼噼啪啪几声，三个手下都被他砸在地上。 黄子平几乎呆了，下意识按下计时器，没看一眼用了多长时间，而是离开座位，走到沙琅面前，观察着沙琅的脑袋：“沙先生，你这脑袋铁做的吗？” 沙琅道：“硬气功，不过我都是用手挡，三个方向的力度差不多，能相互抵消，总的来说是气功加技巧，时间用了多少？” 黄子平现在才看了一眼时间：“二十五秒。” “哦，我输了……” “不，你是没想到他们能协同作战，而且还天衣无缝。也就你和黄小淑能低档，我的其他人，比如老美子，得挂掉。” “差不多。”沙琅走回座位坐下来，脸不红气不喘。 黄子平看了看六个手下，他们已经被同伴扶起，这场切磋没有造成大伤害，沙琅下手有分寸，所以他们痛过就好了！就是那表情，仿佛给黄子平丢了面似的，一个个低着脑袋。真正来说，他们才出了两招，六对一，两招被搞定，这他妈的是和人打吗？他们能感受到，沙琅比黄小淑要厉害许多许多，都不太明白怎么黄子平身边有如此多神人。 黄子平倒没多少想法，他非常满意，一个人不能打没关系，会协同作战，六个人一起就能对付老美子那样的特种兵，这质量也是杠杠的。笑笑对他们道：“不要一个个都斗败的公鸡一样，虽然真的败了，而且败的很惨。但我觉得是虽败犹荣，因为对手太强，不是你们太猪。都抬起脑袋来，继续奋斗，按照你们的计划练。” 胖狗也道：“都听老板的，输不能输脾气，不能输气势。” 六个手下这时才抬起脑袋，又一个个雄抖抖气昂昂的帮忙收拾，把桌子摆回原来的位置，坐下来聊天喝茶吃小吃。 胖狗还是坐在黄子平身旁，他问黄子平：“老板，这位沙先生明显要比黄小姐强很多很多，这也是你的人？” 黄子平嗯了一声：“算是，怎么？打什么主意？” “教兄弟们两招啊！” “拉倒吧，有黄小淑和韩国佬教你们就够，去叫上菜，吃完饭我们还得赶回去。” “好。” 胖狗离座，打开门打算往外面走，但刚走出一步就被推进来。胖狗一个没站稳，几乎摔在地上，幸好有个打算出去接电话的手下扶了他一下。而看门口，进来一大帮人，这些人一个个孔武有力，每个人的手都放在风衣里面，显然拿着武器之类的东西。 而且看情况外面还有许多人，而不只是进来的十多人。 看见这些人，加上胖狗几乎被推摔在地，包间里的人都愤怒起来，一个个围了上去。 眼看冲突就要起，黄子平叫了一声胖狗，随即胖狗把人拦住，他对来人道：“你们谁？想干嘛？” “想干嘛？你说我想干嘛？”这个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后一条通道空出来，一个近四十岁的男人走进来。这家伙穿着雪地靴、皮裤子、皮大衣，戴墨镜，一副大哥大派头走到胖狗面前，“你他妈的上次揍了老子，竟然还敢来县城。这大过年的，老子不给你见点血还用在县城混？” 胖狗呵呵笑了两声：“傻八，县城不是你的地方，老子想来就来。你一个手下败将识相的赶紧滚蛋，老子今天不和你计较，否则让你丫爬着出去。” “哈哈，爬着出去？就凭你这点人？你也不想想我没准备能过来吗？明白的告诉你吧，你今天别想站着出去，除非你答应我老板的要求。” “不可能。” “既然这样，兄弟们，给我动手吧！” “等一等，这是酒店，不是大街，傻八你他妈的有道义没有？” “老子凭啥和你说道义？” 看傻八那边的人已经跃跃欲试，他们有武器，而自己这边没有武器，被堵住更无法施展。胖狗看上去也处理不过来，黄子平只能开口：“这位兄弟说话好牛哦，你觉得你人多就行？还敢撬我的人，你老板谁？你让他过来，半小时之内，不然我让他混不下去。” 傻八把目光投到黄子平身上，撇了两眼：“口气那么狂，你找死了是不是？” “那我就找个人和你老板谈。”黄子平拿出手机拨通方梦田的电话，“方老板，我在老家县城的凤凰大酒店被围了，你看看怎么搞，你和他们说说……” 黄子平放的旷音器，能听见方梦田暴躁的声音：“那个王八蛋敢在老子的地方撒野？老子是方梦田，说话，你们谁？敢围老子的老板，活腻了是不是？” 傻八不认得方梦田的声音，但方梦田的大名是如雷贯耳。在道上混，谁不知道方梦田是南山市最黑的教父？惹毛他，别想再在南山市混下去。他腿都吓软了，怎么回事？自己眼前这个年轻人是方梦田的老板？可能吗？可如果是呢？自己还用混？ 看没有人说话，方梦田又吼道：“怎么，不敢说话吗？报上名来，一小时之内，老子让你横尸街头。” 第五百二十四章 谁都不肯吃亏 傻八当即道：“对不起方老大，我们错了，你老息怒，我们立刻走。” 走就行？没有黄子平发话，方梦田断然不敢做主：“别跟我说这些废话，告诉我你们是谁，别以为走了就行，敢动我老板，我会找到你们算清楚这笔账。” 傻八想了想道：“我是傻八，原来在十八门跟的老焦。” “王八蛋，跟小焦的这么嚣张，小焦见了老子还得给老子跪下敬茶，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你给我呆着，敢走，后果自负。”对傻八说完，方梦田的声音和悦下来，“黄总在吗？” 黄子平取消了旷音器道：“在。” “对不起了，我现在立刻派人过去帮你处理。哦，不，我自己亲自过去，我走高速公路四十分钟到。” “不用，你的大名已经让他们不敢动。” “那我跟他们说说？” “我自己处理，等我走的时候，请你吃饭。” “怎么敢，我请，我请。” “先这样。”黄子平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回口袋，掏出一根香烟来点燃，拉了最近的一把椅子坐下来，同时让胖狗和所有自己人回座位坐下，他才把颤颤惊惊的傻八招到自己面前道，“方梦田是我的人，胖狗也是我的人。你说在南山市你算个鸟？让你老板过来把这事说清楚，否则他别混了……” 傻八心里好痛苦，这事办的糟糕，闯大祸了！他老板可不知道他搞这么一出，他更不想他老板知道，只能对黄子平哀求：“老板、老板，对不起，我错了，这事我赔礼道歉，你们吃饭的钱，我掏。就不要打扰我老板了，这大过年的算是放我一马，你看这样行不行？”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第一，我不缺钱结账。第二，大过年的你们跑来骚扰，我们对你们已经够客气。第三，如果不是我们有能力，你们不会放我们一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懂吗？所以你别求我，别废话，让你老板过来，现在，立刻，半小时。” 傻八没选择，他人多，带来五十人，都拿着武器，退出去固然不是难事，但之后呢？方梦田找上门怎么办？还能活？所以只好给自己老板打电话把事情说了一遍。挨了一顿骂挂断以后，他对黄子平道：“老板，我的老板二十分钟之内赶到，你请稍等。” 黄子平点点头：“你留在包间，其他人给我滚出酒店。” 傻八立刻转过身对自己的手下人吩咐了一番，瞬间好几十人都跑了出去，剩傻八一个人。 黄子平对胖狗道：“去和外面的人说说，没事了，上菜。” 胖狗明白黄子平的意思，和酒店的工作人员说。他赶紧走出去，等他回来已经开始上汤，然后菜也一盘盘端上来。 十多分钟以后，傻八的老板到了，还带来县公安局的某位领导。原本黄子平没打算给他黑脸，尼玛，带个人来啥意思？施压？黄子平顿时不乐意，不想说什么废话，直接道：“你是傻八的老板是吧？原来傻八和胖狗发生什么事我不管，也不想去理会。但今天傻八来骚扰我吃饭，这事做的不恰当。我当然也可以算数，前提是以后不要打胖狗的主意，你打不起。” 傻八的老板，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李洪文。他穿着高档的西装，一身财主佬打扮，精神状态不错，正是精力充沛的年纪。他来南山市就打算大干一番，被这么下面子，心里固然愤怒，毕竟这事肯定会传出去，会带来不好影响。但想到这是方梦田的老板，他实在惹不起，得罪地头蛇会有什么后果，他心里非常清楚。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是明智之举：“是的是的，我们错了，我们马上走，保证以后不进行骚扰。傻八，你还不赶紧滚？” 傻八滚蛋以后，李洪文继续对黄子平道：“这位老板，这样吧，这顿饭我结账，就当赔礼道歉，希望你给个面子接纳一下。” 黄子平想拒绝，但想到这件事肯定会传出去。既然要传出去就应该占更上的上风，可以提升胖狗的影响力，让更多人给他面子，这样对自己也是有好处。所以左思右想以后，选择了接纳：“行，话我不再多说，慢走吧！” 李洪文连忙和自己带来的人离开，出了走廊还偷偷抹冷汗。看见傻八在走廊口等自己，快步走上前又是一顿臭骂，让他去搞清楚黄子平的身份。 事情解决了，而且解决的那么完美，出乎所有手下人，甚至胖狗的意料。他们对黄子平更看高了数段，心里的尊敬更不用说，纷纷自觉端起酒杯敬黄子平。 沙琅也有一起喝，喝完一杯，见大家吃菜不注意了，小声对黄子平道：“黄医生，你这样的处事方式似乎不怎么好，当敌人不如做朋友。” 黄子平微笑道：“人家就没打算和你当朋友，何必那么贱？” “何以见得人家不想？” “没看见吗？带了公安局的领导来，带着威胁和震慑。” “我看不是这样的意思，只是因为害怕。” “你觉得一个商场老油条遇上这种小事都害怕，他可能混的风生水起？惹上了有什么后果，心里愿意不愿意是另一回事，害怕还真谈不上。” 似乎也是黄子平说的这样，沙琅瞬间不说话，毕竟是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他之所以有这样一句只是希望黄子平少树敌，这样他保护起黄子平来能更省气省力，是为自己做打算。现在他也知道了，黄子平的智商很高，处事方式和方法很合理，是自己想的太少。直白点说，智商不在一个层面吧，以后还是少说话为妙。 一点钟，聚餐结束，黄子平说了一番结束语，让胖狗宣布散会，让手下人先走，他仍然和沙琅坐胖狗的车，在县城兜转着。县城果然改变的很厉害，简直已经面目全非，这县城黄子平可不怎么多来，从读完高中走了以后，只是经过，毕竟从市区回家都是绕路走。 当然眼下这个时代全国各地每一个大大小小的城市，县城，小镇都在以很快的速度在变化。过去的面貌已经天翻地覆，孩时那些熟识的风景，熟识的玩地，已经很难再找到。比如满大街跑的鸡鸭，水坑河流畅游的小白鱼，在空中自在翱翔的鸟儿。这些通通都已经看不见，鸡鸭上街立刻能被偷掉，水坑河流干枯，鸟儿？只有雾霾。 转了一圈，胖狗让开车的手下停车，指着一块很大的空地对黄子平道：“老板，这就是李洪文圈的其中一块地，听说要建十八栋大楼，每栋二十二层八个单位。” 黄子平看着那块空地，很大，位置好，靠近新区市政府的办公大楼，以及县中学和最大的批发市场：“他几个人合作？没有本地人参与吗？” “有，但不是本地经商的人，是当官的人。” “当官的人不好惹，幸好发生了今天这件事，不然肯定会在背后整你们。” “官，我确实惹不起。” “所以你要低调点，记住出来的时候我和你说的那些话。” “嗯，我肯定会记住。” “我们走吧！” 胖狗让手下人开车，刚开出几百米，黄子平却喊停，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黄子平看着对面马路，看见一个穿黑风衣的女人拉着旅行箱在前面走。她身后跟着一个男人，不停尝试拉住她，被甩开了继续。反复被甩开几次以后，男人竟然噼啪跪下来，做出一个哀求的状态。就这时，后面的马路开来一辆红色马自达，车里下来一个染红发的女人和两个大男人。红发女人冲到黑风衣女人面前，给了她一巴掌，两个男人则把跪在地上的男人拉起来抓上车。 下一秒钟，两个女人已经扭打了起来，谁都不肯吃亏。 黄子平看到这里对胖狗道：“穿黑风衣的女人我认识，你下车处理一下，别让人欺负她，但也别打架。” 胖狗说了一声明白，快速解开安全带，和开车的手下下车，快步往对面马路冲，手下负责拦开两个打架的女人，胖狗负责拦住想过去帮忙的男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大概是认识胖狗吧，被胖狗拦住的男人道歉了几句，快速把红发女人拉上车，赶紧狂奔离开。 胖子见他们走远了，帮穿黑风衣的女人收拾好行李箱，带着她往停车这边走。黄子平看着她走近，想起过去的一些事，心里隐隐做痛。这到底怎么了？她怎么变成这样？过去她可很是光鲜亮丽，谁不哄着她，当她女神捧在手里，跪拜在她面前只为了让她多看一眼？ 时光真的太奇妙了，总是能改变许多令人们都无法相信的事情。比如把富豪变成穷光蛋，又把穷光蛋变成富豪。又比如把青春纯洁的男人变成狡猾奸诈的老男人。甚至把女人变成男人，把男人变成女人。 第五百二十五章 倒了八辈子霉 黄子平正在回忆中惋惜着，胖狗已经把人带到车边。黄子平原本坐的是中间座位里面，外面是沙琅，他和沙琅对换以坐到前面，笑了笑对黑风衣女人道：“苏苏，好久不见，你没事吧？” 苏苏，黄子平的高中同学，从高一到高三，她都是班长。她除了学习能力很强，各方面都非常好之外，身材、相貌，教养都堪称上等，是个内外兼修的出色女人。而且她还有个身份，她爸是县中学的副校长，所以在班级里，她是所有男生心里梦寐以求的女神，自然这里面包括黄子平。 然而此时此刻的苏苏，脸上一大个巴掌印，秀发凌乱不堪，两颊还挂着泪痕，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哪还有半点女神范？当然她的穿着，身材、相貌还是女神，尤其这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看了心生怜爱。怎么这么美的女人，要被那样欺负，发生了什么事？ 看清楚了是黄子平，苏苏惊呆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擦了擦眼泪道：“我没事，你回来过年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去看个朋友经过这里，你去哪？我送你一程。” “不用送，谢谢你。” “没关系，我有时间。”黄子平给了胖狗一个眼色，随即胖狗帮苏苏把旅行包拿到后尾箱，沙琅也把座位让了出来，车大，他身材又不高不胖，灵活，所以直接从座椅上翻了过去坐好。黄子平坐回原来自己的座位，拍拍前面对苏苏道，“上车吧！” 苏苏没选择，行李都被拿了，只能上车。 胖狗也上了车，让手下人开车，顺手还拿了中控台上放着的纸巾盒递给黄子平，由黄子平转给苏苏。 车子开出几公里，苏苏才整个人恢复正常，对黄子平笑笑道：“黄子平，你改变很大。” 黄子平耸耸肩：“我觉得还那样。” “你现在是名医，我们一帮同学可都知道。” “有联系？” “我们女生会偶尔联系，你们男生不会吗？” “比较少，就上次我见过利锦冲。” “我知道他，他当了导游，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 “你呢？你结婚没有？” “离了，刚刚那个就是我男人，后面来那个女人是小三，她现在坐正了呵呵。” “怎么回事？” “她把我前夫骗了吧，我前夫知道以后来哀求我。” “你拉着行李干嘛去？” “车站，我要去市区找朋友，然后去京城重新开始。” “去那么远，你家里人怎么办？” “他们……”苏苏眼里忽然露出几分忧伤来，这种忧伤，刚刚打架的时候都没有，“我爸出了点事，现在还在牢里，我妈走了，我哥车祸，已经两年。” 黄子平听了一阵心痛，尼玛，这家子到底做错什么事？短时间内家破人亡：“对不起。” “就因为这些事，我的人生彻底被改变。不过还好，我还有青春。能重新遇见你，好高兴，送我去车站吧，谢谢。” “你做什么工作？我记得你原来考了贸易大学，你出来工作以后是不是做贸易？” “我进了机关，我前夫就是在机关认识的，后来我嫁人了就没再做。” “哦，这样。”黄子平思考了起来，自己是不是该帮帮她？看她如此落寞，心里不怎么好受。不过黄子平又怕自己的帮助会让她看起来是施舍，毕竟是原来当女神的人，肯定心气很高。虽然就此刻她的表现来看，是那种已经被生活折磨得没有了菱角的人，但谁知道内心是不是？“那个，你去京城打算找什么工作？” “去了再说吧，小茶在京城。” “坐我后面那个小女生？” “对，她已经嫁人，她老公还不错，开个很大的广告公司。” “你不是打算进广告公司吧？你不熟识，这样不好。我觉得你学的贸易，不去做这个很浪费。我倒有个贸易公司，专门做红酒生意，前阵子才找了个总经理，缺一个副总。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来帮忙，我看情况给你股份，这样你也算为自己的事业奋斗。” 苏苏一脸震惊：“你还有贸易公司？” “对，一年进出的账目也几十个亿。” “我个天，真的吗？” “真的，在港海城。” “这里的人没谈论，如果你有那么大的产业，那是一份光荣，大家都会说才对。” “不知道吧，不说这些，你能答应么？来帮我比你去北京好，对我也有好处，有个自己人帮忙掌管，我会放心些。” 苏苏沉默，明显在思考，整整过了一分钟才有了决定道：“读完出来就没接触过这个行业，这么多年过去，我那套知识估计已经落伍。当个小员工可能勉强可以，当副总肯定不能胜任。谢谢了老同学，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还是去我的京城，看什么时候有缘，我们再聚一聚。” 好吧，被拒绝的感觉不好受，黄子平还真挺担心她。刚刚她们打架那情况看，那小三可不是普通女人。而她前夫显然还会纠缠她，最后搞出什么事来都不知道。要是她在港海城，黄子平还觉得自己能保护她，反正也是真的需要人才对吧？得争取。 黄子平换了一种方式道：“那你先负责一个部门，给你算工资。等你觉得自己够了资格，副总位置随时上，这样可以吧？我希望你能接受这样的挑战，你刚不是说了吗？重新开始人生。这本身就是一种挑战，一种勇气，现在挑战就在你面前，你的勇气难道又没有了吗？这不像你，不像我心里的你。” 很明显，黄子平这番话听进了苏苏心里，对啊，既然自己要重新开始，又害怕什么？去京城也是去，去港海城也是去。加上黄子平这个人，心地非常好，现在又是名医，自己去了肯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在苏苏心里，既然婚姻失败了，她想的是猛冲事业，不让自己的人生、爱情和事业都失败，既然如此就得选一条更符合自己心里想法的路：“行，老同学，我答应你，去港海。” “谢谢！”黄子平心里舒了一口气，“和我一起回镇里吧，找个旅馆住下来，过两天我们一起回港海。” “听你的……” 黄子平连忙让胖狗调头，回家。 一路上，黄子平都和苏苏在说话，问些别的老同学的现状，说些过往的事情，还挺欢乐。而从聊天过程中，黄子平逐渐发现，苏苏内心比外表看上去要开朗，生活没有击败她，只是让她一时失志而已。就她这种原来是众星捧月的女人，让她重新站起来，肯定会发光发亮。 不过这个事得提早和段梦莹说说，也好和王诺诺说说。段梦莹这边的话，黄子平觉得没问题，王诺诺那边不知道，王诺诺有时候是个很小气的女人。 回到镇里，找了个旅馆安排苏苏住下，黄子平刚回到车里就立刻给段梦莹打电话。当时段梦莹已经跟陈翠香走完亲戚回到村，和村长，以及建设小组在聊天，了解他们的工作等等。黄子平打来电话，她走出门口接，听黄子平把苏苏的事说了一遍，毫不犹豫说了两个字：好事。 黄子平就知道段梦莹会同意，这是因为相互间信任，她又善良，喜欢帮人：“我就知道你会同意，你和诺诺说说吧！” “你怕诺诺不同意？” “对，这女人的想法我无法掌握，你和她是闺蜜，你容易说服她。” “行，包在我身上。你回来没有？” “在回来路上。” “我打算出去呢，跟我派来组建农产品公司那些人谈谈。” “晚上回来吧？” “当然回。” “让老美子陪你。” “知道了，晚上见。” 黄子平挂断电话想了想，给利锦冲去了一个电话拜年，也聊了好久，等聊完，车子已经回到村。 下车前黄子平对胖狗道：“那些手下练的协同作战很不错，很有煞气，六个一组能对付一个一级特种兵，继续练，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胖狗点点头：“老板满意就好。” “满意，但要继续努力，别乱生事端。我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好滴，老板慢走。” 黄子平和沙琅下了车往家的方向走，路上遇到不少人，这个说两句，那个说两句，走了快十分钟。 打开家门，只看见黄小舒一个人，黄子平不禁疑惑：“爸妈呢？” 黄小舒正在做着低头族，手指快速敲打着手机键盘，看都不看黄子平道：“妈在睡觉，爸还没回来。你回来的倒正好，妈让你杀鸡，顺带把厨房里其它菜弄一弄，晚上吃火锅。哦，对，五点钟你还得去族堂烧鞭炮，已经给你准备好，就在门后面放着。” “你呢？你负责干嘛？” “我忙着呢，哥你自己能行，你能搞定啦。” “当你哥还真的……”黄子平一时间想不到恰当的形容词。 黄小舒嘿嘿笑道：“词穷哇？我帮你，倒了八辈子霉。” “对。” “我觉得是祖坟冒青烟，哈哈，你去吧，拜拜……” 第五百二十六章 外婆 第二天黄子平总算睡了个懒觉，睡到了十点钟才起床。他没有吃早饭，带着段梦莹出去逛了一圈，回来直接吃午饭。因为他们是晚上七点钟的飞机回港海城，所以吃完午饭就走，先去一趟黄子平外婆家，再出去南山市区，在市区吃顿饭以后直奔机场。 午饭吃完一点钟，段梦莹在收拾东西，陈翠香让黄子平跟她进房间。 黄子平进了道：“老妈有什么吩咐在外面说就可以，不用那么秘密，让人乱想是吧？” 陈翠香反问道：“你乱想什么？做了亏心事？” “没。” “没就行，坐好。” 黄子平在唯一一张椅子里坐下来。 陈翠香翻着抽屉，翻出一个用红布包了好几层的东西拆开，是两个平安扣，直径两公分左右大，玉质晶莹剔透，眼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黄子平道：“妈，这东西给我和梦莹么？” 陈翠香嗯了一声：“专程托你华表哥去缅甸弄回来的，还去峨眉山开过光，你们得带在身上。” “行。”黄子平接过来，“花多少钱？” “问这干嘛。” “咦，怎么还有张纸？”是一张红纸，黄子平拿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尼玛，这是求子册，什么时间干那个事生孩子的几率大等等，看的黄子平一脸刷红，“我亲爱的老妈，你这是要干嘛？” “你们不要孩子？都结婚了赶紧要个孩子，今年不错，适合生孩子。” “你不能这样吗？这多尴尬。” “我是你妈。” “我意思是得挑时间那个啥，你没这么迷信吧？而且我是医生，我得告诉你，这生男生女是由父母双方的……” “别跟我说什么科学和医学，我不懂，你拿去就是，这红纸你看过就好，那个符咒压床垫下面。” 郁闷死黄子平了，一个无神论者，还是一个医学从业者，明知这套不可取，却无法说清楚：“还有什么没有？” “没，你对梦莹好点，明年生个孩子。然后就是踏踏实实工作，踏踏实实生活，不要生事端，不要做什么坏事。做为父母，对孩子的要求很简单，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其它的你自己想，出去吧！” 黄子平都不知道自己内心到底何种滋味。 对啊，为人父母对子女的要求多么简单，而他现在所做的事，所走的路，每天都在冒险，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踏踏实实的工作生活。他倒不想生事端，问题是总有事找上门，枪打出头鸟，难不成自己退休？无法想象父母知道自己在走的路以后，会是什么感想。 一点半钟，黄子平和段梦莹在父母的叮嘱之下走出家门，上了车。 黄小舒也在车里，她去镇上买点东西。 车子启动，段梦莹问黄子平：“妈和你说了啥？” 黄子平从口袋拿出两只平安扣：“给了我这东西，说开过光，让我们带在身上。然后就是，踏踏实实的工作、生活，明年生个大胖小子，差不多就这样。” 段梦莹脸红中，黄小舒则哇一声喊了出来：“我要当小姑子啦？” 黄子平白了她一眼：“你能不要一惊一乍吗？你还是十二三岁呢？” 黄小舒嘿嘿笑道：“当小姑子我高兴，我最喜欢小孩。你们什么时候生？嫂子你生的时候我肯定毕业了，我去照顾你好不好？” 段梦莹一阵迟疑道：“问你哥。” “哥，好不好？” “那么长远的事，现在不说。” “什么长远，你们回去立刻准备，十个月以后生，就十个月嘛。” “说你是孩子就是孩子，闭嘴。” “你欺负我，嫂子他欺负我。” “嘿，你还撒娇？” “嫂子。” 段梦莹拍了黄子平一下：“你这么凶干嘛？” 好吧，感情这俩女人一伙，黄子平只能闭嘴保平安。 不多久，车子到了镇子，黄小舒下了车站在车边道：“我敬爱的老哥和嫂子，你们对小妹有没有交代？如果没有，小妹就先撤了哈。” 黄子平道：“买完东西立刻回家，别到处乱跑，好好照顾自己，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自重。” 段梦莹则道：“嫂子没啥说，玩好，但要有度，别让爸妈担心，去吧！” 黄小舒应了一声走人，不过没走几步又回了头对黄子平道：“哥，你看嫂子和你说同样意思的话，为啥嫂子说的那么好听，你说的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你得多跟嫂子学学，嗯，这是小妹的建议，你可以不听哈，拜拜啦！” 黄子平想骂人，车门却及时被段梦莹关上，她呵呵笑了两声道：“你不太会和你妹相处。” 黄子平一脸郁闷：“好人都你当了，我不当丑人我当空气么？” “吃醋？” “没，其实我知道她很聪明，知道自己在干嘛。” “对，是很聪明，和你一个基因。” “呦，少见，竟然夸我。” “没说完呢，她比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要老练些信不信？” “好吧。” “行了，是你妹，你吃醋什么。” “没，我其实挺开心，如果她是那种很难搞的人，我才发愁，又隔那么远，想管教都鞭长莫及。” 两个人聊着，老美子已经把车开到苏苏住的旅馆，老美子上去接人，黄子平和段梦莹下车等。黄子平抽着烟，段梦莹四周张望，嘴里说着话：“昨天我和村长，以及建设小组谈的挺多，也和农产品建设小组谈的挺多。总的来说，工作存在一些问题，但都能解决。我得再派个适合的人来做这个工作，他们现在有点散漫。” 黄子平想了想道：“有点散漫的意思是没人监督？” “差不多是这样。” “你打算派谁？” “我想好再挑，我会搞定，这些事不用你烦恼，人下来了。” 黄子平望了一眼旅馆门口，老美子先出来，他帮苏苏拉行李，苏苏走后面。 段梦莹比黄子平还快迎过去，落落大方而又优雅地对苏苏伸出手：“你好苏苏，我是段梦莹，很高兴认识你。” 苏苏有从别的同学口中知道黄子平的近况，知道黄子平娶了一个很出色的女人。但没想过这个女人会如此漂亮，如此优雅动人魅力无穷，脸上那笑容，亲和力十足，这让她有几分不习惯。这是内心的一种自觉不如吧，女人和女人总是会相互比较。她和段梦莹轻轻握了握手：“我这老同学好福气，有段小姐这么一位出色的红颜知己。” 段梦莹笑：“我更有福气，他比我出色，我们上车说？” “好，你先请。” “不，你是客人你先请。” 最后还是苏苏先上了车，她和段梦莹坐中间排，黄子平只能坐后排。一路上她们都聊的特别投机，黄子平甚至搭不上几句话。他觉得好奇怪，怎么段梦莹和谁都可以相处，都可以有话题，而且还能聊的愉悦？不过也必须说，这是一种很特别的出色，黄子平所认识的这些人，不论男女，就她一个能做到，是自然的做到，不是做作。 下午两点半钟，车子开进一个村子，这就是黄子平外婆住的村子，不大，二十户人家左右。 黄子平和段梦莹下了车，沙琅跟着，苏苏和老美子留在车里等。 黄子平上次来探望他外婆一家还是去港海城之前的一个月，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超过一年没有见，这一见面，感觉很是心酸。上次见面，自己外婆的头发还没完全白，现在已经完全白了。她就站在门口，靠着门，看上去似乎是在等待，显然是段梦莹昨天告诉过她，大概下午三点钟左右过来。 黄子平快速跑过去叫了一声外婆，然后发现了一件更心酸的事。他外婆用手摸他，先摸脑袋、眼睛，然后是脸，她的眼睛竟然看不见东西。哎，一年时间怎么会出现那么大的变化？自己老妈又为何不说？ 外婆似乎知道黄子平在想什么，摸着黄子平的脑袋道：“子人最不能抵抗的是衰老，人一老，各个部分就不灵，子平你不要心里难受。走吧，跟外婆进屋坐坐。” 黄子平把外婆扶进去，家里没什么人，就舅母和一个小表弟，舅舅今早已经回了县城上班。 坐下来，黄子平立刻道：“外婆对不起，一年多没来看看你。” 外婆很善解人意：“刚出去工作忙嘛，外婆能理解。上次你们摆宴席外婆没去是走不动，你们又忙，不怪外婆吧？” “外婆千万别这样说，再忙我都应该来看你才对。” “有这个心就行，我挺高兴，你都已经成家立业，再不是那个顽皮的小孩子了。” “什么啊，我就没顽皮过。对了这是新房子，舅舅盖的么？” “去年夏天盖的，花十多万呢！” “舅舅还在加油站工作？” “嗯，是，舅母种点田，照顾我。这娃儿好，对我不错。” 舅母这时候道：“妈，看你说的什么话，我当然要对你好，没你不是没我孩子的爹不是？来，子平、梦莹，你们喝茶。”舅母倒来了两杯茶。 黄子平和段梦莹都说了谢谢才把茶接过来。 第五百二十七章 自尊 黄子平喝了一口茶问舅母：“舅母你种田种的什么东西？” 舅母道：“大棚菜。” “赚钱吗？” “可以，少比去县城打工划算，让你舅舅和我一起种，他不愿意。他说有个人工作好，不然有什么天灾没收入，一家人得吃西北风之类。呵呵，这男人斗志不怎么滴，不过胜在够踏实。” “听这意思，你们生活还蛮幸福。” “可以可以。” “大棚菜，你种多少亩，都自己一个人做？” “三亩，自己做，再多做不来。” “可以雇人。” “小生意，雇人就划不来了嘛！” 段梦莹这时道：“我昨天和舅母谈过这问题，雇人，要是搞二三十亩，可以，舅母有经验，不过这也需要投资，前期要几十万。” 黄子平心里一股子乱流流过，段梦莹就是好，还和舅母谈这些问题，想帮他们致富。倒是自己啊，有钱了也没来得及想想他们，好惭愧：“舅母你没考虑一下？” 舅母摇头道：“不要了，几十万投资，没那信心，搞不好亏了怎么办？我这样一个赚个两三万块已经好知足。” “你得信自己，我给你找这个投资的钱，不要利息，亏了也不用还，如何？” “这不行，真的不行。” “我觉得可以。” “算了，舅母真干不来。” 段梦莹插话道：“舅母，既然有机会，我觉得你应该尝试。你是个孝顺人，对老对小都一样，要是成功，能给外婆更好的生活和照顾。还有小表弟，对他的未来也是好，你说对不对？你看现在这社会，到城里买个房动不动要一百几十万，没个好工作、没个房子，走起来都难。而孩子从读完大学出来几年间就要面临那么大压力，没有家里关照会很辛苦，你觉得呢？” 舅母似乎是听了进去，在考虑，黄子平看见了给段梦莹一个赞赏的眼神。她真会说话，从这个角度来和舅母谈，确实有效果，这是对准了她内心的柔软之处，为了家里，为了孩子，一个伟大母亲的标准，不就是很能为孩子做各种各样的设想吗？ 最后舅母问黄子平：“子平，你找这个投资不会给你带去什么麻烦吧？毕竟是几十万，还不要利息，我怎么觉得这是你们的钱？” “是。”黄子平没有否认，因为舅母已经那么问出来，心里肯定很清楚，“反正存银行也一样，我现在能赚钱，医生很吃香，我们那么亲，得相互帮忙是不是？” “我和你舅舅商量下吧！” “不用吧？你刚说过舅舅胆子小，就这样决定吧，你给梦莹一个账号，梦莹给你转账，外婆你说呢？” 外婆道：“我觉得行，子平的一番好意嘛，他不是个冲动的人，七儿你就接受吧！” 舅母还是思考了一阵才答应下来，段梦莹倒是很爽快，拿到账号立刻转进去一百万。同时告诉舅母，她找个专业的人才过来指导。然后再聊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告了别，外婆和舅母，小表弟都送到他们出村口。 上了车，车子开动，黄子平对段梦莹笑了笑：“媳妇，谢谢。” 段梦莹道：“不谢，我敢当你媳妇就得有帮你解决各种问题的能力，不然不及格对不对？” “不能这样说，我其实挺怪自己。” “不怪，有许多事都是来的太快，你无法立刻反应过来。况且麻烦那么多，心思没去到很正常。” 黄子平嗯了一声，苏苏在车里，不方便说太多，他对苏苏道：“苏苏，让你久等了，没闷到吧？” 苏苏摇头道：“没，你们很幸福，看你们的对话，相亲相爱，相敬如宾，好好珍惜彼此。” 这话题黄子平不知道怎么回应，最后是段梦莹回应的：“苏苏你也会找到新的幸福，积极点，没什么不可能，你说是吧？” 苏苏大大舒了一口气：“是，我得努力，努力，再努力。” 往下的时间，还是段梦莹和苏苏说话，黄子平坐在后座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 晚上五点钟，他们到了南山市区汇合了凌梦蕾。刚看见她的第一眼，苏苏惊呆了，凌梦蕾竟然是黄子平的朋友？而且他们看上去关系还特别好，黄子平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过去她可没看出黄子平具备混成这模样的素质。当然这不奇怪，黄子平自己都不太相信能混成今天的模样。 八个人在市区找了个饭店吃了一顿饭才出发去机场。 到了要登机的时间，黄子平留意到苏苏的电话一直响，苏苏却不接，他道：“苏苏，就要关机了，你电话不听吗？” 苏苏道：“是那个男人，我不想听。” “我觉得你应该和他说清楚，让他死心，也让自己完全断了念头，你不是要重新开始吗？” “这样……行吗？”苏苏还是无法下决心的模样。 “行，接。”黄子平示意段梦莹和老美子、凌梦蕾先上机，他和苏苏一起，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苏苏接电话，他在等。 苏苏和电话另一端她的前夫吵了有两分钟挂断，电话又打过来，苏苏一脸气愤，想直接关机，黄子平道：“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帮你。” “你……怎么帮？”苏苏想了几秒，“算了吧，这样只会更乱。” “不会乱，男人更了解男人。” 苏苏迟疑了一阵，最终选择了相信黄子平，把手机递给黄子平。 拿到手机，黄子平组织好了词措才按下接听键：“苏苏的前夫你好，我是苏苏的同学，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已经结婚，我老婆正和苏苏在一起。或许我没有资格管你们之间的事情，但请你尊重苏苏，毕竟有些事走出去了就无法回头，破镜重圆了都会有裂痕，况且你那边还有一个？即便你把苏苏追回去，能幸福吗？你伤害了一个女人就不要伤害第二个了吧，像个男人，祝福。如果你爱她，你也应该祝福，如果你不爱，不应该纠缠，你觉得是不是这样一回事？”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十多秒才道：“我只希望再得到一次机会，不是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吗？” “问题是你这个回头你觉得有诚意？你的回头还让苏苏受了一巴掌，你在伤害苏苏，谁给苏苏机会？” “我好痛苦，我真的错了，我想回头，我也知道回头很难，可我会努力。” “既然这样，你努力了再说，你现在就不算个男人，苏苏不可能给你机会，而且她应该给过你很多机会了吧？做人不能贪得无厌，爱情也不是你想要的时候来，你不想要的时候走。它是神圣的，你把它玷污了你就要承受痛苦、承受代价。最后说一句，放过自己，亦放过苏苏，不要再找她，除非她找你，就这样。” “先别挂，能告诉我苏苏去哪吗？” “如果她想告诉你，她会说，请自重吧，不要再打过来。” 苏苏的前夫又是一阵十几秒的沉默，然后才挂断电话。 黄子平耸耸肩把手机还给苏苏道：“其实他心里明白，只是因为不甘心，只是因为你好。所以，他在别处受了伤害才要回你这里找慰藉，你过去应该没少干这样的傻事，是你给了她这个习惯对吧？” 苏苏显然没想过这样的问题，黄子平一说，她都愣了，良久才道：“可能是吧！” “所以女人必须活的有自尊，如果你自己都不要自尊，男人怎可能不践踏你的自尊？尤其是那种贱男。所以自己想清楚是否应该继续吧。”黄子平心里哎了一声，做了一个走的手势，“走了……” “等下，你说的这些我以前都没想过，怎么你会懂这么多？” “经历，其实生活上大部分的事都有逻辑可寻。” “逻辑？”苏苏念叨着这两个字，跟着黄子平上了飞机。 晚上九点半钟，飞机降落在港海国际机场，八个人从旅客通道走出去，随即就能看见来接机的韩国佬，他开来一辆商务车。黄子平让老美子跟韩国佬一起送凌梦蕾回去王诺诺的别墅，他拿了车钥匙开自己的路虎，和段梦莹、苏苏以及沙琅一辆车。 直接把车开到东方大酒店，黄子平下车带苏苏去办理入住。看过了房间没问题，黄子平对苏苏道：“好了苏苏，你先住下来，我那边安排好了再带你去公司。这两天你就好好休息，我明天让梦莹过来带你到处看看，让你熟识下这个城市。” 苏苏道：“段小姐会不会忙？其实我自己就可以。” “那不行，你是客人，她还可以，不是没上班么？一天没问题。” “你呢？你忙吗？” “我忙，不过你有什么需要一样可以给我电话。” “其实我不是很愿意住酒店，我明天就去找个房子行不行？好不好无所谓，只要近公司，楼梯不黑，我怕黑。” “我让梦莹陪你，先走了……” “嗯，你媳妇很好，好好珍惜哇。” “知道，谢谢。” 苏苏挥挥手，望着黄子平往电梯间走的背影，严重质疑自己看人的眼光，自己当然为何就没看上他？ 第五百二十八章 疯丫头 第二天起床，段梦莹迅速的打扮好出门去找苏苏，昨晚黄子平已经和她商量好，她负责带苏苏熟识港海城，租个房子，以及去见王诺诺，了解贸易公司的运作和内部文化等。黄子平有自己的事办，去研究室看进度，黄小淑可已经来过电话，说研究室的工程已经完成百分之九十。 出门接上沙琅，随便吃了个早餐，黄子平开着车往工业区走，来到菜园西北角，然后给黄小淑打电话。 车里等了五分钟时间，黄小淑走出来，黄子平和沙琅下车跟她走。 黄子平边走边观察，发现黄小淑的想法很不错，竟然把原来能进车的大路毁了，在中间种上树，只留一条小道，铺上碎石。这条小道真的很小，只够一人通行，一边是刚种的带刺的树，一边是围墙。整条小道两百米左右，中间有些缺口，看上去是故意留的，可以用来搞埋伏。 如果有敌人敢进攻研究室，就这样一条小道，敌人来一万人都不顶用，不需要几个人就能守住。 当然这得是在别的地方都没有路的前提下。事实上别的地方还真的没有路，黄小淑把原来的入口封了，外一层，里三层，炸弹都炸不开。而新入口开在围墙边，入口上建起一间小屋，入口就在屋内。屋子四周除了进来的小道之外，三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竹堆，有些是老的，有些是新种的，看不见尽头。 想法很好，但黄子平觉得还可以变，他对黄小淑：“黄小淑你是打算用这些竹子把这个屋子包围起来么？” 黄小淑点头道：“对。” “要不要再增加些别的防护？” “会种些带刺的东西，再在中间拉五六层通电的铁网，地上做五寸长的钢钉板，刚好竹叶可以覆盖。然后找个养蜂人在竹堆附近弄几个蜜蜂窝，养大黑蜂。整个范围三个方向搞五十米类似的防线，让敌人不论是用炸弹，还是用火烧，怎么着都进不来。” 看来自己想多了，黄小淑就能安排好，省省心吧：“我很满意，进去吧，这里下去是什么地方？” “原来关人的地方，然后是饭堂、研究室、通道。” “里面还在施工吗？” “已经搞定，都是我们自己人搞，这外面也差不多是自己人。” “我说质量不怎么滴，这房子的砖缝高低不平。” “差不多可以了，走吧！”黄小淑先往楼梯下面走，她开了灯，所以能看的很清楚。 下完楼梯，果然看见之前关押胖子的牢房，而且他们下来的位置就是在牢房里面，要打开门才能出去，这里又是一层防护。继续跟着黄小淑走，来到饭堂，看见墙都是黑色，还有烧焦的味道，黄子平问了问才知道，原来尤雪派人来烧过，基本上能用的东西都已经烧光，包括监控的线路等等。他们后来自己重新安装，墙壁不打算弄，尤其这外面的墙，宿舍里面就随便弄了弄。 黄子平听了很无语，这是吃饭的地方吧？不过可以不在这里吃饭，所以没提意见，继续往里面走。好意外，竟然看见孔玲燕在走廊外面安装监控，嘎玛在帮忙，还有kk和韩国佬。黄子平问她：“孔玲燕你那么早回来，不是让黄小淑叫回来的吧？” 孔玲燕道：“对，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没问题。” “好吧，换个问题，你们要搞多久？” “一周左右，发电机刚搞好，机房还乱七八糟。” “你继续，黄小淑我们走，去看看宿舍。” 半小时看下来，黄子平对这地方基本上满意。够大，有可以娱乐和训练的大厅，有宾馆一样的宿舍。有仓库、有机房、厨房、警卫室，还有洗澡的澡堂，水从碧海制药接下来，这简直就是一座地下皇宫。有点郁闷的是，住在这里面，毕竟是地下，住久了对身体不好，这问题要解决。不过想想，二十四小时不循环的抽风送风，其实和外面大楼的室内差不多。唯一不足的是，没办法见太阳，出去又只有一条小道，怎么解决？ 心里想着，黄子平对黄小淑提了出来，黄小淑说的是，她已经考虑过这问题，所以留了另一个出口，只能在里面打开，外面无法打开。而出口通往的是菜园南边，走十多米远就是一大片空旷地，只要菜园也进行整改，让外面看不出什么情况就不会有问题。她想的是，在另一个出口的空地盖一排房子，没危险的时候外面住，有危险的时候退进研究室。 既然这样，黄子平没什么可说，就一句话：“尽快搞定让他们搬进来。” 黄小淑嗯了一声：“你自己出去吧，我得搞那些该死的机器。哦，另外还有一件事，医院的工作给我辞掉。” “行，小吉他们呢？” “在果园收拾，这边搞好以后，果园退掉。” “退掉？山猫怎么办？” “挖起来。” “海狗什么时候回来？” “初九。” 黄子平没问题了，带着沙琅回城区。 中午十一点半，黄子平带着十多件礼物来到王诺然住的花园门外，停了车等待。 不到十分钟，王诺然开车出来，停在一旁，两辆车打开车窗，王诺然对黄子平道：“你跟我走。” 黄子平说好，开车跟着王诺然左拐右拐跑了五公里左右，来到一个看上去更高档的花园大门外，王诺然停车打了一个电话，门卫随即放行。 开进花园转了几个弯，来到一栋别墅门前，门外站着一个女人，徐半老娘风韵犹存，这不是欧阳雪是谁？ 上次进去服装城搜陈阳，黄子平一直想当面感谢欧阳雪，但刚好年底，欧阳雪忙，所以没有机会。这大过年，还没有上班，欧阳雪有时间，黄子平就跟王诺然说了说，王诺然答应，所以就一起来了！ 赶紧下了车，黄子平快速走到欧阳雪跟前：“欧阳小姐，新年好，见你一面不容易啊！” 欧阳雪优雅的笑笑：“黄医生，我一直想见你，就是忙，不好意思啊。” “是我给你找了麻烦，对不起。” “小事。” 王诺然道：“你们不要我介绍就已经能聊上，我倒是省了力气。” “黄医生是名人，我本来就认识，当然不用介绍。”欧阳雪做了一个请进门的手势，“我们进里面说。” 黄子平回头对沙琅道：“沙先生，帮个忙拿一下东西。” 必须说，欧阳雪的品味和尤雪的品味截然不同，她显然比较能接受新事物，家里的装饰设计简洁大方，敞亮清新，走进去就感觉很舒服。反看尤雪的家，黄子平是进一次郁闷一次，有时候都不是特别想去。搞不懂，她们都是很出色的四十多岁的成功女人，怎么一个那么压抑，一个那个光明？ 客厅坐下来，欧阳雪让管家上了茶，这时沙琅已经把东西提进来，十多袋礼品。 欧阳雪对黄子平道：“黄医生，你能亲自来，我已经好高兴，你还带那么多礼物，有点过了哈，不太把我当朋友。” 黄子平笑笑：“不是说礼多人不怪么？欧阳小姐怎么在怪我？” “太客气也不行，做人做事恰如其分才好。”欧阳雪走过去搭了一把手，帮沙琅把礼品都放好，然后对沙琅道，“这位沙先生吧？麻烦你了，你也一起喝杯茶吧！” “不需要，我回车里等。”沙琅说完转身就走，很不礼貌，弄的欧阳雪颇为之尴尬。 等沙琅背影看不见了，黄子平连忙对欧阳雪道：“对不起欧阳小姐，我这保镖只是性格有点怪，绝对不是有意冒犯你。” 欧阳雪坐回去原来的位置：“能理解，高人都是这样，我保镖一样很难相处。来，我们喝茶。” 王诺然这家伙不喝，一直玩手机，还忽然来了一句：“两位老总，既然你们自己能混熟，而小弟刚好有事，就不奉陪了吧，有没有问题？” 欧阳雪先说没问题，黄子平自然不好说什么，只能同意，看着王诺然一溜灰走了出去。而他前脚刚走，后脚就从别墅二层下来一个美丽的少女，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上身穿白衬衫和小皮衣，下身穿黑色丝袜，平底鞋，超过一米七的高度，身材前后轮廊分明，五官精致，带点可爱味。 她快速走到欧阳雪面前道：“亲爱的老妈子，我要出去一趟，中午和晚上就不陪你吃饭了，你不要太想我哦。” 欧阳雪脸带笑意道：“是不是去见你爸？你告诉他你妈没那么小气，他不用遮遮掩掩的给你打电话约你。” “啊？你竟然知道？你真是太神通广大了，不行，我要给你一个跪拜之礼。” “去，净说瞎话，有客人在没看见吗？”欧阳雪示意了一下黄子平，“这位是黄医生，快见过黄医生。” 美女转过身，目光落在黄子平身上，脸上露着浅浅的、迷死人的笑容：“黄医生是大名人，我认识嘛。你好勇敢、好厉害哦，给你三十二个赞。”说完竖起拇指，“黄医生你慢坐，我赶时间走啦，下次再和你细谈，拜拜……” 黄子平目瞪口呆，这女人说的啥？语无伦次，无法理解！欧阳雪倒是了解自己的女儿，她给黄子平翻译道：“黄医生，她说的是你抢亲的事，当天我们有参加，都在现场，她可一直在拍手叫好，这疯丫头。” 第五百二十九章 都无语了 黄子平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件事，欧阳小姐你和周家有生意来往吗？” “不算有，那些场合只不过是应酬。”欧阳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黄医生这个年过的还好吧？” “还可以，欧阳小姐你呢？” “我啊？”欧阳雪苦笑，“不喜欢过年，就我一个人，你看我女儿，整天出去，不陪我。” “他爸…… “离婚，女儿跟我，不过她和她爸更亲。” “对不起。” “没关系，这种事很平常。对了黄医生要不留下来吃饭？我一个人吃饭很闷，刚好差不多是吃饭时间。” “这……”黄子平不是很愿意，但借口得找好，“我保镖在外面等太久似乎不是很好。” “可以叫他进来。” “我试试吧！”欧阳雪那么坚持，黄子平没办法，毕竟她帮过自己，而且还不要赔偿，这份人情得还，“我去问问。” 黄子平离座往外面走，过了两分钟回来，自己一个人，沙琅不愿意，他说这种高级地方让他混身不自在，他在外面等，反正不饿。 聊了些生意经，聊了有半个小时，管家已经把饭做好，欧阳雪招呼黄子平去餐厅。那是一个很有家庭感觉，很温馨的餐厅，餐桌不大，和普通家庭的餐桌面积差不多，玻璃的，高档的金色。管家做了五个菜，两个肉三个素，还有一个汤，简洁，营养配搭均匀，重养生。 欧阳雪真是个有品位的女人，黄子平和她聊的也投机。她没有什么架子，很亲和。而且整个人就仿佛是一本书，什么都懂，难怪做起那么大的生意。 美美吃了一顿饭，想着不让沙琅久等，黄子平就告辞了，欧阳雪送他出去，他上车前，欧阳雪道：“黄医生，希望常来做客。” 黄子平道：“下次我把梦莹带来拜访你。” “可以，我也想见见段小姐。当然我们见过，但如果我没记错，我们没说过话。她很出色哦，在她熟识的领域里。你们真是郎才女貌，通过聊天我能感受出来，你比同年龄段的人要有特点，冷静，睿智，有大局观。” 黄子平脸红了：“欧阳小姐过奖了。” “我一般不说虚话，呵呵，你如果不是已经有了段小姐，我真想把女儿嫁给你。” “额，这话题……” “哈哈，也是真话，回见。”挥挥手，欧阳雪优雅的往里面走。 黄子平愣了几秒，上车，开车。 去果园探望了一下梁静香姐妹，又看了看小吉他们，黄子平才回了家。当时是下午三点钟，他躺在沙发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被电话吵醒已经五点钟，是胖子的来电：“哥们你回来了是不是？” 黄子平道：“昨晚就回了，怎么滴？没被你未来的岳父岳母为难吧？” 胖子一阵犹犹豫豫道：“多少有点，他们问我在中心医院是什么级别的医生，前途如何等等，一大堆问题，反正就是嫌弃我级别低吧！级别低怎么啦？我才出来工作多长时间？” “然后你反问你岳父岳母他们刚出来工作时的级别是吧？” “呵呵，还是哥们最了解我。” “然后人家还生气了是不是？” “又对。” “汪小菲什么态度？” “汪小菲站在我这边，说他们势利。现在汪小菲生他们气，相互不理睬。哎，我罪恶大了，我又想不到什么妥当办法来解决，哥们你帮帮我吧！” “就知道你来电话没好事情。”黄子平哎了一声道，“你想我怎么帮忙？修补他们的关系还是让他们不嫌弃你？你得先明确告诉我。” “自然是都帮忙。” “没这样的好事。” “别这样啊，你肯定有办法，你得帮，你是红娘，你拉我们在一起，不能这样不负责任丢下不管。” “我是红娘，不是你娘，你丫的你这要求你找神仙办吧！” “是我不该，我不该那样和他们说话，可他们真的很苛刻，很看不起人。这都啥啊，我又不图他们家什么东西，这刚进门就把我当贼。”胖子说着就火了起来，“他妈的，这还是个局，去之前汪小菲已经和他们说过，他们很欢迎的模样，像故意哄汪小菲带我去，然后变脸打击我。” “汪小菲也这样想？” “对，事实也是这样，她也有被骗的感觉。她现在已经在办公室呆了一天，不肯出来，我在外面站着。” “有这么严重吗？” “女人你比我懂吧？” “被骗、被耍，还是被亲人骗和耍，好吧，有可能。而且这涉及一个问题，觉得对不起你，以及我。原来她跟我保证过，她父母不会欺负你。”黄子平又叹了一口气，“我过去和她说说，然后再和她父母说说。你先做个选择吧，你要强硬的还是要软弱的态度？” “如果可以，我希望强硬，否则等你走了以后，他们不一样要变着法子让我难受？” “强硬就在心里落下矛盾了啊。” “我没想着闹矛盾，要不你先来和汪小菲谈谈？” “半小时到。” 黄子平带着沙琅来到汪小菲的俱乐部，找到汪小菲的办公室，一眼看见胖子蹲在门口抽闷烟。这家伙看上去一脸憔悴，这哪是过的大年，这是过的地狱年啊。黄子平走到他跟前：“你说你至于吗？就一件小事，能不能把胡子刮一下，把脸洗干净？还搞的满地烟头和烟灰，当这是垃圾堆？起来。” 胖子站起来。 “找个洗手间整理好，然后找人把这些东西扫一扫。” “没人，过年放假。” “那你自己扫。” 胖子哦了一声走人。 黄子平敲门：“汪小菲，我是黄子平，你开门，我有话和你说。” 等了一分钟左右，汪小菲把门打开，这女人一身的酒味。黄子平跟着她走进办公室里面，看见休息区的桌子上放着两个空的红酒瓶。这是个不算太大，但摆设非常清新的办公室，不过此时此刻看上去显得很乱，地上都是文件夹，还有花瓶碎片，笔筒之类。 看汪小菲走回去坐下来又给自己倒酒，黄子平道：“我有个贸易公司，什么都不多，酒多，一仓库几万瓶，我带你去，你给我喝光了好不好？” 汪小菲是怕黄子平的，没反驳，停了手，很委屈的口吻道：“我竟然把胖子带去让我父母侮辱，我对不起胖子，更对不起你。” 黄子平在她身旁坐下来：“你没有对不起谁，这件事胖子难受，他告诉我我也难受。但我们所难受的重点不是我们受到伤害，而是你受到伤害。我们心里明白，你更难受，你越难受，我们越难受，懂吗？”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更不要在这里怨怨艾艾，得解决问题。” “我不知道怎么解决了。” “你父母不是嫌弃胖子么？那就让胖子叫他们吃惊，这不难，关键是这样有可能适得其反。其实最好让他们心悦诚服，就是你们慢慢用行为打动他们。” “不可能，就他们那态度，打动不，太势利了……” “就是说又得我做丑人是吧？” “这件事大概只有你能帮我们解决，对你，他们肯定不敢怎么着。” “行，约他们吃饭，你要怎么约？你打电话？我打电话？还是我找他们上级直接给他们下个命令？” “找他们上级。” “你还真是疯了……” “不，我是要让他们看看，不是他们以为的就是他们以为的，凭什么看不起人？他们自己又是谁？” “好，你收拾一下办公室和你自己，我在车里等你们。”黄子平说完走出去，回到车里给段梦莹打了个电话，让段梦莹跟尤雪要一个电话号码，港海城二把手的电话号码。原本黄子平自己有，但拿了名片没存进手机。上次疫情爆发，黄子平造出疫苗来，这位二把手可和洪铁强一起欠过黄子平的人情，正可以派上用场。 拿到电话号码，黄子平打过去表明了身份，拜了个年，然后说正事，说他想约汪洪文吃个饭，让这位二把手跟汪洪文说一声，让汪洪文再亲自打电话过来。黄子平想的很简单，自己不亲自给汪洪文打电话，让他自己打过来，他不是觉得自己很牛吗？直接用他领导压他，这个压不住再找上面，上上面。 通完电话，黄子平等着汪洪文来电，这时沙琅忽然开口道：“黄先生，你这个处事方法很幼稚。” 黄子平吓一跳：“你知道我们在干嘛？” “我不是故意听了你和汪小姐的对话，我听力不错吧！” “那你有什么高见？” “没。” “不要总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你有办法拿出办法来，否则就闭嘴。” “好吧，你的办法虽然幼稚，但未尝不可这样解决。事实上有些人就是很贱，你站在他头上以后，一切才好说话，解决起来快速便利没有后患。我其实想说的是，不要踩太过分，留几分余地，你自己应该能想到，我多嘴，对不住，满意了吧？” 啥人啊这是，不是不喜欢说话吗？崩这么一段相互矛盾的话出来，有病呢！ 黄子平都无语了…… 第五百三十章 各施其谋 五分钟以后，汪洪文给黄子平打来电话，他的态度还非常好：“黄医生新年好，我是汪洪文，听说你想请我吃饭，可有这样的事？” 黄子平道：“有，有，你赏脸吗？” “我们好像没多少交情。” “吃顿饭不就有了吗？汪市长不会是没空吧？没关系，今天没空就明天、后天、大后天，我都可以等。” “倒是有空，就是觉得奇怪而已。” “那我直接点，我和胖子是哥们。” “原来如此。”汪洪文那边沉默了一阵才道，“黄医生觉得我们欺负了胖子吧？其实是这样，这些是我们的家事，我们自己能解决，不需要麻烦到黄医生，黄医生是大忙人对吧？” “我是胖子的家人，既然汪市长说是家事，是不是要两家人一起解决？” “这……” “东方大酒店一号包间，晚上七点钟，到时候见。” 没等汪洪文那边有反应，黄子平已经挂断电话，他能想象到汪洪文有多生气。事实上汪洪文真的很生气，差点把手机砸了，已经举起来，最后没舍得，而是一脚把面前的椅子踹翻。她的夫人唐碧听见声音从客厅冲出阳台，看了一眼被踹翻的椅子道：“老头子你干嘛呢？谁又惹你生气啦？” 汪洪文恼火道：“还不是那个胖子，岂有其理，一只死癞蛤蟆，整天想吃天鹅肉。” “他又怎么啦？” “他找人了，找我老领导给我电话，说他兄弟想请我吃饭，我让务必要去。” “他还有这个能力？”唐碧很吃惊的声音，不敢相信的表情。 “他没有，他兄弟有。” “他兄弟谁啊？” “黄子平。” “额，他啊？”唐碧知道黄子平，毕竟黄子平在港海城可是神人，连牛哄哄的周家都拿他没办法，一次次被他下面子。他们汪家和周家比起来，简直是蚊子和牛的区别，周家架不住，他们肯定也是惹不起，“老头子你打算怎么办？去是不去？” “能不去吗？”汪洪文很不甘心，“不去得罪领导又得罪他。” “这是家事，怎么得罪领导？我想不通。” “你傻是不是？他干嘛用这招？现在只是找了我的老领导，我不去，他找我领导的领导，再领导的领导，你说我还有前途可言？上面的领导肯定不想多事，你说得罪我这么一个下属好还是得罪他这样一个人物好？得罪他还不只是一个，连同他的背景都要得罪，到时候有事求他不找死吗？” “哎，怎么这样？看这情况，去了就得让小菲和胖子一起吗？那副省那边怎么交代？他已经表示过很多次，他儿子喜欢小菲。” “都怪你，你说你搞这个干嘛？” “我不是想给你铺路么？” “所以你是多事，有你这么做事的么？副省那孩子就是个混生活的无能鼠辈。我告诉你，这事没让儿子知道，否则跟你断了关系都说不定。” “现在事情发生了，怎么办？” “去呗，你和我一起去。” “怎么说？不同意？” “能尽量说就尽量说，那个胖子不也是真的配不上我们家菲菲么？我们做父母为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考虑有什么错？我还不信能把我怎么滴。” 汪小菲父母这边商量好，汪小菲和胖子已经出来，他们看上去要精神了一些。 等他们上了车，黄子平看看时间道：“七点钟东方大酒店一号包间，现在六点十分，还有时间，胖子你要不要回去换件衣服打扮打扮？” 胖子没说话，汪小菲道：“要吧！” 黄子平当即开车往中心医院走，路程不远，一阵就到，停车让胖子下去，汪小菲没有跟。 等胖子的过程中，汪小菲问黄子平：“你怎么约的我爸？” 黄子平道：“让他的老领导打的电话，他再给我打过来。” “他什么态度？” “挺好话说。你是不是没告诉过他胖子是我兄弟？” “没。” “胖子也是有钱人说过么？” “没。” “我问句实在点，如果他们知道胖子有钱，会不会妥协？” “可能会。” “这样就简单了……”黄子平拿出手机给欧阳斌打了过去，“欧阳律师你来一趟东方大酒店一号包间，带上我在有口福集团的股份文件，还有贸易公司的股份文件。你准备一个新的，我要让一半给胖子。同时你要统计清楚这一半价值是多少，我要实实在在的金额。嗯，你最多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快。” 黄子平这边挂断了电话，那边的汪小菲道：“黄医生你这斗气么？” 黄子平道：“没，我和胖子不计较，我们是生死之交，他救过我，我救过他。不就是钱吗？不就是看钱吗？如果他们觉得钱是幸福，我给他们看看胖子又多幸福。” 汪小菲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似乎有点后悔。但事已至此，又是自己的提议和选择，不敢说出口让黄子平不要这样做。 当然黄子平不是非得这样搞，他心里不生气，他当时不也被尤雪嫌弃吗？都会过去。这世道就是，你显示了实力，别人就会尊重你。有时候尊重，对一些苛刻的人来说，还真不是相互间的。你不打他的脸他就不鸟你，很贱，对付贱人就得打，打完左脸打右脸，以后保证服服帖帖，啥事没有。他这也是为胖子和汪小菲以后的幸福着想，不然丑人做的不彻底，他们以后会麻烦不断，还得一次次来寻求帮助，那才烦死人。 几分钟以后，胖子换了一套衣服，刮了胡子出来，这家伙除了胖点之外，其实挺帅，关键是灵活，像练武之人，虽然他不是。 胖子坐好，黄子平开车，边开车边道：“胖子，既然你找我帮忙就得信任我，等会我让你干嘛，你别犹豫，能不能做到？” 胖子道：“你会让我干嘛？” “我会让你自杀，那来那么多废话，就一句，能不能做到？” “能。” “行，记住你说的话。” 胖子心里很忐忑，想问汪小菲发生什么事，怎么黄子平忽然那么恼火，但又不敢，亦不适合问。 来到东方大酒店，直接走进一号包间，看看时间，六点四十分，黄子平拿了菜牌点了菜。服务员刚走出去，敲门声响起来，门打开，张山峰走进来：“呵呵，老黄，怎么跑这吃饭了？梦莹呢？” 黄子平道：“梦莹给我一个朋友当导游呢，你干嘛？” “回来处理点事。”张山峰在黄子平身旁坐下来，撇了胖子和汪小菲一眼，“胖子今天挺帅啊。” 胖子道：“我天天都很帅好吧？” “对，衬得上汪小姐，郎才女貌，很令人羡慕。” 汪小菲笑笑没言语。 张山峰拿过菜单看了一眼，一脸惊疑的问黄子平：“怎么都是素菜？” 黄子平道：“这段时间肉吃多了撑，怎么滴？吃素不让坐包间？” “哈哈，哪里话，就你，吃碗面你都能随便坐。” “诺诺呢？” “娘家呢！”张山峰正说着，手机响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正是王诺诺的来电，顿时道，“催了催了，我得快点回去。那个啥，兄弟，这单不要结，以后你在这吃饭都不要结。我先走了，等有空了我们谈谈，我有事找你帮忙。” 张山峰急忙忙走了出去，汪小菲道：“黄医生你是不是很多这样的朋友，知心的、什么都无所谓，不计较的。” 黄子平疑惑道：“什么意思？我没明白。” “就是这种牢固的关系。” “哦，是挺多。” “那你一定很会做人。” “这废话。”黄子平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转而对胖子道，“胖子，礼貌还是要有，你去酒店门口等你未来岳父岳母，他们说啥你就接着，别吵。” 胖子不是很乐意，觉得一个人去很尴尬，和汪小菲一起还差不多。但想起来刚刚黄子平给自己提的要求，又不得不答应下来，开门往外面走。 黄子平喝着茶、抽着烟等着，忽然放桌子上的手机一阵震动。看了一眼显示屏，是马文波的来电。黄子平拿起来接听，马文波道：“子平你在港海城吗？” 黄子平道：“在。” “我们在高铁站，来看看你，顺带谈点事，玲玲也有一起来，我们四个人。” “我去你的，干嘛来之前不先给电话？” “来的比较急。” “我让人去接你，你等等吧！”黄子平挂断电话给黄小淑打过去，让黄小淑去接马文波他们，把他们接回家，酒店不适合，有孩子。这边刚挂断电话，那边响起敲门声，汪小菲的父母已经来了，就两个人，穿的很光鲜，神色也很自若。 倒是汪小菲不自若，一脸紧张喊了一声，爸，妈。黄子平也主动打招呼，用很好的态度喊了一声叔叔阿姨好，然后起来给他们拉椅子。这个举动让汪洪文和唐碧感觉不习惯，搞不懂黄子平要玩什么，他们还以为是鸿门宴呢，所以明明心里很紧张，都装的一脸自若进来。没想到进来以后是这么个情况，顿时不知该怎么处理，想好的开场白都被咔在了喉咙里。 黄子平看在眼里，心里满意，他就是故意搞的这套，让他们乱，让他们心虚。然后下面的一切才好进行，反正各施其谋吧，看最后谁让谁屈服。 第五百三十一章 指桑骂槐 安排汪洪文和唐碧坐好，黄子平亲自给他们倒茶，然后自己才坐下来道：“叔叔阿姨身体情况很不错，我是医生，能一眼看出来。” 汪洪文勉强笑了笑，说话显得有点乱：“黄医生看上去身体情况也挺好。” “我还可以。”看胖子仍然站着，黄子平对他道，“你干嘛？坐下吧，坐汪小菲那边。” 胖子哦了一声，机械的走过去汪小菲身边坐下来。他心里也很不解，不知道黄子平想玩什么，不是谈判吗？怎么这么友好了起来？竟然还相互问候对方身体，应该相互问候对方祖宗才对吧？搞不懂自己这位兄弟的想法。但胖子百分百相信黄子平，谁让黄子平总是一次次创造奇迹，在他身上，没有什么事叫做不可能。 汪小菲就不说了，整个感觉和胖子大致相同，她就是多了几分侥幸以及担忧。 随便谈了些没有营养的话，开始上菜了黄子平才引入正题道：“叔叔阿姨，我觉得胖子和汪小菲很适合，为什么这样说？第一，有缘分，世界那么大，一个人遇上一个人，还彼此相爱，不容易。第二，他们真心相爱，其实我们对相爱的速度有个误区，总觉得爱情来的太快都会欠考虑，等热情冷却以后会后悔等等。我觉得，他们用了二十多年等待才遇上彼此，发展那么快是一见钟情，一眼万年，我们不能浇冷水是吧？谁能想到未来？想不到为何说这是欠考虑？这不公平。” 没等汪洪文提出反对，黄子平又继续道：“第三，抛开心理层面的东西，或者说软件的东西看外在、看硬件，他们外形相貌很合称吧？胖子又不丑，性格更是很不错，做事努力，而且有个好职业，医生。对，我说的是好，不是神圣，你们不否认医生是个好职业吧？” 汪洪文倒是想否认，但想到黄子平也是医生，而他这医生混到了世界知名。思来想去，他只能换一种方式道：“黄医生，人和人之间有区别，而且硬件设施不是外貌是不是匹配，还包括许多因素，其中很大一分部都需要考虑。” 黄子平笑笑：“我明白，亦能理解，比如前途、钱财、社会地位等等这些。我其实不反对门当户对，因为那样，共同语言会更多，出问题的几率会更少。但同时我觉得，没有门当户对的小幸福更好，因为不需要管太多的条条框框，总是在规律里活，很腻。所以无论那一种都会有幸福和不幸福在里面，愿望当然美好，但无法都达成，所以遇上这种事的时候更应该让本人来做选择。我是这样想，本人觉得幸福最重要。” 唐碧问黄子平：“黄医生你觉得幸福是什么？” 黄子平稍微思考了几秒随即回道：“阿姨又觉得幸福是什么？给自己孩子做抉择，灌输他们你认为的幸福是幸福？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这是句老话，但我觉得很有道理。坦白说，我的幸福我知道是什么，别人的幸福我不知道，毕竟每个人需求不一样，你敢说你肯定了解你女儿想要的幸福是什么样的幸福？不了解的话，又何敢说为她的幸福着想，自相矛盾吧？” 唐碧无言以对，没想到黄子平如此能说会道，这太恐怖了，完全找不到反攻点。 黄子平等了一会，唐碧似乎是没话说，他才继续道：“我也不知道汪小菲觉得的幸福是什么，但我们可以问一问。汪小菲你说说，你觉得幸福是什么？你想要和需要什么样的幸福？” 汪小菲不经思考道：“我想要的幸福是有自主能力，有选择能力，而且父母还支持。我已经长大，不再是小女孩，我总得自己去走、去找、去生活。我想和胖子在一起，就如胖子想和我在一起那样。我不介意别人是不是说我们发展太快，并没有想清楚，不负责任等等。别人怎么认为，我们管不着，我们能做的是过好自己。” 汪洪文和唐碧的脸色稍稍有点难看，因为忽然也发现了过来，汪小菲这想法和需求其实不过分。 黄子平接着话道：“没有子女不希望自己的选择，尤其是对婚姻的选择，能得到父母的祝福。我就很好奇，这个年代怎么比古代还更加堵心？相爱不能在一起，相爱不是应该在一起吗？哪怕最后彼此伤害，起码轰轰烈烈相爱过吧？嫁得好，什么叫嫁得好？嫁物质？地位？还是嫁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当然三者结合更好。没有呢？怎么选？总有那么些父母打着为子女幸福设想的幌子而去满足自己的私心。” 汪洪文一阵恼火，总归还是没忍住，虽然他也知道先恼火几乎等于输：“黄医生是在指桑骂槐吗？” 黄子平摇头道：“不，我是说那些不自重的父母，你们很自重，不是讽刺，至少你们没让胖子滚。原来我丈母娘就让我滚过，我当时也难受，但我觉得她有自己的道理。而我要做的是向她证明我有让她女儿幸福的能力，我不和她吵，这没意义。” “既然这样，我们在说什么？” “你觉得是吵？我请你们吃饭，第一，我是替胖子向你们道歉，胖子是做的不对，不该说那么不尊重的话，就这点，这个王八蛋做的不对。”黄子平一眼射向胖子，“胖子你赶紧道歉，诚恳点。” 胖子愣住，搞什么？变太快了吧？但想想之前黄子平的交代，只能照做，毕竟黄子平真在帮他，虽然他不明白黄子平这个帮助的方式到底重点在哪。他快速站起来用诚恳的口吻道：“叔叔，阿姨，对不起，我那天的话重了些，我真诚跟你们说声对不起，希望你们能原谅。”说完拜了拜，“对不起。” 汪洪文和唐碧更不自然了，事情的演变，甚至说从进来开始就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还以为火花满天，却是温情满地。 最后唐碧道：“我也话也重了点，你坐下来吧。” 胖子坐下来，黄子平立刻又道：“阿姨说对了，相互间话都重，这就无法计算谁对说错，既然这样，那天的事一笔勾销，叔叔阿姨你们觉得呢？” 黄子平这边退了一步，汪洪文和唐碧不同意显得小气，所以没办法不同意。纵然他们知道，黄子平还有后招等待他们，只要他们同意了就会使出来。但被推了上去下不来能怎么办？他们是看出来了，黄子平这人不只是嘴巴上会说，智商还好恐怖，他们加一起都不是对手。难怪啊，周家拿他没办法，原来他不是浪得虚名，是真厉害，比外界传的更厉害。 见他们同意，黄子平心里一阵暗笑，嘴里不动声色道：“既然之前的误会已经冰释，我们可以谈点深入的话题。叔叔阿姨，你们刚刚对幸福的理解我很赞成，你们说的很多因素显然包括前途、物质、社会地位等等。就是说如果胖子具备了这些，你们会认同他能给汪小菲幸福，会同意他们的关系对吧？” 汪洪文道：“黄医生，话不能这样说。” “那还包含什么？智慧？人品？我觉得胖子不缺，你们觉得缺？或者你们说说还有什么样的因素才叫门当户对，胖子才不高攀你们家？” “我们没说胖子高攀。” “更好，说说吧！” 一时间汪洪文还真说不出来，他们有私心，压根没有好好分析过胖子，只是看一眼觉得他是癞蛤蟆，只是觉得汪小菲有更好选择，但这些不是不能说出来吗？ “看来叔叔阿姨是不好意思说，那我说，一样一样说。先说前途，医生这个职业，我觉得有前途，看我就知道。胖子不比我差，假以时日绝对是专家，我能保证这一点，用我所有的东西来保证。社会地位现在他没有，但等他在医学领域有了成就自然就不缺，这和第一点相连，需要时间去改变。物质胖子有，等会我给你们证明，这个不着急。而人品，刚刚你们不反对吧？你们女儿那么出色，能看上胖子，自然胖子是有人品。智慧这东西比较难说清楚，有些人在工作中很睿智，但生活很白痴，动手能力差，这算不算有智慧？我的导师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他说：人一辈子只要能做好一件事就够，人不是人民币，无法让所有人都喜欢，做好自己，让别人说去。我觉得很有道理。” 汪洪文和唐碧不言语，只是喝茶，思考黄子平的话。 黄子平也喝了一口茶，打算继续说，这时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欧阳斌走进来。他显然和汪洪文唐碧都认识，对黄子平说了一声对不起老板我迟到了以后，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打了个招呼，呵呵笑着和他们说了一阵话。 汪洪文问欧阳斌：“黄医生是你的老板？” 欧阳斌嗯了一声道：“我已经不跟尤总了呢，现在是黄医生给我发工资，我是他的私人法律顾问。”边和汪洪文说话，欧阳斌边拿出一大叠文件递给黄子平道，“老板，你让我准备的已经准备好，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黄子平接过来看都没看直接递给胖子道：“在上面签上你的大名，欧阳律师，你给他笔。” 第五百三十二章 玩不起了 胖子接过来拿在手里道：“什么东西？” 黄子平道：“你签名就是，等会欧阳律师告诉你。” “对嘛，又不坑你。”欧阳斌递给胖子一支笔，“签名吧！” 胖子只能签，六份全部在签名栏签上自己的大名，还有身份证号码等等，花了差不多三分钟。 等他签好，欧阳斌给他两份，自己拿回四份，咳嗽了一声道：“胖子，金先生，你刚签这些文件是股份转让文件。一共两份，涉及两个公司，一是有口福食品集团，一个通天地国际贸易集团。其中有口福集团你有百分之六股份，总价值九千六百八十三万七千二百。通天地集团你有百分之二十一股份，总价值是三亿四千五百四十万三千。总算起来四个多亿，你找个时间上我的律师楼办些手续。” 胖子和汪小菲都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汪洪文和唐碧一样，他们心里大惊大骇，四亿多，疯了疯了，失控了，玩不起了…… 欧阳斌把文件收拾起来，茶都没有喝一杯，站起来对黄子平道：“老板，我先走，你慢吃。” 黄子平摆摆手。 欧阳斌退了一步，然后才对汪洪文和唐碧道：“两位领导，我先走一步，你们好好的……” 汪洪文和唐碧没反应。 怦一声，欧阳斌出去了，关门声把大家拉回来。 黄子平吃了几口菜，扒了几口饭，吞下去才开口说话：“叔叔阿姨，现在应该是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了吧？” 汪洪文道：“我们没觉得钱就是幸福。” “对，但你们没否认没钱就没幸福。”黄子平哎了一声，“其实问题本来就很简单，我们看东西不能只看表面。我其实相信每个人生来都很低调，不喜欢张扬，但总有一些事情要逼我们去张扬。” 唐碧道：“黄医生，我搞清楚了，你是欺负我们来着。” “绝对没有。”黄子平很诚恳的口吻，“你们欺负胖子，胖子和汪小菲都很难受，我既然知道了为何还用相同的办法？那不是让他们更难受吗？除非你们觉得我欺负你们，他们不会难受。我做不出来，因为他们是我朋友。我觉得费解的是，你们竟然能做出来。他们一个是你们女儿，一个是你们女儿爱的男人，这件事你们做的不多。” “那也不到你指责。” “我是胖子的家人，你指责我家人，我为何不能说句话？” “你说家人，你什么标准？” “胖子，我是你家里人么？汪小菲你认同我是胖子的家人么？” 胖子和汪小菲都点点头。 “看，我有证人，别说我们是一伙，这其中一个是你们女儿，另一个如果你们同意，还是你们的女婿，为何都站我这边？这是有道理。坦白说，我已经很客气，我也必须客气，希望你们不要误解，我真没有欺负你们的意思。如果我有，我很容易就能办成一件事，让胖子站在山顶，你们滑落谷底，你们不否认我有这能力吧？这样的话你们说到底谁嫌弃谁？你们这样了胖子会嫌弃你们？不会，但反过来你们现在却在嫌弃他。我不是威胁你们，而是很真诚的说，我不这样做是我真的把他们当家人，我不想他们难受，尤其不想汪小菲难受。你们知道这几天他们过的什么生活？关心过吗？” 汪洪文和唐碧一阵气恼，一阵脸红，一阵颤惊和绝望。这天没法聊，他们深知自己和黄子平不在一个级别。尤其唐碧心里最难受，刚刚还觉得黄子平不是胖子的家人，现在看来自己才不是汪小菲的家人。说黄子平不是，他可以随便扔四个亿出来给胖子，这是为面子吗？不是，如果为面子，直接整的他们落魄就可以，黄子平又不是没这能力。 相反看自己呢？压根没关心过他们内心的想法，一味为了私心不愿意。 汪洪文也好不了多少，他四十多岁，对人产生恐惧感，尤其对一个比自己年轻一半的人，绝没有过。但今天有了，这人，汪洪文自觉无法抗衡，他有钱、有背景、有地位、有能力、有智慧。而且还是足够对他形成辗压程度的智慧，这家伙要是去当官，这要多恐怖？ 他是不知道黄子平的真实身份，如果他知道黄子平打仗这些事，他会双腿发软。就一个小市长嘛，黄子平都和什么人当对手？雇佣军头子，恐怖分子，国际毒枭等等。甚至还有隐藏更深的大鳄，还有周家。就他，随便一个黄子平这些对手拿出来都能瞬间给他带去毁灭，他算什么东西？ 黄子平看见他们的表情就知道火候已经足够，目的已经达到，是时候给他们台阶下：“叔叔阿姨，话说这么多，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让你们给予这对相爱的年轻人幸福。事实上只有得到你们真心的祝福，他们才会幸福。我们都是年轻人，无论再有能力，有些事真的还需要上一辈照顾，提醒，给予支持和勇气，这样才会活的更好，你们同意吧？” 汪洪文和唐碧不言语，但都稍微点了点头。 点头就好，代表能听进去，黄子平继续按照想好的道：“我们都很尊重长辈，哪怕长辈不尊重我们，毕竟有时候长辈不尊重我们可能真是我们做的不对，我们应该道歉，但也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们的年轻。比如今天这件事，我其实给他们出头来和你们说这些很不对，对你们缺乏尊重。不过我想说的是，在我想到的所有方式之中，我已经找了一个相对最尊重的方式来做，如果还是给你们内心带去不舒服，我道歉，对不起。” 汪洪文和唐碧有点晕，这都啥啊？又变，之前是好的不行，嘘寒问暖，然后一番番道理，接着强势辗压，这会又道起歉来，完全无法适应。他们觉得黄子平没必要这样做，毕竟就现在这情况，他们已经不敢反对，即便反对也已经没用。更重要的是，他们不敢相信已经占上风的黄子平可以这样低声下气，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这是策略还是他真为了胖子和汪小菲着想？ 他们思来想去，觉得是后者更多，因为每个人的自尊心都很强，越是能力强的人越强，他们愿意放下自尊，只因为爱。 既然黄子平都能这样，他们再不说些好话，真的显得不近人情。 最后是汪洪文开的口，他道：“黄医生言重了，我们确实有错，所以我们也给你、给胖子道个歉，还有小菲，对不起了，爸妈让你们难受了……” 汪小菲眼泪流了下来，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是难受还是喜极而泣。 胖子一样眼泪汪汪，差那么一点就要流下来。 黄子平抽了两张纸巾递给汪小菲，然后站起来，把没喝完的茶喝完：“就快一家人，没有什么过不去，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都是生活上会遇到的事，你们好好说吧！” 汪洪文道：“黄医生要走了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我还有别的事忙。” 出了酒店，上了车，黄子平打开天窗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着、舒着气。 坐副驾的沙琅道：“黄医生，我不喜欢说话，但今天真忍不住不说，你这人好恐怖，你不像二十多岁，像三百岁。”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夸我厉害还是骂我老妖怪？” “你自己理解。对我自己，我是踩，我也太白痴了，以后你的事我不说话，免得心里难受。” “我就奇怪了，你心里难受什么？” “以为给了你建议，以为那才是对，和你做出来这些相比，我那些建议简直一文不值。你比我高明更多，而且几方面都照顾到，这就是所谓的大局观和大爱吧，我没有，你映衬了我的狭隘，你说我难受吗？” “好吧，其实你挺会说话，你干嘛不喜欢说话？” 沙琅沉默，不回答。 话说一半又不说，很令人抓狂，但黄子平总不能掐着沙琅的脖子让他说吧，只能自己郁闷。 抽完一根烟时间，从倒镜看见汪洪文和唐碧夫妇走出来。当然这在黄子平的意料之中，经过刚刚那么多直击他们心底的话，他们显然会心神大乱，没有闲情留下来。他们更愿意回家多想想到底自己哪儿错了？应该怎么办？想想清楚了再去面对胖子和汪小菲。 等他们上了车开走，黄子平立刻拿出手机给胖子打了个电话，告诉胖子他在车里。挂断电话不到三分钟，胖子和汪小菲走出来，快速走到车边，先后上了车。黄子平扫着他们，一个个脸色都很奇怪，有喜悦，亦有难受。 黄子平问：“怎么了说句话。” 汪小菲道：“我父母同意了。” 胖子道：“让我们自主。” “然后呢？你们愁什么？” “没，我们很高兴，但总觉得哪不对，我们是不是错了？”这是汪小菲说的话，问黄子平，亦问胖子。 黄子平想了想道：“坦白说，确实错，但未必是坏事，你们有所思考，长辈亦有所思考，包括我自己亦有所思考。所以不能太去计较，应该享受成果，以后孝顺长辈，不要因为这件事，更不要因为和他们的人生观不匹配，他们势力等等，就去改变自己该承担的责任。” 第五百三十三章 果然是好哥们 黄子平这话说的深，汪小菲思考了好一刻才理解过来：“知道了，谢谢你又帮了我们。” 胖子也道：“对啊哥们，你就是我再生父母，那个股份……” “股份就这样。” “不行哇。” “我说行就行，你们下车走路吧，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 胖子下意识打开车门，但没下车，他一脸纠结道：“我就不明白，我当时和他们说话都照你的方式来，怎么你用你能说服他们，而且不让他们觉得难受，而我就不行？” 黄子平真想踹他：“我用和你用一样？一样的手术刀，我们割下去的开口都不一样吧？而且这涉及一个精髓问题，形和神，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我用的时候我是有层次的用，有应对方式，就像黄小淑打架，无论你怎么变招她都能打到你，懂了没有？赶紧滚。” 胖子似懂非懂下了车，然后是汪小菲，关上车门前，她道：“我想说句不尊重的话。” 黄子平呵了一声：“你还是不要说好。” “不行，我要说。”汪小菲一脸认真，“你真不是人。” “你也赶紧滚，受不了你们这对贱人。”黄子平直接爬过去把门拉上，开车走人，直接回家。 打开门一眼看见马文波一家子，他们在客厅沙发坐着。黄小淑也在，正拿着水果刀速度飞快给他们削加力果。 黄子平走过去坐下来，把口袋里的钱包、香烟、钥匙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咳嗽了一声对马文波道：“你们没吃饭吧？” 马文波一脸尴尬：“快下车的时候吃过点东西，还好啦。” 黄子平招手把马玲玲叫到自己身边坐下：“饿不饿？” 马玲玲点点头：“饿。” “想吃什么？” “哥哥给我什么我吃什么。” “真乖。”黄子平对马文波道，“我们先出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回来谈。” 马文波同意，当即一家子跟着黄子平出门。因为有黄小淑在，黄子平没叫沙琅，他们去的也不远，就在附近找了个饭店。等吃完一顿饭已经九点钟，段梦莹已经应酬完苏苏，她回家看见一堆回南带来的礼品，而没见黄子平，给黄子平打来电话，黄子平只好赶紧结账回家。 黄小淑没上楼，自己走，她的房间让给马文波一家住。 看见人进门，段梦莹很热情，完完全全是个及格的女主人表现，连马玲玲去洗澡都是她放的水，带她进去，等她洗完澡，带上自己房间。 马文波的老婆也带孩子进了黄小淑的房间，所以客厅顿时剩黄子平和马文波。 黄子平道：“说正事吧，说完洗澡休息。” 马文波道：“我和我老婆已经商量过你的建议，我们回到回南以后做过调查，觉得做超市不好，而且太忙无法照顾孩子。” “说重点，你们想干嘛？” “做儿童游乐中心，现在这种生意好做。” “做多大？投资多少？” “我们看上了一个地方，两千平，投资要一千二百多万，我只有三百多万。” “要这么多？” “盘下来装修购买设备雇请员工等等，差不多。” 见段梦莹走了下来，黄子平和她说了一遍，随后补充道：“梦莹你有没有擅长做这类投资的朋友，找一个帮忙去回南看看。” 段梦莹思考了几秒道：“诺诺应该有，我可以问诺诺，问题不大。” “行。”黄子平转向马文波道，“我不是不信你，是怕你被骗。两千平却要投资那么大，啥时候能回本？你在这边住两天，我找个人和你回去，需要多少钱，我给，不用你出。我对你就一个要求，照顾好马玲玲。” 马文波说好，从他的整个表情看，黄子平没看出来有不妥，没觉得他骗自己。 事情这样算谈完，马文波去洗澡，黄子平回了自己房间。估算着马文波洗完澡了才去洗，完了回来看见段梦莹在自己房间，他道：“梦莹，你觉得两千平投资一千二百万靠谱吗？就那么一个儿童游乐中心需要那么贵？” 段梦莹道：“说不准，我们不了解不能乱猜，这大老远跑来骗你，我觉得没必要，你又不是傻子对吧？” “估计是我想多了吧！” “这件事交给我。对了，苏苏已经和诺诺见过，诺诺没说啥。” “印象不错的意思？” “算是，后天公司就要上班，你自己带她和高虎谈谈，看什么职位适合。” “知道了。” “你休息吧！” 段梦莹顺手给黄子平带上门，黄子平坐在床上，抽着烟思考了一阵才灭灯睡觉。 次日，黄子平早早起床带马文波一家去喝早茶，然后带他们去玩。主要是带马玲玲玩吧，港海城有什么好玩的适合她玩的地方都带她去一遍，回到家已经下午四点钟。段梦莹当时在家，而且还有王诺诺，两个女人坐在沙发里看电影。张山峰也来了，他没看电影，而是坐在餐桌里操作着笔记本电脑，在写文案。 黄子平道：“你俩在，刚好晚上一起吃饭。” 王诺诺道：“行，不过你做还是我做？” “当然是美丽大方厨艺精湛的你做啦。” “我是孕妇，你当我保姆使唤，你有良心没有？” “梦莹会帮你的嘛。”黄子平转移到马文波身上，给他介绍王诺诺道，“我朋友王诺诺，那边那个是张山峰，他们是俩夫妻，就住我们对门。” 马文波和他老婆连忙和王诺诺、张山峰打招呼，这时张山峰收起了笔记本走过来，坐在王诺诺身旁道：“等会我负责买菜，女王你可满意？” 王诺诺没回答张山峰，而是对黄子平道：“你给钱。” “给，必须给。”黄子平掏出钱包，把里面的一把钞票都拿出来递过去道，“够不够？” 王诺诺一把接过来说了声勉强，然后转交给张山峰，见马文波夫妇一脸尴尬，她道：“我们一般都这么闹，你们别见怪。” 马文波夫妇笑笑没言语。 黄子平对张山峰道：“哥们，我们到阳台聊两句？” 王诺诺道：“干嘛？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聊吗？” 段梦莹道：“又不是说你啥坏话，你管啥，他们男人之间，别管他们。” 张山峰呵呵了两声：“还是梦莹通情达理。” 王诺诺从桌子上的果盘摘了一只香蕉直接砸张山峰：“滚你丫。” 张山峰接住香蕉，笑呵呵往阳台走，黄子平也点上一根烟走出去。 阳台外面，黄子平抽烟，张山峰吃香蕉。 黄子平道：“昨晚你说找我有事谈，谈吧，趁我有空，不然我明天就要开始忙。” “忙啥？中心医院上班了么？” “没正式上班，但有工作要做，我要带学生。” “你带学生？你为啥啊？” “不为啥，很难和你说清楚，说你这边的事情。” “哦，好吧！”张山峰换了一个认真表情道，“两件事，第一，三天以后我和诺诺去旅游，欧美，行程是二十天，我需要跟你借个人，最好是女的哈，照顾我们一下，毕竟有孕妇是吧？第二，我家在开发一个新的高档住宅区，位置就在新区政府大楼边上不远，旁边是天堂湖，地段可以说无敌好。嗯，因为项目比较大，我爸希望能找一些合作伙伴，你有兴趣没有。” “拜托，这是好几百亿投资吧？我搞不来，你找别人。” “不用你搞，就是赚钱，百分之五十那是最低利润率，你投十亿意思意思，怎么着都能赚个五亿，四年时间吧！” “我去，说真说假？” “我还敢骗你不成？大家兄弟不怕说，有些事我家可能无法解决，但是你能解决。”张山峰嘿嘿笑了两声，“这楼盘太大，眼红的人会有，我们预计过风险和麻烦，所以才把投资分出去。我还打算找戴天明呢，看看他有闲钱不，如果有，可以投进来一些。” 张山峰这是找盟友，黄子平必须帮忙：“我投，不过我有个条件。我这边不是有个装饰公司吗？原来很少人，现在经过黄小淑整合以后有五十多人，你给他们挂些工作。” “额，你那些人不是专业的哇。”张山峰显得很为难，亦不太能理解，“你那建筑公司就一个虚名，你自己有钱，你需要他们这样吗？” “我不能一辈子管他们吧？” “这样说的话，我想想，应该问题不大，我搞定这事，十亿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 “果然是好哥们。” “毛啊，你还得帮我一个忙。订婚的时候菲尔先生不是送了我和梦莹一个办公大夏吗？一直放着没怎么管，你帮我整合好打包租出去。梦莹弄不来这样的事，你不一样，你家搞的就是房地产，有门路，相对容易得多。” “这事简单，我答应你。” “具体的合同之类你找欧阳律师。” “知道，你私人律师嘛。” “你们去旅游，我派个会多国语言的给你们，就高高的、长发的那个泰国女人吧！谈完，回去，不然你家诺诺真以为我们在密谋什么坏事。”黄子平说完呵呵笑了两声，把烟掐灭往里面走。 第五百三十四章 学生 早上八点半，黄子平带着沙琅来到东方大酒店苏苏住的房间门外。 敲门，苏苏打开门，黄子平看了她一眼，人已经打扮好，穿的黑色小西装，整个看上去精神奕奕，一副女强人架势。 黄子平笑道：“苏苏你很有女强人的范儿。” 苏苏苦笑：“我没看出来，不过我会加油往女强人的方向靠拢。我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启程。” “先去吃早餐，对了你房子找到没有？梦莹没和我说，我也忘了问。” “已经找到，后天进去住，现在应该在弄，添置些家私家具，段小姐说她帮我搞定，她人真的很好。” “确实。”黄子平边带苏苏往电梯方向走边道，“她平常能帮我做许多事，有些告诉我，有些不告诉我，其实我都知道。” “我不是说这个好，我是说女人普遍都小气，爱吃醋。虽然我和你没什么，但对她来说，你从那么远的地方把我带过来身边，她应该多少有点吃醋才对。她不仅没有，还为我忙前忙后，我自己是女人，换了我我绝对无法做到她这样。” 九点前五分钟，黄子平把苏苏带到了贸易公司。当时基本上大部分人都已经回来上班，见到黄子平，他们一个个都暗自心嗨，因为肯定有红包拿。当然他们亦会留意一下跟进来的苏苏，心里各自猜测这女人是黄子平什么人？会不会是新来的领导诸如此类。不怪他们有这样的想法，谁让苏苏穿的像女强人，如果只是跟黄子平来看看，应该穿便装。 黄子平没有第一时间往高虎的办公室走，他停下来，对大厅办公的员工道：“各位同仁，新年好。原来年底聚餐，我因为忙而没有出席，在这里先说声对不起。然后，这一年，今天第一天开始上班，我有个展望，希望今年比去年好，这得靠大家的努力，公司就拜托大家了……” 有个女员工道：“黄总放心，我们都会很努力。” “谢谢。”黄子平笑了了，“那个，废话不多说，发红包，你们过来拿，我就不一个个过去了……” 黄子平提着一只包的，里面都是段梦莹封好的红包，一个三千块，八十个。 顿时，办公厅的每一个员工都兴奋了起来。但兴奋归兴奋，还算有组织，两个两个出去，而不是一大群围到黄子平身边。 等黄子平派完大厅的员工红包，高虎才带着管理层出来，黄子平继续发，完了才带着苏苏走进高虎的办公室。 坐下来四周看了一眼，黄子平对高虎道：“高总真是个一丝不苟的人，看这办公室，被你整理的井然有序。” 高虎给黄子平和苏苏冲了咖啡：“老板不要取笑我，我就是有点强迫症。” “工作上的强迫症我不介意。” “你喝咖啡，我拿今年的经营计划书你看。” “你已经做好？” “对。” “你过年都在工作？” “算是。”高虎走到办公桌那边，从抽屉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过来，双手递给黄子平，“这就是成果。” 黄子平随手接过来翻了翻：“我其实不懂贸易，不看不尊重你的工作成果，看又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那你就不要看过程，直接看结果，这一年，稳赚，利润提升最少百分之十，否则你可以抄我鱿鱼，不给一分补偿。” “我拭目以待，希望明年还能给你红包。” “我一定会领到。” “我就喜欢有自信的人。”黄子平示意了一下苏苏，“这位苏苏小姐，我同学，贸易专业毕业，刚从老家来。我们公司正好缺人手，你给她安排个适合的职位，你管。她不和我说工作的事，只和你，所以你不用担心这是什么眼线之类，我不喜欢搞这一套，亦没必要搞。” 高虎刚听黄子平说的时候还真以为黄子平是布眼线，真要搞个皇太后来得多难管理？听完黄子平后面说的话他是放心了，对苏苏道：“你好苏苏小姐，我是高虎，欢迎你。” 苏苏道：“高总好，希望高总以后多多指教。” “指教谈不谈，我们合作愉快。” “我读完书出来没干过这行，所以真不太懂现在的法则呢，高总真得要指教我，不要谦虚。” “没关系，可以慢慢适应。” “好了，你们已经认识，我走了，你们自己谈，自己安排。”黄子平站起来，思索了几秒才又对高虎道，“还有个要求，对苏苏，你看能力安排，不要考虑我，不然是对苏苏小姐的侮辱。” 高虎快速站起来道：“明白，老板放心。” 十点钟，黄子平出现在陈义的办公室，相互瞎扯了一阵，陈义拿出一叠资料递给黄子平。这是给黄子平找的助手和学生的资料，让黄子平先看看，心里有个底。因为他们已经到了中心医院，就等着黄子平去认识和训话。 十点半，办公室响起敲门声，陈义说了一声请进，随即一个女人走进来，三十岁左右年纪，长的小巧玲珑，整个人很有亲和力。陈义把她招到面前，连忙给黄子平介绍道：“子平，这位就是谭笑笑谭医生，你的助手。” 谭笑笑对黄子平伸出手道：“你好黄医生，早就久仰你的大名，有幸见到你，还有幸跟着你工作，我感觉很荣幸，谢谢你给我这样的机会。” 给个毛机会，这是陈义指定的人选。看资料的时候黄子平真有点怀疑她是不是陈义找的熟人，这可不是什么有名医生。不过黄子平要的亦不是什么名医，只要能力过得去，能管住人就够，这第一眼印象还算不错：“谭医生言重，我们都是医生，没有高低之分，希望合作愉快。” “黄医生真好相处，没架子。” “呵呵，我不是官，医生有架子可不职业，我们坐下说？” “黄医生请。” 陈义给谭笑笑也倒了茶，三个人聊了起来，聊的差不多了由陈义带着出去，来到黄子平所在的科室，一个空出来的房间。这个房间原来是杂物间，一百平的面积被整改成了两个部分，重新装饰过，进了些会议桌、私人柜子，还有些关于骨学、针灸学的器械和用具，完全是一个学习教室的模样。 而教室里面，站了六个年轻人，四男两女都穿的便装，这就是陈义给黄子平找的学生。他们看见黄子平，一个个都显得非常激动的模样。反倒是黄子平有那么几分紧张，这些人以后就是自己的学生，自己年纪和他们差不了多少，相处没问题，但真会教么？心里没底，毕竟有时候不是有技术就能当好导师，得有各种人生经验，否则传授出来的只能是技术。 陈义对他们道：“黄医生我不多做介绍，毕竟只要是混医学界的都认识他。这位美女我要着重介绍，她叫谭笑笑，从香港来的对针灸和中药很有研究的骨科大夫，她将出任黄医生的助手，你们的辅导师。谭医生你说两句吧！” 谭笑笑道：“还是黄医生说吧！” 黄子平道：“说啥呢？我没想好。”黄子平抓了抓脑袋，扫视了一圈眼前的六个年轻男女，“各位都刚从医学院出来，不容易，学了那么多年总算能走出来，而且来的还是大名鼎鼎的港海中心医院。我希望你们不要因为这样而骄傲，反而要诚惶诚恐的用功，不是有句话说了么？高处不胜寒。” 黄子平上场就说这些话，别说这些学生不习惯，连谭笑笑都不太习惯。 见他们都不说话，黄子平又道：“话很严肃，希望大家理解，因为我们做的工作就是不容许有错的工作。我暂时就说这么多，其它的等陈院长给你们安排好住处和工作，正式上课以后再说。现在你们先自我介绍一下吧，从左边起。” 左边第一个是女生，身材胖胖的，声音甜甜的：“你好黄导师，谭辅导员，我是欧阳倩。” 第二个也是女生，长的很瘦，但又瘦的很好看，就是戴的眼睛款式有点呆，大黑框：“黄导师、谭辅导员，我是莫冰冰，希望你们多多指教。” 第三个男生说话很简洁：“我陈琼，见过两位导师。” 第四位道：“我叫高邦，可以叫我高胖，很高兴认识两位导师。” 第五位道：“我也姓高，高泓，我是黄导师你的小粉丝呢，我和你还来自同一个市哦。” 第六个眼看就知道是个腼腆之人，说话声音比较小：“陈院长，两位导师，我西京人马如静，谢谢你们能选上我，我肯定会努力学习，努力为医学事业做贡献。” 通过这样一个自我介绍，结合他们说话的表情和感觉，黄子平大概掌握了他们的个格，六个之中五个比较实在。第五个黄子平不太喜欢，上来就套关系，这种场面不该那样说话，其他五个同学听了不集体冷落他？处事不够圆滑。当然黄子平不能进行当场批评，他道：“认识过了，等会一起吃个饭，然后等陈医院安排，回见。” 第五百三十五章 本宫 回到办公室，陈义立刻问黄子平对那些学生的印象，是不是满意？因为谭笑笑留在了教室和学生交流感情，没有跟来，所以黄子平能实话实说：“基本满意，除了对第五个，我不喜欢他上来就套关系，倒也不讨厌，就是他这样会让其他五个同学冷落。” “年轻人嘛，没那么多想法，你教教就是，我相信你能处理。”陈义给黄子平倒了一杯茶，“这六个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千挑万选了呢，见了二十多个，面试了三次，有些真的不敢恭维，完全不符合你想要的类型。” “我知道，辛苦了。” “你竟然说这话，我有什么辛苦，倒是你辛苦，一带就带六个，你得多累？” “所以你该给我好处，就胖子吧，看能不能着重培养。” “巧了，我昨天已经安排下去，你的人我不能不上心是不是？” 两个人喝着茶聊着，快到吃饭时间才出去，带上谭笑笑和六个学生走路去东方大酒店。饭后黄子平先走，汇合了黄小淑一起去碧海集团总部找尤雪，去完成尤雪说那个药店计划，给她转账。一百亿啊，黄子平和黄小淑说的时候，花了好久才说服了黄小淑。 走进尤雪的办公室，黄子平还是那种不怎么好的感觉，所以坐下第一句就道：“尤总，我赶时间，要签什么赶紧签，弄好了给你转账，然后我走。” 尤雪道：“你就那么不想见我？” “当然不是，我只是不喜欢你这个办公室的感觉。” “太平间你都能适应，我办公室比太平间还衰？”尤雪拿出一大叠文件递给黄子平，“有兴趣就看看，没兴趣就签。” 黄子平看个毛，那么大一叠得看到什么时间？直接拿了一支笔一页页翻，翻到需要签名的地方刷刷的签，然后让黄小淑给尤雪转账。 拿到钱，尤雪从抽屉拿出一张纸递给黄子平道：“三天后下午四点钟东方大酒店一号会议室新闻发布会，这是样稿，你拿回去看看，可以做修改，适应你的说话方式，但重点和内容不能变。” 回到车里，黄小淑立刻问黄子平：“张山峰找你投资什么？” 黄子平道：“房地产，十个亿，我已经答应，等他回来以后你联系一下把这事办妥。” 黄小淑一脸郁闷：“我亲爱的老板，你已经没多少现金，你再给十个亿出去，有起什么事来你会没钱用。” “我知道，盛情难却不是？放心吧，他不会坑我。” “我固然知道他们不坑你，但我们要打仗不知道吗？钱多重要？最后这十亿，别的没了，别跟我要。” “知道了，别搞的自己像财迷好不好？开车。” “去哪？” “回家，马文波的事已经搞定，他们下午四点钟的高铁，我得送送。” 下午三点五十，黄子平带着马文波一家来到高铁站，他牵着马玲玲走前面，马文波带着行李走后面，他老婆抱孩子走中间。 来到售票台取了票，那边段梦莹赶到，她接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看上去一副奸狡商人嘴脸的女人。这就是王诺诺给马文波找的投资顾问，她跟马文波一起回回南市，搞定一切再回来。因为时间比较急，段梦莹给他们相互做了介绍就立马领着他们往安检走，等他们全部进了去才和黄子平往回走。 出了高铁站，段梦莹对黄子平道：“我得回一趟厂区做些工作安排，估计要晚上十点钟才能回来，你看你找谁吃饭。” 黄子平道：“厂区什么时候上班？” “明天，不然我要做什么工作安排？” “你上次不是和我说过完年你更多在总部工作吗？” “一时间无法都放掉，最好谢安燕能留下来代替我，但我又不能勉强她。”段梦莹哎了一声，“我其实找了个能力上可以承担起来的人，就是我妈觉得不怎么安全。” “莫不是原来我们抓那些研究室人员吧？” “嗯，那个老女人，她愿意留下来，我看她的意思是想在我们这躲几年，完全风平浪静以后再走。” “你告诉我是想让我和咱妈说说？” “也不是，我慢慢说服她吧，走了……” 黄子平一把抱住她：“这么急干嘛。” “大庭广众，你要干嘛？” “亲一个。” “不要。” “就一个。” 段梦莹左看看右看看，到处是人，而且都有意无意把目光投到他们身上。脸皮薄啊，脸上一阵迷人的红晕生了出来。但见黄子平实在不满足就不会放手的模样，亦只好带着羞涩和黄子平波了一下，然后快速推开黄子平，往自己停车的位置走。黄子平看着她走在阳光下的背影，既高兴又失落。奶奶个熊，已经一起住了那么久，还没完成零距离接触呢！ 直接回了家，六点钟了黄子平又出去和苏苏吃饭，就在东方大酒店，坐的大厅，四个座位的四方桌，苏苏坐在他左边，沙琅坐在他右边。 倒了茶点了菜，黄子平问苏苏：“苏苏，工作还习惯吗？” 苏苏嗯了一声：“高总人挺好，专业知识强，我在网上搜了下，他还是行业内的强人。” “是强人，所以我才花大价钱请他打理。他给你安排什么职位？” “先让我去销售部给销售经理当助理，熟识以后去采购部，多岗位的熟识。” “好好做吧！” “我肯定不会给你丢人。” 正谈笑风生，忽然大门外涌进来十六七个穿着打扮很接近非主流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由一个金发女人带领着往包间走。黄子平撇了他们几眼，能看出来他们都带着火气，不知是进来时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还是进包间找人算账。餐厅经理看见赶紧跟进去，不过没问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其中一个年轻人推到墙角，大概是让他别多管闲事等等。 这是张山峰的酒店，既然人在这里，黄子平自然要过去问两句，他对苏苏道：“苏苏你先坐着，我去看看。” 苏苏道：“算了吧，又不关你事。” “这是我兄弟的酒店。沙先生你不用跟着我。”黄子平离座，走到餐厅经理面前，当时经理在呼叫保安上来，黄子平等他呼叫完才道，“发生什么事？刚刚那些人要干嘛？” 餐厅经理道：“小问题，打扰到黄总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处理。” “谈不上打扰，你确定你能处理？” “没问题。” 说话间已经有七八个保安聚集过来，经理对黄子平说了声先失陪，带着保安往里面走。 黄子平本来想回头，迟疑几秒以后却改变主意走了进去，跟到走廊最里面的包间门外。当时包间门开着，十六七个年轻人进去了一大半，另一半堵住门口故意不让保安进去。餐厅经理正在劝他们，让他们不要闹事，否则报警等等。他们不说话，摆出一副当餐厅经理空气的模样。 人头涌涌加上包间七字形，看不清冲突中心点的情况，不过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从对话听，似乎有个男人被骗欠了不少钱，里面一个女人给他出头。 而这个女的声音，黄子平听上去感觉有几分熟识。 黄子平正想这是谁？就这时忽然场面失控起来，替人出头的女人和金发女人打起来。然后堵住包间门这些人都快速的往里面走，显然是参战。门口因此空了出来，黄子平却忽然被餐厅经理拉住，说里面危险不要进。黄子平道：“我进去，你们不要进，就守住走廊，打烂了什么让他们赔偿过再给走。” 包间面积大，但只有两张桌子，其余的都是活动空间。 放眼看去，两张桌子旁躺了不少人，就是刚刚进去那些年轻男女，一个个在地上滚着哀嚎。 黄子平有点呆，这也太神奇了吧？自己才和经理说个话的时间，他们已经被打趴？ 看看最里面，他们还是被一个女人打趴，这就是为朋友出头的女人，黄子平认识的人，欧阳雪的女儿李欧。 李欧并没有发现包间里多了一个人，她把金发女人从地上揪起来，让金发女人坐在座椅里，她指着对面座位一个穿运动服的男人道：“给我听好，原来你们骗他的钱可以不计较，高利贷不要再想，欠条拿出来，滚蛋。” 金发女人道：“你说滚就滚？我们的事跟你什么关系？你算个屁。” 啪一声，李欧抽了金发女人一耳光：“你又算个屁。” “我发誓我一定报复你。” “就你还报复本宫？”李欧又一巴掌抽过去，“你配吗？” “你再打。” “本宫打你如何？”更用力的一巴掌抽的金发女人一个踉跄，差点没抓稳，李欧又道，“本宫问你，欠条给是不给？” “给你妈，够种打死我，否则肯定报复你。” 眼看李欧还想继续，黄子平咳嗽了一声。他已经看出来，李欧这女娃会功夫，而且很有义气，胆子大，就两个人在这里等对方来。不过这处理事情的方式问题很大，还自称本宫，古代吗？看情况这人的性格和自己的第一印象会是天翻地覆。不过毕竟和欧阳雪是朋友，要帮她一把，不然这个麻烦没那么容易过去。 第五百三十六章 小女生 听见咳嗽声，李欧一眼看过去看见黄子平，随即一阵慌乱。她连忙放开金发女人，脸上露出笑容，整个人哪有刚刚的霸气，刹那间变成了乖乖女的模样：“黄医生，真巧啊，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你，你是吃饭吗？” 黄子平一愣，她怕自己干嘛？怕自己把这些事告诉欧阳雪？心里想着，黄子平漫步于走过去：“这是我朋友的酒店，看见那么多人怒火冲冲的闯进来，所以来看看。没想到看见了一场大热闹，我以为我认错人了知道么？” “你都看见啦？”李欧吐吐舌头，“我就是给朋友出个头，不知道这是你朋友的酒店呢！” 看金发女人想逃，黄子平一把揪住她：“美女，事情解决之前，你还不能走。” 金发女人对黄子平吼：“你又是谁？” “我啊？算是这个酒店的股东，你坐好。”黄子平对外面道，“经理，你们进来看着这些人。” 站在外面等待的餐厅经理早想进来，听见黄子平的喊声，连忙把保安带进来，把门关起来。 地上那些年轻人此时痛劲已经过去，纷纷一个个站起来。但看见金发女人被控制住，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黄子平对金发女人道：“刚我在外面听了听，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打个牌而已，你们不需要让人家破产吧？这样不地道。欠条拿出来吧，我让你们走。如果你不能做主，你可以给老大打电话，你就说你被抓，让他看着办，带人来，报警，或者和我们谈都可以。” 金发女人盯着黄子平：“你说我就要干？你当你是谁？” 餐厅经理对她吼道：“小姐，你最好放尊重，这位是黄子平黄医生，名人不认识吗？你要是不认识，碧海制药集团知道吗？有口福食品集团知道吗？黄医生是这两个集团的老板。还有通天地国际贸易公司都是黄医生的产业。” 那么多大公司的老板？金发女人顿时被吓的说不出话。 黄子平瞪了餐厅经理一眼，尼玛，你真多嘴，老子都没说，你说个屁？他继续对金发女人道：“看你很年轻，顶多二十一二岁，多少你这样年纪的还在学校读书？而你在干嘛？混黑吗？给你老大打电话，让他过来，不然以后别再混，我说的……” 金发女人这下不敢再反驳，乖乖打电话。 李欧趁机把黄子平拉到一边：“黄医生，谢谢啊，不是你帮忙，我都不知道如何收场。” “不知道如何收场你就敢那么冲动？” “可不是我先动的手。” “谁教你的功夫？可以啊，我只不过晚进来了三十秒，十六七人已经被你打翻在地。” 李欧嘿嘿笑道：“是他们水，不是我厉害。” “你妈知不知道你会功夫？” “知道。” “胡说，如果知道，你看见我会一脸惊慌？” 看是瞒不住，李欧顿时换了个口吻，带着点撒娇道：“我老实，是不知道，你不要告诉她行不行？拜托啦黄医生。” “行，但你得告诉我，谁教你的功夫，你平常都在干嘛？整天这样吗？” “绝对没有。”李欧一脸严肃道，“我就是给朋友出头，这个钱平是我中学同学的老哥，我同学求到我，所以我才帮忙。其实就想谈谈，把欠的钱压低还上，没想到对方那么横，所以才冲动动的手嘛。” “没啦？” “我妈保镖教我的，偷偷教。” “米从小开始学？” “差不多。” “以后别这样。” “你不告诉我妈吧？” “嗯。” “谢谢。”李欧脸上恢复了笑容，“黄医生太有义气了，我改天请你吃饭。” “你先走，去车里等，这事我给你搞定。” “为啥啊？” “你想你妈知道吗？” “不想。” “那就少参与，你也不知道对方老大是谁，要是和你妈认识呢？或者可能认识你呢？这要惹麻烦。” 李欧稍微想想，觉得黄子平说的在理，是自己欠考虑。顿时谢过黄子平，去和钱平说了一声，然后自己先走一步，到车里等。 黄子平坐下来，金发女人立刻跑过去：“我们老大立刻过来，黄先生你请等一等。” “礼貌很重要，现在不挺好吗？非得动手，真是吃撑了没事做。”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撇了钱平一眼，看他很担心的模样，对他道，“淡定，这问题我帮你处理。” 钱平机械的点点头，其实他能看出来，打完电话的金发女人态度已经好了许多，没什么好担心。 等了不到十分钟，金发女人的老大来了，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很瘦，很高，看上去绝对是瘾君子。他带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女人，另一个竟然是张大山。黄子平吃惊的瞪着他：“张大山你在干嘛？” 张大山连忙道：“老板，对不起啊，这是我哥们，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的人冒犯了你，让我来说说。” 高瘦男人这时开口：“你好黄先生，我是四毛。太对不起了，我的人竟然冒犯了你，他们实在该死，对不起对不起。”说完拿出欠条，“这是欠条，这事是我们错，希望黄先生放我们一次。” 黄子平拿过欠条看了一眼，六十万，呵呵了两声：“借了多少钱来着？” 瘦男人道：“我们这行算利息比较复杂，黄先生你……” “别废话，借的多少钱。” “十二万。” “你这钱真好赚，百份之几百的利润，比我做房地产还厉害，可以啊。” “黄先生，这……” “张大山留下，你带着你的人滚。” 能走，瘦男人当然满嘴答应，并给自己的人做滚蛋的手势，自己也道着歉退出去。 黄子平把欠条递给钱平，让他走了以后，亦让经理出去，然后冷冷的瞪着张大山：“你都交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还哥们，他是瘾君子你不知道？” 张大山低下脑袋道：“对不起老板。” “对不起啥？” “我那朋友原来不这样，他救过我，所以我没办法不帮他。” “我非得给你面子是不是？明知道我不喜欢，你还来，我真想不给你面子。” “对不起。” “滚，以后别和他来往，他做啥我不管，别把人逼那么死，不然有一天别人会要了他的命。” “知道知道。”张大山立刻转身就跑。 黄子平后脚走出去，刚到座位，张山峰来电话。经理给他打过电话说了酒店餐厅的事，所以他来电话问黄子平处理好没有。黄子平说没事，问他旅游的情况，这厮竟然说在冰岛玩滑雪，黄子平心里那个震惊：“我说哥们，你去个风和日丽的地方不行？跑去冰岛，还滑雪，你媳妇是孕妇。” 张山峰道：“她要去，她要玩，我反对过，你知道我赢不了她。” “你小心照顾好她。”黄子平心里都不知何滋味，一个孕妇去玩滑雪，这要对自己和孩子有多不负责任？王诺诺啊，都要当母亲的人了还那么爱玩闹，悲剧，“你跟她说，玩要有个限度，别乱来，别做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说。” “下个目的地去哪？” “北欧。” “你完了，又是天寒地冻的地方。” “你还别说，虽然天寒地冻，但风景真的特别好，那日出，那日落，那天色，像在天堂。” “我吐，你继续吧，这边没问题。” “好，谢谢了哈。” 挂断电话，看了一眼桌子，空空如也，黄子平对苏苏笑了笑：“干嘛不吃饭？等我？” 苏苏道：“对，不然不礼貌。” 黄子平招手把服务生叫过来，叫他立刻去和厨房说，以最快速度上菜。 吃完饭快八点钟，黄子平把苏苏送上房间才和沙琅一起离开酒店。 刚出门口，忽然一辆跑车开过来，车窗打开，坐在驾驶室的是李欧，她对黄子平道：“黄医生，谢谢你啊！” 黄子平道：“怎么还没走？” “等你。” “想干嘛？” “我妈的保镖和我说过你身边的黄小姐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和黄小姐打可能十秒钟都支持不住，你能不能把黄小淑介绍给我认识？” 黄子平想骂人：“刚刚在包间和你说的话你忘啦？” “没忘。”李欧眼睛闪亮着，很诚恳的模样，“我记得呢，我就是好奇，我妈的保镖说我很有天分，我想让黄小姐鉴定一下，行不行嘛？” “不行。” “不要啦，我很诚心的呢，你和我妈不是朋友么？当我求你呗，行嘛。”李欧真做出一个求的手势，还眼泪汪汪，仿佛只要黄子平敢说一句不行，眼泪就会掉下来的模样。 黄子平被这样的小女生打败了：“黄小姐性格很怪癖，不会搭理你。你算了吧，你碰这些干嘛，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好好接你妈的班，走吧！” “不要。” “还赖上了是不是？” “就一次，黄医生帮帮忙嘛，以后你有找我帮忙的地方，我肯定万死不辞。” “算我怕你了，我问问黄小姐再说，你走吧，我也得走了……” 有希望，李欧顿时不赖，反而怕黄子平反悔，所以赶紧答应下来，开着她的跑车走人。 第五百三十七章 上课 三天后，研究室已经完全装修好，黄子平大清早赶过去吃早餐。当时大家都在，梁静香姐妹，包括海狗和黄重、小江他们都已经回来，这个早餐算是研究室的开张宴，挺热闹。 吃完早餐给海狗和黄重补了红包，黄子平带上黄小淑直接回中心医院。沙琅被黄子平留了下来，让他看看白九和小吉教张大山和他的人格斗术。为何黄子平要让他看？因为他有些许的强迫症，让他看，他看见不舒服的就会说，只要他说，对白九和小吉是好事，能学习，他可是大师。 科室的教室里，六个学生已经在座，就坐在会议桌两边，每一边三个。谭笑笑则坐在前头的右边，在记录着什么资料。他们七个人身上穿的都是干净的白大褂，一个个精神奕奕。他们这个状态已经准备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盼到今天正式上课。然而令他们感觉郁闷的是，他们的导师黄子平走进来第一句说的话不是上课了，而是：所有人，换回便服去后门上白色的商务车。 这事谭笑笑事先都不知道，但不敢问，因为那样显得她和黄子平之间没配合，这些能让学生知道吗？不能，所以她很快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让学生们赶紧去准备。而这会黄子平早已经说完走出去，回了自己科室，打开抽屉拿了些东西，又收拾了一幅人体穴位图，拿了个针灸包，径直出了后门，上了自己的路虎。 等谭笑笑和六个学生出来上了后面的商务车，黄子平对黄小淑道：“开车，去王子山。” 黄小淑道：“你到底要干嘛？上课你就好好上课，游什么山。” “野外上课更好，我想试试他们各自的专业知识，然后挑一挑看谁适合学什么。” “你都打算教什么？” “治疗骨伤。” “那还要分适合学什么？都是骨伤。” “你不懂，这骨伤治疗起来比较复杂，有针灸配合用药，有直接用药不做理疗。他们有些人中药知识好，有些人针灸术好，有的则擅长西医手术治疗法。我得区分开来，不然培训六个一样的人出来要干嘛？他们可是和中心医院签了长约，六个一样的如何安排？” 黄子平说的有道理，黄小淑不言语，专心开车。 黄子平抽着烟，看着外面的马路，忽然想起李欧，顿时对黄小淑道：“黄小淑，原来抓陈阳的时候我不是欠了服装城老板人情吗？前几天去拜访她，聊的不错，这女人和尤雪一个级别，更恐怖的地方在于她和尤雪的性格截然相反。” “你说这些干嘛？” “大人物，要是有合作，我们在港海城就能更加的根深蒂固。” “确实，这些巨头都和你有关系，无论再大的人物想动你都要想很多影响，不过人家需要和你合作吗？” “保持关系也不错吧？你要帮帮忙。” “帮什么？” “她有个在读大学的女儿，会功夫，是她保镖教的。这小女孩挺厉害，三十秒可以打翻十六七个同龄人，那些人都是混混，会不会功夫我不知道，但肯定有打架经验。” “跟我什么关系？不是让我教她吧？我不收徒弟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算教，她就想见你，估计是讨教。” “奇了怪了，她怎么知道我？” “她妈的保镖知道你，跟她说过。” 黄小淑哦了一声，没说同意，但亦没有反对。 黄子平等了一会，看黄小淑还是没反应，追问道：“怎样，帮不帮忙？” “她烦不烦人？” “一般。” “我给她一个小时，但就一个小时，地点她说，让她给我电话。” “没问题。” 来到王子山脚，下了车，黄子平带着学生往山上走，最后停在半山腰的一个空坪，找了块干爽的草地坐下来。 谭笑笑和黄子平坐一起，六个学生坐对面。他们一个个很严肃，不敢到处张望，哪怕风景很美。他们更不敢说话，哪怕是小声耳语。 黄子平把带来的东西都拿出来对他们道：“从你们的资料看，你们对中草药都非常熟识。给你们个任务吧，现在这是山里，到处是植物，十分钟时间，你们去找十样能入药的草药回来。注意，不是找回来就完，得你们熟识，知道自己找回来的草药的具体名称，能用作何种治疗，有何效果等等。” 六个学生相互对视了一眼才慢慢站起来，对了对时间后分开六个方向快步往外面走。 这时黄子平才对谭笑笑道：“谭医生你远远看他们，如果有危险，提醒他们。” 谭笑笑答应了一声走开去，剩下黄子平和黄小淑。 黄小淑拿出一板巧克力在吃，同时把平板电脑拿出来，操作了一会，研究室里面的监控画面出现在屏幕上。能看见健身室的情况，果不其然，沙琅看不过去，正在向白九和小吉传授着武艺。黄小淑看的兴致勃勃，边吃巧克力边看。黄子平看了两眼，没什么兴趣，抽烟，看山下城市的高楼大夏。 安静中，忽然黄子平的手机响起来。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个很不愿意看见的名字，五号。他把屏幕对黄小淑亮了亮道：“估计这老东西就要回来，我们又得给他们办事。” 黄小淑脸无表情道：“要来的躲不掉，怕他干嘛？” “我只是不想那么快，这还没过元宵节。” “又不是他一来就得干活，接吧！” 黄子平把电话接通：“老首长，新年好。” 电话另一端的五号道：“我明天上午到，三个人。” 黄子平嗯了一声：“欢迎，用不用去接你？” “不用，中午一起吃饭，我们谈谈。” “工作来啦？” “对，不好办。”五号哎了一声，“那帮王八蛋总是喜欢把任务改来改去，我总觉得这里面有坑，又不知道坑在哪，明天说吧。你现在在干嘛？” “给学生上课。” “学生？你还有学生？什么意思说清楚。” “我不是总忙吗？给你们办事，各种麻烦伴随而来，工作都顾不上，我总不能辜负了中心医院，所以带些学生。” “吃饭的家伙教下去，你不用吃饭了吗？” “吃啊，不过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被你们坑死？所以得把我会的教下去，不然这些技术要绝了不是？” “明天见。” 电话中断，黄子平对黄小淑耸耸肩：“五号明天上午到，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黄小淑道：“你和沙琅去，我不去，研究室不要让他知道，他要是问强针法的事，你千万不要承认。” “这不是废话吗？” “黑牛的情况，如果方便，你要打探打听。” “这更是废话。” 都是废话，黄小淑干脆不再说话。这时已经有学生完成任务回来，黄子平也没办法再和黄小淑说这些不适宜他们听的话题。 再等了几分钟，其他学生都走了回来，一个个手里拿着一把草药。 黄子平也是有心想试一试谭笑笑的中草药知识，所以让谭笑笑说出来学生各自带回来的草药名称。他就没想着谭笑笑能全部说出来，能说出来超过一半，他就会很满意。万没想到，谭笑笑竟然都能说出来，而且说的精确无比。看来这女人比自己想的更有料，黄子平对她的满意度不自觉在心里增加了一些，但没有当场夸她，只是说了一句不错。 下一个瞬间，黄子平让下面的学生把自己采回来的草药做一个药用和药效介绍，他们大部分都能说出来，但仅仅只是能说出来，按照书本说，并没有多少自己的理解。 很难说黄子平对他们满意，他们这境界还不够黄子平学本草学第两年的时候高。不过这在预计之中，所以黄子平先跟他们说的是中草药知识，中药的应用理论等。不过黄子平说的应用理论却和课本上能学到的那些基本知识有所区别，他是说自己经过实践的，以及轮椅女人给的笔记里看见的，比较深奥。 而因为说的比较深奥，下面的学生刚开始听的时候都抱着质疑，毕竟还和他们所学的不太相似。或者这样说吧，他们学的是比较正统，黄子平受到鬼门十三针和笔记的影响，掌握的知识相对于他们来说比较邪，多以毒攻毒，不以性用。 寒、热、温、凉四性，就黄子平的用药，完全能打乱。原本他们认为该用凉性药处理的病情，黄子平却用温性药，原本该用寒性药处理的病情，黄子平用热性药，这都啥啊？几乎颠覆他们的认知，所以他们需要时间接受。 黄子平当然心里清楚，他刚出来的时候比他们段数高，即便这样，老金教他鬼门十三针，他都认为不可思议，不敢相信，直到尝试过了才敢接受。他们段数要低一些，所以更不能接受才正常。他现在能做的是通过自己治疗成功的例子去说服他们，他有带来资料，病历记录和他做的笔记，就等着给他们看。 第五百三十八章 这样没朋友 说完本草学，黄子平转而说针灸学，这个东西黄子平说起来更顺手。而因为说的不是鬼门十三针，不是反下面这些学生认知的治疗方法，所以他们比较能接受，听的很认真。黄子平有考过他们每一个人，基本上他们都能准确知道人体穴位的位置，和穴位对身体的功能主宰等知识。 原本黄子平还打算说骨科知识，但因为说本草学的时候花时间太多，所以说完针灸……其实不算说完，更正确的说法是，一堂课说完。黄子平这三天有两天时间都在备课，把自己要教的知识分成十八个课程。反正两个课程说下来已经差不多十二点钟，只能先下课，找时间再上别的课。 下了山，谭笑笑带着学生回中心医院，黄子平和黄小淑就在附近找地方吃饭，然后往城西走，去研究室，让黄小淑回去，把沙琅换回来。搞定这一切已经是两点钟，四点钟要在东方大酒店开新闻发布会，所以黄子平没回家，直接去了东方大酒店，要了个房间休息。 没想到的是，刚睡了半个小时就被电话被吵醒，看了看，还不显示号码。 接通，却是梅芳的声音：“你好黄先生，都要过完年了才给你打电话，真不好意思。” 黄子平心里一股子怒火顿时生出来：“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对不起，那件事都是周星云逼我。” “他逼你你就要做？” “我没选择，我自己无所谓，我孩子总得考虑。” “少拿孩子当挡箭牌。” 梅芳料到黄子平肯定已经把一切调查了清楚，听了黄子平这话，心里最后一丝侥幸瞬间荡然无存：“真没拿孩子当挡箭牌，他们不是好人你知道，我很弱小你更知道。当时你在果园，你帮不了我，所以在和他们拼命以及拿钱离开之间，我只能选择后者。” “你那叫离开吗？你把人派来要我命，叫落井下石都不为过，这账我会跟周星云算，亦会跟你算。” “我没干嘛，黄先生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还没干嘛？”黄子平怒火中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和周星云有关系，我连监控都有。现在我不想和你废话，你告诉我夜总会背后的老板是谁，当时是谁主使你老公去搞白面生意。” “这……”梅芳不是很想说，好不容易脱离出来，说了又要牵扯进去。当然他给黄子平打电话有想过黄子平会问，所以犹豫过要不要打。不打，她很害怕，要是被黄子平或者周星云找到，问题会更大。现在态度好些，照她对黄子平的了解，她觉得黄子平不会很大程度的追究，毕竟黄子平不是很残酷之人。周星云那边她也有打电话，而且早打过，对周星云没有灭掉黄子平表示遗憾。反正这女人就不是好人，总想两边吃或两边不得罪，“黄先生你不要为难我好么？有些事我不能说，亦不方便说。” “行，我会找到你，让你主动交代。” “这样就没意思了吧？”梅芳一声长长的叹息，左右衡量过一番以后道，“夜总会的老板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体，人数很多，他们在港海城很有势力，绝大部分高档夜总会和酒吧都和他们有关。”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说清楚。” “他们有个卓号叫八夜会，这个八夜会有会长、副会长，有主任、投资手、操盘手。具体的我说不出来，我只见过其中一个管财务的雄爷。”梅芳态度很诚恳，听上去说的是真话。事实上她说的就是真话，她怕这个团体不比怕黄子平和周星云来得轻，因为都惹不起。 黄子平也听出来梅芳说的是真话，他很震惊，为这里面的复杂而震惊。水很深啊，难怪自己什么都查不到，更难怪梅芳会遮遮掩掩不愿说。他能想象，这种团体绝对不会那么简单，这里面的关系肯定错综复杂。他们更是轻易不会挑事，甚至一些小事、一些对他们的小侵犯，他们不会加以报复，但大程度损害他们的利益，显然不行。 黄子平现在比较想知道的一个问题是，既然他们经营着港海城绝大部分高档的夜总会，那么是不是在里面混饭吃的人都算他们手下？如果是，他们到底有多少手下？这些人又是谁负责管理？他问梅芳：“是不是每个夜总会都会有像张大山他们一样的人？” 梅芳道：“肯定有，但各不相干。” “这些人，如果必要时，能都组织起来吗？” “看上面的人。” “最后一个问题，这个团体都是经商的人还是有其它各方面的人？” “其它各方面都有。黄先生，我和你说一句实话，你现在是很强大，但你这种强大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在港海城才可以说是根深蒂固。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港海城就是他们的地盘，你还是不要招惹他们比较好，否则你会很后悔和他们当敌人。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都是谁，但对他们的手段，我很清楚。他们要么忍到你觉得不可思议，要么残忍到你觉得不可思议。” “我就奇怪了，当时你老公被周步芳害死，为何他们不出头？当时警察以为是我害死你老公，没见他们在背后做点什么手脚不让我走出来。” “他们轻易不动手。” “都死人了，事还不严重？而且你老公算是他们一个小头目吧？” “我只能说他们内部有问题，加上当时这件事穿了，做白面生意，我们都知道影响，他们当然不想引火烧身。” 似乎梅芳说的有道理，所以黄子平没问题了：“你派人想要我命这件事，现在既然我还活着，我可以不计较，但我不会原谅你。我给你一个忠告吧，不要再靠近周星云，不要再和他做任何交易，不然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我的话说完，不要再来电话，谢谢！” 挂断电话，黄子平靠着枕头把梅芳说的话认真洗了一遍，总结出重点，加上了自己的想法，打电话告诉黄小淑。 下午三点五十分，尤雪给黄子平打来电话说她已经到酒店，问黄子平什么时候到？黄子平说自己就在酒店，赶紧起床下楼，直奔新闻发布会会议室隔壁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有五个人，尤雪、欧阳斌、宣传部的负责人，以及两个秘书，尤雪的新秘书和宣传部负责人的秘书。 黄子平坐在尤雪的身旁，接过欧阳斌递来的一杯茶喝了一口，对尤雪道：“发布会几分钟？” 尤雪道：“十分钟，你赶时间吗？” “没有，就问问。梦莹呢？她没来？” “隔壁管理现场。有件事要和你说，她建议我用原来研究室出来的人，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合适。” “这不是适合与否的问题，是能不能信任的问题。” “你不能所有人都防，这样没朋友。” 到了时间，六个人一起走进发布会现场。 该请的媒体全部都已经到现场，架好设备，一副全然准备好的状态。看见他们进场，咔嚓咔嚓拍照，把闪光灯闪遍全场。黄子平很讨厌这种感觉，每次出来以后都感觉自己的眼睛严重不舒服，跟瞎了一半差不多。最惨的是，被这样的闪光折磨着，明明心里恨不得砸了他们的机器，却还得对他们挂笑容。 坐好，宣传部的负责人先说了开场白，然后尤雪发言。这女人对媒体说话有很高的技巧性，先是拜年，然后说些市场上面的东西，把媒体引向高价药的对立面。接着再说碧海集团的展望，最后说要成立子公司发展药店进军零售，形成研制生产零售一体化优质服务。 进军零售，这等同于一枚炸弹，毕竟碧海集团是大药企，而且一向做事很靠谱，还是个良心企业。很显然，这个企业进军零售业会有一番作为，对市场来说绝对是有利无弊。原因很简单嘛，自主研制生产出来零售，不经中间商，不需被层层剥削，零售价就会低，这对市场是个冲击，可以逼迫同行降价，惠及广大民众。 听见尤雪抛出的药店命名，并且已经完成注册，媒体更是一片哇然。又跟黄子平有关，这显然是黄子平促成的吧？不然会用黄子平的名字来命名？媒体心里纷纷这样猜测，所以一个个问题抛向黄子平。这些问题尤雪都有过预计，给黄子平的发言稿已经写的很清楚，黄子平都有记熟，所以能对答如流。 十分钟采访时间里，可以说从尤雪发言开始就是波澜壮阔的，到黄子平发言结束，宣传部负责人做结束语，媒体都没回过神来，那种气氛就像一个大爆炸的现场，很是沸腾。黄子平要离座了他们还在咔嚓咔嚓拍照，追着问一些他们觉得还没有问清楚的问题，有的也问些关于黄子平和段梦莹的私事。黄子平和段梦莹都没有回答，媒体由保安拦住，他们从侧门快速离开。 第五百三十九章 好不甘心 新闻六点半播出，港海各大电台，以及国级省级各频道都进行焦点播放。这简直引起了一场无法想象的轩然大波，让民众看了高兴，同行看了窝火。周妍看了就特别窝火，当时她还在办公室没下班，手下人告诉她碧海集团有大动静，让她看新闻，她看过以后几乎要砸电视机。 周妍很明白碧海集团此举的深意，这绝对会对他们造福百姓大药房带来很大的利润损害。原本现在药房就已经够多，竞争非常激烈，他们经营的还不错仅仅因为连锁企业，有名头，有品牌效应，而且经营地比较多，门店装修好，销售人员专业，加上药品齐全。 碧海集团那么一搞，他们所有的优势将会荡然无存。道理很简单，他们有的条件碧海集团都有。甚至他们没有的条件碧海集团一样有，就是自主研发生产和销售。从成本上讲，碧海集团能比他们低百份之二三十，甚至更高都可以。市场上一个类型药如果是十块进货价，他们卖三十块才有钱赚，碧海集团只要卖二十块就可以有钱赚。 他们能卖二十块吗？不能。 况且碧海集团还能卖的更低呢？ 还有一个更惨的状况，那就是碧海集团的零售，那都是品质药，来自同一个生产基地，同一个集团公司。而他们都是综合采购，因为中间环节多，出问题的几率亦相对比较大。从对顾客的保障来说，肯定同一个集团公司好，所以连购买的选择面，都更加倾向碧海集团。 想到种种影响，周妍是愁的头脑发胀，整个人很不舒服。 该死的，尤雪和黄子平想做什么？为何忽然间来这样一招？他们研发生产赚的还不够？非得插足市场？他们这样搞，他们的经销商竟然还同意？ 想不通，但她对尤雪的能力无法质疑，尤雪能处理那种种问题。而且既然开了新闻发布会对外界公布，肯定已经把麻烦解决的差不多，否则断然不敢走快步。现在这局面，她想搞点什么破坏都会非常困难，恨只恨没有及早收到消息，否则就有操作性了，现在只能等死。 正烦恼着，忽然手机响起，是自己侄子来电，她接了道：“姑姑现在心情很差，你最好不要说点什么不好的事。” 周星云道：“姑姑，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一样不好，我也看见新闻，这肯定是尤雪和黄子平整我们。” “都怪你上次的计划失败，我都说了要么成功要么不要做，现在这是反噬，影响多大你清楚吗？” “我知道，所以我才来电话，我们可以商量，看看怎样阻止。” “不可能阻止，现在碧海集团那些股东都很可靠。他们怕黄子平之余还有把柄在尤雪手里，从他们内部入手绝对是白费心机。”周妍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秀发，哎了一声道，“从外部，他们集团现在没问题，而且他们的市场实力很强，更难下手。” “能不能把经销商组织起来？或者其余的大药企。” “两个有实力和他们抗衡的大药企在北方，一南一北，你觉得对方会鸟你？” “他们没危机感吗？这不只是针对我们，不只是我们受损，他们也会有问题。” “问题不同，一样是计划内的产量，损失的是经销商而已。我现在更怕另两个集团都有此意，你要知道任何行业中间的水分，也就是经销商，最终都会被灭掉。把流通环节的成本减低，每个企业都愿意这样做，而不是被经销商绑架，就看有没有办法做到而已。” “这么说来是不可逆了吗？” “我看是。” “好不甘心，怎么可以这样？” “商战，他们向我们发起商战。再想想吧，我们自己打击他们肯定不成功，看看能不能从政策上打击。” “你还能影响政策？” “不是这意思，一个公司组建起来冲进市场要经历许多各种各样的手续，这里面或许能做文章，把他们限定在港海城。去别的地方开连锁不那么容易，我想想吧，你该干嘛干嘛，别再搅和。” “姑姑，我一直都想帮忙，这是我们的事，我们的战争，不是你一个人的战争。要不问问我爸，看他有什么想法？” “你自己问。”周妍挂断了电话，心情真的很差，不想说话，只想自己呆着。 相对于周妍，黄子平和段梦莹则很高兴，他们从新闻发布会现场出来以后，去逛了一会商城，买了点东西，然后找个个西餐厅，晚上就在西餐厅吃饭，不回家做。 沙琅还是跟着黄子平，不过他没有坐在一起，而是坐在隔壁桌，能看见黄子平的情况。 点了食物，告诉了服务生端上来的时间，黄子平和段梦莹喝着咖啡、聊着天。 段梦莹道：“谢谢你让我接近了自己的理想。”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跟我没啥关系，这是你应该得的，非得感谢，你谢咱妈，其实她挺好。” “她是因为你才变好，我了解她，如果不是你，她不会这样做。” “这话我不同意，开连锁店，就我们自己自主研制生产，这得多赚钱？” “她又不缺钱，而且开了连锁会更忙，风险更大，她管那么大一个集团已经很吃力，没必要给自己添麻烦。她如果想赚钱，在制药这方面多出新，多想其它途径提高新药接受度，提高零售数额就能赚钱，不需要自己做零售。做零售很麻烦，而且要得罪许多人，所以才那么多大药企都不去做。” “是这样吗？”黄子平总感觉不太是这样，但这方面他不是很懂，就不管了，“无论如何说，咱妈是好样的……” “也是，其实我知道会有很多麻烦，别的药企的羡慕妒忌，经销商的恨……” “她既然敢做，应该就有办法解决，我了解的她是这样。当然她的性格有时候也是有困难自己顶着，不会对我们说。” “所以我们要多留意。不过我想麻烦没有想象的大，还是那句话，因为你。用你的名字命名等于你在搞，虽然我们是一家人，但集团和你个人还是有很大区别。我想有些人不会介意和碧海集团成为敌人，毕竟相互竞争。但肯定不愿意和你成为敌人，这是你的创造决定的，你得民心，病患的心，搞你等同给你宣传，还让你获取同情，除非他们傻了……” “有那么复杂吗？” “不复杂，就是这回事，没有你，高不起。反过来说，我的理想能不能达成在于你。”段梦莹往黄子平身上靠了靠，“我们刚认识，我和你说我的理想的时候，我还觉得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把这个理想完成，让每一个已经处于生病痛苦之中的病人都不用为药品烦恼。想不到才没多久，就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已经达成大半，我真的感觉很幸福，你说我要怎么感谢你？” “那个……”黄子平暗里奸笑，脸上大义凛然，“你确定你要感谢我？我们老夫老妻，不需要了吧？” “要，你要怎么感谢？” “晚上一起洗澡？” 段梦莹立刻从黄子平身上起来，坐正姿势：“讨厌，你就不能正经点？” 黄子平一脸严肃道：“我很正经。” “有你这样的吗？” “我没咋样，和自己媳妇一起洗澡怎么啦？” “不喜欢。” “我喜欢。” “不行，换一个。” “那……”黄子平靠过去，嘿嘿笑道，“你陪我洗澡？” 段梦莹伸手掐向黄子平的腰间：“再这样就不再理你。” “好吧。”黄子平好郁闷，因为说的就是真话，“话说，我们是夫妻吧？怎么夫妻之事一件都没办成？” “你就会想这些。” “没有。” “不是忙吗，各种事，各种不适合。那次是胖子，然后一直打。过年则一堆忙，看你说的好像我不愿意一样。” “我没这意思。” “你就这意思。” 黄子平心里恨胖子，他妈滴，就因为这王八蛋一个电话剥夺了应该自己早就到来的幸福。好死不死的是，黄子平心里正恨着胖子，那家伙还打来电话：“哥们在哪呢？有空吃个饭么？上次你帮我们解决了家庭问题，我们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 黄子平硬邦邦的口吻：“没空，不吃，不需要感谢，你别烦我我已经很高兴，就这样。” “哥们、哥们，别啊，怎么了哇？谁惹你气了，我给你揍他。” “你啊，你先自我掌嘴，不然免谈。” 令黄子平感觉意外的是，胖子真的自扇了两巴掌，然后道：“打完，怎么滴？饭吃不吃？你得吃，不然汪小菲要杀了我。” “跟汪小菲什么关系？” “她在我边上。” “你让她杀吧，我没空。” 黄子平说完打算挂电话，忽然段梦莹说了一句，谁呢，是不是胖子？胖子听见了顿时道：“对啊、对啊，嫂子，是我呢，还有汪小菲，我们想请你们吃个饭，你能不能赏个脸？” 段梦莹想都不想就把手机从黄子平手里夺过去，把西餐厅地址告诉了胖子。黄子平无语啊，直想揣一只刀叉进口袋，等会儿用刀叉捅胖子一身窟窿。 第五百四十章 反其道而行 次日黄子平照常上班，上了两个小时课，看了十个病人，十一点半下班，开车载着沙琅直奔城东一个农庄。 五号已经来到港海城，就在农庄的包间。黄子平去到打开门，确实看见三个人，一个五号自己，一个武子华，另一个是个女人，但整体看上去的感觉和武子华是一类人，大概是新警卫。黄子平坐下来，经五号介绍，果然是女警卫，代号黑玫瑰，衬她的脸色，长的大黑脸，全世界欠她钱的模样。之所以带黑玫瑰来，五号给黄子平的解释是，武子华会一起去北欧，他需要新警卫。 五号说完以后目光落在沙琅身上，他一个司令，每天见多了玩武术的人，自然能看出来沙琅的斤两，这人很厉害，他问黄子平：“这位先生，你不打算介绍一下吗？” 黄子平道：“我的新保镖沙琅。沙先生，见过老首长。” 沙琅默默说了一句首长好就没再言语。 五号想继续问沙琅的情况，但从沙琅的表情看，应该是个不爱说话的人，肯定不鸟自己，所以没问，而是继续问黄子平：“黄小淑不当你保镖啦？” “她有别的事要做。” “做什么？” “这个不需要告诉你吧？” “就要出任务，她是你手里的指挥官，怎么不需要告诉我？” “什么时候出任务？” “过几天。” “她过几天回来。” 五号烦躁地喝了一口茶，声音带着几分不爽：“我不是你的敌人，你需要这样和我说话？” “元宵节还没过完就不算过完年，我不和你吵，你也别和我吵可以吗？” “行，我问你，上次你们碧海集团那事搞的怎样？” “没问题。” “昨天的新闻发布会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尽量不要再和碧海集团扯上关系吗？你倒好，反其道而行，你会害了这个集团。” “碧海集团是我媳妇婆家的公司，我有可能不扯上关系？我遮遮掩掩没用，不如大方点。”其实尤雪跟黄子平说组建新的子公司经营连锁药店时，黄子平有考虑过五号的忠告，但想来想去，似乎照五号说的做亦无法真正解决问题。既然柔和的招数无法解决问题，不如反过来扩大影响力，深深扎进医学界、商界，港海城，让背后的人投鼠忌器，“不说这些，你已经问我那么多问题，我也问一个吧！黑牛现在是什么情况？” “瘫了，然后被爆了头，那些王八蛋从来都不养废物。” “看来他们是特别恨黄小淑。” “确实。”五号哼了一声，“你们也是自找，谁让你们坑我？就算要赢，不要赢的那么令人难以接受行不行？” “这是无法控制的事，别怪我，更别怪黄小淑。好了不说了，饿了，武子华去把点菜的叫进来，或者你自己出去点，丰富点，多两个斋菜，沙先生喜欢吃斋。” 武子华连忙答应着走出去，搞的旁边的黑玫瑰很疑惑，自己首长没开口，武子华到底谁的兵？黄子平发现了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但没管她，他把包间的电视机打开，挑了个新闻台看着，有一搭没一搭和五号扯几句，直到上菜，吃饭期间，甚至吃完饭都没再说一句任务的事。 吃完饭走出农庄，五号让黄子平陪他走走路，后面各自的保镖开车，沙琅不会开，只能让武子华开，沙琅坐上面。 走到外面的马路，因为是郊区，除了路过的车辆之外，并没有多少行人，正好方便说话。 五号暗里塞给黄子平一个光碟道：“宫本的资料，以及他去北欧的行程等等，你拿回去好好研究，看怎样达成目的。” 黄子平快速接过来塞进口袋道：“什么样的目的你先跟我说说。” “抓住他带到马达加斯加。” “为何不带回来？” “带回来会有麻烦。有个情况我得说说，你们看光碟资料或许觉得任务很容易，怎么着都不太难吧！但其实很难，因为宫本有替身，你得用自己的技术手段去确定到底谁是真谁是假。” “替身和他长很像吗？” “身边人都很难辨认出来。” “我去，那我怎么确定？” “自己想办法。”五号哎了一声，“还有，你们很可能会被出卖。但我不确定到底是你们抓到宫本之前被出卖，让宫本干掉你们。还是你们抓到宫本以后被出卖，另一拨人干掉你们，然后带走宫本。” 黄子平想骂街：“什么叫另一拨人？就是你上级人派的吧，他们想干嘛？” “芝麻和西瓜都要。” “我就说你们没人性。”虽然恼火，但事已至此只能接受，况且有过自己的预计，黄子平并没有追究，因为他更想知道五号能帮什么忙，“你能帮我什么？” “没，只有光碟上的情报，出国以后遇上任何事都是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你记住那些要求，出了不可估计的问题，是你们个人责任，和国家无关。再一个提醒，你不能从我们自己国家偷渡出去，得先出国。你和文莱那边不是有合作吗？先去文莱，从文莱偷渡去北欧。” 规则黄子平懂，就没提什么异议：“我出去以后，你这边会不会出问题？” “出什么问题？” “对付我，你一直帮我，他们显然很不爽你。” “杀我吗？然后冤枉你？”五号哼了一声，“就那些个王八蛋，老子如果怕他们，还用混？” “少说场面话吧，你不怕你用一直求我配合？” “这是特殊情况，你去完成这个任务，活着回来以后，我们干他们。” “行。”黄子平咬牙道，“无论如何，我肯定活着回来。不过在此之前，麻烦你帮我看一看我的人，我的生意。” “必要时我会提供帮助，你告诉你女人一声，真需要帮忙了就找我。” “知道了。有个事我得告诉你，不过你听了不要生气，因为我也非常生气。” “我尽量。” “山猫没了……” “怎么回事？”五号反应比黄子平想的大，眼里都是悲伤。很明显，他痛惜他的人，虽然山猫并非真正意义上属于他，但至少是他给黄子平找的，他给的山猫任务，“他技能很全面，怎么会死？还是在我们国内死了吗，你搞什么？” “被设计了，他是英雄。” “别说的那么笼统，我要解释，合理的、明确的解释。” “一半是周家，一半是宫本，这王八蛋有人在这边，还有打手，好几十个日本武士，不过都已经被我搞定。” “杀啦？” “倒没有，只是让他们从此失去了战斗能力。” “去完成任务，搞定宫本，然后我们干周家。”五号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说完带着悲伤转过身招手，随即两辆车开过来，他上了自己的车。 黄子平走近自己的车，等武子华下了车，他上车，去研究室。 车里，沙琅问黄子平：“刚刚那个是什么方面的老首长？” 黄子平没隐瞒，因为出去会宫本要带上沙琅，他迟早要知道：“军队，不然什么机构还有首长？” “你还和军方有关系？”沙琅语调中带着那么一丝不咸不淡的惊讶，他很少这样。 “你真以为我是坏人？” “看不出，但肯定不算好人。” “随你，不过这些事说起来比较复杂，你不用知道太多，你只要知道我往下来要做的任务的重点。” “你别说，我只是保护你，其它一概不管。” 既然沙琅不想听，黄子平还懒得费那个劲。 来到研究室，黄子平把沙琅留在健身区，自己走进机房。当时黄小淑在里面，他对黄小淑说了一句话把小吉白九、韩国佬、老美子、海狗都找来。 除了海狗之外，基本上黄子平要找的人都在研究室，他们听见黄小淑做机房广播，立刻聚集过来。这时黄子平才把光盘拿出来，同时把机房的窗帘放下来，让孔玲燕提取光盘里面的信息。好郁闷，竟然需要秘密，而五号并没有说密码。孔玲燕倒是能破解，却发现安装了破解自毁程序，所以不太敢。 黄子平只能给五号打电话要来密码，这一打开，提取出来的除了宫本的资料之外，还有北欧小国挪威的资料。 资料本身很详细，比如宫本的社会背景，他有可能在做的事，他掌握的金钱力量等。原来五号给过黄子平资料，但和这次的资料相比起来，许多不一样。这次的资料丰富许多，机密许多。比如宫本和华夏国一个重量级的商业精英有交往，比如他和菲尔先生的父亲有交情，一起打过仗等。 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黄子平看了很不舒服，因为原来五号不给这些资料，能说明一个问题，菲尔先生和宫本有关系，而他和菲尔先生有关系。 挪威的资料和网络上能搜出来的不一样，比如他们的政体，比如他们的法律法规等等，都有深层次的说。当然宫本不是和挪威政府有合作，而是和这个国家的一个生物科技公司有合作而已！宫本此去的目的是参加一场商业谈判，至少表面如此，到底有什么别的目的，大概只有宫本自己本人清楚。 第五百四十一章 见欧阳雪 资料看完，黄小淑先开的口，带着冷笑道：“这就是个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三十个保镖，这还只是明处的安保，暗处的有多少？当然这些都不关键，毕竟人数那么多的保镖，真正有质量的不一定多。关键在于挪威这个国度，虽然宫本不是和他们的政府在合作，但这个生物公司和政府有关。换言之，只要这个生物公司有需要，政府会出动力量，我们能和一个政府对抗？” 基本上所有人都和黄小淑的想法差异不大，所以听黄小淑这样说话，顿时一个个情绪都显得很低落。 黄子平倒是比较平静，原因很简单，还有更大的困难他没说。虽然不想打击他们的信心，但任务没有办法改变，只能鼓起勇气去面对：“黄小淑说的困难只是一方面，还有两方面。第一，宫本有替身，出现在公众视野的不一样是他，我们抓他的时候还得先确定是不是本人。怎么确认，看照片，记住真人的每一个特征。第二，我们不是和一个政府在对抗，搞不好还要和一股暗藏在深处的势力进行对抗。” 黄小淑瞬间反应过来道：“是不是五号背后的人？” 黄子平很遗憾的点点头：“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惨的是我们无法确定他们是在我们动手抓宫本时给我们找麻烦，借宫本之手杀我们，还是等我们把宫本抓到手以后，干掉我们的同时抢功。” 小吉道：“我们动手时，借宫本之手杀我们。他们这样做的话，计划不就失败了吗？这个任务你原来说过，只有你的身份和实力适合做，他们傻吗？” 黄小淑道：“他们可以在我们两败俱伤时出现，先帮宫本杀我们，然后再抓元气大伤的宫本。” 小吉思索了一阵道：“我们只能用技巧，避免拼实力，不让自己的实力受损，他们就没有空子钻，是这意思吗？” 黄小淑没说话，是黄子平回答的，给出肯定的答案：“就是这意思。然后我们抓了宫本以后要去马达加斯加进行交易，如果可以，我们要改地点，就在附近，做好防御。根据五号的说法，我们不能和对方打，只能千方百计去避免丢命，等活着回去华夏国再想办法干他们。” 黄小淑一阵怒火中烧：“在外面我们都不能打，回来还能打？老板你信这鬼话吗？” “一半一半，我觉得既然五号这样说，肯定是有想法，如果是想坑我，他们会在背后搞鬼，没必要告诉我。” “我不信他，我的意见是，如果外面有机会，干他们，杀杀他们的嚣张气焰。” 小吉道：“我们三个同意黄小淑的意见。” 白九和韩国佬、老美子，没有发言，应该是中立想法。 孔玲燕倒是插了话，她其实一般不管事，但这次她同意黄小淑的想法，和黄小淑站在同一阵线。 好吧，既然大家都是这想法，黄子平不能都不管。不过他也不能现在立刻表明态度，他道：“我们到时候看看他们到底闹到什么程度，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这个话题先打住，继续说我们该怎么办，面对这种情况，怎么搞才能有胜算？” 小吉道：“目前手里的情报不够全面，我们要更了解这个生物公司的情况，里面的人员情况等等。我先提前过去一趟，尽量搞情况情况，做好行动规划，我带上嘎玛，方便我们之间的联系。” 黄小淑同意，黄子平也不反对，他道：“你们三师妹一起去吧，加上韩国佬、嘎玛。” 黄小淑道：“老板你给张山峰打个电话把kk换回来，换海狗去给他们。” “你这是……黄子平不太明白黄小淑的意思，“何意？” “两个宫本我们无法分辨，但是kk能分辨。我们手里还有一个上次抓白灵时一并抓回来的小头目，日本人。我审过他，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肯定认识宫本，我逼一逼他，如果再不说，杀。” 黄子平一拍脑袋：“我怎么就忘了呢？” “这问题不难解决。” “对，也不用那么低落嘛，我们冷静下来做计划，会有胜算，敌人厉害又如何？我们一样很厉害。”黄子平给他们鼓气，“好了，小吉他们先过去，尽快启程。我们继续谈，看还怎么安排对我们更有利。” 白九道：“我觉得不要派海狗去换kk回来，我去，或者老美子去，让海狗去日本，我们也得掌握宫本的情况。” “不需要。”黄子平想过这事，他有自己的安排，“人家的地盘，非必要时还是不要去比较好，如果去，我们一起去，弄他一个天翻地覆。” “老板的意思是，如果抓宫本失败，宫本逃回日本，我们最过去？” “差不多。” “那我没问题了……” 黄子平问黄小淑：“你呢，还有什么需要安排？” 黄小淑思索住道：“暂时没有，小吉先过去了解情况，加上孔玲燕这边做完情报再说。然后，我想见见五号，单独。” “我去你的，让你去你不去，现在又说要见，你要干嘛？” “你不用管，我不是添乱就行。” 黄小淑这样说了，黄子平只能同意：“你自己给他打。” 黄小淑嗯了一声：“先散了吧，小吉你出发前告诉我，我们再谈谈。” 小吉答应了一声先走出去。 回到中心医院，黄子平找到谭笑笑，告诉她下午继续上课，明天后天大后天下午一样。又要出任务，黄子平必须抓紧时间把课程教完，让谭笑笑带着学生实践，这几天忙点就忙点吧！ 两天以后，元宵节，港海满城张灯结彩，大街上有许多各类型的活动。尤其是晚上，各种商家扎堆搞活动，热热闹闹的一片，几日气氛非常浓烈。 黄子平和段梦莹手拉手走在拥挤的街道里，他们不是很喜欢热闹，但都有兴趣凑一凑，走走市中心的情侣桥，看看表演，其实挺浪漫。 走了一个多小时，离开了人头涌动的地方，黄子平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有黄小淑的短信，她说kk已经赶了回来，小吉他们已经上了船。黄子平给黄小淑回复了两个字：知道。和段梦莹上了车，等上沙琅以后开车去见欧阳雪。是欧阳雪约的黄子平，让他把段梦莹带上。 欧阳雪约黄子平的地点是在英雄广场对面的一个茶庄。从外面看，感觉这个茶庄不怎么好，走进去却发现别有洞天，很古典、高档。来到包间门前，敲开门，没看见欧阳雪在里面，倒是看见李欧。她嘿嘿笑着迎出来，很礼貌的问好：“黄医生好，段小姐好。” 黄子平给段梦莹介绍道：“这位是李欧，欧阳小姐的女儿。” 段梦莹很温和的对李欧笑了笑：“李欧小姐好。” “什么李欧小姐，叫我小欧，大家都这样叫。”李欧稍微欠了欠身，“请进来吧，我妈出去办点事，马上回来。” “你妈已经来啦？”黄子平边往茶桌走边问。 “对呢，接了个电话，好像有人给她拿什么东西，很快回来。”安排黄子平和段梦莹坐好，李欧走出去请茶艺师，带着茶艺师一起进来，茶艺师泡茶，她小声对黄子平道，“黄医生，我已经见过黄小姐，我好震惊、好佩服，我真想拜她为师哦。”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问她，别问我。” “她不同意。” “我倒想同意，她不同意，我没办法是不是？” “她是你保镖，你给说说情呗。”李欧撒娇的表情，“行行好啦黄医生、黄哥哥，子平哥哥……” 段梦莹在呢，李欧这样撒娇，黄子平和她又不算特别熟，显得尴尬。段梦莹聪明人当然看出黄子平的为难，这是自己男人，她得帮忙：“李欧妹妹，黄小淑是个脾气很硬的人，她不愿意的事，子平都无法逼她妥协。如果你真那么渴望拜她为师，你坚持吧，可能会打动她。” “怎么坚持？段姐姐教教我呗。” “黄小淑的性格，不怎么喜欢说话，尤其和不熟的人。她没什么很特别爱好，除了吃。然后就是，不要让她感觉很烦，她讨厌很烦的人很烦的事。你坚持的话，用时间坚持，偶尔问问，请她吃吃饭，送她点高级零食等等……” “喜欢吃？高级零食？”李欧眼珠子转了几圈，立刻从座椅起来，“我打电话，哥哥姐姐等我一下，好快回来。” 没等黄子平和段梦莹答应，李欧已经快速冲出去。 看门关闭，段梦莹趁机问黄子平：“欧阳雪这女儿怎么回事？怎么想着拜黄小淑为师？” “说来话长，就一句吧，这女人会功夫，她自己也很爱学，而她妈的保镖告诉她，黄小淑超级超级厉害。” “她见过黄小淑是你帮的忙？” “她求我，我没办法。” “你自己什么意思？” “当然不愿意。” “我也这样想，她不是普通女孩。欧阳雪可很厉害，她如果不知道这些事，出了问题到时候是你的责任。” “我明白。” 两个人说到这里，听见开门声，是李欧回来，赶紧换话题。 第五百四十二章 想错你的心 过了几分钟时间，欧阳雪也回了来，进门就不停和黄子平道歉，坐下来才把目光投到段梦莹身上：“段小姐，我们见就已经见过很多次，说话还是第一次吧？” 段梦莹道：“是的欧阳总。” “嗨，叫什么欧阳总，如果不介意，叫我雪姨，诺诺就这样叫我，你们是闺蜜吧？” “是的。” “你比诺诺好相处。” “雪姨这算是说诺诺的坏话？” “呵呵，诺诺是有点不好相处，我和她合不来，估计是我小时候说她太多，她不怎么看我顺眼。” “雪姨想多了，诺诺性格很好啊。” “和你们同龄人，估计是。和我们长辈，她很反叛。嗯，或许用词不当，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喝茶，我们喝茶。” 茶艺师早已经把茶调好，每个人面前摆了一杯，很小的玉杯，玉质晶莹剔透，比黄子平和段梦莹带身上的平安扣玉质都要好。黄子平端起来，看在眼里，心里稍微有几分郁闷。他妈的这茶庄投入太大了吧？就不怕这些漂亮的玉杯被顾客顺走？不过也必须说，能进来喝茶的显然不是小人物，还真不屑于顺东西走。 他们正喝着茶，忽然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气质极佳的女人。她身穿旗袍，走到他们面前对他们拜了拜，随后带着浅浅的笑容走到屏风另一端。黄子平进来就注意到了屏风后面有空间，只是不知用做什么用途。随着这个穿旗袍的女人走进去，顿时才发现是琴室，传出来清脆而安静的古筝声。 因为杯子实在太小，茶艺师很忙碌，不停煮制给他们倒，她很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仿佛一个哑巴，不用担心会不会在她面前不方便说话。至少欧阳雪就没有这种感觉，她对黄子平道：“子平，今天请你来喝茶，除了和段小姐正式认识一下之外，还有一个比较特别的事。” 黄子平嗯了一声，正色道：“雪姨请说。” “我有个朋友看中一栋楼，位置在新城区中心区域。是标准的商业楼，十八层高，打听过知道是你的产业，又知道我和你有交情，所以找到我，让我问问，看你能不能让一让。他说了个价钱，我觉得很不错。” 黄子平望了段梦莹一眼才道：“这栋楼是朋友送给我和梦莹的订婚礼物，出让没想过，出租可以考虑，价格好说。” “租，我要问问，如果你不介意，我现在打电话？” “不介意。” 尤雪当场打的电话，就当着黄子平的面问。她和对方说了有两分钟左右才挂断，告诉黄子平的答案是可以租，不过合同要二十年。显然二十年是有点长，但黄子平不靠这栋大楼赚钱，所以考虑了一阵以后感觉无所谓。他只提了一个要求，租金合理，每年有递增，可以答应。 欧阳雪好高兴：“我明天通知他，你们见一面，谈一谈细节。” 黄子平摇头道：“我就不见了吧，我不会这些。见我律师，我跟他说说，我给你号码，你给你朋友，你看这样如何？” “可以，如果律师可以做主的话。” “我很信任我的律师。” “好，这件事就这样落实下来，谢谢哈。” “雪姨不用说这话，你帮过我呢！” “你也帮了我。”欧阳雪瞪了李欧一眼，“还帮我女儿，酒店那件事如果不是有你在，她要闯大祸。” 李欧从欧阳雪进来以后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脸带笑容听他们谈。听见自己老妈这样说，顿时带着几分埋怨的目光就投到黄子平身上：“子平哥哥你不是说不告诉我妈吗？你出尔反尔不是好人。” 欧阳雪骂道：“小屁孩，别乱咬人，你那点事妈能不知道？不用谁说。” “不是子平哥哥？那我错怪子平哥哥了。”李欧对黄子平吐了吐舌头，“我给你道歉，你要吃糕点不？我去叫。” “想走？想错你的心。”欧阳雪拉住李欧，“挣扎嘛，你不是会功夫吗？不是很喜欢打架吗？来，给我两拳。” 揍自己老妈？李欧当然不敢，她露出一脸忏悔表情来：“妈你说什么呢，我那就是……好了，我错了，我再不敢了。” “你说你都做的什么事？连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跟小秦学了功夫。你还见了子平的保镖，你想干嘛？告诉你，不要再学这些，好好读书。” “妈你又知道？你跟踪我吗？讨厌，你侵犯我的私隐权。” “怎么滴？还打算告我不成？” 李欧无语。 段梦莹这时道：“雪姨，其实没问题，女孩有点自保能力反而是好事。虽然参与你们的家庭教育不太好，但我想同为女孩，我有话语权。我遇过好几次危险，要是我也会点功夫，可能最后的结果会好一些。” 见段梦莹给自己说话，李欧道：“妈你看，梦莹姐姐都觉得没问题，我学功夫真没问题，我能保护自己，省了你为我担心不是？” 欧阳雪双眼一瞪：“你这样，我更担心。你会功夫，要欺负多少人？你会仗着自己会功夫做多少不适合的事？就酒店那事，如果不是会功夫，你会出头？” 李欧咕噜道：“帮朋友出头不对吗？” “出发点没错，方式用错，如果不是子平在，你想想什么后果？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能对付几个人？你能对付那些小流氓，能对付高手吗？某天你招惹到高手，你说你是什么下场？这就是妈担心的所在，所以你不能再碰，今天就当着你子平哥哥的面给个保证。” 李欧不说话，很委屈，她自然不愿给这样的保证，她是很喜欢学，不然不会求黄子平帮忙和黄小淑见面。 等了十多秒，见李欧都是同样的表情，欧阳雪继续道：“怎么滴？不愿意？” 李欧没办法，只能把目光投到黄子平身上。 黄子平倒很想帮李欧，但这是家事，插嘴不太好。而且说啥？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帮她说话适合。关键在于，要是帮了她，某天真出了什么事，欧阳雪会怪他。 见求黄子平没效果，李欧把目光转移到段梦莹身上。刚刚段梦莹帮过她，她期盼着段梦莹再一次施以援手。很显然的是，黄子平想到的段梦莹也有想到，知道胡乱帮忙肯定有责任，事实上插手别人的家事也不好。不过她和黄子平最大的区别是，她更善良，李欧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看在眼里，她感觉心痛。 段梦莹道：“雪姨，我觉得这件事是不是再考虑考虑。其实把学功夫作为一种爱好挺好，有许多人还花钱去学柔道什么的是吧？” 欧阳雪道：“问题我这女儿不是能学以善用的人。” 李欧道：“妈你这样说对我不公平，我很乖好不好哇？我长这么大没给你惹过什么麻烦，就是你太紧张。” “我紧张你有错？” “过头了就有错，剥夺我选择爱好的权利有错。” “嘿，你这孩子你要气死妈是不是？” “我是和你说理。”李欧望了黄子平一眼，随后才继续对欧阳雪道，“子平哥哥的保镖很厉害，我们整个华夏国能比她强的就两三个，你要是怕我遇上高手，我跟子平哥哥的保镖学，既然学就要学精，这样你是不是能放心点？” “你还学？” “你不是一向教导我说，学东西要么不学要么学精吗？是不是这样？正面回答，不要左右而言他。” 欧阳雪还真说过那样的话，所以顿时语塞，不知怎么回应。 李欧见自己有胜利希望，眼神里透出笑容来：“妈你有保镖，肯定是有时候出入不安全。你给我派保镖，你看，我上学的时候多别扭？我不习惯，保镖也不适应。况且我以后得接你的班吧？要是我自己有能力，再配上保镖，得降低多少不安全的因素？” 李欧这话显然说进了欧阳雪心里，所以她有所思索起来。最后大概妥协了吧，目光落在黄子平身上：“子平，你看你的保镖是不是愿意教教我女儿？我们可以对她进行正式的拜师，只要她肯收肯教，什么条件都好说。” 他妈的，怎么绕着绕着话题去到这了？这两母女商量好的吗？但看欧阳雪的表情，还真不是，这么想冤枉她。麻烦了，不答应，显得自己不近人情。关键还在于，李欧已经密密在打眼色，要是自己拒绝，欧阳雪估计就会收回，不让李欧学，那李欧不恨死自己？想了好半天，黄子平才道：“雪姨，我保镖性格比较奇葩，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我只能说我个人觉得没问题，可以帮忙问问。” 欧阳雪道：“你帮忙就好，我也知道高人性格都很怪异，但只要心诚，肯定有机会对不对？小欧你还不谢谢子平哥哥和梦莹姐姐？” 李欧心里乐疯了，被自己老妈知道，还以为要挂，没想到争论几句以后，自己老妈不但同意，还帮自己出头。这好事简直比中彩票都要令人高兴，她高兴过了，走到黄子平坐这边，抱了抱黄子平，然后又抱了抱段梦莹：“谢谢子平哥哥和梦莹姐姐的大恩大德，拜谢。” 第五百四十三章 那就不要沟通 李欧此举实在是亲昵的夸张，黄子平和段梦莹都不习惯，纷纷笑的僵硬。尤其黄子平，这他妈的可是被美女抱，虽然这位美女只是个小女孩。受不了啊，受不了，赶紧喝杯茶压压惊，然后强迫自己装出一副自然自若的神色来，继续和欧阳雪聊天。 晚上十点钟，欧阳雪叫了些糕点，还有汤圆，团团圆圆，吃完了她有事先走一步，让李欧再陪陪黄子平和段梦莹。她前脚刚走，李欧后脚就像放了牢的监犯，全嗨了起来，她嘿嘿笑着对黄子平道：“子平哥哥，你真是我的福将，第一次你到我家来，给我创造了出去的机会，不然当天我无法出去。第二次在酒店你帮了我大忙，我妈没说错，如果不是有你在，那件事肯定会有恶果。现在第三次，我还以为得被我妈关禁闭，没想到反而拨开云播见青天。你太强大了，我真想给你波一下……”话说完，李欧才发现不妥，顿时脸一红，对段梦莹道，“梦莹姐姐，对不起啊，我是太激动了……” 段梦莹白了黄子平一眼：“我不介意哦。” 李欧一愣，随即道：“真的吗？那我不客气啦。” 尼玛，玩笑不带这样开的好不好？黄子平赶紧道：“喂喂，我介意。” “哈哈，看子平哥哥你这紧张样，我跟你开玩笑呢！”李欧亲自给黄子平倒了茶，“什么时候带我见见黄小姐？” “黄小淑近来没空。” “就是没空才见，不然更没空。” “你这什么逻辑？你回去等着吧！”黄子平从座位起来，“晚了，走了，你也快回家。” “才十点多。” “你是玩了一天，我和你梦莹姐姐是忙了一天，不一样。” 出了茶庄，上了车，黄子平刚把车启动就听见沙琅道：“黄小淑教徒弟会害死人，要是那个女孩学了黄小淑那些套路，某天有什么冲突打架时被一些杀手看见，尤其是和黄小淑有过节的杀手，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黄子平没想过这个问题，听沙琅这么说，想想似乎有道理。固然黄小淑会的很多，比如她还会太极，教李欧太极不就行了吗？不过似乎黄小淑更喜欢教的是杀招，那确实是比较歹毒，但容易学。教李欧太极，得教多少年才能让她出师？想想就不对。 边开车，黄子平边道：“沙先生有什么建议？” “没，我只是多嘴提醒你一声，不要好心办坏事。” “要不你教？很有天分的哦，我见过她打架。”黄子平觉得这想法不错，让李欧练正道的东西是要麻烦少些，“刚刚她妈说了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 沙琅打断黄子平道：“我不缺什么。况且学功夫是为了强身健体，不是为了打架。那个女孩看就是好勇斗狠的性格，说句真心话，她还真不适合学。从这个层面讲，什么天分，有时候天分会害死人。” “哎，有时候我就感觉无法和你沟通，一堆堆道理。” “那就不要沟通。” “我去，是你先开口说话。” “我只是看不过眼提醒提醒，你可以不接受，可以当我空气。” 这天聊的，黄子平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赶紧闭嘴开车，而且开的很快，就为了看少沙琅一眼。 回到酒店门口放下了沙琅，黄子平才和段梦莹一起回家，这时段梦莹才开口说上车以后的第一句话：“这位沙先生吧，如果能换个角度看，其实他很可爱。他这样的人不会因为利益，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背叛你。你要是觉得很憋气，那是你想多了，你不能忘了他到你身边的本来功能，保护你，不参与任何与保护无关的事。” 黄子平笑：“就你会说话，你这么一说，我顿时感觉开朗多了呢！” “你其实知道，只不过想尽量多用。做人不能这样哈，不能总想着榨取，不然你会像你丈母娘。” “我去，你不怕她听见？” “呵呵，你又不会告诉她。” “没有人这样背后埋汰自己老妈的，这是不孝。” “不承认事实的孝是愚孝。” “好吧，你有道理，我说不过你。” “真开心。”段梦莹笑的面若桃花，“你能说过我妈，你能说过周妍，说过许多能说会道的人，就是说不过我。” “那是，你该开心，我说不过你是爱你。” “嗯啊，我知道。” “所以……黄子平一只手探过去，放在段梦莹的大腿上，“是不是给为夫来点奖励？” “除了一起洗澡，你说。” “没问题，我又不是强迫症。”黄子平奸笑道，“那……各自洗干净以后做点该做的事情？” 段梦莹嗯了一声，让黄子平兴奋的无以形容。 回到家，是段梦莹先去的洗澡，黄子平后去，中间在浴室接了个电话。是黄小舒的来电，聊了五分钟左右，等挂断穿好衣服出去，竟然发现段梦莹睡了过去。想吐血，幸福怎么总是一次次错过？看她睡的那么香甜，还打呼呼，肯定很累，黄子平想叫醒她，最终没敢。 为了避免一晚上都在悔意中无法入眠，黄子平回了自己房间。 次日，黄子平被清香的秀发扫醒，睁开眼看见的是已经穿戴好，一副准备出门模样的段梦莹。 黄子平一把抱住她：“你这人真讨厌，每次都是穿戴好了来挑逗我。” 段梦莹道：“什么叫挑逗？我还没说你，昨天挑逗我，然后回了自己房间，你什么意思？” “我去，恶人先告状吗？明明是你睡着了，我就洗个澡的时间。” “是么？”段梦莹思索了几秒道，“肯定是你洗太久。” “前后就十五分钟。” “那是我太困，不是我的责任。” “今晚我先洗澡。” “今晚我加班。” “你还要加班，你干嘛呢？” “有个新药明天上市，新包装、新药效，所以晚上你自己吃饭，自己找节目哦，我先走了拜……” 黄子平还没反应过来，段梦莹已经一溜灰消失在眼前。 坐起来抽完了一根烟黄子平才起床，出门吃早餐，载上沙琅上班，上午接诊，下午上课。 晚上，黄子平和黄小淑一起吃饭，是黄小淑约的黄子平，谈任务计划，她这几天都有在想，都有和小吉、孔玲燕、白九他们分析当前获取的情况，商量最佳行动方法。他们已经想出眉目来，所以黄小淑这个行动总指挥来找黄子平，她先把要说的说了一遍，然后才告诉黄子平她找五号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知道如果计划中的任务发生很大的意外，是不是可以自主选择策略？以及就是，五号背后的人是否代表政府，和他们对抗是不是意味着和政府对抗？ 第一个问题，黄小淑从五号身上得到的答复是，如果关乎性命，别的都可以不管，先保命。第二个问题，五号并没有正面回复黄小淑，因为上面的人的想法他无法掌握，照道理说，他们不能代表政府。但也必须承认，从某个立场来说，他们可以通过设计，让黄子平变成过街老鼠，就看黄子平会不会掉进陷阱里面。 这些黄子平没什么兴趣，他认为不问比问要好，不问可以装傻，到时候怎么做还是自己说的算，问太清楚反而更容易踩线。当然他理解黄小淑要去问的心理，黄小淑喜欢直来直往，不喜欢玩那么多花样。就是双方有巨大差别才能相互弥补，所以黄子平不会怪责黄小淑，只是点点头。 后面黄小淑说的是他们出国以后大本营的安排问题，毕竟那么多敌人在暗处虎视眈眈。比如周家，比如碧海集团的商业劲敌，自从碧海集团宣布了做医药零售后，这动了许多人的奶酪，显然会有麻烦。另外就是梅芳背后的大老板，那帮人不是善善之辈，虽然梅芳说过，只要不过分，他们不会反击，但谁知道呢？ 黄小淑做出的安排是，他们出国以后，张大山要在研究室里面，非必要不能外出。原来很简单，控制了张大山就相当于控制了下面的一百人，不能给敌人这个机会。同时亦不能让张大山完全说了算，要留下一个能管张大山，比如白九，这样即便后院出了问题，都能处理的快一些。 这想法不错，黄子平当然同意，不过他亦有自己的担忧。海狗派去了保护张山峰和王诺诺，白九留下来，这战斗力强的人就剩余黄小淑四师妹，外加韩国佬和老美子，就六个人。再加上黄重和小江、嘎玛和kk，出去十来人够用吗？显然不够。不过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人太多其实更不好，纠结。 黄子平道：“黄小淑，我们人数上是不是太少？要不要再抽调一些？” 黄小淑道：“不抽，他们至少得经过一段时间的提升才有战斗力，就现在这鸟样，带出去铁定带不回来。其实不需要太担心，我们用智取，抓住宫本以后再算，可以根据情况雇请雇佣兵。反正到时候我们在地球的另一边，那可是雇佣兵的天堂。” 第五百四十四章 你脸皮真够厚 似乎黄小淑说的有一定道理，那就到时候再根据情况安排：“好吧，你赶紧安排。对了，昨天晚上欧阳雪约我喝茶说了几件事，其中一件事是她有朋友想租菲尔先生送我和梦莹的商业楼，今天欧阳律师已经和她的朋友谈好，就等签约。另一件事，李欧想拜你为师，欧阳雪说条件你随便开，只要你愿意教，都没问题。” 黄小淑冷笑：“口气真狂，随便开，我怎么就这样讨厌这种人？” “你别这样想，她说的很真诚，没有显摆的意思。” “不教，亦没时间教，忙死了都，那个女孩又不是白九他们那样的人，我教她干嘛？能用得上？用不上我花这时间我是脑子进水了吧？” “行，你自己回绝，我无法回绝。” “你不是答应了吧？” “没，我得先问你，我很尊重你好不好？” 黄小淑沉默，吃了几口饭，忽然眼神古怪的望着黄子平：“你说真心话，你想不想我教？” 黄子平毫不犹豫道：“坦白说，很纠结，想和不想一半半吧！” “为何想又为何不想？都说说。” “想是因为我希望交上欧阳雪这样的朋友，虽然现在也已经是朋友，但更多是利益关系，不牢固。如果你成了李欧的师傅，那情况就会很不一样，我们有什么事需要欧阳雪帮忙，李欧可以影响她。而且李欧成长起来以后会继承她的产业，她和尤雪可是一个级别的人，她还比尤雪更会做人，显然各方面关系更好。” “不想呢？” “不想是因为你，我不能不尊重你。另外就是，我那样想会不会太目的性，会不会太现实。我不是商人，我只是个医生，我不想一身铜板味。” “老板，我必须说，你脸皮真够厚，你竟然还觉得自己不是商人，你想想自己都有什么产业？碧海制药你有股份吧？连锁药业用的还是你名字。然后是贸易公司，还有戴天明那边的食品公司，以及刚刚你说的商业楼。你好意思吗？你有商人的想法很正常，你觉得不正常是因为你总想当个好人。” “我想当个好人有错吗？” “如果你真的想，我教。而且不要钱，因为要钱了就没人情。不过你确定欧阳雪真能帮我们？” “能，现在我们正在港海城拼命立足，要是和这些大咖都有生意来往，你想想五号上面的人搞我们要承受多大的风险和阻力？而且我告诉你，欧阳雪和尤雪一个级别，但双方的平台不一样，我走进去，收获的不只是利益。” “看，你还是想，就是觉得这样做很恶心而已！” “我承认。” “为了活命，其实不恶心，就等同于别人要杀你，你不得不反抗杀回去，我联系李欧吧，吃饭。” 饭后黄小淑把黄子平送了回家，然后就去了见李欧。所以才过了两个小时，李欧给黄子平打来电话，一顿感谢。等挂断她的电话，欧阳雪也来了进来表示感谢，显然是李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而除了感谢之外，欧阳雪还说了报酬的事，问给黄小淑多少拜师费比较适合？ 黄子平已经和黄小淑说好不要钱，所以她只提议让欧阳雪随便给了红包了事，一两百就行，千万不要多，否则会给黄小淑侮辱的感觉。说这话时，黄子平心里虚啊，幸好欧阳雪没有多问什么就答应了下来。挂断了电话，黄子平感觉自己一额头冷汗，太目的性了，真成商人了，哎…… 持续忙碌了三天，五号总算来消息说宫本那边已经启程，让黄子平准备启程。宫本的行程是六天，必须在这个时间内搞定，否则就不会再有机会，因为宫本基本上不怎么出国门。黄子平转而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黄小淑，由黄小淑安排，通知小吉，让小吉他们在挪威做好准备，务必保证情报的准确性。 因为五号来电话的时候是中午，所以下午上课时黄子平和谭笑笑说了他要出去几天，他把自己编写的课程重点，还有些技术记录交给了谭笑笑，让谭笑笑上课，没事时带着学生去理疗科实践。和谭笑笑这边商讨好下了课以后，黄子平直接去见白三奇和陈义，告诉他们一声，然后联系哈亚提院长，让哈亚提院长那边发一个技术邀请函过来，方便他过去。 当然黄子平没有实话告诉白三奇和陈义他是去干嘛，对程峰也这样，暂时不接诊的借口让程峰自己编，预约都推后，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下班以后，黄子平没回家，去了一趟研究室，等段梦莹下班以后，两个人一起去尤雪家。 路上段梦莹道：“又要出征，我又要担心，真想跟着一起去，可惜不能，会拖累你。” 黄子平道：“说什么拖累，我也不想你冒险。” “可你自己一直在冒险。” “这是我的工作，如果当初不冒这些险，估计我现在在牢房里。其实不坏，我不会有事，我会完成任务，解脱出来。” “我还是担心，我还是觉得宫本其实不需要去参加这个会议，差遣别人去就可以。像我妈，从来不出差外地，那么多事不都能处理过来吗？所以有可能真是一个局。你再想想菲尔先生当时对我们说的话，芬兰一个公司想买你的强针法，挪威和芬兰有多远？就同一片地区，我真怕这是宫本召引你过去的坑。” 前几天黄子平告诉段梦莹五号已经下来，任务就要开始，并且说了些任务困难以后，段梦莹就一直在猜测这个任务是不是有坑。黄子平当然能听进去，他自己也考虑过，而且极其同意段梦莹的想法，虽然他不向段梦莹承认，但那不是为了不让段梦莹担心吗？ 另一个因素就是，这个任务无法避免，即便宫本真的下了套，还是要赴会。如果不出这个任务，五号上面那些人就能随便找借口宰割他。这可不是黄子平希望看见的结果，反过来，在困难重重的情况下攻陷宫本才是黄子平愿意看见的结果。 攻陷了宫本以后，话语权能更大，而且能让五号兑现承诺，干掉他上面的人。毕竟没有人喜欢自己脑袋上总悬着一把刀。就目前黄子平的想法，他把五号上面的那些人和宫本归纳在了一起，他们等同于同一伙人，如果不先干掉宫本，就无法干掉他们。或许干掉宫本也是帮助了他们，但这是唯一办法，没有其它捷径可走。 黄子平安慰段梦莹道：“别担心，我们有自己的办法不是？斗智斗勇又不是第一次，已经那么多次走过来，经验在增加，战斗力在增加，没问题。” “这次是去到遥远的地方战斗，而且是宫本挑的地方。” “那我加倍小心。” 段梦莹只能自我安慰，沙琅在后座，说太多也不好。 到了尤雪家，尤雪正在看电视新闻，管家和厨师在做饭。 黄子平坐下来和尤雪闲扯了几句以后，告诉尤雪他要去打仗，回来以后干周家。原本还以为尤雪会有些什么交付，毕竟尤雪是很喜欢训话的人，谁知尤雪什么都没说，就四个字，活着回来。好吧，虽然觉得有点怪，但黄子平不是太介意，他有时候也不想听尤雪说太多话。 十点钟回到家，洗了澡躺在床上，黄子平的手刚探向段梦莹，忽然手机一阵响动。拿起来看了一眼，是翠莲的来电，这女人竟然来了港海城，刚下飞机回市区途中，问黄子平有空没空，出来见一面。黄子平真有点恨她，早点来不行吗？或者迟点，生气…… 见黄子平接完电话一脸不爽，段梦莹以为出了什么事，她焦急的问：“怎么了？” 黄子平道：“翠莲的电话，她来了港海城。” “她来干嘛？” “没说，就让我去一趟。” “那你去呗，你郁闷什么？” “你说我郁闷什么？” 段梦莹细心分辨了一下黄子平的眼神，顿时明白过来，少有地嘿嘿笑，口吻带着诱惑：“别这样嘛，我今晚不累哦，可以等你。” “此话当真？”黄子平内心的失望瞬间消失于无形，“我告诉你，你不要蒙我，不然我饶不了你。” “我就没蒙过你，有时候出问题也是不可抗拒的对吧？” “似乎……好像……也是。” “你快去，快去快回。” “你等我。” “必须等，我下去客厅等，喝个红酒，看个电影，先轻松轻松……” “好嘞，起床。” 黄子平穿好衣服给沙琅打了一个电话，立刻就开车出了门。 来到东方大酒店，黄子平一眼就在大堂见到了刚办理好入住的翠莲。她一共四个人，除了她自己之外，还有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黄子平跟着她上了房间，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下来，她拿了一瓶红酒倒出两杯，给了黄子平一杯。黄子平有个毛喝红酒的心情，他道：“翠莲小姐，有什么要紧事，你赶紧说吧，我赶时间。” “我在拍卖会拍了一件宝物。”翠莲走进房间，从自己包里拿了一只很精致的木盒子出来，“是一把长匕首。” 第五百四十五章 冤死我了 黄子平接过盒子打开，确实是一把匕首，连柄带刃二十公分左右，但是看上去没什么特别，除了亮闪闪之外。不过看了看上面的刻字，发现还是一件有四百年历史的古董。好吧，勉强算一件宝物，但自己不是收藏爱好者，要来干嘛？ 翠莲很明显看出了黄子平的想法，她四周看看，看见电视盒左边挂着一只金属雄鹰，走过去随手拿过来，拿匕首用力削向鹰头。 嗖了一声，鹰头应声而落，切口齐整，刀刃却毫发无损，反而更亮。 黄子平这才震惊了起来：“我去，是我眼花么？还真有削铁如泥的宝刀？” 翠莲微笑道：“我原来也不相信，当时那个拍卖会也就做个样子，随便拍了一件，没想到拿回来是这么个功能。” “你混的不错啊，都参加拍卖会了……” “嗯，生意很顺利，而且有个好消息，新毒枭被自己手下杀了，原因暂时不知道，但代替者是个比较低调的人，对各方面的关系都维持的比较好。”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不知道？” “就这几天，我还没来得及告诉黄小姐。” “哦，那不错。”黄子平把宝刀收起来，“不过我得告诉你一声，有时候低调的人会更有威胁，因为他比高调的人要圆滑更世故，低调只是他对所有人的一种蒙蔽手段，等你不防备了，吃了你连骨头都不吐。” “明白，我会小心，现在我做的正行，尽量不和他们接触。” “对，有这个觉悟好。话说你过来干嘛？而且还来的那么突然。” “来开会谈点加深合作的事，两天时间，大后天就走。” “那你来的很不巧，我们要出任务，黄小淑凌晨带人启程走水路，我明天坐飞机。” “去哪？”翠莲很紧张的模样，“是原来那些危险性很高的任务吗？要不要我帮忙？” “不要，我不想影响你干正行，你现在好不容易洗了白，不能再陷进去。” 黄子平处处为自己设想，翠莲很感动：“其实，如果你这边真的需要，没有你就没有我嘛。” “再说。”黄子平把盒子夹再了手里，人站起来，“没什么事我走了……” 翠莲把黄子平送出门口，看着黄子平和沙琅进了电梯才返回房间。 迫不及待回到家，打开门，黄子平立刻冲外面喊：“小梦莹我忙完了，准备好了，你准备好没有？” “你们是要准备啥？”王诺诺的声音飘了过来。 黄子平瞬间石化，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赶紧把门关闭，冲出走廊往客厅望了一眼。尼玛，竟然看见王诺诺像老佛爷一样盘腿坐在沙发上，正面对着电视，电视里在播放战争大片。 而段梦莹，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黄子平走过去道：“你怎么回来了？事先也不来个通知。” “玩腻了，和张山峰吵了两句就回来了……” “张山峰呢？” “不知道。” “搞啥啊？你把他落下啦？” “是。” “我晕死，你是孕妇，你能不能成熟点？”黄子平从口袋拿出手机打算给张山峰打过去，这时看见段梦莹从厨房出来，她手里端着一碗用料丰富，散发着阵阵菜肉香的汤面。这显然是给王诺诺做的，她把面放在了王诺诺的面前，转过脸对黄子平道，“想给张山峰打？我刚已经打过。” “他在哪？” “丹麦。” “我去，王诺诺这件事你就做的不对，即便吵架都不能自己跑了走，你这样让人很担心。” 王诺诺拿起筷子刚想吃面，听黄子平这一说，顿时又放下筷子愤怒道：“我不是没试过一个个跑来跑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不好？倒是你，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乱喷，气死我了，不吃了……” “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那王八蛋挑逗外国女人。” “你蒙我呢，张山峰，怎么可能，他就是个老实人。” “表面是吧。”王诺诺还是那一脸愤怒表情，“还支走我，这王八蛋，我不扔他进海里已经给他面子。” 黄子平用眼神问段梦莹是不是这么回事？段梦莹竟然点头。黄子平瞬间无语，怎么可能，张山峰那么喜欢王诺诺，肯定里面有误会。不过现在张山峰还没回来，就先不说了，没搞清楚就乱评论，确实会让王诺诺更愤怒，这可是孕妇，不能刺激。 黄子平坐下来：“好吧，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等他回来了，我们收拾他。” “这还差不多。”王诺诺不那么生气了，吃面。 黄子平问段梦莹：“张山峰什么时候回来？” 段梦莹道：“我给他电话的时候他还在找诺诺，挂断电话立刻订机票吧，估计明天到。” 明天，那明天上午自己就要出国，见不着。是不是该打个电话问问？心里想着，黄子平找了个借口上楼，坐在床上给张山峰打过去。当时张山峰已经买好机票，正在机场等飞机，看见黄子平的来电，赶紧接通：“对不起哥们，给你添了麻烦。” 黄子平道：“你们怎么回事？” 张山峰哎了一声：“一场误会，那个女人是我们合作上的伙伴，原来我们酒店刚起步时加盟过一个世界知名的酒店连锁集团，那个女人是连锁集团总部的人，无意中遇上，我怕诺诺乱想，所以才支走。” “然后呢？就这样王诺诺就气爆了吗？” “原来她喜欢我，我们有过那么一次。然后这次遇上，她似乎对我还有那么点意思。或者外国女人开放吧，我们喝着酒聊着天，她就那啥了。我先说明，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倒霉催的，诺诺忽然回了来，然后看见了，以为我们要那个啥……” “靠，你在酒店房间里见面？” “对，我也是白痴了，我干嘛不出去？” “尼玛，你出去估计就出轨了……” “绝对不会。” “你完了，就那场面换谁看见都要误会，我看你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但真的很冤枉。当然我有错，我确实不该这样。”张山峰连连叹息，“哥们，你给出个主意，我现在脑袋一团浆糊，感觉自己已经没了智商，我需要你的帮助。” “感情问题帮不了你，不过有几点可以提醒你。第一，回来以后别再一味解释，你认错，认错，再认错，等诺诺消了气才认认真真说一遍来龙去脉，然后表明心迹。第二，她怎么惩罚你你都得接受，不要有怨言，毕竟你真有做错，或许你觉得冤枉，但我很好奇一个问题，要是诺诺没有及时回来，你是不是要反抗失败，将错就错旧情复炽嗨一嗨？尼玛，那是你和诺诺的床，你还真敢做。” “我没做。” “谁信？” “哎呦，冤死我了。”张山峰几乎要哭出来。 “行了，其实问题不大，诺诺就一时生气，你们这关系打不掉。” “但愿如此。” “靠，啥想法呢，必须如此啊。” “嗯，行，我回去了肯定照你说的做。” 黄子平嘿嘿笑了两声：“问个问题，我很好奇，那个女人漂亮么？” “哥们，别耍我好么？” “没耍你，就是想问问清楚。” “妖精级别可以了吧？” “懂了，相貌精致，身材魔鬼，令人难以抗拒的主动，理解，理解。” 张山峰无语着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点上一根烟抽完才下去，陪王诺诺聊了一会天，王诺诺竟然说不回去她那边了，要和段梦莹睡。黄子平心里一万只草泥马飞过，尼玛，你们出问题，不要来打扰我们的幸福好不好？真想说出来，但不敢，他知道王诺诺的性格，你越不允许，她越要做。 关键是那么尴尬的话怎么说？ 最后黄子平只能自己一个人回了房间，自己睡。刚有点迷迷糊糊，黄小淑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上了船出海。黄子平顺带告诉她王诺诺回来了，张山峰也在回来途中，海狗空了出来，看是不是能派个什么任务？黄小淑说她自己和海狗联系，她给海狗安排。 挂断电话，睡觉，直接一觉睡到早上八点钟，起床，发现段梦莹也起床了，王诺诺还在睡。 黄子平道：“气死我了，总是各种事。” 段梦莹道：“你得了，人家王诺诺已经很伤心，你还想这些事，你是朋友不是？”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行，珍藏的才是好东西，等回来了再收拾你。” “指不定谁收拾谁呢！”段梦莹挥舞了一下爪子，指甲很长，涂了透明指甲油，亮闪闪，“出去了，你上机前告诉我，到了文莱告诉我。” “遵命，恭送媳妇。” “去。” 黄子平把段梦莹送了下楼，送了出门，然后才洗漱换衣服收拾东西。 刚打算出门，王诺诺醒了，站在二层护栏叫住道：“老王你干嘛去？” 黄子平道：“出个差，要几天。” “靠你丫，昨晚还和我说等张山峰回来了一起收拾他，你没人性。” “我回来再收拾。” “等你回来都和好了怎么收拾？” “哈哈，听这话，其实你没那么生气，你知道张山峰什么人。” “废话，我当然知道，我就是受不了，要给他一个怕，让他下次知道怎么避免。” “你们真无聊。”黄子平放心了，他们肯定没问题，不然出差还得想着这件事，这下好，“走了，你出去关好门。” 第五百四十六章 宫本脑子很好用 早上九点半，阴雨天，港海国际机场，黄子平坐在贵宾区休息室里用手机游览着新闻。沙琅坐在一边，另外还有老美子坐在门口边沿，不时往外面张望，嘴里唠唠叨叨在等武子华，那家伙竟然快到登机时间了还没来。 黄子平倒不着急，他还不相信武子华过了时间不来，他不来更好，免得什么都被五号知道。 第二遍登机广播响起，老美子说了一声到了到了。黄子平一眼望出去，果然看见武子华，这家伙经过了一番打扮，衣服穿的很宽大，不让他那完美的肌肉露出来，他还戴帽子掩饰自己的寸头。现在整个感觉看上去不像军人，就是那走路的姿势，没有和打扮同步，仍然走的像军人。 黄子平立刻站起来，拿上行李往外面迎，一起去登机通道。 上了机，黄子平和武子华坐同一排，他对武子华道：“打扮上你倒做过了伪装和掩饰，但走路姿势要是能再改改，高手都很难看出你是军人。” 武子华道：“我已经尽量了，走路姿势很难改。” “你可以别那么标准。我教你个办法，下次四周张望的时候用余光，脑袋昂着走，嚣张点，这样像流氓。” “我不要当流氓。” “我去你妹，让你当流氓了吗？是掩饰，掩饰懂不懂？” 黄子平骂人了，武子华顿时不敢说话，他可对黄子平说过，以后都尊重，哪怕黄子平不尊重他。 想想似乎说的也有点过分，脏话都骂了出来，黄子平顿时换了个口吻：“行了，其实问题不大，说说吧，你为啥那么晚？” “五号接了个电话，临时有些交代。” “对你对我还是对任务？” “我的任务，和你无关。” “我们不是在做同一个任务？” “是，但说的是对我个人的任务，比如如果我被抓起来该怎么说话，怎么应对等等。” “你们原来不是学过这些吗？会根据临时要求调整？” “有这样的规定。” “希望你说的是实话。” “就是实话，我没必要骗你，我们在一条船上，五号一样，他是我的首长，我忠于他，如果是他骗你，我改变不了结果。” 黄子平不言语，随手拿了一本杂志看了起来。 几个小时以后，飞机降临在文莱国际机场，上了哈亚提院长安排的接送车。这辆接送车除了有医院的人，还有合作药厂的人，有男有女，总共三个。他们在车里说很多话，都由老美子给黄子平翻译。老美子可也经过了精心打扮，穿的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还戴了假发，如果不看他的眼神，整个感觉就像秘书。 了解了一些合作药厂的情况，聊了些不怎么营养的话题，医院到了，还没下车黄子平就已经看见哈亚提院长带着一大帮医生在门口等待，所以黄子平下了车，表现出来的热情度特别足，这算是回馈吧！ 在老美子的翻译下，黄子平和哈亚提院长一路聊着走进医院，来到哈亚提院长的办公室。寒暄过后，正事才开始提上来，黄子平让老美子把自己求助的内容转告了哈亚提院长。哈亚提院长倒是很愿意配合，但有条件，黄子平要开个开放性的讲座，顺带帮忙做个手术，另外再去巡视一下合作的药厂，见一些政府要员等等。 从时间来讲，这得花去差不多两天，但黄子平没有拒绝，第一，他也需要满世界知道他在文莱。第二，不能只索取不给予，相互帮助嘛。 谈好以后，哈亚提院长带上几个医院领导，以及合作药厂的领导陪黄子平一行人去吃午饭。饭后巡视合作的药厂，这不看不打紧，一看，黄子平完全被惊呆，因为做的很大。而且技术设备各方面不比碧海集团的本部差，某方面来说反而更加先进。 他妈的，尤雪果然有想法，就这里制造出来的药物虽然要照比例和这边的合作伙伴分享，但无论怎么分都要比国内赚的多得多。甚至可以预见，等这个工厂的产量稳定下来，质量稳定下来，市场完全打开，会给碧海集团带来很丰厚的利润，所占比例分分钟能超过国内的销售，毕竟很多类别的药品都已经被尤雪搞来这边进行生产。 巡视完回到市区入住了酒店，休息了两个小时，哈亚提院长又来了，带黄子平一行人去吃晚餐。这顿饭就在酒店的餐厅吃，人数比上午要多，主要是一些政府部门的领导，有招商部的，有药品管理部的，还有管理医疗的，和一些有名的医生等等。 喝了点酒，有点晕，黄子平回到房间洗完澡马上睡觉，睡的迷迷糊糊接到黄小淑的电话，他们已经到挪威汇合了小吉，做好了安排。宫本那边也有按照计划去到挪威入住了情报显示的酒店，他们包了一层，有独立电梯，安保工作做的非常好，里里外外都是安保，有宫本的自己人，亦有酒店的人，以及生物公司派的人。而酒店隔壁，是警察局，斜对面则是特警队，再边边一点是消防中心。 黄子平思考了一阵道：“酒店距离生物公司远不远？” 黄小淑道：“生物公司在郊外，两座山中间，有瞭望塔，有严密的安保，而且这些安保都是全副武装的武装人员。” “你说这些干嘛？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酒店距离生物公司远，显然是精心挑选的了，附近有警察局、特警队、消防中心，说明宫本也害怕。而他害怕，应该就不是陷阱，否则在这种环境给我们设计陷阱也是不适合，是这么个意思吧？” “未必，他们可以猜我们的想法，反其道蒙蔽我们，宫本脑子很好用，你不否认吧？” “这样的话，就不管他们，我们照常进行自己的计划。” “你什么时候到？” “我这边估计要忙到明天晚上十点钟，我忙完就走。” “海狗就在文莱，四个小时前到的，我让他弄船，他那边搞定以后告诉你，你和他一起过来。” “行，这样更方便，省得让哈亚提院长帮忙。” “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我查入出境记录时看见了蝎子入境，六个小时前，而且他选择的住处就在宫本住的同一个范围。” “他几个人？” “入境时一个人，有带其他人，有可能是分开区域和时间入境，目的不知道。但我觉得肯定不会那么巧，肯定和宫本要参加这个会议有那么点关系。” 黄子平心里也这么想：“要不要联系他问问？” “没用，他不会告诉你。” “跟踪他行不行？” “不行，会被发现。” “技术监控呢？” “蝎子不是普通人，这些都不可以。算了我先想想办法，看怎样能搞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 “你最好搞清楚菲尔先生那边有什么动静，他人在哪。可以问问琳达，如果菲尔先生在英法，查一查他信任的人。反正就是尽量多弄些情报，我也觉得蝎子的出现没那么简单，希望我们不是敌人吧！” 黄小淑说知道了，挂断电话。 黄子平思索了一阵，继续睡觉，一觉睡到大天亮，起床叫上老美子和武子华、沙琅去吃早餐。 上午十点半，座谈会在酒店的会议室进行，现场有医学界的三十八个医生，还有些管理部门的领导，以及媒体等等，总人数六十多。因为不是生平第一次座谈会，黄子平完全没有紧张感，面对一个个问题他也没有任何压力，虽然有些问题很深奥，但都在他所掌握的知识范围以内。 当然座谈会需要亮点，黄子平也需要亮点来增加自己的知名度，让医学界这些医生都对自己保持着顶礼膜拜的尊重。所以快座谈会到中段时他抛了一个主题出来，让大家谈谈治骨经验。等他们谈到了一定程度，黄子平说了一番震惊他们的话。他能在治骨领域起死回生，粉碎性都能短时间内治愈，肌肉萎缩同样能恢复，而且恢复程度达到百份之九十六以上。 随着黄子平的话抛出来，现场一片沸腾，不过这种沸腾不是鄙夷，不是反对。换了别人说这样的话，可能他们会不屑加鄙夷，但这个人是在他们内心而言能化腐朽为神奇的黄子平，他们都相信。事实上听黄子平说了一些原理，他们也无法不相信，他们更多是在想，黄子平会不会进一步分享自己的经验？ 很可惜的是，黄子平没有满足他们，黄子平有自己的想法，现在他掌握的还不算纯熟，而且在文莱逗留的时间不够。再一个就是，这些治疗的方法在华夏国都没有公布过，在文莱先做的那么深入很不好，会让某些人感觉不舒服，尤其华夏国医疗协会那些人。 下午一点钟，座谈会结束，哈亚提院长带着黄子平去外面吃饭，然后再送回酒店，给了黄子平一份翻译成华夏文的病历资料，他回医院。黄子平在酒店休息了两个小时，研究清楚了资料，心里有了想法，有了预计才回的医院，下午五点钟开始手术，一个开胸手术。 第五百四十七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晚上十点钟，黄子平和老美子、沙琅、武子华来到海边一个偏僻的浅滩。 等了不到五分钟，海狗叫的船已经靠岸，海狗从船上下来，把黄子平他们几个人接上去。 出了海，安全以后，海狗才向黄子平做汇报，比如黄小淑那边的情况，以及船要走多久，在哪上岸，在哪入境挪威等等都说了一通。黄子平只是听，没提什么意见，让他们分配好轮班，他去睡觉。 等黄子平睡醒已经是凌晨五点钟，他跑出甲板看了一眼，大海好美，尤其天空还朦朦胧胧完全亮起来的时候。等到太阳开始升起的时候，又是另一种状况，整个海面同一个颜色，金光闪闪。可惜风大了一些，吹在船上，一些杂物噼噼啪啪响，这些噪音令人不爽，另外就是无法抽烟。 不过这么美丽的画面可以拍下来，和段梦莹分享分享。 黄子平拿出自己的手机，多角度拍了几张照片给段梦莹传过去。刚放好手机，忽然老美子出现在身后，他用汇报的口吻道：“老板，黄小姐那边确定了一些情报。第一，菲尔先生和琳达都在法国的葡萄园，他们下一站去西班牙度假。第二，菲尔先生身边最得力的一个助手失了踪，不知去了哪，有可能是挪威。第三，蝎子知道了黄小姐他们在挪威，他主动联系了黄小姐，说等你到了以后谈谈。第四，kk已经在餐厅接近过宫本，记住了宫本身上的味道，但不确定这个宫本是真的还是替身。第五，我们还有一小时就要上岸，然后坐车从陆地入境去汇合小吉。” 黄子平点点头道：“知道了。” 老美子做了一个回去的手势：“我还得和海狗、武子华确定路线是不是安全。” 不多久，沙琅走出来，靠着黄子平隔壁的护栏：“这是我第二次走出国门，第一次去那么远，第一次在大海里飘荡。风景不错，令人心境宁静，可惜去做的不是什么好事。”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沙先生似乎今天很有说话的兴致，不过我觉得你还可以更直接些。” “很具体的我不问，我就问问风险有多大，战斗强度有多大，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就是性命攸关的事？” “会，风险和强度，如果这个东西有十级，那就是十级。” 沙琅没有黄子平想象中一脸担忧，相反还比较平静，仿佛他问这些就只是让自己心里有个底。 黄子平想了想又道：“给你交个底吧，我不需要你面对死亡都要兑现自己的诺言。如果我们被逼上绝路，没办法一起逃生，你可以自己走，没有人会怪你。黄小淑那边我会先和她说明，你是来保护我的，不是来给我卖命的，我想黄小淑能理解。” 沙琅没说话，转身往里面走，黄子平也没叫他，虽然很想知道自己说了刚刚的那些话，他抱有什么样的想法。 一个小时的时间，太阳早已经穿破海面升的老高，天空一片亮光，随蔚蓝色的水而动，水和长空一色，简直是人间胜景。而就在这个景色美丽的时间里，船到了陆地，一片狭隘的岸壁，由海狗带路上岸，绕来绕去来到一个牧场后面。这四周都是参天大树，如果不是能看见牧场，如果不是脚下面有车子走过的印记，真会产生一种身处原始森林的感觉。 这往前走着还能听见鸟鸣，偶尔还传来几声羊叫，还有狗和马，以及一些别的动物叫声，你来我往，仿佛在听交响乐，只不过这演奏的都是动物而已！ 空气也是很清晰的，在车道上走着，绿色的植物，五彩斑斓的花朵，眼到之处都是美景，心情能不自觉好起来。 忽然的，老美子道：“老板，你有没有觉得这地方很美丽？如果有钱有时间，在这里盖一农庄养些牧畜、种些菜、种些花花草草，那该是过的多写意的生活？” 黄子平道：“是很漂亮，不过我们华夏国这种地方也很多，不需要来那么远。” 武子华问海狗：“我们没走错方向吧？” 海狗拿出地图确认了两遍道：“没错，走两公里绕过了牧场会看见一条公路，就在公路上面等。” 黄子平道：“不是说要入关吗？” 海狗道：“这些欧洲国家一签就能走多国，我们开车过境的时候可以签，很方便。不过我们要分开，等会老美子和老板你一起。” 沙琅道：“我和谁一起？我不是应该一直带在黄先生身边吗？” 海狗又道：“过了关再汇合，人越少越不起眼，否则宫本很容易知道我们的行踪。” 几个人在风景如画的路上走了两公里以后，果然见到一条公路，很崭新。他们就在公路边上等了大概五分钟，已经看见一辆车开过来。这是一辆半新的中巴，车身满满都是广告画，看上去一点都不和谐。 咯吱一声，中巴停在众人面前，放眼看进驾驶座，能看见小吉，她脸无表情说了一声上车，随即所有人上车。 黄子平站在驾驶座旁问小吉去市区要多久？小吉说二十分钟车程，过境则是八分钟左右，手续比较简单，因为他已经搞好某个部门的邀请函，他们只需要提供护照做一个简单登记，不会有问题。黄子平听了放心了，问黄小淑的动向，以及蝎子那边的情况。小吉还没回答完全，忽然前面的支路窜出一辆丰田越野车拦住去路，小吉只能急踩刹车。 车辆停稳，每个人都全神戒备，小吉甚至拿出了手枪。吓黄子平一跳，因为那是他的枪，五号送的象牙枪，他给了黄小淑，没想到黄小淑竟然给了小吉。这不科学啊，黄小淑那么吝啬的人怎可能把枪给小吉？不过这个环境也没空思考这些问题，他也要注意着越野车的情况，这是半路拦截，肯定有事情。 不过随着越野车的车窗打开，黄子平随即放下了心，因为能看见车里面的是蝎子，而且就他一个人。 见黄子平要开门下车，小吉道：“老板你不要去。” 黄子平道：“没问题，如果是伏击我们，可以再等上几秒钟直接撞飞我们，你看侧面可是悬崖，掉进去肯定得挂，开门吧！” 小吉迟疑了一阵才开门，沙琅和武子华、老美子他们都想跟着下车，黄子平没有允许，道理很简单，蝎子就一个人，好几个人下车，不妥，显得心虚。 最终是黄子平一个人下了车，站在车边，蝎子没下车，远远对黄子平道：“黄先生，我们需要谈谈。” 黄子平道：“你下车，我们树林里面谈。” “你是不信任我啊！” “你在半路拦截我，黄小淑知道吗？” “不知道。” “黄小淑都不知道，我如何信任你？信任是相互间的你不知道？” “对。”蝎子打开车门下车，双手放在外面，表示什么东西都没带，“走吧！” “不用了，就这样谈。”黄子平也就试试他，跟他进树林，黄子平还没疯掉，他身手那么好，找死呢？“你想干嘛？” 蝎子走到黄子平身旁看了车上的人一眼，似乎在分辨这些人是不是都能信任，有了肯定的答案才道：“我觉得你不该来挪威。我知道你们的目的，宫本。我无法告诉你很多，我希望你们能走，因为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你不说清楚，我不可能走，我已经过来。而且已经做好计划，我必须做这个任务。你说清楚吧，这件事是不是和菲尔先生有关？” “和菲尔先生不算有关，只是和一个菲尔先生都怕的人有关，你惹不起。” “谁？” “不能说。” “那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我知道你在这里上岸，那个人肯定知道，指不定就在前面等着。你去，很可能没有命，你何必呢？”蝎子一副很纠结、很担忧的表情，“我不是在恐吓你，真有可能是这种情况，我是为你着想，毕竟我们之间有交情，和我老板无关的交情。” “听这意思，不是你老板让你来告诉我这番话？” “不是。” “你老板不知道？” “不知道。” “那我就不明白了。” “你低估宫本，你可以这样想想，你们那边的人比你有实力的不少吧？虽然不一定有比你的身份适合做这些的人，但身份有时候可以创造，既然这样为何要让你来？这里面有问题。我想的问题有两个，第一个，可能你掌握的东西有人需要，所以导致这种结果。第二个，利用，彻头彻尾的利用，一切都假，宫本不是你想的、你得到的情况显示的那样，而是更恐怖，更惹不起，搞不好要弄出来国际事件。” 似乎蝎子说的这些话不是没可能，他是一直在打仗的人，对这种事的眼光很敏锐。可自己就这样不去了吗？不行，这个任务已经开始，开弓没有回头箭，哪怕前面是地狱火海，还是要闯，否则回去也是没活路：“蝎子，你说的这些理由不太足够，如果你希望我回头，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第五百四十八章 肥肉 很明显能看出来，蝎子内心在犹豫，他有自己的难处。见他这样，黄子平心里有罪恶感，他不喜欢强人所难。但想到自己带人过来出任务，有责任平平安安带他们回去，所以强人所难还是要做一次，继续道：“蝎子，这事很要命，我希望你能老老实实告诉我。” 蝎子望着黄子平的眼睛，双方的眼神触碰在一起，又是一番挣扎，最终他败下阵来，投降的口吻道：“宫本来开会只不过是一个表面，实际上他开的会议，或者说最主要的工作是见一个非洲某国的军阀头子，做些黑暗交易。这个军阀头子手段非常厉害，手里有两万人，都是由亡命之徒收编成的正规军。他的钱财更不用说，住沙漠，能在沙漠里盖豪华的宫殿，听说手里有几个钻石矿、金矿等等。” “金矿，钻石矿？那他是肥肉，很多人注视他吧？” “对。” “包括你老板？” “我老板看不上，但我老板的合伙人有看上，他和这位军阀保持着很友好的关系。同时这个军阀和许多比我老板要强得多的人保持着利益关系，宫本就是其中之一。你要对付宫本，就你目前的力量，从表面看没问题，但宫本的盟友多，这就增加了风险，而且这种风险分分钟是毁灭性的风险。你们就算再能打，能比两万正规军能打？这些正规军打你们的时候，后方还会有各种支援，而你们则在异国他乡完全没帮助。你们国家让你们接这些任务的人，可能到了你们需要的时候，恨不得一脚踹开你们吧？” 蝎子说的有道理，而且很震撼人，亦很打击人。黄子平听在耳里，瞬间感觉自己信心全无。他妈的，这些情报蝎子都知道，五号会不知道？即便五号不知道，他上面的人应该知道吧？可他们都没说。这是为何？装傻干掉自己？那任务怎么办？难不成他们已经找到代替自己的人选？不再需要自己和宫本周旋？ 不太可能。 但除了这个原因之外，黄子平急忙间也想不到什么更合理的解释。 思考了好一阵，黄子平才道：“蝎子，我承认你说这些话有道理，我谢谢你。” “不谢，你们立刻走就可以，我送你们。” “对不起，我无法答应。” “这是为何？”蝎子急死了，几乎要咆哮出来，“我说的还不够明白？” “不是。” “那是什么？” “一，开工没有回头箭；二，回头绝对得死，不如留下来拼；三，出尔反尔不是我的风格。” 蝎子沉默望着远方，眼神一阵不知如何决断，好半天才道：“黄先生，我不知道你那边具体发生什么事，以至于你回去也是个死。但我还是觉得你该回去，在你的地盘，有些问题可能相对容易解决些。这边不是你的地盘，而且你可能什么都不算，真出了状况，别说容易和困难的状况，可能那一秒间你们就要毁灭。” “我明白，但我还是要去。同时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无法帮助你。” “你能安排我们安全的进去。” “现在黄小淑他们都被监控起来信不信？你进去是去送死。”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肯定有办法接我进去，同时帮助黄小淑他们摆脱监控。” “我老板知道会杀了我。” “那你就做的隐蔽些，不要让他知道。” 蝎子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哎了一声妥协道：“你们不要再过去，回头两公里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要用手机，不要用任何通讯工具，尤其不要直接联系黄小淑。然后，等晚上我过来，我会带上黄小淑，到时候再谈，如果你还坚持进去，黄小淑又是这样的想法，我可以帮你们。但我先说明，我仅仅只能帮你们进去。” “可以。” “走了。” “问个问题。你来干嘛？” “当保镖，你说我干嘛？”蝎子带着火气说的这句话，从这点能看出来，他其实不想来。 黄子平不再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等蝎子上了车走远了他才回到车里。 小吉随即问：“老板怎么样？蝎子说了什么？” 黄子平把重点说了一遍，在他们一个个都显得很失落的时候道：“我相信他一半，看他带黄小淑出来以后怎么着吧！” “我们不能自己联系黄小淑？” “如果黄小淑真的被监控起来，我们联系她，监控她的人马上就能知道我们的位置。” “我不是从市区里出来吗？监控黄小淑亦包括我吧？” “不一样，你没和黄小淑在一起过，而且你们早已经过来。”黄子平哎了一声，“看情况这个任务真比我们想的困难，先等等吧，蝎子可能没完全说实话，甚至有些夸大其词，但不至于骗我，否则不需要这样半路拦截。” 小吉不说话了，海狗倒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五号给的情报怎么和蝎子说的完全不一样？是五号那边没做好情报还是故意不给我们？” 黄子平摇头道：“我希望五号和我们一样都是收的不完全的情报。” “如果是这样，那这是一个坑吧？” “有可能，先看看黄小淑知道以后什么想法吧，她对这些事比较敏锐。”黄子平对小吉做了个手势，“掉头往后，找个地方等。” 小吉照办。 车子开了一程，大家把身上的通讯工具都关闭，各自坐在座椅里默默的思考着。 转眼间两公里走完，小吉把车开进一片树林，下车，给车做了些伪装以后带着黄子平他们一行人往树林深处走，去找一个适合落脚的地方。走了一公里左右吧，来到一片断崖边，有水源，有巨石，视线好，能时刻观察四周动静，小吉就在这里停了下来。 老美子和海狗商量了一下，两个人各自挑了一个位置警戒。 沙琅自己坐在大石下方，从包里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仿佛来度假，很休闲的模样。 黄子平可不休闲，他和小吉、武子华坐在一起，开始三个人都很沉默，过了有半小时，从蝎子出现过就一直没言语的武子华忽然开口道：“黄先生你怎么想五号？” 黄子平反问道：“你希望我怎么想？” “相信他。” “我已经说过，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 “不是废话，我现在很担心他。” “你还不如担心自己，你可是在敌人的地盘，而五号在我的……”说到这里，黄子平忽然停止，因为他明白了武子华的意思。武子华是说，这些情报如果不是做的不全面，而是上面的人故意给五号的不全面，就是骗五号，也骗他们出来。而他们出来以后，五号很可能同时被对付，“我滴个神，不会吧？五号身边就一个人？” “对，一个人，而且我不信任这个人，她中途才转到我们大队，原来的身份是机密。” “为何五号带她来？” “不清楚。” “你有没有办法联系五号？” “没，他告诉过我出来以后不要联系。” 黄子平心里一阵不安，五号的安全是个问题！先不管他这边是不是能成功，即便能成功，要是五号不安全，比如他们干掉五号，最后是他的责任，这不难嫁祸。而少了五号，连个联络的人都没有，到时候谁给任务奖励？谁承认这些任务？要坑自己不是很容易？思来想去，黄子平觉得五号的问题必须立刻处理。 黄子平对小吉道：“带平板没有？用电脑和孔玲燕联系，让白九和我说话。” 小吉道：“这样不安全。” “不是有加密吗？” “对，但信号塔会接收到信号，然后分析这些信号，知道是和华夏国联系的就能猜测到我们。” “去远些行不行？。” “更不行，还不如拼拼是蝎子夸大其词，一个信号塔有范围，你能走个几十公里去联系，然后再回来？” “好，既然几十公里范围，敌人分析猜测然后再调兵遣将，速度上也不快。” 小吉当即拿出平板看信号，有，她打开了一个软件建立安全连接，等待孔玲燕那边回应以后，把黄子平的意思告诉孔玲燕，然后等待。 不多久以后，一串字打过来，白九已经在边上，拨了视频过来，黄子平能看见他的模样：“老板你找我？” 黄子平道：“你现在立刻用最快速度带人去五号的别墅把五号接到研究室。记住，他身边的女警卫黑玫瑰肯定会反抗，你要想办法控制她，抓住一并带回去关起来。” “这……发生什么事？” “一时间无法说清楚，你按我说的做就是。” 这时候武子华忽然道：“黄先生，让我和白九说两句。” 黄子平把平板电话递过去。 武子华对白九道：“白兄，黑玫瑰的技能和我差别不大，你一个搞不定，你要有足够多的人，而且进去第一时间控制五号胁迫她，带走时给她打昏迷针。再有就是，搜清楚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定位器和监听设备，我怀疑体内会有，你们用技术手段，如果无法取出来，干扰。” 白九答应了一声道：“五号知不知道这些？会不会配合？” “他不知道，你要先控制，给黑玫瑰打完针以后和他说一句话，你说天南地北是一家，他会配合。” 第五百四十九章 都是实战 武子华和白九说完，黄子平接回平板电脑道：“白九，照武子华说的做，保证五号的安全。然后就是，在孔玲燕觉得安全的前提下可以让他联系外面，但不要联系我们，我们需要联系你们的时候会联系。” 白九嗯了一声：“知道了老板。” “大概就这些，记住，务必务必要小心再小心，务必务必抓住黑玫瑰。” “老板放心，肯定完成任务。” 黄子平结束了通话，把平板电脑还给小吉，望着武子华道：“你身上是不是一样有什么定位设备？” “有。”武子华指了指自己的手臂，“里面。” “挖出去，如果黑玫瑰真不能信任，你的行踪五号掌握的同时，她亦能掌握，五号的上头亦能掌握，这对我们不利。” 武子华能想到这些，所以没有任何犹豫就把自己给脱了下来，手臂露了出来。然后取出匕首往肌肉里面挖，仿佛不会痛的模样，整个表情一丁点变化都没有。黄子平还挺佩服他，赶紧走了几步去跟老美子要了急救包回来，等武子华搞定以后，帮他止血上药包扎好。 小吉对黄子平道：“我出去走走，找点食物，老板你休息一下，不然晚上不知能不能睡。” 黄子平不放心小吉一个人去，他远远对海狗道：“海狗你陪小吉去找食物。” 海狗从岗位下来，武子华很自觉的去接替。 黄子平还是坐在原位，他喝了两口水，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看了一眼沙琅那边，他还是很滋味的在看书，对什么事都充耳不闻的模样。黄子平真想过去问问他是怎么做到的？这完全是把生死之主度外的表现啊。不过想想也算了，现在没这个心思，必须冷静下来分析清楚目前的形势。 就目前而言，摆在面前的困难主要有三点。第一点，怎么进去、怎么靠近宫本而不被发现，怎么才能不在正式行动前先被敌人干掉？第二点，如何安全抓住宫本又能躲过宫本的盟友们侦查，把宫本带出来。第三点，如果真的很不幸和宫本那些所谓的强大盟友面对面遭遇，怎么应对？ 最后还有一个，那就是要不要照计划把宫本带去马达加斯加？如果不带去又去哪？藏起来？还是带回华夏国？或者杀掉？当然这个问题其实可以在抓住宫本以后再决定，毕竟行动开始之前会遇上什么事都不清楚，能不能成功更不清楚，现在想太多没意义。不可否认的是，如果不清楚如何处理宫本，抓来也没意义不是？ 前前后后四个困难，这让黄子平很纠结，很烦躁，甚至不知所措。他很不明白为何一场场战争一次比一次凶险？尼玛，可知道这人是越打越少，已经挂了多少人？黄重带的人，除了少数几个之外基本上全军覆没，海狗三个人的小队也就剩海狗自己一个人。 好想撤退，但又退无可退，前进吧，则是一个个坑。 难受，痛苦，生气。 黄子平被各种各样的坏情绪影响着，不停抽烟喝水，沙琅发现了这一切，他收起书本走到黄子平身旁坐下道：“你很烦恼？” 黄子平道：“废话，现在我们在打仗。” “对，你不是军人，你为何打仗？” “有时候有些事没选择，就像你打输给黄小淑要保护我，让我带来这么个该死的地方，不知会给我害死还是会给我陪葬。” “又对，所以我既来之则安之，已经有决断的无法更改的事，我不烦。” “那是你，不是我，我必须有想法，平安带你们来，平安把你们带回去。” “你又不是上帝，我觉得既然出了来你就想着怎么去完成任务吧。打仗不死人，我真的没见过，你一个指挥员，前怕后怕只会死更多人。”发现黄子平用一直很陌生的眼神看自己，沙琅换了一个口吻道，“不要这种眼神，我是很正气，但有些特别情况也能明白，代价在所难免。” “好吧，我现在需要帮助，你有什么意见可以提供给我？” “没有，我不懂你们这些，只是懂些你自己本来就懂，因为想法太多而忘了其本质的事罢了。我多嘴了，你继续吧，如果你觉得这样好的话。”说完这句话，沙琅又拿出书本走回到原来的地方坐下继续津津有味的进行阅读。 黄子平远远看着他，想着他的话，一颗心慢慢平静下来，脑子不在那么混乱，不再被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情绪左右。很明显是沙琅的话起了作用，他是个有修为的人，比如武术，像他练的正道武术，讲求的也是身心同修。当然说完全是他的功劳那也不对，黄子平也是有修为的人，很懂调整状态，只不过有时候需要身边有人在他不冷静时敲一敲，这个人可以是段梦莹，可以是黄小淑，亦可以是别人都可以，只要恰当，他能冷静下来，慢慢思考，然后想出绝处逢生的计划。 完全冷静了下来，黄子平还真感觉有点困，他也暂时不去想这些烦恼的事情了，想不通的时候先放放，再想的时候效率会更高不是吗？他靠着石头闭上眼睛，耳边是各种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还有风吹动植物发出的声音。太阳懒洋洋的，一切都显得很舒服，让他有一种昏昏入睡的感觉。 事实上最后黄子平还真的睡了过去，以至于和海狗一起找到食物回来的小吉看见以后一脸怪异表情。自己这位老板到底是个什么鬼？都这情况了还能睡觉，这几乎是在敌人的包围圈之中好不好？不过她也没有打扰黄子平，而是绕过他和海狗一起走到溪流边，处理他们带回来的食物，有野果、野菜，还有山鼠。 黄子平睡着睡着忽然嗅到一阵香味，他醒过来。四周看了一眼，自己眼前十多米远的一棵树下，小吉他们竟然在烤肉。黄子平赶紧爬起来，走过去道：“你们没事吧？还烤东西，这烟往上面升，远远就能看见，找死呢？” 小吉道：“农场那边不知在焚烧什么东西，很大烟，我们这小烟不会被注意。” “这什么东西？” “野兔。” “野兔？”黄子平走近观察了几眼，“拜托，野兔的体型没这么短好不好？” “山鼠。” 黄子平猜就是，毕竟在农村长大的人。当然他明白小吉为何撒谎，就想骗他吃而已，他还真没兴趣，随便拿了几只野果，咬了一口，味道不错，又甜又香。撇了一眼沙琅原来坐的地方，他还在，但已经不看书，而是靠着休息，不知有没有睡过去。黄子平又拿了几只野果，走过去：“沙先生在睡么？” 沙琅睁开眼：“没。” “野果吃吗？” “行吧！”沙琅接过来就咬，“为何你们不带干粮？” “不是想着能直接进市区吗？当然带的东西越少越方便，谁知道会出这种情况？不过这种事情就一次，下次我们会准备充足。” 沙琅没言语，吃着野果。 黄子平走回火堆边，那会海狗已经把山鼠烤好，确定黄子平不要以后，他切开四半和小吉、武子华、老美子四个人分享，他拿了两块走人，一块拿去给老美子，一块自己吃。武子华被他替换回来，毕竟是受伤的人，虽然是小伤，但多点休息，不用一直全神戒备，对他的恢复有好处。 武子华大概也饿了吧，回来坐下就吃，吃的津津有味，小吉就不说了，这看上去那是吃的山鼠，吃的是鲍鱼的感觉嘛！ 黄子平忍不住问他们：“你们真的什么都吃过？都能吃的滋味？” 武子华道：“我刚被选进行动队参加第一次队内对抗，就是在固定的一片森林里藏三天，想办法活下来的同时又不能被找到。出发前教官提出来十多个笼子告诉我们，在森林最能找到什么食物。那些笼子里面有虫、老鼠、小鸟、蝎子，还有许多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黄子平听着就感觉没胃口，但对这件事很有兴趣，张嘴就道：“然后呢？” “笼子里面的东西，每个人，每一种都让你们尝一尝吧？”小吉插了一句话。 “对。”武子华边吃边继续道，“哪种恶心至今记得，当时有个感觉，我肯定得想别的办法，尽量不吃这些东西。” 小吉又插话道：“结果你们进了森林以后发现除了这些东西之外，什么都没有对吧？没有野果，没有野菜，更没有猎物，然后绝望，麻木，强迫自己吃。” “对。” “接着你们躲了三天，体能还剩超过百份之五十的留下，不超过的淘汰对不对？” 武子华愣了几秒才点头道：“对。” 黄子平问小吉：“怎么你都能猜中？你们也这样？” “差不多，我们接受的训练可以说更残酷吧，我们是七天，森林里倒是有猎物，但不能吃。” “那你们吃什么？” “我们没有演习，都是实战，出去时是同伴，任务开始了就是敌人。” “我去，啥意思？吃人吗？” 第五百五十章 有人追踪 小吉淡淡的点点头。 黄子平这次真吃不下了，武子华当然也一样，这家伙把吃下去的吐在地上，嘴里对小吉说了一句很鄙视的话：“你们杀手还真没人性。” 小吉呵呵了两声：“被人吃和吃人，只有两个选择，你会如何选择？” 武子华顿时语塞。 黄子平想了想道：“我听黄小淑说过，你们这叫考试，考过就能接受任务，就能有好待遇。不过，她不是说的七天，而且不是说的杀自己人，更没说吃人肉，小吉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黄小淑没告诉你全部。” “她吃过？” “没，她是唯一一个没吃，但又活下来的学徒。” “她了吃什么？” “没人知道，总之她活了下来，而且还有百份之八十体力，不需要救援，能自己走回去，所以她是顶级。”小吉用一种羡慕嫉妒的口吻说出这番话，最后还加了一句，“这女人肯定藏了食物出去。” 武子华道：“不搜身吗？怎么能藏食物，管理太宽了吧？” 这家伙就会较真，不会看人脸色，没看见小吉说的是深深不忿的话？黄子平咳嗽了一声道：“武子华你还吃不吃？不吃拿去给老美子他们。” 武子华望了几眼手里的山鼠肉，一脸犹豫，这时小吉又道：“还最强特种兵，这都要吐，你是没毕业的菜鸟吧？” 武子华顿时伸直腰杆：“谁说我是菜鸟？” “不是菜鸟就别浪费食物。” “吃就吃。”武子华把山鼠肉放嘴里，但没吃，挪开又道，“别看不起特种兵，我们不比你们差，即便我比你们差，我不代表特种兵的顶级，有比黄小淑还厉害的你们没遇上。” “不代表顶级，所以说你是菜鸟。” “你菜鸟。” “你别抬杠，你还真是菜鸟。黄小淑这种顶级杀手你无法对付，而且会输的脾气全无。就我这种二级杀手你都无可奈何，你说你们练的啥？一对一你们就玩不过来。” 尼玛，这都能吵起来，极品一对，黄子平受不了他们：“你们吵个屁，相互不服气就出去打一架，不然就闭嘴。” 听黄子平这样说，他们都瞬间冷静下来。他们倒想打，不过环境不适合，还没跟敌人打起来，自己人就先打起来，有什么损伤，被影响的还是大家的力量，最后结果是大家都输，他们懂这道理。但也必须说一句，这正道的军人和邪道的杀手真是天生死敌，各自瞧不上眼。 当初武子华见到黄小淑，知道黄小淑是杀手以后也是这副摸样。后来做出改变是因为黄小淑打的他没了信心，而且一次次在别的技能方面征服他，比如管理的能力、指挥战斗的能力、战术能力、做局能力和猎杀知识。当然必不可少的是，那次和黑牛的决战把他看傻了眼，让他深深知道自己完全达不到黄小淑的级别，如何还敢和黄小淑比？ 和小吉比就不一样了，他还真瞧不上小吉，虽然其实他也明白不是小吉的对手，但小吉能秒他，他打死都不相信。 各自填饱肚子，警戒的警戒，休息的休息。 转眼间，来到下午四点多钟，温度开始下降，黄子平给自己添了一件里面的衣服，走到小吉面前道：“小吉你联系孔玲燕问问他们那边有没有按照要求安排好。” 小吉早就想问，黄子平不说，她不敢，黄子平说了，顿时拿出平板电脑启动，安全连接，打字。 孔玲燕很快恢复，三个字：已办妥。黄子平看见也就放了心，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来，抽着烟，开始分析目前的处境。刚刚他可是一直都没有去想，只是休息，休息，调整自己的状态和心态。现在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很清醒，能看清楚很多东西，分清楚到底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既然偷偷进去很困难，那就大摇大摆进去，让自己处于明处，也让宫本处于明处。 既然抓宫本困难，那就不自己抓，想个办法让他成为当地政府的公敌，或者某部门，团队的公敌。 既然无法带走，那就不自己带走，只接送，在公海进行，不和任何一个政府起冲突。 既然宫本的盟友多，那就先设计分化他们的关系。 只想能冷静的想，还是有办法嘛，没什么事不能解决，只要足够的坚定。 旁晚六点钟一过，气温降的更厉害，山区显得无比冰寒。而且黑夜来的特别快，从开始黑到全黑就几分钟的事情。风也大了起来，呼呼吹着，四周的树林被吹的呼啦啦响。这种环境，有敌人靠近都会比较难发现，所以小吉进行了重新安排，换了一个更适合的地方。同时让老美子和海狗两个人出去外围警戒，她自己一个人回停车的地方，武子华和沙琅贴身保护黄子平。 又是小吉一个人，黄子平自然不放心，要是蝎子和黄小淑他们被跟踪怎么办？所以还是把武子华派了出去，远远跟着小吉。他和沙琅在原地等待，这地方后面是崖壁，右侧有一条沟，原来应该是河流，石头有冲刷过的痕迹，后来应该是源头没了水，长了些杂草，必要时可以从这地方隐秘地撤退。 耐心等了一个小时左右，老美子跑回来告诉黄子平，来了三个，蝎子，黄小淑，kk。不过他们后面五百米左右也有人，大概二三十人，这些人都带有武器，黄小淑和蝎子他们似乎没有发现。老美子跑回来的意思是，问黄子平要不要及时通知黄小淑他们？ 黄子平想了几秒道：“小吉和武子华呢？” “武子华，我回头时有碰见他，我告诉他后面的情况以后，他绕路去了敌人后方找海狗。小吉则已经汇合了黄小淑他们，她也不知道。我和海狗在外面，只有我们知道，但通讯都不能用，无法及时告诉他们，也不知道适合不适合。” 这是个问题，如果这些人蝎子是知道的，去告诉黄小淑，立刻会打起来。当然这样打起来的话，蝎子就一个人，黄小淑和小吉、kk三几下就能搞定他。但如果这些人和蝎子无关，要闹误会之余还拖时间，最惨的会被压缩生存空间。 纠结了好一阵黄子平才对老美子道：“我和沙琅先往小沟走，你原路返回去告诉黄小淑，就说我和沙琅被袭击，下了小沟，让他们用最快速度回来。你走后面，趁他们不注意时找别的路走，回去汇合海狗和武子华，注意那几十人的动静，如果他们靠近现在这地方，有下小沟的趋势，你们在后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记住，不要打，只是吸引，让他们追你们，如果被追的太紧，不要绕路回来，去我们上岸的地方等。” 老美子答应下来，立刻往来路跑。 黄子平和沙琅下去小沟。 走了一小段，找了一个适合伏击的转弯位，黄子平对沙琅道：“沙先生，等会你帮个忙。黄小淑他们过来以后，你把蝎子抓起来。记得用最快速度，而且要小心，不要让他有拔刀的机会。” 沙琅道：“你要做什么？” “搜身，看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指导外面的人跟过来。” “你不是信任他吗？” “我就是信任他才控制他，这样最省时间，不跟他废话。” “不要伤人是吧？” “对。” “没问题，你走远点。” 黄子平走远了一些，藏在杂草后面等着。 不到五分钟，已经能听见脚步声，然后能看见人。跑前面的是黄小淑，然后才是蝎子、kk，小吉负责断后。等黄小淑冲了过去，蝎子就要过去时，沙琅忽然出现，像只雄鹰从高处扑下去，出手就掐住蝎子的脖子。蝎子下意识要抓沙琅的手，另一只手果然想拔匕首，动作很快。但沙琅比他更快，脚下用力一绊蝎子的重心脚，蝎子噼啪摔在地上。蝎子明显是想把沙琅带下去，没想到沙琅不用带，直接压下去，双脚一番，缠住他的脖子，把他锁在地上。 这时黄子平看见黄小淑有要帮忙的趋势，及时叫了一声黄小淑，然后冲出去，冲到蝎子跟前：“蝎子你不要动，我不想伤害你。” 蝎子怒火中烧：“你做什么？” 黄子平对小吉道：“搜，看看他身上是不是有定位器之类的东西。” 小吉立刻搜，而为了方便她，沙琅压的蝎子几乎透不过气以后把他提起来，锁住他的双手，让他跪在地上。 黄小淑这时候问黄子平：“不是说你和沙琅被攻击吗？” 黄子平道：“有二三十带武器的人追踪你们而来，现在老美子和海狗跟着他们。” 黄小淑眼神里起了一阵煞气，盯着蝎子，走过去和小吉一起搜。 几秒钟后小吉在蝎子匕首套里有了发现，是一个用隔水袋包起来的东西，椭圆形，比筷子尖要小些，不到一厘米长，闪着微弱的红光。这就是在追踪器，见小吉想要拿出来砸烂，黄子平连忙道：“小吉不要，你拿着往相反方向走，要快，小心点不要和对方的人接触。摆脱他们以后去我们上岸的地方，老美子和海狗、武子华都在……” 小吉应声就走，她明白黄子平的意图，这确实比砸坏了好。 见小吉跑了，黄小淑追上去喊道：“小吉，尽量跑远些，如果有条件，抓个小动物把追踪器绑上去。” 小吉没回应，但她有听见黄小淑的话。 第五百五十一章 子弹壳 黄小淑走回头，一手揪住蝎子冷冷道：“枉我们那么相信你，你真是找死。” 蝎子道：“黄小姐千万别乱来，后面的人跟我无关，我真不知道我身上会有这东西。” “你还狡辩？” “我没狡辩，如果是我放的怎可能放匕首套里？我放鞋里不行？我有那么蠢？而且我要是对付你们，我上午就可以，不用把你找来，直接派人围剿。即便要现在带上你才进行，我都不会派三十人跟踪吧？我不能提前伏击？我白痴吗？” 蝎子说的有道理，所以黄小淑望向黄子平，在询问黄子平是不是相信蝎子？ 黄子平点点头，他也觉得蝎子没那么白痴，估计他是被阴：“蝎子我再信你一次，我们离开这里再说。但我先警告你，不要做些不恰当的事，不然最后吃亏的肯定还是你。” 蝎子望了沙琅一眼：“你手下那么多能人，我还能做什么不恰当的事？”蝎子这句话说的带着不爽和无奈，还有几分震惊和不自信。他真的想不到黄子平身边除了一个杀星黄小淑之外，还有个境界更高的高手，之前他见沙琅时没看出来，毕竟沙琅很不起眼，谁见了他都不会觉得这人很危险，这一交手，我滴个妈，连十分之一取胜的机会都没有。 黄小淑放了手，沙琅也放了手，蝎子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大大吸了几口气：“我们马上离开。” 黄小淑道：“你走前面。” 蝎子先走，黄小淑跟着，然后是黄子平。沙琅在黄子平后面，kk负责断后，五个人快速往前面跑。直跑了有十多分钟，走出几公里才找了个适合的地方停下来。 黄小淑问蝎子：“你上午来过，你回去以后没有人来对付我老板，说明当时你身上还没有定位器，是中间这时间被放置的，你这中间都做过什么事？去过哪？见过什么人？” 蝎子回忆着道：“去的地方多，见的人也多，一时间我无法分辨出是谁放的定位器。” “骗我呢？这不是随便丢你口袋里，而是放匕首套里面，谁动了你的匕首套你会不知道？”黄小淑说着话，靠近蝎子。 蝎子惊慌道：“你想干嘛？” “我想你说实话。” “停，我知道是谁，但应该只是因为我上午失踪了一会，不放心所以想掌握我的行踪而已！” “如果只是这样，后面那些人怎么回事？” “不是没追到我们吗？不一定追的是追踪器，你联系小吉看看有没有追她就知道。” “你当我白痴？一联系就要暴露行踪。”黄小淑继续走近，蝎子举起双手投降，她还是揪住蝎子的衣领，另一只手快速拔出匕首，顶住蝎子的胸膛，“跟我说实话。” 蝎子不理睬黄小淑，因为有些事他不是很愿意说，他只能求黄子平：“黄先生，如果我要杀你，我有很多机会。” 黄子平耸耸肩道：“我就是因为相信你，所以你现在还活着。” “我就没想着害你，只是想帮你。我们一起战斗过，你帮过我，救过我，我感激你。” “你还知道这些？你告诉我，谁放的追踪器？” “该死的，我保护的人，我老板的代言人，你满意了吧？看来我老板已经都知道。”蝎子一阵恼火，“这个该死的女人，我就知道她不能信任。不过我能给你保证，刚刚跟踪我们那些绝对不是我老板的人。” “我知道不是，你老板不可能杀我。”黄子平走近过去，拉了黄小淑一下，让黄小淑收匕首放蝎子，他继续对蝎子道，“你老板还有代言人？怎么我以前不知道？” “近来我老板那边有很大的变化，这都因为之前夺权那件事，我这边原来损失了不少人，没有给我增加。倒是来了一个女人，就是这个代言人，带着另一队人。这女人的来历我不知道，但有两点很肯定，她不会打，不会用枪。” “智商很高？” “是。” “多大？” “三十二，魔鬼身材，很美。” “把你征服了对吧？” 蝎子不言语。 “妈的，看就知道，不是你们太亲密，你不会不发现自己的匕首套里被放了追踪器。”黄子平哎了一声，“蝎子，女人有的是，你丫的乱碰，这是你的对手好不好？她来了你的力量就被消弱。我问个问题吧，是她主动还是你主动？” “她。” “她为何要这样做？你不想想吗？” 蝎子又不说话。 “好吧，看来这女人真是太性感、太美，另外就是你这丫的太那个什么，色。” “没你说的这样。” “黄小淑，我们聊两句。”说完这句话，黄子平往右侧树林走，走了有四五十米停下来，等黄小淑到了才道，“黄小淑，这事我看蝎子真的没参与，跟踪你们的不是他的人，他也不知道。他肯定被阴，而且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黄小淑道：“我也是这种想法，这像是个局。” “绝对，你想想那个女人凭什么青睐他？显然有目的。还有一点，据他自己说，那个女人带一队人，为何需要他保护？而不是自己人保护？把他弄来，显然也是因为有目的。我现在不是很明白的是，这个女人这样做，是背着菲尔先生的还是菲尔先生知道？比如上次我们在三伦岛的事，菲尔先生发现了蝎子帮我们，所以不信任他。” “应该是，否则不会找来一个女人和他分权，这是不信任的表现。当然也有可能是钳制，让他们相互制约，毕竟菲尔先生被背叛过，知道下面这些人都要预防。另一个反向的可能性是，这个女人不是菲尔先生找回来的，而是别人安插来的，因为某些原因，他不得不收。所以，这个女人才勾蝎子，想整走蝎子，让菲尔先生对他不信任，然后这个女人一点点掌控菲尔先生。同样因为某些原因，菲尔先生得步步相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来不只是自己想的太复杂，黄小淑也有这样的想法。菲尔先生那边肯定出了问题，菲尔先生也是在处理，只是暗中处理。黄子平真想联系一下菲尔先生谈谈，不过现在这局面不适合，而且很可能对菲尔先生那边有影响，否则怎可能菲尔先生自己不来电话？ “上午蝎子找我的时候说过一件事，一个菲尔先生都怕的人和宫本是盟友。我在想，这个人可能给菲尔先生制造了一些麻烦，指不定就是他安排的人到菲尔先生身边。如果真是这样，蝎子很危险，他私自接触我们，我们要让他立刻回去……” “让他回去干嘛？”黄小淑不明白。 “质问那个女人，搞清楚怎么回事。我想蝎子肯定也这样想，我们和他一起，我们自己有危险，他有危险，搞不好还会影响菲尔先生。” 两个人说到这里，忽然听见远处响起枪声，密密麻麻响了一阵才停下来。 蝎子立刻问黄子平：“黄先生，海狗和老美子有枪吗？” 黄子平摇头：“没。” 黄小淑道：“我们去看看。” 五个人顿时往刚刚枪声响起来的方向走。 因为有kk灵敏的鼻子，他们没有找错方向，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一面高坡。 站在坡顶远远望去，不到一公里的开外是大海，很像黄子平他们上岸的地方。根据kk判断，枪声响起的地方就在海滩里面的密林，风中有血腥的味道。黄子平是没嗅到，但他相信kk，所以继续跟着kk走。没想到刚下高坡就已经碰见一个人，正是小吉，她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屏幕亮的，黄小淑看见了直接冲过去就骂：“疯了是吧？不要有光，你还开机，你想害死我们？” 小吉道：“不开机怎么看老板的定位，怎么知道你们在哪？” “不是让你去上岸的地方等吗？” “出了变故，追我那些人全被杀了。”小吉指指密林深处道，“后面两百米，我过去时，开枪的人已经全部跑掉。” “进去看看。”这事太大，黄小淑没再责备小吉，反而小吉这样做是对的，她回头对黄子平道，“老板，我们一起。” 小吉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快速走进去，来到密林深处。这里血腥味特别浓烈，因为地上躺了有三十人，这些人明显中了埋伏，都倒在一个范围以内，两个最远距离的相隔不到一百米。比较奇怪的是，之前听见的枪声都是手枪声，而且就响了不到十秒钟。这是要多少个人一起开枪才能在十秒钟之内就射杀三十人？不敢想。 四周检查了一翻，黄小淑捡了些弹壳研究了起来。 蝎子则去翻死者的衣服，翻了一阵走回到黄子平身边道：“这些不是我的人。” 黄子平道：“你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 “是那个勾你的女人的人？” “是。” “呵呵，这一出还真精彩。” 这时黄小淑走回来，手张开，手掌上是一堆弹壳：“柯尔特响尾蛇型手枪，带狙击镜。蝎子，我记得你也用这种枪吧？你手下人也一样。” 蝎子吓一跳，赶紧拿了一颗弹壳看，看见子弹编码，顿时一张脸变铁青起来。 第五百五十二章 黑人 黄小淑见蝎子脸色大变，连忙道：“看出来什么问题？这子弹你们的吗？” 蝎子愣了下，点头道：“我们自己搞的子弹，编号里都有印记。” 黄小淑冷笑：“嫁祸，你完了，这账得算在你头上。” 蝎子整个人都傻了：“莫非那个女人是来坑我老板的吗？” 黄子平道：“如果人是她杀的，自然是，赶走你以后大权独揽，然后进行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不觉得她的出现很奇怪？你竟然还和她发生关系，你就不嫌脏？真他妈的鄙视你。” 蝎子一阵烦躁：“黄先生，现在不要说这些了，我要想办法和我老板取得联系，说说这件事。” 他们正说着话，忽然天空传来一阵直升机的声音。远远看去，能看见远处有直升机飞过来。而从直升机的闪灯分辨，还是警用直升机。不用想，这里的事已经有人报了警，可能就是那些凶手，目的自然是继续挖坑，让警察对这片山区进行搜索。 继续留在山里绝对要出大事，所以黄小淑立刻对黄子平道：“老板，这事不只是冲蝎子来，还冲我们来。我们分开跑，我和蝎子、小吉、kk去追凶手，你们去汇合海狗他们想办法离开这鬼地方。不要被警察发现，不要留下来痕迹，否则我们就是和蝎子一伙。” 黄子平自然知道被警察发现的影响，他们已经登录了挪威的国土，但还没有签证，还在特大凶杀案现场出现，说和这个凶杀案没关系，谁信？不过黄子平的意见是一起跑，他道：“其实没有必要去追，这样很危险，你们追凶手，警察追你们，最后你们会变成凶手。” “敌人杀人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嫁祸蝎子？嫁祸我们？不去追怎么知道？怎么有证据？怎么确定幕后的人？或许我们追不上，但总得尝试吧？我们也会尽量不让警察发现。就这样决定了吧，你知不知道怎么去海滩？”看黄子平点头，黄小淑继续道，“见到他们以后尽快商量看怎么走。” 和黄子平说完，黄小淑对蝎子做了一个手势，随即四个人往他们判断出凶手逃跑的方向追过去。黄子平和沙琅去海边汇合胖狗他们三个人。路就在后面不远的地方，往回走，绕过一个山谷就到。方向很容易判断，毕竟刚刚在高坡上黄子平有看见农场在什么方向，非常近，就几百米，如果从围闭起来的地方穿过去，更近。 绕路走了十分钟左右，一条熟识的小路出现在眼前。沿着小路走了一阵，很快来到上岸的地方，海狗和武子华、老美子已经在等，老美子对黄子平道：“谢天谢天，老板你们没事。” 黄子平道：“你觉得我们会有什么事？” “刚刚有一阵密集的枪声，我怕是敌人追上了你们。” “你三个人为何不派一个人出看看？” “海狗不同意。” “哦，海狗不同意。”黄子平目光落在海狗身上，“你什么想法？” “我们走的是相反方向，枪声近，大概一公里。我们走那么快，你们不可能那么短时间就跟上来。去看，被发现了更麻烦，还不如等。” “不错，还会想。”黄子平咳嗽了一声道，“确实跟我们没关系，不是对我们的人开枪，不过这事却是冲我们而来。” “蝎子到底是好是坏？” “亦好亦坏吧，他现在就是个被坑死的可怜人。” “他人呢？黄小淑和小吉kk呢？” “去了追凶手，那些人是蝎子同伴的人，杀他们的子弹是蝎子他们小队的专用子弹，这是要嫁祸蝎子。”黄子平四周看了看，这地方好郁闷，没有船走不掉，沿海岸线走则很多悬崖，压根过不去。走右边要和案发现场碰上，左边则是农场方向，农场倒是很大，但从中间穿过去难保不被发现，“警用直升机看见了吧？对方搞的一石二鸟，嫁祸给蝎子的时候也嫁祸给我们，被警察发现，我们要被通缉。都说说吧，我们该怎么走才能避开警察。” 老美子道：“我们走了黄小姐他们怎么办？” 武子华道：“应该是黄小淑让我们先走，黄先生，是这样吧？” “对。”黄子平点点头，“从海上没办法走，没船。沿海岸线走更没办法，都是悬崖。右边会碰上警察，左边是农场，他妈的你们还真会挑地方登陆。” 海狗道：“我们进农场吧！” 武子华反对道：“不行，白天我们经过时听见狗叫声，如果是放养的狗，我们会被发现。” 海狗道：“农场那么大，这时狗都回屋子了吧？” 武子华继续反对道：“如果没有呢？如果是定时定点巡逻的工作犬怎么办？” 海狗烦躁了：“那你说怎么办。” “不走，找地方藏起来。” “你疯了吧？” “船靠岸时我看见右侧山崖边上有个窟窿，应该是个洞，可以躲，警察走了我们再走。” “死了几十人，警察肯定掘地三尺的找。” “那让黄先生决断。”武子华望着黄子平，“听声音又来了几架直升机，而且有警笛声，估计地面警察很快到。” 黄子平思索着道：“藏起来很被动，跑才是主动。我觉得可以进农场，要是有狗，不靠近的话不管，靠近的话，看能不能打晕，不能就打死。” 黄子平的意见，大家都同意，当即由海狗带路，绕了大断路来到农场围闭的边沿。 海狗沿着铁网走了一百多米，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用工具钳剪开一个洞，让老美子先进去。没问题了轮到黄子平、沙琅，然后是武子华，他自己走最后，进去以后又把剪开的洞隐蔽起来，有可能落下指纹的地方擦干净，才从后面换成前面，带队沿着铁网走。当时警笛声已经非常近，确实多来了两架直升飞机，好凶险，走慢几分钟估计都会被发现。 农场里面很多树林都被砍伐过的，有的是已经砍伐了很久，树头都已经枯烂，有的则是新砍伐。因为砍伐的缘故，看过去都是一片片草地，看不见尽头。空气中，有些粪便味，牛、羊、马、狗，还有其它动物的粪便大混合。远处能看见灯光，六七百米，有一排两层木屋建在半山腰，屋前方有土路，两边是圈，马群、羊群、牛群各在各的圈里，偶尔能听见嘶叫声。 走了有四五百米，很幸运，没看见狗，更没听见狗叫。而此时黄子平他们已经沿着铁网快走进木屋后面砍伐程度没那么大的后山。只要进去了就是安全，有树做掩护，还有高高的植物，而且还能更远离警察和木屋。但也就在他们刚打算进时，忽然咔咔两声，树林里第二棵树后走出两个带着牛仔帽的男人，老的要有六十岁，留着长胡子，小的三十岁左右，看模样应该还是父子。 咔咔声是他们枪上膛发出的声音，他们每人手里一把长长的散弹枪。老的嘴里喊着话，不是英语，不过海狗能听懂，告诉黄子平他们说的话的意思，让举起双手。海狗也顺带告诉黄子平，往他身后躲，不过黄子平没躲，而是告诉海狗先照他们的话做，问问他们是不是农场主？ 海狗原本打算找机会反抗，最后听了黄子平的意见，和对方交流，证实了就是农场主，农场有监控，他们一进来已经被发现。 倒霉催的，竟然没发现有监控，幸好农场主只是以为自己要偷东西而已！黄子平汗了一把，赶紧让海狗解释，如果他们是偷东西，就不沿着铁网走了。农场主正犹豫不知要不要相信时，忽然挂着的对讲机响起来，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同时木屋那边也传来猛烈的狗叫声，似乎有人在靠近木屋。农场主父子听了显得非常紧张，老的用飞快的语速对小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想往木屋方向走。 黄子平赶紧问海狗怎么回事？海狗说木屋里的女人应该是农场的女主人，他告诉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有三个黑人在靠近木屋，从监控里能看见，他们拿着装了消声器的手枪。 看来农场主遇上了麻烦。 想到农场有监控，已经把他们拍下来，黄子平对海狗道：“海狗，我们要帮忙，不为他们，为我们自己，我们得把监控搞定，否则我们即便没被警察发现都没用。你快叫住农场主，取得他的信任，你说我们能帮忙，我们不是坏人，没做坏事，只是出了点麻烦事想借道走。” 海狗立刻喊住农场主，举起手靠近，说了几句话。 能看出来，农场主在犹豫，那会对讲机那边一直传来女主人的声音，语速很快，估计三个黑人已经快进屋，她很紧张。 大概想到自己一个人不足够对付三个黑人，农场主指着海狗的散弹枪最后放了下来，对海狗说了几句话以后，喊上自己的儿子迅速往木屋方向冲。胖狗转过身告诉黄子平，农场主刚刚说的话，他黑人跟他们无关，让他们走，他们父子自己能处理。 第五百五十三章 没个空闲 农场主深明大义放过自己，现在农场主一家有难，而自己有能力提供帮助，不帮很没人性。所以黄子平思考了几秒以后，给海狗和武子华下了往木屋靠的命令。顿时间海狗跑的最快，去追上那对农场父子说了几句话以后，回头对老美子做手势，让老美子和武子华、农场主的儿子一组绕到农场后方，从后面进攻，他自己则和农场主从前门突破。 黄子平看明白了，让武子华去配合海狗，他和沙琅跟老美子和农场主的儿子。 七个人在夜色掩护下靠近了木屋，屋后黄子平他们这边还没准备好，屋前已经响起打斗声，哗啦啦的响，狗也吠的非常厉害，还有惨叫声。 一秒都不敢怠慢，黄子平催促着老美子赶紧和农场主儿子从窗户进屋。 黄子平和沙琅没进去，留在外面。 一分钟不到，屋里也传出来打斗声、枪声，果然枪被装了消声器，嗖嗖在响。 忽然，二层哗啦一声响，有人摔下来。这是个黑人，看情况受伤不严重，毕竟是草地，而且这人的身手不错，快落地时就地一滚已经能站稳，随后开跑。黄子平哪能让他得逞，顿时叫上沙琅一起追上去。原本是黄子平追前面，但就跑出四五步而已，沙琅已经后来居上，然后慢慢拉开距离，他跑了一百米时，黄子平才跑了不到五十米。 这差距既令黄子平沮丧的同时，又很惊喜，幸亏沙琅不是敌人，幸亏不是追的自己，不然还跑个毛？ 只见沙琅一阵急加速追上黑人，一脚把他踹在地上，然后扑上去一肘子打在他的后脑，把人打晕过去。黄子平冲到的时候沙琅已经把人扛起来快步往回走。这家伙也很聪明，知道不能在空旷地久呆，不然远处的警察闻声跑来的话，会被发现。虽然四周都比较吵杂，警察能听见声音的几率不大，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是？ 这次让黄子平又感觉沮丧的是，沙琅扛了一个人，他还是追不上。追的气绝了，他妈的，距离还越来越远，这些会功夫，境界又高的人体能真变态。 靠近屋子前，屋里农场主的儿子和老美子冲出来，农场主的儿子引路把沙琅带进屋，老美子则是等黄子平，所有人进屋了以后才关上门。 黄子平喘过气四周看了一眼，刚进门就是客厅，东西被打翻了许多，一片乱糟糟的情况。客厅右侧是厨房，损毁最严重的地方，基本上已经不能用，盘盘碟碟勺子锅铲等等东西洒了一地。而地上仰躺着两个黑人，看情况两个都已经挂掉，都是用的匕首，显然是海狗他们的杰作。 沙琅扛回来这个没死，被老美子拿了绳子扎起来，农场主乱脚把他踹醒过来，问他们是什么人？为何带武器闯入？老美子有给黄子平翻译，黄子平听着，目光继续在屋子的各个角落搜索，没有看见狗，亦没有看见女主人，问了问武子华才知道，女主人在二层，带着被吓着的孙女和儿媳，狗狗也在上面。 武子华的话刚完，老美子忽然一阵惊喜的对黄子平道：“老板，这该死的黑人招了，他们来拿dv，农场主的儿媳妇拍了一些杀人的画面。” 黄子平连忙问：“杀树林那些人吗？他们是凶手？” “对。” “这样的话他不是来拿dv，是来杀人灭口，问完干掉他。” “要找农场主的儿媳下来问问吗？” “废话，你说呢？不过可以等等，先审完这家伙，然后和农场主谈谈再说。你就告诉他，树林的事是有人想嫁祸给我们，dv我们要看看，然后让他发给警察局。另外还有，不要跟警察说见过我们，以及有黑人闯进来过。再一个就是，监控拍到我们那一段要删除，我们自己删除。” “老板，这样不行哇，什么都说出来，农场主转个身卖了我们怎么办？” “我们现在算是他们家的恩人，不可能，看他们也不像坏人，没那么多坏心眼。” “我尽量说说。” “就按我告诉你的说。” “知道。” 黄子平心里一阵阵惊喜，要是dv真的拍到了，可是证据，有了这些证据，蝎子和他们都能避免被嫁祸。 比较可惜的是无法通知黄小淑，不然能降低他们的危险。 海狗和农场主继续审问了一阵，海狗就又把黑人打晕过去。这时老美子和农场主沟通，说了说树林的事。农场主父子听了都很惊讶、很害怕和担忧，毕竟不知道黄子平他们具体是什么人。而他们的敌人需要闹那么大动静去嫁祸他们，显然这些事他们父子惹不起。不过他们算是通情达理的人，既然黄子平帮他们躲过了一场灭杀，所以他们必须帮忙。 不多久，农场主的儿子把自己妻子叫下来，一个很美丽的金发女人。她没有被吓的花容失色，即便看见地上的尸体都比较淡然。她态度也非常好，对黄子平他们一个个都单独致以了感谢，感谢他们的帮助，让他们一家子幸免于难。 听了农场主和老美子说的话，金发女人惊讶了一阵以后很快把dv拿出来。原来农场主父子都不知道金发女人拍了dv，而且拍的还是那么恐怖的事，他们刚刚听老美子说的时候，有一部分惊讶是在这里。现在看着dv机播出来的画面，他们都吓出一身冷汗来，不停怪责金发女人做这么危险的事，做完还不说。 金发女人也知道错了，如果不是她拍了这个dv，断然不会招来这些黑人杀人灭口。 对黄子平这边来说，当然不会怪责金发女人，相反她不拍这个dv，他们麻烦就大了！所以他们都很感激金发女人，黄子平有安慰她几句，简单交流他能独自完成，不需要老美子翻译。 不过有两个问题黄子平是很不明白，为何金发女人会出现在凶案现场，而手里又拿着dv机？另外就是，为何拍下来以后没有第一时间发给警察，甚至还不告诉自己丈夫和农场主？让老美子问了问才得到答案，原来是她先发现的监控外面有异常，看见几个黑人在铁网边经过。见他们神迹可疑，所以她拿着dv机和散弹枪走了出去，想看看几个黑人是不是想偷东西，好拍下证据，没想到拍到的是黑人杀人的画面。回来以后因为害怕，她没有及时告诉丈夫和农场主，再之后想说，到黄子平他们出现在铁网外面，农场主和她的丈夫都拿了枪出门，所以没机会。 解释很合理，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黄子平也就不再怀疑，他在享受幸运。 真的是很幸运，有了这个dv不但可以避免自己和蝎子的麻烦，指不定还能拿这个dv做点文章，就看蝎子能不能认出来三个黑人杀手是谁的人。 思来想去，黄子平觉得dv还是先不要给警察，而且这几个黑人的相貌特征得用手机拍下照片，方便让蝎子辨认。 和农场主商量好，做好一切，也把监控应该提取的提取，删除的删除了以后。黄子平刚打算让老美子向农场主提出离开，忽然屋里响起来一阵轻微的报警声。农场主的儿子冲进楼梯侧面的一个房间，十多秒以后走出来告诉自己的父亲，外面来了两辆警车，正在大门口要求放行。 老美子翻译告诉黄子平的时候，黄子平心里不免一阵的紧张，他妈的，真是没个空闲，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海狗一样很紧张，他道：“老板我觉得我们暂时不要走，这里面有地下室，我们躲进去比跑出去安全，也方便黄小姐找我们。最主要的是，警察来过这个地方，询问过农场主，没什么发现的话就不会再注意这里。” 海狗说的颇有道理，但黄子平有另外的担心：“这里这么乱，而且还有尸体，警察进来看见不会开搜吗？” “只要主人不允许，警察不能进屋，除非他们有搜查令，否则主人可以开枪，算是自卫。”海狗撇了一眼两个黑人的尸体，和那个还活着的黑人，“把他们弄去地下室，客厅这里尽量收拾一遍。” 老美子道：“还有个问题，我们得考虑农场主会不会出卖我们。” 黄子平摇头道：“这问题不用担心，你和农场主沟通下让他放警察进来，但尽量不要放进屋，我们把黑人弄下地下室，这上面尽量收拾赶紧。” 老美子立刻和农场主一家子沟通，竟然很顺利征得他们同意。 于是乎，一行人都忙碌起来，农场主进了监控室里面，用挂式对讲机和警察沟通，问他们的来意？拖了点时间才把外围的大门打开，他拿着散弹枪带着儿子出了屋子。金发女人则在屋里配合黄子平他们把黑人抬到地下室，然后争分夺秒地合力收拾客厅和厨房，直到听见对讲机那边传来农场主的提示说警察距离屋子一百米，金发女人才把黄子平他们叫进地下室，她自己一个人继续收拾。 第五百五十四章 与虎谋皮 地下室有两百多个平米，但因为被放置了许多旧电器和旧家具，还有些农具和乱七八糟的杂物，所以空气很浑浊，呆着很不舒服。但他们显然是更担心外面的情况，会不会警察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强行闯进来。再一个就是被农场主出卖，虽然几率小，但不保证不会是吧？ 武子华是最担心的一个，因为这家伙比较难相信别人。而且当时海狗提出进地下室时他想反对。再加上如果被抓，他们出了问题，五号会跟着出问题。所以他此刻的表现很紧张，整个人全神戒备，呼吸声很大，还不停咽口水。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然后五分钟，十分钟，一直都相安无事，大家才慢慢镇定下来。 十五分钟以后，地下室的门被打开，站在门角的海狗对黄子平这边做了个安全的手势，随即看见农场主走进来，他和海狗说了几句话以后，请大家上去。上到客厅黄子平才从海狗嘴里了解了警察到来前前后后发生的事，警察只不过来问问农场主一家有没有发现外面有异样，有没有看见可疑人物等等，循例询问，没有起疑心。 目前的结果很好，只要不出去就不会遇上不必要的麻烦，其它的等黄小淑来了再说。剩下一个黑人也先不杀，让老美子在地下室看守，人齐了再商量。 知道黄子平他们还没吃晚饭，农场主一家子忙碌起来，农场主陪黄子平他们说话，他儿子和儿媳去做地道的当地美食。因为本身就是农场，食材多，所以做的很丰富，份量特别足，还有口感不错的苹果酒。身处异国他乡，刚刚还遇上糟心事，好不容易躲过一劫，能享受一顿饭，几乎没把黄子平他们给美死。 凌晨一点钟，响起狗吠声，负责警戒的武子华报告黄子平，可能是黄小淑他们到了外面。 黄子平当即让海狗和农场主沟通，把狗喊回来，然后让老美子走出去空旷的地方，让黄小淑方便看见他。 不到五分钟，老美子已经把黄小淑和蝎子、小吉、kk接进来。 两点钟，农场主去了睡觉，黄子平带着酒足饭饱的黄小淑和蝎子、小吉来到地下室。在此之前他已经把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进来见黑人是蝎子的意思，他把黑人踹醒亲自审问，几分钟后告诉黄子平：“这几个黑人是那个该死的女人雇的，他们还有一大拨，二十多人。” 黄子平道：“看来是有大计划。” 蝎子一阵冷笑：“害我呗，幸亏天开眼，往下看我怎么整死她。” 黄小淑道：“你打算怎么做？” 蝎子道：“当然是把视频拷贝一份下来给我老板发过去揭发她。” 黄小淑反对道：“不能这样做，原来我们就谈过可能菲尔先生有难言之忍，你把视频发给他也是白搭功夫，他仍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是这样的结果，我们会浪费了视频，所以不如这个视频我们自己用。我觉得你应该带着视频回去见那个该死的女人，用视频威胁她帮我们。” 蝎子很明显不希望这样做，因为这样做，得到帮助的是黄子平，他自己只会更麻烦。毕竟那个女人不是吃素了啊，拿视频回去威胁她，她不会想办法化解掉这个威胁？这件事适宜快刀斩乱麻。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如果自己老板真有难言之忍，确实给他看了视频也是白搭功夫。 而且黄子平他们刚刚帮过自己，自己不答应似乎有点过桥抽板的味道。再就是视频和黑人这两个证据都在黄子平他们手里，自己不可能抢吧？思前想后，即便心里再不愿意，最终蝎子还是选择了妥协，他对黄小淑道：“黄小姐，看来我只能同意你的想法，但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件事尽量不要影响我老板。” 黄小淑一阵冷笑：“蝎子你未免想的太天真，这件事你老板就在里面。”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在避免吗？” “我倒觉得他在等待恰当的出击时机，他不是能忍让的人你不知道吗？” 蝎子沉默。 黄子平这时候道：“蝎子你不要想那么多，我们是朋友，你知道我为人，我从来不做对不起朋友的事，除非朋友先对不起我。” 蝎子点点头：“那我们并肩作战，你们的计划我也提供帮助，死就死，反正事情已经这样，没办法再置身事外。” 好人黄子平都做了，坏人只能由黄小淑继续做，她接着话道：“现在是两点钟，你抓紧时间休息，四点半出发，趁还没有天亮离开这地方，回去找那个该死的女人谈。我需要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明天早上九点钟之前来这接我们进市区，她用什么办法她自己想。” 蝎子吓一跳：“这怎么行？让她接我们，如果她半路……” 黄小淑打断道：“绝对不可能，有视频在手她不敢，她肯定知道我们会防备着她这样做。” “你为何非要她接？” “想和她谈谈，各取所取。如果可能，把她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行动，我们只是她遥控配合，我们成则她命保，我们败则她败。”黄小淑说到这里，看蝎子的目光稍微有些古怪，“蝎子你应该能坚定的配合我们吧？无论遇上任何事情，是吗？” 刚刚蝎子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但黄小淑用如此严肃的态度问，里面显然有文章，他道：“你希望我做什么？” “我只要你记住，任何时候都要配合。” “我就不是变来变去的人。” “但愿，你去休息吧！” 蝎子刚走，一直只是听，没说话的小吉开口道：“我觉得这个计划有问题，我们何必要跟人合作而给自己增加危险性？那还是想害我们的敌人，与虎谋皮从来都不会有好结果。” 黄小淑道：“非常时候只能用非常之计，我们现在需要盟友，否则我们根本没办法进去，即便进去了，这个女人都会知道我们的行踪。” “你这样拿视频威胁她能一直奏效？如果按照你们猜测，她到菲尔先生身边只不过是卧底，她根本不怕菲尔先生。” “你搞错了，她怕，因为她和她老板都想着菲尔先生还不知道。或许知道，但因为不是很过分，他们没有露出来獠牙，所以菲尔先生不便于翻脸。而视频很可能会是一个突破口，一个让菲尔先生进行反击的突破口。刚开始蝎子不同意，蝎子肯定是想到了这些，他都能想到，你不能想到吗？” “我是不放心。” “我看你就是想不到，也不用你想。”黄小淑目光瞥向站在一旁抽烟的黄子平身上，“我这办法估计老板早想过吧？” 黄子平笑笑：“没想那么详细，比如你最后对蝎子说的话，你想做什么，我不知道。” “我想的很简单。”黄小淑的目光重新投到小吉身上，“我给你的枪呢？” “还在。” “我们和那个该死的女人谈的时候，你站在蝎子的周围。那个女人肯定觉得可以和我们进行交易，但这些交易蝎子都知道，最后我们把视频还给她，蝎子还可以向菲尔先生口述，这样对她很不利。所以，她会提条件来避免后续的麻烦，比如暗示我们干掉蝎子。一旦她有这种暗示，你要立刻毫不犹豫打蝎子，然后用最快速度在那个该死的女人反应过来之前，一脚把蝎子踹下车。” 小吉目瞪口呆，连同黄子平都目瞪口呆。 过了半响，黄子平先反应过来道：“我去你的，黄小淑你到底想干嘛？蝎子没卖我们，我们卖蝎子吗？” “只能如此。” “绝对不可能。” “不是打死，看着打，踹的时候注意力度和注意部位，要把他踹晕过去，这样摔地上才不会动。然后我们留下来一个人，等车子走了以后第一时间救他。先跟他说明，他根本不会同意，会想我们会不会假戏真做卖了他，所以只能换一种方式来。我们的人救回他以后，他会想，会相信，会配合我们。而我们同时获取了那个该死的女人短时间的信任，短时间内她不会想什么阴招摆脱控制，除非识穿了我们在演戏。” “她不会去查到底蝎子死没死？” “会，但这有关系吗？她要的是我们的态度，蝎子死没死，视频又不在蝎子手里，在我们手里，而合作期间我们又不会给蝎子作证，她怕什么？只要在和我们合作期间确认蝎子死没死就可以。如果查出来蝎子没死，她会想办法找到蝎子干掉。看情况演变吧，如果她开始怀疑这是计谋，我们就把蝎子推出去，制造一场让她以为蝎子彻底死了的假象，找替身很容易嘛。” 黄子平沉默的思考了一阵道：“好吧，既然你已经想的那么清楚，我没意见。” 见黄子平没意见，而黄小淑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小吉亦只能表明态度：“我会尽量打准，尽量按照计划来办。” 黄小淑点点头：“去休息吧，老板你也走。” 黄子平和小吉走上去，黄小淑留下来，走近被老美子看管着的黑人。 第五百五十五章 破建议 黄子平在客厅沙发休息的，没有被子，天气又冷，虽然有火炉，但还是睡的很糟糕，眯了很久才在疲惫中睡过去。然后早上八点钟被叫醒，他坐起来四周看看，除了在外面望风和看守黑人的人之外，大家都在，分散坐在客厅各个角落里。厨房那边农场主一家则在做早餐。 农场主夫人，黄子平总算见到了面，是个金发女人，她经过一天晚上的调整以后，已经完全看不见昨天的事对她有影响，她脸上露着美美的笑容。 叫醒黄子平的是黄小淑，她就站在边上，黄子平坐起来，她坐下来，等黄子平定了定神，她道：“蝎子刚刚来过电话，说已经和那个女人谈好，他们九点钟之前去到石场接我们。” 黄子平一脸疑惑：“石场？” “农场往北走六公里，我们不能拖累农场主。” “六公里，现在八点钟，吃完早餐还够时间？” “够，迟到没关系，你先去洗洗吧！” “凶案现场那边有何消息？” “尸体已经被运走，现场有警察看守，技术部门的人在工作。” “上没上新闻？” “暂时没有。” 黄子平想了想，没别的话要说，当即站起来对农场主一家点点头，然后走进厨房旁边的厕所。 早餐比较简单，华夫饼、牛奶、鸡蛋和火腿，还有苹果派。因为份量做的多，质量不怎么滴，不过无论怎么说，都是有热量的食物，大家都饿，所以吃的急。当然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赶时间，每个人都匆匆吃完，就黄子平和沙琅最慢。等他们吃完，黄小淑已经和农场主谈好，交付了他们遇上事解决的办法，两个黑人的尸体的解决办法，给他们留了联系方式等等。 八点四十分，一帮人告别了农场主一家从后门出去，直接进入密林绕路往北走，黑人亦在其中，韩国负责押他。 九点十分，石场在望，安全起见，黄小淑带着小吉和武子华先过去，黄子平原地等待。等武子华吹了一声口哨传来安全的信息，他们大部队才绕过一片乱石进入石场。这是一个废旧的市场，原来开采的应该是一种很特别的石头，已经被开采完，所以显得比较乱，普通石头堆的到处都是。 乱石堆中间有两辆车，一辆农用小卡车，一辆黑色奔驰轿车。 黄小淑他们就站在两辆车中间，除了他们四个，以及蝎子之外，还另有三个人，看上去是一主二仆。主自然是蝎子嘴里说的那个该死的女人伊莲娜，果然是金发，魔鬼身材，无比性感。黄子平边走近边注意她，发现越靠近看越耐看，难怪蝎子这种冷血无情的人都会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两个仆人不是美女，但很强壮，两个都超过一米八，肌肉发达，显然是保镖。 黄子平即将走近时，伊莲娜快速迎出两步，对黄子平伸出手，一口浓浓的美式英语从嘴里吐出来：“你好黄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黄子平回了一句很高兴认识你，和伊莲娜握了握手。立刻他就能感受到这个女人勾人的功夫，她握着不主动放手，反而有意划了划他的手掌心。 黄子平咳嗽了一声问黄小淑：“你们谈的怎样？” 黄小淑道：“上车走，我和你、小吉、蝎子坐奔驰，其他人坐农用车，原来我们说好的照办。” 黄子平点点头：“那上车吧！” 黄小淑和伊莲娜交流了几句，伊莲娜立刻把奔驰副驾的车门打开，对黄子平做出请的手势。黄子平上副驾，伊莲娜自己上主驾，黄小淑和小吉、蝎子上的后座。外面的其他人和伊莲娜的保镖则上农用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往外面开。 一路上伊莲娜有和黄小淑聊着，偶尔在倒镜里看黄子平一眼，给黄子平一个媚眼。在黄子平看来，伊莲娜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从见面开始的整个过程她都没有任何紧张感，不像被威胁不得已合作，反而更像是朋友见面般的淡然。蝎子这样的粗人不是她的对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车子在密林小道开了两公里左右，黄小淑正和伊莲娜谈着，忽然回了一下头喊了一声小吉，随即小吉照计划掏出枪对着蝎子的胸膛就扣动扳机。怦的枪响，车子停下来，那刹那黄子平从蝎子眼里看见不解，他伸手捂住自己的伤口，似乎想说什么话，小吉没给他机会，按了一下门锁键，一脚把他踹下车，然后关上门。 黄小淑耸耸肩对伊莲娜道：“伊莲娜小姐，你现在可以和我们好好合作了吗？” 伊莲娜一秒前还带着震惊的脸瞬间恢复如常，笑容绽放出来。必须说，这女人笑起来好美，好有欺骗性，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如果不是对她有所了解，很难去相信拥有如此美丽笑容的女人内心会是毒如蛇蝎：“黄小姐，你的诚意让我很吃惊，我该如何回报你们？” “我说了，好好合作，各取所需，你想活命首先要帮助我们活命。” “黄先生，你手下不跟你申请就杀人，而且杀的还是老朋友，为何你无动于衷？”伊莲娜没有立刻开车，而是转过头问黄子平，她目光有留意右后镜，在看蝎子的动静，还动不动，是不是已经挂掉？ 黄子平淡淡道：“一切阻碍我前进的人都是我的敌人，对敌人我可从来不会仁慈。开车吧，伊莲娜小姐。”黄子平这番话说的很平静，天知道他有多担心蝎子的情况，尼玛，还不赶紧开车让后面追来的kk救蝎子，真要假戏真做搭上蝎子的命。 伊莲娜迟疑了几秒，又看了看右镜，整个感觉都告诉黄子平，她非常想下车，或者让后面的保镖下车去确认蝎子是不是已经挂掉。但最终她没有这样做，机会不好，亦不适合，不尊重。她心里虽然有担忧，可不得不开车继续往前走，继续和黄小淑交流，问黄小淑需要怎样的帮助等等？她对黄小淑的提议竟然没有意见，愿意和黄子平呆在一起，充当人质。 坦白说，黄子平挺担心，毕竟照常理说，换谁都不会甘心当人质。然而伊莲娜却不是这样，她看上去反倒是很乐意的模样，这份乐意很值得可疑，她这样做如果不是有什么安排，胸有成竹，肯定就是她自己也出了问题需要躲起来。 把心里的想法和黄小淑一交流，黄小淑说伊莲娜不能打，枪都不会用，只要扫一扫身上有没有定位器，在监护下让她和外界联系，不会有问题。必要时还可以让她交代下去，让她的副手带她的人，不用电话联系，用平板，他们自己就可以和副手联系，架空她。 好吧，黄小淑说的也有道理，而且她显然已经想清想楚，黄子平只好答应。 车子又开了四五公里，来到一个分叉口，伊莲娜随即停车，她和黄小淑同时下车去后面的农用车，显然有话交代自己的保镖。而等她们回来，黄小淑让小吉去开车，她和伊莲娜上后座，后面沙琅也下了车上后座。小吉把车开到路边，让出马路，农用车直接开过去。 等农用车完全看不见了黄小淑才让小吉开车，走另一条道上了大公路，开出十多公里远才撤退停下来。 黄子平下了车跟着黄小淑走远几步，看看四周的环境，海边，当即问：“现在怎么搞？” 黄小淑道：“还是原来的计划，你不能进去危险的中心圈，你在外面，我们现在已经可以开手机，但更多要利用网络来联系。市区里面我带队，小吉留下来负责看守伊莲娜，车我开走，回头我把老美子派出来，让他搞个船来接你们到海里呆着。” “我去你的，我最讨厌就是海，还在海里呆，能换个地方吗？” “海里最安全。不过要小心伊莲娜，她对我们的建议答应那么爽快是有点问题，就我的估计，她可能觉得自己可以搞定你，就像搞定蝎子。” “啥？”黄子平一身鸡皮疙瘩，“勾我吗？” “对，长这么漂亮的女人通常都很有自信。况且她可能一直在验证，从没有失败过。” “好吧，这该死的女人，老子可不是蝎子。” “最好如此。” “什么意思？我是那么不坚定的人？” “我是怕她的手段而已，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给你的建议是不能很大程度拒绝，要推，要躲，必要时你甚至还需要……”黄小淑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全，而是用手势来表达，她的意思是，必要时黄子平还得逢场作戏，把黄子平雷了一个里焦外嫩。 尼玛，黄小淑这是什么破建议？他当即道：“说的什么乱七八糟？你有病吧？” “我在进行任务，我说必要时，比如要救命，你觉得节操要紧还是命要紧？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只能假装被她征服，配合我们这边的任务。老板不用干是不是？我们下面的人都拿命给你拼好不好？就这样了……”黄小淑说完去打开车门把伊莲娜请下车，和她说了几句，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仪器在她身上扫了扫，最后把小吉和沙琅喊下来，自己开车走。 第五百五十六章 陷阱 中午十一点半，海面上来了一条船，停在距离岸边几百米的距离。 随后，一条救生筏放下来，划筏的是小江，老美子站在船头，给黄子平打电话。 五分钟以后，黄子平他们上了船。 这是一艘外体看上去很残旧，但内里收拾的很干净的游艇，有两层半，下层两个房间和一个大厅，还有酒吧。楼上是驾驶室和驾驶员休息室，最上层则是设备间，安装了许多设备，比如接收盖，天线和船载雷达等。 逛了一圈回到一层，看见伊莲娜在酒吧里拿了一瓶红酒，正坐在舒服的皮沙发上喝着，黄子平走过去坐在隔壁，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撇了一眼小吉：“小吉你去休息，小江在这里就可以。” 小吉道：“我走了你们无法交流。” “我懂英文，就是听力不是十分好，语速慢一些我就没问题，况且老美子等会下来。” “他不用看着驾驶员？” “不用，呼叫设备都已经被拆掉，驾驶员无法联系外面。而且人家是普通人，收钱办事，哪管你那么多？知道越多死越快，世界通行法则，他肯定懂。” 小吉迟疑了一阵才往楼上走，而她刚走伊莲娜就坐近了黄子平，抛着媚眼问了一句话，她问的是黄先生你不去休息？黄子平说暂时不困。伊莲娜趁机又坐近了一些，碰了碰黄子平的酒杯，很轻柔地说了一个字：干！她身上用的是名贵香水，那淡淡的清香不停往黄子平鼻子里钻，让黄子平不自然。偏偏他还得掩饰住自己这种不自然，因为面对这种女人越表现慌张，越让她觉得容易搞定。 黄子平喝了一口酒，无视了伊莲娜放在自己腿上的手，脸带微笑问了一句伊莲娜小姐是美国人吧？怎么跑来英国给菲尔先生当差？伊莲娜的回答是，现在地球一家亲，给谁当差都是当差，菲尔先生不错，是个好老板之类。还有一句说的比较复杂，黄子平不是很明白，大意就是菲尔先生曾经救过她一命，她要报答，说的是不是真话，不知道。 黄子平正想着，突然伊莲娜的手往上面走，目的地是他的裤裆，把他吓一跳。幸好当时老美子从上层下来，因为楼梯口正好对着沙发方向，而且是正面，伊莲娜及时收了手。黄子平心里对老美子感激啊，赶紧招手把老美子叫过来，坐在自己身旁。 老美子小声道：“已经开船，开出海面一公里再停下来。黄小姐让我告诉你，蝎子已经没事，农场主一家照顾着他，kk出来了，就在海边。还有就是蝎子的三个心腹正在英国赶过来的途中，他们一个去照顾和保护蝎子，两个去汇合kk在岸上给我们做一道屏障。” 黄子平点点头：“黄小淑还说了什么？” “她说计划有眉目了自己联系你，和你商量下一步。” “知道了。”黄子平回过头对伊莲娜笑了笑，“伊莲娜小姐，我手下说要钓鱼，你有兴趣吗？” 伊莲娜道：“午餐吗？我以为你们在谈什么重要事。” “没什么重要事，我一般不管事，我的安全官会负责一切。” “黄小姐？” “是的。” “她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如果我是男人，我会喜欢这样的女人，黄先生喜欢吗？” 这女人话里有深意，幸好黄子平不笨：“她是我的安全官，我不喜欢，她能成为我的安全官？好了伊莲娜小姐，要钓鱼吗？” “黄先生去吗？” “我想休息。” “我去吧，午餐我可以负责。” “你只要提供食材就好，我可不想中毒，哈哈，开个玩笑。” 伊莲娜跟着老美子走出甲板，这时一直站在门口的小江走进去，看黄子平大口大口在舒气，他道：“老板你没什么问题吧？” 黄子平摇头：“妈的，那女人不好对付，太妖了……” “我刚刚有看见，她有意在靠近你，她想干嘛？” “勾我。” “为啥啊？” “不知道，她再来，你上。” “额，我不行。” “鬼妹子你试过吗？爽，知道不？” 小江一阵无语。 黄子平起身往房间走：“我睡一觉，没什么事别叫我。” 小江说知道，黄子平怦地关上了门。 因为游艇不大，房间自然很小，和女人街服装店孔玲燕住的差不多，放一张床以后，基本上已经没位置。不过床还算舒服，床被新洗完没被睡过，还散发着香味。黄子平躺下去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半，拿出自己的手机，开机。 嘟嘟了两声，有短信发进来，打开看了一眼，是段梦莹的短信，说他们的电话都打不通，她很担心。黄子平立刻给她打过去，把从上岸开始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道：“不用担心，联系不上不是挂了，只是遇上麻烦，现在正在努力解决。” 段梦莹还是很担心：“听你这么说，这些事比我当时预计的还要严重，你真的要坚持吗？” “胜利是怎么来的？是坚持而来，世上没有一种成功不需要坚持。” “可是，太危险了……” “对，但至少有主动权，我要走的话固然能全身而退，但回去以后呢？主动变成被动。” “我能帮你什么忙？” “相信我，哪怕联系不上都要相信，然后是耐心等待，不要做些不恰当的事。” “我去过研究室，见过白九和五号。” “五号有和你说什么吗？” “没，他似乎心情不好，没怎么理睬我。” “公司没事吧？” “一切都在轨道上，周家没出来做什么阻止行为。这事奇怪，不像我们认识的周家。就他们的行事方式，应该明知没可能阻止都会想尽办法给我们找麻烦才对。” “别多想了，他们不找麻烦，我可以专心处理这边的事，等我回去以后再处理他们。” “其实如果他们找麻烦，我们可以把之前孔玲燕搞那些商业机密散出去，只是搞他们的次序换一换而已，你不用担心这边，专心你的事，我还是那句话，我等你回来。” “嗯，你睡觉吧，你那边很晚了。” “晚安。” 黄子平刚挂断，有那么巧黄小淑打进来：“老板，我们已经掌握了宫本的行踪，正确的宫本。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看，这死老头晚上十点钟会去西海岸中部的特隆赫姆市观赏地下格斗……” 黄子平思考了几秒钟才道：“假的吧？他怎么会随便活动？” “我觉得有三种情况。第一，他是被某个重要的人物邀请而不得不参加。第二，他是去做些不为人知的交易，看格斗只是幌子。第三，这是陷阱，他已经知道我们在挪威，并且掌握他的行踪。三种情况几率差不多，无法判断出来到底哪一个是答案。看我们自己的选择吧，要不要过去？我觉得只要不是第三种情况，都是机会。即便是第三种情况，我们可以看清楚地形，搞清楚他们的布置，然后钻空子。” “这个特隆赫姆是什么情况？” “很小的城镇，人口只有十五万，靠海岸线，容易走。” “他们抓我们也很容易走吧？” “对。” “我感觉会是个陷阱。” “有可能，但也是机会，不然他一直在首都，你怎么抓？” “我们这边过去要多久？” “五百公里而已，你走水路几个小时就到，走公路也是全程高速。” “就是说还有时间，我先想想。” “你要想什么？如果决定去就得提前做准备。” “你这情报从哪得来？” “酒店前台，可靠性没问题。” “他们都怎么说？” “武子华没意见，他想赶紧结束任务。小吉在你那边，我没问她。” “我等会给你电话，我得看看地图，研究研究。你这边尽量去弄多些情报，然后我们再商量研究。这事不能出错，一出错就是人命，那不是我们所希望的结果。” “你尽量快点。” 黄子平答应了一声，赶紧挂断电话开门出房间，不过不知道小吉进的是那个房间，只能随便找了一个敲门。开门的是沙琅，这家伙一上船就进了房间，看上去是睡过一下，打开门双眼惺忪的模样。黄子平说没事，敲错，帮他关上门，然后去敲另一个关上门的房间。里面就是小吉，黄子平走进去把情况说了一遍以后道，“拿你的平板电脑出来看看地图，看看这个城镇的信息。” 小吉连忙翻自己的包，拿出平板电脑，一阵操作以后递给黄子平：“这就是陷阱黄小淑没看出来？” 黄子平道：“有看出来，她的意思是将计就计。其实我也觉得是陷阱，但有时候陷阱也是机会。” “陷阱，敌人先安排，明显对我们不利。” “不一定呢，比如去特隆赫姆的不是真宫本，真宫本留在首都。我们可以给他错觉，让他认为我们把人都派去了特隆赫姆，实际上主力在首都抓他。既然他想在特隆赫姆抓我们，或者说抓我吧，肯定把主力都派过去特隆赫姆，首都就会空虚，就会给了我们机会明白吧？” 第五百五十七章 这话我爱听 小吉陷入沉思当中，用自己的思维方式在思考和判断是不是这么回事？有没有胜算，失败了怎么撤退，又能不能撤退等等问题。她和黄小淑的思想一定程度上接近，但又有很大区别，这个区别在于勇气。黄小淑很有冒险精神，很气派，有大气魄。小吉没有，她做事更强调计划严密性，否则她早就直接答应，而不去思考。 趁这空档，黄子平研究起地图，确实特隆赫姆靠近海岸，有三个主要港口，海岸线许多地段都能登船。因为人口少的缘故，这个城市的警察都没几个，军队更别说，肯定没有。距离首都城市还五百公里远，开车四个多小时，只要够快，即便出了大乱子，什么武装力量都来不及赶到吧？黄子平觉得，如果这是宫本设计的圈套，可能宫本也看上了远距离。 再搜了一下百科看看城市简介，还发现这是一个旅游城市，有好几处名胜古迹，比如有八百年历史的尼德罗斯大教堂。因为算是发达国家，所以交通网络系统很发达，虽然列车班次不多，但基本上四通八达。虽然本地人就十五万，但来来往往的旅客很多，根据资料来看，大部分旅客北上都会绕路先到特隆赫姆。 黄子平看完一遍把平板电脑还给小吉道：“你有什么意见？” 小吉反问道：“我的意见有用吗？” “谁的意见都有用，我好开放好不好，不搞唯我独尊那一套。” “你刚说的计划不行，我们本来人数就少，分开了还打什么？而且你想过没有，敌人比我们多，他们可以在两个点安排人手，因为我们能想到，可能他们也能想到。” “你这样说也有道理，所以情报必须准确。” “这就是我的意见，能保证情报准确的情况下，我同意你们的计划。如果不能保证情报的准确性，我认为我们不适宜去，我们就不需要去，我们可以自己设计，请君入瓮，当时在研究室我们不就商讨过吗？” “现在情况有变化，不只是宫本，不能单纯的用原来的计划。”黄子平坐下来，实在站的累。他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道，“我们自己设计请君入瓮不靠谱，我们人少，我们没有盟友，只能在暗处行动，一旦我们摆上明处，不用宫本动手就能搞定我们。” “我们能不能调人来？” “调谁？” “黄小淑不是说过花钱找雇佣兵吗？还可以找翠莲的人。” “翠莲的人不行，花钱找雇佣兵，就现在这个阶段不行，抓宫本只是第一步，抓了他以后才是重点，或者说才是麻烦。” “既然这样，那我同意你们的计划，但我申请回去带我自己的人。” “我问问黄小淑。” 小吉没打算继续说话的意思，所以黄子平只能从床上起来，打开门往外面走。 回了自己房间，黄子平又思考了十多分钟，感觉把一切都想的差不多了才给黄小淑打电话。然后两个人花了几分钟商量，初步计划确定下来，特隆赫姆要去，可以搞不清楚这是不是宫本设计的陷阱，但如果可以，把宫本要见的非洲某国的军阀的资料调查清楚。 当然黄子平也说了说小吉申请回去的事，黄小淑同意，并且说把kk也调回去。 和黄小淑聊完电话，忽然敲门声响起来，黄子平打开门，看见的是沙琅：“沙先生有事？” 沙琅道：“老美子叫吃午饭。另外我说个不知道该不该说的事。” “你说。” “那位外国小姐估计真是位小姐，她在勾你的手下。” “老美子？”黄子平不怎么吃惊，但还想问清楚伊莲娜怎么勾老美子，沙琅已经转身走人。 黄子平整理了一下走出去，立刻能嗅到鱼汤的味道，很鲜美。这鱼汤是伊莲娜做的，已经快做好。老美子也在做食物，不过和家伙做的是烤面包，还有水果沙拉。看看甲板外面，是小江，这家伙拿着望远镜在四周观察。 在沙发里坐下来，黄子平顺手拿起之前还没喝完的红酒，等着午餐做好。 几分钟后，小吉也走出来，坐下来就问黄子平：“几点钟启程？” 黄子平道：“黄小淑说不着急，让我们下午四点钟再走。” “黄小淑对伊莲娜有什么安排？” “你吃完午饭走之前和她谈谈，让她联系她的副手配合我们，具体怎么配合不用她管，如果她不同意，直接威逼，如果威胁不成，杀。” “杀？”小吉一声冷笑，“我们费了那么大劲把她搞来，就这样杀掉？” “后招都用了还办不成，留着干什么用？从你们熟识的技能上来说，这确实是个普通女人，但她有她的武器，这人不好控制，是枚炸弹，杀最好。”黄子平笑了笑，“当然杀掉她也不是平白无故的杀，我们要接管她的人，黄小淑有办法。但无论如何说，最好还是她愿意配合，这得看你怎么和她谈。” “你直接告诉我，怎么谈？” “理所当然的说，带着威胁，暗示她合作有活路，不合作没活路。” “明白了。”小吉撇了伊莲娜一眼，当时伊莲娜正端鱼汤过来，她就没再和黄子平说话。 不一会，老美子也已经弄好，鱼汤、烤面包、水果沙拉。老美子给驾驶员和小江各拿了一份以后，自己和黄子平、小吉、沙琅、伊莲娜五个人坐一起吃，还边喝红酒。等吃完午餐，小吉开始照黄子平的意思和伊莲娜谈起来，老美子给黄子平做翻译，至少刚开始是这样，黄子平说了一句话以后他才不翻译，黄子平说的是：老子能听见她们说什么。 谈了有一分钟，小吉用一种很古怪的口吻告诉黄子平道：“伊莲娜都同意，而且基本上我们的所有要求她都在第一时间同意，你自己想这件事吧！” 出乎意料，他妈的，伊莲娜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她是有什么目的？想都不想全同意肯定有问题。想不通，所以黄子平也不想去想，反正伊莲娜同意，对他们这边有利，现在需要借用外界力量的时候，有什么后果先用了再说。 当即的，黄子平让小江下救生筏，把小吉送上去，顺手还给黄小淑发了一个短信。 下午三点钟，船启动往外海开，然后一直沿着海岸线往西走。 晚上八点钟，船已经停靠在特隆赫姆港口的外海，距离港口两公里。 远远看去港口的方向，能看见许多耀眼的灯光，再远一些的天空，很亮，显然那是特隆赫姆的市区。 黄子平靠着甲板的护栏一直看着很亮那一片天空，抽着烟在思考自己要不要上岸？ 忽然间身后响起来一个声音，是沙琅，他道：“这里的夜空真美，一颗颗的星星都能看清楚。” 黄子平道：“这是欧洲大陆的最北端，夜空当然漂亮。而且这个国家有个很神奇的地方，每年六七月份基本上没有黑夜。” “没有黑夜？”沙琅非常惊讶，亦非常不解，“怎么会没有黑夜？” “你没学过地理？这个国家靠近北极，而北极圈内有极夜和极昼现象。” “说人话，别说些我不明白的话。” 哎，再有境界的武夫总归还是武夫，黄子平摇了摇头继续道：“极夜和极昼的意思就是太阳永不升起和永不落下，你没发现今天的天气好奇怪？” “没怎么发现。” “白天非常短，只有几个小时，你看见天很白，但又带灰的，那不是白天，而是黑夜，不带灰的才是白天。” “你当我三岁小孩骗吗？” “我骗你干嘛？你自己好好想想，比如我们吃午饭时，天空是什么颜色？” 沙琅真的思考起来，大概觉得不太妥了吧，他问黄子平：“你怎么知道？” “拜托你，这是基本常识，中学课本有教。而且我来之前查过这个国家的资料，各种资料都看过一遍。要打仗，我总不能无所准备吧？” “你在鄙视我。” “没有。” “那就是我真的知识匮乏，我应该方方面面都涉猎一些，提高自己的境界。” “这话我爱听，呵呵……”黄子平拿出香烟点燃一根烟，“我们说个正事，等会十点钟黄小淑他们出任务，人不多，就八个，我想上去，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 沙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问过黄小淑是否同意？知道黄子平还没告诉黄小淑他才回答道：“黄先生，这样的话你应该问黄小淑而不是问我。” “问她她肯定不同意，我想上了岸再告诉她。我不能每次看着他们打仗干着急，事实上每次的好多事有我更容易处理。” “那就去，你去哪我去哪。” “你回去准备准备，顺带帮我把老美子叫出来。” 沙琅往后面走，老美子出来，站到黄子平身旁：“老板你找我？” 黄子平嗯了一声：“中午时那位风情万种的伊莲娜小姐是不是勾你？” 老美子张大嘴巴好半天才道：“你怎么知道？” 黄子平脸无表情：“别管我怎么知道，你回答是不是。” 第五百五十八章 格斗吧 老美子脸色通红：“是，不过我没进陷阱里，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况且老板你在，我也不敢，不是，不是，就不是那样的人。” “你不用那么紧张，我没说你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她再这样做，你直接打晕她。” “啊？” “直接打晕她，但还是要看着她，照小吉对你的交托，不能让她单独联系外界。” 老美子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了，黄子平这是交付，他要离开么？当即道：“老板你为啥说这些？你要上岸？” “对，我带上沙琅和小江。” “怎么行？黄小姐已经说过几百万遍不能让你上岸。” “有些时候有些事就得我在才能处理，现在他们要打仗，他们只有八个人的阵容，你觉得有胜算？如果这个陷阱是连环局，他们肯定要死翘翘，所以我必须去。” “你去了不更惨吗？” “你就那么小看我？” “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问题。我们都可以出问题，你不可以，这是行动原则，黄小姐一直在强调。” “我跟她说。” “这样的话，让小江留下来，我跟你上岸。” “你白痴啊，小江会说英文？他没办法和伊莲娜交流，只能你留下来。我们那边出了什么事，你在还好联系。你能告诉白九和五号，让小江负责显然不行。” 老美子一脸痛苦：“其实没那么少人，蝎子的两个心腹不也跟小吉一起走了吗？” “那也才十个。” “我担当不起，黄小姐要杀了我。” “你怎么那么婆婆妈妈，我说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就这样，记住我的话，那个女人肯定有什么坏心眼，你要保持她在视线范围以内。” “知道。”见黄子平已经说到这份上，不可逆转了，老美子不好再拒绝，“我把我的枪给你。” “我不要枪，小江有就行。”黄子平说完这句话回房间拿上自己的东西，出来时对摆着性感姿势躺卧在沙发上喝红酒的伊莲娜道，“伊莲娜小姐，我要上岸一趟，我留一个手下陪你，我很快回来，希望你能耐心等等。” 伊莲娜道：“黄先生你是老板，你不需要去冒险。” “我不是去冒险。” “你去做什么？” “回来再告诉你。”黄子平回过头对老美子道，“上去找驾驶员，找个能靠岸的地方，但不要在港口。” 老美子往上面走，等他下来以后，黄子平才和小江、沙琅一起走出甲板。 十分钟以后，黄子平和沙琅、小江坐上救生筏往岸边荡。 到了岸，把救生筏藏了起来，黄子平拿过小江的手机看黄重的信号定位，然后查地图，找路往信号所在的方向走。从地图看，两个信号之间距离七公里，不怎么远。不过他们才走了不到两公里，黄小淑却一个电话打过来：“老板你搞什么鬼？怎么你的信号在陆地？还往我们这边来，你是想找死吗？” 黄子平道：“我去帮忙，我想了想我们的计划，看了你给我发的军阀的资料，他从非洲过来，就带两个人很不正常。” “不知道你说什么。” “这是假情报，可能我们掌握的很多情报都不真实。” “这跟你参与任务有关联吗？你别岔开话题。” “好吧，你派车来接我们，有车没有？到了我跟你说。” “你非要来吗？” “是，我们一直都在并肩作战，我不喜欢等。” “你找个最靠公路的地方不要动，我去接你们。”黄小淑说完噼啪挂断电话，她了解黄子平，知道只要是黄子平已经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既然这样还不如省点时间。 黄子平他们继续往前走，找到一条公路，就在公路边站着等。 二十分钟以后，黄小淑开来一辆越野车，这辆车竟然还是华夏国所产。 上了车，黄小淑立刻道：“老板我有时候真想揍你一顿，你就那么喜欢冒险吗？” 黄子平道：“我一点都不喜欢，我只是觉得应该出一份力。” “你不是出了脑子了吗？” “我得继续出，开车吧！” “有个事告诉你，蝎子去了法国，这王八蛋受那么重的伤，竟然走，而且走了才告诉我，现在应该已经入境。” “他想干嘛？” “肯定是回去见菲尔先生，为什么这个时刻见，不知道，大概不信任我们吧！” 是这样吗？黄子平感觉不是，但蝎子想什么，他也不知道：“先不管他，我们继续自己的任务。” 黄小淑这才开车，大脚轰油门，顿时越野车就在公路上狂奔起来。 车子进了市区，左拐右拐来到一条热闹的街道。 这是一条很老的酒吧街，从老街深处时不时能看见一两个醉汉走出来，他们拿着酒瓶子走的晃晃荡荡，看见女人还挑逗两句。当然被他们挑逗这些女人都不是什么正当女人，他们一个个浓妆艳抹，大冷天气穿的无比单薄，露出她们的大长腿，他们是小姐。 看了一阵，黄子平问黄小淑：“地下格斗的地点在酒吧街里面？” 黄小淑嗯了一声道：“中段，最大的酒吧，有两个大厅，上面喝酒，下面格斗，经营赌博，生死决斗。” “打死么？” “是。” “没人管？” “你去问当地政府。” “里面很多人？” “龙蛇混杂。”黄小淑拿出自己的平板电脑操作了一阵，连接上酒吧内部的监控，“你自己看。” 黄子平接过来先点的地面监控，放大。 酒吧内部的灯光不是很亮，只能勉强看清楚整体结构。坦白说一句，要说舒适度，基本上没有，很单调的装饰，椅椅桌桌很残旧。但必须说一说吧台，几乎占据地上的三分之一面积，酒柜上都是酒，太多了，好几千瓶，显然集聚了世界上各种名酒好酒。 桌子三十多个，只有七八个有人，多的三个人，少的一个人，听着音乐聊着喝着。 酒吧内部的酒女郎一个个都是金发碧眼的美女，穿着单薄，深沟大长腿，不时在酒吧内走动，像一道移动风景。 点了一下叉，选择了地下监控，有四个，一个个看了一遍，对地下的整体结构，黄子平也心里有了数。这地下比地面的面积要大差不多一半，中间是个大铁笼，连顶部都封的很严密。门从外面关起来，里面就是一个封闭空间，这符合生死决斗的基础条件，没有投降，跑不掉，只能打。 大铁笼四周是桌子，黑色的木质桌，没有座椅，都站着喝酒。不过桌子和桌子之间比地面上要远，桌子稍微要稀疏一些。整个空间的高度也要多很多，所以中间有夹层，被做成三个玻璃包间，每一个包间有一条单独的楼梯。中间的包间拉着窗帘，里面不知怎么个情况。左边的包间能看见，里面有一帮印度人，三男两女很嗨的喝着酒。右边包间是牛高马大的白色人种，四女两男六个人，同样很嗨的在喝着酒。 格斗场一样有吧台，就设在楼梯角落，旁边是投注窗，一块木牌写着钱的符号。 黄子平把平板电脑还给黄小淑道：“搞清楚宫本是受什么人邀请没有？” “非洲军阀也会出现，中间的包间应该是他们所包。”黄小淑自己操作着平板电脑，跳出来一张照片，“这是大门口的宣传海报，黑白对决，来自非洲的马莎莉vs来自北欧神话之国的蒙罗露。我们打听过一下，这位马莎莉就是军阀带来的，这家伙是个死变态，喜欢看血腥的场面。” “哦，这样。”黄子平拍拍自己的脑袋，拿出一根香烟点上抽了两口，捋清了头绪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直接进去以最快速度把宫本抓出来，时间是决斗进行最激烈的时候。冲进去以后我们自己给铁笼加一把锁，先把军阀最厉害的人锁住。同时外面负责接应的人报警，说酒吧里有恐怖活动，让警察过来破宫本的埋伏。当然宫本可以打警察，我们还巴不得这样，对我们来说，越混乱越好，所以我们要给他们整个爆炸，火灾之类。” “撤退计划呢？” “从这里撤退。”黄小淑又打开平板电脑，调出一个三维图，“地下这层南面这面墙，一墙之隔是城市下水道，宽两米三，高两米一，圆形。虽然下面比较脏乱臭，但四通八达，可以直接通往城市北面的处理厂，而处理厂再往北走三公里就是海岸线。” “你是说，我们把墙炸掉以后从下水道把宫本带走，让宫本的埋伏一无所用？” “是。” “宫本知道这个下水道吗？” “我觉得应该不知道。” “你是不是真的能确定来的是真宫本？” “要靠kk去侦查，我们在酒店见过真人，做过资料调查。他喜欢喝茶，一种日本本土的少产量茶叶，这种茶叶会在他身上留下味道来，kk能识别这种味道。” “假宫本不能也喝这种茶？” “这是小习惯，为了工作而喝和喜欢喝不是一个概念。” 第五百五十九章 兵贵神速 黄子平吸了一口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后备计划呢？奥斯陆那边留人没有？” “韩国佬在奥斯陆，还有伊莲娜一半的人，我们这边也有一半。我们抓到宫本以后，如果是真宫本，时间上他们来不及反应。我们进去以后，把下水道也炸掉，他们就无法追，除非有地图，知道去出口守株待兔。但那么多出口，他们能分散多少人？所以抓到人进了下水道，我们有时间审抓到的是不是真宫本。如果审问证实是假宫本，让伊莲娜的人带走，我们配一个人跟船，我们回奥斯陆，等着宫本派去伏击我们那些人回程，跟着他们去找到真宫本。” “明白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果是假宫本，就把假宫本的位置散布出去，让真宫本来围捕，我们出现在他后面对不对？” “对。” “这样伊莲娜就挂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让她活着，蝎子帮了我们，这人情要给蝎子。” “计划整体听上去不错，不过宫本和军阀在一起，我们这样做就会招惹了军阀。还有酒吧的老板都会招惹上，而能开这种进行生死赌博的酒吧，还敢把广告贴出去的显然不是普通人，至少都是地头蛇，我们如何应对？这可是好几拨敌人，还有什么隐藏在暗处不知道的敌人都不清楚，很难应付。” “不然如何？能减少敌人的数量和质量？你想个办法，我没办法。” “这个酒吧是不是陌生人都能进去？” “地面是，地下有保安看守，没有熟客带，不能下去看格斗，不能下注。” “就是说，我们想进去很难？” “对，只能直闯，那些保安好容易能搞定，这问题你不需要担心。” “调查过酒吧老板吗？” “有，当地人。” “我觉得我们要先确定那是真宫本才动手，否则不动手。除了因为假宫本被我们抓了会让真宫本的某种目的得逞之外，最低限度都会给我们第二次抓人带来很大困难。什么树敌自不用说，邀请他的人，酒吧老板，或许还有别的同伴，我们一并得罪的结果，肯定是跑不掉。这还不是往华夏国跑，而是去马达加斯加，简直找死。” “老板，你后面说这些和确定是不是真宫本有关系吗？真宫本，我们去抓就不树敌？” “树，但至少真宫本在我们手里，我们有了更多和敌人谈的资本。当然最好是用不树敌的方式抓住真宫本，比如找酒吧的老板帮忙，我们可以和酒吧老板谈谈，用钱解决这个问题。” “你傻啊？酒吧老板又不是白痴，有些钱不能赚，他帮我们，而我们的对面军阀，他赚了还用混？你要是担心的话，我们把军阀一起抓走。” “不行，那只会更惨。” “不是有人质吗？通通抓走，我看他们下面的人敢怎么着。” “虽然情况有变，但我们来之前商量的行动原则不能破，尽量斗智，不斗勇，避免伤亡，用全阵容去准备后面的战斗，事实上战斗也在后面，我们得预防五号上面的人对我们耍阴招。” 黄小淑沉默，仔细思考黄子平说的话。 这时沙琅开口道：“我对你们很无语，不是早商量好的计划吗？现在还商量，到底进不进去就一句话，说那么多乱七八糟干什么吃，只会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黄小淑烦躁道：“跟你毛关系，你懂吗？这是打仗，你打过仗吗？” 沙琅针锋相对道：“我是没打过仗，但我知道意见不统一会害死人。到底听谁的话？下面的人可都在等着，现在这情形，等你们研究出方案来还有时间准备吗？” 似乎沙琅说的颇有道理，所以黄小淑又沉默了下来。 黄子平也有所思索，觉得是要兵贵神速，所以下决定道：“黄小淑，照你的计划来准备，但我们尽量不要用后备计划。然后就是把kk派出去混进酒吧确定清楚来的到底是不是真宫本。你这里你给我搞清楚酒吧老板是谁，我们去见见，尝试谈一笔生意。这样双管齐下，谈不成没关系，走而已，又不告诉他我们要抓谁，更不告诉他我们打算怎么抓。” 黄小淑爽快道：“听你的吧，我十分钟以后回来，小江你坐驾驶座来，好好看地图，以防有事发生。” 小江答应了一声，随即黄小淑下了车。 黄子平耐心在车里等着，偶尔看一看外面的环境，能看见酒吧街的人逐渐多起来，车来车往好不热闹，明显这个城市精彩的夜晚才刚刚拉开序幕。 十分钟以后，黄小淑走回来上了车告诉黄子平，她已经把一切安排好，和kk、嘎玛研究好混进酒吧的方法，等酒吧的地下格斗场开放以后吧，kk和嘎玛会装成酒女郎，通过包间服务去确定来的是不是真宫本。而小吉她们三师妹已经从附近的沙井盖下了下水道去装炸弹，孔玲燕那边则在查酒吧内部的有线电话，看看被拨出最多的是什么号码，然后通过这条线索找幕后老板。如果这个方法行不通，黄小淑打算自己化妆进去，通过内部人员尝试能不能联系。 海狗的情况黄小淑也说了一遍，他们就在酒吧街的周围，主要是在格斗吧对面的清吧，那里面也能下注格斗，外围下注，由格斗吧里面的人提供结果。听这意思，这里面还是一个赌城，既然对面的清吧都能赌，附近那些酒吧显然也可以。黄子平有个想法，即便格斗吧里面的宫本不是真宫本，会不会真宫本就在附近的某个角落？ 心里思考着，黄子平对黄小淑说了说，黄小淑道：“有这样的可能。” “如果是这样，你放在奥斯陆的人就要白白浪费。” “现在已经这样，不然还调回来？” “调回来要多久？” “列车的话两个小时以内能到。” 黄子平看看时间，已经九点钟，来了已经没用：“算了，不管这个。” 正要给自己点根烟，忽然手机响起来，掏出来看了一眼，是个很短的号码。黄子平不认识这个区号代表的国家，但黄小淑认识，说是法国，很可能是蝎子。黄子平当即接通，还真是蝎子，这家伙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伤的也不轻，声音很虚弱：“黄先生，我是蝎子，我老板在隔壁，我们得谈谈。” 黄子平打开扩音器才道：“你说。” “我手下人给我报告过你们的位置，你们想在格斗吧抓宫本吗？” “是。” “我老板知道很多事，确实你们的猜测没错，他有难处，所以才容忍伊莲娜的许多所作所为。这个难处涉及一桩生意，一个矿产，原来我老板不是去芬兰弄了一个矿产赔的很厉害吗？他找了个合伙人去非洲又弄了一个，开始是跟政府合作，后来政府被军阀架空，就是和宫本一起那个军阀卡奴。现在这个军阀把原来我老板的合伙人杀了，说要和我老板做些交易，给我老板更多矿产股份，换我老板在欧洲的生意，他要转移资产给自己洗白。” “说的啥，乱死了，你说重点。” “重点是这个军阀臭名昭著，不能碰。我老板是贵族，碰了他让他进了公司，我老板在很多事上都会被牵连，尤其是这个军阀出问题以后。伊莲娜是军阀找的另一个股东的人，这个股东和我老板，以及和军阀的关系比较微妙，各自身边都有各自的人，我老板想全身而退，伊莲娜的老板则想吞掉我老板的股份，军阀则想通过我老板贵族的身份洗白，完成资产转移以及拉拢盟友。” “这么说来伊莲娜不是和军阀一伙？” “对，她老板也被军阀坑了下去，但她老板本来就不干净，所以她老板和我老板所害怕的东西不一样，更所以她老板不和军阀对抗，只想着坑我老板。” “你老板为何一直忍让？” “因为矿产公司的成立有许多问题，做了许多违规的事。原来和我老板合作的伙伴在非洲屠了一个村庄，就因为这个矿产的问题。这事还没多少人知道，但军阀知道，而且手里有证据指向我老板，他就用这个东西来威逼我老板一次次让步。” “我听明白了，你老板想怎么着？让我取消任务？” “不，现在他正在聚集人手接应你们，他需要军阀手里的证据。” “我去你的，让我抓军阀吗？” 黄小淑这时也开了口，直接骂脏话：“蝎子你他妈的提的什么要求？那是军阀，手里有军队。你们倒是好，我老板杀了军阀，跟你们没关系，你们高枕无忧，我老板怎么办？” “其实这个军阀不是很难对付。” “不难对付你们自己不杀？” “我们不能杀，无论成不成功，我们去做了，证据都要散出去，我老板名誉扫地变成过街老鼠。” 黄子平拍了下黄小淑的手，让黄小淑冷静，他继续问蝎子：“我有什么好处？” “如果这件事你能提供帮助，我老板在欧洲有五个上市公司，你可以随便挑一个，拿百份之二十干股。我这样说吧，这五个上市公司盈利最不好那个的年利润都在三十亿欧元，百分之二十就是六个亿。” 第五百六十章 政客 六个亿，欧元，五十亿华夏币，黄子平几乎眼珠子都凸了出来：“蝎子，这钱太多，这件事绝对没那么简单，你得给我说实话，说清楚。” “这跟军阀要的只是九牛一毛而已，虽然我老板不是这样的说法，但我了解他的生意，所以我知道。” “就是我当冤大头了吗？” “当然不是，你是我老板的朋友，我老板从来没想过害你。” “我就搞不明白，菲尔先生已经那么有钱，为何非要搞什么矿产，有毛病是吗？” “这……很难说清楚，这不是钻石矿，更不是金矿，而是稀有矿产。如果能有这样一个矿产，我老板可以和英国政府保持一个非常好的关系。而这个关系，会让他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就像美国许多大家族一样，他们几乎就能控制政府。” “你老板想控制政府？” “想从政吧，参选议员之类，他的背景有这个条件。” 黄小淑一声冷笑：“死蝎子，你老板要当政客，我们怎么相信他？想的好，议员，当好以后能参选首相是不是？”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觉得这件事对你们来说其实没坏处。你们要抓宫本完成任务，军阀和宫本一起，你们把军阀一起抓走，军阀背后的人不会怀疑到我老板身上。这样我老板就能脱困，而你们获取大利益，双方都有好处是不是？” 黄小淑继续道：“你刚不是说你老板在调人手帮助我们吗？他一出手不会露陷？” “调的这些人连我都不知道，这是秘密力量，一直没用过，外界没人知道。如果你们同意，其实他们能帮你们很大忙，因为有二十人之多。而且这些人比我原来那些手下都要好，无论技能、纪律性等等各方面，我都不敢说我自己比他们高。” 黄小淑又是一声冷笑：“对不起，没办法接受，我们不和政客合作。因为真有一天你老板坐上了位高权重的职位，我老板和他的关系就会变，我老板因为知道他太多底细，有被他视为眼中钉的危险。蝎子你是军人，我是杀手，我们都知道这些，是不是这样？” “我承认，政客都这样，但有我，如果我发现我老板这样，我第一个杀了他，我可以做你们的人。” “你滚蛋，你如果能做我们的人，你现在会要求我们以这种方式合作？” “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吗？”蝎子话说的稍微激烈了一些，所以咳嗽起来，咳了一阵显得更加虚弱了，“黄小姐，我们这边也有情报，我老板掌握着许多对你们有用的信息，我们合作真的对双方有利。黄先生你也不希望任务失败吧？你希望把带出来的人都带回去吧？既然这样为何不给自己找个最好的方式？敌人那么多，你们没盟友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黄子平道：“如果我不答应，是不是这些情报就不会给我们？” “我老板肯定不会给，但我会给。我和他不一样，我们在合作之中，我尽量把这些信息搞来吧。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答应。”蝎子说的很坦诚，整个语调带着几分忧伤，当然他不是在演戏，想着硬的不行就打悲情牌，他不是这样的人。 黄子平想了想道：“等会打给你。”挂断以后对黄小淑道：“黄小淑，我们谈谈要不要帮菲尔先生。” 黄小淑道：“如果他只是被坑，我们可以帮，虽然对方是军阀，但利益足以让我们动容，毕竟一年好几十亿华夏币，值得冒险。可他是想往政路上走的人，你靠近这样的人，他不成功，你惨，他成功，你更惨。刚刚我也说了，他会因为你知道他太多的底细而千方百计消灭你。” “他不成功，我们有什么影响？” “怎么没影响？你是他的盟友，他的政敌会不知道？打击他亦会打击你，他落则你落懂不懂？” “这方面的事，我确实不懂。” “这比商场要更复杂一百倍，没事不要去碰，现在不是无可避免，虽然利益很诱人，但危险性也真的很高。蝎子不是也说了吗，即便我们不答应，他都会想尽办法给我们套取菲尔先生那边的情报。我们不要管那么多，就进行我们自己的任务，完成了立刻走人，回去华夏国该干嘛干嘛。” 沙琅忽然开口对黄子平道：“黄先生，我被你吓到了，我现在已经不知如何形容你们，这种事你们都玩，还一年五十亿华夏币，你们到底什么人？” 黄子平懒得理会他，现在没那个闲心，他对黄小淑道：“现在我们确实需要支援，我们孤军作战赢的几率不大。我在想一个问题，要是菲尔先生能成功，而我们能有办法让他不敢亦不会解决我们，是不是其实利益很大？能合作？” “是，但不可能，政客都信不过，他们随时能坑死你。” “我觉得他一出事就想起我，首先第一个，我肯定有这价值，我的身份和实力适合去做这些事。其次第二个就是他很清楚我的为人，我和别的商人不一样，只要他不坑我，我就不会坑他。而这第三，我认为是我们之间遥远的距离，我在华夏国，跟他们这边没有利益冲突，他其实不是非要解决我，除非我对他有什么很过分的影响他生涯的要求。” “你想合作吗？我的老板你真疯了你知道吧？你忘了自己的初衷了吗？解决了宫本完成对五号那边的任务以后，大部分事情让五号自己去解决。你现在这个选择你得一辈子这样，一辈子都想着自己的安全问题。我能照顾你一辈子是不是？你一辈子都带着现在你手里这些人是不是？” “我们已经在漩涡里面，五号背后的人是什么人？周家背后的人又是什么人？有些事已经无法避免。” “你忘了原来我说的话了吗？你自己也说过，菲尔先生这种人，非必要不要靠近。” “现在就是必要，我想把你们活着带回去，不想有一个人死。所以如果有危险，不如把这个危险留到后面，我自己去面对。” “我说你白痴呢还是说你聪明？有你这样当老板的吗？你不给他们报酬吗？” “你问问你自己，你需要的是报酬？如果我只是想着给你报酬你帮我做各种脏事，你会帮我？”黄子平回头问沙琅，“沙先生你要的是报酬？” 沙琅道：“我基本上不怎么花钱，我要那么多钱干嘛？我是被坑。” 黄小淑对沙琅道：“什么被坑，愿赌服输。” “我以为你老板就是个医生，现在不是医生啊，他是什么人你自己能说清楚？恐怖分子？政客的利剑？商场上的侩子手？还是杀手头子？原来我还觉得你们说的打仗是黑和黑，哈哈，现在才看清楚，搞军阀，这是搞一个国家吧？真是找死。” “你闭嘴，没让你说那么多。”黄小淑把注意力转回到黄子平身上，“老板，这真不是一个好主意，我们自己去冒险，起码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合作，你会越陷越深最后无法自拔，你想出来出不来，到最后怎么个状况真的无法估计。” “如果我一定要合作，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麻烦少一些？” “基本上不可能，你进去以后，菲尔先生有脏事还会让你做。” “假如我们手里有他忌惮的东西，他敢不敢？” “你指的是军阀手里这些证据？你拿过来用？那恭喜你，你在他眼中成为军阀二号，找到适合的机会还是会干掉你。” “如果这些证据我当礼物送给他和他说明白呢？” “比上一种选择好，反正一句话，麻烦无法避免。但有一种解决这种麻烦的办法，就是你和他平等，一样强他就不敢对你怎么着。这可能吗？他去当政客，你能去当吗？” “非要当政客才平等？” “在政客眼里就是这样。” “我怎么看一些历史书，比如美国，是商人控制政客？那些议员都由商人资助？” “菲尔先生又不需要你资助。” “以后的问题以后考虑吧，连这关都过不去还谈什么以后？以后又跟我们有何关系？”黄子平哎了一声，“其实蝎子说的没错，刚刚你自己亦有说过，可以连同军阀一起抓。现在不就是这情况吗，只不过抓了以后的功能用处有所改变。这种改变让我们有利益可图，还能减低任务风险性，有什么不好？” 黄小淑不说话，沉思。 黄子平望着她，感觉到她内心已经开始有变化，能听进去意见，趁热打铁道：“还有个问题你得想想，蝎子说的是菲尔先生正在召集人手来帮我们。他这句话可以这样理解，如果我们不合作，他们还是会来，我们打我们的，他们打他们的，趁乱干掉军阀。或许不是在这里，可以在我们把军阀和宫本一起转移的途中，最后这账算在谁头上？没有人会怀疑他们，尤其是他们连同我们一起打的话。” 黄小淑吓一跳：“我没想这个，听你一说，这还是一种暗示？” 黄子平点头道：“对，菲尔先生有多聪明你比我还清楚。他其实已经很礼貌，至少此时此刻把我们当朋友，所以才想着合作，而不是在背后自己搞。很明显他自己搞的成本更低，他派的人蝎子都不知道，我们无法怀疑到他头上，他为何非要告诉我们那么多秘密？” 第五百六十一章 酒吧老板 黄小淑张嘴就道：“他是在表心迹？” “对，这是一种信任，一种态度，可以做朋友，一直做下去。你掌握我的秘密，我掌握你的秘密，只要这些秘密都在，友谊就在，我认为是这样的意思，你自己认为是不是吧。最后一句，我不是盲目想去合作，贪图这些钱，而是真的分析过各种利害关系，想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就目前的环境而言，合作是最正确的选择。” “既然这样，只好合作，不然可能我们双方都得失败，最后便宜的是敌人。” “没错，就是这样。” “回电话吧，不过你要加一个条件，具体是什么，完成合作再说，总之不过分就对。”黄小淑这人虽然很强硬，但只要你说的有道理，而她理解了这种道理，她的想法很容易转过来，然后雷厉风行的支持。 黄子平调出刚刚蝎子打过来的电话号码回拨过去，蝎子很快接通：“黄先生，我在。” 黄子平道：“可以合作，但我要加一个条件，不过分。” “什么条件你说。” “暂时不说，总之三个字，不过分。” “我问问。”蝎子那边捂住电话，快速和菲尔先生交流了一阵，得到同意后才放开电话对黄子平道，“菲尔先生说，他相信你的人品。” “让他的人启程吧！” “已经启程，现在距离你们两百多海里。” “我去你妹，是不是我不答应，这些人直接来打我？”黄子平很窝火，虽然明知现在这结果对合作来说更有利，但有些情绪要发泄出来，这样才能让自己站在道德和道理方面。 “我不这样想，我老板我不知道。黄先生你可以换一个思维的方法想，为何要合作？除了想保险点之外，真有情分在里面，你救过他的一双儿女，你还救过他的家业。” “我是相信你。” “明白，我老板说给你们号码以及接头暗号，那些人你们自己调遣。” “可以，但如果这些人带着别的目的而来，计划成功以后不听我的命令，我会和菲尔先生成为敌人。既然合作，我请他相信我会处理好这些问题，我需要他的人完全服从命令，你跟他说。” 蝎子又说了一声等等，随即再度和菲尔先生交流起来。当然他用的词和黄子平的原话有很大区别，但意思差不多。刚开始说的时候他很忐忑，慢慢就没有了，因为菲尔先生非常干脆，直接给带队的人打了电话，用飞快的语速说了一句话：我是菲尔，记住我的话，等会黄子平会联系你们，从你们联系上开始，你们听从他的指挥，除了他之外，我身边所有人下的命令你们都可以不听，包括我自己。因为如果我中间改变命令，肯定是我出了问题，你们也就不需要听。 蝎子原话告诉黄子平的时候，黄子平心里都不知道什么滋味。看情况菲尔先生真的没有算计自己，虽然有想过算计，但情有可原。现在合作，菲尔先生已经表明了最大诚意，黄子平这边自然要有诚意：“这事没问题了，我会尽快搞定，然后我们见一面。” “我等你。” “你留意着你们那边，有什么情报了相互通知，最主要的是，不要让我被坑。” “黄先生请放心，我们一起打过仗，我受过你的恩惠，包括这次，我会记得。” “挂了……” “等等。”这是黄小淑说的话，她拿过手机问蝎子，“伊莲娜怎么处理？” “我老板也说了，让黄先生处理，看能不能逼出来一点什么。然后黄先生自己判断，如果她可以利用，用处又足够大，可以留着，反之则杀掉。” “号码和接头暗号发过来。”黄小淑挂断电话对黄子平道，“任务完成以后我们去见菲尔先生。” 黄子平并没有问黄小淑为什么去见，毕竟可以以后再谈，现在要商讨怎样改变计划。原来的计划只是抓宫本，抓了宫本，军阀在情况明朗之前肯定不会插手，即便插手，程度都不会很大，不会真的不顾一切。很显然的嘛，一个军阀不可能是个傻瓜，他就想不到宫本有可能利用他借力打力、借刀杀人？ 现在要和军阀一切抓，他的人肯定会疯掉。反正黄子平是不太相信军阀就带两个人来，肯定有人在暗处保护着他。所以要把暗处的人给找出来，确定人数。即便这样太细致，无法做到，至少都要弄清楚他们会不会混在酒吧里面？ 和黄小淑商量来商量去，黄子平仍然觉得要找酒吧老板谈，黄小淑亦只好同意，随即联系上孔玲燕问她解开线路密码找到号码没有？孔玲燕说还需要一点时间，黄小淑说他们这边很急，让孔玲燕赶紧。挂断以后黄小淑用了备用计划，她下车想办法混进酒找内部的人员问。 黄子平仍然在车里等，这一等，等了十多分钟才见到黄小淑走出来，她说孔玲燕那边已经搞定，拿到了号码，而这个号码的登记地址距离酒吧街不远，就一公里。 黄小淑上车设了导航，小江照着路线开，她拿过黄子平的手机拨通蝎子发过来的电话号码，报了接头暗号，和对方谈着。她有开旷音器，说话语速也尽量控制的很慢，更引导着对方说的很慢，所以很大一部分黄子平都有听懂，谈的没问题，电话另一端的人已经得到菲尔先生的指示，在任务开始到结束，他们只会听命于黄子平，连菲尔先生的命令都不需要听。 和蝎子说的一样，黄子平听了自然心里踏实了一些，虽然菲尔先生还是有办法联系到他们。但自己这边不也可以想办法预防吗？比如让他们通通上交手机，同时改变通讯频道，没有手机，对讲机又不在频道，菲尔先生还怎么联系他们？ 等黄小淑这边说完，小江已经把车开到导航显示的地址，一片很僻静，两旁都是老树，风景如画的街道。 黄小淑挂断电话下车看了两眼，敲开车窗对黄子平道：“看来是一栋私人别墅，里面灯光通明，显然有人在里面。我们抓紧时间进去，两种方式，一种是翻墙进去直接控制起来再谈，另一种是礼貌敲门，你做个选择。” “敲门。” 黄小淑目光投到小江身上：“你不要下车，就留在车里，车子不要熄火。” 小江点头道：“知道。” 见黄小淑快步往围墙中间的大铁门走，黄子平也赶紧和沙琅下车。 在门口等了一分钟左右，门打开，里面出现一个穿西装的大汉，问他们找谁？黄小淑负责和他交流，谈了十多秒，对方经过一阵迟疑以后才闪开身，把他们请进去。 穿过放满名贵跑车，以及有保镖看守和巡逻的院子，来到别墅大门。放眼看去，这是一栋用木材建造的别墅，木材还没有上过色，很是原汁原味。不过那味道嗅起来好奇怪，竟然有一阵阵中药味，当然这味道不是从木材里发出的，而是从别墅里面。走进去看了一眼，典型的欧式装饰，大厅有壁炉，正烧着火，所以屋里暖暖一片。 壁炉正前方有一张深红色的沙发，上面坐着一个人身材很消瘦的光头男人。他不停的在咳嗽，但目光却没有离开过壁炉上方的电视机一刻，他看的是一场相扑比赛，两个相扑手打的尤其激烈，整个场面血淋淋，观众却特别兴奋。 沙发两边站着四个人，一边两个，他们都穿着西装，整体模样和外面看守、巡逻相同，一副保镖做派。 带黄子平他们进去的男人来到沙发后方说了几句挪威语，随即光头男人回过头，他五十岁左右，没有眼眉毛，脸色呈现一种病态的白，中药味就从他身上传出。他反复看了黄子平他们两眼才开口说话，声音苍老得和年纪不符合：“三位是东方人吧？我艾力斯好像没有东方朋友。” 黄小淑道：“朋友可以交，艾力斯先生，我可以过去和你说话吗？” “当然可以。” “感谢。”黄小淑去到沙发前面，然后介绍黄子平道，“这位是我老板黄子平，这位沙琅先生。” “你们好。”艾力斯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听我的副手说，你们找我有一桩关于我酒吧的生意要谈？” 黄小淑只安排黄子平坐下，并没有让沙琅坐，自己亦没有坐，而是半弯着腰和艾力斯说话：“没错，我们从远道追一个仇人而来。这个仇人会在艾力斯先生你的酒吧出现，我们想抓他走。我们已经打听过，艾力斯先生在当地，甚至在挪威都很有势力，我们不想冒犯了你，所以在行动前特来见一面，希望艾力斯先生能配合，开条路让我们把人抓走。” 黄小淑几曾何时试过这样低声下气说话？黄子平感觉很惊奇，不敢相信。不过想想也对，黄小淑是总指挥，尽量少一事就少一事，最后保存的还是自己的力量，这不是一个领导者应该有的想法吗？她原来不这样只是思想上太自私，她现在已经在变化，能顾及每一个人的安全问题。 不过这位艾力斯先生似乎不怎么舒服，他冷冷的声音道：“如果我不配合，几位打算怎么办？取我性命？” 第五百六十二章 三面开花 黄小淑笑了下：“我们是文明人。” “文明人不可能在我的地盘把人抓走，你们要有实力，否则就算我放行都是白忙活一场。” “艾力斯先生的意思可否说的清楚些？” 别说黄小淑不明白艾力斯的意思，黄子平一样不明白。刚刚说话那么冷，内容还那么露，还以为这小老头是愤怒，拒绝的意思，但后面这一句却又像是建议。仅仅也是像而已，更有可能的是趁机提条件。当然从他这反复的态度能看出一个事实来，如果有足够大的利益，他不介意让路，这算个好消息吧！ 艾力斯指指电视机道：“我的酒吧内部是什么情况你们肯定已经很清楚，格斗吧，你们想在里面有话语权，参加比赛吧，你赢，你要什么人，只要不是我的人，随便带走。当然这还有一个前提，不能对我的酒吧有影响，打坏打烂了东西，或者让我的酒吧有别的什么损失都要赔偿。” 黄小淑望了黄子平一眼才道：“和谁打？” “这几天来了个相扑手，原来我们给他准备过一个对手，但这个人被警察抓了……”艾力斯的目光落在沙琅身上，“我看这位沙先生是高手，敢打吗？如果不敢，请你们走人，不要动我的酒吧，否则即便你们能走出挪威都走不出欧洲。” 黄小淑一阵迟疑以后道：“我能和我老板商量一下吗？” “请便。” “我能用钱把你需要我们做的这些事买回来吗？” “你觉得我缺钱？” “不觉得。” “这一场决斗的投注我都受不完，有赚不完的钱，我不需要你们给。” “艾力斯先生请稍等。”黄小淑说完这句话，对黄子平做了一个手势，随即自己先往外面走。 黄子平和沙琅跟着黄小淑来到院子外面，他还来不及开口，沙琅先道：“这种事不要叫我做，我是保镖，不是打手。” 黄小淑道：“如果这是唯一的方法，沙先生你必须帮忙，艾力斯点名要你，否则我可以下场。” 黄子平道：“黄小淑你打算答应？” “不然我能如何？”黄小淑有几分愤怒，“你刚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对艾力斯尊敬过头？告诉你，我认识他，知道他的一些底细。这个格斗酒吧虽然小，但全欧洲可能都在下注，跟足球联赛差不多。我原来就听过有这样的酒吧，做这样的生意，没想到是在挪威，没想到是艾力斯主持。” “你等等，先让我缓一缓，你认识他，你认识的他是什么身份？” “原来我不是和黑牛打吗？不是研究过黑牛的资料吗？黑牛十九岁参加搏击大赛，决赛对手就是这位艾力斯。” “我去你的，他？”黄子平回头往别墅里面看了一眼，“他就是个病秧子，看他的脸色，命不久矣的模样。他肯定有什么病，而且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现在在喝中药延迟死亡。” “我能看出来，虽然没你懂，但现在是现在，过去是过去。到我五十多岁，你觉得我还和现在一样能打？我们这种总是受伤的人，不能。沙先生这种，能，但体能都已经跟不上，所以有句话叫：拳怕少壮。” 黄子平还是不敢相信艾力斯有那么厉害，好吧，即便是很厉害，跟现在这件事有毛关系？他提了出来。而黄小淑的回答是，既然全欧洲都能下注的比赛，背后显然有很多大鳄，这些个大鳄搞不好比军阀更恐怖。得罪他们，比如炸了酒吧，想离开，或许能离开，但之后呢？他黄子平可是名人，不难找。 黄子平明白了，想到种种恶果也是心里发寒：“他妈的，这事越来越复杂，怎么搞？真要打？刚刚我有看电视上的画面，那些相扑手的体型两百公斤都算轻，怎么打？你得有多大力量才能把人踹飞？” 黄小淑一声冷笑：“老板，这不是切磋，是猎杀，跟体型没关系。” 沙琅道：“让我杀人，还在直播里杀人，不可能，我做不到，你们自己想办法，这事别牵涉我。” 黄小淑耸耸肩：“要是沙先生坚持的话，我只能向艾力斯申请自己下场。” 黄子平没言语，因为他觉得黄小淑下场更靠谱。因为这是杀人，黄小淑可以毫不犹豫的下手，而沙琅肯定做不到。或许从功夫说，黄小淑真不是沙琅的对手，但从杀人技说，沙琅追不上黄小淑：“黄小淑你有把握吗？” “说服艾力斯让我下场的把握还是赢相扑手的把握？” “一样。” “前者五十五十，后者八十。我现在害怕一个问题，这个相扑手会不会是宫本的人，如果是，艾力斯和他有关系。刚刚艾力斯说过，如果我们能赢，只要不是他的人，在不破坏酒吧的前提下都可以让我们随便抓。言下之意如果宫本是他的人，我们不能抓，而宫本是不是他的人，我们不知道。况且我们还要破坏酒吧，所以这事还要谈，一件件谈。” 沙琅道：“那么复杂吗？黄先生你是医生，而且是神医，那个外国佬不是有病吗？你看能不能治好，算是一个交换。” 黄子平一愣，这点他没想到。 黄小淑则道：“快死的人了还有治？即便有治都不可能短时间治回来，这样谈不行。” 黄子平道：“我觉得可以作为谈判的资本。” “这样你的身份要暴露，艾力斯知道了你的底细，指不定提别的要求，还会去查你到底抓谁，如果宫本是他的朋友，那我们会完蛋，你要试一试吗？” “非要告诉他我的身份吗？” “你不证明你是神医，你觉得能谈下去？而且我们现在没时间，必须争分夺秒，所有事都必须以最快速度来处理。” “你觉得他们完全不会调查我们？” “如果只是利益交易，不太会，他只会想他的生意。” “我怎么觉得她认识你？”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们干这行，每天满世界各地找高手决斗，他们肯定有全世界各个领域最厉害的人的资料吧？军人，杀手，武学大师等等。” 黄小淑沉默的思考了几秒：“你这样说的话，似乎还真有可能。” “我觉得是这样，否则怎会让我们下场？不知道我们的实力，这格斗没有闪光点，打个屁，砸酒吧的招牌？” “还有一个可能，逼我们放弃。” “那他可以直接拒绝。” “直接拒绝是害怕我们硬来，影响酒吧！” “那你什么想法？进去问清楚？” “可以，而且我可以给他看看具体什么病，我那个针法，癌症能治，看他去到的程度，是否配合等等。我觉得如果我能治，和自己的命相比起来，宫本即便是他的朋友都没用，人性本来就很自私。” 黄小淑和黄子平对视着，想到黄子平的想法似乎一直很对，咬牙道：“好吧，三面开花。” 黄子平和沙琅又跟黄小淑走进去，听着黄小淑和艾力斯谈。果然黄子平没猜错，艾力斯从黄小淑走进来时已经认出来她，他压根没看出沙琅是高手，事实上沙琅太普通，不容易看。而他之所以让沙琅下场，只不过是想掩饰，装作不认识黄小淑。 黄子平他倒不认识，但黄小淑搜索了很多黄子平的资料让他看，他看了以后，目光中露出几分希望来，顿时态度大变，请教黄子平许多关于中医的问题。 几分钟聊下来，黄子平无比的吃惊，这艾力斯的中医知识竟然比许多中医生都要丰富。当然黄子平搞懂了他到底什么问题，是食道癌晚期。照西医生估计，他应该早挂了才对，反正是西医治不到，他才研究的中医，每天用中药来治疗和控制，延长自己的生命。他手里有好几个私人医生，一个西医，三个中医，年纪都比较大，是很有经验的医生。 艾力斯也很震惊黄子平的中医技术，问黄子平他这情况有没有救？黄子平说的是看他是不是配合。艾力斯听了不显得激动，他沉思了一会，给自己的私人医生打的电话，让他们都过来。意思很明显，他不盲目相信黄子平，因为有可能是黄子平希望获取他的帮助而撒谎，有了希望再失望，有时候比完全没希望更令人痛苦。 黄子平能理解这些，所以即便没有时间也耐心等待着。 幸好艾力斯的私人医生来的特别快，不过当时也已经快接近十点钟，格斗开始的时间。所以只是和这些老中医聊了几句话，黄子平就提了一个要求，让艾力斯把格斗时间推迟一个小时，这样才继续谈。开始艾力斯很犹豫，不怎么愿意，但通过和几个老中医的交流，知道黄子平有真才实学才答应了下来。 老中医，自己老师都已经这样说，艾力斯自然相信。 事实上对于一个已经绝望的人来说，给他希望比给他什么都要令他激动，前提是这种希望靠得住，处于绝望中的人会不顾一切的抓住。 第五百六十三章 开打了 艾力斯打电话推迟格斗时间肯定让很多人觉得奇怪，但不会有什么疑心，因为这种事不少发生，比如有大投注时。况且艾力斯还说了一个理由，增加一场重量级格斗。他挂断电话就又连同老中医和黄子平开谈，黄子平从老中医这里了解清楚他的病情，治疗方法以后，自己提出一个方案来，用鬼门十三针。 老中医之中有一个很精通针灸，听黄子平提出用鬼门十三针治疗，顿时一脸激动告诉艾力斯，鬼门十三针是针灸之巅峰。鬼门十三针治疗，再结合用药，治愈癌症的确有可能，并且这个可能还是痊愈的可能，而不是靠抑制癌细胞扩散去延续生命。 谈了半小时中医治疗，艾力斯连忙把那些老中医打发走，他恭恭敬敬对黄子平道：“黄医生，很感谢你愿意给我治疗，但一码归一码，生意还是要以生意场上的规矩来做。实话说了吧，酒吧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我只是放在台面上的代言人。这个酒吧也要脸皮，不能让外人在里面捣乱。” 黄子平道：“我明白，艾力斯先生你说说你的要求，或者你对我们的建议。” “我当然需要你活着，你活着才能给我治疗。” “对，要不你和我保镖说吧，这样容易交流些，我英语能力不是很好，你说很慢我能听清楚，说太快了我听的不清楚，而且理解的可能也有差别。” 艾力斯说了一句没问题，当即和黄小淑交流起来，语速变的很快，把自己的要求和建议都说了一遍。他想法不复杂，他可以配合，包括他的人都可以抓走。但黄小淑必须下场打，这算报酬，他们确实缺和相扑手决斗的人，如果黄小淑愿意，最后酒吧发生什么事，他都能有个交代。 赔偿他不要，只要不毁了酒吧，即便惊动挪威这边的政府他都可以帮忙处理。他还可以安排他们离开，但这里也有一个条件，抓的人不能是官员，不能是政客。听这意思，酒吧里面有官员和政客，军阀算不算？算，但能说吗？黄小淑直接答应下来，最后怎么干就到时候再说吧！ 一切谈好，十点五十分，黄小淑连忙带着黄子平和沙琅离开别墅。他们身后跟着一个人，艾力斯的副手肖恩，他要和黄子平在一起，确保黄子平的安全，帮助处理问题，艾力斯可不想黄子平挂掉。对黄子平来说，当然不想跟着一个陌生人，但就现在有求于人的情况下又不得不接受。 上了车，黄子平坐副驾，黄小淑和沙琅在后座，挤着肖恩坐。 小江开车，黄小淑对黄子平道：“老板，这个行动你真不能参加，你得回海边。这个跟屁虫，我们上船前再处理，不能让他跟着。到时候看怎么解决，艾力斯能对我们放心吧。反正在华夏国治疗，他必须过来，我觉得没什么大问题。” 黄子平道：“我要参与，而且我要出现在酒吧里面，还要出现在二层阁楼的走廊。” “你这是为何？” “很简单，我出现，宫本看见了肯定会把人都调集到酒吧中间，等格斗结束，我出去的时候抓我。他也必须这样做，我出现了意味着我肯定有所安排，他人手不够会觉得有安全感？而一旦他这样做，你觉得对我们有什么利处？” “调虎离山，我们从下水道带他走，他的人都在一个地方，反应时间会长一些，而且会打乱他们原来的计划。” “对嘛。” 黄小淑瞬间翻脸：“对个屁，你在酒吧出现你不就危险了？我在格斗没空管你。” “不是有沙琅先生吗？”黄子平回头笑了笑，“你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你不要再想我安全不安全，我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的安全问题。” “宫本呢？你在酒吧，他肯定会增加人手吧？” “让肖恩帮忙，第二场格斗开始前，酒吧禁止出入。” “看来你已经想好。” “当然，我不是乱和你说，这些事无法冲动。” “听你的意见吧！”黄小淑也露出一个笑容来，对肖恩也笑了笑，然后继续对黄子平道，“其实我知道听你的意见总会有意外收获。比如这次，竟然能这样和艾力斯谈，是他倒霉有癌症还是我们幸运他有癌症？如果他没有，肯定要困难些。” 黄子平没言语，他自己也不知道。 最关键的是他没试验过，不知道是不是能治好。如果最后是治不好，艾力斯死在华夏国，问题就大了！所以现在只是暂时把麻烦压后慢慢处理而已，而不是麻烦已经处理过来，何来走运之说？ 不到五分钟车程，他们回到酒吧街附近。 车子停稳，黄小淑下车去调整安排。因为下车前她给了黄子平通讯工具，黄子平戴起来能听见她在频道内对大家说的话。她告诉了下面的人，她和黄子平过去一个多小时忙碌的收获。很振奋人心，她刚说完黄子平就能听见不少人的欢呼声。其实他们都很担心到底能不能成功，毕竟可能要面对很多拨敌人。 现在这情况，有二十个蝎子一样的帮手赶来，这边的地头蛇还提供帮助，生机大许多不是？ 等黄小淑回来以后，酒吧里面的第一场格斗已经开始，黄小淑把自己的平板电脑拿出来，打开最能看清楚格斗场地的监控递给黄子平道：“我和肖恩下车去准备，第二场格斗开始之前肖恩回来带你进去，他会全程陪着你。你记住，要全程防着他，沙琅你也是，务必保护黄先生的安全。” 黄子平和沙琅都答应下来，黄小淑才和肖恩下车，两个人绕路从后门进酒吧。 黄子平舒了一口气，点上一根烟拿着平板电脑在看。 小江和沙琅也凑过去，看两个身高超过两米，壮得很变态的男人在决斗，这可是不容错过的精彩画面。 从监控里能很清楚的看见，黑人和白人都已经热身完毕，做好进攻准备。虽然听不见声音，但从周遭那些投注客的兴奋度来看，早已经迫不及待，希望赶紧开打。他们有的挥舞着酒瓶，有的挥舞着帽子、围巾、包包之类的东西，一直在呼喊，看嘴型，喊的应该是，打，打，打。 黄子平他们这边都显得紧张，黄子平问沙琅：“沙先生，你觉得黑人赢的机会大还是白人赢的机会大？” 沙琅思考着道：“从双方体型、肌肉发达程度看，体能应该差不多，所以这点不算，要算他们的技能，出手速度，打斗的智商等。他们开打之前，我无法回答你。” “去你的，他们开打了还要你回答？你真不会聊天，你就不会猜一猜吗？” “那不是猜，是蒙，我不做这种事。” “小江你呢？” 小江道：“我觉得黑人会不会更经打？打架有时比的是谁更经打，挨打的能力更强。” 沙琅道：“这个看法没错，但这和人种没关系，不然照你这么说，我们东方人就无法和鬼佬打。” “也对哦。”小江尴尬的笑了下，“不过我还是猜黑人能赢，老板你猜谁？” “我猜白人，理由是他看上去比黑人更淡定，这是一种境界，他的境界要高些，沙先生你说是不是这样？” “对一半错一半，错的一半是，这位白人有可能是轻敌，不把敌人放在眼里。” “好吧，好话丑话你都说完了，你倒是猜一猜。” “我说黄先生，你手下即将面临战争，我怎么看你一点都不紧张？你还有时间开玩笑，我无法理解你。” “我得哭是不是？” “你至少紧张肃穆吧？” “你就知道我内心不是？我要活跃知道吗？让自己的脑子活跃，否则很容易出问题。” 小江打断他们道：“开打了、开打了……” 果然，已经开打，是黑人先发动的进攻，这家伙出招虎虎生威，明显是力量型。不过他这种力量型，并不完全没有柔软度，要靠身体硬度去攻击敌人，他有技巧，攻中有守，速度还特别快。只是这种速度都是相对于对手而论的快，他们差不多，比起黄小淑来则要逊色。 噼噼啪啪过了几招，双方分开，然后又扑在一起拳打脚踢，双方都挨了不少拳脚，但还都能保持战斗力，挨打能力相差不大。至于灵巧度，真是那个黑人要好些，更多变化，更有点子。黄子平这近半年来看打架看多了，看这对在打，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来，他们要是和白九打，白九得挂。 格斗共三个回合，一个回合三分钟。第一个回合，他们是试探式的打法居多，并没有往死里打。到了第二个回合，那才是往死里打，出招都毒辣了许多，力量都重了许多，似乎都不想拖到第三个回合才结束。而这里回合里，白人给黄子平的感觉有很大的变化，这家伙第一回合对自己的技能有所隐藏。 黑人第一回合明显被蒙蔽，相同的招，相同的接法却中了陷阱，整个被白人举起来狠狠砸在笼子铁上。黑人弹回来的瞬间，白人一拳挥了过去，黑人又往后摔，白人趁机窜到后面一脚横踹过去。这短短的几秒钟，黄子平看惊呆了，因为白人使出来的明显是黄小淑的连环杀招。 第五百六十四章 震撼的顶点 小江见过黄小淑和白九他们对打，但因为段数低，这家伙没看出道道来。沙琅不一样，这家伙段数比黄小淑还要高，而且和黄小淑打过，自然知道这是黄小淑的杀招。这种杀招只有杀手组织才用，而且是同一个杀手组织经过长期训练，而不是去模仿得出来的技能。 他见黄子平目光投在自己身上，连忙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他们说话古怪，小江疑惑道：“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黄子平摇头，继续看，同时心里在想，这跟黄小淑是不是有什么关系？这个白人难道是过去黄小淑他们组织的杀手？可是看他出手，除了刚刚的杀招之外又不太像。 黄子平这边在想，白人已经占尽上风，他把黑人揪起来，掐住黑人的脖子。黑人想反掐他，大概因为晕，力量和速度都不行，手被架住摔开，然后肚子还中了一拳，彻底没了力气。 当时整个格斗现场的投注客都停止了欢呼，好像商量好似的，一个个一动不动看着笼子里面的情况。他们的内心显然很复杂，投注白人赢的很想白人趁第二个回合还没敲响暂停，彻底干掉对手，扭断他的脖子宣告胜利，好让他们赢钱。反之投注黑人赢的很想黑人能挣脱白人的控制，然后反击，甚至反败为胜。 各有各的想法吧，站在各自的角度里都没有错。 白人似乎什么都不管，只是掐住黑人的脖子。环视四周，见黑人有反抗的意思，他加一拳。然后等，等到计时器还有十秒钟时才面目狰狞起来，嘴巴张开，大喝一声把黑人举起来往上空砸。黑人飞起快四米高，怦地撞上铁笼顶再以很快的速度落下来。此时地面的白人早已经摆好姿势，整个后脚递起来，膝盖向上，对准黑人尾龙骨的部位。 哪怕只是看的监控画面，听不见任何声音。现场观众到底是什么感觉，黄子平都只能从他们的表情猜测。但此时此刻，黄子平真感觉自己听见咔嚓的一声，黑人的尾龙骨被撞断的声音，他落在地上时已经不会动。很惨的是，白人还给了他一脚，踢的肋骨，他直接滑到一角，看情况已经下了地狱。 这时格斗场才沸腾起来，那些下了白人注的投注客都高摇手臂，张大嘴巴狂喊。而那些投注失败的都在摇头叹息，一副很落寞的模样，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狂吼的还有白人，他高举双臂向四周示意，嚣张地彰显着胜利。 黄子平咽了下口水道：“他妈的，打几分钟就完了，一条命就没了。” 沙琅道：“黄先生觉得要看多久才过瘾？这是杀人，不是切磋武艺。要是黄小淑下场打，对的是这个黑人，照我估算，最多四十秒就能杀掉这个黑人。” “这个我信，他们也就比白九厉害些，白九他们和黄小淑打，要五六个才能有胜机。”黄子平说着，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连忙问，“沙先生，如果是你下场打，你要多久？” “打趴下二十秒，打死不知道。” “你不会杀人？” “没杀过。” “要是别人杀你，你杀吗？” “尽量不杀。” “好吧，保持你这种想法。” 沙琅给了黄子平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没再言语。 等了一阵，肖恩已经出来，除了他自己之外还有另一个同样穿西装的男人，这个男人很年轻。他们一起走到车边，然后由肖恩拉开车门，恭恭敬敬对黄子平做了一个请下车的手势。黄子平当即和沙琅下车，站着等了几秒钟，小江也下车以后，三个人跟着肖恩往酒吧街里面走。 进入了酒吧，黄子平还以为能听见很强硬的金属音乐声。很意外，竟然只是听见很普通的轻音乐。人倒是看见许多，基本上满座，看上去热热闹闹一片。大概他们太开放了吧，基本上不怎么坐，都站着，听着音乐，喝着酒，在迷幻的灯光下随意摆动着自己的身体。 华夏国的酒吧相对要含蓄些，有许多去酒吧玩耍的人都比较僵硬，和他们不一样。当然这只是地上的情况，到了地下的格斗场看见的又是另一番境况，这些人一个个像疯子，呼喊声，口哨声几乎盖过音乐，他们的兴奋度比上面增加了许多倍。可能也因为当时司仪在介绍接下来比赛对阵双方的情况吧，司仪嘴巴机关枪一样在说，有英语，有挪威语，时不时还搞两句拉丁语。 这耍嘴皮子的人就会调节气氛，三两句煽动，整个格斗现场的沸腾度去到百分百。 太乱了，黄子平在里面感觉不舒服，空气也很差，烟味，酒味，血腥味，还有一些霉味大混合，令人不想呼吸。 跟着肖恩来到二层右边包间的护栏边，黄子平看了看右边的包间，还是那几个开放的白人，他们在规规矩矩喝酒、抽雪茄，整个玻璃房都被弄的烟雾环绕。左边的包间当然也还是那些印度人，他们相对要显得安静些，一男一女凑的很近在说话，其他人站在玻璃边上望着下方的情况。 中间的包间，两侧窗帘放了下来，只有对着格斗现场大铁笼方向的一面打开。 从黄子平站着的角度斜看过去，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一共八个人。其中宫本最好辨认，毕竟黄子平看过他的资料。这家伙站在玻璃边，一只手搭着玻璃，一只手拿着酒杯在和站右侧的黑人谈着。这个黑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花白，他咧嘴笑的时候不全是白牙，有金牙，看上去很丑，但他的目光很锐利，很有煞气，还是杀人如麻那种煞气。 另外还有一个特比的男人，三十多岁，坐在舒服的沙发上打着电话。 其余五个人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他们不是什么人物，只是保镖或助手之类。 不过包间外面的门口也站了两个人，是白人。 黄子平正看着，忽然耳里传来黄小淑的声音：“老板你看见宫本和军阀没有？” 现场很吵，但黄子平还是能听清楚，他回答的声音比较大：“看见了，还有个三十多岁的白人，这个人是什么身份搞清楚没有？” “应该是生物公司的人，我们不抓他，不用管他。” “他们有十个人，战斗力估计过没有？” “不需要，除了守门的两个之外，他们不会有战斗的机会。” “怎么说？” “我在休息室，隔壁是医务室，我在里面找到麻醉药，五分钟之前。” “然后呢？”黄子平急死了，“你一次性把话说完。” “我已经把麻醉剂放进通往包间的空调风口，除非他们现在立刻离开了包间，否则等他们醒过来，已经在我们手里。” “呵呵，想法不错。”黄子平很高兴，“他们不可能离开，尤其看见你和我之后。” “废话呗。”黄小淑奸笑了两声，“比赛一开始我们的人就会全部进来，各自就位，比赛完结就是行动的信号。” “好。” “菲尔先生派来的人已经到岸，地图我发了过去。他们会守住我们出去的出口，另外再派一个小队到酒吧四周制造混乱，尤其交通上的混乱，让宫本的人想追都无法追。” 通话了结束，黄子平拿出一根香烟点燃，望了宫本所在的包间一眼。正好宫本看向他，两个人目光接触在一起，半空中仿佛击出一阵火花来。黄子平心里暗喜啊，他妈的，这肯定是真宫本，否则不会是这种感觉，那看自己的眼神不会那么凶狠。 黄子平露出笑容来，对宫本摆摆手示意。宫本那边没回应，他走回去坐在沙发上对已经打完电话那个白人说了两句，那个白人撇了黄子平这边一眼。黄子平有留意到，但没有和白人有交流，当时格斗现场彻底沸腾了起来，因为相扑手已经现身，从地下左侧的门走出来，他的体型很吓人，看上去超过四百斤，门口几乎不够大。 如此庞大的体型可不怎么多见，这身上都是肉，打上去会痛吗？不知道！但这些投注客除了喜欢赢钱之外，还喜欢刺激，他们一个个都高声欢呼，声浪一阵接一阵。 刚刚看的监控，黄子平没有用耳朵感受到现场气氛，现在人在现场，太疯狂了，这些家伙就是一个个疯子。 欢呼声一直伴随着相扑手走进笼子，他站在一边对四个方向抱拳。然后一直在捋着自己的小辫子，时不时摆动一下他那篮球般肥大的脑袋，耐心等待对手出来。他的对手自然是黄小淑，司仪介绍时故意反复说了两遍，来自东方的太极高手，美丽漂亮的黄小姐。 相扑手是男人，体重四百多斤，找一个女人和他对战，这已经让现场的投注客很震撼。当看见黄小淑出来，震撼去到了顶点，他们忍不住惊呼，上帝啊，怎么是个苗条小姑娘？他们之前还都以为黄小淑可能也是相扑手，最少两三百斤的体型。现在的结果却是女人和男人打，而这个女人的体型只有男人的四份一，看上去能被男人一掌拍死的模样，这……这是搞错对手了吧？ 第五百六十五章 以柔克刚 然而司仪却一次次告诉他们，绝对没搞错，就是这样的惊人对决。他还让大家赶快投注，无论是现场的还是网络在线的都抓紧速度。司仪的话音落下来，现场又经过一阵骚动以后才慢慢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纷纷往投注窗口走，他们纪律性很好，知道排队，不争先恐后，哪怕每个人都很急。 投注非常方便，是用的会员卡，说个数字，受注员输入金额和结果，刷一下打单搞定，就像平常去超市刷卡买东西。而这个时间黄小淑和相扑手都在热身，等他们热完身，投注也已经结束。没办法，投注实在太方便，而且这还是现场，如果是在网络上，更方便。 黄子平可是有留意到，除了正常的监控之外，还有好几个探头，应该是用来给网络投注的赌客看的，网络上可以看直播画面。从这点做判断，艾力斯果然没骗人，真的整个欧洲，或许甚至全世界都在投注，只要有他们的会员卡，登陆某个网上，科技信息时代，方便的很。 怦地一声，大铁笼的门被关闭上锁，黄小淑和相扑手都本能地站好位置。投注客也站好位置，即将开打的模样。这情形看在眼里，黄子平当然是很紧张，毕竟体型对比真的太悬殊。虽然黄小淑小小的身躯能爆发出巨大能量，但如果黄小淑被抓住或被锁住，被打中，一拳就得晕过去吧？ 心里有那么点点后悔，早知道先搞清楚艾力斯说这个相扑手到底体重多重，段数多高，最好还应该看看比赛录像，知己知彼。无奈现在一起都已经无法回头，只能继续向前，只能祈祷，并且相信黄小淑会赢。从黄小淑眼里，输赢看不出来，这女人一要打架就如死水般平静，完全没了火爆的脾气。 不过黄子平还有个办法，就是问沙琅：“沙先生，你觉得黄小淑能赢吗？” 沙琅道：“不知道，我没见过这个相扑手打。” “你看过相扑吧？你给我说说他们的手段和弱点等等。” “不怎么了解，眼看的明显的倒是能说说。比如他们的体型，一身横肉肯定不灵活，而黄小淑速度很快，笼子面积又足够，她不会轻易被打到。” “如果被打到，会不会一拳就得晕过去？” “如果实打实，何止晕过去？一般来说，体重和出拳力量成正比，出拳速度和力量也成正比。职业重量级拳手体重级别标准是八十六公斤级以上，顶级重量级职业拳手的重拳力量能达到两百到三百公斤，出拳力量差不多能达到自身体重的两倍甚至三倍。照这个相扑手的体重计算，他出拳的力量即便是两倍都有一千斤。而一个人能承受的重击极限顶多是自身重量的两倍，黄小淑这样的能三倍左右也才三百多斤。” 黄子平心里发寒，整个人发抖，烟都抖掉了：“也就是说，如果相扑手用十成力度，黄小淑又让这十成力度打在自己身上，基本上要挂？” “没错，但你做这个假设不可能发生，除非黄小淑心甘情愿被打。比如我站在你对面，我不反击，不闪躲，让你有充足的时间调动全身力量到拳头，然后挨一拳。事实上打斗中要防守，要找机会，可能那个时间很短，机会出现，下意识一拳打过去，时间上不足够调动全部力量到拳头，时间越短力度就越轻。” “大概能打出几成力度？” “这是一道科学题，要科学计算，当时的姿势、对手的姿势，角度，出拳距离，出拳速度等等条件统算在一起，我无法回答。但有一个关于黄小淑的情况可以和你说一说，我打个比方说吧，相扑手向黄小淑打出五成力度是五百斤，到了黄小淑身上只会剩下两百斤，黄小淑能承受。” “多的被黄小淑卸掉了对吧？” “对，什么叫能挨打？不是骨头硬、肌肉硬，体型结实，韧力好，而是会化解。怎么才是会化解，你们不懂，包括白九他们都不懂，不是一个境界。所以我用你们懂的道理跟你们说吧，比如你们开车，刹车时慢慢踩刹车到差不多停的时候放一放再踩死是为什么？避免惯性往前冲是吧？是通过调整刹车方式去完成这一个结果。用到打架上，你一拳打在我身上，接触的刹那，我能通过调整让自己身体让受力面积更大，让惯性提前，完全不用力去抵抗，反而顺着这股力量的轨迹去走，当然这关键词是提前。” “不明白。” “如果能这么容易明白，你就是高手。”沙琅望着大铁笼的情况点点头道，“看黄小淑怎么打吧，以柔克刚，当刚之不刚再以刚制之就能赢。” 黄子平一脸郁闷：“沙先生，请说人话，谢谢。” “黄小淑如果想赢，要先用太极把相扑手打蒙、打愤怒。甚至打的完全不防守，把要命部位露出去，再用杀人技。力量和体型如此悬殊只能这样打，否则是浪费力气。敌人就不怕你的刚，你一开始用杀人技肯定不会有效果，皮太厚，脂肪太多。” “明白了，还有不能近身是吧？” “当然，如果被锁住，很难挣开。” “你觉得黄小淑知不知道该怎么打？” “当然，她虽然打不过我，但她这个年纪有这个境界，我挺佩服。最主要是她打斗的经验绝对比我丰富，我都能想到怎么打，她不知道不是闹笑话吗？”沙琅摇摇头，忽然一声叹息，“我更担心的是她那些杀人技，她会选相扑手的什么部位做为突破点。” 黄子平观察了一下相扑手的情况才道：“他这穿着就是搞相扑的穿着，裤裆不怕踢，肋骨、胸口、脊骨你都找不到，只能打头了吧？” “喉咙和后脑、太阳穴、喉咙。” “他后脑不是故意留了鞭子在遮挡吗？” “呵呵，你还知道这个。” “废话，不然留着让自己不方便？被揪住鞭子不痛吗？” “对了，可以揪起来打。” “这难度很大吧？” “没办法，对一个肉团只能打的很麻烦，这个坑很大，真的不该答应。” 黄子平早就后悔，看见这个相扑手走出来他就想带走黄小淑，可现在不是不能吗？早知道不和沙琅谈，他妈的越谈越担心。 见黄子平不说话了，沙琅却主动继续：“黄先生，我不怕向你坦白一句吧，如果是我下场打，我没有赢的把握。” “我去你的，你不是比黄小淑能打吗？” “一物治一物，我赢她主要是速度比她快，力量比她足，我懂的认识的比她多。而且我的预判性还不错，她会的那些技艺我都能防御，并且在防御之中反击。但我不会太极，亦不会什么阴柔的功夫。很显然，和这个相扑手打，得用阴柔的功夫，因为所有的刚都刚不过他，体能会消耗很快，而对方消耗的速度很慢。” “这都啥啊，下象棋呢？” “差不多道理，黄小淑的柔，以她的速度面对最刚的刚都能借力打力，最终消耗的多是对方的体力，她的胜机肯定比我大。” “好吧，幸亏没让你下场。” 见他们说完了，小江这时候道：“我太紧张了，而且我太幸福了，能听到你们说这些话，沙先生你真厉害。” 沙琅没搭理小江，黄子平则道：“还幸福，黄小淑在历险，你担心一下要死？” 叮一声钟声响起，原本还在骚动的现场顷刻间平静下来，这钟声自然是开打的提示声。 铁笼里面的黄小淑和相扑手听见，纷纷动了起来。黄小淑往后退，相扑手则往前走，这家伙扎着马步，双手呈抓势蹭蹭往前走，脸上是狞笑，那整个模样根本就不把黄小淑放在眼里，甚至觉得自己只要一出手就能一下子把黄小淑的内脏都捏出来。 黄小淑退的速度基本上和相扑手前进的速度差不多，等退到差不多铁笼边沿才加快，踩住铁条借力整个人往上跳。刚好那刹那相扑手的双手抓过来，他一把抓空来不及转弯，黄小淑整个人一翻，倒转了差不多一圈，双脚踹向相扑手的后背。 怦一声，相扑手撞上铁网墙，整个铁笼都在震动，要塌下来的模样，搞得站很近的投注客纷纷往后退。 铁笼最后当然没有倒塌下来，一阵震荡以后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这时相扑手转过了身，他没有受伤，只是很震惊黄小淑的力度。他有预想到黄小淑会出此一招，还以为黄小淑一个小女人根本踹不动他。万万没想到黄小淑不但能踹动他，还让他撞上铁网墙擦伤了鼻子。 令他更震惊的是，他刚转过身，还没看清楚眼前什么情况，左眼就感觉一痛一黑，忽然间感觉自己看不见东西，当然他知道自己中了黄小淑的拳头。黄小淑这招出的实在很快，相扑手撞上铁网墙时，她刚落地，她没有任何停顿，往后退了几步助跑往前冲，然后跳起来，相扑手转过身，她的拳头刚好落下，故意打的左眼，时间，角度，力度，计算的分毫不差。 第五百六十六章 神技 由高而下的打，黄小淑使出的力度达到很大，瞬间相扑手的眼圈周遭就肿了起来，视线严重受阻。因为疼痛和视线受阻，他本能的用手摸了摸，趁这空档，黄小淑一脚踹向他的胸口，随即借实弹出去，稳稳落在四五米开外的地面上，摆好姿势，太极起手式。 黄小淑的姿势实在摆的很漂亮，有大师风范。刚刚她打的当然也很漂亮，以小博大，而且算把大的打了个措手不及、落花流水。所以投注客都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和尖叫，把之前凝神在看而来不及爆发出的情绪通通在这瞬间发了出来。 刚过去这一幕实在令他们感到无比震惊，一百斤左右的小女人黄小淑面对四百多斤的相扑手，竟然出手就占上风。原来可是百分之九十投注客都认为黄小淑可能连相扑手一招接不了就要挂掉，毕竟体型差距摆在台上人人能见，不然谁还见过猫和豹子打架，猫能赢吗？ 然而，黄小淑用实际行动擦亮了他们的狗眼，告诉他们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更告诉他们四两可以拨千斤。 所以这短短的一阵短兵相接的交锋，可以说黄小淑已经彻彻底底征服了他们的内心，给他们带去一种前所未有的激情和澎湃。无论是投注黄小淑赢的还是投注黄小淑输的，此时此刻都把关注度放在她身上，强烈希望她赢。输钱没有关系，他们想看的是奇迹，以小博大，以弱胜强，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的奇迹。 比投注客还要震惊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宫本，这个懂道的日本佬。看见黄小淑出招的力度、速度、技巧、智慧，打的部位，打法和想法，他几乎眼珠子都凸了出来，心里阵阵寒冷传至脚板底，又从脚板底传到脑顶，让他整个人都很不舒服，就像吃错了东西，有种想呕吐的冲动。 这是曾经自己的人吗？完全不对。 在宫本的印象里，黄小淑根本就没那么强。 最令宫本感到震惊的还是黄小淑竟然会太极拳。 宫本心里非常的清楚，和相扑手打就得要用以柔克刚的武术，胜机才更大。 而从黄小淑这个起手式的标准程度看，她学的可不是花拳绣腿。相反对于太极的理解肯定有很高的境界，能自如发挥和运用太极的以快制快、以静制动、以慢打慢、以柔克刚等等精髓。这种拳法需要自小练起，他不知道黄小淑是什么时候开始练的，后天吗？可后天练，为何会有这种境界？ 艾力斯也在自己的别墅里看网络直播，他看见黄小淑出手亦然非常吃惊。但他的吃惊程度并没有宫本来得大，因为他知道顶级杀手的质量。尤其黄小淑出去前还说过，她已经打败黑牛。艾力斯可是黑牛的手下败将，既然黄小淑能打败黑牛，对付相扑手自然不会有多少难度。 沙琅也是懂道之人，甚至比宫本和艾力斯境界更深，他目不转睛看着黄小淑，嘴里对黄子平道：“黄先生你不用担心黄小淑了，她的战斗经验和智商比我想的还要高。” 黄子平笑的很轻松：“看出来了，倒是你看走眼。刚刚你猜黄小淑面对无处下手的相扑手，要么打喉咙，要么打后脑，要么就是打太阳穴，破对手极致的刚。黄小淑比你想的要毒辣得多，打眼珠，让他视线受阻，从而速度和力量都降下来。” “是啊，黄小淑还会继续照着眼部打，右眼。如果有机会，左右都会连续打几次。然后相扑手会变成砧板上的肉。”沙琅一声叹息，“狠毒了，但要承认这女人的战斗智慧很高。” “我现在更有兴趣知道她的太极功力。” “姿势很标准，分毫不差，肯定不会低。不过太极有七八门之多，各门境界不一样。其中陈式太极公认的最正统，就她这个起手式看，是陈式太极。” “这个我知道，她改动过招式，把防御变成进攻，把击倒变成击杀。” “升级版的太极？” “嗯，太极本是正拳术，她改的可以说亦正亦邪了吧！” “作孽，活生生把美好的东西弄脏。” “她是杀手，她出手就想击败敌人、杀掉敌人，没作孽不作孽。常言道胜而王之败而寇之，能赢就行，为何要管那么多方式？只有固步自封的人才会一切循规蹈矩。以我的理解，循规蹈矩需要境界，比如你，你有境界可以循规蹈矩，资质比你低的人就不能，没有邪术自保很容易挂掉。” 小江道：“两位，相扑手已经缓过来，看吧，打，比你们说更精彩。” 这次还是相扑手先发动进攻，这家伙因为轻敌而丢掉面子，让现场的投注客一边倒支持黄小淑。他的自尊心过不去，脸上呈现出一股想赢的愤怒，出招伴随着大吼，左手对着黄小淑的脑袋横扫。黄小淑不紧不慢矮了矮身子闪避，等相扑手巨如蒲扇的手掌从脑袋上方扫过，力度收了以后，忽然侧身立起，左脚外摆，左手刁住相扑手的左手腕。 相扑手一愣的空档，黄小淑的右脚往相扑手的左脚内侧上步，同时左手下采，右前臂上探到相扑手的左肘关节处，使相扑手的肘关节受到反作用力而受制。相扑手痛哼一声下意识右手挥拳打向黄小淑的脑袋，想让黄小淑放手，黄小淑没挡，她右手成掌从相扑手左手下方往上揪住他的衣领，右脚一撬。相扑手的重心脚顿时失去支撑，拳头打不出去，整个身体随着惯性昂面往下倒，最终怦地砸在地上。 相扑手四百多斤的体型对黄小淑而言几乎是山一样的对手，竟然一招被黄小淑放倒。这反力学原理的神技让整个格斗吧所有投注客都疯狂起来，他们嘴里发出各种各样的尖叫呼喊盖过了音乐声，以至于整个世界变成了兴奋的海洋，一浪浪激烈之声涌进每个人的耳里。 再看黄小淑，淡淡定定站开几步，脸不红气不喘，仿佛刚刚不是搬倒了一座山，而只是轻轻活动了一下筋骨般神态自若。反之相扑手就狼狈了，体型太巨大，摔倒在地上起来的很费劲。大概因为脑袋晕晕乎乎的缘故吧，花了十多秒才站起来，双眼血红，不敢相信的看着黄小淑。 天，如此娇小的女人能放倒自己，她用了什么邪术？ 相扑手已经无法再冷静，什么对战不冷静是大忌。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喘过一口气随即扑向黄小淑。他已经顾不得什么招式，是不是留了致命空门。他心里就一个想法，就是冲过去把黄小淑捏成肉泥。然而很多时候现实和幻想的差别会给人带去两个字，绝望。 相扑手刚靠近黄小淑想环抱，把黄小淑的内脏都勒出来，黄小淑却架住他双手快速背身一扛，他又噼啪摔在地上。这是正宗的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用的都是相扑手的力，他体型分量重，砸在地上的伤害比黄小淑这种体型的砸三四次要惨得多。 黄小淑这次没再跳开等相扑手起来，而是继续进攻。 只见她助跑了两步往铁网墙上跳，抓住两米多高的一跳铁管借力往上翻，顿时抓住四米高铁笼顶端的顶粱，双脚一弯曲，整个人急速下坠。 四米高，加上动作急速，产生了很大的下坠力，而且还是膝盖向下，要是砸中相扑手的身体，相扑手绝对吐血。 相扑手自然比现场的投注客更清楚自己面临着什么局面，但身体的笨重，脑袋的晕乎，加上黄小淑太快，让他没有足够的时间闪避。最终他被黄小淑砸中胸口，晓是他身上都是脂肪，巨大的力度还是给他带去了伤害，那一刻几乎所有投注客都听见咔嚓一声响，不知断的是胸骨还是肋骨。 噗一声，血从相扑手的嘴巴里喷出来。疼痛让他整个人清醒了几分，他猛地推开黄小淑，站起来摸住自己的胸口，表情痛苦至极。 黄小淑可不对他手下留情，她一向的宗旨是趁敌人病取敌人命。她脚下疾步靠过去，但没有主动出招，而是等相扑手先打过来。相扑手打疯了，虽然浑身痛的要命，但这是生死搏斗，再痛都得坚持，直到胜利。毕竟敌人不会让你休息，如果不坚持，最终结果就是死，他还不想死，哪怕明知道不敌。 相扑手用的是脚，原因很简单，三次用手，无论抓扫拍都让黄小淑破掉，反而苦果自吞。所以不能再用手，要用脚，事实上脚力更大，黄小淑接不住，很遗憾他还是小看了黄小淑。 黄小淑压根没接，马步都没动，只是整个上半身往后弯，相扑手踢向她前胸的脚顿时踢空，想收，脚她抱住，把他的脚往上一摔，人从下方滑过去，双脚踹向他的重心脚。 噗一声，相扑手一字马坐在地板上，左右腿肌肉撕裂。伴随着他痛苦的惨叫声，还有现场投注客的欢呼声，叮的钟声敲起，第一回合结束。 第五百六十七章 怎么看怎么凄惨 三分钟一个回合，打下来的结果却出乎所有人意料。 看看黄小淑，几乎和开打前一模一样的神色，很自若，身上没有受任何伤。 而看相扑手，怎么看怎么凄惨，左眼比原来仲的更厉害，胸口内伤，双腿肌肉撕裂，百份之五十的战斗力已经失去。 天，这不是来自东方的神奇吗？ 东方很神奇、很神秘全世界都知道，华夏国的功夫曾经在全世界都掀起过一股热潮来。但那股热潮已经过去多时，新一代的人并不知道到底有多神奇，或者甚至不相信。直到今天他们亲眼看见黄小淑和相扑手搏斗，这一幕幕不可思议都在打着他们的嘴巴，拓宽着他们的视界。一瞬间，他们对来自东方的神奇充满了憧憬，他们都不由自主喊着，太极，太极，太极，太极。 黄小淑不理会他们，她望向宫本所在的包间，目光停留了十多秒后转移到黄子平身上。 黄子平的目光和黄小淑接触在一起，给她一个拇指，然后指指时间让她注意着打，务必要宫本他们所在的包间开始不对劲，晕晕乎乎了才干掉相扑手展开行动。黄小淑自然理解黄子平的意思，她目光回到相扑手身上，当时相扑手靠着铁网墙在大口大口喘息，眼神很恶毒，亦有那么一丝丝绝望，不知道该如何和黄小淑继续打。 无论如何，相扑手得打下去，休息时间就一分钟，第二回合的钟声已经响起。 眼看黄小淑和相扑手又走向中圈，黄子平对小江道：“小江你不要看那么认真，注意宫本那边的情况，看他们什么时候晕。” 小江道：“有看呢！” “隐蔽点，宫本可是很聪明的人。” “是不是已经确定了这是真宫本？” “你废话，没听刚刚黄小淑怎么说？” “我怕会出错。” “我刚刚和他对视过，那种感觉告诉我，他就是真宫本。” “白人是谁，还没搞清楚身份吗？” “可能是生物公司的人，我们不管他。” 黄子平刚说完，小吉的声音在耳朵响起：“老板，一切已经准备就绪，菲尔先生给我们的人已经到位，没有人硬闯酒吧。我们没有猜错的是，宫本有埋伏，这酒吧街外面涌来许多人，都是亚洲脸孔，穿着虽然各式各样，但走路姿势都差不多，他们后腰都挂着东西，看形状是短款的东洋刀。” 黄子平觉得很不解：“为何不是枪？” “不知道。” “菲尔先生那些人有枪吗？” “有，但不适合用。” “徒手把握性如何？” “他们人手众多，至少有一百，这还只是可疑的能肯定的，有些我们无法辨认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小吉舒了一口气才继续道，“还件奇怪事，应该是宫本那边干的吧，这个街区的电话线全被勾，警察局的线路遭到干扰，进一步的话估计手机都打不出，信号也会遭到干扰。” “肯定是宫本，就和进攻我们果园时一样，先断了我们的联系，也拖延警察到来的时间。” “他们应该有狙击手？” “我想是，可能在酒吧对面。” “不只是狙击手，酒吧里被装了炸弹。”海狗的声音忽然响起，“上夹层的楼梯以及上一层下来的楼梯，各一个，我研究过，无法拆。” 黄子平瞬间紧张起来：“定时炸弹吗？” “遥控。” “我去，那要爆炸？” “随时都能爆，只要拿遥控的人轻轻一按。” “有办法找到这个人吗？” “没。” 黄子平哎了一声：“只能希望是宫本自己，他被麻醉过去就无法搞出爆炸来，否则死很多人的话，艾力斯不知怎么交代，最后这麻烦还是落在我们身上。” 小吉道：“要不要告诉艾力斯？” 黄子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过说还是不说？说的话责任不大，如果爆炸了再说，艾力斯肯定不会相信炸弹和自己无关。他妈的，这真是个麻烦事，说吧，会影响计划，不说吧，得吃这个哑巴亏，帮宫本顶罪，烦躁。 见黄子平不说话，小吉又问了一次，因为她觉得是黄子平没听清楚。 黄子平这才道：“不要说了吧，尽量拆。” 海狗道：“真的无法拆。” 黄子平四周看了一眼，看向上来夹层的楼梯：“我觉得好奇怪，为何炸弹装在上夹层的楼梯？宫本那边行动的时候炸掉楼梯不让我下去？让他身边带着的这些人干掉我？” 海狗道：“有这种可能，但看夹层包间的设计，更有可能是他用这种方法保护自己。楼梯炸掉，我们下面的人无法上去。而他安排好埋伏的人则可以从外面进来，包围我们进行歼灭。这老家伙还可以在上面看着我们被歼灭，这想法多好啊，看热闹。” 黄子平继续看了看包间的结构，确实这样，只要把楼梯炸掉，包间就是挂在半空的一个独立空间，即便用机关枪扫射，只要他们躲到沙发后面，基本上是浪费子弹。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往里面扔手榴弹，可如果玻璃有防弹功能，那一切都没用，里面就是个地堡。 黄子平问海狗：“海狗，你能不能看出包间的玻璃是不是防弹玻璃？” 海狗道：“我猜是，包间都给大人物在里面看格斗，如果不是防弹玻璃，这下面一枪就能把这些大人物杀死。这下面如此混乱，很难判别有没有人心里不轨。所以既然装了玻璃，肯定就带防弹的功能。这样才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客人可以自若的看格斗，酒吧还不用承担责任。” “如果是这样，这个炸弹必须搞定，否则我们不够时间，也无法抓住宫本。” “海狗，你能不能拍个照片？我联系一下专家？”这是武子华的声音，“我们部队有很多爆破方面的专家，如果时间上来得及，我觉得没问题。” 海狗那边当即答应下来，说他找机会去拍照。 而这时黄小淑和相扑手又打了起来，黄小淑先发动进攻。她用的已经不是太极，而是杀手技。出手很主动、很毒辣、很霸气，令人看的很刺激。 相扑手刚刚一直在想怎么破黄小淑的太极，想到一些，就是出招收着别出尽，给自己留下应对空间。但黄小淑却忽然不用太极，这让他感觉措手不及，他倒是有打中黄小淑，却因为受伤减掉一半战斗力。再加上收着打，一半战斗力都没有打出去多大力度，加上角度等等问题，大概只打出正常状态下的十分之一，黄小淑再卸掉一大半，基本上没伤害。 相扑手心里悔啊，早知出全力，打中一下的话，黄小淑会受伤，损失战斗力。 黄小淑大概算准了相扑手用的力度伤害不到自己，所以放弃了防守去换能使出最大力度的角度，她被相扑手一掌拍中前胸时，自己也一拳打中相扑手的右眼。 需要注意的是，黄小淑这拳不是把拳头紧紧握在一起，而是把中指关节露出来，把所有力量调动到中指关节。她打的非常准确，所以和她中指关节接触在一起，受攻击力度最重的是相扑手的右眼球。只听见他一声惨叫，整个右眼都是血，他大吼着，一只手捂住眼睛，一只手乱扫，发疯似的想打黄小淑，又像在防御，不让黄小淑靠近。 黄小淑不着急继续进攻，她左闪右避，像溜猴般轻轻松松避过去。 等到相扑手筋疲力尽，挥舞不动手臂了才忽然绕到后面出脚一绊，相扑手顿时脸朝下往下撞，和地板来了一个狠狠的接触。 噼啪一声巨响，相扑手一动不动。 黄小淑不靠近他，抽时间撇了一眼宫本所在的包间，亦看了看黄子平。 黄子平仍然是轻松的表情，给黄小淑竖大拇指。 宫本的脸色则非常难看，仿佛打的是他，痛的是他，而不是相扑手。 虽然相扑手不是宫本的人，但相扑手是日本人，自己同胞，所以即便和相扑手进行生死格斗的不是黄小淑，宫本都希望最后赢的是相扑手。现在和自己同胞进行生死格斗的是自己的敌人，虽然自己的同胞还没有彻底输掉，可是这情况只要是个懂道的人都能看出来，如果黄小淑此时此刻下狠手，下一秒就能宣布胜利。 宫本心塞，几乎要心脏病犯。 如果不是因为给黄子平他们设计好了陷阱，而黄子平又进了陷阱里，他觉得能成功，他真想立刻掏出手枪对着铁笼的黄小淑一阵扫射，把黄小淑打成马蜂窝。既然有坑等着他们，就先吞下这口气等着吧，只要黄小淑一赢，钟声一响起，自己就给外面发信号，让他们插翅难逃。 没有人知道这个格斗吧里面即将有一场好戏上演，这些个投注客的关注度都在黄小淑身上。他们不停尖叫，不停的声嘶力竭的呼喊，压根不会注意，亦不会想到自己会有危险，自己身旁正有两拨人明争暗斗，各式诡计在算着对方，准备着下手…… 第五百六十八章 宫本的意图 见黄小淑不再继续进攻，相扑手乐于在地上磨着，不管现场投注客怎么鄙视，就是不起来，硬生生把时间拖到第二回合结束。钟声敲起来的刹那他才站起来，整个右眼珠已经看不见，肿起一大个球，而且在流血。 黄子平是医生，看血的颜色他就知道，肯定眼球已经被打爆。如此的伤害，相扑手竟然还能站起来，而没有把心里的疼痛喊出来，不得不说，他的意志很顽强。大概也因为这个格斗没有投降吧，只能顽强，只能死，除非对手在第三个回合没有痛下杀手，那还能活一命。 总的来说，会不会死人要看胜利一方的心情，比赛很残酷，但就会有那样人愿意参加这种比赛，有的是因为自大，有的是因为被迫，有的则因为钱，赢的话，奖金应该很丰富。 因为黄小淑参加的背景不同，所以艾力斯才没有提及奖金，当然黄子平也不打算要，他还更怕艾力斯跟他要钱。 黄子平一副自若神态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看了看宫本所在的包间，海狗的声音响起：“老板，武子华那边已经有消息，拆弹专家在线上，一分钟，能拆。不过安全起见，我觉得你是不是先从上面下来？” 黄子平道：“不是说能拆吗？” “最怕万一。” “拆，我下去会惊动宫本，我们需要他呆在包间里。” “他现在什么状况？” 黄子平没留意，只能问小江，示意小江和海狗说，小江不含糊，立刻就告诉海狗：“吸入量应该已经差不多，我看他们好几个人都拍了好几次脑袋，有的是晃，以为自己喝多的那种感觉。” “知道了，老板你尽量站开些吧！” “你废话真多，赶紧拆。” 海狗结束了通话，小吉却又说话：“老板，老美子说远处海面来了一艘大船和四艘快艇，他建议我们派人去几个港口看看这是不是准备接应宫本的船。” 黄子平想了想道：“你怎么看？” “让守出口的人去。” “菲尔先生的人认识宫本的人么？” “我们也不认识。” “既然这样，不要派一个，派三个，登一艘船上去搞定他们当面问。” “这样会打草惊蛇。” “先去，我们这边行动一开始，他们那边立刻登船，这样不就不怕了吗？要快，这第三回合就要开始。” “我马上布置。” 这时小江凑在黄子平耳边小声道：“老板，看情况宫本他们已经顶不住，别的人先晕过去，宫本会不会发现？” 这是个问题！黄子平一眼看过去，宫本在拍着自己的脑袋，但他的眼睛一直看下面的铁笼，偶尔也看看手表，显然在等待什么。黄子平自然知道他在等待什么，他做的埋伏，行动的时间。这样好，他没有时间去多想，去多看自己身后的人，最好格斗马上又开始，他更没时间看和想。 焦急的等了一会，格斗开始，再撇了一眼宫本那边，仍然看着，没不妥，黄子平不免暗暗松了一口。他把目光投向已经走到中圈的黄小淑，暗暗做了一个还要等的手势。刚好这时海狗报告说楼梯的炸弹已经拆掉，他马上去拆第二个。黄子平给他的回应是，各就各位，黄小淑只要把相扑手杀掉，立刻展开抓宫本的行动。 海狗答应了一声，加快速度往第二枚炸弹所在的位置靠，这边黄小淑已经又和相扑手打了起来。因为接到等待的命令，所以黄小淑没有主动进攻，她又打起太极，主要是闪避，有机会就借力打力，但不放倒相扑手。因为她太灵动，太极本身又很有魅力，打的既漂亮又好看，所以现场气氛比刚刚的血腥要好许多，声浪此起彼伏，没有中断过。 直到一分钟过去，海狗告诉黄子平第二枚炸弹已经拆掉，黄小淑刚好又把目光投到黄子平身上，黄子平暗中给了她一个杀的手势。顿时场面来了一个急转弯，黄小淑由守转攻，相扑手还没反应过来，以为她还是要躲避，打算着把时间这么消耗下去，她瞬间又变了，疏于防范，左眼又中了一拳。 这一拳虽然黄小淑使的只有四五成力度，但因为是二次伤害，加上相扑手的右眼基本上废了，左眼再中招，已经完全看不见。一个天生的瞎子，他不会害怕黑暗，因为从来没见过光明。但一个本来不是瞎的忽然间什么都看不见，肯定会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相扑手就是这样，虽然他忍耐着，并没有把痛苦喊出来，但他的行为已经把一切都表现出来，胡乱挥舞着拳脚，像疯了一样。 黄小淑左闪右避，后来还跳上铁网墙，一跃抓住铁笼的顶梁，一只手还架住顶梁隔壁的铁横枝。当时相扑手就在黄小淑的下方正中央，但黄小淑没有故技重施把自己的膝盖当成武器砸下去。而是双手抓住横梁和铁横枝，整个人往上翻，双脚踹向一条更小的铁横枝，连续踹了两下以后，铁横枝另一端已经断裂，很明显能看见。 只间黄小淑脸上露出笑容，跳过去，双手抓住铁横枝。 虽然黄小淑的体重不是特别重，但横枝实在太小，瞬间变弯，即将要断的模样。所有人都不明白她要做什么，所以一个个长大嘴巴看着，现场除了相扑手的吼声之外，没有一丁点别的声音。太安静了，相扑手更没有安全感，挥舞拳脚的幅度不免更大。因为没有安全感，他也时不时会撞上铁网墙，好狼狈、好凄惨。 他嘴巴喊的是日本话，大意是出来出来之类，他打不到黄小淑，甚至找不到，简直要疯。 黄小淑双手抓住铁横枝，目光看着铁枝还没有完全断裂的另一端，直到快因为她的重量而被弯断裂的一刻才转了方向，目光投到宫本所在的包间。只见她收了收脚，变成单手抓住铁横枝，一只手放下来，放到和脖子平衡的位置，对着包间里面的宫本做出抹脖子的手势。 几乎所有现场的投注客都往黄小淑目光所在的方向看去，他们也看见了宫本，只是不明白黄小淑为何对宫本做这样的手势，他们都纷纷猜测，是不是还有更激烈的好戏看？等他们的目光再回到黄小淑身上，黄小淑已经又双手抓住铁横枝。这跟铁横枝也就四十公分长，她双脚一弯，往下一甩，啪一声，铁横枝另一端也断裂开来，铁横枝完全抓在她的手里。 四米多的高空，黄小淑迅速落下去。当时相扑手并非在黄小淑的正下方，而是正前方两米开外，背对着黄小淑。他眼睛被黄小淑打到看不见，但耳朵没有聋，他听见黄小淑落地的声音，下意识转过身一拳挥出去，没打中，跨前一步继续又挥出去一拳。 黄小淑往后退了四五步，一个助跑冲过去，双脚一起踹向相扑手。 大概是本能反应，相扑手双手举到和脑袋平齐的角度去挡，黄小淑踹中了他，强大的力度让他快速往后退，狠狠砸上铁网墙。等他站稳想前进时，黄小淑已经先一步来到跟前，左手抓住他的右臂，右手抓住铁横枝，发力由下往上戳。 就在现场几乎过半投注客发出的尖叫声伴随下，铁横枝从相扑手的下巴戳进去，从脑顶冒出来，血喷了一地。 太血腥、太惨不忍睹了，所以黄小淑放开了手，相扑手落在地上变成了尸体，似乎还没有人能反应过来。 连司仪都忘了此时此刻应该宣判黄小淑胜利，应该为这场生死格斗去做总结。事实上他不知道如何去说，因为比赛的规则是不能用武器。可这从铁笼里拆的东西算不算是武器？在规则里没说清楚，所以他不知道，这算不算违规，得问老板。 现在这情况能问老板吗？显然不能。 反正他是完全呆了，直到看见一个人去打开铁笼门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可话筒刚递到嘴边却发现不对劲，有近十个人往楼梯冲，迫不及待要上夹层，奔向中间的包间。最主要的是，这些人都拿着武器，有的是枪，有的是刀。而这些人之中，还包括刚从铁笼出来的黄小淑。 自然这些往包间包围的都是黄子平的人，由黄小淑带领，快速上完楼梯。 当时宫本所在包间的情况很复杂，包间里八个人，除了宫本和军阀卡奴，以及一个黑人之外，其余五人已经倒在地上。 军阀卡奴也是晕晕乎乎的模样，需要黑人保镖搀扶。 宫本比较正常，这老东西拿出一个对讲机说了几句话，然后拿出手机操作按了几下，看看楼梯那边。 很显然，这死日本佬是按的遥控炸弹，他不知道炸弹已经被拆。 炸弹按不爆，敌人在向自己运动包围，以为胜券在握，却是瞬间处于下风。这情况的巨大演变让宫本整个人傻眼，继而惊慌。他快速捂住鼻子想逃窜，当时门外两个守门人已经在过道里和黄小淑打起来，只要一出去，门左边有个弯，五米高，他敢往下面跳的话，能下去格斗大厅直接上楼走。 黄子平想到了宫本的意图，立刻对黄小淑大喊：“黄小淑，快堵门，别让那王八蛋出来……” 第五百六十九章 姜还是老的辣 楼梯通道太窄，两个出去拦截黄小淑的打手又不弱，所以一时间黄小淑还真无法突破过去。 眼看宫本就要出来，黄子平正有点不知如何堵截时，沙琅忽然跳上护栏。这家伙身体很轻盈，平行性非常好，随便跳都能站稳当。他稍微调整了一下以后双脚一弯一蹭，整个人就往远处弹了出去。好吓人，这可是五米高的高空，下方是格斗场，所有人都能看见沙琅这个举动，他们都发出惊呼来。 原本黄小淑干掉了相扑手，带人带武器扑上包间，他们已经很惊讶，有些则怕惹祸上身想走，听见惊呼都回头看，跟着惊呼。 黄子平自己都忍不住惊呼了起来，手心全是汗。 哗啦一声响，沙琅跳出六七米远，双手稳稳抓住铁笼顶的铁粱，人顺着铁网墙往下爬，迅速冲到中间的包间门外左边通道下方。黄子平给惊呆了，尼玛，这是人吗？没有助跑，就那么双腿一弯一弹能跳出六七米远，干嘛不去参加奥运会？准能稳赢，还破世界纪录。 自然，格斗吧的所有投注客都惊呆了，他们已经不会惊呼，一个个张大嘴巴安静的不得了。 包括宫本都非常震惊，因为他能看出来黄小淑都做不到，可想而知沙琅多厉害？怎么黄子平身边都是这种变态高手？ 当时宫本已经打开门，军阀卡奴和黑人保镖也已经出了房间。原本宫本想往下面跳来着，看见沙琅已经在守株待兔，顿时往后面退，让黑人保镖先往下跳。黑人保镖和军阀卡奴对视了一眼，咬咬牙爬上去往下跳。他动作很轻盈，快落地时双脚踹向沙琅。 急速下坠出招，力度猛，黄子平都为沙琅感到担忧。 沙琅倒是应付自如，他往身后斜斜退了一步，侧身对着黑人下来的正面，等黑人的双脚差半米即将要下地时，忽然马步一沉，一个回旋腿踢过去。 怦一声，沙琅踢中了黑人，看上去踢的非常轻，但黑人中招以后却整个身体飞出三四米，哗啦砸坏一张桌子以后还滑了四五米撞上铁笼底座才不会动。 这力度真恐怖，如果是自己被踢，会不会骨头都要碎掉？这是整个格斗吧现场几乎所有人都在思考的问题。黄子平也在思考，同时他也注意着黄小淑那边的战况，以及宫本和军阀卡奴的情况。军阀已经差不多晕了，坐在通道角落里，一只手抓住铁管，仿佛想借力起来，却无法办到。 只有宫本还在继续抵抗，这老头上下左右到处瞄。他知道跳下去离开已经不靠谱，得留下来等自己的人到。他看见空调管道就在自己上方，顿时退了几步，一个助跑，整个人高高跃起，右脚踢向空调管道。噼哗一声，铁皮造的空调管道断开两截，气体从里面冒了出来。 空调管道连接的是包间，被踢断，包间里面就不会再进去麻醉剂含量的气体，包间安全。这老东西刚刚露这一手厉害，智商也是高，而且还很自私，他最后自己一个人进了包间，把玻璃门反锁起来，并没有理会军阀卡奴，哪怕军阀卡奴在向他招手哀求。 因为速度快，宫本进了包间，反锁了玻璃门，又把沙发、桌子和里面晕过去的人叠在一起堵住了门，黄小淑他们才搞定外面的打手冲到门外。一玻璃之隔，黄小淑踹了几脚玻璃门，纹丝不动，她愤怒的拿出手枪，开枪。这时格斗吧下面的投注客都尖叫着四散，竟然掏枪，事情闹大了，他们怕殃及自己，争先恐后想要上楼离开格斗吧。 肖恩也是害怕，因为黄子平他们和艾力斯谈的时候并没有说抓人要在里面动枪，他拉住黄子平道：“黄先生你们玩的太大，你要和艾力斯先生谈谈。” 黄子平道：“肖恩，我会和艾力斯先生谈，但不是现在，现在我们要先把人抓起来。” 肖恩一阵迟疑才放开黄子平，他拿出手机想往外面打，却发现没有信号。 而黄子平，他往黄小淑身边走过去。 看看玻璃门，有裂缝，能把子弹打进去，但锁很特别，很厚重，黄小淑打了两枪竟然没打烂。 大家都正着急时，忽然上一层传来惨叫声，很显然宫本的人已经攻进了酒吧！ 黄小淑迅速做出调整对小吉道：“小吉，马上把墙炸掉，海狗你和我两个师妹去楼梯前后，下来一个敌人打一个，尽量不要杀。重你带着伊莲娜的人做第二梯队，帮助海狗和我师妹他们。小江你搞定军阀，爆炸以后带上他跟着老板到入口处等。” 顷刻间大家都按照黄小淑的安排行动起来，快速下楼梯，只有沙琅一个人上楼梯，重新回到黄子平身旁。那时候肖恩也走了过去语速飞快和黄小淑说着话，黄小淑没时间理会他，见他真太烦了，举枪指着他的脑袋让他闭嘴，帮忙想办法打开了包间门。 沙琅说了一句他试试，顿时黄小淑和肖恩都让开位置。 沙琅站在玻璃门正对面，退了一步，大呼一声一脚飞踹过去。 沙琅的力度又多凶猛，已经介绍过很多次。然而纵然沙琅出手，结果一样是很悲剧，玻璃门仍然纹风不动，这他妈的用材太好了，不但防弹，还防爆，各种防。当时黄子平站在侧面，能看见里面在冷笑的宫本。那家伙竟然还点雪茄，一副谅他们怎么打都打不开的表现。 黄子平心里怒火的很，刚巧小江拖着军阀卡奴过去，他乱脚踹军阀，踹了五六脚才停下来。看看格斗吧后方，来不及上去上一层的投注客纷纷跑进铁笼里面，把门关上，一百多人挤的不行，尖叫声不断。但也没办法，当时宫本的人已经下来，一拨接一拨，都抓着短型的东洋刀，不怕死的模样。 幸好黄小淑让黄重带着八个伊莲娜的人当梯队，负责打漏过去的那些，否则就海狗和黄小淑的师妹，真搞不定这些个八蛋。 时间紧急，黄子平赶紧对黄小淑道：“黄小淑，这玻璃各种防，打边角位置行不行？” 黄小淑摇头道：“没看见吗？边角都包裹了金属，这他妈的就是个堡垒。” 他们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轰隆一声爆炸响起，下一层铁笼左侧八九米远的一面墙被炸开一个高两米，宽一米多的大洞，风呼呼吹进来，风里带着各种城市垃圾的腐臭味。震感太强烈，黄子平当时并没有扶稳，所以摔倒了，沙琅拉他的起来时，噼咔一声，他感觉掉了什么东西，看了一眼，是翠莲送的宝刀。 忽然，一个念头在黄子平脑子里闪过，这把宝刀不是削铁如泥吗？当即把刀递给黄小淑道：“用刀砍，这刀能削铁如泥。” 黄小淑带着几分怀疑接过来，刚打算抽出来砍，忽然听见海狗的吼声：“手榴弹，散开。” 黄子平一眼望下去，只见一颗手榴弹从楼上丢下来。海狗这家伙大胆，直接用手接，然后随手一丢，把手榴弹丢进吧台里面。有那么巧，酒吧里面的冰箱打开的，手榴弹正正落了下去，轰地爆炸，冰箱整个弹起，旁边的酒柜一阵震动，一瓶瓶酒噼噼啪啪往下掉。 不能拖了，黄小淑赶紧抽出宝刀走近玻璃门，把宝刀的刀刃放进玻璃的裂缝，同时对下面喊：“海狗，攻上去守住不要让他们再扔东西下来。” 海狗答应下来，叫上黄重，一大帮人往上面打。 必须说，场面很混乱，毕竟敌人也很多人，他们都发疯似的要往下面冲。而海狗他们上去，楼梯虽然很宽，但架不住那么多人挤，咯吱咯吱的响，摇摇欲坠，但总归没有倒。 这边黄小淑已经砍了一下锁把，很轻一下，竟然能砍进去。顿时心里暗喜，她没再砍，把刀刃放在锁条上面，两只手抓住刀把，把中间位置让出来对沙琅道：“沙先生，帮忙。” 沙琅明白黄小淑的意思，走前两步，右脚高高举了起来，鞋底向下踩向宝刀的刀背。 嗖了一声，厚重的锁把直接被削成两段。 果然是宝刀，黄小淑还给黄子平时有几分不舍，不过老板的东西不能据为己有不是？ 黄子平拿到匕首，黄小淑已经和沙琅合力在踹门，两个都能把力量运用到极致的高手通力合作，可想而知多恐怖。只是几脚，玻璃门原本只有几公分的门缝，顿时变成几十公分，任由宫本在里面推住桌子阻止都没办法改变结果。 黄小淑和沙琅最后一次猛用力，澎湃的力量让宫本直接往后摔，狠狠撞上没有拉上窗帘那一面玻璃墙，等他爬起来，黄小淑已经从裂缝处爬了进去。 看看下方，自己的人纵然人数众多，却无法攻进来，而自己面前却出现黄小淑，宫本心里很慌。不过无论怎么说，这家伙都是黄小淑这个领域里的强人，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有句话也说了，姜还是老的辣。只见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军用匕首，左手还顺带捞了一只啤酒瓶，一副要和黄小淑拼命的架势。 第五百七十章 你厉害 黄小淑是疯子吗？不。 黄小淑是不分青红皂白不看时机喜欢好勇斗狠的人吗？不。 所以黄小淑压根没和宫本打，这女人进去以后站在沙发上掏出手枪，嗖的开了一枪。 再看宫本，右手抓着的匕首叮一声飞掉，他没有受伤，子弹只是打中匕首，奇准无比。他说了一句日本话，黄子平是听不明白，但黄小淑能明白，她没有应答，直接又是一枪打在宫本站着的地板上，和他脚的距离大概十公分。 宫本退了两步，基本上已经贴着玻璃墙，他看黄小淑举枪走近，只能把啤酒瓶丢掉，举起双手做投降状。黄小淑小心翼翼走过去，没想到宫本却反抗，一脚踢掉手枪，他手脚很快，黄小淑都来不及闪避。她想去捡枪，刚弯下腰，宫本一脚踢向她的胸口，只能放弃，整个身体一翻，一旋，后踢腿就踢向宫本的后背。 别看宫本年纪大，反应是真的灵敏，这老东西调整了一下马步，右手伸展出去抓黄小淑的衣襟，左手想掐黄小淑的脖子，逼黄小淑变招。宫本这种打法黄子平是第一次见，似乎黄小淑比较吃亏，因为这老东西以不变应万变，你对他发动进攻，他不防守，也进攻。而他选取的进攻方式能导致敌人变招，否则最低限度都是两败俱伤。 黄子平能看出来，自然沙琅也能看出来，他道：“不行，黄小淑估计是打不过。” 黄子平道：“不会吧？” “如果在空旷地打，输的肯定是宫本。但这里面的地方太窄了，黄小淑怕近身。宫本这个打法就是近身的打法，他不防守，或者说以攻代守逼迫你变招。你一变他也变，周而复始，最终肯定是先变的出错，一错就会被后变的抓住空档。” “那你还说个屁？赶紧去赶忙。” 沙琅立刻推开玻璃门往里面走，两个人一起对付宫本。 二对一显然不会有问题，所以黄子平不再担心他们这边。他把目光投到下一层的楼梯，看见海狗他们已经打上去，黄重和伊莲娜的人也正往上走。这下一层的地板，还有楼梯上，横七竖八躺了许多人，都是宫本的人，只有一个是伊莲娜的人。 看看铁笼里面的人，他们鸦雀无声，惊的已经完全不会有反应。喝点小酒，看场比赛，赌个小钱而已，要不要这样搞？恐怖袭击呢？他们虽然经常看血腥格斗，但这种大规模的打斗还真没见过。虽然很好看，虽然难得一见，但真的很吓人，这又是开枪，又是扔手榴弹，还爆破，一个不小心小命就要不保啊！ 站在黄子平身后的肖恩一直尝试打电话，一直打不通。他也明白了过来，肯定信号被屏蔽。他很后悔听了黄小淑的意见，让酒吧的安保都撤退出去，这边战火纷飞了也不要进来。现在这场面到处都是人，还是战斗力超强的人，想阻止都不知如何阻止，毕竟他只有一个人。 他只能走向黄子平，对黄子平道：“黄先生，事情搞这么大，艾力斯先生真会无法交代。这酒吧肯定得开不下去，等会你要跟我去见艾力斯先生解决一下，否则你会很麻烦，艾力斯先生也会很麻烦。” 黄子平道：“一切等我们这边搞定再说。” 肖恩只能闭嘴，自己往楼梯下面走。 黄子平继续在原地站着，撇了一眼另外两个包间，那些白人和印度人都没有离开了包间，他们似乎还不怎么担心，只是隔着玻璃看着四周的一切。发现黄子平在看他们，他们都没有什么作动，还和黄子平对视。这给黄子平一种感觉，这些家伙显然也不是普通人。 因为没有交集，黄子平没管他们，他走到玻璃门前。 当时黄小淑已经和沙琅一起合力把宫本打晕过去，宫本被沙琅扛在身上，黄小淑找回自己的枪，把沙发搬开，两个人一起走了出来。 黄子平随手在地上捞了一条毛巾，用刀割开拉长绑住宫本的手手脚脚才让沙琅往下面走，她和黄小淑后面跟着。 黄小淑道：“宫本很厉害，不是沙琅，我还打不过。” 黄子平道：“沙琅说是空间问题，还有就是你怕，宫本不怕。” “这不叫怕，我们那么多人，最后输的是他，我不能跟他拼命。” “别灰心，你仍然是最厉害。” 下完楼梯，黄小淑让黄子平和沙琅快点进下水道，她自己往对面走，上去上一层掩护海狗他们下来。 黄子平进了下水道，他妈的，简直是臭气熏天。不过这是逃命的生命通道，没办法，只能忍住。小吉就在下面接应，还有小江，军阀卡奴都已经被他们绑起来。沙琅走后面的，把宫本扔下去，小江和小吉接住了他才下去，然后到肖恩。 小吉也给宫本上了四五圈扎带，把嘴巴封了起来，然后对黄子平道：“老板你们先走，我们马上就来。” 黄子平道：“我走个屁，我又不认路，怎么走？” “一直往前走，第一个分叉口转右，第二个分叉口转左，去到第三个分叉口之前，我们能追上你们。” “第三个分叉口比较远吗？” “是的，快。” 黄子平当即从小吉手里接过手电筒，靠着右边台阶往前方走。 小江扛着军阀，沙琅扛着宫本，肖恩单独一个，跟着，而小吉，她爬了上去喊黄小淑他们。 往前走了一百多米，遇上一个分叉口，黄子平按照小吉的交代往右边转，然后一直往前走。肖恩跟着他身后，一直唠唠叨叨，让他联系艾力斯，去见艾力斯，自己也一直看手机，搜索信号。这下水道里面有个屁信号，只有垃圾，臭气熏天的垃圾。 黄子平一句话都没回答，只径直往前面走，然后很快到了第二个分叉口。他们刚转进去不到一分钟，已经能听见后面响起爆炸声，不久以后还有脚步声。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先冲过来的是海狗和小吉，以及伊莲娜的人。他们快速越过去，只有小吉留下来告诉黄子平，他们先去出口，做一个紧密保护，说完追了上去。 不多久，黄小淑带着其余人追上来，黄重接过军阀卡奴，让小吉休息一会，一行人快速往外面走。 黄小淑和肖恩交流了一阵，稳住肖恩以后对黄子平道：“老板，我必须很遗憾你告诉你，这事闹的比我们预计要大得多，整个挪威政府都惊动了。不过我已经把所有现场监控删了，无法恢复的删除。但我们肯定被人拍了视频，那些投注客，虽然当时他们大部分很害怕，但显然会有胆大的敢拍。” 黄子平一声叹息：“等会得给艾力斯打个电话，尽量谈一谈，该赔偿的赔偿。” “刚刚我就那样和肖恩说。” “菲尔先生给我们提供的人都撤退没有？” “和我们一起撤退，挂了一个，宫本真有安排狙击手。” “他到底来了多少人？” “不下两百。” “我去他妹的，怎么原来我们都没查到？” “他们没有入境，我们来了酒吧街，他们才组织。我看见他们穿的都是雪地靴，而且很湿，原来应该是在郊区的山区候命。” “就是说他们没有到过奥斯陆，直接来的这边？” “是。” “他妈的，宫本还真聪明。” “对，但此时此刻他是我们的手下败将。” “海面什么情况？” “是宫本叫的船，至少一半是。” “另一半呢？” “军阀卡奴的人，宫本显然打算用军阀卡奴来阴我们，让我们结仇。这个军阀卡奴和菲尔先生有关系，而我们和菲尔先生也有关系。一箭三雕，想法很好，很阴险，而且很大胆，敢把自己赌上。如果我们不是有艾力斯帮忙，我们要输。所以你的想法又一次对了，你厉害。” “呵呵，黄小淑你这是夸我？” “算是。” “难得。” 两个人聊着七拐八拐，几公里走完，来到污水处理厂的外围。 能看见天空，满天繁星，很漂亮。能嗅到新鲜空气，整个人无比的舒服。再加上计划成功，伤亡又不大，黄子平心情不禁有点飘。他对黄小淑道：“好了，黄小淑，休整一下立刻进行第二步计划。” 黄小淑连忙把人集中起来开会。 黄子平站在旁边抽着烟，看着远处的海面，拿出手机给老美子打过去，让老美子准备好接应。 这边黄小淑开完会，菲尔先生那些人已经陆陆续续回到来，有两个挂了彩，但不是很严重。他们的头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白色人种，近一米八的身高，长的很结实，身材一级棒。要不是穿的一身装备，而是穿的晚装，她还很有明星气质。 她叫米娜，黄小淑给黄子平做了介绍，黄子平和她简单聊了两句以后，跟她要了手机亲自给蝎子打，告诉蝎子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挂断电话以后，黄子平让黄小淑把米娜带的人的手机，还有可以通讯的平板等等都收掉，一行人快速往海岸线靠。 第五百七十一章 人不人鬼不鬼 来到海边，小吉负责安排上船，三艘船，三拨人交错开来。黄小淑则给韩国佬打电话，让韩国佬带剩余的人出海，在海上对航线汇合。而肖恩，他在打电话，这家伙出了下水道以后就一直打，他已经向艾力斯做过汇报，艾力斯也想和黄子平谈，黄子平一直没理会而已！ 现在肖恩又跟黄子平说，黄子平让他等等，等到黄小淑和韩国佬那边谈完才让肖恩和黄小淑说，最后由黄小淑给艾力斯打过去。当时就他们三个人和沙琅没上船，黄小淑还走远了一些，打开旷音器和艾力斯交流。开始他们的语速不是特别快，黄子平能听见，都是艾力斯在埋怨，说这件事和原来商讨好的不一样，闹的程度大得多，处理起来有难度等等。 黄小淑态度特别好，虽然艾力斯的病要依赖黄子平，即便她态度不好，艾力斯内心想怎么着都得先把病给治好，暂时会安全。但这成功的只不过是第一步，往下还要面对各种困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个敌人总没有坏处。所以除了态度特别好之外，黄小淑还说愿意配合艾力斯处理问题，酒吧的损失愿意赔偿，说的艾力斯都不好意思起来。 最终艾力斯说他会尽力解决，肖恩留下来。还是那句话，他要保证黄子平的安全。另外就是他们往下还需要什么帮助，他无法提供，最好不要联系，否则这件事会越闹越大，最后让他这边的损失无法承受。 挂断电话以后，黄小淑对黄子平道：“大部分你都听见了吧？艾力斯会配合，当地政府，媒体那边会帮我们搞定，这件事我们坐一条船，酒吧里的人出去会先被搜身看看有没有带什么东西，比如手机里有没有视频之类，还会被警告，不要把事情说出去。” 黄子平嗯了一声：“这死鬼佬还挺讲义气。” “他想活命而已，我现在是发现了，懂医术会有很多便利，你说你这医生混成这样，这个领域里面最高境界了吧？”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说正事。” “没什么正事，现在唯一比较难处理的是被打死和打伤的人。” “艾力斯打算怎么着？” “他只是说了尽量去处理，让我们不要插手，他需要我们配合了会联系我们。” “我们不要主动联系他对吧？” “对，而且要以最快速度离开挪威领土，不要再踏进来。” “那还等什么？走吧！” “你先上船，我和肖恩说两句。” 黄子平对沙琅招招手，上老美子所在的船，上面有伊莲娜、米娜、小吉、武子华、kk、肖恩以及五个米娜的人，和负责看守军阀卡奴和宫本的黄重、小江。海狗和嘎玛负责第二条船，上面有七个米娜的人，六个伊莲娜的人。第三条船是黄小淑的两个师妹负责，上面也有七个米娜的人，五个伊莲娜的人。 站在甲板上，黄子平点燃一根烟抽着，看着黄小淑在岸边和肖恩谈。看上去他们在争论，一番交锋以后，赢的是黄小淑，她把肖恩的手机和武器收起来，两个人一起上船。 顿时，三条船一前一后出海，当时是凌晨零点十五分，天空下着毛毛细雨。 船使出十海里左右，没遇上麻烦事，没有从海岸出来的追兵，更没有从前方而来的堵截。黄子平放心了，他让沙琅去把老美子叫出来甲板：“老美子，我们走了以后，伊莲娜有什么不对劲？” 老美子摇头道：“没。” “没想勾你？” “有，我拒绝了，但没打晕她。” “现在她在干嘛？” “黄小淑带了她进房间谈话。” “你回驾驶室吧，眼睛放远些，别让敌人把我们抄了……” “黄小姐有说过。”老美子想走，忽然又停了下来问，“会有敌人来吗？” “有可能，军阀卡奴出了事，肯定还有意识时会发出信号，人家可是手里有军队的人，来个十艘八艘战斗舰，你说我们要不要挂掉？不过黄小淑已经让蝎子帮忙，他们在军阀内部有人，会留意着。如果军阀那边派人出来，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出来的人所用的交通工具和位置。” 老美子没再问，转身走回去，上了二层的驾驶舱。 黄子平继续在甲板外面呆着，身旁是沙琅，再过一点是武子华，其他人都在里面。 沙琅问黄子平：“人都抓了为何还不审？” 黄子平道：“现在不适合，要先脱险。” “海里，我最不习惯，比飞机上更没安全感。” “你不会游泳？” “不会。” “我会，但我一样怕，偏偏我还试过在海里遇上许多危险。” “你每天都在过着危险生活，早习惯了吧？”沙琅抬头望着天空，眼神很忧郁，“倒是我，原来过的平静生活，被你们骗过来搞到人不人鬼不鬼，能不能活着回去都不确定。我真的好想问，黄小淑和我打的时候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我以为她真能练的那么厉害，来了你身边，见她打过几次才发现并非我想的那样。” “这……”黄子平很犹豫，不知自己到底是告诉沙琅真相还是继续撒谎？骗着显然不好，可说真话，如果他有异心怎么搞？纠结了好一阵，最终黄子平相信沙琅不是有异心的人，“好，我告诉你，但你必须保密。” “我保密。”沙琅很严肃，“保证保密。” “我给她做了个针灸把她的潜力都激发了出来，提高了好几倍的她，你自然不是对手。” “还能这样？” “华夏功夫博大精深对吧？针灸学也是博大精深，没什么不可能。” 沙琅显得很失望：“都有捷径走，还学什么？” “沙先生，话不能这样说，走捷径需要代价，黄小淑就受了三天苦难。或许我们真的骗了你，但也是费尽了心机。而且我们没想把你扯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你认为我还能清清白白走出去？” “不能。” “那你就别说这种废话。”沙琅说完走人，显然生气了！ 黄子平一声叹息，这时武子华靠过去道：“我们这边的战果要不要告诉五号？” 黄子平道：“现在有什么战果？” “宫本已经抓住。” “有军阀卡奴在，危险才刚开始，你不怕暴了行踪？” “小吉不是给我们搞监控，给敌人错误情报，让敌人以为我们从陆地上走吗？” “那是一回事，双保险你不知道？” “行，我问问伊莲娜。她要处理了吧？你打算怎么处理？” “黄小淑在和她聊，我不管这个。” “你是老板。” “我以为你才是，废话那么多，滚蛋。” 武子华很糊涂，不知黄子平为何忽然间发飙，他余下想说的话都不敢再说，赶紧从黄子平眼前消失。 黄子平一个人又在外面站了几分钟，忽然怦一声枪响。然后不到半分钟听见哗啦一声，有人在后面的甲板丢东西下海。黄子平想走过去，看见黄小淑和小吉走过来，就没动，继续靠着护栏。 走到黄子平身旁，黄小淑靠着右边护栏，小吉靠着左边护栏。 黄小淑道：“伊莲娜干掉了，这臭女人没办法谈话，我问她那么干脆答应我们的条件是不是有什么诡计，她否认，打马虎眼，还舔我的脸。”黄小淑一脸恶心的模样，“找死。” 黄子平冷汗，伊莲娜怎么连女人都勾？他妈的这到底是什么人？他摇摇头：“不说她了，她的人怎么处理？” “先用着，反正他们不知道我们干掉了伊莲娜。” “你给蝎子打个电话，告诉蝎子。” “已经发了短信，等他打过来。” 黄子平转移了话题道：“我在想一个问题，我们应该把和宫本一起那个白人也抓。你跟我说过，他可能是生物公司的人，我觉得这个生物公司和芬兰想跟我买强针法那个公司有关系。而且他和宫本在一起显然知道事不少，宫本可不是普通人，我们要撬开他的嘴巴不容易，从白人下手，显然更容易。” 黄小淑思索了几秒道：“人还在艾力斯手里，韩国佬他们不是直航，让他们回去接不会花多少时间。” 黄子平一拍脑袋：“对，我就这意思。” 黄小淑当即联系韩国佬，让韩国佬停船等命令，挂断以后联系艾力斯，说服了艾力斯才给韩国佬发号码，让韩国佬去接。交付完毕，他走进船舱，然后上了驾驶室，去找老美子放慢船速。前甲板这里就剩黄子平和小吉，黄子平把目光投到她身上，发现她心情似乎不好：“小吉你没事吧？” 小吉摇头道：“我们现在是去马达加斯加？” “对。” “沿海岸线走？” “接近海岸线吧！” “那要经过纳米比亚，我那三个师兄妹就在纳米比亚送的命，我又回到这里，还活着。” 原来小吉是因为这些心情不好，他们挂了她活着，是挺难受：“小吉，现在我们在出任务，先把别的事放一放，我们一件一件来，我既然答应过你就绝对会去做。如果你还觉得不满意，行，我们搞定宫本这个任务以后看机会，如果有机会，我陪你去一趟。” “你？” “我，以及所有人，当然前提是有机会，时机合适。” “谢谢！” “谢谢不想听，要不你给我笑一个？” 第五百七十二章 忍者 凌晨两点钟，黄子平吃了几块面包打算进房间睡一觉，刚走到房门口，黄小淑忽然从外面进来叫住他，走近他身旁道：“刚接到蝎子的电话，他说军阀卡奴那边有动静，出动了八百人，有船有飞机，但现在去向还不明，需要进一步调查。” 黄子平听完心里很怪咖，似乎很担忧，似乎又不担心：“要是他们掌握了我们的行踪，在这茫茫大海里，我们要挂吧？” “百分之一百，他们的飞机都带战斗功能。” “直升机？” “改装。” “按照最坏的想法处理，你打算怎么应付？” “在想，你也想，别睡觉，他们要真的来，不用多长时间。” 他妈的，睡个觉都不行，麻烦。 黄子平又走了出去，当时黄小淑是去后甲板的，但只走了几步，小吉进来和她说了几句话，她随即又叫住黄子平：“老板你等等。” 黄子平回过头：“干嘛？” 黄小淑指了指房间：“你可以睡觉。” “有毛病是不是？”黄子平往回走，想继续喷，却看见黄小淑在打眼色，只能把话咽回去，走进房间。黄小淑后脚跟了进去，随后是小吉，房间很小，三个人显得很挤，“怎么回事？” 黄小淑没理会黄子平，她从小吉手里接过一个稍微有点湿的纸团打开嗅了嗅：“小吉你没搞错？” 小吉斩钉截铁的口吻：“不可能搞错。” “好像味道不对。” “我拿去问问kk，她鼻子很灵。” 黄小淑没让小吉去，而是自己打开门走出去。 黄子平问小吉：“怎么回事？你们说啥？” 小吉一阵迟疑以后道：“等黄小淑回来再说。” 好吧，只能等。 幸好黄小淑去了不久就已经回来，她进来的第一句话就对小吉道：“带上你的象牙枪去帮黄重和小江看守宫本和军阀卡奴。你要自然点，不要让对方发现我们是在加派人手，而只是调换，找个借口吧，比如让小江上厕所。” 小吉答应了一声，神色凝重走出去。 门关闭，黄子平再都忍不住，立刻问黄小淑道：“你说的对方是谁？有内鬼吗？” “不是内鬼。”黄小淑把纸团拿起来，“纸团被小吉吐了口水，用来粘了些船上的东西，是石灰。” “然后？” “在她粘到石灰那个位置原来很干净，船上亦不应该有石灰。”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你要急死我，你说重点。” “船上有敌人，是忍者。” “啥东西？” “忍者，日本的忍者，只有这种人身上会有石灰。”黄小淑对黄子平说完，顿时拔出对讲机的耳麦，“各位注意，我们一号船有不速之客，我和小吉会把人找出来，你们自如点，不要被对方察觉到异样，不要单独行动，包括出甲板。武子华你带上肖恩去驾驶室装成找老美子聊天。kk等我从老板房间出去以后进来保护。米娜你和你的人在客舱。都不用回应，我知道你们能收到。” 等黄小淑说完，黄子平咽了咽口水道：“忍者真的有吗？” “你以为影视剧演的是假？” “难道不是？” “错，忍者确有其事，他们在日本已经有上千年历史，是一种职业，和原来的浪人一样，但整体战斗质素和技能比浪人高得多。他们有严密的组织，分为上忍，中忍，下忍三种。上忍是负责人，他们内部叫主君，兵团司令差不多的身份。中忍是智囊，相当于参谋长，这种人负责带队行动。下忍则相当于特种兵，但比我们理解的特种兵要厉害百倍，原因是他们的选材严苛到变态，对资质的要求非常高。而且他们四五岁就已经开始接受忍术训练，练成后再进行比我们杀手组织更残酷的自相残杀，一百个大概留下六七个，都是精英。这些精英和间谍一样属于特种作战层级，但任务形态更为复杂，更为不单纯，所以又比一般间谍层次更高，是间谍中的间谍。” “间谍我知道，忍术是啥？真有忍术吗？” “别开玩笑了，忍者其实是直接译音，和字面意思没有直接联系。而忍术，是古代日本忍者所掌握的整套完善的间谍情报技术体系，包括有：追踪、侦察、谍报、保镖、暗杀等多方面内容，下三滥。不过真的要承认，忍者的技艺很高超，他们善于在水面和水底搏斗，甚至能潜到船底偷听船上人的对话，这种种超人技能都要通过非人的磨练才能学来，他们绝对是千锤百炼的精英。” 黄子平听出了一身冷汗，他妈的，照黄小淑这么说，这些忍者要取自己的命不是轻而易举？ 黄小淑可从不会胡乱夸敌人的人，不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般都带着鄙视。可此时此刻除了鄙视忍者的手段阴险之外，她没有鄙视忍者的技能。 好奇怪的是，既然忍者有那么高的技能，为何上船了什么都没做？刚刚自己可一直在前甲板，而且很长时间内只有一个人，他们为何不对自己动手？ 乱七八糟想着，黄子平问黄小淑：“他们跑船上来的目的是为了宫本？” “废话吗？希望来的不是一个组织，只是宫本养的几个。” “能确定是几个人？” “不能。” “奇怪了，船那么小，他们藏什么地方？真会隐身？” “拉倒吧，他们所谓的隐身是以讹传讹，影视剧演的什么扔个烟雾弹就能隐身，那不可能。他们倒有烟雾弹，但这些烟雾弹主要成分是石灰粉和辣椒粉，让你的眼睛一阵不适应，他们趁机藏起来，真的是下三滥手段。还有些是用会发光的金属，以及制造令人不适的声音，趁你不备躲起来。无论是那一种，永远不变的是利用你的不适，快速躲起来。和变魔术一样吧，是一种技巧，没有传的那么神乎其技。” “意思是他们浪得虚名了？” “这倒不是，忍术武技中的特殊技巧训练有很多种，诸如潜水屏气、徒手搏斗、剑道、暗器、化装术、药物术、施毒解毒术、听力嗅觉训练、忍饥耐渴的野外生存能力训练，能走到最后的都非常厉害。然后就是，他们浑身上下都是武器，一物多用。比如他们的飞镖，有四个角，带毒，无论怎么旋转都能打中人。他们武力方面不会输我，原来我们在杀手组织，教官给我们列过两种天敌，排第一的就是忍者。” 黄子平倒抽一口凉气：“现在怎么办？” “等，很显然他们早已经上船，一直没行动可能是在等恰当时机。我猜是在等靠岸，毕竟现在即便把宫本救出都无法带走。如果只是一个忍者，我们能对付，如果多，不知道。他们真的很会藏，而且很多乱七八糟的暗器，很阴险，技能又高。” “你能对付吗？” “看对方的段数，如果是一级忍者，我没把握。” “这么说来，这船上单对单的话就没人能对付？” “是，沙琅不行，他太正气。” 黄子平烦躁的抓了抓脑袋：“想不通他是怎么上的船，我们上船时那么多人都有看着。” “我想只有一个解释，米娜的人去截船时，这些忍者就在船上。接到宫本被抓的消息以后，他们上了老美子的船，而老美子没发现。” “他们有那么聪明吗？” “他们自小接受训练，整体素质比我们杀手要高。况且他们可以直接和宫本交流，宫本可是打过两次电话。” “有这样的高手，宫本为何不带在身边？” “忍者不露面。” “放周遭可以吧？” “你觉得没有吗？被我们挡住而已。” “哎，他妈的，还以为这事完了，你快点去搞定。” “沙琅我叫上，我和他、小吉三个人找。你记住，听见任何声音都不要出来，除非我叫你。” 黄子平点点头。 黄小淑开门走出去，不一会kk走进来，她抽出匕首靠着门一副很紧张的模样问黄子平：“老板，黄小姐说了有几个忍者吗？” 黄子平摇头道：“黄小姐也不知道。” “忍者很厉害，如果太多，我们在海里会很危险。” “会搞坏我们的船？”黄子平话刚说出口，立刻拿出通信工具戴上：“黄小淑，忍者可能会破坏我们的船，你要不要把米娜他们也调动起来守主机舱？” 黄小淑道：“差点忘了，我马上安排。” “你们小心，我们可没带很多药物，中毒了我不一定有办法解决。” “没问题，我们有三个人。” 虽然黄小淑说没问题，但黄子平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来，她很紧张。 刚结束和黄小淑的通话，海狗打来电话：“老板，要不要我们靠近？” 黄子平否决道：“刚刚黄小淑不是交代过不用吗？你靠近了，忍者搞不过我们跳海爬上你们的船怎么办？你们全都得挂。” “那我们保持距离。” 黄子平挂断电话，沉默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几分钟后，外面响起哗啦啦玻璃爆裂声，空气里传来一阵刺鼻的酒味，应该是酒吧被砸坏。 很显然，黄小淑他们已经发现了忍者打了起来。 黄子平真想出去看看，但又怕给黄小淑他们添乱，只能焦急的等待，好煎熬。 第五百七十三章 中毒 等了超过两分钟都没听见汇报，黄子平真不想等了，用通信工具问：“谁能看见什么状况，告诉我一声。” 老美子的声音传进耳朵：“我能看见，前甲板，忍者很厉害，小吉受了伤，现在黄小姐和沙先生在和忍者交战。” “前舱的门关起来，两侧通道用人堵住，让米娜他们全部出去，你也下来，武子华留上面。”黄子平对老美子说完，连忙呼叫小吉，“小吉、小吉，你什么情况？给句话。” 小吉声音虚弱：“腹部中了一只飞镖，血止不住，呼吸很困难。” “你在什么位置？” “前甲板左侧护栏。” “走回来。” “走不了。” “爬，我去接你。” 黄子平赶紧给kk做了个出去的手势，kk开门，他翻包从里面拿出急救包，又拿出宝刀，跟着kk出去。 老美子已经从二层驾驶舱下来，正在客舱关门。回头看见黄子平走出来，他加快动作把门关闭，跟着黄子平从后门出去。当时米娜已经带着四个人从主机舱上来，把铁板关上，指挥她的人拆绑救生圈的绳子，在铁板的两个耳朵缠上十几圈。没锁，只有这样干，这样即便忍者跑过来，短时间都无法下主机舱，而他们可以趁这时间追过来。 安排好一切又留了一个人看守，米娜跟着黄子平沿着左边通道往前甲板走。 来到前甲板，黄子平一眼看过去，看见黄小淑和沙琅联手进攻一个拿短刀的忍者。这个忍者穿深黑色的衣服，很湿，滴着水。他非常灵活，身体协调性高，动作快，手里的刀更快。偶尔还能丢出暗器，还会发袖箭，黄小淑和沙琅联手竟然无法奈何他。 黄子平看呆了，天啊，如果在格斗吧铁笼里是忍者和黄小淑格斗，黄小淑还有命？ 不过格斗吧不允许带武器，忍者没了武器就失去许多技能，徒手不一定能搞定黄小淑。现在黄小淑和沙琅联手对付，之所以一时间攻不下来也因为这该死的忍者总是发各种暗器。他们要进攻的同时又要防御，不免手忙脚乱，靠太近不对，靠太远更不对，无所适从的模样。 看看小吉，确实在左侧甲板，靠着护栏边很费劲在往前爬。 黄子平对米娜道：“米娜，带你的人去右边通道堵住。” 米娜把手枪拔出来，带着人就走。 黄子平身边就剩老美子和kk，他对老美子道：“老美子你负责防，宝刀给你，有飞镖过来，用宝刀砍。kk你和我走后面把小吉接过来。” 老美子接过宝刀先往前面走，三个人慢慢靠近小吉所在的位置。 当时黄小淑和沙琅已经发现他们的意图，所以有意识把忍者往右侧逼，从而让黄子平顺利接到小吉。黄子平原来想抱小吉绕到后面进客舱，但小吉快不行的模样，只能就地放下来，掀开她的衣服看伤口。 不得不说，飞镖很太锋利，小吉穿了厚厚的衣服都能被割破。 最惨的是飞镖有毒，伤口周围已经肿胀起来，整体发硬，流出来的血紫黑色，流的速度非常快，因为飞镖有凹槽。 根据经验判断，黄子平觉得这应该是血液循环毒素，毕竟只有这种类型的毒素才会流血速度很快，甚至血流不止。黄子平看了黄小淑那边一眼，还是没能打下忍者，赶紧让老美子把宝刀丢给黄小淑。他快速收回目光，打开急救包拿出手套，把药物倒出来，发现忘了拿针灸包，让老美子回去拿。等老美子拿了针灸包出来，银针没时间消毒了，拿起来就直接往小吉的穴位扎，控制血液流动速度，再吸毒血。 当然黄子平用的不是嘴巴，有工具。 等毒血出来的差不多，黄子平给小吉打了两支针。小吉顿时好转起来，但能不能救回来还无法下定论，现在黄子平这种处理方法只是暂时把毒的破坏性控制在一定程度，要搞清楚具体是什么毒才能对症下药，把毒彻底清除。 黄子平站起来对黄小淑道：“黄小淑，抓活口搞清楚什么毒，不然小吉会没救。” 黄小淑有听见，但没有时间应答。 黄子平对老美子道：“你把小吉抱回去，想办法弄一堆火，让她整个人热起来。然后告诉驾驶员看看附近有什么岛屿，立刻靠近过去，我们需要药。” 老美子答应着和kk一起抬小吉回船舱。黄子平自己站在左侧通道，发现他这样比较危险吧，米娜走过去和他站在一起。当时黄小淑和沙琅出招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因为打的时间长，配合越来越默契。但因为忍者的刀有毒，被划到了得和小吉一样的遭遇，所以双方还处于胶着状态。 叮一声，忍者的刀和黄小淑的刀对砍在一起，忍者的刀断开两截。忍者大概没意料到这情况，愣了一秒，而就趁这一秒的时间，沙琅一脚踢中他的胸口，他飞出几米撞上护栏再落下，嘴巴吐出鲜血。沙琅和黄小淑一左一右靠近，这会黄小淑终于有时间拔枪，快速一枪打中忍者的大腿。 忍者痛哼一声，手往怀里一摸，嗖嗖几枚四角飞镖飞出来。 黄子平还没反应过来，米娜快速推了他一把，等他起来时，听见噼啪的水花声。再看甲板，哪还有忍者的身影，只有黄小淑和沙琅，他们两个人各走一边，沿着通道往后面搜索。 黄子平冲过去怨黄小淑：“黄小淑你搞毛？忍者跑了小吉还有救吗？” 黄小淑恼火道：“我想吗？对手太厉害，没看见我和沙琅联手都很难搞定？” “他死没死？” “肯定没死，他有很多工具，比如忍者勾，他跳下去够时间把勾拿出来勾住船底某个部位，船拖着他走，他再找机会上来。” “他受了伤。” “就中了一枪算什么伤？” “海水那么冷。” “他原本就藏过在水里，这是忍者，你不了解忍者的韧性。” 黄子平还想找理由否定，其实他很纠结，一方面希望忍者没死，因为只有抓住他，小吉获救的机会才更大。但一方面又很怕忍者没挂，再度上来不知要谁死。即便他不上来，凿船同归于尽怎么办？当然宫本在船上，他不一定会这样做：“赶紧想个办法确定，搞定他。” “你到底是想抓还是想搞定？刚刚就是你说要抓，不然我会打脑袋。”黄小淑一阵不爽，太窝囊了，和沙琅两个人对付一个忍者竟然那么的狼狈，“你去照顾小吉吧，飞镖给kk看能不能嗅出是什么毒药，你再结合小吉的症状看看对不对得上。” 还是黄小淑有经验，黄子平竟然没想到这些，他顿时心里泛起来希望来：“我马上去。” “我这边自己搞定。”黄小淑对米娜道，“米娜你把人都集中起来拉防线，三米一个把船围起来。” 黄子平走进船舱，看见老美子在往冰桶倒酒，kk在桌子上铺被子。黄子平知道他们要干嘛，赶紧跑过去帮kk把被子铺好，然后把放在沙发上的小吉抬上去，然后帮助老美子摆冰桶点火。 轰一声，冰桶里的酒被点燃，八个冰桶散发出巨大热度把小吉围在中间。 黄子平给小吉检查，不乐观，赶紧问kk：“刚刚拔下来的飞镖在哪？” kk去拿急救包，把飞镖拿出来。 黄子平自己拿起来嗅了嗅，嗅不出：“你嗅一嗅这上面是什么味道。” kk拿在手里反复嗅了几遍，不确定的口吻道：“看飞镖的外层有油，应该是封住毒性的吧，里面能看见淡黄颜色的半透明粘稠液体，有腥气味，是蛇毒，但到底是什么蛇的蛇毒，我不敢确定。” 黄子平反复给小吉检查，确定了中毒类型后，拿出手机给孔玲燕打过去：“孔玲燕，给我用最快速度查一查有什么蛇的蛇毒是淡黄颜色，毒性为血液循环毒素，等救命，快。” 孔玲燕很想问发生什么事，谁中了蛇毒，但黄子平说的太急，她不敢问，赶紧答应下来，挂断电话去查。 黄子平收好手机对老美子道：“快找驾驶员问问最近的岛屿要多久到。” 老美子道：“刚已经问过，二十海里。” 黄子平用通讯工具对黄小淑道：“黄小淑，我们就快到岛屿，我们上岸等于放忍者生路，你快点找到他，如果找不到，想别的办法干掉他。” 黄小淑道：“干掉太难，现在我们只能防御，除非这艘船不要。我看这样吧，我们在东面登陆，让海狗和我师妹的船从北面登陆，我们走的时候上他们的船。” “伊莲娜没了，她的人问起来怎么说？” “就说伊莲娜被忍者所杀，我现在更怕的是你能不能在孤岛找到适合救治小吉的草药。” “我已经让孔玲燕查蛇毒类型，只要能确定什么蛇我就有办法。” “我联系海狗他们吩咐下去。” 结束通讯，黄子平对老美子道：“让驾驶员全速前进，你把武子华叫下来。到了岛屿，我们把船破坏，把忍者困死。” 第五百七十四章 莫大的耻辱 不到十分钟，船靠近了一个面积不大的岛屿，方圆两公里左右吧。 黄小淑从前甲板绕到后甲板走进船舱，看了看小吉以后，张嘴就问黄子平孔玲燕那边有消息没有？黄子平告诉她刚通完电话，基本上已经能确定是什么蛇的蛇毒，只要能找到适用的草药，小吉的命肯定能救回来。而这草药他已经做了两手准备，他给已经快去到和艾力斯约定地点的韩国佬打过电话，艾力斯懂中医，能给准备草药让韩国佬带来。 当然如果黄子平不是医生，没有给小吉的伤口做过处理抑制着蛇毒，绝对拖不了那么长时间。按照正常情况，不用四个小时小吉就要挂。现在小吉的情况能顶八个小时，即便他们自己没找到草药都可以等韩国佬到。 比较倒霉的是，艾力斯无法找到抗蛇毒血清，否则韩国佬顺带拿出来给小吉打两支，效果比用草药快得多。 只要不丢命，黄小淑也算比较放心，她舒了一口气转移话题对黄子平道：“海狗他们停的比较远，不靠岸边，我们搞定再给他们靠近的信号，这样可以防止忍者事先靠过去。” 黄子平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对付这个该死的忍者吗？” “没。” “我们一下船就把船炸掉行不行？” “不行，天上都是卫星，监测站之类。搞个爆炸，我拜托你，这里不是公海，即便是公海都会有附近国家的船只来巡查怎么回事，会不会对自己国家有威胁。就算不用想这些问题，我们一停船，那该死的忍者发现有陆地以后肯定会远远躲开船只，等我们开船再靠过来。” “这样看来只能弃船。”黄子平哎了一声，“心好塞，就一个忍者已经搞到我们乱七八糟，如果来十个八个我们不得一个个挂掉？” “老板你太想当然了，就刚刚那个忍者的质量，应该是万中无一！还十个八个呢，你能找出十个八个沙琅这样的大师？不可能。” “老实说一句，如果一对一徒手打你能不能赢？” “应该不会输吧！”黄小淑一脸郁闷，“这种人满身是毒，好难对付。我们杀手以及特种兵都非常讨厌忍者，只要抓到，基本上第一时间杀死。” “我就想干掉他。” “怎么干掉？利用宫本？应该是不行，这种人只要没有百分百成功的可能都不会贸贸然行动。你可以参照我们发现他之前，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你自己一个人单独在前甲板，他没看见你？我觉得不会。他肯定有看见你，而且能认出你。他为什么不行动，不把你抓起来交换宫本？” “不是因为在大海里吗？” “可以抓住你威胁我们返航，我们会投鼠忌器吧？” “似乎有道理。” “就是有道理，他没这样做只因为我们人数多，而返航不是一时半刻能到，时间越长对他越不利，他不想冒这样的风险，宁愿等，他有这耐心。”黄小淑四周看看又道，“有个问题我们要关心关心，就是他会不会给宫本的其他手下发了信号让他们赶过来。如果会，我们根本就没时间用宫本逼他出来，有同伴赶过来他也不会出来，只会等同伴。” 黄子平没想到这层，听黄小淑一说，赶忙道：“这样看来只能不管他。” “嗯，我们要以最快速度重新上船。”黄小淑望向岛屿上面，“这个岛屿看上去不怎么复杂，两平方公里左右，我们边走边找你要的草药，争取半个小时去到对面上海狗他们的船往外面公海走。然后绕航回到海岸线找个地方等韩国佬他们，我们坐韩国佬他们的船，现在这些船都不要。” “只能如此。” “我去安排安排。” 看黄子平点了头，黄小淑快速走出去。等她再度进来，船已经靠的岸边很近。因为想的是弃船，所以直接驶到刮底才停下来，距离沙滩大概一百米，水不深。 花了三分钟时间，所有人都下了水，越水上了岸。 站在沙滩上，黄子平回头看看身后的船只，心里一阵痛。 他妈的，一个忍者就那么强，真怕宫本有好几个。虽然黄小淑也说了可能性不大，但谁知道呢？ 小吉是被老美子抱上来的，这家伙累了，把小吉交给武子华抱，他休息。 黄小淑带着kk先进密林探路，米娜的人负责警戒，剩余的人可以趁机喘一口气。 沙琅问黄子平：“你们往下有什么安排？” 黄子平道：“到对面上海狗他们的船。” “这艘船留给忍者？” “对，老美子已经做过手脚，开不动。” “能困死他吗？” “不能，他有办法和外界保持联系，指不定现在宫本的手下正在追赶，所以我们速度要快，重新上船以后绕航。” 沙琅哦了一声没再问，他看着海面外的船，双眼很不平静。很明显他也觉得窝囊，和黄小淑联手竟然都干不掉一个忍者，耻辱，莫大的耻辱。 五分钟后，黄小淑和kk走出去，告诉黄子平密林里面没有危险、没有瘴气、没有毒物、没有陷阱、没有机关。当即，一行人进去，走前面的是kk和黄重、小江。中间是老美子和抱着小吉的武子华。再就是黄子平和沙琅，以及押着宫本和军阀卡奴的人。黄小淑和米娜的人断后。 走了两三百米，黄子平出了列，沙琅和带枪的小江跟着他，其他人放慢步伐继续前进。 这个岛屿比较原始，如果是春天，肯定很难走。幸好是冬天，绝大部分地面都光秃秃，看不见多少植物。而且前阵子应该下过雪，偶尔还能看见一块块隐藏在泥土里面的白。当然冬天路好走了草药却不好找，虽然黄子平在上岸前已经想好自己大概要找多少个类型的草药。然而走了几百米，一无所获，该死的冬天啊！ 继续走了几百米，仍然一无所获，沙琅劝黄子平道：“黄先生，草药看来是找不到，我觉得我们想想别的办法吧！” 黄子平道：“有别的办法，只是需要等而已。” “那就等，省点时间能避开许多危险。你看这四周光秃秃，我就不觉得能找到。” “对啊老板，你在鬼佬的地方找中草药，我怎么听着那么不靠谱？”小江也开了口。 黄子平骂道：“你懂个屁，中草药只要有土地的地方就能有，只不过是种不同而已，效果差之不大。” 小吉闭嘴，沙琅也不再言语，不去打扰黄子平，只是在后面跟着。 黄子平继续走啊走，越往里面，倒是能看见不少植物，但似乎没有一样适用，不禁有点失望。 正要放弃，忽然眼前一个黑色的东西飞过，黄子平吓一跳。用手电筒照过去，原来是一只毒蜂，赶紧走远。不过绕路走了六七步，黄子平又走了回头，手电筒的光芒照着一只爬在枯枝上的毒蜂。他脑子里想的是，鬼门十三针有一种治疗的方法是以毒攻毒，自己要不要试一试？想想还是算了，别救不了小吉，反而加速了死亡。 继续走着，眼看就要出密林，依然什么都没找到，黄子平只能放弃，给韩国佬打电话，问他和艾力斯的人接头没有？韩国佬说他们已经到达指定地点，正在等艾力斯。黄子平挂断电话打算往大部队那边迎过去，走了几步突然看见一株灰褐色的植物孤零零长在树下，方圆五六米都是光的。 黄子平走近过去，蹲下来仔细看了几眼，顿时心里大喜，激动着拿出宝刀快速挖着植物根部的泥土。 沙琅和小江刚开始没打扰黄子平，见他开挖了，小江问：“老板，这挖的是啥东西？” 黄子平没停手，继续挖，边挖边道：“这是隔地香，虽然不在季节没有叶，但根梗能用。” “能解蛇毒？” “解蛇毒是个很复杂的事情，一个药就能解的叫血清。” “那你挖这东西有什么用？” “废话啊，不能解，但能减弱蛇毒的毒性，让蛇毒对小吉的伤害少一些，小吉能坚持更长的时间，获救的可能性就越大，你不懂这些，我不和你说，费劲。”说话间黄子平已经把这株植物挖了起来，根部很新鲜。他拿着快速往大部队那边跑，来到黄小淑身旁道，“你让海狗他们把船开过来接应没有？” 黄小淑点点头道：“不过小吉的情况不太好，体温在升高，心动在加快，呼吸越来越困难，鼻子还在出血……” “这是正常情况，你放心吧，她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黄子平晃晃手里的药，“上船以后我给她再处理一遍伤口，打两针敷个药，能让她舒服点。” “我刚给过韩国佬电话，他们已经接到人，只要两个小时我们就能汇合他们。” “不行，要快一些。” “先上船，研究一下路线看怎样更快。” 黄子平赶紧催促前面的人走快点，他自己和黄小淑甚至走到了最前面。 第五百七十五章 真不会聊天 走完树林来到了海滩，一行人重新分配上两条船。 黄子平和黄小淑、肖恩、米娜、kk、沙琅、老美子，以及驾驶员上海狗所在的船，剩余的人上黄小淑师妹负责的船。 看见伊莲娜没有一起上船，她那些手下真有问。黄小淑告诉他们编好的结果以后，他们先是目瞪口呆，继而义愤填膺，大喊着想去杀宫本。被黄小淑拉住以后，他们又想下岛去干掉忍者，还是被黄小淑拉住，让海狗赶紧开船。 船远远驶离海岛，完全安全了黄子平才走进船舱看小吉，给她加了几针，用清水不停清洗被割的很大的伤口。然后把挖回来的隔地香砸碎，往伤口上面敷。因为份量太多，药效太强，刚敷下去就听见小吉迷迷糊糊哼了几声，她想用手去拨，黄子平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动。 老美子就站在身后看着，他问黄子平：“老板，小吉能完全治回来吗？” 黄子平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当然能，不然我还当什么医生，不如回家种红薯。” “据我所知，中蛇毒，如果是很毒的蛇毒，不要命都要截肢。” “你拉倒吧，这咬的腹部怎么截？我告诉你，伤口在四肢更容易处理，哪怕韩国佬不够时间拿药来，我都可以保住她的命，太靠近五脏六腑才比较麻烦。值得庆幸的是，这不是活蛇直接咬她，而是取的蛇毒染上飞镖，即便把蛇毒封住，毒性还是减弱了许多。” “哎，没抓住忍者，不然他身上肯定有解药。” “你丫的影视剧看多了吧？带毒药还带解药，你傻还是他傻？所谓的解药都是蒙人的东西，人体系统是个很复杂的工程，不可能吃点什么药，下一秒啥事没有。” “没有的吗？” “妈的，你是特种兵不？你是小学生吧？” 老美子一脸尴尬的干笑了两声，不再言语。 看小吉已经稳定下来，不再挣扎，黄子平放开手站起来：“老美子你负责照顾小吉，多给她灌水，不要让她抓伤口。” “为何不包起来？” “包起来怎么散发毒性？”黄子平走出前甲板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望着远处的海面。黄小淑在他对面，靠着护栏和米娜谈着些什么事。黄子平等她谈完，米娜往后面走了以后才走过去道，“没什么问题吧？” 黄小淑摇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挑一挑。” 黄子平一脸不爽：“能不这么老套吗？” “那就先说坏消息，军阀卡奴身上有定位器，我们之前没找到是因为在皮肤里，这个问题我已经让米娜去处理，把这破东西电断路。我们刚发现这个问题，而军阀卡奴的人早就知道，就是说我们的行踪他们很清楚。现在他们在赶来的路上，飞机的话大概再四十分钟就能追上我们。船只则要几个小时，我们干掉了定位器，他们就瞎了……” “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飞机一共两架，每一架上面连同驾驶员十四人，两架就是二十八人。而这二十八人之中有一个是菲尔先生的人。刚刚我和蝎子谈过，蝎子那边可以帮我们干掉一架飞机。” “不能两架一起干掉？” “干掉一架的话，卧底能跳机生还，干掉两架的话，怎么搞都得死，逼太厉害不行。” “剩下一架怎么办？” “卧底不能死，有人能死，有一架飞机已经从荷兰起飞，会根据卧底给的线路去拦截。” “能战斗的飞机？” “不，只能用撞的方法。” “我去，失败呢？” “只能我们自己处理，菲尔先生那边能帮我们的是，等我们经英国海域时给一大批高科技武器，现在已经在装船，会在公海等我们。” “我们多久能去到英国海域？” “四个小时以后，如果顺利的话，明天晚上到马达加斯加，到了我们再联系五号，看看他们那边怎么要求。” “还有什么消息？” “没，就后面两拨的追兵，我们得摆脱他们才上马达加斯加，不然会被围攻，这应该就是五号上头的意思吧，想我们死在上面。”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到了再看再商量吧，没事了，你去休息。”黄小淑往后面走，但几步以后又走回来，“对了，你原来看过宫本的资料，知道宫本在华夏国呆过，这家伙会说华夏语，你要不要去和他谈两句？” 黄子平摇头道：“现在不要，等韩国佬汇合过来，先和那个白人谈谈再做决定。” 黄小淑走了，黄子平又进了船舱，上了驾驶层。 一个以后，黄小淑用通讯工具告诉黄子平，飞机被做掉，这是个天大好消息，黄子平听了一颗心总算落下来。 再一个小时过去，韩国佬他们汇合到来。 他们驶到最近的港口换大船，把两条船的人装完，空出来的船由驾驶员开走，他们乘坐一艘船直奔英国外海。 根据黄子平的吩咐，韩国佬拿了足够多的中草药，有干的湿的。黄子平换了船就开始摆弄，取出来药效最强的经过加工以后，有的给小吉内服，有的用来敷伤口。前前后后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搞定以后守着小吉，就怕小吉有什么不良反应。 确实小吉也有，浑身发烫，发烧，呕吐，呕出来的液体带着强烈的腥臭味，以至于整个客舱房间臭气熏天，老美子都要捂住鼻子收拾。真苦了这家伙，黄子平应该叫kk或者嘎玛负责照顾比较好，但那样不太方便交流。当然黄子平自己没闲着，他在处理小吉的发烧，基本上把带来的药物都要用光了，配合针灸、冰敷，小吉的情况才慢慢恢复过去。 等到了英国外海，汇合了菲尔先生派来的船只，拿到了武器，小吉已经逐渐恢复意识。她第一句问黄子平的话是我们在哪？黄子平回答完以后，她问的是安不安全？敌人在哪等等，一大堆问题。因为这几个小时接连不断都是好消息，黄子平也就很轻松的告诉了她。 小吉听完大大舒一口气：“我以为我要死了……” 黄子平笑道：“报纸电视都说我是神医，你要是死在我面前，我就是个庸医。” “饿，有东西吃吗？” “你现在只能喝水和药，不能吃东西，吃了还吐，引起不好的反应。”黄子平从老美子手里接过一杯水，“加了点葡萄糖，味道还不错。” 小吉接过来喝下去，然后又躺在床上，眼珠子转溜着：“忍者比我们想的厉害，留下来是个巨患。” 这女人，自己几乎上了西天，好不容易活下来，竟然还想这些问题。坦白说，就这个性格的韧性来讲，黄子平真觉得小吉和黄小淑很像，都是无法闲下来的人：“你别再想这些，我觉得还可以，如果不是在海里，我们肯定能干掉他……” “当时我们是三对一，在我们的船上，到处是我们的人，还有枪。这样算下来，无论是人数优势、武器优势、环境优势、心理优势，都在我们这边，但我们却没能赢。” “不也没输吗？你还没死。别再想，我和老美子出去，叫你师妹进来照顾你。”说完黄子平对老美子做了一个手势，两个人一起走出去。 在驾驶层找到黄小淑，说了一遍小吉的情况，让她安排她师妹照顾，黄子平去睡觉。 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三点钟，黄子平起床出房间，顿时感觉天气变化很明显，穿四件衣服热的不行，显然已经到了非洲的海域。 快速找到老美子问了问，果然，最靠近他们的一片陆地是非洲的安哥拉国。 黄子平脱了几件衣服下来，出了前甲板，看见大部分人都在，每个角落坐着一些，在晒太阳。 沙琅就在其中。 黄子平向他走过去，靠着同一片护栏：“睡醒一觉冬天变成夏天，黑暗的天空变成阳光普照，真好。” 沙琅没有接黄子平的话，而是问了一个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一船的武器，被巡警拦住了得监禁一百年。” “沙先生真无趣，公海谁拦我们？” “我们不靠岸？” “靠，到时候再说吧，我都不担心你在担心什么？” “也对，好好享受太阳，不然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无法享受。” 真不会聊天，黄子平无法和他久呆下去，勉强给了他一个笑容，转身走人，去看小吉。 敲开门，没想到黄小淑在小吉的房间靠着椅子睡觉，黄子平想出去，她却忽然开口：“我醒了，你走什么？” 黄子平关上门，先检查过小吉的情况才问黄小淑：“有没有不好的消息。” “军阀卡奴那边乱了套，派了很多人出来到处搜刮情报，追查我们的去向。宫本那边一样，菲尔先生派到军阀卡奴那边的人说，有一个日本人过了去，和军阀的副手谈了有一个小时话。他们具体谈的什么不知道，不过从他们见面来说，估计他们要联合起来。” “还有呢？” “就这些，菲尔先生给我们做的情报，而且给了我们一个建议，让我们试试能不能挑动他们打起来。” 第五百七十六章 猪脑子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在小吉的床上坐下来问小吉：“小吉你觉得这办法靠谱？” 小吉已经完全恢复精神，她道：“办法靠谱，但能办到的难度太大。” 黄小淑接着道：“你睡觉的时候我们开过一个小会，就在这个房间。我们觉得没办法，不太可能做到，你脑子好用，你想想吧。如果你能有办法，我们试试无妨。如果你没有，我们想别的办法来避免。比如我们改变交易地点，不在马达加斯加靠岸，而是挑军阀卡奴的国家，这个国家有军阀卡奴还没占领的保护区，这个保护区被几个大国罩着，军阀卡奴的力量无法进去。” “想法不错。”黄子平点点头，“日本人呢？他们能去吗？” “能，我们不怕他们，只是怕军阀卡奴的人。我觉得这样没问题，就看五号那边如何，会不会同意。” “我觉得难。” “所以你要想办法说服五号，让五号说服上面的人。” “我先想想。” 黄小淑看看时间：“现在三点多，八点钟前你要有个决定，否则我们就得进入马达加斯加。” 黄子平应了一声走出去，回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在分析目前的处境，在想是不是有办法让宫本的人和军阀卡奴的人打起来？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靠谱的办法来，不免有点心绪不宁。 天啊，一个是军队的首领，一个是组织的首领，抓了他们两个人，他们底下的人知道了自己的位置还不疯狂的扑来？ 自己就带着四十人左右的阵容，能低档多少人？ 关键还在于，暗处还有黑手会给自己落井下石。 这简直是十面埋伏。 要是想不倒办法搞个缺口出来，即便能完成任务，活着回华夏国的几率都不大。 黄子平真感觉很大压力，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段梦莹来。他没有任何的犹豫，拿出睡觉时充满电的手机就给段梦莹打过去。时差的缘故，段梦莹在睡梦中，不过接到黄子平的电话，她很高兴，毕竟已经很久没消息，她又不敢主动联系黄子平。 听黄子平说完他所面临的处境，段梦莹思考了好一阵才道：“你和那个白人谈过了没有？” 黄子平道：“还没。” “我觉得首先你要搞清楚这些人的关系才能判断有没有空子可钻。办法其实不是没有，既然你把宫本和军阀卡奴都抓了起来，尤其是把军阀卡奴抓了起来，你可以好好的利用，反正你放了他，他仍然会打你，不如让他去死。怎么个死法呢？我认为，最好的方式是让宫本杀他，怎样能让宫本愿意，就你自己想了，我不擅长这种事。” 黄子平一拍脑袋：“哎呦，我去，媳妇你真是我的大救星，我怎么就想不到呢？哈哈，这办法靠谱，让宫本杀军阀卡奴，我们录个视频发给军阀卡奴的人，他们就能打起来，这叫借刀杀人是不是？” “对，退一步来说，如果宫本不愿意，你可以找个人装成忍者来杀军阀卡奴，但这样做的效果肯定比宫本亲自下手要差许多。我的建议还是尽量搞定宫本，我相信你能想到办法。” “嗯，我想我会有办法。” “行，我问点别的吧，你们没有伤亡吧？” “没，就小吉受了点小伤，现在已经没事。” “往下不只是斗智，还斗勇、斗力量，估计不会再那么容易，你们自己小心吧！你最好在差不多到危险时间的时候和他们开个小会。你是老板，有时候你说几句话比黄小淑说十句百句的效果都要好。打仗嘛，最重要的是士气，有了士气就有了战斗力，有了战斗力就有了更大的胜机是不？” “是，我知道了，谢谢媳妇。” “谢什么，我只能帮你这些。其实我很想能和你呆在一起，哪怕很危险。” “我知道，我明白你的心意，我去找黄小淑说说，你继续休息吧！” “你也要注意休息。” 黄子平嗯了一声挂断电话，打开门出了自己的房间，去小吉的房间。当时黄小淑已经不在房间里，但房间里也多了一个人，是嘎玛。她在用平板查着信息，看见黄子平进来才停止，站起来要走的模样。黄子平叫住她，让她把黄小淑、米娜，韩国佬、海狗都叫进来。 嘎玛出去以后，小吉问黄子平：“老板你看上去和刚刚不很一样，有一种春风得意的感觉，你是不是已经想到办法？” 黄子平道：“算是，但也有难题要解决，等他们进来再说吧。你感觉如何？” “除了伤口还痛之外，其它还好。” “你这个伤口要留疤，而且很大一块，要分几次手术才能消除，一年左右吧。你别介意，我肯定会让你恢复如初。” “无所谓，我们这种人有疤才正常。” “你是女孩，你一辈子混这条道？不嫁人过新生活？” “我想，真爱不会介意这些。” “你这想法不对，你这些过去，你希望你的爱人都知道？” “我无所谓，没想过找，我们自小被灌输不能恋爱，恋爱有多少多少坏处的想法。虽然后来知道那只是控制我们的手段，但真没想过。”小吉一脸苦笑，“我们这种人，什么时候死于非命都不知道，谈什么情说什么爱，算了吧，就这样了……” “你们这种想法真不对，要积极点，有些人五十岁了还追求爱情。你现在二十来岁，你用时间还走不出去？当然我和你说这些显得很奇怪，因为你原本已经走出去，是我把你又扯了进来。但我希望等我这边的事完成以后，能帮你们更多。” “黄小淑不是这想法吗？” “她在改变，你没觉得现在的她比你们积极？” “不谈这些了，也不是你把我扯了进来，是我们去非洲出任务失败，是我的责任，我不应该接。” 又说到伤心点，黄子平只能闭嘴，以免又让小吉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幸好这会黄小淑他们走了进来，黄子平安排米娜坐在小吉身旁，他说话时让小吉负责给米娜翻译。 几个人各自坐好，黄子平开了口，说了挑军阀卡奴和宫本他们打起来的方法。没想到刚说完黄小淑就提出反对，她道：“老板你想当然了，军阀卡奴是怎么上的位？杀自己的老板，他下面的副手看见他被杀的视频高兴还来不及，他为何要去干宫本的人？” 黄子平不紧不躁道：“这问题我想过，或许这二把手会因为军阀被杀而高兴，但得堵住下面的人的嘴吧？只要我们发这个视频不是只让二把手看见，而是让大部分人都能看见，他要下面的人对他死心塌地，就算明知道是我们威胁宫本杀的军阀，可能都会去干宫本的人，不然无法服众，他们内部又派别对不对？我们知道，二把手更是知道。如果军阀卡奴的人能干掉宫本的人，我们去他们国家的保护区，他们无法动我们，这样一来我们的敌人就只剩五号的上面，容易对付很多。” “这样做还有点可能，但你怎么才能让所有人知道？上电视？这行吗？不行吧？” “确实这是个问题，我想的是让菲尔先生配合，不是有潜伏人员吗？他们把这消息散播出去。” “老板你没搞清楚问题本质，这是军阀，身后有部队，就算我们能平安回到华夏国，二把手消灭了宫本的人以后不会找上门算账？” “那是以后的问题，现在先解决眼下。” 韩国佬道：“老板、黄小姐，我说两句。我觉得这办法靠谱，但要换一种进行的方式，不是发视频过去期盼二把手打宫本的人，而是我们自己和二把手沟通。我们帮他杀军阀卡奴，他不能打我们之余还要帮助我们打宫本。” 黄小淑一声冷笑：“老韩你在做梦，你当人家二把手是个白痴？这种人不能信任，即便答应了你，回头还是打你。” “我们可以留着把柄对付他，他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就得这样做。” “所以我说你做梦，你想到的人家想不到？军阀卡奴已经在我们手里，现在二把手说了算，我们杀不杀军阀卡奴都是他说了算。他带人来打我们，还能逼我们杀掉军阀，或者他自己亲手杀，何必要受我们威胁。他和我们谈那样的交易，要是穿了帮，你想想他会怎样？他何必要冒险？何不坐等形势变化？” “这……”韩国佬没想到那么多，顿时无言以对，“你们继续。” 海狗这时道：“情报不是说有个日本人去了找军阀二把手吗？能不能把我们的办法反过来用，让军阀卡奴杀宫本？或者让菲尔先生的潜伏人员把日本人杀掉，逼日本人打军阀？” 黄小淑一脸无语：“你他妈的更傻，日本人有多少人？这些人都是什么人？让他们去和荷枪实弹的正规军打，你觉得是他们都活腻了找死还是一个个猪脑子，或者你是猪脑子？” 骂太过分了，黄子平赶紧打圆场道：“黄小淑你别那么激动，我觉得还不错，我们不是非要他们打起来，只要让他们不能合作，对我们已经有好处，能给我们降低风险。我当然也希望是彻底没有危险，但要是做不到，退而求其次未尝不可，反正是不用成本的买卖是不是？” 第五百七十七章 兵不厌诈 一直听着小吉翻译，没有发言的米娜忽然开了口，问黄小淑她能不能说说自己的见解？ 米娜也是江湖儿女，但很礼貌、很得体，得到黄小淑的应允以后才继续说，韩国佬给黄子平做翻译。 米娜对这些事的见解是，第一，不能拿军阀卡奴或者宫本任何一个人做交易，他们都信不过。第二，更不能和他们手下那些人做交易，因为现在事态不处于平行状，对方愿意都只不过因为自己老大有性命之忧，而他们不可能把宫本和军阀卡奴放掉，所以最终都是耍对方，只会加剧对方的战斗精神。 总的来说，米娜的意见是同意黄子平的做法，让宫本杀军阀卡奴。这样菲尔先生首先能安全，其次军阀的内部会乱起来，再就是宫本那边的人和军阀的关系会出问题。或许军阀内部的混乱不会持续很久，但谁知道？大家都是猜测。难道不能有三当家、四当家争权夺利？即便二当家因为某些利益不和日本人起冲突，三当家、四当家呢？为了各自的利益会竭力反对对手，而不顾大局不可能吗？ 当然一旦军阀那边的残局被收拾干净，还是会统一枪口对付他们，但至少可以先度过目前的危机，让自己活着再想办法进行对军阀内部的破坏。无法和二当家合作，是不是能和三当家、四当家合作？菲尔先生可是有人在他们内部，这些人都可以加以利用，不至于摸黑。 而军阀这边因为混乱，暂时没威胁，日本人那边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既要提防军阀又要提防他们这边，日本人的日子其实一样不好过。 黄子平听着感觉很有道理，只要先让军阀那边不来打自己，剩下日本人，自己有宫本在手，不会很难应付。除非宫本那边也有什么二把手早想宫本死，不顾宫本的死活照打过来。 和黄小淑进行过交流，似乎黄小淑也比较认同，所以黄子平亲自对米娜道：“米娜小姐你的意见很好，我们就这么办，但细节还是要商量好。” 米娜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黄先生你请说。” “你们的任务是配合我们干掉军阀卡奴，一旦军阀卡奴被做掉，你们不会变吗？” “我们此时此刻，直到黄先生返回华夏国之前都归黄先生指挥，黄先生你不该有这样的想法，这会让我难受。” “好，我就问问。”黄子平撇了黄小淑一眼，继续道，“菲尔先生说你们是她手里的王牌神秘部队，我想知道总共是多少人？只是你们二十人？” 米娜反问道：“菲尔先生没和你说清楚吗？” “没。” “这样的话我不方便说，黄先生想知道，还需要亲自问菲尔先生。” “听这意思就是有，现在我们人手明显不够。我需要在我们的外围放一些人手，而这些人手不能让敌人发现。这是王牌，我可以非必要时不用，但必须有。你觉得能弄来吗？” “陈先生不如直接跟菲尔先生谈？” “你刚说你归我指挥，你是我的人，现在我是你老板，我希望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可以吗？” 米娜一阵郁闷，虽然黄子平说英文很生硬，不容易理解，但这说话的套路，装设陷阱的能力着实很恐怖。陷了进去，不答应吧，自己刚刚说的就是废话，黄子平不一定再听她的意见，那就无法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军阀卡奴，从而让菲尔先生安全。但答应又得把剩余的人说出去，菲尔先生可有过交代，不能说太多。 见米娜迟疑，黄子平心里明白，她带人出来之前肯定菲尔先生有过交代。虽然真的很合作，黄子平挺满意，但也真的不喜欢他们心里有小九九。天啊，即将面临打仗，各有各的想法可能赢下来吧？所以要先解决这个问题，轻装上路去打：“米娜小姐，其实我不是非要问你，我可以直接给菲尔先生打电话。我就说我这边有个决定，我可以立刻毫不犹豫干掉军阀卡奴，我需要你给我提供五十人，在外围配合我作战，这个交易做吗？” “黄先生有这样的想法为何不打电话？” “我打了这个电话就不再是朋友，我不开心，菲尔先生不开心，我不想任何事情都和他进行交易，我希望我们自己能解决。” 黄子平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米娜没办法，不然火拼？她有二十人在船上，但没有胜机。而且承担不起火拼后的责任：“还有一队人和我们人数相当，整体素质也一样。” “蝎子知道吗？” “不知道。” “看来菲尔先生的雄心比想象中大。” 米娜沉默。 黄子平笑了笑：“就这样安排，细节我和黄小淑制定，出来以后再给各位分工。你们都出去吧！” 一瞬间，除了黄小淑之外，所有人都走了出去。 感觉大家已经走远，黄小淑道：“老板我看你是疯了，你竟然还跟菲尔先生要人，而且摆外围，你这不是给菲尔先生一个阴你的机会吗？” 黄子平郁闷道：“黄小淑你能不能别什么事都往坏处想？菲尔先生干嘛要阴我？” “军阀卡奴被做掉之前，你有资本，他会忌惮。军阀卡奴挂了以后他就能解放，阴你很奇怪？我不是说他有没有这个心，我不胡乱下这个判断。现在的事实是，如果他有这个心，外围一队人，我们这里面有米娜，前后夹击，你说我们要不要死翘翘？” 小吉接话道：“我觉得黄小淑说的有道理，我们要有所防备。” “我去，你们能不能有点安全感？” “安全感没帮我们躲过哪怕一次的危险，反而是危机感救了我们无数次。用菲尔先生的人，同时用那么多，我真的无法放下心里的危机感。我宁愿用我们在研究室商量的办法，在这边找雇佣兵，这样干手净脚什么都不用管。哪怕雇的人全部挂掉，我们也只是多花钱。”黄小淑冷冷说出这句话，但却忽然话锋一转道，“不过我相信你有自己的想法，既然你已经提出来，就按你的做吧，我们不信菲尔先生，但信你，你信不信菲尔先生那是你的事。” “这叫按我说的做，你是给我压力。” “随你怎么理解。” 黄子平沉默，烦躁的点上一根烟抽着，思考着怎么安置菲尔先生余下的力量？放在外围真是最安全的做法，无论怎么说，黄子平不相信菲尔先生会出卖自己，虽然军阀卡奴消灭了，但他还有劲敌吧？当然菲尔先生之前不说他还有别的力量确实很可疑，干掉军阀卡奴对他那么重要为何不倾巢而出，非要留一手，留的这一手准备对付谁？ 但换个角度，如果黄子平是菲尔先生，他一样会留着一手，所以想想也勉强能理解。 看来真得想个办法，避免可能发生的糟糕情况才行。 怎么办比较好？ 人不叫啦？ 那不行，现在正缺人手。 直接叫来身边？ 更不行，自己只有十来人，菲尔先生四十人，自己的人打不过。 人还是要来比较好，而且就得放在外围做一个支援，但从管理上说，可以变一变。 怎么变？ 黄子平想的是让蝎子参与，这家伙动不了可以坐轮椅，不需要他打，只需要配合和指挥。然后自己这边再派人过去，比如派韩国佬和米娜，把两队人的领队调换，米娜过去指挥，那边的指挥员调过来指挥米娜的人，他们想里应外合就无法做到。 心里想好了策略，黄子平那么一说，黄小淑听了顿时乐起来：“我说老板，你这脑子真的厉害，这会就想到了解决办法，佩服佩服。” 黄子平做了一个呕吐状：“别来虚的，你给菲尔先生打电话，别说的那么直接，你就告诉他我们缺人，我们可以杀了军阀卡奴，他给我们人。” “什么，什么？你刚不是和米娜说不能这样和菲尔先生做交易吗？” “我刚是为了说服她，兵不厌诈你不知道？”黄子平翻了下白眼，从座位起来，“当然你要注意说话礼貌，带着哀求，装可怜，无可奈何，没办法才求的感觉。而且主动提出来要杀军阀卡奴，这样他听了绝对会舒服些。” “你还真是个奸商。” “懒得跟你废话，搞定了告诉我。” 黄小淑做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拿出手机打算联系蝎子，这时忽然小吉又开了口，她叫住黄子平道：“等等老板，我有问题想问你。” 黄子平停住，回过头：“你说。” “我要躺多久？赶不赶得上参加战斗？” “你很喜欢战斗？” “我们人手不足？” “我们刚商量出来找帮手的办法。” “我说我们，我们自己人。” “你休息吧，你这情况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恢复过来。” “能不能给我做那个强针法？” “你疯了吧？”黄子平走到小吉面前，“那个强针法只能让正常人变强，你现在是伤员，打了白打。你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做，就休息。” “我不想像个废人，本来人手已经不足，还让人保护我，我受不了……” 黄小淑道：“我能理解小吉，要不这样，让小吉跟韩国佬去，和蝎子一起，两个伤员，适合。” 黄子平想想似乎没什么问题，答应下来开门出去。 第五百七十八章 会宫本 黄小淑和菲尔先生通完电话，成功迫使菲尔先生把最后的力量派了出来，随即去找黄子平报告。然后两个人进行商量，什么时间把小吉和米娜、韩国佬派出去，在哪汇合菲尔先生的人等等细节。最后确定在南非的公海放下小吉和米娜、韩国佬。至于接应，还是由菲尔先生那边负责找船出来。 等细节都讨论好，安排了下去，诺言就要兑现，让宫本杀军阀卡奴。这涉及一个问题，宫本显然不会愿意，所以要谈，先弄清楚宫本的想法，知己知彼。如果最后无法忽悠宫本成功，那只能用刑，必要时甚至用药和用针，反正必须要让宫本屈服。 当然见宫本之前，首先得去见见那个年轻的白人。 和黄小淑走到后甲板，黄小淑对在外头抽烟的小江吩咐了一句，让小江去找老美子把白人带出来。 这个白人被套了头套，手手脚脚都是镣铐，走起路来显得很笨重。他嘴巴也被封起来，小江把他带到，先把头套去掉，见黄子平示意把胶布也拿掉，才用力去扯。 能说话了，白人率先就是一句：“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为何抓我？” 黄小淑负责和他交流，她道：“我们抓宫本和军阀卡奴，而你们在一起，你们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只是做个小交易。” “什么交易？” “生意，药物。” “仅仅如此吗？” “就是如此。” 黄小淑眼里闪过一丝凶狠，匕首快速从腰间抽了出来，往白人右手虎口左侧划去。白人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把匕首放回去，望着快速渗出的鲜血道：“不说实话没关系，我们慢慢谈，我看你有多少血可以流。” 白人这才痛了出来，吼了一声：“该死，你个恶魔，快给我止血。” “哦，还摆款，真当你是贵族吗？”黄小淑快速又抽出匕首，在白人左手虎口上也划了一道口子，白人因为戴的手铐，中间是直钢，他两只手无法扣在一起，自然亦无法给自己止血，“你还要不要我帮你止血？” “你没人性。” “不，我很有人性，只要你乖乖听话，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 看着血不停往外冒，速度似乎还越来越快，白人心理防线开始崩溃。他不是杀手，亦不是特种兵，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商人，这种折磨哪能承受得起？所以黄小淑再一逼他就用很快的语速把一切抖了出来，然后求饶，让黄小淑放他一马。这求饶的话黄子平能听清楚，还以为黄小淑会让老美子和小江先把人带走，谁知黄小淑直接给他一刀，然后把他掀下海。 哗啦一声，白人往海底沉了下去！ 黄子平愣了几秒才说出话来：“黄小淑你干什么？” 黄小淑道：“这人没用处，只不过是生物公司的小股东，宫本用来摆我们道的棋子。” “生物公司的情况他总知道吧？” “不管事，太核心的不知道，带着浪费人力。”黄小淑拿出一包纸巾，取出一张把匕首的血迹擦干净，匕首放回套里，“去会会我曾经的老板宫本吧！” 黄子平道：“话说小吉她们知道吗？” “不知道。” “要不让老美子和我去？” “什么意思？”黄小淑眼神忽然流露出一股愤怒道，“你不相信我？” “我想保护你。” “我不用你保护，我也有许多问题想问他，我已经等了好久。” 黄子平望了望二层，护栏边上站着许多人，大部分是米娜的人。他们刚刚都有看见黄小淑杀白人，他们都是刽子手，没有什么感觉。见黄子平看他们，他们竟然还微笑着打招呼。 跟黄小淑走进船舱，上了二层，来到一个放杂物的房间。 推开门，能看见宫本就在里面的角落，黄重拿着枪站在门边对着他。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宫本基本上已经被捆成粽子，动一动都非常困难。 黄小淑让黄重出去守，她走过去把宫本扶起来站着，他没办法坐，关节的地方都绑了钢板。不过这家伙显得很自如，黄小淑把他扶起来时他还能笑，而且还先开口说话，对黄子平说：“黄先生，来根烟吧，已经好久没抽烟，你能理解烟瘾吧？” 黄子平稍微有几分惊讶宫本的华夏语，竟然说的很标准：“宫本先生才在华夏国呆了五年时间，华夏语却说的那么标准，看来宫本先生很有语言天分，可惜了你现在的处境。” “没到最后一刻胜负仍未知，我的处境黄先生不用操劳。你反而要想想自己的处境，会不会下一秒就成为军阀卡奴手下那些凶残士兵的枪下鬼。” “也对，你设计那么好，把军阀卡奴拉进来，这可是一个很厉害的劲敌。说句良心话，我真的很佩服你，竟然能想到这样的阴招，这是最高境界的借刀杀人了吧？”黄子平把香烟拿出来递给黄小淑，由黄小淑给宫本点上，“可是宫本先生，现在军阀卡奴在我手里，你觉得他手下那些凶残的士兵会如何？” 宫本嘴里叼着香烟，狠狠吸了一口，喷出来才道：“不知道，但我愿意和你一起等等结果。” 这时黄小淑开了口：“我在想我该叫你什么，叫你的代号狐猫还是叫你老板，或者宫本先生？” 宫本嘴角露出几分笑意：“你现在的老板在对面，他应该感谢我，是帮他培养了你。” “对，他是应该感谢你。我也应该感谢你培养了我。不过我不欠你什么，我帮你杀了那么多人，早已经还清。” “这是你的想法，我养活了你，你是一个被抛弃的婴儿，如果不是我，你的尸骨都已经烂掉。” “我没有求你那样做。” 这样说话不行，宫本会压住黄小淑，这是刚刚黄子平进来时就在担心的问题，所以才说带老美子会宫本，不用黄小淑。他不得不开口打断道：“宫本先生你不用对黄小淑玩攻心战，在我看来根本不是你培养了黄小淑。她在你创立的什么组织来着？樱花对吧？这是一个多残酷的组织，她和我说过，她能活到今天靠的是自己，她没有死在内部淘汰，没有死在出任务途中，完完全全靠的自己。你，你只不过是对她进行压榨而已，就比如在一个公司拿工资做事，不用计算什么培养不培养，各取所需。” 宫本嘴角又牵出一丝笑意：“听闻黄先生能言会道，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过奖。”黄子平也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我倒觉得你更会说话，而且很会思考和自我安慰，都成阶下囚了还痴心妄想对黄小淑攻心。你为何不想想在得到你的情报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你是樱花组织的老板？完全没感情嘛，你说你凭什么让她对你感激？而且黄小淑还消灭了自己的组织，这证明她痛恨这个组织，你再拿这个组织和她说，你这几乎是在找抽。” 宫本似乎没想到这些，连黄小淑都没有，所以两个人都显得有些许惊讶。然后是宫本恢复的比较迅速，他又猛猛吸了一口烟喷出来道：“黄小淑消灭了樱花吗？你们太天真，如果没有你们国家的部队帮忙，就一个忍者黄小淑都无法消灭，还谈一个组织。” “确实你的忍者很厉害，但你此时此刻不也在我手里吗？而此时此刻你的忍者在哪？” “他会回来，我还必须很诚实的告诉你，樱花组织如果不是我想放弃，谁都无法消灭，真正消灭樱花的是我自己，不是别人。” “那你给我说说，为何你要这样做？” “这些过去的事就算了吧，我们谈谈你想如何。” “扯开话题？不，要等一等。我猜一猜吧，我相信是你自己消灭了樱花组织，或者说你放任樱花组织被消灭。你这样做肯定有原因，比如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你们做的脏事太多，就要被查出来，你消灭樱花那是为了自保。计算起来你是被迫使，不是自己愿意，你都被逼到这份上了还大言不惭不是你谁都无法消灭，你当我不会算账还是你自己太会算账？” “黄先生，我真想给你鼓掌，很遗憾你的人把我绑成粽子，要不你给我松一松？” “我不需要掌声。” “你需要，你的资料我看了不下一百遍，我思来想去都不觉得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医生有那么大能耐。现在我明白了，你智商和情商都很高，能言善辩，跟你玩心理战，我占不了上风。” “既然这样就不要玩，直接点。” “正合我意，你想如何？你能帮我什么忙？或者我能帮你什么忙？这是你进来的目的吧？” “我没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只想问清楚几个问题。” “不可能。” “你想多了，你总想那么多，你能睡觉吗？” “我现在也无法睡。” 黄子平弹弹烟灰：“话我不想多说，三个问题，第一，为何你要抓我？第二，为何我要抓你？第三，你觉得我会不会杀你？” 宫本的香烟已经抽尽，他吐掉哈哈笑了两声：“我刚还说黄先生情商和智商都很高，你现在却问那么愚蠢的问题。为何要抓我你自己不知道？哦，等等，你应该会回答你知道，只是想我亲口说，实际上你并不知道吧？悲剧啊，不停流血流汗却不知自己为何而流，真的很悲剧……” 第五百七十九章 千里之提溃于蚁 黄子平还真没那么想，那样太虚伪，宫本是聪明人，黄子平不想和他费劲的斗智。除了没那个时间之外，还觉得没那个必要，与其浪费时间，倒不如干净利落的把一切摆出来处理：“宫本先生你想错了，我不会不懂装懂去套话，这不是我的作风。我亦没有必要对阶下囚这样做，所以，你说吧。” “如果我不说，你会如何？” “听这意思，你是觉得我不会杀你。” “我不说你就杀吗？” “对，杀你，毁灭你的一切。” “你认为自己有这种能力？” “千里之提溃于蚁穴听说过吗？一群蚂蚁的威力很巨大。况且我带的是一群豺狼，而且背后还有那么多盟友以及政府撑腰。” “你真认为你的政府在帮你而不是在利用你？” “这就对了嘛，算回答了我半个问题。把余下的话也说了吧，看能不能让我相信你。” 原来是设陷阱，而自己竟然掉了下去，宫本不禁对黄子平又看高一筹。为何他是敌人而不是友人？如果是友人多好？宫本心里闪过几分复杂，稍微走神以后才又道：“既然黄先生那么想知道，就告诉你吧，让你做个明白鬼。第一个问题，我抓你是因为强针法，我在华夏国呆过，创过组织，什么东西什么人最厉害，我很清楚，比如动这个强针法的人就很厉害。” “芬兰那个药业公司是你的公司？” “不，他们什么都不清楚，只是代我买。可惜啊，没买来。不过你现在在这里，我想我已经不用买。” “宫本先生，我必须再次提醒你，现在你是阶下囚。” “没关系，我不会当很久阶下囚。”宫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这些废话不多说，免得黄先生又觉得我大言不惭，我们直接看结果。我现在回答你第二个问题，你为何抓我，你既然这样问，显然你的政府没告诉你，又或者告诉了你而你不相信。你真的聪明，事情确实没那么简单，要抓我那些人并不是什么好人，我什么下场，有结果以后你也会是什么下场。” “你觉得我们一样？” “不一样，但要你抓我的人一样，想法从没变过，我很清楚，因为我们曾经有过合作。正确来说他们不是你们政府的人，只是你以为他们是。他们实际上是一群比我还坏的人，而你现在是在助纣为虐。对不起，总是在用你们的词语在说话，怪我懂太多。” “听出来了，你在说我什么都不懂。” “没有，你很厉害，智商高，情商高，有手段，有实力，这是我一直强调的事。” “你要强针法做什么？你还搞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研究，你说说这些吧！” “不需要我回答你的第三个问题？” “你可以先回答这些。” “你会杀我，但除非你现在杀，否则不会成功。” 黄小淑听的受不了了，想拔匕首给宫本一刀，黄子平叫住她：“黄小淑你和一个阶下囚犯得着生气吗？” 宫本也道：“对，杀手任何时候都不要冲动，你忘记教官的话了吗？对，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以为你杀了教官，其实没有，她还好好活着，等着向你复仇。可惜一个美女被你弄到毁容，不过如果不是这样，可能她不会如此仇恨。你赢相扑手很厉害，几乎是兵不血刃，你还会太极拳，哪学来的？你觉得能对付你的教官吗？” 黄小淑哼了一声不说话。 黄子平道：“宫本先生你越说越远了，这些问题不用你操心，你关心关心自己的处境吧，总是走神不好。” “抱歉。”宫本一副很轻松的模样，对黄子平笑笑，“我做那么多研究只是想自保，这说法你能不能满意？” “你做坏事太多，你觉得保得了？” “有绝对实力当然能保得了，还能称霸世界。你有兴趣一起做吗？照我的计划只需再一年时间就可以成功。你们会做情报，我也会做情报，我知道你们出来是不得已，给你们任务的人明知风险很大却不管你们死活，你们很不满。再有就是他们也在玩借刀杀人，杀回去你办不到，他们对你而言太强。你想活命只能和我合作，这也是我要抓你的本意，其实在我心里是请。” “说的真好听，都是猜测，你情报做的质量不太好。”黄子平站的有点累，他靠着门又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心里想着宫本的话。其实宫本说对了一些，显然真有做情报，但能承认吗？“宫本先生，我开始有点明白你为何不紧张，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你把军阀卡奴牵扯进来是给我压力，军阀卡奴手下那么多士兵，我肯定无法对付是不是？然后我背后那些人，你觉得他们会千方百计杀我，让我出来了就无法回华夏国。而你可以在这个时刻给我恩惠，找我合作，敬为上宾。甚至可以和我对半分享，迫于形势，你认为我会答应是吧？” “我必须承认，我有这种想法。黄先生，我越来越喜欢你的脑子了，好用。我们一文一武，肯定能称霸世界。” “我看你是得了思想病，称霸世界有意义吗？” “你每天都在被威胁的时候你会觉得有。” “对不起，我没有每天被威胁，我睡的很好。” “不可能。”宫本话锋一转道，“你想错一点，迫于形势并非一个形势，是同时几个形势。” “你说说。” “樱花组织灭了，我刚说过是我愿意。但我不觉得是被灭，而是被转移，把不稳定的人清除，比如黄小淑。这个组织仍然存在，不叫樱花，叫江户杀，留下来的人已经迁移，由忍者负责培训。传统的杀手再学会了忍术有多恐怖你知道吗？你们开始进攻包间时，我已经给这些人下了一道命令，让他们去港海城。” “我会信你？” “不信可以等等，他们会让人联系你，而且是你的人。” “你真没人性。” “如果我没人性我就派两个去南山市抓你家人了，我就因为太有人性才没有这样做。我做事从来都有一个宗旨，就是祸不及家人，不然你家里人会一直平安？”宫本加重语气说的这番话，忽然又话锋一转道，“你背后那些总想利用完你干掉你的人会不会这样做我不知道，但愿他们不会。” 黄子平开始不平静，他妈的，如果宫本说的是真话，自己真就无法杀他，而且指不定还得屈服。最惨的是，原本应该是自己进来对他攻心，让他合作，达成自己的计划。然而现在的情况是自己对他的要求一句都没提，倒是被他搞的心神大乱。 心里对自己进行一阵安慰以后，黄子平平静下来道：“宫本先生，你现在开始对我攻心了吗？” “当然不是，我只不过做事有几个计划。我很吃惊第一个设计会失败，反而成为你的俘虏。但幸好我做事会多留几手，否则我肯定要被你们毫不犹豫的杀掉。” “你觉得现在我不敢杀你？” “敢，黄先生很有勇气，我承认这点。但你这样做的后果，陪葬的人会很多。你刚刚说过你是一个会算账的人，你肯定觉得这样吃亏。”从黄子平眼里，宫本能看出来动摇的味道，所以他整个人显得比刚刚更轻松：“黄先生，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联系你上面的人问问怎么处理我。然后你或许能得到许多原来不知道的情报，等你心里有了想法再来找我谈。现在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如何，来找我谈没意义，只是浪费时间。” “宫本先生这个建议很不错，那等会见吧！”走之前黄子平又把自己的香烟递给黄小淑，“再给宫本先生一根，我喜欢他的诚实。” 两个人出了杂物间，黄重走进去。 下了楼梯，来到船头的甲板，把所有人都赶跑，黄小淑对黄子平道：“宫本如果说的都是真话，我们要被逼死。” 黄子平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叹息道：“要想个办法解决。” “我认为要把所有人集中去研究室，我不信他们能攻破研究室。” “这样不行，你说的所有人得是多少人？他们都有工作，都有公司，不管了？” “不然你说。” “联系五号看他是不是知道樱花组织灭了以后的事。强针法的事我觉得宫本既然知道，五号上面那些人肯定也知道。我觉得这才是他们要干掉我们的原因，现在他们肯定已经有了安排。最好是我们被军阀卡奴消灭，如果我们赢，趁我们病要我们命，应该是这样，这些可以老实告诉五号。” 黄小淑点点头道：“宫本说的话你信多少成？” “五十五十，他肯定不只有一个计划，抓我们的人威胁我们可能是最后没办法的办法，否则早就这样做，不需要那么麻烦。我好奇怪他为何不早这样做？这个问题我想不明白，真是他说祸不及家人？对于那么没人性的人来说，不太可能吧？” “我们杀手确实不会那样做，我倒能理解，是真话。” “大姐，这不是单纯的杀和被杀的关系，里面纠缠着许多复杂。算了，不想这些，你说说你的意见，要不要都告诉五号？” “要，我们需要情报，然后仍然要继续计划，无论宫本说什么，让他杀了军阀卡奴再说。” 第五百八十章 说重点 黄子平嗯了声：“我也这样想，我们的计划被搞乱，必须让他的计划一起乱，这样我们就还在同一起跑线。另外我还有个想法，以牙还牙，我们有在意的人，宫本一样有。菲尔先生另一队人的指挥官不要过来我们这，让他去日本，我们花钱给他弄一个队伍。宫本不是有总部吗？他妈的，大夏我都给他炸掉。” “这想法靠谱，相互威胁，最后相互放手。” “那就赶紧，你给五号打电话，你和五号谈。” “你为什么不打？” “你说我受伤快挂了，这样提要求，五号答应的速度和坚定性会更高。” 黄小淑总算露出笑容来，拿出手机联系白九，让白九找五号。 不到一分钟时间，白九找到五号，黄小淑和五号谈上。但因为保密性问题，没有开旷音器。再加上在船上，船行走拍打水浪发出颇大的声音，所以黄子平只能听见黄小淑说话，听不见五号说话。而从黄小淑和五号的对话用词和表情看，沟通不是很畅顺，她比较窝火。 大概谈了两分钟以后，黄小淑对五号那边说了一声等等，然后捂住手机对黄子平道：“五号要和你说过，他说只要你没死，你最好亲自和他谈。” 黄子平道：“不信任你？” “不是。”黄小淑一阵烦躁，“说和我谈不清楚，你谈吧！” “这里不好，回房间。” 黄小淑明白黄子平的意思，同一个环境，有海浪声，她可刚和五号说过黄子平受伤很严重，那应该在床上躺着才对。她赶紧和黄子平一起进船舱，上了二层，进入驾驶室后面的休息室。看里面安全以后，她又走出去，把黄子平关在里面，她在外面看守，以防有人偷听。 故意一阵咳嗽，黄子平才压着声音对五号道：“五号你他妈的坑死我了……” 五号道：“怎么搞的？你是老板，怎么谁都没受伤就你受伤？” “我最弱。” “宫本那些交代你相信多少？” “八成。” “你个王八蛋，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坦诚？” “你对我就没坦诚过，不过既然你这样说，五成吧！我的态度是哪怕只有百分之十机会，我都不想冒那样的风险，这件事我们要搞清楚。” “怎么搞清楚？我可以打电话吗？” “现在可以，但首先得商量好，而且你要告诉我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你上面的人有什么安排，你有什么对策等。” “我他妈怎么知道上面的人有什么安排？你也是有毛病，你为何动军阀头子？你捅娄子了知道吗？你竟然还想杀掉军阀头子，我看你是疯的可以。”五号越说越是愤怒，“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这个军阀头子不能杀。我尽量给你找个人把他这边的关系搞回来，你就动宫本，不能动他。” “宫本到底要来什么用？” “我们要他的眼球扫视一个软件，打开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武器吗？” “差不多，就这样了，再多的不能说。地点你们不能换，这件事你们说的不行，而且不能说，因为这样做，藏在暗角那些王八蛋更有干掉你们的理由。你们现在去马达加斯加吧，上岸以后联系我，我跟上头说。然后让他们派人去接，扫完以后记住务必一枪干掉宫本。” “不对啊，在我们面前扫吗？不是他们把宫本带走，我们自己走？” “不能这样，上面这些个人不能尽兴。我要保证宫本挂，否则他们会变成另一个宫本。” “这么听来，他们和你不是一类人？” “这些你不能知道太多，你就按我的意思去做。我已经托了个朋友在那边组建了一个小组，这个小组可以供你差遣，你遇上危险时，算是后备力量吧！” “多少人？” “六个。” “他妈的，六个有毛用？” “不用花钱吗？我只能找六个，这六个能信任，别的我不敢保证。”五号骂了一串脏话才又道，“你以为你去的是什么地方？那是一片战火纷飞的土地，人情和钱都不一定有用懂吗？你现在给我一个保证，不要搞军阀头子，这样的话这些问题我们还能解决。如果你搞了军阀头子，你不但中了宫本的诡计，更中了我上面这些人的诡计。” 黄子平一愣，思索了几秒道：“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们和宫本本来就是一伙？不然怎么都用同一招，同一把刀杀我？不过好像又不对，宫本不是想杀我，只不过想逼迫我，要我身上的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别装了，你会不知道？” “我不知道，别问我这些，会影响我。” “明白了……”五号是要装不知道，既然这样，黄子平配合他，“你的条件，对不起，现在的环境不适合，我无法答应你，你的人我不要，六个真不管用。” “这跟环境有关系吗？你就是想自己搞，你王八蛋。” “拜托你，我和军阀已经这样，我已经做过交易，我再和你做，得反过来，那样我死更快。宫本这里我可以答应你，虽然我知道如果我对宫本开枪，可能就是对你上面的人宣战，这是一个局，你还是坑了我。”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就在这个战争的中心点，你说我知道不知道？倒是你，实话说，我无法答应你的更多要求，相反你要配合我，否则我们大家都输。你那边就先别想，你得让我赢，我才会回帮你赢，懂不懂这道理？” 五号沉默，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担心，但无可否认，黄子平说的正确，如果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能冒险一试：“你有多少力量能对付军阀的反扑？” “我就几十人。” “没办法硬碰硬，斗智有把握吗？” “看你是不是配合，具体怎么配合，黄小淑已经跟你说过吧？” “我找人动关系带你们去日本，还提供情报，我会被枪毙知道吗？” “你有办法解决，你可以在我那里先呆着。” “他妈的，一个个逼我，到底我做错什么事？我只想做好工作而已，早知这样先两年直接退休不回来。”五号一阵愤怒加悔恨的口吻说出这句话，然后是一串脏话，过了好半天才道，“给我一个小时，我尽量弄情报找人，安排好以后给你电话。” “谢谢！” “你他妈的滚蛋，谢谢，你少点烦我就行。让你做的任务没有一次不打折扣，我上辈子欠你吗？” 黄子平没回应，直接挂断电话，沉思了几秒钟以后打开门走出去告诉黄小淑，要等一个小时。 两个人重新下了甲板，黄小淑问：“我们商量好的计划还继续吗？” 黄子平反问道：“为何不继续？” “既然这样就不用停船等，直接去南非公海。” “还有多远？” “再半个小时就到。” “让他们换船，你先找海狗谈谈，然后和米娜单独谈。” 黄小淑转身往里面走。 黄子平看着海面，快日落了，景色很美，但他却没有半点欣赏美景的心情，心里烦躁之极。 他妈的，每次设计好了总会横生枝节，还让不让人活？ 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忽然听见后面有声音，回头看了一眼，是肖恩，他正在走过来。黄子平做了一个停的手势，远远道：“肖恩先生，我现在很不爽，如果你是来向我提要求，说些我不爱听的话，我希望你能换个时间，就当帮帮忙可以吗？” 肖恩迟疑了十多秒，转身走人。 不过过了一阵又有声音，这次走过来的是武子华，黄子平看见却没有拦阻。 武子华来到黄子平侧边，靠着护栏看着日落，好久才开口道：“你刚刚和宫本谈过，谈完以后似乎心情都不好，是不是出了变故？” 黄子平道：“你问干嘛，我又不用跟你交代。” “我想帮忙，我的伤已经没事。” “那你等着，最终计划做了出来会给你分配任务，滚。” “我想告诉你，我那个特别行动队被调去了港海城，女警卫黑玫瑰的特别行动队则出了国境线，不知要去什么地方。” 黄子平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们有办法联系。” “我去你丫的，黄小淑吩咐过没有她的命令谁都不能对外联系。” “我想帮忙。” “帮忙？”黄子平一脚踹过去，武子华没防备，顿时被踹在地上，他没有爬起来，只是在地上赖着，不敢反抗，甚至不敢有不满，毕竟真有做错。 驾驶室上面甲板的老美子看见这一切，顺势从护栏翻下来。大概怕有黄子平什么危险，想走过去，黄子平给他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没让他走近。 继续给了武子华一脚，黄子平又骂道：“你他妈的知不知道你联系外界，信号要被追踪，五号上面那些人通过他们能掌握我们的位置？” “不会的，我联系的是能信任的人。” “你敢保证？” “敢，出了问题我自杀。” 黄子平和武子华对视着，火气慢慢消退：“我不是行动指挥，你的问题黄小淑会处理。你先告诉我，那个特别行动队具体要如何？你自己的看法，说。” “我不知道，但有一条，我们的身份比较特殊，一般不可以出境，除非受到挑衅，但现在没有。” “别说废话，说重点。” 第五百八十一章 事在人为 “重点是他们出来要么违规，要么接到特别指令，而这个指令来自很顶层。” “你和黄小淑说过没有？” “不敢。”武子华边站起来边道：“和你说你已经踹我，和黄小姐说不要扔我下海喂鱼？” “你说的两种可能那一种比较高？” “第一种，因为更上层下这样的命令的几率不大，不然五号不会找你来做这些事。” “他们违规出去……”黄子平拍拍脑袋，“你先告诉我是你联系的这个战友，还是这个战友联系的你？” “我们保持着联系，我告诉过他我和五号这边出了麻烦，让他如果有什么行动告诉我一声。” “你这本身就违规吧？” “对，被人知道了要开除。” “你知道这后果，他知道这后果，他为何要帮你？会不会是一个局？” “他本来是我们这边的人，只不过被派过去。我们两个特别行动队之间存在很复杂的关系，我无法很详细的跟你说。但是请你相信这个人是我们自己人，能信任。” “他现在还能不能联系上？” “不能，一出任务就得断通讯，这是规矩。” “所以说他们做什么任务，到什么地方做都不可能知道啦？” “对。” “你去告诉黄小淑，不要再偷偷通讯，不然她会杀了你，滚。” 武子华赶紧往里面走。 黄子平继续在外面等，当时太阳已经落下，四周一片昏暗，但这样的大海却别有一番风味。 半小时以后，船停下来，等了一阵，海面上有一艘船汇合过来，海狗和米娜、小吉换船。 等船走了以后，黄小淑出现在黄子平身后：“老板，武子华已经告诉我，你怎么看这件事？” 黄子平反问道：“你怎么看？” “绝对冲我们而来，武子华联系过，显然他们知道我们的位置，我们要改路线。” “不改，反正怎么改都要上马达加斯加，他们迟早知道。我现在就想知道他们是什么安排，是不是要伏击我们？” “我觉得是，偷偷的来，等我们和宫本、军阀的人斗个你死我活以后，他们从暗处放冷枪。” “如果是这样，我们要想个办法让他们从暗处走到明处。” “要告诉五号吗？” “不，我们要装不知道。既然他们违规出来，显然也冒险，他们被全歼，派他们来的人只能吃哑巴亏，你觉得是不是这样的道理？” 黄小淑一声冷笑：“我认为不是，我们该想方设法避开他们，否则如果他们有合法出来的理由，我们即便装傻干掉他们，最终还要被算账。” “你觉得能避开？” “尽量尝试。” “不能这样做，我觉得他们不可能合法出来，我相信武子华的判断。或者这样做，我们不打，挑日本人和他们打。你试想，如果马达加斯加有宫本的人，我们的人，特别行动队，再有别的人，比如军阀的人，会不会特别乱？谁打谁都不知道？最后这账根本没法算对不对？” 黄小淑想了好一阵才道：“看你设计的是不是足够巧妙，否则简直找死。可知道一拨人已经很难对付，四五拨人将会是十面埋伏的局面。” “我刚刚一直在想怎么搞，他们不是一直对我们玩借刀杀人吗？我们亦可以先借别人的刀砍一阵，等他们快挂了才上去补刀。你记不记得我们给响尾蛇玩的招，我们出现在战场中间向两边打，然后撤出外围，等他们打的差不多再包围他们，以逸待劳的打。” “不可能，那是特别行动队，每个人都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他们没响尾蛇的人那么好骗。” “我觉得事在人为。”黄子平对黄小淑笑笑，“别总想难度，要想好处，成的话我们可以从这件事抽身，是他们拼杀，跟我们没半毛钱关系。” “这太难，我们得杀宫本吧？你可答应过五号扫描完他的眼球以后直接一枪干掉。我们这样干了以后你知道什么后果吗？来接宫本的人会直接打我们，包括行动特别队，他们有绝对理由，因为我们杀宫本违规。杀宫本只是我们和五号的协议，不是和五号上面的人的协议，你不否认这点吧？然后我们杀了宫本，宫本的手下也会杀我们，不是腹背受敌了吗？” 黄子平翻白眼：“黄小淑你脑子傻了是不是？我们可以不当场杀宫本，而在宫本身上做文章，比如下毒药，我们先走，然后把宫本的行踪告诉宫本的人，让宫本的手下去干行动特别队。为了让他们必须干起来，我们出现在战场中间两边打，然后撤出去包围。” “你在做梦。” “我觉得很真实，我们要有这样的想法，不然只能等死。” 黄小淑心里其实明白这是处理目前整体环境的最佳办法，她所担心的是特别行动队的智商，还有宫本的人的智商。如果被识穿，他们夹在中间基本上就是一个死。宫本的人和特别行动队会先合力消灭他们再拼杀，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战争之中，这一秒可以合作，下一秒再打。 见黄小淑不说话，黄子平催促道：“怎么着？要不要试着这样做？” “你非得杀了特别行动队吗？” “大姐，刚刚是你说他们冲我们而来，我们不杀他们等着被他们杀？” “我觉得尽量躲开，杀，搞不好连唯一的小平衡都会被打破。你不要很不爽的眼神，我就是个杀手，我无所谓，我是为你设想，你不想回华夏国吗？” “你的思维方式又往一边走，狭隘了，你跟我这么久就不能学广阔点？我觉得不去放手一搏才没有回华夏国的机会。我不是想着自己回，我还得把你们每个人带回去，明不明白我想什么？如果我要达成这个想法就尽量不要自己人去打，尽量挑动敌人去打，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愿望很美好，现实很残酷。我不是不明白，事实上我也觉得你的想法好，但我觉得基本上不可能达成。最关键的问题还在于并不是不能达成可以重头再来，而是不再有机会。如果失败，两拨人甚至三拨人一起打我们，连一拨人我们对付起来已经很吃力，两拨以上的人，你觉得我们能有生机？” “富贵险中求，听过这句话吧？你自己也说过。但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有前一段？叫做：成功细中取。” “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你是决定了吗？” “对，就当我固执一次。” “既然这样，让菲尔先生的人打头阵，他们的人死光光，我们的敌人不太可能还保持百分之五十的战斗力，这样对我们有利。” “菲尔先生的人不是人？” “不是你的人。” “那我也不能让他们都去死。” “这对你有好处，菲尔先生暗处的力量都被做掉，此消彼长，有一天翻脸了没那么难对付。” “我去你的，现在谈现在的问题，就这样决定，你安排吧。饿了，我去吃东西。” 黄子平的决定很难改变，黄小淑跟了黄子平那么久，自然知道。事实上这个办法真的靠谱，只不过危险性高，一旦出问题就会被毁灭。既然没办法改变黄子平的想法，黄小淑只好答应，把更多的精力花在不让这个想法出意外上面，以细取成做好过程承受结果。 吃了一天面包，晚餐总算丰富了一些，有牛排，虽然是包装的，但味道还不错。 五号的电话来的很准时，而且很巧，黄子平刚吃完晚餐叼上一根烟，他就已经打过来。看桌子周边都是人，黄子平没有当场接，而是对黄小淑做了一个手势，上驾驶舱的休息间。最后还是黄子平一个人进去，黄小淑在外面等，但这次和上次的等待时间相比起来，明显要短了许多，只有几分钟。 黄子平出来，黄小淑立刻开口问结果，黄子平做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才道：“他答应派人带我们进日本，并且做情报支援。” “那这个问题是解决了吗？” “这件事我相信他，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坑我们等于坑自己。” “港海城那边呢？他的特别行动队是他调去的？” “不，但他能和他们联系上，这件事他只和我说了一句话，被跳级指挥，对他有利。”黄子平思考着道，“我觉得可能他和上面的人相斗，更上面的人已经看出端倪，他在港海城忽然失踪，所以他的特别行动队被派过去随机应变，又或者表明一个支持他的态度。” “这些我不关心，你告诉我江户杀这个组织是不是存在？他得到什么情报？” “这……”黄子平真的想骗黄小淑，但最终没骗出口，“存在，而且他们就在港海城，人数十二人。” “呵呵，十二人。”黄小淑苦笑，“要是一个个都像我们遇上的忍者那么厉害，还玩什么？直接投降吧！” “这不像你。” “我打不过我能如何？” “强针法，用在白九和五号的行动队身上，让五号挑十一个能信任的出来，十二对十二干掉他们。” “行吗？” “当然，只要五号能找到他们的位置。” “那就是不和宫本做交易对吧？” “废话，我们要杀他，交易个屁。” “不对啊……”黄小淑皱着眉头道，“你在这里你怎么给他们用强针法？” 第五百八十二章 你未免太天真 黄子平一脸的奸笑，就好像敌人已经掉进了陷阱的感觉：“这个你不要管，反正我有办法，我早已经做过安排。” “我怎么不知道？” “如果什么事都让你知道，你还能睡觉？你去安排吧，地图我发你手机。”黄子平拿出手机，把刚收到的五号发的地图定位发给黄小淑，“你自己找正确地点，然后把四周地形搞清楚，给我一份。” 黄小淑转身走人，但几步以后又走回来道：“既然能对付宫本那些忍者，还需要去日本吗？” “我晕死，两手准备，出了意外，我们有更多资本。” “还不如集中力量不让意外发生。” “这样不靠谱，我们在港海城已经有很多人。关键是你搞些雇佣兵进港海城，闹什么呢？最后还不是我们收拾残局？去日本不一样，他们全挂了我们也只不过给钱。宫本的地方被搞多乱，我们不需要出一点力气收拾。你冷静点，你现在很白痴，你是被忍者吓傻了吗？” 黄小淑眼神闪过一股愤怒，狠狠瞪了黄子平两眼才又转身走人。 晚上十点钟，大船靠近了马达加斯加岛，距离图莱亚尔市十海里停下来。倒不是因为要等时间，其实时间很急迫，要从图莱亚尔市上岸，然后把宫本带到一个叫伊拉卡卡的小镇。从地图看，路不好走，除了要坐车之外，还要穿越国家森林公园。前后算在一起，再顺利都需要六七个小时的时间。而约好的交人时间是第二天早上八点钟。 不过即便时间紧迫，还是要先处理好军阀卡奴的问题，不能把他带上岸，那会增加许多不可预知的危险。 商量好了对付宫本的策略，黄子平和黄小淑再次去会宫本。 快走到房间门口时，黄小淑道：“老板你最多只有半个小时时间，你要想着来，达到目的就可以，不要听宫本那么多废话。” 黄子平道：“我知道，不管他说什么，我们坚决执行自己的计划，不是谈好了吗？” “我怕又产生变故。” “不可能，不就一根烟吗？他会主动跟我要。” “不一定，这和第一次不一样。” “你就是想太多，你想想其它吧，比如交人时间，我觉得这是个坑。明天八点钟，简直不让我们有休息的机会，长途跋涉那么远，到了以后我们肯定已经累坏。而我们筋疲力尽，对方则以逸待劳，真打起来，我们会吃亏。你想个办法看能不能用最简单的途径去到伊拉卡卡。” 黄小淑没怎么想这些，听黄子平一说，想想是这么回事，顿时很不爽：“你刚不说？” “刚在商讨怎么对付宫本，我自己进去，你不用进来了。” “这样你会很危险。” “不是有黄重吗？他还拿着枪，而宫本被捆成粽子。没问题，你去吧，顺带通知肖恩不要迟到。” 黄小淑还是不放心，不过黄子平说的这个事也很紧急，她稍微迟疑了一阵以后还是转身走人，去研究地图，和武子华、老美子他们商讨是不是有更便利的办法，不用长途跋涉去到伊拉卡卡。当然她其实心里也知道黄子平是有那么点支走她的意思，就因为吃晚饭前后她总是对黄子平提出这样那样的反对。被黄子平说了一通以后她自己也有发现，确实是白痴了，可能真的受到了宫本的影响，所以黄子平不想她再进去。 前后间隔了六个多小时黄子平才再次进来，宫本整个人感觉很不踏实。不过毕竟是个厉害人物，很懂控制情绪，所以他对黄子平表露出来的是轻松，而且比第一次见面时还要轻松：“黄先生，我已经等了你好久，几乎就要等到失去耐心。” 黄子平走近过去，给他嘴巴插了一根烟：“你被绑成这模样，失去耐心又如何？能做什么？” “这是我忘了告诉你的事。”宫本示意黄子平把香烟点燃，他惬意吸了一口喷出来才叼着香烟接着话题道，“如果我失踪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没消息，江户杀就会去对付你身边的人。你肯定不想他们有损失，我就不想，因为我并非那么残酷的人。” 坦白说，黄子平不相信宫本以上这番话，如果这是真的，第一次谈的时候他就会说出来。他现在这样说只不过是想联系自己的人，黄子平岂能让他得逞：“我把你请上船的时候十二点多，现在十点，还有两个小时时间，足够。” “要看你和我说什么，之前说那些我不再重复，你在外面，你能联系外面，形势你比我清楚。我最后给你一个忠告吧，识时务者为俊杰。”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合作，这就是我的答案。”黄子平也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故意露出一张黑脸道，“理由是你已经无法抓住我的人来给我施加压力。” “你把他们保护了起来？你觉得我原来的研究室被你们做过整改我就攻不进去？我那些人是忍者，是影子。” “错。”黄子平摇摇头，“是他们都已经被抓，背后那些人猜到我可能会迫于某种压力而跟你合作，所以早断了我的路。这些个王八蛋真他妈没人性，我真想一枪一个崩了他们。但是很遗憾，我现在无法做到，我只能照他们说的做，把你交出去，你别怪我。” 宫本愣住，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演变，棋差一着啊：“不可能吧？你在乎的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背后那些王八蛋敢抓？他们和我可不一样，我抓完放，随时可以走，而他们不行。黄先生，我觉得你在跟我开玩笑，不好笑，而且很浪费彼此的宝贵时间。” “随便你，反正我们原来谈的在现在的环境下都是废话，我进来就是告诉你一声，我们就快靠岸，马上得交人，你呆着吧！” “黄先生你等等。”宫本整个人紧张起来，因为相信了黄子平。事实上黄子平说的太合情合理，确实给黄子平任务的人会这样做，以控制黄子平。毕竟这是在非洲，那么遥远，变数太多，他们不放心。最主要的是，那些王八蛋不会怎么相信人，他们更喜欢用手段来胁迫，“我们可以想其它办法解决这件事，我可以尝试让我的人去救你的人，只要知道人在什么地方，救出来不是很难。” “宫本先生，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这样做的话不等于告诉他们我和你一伙吗？即便我不怕这个事，如果救不出来，谁吃亏？是我吃亏。而你呢？你需要吃什么亏？你不吃亏，只不过是面对同样的命运。我不需要这样做，不需要和你一起赌，我只要把你交出去就能换取他们的平安，我何必大费周章？” “你真以为你把我交出去以后他们就能兑现诺言？你未免太天真。” “你也未必兑现诺言，既然赌博，我为何不用最省力气的方法来赌？我吃饱了撑的喜欢挑战吗？我是蜘蛛侠还是蝙蝠侠？或者钢铁侠？拜托，我就普通人一个，有普通人的心理。” “好，我不和你吵。你再想想，除了港海城呢？你在这边你能对付军阀卡奴和我的人？实话告诉你，忍者你们摆脱不掉，你们的位置一直在掌控里，他们暂时没进攻只不过在调兵遣将，以及等恰当的时机。” “或许，但还是要说句对不起，我仍然不能和你合作，我的人现在都被刀架起来，我不敢。” “肯定有办法解决，我觉得每件事都有价码，你说，我们谈，什么价码都可以谈。” “没，回见。”往外面走了两步，黄子平又停下来，回头对宫本笑笑，“宫本先生，谢谢你的配合。” “配合？什么配合？” “不知道。” 出了门外，黄子平并没有走。 五分钟以后，肖恩从下一层上来，走到黄子平面前：“黄先生，可以了吗？” 黄子平点点头，敲门。 黄重把门打开对黄子平笑着道：“成功。” 黄子平撇了一眼宫本，这老东西迷迷糊糊半睡状态，走过去叫了他两声他都没反应。当即，黄子平对肖恩做了一个可以开始工作的手势。肖恩不含糊，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支笔，拧开笔筒，里面冒出一阵烟，全被宫本吸了进鼻子里。然后能听见肖恩对着宫本说话，用的英文，很简单的话，催眠宫本。 这就是黄子平和黄小淑商量出来的办法，不过是黄小淑的建议。带肖恩上船前她有审问过肖恩，问他会什么技能，格斗方面如何，对武器的了解，以及有什么强项之类。肖恩都有交代，黄小淑记在了心里，所以当黄子平说用针灸逼宫本杀军阀卡奴时，黄小淑说让肖恩对宫本催眠就可以，更简单。 不过想到宫本是厉害人物，意志很坚强，催眠不一定对他有用，所以先给他下点麻醉剂让他迷迷糊糊，没了抵抗能力才进行。现在这情况看很是成功，肖恩只花了两分钟时间，他让宫本做什么，基本上宫本都能第一时间响应。比如让他张嘴，比如让他叫一声等。这效果让黄子平很满意，他让黄重解开宫本，只绑手，带去下一层的客舱大厅。 第五百八十三章 真是个馊主意 晚上十点四十分，除了驾驶员以及刚被宫本处决的军阀卡奴之外，黄小淑把所有人都带了上岸，来到一片原始密林。这是马达加斯加的特色，到处都是茂密的原始深林，树木非常粗，要好几个人环抱才能抱过来的并不少见。大晚上走在这样有着许多奇异的、多刺植物和众多冷峻石笋的地方，就不说有多么凶险了，每个人都提心吊胆。 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忽然黄小淑喊了停，说休息十分钟。 这才走了半个小时，虽然路不好走，但不至于休息吧？负责扛宫本的武子华和黄重都不说累。不过黄小淑已经下命令，黄子平即便不同意都不能反对。他见黄小淑一个人想往外面走，赶紧跟过去小声道：“黄小淑你为何喊休息？有什么问题么？” 黄小淑没有立刻回答黄子平，她先拿出平板电脑操作了一阵，然后才指着面前的一片密林道：“穿过这片密林走四公里会看见一条火车道，会有一辆运矿石的火车经过。我刚和孔玲燕通过话，她说如果我们有办法上火车，只要三个半小时就能到伊拉卡卡的东南面，然后走六公里路就能到目的地。” “交人地点和伊拉卡卡小镇就几公里？” “十公里左右，小镇不大，几万人口。”黄小淑把平板电脑递给黄子平，“看吧，照孔玲燕说的路线走比上岸前我告诉你的方法要快两个小时。而且还不需要进入图莱亚尔市区，安全性要高许多。” 黄子平把地图放大，然后又缩小。从地图看，黄小淑说的办法应该会靠谱，毕竟火车道比公路直，几乎是直线距离。不过那是运矿石的火车，怎么上去？跳上去？他道：“你打算怎么搞？拦火车上去还是跳上去？” “当然偷偷跳上去，我们带的都不是普通人，问题不大。即便有问题，总比进入市区搞车更好。你做个决定吧，如果你同意，我们改变计划，改变路线。” “我们爬上去没问题，宫本呢？” “宫本这里再想办法，先去到火车道看看地形。只有有高点，隧道之类，能带着宫本跳下去。” “车速快吗？” “时速一百多公里，十一点二十分左右经过，每天如此。” 黄子平望望身后那些人，太多，近四十人，进市区确实目标大。这还不是白天，是黑夜，很引人注目：“改吧，抓紧时间走。” 黄小淑把自己的平板电脑拿回去：“十分钟。你先看看交人的地方，真就是个坑，竟然在一个山谷口外面交人，这个山谷最里面是矿场，两面都是山。” 黄子平凑过去看了看被黄小淑放大无数倍的地图，想了想道：“既然里面更容易伏击我们，为何只是在山谷口这鬼地方交人？” “我的好老板，去里面交人你去吗？肯定不去，所以他们只能选择谷口，真打起来了再赶你进去。如果是我设计，我会在山谷里面布满地雷和定时炸弹，再在山上安排炮手，狙击手。别说你四十人进去，即便四千人进去，只要一百人就足够对你进行屠杀。他妈的，这些王八蛋真会挑地方，而且真阴险，把时间控制那么紧，除了不让我们休息，还让我们没时间探清地形。” “这地形五号给的吗？给的时候没说什么话？他一个打过仗的老兵肯定能看出问题来吧？” “他能说什么？让你别去？回头等死？” “总得说点什么吧？” “远水救不了近火，说多了只会让我们烦，他就一句话，研究清楚地形看着办。” 黄子平又看了一遍地图，深深记在脑子里：“还有时间，想想再说。” 黄小淑点点头，收起平板电脑，看看时间，还不够十分钟，自己也原地坐下来。 黄子平没有坐，他靠着树干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扫视着手下这些人，他们看上去都很疲惫的模样。其实黄子平自己亦很累，从登陆挪威到此时此刻，虽然中途没少睡觉，但睡的不踏实。下面这些人更不说，从布局抓宫本开始到赶来马达加斯加，两天时间没怎么休息，只是轮流睡了那么一阵。明天还得打仗，真的很担心他们的状态。 十分钟一到，黄小淑让大家起来，跟着她和kk走。 密林还是很难走，但幸好途中没有发生意外，他们在火车来之前先到了火车道。 经过一阵安排，黄小淑和kk各带了一个人分开往两头的火车道走，去寻找适合上车的地方。黄子平带着其他人在火车道附近找了一块空坪坐下来，当时十二点钟，气温比入夜时低了许多，黄子平给自己加了一件衣服才感觉好了许多。 沙琅和老美子坐在黄子平左右两旁，沙琅在吃饼干，老美子则在看天空，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黄子平道：“老美子你这什么表情？” 老美子道：“我来过马达加斯加，这个国家看天空，真的好美。” “你来过，来干嘛？” “保护一个政要，来了四天。” “话说这个国家是不是电影演的那样到处是动物？尤其森林里，什么狼、老虎、豹子等等都不少？” “没那么夸张，除非是在国家森林公园里面，但都被关起来，控制着活动区域。我所知道的是，狐猴比较多，刚刚我们走进来时不时听见那些奇怪的叫声，很多都是狐猴所发出。黄小姐应该也认识吧，所以没在意，没让我们都注意安全。”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何是在这里交人，是必须在这里交人还是有别的原因？” “这方面的话，我不是很清楚。”老美子尴尬的笑了笑，“不过可以从地理位置说说，这个国家有着很独特的地理位置，四面都环海，几乎与外界隔绝。它还是世界上经济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工业基础十分薄弱，这造成许多国家的公司在这里赚钱，开农场和矿场等等。还有些动植物研究机构设再这里，因为这里的物种很丰富，可供研究的比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多，而且容易获取。” “这么说来，医药类，人类学类的研究机构也不少啦？” “人类学类是啥？” “一个统称，分两层，生物研究和文化研究。生物研究包含人体的一切，人类基因、细胞等，甚至涉及病毒学、医学、传染学等等各学科。” “那肯定有，我在首府塔那那利佛见过一个很大的玻璃体建筑，招牌写的是：人类基因库。我印象很深刻，因为这国家实在太穷，到处是破老房子，找个高楼大夏，哪怕在首府都很难找。忽然间一栋时代性建筑物出现在眼前，所以觉得很好奇。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机构在另一个地方更多，是毛里求斯，和马达加斯加八百公里距离，是个海岛，人口只有马达加斯加的二十分之一。那个岛国虽然表面平静，暗里其实战火纷飞，许多国家在上面都有势力。” 黄子平思考着道：“有势力的意思指的是什么？” “有些害人害环境的研究，许多发达国家都喜欢到小国家弄，随便给点好处，很简单就能搞定。” “毛里求斯不是非洲国家之中发展最好的吗？” “对，就是东西出卖的多才发展起来，很错综复杂，我也说不清楚，但我知道东方国家在上面的势力比西方国家要厉害。” “包括我们华夏国？” “包括，华夏国在那边有机场。” “这个信息有价值。”黄子平点点头，拿出一根香烟点燃，“会不会阴我们这些王八蛋是从毛里求斯过来，马达加斯加交易只是借个地方？” “老板自己判断了，我没这智商。” 沙琅这会开口道：“他妈的，你们真不是人，两个好好的国家，非得给弄的乱七八糟。” 黄子平一愣：“沙先生你说脏话？” “不能吗？” “能是能，但别把我扯进去。” “你来这里不是搞破坏？不管理由，这就是事实。” 黄子平想分辨，但无从入手。对啊，人类真恐怖，就像网上说的那个最荒谬的的段子：砍了树做成纸，在纸上面写着爱护森林。这就是人类干的事。 几分钟以后，黄小淑和kk先后走回来，告诉黄子平她们相互探路的结果。黄小淑这边没什么发现，但kk这边还可以，她在前方四五百米的地方找到一个隧道，爬上出口的水泥眉顶能往后面跳。 黄子平正打算和黄小淑做分配，此时忽然远处传来火车按喇叭的声音。 黄子平立刻看看时间道：“火车怎么提前来啊？” 黄小淑赶忙对武子华和黄重道：“老武、老美，你们快带宫本跟kk跑，快。” 黄重立刻把宫本放到武子华的后背，他在后面扶着，跟着kk跑。黄小淑自己也跑过去，边跑边对黄子平道：“我和他们一起，你们自己想办法上火车，我会找到你们。” 黄子平道：“爬吗？” “对，往前面跑有个弯位，火车车速会慢下来。你们等火车头过去了看不见后面的情况再爬，务必要快，因为火车就一百卡，转弯时速即便是六十公里，不用一分钟就能在你们面前越过去。” 真是个馊主意。 该死的火车也是，怎么提早来？准备不够会出意外的好不好？ 第五百八十四章 跳火车 事已至此没办法，只能拼。 黄子平对老美子道：“老美子，快让这些人往前面的弯道跑，藏起来，火车到了转弯的地方，车头看不见车尾时爬上去。记住，我们大概只有三十秒时间，让他们不要落下东西，尤其武器。还有，必须注意安全，不要搞出意外来。” 老美子连忙用英语和米娜以及伊莲娜的人沟通，然后一行人快速往前面走。 好惊险，他们刚到转弯处藏起来，火车已经能看见。这是一辆很老旧的火车，但速度挺快，差不多到弯道才刹车减速。 等车头完全进入了弯道，老美子立刻下命令，所有人都跑出去追着火车，找准时间往上面挂。 他们一个个都很厉害，带着一身装备却仿佛没有牵绊，很敏捷就抓住火车货箱的保护钢往上爬。包括嘎玛都一样，别看她就是个搞后勤的，而且是女人，但看上去跟黄小淑的两个师妹一样灵活。沙琅自不用说，这家伙速度最快、最平稳，从接近火车到站在火车货柜顶，只是用了不到五秒钟时间，当时黄子平才带着小江跑近火车。 前前后后看了一眼，基本上大部分人都已经挂上去，就剩几个还在找机会，黄子平催促小江：“小江你还看什么，你赶紧上去。” 小江道：“我上去了老板你怎么办？” 黄子平骂道：“你傻啊？没有敌人追，我要你保护吗？快。” 小江这才看准机会抓住车厢的保护钢挂上去，当时火车已经快出弯道，车速开始快起来。这家伙身手除了黄子平之外，基本上属于最差的一个，所以这里晃那里晃，黄子平托了他一下，老美子在上方拉了拉，他才顺利爬了上去。 接着是黄子平，沙琅解了自己的皮带吊下来对黄子平道：“黄先生，车速越来越快，你最好赶紧。” 黄子平看看后面，大家都已经上去。顿时深吸一口气往上面跳，抓住保护钢，然后抓住皮带。沙琅顺手一拉，他整个人就上了车厢上面。当时老美子已经把车厢锯开一个洞，小江先钻进去，后面车厢的人也一节一节爬过来，分前后进去。 忽然的，沙琅道：“前面的隧道似乎不怎么高，老板你趴下来。” 黄子平放眼往火车前进的方向看，确实不高，站着肯定被撞成肉酱，顿时对老美子道：“老美子，先不要弄，让没进去的人都趴下来。” 老美子望了一眼前方，赶紧对后面的人吩咐。 噼噼啪啪地，所有还没来得及进车厢的人都趴下来，火车就在这时进隧道，四周变的一片黑暗，只有风声。 隧道挺长，这让黄子平很担心黄小淑他们是不是已经跑过去，又爬了上水泥顶眉。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火车才开出隧道，黄子平顿时感觉一片光明。站起来往后面看，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听见怦一声，有人跳下来，是黄小淑他们。车速太快了，先下来的人没站稳当，那是武子华，他手里的宫本被甩出去，眼看就要往下面滑，武子华赶紧跳过去揪住他的衣服。 好惊险、好吓人，黄子平几乎看出神经病来。 倒是沙琅和老美子反应快，两个人往后面跑。老美子抓住武子华的脚，不让武子华跟着宫本滑下去。沙琅则抓住保护钢往下面一番，整个人挂在火车的侧面，顶住宫本往上托。最后他们三个人合力费了不少劲才把宫本弄上来，黄子平一直远远看着，心里一阵阵的恼火。他妈的武子华你这么不靠谱，要是宫本摔了下去，这任务还做个屁？ 往更远的前方看了看，基本上所有人都来了，黄小淑正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往前爬。 不一会，沙琅已经把宫本扛过去，放进了车厢，他自己也进了车厢。 接着是黄子平、黄小淑和武子华、kk，老美子走最后。 先进去的人都有打开手电筒，所以进去以后黄子平能看清楚整个环境，确实是装矿石的火车，里面都是石头，垒起有两米高，他们一个个都坐在石头上面。因为地方不大，显得很拥挤，人靠人，还得弯着腰。里面的空气质量就别说有多差，加上石头特别锋利，坐在上面，火车又偶尔会一阵颤动，非常不舒服。 天，这可要坐好几个小时，还不如当初商讨好的坐汽车，至少在汽车上能休息吧？ 黄子平拿过小江的手电筒到处照，找到黄小淑，把她招过来：“黄小淑，这环境太压抑了，是不是要分一节车厢？” 黄小淑道：“还爬上去冒险？不要了，就这样，刚好能坐。” “都是石头怎么坐？”黄子平抓了抓脑袋，“要不这样，丢一部分石头。弯着腰坐真的很辛苦，几个小时下来还有个毛战斗力？” 黄小淑同意下来，她自己靠去割口那边，爬出去看了看环境以后，叫了两个伊莲娜的人上去，下面又安排了几个人，把矿石举上上面，而上面的人负责往下面扔。 前前后后搞了二十分钟，车厢的环境变大了许多，大家都把包卸下来铺在石头上面，平整了、舒适了。 黄小淑看看时间对他们道：“我们要坐四个多小时，都尝试睡一睡吧，明天早上我们得战斗，需要精神。” 没有人应答，但都纷纷躺了下来。 黄小淑没有睡，她还要和黄子平商讨接下来的计划，她对黄子平道：“照时间估算，我们去到目的地是五点钟，有三个小时勘察地形和做调整，我们商讨一下应该怎么办最好吧。” 黄子平道：“海狗他们如何？” “已经安排上了飞机，明天早上六点半到札幌。” “雇佣兵呢？” “四点钟到。” “好吧，剩我们这边。刚刚我和老美子聊了聊，了解了一些信息。我觉得毛里求斯岛可能是五号上面那些人的基地，特别行动队可能出境以后坐飞机到毛里求斯，然后过来这边伏击我们。照时间算，他们还能来得及。我想，既然我们要干他们，菲尔先生给我们的第二队伍可以分一半去毛里求斯，搞清楚特别行动队的指挥所在什么地方，把指挥员抓出来。” 黄小淑吓一跳：“你疯了吧？抓出来，这会闹的很严重。” “不，只有抓住一个才有谈判资本，除非我们不杀特别行动队，不动他们，但我们不杀他们就得让他们杀，明白吗？” “你凭什么认为会有指挥员来？而且还是能当成谈判资本级别的指挥员？” “我们出这个任务，我来了吧？我是老板，我来干嘛？我是没办法不来，他们同样。” “算你有道理，但退一步来说，你凭什么认为指挥所在毛里求斯？如果你猜错，我们就少了十个人的力量。” “第一个问题，交易地点是他们的选择，照正常心理，这是要打仗，肯定不会在自己势力范围以内打吧？那样会损失很大。况且他们只是想让宫本、军阀打我们，等我们打到两败俱伤才出来收拾？这样看更不可能在自己的势力范围，打坏了不用建设？不过话又说回来，不在自己的势力范围，调兵遣将起来会比较麻烦，所以得选一个不是势力范围，又很便利的地方。恰好马达加斯加和毛里求斯的距离是八百公里，比马达加斯加和非洲大陆的距离都要近。” “你这都是猜测。” “没关系的，我们没打算让蝎子他们参战，只是以防不时之需，派十个出去没问题。” “你要是这样说的话，我同意。” “等会你通知蝎子。”黄子平舒了一口气，“说说交易的时候怎么应对，地图我刚刚有记住，想过好多遍，不论怎么想都觉得这交易不好做。所以我们要换个方式来交人，就你和武子华两个人去，我们不去，我们留在外面。你们交完人马上走，因为我会把这个信息给宫本的人，让他们和特别行动队打，我们收拾残局。最好他们能自己打起来，不用我们操心，否则我们还得在中间挑，让他们打。” “如果要执行这样的计划，是不是现在就得把信息发过去让宫本的人知道？否则如果他们赶不及过来怎么办？” “先搞清楚他们在什么地方，算好时间来。如果他们靠太近，比如他们在非洲大陆，那非常近，他们用飞机的话，一个多小时就能到。我们要保证他们没办法赶在我们之前去到交易地，这样五号上面的人才不会起疑心，才不知道我们也有借刀杀人的计划。” “等下……”黄小淑忽然整个人变的很担忧，“你说五号上面那些人会不会不来接人，直接把我们的行踪告诉宫本的人和军阀卡奴的人，让我们打完他们再抢人？你想啊，在交人之前我们碰上军阀卡奴和宫本的人，我们必须打，因为要保护宫本？他们以为我们没有识穿他们的计划，肯定会这样想。所以不论是我们赢还是宫本或军阀卡奴的人赢，宫本都还活着，他们还可以趁我们三方打到筋疲力尽时来抢。” 第五百八十五章 拍的很精彩 黄子平挤出一丝微笑来：“放心，我已经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不可能，他们不会冒这样的险。他们如果敢，宫本被流弹击中怎么办？我们全军覆了还不杀宫本吗？所以他们必须要把宫本带走，必须他们自己打我们，拖住我们才会通过他们自己的办法通知宫本和军阀卡奴的人，然后他们退出来，让宫本和军阀卡奴的人接着打我们。” “好复杂，我不太认同，他们为什么必须先自己打我们？” “我去你的，刚不是说过吗？因为宫本对我们的重要性，挑那样一个地方，他们不当场打我们，何必挑了让我们疑心？” “好吧，明白了，可我觉得他们依然可以等我们和军阀、宫本的人打了一半再动手。” “所以就你和武子华去交易，只有你们两个人，我感觉特别行动队不会贸贸然行动。这情况会让他们做各种请示，这个时间一来一回，你和武子华已经走了吧？等你们安全以后，他们已经打不成，只会带走宫本。而这时我们通知宫本的人，让宫本的人去追，我们尾随，这不就可以逆转过来了吗？” “这是他们的办法。” “对，既然他们跟我们玩借刀杀人，那我们也跟他们玩借刀杀人，看谁玩的更高端。”总算把黄小淑说通，黄子平舒了一口气，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来，“其实还有个更阴毒的办法，不知道你是不是同意。” “你说。” “把军阀卡奴的人也搞过来，视频我们不按原计划发。而是通过别的途径告诉他们，我们会把宫本和军阀卡奴带到伊拉卡卡小镇。时间也告诉他们，但得控制他们到来的时间。” “这样一来，特别行动队赢，我们打他们，反过来则是打宫本和军阀卡奴的人，是这样吗？” “错，首先特别行动队不可能赢，宫本和军阀的人加一起多少，特别行动队的好几倍。其次军阀和宫本的人赢，我们立刻把视频发出去，让他们相互打。如果最后是军阀卡奴的人消灭了宫本的人，我们撤退。如果反过来，我们则打宫本的人。整个过程我们就看着，尽量不参与。” 黄小淑白眼一翻：“想的如此之美，你当五号上面的人白痴？” “他们的设计是想着我们所有人一起去交易，即便不是所有人一起去，基本上都在附近。我们偏偏就不在，他们能如何？除非我们中间有内鬼，而内鬼又是他们的线眼，否则他们不会知道我们已经识破他们的计划，同时以牙还牙制定了一个差不多的计划。” “那你说说，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我怎么觉得特别行动队只是一个补充？” “我有想过这个问题，可能这边本来就有人。但不论怎么算，调一个队伍过来肯定因为人手不充足。所以算这个比例，一半一半应该比较靠谱。” “一半半就是六十人左右。”黄小淑思索着道，“宫本的人两百左右，军阀卡奴那边不知派多少人来。如果单纯是宫本的人，他们肯定打不过特别行动队，这样的话，视频确实暂时不能用。而如果不用，宫本的人加军阀卡奴的人，确实足够对付特别行动队。但反过来说，军阀来了马达加斯加又会增加我们和他们碰面的几率，如果他们和宫本的人即便看见视频都能谈妥，我们不得挂？” “对，别想跑出去，除非他们打的时候我们趁机跑，去毛里求斯，但这样不行。” “哎，真的很冒险。” “没办法，环境和处境一直在变，我们亦只能变。但胜在不需要我们打，打仗要死人好不好？我想把你们都带回去，所以，给个话吧，要不要一起冒这样的风险？” 黄小淑迟疑了一阵才道：“我先搞清楚宫本手下和军阀手下的情况，趁机好好想想看还有没有更靠谱的方法，如果没有，只能冒险。” 黄小淑拿出平板电脑，从割口上了上面，这里面信号不好。 黄子平四周看看，发现武子华在往自己这边靠，当即道：“干嘛不睡觉？” “我有听到你们说的话……”来到黄子平身边，武子华才接着道，“你们疯了，为什么要杀特别行动队？还要抓他们背后的指挥员，搞不好这问题会越闹越严重，不但害死你们自己，还会害死五号。” “你拉倒吧，不杀死他们，我们才会死。” “照你们刚刚商量的计划，我和黄小淑交完人就走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你白痴了吗？交完人就走，我们不利用军阀和宫本的人，他们反应过来就会利用。我们现在想的是趁他们做各种请示的时间先一步利用，让他们从主动变成被动明不明白？你善良个屁，你还跟我比善良，我不想杀人，我只不过想自保。是那些王八蛋处心积累想杀我，杀我们，四十多人，加上外面蝎子他们是六十多人，我得带着这些人死是不是？” “没有折中的办法吗？” “你想，你能想到，办起来比我想的简单，而且效果好，我可以听你的……” “我脑子不行，你这是为难我。” “我拜托你，是你在为难我，自己没办法就闭上嘴，别乱提意见，你说你没这个能力你说什么话？” 武子华无言以对，只能灰溜溜爬回原来的地方躺下来。 平静中过了二十分钟，黄小淑从上面下来告诉黄子平，军阀和宫本的人已经汇合，此刻还在英国外海转悠，有部分人还登上了英国的土地，似乎在找原来他们坐的船。计算双方的距离，他们即便马上启程都要六七个小时才能到。这情况要立刻放情报，由黄小淑联系蝎子，让蝎子给菲尔先生安排在军阀总部的人送情报。 黄小淑这边搞定，黄子平吃了点饼干喝了半瓶水，靠着自己的包睡觉。 等黄子平睡醒已经凌晨四点钟，黄小淑告诉他火车停过十多分钟，可能要晚一些到。 才十多分钟，黄子平没怎么介意，他从割口爬上去，背着风在上面抽烟。 抽了半根，老美子也爬起来，对黄子平笑了笑：“黄小姐让我看着你，她怕不安全。” 黄子平道：“抽吗？” “我自己有。” “那你就别废话。” “对不起啊，我话多，不像韩国佬，不过我觉得老板更喜欢跟我呆在一起。” “啥意思？你在说我本身就是个话唠吗？” “没，怎么敢？” 两个人正说着，黄小淑忽然在下面道：“老板，宫本醒了，他说想和你谈两句。” 黄子平道：“我谈他老母，打晕他，下了火车再谈。” 五点半，天蒙蒙亮，一车厢的人先后爬了下火车。 黄小淑清点过人数，把人分成四个小组，让她两个师妹各负责一个，武子华负责一个，老美子负责一个，kk和嘎玛、黄重、小江分进四个小组当副手。两个小组先走前面开路，两个小组断后，她自己和黄子平、沙琅、肖恩、带着宫本一起走，他们走的中心圈。 宫本双手还是被绑在后面，沙琅挟持着他，肖恩还走在后面，用绳子拉住他，两个人负责，不让他有机会逃走。 因为宫本的嘴巴没有被堵起来，他从被叫醒开始就不停尝试和黄子平说话，问黄子平军阀卡奴的去向？怎么不见了军阀卡奴？他完全不记得自己被催眠后发生的事，只知道抽了黄子平一根有问题的烟。黄子平当然没理会他，只是和黄小淑小声说着话，往前面走。 六点十五分，天完全亮了起来，天气开始炎热，这破地方的天气好奇怪，白天是夏天，晚上几乎是冬天。 因为和交易地点就剩两公里路程，黄小淑喊了停，她带上两个师妹和武子华四个人继续走，负责去探路，去交易现场看看是不是有埋伏，又能做什么埋伏等等。 其余的人留下来，除了放哨的人之外，别的人分散原地休息，吃东西、睡觉。 这时黄子平总算有空听宫本废话，宫本被肖恩绑在树干上，黄子平能走的很近，他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以后打算给宫本一根，宫本道：“黄先生，你这香烟不会又放了药吧？” 黄子平笑笑：“这次没放，敢抽吗？” “还是不要的好，我可以忍。” “随你。”黄子平把香烟放回去，“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一路上看见不少狐猴，森林又那么原始那么绿，加上反差巨大的天气，清甜的空气，应该是非洲吧？马达加斯加？” “地理知识学的不错。”黄子平真有几分佩服宫本，这王八蛋地理知识好，观察能力强，“前面两公里就是交易地点，早上八点钟我就得把你交出去。然后你的命运就看接收你的人的意思，我帮不了你。” “你就没想过帮我吧？”宫本呵呵笑了两声，“不过也对，你没理由帮我，你又不怕死。” “我肯定死吗？” “很显然，不和我合作，死的几率要更大。” “你确定？” “难道不是？” “我看你真的不知道抽了一根有问题的香烟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事，行，我让你看看，等你看过以后你如果还能笑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了你。”黄子平说完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一个视频，屏幕对准宫本的双眼，“好好看，这内容拍的绝对很精彩。” 第五百八十六章 自食其果 视频拍的当然是宫本杀军阀的画面，宫本被催眠过，全按肖恩的吩咐做，比如杀之前和军阀对话，告诉军阀卡奴他是为了嫁祸黄子平，不得不杀。有视频、有声音，而且宫本看上去没异样，毕竟不会很清楚的去拍眼神，所以这个视频的真实性肯定不会被人怀疑。 连宫本自己看了都不抱怀疑，他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天，自己晕了以后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可为何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被催眠吗？大概只有这个解释。 因为能想到这个事的严重性，宫本的自若神色顷刻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是满脸的惊慌失措。 天，这个视频如果让军阀卡奴那边的人看见，自己的组织肯定会被覆灭。 关键是自己得死，如果自己不死，组织灭了可以重建，自己死了则一切化为乌有。 而黄子平有了这个视频，就不需要忌惮军阀卡奴和自己派来的人，港海城那边自己的人能起到的效果亦不大。这样的话，自己不可能有活路，毕竟黄子平之前愿意和自己谈，都因为忌惮军阀卡奴和自己的人结合起来。 怎么办？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 宫本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思考出路，偏偏黄子平还不给他这个机会。 黄子平道：“宫本先生你不用想了，你已经没活路。还是那句话吧，不要怪我，因为不是我赢就是我输，如果输的是我，估计你对我更不客气。” “黄先生错了，我很欣赏你，我已经说过，我很乐意和你合作。” “有那一刻我也很乐意，可惜你没算到背后的人会控制我的人，你晚了一步。当然我自己亦晚了一步，为了自保，你死总比我死好。” “我们还可以谈。” “怎么谈？你还能生出花来不成？” “你背后那些人真的不能信，我死了你也没了价值，我没死则你的价值仍然，他们不敢明刀明枪的动你。用这个逻辑说，你让我死就是给自己留祸根，你何必这样做？反过来，我们可以相互帮忙，如果你不喜欢我原来说的方式，我们可以井水河水不犯，本来我们也无仇无恨对吗？” “我们无仇无恨吗？” “有吗？我不觉得有。”宫本脑子快速转动，在尝试用各种办法说服黄子平以达成自救的目的，“黄先生有没有读过三国？有一段是诸葛亮给司马懿摆空城计。司马懿当时带着几万人，即便不敢把全军投入进去，派两千士兵进攻诸葛亮的阵地可以吧？当时诸葛亮在城门头弹琴，双方距离很近，一个冲锋就能到跟前乱箭射杀。即便真有埋伏，损失就两千士兵，但如果没埋伏，杀死诸葛亮是一件天大的功劳吧？司马懿是什么人？聪明人，他难道不会算账？不，相反他太会算账，他才没有那样做。理由并不复杂，魏国的君主不信任他，如果不是只有他能对付诸葛亮，根本不会用他。反过来如果诸葛亮被消灭，他就没了利用价值，魏国的君主会毫不犹豫杀掉他。所以当时司马懿肯定识破了诸葛亮摆的是空城计，但他却装傻不去进攻，选择放诸葛亮一条生路，亦放自己一条生路。这件事诸葛亮明白，他摆空城计，自己坐在门楼弹琴，就是对司马懿的提醒，杀他即是杀己。” “你闭嘴吧，我们谁是诸葛亮谁是司马懿？我是诸葛亮吗？” “我是，而最终赢的是你。” “对不住，我不是司马懿，亦不屑于那样玩。再说回来，我们不可能没仇，相反仇很大。如果你老糊涂了，我给你算一算。郭恒红，提拔我的院长，被你杀了；郭溪，郭恒红的侄女，被你杀了。还有在新加坡的地下室和碧海集团的研究室，还有梁静香师叔身体的炸弹，如果不是我自己有能力，早成了你们的刀下鬼。再一个是你们进攻果园，我一个很贴身的手下，你给杀了……” “总有人死，你没死，你现在还好好在我面前，每次赢的都是你，包括这次。” “那是因为你的施舍吗？别说不是，即便是，我都和你不一样，我不可能施舍你。”黄子平把香烟踩灭，“省点力气吧，不要尝试说服我。我之所以还愿意告诉你这些，不是我在找保障，只是想告诉你，你他妈的该死，无论你做什么样的计划，我们这边都有应对办法，死心吧！” 说完，黄子平转身走人。 宫本在后面失去理智大吼：“要是你这么不愿意谈，等你交人时我把你这个计划说出去，你这样做可能是想借刀杀人，指不定还想杀背后那些人，我给你说出去，对你可不利。” “随你，看他们信不信你。” “如果我的人赶得及把我救了呢？” “不可能。” “好，我死，你会很快下来陪我，我那些忍者会一个个干掉你们。” “我等着。”黄子平对肖恩道，“肖恩，我不想再听见他废话，嘴巴封上吧！” 肖恩立刻拿出胶布把宫本的嘴巴封起来，世界顿时一片清净。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黄小淑给黄子平打来电话，告诉黄子平五号已经找出十二个忍者的位置，他们分成两拨，一拨在六门县登陆，一拨在省城来。然后他们在荒废的别墅山汇合，就住在别墅里面，似乎在等什么命令。而且除了这两个忍者之外，还有另外一男一女，男的可能是指挥员，中忍，队伍参谋，女的是个熟人。 熟人？黄子平脱口而出道：“是白灵？” 黄小淑嗯了一声：“就是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是回了宫本身边，而宫本又相信她。” “白花应该知道这些，她不告诉我不会是被做掉了吧？” “我亲爱的老板，你关心她做什么？你还是关心关心怎么对付忍者吧，你说你的办法。” “他们那边现在是什么时间？” “他们比我们快五个小时。” “哦，就是中午。五号联系上特别行动队的队员没有？” “已经集中到一个地方，就等我们这边的命令。” “我联系白九安排。” “你必须告诉我怎么弄，不然我不放心。” “好吧，用谭笑笑，她不是我那些学生的副导师吗？我走的时候给她布置过工作，教了套针法，强针法，但她不知道。我让白九去接她，然后去汇合五号的特别行动队，给每个人用强针法，这样他们就能和忍者抗衡。” “你疯了吧？强针法，你教给一个刚认识的人？” “她不知道这是强针法，而且少了一针，这一针她走了以后再让白九给每个人刺，我会留一手好不好？” “这样还差不多，否则她如果发现了端倪，发现了这个针法的功能，你就等着哭吧！” “我没那么白痴。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我们早到了目的地，地形和我们在地图上看的要复杂，植被更茂密，山更高，外面山谷口可以埋伏的地方更多。而且左侧六百米以外是个大瀑布，水流声很大，以至于方圆一公里都能听见。瀑布的声音可以覆盖人行动的声音，即便有人在草堆和密林里制造出很大动静，不是靠太近都会很难听见。” “看情况真是精心给我们准备的绝杀地，真难为了他们。”黄子平一声叹息，对五号上面那些人的恨意增重了好几分，“有看见人吗？” “没，不过有找到人来到的痕迹。我其实觉得这地方可能还有别的功能，不然你想想，这是内陆，要接人自然是靠近海岸线更容易走吧？为何要跑这么远？这对他们也不利。所以就这个逻辑看，肯定这个地方还有些我们没想到的功能所在。” “他们会不会是用直升机走？我们没直升机，远离海岸线，难全身而退。” “有可能，但没办法确定，除非我们以这个地方作为中心点扩散到几十公里搜索。” “不现实。”黄子平抓抓脑袋，想了一阵道，“既然无法确定，我们不多管，就照原计划进行。” “另一件事，去毛里求斯的人已经传来结果，你走狗屎运猜对了，指挥中心就在机场，而且是在飞机上面。” 黄子平一声冷笑：“好啊，立刻给蝎子回复，无论想什么办法都要把人抓起来。” “那你联系白九，我联系蝎子。” “海狗那边如何？” “没问，我问了告诉你。” 黄子平挂断电话给白九打过去，花了五分钟时间跟白九说清楚，让他带几个人悄悄去找谭笑笑帮忙，时间他自己掌握，行动时间要和这边同步。 等安排好了黄子平才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靠着树干休息。 七点零五分，黄小淑他们走回来。 刚在黄子平身旁坐下来黄小淑就拿出平板电脑，打开照片夹给黄子平看。都是拍的整体环境的照片，果然如她说的那样，要比地图看的复杂。她有悄悄潜入山谷里面看过，确实被埋了不少地雷。 黄子平道：“看来是想赶我们进去，这些王八蛋真他妈阴险。军阀卡奴的人和宫本的人现在到了什么位置？” “和我们的距离六十公里，能赶得及。” “好啊，他们被军阀卡奴和宫本的人从后面发动攻击，只能自己进去山谷里面自食其果。” 第五百八十七章 动员会 黄小淑不屑的口吻：“老板你得了吧，他们自己埋的地雷，知道位置，这些地雷最后杀伤的只会是军阀和宫本的人。” “这样吗？”黄子平不甘心，思考着道，“有没有办法在他们进去时，由我们引爆这些地雷？” “没办法。” “丟手榴弹、轰炮弹把四周炸个稀巴烂行不行？” “这样等于我们帮军阀和宫本的人打他们，你傻叉了吧？我觉得不用想，军阀的人都是军人，他们能发现地雷。即便不能发现，地雷能炸死多少人？他们来了一千八百人，加上宫本的人，总共两千多。” “我去，这么多？原来你说的是六百。” “军阀有备用军在印度洋的某个海岛，他们直接过去，总部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两千多人，黄子平听着都感觉很恐怖。他妈的，如果这是来打自己的人，自己没有现在这借刀杀人的办法来避免，不得死翘翘？心寒啊，战争真的玩不起：“这样说来，特别行动队肯定得输。” 黄小淑笃定的口吻道：“是，除非有战斗机空中支援，但这不太可能。” “那就不想了，你去搞定宫本，给他打针。药我已经配好，最多一个小时就得发作，除非马上送医院，不然铁定挂。” “你干嘛不去？” “我想开个动员会激励一下士气。” “我没说话，照现在的地形看，我们有两个选择，第一是上去山谷里面最高的山，我们可以从另一面上，居高临下对我们有利，但风险在于有可能高山上面有特别行动队的人。第二，我们转移去瀑布那边，等山谷这边打了起来，军阀和宫本的人都出现以后再看情况尾随，但风险在于如果军阀和宫本的人也做好了计划进行梯队进攻，我们有可能会被包围。” 黄子平想都不想直接道：“第二，无论怎么说，第二更接近我们的计划，我和他们说，你去应付宫本。” 黄小淑点点头往宫本所在的地方走过去，黄子平则往相反方向走，把所有人都叫醒过来，围成一圈。扫了他们一眼，黄子平对老美子道：“通知望风的人开会，让他们开通讯工具听着，你帮我翻译。” 老美子答应了一声，挂上通讯工具，确定每个人都能收到以后，让黄子平开说。 黄子平道：“各位兄弟姐妹，战斗会在八点钟多一点打响。除了我们之外，这个战场还另有三拨人。可以告诉你们的是，这三拨人加一起有两千多人。不过不需要担心，并非全部是敌人，事实上有些还可以是盟友。我和黄小姐已经做好计划，我们尽量不参战，只负责挑动他们打起来。等他们打烂了以后再看赢的是哪一方，如果不是盟友，我们开打。” 老美子原话翻译，用英文，所以每个人都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有一部分人表情显得不怎么自然，似乎害怕，那是伊莲娜的人。 黄子平和他们对视着，尤其是原来跟着伊莲娜的两个女保镖，他对她们道：“这三拨人之中有一拨是宫本的人，忍者，就是杀伊莲娜小姐的同门，我们要为伊莲娜小姐报仇。当然如果你们害怕，无所谓，你们可以离开，我仍然会去做。因为毕竟在这件事上面，伊莲娜小姐是我的盟友。” 两个女保镖纷纷表态参战，别的那些伊莲娜的人亦响应了起来。 黄子平内心舒一口气继续道：“说回计划，其实很简单，就黄小姐带两个人把宫本弄去山谷，我们到外围等。他们交易的这个时间，宫本和军阀卡奴的黑军会进山谷，他们会抢宫本和军阀卡奴，他们觉得军阀还没死。和我们做交易那些人显然不会甘心宫本被抢走，所以双方会打起来，我们就在边上看结果。如果军阀和宫本的人胜利，我们一颗子弹都不要发，我会有办法让他们的联盟瓦解，借军阀卡奴黑军的刀杀光宫本的人。” 黄小淑的师妹遥遥道：“如果是和我们做交易的人赢呢？” “我们打他们。” “他们多少人？” “据我和黄小淑估计，他们大概六十人。” 另一个黄小淑的师妹丁丁用惊讶的口吻道：“这样的话，军阀卡奴和宫本的人不是两千？” 米娜的副手凯瑟琳这时也开了口，她用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道：“人数如此悬殊，他们不可能赢吧？” “是。” “黄先生，我不是很明白到底谁才是盟友，是这六十人还是黑军，或者宫本的人？” “这样说吧，四拨人各有各目的，和我们做交易的人，他们做了些设计，希望宫本和军阀的黑军联合起来把我们都杀掉。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很复杂，一时间我也说不清楚，所以这些我们暂时不说，我们要做的是不让他们的计划得逞。而根据我和黄小姐的商讨，我们觉得要将计就计，他们希望借宫本和黑军之手杀掉我们，我们亦可以借宫本和黑军之手杀掉他们。” “黄先生你怎么肯定他们只有六十人？” “因为他们没想着参战，只是给我们设坑。山谷里面的情况黄小姐已经去探过，被埋了许多地雷，山顶或者中间位置肯定会有狙击手，交易完毕，宫本在他们手里，他们立刻会赶我们进山谷。然后把我们的位置告诉黑军和宫本的人，这些人到来之前他们撤退，让我们打起来。这不需要多少人就能做到。” “不明白，听着很复杂。” “你们不需要明白，只要照计划做，整体计划刚刚我已经说过。我们在边上观战，看最后结果再决定怎么做。其实现在说谁输谁赢很难，虽然只有六十人，但地方是他们挑的，地形很古怪，看藏着别的秘密。另外就是不只有这一个战场，总共有四场战争，四个战场。港海城一场，日本宫本的大本营一场，以及毛里求斯一场。四场战争会同时打响，我们最后做决定时要看四场战争的整体结果，说不定还要调整。所以我的要求是必须执行命令，因为我希望每个人都能活着，能不打尽量不打。” 凯瑟琳没再提问题，其他人亦没有。 黄子平想了想，没什么重要的了，顿时换了副神色道：“我们的敌人不是军人就是忍者，要么就是特种兵，还有退伍兵等等。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人，战斗力会特别强，我们绝对不能出错，因为哪怕只是错一点，可能都会破坏整个计划。所以我恳请你们每一位都要遵照组长的安排，刚刚黄小姐已经分过组，我不再重复。最后一句，这场仗打完不会亏待大家。好了，弄好各自的装备、通讯工具等等，十分钟以后出发。” 四个小组的人，每个人都忙碌起来，他们各个组还各自分开开会。 黄子平往黄小淑那边走过去，当时黄小淑在和宫本说着话，黄小淑还给了宫本一拳。她再想给第二拳时，黄子平叫住她，把她拉走，同时让肖恩把宫本的嘴巴封起来。 把黄小淑拉到一边，黄子平道：“黄小淑你干什么？这时候了还冲动。” 黄小淑血红着双眼：“她说我原本不是孤儿，我父母是企业家，他杀他们时带走了我。” “你信他吗？这是电视剧的烂桥段，他在骗你，想你乱，或者刺激你让你杀了他，即便死都不想帮我们懂不懂？” “如果是真的呢？” “都说了不会是真的，不要再拆开他的胶布，你要是想知道，我们可以找你原来的教官，不需要问宫本。” 黄小淑听完黄子平的话总算镇定了下来。 黄子平看看时间道：“还有八分钟出发，武子华你带走，再挑两个人去，嘎玛不能挑。” 黄小淑走开去，这时武子华走过去，沉默的和黄子平对视了两眼以后道：“特别行动队里面有个五号的人，就是给我情报那个人。战斗打响，两千人打他们，他能活吗？我可不可以联系他？” 黄子平拒绝道：“不行，救他一个，搞不好我们要全部陪葬。” “如果没有他，我们根本不知道有这些计划。” “那是一回事，他自求多福吧！” “战斗打响时再通知他行不行？” “这不是开始之前还是开始之后的事，而是如果他不可信，即便开始了都会被破坏，我不想冒险。” “就发个消息让他走，我靠近他两百米的话，能通知他，只有他明白，别人不明白，求你。” 黄子平犹豫了起来，不答应似乎有点过桥抽板的意思：“你确定就他一个人能明白？” “是。” “如果最后不是这样的结果，你自杀吧，现在，立刻滚回你的队伍。” 几分钟后，黄小淑那边先准备好，她和武子华，以及伊莲娜的两个保镖带着宫本出发。等他们走了一会，四个小组也行动起来，遥遥和丁丁、老美子、凯瑟琳各带一队。黄子平和沙琅、嘎玛、肖恩一队。但他们并没有和四个小组一起转移去瀑布那边，而是尾随黄小淑他们往山谷靠。 黄小淑事先不知道黄子平会尾随，因为黄子平是等她走了以后再告诉四个组长自己的去向。当时四个组长都极力反对，都想联系黄小淑报告，最后黄子平说服了他们。 第五百八十八章 竹子飞镖 走了一段路，靠近了山谷，黄子平找了个位置潜伏下来。这时白九已经发来信息，他们那边已经就位。黄子平回复了知道以后联系蝎子问他们的情况，蝎子说正在调整计划，因为对方的人数不少，有七个。而他们只有十个人，似乎人手不够，不过带队的是韩国佬，应该靠谱。 黄子平听了吓一跳，怎么带队的是韩国佬？黄小淑可没说。挂断蝎子的电话立刻给韩国佬打过去确认，确认了是韩国佬带队，谈了几句，黄子平算是明白了过来。是黄小淑故意瞒着他，因为这很冒险，如果让韩国佬去，他显然不会同意。但也必须承认，让韩国佬去比较靠谱。现在事已至此，黄子平没办法反对，只能问韩国佬有什么安排。韩国佬说了以后，他给了一些自己的意见。 看黄子平聊完挂断，肖恩道：“黄先生，这个地形和地图看的很不一样，你们的计划考虑清楚了吗？” 黄子平道：“没问题，你去警戒吧，别问这些废话。” 肖恩悄悄退远了一些，去到黄子平他们身后。 黄子平看看山谷下方，拿出一根香烟点燃，才没抽几口听见黄小淑的声音传进耳朵：“老板你们走到什么地方？” 黄子平道：“就快到瀑布。” “你确定？” “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水流声不大，你不要骗我，你在对面山坡是不是？你还抽烟。” 黄子平吓的几乎要从山坡滚下去，连忙把香烟放脚下面踩灭：“我去，你怎么知道？” “你脑子烧坏了？你来干嘛？就你那速度，宫本和黑军来了以后你够时间跑出去吗？你赶紧走，不要在这里。” “放心，我在靠近瀑布这边，我就看看和我们交易的具体是什么人。你这样，等会你们说话时话筒开着，我听听他们说什么。” “你真是疯了，每次都这样，你就那么爱冒险？” “我是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不吵了，大家都能听见。” “别再抽烟。” 黄子平应答了一声，想不明白怎么黄小淑竟然知道。这地方很寒冷，四周还有水汽扑过来，加上清晨的雾气，怎么黄小淑能分辨出来那些是水雾和晨雾，那些是香烟的烟雾？这女人真变态！ 抹了抹冷汗，黄子平看了一眼沙琅道：“沙先生你确定你不需要武器？” 沙琅道：“我不会用，要干嘛？当然如果你不介意，把你的宝刀借我用用。” 黄子平把宝刀拿出来递过去。 沙琅把宝刀抽出来，刀套放下道：“我去砍点东西，很快回来。” 没等黄子平答应，沙琅已经走了开去。等他去了三四分钟回来，手里拿着两根手腕粗，一米长左右的新鲜竹子，明显是他砍的。他坐下来开始切和削，把竹子全切成十公分长，拇指粗的小片。然后削圆，一头削尖，他竟然是在做飞镖。黄子平拿起来试了试份量，挺重，不过就用手丢的话能丢多远距离？他妈的，真有毛病，有现代化的杀伤性武器不用，非要用这原始武器。 黄子平道：“沙先生你还真是朵奇葩。” 沙琅道：“黄先生，彼此彼此吧！” “话说你这些现做的飞镖能杀人吗？” “如果想杀，可以。”沙琅边说话，手里不停，他已经削了有二十根，但看情况觉得还不够，“李小龙的电影唐山大兄看过吗？” “没印象。” “李小龙就用过这个，高手丢牙签都可以给你造成很大伤害。” “你当我三岁小孩吗？牙签怎么丢？牙签的重量就那么点，你还能丢出反力学原理的效果来？” “口说无凭是吧？”沙琅看都不看身后的情况，直接一飞镖丢出去，“你去拔出来试试。” 黄子平往后面看过去，看见一颗碗口粗的树，不知什么树，很湿润，里面水分特别足。而树干上插了一根竹子做的飞镖，正正就是刚刚沙琅扔的。黄子平几乎以为自己看错，竟然真能插在树干上，而且插了有三份一进去，白色的树汁不停往外冒。 黄子平弯着腰走过去，用力拔，竟然拔不出来，心里好震撼。 他妈的，真不能看低这些高人，他们实在很变态。 见黄子平两手空空回来，沙琅道：“信了吧？” 黄子平点头道：“信了，你真不是人，因为距离近才这样吧？如果是十多二十米，还有什么效果可言？” “你刚刚看我用了很大劲去丢吗？力度根据距离调整，二十米范围的效果一样，超出二十米，不知道。” “好吧，这些削出来的整理好，不然等会我们转移时，有敌人经过会发现。” “我不是军人，但也知道这些，不用你说。” 黄子平哎了一声，不再说话。 过了几分钟时间，黄小淑呼叫黄子平道：“老板，黑军和宫本的人已经到伊拉卡卡小镇西南面，正徒步往这里进发。” 黄子平看看时间，算了算距离道：“搞什么？不能晚点发情报？就几公里，还有差不多半小时，他们会提前到。” “我给他们发的情报只是引导他们到伊拉卡卡小镇。” “什么意思？” “不是我发的正确位置的情报。” “是五号的上头？” “应该是，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可能他们会提早来，我在想他们提早来了以后，我们是不是提早出去？你什么意见你说说。” 黄子平沉默，在判断清楚之前不敢乱说，因为如果是特别行动队干的这事，肯定特别行动队已经意识到不妥，所以才把时间提前。如果自己跟着提前，特别行动队有充足的时间带走宫本，而如果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八点钟做交易，则自己不够时间走出去。好纠结，好半天了黄子平才道：“估计特别行动队已经察觉到不妥，这事有点麻烦。” 黄小淑道：“别说废话，如果不是有麻烦了我要问你？你说你的想法。” “跟着提前的话，特别行动队就有了充足时间带走宫本，黑军和宫本的人再去追不知能不能追上。关键是追的过程中会碰见想出去的我们，最后是我们和黑军、宫本的人打。如果不跟着提前的话，固然特别行动队没有充足时间带走宫本，但我们亦没有充足时间出去，最后肯定要和他们合作应对，两个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要不这样吧，你派个人时刻监控着黑军和宫本他们队伍的速度，随时汇报距离。等他们靠到四百米时你们再交易，尽量一分钟时间交易完。一分钟的话，黑军和宫本的人最多走一百米，这样距离还有三百米，如果他们的人不是分散搜索进来，我们从侧面走。” “如果他们的人是分散进来呢？而且你忽略了一个问题，黑军和宫本的人来那么早，堵我们进山谷的人就不再是特别行动队，否则他们自己会和宫本的人，以及黑军遭遇。” 黄子平还真没想到这方面，顿时一拍脑袋道：“我滴个妈，真被识穿了吗？” “有可能，所以要调整计划。” “怎么调整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觉得他们直接不要宫本，把我们的位置发给黑军和宫本的人，让他们消灭我们？” “我当时就有这样想过，是你觉得不可能。” “那你刚刚说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可能会提前？” “如果他们还要宫本，只能提前来交易，这样他们才能打乱我们的计划，不被我们阴。” “我还是相信他们想自己带走宫本，不想冒险。现在他们这样做可能只是想压缩我们的时间，破坏我们可能有的计划，不一定就是已经识破我们的计划。我觉得，既然不清不楚，我们不能调整，那样会中了他们的计。”黄子平咬牙道，“我还是相信想堵我们进去的是他们，等宫本和黑军的人来到差不多一百米了他们再撤退，他们肯定在外围。我们不走吧，就在山坡上，你给宫本和黑军的人情报，让他们搜索进来，包围进来，不过要注意不要搞瀑布那边。” “这样做，我们不就出不去了吗？” “怎么出不去，等他们打起来了，人集中了我们就有机会。” “如果人都往山坡上跑呢？” “那就是倒霉。” “疯了，真是疯了……” “不然你有别的办法？如果没有，就这样做，信我，我觉得这只是一个小调整，不是识破了我们。” 武子华的声音这时响起来：“我同意，上面的指挥经常这样，我们把这些叫做必要的试探。” 黄小淑迟疑了几秒道：“行，我派人去。” 黄子平对武子华道：“你说的最好是实话，而不是因为你想留下来通知你的人。” 黄小淑听见问了一句：“你们说什么？” 黄子平还没说话，武子华就先很紧张的回答道：“没什么，我们的小秘密，跟任务无关。” 黄小淑没再问，她联系凯瑟琳，让她亲自带两个人去外面监控，等黑军和宫本的人进来，随时报告距离和行军状态等。 第五百八十九章 只能期盼 黄小淑派出去的人只过了十五分钟已经传来消息，他们看见了敌人，前一拨四十人左右，大部分穿迷彩服，全副武装。只有小部分穿运动服，但手里也拿着武器，还背了东洋短刀，这些应该是宫本的人，就是说两股人已经结合了起来。他们的搜索速度倒不怎么快，但搜索范围很大，真是包围进来，距离是两公里。 黄子平知道以后看看时间，还有十二分钟到八点，两公里似乎不足够，他稍微思考了几秒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似乎黑军和宫本的人比我们想的速度要慢，我们要想个办法对应。” 黄小淑道：“你想到就说，别浪费时间。” “好吧，交易一开始，让派出去的人暴露行踪，引敌人快速的追，不过要保证派出去的人能逃脱。” “就这样办，我让他们去你哪。” “嗯，等吧。” “紧张吗？” “又不是第一次，一点点。” “你要克服，等会打起来，我可没空想，得你想怎么搞。” “知道。” 结束通话，黄子平望着山谷下方的情况，等待着。 四周很安静，除了水流声和各种动物的嘶叫声、风声之外，山谷再没有其它声音，有种很舒适的感觉。很可惜的是，这种平静和舒适，在不久之后就会被打破。都是美景啊，等会打起来，这些美景都要被摧残，黄子平讨厌战争，但却没有办法去避免。 时间分秒流动，时间越来越接近。 剩五分钟时，忽然山谷口来了六个人，他们穿迷彩服，但帽子和手臂都没有章，看不出属于那个国家。当然这很正常，这属于入侵，不可能戴着能分辨国家的肩章和帽章。不正常的是，这些人竟然是从山谷里面走出来。黄子平都看呆了，赶紧问黄小淑：“黄小淑，山谷里面你探清楚没有？怎么他们从里面出来？里面有路吗？” 黄小淑道：“不知道，我当时不能大摇大摆进去，只是表面性的探路。” 黄子平急死了：“要是里面有路走，还能打起来？你和他们交易吧，我和沙琅、肖恩，绕岩边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黄子平说完赶紧让嘎玛通知肖恩，四个人在茂密的植物掩护下从山坡下去，沿崖壁往里面走。 走了一半路左右，黄小淑已经用通讯工具告诉黄子平，他们正打算带宫本下去。黄子平催促走前面的肖恩加快步伐，自己也加快步伐。听见黄小淑说和对方接近了，还有二十米时，前面的肖恩立刻停住，黄子平几乎撞了上去，幸好最后一刻刹住。 黄小淑那边小声道：“老板，这些人是鬼佬。” “啥？”黄子平很吃惊，“怎么是鬼佬？” “可能是为了安全，特别行动队在暗处，也可能是一个比我们想的更大的坑，要交易吗？” “不会是来交易的根本不是我们以为的人，这些是军阀卡奴的人吧？” “看装备和外面的人不一样，应该不是。” “这样的话，不管，照交易，等等……”这时肖恩不停拍黄子平的手，让黄子平看外面，黄子平一眼看出去，竟然看见一架直升机。这是一架没有国旗的直升机，看样子和民用差不多，有没有经过改装不知道，“黄小淑，你丫的你探的什么路？山谷里面有直升机。” 黄小淑呆了，当时和交易的对方还剩十米距离，她立刻停住，对方也停住，枪都对准她和武子华。 黄小淑问黄子平：“老板你看错？” “你说呢？直升机就在我前方一米百多，有两个人正在拨开一些伪装物，像树叶一样的网，还有些真植物，原来应该只是被这些伪装的东西覆盖着，你竟然没看见。” “还交易吗？” “你们多近距离？” “十米，他们用枪指着我们，似乎在联系什么人。” 他妈的，有直升机，宫本有可能被带走，如果这些队伍里有经验丰富的军医，宫本毒发时会处理，熬到医院没问题。这交易能做吗？不知道，好没有安全感。应了那句老话啊，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事已至此，不交易，黄小淑他们得挂，只能咬牙道：“交易，我去破坏直升机。” “四周肯定有人守卫，半山和山顶，以及岩顶肯定都有人，你自己小心，要快。” “你那边一交易完靠近了有掩护的地方，第一时间告诉我。”结束通话，黄子平问肖恩：“肖恩你枪法好不好？” 肖恩点头道：“可以。” “我需要干掉直升机，怎么做？打油箱可以吗？能不能打中？” “这个角度看不见油箱，而且太远，要靠过去。” “可以打驾驶员。”这是嘎玛说的话，“那两个在去除伪装的应该就是驾驶员，他们的穿着和刚刚山谷看见的六个人不一样，他们的帽子是飞行员帽子。” 黄子平思考了几秒道：“特种兵要不要接受飞行驾驶训练？” “会有飞行员参与选拔，就看他们的队伍里有没有。” “如果有，白打对吧？安全起见，一起打吧，嘎玛你和肖恩去，小心点，打完马上回来。” 嘎玛连忙和肖恩行动，黄子平看着他们隐藏在植被里往前爬的背影，很是担心。这变化真是措手不及，他们不能走太快，而黄小淑那边已经靠近，在说话，准备把宫本给交过去。对方现在都已经在检查宫本的身上有没有武器，追踪定位之类的设备了…… 时间上能赶得及吗？ 不知道，只能期盼！ 紧张中，一分钟过去，肖恩说他就位了，嘎玛也说就位了，但黄小淑那边竟然还没交易完，黄子平问她：“黄小淑你能走没有？” 黄小淑不能直接回答黄子平，但她有用另外的方式发送信号，她问和她进行交易的人：“人已经带到，你们也已经验明了正身，请问我们可以走没有？” 一个沙哑的声音用英语回答道：“我们的头儿问黄先生在何处，黄小姐知道吗？” “我老板没亲自来，任务完成就可以，他在哪不用你们头儿管。” “你们在山坡上和后面的树林有人吧？” “你猜。” “走吧。” 黄小淑立刻转身防备着走人，等还差十多米走到有掩护的地方时，对黄子平说了一句可以。 黄子平顿时给嘎玛和肖恩下命令，打。 突突的枪声响起，惊吓到了山谷里面的动物和鸟儿，顿时嘎嘎的动物叫声，有飞鸟从草丛里扑腾起来，往天空飞。而这刹那也响起轰隆的爆炸声，直升机给肖恩搞掉，趁着火势和浓烟，他们快速往回跑。这时山谷口那边也传来枪声，以及黄小淑的声音，他们被袭击，子弹从半山和山顶打下来。 黄子平刚告诉黄小淑赶紧跑，他这边也被袭击，子弹从山顶和半山腰两个方向射下来。是狙击枪的子弹，其中一枪射在黄子平脚边，把黄子平吓一跳，赶紧往后面躲。这一躲更不得了，狙击枪和机关枪同时开，一发发子弹打下来，顿时把他刚呆过的地方打个稀巴烂。 看都不敢多看，黄子平和沙琅、肖恩、嘎玛钻进茂密的植被里往山坡上面跑，幸亏植物多而杂乱，遮挡了对方的视线，他们四个人才没有被打中。 到了坡顶安全的地方，黄小淑那边道：“老板，谷口密林那边有人进来，应该是行动特别队，有四十人左右，里面的也在出来，你快走。” 黄子平道：“你们呢？” “我们前后都走不了。” “让黑军和宫本的人快进来。” “已经在引，还有四百米。但我们和特别行动队就七八十米的距离。”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轰轰的爆炸声从密林传来，黄子平立刻问怎么回事？黄小淑的回答是，特别行动队的人装了地雷，估计是黑军和宫本的人踩到。黄子平想了想，顿时觉得没有活路了，他妈的，踩中地雷，这会让他们的脚步慢下来，那黄小淑他们不得被消灭掉？ 焦急的想了一阵道：“你们尽量找地方藏，看有没有山洞，如果有山洞，炸掉洞口别让他们进，我会找到你们。” “山洞，对，山洞，我看见过一个，回头，快回头……”黄小淑这话对黄子平说，同时亦对武子华和两个伊莲娜的保镖说。她声音挺大，还伴随着枪声。事实上整个山谷，以及山谷口和更外围都是枪声，突突在射。 黄子平正紧张的等待着黄小淑那边传来找到藏身地的消息，忽然嘎玛说了一句山坡下面有人上来。黄子平一眼看下去，五个人，正是刚刚和黄小淑交易的那些人。 自己背后可是山崖，无法再往上面爬，往下走不行，往左边是死路，只能往右边退。 很悲剧的是，右边的路是斜线路，另一头和山谷口连接，下去了就接近战场。 怎么办？在这里守住还是下去？ 正在黄子平犹豫时，听见山谷口那边哗啦一声爆炸声传来，随后是黄小淑的声音：“老板，我们在山洞里面，洞口炸了，我们往里面找出口。” “有其它出口吗？” “有生风，应该有吧，你那边什么情况？” “下方六七十米有五个人正在往上面爬。” “你不能往山谷口走，要守住，等黑军和宫本的人进了来就是胜利，我会尽快找到出去的路汇合你。” 第五百九十章 撤离 黄子平对嘎玛和肖恩道：“散开，我们要防守，拖到黑军和宫本的人进来，他们会撤退。” 肖恩道：“要杀人吗？” “废话，你不杀他们他们杀你，你自己选。”等肖恩和嘎玛走了以后，黄子平对沙琅道，“沙先生，我还有把手枪，你确定你不要？” 沙琅摇头，目光一直没离开正在上来那些人，他眼神里总算有了那么一丝紧张。 “不要拉倒。”黄子平拿出手枪上膛，盯着下方对嘎玛和肖恩道，“稳住，等他们进了五十米再打。” 通讯工具里传来的不是嘎玛和肖恩的声音，而是遥遥的声音：“老板，你们那边太危险，我想我们是不是要进去？” 黄子平道：“不，我们能行，你们进来会和黑军遭遇。” 老美子道：“老板，形势变了，我们就几百米距离，你们那么危险，我们无动于衷吗？大家都很担心。” 丁丁也道：“我这里最近，三分钟能到。” “我说了我们能行，你们进来会破坏计划。你们按原来说好的执行，等黑军和宫本的人都进了山谷口密林，你们绕路去他们身后。我们自己会想办法出去，就这样，别占频道。”恼火的说完这句话，黄子平问黄小淑，“另几个战场什么情况？给你发短信没有？” 黄小淑说了句等等，拿出手机看了两眼才道：“港海城已经打起来，宫本的老窝也一样，敌人抵抗很激烈。韩国佬两分钟前刚刚发动进攻，还没有进一步消息。蝎子他们的船往毛里求斯靠了，准备去接。我们原来的船现在也到了法拉凡加纳的港口，和我们六百多公里的距离。” “还不错。” “敌人和你们距离多远？” “快五十米。” “尽量不要用手榴弹。” “我有个主意，让引黑军和宫本进来的人大喊卡奴和宫本的名字，告诉外面的黑军和宫本的人他们在里面，正在被敌人进攻，让他们赶紧进来。” 黄小淑答应了不到十秒钟，山谷外面的密林就响起人声，喊着宫本先生藏好藏好之类，还有喊卡奴。声音很大，声音起的时候，枪声有间断过一会，然后很快又恢复过来。这时山坡下面的敌人已经靠的很近，黄子平他们只能开枪压制，不让他们上来，双方顿时交上火，一时间他们上不来。 令黄子平感觉很痛苦的是，他看见山谷下面有支援，来了七八个参与进攻，这是亚洲脸孔，应该是特别行动队的人。黄子平很想告诉黄小淑自己这边的境况，刚按下通话键打算说，却看见进攻到山坡中段的人忽然撤下去。而山谷口那边传来密密麻麻的枪声，显然是黑军和宫本的人已经进来。 感谢主，感谢上帝，感谢感谢各路菩萨相助。 黄子平要哭了，他妈的，幸亏那些王八蛋在关键时候来到，否则十几人进攻自己，铁定被攻陷。 黄子平往上面走了几步，找了个视线更好的地方藏起来。往下方看，能看见山谷口那边有人边打边往里退，有六十人的阵容，混杂着亚洲人、黑人和白人。山谷两边的高山和半山也还是有子弹射下来，都射向山谷口的方向。这都是狙击枪，声音很容易辨认，能射一千多米。黄子平随便数了数，至少有六个狙击阵地。 按正常狙击配置，一个阵地两个人，总算起来，特别行动队这边最少都七十人，甚至八十人，比想象中多。 奇怪的是，四周看都没看见宫本，不知道直升机爆炸以后，他们把宫本弄去了什么地方。 但不管如何，他们被黑军和宫本的人逼进了山谷，敌人是他们的二十多倍，火力配置还优于他们，显然他们必死无疑。计划进展到这个地步，黄子平没必要再留在这个鬼地方。他立刻联系黄小淑，说他们打算往山谷口外面去，找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等黑军和宫本的人都进入山谷以后，趁势出去。 黄小淑开始不同意，因为她觉得黑军和宫本的人不会完全进入山谷。但想到黄子平他们越靠近山谷越容易救，就同意了下来。倒是沙琅有意见，他说下面一百多米就在打仗，子弹炮弹乱飞，他们在这上面行动，要是被发现，一发炮弹打上来就得炸掉。即便不被炸掉，看进来的人数一千多，被发现了怎么都跑不掉。 黄子平道：“沙先生，藏起来也是等死，他们把特别行动队赶进去以后会占领高点，我们这里就是高点。所以我们要在他们的战斗还在胶着状态时钻空子出去，否则别想出去。况且越靠近谷口就越靠近我们的人，即便那时候被发现，我们越容易获救。反正我不愿意在敌人的中心区呆着，你要呆你自己呆。” 沙琅没怎么经历过战争，没有战略眼光，被黄子平这一说，顿时不言语，跟着走。 令沙琅吓出一身冷汗的是，他们刚呆的地方忽然被打了一发炮弹，炸出一个四五米范围的大坑来。不过这不是因为敌人发现了他们，而是黑军的人准备向深谷里面的特别行动队发炮弹，却被狙击手打了一枪，摔倒时扣下的扳机，当时炮筒对着的方向就是他们的方向。 险，要是几秒前不听黄子平的意见，肯定已经没命。 敌人往里面走，黄子平他们往外面走，一拨在山谷下面，一拨在山坡上面，还算安全。反正花了有五分钟时间，黄子平他们能走出有一百五十米，来到山坡的边沿。下方就是山谷口，能看见黑压压一片身穿迷彩服的黑人，还有穿黑色运动服的人，他们有的往枪声此起彼伏的山谷深处走，有的在外面组建防线，防御敌人从后方进攻。 黄子平看着感觉很恐怖，人太多，这绝对不止两千，至少是三千，情报不对啊。正要呼叫黄小淑问一问，嘎玛忽然爬了过来道：“老板，后面是悬崖，我看见挂着很多藤蔓，我们可以下去。” 黄子平道：“多高？藤蔓稳固吗？” “六十米左右，下方和山谷口是隔开的，中间是乱石堆，我们下去以后能绕过山谷口去瀑布。” “真的吗？”黄子平往后面退，来到山坡另一端往下方看。好惊喜，真是嘎玛说的这情况，还不是光秃得远远就能看见的崖壁，都长着绿色植物，很便于隐藏。不过似乎太高，六十米，如果藤蔓不够结实，爬一半断掉了不得摔个粉身碎骨？思考了几秒，黄子平呼叫黄小淑道，“黄小淑你们走出去没有？我们已经走到山坡边沿，发现后面有一片山崖可以爬下去。” 黄小淑道：“我看见光了，应该快到出口。你那边怎么可能有山崖？我去看过，就一个乱石堆，石头很不稳当，无法往下面爬。” “你搞错了，石堆在外面，我说的是里面，有一条沟，凹进去有十米，宽有四十米。我这里也能看见瀑布的源头，大概一公里左右的距离吧，可以让我们的人过来这边接应，我们往下面爬。” “你们有绳子吗？” “有藤蔓，比较多，大的有手腕粗。” “不行，如果不稳固，摔下去要成肉酱。” “不然怎么办？黑军肯定会占领最高点，我们找不到适合的地方藏起来。” “我出来了，但是，完蛋了，我在山谷里面。” “啥？” “这个山洞不往谷口走，而往山谷深处走，而且在半山腰，没办法下去。” “能往上面爬吗？” “不能，除非上面能放绳子下来，而且山谷下方没有敌人。” “你能看见黑军和宫本的人吗？” “看不见，只能看见直升机爆炸的地方，有两个人在地上收拾着子弹箱，该死，他们发现了我们。” 突突的枪声响过，随后才又是黄小淑的声音，让黄子平自己判断藤蔓是不是足够稳固，如果是，可以下去，但要让肖恩先走。黄子平答应下来，随即联系老美子，让老美子根据自己的定位过来，去到山崖下方和外围接应。等老美子那边快就位以后才留着沙琅望风，他和嘎玛、肖恩蹲在崖边，让肖恩先下去。 坦白说，虽然肖恩不是自己人，但黄子平看见他抓住藤蔓往下爬的时候也十分担忧，毕竟如果肖恩无法安全下去，他们也无法安全离开。 肖恩爬了二十米左右，老美子已经在下方报告能看见肖恩，下方安全。黄子平连忙问下方是什么情况？老美子说是一片树林和草地，草堆很深。不过如果摔下来，还是无法承托人的体重，不能摔。 黄子平眼睛不眨看着肖恩，心里无比担忧，仿佛自己的心脏下一秒就要炸掉。 紧张的焦虑中，肖恩爬了超过一半，这家伙喘着粗气汇报道：“黄先生，藤蔓还算稳固，你们可以下来了。” 黄子平舒了一口气：“你继续爬，你爬的这条藤蔓如果足够下到山崖底，拉出来，看能拉多长，尽量拉一个弧度出来，我们直接滑下去，这样速度比较快。” “黄先生真聪明。” “聪明个屁，我只是希望速度能快点，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普通人，没你这体能。” 第五百九十一章 形势所迫 肖恩继续往下爬，差不多又用了一分钟才下到山崖底部汇合了老美子，两个人拉藤蔓。 这期间山谷那边仍然传来一阵阵枪声和炮弹声、喊杀声，仿佛在交战的是几万人，而不是几千人。 太夸张了，这鬼地方距离伊拉卡卡小镇可不远，就十公里左右，不知马达加斯加政府会不会发现，发现以后又会如何。 黄小淑那边的情况也仍然一样，他们在洞口已经能看见黑军和宫本的人一步步往里面压缩，就要进入埋了很多地雷的雷区。同时她给黄子平汇报了海狗、韩国佬、白九所负责的战场情况。其中白九和韩国佬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韩国佬带的队伍挂了两个人，但成功抓住了特别行动队的指挥员，他们正在撤退，后面有追兵，是特警，他们有信心跑掉，说不用担心。 白九那边的战况比较惨，挂了一半人的代价只消灭了三个忍者。其余忍者已经跑掉，但却是因为忽然接到什么消息而跑，不是打不过而跑。如果他们不跑，继续打下去的结果，是白九他们全军覆都说不定。黄小淑说了自己的猜测，她觉得忍者接到的应该是日本总部被攻击的消息，否则不会跑。 黄子平也是同样的看法，很庆幸自己有安排，不然白九他们真全军覆没。然后研究室会被进攻，守不住，忍者进去进行残忍的屠杀。宫本的忍者部队太恐怖，才死三个，还有九个，这九个之中还包含黄小淑的教官和白灵。当时在船上同时战黄小淑和沙琅的再一个，至少是十个忍者。 天，以后怎么对付他们？强针法都不顶用，还打个毛？ 当然强针法打在武子华那些弟兄身上和打在黄小淑身上的效果不一样，打在黄小淑身上绝对能对付忍者，但黄小淑只有一个，而忍者至少十个。 总之就是愁！ 但话说回来，现在还处于危险当中，今天都过不去的话，愁以后也没意义。 所以黄子平很快把自己的忧愁驱赶出去，问海狗那边的具体状况。黄小淑说的是，海狗已经把宫本的大本营几乎炸烂，那是个有几百年历史的老庄园，里面风景如画，到处是精致的树木，小桥流水，而且有地下室，有一大批武士。庄园爆炸以后，大批的武士从地下室出来，从里面搬出去许多文物，还有些电脑设备等等，往外面转移。 黄小淑还说，她已经让海狗报了警。她觉得宫本的庄园地下室肯定有问题，不然不会发生爆炸以后，那些武士不是把入口炸掉，而是搬东西出来。显然是这些搬出来的东西不干净，不能让警察和消防局发现，既然这样，就不能让他们得逞。 黄子平听完黄小淑的汇报，肖恩和老美子已经拉好藤蔓，有弧度，大概八十度，能直接滑下去。他连忙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你让海狗他们先不要走，化整为零，海狗去追踪看那些武士把东西都转移到什么地方，记下来。那些雇佣兵，再花点钱，让他们去攻击宫本的公司和码头，攻击完以后报警让警察去，我们得彻底毁灭了宫本。” “这样会闹的很大。” “现在已经闹的很大，还介意什么？不就是花钱吗？我们雇佣了他们，他们压根不知道我们是谁，即便被抓住都没用，只要海狗不参加，不抓住海狗就没问题。” “这要花大价钱。” “没关系，把宫本这些产业毁了以后，逃走的忍者没有可依附的力量，可能不会再卖命，对我们有好处。” “我觉得这反而会刺激到他们，让他们跟我们拼命。” “你这是悲观的看法，照做吧，乐观点。” 黄子平结束通话让嘎玛先下去，嘎玛用枪带挂着藤蔓直接往下方滑，嗖嗖嗖下了去，稳稳落地。黄子平往身后看了一眼，问沙琅有敌人过来没有？沙琅说没有，他让沙琅回来断后。他自己先滑下去，用皮带，解出来挂在藤蔓上，双手各抓一端，闭着眼往前跑，双脚离地了以后，瞬间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稳稳落了地，黄子平摸摸自己的心房，跳的很厉害，双脚发软。 看了一眼上方，沙琅也解了皮带正往下滑。 忽然，藤蔓最下端断裂，肖恩和老美子扑过去想拉住，不够快，沙琅猛地悬空。幸亏这家伙手脚快，快速放掉皮带，双手抓住藤蔓，人没有往下面掉，只是往崖壁撞。他转身想用脚踩住崖壁，来不及，刚转身已经到崖壁，正面撞过去，大概太痛吧，放了手，但往下摔了十米以后忽然又抓住了藤蔓。 黄子平吓出一身冷汗来，回过头就骂老美子和肖恩：“你们两个王八蛋想害死人是不是？能绑的牢固些吗？” 老美子道：“不是绑的问题，是断了……” 黄子平随手在地上捡了块石头砸过去：“还争辩？快去拉，让藤蔓离开山崖，不然有磨断的危险。” 老美子赶紧叫上肖恩冲到山崖边拉住藤蔓的断接处，把藤蔓拉出去，沙琅顺势滑了下来。黄子平给他检查，额头瞌流血，下巴刮了几道伤口，手掌有擦伤，外伤就这些，不知有没有内伤。赶紧让他坐下来，问他晕不晕？有没有想吐的感觉？沙琅摇头说没事，黄子平这才放心，给他处理伤口，止血上药缠绷带。 刚把沙琅扶起来打算离开，忽然嘎玛对黄子平道：“老板，孔玲燕要求紧急通话。” 黄子平道：“黄小淑知道吗？” 嘎玛立刻问黄小淑，得到的答案是不知道。 这情况是背着黄小淑进行的，要干嘛？黄子平能想到的是和五号有关，对嘎玛道：“接过来。” 嘎玛在平板电脑里操作了一阵，随即孔玲燕的脑袋从摄像头里冒出来，她所处的环境是机房，五号就在她旁边的椅子坐着：“老板，五号有事找你。” 黄子平道：“干嘛不打电话？” “不通，你看看是手机坏了还是怎么着。” “五号你赶紧说，我很没空。” “事情有变。”五号用快速的口吻道，“我已经知道怎么回事，那些王八蛋把另一支特别行动队派了出去。现在更上头的领导通过我的特别行动队联系到我。我们刚谈过，了解了发生什么事，比较复杂。我这样说吧，我背后想搞你那些人做了好多违规事，上头说会收拾他们，让我配合，以及找你配合。” “怎么配合？” “把特别行动队救出来。” “他妈的，你耍我吗？” “我怎么耍你？你压根没告诉我有个特别行动队过了去。你想偷偷消灭他们，进攻他们的指挥所是你干的是不是？你别狡辩，我已经知道，有人看见一个很像韩国佬的人。” “没这种事，我他妈现在被几千的黑人军队和宫本的人包围着，你和我说这些？” “特别行动队也被黑人军队和宫本的人包围着，正好你们可以连成一线。我们内部的问题我们自己处理，先一致对外吧，拜托。”五号叹了一口气，“子平你不该这样做，他们是不对，是设计了陷阱想你死，但你不能这样反过来对付他们，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和黑人军队打是你的问题，他们和黑人军队打，搞不好会成国际事件。” “你怎么不去死？”黄子平大吼起来，“照你这说法，我不能反抗，我得被他们杀死是不是？” “你可以跟我说，我越级汇报，这事不就没了吗？你想消灭他们。固然我也承认特别行动队被消灭，那些想害你的王八蛋会很麻烦，但你也会很麻烦知道吗？现在只能先救他们，然后我们再谈。命令有了，我不再归他们管，有专人处理这件事，这个专人是我的老首长，能信任。” “我现在觉得你不能信任，黑军和宫本的人有三千，我救他们，我就四十人，我怎么救？我的人是战斗机还是核武器？开玩笑啊，不干。” “你先听我说，我这边研究了方案，如果你愿意，我们再商量，如果你不愿意，你不能回来，你要完蛋。” “你又逼我。” “我在求你。” “让你老首长跟我谈。”黄子平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有信号，但按不动，死了机，立刻重启，“打我电话。” “他不能亲自跟你联系。” “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有这好事吗？这件事搞成这样不是我的责任，我只是在自救。你知不知道交易的山谷都是埋伏，我走进去，外面都会是宫本和黑人，三千人打我四十人。他妈的，特别行动队阴我，我还不能以牙还牙阴他们，这是哪门子道理？我不怕和任何人理论，你让你老首长给我电话，不然这件事别谈。” “等我三分钟，不要告诉黄小淑。她原本就不喜欢和我合作，她的身份和你不一样，她不会同意，她不喜欢反反复复。” “那你为何要反反复复？” “形势所迫，我也不愿意这样。” “我最后信你一次，如果我和你老首长谈不来，你准备死吧！”和五号说完，黄子平对孔玲燕道，“让外面的人带枪进来指着五号，我这边谈不来，给他一枪。” 孔玲燕脸色一阵巨变：“老板，这……” 黄子平吼着打断道：“没听见吗？立刻执行。” 第五百九十二章 你是英雄 见黄子平掐断了通讯，老美子道：“老板你不是真打算杀五号吧？” 黄子平骂道：“是你病了还是我病了，我杀他干嘛？我是给他压力。” “你要答应他的要求？” “看情况，我哪知道这是不是他们被包围，知道劫数难逃以后被动地合作？我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你们肯定更不希望，因为我们的敌人缓过气来了还是会打我们。” “意思是你要先确定五号说这个更上面的人是不是真实存在吗？” “差不多吧！”黄子平打开了话筒，“而且还得告诉黄小淑。五号说的不对，黄小淑不是不喜欢反反复复，而是要看对我们有没有利处。他让我不告诉黄小淑，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对老美子说完，黄子平呼叫黄小淑道，“黄小淑你在不在？听到了就打老美子的电话，我们要单独谈谈。” 黄小淑回应了一声以后，很快老美子的电话响了起来，黄小淑道：“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能对讲机说？” 黄子平把刚刚和五号对话的内容说了一遍以后，快速的补充自己的观点和想法：“我觉得如果等会来电话这个人的身份能确定，这个合作可以搞，因为我们还可以提许多各种各样的条件宰他。” 黄小淑道：“老板你疯了吧，这就不可能是真的，你怎么鉴定？没办法鉴定。” “看是不是告诉我们这些背后搞我们的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带走宫本又是想干嘛，如果这么机密的都能说，显然是真的吧？” “就算这样能鉴定出来真伪，为何需要我们帮忙？他们直接派个战斗直升机来一通轰炸不能搞定？” “那不是会把自己人都炸死吗？加上这是他国。” “对敌人而言也是他国。” “他们和黑军不一样，黑军就是混蛋。” “你先告诉我你打算提什么条件。” “第一，这件事做完以后，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要一笔勾销。第二，你们每个人都有一个清白的身份，他们资料库里关于你们的档案全部销毁。第三，不要再找我们帮忙做任何事，哪怕只是杀一只鸡。第四，这次战斗所造成的损失由他们全部负责。第五，背后搞我们这些人不论何职位，辞职，五号作证，如果存在欺骗，这件事捅给媒体。第六，我要部级领导大规模到碧海集团做巡视，我要把碧海集团做成药企第一。” “看来你已经想好，我反对你都会说服我是不是？” “是。”黄子平说的很坚定。 “既然这样，我不提反对，我提要求。第一，里面的行动特别队归我们指挥，他们必须切断和总部的联系，否则他们自己玩。第二，他们不能派带战斗性质的直升机来，派民用的肯定没问题，让直升机给我们空投武器装备，火箭炮二十个，炮弹五百枚，炮弹枪、手榴弹、子弹给够。第三，搞定马达加斯加政府，这是重点，必须做到，否则等我们打残以后，马达加斯加政府军来抓起我们，他们自己人他们有办法弄出去，让我们自生自灭，这也是消灭我们的一种办法。” “你说的第一第二我有想过，第三还真没想到。”黄子平抹抹冷汗，“他妈的，玩这些太复杂，还真玩不过他们。” “所以要把一切想清楚，行动前说好条件，把所有坑我们的路都堵住。他们真信不过，注意，是信不过，不是不能合作。我不是每次都胡乱反对，我是真比你了解他们的办事方式。” “好吧，你继续，还有没有？” “最后一个要求，给你弄个级别，不是什么奖状、奖章之类，要有实际东西。就像那些杰出企业家一样，他们有级别，比如最大的电商老板，省级领导见了他都得尊为上宾。你这是战斗英雄，有个级别，我觉得他们能接受。如果他们不接受，那还是想对付你，这算是个试探吧！” “好。” “尽量快点，因为特别行动队已经在节省弹药打，明显弹药不足。”黄小淑说完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把手机还给老美子，做了一个离开的手势。 当即一行人往外面走，进入密林。 当时枪声还是源源不断，山谷里面战火纷飞。 汇合了大部队，电话已经响起来。来电的是隐藏号码，黄子平接通，听见低沉的男声：“你好黄医生，我是五号现在的上头。我已经和五号谈过，现在和你谈，希望我们能谈好，让所有人平安回家，而不是给他们家里增加新坟。” 这人绝对是老头条，说话方式，用词，逻辑，口吻。还有那淡定的感觉，黄子平真是自叹不如。他这是在求人合作，竟然那么自若，里面打的那么厉害，他的人已经被包围，应该省时间搞定才对，他却不这样。当然黄子平不觉得不舒服，他反而更看不起出场就低声下气的人，因为这种人更阴险狡诈。 黄子平道：“我们都喜欢美好的东西，喜欢活着，而不是死亡。其实最终是什么结果在于你的选择，不是我的选择。” “不，现在是黄医生坐庄，我们愿意听你的意见。” “怎么称呼？” “你可以叫我大二，这是我的代号，抱歉，具体姓名我无法告诉你。” “好吧，你想如何？听我的意见，我暂时没意见，所以你得先说说你们这边需要的结果。” “把我的小队救出来。” “你的小队？” “我下下级的小队也是我的小队吧？黄医生不要捉字眼，我可以告诉你实话，搞你那些人是一二三四六号，是我下级。我没有搞你，相反很欣赏你，亦很感激你为我们做过的贡献。你那个金牌都是我批示的，而且是我对五号的建议。” “是吗？我谢谢你。”黄子平话音一转道，“你让我们来打就来打，让我们来救就来救，我真搞不懂，是我们太白痴？那些黑军是正规军你知不知道？我的人只是散兵，而且对方的人数是我们的近六十倍。” “我了解现场的情况，我们可以智取。我知道黄医生你很聪明，很有战略眼光，我们精诚合作不会有问题，你说你的要求吧。” “你真直接。” “为了省时间，可能我们多谈一分钟就要多死一个人，这样的话，我们无疑是在谋杀生命。” “什么意思？刺激我？”黄子平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不紧不慢道，“说句实话，你没资格和我说这个，虽然你没搞我，我信。但你下面的人搞我也因为你没管理好，这是你们的问题，却殃及我。拜托，我在给你们做事，做些你们很想做却没机会做和做不到的事。我不知道我做这些救了多少人，我只知道做这些杀了不少人，我自己这边也死了不少人。但得到的结果却是你们过桥抽板，甚至桥都没过完，板已经抽掉。真他妈没人性，而且恬不知耻，没有杀我的理由非要杀我，杀不着掉坑里了回过头让我救，我就那么贱？” “黄医生，我原来不知道这些事，是我失察，我真诚向你道歉，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够？你死了小队你会心痛，我呢？几次下来死了多少？这都算了，这次如果不是我识穿了里面的道道，得全军覆没。四十人啊，给你们出任务，我得把他们害死。你们给了我什么？奖状？奖章？他妈的路费都我自己出，我不是贱人是什么？” “你是英雄。” “屁，转个身你们还得卖我，我吃过一次亏为何还继续吃，你给我一个理由。” “我没理由，更没资格要求你。但我被指派来负责处理这件事，我要尽力而为，你说什么我都听着。你可以骂我，可以对我发泄，没关系，只恳请你想想那些都有家室的队员。” “正规军三千，我怎么搞？你先告诉我。” “我这边现在能帮你的是尽量满足你的要求，给予你们所需要的支援。省时间吧，黄医生你是善良人我知道，现在我办公桌上一大堆你的资料，我接手处理这件事就一直在看。从资料我能看出来，很多次你都有机会搞回去避免麻烦，只要自私一些就可以办到。但你没有，反而五号他们一次次逼你，是他们错，我会处理他们。” “行啊，我诚实点，我的要求一共十一个。” “你一个个说，简短点，如果我可以决定，会立刻答应。” 黄子平显得惊讶，十一个要求，这位大二竟然眼睛都不眨，太大方了吧？当然时间上确实很紧迫，多拖一分钟真有可能多死一个人。但反过来想亦有可能是大二从来没想过兑现，只是想着把人救出去再说，这样的话答应一百个要求又何妨？黄子平好没有安全感，顿时沉默了起来。 见他不说话，大二又道：“黄医生还在线吗？” 黄子平这才道：“在。” “没什么事吧？” “周遭都是枪炮声，你觉得我有事没事？你答应的太快，让我很没安全感。”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没私心，我可以发誓，虽然我侄子在特别行动队里面，因为他除了是我侄子之外还是一名军人。好了吧，这些机密五号都不清楚，但我告诉了你，你应该能相信我了吧？” 第五百九十三章 你就是个恶魔 黄子平不敢相信的口吻：“五号的级别已经很高，你是他上上级，你侄子在那么底层的队伍工作？” “我儿子更底层，这有什么？我是保家卫国，不是为了发大财。我抽什么烟你知道吗？五叶神，看资料，你也抽这个烟。”大二哎了一声道，“有些事很复杂，我也不喜欢，但你会没有办法。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见面，我真的欣赏你，不只是嘴里说说。” “好吧，其实你来电话前只是十个要求，我临时加了一个，想见面，我得当面说，希望有这个机会。” “肯定，只要走出了现在的困局。” “第一个要求，我要对你的小队有直接指挥权，你只能坐观，不能动，不能通讯。”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算过分。” “第二个要求……” 黄子平把自己想的六个要求说了出来，然后又把黄小淑说的四个要求说了出来，一共十个要求，其中八个大二都非常爽快答应了下来。这让黄子平的不安全感更加强烈，但既然已经答应合作，只能自己去消化和小心。剩余两个大二没立刻答应的是，让下下级那些人辞职，他一个人说了不算，他只能保证他们不会再呆在原来的岗位。另一个是让部级的领导去碧海集团比较难，他没有权下这个命令，只能商量，说尽量办到，如果办不到，想别的方式给予碧海集团便利。 黄子平反复问了几次，尤其拿他自己认为比较难的要求问大二是不是真能答应？打算怎么做到之类。大二的回答都让黄子平感觉满意，他没有只是随便答应下来的迹象，自己心里真有想法去处理。既然这样，黄子平暂时放心，开始商量救援的策略等等，前后花了十分钟聊完。 这边挂断电话，黄子平立刻给黄小淑打过去说了一遍，黄小淑听完道：“这么听来，大二比五号他们能信任？” 黄子平道：“对，因为很多事，他能做主，而五号不能。我们和五号合作，但凡遇上点麻烦事，五号都要进行各种请示。不过坦白说，五号容易对付，他的脾性我清楚，而且没有什么很阴险的心理。大二吧，我对他触摸不透，唯一能肯定的是，单单现在的局面来说，他绝对能信任。” “他对营救有什么建议？” “重点是智取，尽量用计，用最少的伤亡把人救出来，具体细节我们自己研究。” “哎，这都什么世道，前一刻我们巴不得特别行动队那些王八蛋进去让敌人灭掉，这一刻我们要想办法救他们出来，办的什么事，心好累。” “我也累，但我们得去做，一件一件解决。其实这是不错的结果，原来我们不是想逼迫更上层的人出来吗？现在人出了来，我们应该高兴。” “老板，我们就四十多人，即便韩国佬他们会合过来，六十多吧？加上里面的特别行动队，总共一百三十人左右吧？敌人是三千，人数如此悬殊，你让我如何高兴？我他妈现在还被困住，什么都做不了，我不哭你就烧高香了！” “我先把你弄下去，只要和特别行动队联系上，就很容易。” “你尽快吧，他们已经支持不住，再退的话，我的下方就会变成黑军。” “话说怎么听不见密密麻麻的地雷爆炸声？敌人没进去？” “他们发现了地雷阵，在排雷。你尽快，我这个角度可以打他们的工兵。” “我去，还有工兵？” “几千人的队伍肯定什么兵种都有，时间就是金钱，别废话。” 黄子平哦了一声，挂断，等着。 三分钟后，嘎玛说孔玲燕那边在线，黄子平赶紧拿过平板电脑，看见的是代替武子华保护五号的女警卫黑玫瑰，特别行动队的队长。她对黄子平说的一句话道：“黄先生，我已经接到命令，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你说吧，你要我怎么配合？” 黄子平道：“联系你的小队，给他们下命令，归我指挥。我给他们派黄小淑过去，代替我指挥他们。我需要的效果是，绝对百分之一百服从，不然……这方面你领导已经和你说过了吧？” “我知道后果。” “他们会不会听你的命令？” “会，我们有紧急任务暗号，只要暗号说了出来，除了我之外，不能越级指挥。” “你现在立刻联系，对讲不要关，我这边黄小淑也开对讲，我们四方面一起谈。” “黄小淑不在你身边吗？” “黄小淑在你的队伍上方，如果要狙击你的队伍，一分钟之内他们就得全部挂掉。说句不好听的吧，这件事你们办的真的乱七八糟，如果我和你们一样心理变态，你的小队能顶这么久？早已经全军覆没。” “我只是执行命令。” “我知道，现在请你执行命令。” 黑玫瑰立刻进行联系，花了一分钟联系上特别行动队的指导员大雁。然后四拨人在线谈，黄子平最后顺利拿到了指挥权，把通信调到一个频道。结束了和黑玫瑰这边的连线以后，黄子平又用电话和黄小淑谈了一下，才让黄小淑和大雁谈接应问题，黄小淑下去他们队伍里挥，黄子平自己负责外围。 经过清点，除了两个飞行员和两个外围队员挂了之外，特别行动队的建制很完整，就是缺乏弹药。这个问题黄子平得想，他用嘎玛的平板电脑反复研究过地图以后，迅速的联系上大二，告诉大二运送武器弹药的飞机的空投点。 黄子平这边搞定，呼叫黄小淑道道：“我这边需要一小时十分钟才能拿到武器，你那边计算好他们排雷的时间没有？” 黄小淑道：“刚搞清楚埋了多少，大概范围和紧密度。一个小时十分钟估计顶不住，除非我打工兵，但他们有火箭炮，打上来，洞口如果被打垮，我要被困在里面。” “大雁怎么说？他们不能打工兵吗？” “角度不对，打不了多少，他们有盾牌。” “大概能顶多久？” “顶天了四十分钟。” “宫本现在怎么样？” “他们给打了肾上腺。” “去他妹的，乱来，中毒，打肾上腺有毛的用？死没死？” “没。” “利用他，看能不能谈判，尽量拖多长时间拖多长时间，最后实在拖不住了提前用宫本杀军阀卡奴的视频。” “不行。”黄小淑拒绝道，“宫本杀卡奴的视频必须拿到重武器以后才用，这样能趁乱打他们，不然提前乱的话宫本的人被黑人消灭了，黑军能集中精力打我们。”黄小淑一阵烦躁，“我先试试谈判，你安排你那边，让韩国佬尽快赶来，所有人都来。” “韩国佬他们空降，会比较快。蝎子他们那边的人没办法，我们需要船，他们走陆路，一个小时也来不到。” “黑军的大本营什么情况？会不会有支援出来？” “暂时没有，他们距离远，来不及。” “不能这样拼，我们打完走了以后他们会疯狂的追。你和蝎子谈谈，看能不能让菲尔先生安排在黑军内部的人把飞机都炸掉，让他们想追都无法追。” “这主意不错。” “我和大雁商量，看他如何掩护我们下去，保持联系。” 通信结束，黄子平让老美子把遥遥和丁丁，以及凯瑟琳找过来，开面会。 老美子联系了一番以后，在黄子平身旁坐下来道：“老板，我们真要打这三千正规军吗？” 黄子平道：“都这时候了你还问这废话？” “我是想说，你最好和所有人都说一遍，原来的计划可不这样，突然改变，而且是那么大程度的即便，那么悬殊的力量对比，大家的想法会很多。” “我等会说。” 老美子走开，沙琅走过去：“你们搞的什么，精神分裂吗？还和正规军打，找死。” 黄子平苦笑道：“沙先生，有些事就得这样做。” “你不觉得很难受？自己推他们进去，却又救他们出来，累不累啊？” “累，但这一推一拉之间获得了一些可能后面根本就无法获得的东西。” “对啊，一百多打三千，不全军覆没都得死一半，你倒有了收获，死人怎么办？你就是个恶魔。” “我想这样吗？”黄子平吼起来，“槽，每个人都来指责，我他妈跟谁喊冤？是我造成的处境吗？是那些背后的反复小人。我不知道去救要死人？还不一定能救回来？但既然那些背后的小人已经有了下场，里面接命令的人总不能当他们的替死鬼吧？我救又自私，不救又自私，我自己去死了，你们每个人自生自灭就高兴了是不是？” 沙琅暴跳如雷：“我说不过你，但我知道一个道理，你要给每个人选择。任务性质变了，他们应该有选择的权利。我就不想参加，你们爱玩玩个够，我自己去港口上船。” “滚蛋，胆小鬼。” “我就普通人，和正规军打，我要有多大胆？我枪都不会用。” “既然这样你还说个屁？” 第五百九十四章 都是好消息 沙琅还真的转身走人，而且走的特别快。 黄子平没叫住他，虽然心里开始后悔，说话太过分，但不是因为沙琅先开喷？都什么时候了还添乱，现在这种局面自己不想的是吧？不救里面的人固然能全部平平安安撤出去，只牺牲了两个伊莲娜那边的人，但怎么回华夏国？大二肯定能找到各种理由把所有人都抓起来，所以回去一定要先拿到护身符。 很郁闷，有事情只有决策者才能明白，下面的人不会明白，甚至无法理解。 做为决策者，黄子平不可能因为他们有意见而改变原本是对的想法和计划。 不过却可能照顾一下他们的情绪，沙琅和老美子的意见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是该给他们选择的权利。 见沙琅的背影消失了黄子平都不让人追，老美子道：“老板你真的让沙先生走吗？他虽然很能打，但这是丛林，他没有经验，遇上敌人会很麻烦。他还不会说英文，不认识路，不可能独自去到港口。” 黄子平道：“你去追。” 老美子没废话，立刻走。 过了三分钟，丁丁、瑶瑶和卡瑟琳过了来，老美子也走了回来，他没有追到沙琅，因为沙琅发现他在追的时候，加快了脚步。黄子平哎了一声挂上通信工具道：“沙先生，我知道你能听见，我承认刚刚我的话太过分，但我不觉得我有错，有些事你们不懂我们做决策的难。我固然想走，问题是要能平平安安回华夏国才行。说白了吧，我不救里面的特别行动队，放任他们全军覆没，他们领导会在中间使坏，黑军会来追我们。更惨的是，他们没有全军覆没，而是被抓起来爆出什么秘密，我们就是罪人。刚刚和我谈那位大二先生虽然有些话没说，其实我知道，合作就是英雄，不合作就是罪人。不是他让我们变成罪人，而是有些东西不可估计，即便他什么都不做，我们都会是罪人明白吗？” 沙琅没反应。 “好吧，如果你坚持这样，我让嘎玛给你发地图，你按地图走就能去到港海。” “我回去。”沙琅终于有回应，显然黄子平的话他听了进心里，“我也有点冲动，忘了自己的责任，我不该管你这些事，我只是不想看见人死，这是人命，为何人命那么不值钱？世界到底怎么了？” “我们改变自己，别想世界怎么样。” 沙琅不再回应。 既然知道沙琅会回来，黄子平放心了对老美子道：“你给凯瑟琳翻译。”看老美子点头以后，黄子平开始布置任务，就按她和黄小淑商量好的来，拿嘎玛的平板电脑把地图调出来，告诉他们直升机空投弹药的时间和位置，他们有多少时间把东西拿到手。而拿到以后如何分配，把人都调到什么位置，什么时间发动进攻，又如何进攻，如何配合等等问题都很详细的说了一遍，又反复问他们是不是明白？ 得到都明白的答案以后，黄子平让他们各自说自己的意见，是不是哪里能整改？他们都有提，合理的黄子平就取纳，并及时的做出调整。 前前后后说了八分钟，小会议结束，每个人都记住了地图的点，各自的任务。 黄子平话锋一转道：“任务已经说完，你们回去和各自的小组开个会，问问他们是不是决定要参战。现在的情况和之前不一样，之前我们是斗智，尽量不参与战斗。现在是要主动寻求战争，虽然这里面也是斗智居多，但可控性肯定比原来差很多。” 老美子给凯瑟琳翻译了以后，凯瑟琳道：“黄先生，我自己这边的人决定战争，我们是你们的人，你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坚决执行。” 丁丁道：“黄小淑在里面，她是我师姐。” 遥遥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所以就两个字：“同意。” 老美子更不说，当然同意：“我也同意，其实最困难的是伊莲娜那些人，虽然不多，但也是一股力量，我觉得把他们集中在一起说比较好。” 丁丁道：“能不能这样，我们空一个后备小组出来，给他们任务。让他们只是在阵地里抵挡，不需要跑来跑去，这样他们同意的机会大。退一步来说，即便他们有什么想法，逃跑了都对我们影响不大，反正都是可有可无的任务。” 黄子平摇头道：“他们不傻，会知道我们那样安排是对他们的不信任。他们本来就心大心小，你还不信任，这是一种侮辱，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好像也是。”丁丁一脸尴尬，“你说吧，我没有别的主意。” “我觉得用两个伊莲娜的女保镖吧，她们现在和黄小淑在一起。就让黄小淑跟她们说说，她们再和下面的人说，我觉得下面的人即便不管我们，都应该会救保镖，他们自己人。”黄子平一声叹息，“我再想想吧，你们先回去，无论需要不需要，即便是自己人，还是要问问，毕竟是和几千正规军打，而不是几百。” 转身间所有人都退了，有那么巧沙琅走回来，他对黄子平道：“我忘了一件事，黄小淑和武子华在里面，我们不接这个任务等同于放弃他们。” 黄子平白眼一翻道：“你才知道？” “忘了……” “你就没想，我不能不想，我之所以答应，也和黄小淑在里面有关，否则我会有所犹豫。” “为何那个大二不用这点来和你讨价还价？” “你傻吧？我会告诉他？” “难怪刚刚你告诉黑玫瑰的时候她很震惊，原来如此，对不起。” “谁没个情绪，不说这个，你有任务，你不会用枪，我会把手榴弹都集中给你，你从悬崖爬上去，接到指令以后往下面扔。” “就我一个人？” “我会派一个会用枪的掩护你。”黄子平走开几步拿出手机给黄小淑打过去，让黄小淑和伊莲娜的保镖说，给伊莲娜的人选择。开始黄小淑不同意，她的理由是，这些人原本是骗来的，是敌人，现在是盟友因为他们不知道真相，最好把他们放在最前头，死先死他们。这样太残酷，黄子平无法接受，只能千方百计的说服黄小淑照办。 时间分秒过去，很快黄小淑搞定了两个保镖，搞定了伊莲娜那边大部分的人，只走了两个而已。这件事办妥，黄小淑和武子华以及两个保镖也要下去了。当然在此之前大雁已经通过喊话和宫本的人交流，宫本的人坚持要见宫本，大雁只能说派个能说话的人去谈。 因为大雅说宫本和黑军都在半山崖的山洞里，所以黑军和宫本的人都不敢开枪打黄小淑和武子华他们，而让他们顺利下了地。这整个过程，坦白说，虽然心里预计了比较安全，敌人不可能开枪，除非想宫本和军阀死。但黄子平还是很担忧，还是有一种自己心脏下一秒钟就要爆炸的感觉。 幸亏最终都没有听见枪声，只听见黄小淑平安下地汇合了大雁的声音。 再等了几分钟，黄小淑向黄子平报告道：“我清点过武器情况，如果敌人继续进攻，只要再三轮，弹药就要耗尽。即便他们现在不进攻，等会你们在外面发动进攻时，他们兵分两头打，我们还是顶不住。我们需要弹药，你看能不能想个办法弄些来？” 黄子平道：“我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会给你们投，山顶投下去，不过不是用飞机。” “用人力？从后面爬上去那？”黄小淑很郁闷的语调，“我的老板，山崖那么高，这要爬多久？” “后面的地形比较复杂，飞机低飞，从另一端绕过去，可以投到半山。已经有人过去，六个人，负责搬送到山顶往下抛，没问题，只是需要时间。” “多久？” “我给他们下的命令是接到弹药后十分钟之内完成。” “太久，我这边的弹药坚持不了十分钟。” “我觉得如果我们这边进攻够猛，大部分兵力会被我们吸引。” “真麻烦，我现在拉宫本去谈，我会尽量保护自己，尽量拖时间，你那边不要拖，不要出意外，否则我这边真的顶不住。” “别让宫本给他们发信号，哪怕一个眼神的交流。” “放心，这家伙已经死了九成，我就让他们看看而已！” 结束了通话，黄子平一个个问丁丁和遥遥、老美子、凯瑟琳的情况，他们准备到什么程度？都到位没有？得到的都是好消息，他们基本上已经就位，而且没被发现。沙琅亦主动给了黄子平汇报，他已经带着一个凯瑟琳的人爬了上悬崖，能看清楚敌人的情况，布阵很有梯次、很紧密。 黄子平交付了沙琅几句后联系大二，是通过孔玲燕在线联系的，五号能听见，黑玫瑰能听见，这样做是为了出了问题不至于两个人承担。这个联系除了说些战场的环境情况，敌人的布阵之外，黄子平最主要是向大二确认飞机来的时间、位置，让他们尽量再飞低些，快近了速度慢些，尽量声音要小。 其实瀑布的声音那么大，飞机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只是黄子平担心黑军那边安排了哨所而已！ 第五百九十五章 有点点猛兽 随时直升机到来的时间越来越近，黄子平的心脏又产生了一种下一秒就要爆炸的感觉。跳太厉害了，他要用手去捂住才感觉好受些。而看他这副模样，嘎玛问了一句老板你没事吧？黄子平摇摇头道：“没事，就是紧张。” “你还会紧张的吗？”嘎玛不是在讽刺黄子平，她露出的是不敢相信的表情。因为从跟黄子平开始，她所看见的黄子平，除了自己下场徒手战斗的素质之外，其它的做为一个领导者该有的素质都有，而且段数很高，简直是完美，这种人怎可能紧张？ 黄子平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这已经是所带来的香烟的最后一根，他小心翼翼抽着：“我就不能紧张？” “很少见。” “是你不了解我，事实上每次打仗我都很紧张，怕自己想错了想漏了一些细节而让大家葬送了性命。” “我觉得我们能赢。” “拜托，只要不输我就很满意。赢，坦白说一句，我不敢想，毕竟我们的敌人是正规军，他们武器也很优良，关键是人数众多。” “我们的人素质高，不是杀手就是特种兵，只要我们从开始就打蒙了敌人，他们一乱，对我们有利。” “但愿如此吧！”黄子平勉强笑了笑，“我只是希望能把人救出来。” “你是想打开一个缺口，让他们冲出来吗？” “那样不行，必须引他们出来，进入松林层层狙击，前后夹攻。我刚刚说的中文，但老美子有翻译，你没听吗？” “刚刚我在警戒，没怎么认真听，对不起。” “好吧，你是技术人员，总让你杀人，我该和你说对不起。” “我原来是侦察兵。” “是吗？翠莲小姐没和我说过。话说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加入的响尾蛇组织？你不会也是被收养的吧？” “不是，我原来是正规军，一个意外被开除，翠莲小姐救过我，所以我跟着她。” “家里人还在吗？” “有个弟弟失踪，翠莲小姐还在给我找。四年了，我觉得应该已经不在了吧！” “对不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难，纵然伤心难受，但我觉得不能被它影响了正常生活，老板你不是这样想的吗？” “我当然是。” “孔小姐那边要求通话。”嘎玛和黄子平说话时目光一直有留意平板电脑，所以有什么消息能第一时间反应。 黄子平接过平板电脑，点击确定，随即孔玲燕道：“老板，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好的是大二那边已经研究好撤退路线，你们的任务完成以后在卢萨卡国家公园上飞机，具体位置会给你们发地图。嗯，飞机会在非洲大陆的某国起飞，过去接你们到对面的澳大利亚。” 黄子平道：“什么意思？我们的船是个幌子？” “对，你们那边要做调整，逃出去以后使个疑兵之计，让敌人以为你们从法拉凡加纳离开，实际上是从卢萨卡国家公园里面上机。” “这个国家公园是个什么情况？” “有点点猛兽吧，但能避开，主要是猛兽对我们不利，亦会对敌人不利。我们人数少，在里面会更有优势。丛林战，人多目标大，黑玫瑰也这样说。” “他妈的，坐飞机安全吗？一炮就得挂掉。而且一百多人，要多少架直升飞机才能运送完？” “三架，这边需要四个小时的准备时间，飞过去一个小时。” “让我们五个半小时之内结束战斗去到指定的上机地点吗？” “对，距离是三十二公里。” “这可能吗？” “五号说他可以给你们再争取五个小时，不能再多。如果这个时间内你们无法离开马达加斯加，他们和马达加斯加政府的协议会失效，你们有可能会被捕。” “好吧，这个就是坏消息？” “对。” “帮我看看韩国佬他们的位置。” “他们在飞机里，我无法定位。” “那你做个安排，直升机回程时去一趟法拉凡加纳港口把小吉和蝎子接上，让他们去毛里求斯，然后去澳大利亚等我们。剩余的人用另一个直升机空投来我们这边，我要所有人都能投入战斗，这样我们有一百五十人。” 黄子平点了一下取消，把平板电脑递回给嘎玛，把烟抽完，呼叫黄小淑，告诉黄小淑最新消息。谁知黄小淑听完立刻就破口大骂了起来：“大二什么意思，想害死我们吗？这个卢萨卡国家公园哪只是有点点猛兽，那就是全球最大的猛兽王国，各种猛兽、各种毒蛇，各种毒物都有，而且是以群计算，比如狼，跑进去了还能活着出来？” 黄子平心里发毛：“没这么恐怖吧？” “你不知道，但我很清楚。” “孔玲燕说能找到安全的路，对我们不利的因素，会对追兵更不利，我已经同意。我觉得坐飞机走确实比船更快，而且更隐秘，现在船在法拉凡加纳等我们，目标大。我们过去的目标也大，非洲大陆的黑军再出来，在海上遭遇的话，我们会吃亏。” “你坐大二安排的飞机就觉得安全了？” “黄小淑，这件事我们得相信他。” “行，上机前把特别行动队的武器收缴起来，把他们分成三个飞机，我们看着他们。” “对嘛，总会有办法去解决难题。” 黄小淑转移话题道：“还有五分钟飞机就要来，你那边准备的如何？” “已经全部就位。” “根据约定时间，十分钟后我要再去谈一次，我尽量把时间控制在四分钟。我会告诉他们我回去考虑，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会第一时间给你信号，你让孔玲燕立刻给黑军总部发视频。然后等，只要听见里面响起枪声，一分钟以后立刻发动攻击，不要有任何犹豫，哪怕出现变故都得把炮弹打进来，不然我这边会很麻烦。” “一分钟足够黑军干掉宫本的人吗？” “差不多，黑军的武器更优良，而且他们似乎防着宫本的人。” “没问题，你可以放心。” “我能放心吗？”黄小淑忽然间一阵的烦躁，“从来没试过那么没安全感。” “我能理解，被几千人包围，是个人都会心慌。” 黄小淑结束了通话。 黄子平定了定神，把武器都拿出来，包背上，四周看了一眼，对嘎玛和肖恩道：“走了，转移地方。” 嘎玛赶紧收拾好和黄子平一起离开，往更深的密林里面转移。 走了三分钟左右，来到一片高地，视线不错，黄子平停下来告诉嘎玛和肖恩，就在这里组织阵地。顿时，嘎玛和肖恩开始了布置，嘎玛把狙击枪从包里拿出来组装上，架接好，子弹也拿出来，挂上通讯工具，很快就准备就绪。 肖恩用的不是狙击枪，是微冲，敌人没靠很近之前，他的主要任务是给嘎玛当观察手，所以他和嘎玛靠的非常近，拿着高倍望远镜到处瞄。黄子平在他们右侧，他注意的不是下方山谷口的情况，而是身后天空的情况。当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太阳早已经升的老高，万里晴空，无比温暖。 天空显得很安静，哪有直升机？声音更是听不见，很靠近瀑布，有的只是水流声。 时间分秒过去，孔玲燕说的直升机到来的时间已经过去，黄子平仍然没听见直升机声，但有听见老美子的报告，说已经拿到武器，也见到了韩国佬，把他带的人都编进了小组。黄子平心里乐啊，这样看，直升机显然是飞的很低，他在高位都没有发现，敌人在山谷里面肯定更没有发现。 黄子平连忙吩咐下去，让老美子按照计划进行，立刻分派武器进入阵地。 往下又是等待的时间，黄子平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狂跳的节奏。 几分钟后，黄小淑传来消息，她第二次去谈，等她说接近了宫本的人以后，老美子他们已经进入阵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很猛烈的太阳忽然消失了，天空飘来一大块乌云，不多久甚至下起了雨。漫天的雨线往下砸，落在茂密的植被上，滴滴答答的响声随之在密林里面响起。 这是个好征兆吗？坦白说，还真不是。 因为按照黄子平他们的计划，需要晴天辅助，山谷里面燃烧的越厉害，烟雾越大，对黄小淑他们的掩护性就越高。， 其实计划也非常简单，黄子平他们分成四个阵地对山谷口进行包围。然后三个阵地同时向山谷里面发迫击炮，把敌人吸引出来再层层抵抗，把战场拉开、拉大，让敌人的兵力分散，以形成空档地区。再然后两个小组来一个大迂回，从两侧攻击山谷口。等攻下来以后，一半进去山谷里面接应黄小淑他们出来，另一半留在山谷口外围抵御敌人回救的兵力，尽量坚持到黄小淑他们出来再一起往侧面的密林撤退，就是黄子平所在这一边。只要黄小淑他们能出来山谷口，负责钳制敌人兵力的另一个小组也会回位，汇合黄子平。 第五百九十六章 心在发抖 一个人处于极度紧张之中，会感觉每一秒钟都过的很缓慢。而如果这个人身后还有一大拨人在等待着他发出命令，这种紧张还会被无限放大，可以说每一秒钟都是煎熬。很明显黄子平正处于这一种煎熬之中，他感觉自己快要等到崩溃了才听见黄小淑说了一句我已经安全。 黄子平毫不犹豫，立刻用嘎玛的平板电脑给孔玲燕发去一串早已经打好的文字。 孔玲燕接到命令也是行动迅速，在菲尔先生安排的间谍帮助下入侵了黑军总部的电脑，让所有屏幕都显示出宫本杀军阀卡奴嫁祸黄子平的画面。同时这些视频也发到了黑军的军官手机上，尤其他们的情报人员，还有现场指挥所的电脑上，基本上所有头目都能看见。 往下就是等枪声响起，但黄子平已经不紧张，因为大雁就在山谷里面的高点，能用望远镜清楚的看见，黑军的一拨指挥官在商讨。他们显然刚看完视频，知道自己老板已经死掉，而在商讨怎么办，这场仗是不是继续打？要不要杀日本人等等，讨论很激烈，看上去是意见不统一。整个过程大雁都有向黄小淑汇报，黄子平自然能听见。 黄子平道：“黄小淑，他们意见不统一，我们用下一步计划吧！” 黄小淑道：“再等等。” “兵贵神速，不然日本人这边就要有行动。” “好吧！我给蝎子打过去。” 继续是等，大概三分钟后黄小淑恢复了通话，告诉黄子平计划成功，菲尔先生潜伏在黑军总部的人已经杀了日本代表，成功引起日本代表带过去的人反抗，双方爆发了战斗。很显然的是，山谷里面的黑军指挥官接到了消息，已经不用再商讨，直接对日本人开战。 几乎是黄小淑话音刚落的时间，山谷里面响起密密麻麻的枪声。 大雁把一切看在眼里，用很兴奋的语调在吼：“打起来了、打起来了，日本人很吃亏，一片片倒下。不过他们之中有些人很强，跑的很快，他们正在往山崖边上靠。他们有烟雾弹，放了烟雾弹，看不见了……” 枪声忽然有几秒钟稀疏了许多，几秒钟过后是一阵强烈的爆炸声，仿佛几百枚手榴弹同时在爆炸。黄子平看向山谷口，能远远看见留在外面的日本人也和穿迷彩服的黑军打起来。因为人数上完全处于弱势，他们只能尝试往密林这边跑，几个小组所在的阵地都看见了，在问黄子平要不要打他们？ 让日本人进了树林确实不好对付，但黑军忽然调转枪头打他们，这应该能把他们的胆吓破吧？他们还能干嘛？黄子平毫不犹豫道：“不要打，就让他们进去，只要不靠近我们一百米，不管。这样做，等会我们发动攻击时，黑军会以为是日本人的反攻，会有所思考要不要同时打黄小淑他们，有可能不打，对我们是大大的好处。” 原本黄小淑还想让黄子平立刻发动进攻，听见黄子平这番话，忍了一下道：“既然这样，我们再等几分钟，看看他们是不是冲进密林去追杀日本人，如果是，我们用狙击，尽量多干掉一些。”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这正是我的想法。” 遥遥道：“这样做的话，炮弹的杀伤性会减弱，他们都出来了，分散了，不集中了打不了多少。” 黄子平道：“没关系，我们有足够的炮弹。” 几个人正说着话，老美子的声音插了进来：“各位，我这侧已经有两个日本人来到一百米距离，他们右面是八个黑军，先打谁？” 黄子平骂道：“他妈的，你什么记性？打黑人，让他们以为我们是日本人。注意不要都打死，留一些让他们通报，调派更多人进来。” 老美子说收到，不到十秒钟，他们那边响起狙击枪声。随后遥遥那边，丁丁那边，凯瑟琳那边，都响起了枪声。四个小组加起来总共有十五个狙击手，敌人那么密集，即便五秒钟开一枪，一分钟之内，十五个狙击手就能干掉一百八十个黑军。如果按这个速度算，三千人真的不多。但战争不是设定好的，敌人不会站着让你打，他们反应过来以后会找地方藏，会反击，比如放烟雾弹。 所以狙击枪大概响了一分钟左右已经消沉下来，观察手的视线被烟雾遮挡住，看不见密林入口的情况。 而此时大雁告诉黄子平，里面的日本人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黑军分了超过一半人往外面走。 黄子平立刻问：“有冲你们那边去的迹象吗？” “没。” “好事，哈哈。老美子，你告诉给黄小淑他们投弹药的人稳住，先不要投，否则让黑军看见，会立刻打他们。” “知道了老板。”老美子答应下来，过了十多秒联系完毕了才问黄子平，“现在怎么办？等吗？” “能看见日本人吗？” “他们走侧面去了，还能看见一个。” “我这边两个。”遥遥的回答。 “我三个。”丁丁的回答。 “如果能确定黑军看不见，干掉他们。” 所有人都答应下来，确定了以后开枪。 又是一阵狙击枪声响了起来，此时沙琅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他告诉黄子平，大批黑军已经快到谷口。 谷口有个拐角，谁都看不见什么情况，但沙琅在上方刚好能看见。 这是好时机，可以开炮。 黄子平立刻下命令：“十秒钟以后发炮，注意不要打到右侧山坡，那里有自己人。” 十秒钟转瞬间过去，当时黑军已经有差不多一百人的先头部队从谷口拐角冒了出来。他们听见怦怦的炮声，漫天的炮弹对准自己的方向飞来，瞬间眼傻，等他们从愣神之中反应过来找地方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其实也没地方躲，后面没看见情况的人还在涌出来，虽然很有队形，但走的很近，往后面退太花时间。而往前面走吧，这些炮弹虽然打的一个方向，但范围控制的比较大。往两边躲则更不可能，都是峭壁。 随着一片轰轰的爆炸声响起，山谷口处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战争真的好恐怖，它并不会因为你经历过，看见过那种杀戮而麻木不仁，只会一次次对心理形成更强烈的冲击。 看着那凄惨的场面，黄子平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红色，很想下一个不要再发的命令，但不行，他反而要下的是继续打，把炮弹都打出去的命令。 随之而来又是一阵阵怦怦声，然后又是爆炸声、惨叫声，整个山谷四周都在燃烧，升起浓浓的黑烟。 沙琅那边趁乱也扔起了手榴弹，这家伙手脚麻利，拔开保险扣扔出去，三秒钟就能扔一颗，而且每一颗都能扔出一百米远，直接扔到黑军的中心，指挥员所在的地方。虽然黄子平看不见，但能想象这些黑军面临的是什么情况，他们肯定彻底蒙了，不知发生怎么事，不知哪来那么多炮弹，还有手榴弹。敌人仿佛从天而降，而他们在狭隘的山谷里面，根本无处可躲，无路可逃。 这时到黄小淑这边行动了，他们引爆了地雷。 伴随着一阵泥土飞溅的爆炸声，黄小淑他们和黑军彻底隔了开来，黑军往前面走，他们往后面走，中间是经过爆炸的大坑。浓烟一股股升起时，视线受阻的很严重，四周又乱，山顶上的人就趁这个机会给黄小淑投弹药。这些弹药都装在箱子里面，有一个小伞包，黑军能看见，但却不够时间打。 等意识到可能外面的战斗是黄小淑的同伴所发起，黄小淑他们已经补充好弹药，从里面往外面打，把黑军往炮弹的射程中心赶。当然如果此时黄子平他们能把阵地向前推一百米，会打的黑军更惨。不过没办法这样做，因为山谷外面也有黑军，而且超过一半，已经向黄子平他们的阵地攻击前进，他们自己也有炮，也有开炮。 炮战，毁灭性很大，黄子平在高点上看过去，能看见黑军的炮弹打过来，哗啦啦有树木倒塌，到处都烧了起来，四周乱七八糟一片。 黄子平问了问炮弹打出去的情况，还有多少？得到的汇报是还有一半左右，赶紧让他们进行地雷布置，把炮弹也放坑里，然后按计划撤退再迂回回来攻击侧翼配合黄小淑他们突围。这个命令发布下去以后，黄子平又告诉沙琅，等黄小淑他们攻击到山坡下面时，冲下去汇合，不要从悬崖后面撤退。 黄子平刚通讯完毕，肖恩忽然道：“黄先生，这些黑军一个个似乎吃了兴奋剂，幸好他们的整体素质不怎么高，否则我们会很大压力。” 黄子平道：“可能都是平民发展出来的正规军，你认真看，他们出现在左侧不要打，出现在右侧才打。” “明白。” “你有香烟没有？” 肖恩回头看了黄子平一眼，眼神很是古怪，下面打的血肉横飞，黑军在追击正处于撤退状态的自己人，险象丛生的环境，黄子平竟然有心情抽烟。当然他有香烟也得拿出来给黄子平，他是不知道，黄子平是想用抽烟来抑制自己的紧张。事实上黄子平此刻的心在发抖，不找点别的事来缓一缓，搞个窒息晕倒都不奇怪。 第五百九十七章 计杀 点上一根烟，黄子平总算镇定了一些。 看往山谷口，还有黑军出来。当然这在预计之中，被炮弹那样打了一圈之后，即便再想杀黄小淑他们，都要先衡量衡量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方式来？比如出了山谷安全了再用炮弹打？反正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赶紧离开山谷，否则如果搞个直升机投弹，他们要死成一堆。 事实上黄小淑给黄子平的汇报也是这样，他们遇上的抵抗不重。黑军在边打边退，他们往前面压的速度要比想象中快一些。黄子平听了可没有感觉很高兴，因为四个攻击侧翼的小组迂回回来需要时间，如果在他们回来之前，黄小淑他们已经很靠近山谷口，结果是要完蛋，黑军有架炮的时间，用炮弹打的话，黄小淑就变成了原来的他们。 黄子平赶紧让黄小淑放慢速度，然后催促老美子他们加快速度。 往下几分钟，还是枪炮声源源不断，这些黑军显然也带了不少弹药，没有压着打，而是不介意浪费，让原本已经火烧连营的森林变的更狼藉。当时天气忽然又好了起来，乌云飘走，阳光又跑了出来，刚下的一场雨显然无法把火都灭掉。相反面积是越烧越大，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甚至一些动物都在叫的很厉害。倒不是烧到了它们，而是他们看着各自的家园被毁灭，都发出了凄惨的哀呼而已！ 猛然间，一颗子弹打在黄子平身侧的树木上，黄子平一眼撇过去，弹孔还在冒着烟，弹头很宽大。 他妈的，是狙击枪。 黄子平赶紧趴下来告诉嘎玛，有狙击枪打来。 其实不用黄子平说，嘎玛和肖恩都听见了枪声，肖恩正在用高倍望远镜四周瞄，找寻狙击手的位置。 找了好一会没找到，肖恩道：“可能是流弹，不是狙击我们。” 黄子平道：“我去你的，就是对准我打，这叫流弹吗？你找清楚。” 肖恩还想分辨，嗖的又是一枪，这次打的不是树木，而是小吉，没打中。 不用想，肯定是狙击手。 肖恩不再废话，继续找，偶尔还回头往一眼身后的树木，用以判断狙击手的方位，很遗憾，费了一番劲仍然没找到。最后还是嘎玛能耐大，找了出来，原来狙击手是在树上，两点钟方向，距离地面高度九米，双方距离六百一十八米。嘎玛告诉了黄子平以后，对肖恩说了一声你继续找，装做没看见，蒙蔽对方，我开枪。 嘎玛不是kk，这女人的智商要高得多，知道用计，进行计杀。 调整好枪管，嘎玛深呼吸，闭气，等了两秒，轻轻扣扳机，顿时一发子弹嗖就打了出去。 因为太远，黄子平也不知道打没打中，所以立刻问嘎玛：“嘎玛，打中了吗？” 嘎玛说了一句没问题，若无其事继续到处瞄。 而肖恩，往一点钟方向瞄，他看见了尸体，挂在树上的尸体：“天，是个白人，黑军里面有白人吗？” 黄子平拿过高倍望远镜，确实看见的是个白人，而且没有穿迷彩服。 他妈的，这到底是军阀的人还是特别行动队的外围人员？赶紧问嘎玛：“嘎玛，刚被你干掉这个狙击手用什么狙击枪？” 嘎玛摇头道：“我只看见了枪管，不好判断。” 好吧，黄子平只能记住对方的穿着和特征，然后把望远镜还给了肖恩。 猛地，嘎玛又开了一枪，有敌人靠近，但不是往他们这儿而来，而是往两个小组攻击回去的路线。这些人要干掉，否则被他们设立起了防线，两个小组的迂回攻击就会受阻。 因为对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拨人，所以嘎玛连续开枪，嗖嗖的子弹打出去。肖恩配合着她，告诉她对方的位置，距离，风速，相对湿度等等。黄子平在旁边看着，就感觉自己在看电视剧，太专业了，子弹发出去，很少空发，哪怕不能打死敌人，都能打伤。 他们开了有二十枪吧，黄子平听见老美子的声音：“稳住，稳住，敌人已经接近雷区，爆炸一响起来，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返回，绕到侧翼。” 下一秒钟，爆炸声响起，这次的爆炸比刚刚任何一次都要大声，都要炸的大面积。黄子平在六七百米开外都感觉有石碎和土碎、木屑飞了过来，从头顶上空落了下来。而爆炸的中心点，一股股浓烟升腾，整片天空仿佛都被遮蔽了起来。 因为双方的视线都受阻，山谷外面顿时就变的没有枪声。 山谷里面的战斗却似乎越来越激烈，看过去能看见，黑军已经退出来不少。他们一部分往前面走，参与追杀战，另一部分留下来，打算在两侧组织防御。他们的动作比想象中要快，所以黄子平看见以后显得有点急，赶紧用对讲机催促老美子和丁丁、遥遥、凯瑟琳。 他们有给黄子平回应，语调很急，显然每个人都在跑步。 两分钟以后，两个小组进入了阵地，他们先发了一轮炮弹，等黑军的阵脚乱了以后才向前攻击。 因为是攻占战，老美子他们冲击的很激烈，几乎是疯打，每个人都参战，每个小组二十人，二十条枪同时开枪。加上黑军的反击，枪声响成一片，惨叫声更是一拨拨传来，还有手榴弹的声音。黄子平在高处看着这一切，他想到的是战争大片，很惨烈的战争大片，但整个人没有看的热血沸腾，而且几乎窒息。 毕竟在通信工具里不停听见许多自己人的声音，向前向前，注意左侧，换弹夹，换弹夹，照顾伤者，拖回来，藏起来，停一停，用手榴弹等等。这些从对讲机里传出来的话在黄子平脑子里转换成画面，他能看见自己人有的受伤，有的倒下，有的彻底失去了战斗力，丢了命。亦有的顽强地继续战斗，根据组长的命令，根据自己给他们安排的计划一步步地去实施。 这很残酷，让黄子平不停产生一种冲下去参与战斗的想法。但黄子平不敢，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如果他这样做了，所有人都会乱。而且是大乱，毕竟他是老板，下面的人挂了会有人补上，他挂了就不知道怎么打了…… 前前后后经过近三分钟的进攻，两个小组取得的成果不错。他们占领了山谷口，分了十多人往里面攻击接应黄小淑，剩余的在右侧和前方设置防线，拖住被打散又重新组织起反击的黑军。这时负责引开黑军先头部队的小组也汇合了过来，出现在黄子平的侧面，凯瑟琳和韩国佬带着他们。 找了一圈没找到米娜，黄子平问韩国佬：“米娜人呢？怎么不见了？” 韩国佬指指身后道：“直升机把船上的人都送来了，米娜去接，要几分钟才能回来。” “所有人吗？” “九个，留一个和小吉、蝎子一起。”韩国佬指指他身后一个拿着炮弹枪的白人大汉道，“这位就是菲尔先生这边第二个队伍的指挥官桑特罗。” 韩国佬也向桑特罗介绍了一下黄子平，他和黄子平握了握手以后，随即跟着凯瑟琳和大部队往下面走，去布置阵地和防线，给老美子和黄小淑他们开一条撤退通道。韩国佬给黄子平汇报了一遍毛里求斯的情况以后也追了下去，让黄子平等米娜。 参战的人数增加了，战斗明显更加激烈，但都是用枪，以及用手榴弹。至少黑军这边是这样，他们不敢用炮弹，道理很简单，他们自己人被黄小淑和老美子两拨人夹在中间，搞不好他们会轰到自己人，所以只能一枪枪打。他们人数众多，而且不怕死，反扑能力非常强，打了几分钟就收复了几十米。 黄子平看的正无比焦急，米娜来了，看见这位高挑的美女，黄子平一场激动，快步跑出去道：“米娜，敌人人数太多，我们要改计划。” 米娜拿望远镜看了下方几秒钟以后道：“黄先生有什么好建议？” “你带着这些人原来没参战过，他们弹药充足是不是？” “是。” “手榴弹多吗？” “每个人有八颗，九个人，加上我自己的，快八十颗。” “集中到两个人身上，让他们迂回到黑军的后方，想办法把手榴弹丢进他们的中间，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争取时间，哪怕只是两分钟，黄小淑他们就够出来。” 米娜又看了一遍地形，觉得这主意不错，连忙吩咐下去，选了两个人带上手榴弹往后方迂回，剩余的人她自己带领往下方走。 看他们走远以后，黄子平对嘎玛道：“嘎玛，不管敌人出现在那个方向，只要在射程范围内就开枪，能干掉一个是一个。” 嘎玛答应了一声，当时很多敌人在射程范围内，他和肖恩配合，不停开枪。 黄子平呼叫黄小淑：“黄小淑，你和老美子他们的距离有多远？多久能出来？” 黄小淑道：“进来接应的人刚进拐角，大概一百五十米，我们中间有近三百的黑军。” “这么多？” “我的老板，他们三千人呢，你说呢？” “你们弹药情况如何？” “还可以。进来接应的人有三发炮弹，我们正把他们往一个中心点赶，然后用炮弹，希望能杀伤多一些。” “沙琅汇合了你没有？” “汇合了，他没事，你那边如何？” “敌人的进攻太猛烈，一个个仿佛不要命，看来顶不住多久，你们要赶紧出来。” 第五百九十八章 穷追不舍 黄小淑烦躁道：“我不想快吗？要能才行。再给我们顶五分钟，记住，是五分钟。” 黄子平答应着结束通信，放开目光瞄四周的地形，心里想着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用？都说打仗打的是地形，可是能利用的都已经利用完，还能如何？ 想着想着，看见黑军后方和中间响起一阵密集的手榴弹爆炸声，显然是米娜派出来的人得了手，炸死了不少的黑军。甚至还炸毁了一颗很大的大树，这颗大树往里面倒，砸向黑军的阵地。近百米高的大树，枝叶又多，砸下来压垮了前方很多树木，一阵尘土飞扬。看着这阵尘土，黄子平猛地想起刚刚从山崖撤退下来前，在山坡上面看见的深谷里面的情形，其中入口不远处的右边崖壁往里面倾斜很厉害，那些大石仿佛就挂上去的一样。 立刻呼叫黄小淑道：“黄小淑，你们和老美子中间那些敌人在什么方位？左边的崖壁还是右边的崖壁？” 黄小淑道：“左右都有。” “左边多还是右边多？” “差不多。” “我记得右边崖边上方的巨石往里面倾斜很厉害，能不能把炮弹打上去，弄个倒塌得压死他们吧？” “主意不错，我倒没想到这个。”黄小淑那边太兴奋了，“就这样干，我们再压一遍，让他们靠右些。”和黄子平说完这句话，黄小淑呼叫遥遥，“遥遥，你听见老板说的话没有？打里面倾斜的崖壁，在你的左前方，你让炮弹手找个适合的方位，架接好，先打两发，剩下一发看情况打。” 遥遥道：“听见了，我马上安排。” 黄子平点上一根烟缓解自己的紧张，视线一直到处扫。看见刚刚去扔手榴弹的两个人跑了回来，黄子平拦住他们，让他们占领左侧的山头，他们是狙击小组，能帮忙守住一小片地方，远远地刺杀敌人。等他们去到阵地，开始对敌人开枪了，遥遥那边已经用炮弹打崖壁，同时两发。 不过打完以后却没有听见倒塌声，黄子平给紧张死了，赶紧问黄小淑什么情况？黄小淑没有空闲回答黄子平，她对遥遥大喊着继续打侧上角。 几秒钟以后又一发炮弹打上崖壁，这次终于有了效果，先是怦一声，然后是哗啦声，地动山摇。也就在这时，黄小淑大喊的声音让每个人都能听见：“成了成了，兄弟们，等石头都不动了，立刻往前面冲。遥遥你们进来，我们没时间了，必须一次攻陷他们。” 许多应答声响了起来，然后过了没多久，是一阵密集的枪声。此时老美子他们外面的抵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防守阵型被敌人压的已经快没有空间。黄子平只能继续想办法，怎么办？怎么办？想不到，事实上已经没办法，敌人实在太多，自己人太少，死一个少一个。 只能寄望黄小淑他们能尽快冲出来吧！ 黄子平对肖恩道：“肖恩，我们要下去，嘎玛留在这里。” 肖恩道：“黄先生，下面很危险。” 黄子平道：“两分钟之内黄小淑他们冲不出来，我们都得挂，我们下去，多两个人多两分力量。” “这样的话，把侧面阵地的两个人也叫上。” “你给他们信号。” 当即地，黄子平往下面走，汇合了侧面阵地的两个人，四个人快速往山谷口靠。没想到刚走一半，黄小淑他们已经冲出来，黄小淑在大喊着赶紧往山崖背面撤。黄子平听见了显得很激动，他让肖恩他们注意着侧面的情况，他继续往前走。没走两百米，看见黄小淑和米娜冲过来。 看见黄子平下来战场，黄小淑的第一感觉是愤怒：“我说老板你有病是不是？你竟然下来，你当你是子弹打不进吗？” 黄子平道：“在上面太着急，伤亡情况如何？” “里面的人出来了百分之八十，这外面老美子没说，走，往前，快。” “老美子他们呢？” “断后，他们弹药比我们充足，快走。” 黄子平只能往前走，后面的人也边打边退，很快来到嘎玛所在的阵地。 黄小淑停下来，和米娜进行了一些列安排，组织起了一道防线，配合下面的人上来。等所有人都上了高坡以后，缩减成一半人防守，其余人往瀑布那边走，那边的道路狭隘，更容易守。算是退的比较有步骤吧，所以哪怕黑军追的很紧，中途有所伤亡，但不是很大。 五分钟以后，黄子平先过了河流，穿过了瀑布来到一个山谷口，他让kk先进去探路，自己留下来等待黄小淑他们到来。而黄小淑他们到来之前，kk已经走了出来，说另一头能走，所以大部队连忙就走了进去。随着深入，五个人能通行的路慢慢变成只够两个人同行。 看速度太慢，黄子平停下来等了一下，等到黄小淑以后道：“黄小淑，能不能找个最狭隘的地方，我们过去以后炸掉，让黑军无法沿着路线追？” 黄小淑四周看了一眼道：“这四周都是花岗岩石，除非有炸药，手榴弹炸不掉。” “还有地雷没有？” “没。” “能撬石头的东西呢？” “别想了，走吧，快点。” 没办法，只能正常的往前走，好惨，好狼狈，他妈的，后面都是枪声，敌人追击的很紧密，简直是穷追不舍！ 走了几分钟，眼看就要出山谷，黄子平猛地看见一个拐角，而拐角处正中间有一棵很大的杉树，他顿时计上心头指着杉树道：“黄小淑，看见没？利用这棵杉树。找十个人爬上背上的巨石反方向开枪，把树打折，砸下来能把路埋掉。” 黄小淑看着杉树沉默了七八秒，觉得这个办似乎靠谱，赶紧让米娜安排，并催促后面的人加快速度。 道路窄，队伍长，还得节节抵抗，所以速度真的很慢。整整等了几分钟，最后一个人才通过，此时黄小淑早就等不及，立刻让米娜开枪。顷刻间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都打向大杉树的树干。 这是一棵高近六十米，粗要两个人才能抱得过来的大树，子弹打上去，噼噼啪啪碎屑乱飞。但效果不是特别好，没有一千发子弹估计不可能成功。幸亏黄小淑聪明，见这状况以后让大家停止开枪，她自己爬上去，站在树干后面很近的地方，用自己的枪打了一轮以后，对黄子平喊，老板，我需要你的匕首。 黄子平想都不想，把匕首丢了上去。 黄小淑接到匕首，拔出来在树干上挖，很用力，用不了多久就被挖出来一只洞，她拿了两颗手榴弹塞进去。当时黑军已经追上来，对着他们所在的位置不停开枪，她让米娜带人先撤退，自己藏了起来。等米娜他们都撤退下去以后，她藏在大石后面，一枪就打向了塞在树洞里面的手榴弹。 怦一声爆炸，杉树被炸歪了，但距离倒塌还有点远，这显然还需要一颗手榴弹。 可恨的是，黑军意识到了他们的意图，更密集开枪，显然不想让他们成功，不让他们继续放置手榴弹。 想来想去，这是唯一截断黑军追赶的方式，所以虽然很冒险，黄小淑还是小心翼翼靠近过去。 黄子平看的是提心吊胆，毕竟子弹就在黄小淑身旁四周落下来。 老美子他们看着都感觉一样，他们商讨了一阵，由韩国佬对黄小淑喊道：“黄小姐，我们组织一个队伍出去抵抗一下，给你争取一些时间。” 得到默许以后，韩国佬和老美子、米娜、丁丁瑶瑶一起出去。他们先丢手榴弹，然后是一颗烟雾弹，原本想着让黑军的视线受阻一会，暂停开枪。很遗憾的是，这招不奏效，黑军知道他们的意图，即便看不见，仍然朝着正确的方向开枪。 没办法，韩国佬和老美子只能借助着四周植物的掩护，钻进去，靠近他们去丢手榴弹。 花了好几分钟，韩国佬和老美子总算把黑军赶远了一些，黄小淑趁机靠近了杉树，又挖了一个洞，塞进去最后一颗手榴弹。等韩国佬和老美子撤退回来以后，她一枪打向手榴弹。当时基本上所有他们这边能看见杉树的人都在祈祷，一定要倒塌，一定要倒对方向，不然大家都要挂。 轰一声，烟雾和火苗乱窜，等烟雾散去以后才听见杉树吧啦吧啦响，然后歪的更厉害。 不过，方向不太对，偏了一些！ 轰一声，杉树倒塌了下来，就在大家都感觉有一丝失望时，杉木砸中了石壁改变了方向，最后不偏不倚就落在通道上，把通道塞了一个严严密密！ 一阵欢呼从后面传来，这是自己人的欢呼，黄子平听在耳里，感觉这真是最美妙的声音。他也想欢呼来着，但看见回来的老美子手臂受了伤，顿时就欢呼不出来，连忙往前走了两步，抓住老美子的手臂，前后看了看，子弹没有打穿，弹头留在了里面。 郁闷，打穿多好？ 赶紧翻包拿出绷带给老美子处理，等黄小淑下来以后，所有人继续跟着kk往前走。 第五百九十九章 总归是人命 不知走了多久，大家都筋疲力尽了。 当时在一个高坡上面，黄小淑说往下方走一百米后休息，她先安排了一下，留了六个人在山坡上面警戒，这地方能看很远，可以留意着敌人的动向，有敌人靠近再走。 下方一百米有一条小溪，一大拨人冲下去看见了，都很兴奋的靠过去，喝饱以后给自己身上洗了洗。黄子平坐在一颗树后看着他们，太凄惨了，一个个都浑身漆黑，脏乱不堪，几乎都无法把他们的相貌给辨认出来。而且，算来算去，只有刚刚一百人出头。也就是说牺牲了快五十人。 伤亡太大了，虽然黑军那边更大，估计快挂了一千人，可他们人多啊！ 见黄子平不去喝水，嘎玛给她打了一点回来，递给她道：“老板你在想什么？” 黄子平摇头没说话，喝了几口水，拿出肖恩给的香烟点燃。这时黄小淑走了过来，她刚刚去了清点人数，安排米娜那边的医护给受伤的人处理伤口。 黄子平道：“伤亡情况如何？” 黄小淑小声道：“菲尔先生的两个四十人的队伍还剩二十九人。特别行动队和他们外围的人还剩五十二。伊莲娜的人还剩六个，我们自己人没事，只是老美子和黄重受伤，都不是大伤。” “死了多少人？告诉我具体的数字。” “十一个菲尔先生的人，二十六个特别行动队的人。伊莲娜的人，从任务开始算的话，死了十三个，总共四十九个。” 黄子平一声叹息：“他妈的，四十九，这也太多了。” “老板，敌人的人数和我们是二十比一，才死几十人烧高香了吧！” “敌人伤亡有一千吗？” “应该超过，毕竟他们一直挨轰。幸亏大二给的炮弹充足，不然我们全军覆没了估计都杀不掉他们超过三百。”黄小淑说到这里，转而道，“海狗那边很成功，把宫本的产业基本上毁了一个遍，他那边用的都是雇佣兵，伤亡和我们无关。白九那边挂的是五号的人，我们自己人就一个。要是我们不被黑军追上，不再增加伤亡，其实跟我们啥关系没有。” 黄子平盯着黄小淑：“你这样说话？五号那边的不是人？” “几个小时前他们还是我们的敌人，死多少我都不觉得可惜，你就无法保证他们以后会不会是我们的敌人对吧？菲尔先生这边是同样的道理。你就当我冷血，反正自己人不死，我非常满意，我现在很嗨皮，不可以吗？” 黄子平无语，虽然确实应该这样算账，但总归是人命。 对黄子平来说，这个战争基本上就是他在指挥，虽然用五十人拼掉敌人一千多，这是一个辉煌的战果。但那都是因为地形，因为用计，因为有支援等等。如果摆开了就那样打，即便是人数相当，死亡都会是相当。 太可怕了，战争，最好还是不要碰，死不起，赔不起！ 用菲尔先生的人，死了十几个，这还是秘密部队，菲尔先生要多心痛？不会怀恨在心？黄子平可不太相信。 伊莲娜的人说起来也是菲尔先生的人，死亡三十人，惨。 休息时间就十分钟，所以五分钟以后，黄小淑让另外六个人给放风的人换班。 等大家都调整好以后，黄小淑把他们分成四个小组，她自己带一个，让米娜、老美子、韩国佬各负责一个。自己方面的强人都分散编进小组里，几个组长研究好孔玲燕传过来的路线以后分开走。 kk跟的米娜的小组走前方，沿路给后面的小组留下信号。黄小淑自己带的小组走中间，这里面包括黄子平，沙琅，肖恩和嘎玛，以及一个伊莲娜的保镖，四个特别行动队的队员，大雁就在其中。 另两个小组，走最后的小组负责警戒，他们拖的比较后。第三个小组则在他们的侧翼，靠的不远不近，他们负责在路上布置假象，让追击的敌人误以为他们是往法拉凡加纳的方向走。而如果发生战斗，第三个小组能在三分钟之内赶去汇合最后的小组。没有战斗则四个小组保持着一前一中两后的斜三角往目的地进发，路程是三十四公路。 原本是三十二，但因为走的时候绕了一些路，所以路程变的更长。 因为越来越远离城镇，路变的难走，尤其走进卢萨卡国家公园以后，四周都是茂密的植物。大树都很茂密，枝叶丰富，虽然是大白天，光鲜都不怎么滴，光都已经被遮蔽住，只有少量透了下来。幸亏黄子平当时不同意五个半小时赶去目的地，不然肯定不够时间，真的太难走。 最主要的是，森林里还充满了危险。虽然黄子平所在的第二个小组没有遇上，但走在前面的小组可一直在经历，什么毒蛇、毒蝎子、蜂窝，以为一些不知名的毒物，没少见。甚至还有大型猛兽的粪便随处可见，这是白天走，没啥问题，要是晚上走，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当然，距离晚上也没几个小时了，已经快两点钟，而这鬼地方天黑的特别快。 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走了十公里，看大家都很累，黄小淑吩咐下去休息半小时，吃点东西，养好了体能再继续前进。 黄子平和沙琅坐在一起，黄子平望着他，整整过了一分钟才道：“沙先生，从突围出来以后你一句话都没说，你在想什么？” 沙琅摇头：“没想法，脑子空白。” “你肯定有想法，说说吧！” “回华夏国以后我能走吗？” 黄子平还没回应，听见他们对话的黄小淑就道：“沙先生你不能言而无信。” 沙琅吼道：“我还言而无信，你才言而无信。保护你老板，这叫保护？我在打仗，想都没想过这事，你知不知道？一拨拨人中枪死在面前那是什么感觉？我想吐。尤其穿越那些砸下来的大石时，看见到处是血迹，是脑浆，都是压扁的人，我和你们不一样。” “我也不愿意这样。” “你不愿意吗？你打的最嗨。” “这是在死人，我有那么冷血吗？我们自己人也在牺牲。” 黄子平给了黄小淑一个别争论的表情，因为他能理解沙琅，他自己和沙琅的感觉都一样：“沙先生，回去以后你真想走，我送你。现在我们先不说这些，因为还没有完全安全。” 沙琅起来，走开十多米，自己找了一棵树靠着。 黄子平哎了一声对黄小淑道：“这些事确实换谁都害怕，包括我自己。这还不是打完就算的，他参与过，不抽出来，还继续参与，最后什么下场都不知道。如果五号那边给他建了一个监控档案，那就麻烦了哇。” 黄小淑道：“他走了谁保护你？” “再谈。” “吃不吃东西？” “没胃口。”黄子平拿出香烟点燃，“我抽烟吧！” 黄小淑拿出平板电脑来联系孔玲燕，把这边的情况报告了一遍，也和五号说了几句。 半小时以后，继续往前进发，大雁靠近黄子平走，他对黄子平道：“黄先生，对不起，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黄子平道：“别和我说这个，我又没死人，是你们自己死人。” “这些人不是被你害死，我明白。这个报告无论上头怎么说，我都会如实写。” “随你，反正我又不怕你们。” “我们也是身不由己，我之前和武子华谈过，知道了你们这边的情况，其实你们当时就可以消灭我们，只是不想自己下手。” 黄子平心里骂娘了，这武子华真他妈多嘴，这些话能说吗？他道：“不说这些，我问你一件事，你们那边有没有死了狙击手？原来是不是已经把所有人都撤进了山谷里面？” “好像有一个没有进来。” “白人？” “对，外围人员。” “带着黑色的只露眼睛的帽子？蓝黑条纹的风衣？” “对。”大雁意识到不怎么妥，所以整个人显得非常紧张，“没，没什么问题吧？” 黄子平冷笑道：“没问题，只是我们合作了以后，我的人在不计死伤接你们出来的时候，他在一颗大树上狙击我。” “什么？有这种事？”大雁不敢相信的表情，他的紧张也升级了，“黄先生，这件事绝对和我没关系，我和他早就失去了联系。” “他能不能联系上你上面的人？” “不知道。” “不知道？”黄子平语调里有几分愤怒，“说句实话要死？我不是想秋后算账，要算都不是和你算。” “我真不知道，按理说不能，但如果上面的人给过他单独命令，他能。” “他为何不进去？” “我们不能全部人都进去，要留一个在外面，死不能死全部。” “这是规矩？” “差不多。” “他自己申请留下来的吗？” 黄子平没再言语，和黄小淑对视着，问黄小淑这件事怎么处理？黄小淑没说，撇开目光看向别的地方，吃着东西，一副不搭理的模样。黄子平想了想也就没有继续问大雁，黄小淑都不说话，显然是暂时不要管，那就先走出去再说吧！ 大雁有留意他们的表情，他的心悬在半空，很不踏实，不知他们要如何，宁愿他们说，但又不能逼他们不是？ 第六百章 狼群 下午五点钟，黑夜已经开始降临，因为不敢开太多手电筒，所以一行人在茂密的深林里更显得是寸步难行。 更悲惨的是距离目的地还有差不多七公里路程，而此时大家都已经筋疲力尽。路上只是吃干粮，显然是不足够补充体力，要找点有热量的东西吃才行，比如说，野味。黄小淑知道这些，所以她下原地休息的命令时，也下了一个打猎的命令，让大家看着办，能找到什么吃什么。 黄小淑自己没有去，她就在附近，砍了一些树枝回来，搭建了一个可以烤东西的架子，然后去收拾干柴枝，整个过程都在附近二十米的范围完成。这地点选的好，有一块空旷地，四周都是大树，原来应该是被烧过，比如被雷劈之类，所以留下来许多干的柴枝。 火被点燃，顿时黄子平就感觉温暖了不少，他双手探到火边烤着，对黄小淑道：“黄小淑，我和五号他们谈过，飞机要晚上九点钟才能到来，我们是不是不要急着去到目的地？不然被敌人追上，想改登机的地方都来不及，而且非常危险。” 黄小淑道：“好奇怪，走后面的小组竟然没有发现敌人追来的踪迹。” “会不会我们做的假痕迹让他们上了当？” “那些家伙都是战争机器，经验丰富，完全骗过他们的可能性不大，即便是骗都只不过骗一时，他们往前走几公里就会发现不对。”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们发现了不对，肯定回头四处找。我们中途休息过，还好几次，他们肯定不会休息，如果找对了方向，显然已经追上我们。现在结果不是这样，而找错的可能性又不大，是他们有什么诡计？或许被总部调了回去？” “我希望是后者。” “能问问蝎子他们吗？” “蝎子在飞机上，无法联系。米娜和桑特罗则和那些潜伏人员没有联系的，所以问不了，只能等蝎子下了机联系我们。”黄小淑拿出平板电脑，把地图调出来，“我们在这个地方休息，最多一个小时，然后要换一个地方。我找一找，距离目的地三公里的范围，有没有易守难攻，又不会被包围的地方。” 黄子平嗯了一声，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此时忽然一声惨叫从远处传来，很大声。黄子平和黄小淑立刻都站了起来，黄小淑问怎么回事？语调显得紧张，也比较大声，黄子平挂着通信工具，感觉耳朵有点发颤。 几秒钟以后，通信工具里传来一个声音：“狼，有狼。” 随后，对讲机只有沙沙声！ 很显然，有人被狼攻击，不知是不是已经被袭击成功。 黄小淑道：“去打猎的不是两个人一个小组的吗？还有个人呢？说话，报告你们的位置。” 没有人说话，很安静。 黄小淑把枪拿起来，让沙琅和肖恩保护黄子平，她和大雁、嘎玛往声音传来的方向靠过去。 等黄小淑他们走了一分钟，对讲机总算有了声音，是另一个小组的声音，告诉黄小淑他们两个人正靠过去，黄小淑说知道了，给了他们坐标，五个人一起靠过去。 黄子平很担心，因为狼是群居动物，不可能只有一只，如果是一群，会很吓人。 想了想，黄子平对黄小淑道：“黄小淑，必要时开枪吧。” 黄小淑道：“不行，敌人会听见。” “我说必要时，不开枪搞不定的话，还考虑敌人的问题干嘛？” “把人调回来。” “第三个小组，他们比较近。” “我让他们看你的定位。” “好。” 两个人通话结束才过了不到两分钟，黄子平就听见一声枪响，随后不到三十秒，狼的叫声响起来，这不是惨叫声，而是呼唤同伴的声音。连续喊了好一会才是一声惨叫，显然是被做掉了，但也从那一刻开始，黄子平听见四面八方都传来许多狼叫声，仿佛在回应。而且远远都能听见一阵沙沙声，是动物穿越植物时发出的声音。 他妈的，果然有狼群。 黄子平赶紧对黄小淑他们吼：“黄小淑，有狼群，你那边怎么样？” 黄小淑道：“我们杀了两只狼，一个大雁的人挂了，一个在树上，我们正接他下来，你们靠着火堆不要走远，枪都上膛，背靠背。” 黄子平赶紧给了沙琅自己的匕首，自己抽出手枪和肖恩、沙琅背靠背，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沙琅道：“越搞越严重，走什么路，刚脱离敌人的包围圈还没几个小时又被狼群包围，什么破地方？”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国家公园，这破地方都是猛兽。” “你知道？” “知道。” “知道你还带我们走这儿？” “这已经是最安全的路，别说话了，盯着。” 突突的机枪声响了起来，通讯工具传来米娜的声音，他们正在前方往回赶，或者说被狼群往回赶，四周都是狼。随后韩国佬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他带的是第三个小组，他们没遭遇狼群，正往黄子平这边靠，距离还有八百米。而黄小淑他们，已经靠了回来，等米娜到了以后，安排了一下人员，摆开了防线。 黄子平对黄小淑道：“黄小淑，问问老美子他们什么情况，让他们靠过来，拉太长不行，不然狼群攻击他们，他们人数不多会很吃力。” 黄小淑想想觉得有道理，立刻给老美子下命令，让他们靠过来，虽然她也知道集中在一起不好，而且后面放弃了监视，敌人靠到很近都不知道。更惨的是，遭遇狼群攻击的时候，敌人还出现在后头，趁势攻击他们，很容易全军覆没。 老美子那边收到信息以后，快速回拢，韩国佬等了他们一下，两拨人汇合在一起。不过他们还没有靠近黄子平这边，大概还有两百多米距离时，黄子平这边已经完全被狼群包围。那绿幽幽的眼睛，前方，左右两方，到处都是，起码有上百头，发出嘎嘎的磨牙声，凶相毕露，眼看就要发动攻击。 这一幕看在眼里，黄子平感觉自己的心跳的比面对几千敌人还要厉害。 他妈的，这是狼，被打死和被吃掉就不是一个概念，先不说有没有全尸，死亡时间都得拖的很长，在无尽痛苦中死去。 太恐怖了，对每个人来说都一样，哪怕特别行动队的人，一个个都呼吸沉重，有几分发抖。 只有黄小淑和她的两个师妹比较镇定，她们试过被扔进四处都是猛兽的密林，被考验过活着出来，经验更丰富的缘故吧！ 眼看狼群越压越近，就要包围他们，黄小淑对所有人道：“往中间靠拢，摆一个圆圈，前面的人蹲着，后面的人站着。要同时开枪，隔一个开快枪，其余的慢枪，快枪换弹夹时慢枪顶上，下一轮反过来。记住，尽量要打头，不要打身体，那样没有效果。老板你靠最中心去，蹲下来。” 黄子平道：“我有枪。” “我知道你有枪，但你有枪法吗？我怕你打到自己人。” “我用匕首总可以吧！” “火堆的架子，中间的一根，把一头削尖来用。” 后面没有狼，因为是火堆，狼不可能跳过火堆来攻击，所以黄子平敢回去拿原本打算用来烤东西的一根树枝，有两公分直径粗，两米长。他拿回来人圈之中，快速用匕首削着，很遗憾的是，还没有削的很尖，狼群已经发动攻击。一只只嗷嗷叫着，从四面八方扑过来。 幸亏地形是他们站的地方高，而不是狼群来的方向高，否则从高处往下跳，狼群能跳跃的距离更远，冲击力更大。 不过现在这样已经好恐怖，密密麻麻的枪声响起，被打中的狼还是顺着冲击摔的很近，就落在人圈之外一两米。而且这些该死的畜生特别聪明，他们很有层次的进攻，一只隐藏在另一只后面，这只被射中还没完全摔落地之前，后面又一只跳过来，张着嘴，露着獠牙，那模样别说有多恐怖。反正谁都不想让他们咬一口，那一口就得一大块肉被撕掉。 噼噼啪啪的声音响了十几秒，十多二十头狼被打死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血腥味，这仿佛更刺激了狼群，嗷嗷叫的更厉害，继续发动攻击，而不是离开。而且其中站在很后面的一头还很大声的在叫，这一头很大，看上去很壮，像狼的领头。它叫的时候，面向的不是人群，而是天空，似乎在呼叫更多的同伴赶来。 黄小淑见这情况大声喊：“那头是狼王，米娜，用你的狙击枪搞定它。” 角度不对，怎么搞定？这得一枪命中才可以，否则不会有第二次机会，随之而来的会是更惨烈的场面。米娜四周看看地形以后，往后面走，越过火堆往树上爬。 因为空了一个位置出来，而且第一拨子弹已经快打完，形成了差不多两秒钟的空挡，狼群跳的更近了，其中一头还跳进了中心圈，直扑向黄子平。 黄子平吓的手忙脚乱，下意识双手抓住棍子往上面捅。 嗷一声惨叫，狼被刺中，腥臭的血液从伤口处喷出来，洒到不少人，包括黄子平。 最惨的是，狼的重量太重，棍子噼啪折断，狼身对着黄子平砸了下来。当时狼还没有死，还张着獠牙，仿佛死前一刻都想着先撕下黄子平一块肉的模样。 第六百零一章 马蜂 就在这紧急关头，沙琅一声吼，原地跃起，一个高踢脚踢中狼身。狼遇上重力，快速往外面摔，撞上另一头打算跳进来的同伴，嗷嗷了两声噼啪摔在地上。此时人圈已经彻底乱了，无法再组织起来，各自为战的模样。而狼群的攻击则更加猛烈，所以有人被咬中，被狼拖了出去，开枪也变的不方便。 黄小淑见这情况，对米娜大吼：“米娜，该死的你为何还不开枪？” 怦，回答黄小淑的是一声枪响，米娜这时候开了枪，嗖一发子弹打中狼王。 狼王发出一声凄绝的惨叫，这个叫声让所有正在攻击的狼都暂停了一会，转过脑袋看自己的领头。看见领头倒了下去，它们一阵的迟疑，仿佛在想要不要继续攻击。这时黄小淑的喊声又叫了起来：“快打，来一轮猛烈的它们就会被吓跑……” 下一个瞬间，枪声又响了起来，比刚刚任何一次都要密集，至少黄子平听在耳里是这种感觉。那些狼似乎也真的被吓怕了，死了那么多同伴，群龙无首，所以最后都往回跑，速度比来的时候要快得多。那制造出来的声音，让整片树林充斥着沙沙的植物相撞声。 等狼都看不见了，黄小淑才喊停，但喊了两次，却仍然有枪声，后来才发现枪声来自后面，是老美子和韩国佬他们在开枪。 黄小淑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说敌人来了…… 好惨，刚打跑狼群，敌人又出现，能有个休息时间吗？ 然而没办法，得面对。 黄小淑让大家检查弹夹，看还有多少子弹，同时让老美子他们边打边退，赶快过来汇合。 黄子平没空管那么多，他四周看，在看自己的人有多少受伤。最后很庆幸的发现只伤了两个，一个是伊莲娜的保镖，一个是特别行动队的外围人员，黑人，有负责医护的给他们进行包扎。而地上的狼尸，右边比较多，再就是前方，血腥的味道特别浓烈，看上去死了有超过四十只。 左边是狼倒下最少的地方，黄小淑判断走这边应该更安全，所以在地上做了记号，又留下两个人接应韩国佬他们以后，她和米娜走在前头开路，快速的往前走。黄子平跟在她们身后，他对黄小淑道：“刚刚你没时间看地图，你现在赶紧看，找你说的易守难攻的地方。” 黄小淑停了下，让自己两个师妹补上，她和黄子平走在一起，边走边操作平板电脑。 走了几分钟，后面老美子和韩国佬已经追上部队，所有人联结在一起。当时后面已经没有了枪声，只是偶尔有一两声爆炸声，是断后的人扔手榴弹，拖延敌人追过来的时间。这一招有效果，毕竟敌人追的同时还要担心会不会被埋伏，而他们逃，因为前方是自己人，能走的很快，而不像敌人一样需要搜索前进。 看黄小淑搜了半天还没确定要去的地方，黄子平急了起来：“黄小淑你搞定没有，敌人可就要追上来。” 黄小淑道：“我不知道吗？他妈的，还以为他们已经撤退。” “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们撤退？” “想什么办法？根本不可能有办法。” “让菲尔先生潜伏下来的人攻击他们总部，控制发命令的人，发个让他们撤退的命令。” “老板，我拜托你，菲尔先生潜伏在他们那边的就几个人，不可能办到。” “让他们配合孔玲燕开个网络通道进去，黑他们的服务器发个命令行不行？” “他们用电话，不接受文字命令。行了走右边，往前两公里有一条河，二十米宽，深不知道，但我们先过去，组织防线，他们过来的时候打。” “弹药情况如何？” “少，如果敌人全部投入追击，我们只能等着完蛋。” 黄子平直接无语！ 一大帮人往前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两公里才算走完。果然面前出现了一条河，二十米宽左右，他们所在这边低，另一边高，是山坡。这地方真的很不错，一旁是瀑布，敌人没办法绕过去。另一旁则是高山，他们爬上去再往前面绕，要走到山顶，这要花几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办到。 看这情况，如果有充足的弹药，支持到直升机来不是什么困难事。 关键是，弹药不充足。 幸亏也有一个好消息，黑军的弹药亦不是特别充足。双方打了那么久，黑军消耗的弹药跟他们打狼群之前差不多，他们就是打狼群浪费了弹药而已！ 下水前，黄小淑安排韩国佬带着几个人先过去，等他们到了对岸以后，给他们抛绳子，绑在树上，后面的人才拉着绳子过去。 因为是五条绳子，虽然近一百人，速度还是比较快，用了三分钟不到，所有人都上了岸。 就在对岸，黄小淑进行了一番安排，让米娜先带一半人上去山坡上面，她自己带着十多人沿着上游走。另外的人留在半山坡砍树，看情况就知道是想用树来堵住河岸，让敌人即便过来了都很难往上面爬。因为时间紧迫，他们一个个都在加快速度，每一个人都显得非常忙碌。 黄子平跟的是米娜，上了山坡以后，米娜给带上来的人安排阵地，花了两分钟搞定回到黄子平身边，就在边上布置了一个狙击阵地，把自己的狙击枪架了起来。 老美子在黄子平另一边，这家伙也架上了狙击枪，趁敌人没来，他对黄子平道：“老板，帮个忙把我手臂里面的弹头挖出来，这样我要舒服些。” 黄子平道：“敌人随时要来，现在挖吗？” “现在不挖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挖，晚了更麻烦。” “好吧。”黄子平自己是医生，老美子能想到的他当然亦能想到，当即卸下自己的包拿出药箱，找出消毒水、手术刀、钳子等等工具。当时老美子已经把衣服扒了下来，伤口的绷带也已经拆掉。黄子平研究了一下，摸了好半天道，“似乎比较深，可能要一分钟，你确定你能忍住，不会晕过去？” 老美子随手在地上捡了一块干枝咬在嘴里，含糊道：“没问题。” 既然老美子说没问题，黄子平只能开工，先把工具消毒，然后用刀把伤口外面割大，接着再用钳子挖子弹头。没有麻醉药，工具又不巧，硬挖，老美子固然很痛，这家伙忍的几乎咬碎了干枝。黄子平看在眼里，好不忍，但又不敢停手，如果停手，老美子会白疼。 刚碰到弹头，忽然身旁的米娜说敌人到了，耳朵里也响起黄小淑的声音，用英文在和米娜交流。因为她们说的太快，黄子平只听清楚一半，黄小淑让米娜按照计划狙击，只要敌人不是过了河上了岸就不要乱用其它枪，尽量省子弹等等。另一半黄小淑似乎说的是她那边有办法，她需要时间等等。 米娜收到以后，让大家都瞄好，不要浪费子弹。 当时山坡下面的人已经砍了七八棵小树，把树都拖了下去组成一道树墙，因为枝叶很散，所以树墙还挺高。他们搞定以后只留下六七个人用绳子把树连起来，绑住树头，不让敌人有机会把树拖走。当然最关键的是，让一棵散的树变成一大堆树，这样效果会更好。 噗一声，黄子平把子弹头拔了出来，几乎同时米娜说了开枪。顿时嗖嗖的子弹发射声响起，黄子平很想冒出脑袋去看看到底对岸是什么情况，但没有空闲。子弹头出来以后，伤口的血冒的很厉害。黄子平赶紧把弹头扔掉，拿止血棉压上伤口，按住，随后拿消毒水往上面倒。 太痛了，老美子把干枝咬断了，吼了出来。不过就痛那么一阵，黄子平把伤口包好了，这家伙缓了缓，随即就拿起枪往对面瞄，开枪。 黄子平整理了一下问老美子：“老美子，对岸什么情况？” 老美子道：“密密麻麻都是敌人，这些王八蛋都藏在草堆和石头后面。” “他们有架炮吗？” “没。” “那是没有炮弹了。”黄子平心里的大石落了下来，呼叫黄小淑，“黄小淑你在干嘛？” 黄小淑道：“我想试试能不能把水流控制一下，让上面多积水，等我们真坚持不住了再放开，那些王八蛋过河的时候，通通给他们吹走。” “上面有湖？” “有个水潭，两百平左右，特别行动队有睡袋，绑在一起，排些树木，应该能堵住，不会有问题。” “听上去不错，但还不够，你得再看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抵挡敌人。” “我在水潭侧面两百米，我看见一个大马蜂窝，直径有五十公分，我在想办法看能不能摘下来丢到河对岸。” “我去，这东西能杀人，你不要乱碰。” “能杀我们，亦能杀敌人，如果没有安全的办法，我不会动。” “除了睡袋还有其它什么东西吗？” “没，你帮忙想想。” “马蜂、马蜂、马蜂……”黄子平念叨着这两个字，脑子不停转动，忽然想起马蜂怕的东西，草药，“黄小淑，找找四周是不是有马尾草和菊科植物，马蜂怕这些东西，如果你能找到足够多，砸碎，汁液涂满全身，它们就不会咬你。” 黄小淑怀疑的口吻：“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没开玩笑，除非医书骗我，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最好把自己整个人包起来。” “我先找找。” 第六百零二章 敌机 马达加斯加的夜虽然寒凉，但很美，天空很亮。 因为角度问题，无法看清楚到底黄小淑是否已经开始堵水。 不过明显能听见水流声比刚刚要小了一些。 枪声也一样，因为被狙击，敌人不敢冒出脑袋，似乎躲了起来商量对策，看应该怎么进攻。 黄子平也拿过肖恩的高倍望远镜，调成夜视在四周瞄着、想着，如果换了是自己进攻，该怎样进攻？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办法，尝试往石山上面爬，对狙。 如果能爬上去，他们的位置更高，能够看见山坡后面，居高临下，自己这边得吃亏。 连忙地，黄子平把自己发现的问题告诉了老美子，让老美子问问米娜有什么防备措施？老美子立刻和米娜交流，说了有三十秒以后报告黄子平道：“米娜说她已经想过这个问题，我们右侧的四条狙击枪，角度刚刚对着最容易爬的位置，他们没有开过枪，没有暴露阵地，就等着敌人往上爬。” “就这样？” “对，暂时这样，静观其变，敌人变我们再变。” “这样会很被动，不能这样打。”黄子平指指向对面道，“如果他们往后面撤退，从后面上山绕到对面的大石后，我们怎么搞？要一个个被点名？” “这样的话我们只能增加掩护，但我觉得他们不会搞那么复杂，他们的狙击手不是特别多，他们有人数优势，所以都是微冲。这个距离用微冲，哪怕居高临下，杀伤力都不会太大，况且我们还可以伪装一下吧？” “不会太大，还是有，我想要零伤亡，零伤亡懂不懂？我不要和敌人拼人。” “老板，战争伤亡是固定结果，就看伤亡程度。有些伤亡必须承受，毕竟不会有什么万全之策。你把人调向左边，右边就会空缺，反之亦然。一面强就会一面弱，不可能面面俱到，只能用牺牲去堵一些缺口。” “我不懂什么战争规则，我就是不想再有伤亡。”黄子平又用望远镜瞄了好一阵，继续道，“你说微冲杀伤力不大，我觉得也不太对，如果他们用火力压制着我们，下面强行渡河呢？” “这样的话山坡下面的六个人会干掉他们，黄小姐和米娜已经安排好的啦，老板你还是别担心了……” “她们的安排都不计牺牲，不能这样搞，得另想办法。” “怎么办？你告诉我。” “你刚才说的伪装，怎么伪装？” “在我们面前摆树枝树木，让敌人无法清楚看见我们，虽然这样遮挡住一部分视线，但相对要安全些。” “先这样，快去搞伪装。” 老美子立刻和米娜商量，照黄子平的意思办，当时黄小淑呼叫黄子平，让黄子平去一趟。 黄子平拿了嘎玛的平板电脑，把黄小淑的位置显示在上面，叫上沙琅和kk，由kk在前面带路，绕着大圈往黄小淑所在的方向走。 走了三分钟左右，已经能看见黄小淑，这女人站在一棵树下喝水，而她身旁放着许多菊科植物的枝梗，还有马尾草。 走到了跟前，黄子平道：“叫我干嘛？” 黄小淑指了指几十米开外的一个树：“马蜂窝就在上面，六米高的树丫。” 黄子平一眼望过去，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你让我来干嘛？” “晚上马蜂是什么状态，会不会扎人？如果不会，弄下来也是白忙活。” “如果是你先伤害他们，别说晚上，即便在水里都会扎。不过晚上他们的速度要缓慢些，但架不住多。你赶紧吧，敌人那边已经好久没开枪，肯定在做什么不利于我们的安排。” “还有个问题我没办法处理，那么大一个马蜂窝怎么弄过去对面，抛肯定没办法办到。” “弹弓，用绳子拉一棵有韧性的树下来，马蜂窝放上去，弹过去。” “在这里吗？几百米，你觉得可能。” “河对岸。” “那要靠近我们的人，飞出来不先扎我们的人？这办法我想过，不妥。” 沙琅道：“能不能先用东西尽量包住？等落下来时散开，它们再飞出来。我觉得那些特别行动队背的包就可以，里面装块十公斤的石头，在山坡上往对面扔，六十多米，我能扔过去。” 黄小淑思索了几秒道：“如果你失手呢？” “不可能失手。” “如果落下去没散开呢？” “那就扔之前打开，一打开立刻扔，这样总可以吧？” “如果是在山坡下面往对面扔，是不是你能扔的更远？” “从低处往高处，远不了多少。” “远一点是一点，就这样搞。”黄小淑对黄子平道，“老板你和沙先生先回去，让米娜掩护沙先生下去山坡下面，我和kk搞这个马蜂窝带过去。” 黄子平迟疑了几秒，在想是不是还有什么更安全的办法，没想到，只能和沙琅原路返回。 回到山坡背面，把黄小淑那边的情况对米娜说了一遍以后，米娜找来遥遥，两个人商量了一阵，遥遥贴身掩护沙琅下去山坡。当然他们不是直接在阵地前沿走，而是绕路，往下面绕了有一百米再慢慢的、隐秘的往上面走。黄子平整个过程都用夜视镜看着，提心吊胆。 很幸运的是，敌人没有发现他们，又或者发现了却因为某些原因而没有开枪。 沙琅就位以后，遥遥回来对黄子平道：“老板，有件奇怪事，河竟然干了……” 黄子平道：“那是你师姐在上面做了手脚，堵住了，敌人敢冲锋，我们放水，把他们都给冲走。” “这办法行吗？” “弹药不充足，什么办法都得尝试，每个办法干掉一些人，积少成多。” “你想的办法？” “不是我，是你师姐。” 遥遥还想说，忽然自己人这边开了枪，显然是敌人有行动，所以遥遥赶紧回到自己的阵地。 黄子平继续用夜视镜看对面，没什么动静，连忙问老美子：“怎么回事？干嘛开枪？” 老美子道：“不知道，估计走火。” “卧槽，能专业点吗？别乱开，我们要保持平衡，毕竟我们要等时间，等直升机到。” “对啊，这事最郁闷，如果现在直升机就能到，我们压根不用守，只留几个人抵抗，让对方以为我们还在，大部队先撤退。” “别说废话，问问谁开的枪，让他们随时报告各自看见的情况，敌人那边肯定在搞什么鬼。” 老美子立刻在公众通讯里询问，确实他没猜错，是走火。而敌人的情况，每个位置的报告都说没有任何情况，敌人似乎死了一般。 他妈的，这不对劲，严重不对劲。 黄子平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你搞定没有？我们估计得离开这个地方。” 黄小淑道：“快了，为何要离开？就这个地方还能防守，下了山坡穿过密林以后是一大片无险可守的平地。” “敌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在等什么，比如直升机。” “不会吧？” “不然为何没动静？他妈的，要是弄个直升机，一顿轰炸，我们要被埋在这里。” “我尽快搞定，你告诉老美子监控高空，如果远远看见飞机闪灯，听见声音，你们前沿的人立刻撤进密林。” 黄子平答应了一声，连忙告诉老美子，自己也提心吊胆盯着四面远远的天空，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有直升机出现。 过了五分钟，kk走回来跟特别行动队的队员要了一个包返回，再五分钟以后走回来告诉黄子平，黄小淑那边已经搞定，她从上游绕路汇合沙琅。黄子平暗暗松一口气，继续看天空，等到感觉黄小淑就快要到下方才往下方瞄，看见黄小淑用睡袋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密密，手里提着一只很鼓的包，弯着腰在河岸走。 好害怕对岸开枪，但没有，黄小淑成功汇合了沙琅。两个人在河岸边整理了一阵，黄小淑告诉黄子平他们已经准备好，可以开枪掩护沙琅扔包。黄子平一刻都不怠慢，迅速就让米娜吩咐下去，对时间，二十秒以后全部人一起开枪，子弹维持三秒钟。 米娜布置好以后，所有人一起等，那几秒钟似乎很慢，等枪声响起来时，黄子平直感觉过了有两分钟。 伴随着枪声，沙琅冒了起来，这家伙像扔铁球那样转了两圈，顺着冲力放手，顿时一个大包就急速往河对岸飞了过去。这家伙的力气，黄子平都不知道如何去形容，他能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一点，扔的特别远，肯定不止他说的六十米，那只不过是保守估计。 就在包差不多要落下来时，黄小淑怦怦开了几枪，都是打的包。 敌人大概以为那是炸弹，下意识开枪，突突的微冲对着包就是一阵射击。 黄子平看见了心里乐啊，他妈的，尽管射，你们开枪越厉害，马蜂越疯狂。 噼啪一声，包落地，但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却没有别的动静，没有惨叫，什么都没有。 干什么啊，忘记拉开拉链？ 更惨的是，就这时老美子说了一声，三点钟方向的天空有情况。 黄子平用夜视镜看，我滴个妈啊，有飞机闪光，是直升机，正在用很快的速度往他们所在的位置飞。 第六百零三章 搞敌机 也就在这时，忽然对面的半山扔过来一颗弹。所有人都以为那是炸弹，但趴下来却没听见爆炸声，而是听见兹兹声。冒起脑袋一看，看见的是一阵阵白色的烟雾。 一瞬间，韩国佬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朵里响起来：“这是给直升机的轰炸信号，快走。” 黄小淑道：“不，不要走，谁还有烟雾弹，快拿出来往对面河扔，尽量扔远些。” 黄小淑的意图韩国佬懂，立刻大声吼着，顿时有几只烟雾弹飞了过去，落在河对岸，敌人的阵营之中。当时敌人也继续往这边丢烟雾弹，米娜这神枪手，没等他们扔过来直接一枪打回去，所以敌人的阵地里，烟雾变的更多。更所以，直升机飞近以后发生了很奇异的一幕，有炮弹打下来，打的却是敌人所在的位置。 伴随着轰轰的爆炸声，是一阵阵惨叫，而且是很多人同时在惨叫。这惨叫声不是因为被炮弹打中，而是因为马蜂出击，直径五十公分的马蜂窝，可想而知有多少马蜂，况且还是被惊吓到极致的马蜂呢？借助着炮炸燃烧的火光，加上夜视镜，黄子平能看见对面敌人所在位置的上空全是马蜂，到处乱飞乱撞。 听着那一声声惨叫，真振奋人心。 当然，那要是敌人的惨叫才振奋，黄子平可不想自己这边发生状况，他对黄小淑道：“黄小淑，刚刚敌人可能来不及反应让直升机不要轰炸，现在直升机飞了过去，等会回头铁定不会再轰炸错，我们得走……” 黄小淑嗯了一声对米娜道：“米娜你带人撤退，丁丁和遥遥、韩国佬留下来等我，上面堵水的也留下来。” 大家都接到了命令，往背面的山坡退，撤进了密林。 幸亏走快了一些，直升机掉头以后真的轰炸他们刚刚所在的阵地，几发炮弹就让整片山坡变成一片火海，树木被烧的噼噼啪啪作响，一棵棵倒下。中间隔着差不多两百米的距离，黄子平他们所在的密林都被照的一片通红，大家看着，都很担心断后的人的安全问题。 黄子平是老板，自然更担心，毕竟留下来的超过一半是自己人，他赶紧呼叫黄小淑，听见黄小淑的声音说他们都没事，都上了上游才大大舒一口气。然后根据黄小淑的安排，和米娜商量了一阵，分成两个小组，一个小组留下来等待黄小淑，另一个小组继续根据路线图走，往登机的位置靠。 黄子平没有跟第一个小组走，而是留在密林等黄小淑，当时是八点钟，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直接给白九打过去。白九已经回到研究室，接到黄子平的电话，立刻往机房冲，去问五号能不能让直升机快些？五号自己拿过电话对黄子平道：“你们被敌人追上了吗？” 黄子平道：“对，而且他们有空中支援，不知道什么炮弹，只不过两发，整片山头就都烧了起来……” “燃烧弹？” “不知道，我不懂。” “你们在森林，燃烧弹的杀伤性更大，应该是了。你们有靠近水源没有？如果靠近水源，沿着水源走。” “不靠，你别和我说这些废话，让直升机赶紧来。” “直升机在路上，已经用的最快速度，快不了多少，还是差不多那个时间到。而且这是民用的直升机，对方有改装成战斗装备的直升机，他们还不能靠近。你们得想办法把对方的直升机给弄下来，否则去不了……” “他妈的，有这么麻烦吗？我们就快弹尽粮尽，还怎么搞飞机？那是战斗机。” “尽量想办法，利用地形，不就一架吗？你们的高射炮呢？这种改装的直升机不具备对高射炮的防御能力，只能由驾驶员的技术操控躲避。假设你们站在山顶，射程短，而且从尾部射，他们来不及反应，很容易搞定。大雁很擅长这个，你赶紧和他谈谈。” 黄子平直接挂断电话找大雁，他有带着五个特别行动队的队员一起留下来。不过商量的结果不是特别好，因为炮弹基本上已经全部用完，连炮筒都已经扔掉。这可是逃跑，带着那么沉重的东西跑个毛线？所以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唯一能对付直升机的方式是狙击枪，这是大雁的意见。 狙击枪怎么对付？大雁说的是，如果是一把狙击枪，可能无法对付，如果是十把一起开，连续三枪，三十发子弹总会打烂一些部件，毕竟狙击枪的子弹穿透力强。 好吧，只能如此，不过还得找高位，而且直升机还必须过去，这得安排。 因为就自己身边的人，狙击枪不够，黄子平只能联系黄小淑，和黄小淑说。经过一番商讨以后，黄小淑设定了一个计划，她马上带人回来，她那边有三把狙击枪，加上黄子平身边有五把，总共把八。八个人去北面的山坡，再派两个人在半山，手电筒打开放在树上晃，他们快速走人，让直升机驾驶员以为他们在半山坡，直升机会飞过去轰炸，炮弹落下去，驾驶员更多看的是下方的爆炸情况，他们可以趁机在山顶开枪打驾驶室。 说干就干，参与行动的人立刻往北面的山坡走，而他们刚走两分钟，望风的黄重传来消息，敌人正准备渡河。 黄子平吓一跳：“怎么回事？他们这么快搞定马蜂窝了吗？” 黄重道：“可能他们有办法吧，毕竟都是非洲人。” “你看好，等他们都下了河，立刻通知上面的人放水，冲死这些个王八蛋。” “明白。” “黄小淑你们要快，直升机现在就在我们上空盘旋。” “知道了，你吼什么，我们已经很快。”黄小淑很不爽的口吻。 黄子平又开始紧张，他的视线跟着直升机走，时而左时而右。直升机有大灯光，不停往下面探照，在找寻着他们的踪迹，所以飞的速度不是特别快，基本上和北面的山坡形成水平线。要是计划能成功，开枪的速度够快，八把狙击枪，每一把三发子弹，短时间内二十四发子弹打过去，还真有可能打到驾驶员。 煎熬中五分钟过去，黄重已经报告说，敌人有差不多两百人下了河，正在沿着河岸线往上爬，他刚喊了放水。确实，他报告的声刚落，黄子平就听见一阵哗啦啦的巨大水流声。甚至能看见溅起来很高的水花，仿佛怪兽般往下游吞噬。敌人是后来的，水源被堵住以后他们才到的河边，不知道原来的水位多高，当然就想不到他们堵住了上游用水淹的招。 因此，等他们感觉到脚底在颤动，看向上游，看见水汹涌下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跑。 这水因为被堵住过，放的又急，比原来没堵住之前的水位要高、要猛，沿着河岸爬上了一半的敌人都无法幸免，噗一声就被卷入水中，顺着水流往前冲，往下方一百多米之外的瀑布掉。那惨叫声响遍了山谷，比刚刚马蜂袭击的时候更吓人，所以即便是敌人，黄子平听着都感觉不舒服。 为什么要打呢？为什么要追呢？卡奴都死了，宫本也死了，冤冤相报有意义？ 难不成他们不知道宫本没死？其实是想杀宫本？ 不过想想也不对，自己这边干掉了他们那么多人，他们不赶尽杀绝都没脸回去。 常言道欺山莫欺水，水有时候很恐怖，至少比火要恐怖。火烧还能吼个一分钟才在痛苦之中死去，而水，尤其很急的水，瞬间就能把人卷走，在磕磕碰碰之间撞晕过去。所以惨叫声也就持续了半分钟，一两百人，根据黄重的报告，超过百分之九十都被吹走。等惨叫声落下来，四周又回归了原来的状态，响遍了燃烧的声音，噼噼啪啪的树木倒塌的声音。 不好的消息是，剩余的敌人看水流已经没那么急，又开始渡河。 这些人韧性还真好，被消灭了那么多，竟然还有士气。 没办法低档了，黄子平让黄重和负责放水的赶紧撤回来。 而此时黄小淑他们已经上到北面山坡，准备就绪。 黄子平举起夜视镜看过去，已经能看见半山坡有人打开手电筒，两盏，很亮。 直升机在西面的山坡上空盘旋，找寻他们的踪迹，发现北面有光，果然中计飞过去，差不多到时嗖嗖的两发炮弹对着光的位置发过去。 轰隆的爆炸声响起，又是一炸一大片，整个半山坡都被烧了起来。 确定了去挂手电筒的手下安全回了来，黄子平随即问黄小淑那边的情况？黄小淑说在等最适合的时机。 当时直升机又放慢了速度慢慢飞，显然驾驶员在观察下方的爆炸情况，他们没有注意山顶是什么状况。刚打算转弯回头吧，嗖嗖的子弹打过来，枪声特别响，伴随着子弹打中直升机的叮叮声。直升机最后还是顽强的转了弯，但似乎失控了，忽高忽低，还旋转了两圈。 直升机显然是被打中，计划成功，但黄子平笑不出来，因为直升机往黄小淑他们所在的山顶撞过去，而且在坠毁之前还发了两枚炮弹。 轰的爆炸，山顶几乎被炸平，火光冒起来，直升机撞上去，又是一阵巨大的爆炸。 黄子平看呆了，整个人似乎一瞬间脑子空白，不知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反应。 第六百零四章 安全 过了有半分钟，黄子平耳边传来很多杂乱声，有老美子的说话声、凯瑟琳的说话声，以及桑特罗的说话声，他们都在呼叫黄小淑、米娜、韩国佬他们，显得非常刺耳。黄子平也想知道黄小淑他们的情况，但没有呼叫，只是听着，祈祷着，快点，快点报告。 等待总是很漫长，老美子他们不听呼叫，黄小淑他们却仍然没反应。 想到爆炸面积那么大，而他们开完枪以后似乎不太够时间走，所以大家都绝望了，感觉无法接受，各自的心都很乱，没有人再呼叫，通信频道很安静，非常安静。 时间向前走了一分钟，黄重回来了，他跑到黄子平身旁道：“老板，说句话，要上去找还是走？敌人就要过来，你快决定。” 黄子平看了一眼沙琅，又用望远镜看了看河流那边。确实敌人已经登上刚刚他们进行狙击的位置，密密麻麻都是，先头部队估计就三四百。此时去山坡找肯定得花很多时间，搞不好会让敌人包围。可如果黄小淑他们只是被炸晕过去，而不是被炸死，不去救，他们不得挂了吗？ 犹豫，很犹豫！ 令黄子平感动到想哭的是，就在他无法下决定时，忽然一声咳嗽响在耳边，然后是黄小淑的声音：“太窝囊了，几乎被炸死。” 通信频道里一片欢呼，等这些声音落下来，黄子平道：“黄小淑，快点报告情报。” 黄小淑道：“这里有个坑，爆炸前我们跳了下去，还拉了一些东西挡住，都没问题，就一点小伤。” “干嘛刚刚呼叫你们没反应？” “没信号吧，刚刚外面都是火，现在我们刚出来，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敌人已经占领了我们刚刚对他们进行狙击的阵地，和我们三百米左右的距离，他们正搜索前进。” “快走，我们在山顶开枪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等他们来我们这边了，我们再去汇合你们。” “你们小心。” 既然黄小淑没事，黄子平也放心了，赶紧和自己身边这些人去追kk他们。 走了半里路左右，能听见黄小淑他们开枪吸引敌人的注意。黄小淑也进行了报告，敌人有中计，向他们所在的位置走，他们打算等敌人开始上山了再撤。 黄子平算了算，这样的话他们能跑出去一里路，敌人搜索前进和他们急前进，此消彼长，速度会在一个小时之内拉到至少两公里。 九点四十分，黄子平他们距离登机的位置还有五百米，他们汇合了走前面的小组，原地停下来，不敢再靠近。 黄小淑还在后面，有四百米左右的距离，黄子平他们边休息边等。 四百米，黄小淑他们走了五分钟，九十四十五分钟才到。 黄小淑来到黄子平的身边立刻问：“联系五号没有？能不能确定直升机准时到达？” 黄子平点点头：“刚联系过，直接联系的飞行员。” “终于到这一刻。”黄小淑对韩国佬和老美子道，“从新分组，你们两个人，还有丁丁、遥遥、黄重、米娜、凯瑟琳跟我留下来，我们最后上机。看看弹药情况，所有弹药集中到我们这里来。大雁，让你的人把弹药拿出来，有多少拿多少，包括手枪，一颗都不要藏。” 大雁道：“我留下来帮你们。” “不，我们不认识飞行员，你们认识，你把你的人分成三组，分别上三架直升机。” 大雁不情愿，又不敢反对，只能很郁闷对自己的队员道，“还有多少弹药，赶紧都拿出来吧。” 不用两分钟时间，黄小淑面前的草地上就堆了一大堆弹药和枪支，黄小淑挑出来的人把这些装备带上，就在原地组织起防线。剩余的人继续往前面走，直接去直升机降落的地方，五百米走过去，十分钟，去到不用等多久，直升机应该也会到来。 黄子平当然没有留下来，他和沙琅、肖恩、嘎玛跟着kk往前走，后面是大雁和米娜、桑特罗的人。 因为最难走的路已经走完，前方是一望无际的草地，很好走，所以他们比预定的时间要快，去到目的地才九点五十四分钟，还多余了六分钟。 在草地坐下来，黄子平把望远镜还给了肖恩，让肖恩留意着直升机的情况。 好久没抽烟了，点燃一根，感觉脑袋有点晕，黄子平又把烟掐灭，拿出手机看着时间跳动，在心里数着，一秒，十秒，三十秒，一分钟。 时间好漫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来到九点五十八分钟，此时黄小淑他们所在的方向传来枪声。 很显然，敌人追上了，这些王八蛋来的比想象中要快。 幸好黄小淑说敌人不多，就一个轻装小组，六十人左右，他们还能应付，让黄子平这边一上了直升飞机立刻告诉她。 和黄小淑通话结束，肖恩说有直升机来了，黄子平站起来远远看去。对，在东面的高空，速度很快，距离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响。大家都很激动，尤其大雁他们，因为被包围在山谷里面的时候，他们就没想着自己还有活路。虽然突围出来，加上半途的战斗打下来也基本死了一半，但起码还有一半能走吧？ 他们纷纷拿出自己的手电筒打开，给直升机发送安全的信号。 不用两分钟，直升机降落下来，三架，一架大，两架少。 黄子平挑了大的爬上去，立刻告诉黄小淑，黄小淑的回答是他们正在回程，让两架直升机先起飞，给他们留一架。 黄子平赶紧找大雁说，人员再次调整，一大一小基本上被塞满，起飞，留下来一架。 黄子平靠着机窗，随着直升机越飞越高，能看见下方直升机灯闪就越远，他又开始提心吊胆，眼睛都不眨的看着，等待着。当听见黄小淑说安全上机了，正在起飞，黄子平才深深舒了一口气，随即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靠着身旁的嘎玛，不想再动一动。 嘎玛问黄子平是不是不舒服？黄子平说不是，她就不说话了，不怎么动，让黄子平靠着。 过了几分钟，肖恩告诉黄子平，黄小淑他们乘坐的直升机已经追上来，四周没有敌机，很安全。黄子平给了他一个笑容，闭上眼睛，浑身有点发抖，似乎要感冒发烧。不过幸好是安全了再出问题，如果是逃跑中途出这个状况，不但帮不上什么忙，还得造成负担。 迷迷糊糊了一阵，黄子平就没有了意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晕了过去。 等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着，身边都挤着人，视线受阻，摸了摸额头，是一块布，很烫。 嘎玛坐的最靠近黄子平的脑袋上方，见黄子平醒了过来，她道：“老板，你发烧。” 黄子平嗯了一声：“找找药箱看有什么药。” 一旁的大雁道：“我们这边的药箱没有适合的药，黄小姐那边有，但没办法给我们。” “现在我们在什么地方？” “印度洋上空，还有两个半小时到澳大利亚。上头已经给我们安排好，在巴罗岛降落，坐车去诺瑟姆坐班机回国。” 黄子平没言语，因为没打算和他们一起走。他早联系好蝎子，让蝎子叫菲尔先生派船来接。还是那句话吧，在任务结束之前，大二很可靠。现在任务已经结束，大二是不是可靠，得看黄子平自己怎么处理，不能给大二有控制的机会，大二只能继续可靠，反之不会可靠。 想到自己昏迷时黄小淑肯定了解过飞机降落地，会联系蝎子安排走的事情，黄子平就没有联系黄小淑去说。他跟嘎玛要了一瓶水，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继续闭上眼，休息，身体太烫了，好不舒服。 两个半小时以后，飞机安全降落，黄子平看见了黄小淑，这女人手里拿着一支针。他刚被嘎玛和肖恩扶下了直升机，黄小淑就直接把针扎进他的手臂，然后给他五颗药片以及一瓶水。 黄子平把药片吞了下去，小声问蝎子安排的船在哪？黄小淑说在港口，就三公里远，大雁听见了问黄子平：“黄先生你们为何安排船？不是坐飞机走吗？” 黄子平道：“你们坐飞机走，我们不是，我们还有事。” “大二让我们一起回去。” “大二是你领导，不是我领导，他没权要求我。” “可……” “别废话，现在你们已经安全，我的任务完成。你搞定你的人吧，我们不用你操心。”黄子平对黄小淑做了一个手势，“点清楚我们的人，走。” 黄子平他们走了一公里，五号的电话打进来：“为何你们自己走掉？” 黄子平道：“我们不走干嘛？任务已经完成，我不缺机票钱。” “任务刚结束，还有一堆麻烦，要是这个骨节眼你们出点什么事，还是要牵连一大片。” “收拾残局你们自己去，别拖上我，我有自己的事。” “外面那么危险，你还在外面干嘛？” “是你让我出来的好不好？别说了，我自己走，就这样。你也自己出去吧，但我那个研究室，你别动，装不知道。” “我要把黑玫瑰带走。” “可以，但如果她把研究室说出去，你负责，不然你别带走。” 第六百零五章 伤脑袋了吧 三天后，法国南部城市戛纳。 一片风景优美的海滩，黄子平坐在卧椅上晒着太阳。 气温不是很高，但就欧洲的冬天来说，还比较可以，地中海气候，十五度的温度，有人在游泳。当然他们不是在海里游泳，虽然海水碧蓝，看上去令人蠢蠢欲动。但这个温度，再不愿意都只能在酒店的泳池游，水温被调节过，很暖和，怎么游都不会出问题。 泳池就在黄子平身后，再后面是酒店，建在海边的五星级佳尔顿。 黄子平的左右两边都是人，黄小淑、沙琅、小吉、丁丁、遥遥、韩国佬、老美子、肖恩、黄重、嘎玛、kk、小江，连同黄子平在内，总共十三个人。 泳池还有一个人，米娜，她在游泳，已经来回游了好几圈，技术不错，颇有职业游泳运动员的意思。 最关键的是身材性感，这个高个白人正处于最美的黄金年龄，身上每一个部分都是黄金比例。她穿的比基尼颜色又鲜艳耀眼，她畅所欲言的在游，无数人口水横流的在看。这些人除了黄子平他们之外，还有酒店的其他住客，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想下泳池结交一下，毕竟此等身材的美女不是天天都能看见啊！ 黄子平他们就不想去了，黄子平自己是大病初愈。黄小淑他们的话，不是身上满满的伤疤，就是一个个受着伤。小吉、小江和老美子伤的比较严重，小江腰部和颈部都还戴着护套，老美子的左臂则吊着绷带。然后是丁丁和遥遥，她们在狙击直升机时各自都受了伤。 反正除了沙琅之外，基本上每个人多多少少都带点伤。 不过经历过那么多场残酷的战争，还被狼群攻击过，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很幸运。 忽然间，米娜从泳池起来，身上湿漉漉，水花往下掉。她甩了甩头发，那动作妩媚之极。因为没有穿鞋子的缘故，加上路滑，她走路走的很慢，但慢之中很有情调。再加上那令人看了就忍不住匪而所思的身材。黄子平都无法移走自己的目光，他妈的，这女人真够吸引人。 扫兴的是，有泳池服务生拿了一条毛巾过去，米娜立刻披上，当时就要走近黄子平这边，不然要看的更清楚。 几秒钟以后，被毛巾包裹得严严密密的米娜来到黄子平身旁：“黄先生，我出去一趟，两个小时以后回来，和菲尔先生一起。” 去接菲尔先生，黄子平当然同意，当即点点头道：“让菲尔先生不要着急，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我们还可以等。” “那我先走？” “请便。” 米娜对一直在用平板的黄小淑微笑点头，然后才转身往后面的酒店走。 等米娜进了酒店，整整有半个多小时没说过一句话的黄小淑忽然开口道：“好了，老板，我已经统计完毕，菲尔先生这五个上市公司，最多的一个年利润估计七十亿欧元，最少一个三十亿欧元。你就跟他要利润最高这个，七十亿，你有百分之二十就是十四亿，换成华夏币，一百四十亿一年。” 黄子平随手拿起来桌子上放着的雪茄，剪开点上：“你刚刚一直在查这些东西？” “嗯啊，我们等了他三天，今天他才姗姗来迟，你不会下不了手吧？这可是我们给他办事应得的报酬。” “算了吧，不要最多的，要最少的，这样他能舒服点。” “凭什么让他舒服？他是巨鳄，你要最少的反而看不起你，防着你，毕竟换谁都会要最多的，除非有什么别的想法。” “那就要中间的，你随便搞一个，这件事就这样。” “怎么说你好，你笨啊，这事没完，照我估计，他还会拉拢你对付他的合伙人，伊莲娜的真正老板。” “我知道。” “知道你还不下狠手？” “胖子不都一口一口吃出来吗？我们吃定他，他自己不能对付，又找不到有实力又适合的人，只能求我们。” “白忙活，你都想好了，我还统计个屁？我不如去吃鹅肝喝红酒。”黄小淑生气了，关掉平板电脑就从椅子起来，往酒店方向走。 黄子平在她身后道：“你不也没告诉我你在干嘛吗？我又不是神仙，我能猜到？” 黄小淑没回应。 黄子平郁闷的抽了几口烟，另一边的沙琅道：“黄先生，你继续晒太阳，这么多人在，不用我保护，我回房间休息。” 黄子平哦了一声对老美子道：“老美子你和沙先生回去。小江你也回去吧，你这情况就适合躺着，你他妈的跟出来干毛？” 小江一脸委屈的下了椅子，跟着老美子飞快去追沙琅。 然后黄重也回去了，还有嘎玛和kk，丁丁和遥遥，所以转瞬间就剩下肖恩、小吉、韩国佬。 黄子平问小吉：“你感觉自己怎么样？” 小吉反问道：“你是医生你不知道？” “从表面看，没事，脸色红润，精神饱满。” “使不上力气，其它还好。”小吉喝了一口饮料，望着远处的海面，“听你刚刚和黄小淑说的话，我们不是见完菲尔先生就回华夏国？” 黄子平哎了一声道：“我倒想，但菲尔先生让我们等那么多天，肯定在等什么时机，否则他敢晾我们那么久？他现在来了，肯定这个时机已经出现。我觉得可能是对付他的合伙人，我们还在，不用白不用。他自己可没办法对付，而且一旦穿帮，他们都要完蛋。” “现在我们的人每个人都有伤，人数又不多，你觉得这样好吗？我看黄小淑生气了并非生气钱，而是生气你继续搞。” “你还真不了解黄小淑，这女人铁公鸡，抠门。” “你是铁了心吗？” “没，我只是想看看到底菲尔先生说什么，是不是特别困难。我不想一直都烦恼这些事，你看我们干掉了伊莲娜，还用了伊莲娜的人。他们当时想不到那么多，回去以后冷静下来不会觉得有问题？所以我们这仇肯定和菲尔先生的合伙人结上了，与其以后麻烦，不如先下手为强。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是菲尔先生这个合伙人先报复我们，我们找菲尔先生帮忙，哪怕是借一个人，都成了我求菲尔先生。反过来，现在这情况是菲尔先生求我。让你来做选择，你是愿意去求人还是愿意让别人求你？” 小吉总算明白过来：“你这样想是很有道理，对不起，我多嘴了……” “没，你也是在提醒我。不过你觉得黄小淑是生气这件事，真错了，她能想到这些，还巴不得这样。” “我和她的差距是不是特别大？” “我说不是，你不会信，说是吧，你不会高兴，你想我怎么回答？” “那就是，你觉得你和她有差距吗？或者说她和你。” “这问题我无法回答。” “我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一起战斗，以及第二次、第三次，你都很听黄小淑的意见，现在不是。” “没有吧？” “我意思是你进步很快，而且好恐怖，比如这场仗，更多是你在设计吧？虽然我并没有现场参与，但都知道。你们遇上各种麻烦时，我和蝎子也在分析研究，我们都没办法解决。我们可是一直在经历战争的人，而且系统的学习过，你没有，你却能指挥成这样，我们自己人一个没死。天，敌人可是三千，而且一个个全副武装。好想找个点出来告诉自己，你这是走的天时地利与人和的运气，但找不到。”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你想说什么？” “总结战斗，学习，学习黄小淑，亦学习你，我得好好分析这个战例，我回房间了……” 黄子平不知说什么好，有时候真感觉小吉是个神经病，她说这些话，说是夸吧，她的表情却不对，说是踩吧，亦不是，乱七八糟。 看小吉走了，韩国佬也开了口，说的话差不多：“老板，我觉得小吉没说错，这个战例很经典，很值得分析。我想每个人心里都有这种想法，包括老美子这样不怎么想事的人。五号那边的人恐怕会分析的更厉害，这就是个不太可能的事，而你把这个不太可能变成了可能。” 黄子平没好气道：“你又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很能让人有危机感，我们是你的人，有时候想想都觉得你好恐怖，五号那边的人只会更甚。” “我是个白痴你们就有安全感了是不是？” “不是这意思，而是有时候自己老板太聪明真的很可怕。” “妈的，你们都伤脑袋了吧？一个个说话语无伦次，滚蛋，不想和你们说话。” 韩国佬很冤枉的笑笑，回酒店。 黄子平望着他的背影，想着他的话，其实心里明白韩国佬是在提醒他，有时候该装一装白痴更好办事。比如对五号那边，他越聪明，越厉害，越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越会给五号那边的人一种必须杀掉以绝后患的想法。于菲尔先生这边同理，除了亲人之外，这个逻辑基本上都能套用。 黄子平感觉不舒服的是，有时候很难装白痴，比如这打仗，还能故意打败？让自己人死一些才能让五号那边的人心理平衡？哪怕是，黄子平都不想这样做。 第六百零六章 且行且珍惜 黄子平和肖恩两个人又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回酒店，肖恩去了健身房，黄子平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当时是早上十点半。 用手机游览了一会新闻，忽然一个来电显示在屏幕上，是戴天明的来电！ 黄子平接通道：“老弟，干嘛？” 戴天明道：“哥你还没回来？” “没，怎么了？” “刚在超市碰见嫂子谈了两句。告诉你一个好事，嫂子出的推广计划简直神了，现在北方市场已经打开，已经有代理商找我们谈。不过这些代理商实力不怎么着，我想再等等，问过嫂子的意见，她支持我这样做。” “我也觉得应该等，和凌梦蕾打官司这个计划的关键点不还没开始吗？要配合着实施。” “过几天就要开始，难为凌小姐了……” “工作，没问题。说点别的事，钱小样如何？” “挺好，工作能力很强。” “我是问你们如何？有发展没有？” “那个……什么……有点吧，不过我没认真过，怕辜负了人家，她可还没有恋爱过，初吻都还在。” “你怎么知道？” “她说的，算了我还是先把公司搞上轨道吧，暂时不想这些问题。” “为何不能一手抓？听过那句经典名言没有？人死了钱没花完，人活着钱没了。有些东西、有些人不会一直等你，有一天当你觉得可以了，可能已经错过。听我一句劝，其实没问题，你原来花花公子，在外面花天酒地玩的女人也多吧？什么类型的估计都试过。像钱小样这种估计你没试过，会有不一样的感觉，真正的让你踏实的感觉。” “我怕。” “你怕啥？” “真怕辜负了人家，现在我们配合的很好，要是感情出问题，工作不也影响了吗？” “去你丫，没开始就想着失败，你还混个屁？” “感情问题谁都说不清楚不是？” “那我让韩国佬去泡她。” “别啊。” “你去。” “哥，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那也是因为我看见的是好东西，我认识的女人没你多，但我的判断能力肯定比你强。我实话告诉你，钱小样这种真的是极品，是贤妻的类型。娶妻不是要贤妻吗？不然要的是你原来花天酒地玩的那些只知道索取，只知道花钱而什么都不懂的花瓶？那只会败坏了你的家产。人家钱小样又不是长的对不起你，虽然相对于美来说，她有差距。但还是那两个字，贤惠。你又不是不喜欢她，只是想法多了点。你要是不喜欢，我不逼你。你要是喜欢，我觉得你应该立刻行动，因为你没死过。” “最后这句没明白，啥意思？” “你要是一直在面对死亡，就会知道珍惜要及时，你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何必让自己后悔？” “哥……”戴天明忽然一阵沉默，过了十多秒才又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你说话好怪。” “我只能说，我曾经无数次接近过死神，在绝望那一刻，我脑海里浮现的除了亲人之外，更多是一些想做而没有赶得及做的事，想说而没有赶得及说的话。那几秒之间真希望时光可以倒流，给我再一次的机会。人生太奇妙了，且行且珍惜吧，自己好好想想，就这样。” 没管戴天明的话是不是已经说完，黄子平就立刻了挂断，给段梦莹打过去，她想段梦莹了，接通了立刻道：“梦莹，在做什么？” 段梦莹道：“刚回家，提了一大堆东西，你真打的及时，早两分钟我都不接了……” “呵呵，心有灵犀。” “见到菲尔先生了吗？” “他在来的途中。” “真是的，让你们等三天，他想如何？” “不知道。”黄子平不太想说实话，以免段梦莹担心，“不管他，你买的什么东西？” “一些礼品，明天要去拜访一个教授。” “我们家里过年不是收了很多礼品吗？你还需要去买？” “不适合。”段梦莹转移了话题道，“马文波的生意已经基本上搞定，诺诺的朋友回来了。” “你转账了吗？” “对，你的钱，呵呵，我穷人，没钱。” “诺诺怎么样？” “在娘家，已经住了好几天，似乎又和张山峰吵过架。张山峰每天去求她呢，我看着像闹，这真是一对活宝。” 正谈说，忽然响起来敲门声，黄子平只能匆匆又说了几句，让段梦莹早点休息，然后挂断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黄小淑：“饿了，我们去餐厅吧，反正菲尔先生来了也刚好是午餐时间。” 黄子平道：“你刚自己走的时候不是说回来吃鹅肝喝红酒吗？” “没有，刚要去，梁静香给我打了个电话。” “说什么？” “问我们宫本是不是已经彻底被灭掉，她能走没有。” “她那么想走？” “是想出去见个人，看那情况估计是见旧情人。” “你怎么说？” “让对方来。你到底走不走？” 黄子平只能出包间，叫上韩国佬，三个人一起下楼，在楼下的西餐厅找了个相对比较安静的座位。 黄小淑点了些饮品，点了些开胃菜吃了起来，黄子平在看新闻，韩国佬这家伙看报纸，法文报纸。 猛地，韩国佬道：“老板、老板，今天晚上有欧冠淘汰赛，巴黎圣日耳曼主场对阵曼联，你不是曼联粉么？难得碰上，我觉得你可以去看看。” 黄子平还没回答，黄小淑就先道：“韩国佬你知道戛纳和巴黎的距离吗？火车五个小时，从入场到散场出来，加上路上用的时间，花十几个小时看一场球，疯了吧？” 韩国佬道：“菲尔先生不是来吗？他有专机。” “好，你有道理。”黄小淑继续吃东西，这吃货，这几天都在猛吃，仿佛要补偿回战斗那几天消耗的能量。 黄子平道：“要是有空，菲尔先生又乐意给我们提供专机，我真想去。” “对，机会难得。” “你好像很嗨哦，韩国佬你也看球赛？” “我喜欢巴黎，原来罗纳尔迪尼奥在的时候已经支持。” “呵呵，对头。” 十二点二十分，菲尔先生到了酒店，他没带几个人，不算米娜就三个，其中一个是蝎子，另两个是保镖。 黄子平站起来，菲尔先生立刻握住他的手：“黄，浪费了你三天时间，真的很抱歉、抱歉。” 黄子平道：“我们这三天过的还不错。” “不，不，不，我还是怠慢了你们，虽然这地方风景不错，但远离闹市区。” “刚好，我们就想安静安静，前阵子太热闹，都有受伤，在闹市区太引人注目。” “咦，黄你的英语说的比原来流利了，还不需要翻译。” “这阵子有用功，其实都靠猜，刚刚你说那些我就听明白了百分之八十左右，你要是说的再快些，估计百分之五十，我们坐下来说吧！” “你坐，你身体没问题了吧？” “还行。” 因为是四人座位，韩国佬把位置让给了米娜，他和蝎子，两个保镖坐隔壁桌。 菲尔先生从爱尔兰赶过来，坐专机，今早的早餐他都没吃，饿。所以坐下来就点餐，然后开吃，这中间没说什么很特别的事。对于刚过去的战争，他也是只字未提，搞的黄子平很没安全感，不知他想怎么着，是因为不方便吗？可这里没有什么人。 当然菲尔先生不主动说，黄子平也不好问，只能比耐性，反正黄子平相信自己的直觉，菲尔先生肯定在等什么时机。 餐后聊了有半个小时，米娜去结账，菲尔先生提议去沙滩走走。 从酒店出去沙滩就一百多米，走着走着，变成菲尔先生和黄子平、黄小淑走前面，其他人有意识远远跟着，以免影响他们说话的模样。这时菲尔先生终于先忍不住开始说正事，首先是给黄子平兑现承诺，给黄子平五个公司之中最能盈利的公司股份，但不是百分之二十，而是百分之五十。 坑，绝对是坑，接受的话等于同意帮他干他的合伙人，黄子平当然要拒绝：“菲尔先生，我不爱占便宜，说好百份之二十就不变，而且我不要最能盈利的公司，我取中间吧！” 菲尔先生一脸笑意：“黄你真老实，和你合作我很放心，所以对你，我真的无所谓。” “我有所谓，请菲尔先生关顾一下我个人的原则，不占朋友便宜。” “既然黄这样说，就以原来的协议。不过黄，我这边还有些事需要你协助，如果你方便，再帮我一个忙如何？” 终于来了，黄子平装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是原来的任务没做好吗？” “不，原来的任务你们做的很出色，虽然死了挺多人，但这绝对是一场很有价值，很神奇的战争。” “那我不明白了，你希望我协助你做什么事？” “有关于我那个合伙人，原来因为有把柄在他手里，我需要和他保持平衡。现在天平倾向我这边，对我有利，我想从这里面跳出来。” “不要非洲的生意？” “要，全要。”菲尔先生要么闲扯个没完，说到正事却又特别迅速直接，连稍微的掩饰都觉得多余，贪婪啊！ 第六百零七章 无法不帮的忙 黄小淑问菲尔先生：“菲尔先生，全部都要的意思是包括你合作伙伴的那一份吗？” 菲尔先生仍然毫不掩饰：“是。” “你打算怎么做？” “我在黑军内部还有潜伏人员，他们有别的任务。而我已经和保护区那边的领导谈好，我可以给钱支持他们打回去收复国土，完了以后那些矿产归我，把我那个合作伙伴赶出去。” “你这是搞的政治，我们这边玩不来。” “就一个小忙，很简单，卡奴不是你们干掉的吗？你们过去保护区和他们领头谈一谈，我已经搭好路。” “然后呢？” “给他们当参谋，其实成功几率非常大，卡奴死了，他的人被你们打的如丧家之犬。” “那只是几千，他们有几万人。” “现在他们内部很乱，好几个头目在争权夺利。我的人已经拉拢好一个，其他的进行分化，我们有内应，没难度。” 黄小淑望了黄子平一眼，确定黄子平听明白了一大半才继续问：“我们有什么好处？” 菲尔先生拍了下黄子平的背部：“黄，我希望你再帮我一次，我们是朋友、盟友，我那几个公司都可以送你。” 黄子平笑笑没言语，让黄小淑和菲尔先生说，这样比较好谈，黄小淑觉得能干的会答应，觉得不能干的她来拒绝不会显得尴尬。 黄小淑倒是没拒绝，她稍微想了想道：“菲尔先生，这件事如果不成功，不是我们有麻烦，是你会有很大麻烦。” 菲尔先生道“我知道，但已经没有退路。我和我那个合作伙伴只能你死我亡，他现在正着手拉拢卡奴的人，如果被他成功，他会成为新卡奴。” “这样的话，即便成功，我老板也会和你这个合伙人结仇是不是？你都无法对付他，我老板如何对付？” “我们趁机干掉他。” “照你原来的说法，这个人是知名的世界经济巨鳄，干掉他有那么容易？即便有，怎么善后？” “我想到一招，你们所用的招，你们叫借刀杀人吧？让宫本杀卡奴这样，重演一次，他的死就会和我们没关系。” “看来菲尔先生已经设计好。”黄小淑冷冷的声音，“菲尔先生，如果我们不答应，是不是不让我们走？” “怎么可能？”菲尔先生震惊得很夸张的表情对黄子平道，“黄，你也那么想我？你一直在帮我的忙，我怎可以害你？” “我相信你。”说完对黄小淑道，“黄小淑，注意点说话。” 黄小淑配合着黄子平，说了一声对不起。 继续往前走了几步，菲尔先生停下来，面向大海，继续对黄子平道：“黄，我在做一个大计划，这是关键一步，走出去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我真的需要你帮助。朋友我有很多，但有实力又能信任的朋友真不多，如果你拒绝我，可能我再走十年都达不成，所以希望你能答应。” 黄子平道：“你告诉了保护区那些领导是我让宫本杀的卡奴对不对？” “我只能那样说。” “似乎我并没有选择。”黄子平好郁闷，菲尔先生已经把这些说出去，就是在逼他答应。果然是早就设计好的局，报酬是很诱人，但真如黄小淑说那样，最好不要靠近，“我想想吧，你把该给的资料给我，我看看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我觉得很小，只能说，对不起。” “肯定很大。”菲尔先生侧过身和黄子平握了握手，“黄，谢谢。” “我问个问题吧，我看了一些资料，而这份资料显示，宫本和你父亲一起打过仗。” “我和宫本没太多关系，只是他和我的朋友有关系，有些事我无法参与而已。就宫本这里，我向上帝保证，我没有故意不帮你。” “如果我帮你搞定你的合伙人，你是不是能帮我搞定宫本的残余势力？” “你需要我怎么帮忙？” “你去和日本政府谈，或者和日本有势力优势的团体谈，我要彻底消灭这些人。” “这……”菲尔先生一阵为难，“黄，我恐怕没有这个能力。” “菲尔先生，现在你希望我帮的忙和我希望你帮的忙其实一样，都是面对一个国家，你觉得为难，无法答应我，那么我呢？你刚说我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哪怕多困难都该去尝试吧？你答应我这个条件，你那些公司我不要，你给我折一些现金，不用多，只需要够我给我的人发奖金。” 黄子平说到这里，菲尔先生再不愿意都没有了退路，不然就己所不欲了：“我回去考虑是不是有操作性。” “那我们明天下午谈。” “等会我让米娜给你们资料。失陪了，我想自己走一走。” 黄子平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他和黄小淑往回走。 黄子平和黄小淑走远了几十米，米娜和蝎子，以及两个保镖去追上菲尔先生。 双方拉开了距离，黄小淑立刻对黄子平道：“老板，菲尔先生早就在设计我们，虽然给我们报酬，但这件事真做的不地道，还口口声声朋友，有这么对朋友的吗？” 黄子平道：“行了，反正你也没把他当过朋友。” “现在怎么办？随便看看资料以后说不可能成功，拒绝他，还是看过资料再决定是拒绝还是答应？” “现在我心里有点乱，你说你的意见吧！” “我不否认答应他也是为我们自己着想，解决了他那个合伙人，解决了卡奴剩下的人，我们才能在杀卡奴这件事上彻底安全。不过你要菲尔先生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小了点？让他去解决那些忍者，再把给你钱，能给你多少，顶多给两个亿欧元。” “钱再想吧，不能每次都捞钱，把自己搞的像雇佣兵生意，到头来菲尔先生真要把你当雇佣兵用。”黄子平拿出香烟点燃一根，停下来，回头看了看菲尔先生那边，他和米娜、蝎子走在一起，“看来菲尔先生并不是已经不信任蝎子，等他们谈完，我们再和蝎子谈谈，然后拿资料所有人一起看，一起决定。” “要那么麻烦吗？” “你不是反对吗？看看大家都怎么想。” “算了，随便你。” 黄小淑和韩国佬跟着黄子平回了酒店，进了黄子平的房间，三个人一起等待米娜过来。 结果等了半小时，米娜没等来，却等来五号的电话，老东西头一句就是：“子平你老实说一句，是不是还想和菲尔做交易？” 黄子平一愣道：“老首长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会是监视我吧？” “我这边有些关于卡奴那个国家的情报，这个国家水很深，被多个国家操控着，你根本不知道军阀区的是好人还是保护区的是好人。” “你们都知道什么？” “基本上都会知道，你回来吧，你这样让我很忐忑。” “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你真要乱搞吗？”五号少有地没有因为黄子平的不配合而恼火，反而一副苦口婆心的状态，“子平你要搞清楚这是什么事，你玩不起，这不仅仅是战争，是政治。” “对，你把我坑了进来。菲尔先生是找了我没错，但没有勉强我做些什么事。即便勉强我做什么事，刚过去这个战争，如果不是他给我人，我早让你背后的人害死。另外说一句，把你们的人救出来，菲尔先生因此死了好多人。我不说这些人让你们负责，但我肯定得负责，所以如果我需要帮助，你得给我。” “我怎么给你？”五号终于还是毛躁了起来，“这种事我躲还不及。” “那就这样，麻烦我自己解决。” “这不是你的麻烦，你继续踩进去才是你的麻烦。” “你以为宫本那么容易杀，人那么容易救？穿了，卡奴那边知道了，现在我和菲尔先生坐一条船。他妈的，你们什么事都没有，把我坑了还高高在上说些你不对，这样不行之类的废话。要么给我支持，要么就闭上臭嘴，什么都别跟我说。” “我让你给气死了，就是我把你坑进去的我才不能让你再深陷，我没想那么复杂。” “对嘛，给你打了四五次，每次都死人，这次还死五十多人，你倒好，毛没掉一根。”黄子平哎了一声，“我生气不是生你的气，而是在想你为何每次都被利用来当枪使，你还愿意，我只能向你发泄。” “什么意思？你被逼了吗？” “差不多，但不是菲尔先生，他还是一个能信任的人。” “好，我这儿是大二告诉我的，他怕被牵连。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尽量把能给你的情报给你。” “这才是我愿意听的话。” “我有个要求，别调海狗过去，他已经是我给你联系的三个人的独苗，我要对他们有交代。” “这些你不用说，我比你有感情。” “别把我看的那么冷血，我只是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挂了……”黄子平挂断电话，因为开的扩音器，黄小淑和韩国佬都能听见，所以他耸耸肩道，“大二知道了，但不知是监控了我还是监控了菲尔先生，什么情报，我可不相信。你们得弄清楚他们用什么方式监视我们，我们要躲开，不然很容易被抓到把柄。” 第六百零八章 激论 黄小淑道：“我现在已经没那么讨厌五号，相反觉得他很可怜。” 黄子平耸耸肩：“我们都可怜，你赶紧去吧！” “米娜还没来。” “让老美子过来，我不在房间见米娜，我换个地方，明白我意思不？” “明白，设计个圈套，如果有人跟你们，我和韩国佬上。” “对，要不是武子华已经跟大雁走了，我真怀疑他。现在，肯定不是我们的人。” “还有肖恩。” “不可能。” “走吧，韩国佬，我们去布置。”边往外面走，黄小淑边道，“老板，米娜来了以后先别说正事，我给你发个坐标，你过去，我和韩国佬监控着。” 黄子平点点头。 黄小淑和韩国佬出去了五分钟左右，老美子进来，他拿来一个笔筒大小的仪器在黄子平身上一阵扫，有滴滴的响，就在扫到黄子平放定位器的地方时，别的地方没问题，没有被人偷偷放什么能偷听的设备。 随后再五分钟，米娜敲门，老美子去把她迎进来，她坐下来就道：“黄先生，资料在我手机，你只能用我的手机看。” 黄子平道：“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 “现在吗？” “对，就现在，不愿意？” “非常乐意。” 米娜不理解，这谈的可是很严肃的事，又要开战，黄子平想干嘛？ 不过黄子平的要求，她可不敢拒绝，黄子平和他老板一样的身份，得尊重。况且黄子平还在挪威和马达加斯加给了她不得不尊重的理由，通常米娜这种人只会真正从内心尊重像黄小淑这样的人，黄子平是个例外，在她心里黄子平就是个变态的计算器。 跟着黄子平出了酒店，在沙滩走着，绕了一大段路来到一片山坡，米娜道：“黄先生，菲尔先生还在等着我复命，你打算去哪儿？” 黄子平指着山坡顶道：“就上面。” 米娜只能跟着黄子平去到山坡顶，坐下来，这时黄子平才拿过她的手机。很贴心啊，竟然已经把资料转换成中文。不过转而一想，肯定是菲尔先生做的，也就是说，菲尔先生真的早就已经算计好。 手机屏幕不是很大，看的有点费劲，划了半天才看了一小部分。必须说的是，这些资料还算比较丰富，有军阀那边和保护区的对持状态，形成这个对持的具体原因。两边的主要人物，以及主要的实力等等都有说清楚，就是不知道是否真实。另外还有保护区的保护伞，到底是那个国家，什么样的势力，力量如何，都一样很清楚。 唯一有问题的是菲尔先生的合伙人，蝎子嘴里说的菲尔先生都害怕的人。竟然信息不是特别全，只有个人信息，而没有很具体的事迹简介。这肯定不是做资料的时候有所失误，而是故意为之，这里有问题。如果不是因为想着要找蝎子问问，黄子平肯定问米娜，但现在他没有。 但后来想了想，在把手机还回给米娜时，黄子平却犹豫了！他妈的，资料故意这么少是不是在试探自己会不会不问？要是不问，菲尔先生能想到自己有办法弄清楚，他对蝎子有怀疑？要是这样的话，得保护蝎子。黄子平当即道：“米娜，那个国家的形势资料很详细，但你老板合伙人的信息怎么那么少？” 米娜道：“我老板说那个人的资料比较敏感。” “他真的仅仅是商人？” “就我所知，确实是商人。” “你是什么看法，你觉得就资料显示的形势，我们能去吗？” “我不知道，我看我老板的意思，我老板看你的意思。” “这么听，我是你老板中的老板啊！” “我还是会配合你。” “马达加斯加和挪威你都有损兵折将，你怎么眼睛都不眨，你不心痛吗？那都是你的队员。” “打仗总归有牺牲，我们赢的很漂亮，黄先生不觉得吗？” “走了……”黄子平把手机还给米娜，转身走人。 米娜要忧郁了，什么意思，感觉今天的黄子平莫名其妙。 黄子平走到山脚，老美子悄悄凑近他道：“黄小姐和韩国佬那边没发现。” 黄子平点点头，看情况是菲尔先生那边出问题，得想个办法提醒他。黄子平当即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老美子：“英文，你老板可能被窃听和跟踪，怎么打？你打上去。” 老美子拿过手机快速打了一连串英文单词交回给黄子平。黄子平继续往前走着，快到酒店才把手机屏幕亮在米娜的眼前道：“米娜小姐，很高兴你陪我走了一阵，我感觉好多了，谢谢你。” 米娜聪明人，看了那一串英文字母，想想觉得自己也有可能被窃听，所以没说什么话，只是轻微的点头谢意。 黄子平的房间里，黄小淑、韩国佬、老美子、小吉、丁丁、遥遥都在。他们坐成一圈，有的坐沙发，有的坐地板。另外还有黄重，他在忙碌，拿着之前老美子用来扫黄子平全身的仪器整个房间搜扫。 等黄重忙碌完说了句没问题离开以后，黄子平才把今天和菲尔先生的谈话内容，以及自己在米娜手机里看到的资料说了一遍，然后对黄小淑道：“黄小淑，我们不能找蝎子，至少暂时不能。理由，让我们去保护区，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菲尔先生为何给我们不齐全的资料？是没弄来齐全的资料？那可是他的合伙人，他肯定知根知底。” 黄小淑道：“我有不同看法，可能想骗我们。比如他这个合伙人根本不是商人，或者表面是商人，实际上是那些强国的政府人员，又或者是暗中帮政府做事的人，像我们。” “不会，如果是这样，菲尔先生给表面资料我们就行。” “似乎也有道理，那现在怎么办？” “问菲尔先生。” 韩国佬：“我有别的意见，我觉得菲尔先生是不确定我们是不是答应，他又是不是能答应我们帮忙铲除宫本的残余势力，所以才给一半资料。这是他的计策，如果我们看了卡奴那个国家的资料感觉没有操作空间，我们拒绝，那么他合伙人的资料，还是不给更好。反之如果我们能接受，他再给我们合作人的资料，这样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比较安全。” 黄小淑道：“韩国佬你是不了解菲尔先生，他不是这样的做事风格，前几次都是一次过给我们，一个人不会风格多变。关键是老板已经算是答应，他帮不帮我们铲除宫本的残余势力都是以后的事，这一点不会左右他是否答应。所以不要想的那么复杂，这件事我觉得应该是老板说那个原因。” 韩国佬道：“我们就这样盲目的答应吗？” 黄小淑也问黄子平：“你想到什么办法没有？” “没，现在不是开会讨论要不要做么？大家都来说说，各抒己见，说真话实话，别来虚的，什么我决定，这弄不好是丢命的事，我无法决定。” “这些问题都没搞清楚，没资料，我们说什么？” “不管对方是谁，这个麻烦就在这里，要不要解决，我们就想这一点，韩国佬你先说。” 韩国佬不客气，立刻发表自己的意见道：“已经走出国，把麻烦带回国，把战斗放在家门口不是好事，反正不是我们去打嘛，怕个鸟。” 黄子平望向小吉：“你呢？” 小吉道：“我是杀手，我喜欢所有事情都干干净净，尽快有结果。” 丁丁和遥遥说的则是，她们跟小吉。 最后就剩黄小淑，她道：“我不同意只是有另一个担忧，这个担忧解决之前，我不建议去。而且报酬方面老板你要的太少，虽然我能理解，但我不同意，凭什么？这拼的是命。” 黄子平道：“钱我可以听你的意见，你担忧的方面你说说。” “我们搞到宫本的总部那么乱，已经几天过去，他们有可能已经缓过气。如果此时他们给港海城来一场一样的混乱怎么办？我们都不在，只有白九和海狗能抵挡吗？如果家都没了，我们在外面把十件事做成又如何？” 黄子平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而且想好了解决办法：“简单，小吉和韩国佬、老美子、小江、黄重回去，还有沙先生。” “就我和你，丁丁、遥遥去非洲吗？” “对。” “找死。” “这才是找活，在人家的地盘，还是军事区，你多十倍人又能如何？” “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如果这时那些忍者来找我们。” “我就想他们来找我们，不然我就带你们干嘛？他们要真敢来，我们再玩个借刀杀人。” “怎么个杀法？” “现在先不说，因为忍者不敢来的几率百份之九十九。不过我可以说说，我和菲尔先生提这个要求不只是一个目的，我已经想清楚，信我吧，搞不好我们能一箭三雕。” 黄小淑一直贴身跟着黄子平，最能看见黄子平的进步，从跟黄子平开始是她在教，当时黄子平各种不懂。现在她已经无法再教，很多想法黄子平有时候比她想的要毒辣，而且合理。既然黄子平已经想清楚，就这样吧：“我信你，我同意。” 黄子平咧嘴一笑：“韩国佬你们今晚就走，我今晚去看球，黄小淑你去跟菲尔先生说，看能不能借专机用一用。” “你真无聊。” “调节心情有助于面对往下的压力，你们都走吧，把沙琅叫进来，我跟他谈谈，让他回去。” 第六百零九章 花痴 晚上七点钟，刚一起吃完晚餐，菲尔先生就亲自把黄子平和黄小淑、丁丁、遥遥送到酒店几公里之外的一个机场，安排他们上自己的私人飞机飞往巴黎。那是一架不怎么大，但能塞进十来人的豪华飞机，上面有酒吧、有舒服的沙发床，配备两个机师，一个空姐。 黄子平他们上机时，机师和空姐就在舱口列队欢迎。 菲尔先生没有上机，他有事忙。不过他给黄子平派了米娜，算是当导游。球票他也已经给黄子平弄好，巴黎那边还安排好了接待，就在下机地等待。 机舱门关闭，两个机师回了驾驶舱做起飞前的准备，空姐给黄子平他们服务，问他们喝什么，果汁还是饮料，或者红酒？黄子平选了果汁，鲜榨火龙果和加力果。 几分钟后，机师广播飞机即将起飞，到达时间，巴黎的天气等等。还说了些注意事项，然后是旅途祝福，很专业的模样。等飞机上了天空，平稳了空姐才开始她的工作，榨果汁，她榨了各样一扎，刚端过来放下，黄小淑就对黄子平道：“真够奢侈，加力果汁，这种果水分不高，榨这一扎要用一小箱。” 黄子平道：“拜托你啦黄小淑，这是菲尔先生的飞机，一箱加力果还拿不出来吗？” 黄小淑没理会黄子平，给自己倒了一杯火龙果汁，喝了一口对丁丁和遥遥道：“遥遥，到了巴黎，我们去逛街。丁丁你保护老板，你有点什么东西要买，告诉遥遥，顺带给你买。” 丁丁道：“没。” “巴黎，时尚之都，不花你的钱，你老板会结账，你确定真的没有吗？” 丁丁迟疑了几秒才回道：“能买什么？” “都能。” “给我来一瓶经典香奈儿，再来个手机，我手机打仗时爆了屏。” “这才是礼貌，不拒绝，你老板不喜欢被拒绝。” 黄子平脸带微笑喝着加力果汁，没说话，不就是买点东西吗，能花多少钱？ 八点零五分，飞机安全在巴黎降落。 确实刚下机黄子平就看见了一辆奔驰商务车，车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个鬼佬，他们就是这边的接待。米娜和他们一阵交流以后才给黄子平介绍，男的是菲尔先生这边公司的执行总裁加利尔，女的是私人助理萨莎，票是他们弄的包厢票。他们表示，比赛结束后还能进曼联的更衣室和球员合照之类。 上了车，车子开出机场，黄小淑和遥遥下车，黄子平他们前往位于巴黎十六区的巴黎圣日耳曼主场，王子公园球场。他们去到的时候是八点半，观众已经开始入场，几个大门都是人满为患。不过这些人都很自觉的排队，所以虽然人多，却不混乱。黄子平可不需要排队，直接从球员通道进去，穿过更衣室进入球场，再上到位于球场中间的包厢。 坐下来四周看了一眼，近五万人的球场已经坐了百分之六十七，还有球迷不断涌进来。 很显然要爆场，毕竟这是和豪门对决的比赛，比看本国球队之间的比赛要激烈。 包间不大，但容纳七个人还是显得宽阔。这里面服务也好，有吃有喝，就是不太能感受球场外面的声音，都被玻璃阻隔了，这让黄子平不怎么爽。 黄子平对黄小淑道：“丁丁，你帮我看看这些该死的玻璃是不是能打开。” 丁丁四周找，最后发现玻璃墙下方有按钮，按了按，玻璃缓缓打开，形成窗口。 终于能感受外面的声音，球迷门已经嗨了起来，玩着声浪、人浪，喊着口号、唱着队歌，气氛好得不要不要的。黄子平正感受着，忽然米娜指了指左边的包间：“黄先生，对面的贵宾包厢有几个你应该认识的人。” 黄子平望过去，米娜说的竟然是贝克汉姆和阿汤哥，随即对米娜道：“天啊，他们，全世界估计没几个不认识。” 米娜道：“贝克汉姆在两个队都效力过。” “你知道？你也看球？” “我看八卦，帅哥嘛，女人都喜欢。” “好吧。” 加利尔插话道：“我和贝克汉姆有点私交，黄先生如果愿意，我可以过去和他们谈谈，请他们过来。” 黄子平一愣：“这怎么行，我们过去还差不多。” “你是贵宾。” “他们是名人。”黄子平站起来，“麻烦加利尔先生了……” 加利尔说了句不麻烦，打开门让黄子平出去，然后他带路。 走了几步来到隔壁宾贵包厢的门外，因为有保镖，所以无法直接敲门进去。加利尔只是表明了身份，让保镖通知贝克汉姆。保镖进去了才几秒，贝克汉姆自己走出来，把他们请进去。加利尔给双方一介绍，贝克汉姆和阿汤哥都说认识黄子平。这让黄子平心里翻滚的劲爆无比，两大名人都认识自己，多荣幸？ 黄子平对贝克汉姆道：“大卫，你在曼联时我就看你踢球，后来你去了皇马、米兰、巴黎，还有洛杉矶银河，很高兴能见到你的真人。” 贝克汉姆很平易近人，就是说话口音很怪，不过这些黄子平都了解，他道：“看来黄先生是我的球迷。” “没错，我还是阿汤哥的影迷，他的所有电影都看过，而且看好几遍，尤其碟中谍，我都数不过来看了几遍。” “噢，是吗？我很荣幸。”阿汤哥是个比较风趣的人，“悄悄告诉你，现在我们在拍碟中谍第六部。” “真的吗？” “明年，如果你刚巧有空，我们可以一起观影首映礼。” “必须有空啊。” “大卫你要一起吗？” 贝克汉姆微笑：“你不能只给一张票，我全家人呢！” “没问题。球员出场了，我们先看球？黄先生你就在我们包间吧，我们一起看。” “不敢打扰两位，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 阿汤哥先给了黄子平一张私人名片，然后是贝克汉姆。黄子平由于没有名片，所以直接打过去，都打通以后道：“两位，再次说，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先回去，我们回见。” “回见。” “回见。” “哦，对，两位不介意合个影吧？” 征得贝克汉姆和阿汤哥的同意以后，黄子平快速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丁丁，让丁丁拍，联系拍了几张，黄子平在中间的，在左边的，在右边的都有。 回到自己的包间，黄子平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嘴里对丁丁念叨道：“我去，我手机里有贝克汉姆和阿汤哥的私人号码，你说我要是卖出去，会不会是个天价？” 丁丁一脸无语：“老板你缺钱？” “哈哈，不缺，开个玩笑。我太兴奋了，我如果有空去北美，通过他们要认识多少大明星？” “搞进上流社会是没问题。” “就这么定了，哈哈。” “球赛就要开始，你看不看？” 看啊！黄子平把目光投向球场中间。 球员已经出来，现场司仪在报读双方的首发阵容。双方都摆的最强阵，基本上所有大牌都有上阵。他们在球迷的掌声、尖叫声、呼喊声伴随下走到球场中间，列成两队。随后欧冠的主题曲响起，这和在电视直播里听，完全不是一种感觉，现场气氛更棒，尤其曲终时，所有球迷一起呼喊的刹那，令人热血沸腾。 当然如果不是球迷，应该没办法感受，是球迷会感觉很幸福。 尤其黄子平这种看了许多年球，都只能在遥远的另一个洲看电视直播的球迷。 随着裁判的哨声吹起，比赛正式开始，双方球员很快进入状态，开场就是火星撞地球，拼抢激烈，战斗欲望很强，都想为各自的球队取得先机。欧冠就好看在这里，各国最强队伍聚集在一起拼个你死我活。尤其来到淘汰赛阶段，球队的实力相差不大，赛事的整体水平很高。 因为双方的进攻质量都很高，很多时都能打进禁区形成射门，所以黄子平看的心情很紧张，特别是曼联队被射门时，几乎要闭上眼睛，按住自己的心脏，才忍住不失态的尖叫出来。原来看电视直播可没这种感觉，没想到在现场看球还会有这个紧张得极致的效果，心脏弱点都会无法承受。 在剧烈的紧张伴随下，中场结束。因为太激烈，四十五分钟过的比想象中要快。唯一比较遗憾的是，双方都没能攻破对方的大门。不过这也给下半场留下了巨大的悬念。能想象下半场会更加激烈。 趁这中场休息，黄子平也能调整一下心态，喝个饮料，抽根烟。 没想到刚把香烟点上，手机响了起来，是胖子的来电，黄子平接通了还能听见传来汪小菲的声音。 黄子平道：“你们那边三更半夜了吧？干嘛不睡觉？” 胖子很激动的声音：“我看球赛，你猜我看见啥？靠了，你竟然在现场。” 黄子平震惊：“不会吧？你看见我？” “转播有个镜头对准了包间好几秒，汪小菲所还看见贝克汉姆和阿汤哥就在你们隔壁。” “哦，我们刚刚一起聊过天。” “真的假的？你和他们认识？” “对，还相互留了联系方式。” 这时候汪小菲的声音传了来：“有小贝的吗？” “贝你娘。”这是胖子的骂声，“当着老子的面还花痴，看老子不收拾你。” 嘟嘟，电话挂断。 第六百一十章 少想和懒惰 球员中场休息，球迷不休息，仍然不知疲倦在歌唱，好几万人一起发出大合唱，声音震耳欲聋，几乎整个十五分钟时间都在这种令人热血沸腾的环境中度过，直到球员迎来出场，下半场比赛上演。 和上半场一样，仍然刚开场就进入白热化的激烈阶段，看上去越来越接近进球。 当然这是因为双方都调整了阵型结构，在前场的进攻之中投入了更多兵力。 相对地，前场投入了更多进攻兵力，后场空档就会多起来。所以双方的处境看着都是凶险万分，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对方攻破球门，随之而来的是整个球场沸腾。 果然，进球在五十多分钟时到来，是主队巴黎先进，伊布一个超长距离的倒挂金钩，直接在禁区外把球打进网窝的左上角，门员连球底都没有触碰到，那个懊悔恨的表情，眼泪都快要挤了出来。不过必须说，这一球简直进的太漂亮，好几秒以后，现场的球迷才爆发出强烈的庆祝声。然后唱起了我们是冠军，那场面，激动，感动，观众席成了庆祝的海洋。 身为进球者的伊布最嗨，标志性的动作打出来以后，整个球场跑了一圈，随后脱了自己的球衣露出一身肌肉在狂吼，仿佛已经拿到了冠军。就连最后领到了一张黄牌，都没有影响到他的雅兴，因为这种神仙求不是每天都能进。 曼联的球员有点无法避免的沮丧，因为在伊布进球前的两分钟，他们有个打空门的机会。但身为前锋的鲁尼并没有把球打进，如果当时球能打进，结果可能会很不一样。当然职业球员都要面对这些被对方先进球的困难，况且进的那么漂亮，真的神仙难救，他们亦无奈可耐，毕竟场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他们需要做的是继续提起精神，奋起直追，把曼联的打不死精神留在法国的夜空。 球迷也经历了一阵失望，但和球员一样，很迅速地调整好了状态，继续为自己心爱的球队呐喊助威。双方的球迷仿佛就在重新开球那一刻干上了，你来一个声浪，我来一个声浪，较劲中带着友好。大概也因为有这些声音的支持，比赛的激烈程度不断升级，双方球员都拼劲了力气，双方教练也是奇招各出，使尽了浑身解数。 有时看球赛就相当于看一场战争片，这里面蕴含了许多哲学，排兵布阵、战术调整，球员结构的调整，进攻占领、防守抵抗，攻中带守、守中带攻，逼抢、传递、转移、摆脱、强突，进攻方想方设法把皮球带进对方的禁区，防守方则千方百计拦截阻挡不让对方有起脚射门的机会，演绎的是一场最原始的博易，矛和盾的极致竞争。 六十分钟，曼联再次对阵容进行了战术调整，释放出了一个信号，进攻、进攻，那怕死都要站着死。球员明显都能接收到主教练放出的信号，所以进攻的锐利度增加，从两条边路、中路都加强了起来，进行了他们招牌式的狂轰滥炸。终于这种不顾一起的投入在七十分钟收到了成果。 还是鲁尼，这次他没有再在球迷面前掉链子，纵然在对方三个后卫的包夹之下，还是顽强地带球强突进小禁区，巧妙地骗过门将，潇洒推射，主队的大门瞬间被攻破。 风水轮流转，顷刻间整个球场变成曼联球迷的庆祝圣地，他们也唱起我们是冠军，无论男球迷还是女球迷，小球迷还是老球迷，一个个声嘶力竭的歌唱和呼喊。他们的心情和球员几乎一样，球员抱在一堆庆祝，他们亦有和身旁的人拥抱庆祝，身旁的人甚至都不认识，但有关系吗？此时此刻他们都是同一个队的球迷，是兄弟，是志同道合的足球爱好者。 庆祝的时间有点超了，裁判即将要掏黄牌了曼联的球员才分开，各就各位重新开球。 往下二十分钟，激烈如常，仿佛双方都放弃了防守，到了控球就往上压。这让球迷感觉很幸福，因为这样做的结果是双方都失球多，噼噼啪啪的进球发生，一个个极其漂亮。而这些漂亮的进球一次次把气氛推向极致，响遍了整个巴黎的上空。 最终结果四比四，这是个大比分，尤其在欧冠淘汰赛很少发生的大比分，八个进球对于球迷而言，绝对是大餐。对于比赛的球队而言，结果还不算坏，因为谁都没有赢，谁都没有输。晋级的悬念被留到下一场曼联的主场，老特拉福德，能容纳八万人的球场，到时只会更加激烈吧？ 好可惜的是，比赛在两个星期以后，黄子平肯定没有时间去观战。 当然人生因为有遗憾才有了生活的动力，而动力是推着人往前走的能量。所以其实他心情没有不好，反而还浸淫在八个精彩的进球之中。一场比赛看八个进球，场面精彩、球迷热情，已经不枉此行。 照说好的，比赛一结束，球员一离场，加利尔就带着黄子平来到客队更衣室。当时球员还没有洗澡，都在里面坐着休息，有记者对他们进行采访，问他们这场比赛的赛后感受等。因为比较挤，黄子平退了出外面等待，等记者采访完才又走进去。 因为菲尔先生是曼联的小股东，他联系上曼联的高层是很容易的事。所以球员很早之前就知道，比赛结束以后会有一个来自东方的特别球迷进来，让他们配合聊几句，拍照等。他们是热情的，因为有几个还认识黄子平，比如卡里克，这家伙喜欢中医养生之道，会留意名中医的情况。 等卡里克对自己队友一介绍，那场面融洽的不得了，仿佛大比分赢了球。 最后黄子平达成了此行的目的，和球员们拍了合照，有一起的，有几个的，有单独的，心里好幸福。 人生太奇妙了，许多以往不敢想的事竟然能在不知不觉中到来，感谢上天的眷顾，感谢一切、感谢。 在这些感谢之中，黄子平离开了球场，在停车场上了车心情才慢慢平复过来，给黄小淑打了个电话，说比赛已经结束。 黄小淑她们早已经购完物在咖啡馆喝着咖啡，黄子平拿到地址以后让加利尔给司机，车子快速打了一个弯往市区奔跑。 半小时以后的十一点十五分，黄子平在咖啡厅大门口见到了黄小淑和遥遥，这两个女人手里都提着大包小包。女人啊，哪怕是杀手都逃不掉败家娘们儿的称号，买那么多东西，真当自己是来旅游吗？当然这种话黄子平只能在心里想想，肯定是不能当面说出来。 十二点三十分，黄子平告别了加利尔，上了飞机，飞机起飞回戛纳。 飞机上，黄小淑边摆弄买回来的大包小包，把属于丁丁的拿出来递过去，边对黄子平说话：“老板，过去的几个小时很嗨吧？” 黄子平微笑道：“老实说，心脏都几乎要爆了，住在欧洲这些人很幸福啊！” “你移民吧！” “没兴趣。” “这给你……”黄小淑递给黄子平一个盒子，“手表，我好像没送过你什么东西。” “你倒是会做人。”黄子平打开看了一眼，是名表，“告诉你，我见了贝克汉姆和阿汤哥，还相互留了联系方式。” 黄小淑一脸古怪：“他们在球场？” “对，看比赛。” “怎么认识的啊？” “他们还认识我。” “不信。” “拜托，我也是名人，虽然不同领域。不管你信不信，反正阿汤哥还邀请我看首映礼。” “什么电影？他近来可没有电影上演。” “明年，碟中谍第六部。” “带我。” “你不是冷血的么？你也粉人？” “不行？” “行。”黄子平调整了一下状态，说正事，“韩国佬他们如何？” “已经上了飞机，明天上午到港海。” “有什么别的消息？” “蝎子给我打了电话，说菲尔先生指派了他一个任务，去非洲，他已经启程。” “是去我们要去的地方？” “对，具体做什么，没说。” 哦，没说！黄子平思索了两秒，目光投向米娜：“米娜小姐，散步结束前我跟你说的事，你们找出原因没有？” 米娜点点头：“已经解决，黄先生请放心，往下不会再有问题。” “怎么回事？” “阿汤哥的碟中谍很好看的，黄先生能带上我吗？” 说的什么？用了好几秒黄子平才理解过来，碟中谍，莫非是菲尔先生身边有间谍。黄子平不太明白的是，菲尔先生身边有间谍，为何五号会知道间谍传出去的消息？这间谍，从米娜的话听，肯定不是五号的人，不然他说什么碟中谍？这意思是他们在对方那边一样有间谍，那明显说的是菲尔先生的合伙人。 他妈的，难道菲尔先生的合伙人和五号有关？他给的五号消息？让五号支走自己？ 好复杂，黄子平都不想去思考这些问题，但又不得不思考，因为有时候丢命可能就因为少想那一秒，懒惰那一秒。 第六百一十一章 想的真毒 回到戛纳，洗完澡躺在床上已经快三点钟，睡到黄小淑敲门，九点钟。 黄子平把门打开，黄小淑跟着他进去里面：“五号已经给了一份情报，关于军阀那个国家的信息，和菲尔先生给你的差不多。关于菲尔先生的合伙人，那家伙拉斐尔德是意大利人，在商界有两个卓号，钢铁大王和咖啡大王，四十二岁，老婆是印度人，这个印度女人很厉害，是军火制造商。” 黄子平吓一跳：“我去，军火制造商？” “对，跟我们打仗那些黑军用的就是印度女人制造的军火，不过这个印度女人似乎和拉斐尔德的关系出了问题。他们早已经分了居，一个在意大利，一个在印度。离没离婚不知道，根据资料显示，他们双方的财产已经进行过分割。” 黄子平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香烟盒，取出一根香烟点燃：“这么说来，拉斐尔德不可怕，是她老婆可怕？” “可以这样理解。” “现在这种关系，是不是他老婆不会管他？” “不知道，如果不管，对我们有利。如果管，这件事我们搞不定。” “对菲尔先生的想法，你有什么见解？” “这些资料既然五号能弄来，显然菲尔先生亦能弄来。他自己不敢做，我觉得是他无法确定如果他对付拉斐尔德，印度女人会不会插手，毕竟没离婚，当然这种没离婚可能出于商业考虑，又或者其它我们所不知道的原因。无论如何，在身份上，他们仍然是夫妻。” “无法确定，所以让我们当炮灰，出了问题是我们的麻烦，他妈的，想的真毒。” “我们怎么应对？” “我们下午才和菲尔先生谈，你能不能多找些关于印度女人的资料，我想知道她现在在干嘛，准备要干嘛，通通都要，尤其生活上的信息。” “来不及。” “你找侦探专家，印度那边没关系吗？” “侦探专家不是神仙，不可能几个小时就给你弄来那么多信息。” “想办法。” 黄小淑沉默的思考了一阵道：“这女人家族既然是制造军火武器，肯定在他们那边的安全局有详细资料。可以入侵他们的安全局服务器，不过这要到他们安全局的大楼里面才能搞定，远程不能。”黄小淑看看时间，“我过去的话，下午四点钟能到，除非你能晚上才和菲尔先生谈。” “我装病。” “菲尔先生不是傻瓜。” “平常不行，我前几天不一直病吗？刚好些又去了看球赛，奔坡劳碌病情反复，我觉得没问题。你现在马上启程，你带上遥遥，把丁丁留给我。不过你真的确定可以？而且不会被发现抓起来？” 黄小淑白眼一翻道：“老板，我拜托你啦，要是被发现，这是间谍罪，得枪毙，没把握我敢说？” “要小心，不行的话不要勉强，我可以不要那些情报。” 黄小淑答应了下来，交代了一番以后立刻带着遥遥离开酒店。不一会丁丁走进来，问黄子平要不要吃早餐？黄子平摇摇头让她自己去吃，悄悄带些回来，这样能蒙蔽菲尔先生，不然病了还大吃大喝算啥？当然为了保险起见，黄子平还给丁丁写了一张药方，让丁丁翻译成法文去买药，还要故意向酒店前台咨询药店的位置。 下午三点钟，丁丁敲门进来告诉黄子平菲尔先生在外面，已经知道他不舒服，问是不是能进来探望？黄子平直接拒绝，让丁丁告诉菲尔先生他吃了药睡的迷迷糊糊、混混沌沌，看晚上是不是方便吧，如果晚上状况好些，他请菲尔先生晚餐。菲尔先生只能走，黄子平继续休息，懒洋洋躺在床上看昨晚欧冠其它场次的重播。 到了下午四点十分钟，黄子平立刻给黄小淑打电话问进度，问她是不是已经到印度？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比如被跟踪。黄小淑说没有，让黄子平耐心等等，最晚七点钟会来消息。当然为了防止任何情报都没有得到，她建议黄子平好好想想怎么应付菲尔先生，是多拖一天想想别的办法还是不照答应。 其实按道理来说，黄子平昨天已经算答应了菲尔先生，他亦无法不答应。可这件事没有当口很肯定的说出来，就还有回旋余地。多拖一天，黄子平觉得还是算了吧，就看黄小淑这里，无论成不成，先答应下来再慢慢解决，免得两方面得罪。 然而，令黄子平感到意外的是，五点钟时丁丁敲门进来，还带着个身穿服务生服装的女人，亚洲人种，她用枪指着丁丁。 丁丁向黄子平打着眼色，似乎要一起对付，黄子平想想觉得不妥，他可不想丁丁受到任何伤害。 “黄先生你好，对不起，冒犯了你，不过我似乎只能用这种方法才能见到你。”说完，这个女人做了一件令黄子平和丁丁都很震惊的事，竟然把枪的子弹全部退掉，子弹落在地上，她放好枪举起双手，“我没有恶意。” 丁丁把子弹收拾起来，抽出匕首顶住她的咽喉：“你是谁？” “高丽蓉，我老板是拉斐尔德。黄先生，我能坐下和你说吗？” 人家用枪逼着丁丁进来后却把枪退掉，显然没有恶意，她敢如此，自己拒绝是不是太小气？黄子平觉得是，所以给了丁丁一个放开她的眼神，对她做了一个坐的手势：“高小姐，就请坐吧！” 高丽蓉坐下来：“黄先生，我老板让我来拜访你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来是给你送路费，去北美参加一个拍卖酒会，慈善性质，你能见到许多国际大明星、名人，结识他们。二来是他觉得黄先生是身家清白的人，不适宜去非洲那种人吃人的地方，去了可能就黑了，所以希望你能去北美。” 黄子平微笑道：“你家老板还真逗，我都不认识他，他跟我说这些话什么意思？” “善意的提醒，他很希望结交你这种朋友。”高丽蓉说完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张支票，“两个亿美元能拍不少东西。” 黄子平没有接，只是稍微撇了一眼数字，是两亿美元没错，出手真阔卓：“交个朋友就花两个亿，而且还是美元，高小姐，你们家老板很大方。” “黄先生不是普通朋友。” “对，面都没见过，相互不认识，确实，这叫什么朋友？”黄子平晃晃自己的手，“好想拿，但拿人的手软，高小姐华夏语说那么标准，应该是华夏国人吧？应该有听过这句话。” “我祖上是。”高丽蓉仍然递着支票，“黄先生你不想交我老板这样的朋友吗？他说了这只是路费，希望你能配合，让他完成一件事。然后他会另外再给你喝茶费，肯定是这个数额的十数倍。” “哦，看来比我想的更大方。”黄子平冷笑了一下，“高小姐你了解我吗？你老板了解我吗？” “黄先生的意思…… “我意思是如果你们了解我，应该知道我不是缺钱的人。” “黄先生觉得少了？” “不，我是不需要。回去告诉你们家老板，朋友可以交，但不能是这种交法。” “敢问黄先生要怎么交？” “过阵子我亲自去拜访。” “这……” “丁丁，送送高小姐。” 高丽蓉和黄子平对视着，把支票叠了起来，勉强笑了笑：“黄先生，打扰了，你方便留个你私人的电话号码给我吗？” 号码黄子平是要留，否则就是拒绝，这件事他知道是什么意思。给路费和一个建议，就是让他选择，到底是当敌人还是当朋友。他两个都不想选，都得罪人，这多不好？他道：“行啊，我可以告诉你，你拿手机记录一下吧！” 赵丽蓉随即拿出手机，黄子平说了自己的号码，她记录完，说了一声黄先生保重，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出去。 丁丁去把门关上，快速走回来问黄子平：“老板，你……内心怎么想？你要在这件事里赚钱吗？” 黄子平反问道：“你觉得我是三姓家奴？” “当然不是。” “那就行，这就是我的想法。” “那个女人说的让你配合他老板完成一件事，是他老板意识到菲尔先生要出招，他老板自己也想对付菲尔先生么？” “可能是，但又可能不是。” “不懂。” “他知道菲尔先生要对付他，而我是菲尔先生对付他的一把尖刀，他还来收买我，你觉得合理吗？你看电视剧的话，这种剧情估计比较合理，反正看的场面嘛，不需要逻辑。可我们这是现实，他会想一个问题，如果收买我不成功，我告诉了菲尔先生，就会让菲尔先生做好更多的准备，这很明显不利于他。既然不利于自己，为何他非得这样做？很有信心能收买我成功？还是本身他是个白痴？都不是吧？所以可能是有别的目的……” 丁丁脑子没黄小淑和小吉好用，想了好半天还是道：“不懂，老板能不能说清楚点，他老板有什么目的？” 第六百一十二章 一起面对 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道：“不确定，要看他们下一步动作，有可能是分化我和菲尔先生，亦有可能是警告菲尔先生，或者逼迫菲尔先生提前下手，甚至其它。比如高丽蓉的身份，只是她自己说的那样，实际上真就是拉斐尔德的人？不能是菲尔先生找来假扮试探我们的人？这些大人物的思想都很复杂，我无法猜。” 丁丁听的阵阵冷汗，确实太复杂了，不是她的思想能企及的事。不过她不甘心，她对黄子平道：“你也是大人物。” “你和黄小淑一样是杀手，还是师兄妹，一起呆过很长时间，黄小淑的想法你能猜？” “不能。” “对，我都不认识那个拉斐尔德，我猜什么？”黄子平吸了一口烟又道，“那个高丽蓉很厉害吗？怎么靠近了你，用枪控制了你？” “她托着一只托盘来，我以为是侍应生。” “你觉得换了黄小淑能不能发现？” “能，对不起，我大意了……” “没关系，但不要有下次，否则这要是来杀我的人，我现在已经是尸体，我还能抽烟，还能和你说话？” 丁丁一阵脸红耳赤，不知该说什么话才能弥补自己的错误。 黄子平挥挥手：“当个教训，出去吧，我要安静安静，想想这件事是不是该告诉菲尔先生。” 门关闭，黄子平继续抽着烟，思考到底拉斐尔德是何种目的？这事要想清楚，选择好，不然会中计。他可不觉得是自己多想，这样来收买他真不合理，绝对不是来送钱，而是来送坑，就看是什么坑。 焦急的等到六点五十分，黄小淑打来电话，说她的行动已经成功，正在撤退中，安全以后会尽快把资料的重点翻译好发过来。黄子平挂断她的电话以后立刻去找丁丁，让丁丁联系西餐厅订座位，然后通知米娜，七点半他邀请菲尔先生吃饭。 等丁丁办妥回话，七点十分，黄子平继续等。 黄小淑也真吓人，差不多七点二十五分才发来翻译好的资料。黄子平看了一遍，原来拉斐尔德和印度女人早就有各自的生活，印度女人找了个同胞，还生了个孩子，一岁多。他们之所以没离婚是因为照顾双方父母的感受，这就是一桩商业联姻，双方的父母说了算。后来印度女人的父亲挂了，所以印度女人首先找面首。 这样看来，自己干拉斐尔德，印度女人不会插手吧？黄子平想着这个问题，给黄小淑打过去，问黄小淑的意思。黄小淑说的是：“两个极端，可能印度女人还会感谢你，亦可能会恨你。不过我也觉得是感谢比较多，毕竟他们已经保持了距离，之所以没有彻底断了关系是有所忌惮。拉斐尔德挂了的话，印度女人的新男人和孩子都能见光。” “他们有孩子吗？” “有两个，大的两岁夭折了，小的十一岁出了车祸半身不遂，情报显示有可能是报复，但凶手还没找到。” “你发我这些资料为何没有？” “这不是重点。” “怎么不是重点？这是他们产生裂痕的事件，两个孩子都挂了，感情没了，为何没了？可能是这件事，印度女人怪拉斐尔德，又或许拉斐尔德怪印度女人，搞清楚。嗯，最好和五号谈谈，看五号那边是不是知道这些事，能不能查出来到底谁是凶手。” “不明白你想什么。” “你先照做就是。” “我尽量吧，有答案就告诉你，没就算了，你不用考虑这些。” “尽快回来，我先去赴约。” “答应吗？” “对，答应。”黄子平边往外面走边道，“告诉你一件事，下午有个女人来过，用枪指着丁丁，逼丁丁带她进来见我，然后却退掉子弹投降。她说自己是拉斐尔德的人，说她老板很想结交我。反正就是收买吧，出手太挺大方。当然啦，还有威胁，如果我不接受，就如何如何之类。” “后来呢？”黄小淑淡淡的口吻，“你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实际上你心里气的不得了？” “差不多，我不喜欢这样。” “没人喜欢……，哦，明白了，你觉得这里面有坑，拉斐尔德不该用这样的招，除非是个自大狂、白痴。” “是。” “你打算告诉菲尔先生？” “对，看看是不是他的安排，如若不是，那就是拉斐尔德想坑我，这样的话，对不起，我得反击。” “我们已经在机场，预计一点钟能回到去。” “顺风。” 挂断电话，已经走到电梯门前，丁丁按了电梯。 等了一阵，电梯到，两个人走进去，直接下餐厅。 菲尔先生已经带着米娜提前到了，就坐在座位里。黄子平走过去，露出一脸不舒服的表情：“对不起菲尔先生，昨晚受了风寒，一阵冷一阵热，本来约好下午谈话，爽了你的约。” 菲尔先生无所谓的笑笑：“黄，身体要紧，不要觉得对不起我，我愿意等。” 黄子平坐下来，示意丁丁也坐下来，随手拿起菜单：“菲尔先生点食物了吗？” “等你。” “我们先点食物，然后再谈？” “黄，这种小事你就可以决定。”大人物说话就是艺术，很尊重似的，实则上说的是小事，大事可不行。 黄子平把菜单递给丁丁，告诉丁丁点一个高档的套餐。 丁丁招来服务生，让服务生介绍，随便挑了一个，然后服务生开始上餐具，红酒之类。 红酒是米娜倒的，倒出四杯，黄子平先拿，碰了下菲尔先生杯：“菲尔先生，你昨天给我的资料我已经研究过，没问题，我可以去保护区。” 菲尔先生非常高兴：“黄，我就知道你回会答应，你是好人。” “不，我只是帮朋友。” “你们都去吗？黄小姐呢？” “都去，不过她有点别的任务，会尽快赶回来，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去？” “最晚后天。” “可以。”黄子平喝了一口酒，等菲尔先生和米娜、丁丁都喝了以后，继续对菲尔先生道，“菲尔先生，下午有个女人强行闯进来找我谈话，收买我，或许说威胁和恐吓吧，这个人跟你……” “黄，不是我的人，我们是朋友，我不会这样做。”说完，菲尔先生对米娜示意了一眼。 米娜当即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给黄子平看，这张照片拍的是高丽蓉，她躺在血泊之中，脑门上有个弹孔。 黄子平一脸震惊：“你们杀了她？” 菲尔先生道：“黄，她来打扰你，我不能让她活着离开。” “你这样是向拉斐尔德挑战。”话出口黄子平才忽然想到，不，这不是菲尔先生向拉斐尔德挑战，而是断绝他和拉斐尔德合作的可能性。中间人都杀了还合作个屁？显然拉斐尔德会觉得他不会不知道，甚至会觉得是他所为。他妈的，菲尔先生还真有当政客的条件，够阴险。黄子平明明心里明白，可嘴里不能说，“哦，反正都要打，没关系。我其实挺讨厌这个女人，竟然拿枪指着我，谢谢你给我出了一口气。” 菲尔先生端起自己的酒杯，和黄子平碰了下：“干杯。” 正事谈完，往下是闲扯，喝喝酒，评价一下食物，挺无聊。 等吃完饭，菲尔先生的另两个保镖才来，他们凑在菲尔先生耳边说了几句话，菲尔先生立刻告诉黄子平，他有事要办，立刻回英国，米娜留下来，算是当保镖。黄子平把他送到电梯口，等他进了电梯，自己才和米娜、丁丁一起上楼，直接上楼顶。 楼顶是花园，能看戛纳的夜景，还有夜晚海面上的景色。 天晴不错，没有雾霾，没有云雾，清爽，一颗颗星星都看的很清楚。 就在靠近海边的一头找了座位坐下来，要了几杯饮料，黄子平边抽烟、边喝饮料、边和米娜说话：“米娜小姐，下午来找我那个女人是你杀的吗？” 米娜道：“是菲尔先生的贴身保镖。” “他们早知道那个女人进来？” “这方面我不清楚，贴身保镖比我的级别要高。” “你们还有级别？” “有，我和蝎子不当保镖，我们只接外面的清除任务。” “哦。”黄子平点点头，“你和我一起去保护区？” “是的，还有我的人，桑特罗的人。” “他们现在在哪？” “尼斯。”都是黄子平在问，米娜回答完这个问题，反问道，“黄小姐去执行什么任务？” “凌晨能回来。”黄子平正说到这里，段梦莹来电话，只能对米娜做了个失陪的手势，走远去接，“媳妇起床啦？” 段梦莹嗯了一声：“你应该见完菲尔先生了吧？什么时候回来？” “暂时不能……”黄子平就知道段梦莹来电话是问这事，不想告诉她，但不告诉她又找不到还不回去的理由，“比较复杂，这事没完，还得忙个几天。” “又要打？” “算是，但跟我没关系，我只是配合。我已经让小吉他们回去，我这边就黄小淑和她两个师妹。” “别说那么笼统，具体点告诉我怎么回事，我们一起想。” “你不生气？” “我干嘛生气？你肯定想回来，还不回来就代表着无法避免，而无法避免，我们就要一起面对。” 第六百一十三章 别跟我说 既然段梦莹对这件事是开明态度，黄子平不怕说。 而听黄子平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段梦莹首先问的一个问题是，你真确定你能驾驭？黄子平能说不行？他说尽量尝试，应该没问题。然后段梦莹说的是，这个忙的风险很高，但一半是为了自己，是要去做，如果可以，尽量做的对自己有利。 黄子平思考了一阵，没想明白段梦莹说的对自己有利是什么，只好开口问：“我说媳妇，你指的有利是什么？形势还是利益？” “形势加利益。第一，你要想个金蝉脱壳的办法，赤壁电影版看过吗？诸葛亮借东风，周瑜迟了一步而饮恨。” “明白了，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放心，我不会等到最后一刻才走。” “第二，你不要菲尔先生的钱，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不想加深关系，想脱离。我的见解是，有时候我们要用另外的角度看这件事。你一直想脱离却一直没成功，这时候就得想想是不是方式用错，如果是，那就换一个方式。” 黄子平恍然大悟：“对啊，我要反过来，要的菲尔先生怕，不敢再找我。” “对嘛，都可以试试。用你太便宜，而且还每次都能达成目的，当然一出问题就会想起你。他给你一定的报酬，你能增强自己的实力，下次用你的时候更好用，他肯定高兴。” “那我就要到他怕，不能再让我壮大。” “嗯，我觉得最好对付他的招是，每次这些事都不要办太好，你要给他一个坑，哪怕只是走的时候挖他一个人，让他下次再找你要先掂量掂量。” “行。”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还是媳妇厉害，你又点通了我。” “可是你又开始让我担忧。” “不担忧，这次不是进战场。”黄子平扯开了话题，“你们那边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没？” “没，一切很顺利。” “周家没搞花样？” “有搞，但咱妈都防着，他们没成功，呵呵，他们应该很郁闷吧！” “咱妈都说了啥？” “先下手为强，搞他们内部，现在他们总部很乱。” “哦，我的贸易公司怎样？” “很好，你不是在法国吗？如果可以，你去波尔多看能不能搞些红酒，我听苏苏说过，每年都脱销。” “波尔多就那么大，全世界都从这拿红酒，能分到多少？” “你试试，我相信你有。其实不是很麻烦，你是名人嘛，去拜访那些大型酒庄，我想他们会给你面子。况且不是有菲尔先生吗？我刚刚说的利就包括这些，给他办事没问题，他先给我们办，利用他给我们自己创造财富亦是一种索取，反正他都是这样对你。” “对，就这样干，我等会搜些资料。” “出发前告诉我，如果去到保护区方便，联系我。” “我尽量。” “我起床上班，拜拜。” 黄子平回了一句拜拜，调整了一下心情，不让喜悦完全露出来，然后走回去喝饮料，吹海风，有一搭没一搭和米娜聊。 凌晨一点钟，黄子平睡醒一觉刚起床不久，黄小淑和遥遥就已经回了来。黄小淑来敲他的房间门，进来直接坐在沙发问：“你和菲尔先生谈出什么结果？” 黄子平笑了下：“那个找我谈的女人不是他施的诡计，但他后来施了诡计，把那个女人杀了，一枪爆头。” “不给你有任何和拉斐尔德合作的机会？” “正确。”黄子平给黄小淑拿了一瓶饮料，自己则点上一根烟，“我和梦莹谈过，她给了我一些意见，让我尽量能坑多少坑多少。” “钱？” “差不多是，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我原来就说过。”黄小淑一脸不爽，“她说，你觉得有道理，我说，你觉得一文不值，变太快了吧？” “那不一样，你说的时候我没想清楚，现在我已经想清楚。我们后天才去保护区，明天先办点事，去波尔多逛一圈。” “波尔多？”黄小淑一脸疑惑，“干嘛？” “找个酒庄给我的贸易公司多要些份额。” “这不太可能，就那么点产量，谁都想要，不是谁都能要来。” “我想试试。” “告诉菲尔先生了吗？” “去了再告诉，我想他不会让我空手而归。好了，你去睡觉吧，我抽完这根烟也睡了，好困。” 次日早上九点钟，黄子平带着黄小淑、丁丁、遥遥和米娜坐上酒店的接送车前往尼斯机场。车程一个小时，因为已经订好票，他们到了等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能登机，十二点零五分已经降落在波尔多。 刚出机场，上了米娜提前订好的一辆商务车，黄子平对黄小淑道：“给菲尔先生打个电话，你说我们在波尔多，我要去搞点红酒，问他有什么介绍。” 黄小淑拿出手机边拨打边道：“红酒要多少？” “一万瓶。” “有点少。” “你不是说产量有限吗？” “反正菲尔先生会想办法，你说的多，他弄不来，他自己酒庄的应该会再让你一部分，不然不够朋友。” “我靠，你真阴险。” “老板，既然做就要做到极致，这没有什么阴险不印象，换了菲尔先生，我觉得他会这样想。” “那就别客气。”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对丁丁道，“你搜索一下波尔多最好的几个酒庄的资料。” 丁丁拿过黄小淑的平板电脑开始搜的时候，黄小淑已经打通菲尔先生的电话。 一番两分钟的沟通以后，黄小淑挂断电话告诉黄子平，菲尔先生推荐了一个酒庄，就在波尔多西部，叫圣殿园酒庄。这个酒庄的红酒比较有名，菲尔先生还和他们老板有交情。不过两万瓶有点多，这不太可能的事情。菲尔先生建议他们降低要求谈，他先找找酒庄的老板谈谈，让他们在葡萄园等着，等酒庄的老板过去接待。 黄子平道：“降低要求，你怎么和他说，同意？” “我说就两万瓶，必须得到，让他想办法。” “他什么反应？” “很为难，但没拒绝。” “那我们先过去逛逛。” 黄小淑立刻和司机沟通，去圣殿园酒庄。 一点钟前，黄子平他们坐的商务车来到圣殿园酒庄。这个酒庄在一个小镇的郊外，坐山面海，风景宜人。往山上看去，都是一株株葡萄，比较可惜的是，不在葡萄的季节。虽然这里的冬天很温和，差不多有二十度，但葡萄树基本上都没什么叶片，果实更别说，完全没有。 不过酒庄很热闹，大门口停了不少车辆，看车身广告都是旅游公司的车辆，搭载的显然是游客，来参观酒庄。 黄子平他们下了车，黄小淑先走在前面，首先走到门卫处，买了票带着黄子平他们走进大门。 进了大门能看见一个广场，这个广场挺有特色，用葡萄的枝架搭了许多奇形怪状的物体，像个迷宫阵，应该还是出自艺术家的手笔，很有艺术感。广场的左侧看上去就是酿酒的地方，大木门开着，看进里面能看见许多机器，和工厂的流水线差不多。右边是仓库，大木门同样开着，看进去都是大大小小的木桶，那些木桶里面都装的红酒。 广场正前方是进葡萄园的地方，许多旅客正在往里面走。黄子平看了一阵，没有跟着进去，而是走向仓库，边走边对黄小淑道：“这个酒庄似乎比菲尔先生在普罗斯旺那个酒庄要大得多。” 黄小淑道：“丁丁搜的资料我看过，这个酒庄法国第二大，菲尔先生那个在前十开外。” 丁丁道：“最大的在东面，拉菲庄园，出产三种红酒，老板你要不要去买一瓶正宗的82年？比国内买要便宜些。” 黄子平道：“我又不喜欢喝红酒。” “老板娘不喜欢？” “算了，又不是直接回港海城。”说着话已经走进仓库，很惊讶，里面比想象中要大得多，尽头估计要有三百米。宽也有一百多米，非常大，除了留下来的通道之外，基本上都是架子。而架子上面都是大大小小的木桶，还有些瓶子，里面都装有红酒，吊着牌子，写着年份，外面的年份比较低，越往里面走年份越高，“黄小淑，我们国内有没有什么适合的地方可以种葡萄酿制红酒？为何我们要进口？那么贵，坑死了……” 黄小淑道：“当然有，但喝红酒的都觉得国外的口感好，你酿制出品质一样的，价格便宜一半都拼不过进口的销售。” “这么奇葩？” “我们国内的红酒市场很大，高端市场的话，进口销售占了百分之九十。低端市场，国产倒占了百份之九十，都一百块以下的品质，不好喝。” “要是我们搞一个高品质的，你说行不行？” “你搞这个干嘛？” “赚钱，凭啥让外国人把我们的钱赚去？他们喜欢进口，我们可以弄个合资，从法国雇人回去管理和种植酿制，弄个英文标。” “你不是说你不是商人吗？” “我们人那么多，我得养活他们吧？” “你跟段小姐说，别跟我说，我不会这些。” 第六百一十四章 帮人帮到底 逛了一圈仓库，黄子平他们走出去，过了对面的酿制工场。发现里面都是机器，没什么好看，所以很快走出来，进葡萄园。没想到刚一会就看见半山腰聚集了很多游客，他们似乎是遇上什么事。出于好奇，黄子平快步走上去，挤到中间观望。原来是有游客被蛇咬，这还是个亚洲脸孔的女游客，看上去应该是韩国人，瓜子脸，单眼皮，很高挑，身材一级棒。 她被蛇咬的地方是手背，伤口流着黑血，已经肿起来，导游正在不知所措打着救援电话。 葡萄园管理处的人也来了，还带着医生，但似乎很少遇见这样的事，不敢乱处理。 看韩国女人已经逐渐开始脸色发白，黄子平不得不管。他在身边找了一圈想让黄小淑跟医生沟通，他教医生处理，竟然不见黄小淑的身影，只能让丁丁代替。医生听了黄子平的话，赶紧从医务包里拿出手术刀、扎带、止血棉等等东西，先把韩国女人的手臂扎起来，然后用手术刀割大伤口挤毒血。 看游人靠的太近，好几十人围成一圈，空气很浑浊，黄子平用英文喊着，让他们走开些，让空气清新些。 医生忙了几分钟，救护车和酒庄经理一起到，七手八脚把韩国女人抬上救护车打算走。这时黄小淑回了来，还是揪着一个男人回来，这个男人是白人，明显被黄小淑揍过，脸上青一块肿一块。黄子平刚想问黄小淑发生了什么事？黄小淑先交代出来，说刚上来半山时看见这家伙鬼鬼祟祟丢了个东西，去看了下，是个袋子，里面有蛇粪，是这家伙放蛇咬的韩国女人。 黄子平听的一脸惊呆：“我去，这还是谋杀？” “不然葡萄园怎可能有毒蛇？这是旅游圣地，天天有人来，有毒蛇早被清理掉。” “快问问是什么蛇，告诉来救护的医生，这样他们回到医院能立刻打血清，抢救效率更高。” 黄小淑这才问被他揪回来那个男人，开始那个男人不说，被他甩在地上乱脚踹了有一分钟才投降说出来，是五步蛇。黄小淑转告了葡萄园经理以后，葡萄园经理毫不犹豫拿出手机报警，并让葡萄园的保安控制住凶手。然后他自己和管理处的医生一起上救护车，往小镇的医院赶。 剩余的游人被安保集中在一起，全部带回广场等警察。 在广场等了十分钟左右，来了三辆警车八个警察。他们了解清楚情况以后，把凶手抓上警车，游人一个个登记，现场录口供，找凶手有没有同伙等等。这期间又来了很多警察，还有几辆商务车，葡萄园老板的女儿都来了，是个金发碧眼的女人，三十来岁，很性感。她和警察的头儿交流了几分钟以后，和警察头儿一起走向黄子平他们。 这个性感的金发女人叫玛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她对黄子平道：“这位先生，我听我的经理和医生说，你是医生？” 黄子平点点头：“对，如假包换的医生。” “现在被蛇咬的游客在医院抢救，情况不乐观，你能提供帮助吗？” “没有血清吗？” “整个法国都没有，正从瑞士调过来，需要很长时间，而游客可能等不及。” 警察头儿说的是法文，他也吧嗒吧嗒在说话，但黄子平一句都听不懂。最后还是由玛丽翻译，原来警察头儿说的是，既然他们能发现这件事不是意外，是谋杀，肯定对蛇有研究，应该有办法救人。现在人命关天，如果黄子平有能力提供帮助，千万不要推迟等。 五步蛇，没血清，怎么搞？黄子平也没把握，但做为医生，拒绝不了，只能答应去医院看看。 警察这边立刻安排了一辆车，黄子平和黄小淑、玛丽坐上去，丁丁和遥遥、米娜坐葡萄园的车在后面跟着。 来到医院，黄子平在抢救室看见了被送来已经有一小时的韩国女人。她的手已经肿的不成形，整个人进入了昏迷状态，开始有溶血症状。从心跳机看，她的心跳比平常足足快了有两倍。这还是经过了抢救处理，如果不是抢救过，完全不管，被咬了虽然才一个多小时，但肯定已经挂掉。 怎么搞？想了半天，黄子平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你问问他们血清需要多久才能拿过来？” 黄小淑问了一声以后告诉黄子平的是，三个小时。 好吧，也就是说要维持韩国女人的生命，让她顶三个小时。这用针灸可以办到，救，黄子平是无法救，咬了太久，而且缺乏药物。她的情况可和小吉当时不一样，当时小吉中的是眼镜蛇的毒，要弱一些，而且小吉不是直接被咬伤，救的又及时。 针灸包黄子平随身带着，从包里取出来对黄小淑道：“黄小淑，让他们派一个懂中医的女医生，如果没有的话，随便找个女医生，两个女护士，其余人全部出去。” 黄小淑道：“我们呢？” “你可以留下来，还有米娜，以为那位玛丽是吧？” “知道。” 黄子平给银针消毒，后面的事有黄小淑管。等他这边搞定，黄小淑也已经搞定，找来一个女医生。不过这个女人生不懂中医，这医院就没有懂中医的医生。 扫了病房一眼，就一个女医生，两个护士，都是金发碧眼的欧罗巴人。再加上黄小淑、米娜、玛丽，算上黄子平自己，七个人。黄子平对黄小淑道：“让医生和护士，把病人的衣服脱下来，嗯，剩叉叉。” 黄小淑道：“要这样吗？” “我在救人，你想啥？” “好吧！” 不用两分钟，韩国女人基本上已经裸在黄子平眼前，身材光着更好了，几乎让黄子平无法平静。 当然黄子平是专业医生，一进入了状态，多美的美女在眼前光着，在他眼里都跟尸体差不多。 黄子平的针灸包有二十二根长短不一的银针，被他消过毒的一共十八根。他花了两分钟时间把这十八根银针都扎在韩国女人身上，从手臂、脑袋，以及胸口、腹部多个位置都有，最多是手臂和脑袋。扎上以后，韩国女人的血液流动速度立刻慢了下来，心跳亦慢了下来，连呼吸都慢了下来。 手术室里面的法国医生虽然不懂中医，但会看各个检测仪器。她看见病人的身体机能都慢了下来，想想这里面的道道，觉得黄子平很神奇。其实也有办法利用打针做到这种效果，病人的身体机能慢下来，就能等更长时间，只是他们自己没有想到可以这样做。当然她心里也明白，这样做的后遗症很大，即便最后血清打了进去都不会说复原就能复原，毒素在身体里面越久，在没抵抗的环境里破坏的程度越大，越难恢复。 但如论如何，现在的情况看，命肯定能救回来。要不要截肢，换什么器官，细胞之类，得用过血清，经过一段时间观察再决定，这也符合先救命后治伤的原则。 见黄子平忙完，女医生操着一口法文吧嗒吧嗒和黄子平说话。黄子平听不懂，只能黄小淑翻译，黄小淑道：“她问你病人能顶多久，他们要做什么准备。” 黄子平道：“你告诉她，这个我不管，我只帮他们把病人的生命延续到血清送来。” 黄小淑和女医生一阵交流以后又道：“她说病人这情况，打了血清以后，后遗症很多，他们西医治疗，看伤口情况可能要截肢，问你有没有办法。” “这……”黄子平撇了一眼韩国女人的相貌，五官很精致，虽然看上去像整出来的效果，但真是很美的美女，截肢了是不是非常可惜？算了，帮人帮到底吧，“你告诉她，我可以写几副中药，等打了血清，他们反复对伤口进行消毒以后，把中药调好敷上，连续敷一周，手有保住的可能。” 黄小淑告诉女医生说以后，女医生兴高采烈的让护士拿来本子和笔，让黄子平写。黄子平刷刷写完递过去，边往外面走边对黄小淑道：“黄小淑，让他们留一个人随时注意情况，其余人出去等。” 手术室外面站了很多人，有医院领导，警察，还有些专家，以及导游、葡萄园的经理。见黄子平走出来，专家们先迎上去吧嗒吧嗒的提问，黄子平示意他们问女医生。只见他们一阵交流以后，女医生把药方给了一个男医生，两个人快步走出去，显然是去找药方上的药。剩下的人都和黄子平握了握手，然后就在手术室外面等待。 黄子平走到走廊另一头，那边有椅子，他坐下来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对黄小淑道：“他妈的，搞个这种事，真扫兴。” 黄小淑道：“我们来的目的是干嘛？参观还是谈生意？” “当然谈生意。” “这样就不扫兴。”黄小淑指指还在手术室门口和警察交流的玛丽，“葡萄园老板的女儿，我们帮了她忙，他要感谢我们。” 黄子平盯着玛丽，猛地才想起来，对啊，这兴没被扫。 第六百一十五章 奸商 吸了一口烟，黄子平道：“你等会问问她这个谋杀案件到底怎么回事，那个韩国女人什么身份，为何有人要谋杀她？” 黄小淑点点头：“我们的目的要告诉她吗？” “先不说。” “她来了……” “看见了。”黄小淑站起来对丁丁和遥遥道，“你们出去买点吃的东西。” 丁丁应了一声和遥遥一起往医院外面走，她们和玛丽擦肩而过，玛丽很礼貌的对她们点点头。 黄小淑小声道：“老板，这个玛丽看上去像个贵族。” 黄子平把香烟掐灭，烟头给米娜拿出扔掉，他对黄小淑道：“对，这仪态、这穿着和琳达差不多。” 他们说话间，玛丽已经走近，对黄子平道：“黄先生，感谢你出手相助救了我葡萄园的游客。” 黄子平道：“玛丽小姐，现在谈不上救，还要等血清。” “医院的专家说了保命没问题，不过还要麻烦你和我们一起等，事情好了以后我请你吃晚餐，当是致谢。” “非常荣幸，玛丽小姐你请坐。” “谢谢！”玛丽在黄子平身旁坐下，“黄先生是华夏国人？” “没错。” “来法国出差还是旅游？” “算是旅游，我也做点红酒生意，所以来参观你们的葡萄园。”黄子平耸耸肩，“好遗憾，半途出了不愉快的事。” “明天再参观，我带你。” “明天我就要走。” “噢，是挺遗憾，可以下次再来。”玛丽从自己手提包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黄子平，“葡萄园现在是我打理，你来了可以直接找我。” “很荣幸。”黄子平接过名片收起，“玛丽小姐说的是葡萄园现在你打理，原来不是你打理吗？” “原来是我母亲在打理，我跟着她学，她退休，我接上。” “原来这样，恭喜你，你们的葡萄园世界知名。” “一般吧！”玛丽迟疑了一下道，“黄先生刚刚说你做红酒的生意，是出产还是经销？” “经销，我有个贸易公司，专门从世界各地采购好的红酒拉回华夏国。” “你们华夏国是很大的红酒市场。” “不只是红酒，许多种类的酒，我们华夏国都是大市场。你们有和华夏国的贸易公司合作吗？” “有。” “真遗憾，我还想，如果你们没有和别的经销商合作，我们可以谈谈。” 玛丽稍微愣了一秒，转移了话题，这不免让黄子平心里有那么一丝失望。他妈的，看来是不想谈。不过想到菲尔先生会帮自己的忙就没有勉强，继续把话题拾起来。刚好那会玛丽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显示以后，说了声抱歉，走开接。 黄小淑趁机道：“老板，看来这位玛丽小姐对我们没兴趣。” 黄子平道：“等菲尔先生吧！” “他要是装傻呢？” “走之前你给他打个电话，你说我看上去了圣殿园的红酒，让他想办法弄。” 两个人就说了几句话时间，玛丽已经接完电话回来，告诉黄子平她要赶回葡萄园一趟，这边先拜托黄子平，她会尽快赶回来。然后她把经理喊过来，让经理陪着黄子平，她回葡萄园见一个很重要的客人。他们说的法文，黄子平听不懂，但黄小淑能听懂，她问了玛丽一句话，是不是见菲尔先生的客人？ 玛丽一脸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黄小淑微笑：“玛丽小姐，我们就是菲尔先生的朋友，我老板还和菲尔先生合作做生意。” “真的吗？”玛丽看黄子平的目光稍微有点不同于原来，“难度我母亲让我接的是你们？” “应该是。”黄子平点点头，“开始就想告诉玛丽小姐，但不是出了事吗？” “对不起、对不起。”玛丽一脸抱歉，“刚刚和我母亲谈过，我对黄先生的背景有一些了解，黄先生是大生意人，我们可以谈谈。” 这脸转的真快，不过黄子平喜欢这样，只要能达到目的：“谈红酒吗？” “是的，我母亲说可以给你们供一些，不过只能是两年期的，超过三年期的给了另一个经销商，我们有合同。” “哦，两年期没问题，多少？” “黄先生需要多少？” “头一年两万瓶可以吗？” “看型号，如果是单个型号两万瓶，我们产量不够，分不过来。” “我们晚上再研究。”黄子平对黄小淑眨眨眼，这事办的峰回路转。奇怪的是为毛菲尔先生原来觉得那么难，说两万瓶不可能，现在听玛丽的意思，两万瓶只要不是单一型号，问题并不大。不过既然目的达成了，黄子平也不想去多想这些，反正菲尔先生损失了什么跟他没关系。 有一搭没一搭和玛丽聊着，丁丁和遥遥回来了，那会玛丽又有电话来，又走开接听。黄子平赶紧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你先不要吃，快查查圣殿园酒庄什么型号的红酒知名度高，看看价格等等，选几个好的出来，我们晚上好和她谈。” 黄小淑不是很乐意，因为很饿，不过想到下一刻玛丽就有可能回来，所以亦只能趁这时间赶紧查。 黄子平自己也没吃，他看着黄小淑在操作，两个人一起研究，确定了三个型号。然后黄子平拿出手机调出王诺诺的电话号码打过去：“诺诺，我在法国，我去了圣殿园酒庄参观，和他们的小老板谈了谈，我能从他们这搞两万瓶红酒。” 王诺诺兴奋的口吻：“真的假的？两万瓶？天，这要发，什么年份的呢？快说快说。” “两年期。” “见了狗了，这个年份的不要，太新鲜。而且两年前葡萄不好，酒不好喝。” “黄小淑在网上查过，挺好，这边都卖一万欧一瓶。” “两年期的吗？让黄小淑看看。” 黄子平赶紧让黄小淑点开红酒介绍，看清楚，是去年的，黄子平哦了一声：“好像是去年的比前年的贵。” “去年的可以要，进货价三千欧，不能再多。” “我去，这么低？” “圣殿园这个年份的酒在我们国内的牌子不够响，只能这个价，贵了没钱赚。” “你打算卖多少钱一瓶？” “一万二。” “欧元吗？” “老黄，你说的废话吗？不是欧元难不成是华夏币？那不得亏本卖？你觉得我是慈善家还是你是慈善家？” 看来王诺诺才是典型的奸商，尼玛，三千欧一瓶入，一万二两千欧一瓶出，即便货运和关税每瓶花掉一千欧都赚八千欧，百份之两百的利润，赚死人。 令黄子平更感觉无语的还在后面，王诺诺继续道：“一年两万瓶，我们只销售一千，留九千，五年后这就是有七年年份的酒，我们用七年做市场，让这些酒升值百分之五十。然后搞个饥饿销售慢慢投放市场，把价格炒高。哎呦，老王，这两万瓶加升值减保管费，我们赚三亿欧最少。源源不断的话，天文数字，你看能不能搞个合同。” “你疯了……” “我没疯，他们三年期以上那些酒在我们国内卖很贵。” “刚刚你说他们的牌子不响？” “牌子要看年份，比如拉菲，前年的拉菲，高端市场的话送都没人要，你懂这些吗？你不懂，就按我说的看能不能搞个合同。” “应该行。” “保不准，他们其实能放起来过几年卖，肯定很多人去和他们谈都没谈下来，你能谈下来，你用了什么办法？” “菲尔先生帮的忙。” “难怪。你问清楚到底是只给这两万瓶，还是把三年以下没被垄断这些跟我们签长约。” “什么意思？说的不是长期合作吗？” “老黄，红酒生产和普通商品生产不一样，不是有订单就能多生产，他们没办法多生产，要看天吃饭。就这两万瓶来说，他们愿意给我们，可能都因为菲尔先生给了他们好处，让他们给我们两万瓶，把他们本来想存起来的卖掉，就一年，一次交易。” “那你还让我谈？这等同抢吧？” “差不多，好奇怪哦，怎么菲尔先生自己吃亏帮你谈生意？” “不说了，我尽量谈。” 电话挂断，黄子平稍微和黄小淑说了说王诺诺对菲尔先生那边的猜测，黄小淑随即也反应过来道：“我说怎么原来菲尔先生那么为难，感情他原来的想法是不想自己吃亏。然后思前想后觉得这个亏还是吃比较好，毕竟这时候要哄着我们。”黄小淑说着忽然露出一阵奸笑，“你说菲尔先生会不会跟他们商谈好了采购价，无论我们怎么出价，剩余的都由他补上？” 黄子平一边郁闷：“你这笑容，想怎么滴？把出价搞低，让菲尔先生出这钱？我拜托你啦，就两万瓶能赚多少钱？” “两万瓶，原本要三千欧进货价，我们出三百欧，一瓶能省两千七百欧，两万瓶能省五千多万欧。” “就五千多万，何必？这不是恶心菲尔先生么？”说到这里，忽然黄子平脑子冒起一个念头，“其实也故意恶心他，要的就是他怕。” “对头，你家媳妇不就是这意思吗？不一定要赚多少多少钱，得让他怕。” “既然这样，别开三百欧，直接一百欧。” “反正不是我谈，我倒是很有兴趣看看玛丽听了你的开价会不会直接吐血，哈哈……” 第六百一十六章 巨坑 晚上七点钟，波尔多闹市区的伯爵西餐厅，黄子平坐在靠窗的座位里，对面是玛丽，身旁是黄小淑和米娜。 这个餐厅的位置很不错，在大夏六楼，装饰很古典，有钢琴手在弹奏，声音不大不小，能听清楚，但又不影响聊天。而从窗外看出去，能看见对面的一个广场，以及位于广场中间的一座大教堂。因为夜晚，教堂的所有灯光都亮了起来，色彩斑斓，五光十色，很美。 发现黄子平一直望着外面的教堂，玛丽道：“黄先生，那是圣安德烈大教堂，建于十世纪末段，已经快一千年历史。不过现在的时间不开放，否则饭后可以去看看，这可是看波尔多夜景的绝妙地点。” 黄子平道：“我就看看，没有进去的兴趣。” “你们华夏国有教堂吗？” “有，但比较少。我们信奉的不一样，我们多是寺庙，两千年历史的都多不胜数。比历史，你们无法和我们比。” “我知道，一直有个去东方看看的梦，但一直没抽出时间来。” “我们有了合作，我给你当导游。” “噢，如果合作不成，黄先生就不当导游了么？” “哈哈，不是这意思。” “黄先生结婚了吗？” “嗯，我有妻子，玛丽小姐呢？” “我现在单身。”现在单身，这话的含义很广阔，可以是之前有男友，但分了，亦可以是之前有过老公，但离异了，更可以是一直没恋爱过，现在还处于单身阶段。这女人是个人精，会说话，她内心也是很深沉的类型，无法猜到她在想什么，这种人，具备商业巨鳄的潜质。 相同的话题，黄子平没有继续下去，他端起自己面前的红酒，碰了下玛丽的杯道：“玛丽小姐，干一杯，为你的游客。” 玛丽端起酒杯：“对，她很幸运，遇上了黄先生捡回一条命。” “是她命不该绝而已！” “祝福她。” “祝福。” 两个人干了杯里的酒，米娜又给他们倒。 黄子平话音一变道：“玛丽小姐，趁食物没上来，我们先谈谈工作？” “黄先生请说。” “三年期以下的红酒没问题，我要去年的，我已经挑了几个型号。”黄子平从黄小淑手里接过一张纸，上面写了红酒的型号，“你看看这个型号有问题吗？如果没问题，我们谈谈价格。” 玛丽接过纸条看了两眼看，思索着道：“黄先生为何不要前年的呢？” “我喜欢新鲜。” “红酒陈的好。” “我不懂，我觉得去年的包装更符合我的审美。” “去年的价格要比前年的贵，而且这几个型号，我不知道能不能找齐全。” “我相信你能。” 玛丽不言语，明显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给？她脸上的表情很为难。从她这个为难的表情，黄子平能看出来，可能她母亲和菲尔先生说的是前年的酒。就是说菲尔先生想坑自己，欺负自己不懂酒，幸亏自己给王诺诺打了电话，搞清楚了里面的道道，不然会买堆垃圾回去。 菲尔先生啊，你不仁休怪老子不义。 黄子平微笑着对玛丽道：“玛丽小姐，你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玛丽这才道：“黄先生，这几个型号加一起可能都凑不够数，你能要些前年的吗？价格上我可以给你让步。” “我还是觉得你会有办法，当然我不介意要一些前年的，但要在去年的两万瓶基础上，就是说我可以要三万瓶，或者四万瓶。” “哦，你是这个想法。” “我还有个想法，我们可以签五年期合同，我们一次性付款，你觉得如何？”思来想去，黄子平觉得只有这个方法会让玛丽同意，一次性付款等于帮他们承担未来五年的批量风险，不管收成如何，年份好不好都能一样的利润。当然这看上去黄子平很吃亏，照正常规则而言确实也很吃亏，但这钱不是黄子平给，而是菲尔先生给，黄子平可不介意。这样还能多坑，他已经在心里算过一笔账，五年期能坑菲尔先生十个亿欧元。 黄小淑不知道黄子平原来是这个想法，毕竟黄子平没说。现在这一听，稍微一思索，算出了里面的账，顿时一脸都是奸笑。谁说自己这个老板善良？那是没惹毛他，惹毛了他，他能吃人不吐骨头。亏他想的出来，竟然这样和玛丽谈合同期，坑，巨坑。 玛丽当然亦能想到这里面的好处，要是能签个五年期，年份不好的酒都能出手。不过黄子平愿意如此吃亏是为何？做为一个及格的商人，她懂商场上许多陷阱，一旦对手愿意吃亏，肯定别有所图。这要三思，否则只会是表面上占了便宜，实际上吃了暗亏。 几乎把所有可能出现的陷阱都想了一遍以后，玛丽才对黄子平道：“黄先生，前年的天气不好，收成不好，酿制的红酒不好，所以价格比较低，而且不好出手，我可以老实告诉你，因为你显然也知道，对吧？”没等黄子平回应，玛丽继续道，“未来几年的天气我们都不知道，不可预测，黄先生为何愿意承担这种风险？五年的钱一次性给我们，这些钱你拿来做别的投资，盈利都要比卖红酒多吧？” “没错，我明白玛丽小姐的担忧。我能告诉你的是，这个贸易公司我刚入股，我需要业绩，需要这个公司赚钱，而不是我个人赚钱。因为我要完全控制这个公司，欲擒故纵听过吗？” “明白一半。”玛丽喝了一口红酒，眼里流露出思索来，“黄先生，如果我不同意，你会如何做？” “想办法说服你。” “如果说不服呢？” “我觉得不可能，因为我在给你们承担风险。刚刚你说我拿一次性的钱去投资，盈利都非常可观，你说的没错。反过来说，你们拿到未来五年的钱做别的投资，也是一样的利润对不对？我们都在商场上面混，追求的都是利润。既然有利润，我实在想不明白你有什么不同意的理由。” “黄先生真会说话。” “我说事实，你所担忧的是，我那么吃亏是不是陷阱？刚刚我说了理由，我为未来投资，不是不想赚钱，而是想赚更多的钱。” “不是陷阱吗？” “商场，玛丽小姐比我更有经验，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 “黄先生，我必须承认，你已经成功说服了我。”玛丽小姐碰了下黄子平的酒杯，“如果没有必须拒绝的理由，我不会拒绝你。” 黄子平喝着红酒，思索着玛丽的话，感觉这女人比自己内心想的更有经验，经商头脑很爆。她的话可有很深的含义，什么是必须拒绝的理由？价格太低，反过来的意思就是，其实她只被说服了一半，另一半黄子平要用价格吸引她，否则前面说的那么多，只不过是泡沫。 黄子平还真有点佩服她，这都和尤雪一个级别的商业精英了，甚至在谈判上更胜一筹。 幸亏黄子平这半年多来一直在这些大人物的圈子里荡，不然真玩不过他们。 黄子平装傻道：“玛丽小姐认为什么才是必须拒绝的理由？” “利润率。” “你心里肯定已经有一个利润率对吧？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和我谈，尽量多要，是不是这样？” “生意不都这样谈么？” “确实，但我有另一种看法，我们给你们承担了风险，这钱你们拿去做别的投资，即便最低利润率还是大赚。我建议你看远些，别注重价格，因为即便我开多少，你们赚的都一样，不会低于预期，你们想高于预期只能自己善用这笔钱。” “黄先生开价多少？” “三个型号统一价格，我觉得这样好算账，一瓶一百欧。” “什么？”玛丽的脸色瞬间变了，哭笑不得，“黄先生，这三个型号的红酒，最低的型号市场价都要八千欧一瓶，你开价一百欧？你搞错了型号还是我搞错了型号？”玛丽重新拿起纸条看了几眼，“似乎没有错，是我听错？” “不，你没听错，亦没搞错，就是一百欧。我还是那句话，利润率，无论我开多少，你们赚的都一样。”反正有人负责补差价，黄子平就差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他倒想说，但不能，虽然这是明摆的事，说出来就是明坑菲尔先生，不厚道。关键是菲尔先生没有明坑他，都在暗处，只能用暗处对之，“你所要考虑的是是否要一次性拿钱，降低风险的同时用这一次性拿来的钱进行其它投资。” 玛丽沉默，感觉自己对面这个男人很恐怖。更感觉这件事很诡异，他到底和菲尔先生是怎样的关系？他们竟然相互坑对方，又都做的滴水不漏。这件事她忽然不知该如何应付，思索了好几秒以后做出一个决定，跟自己母亲谈谈。她对黄子平笑了笑道：“黄先生吓着我了，我要考虑考虑，我们餐后再谈可以吗？” 黄子平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听玛丽小姐的意见。” “应该快上餐了，我上个洗手间。” “玛丽小姐请便。” 第六百一十七章 大奸大恶之徒 玛丽的身影刚消失在进入洗手间的走廊，黄小淑立刻对黄子平道：“老板，干一杯。” 黄子平端起红酒来：“玛丽还没答应，低调。” “不是庆祝生意是否能完成，而是庆祝你终于变成大奸大恶之徒。你今晚真把奸恶狡诈演的灵活灵现，回去以后辞了医生职业吧，专心混商场，有一天你会是华夏国首富。” “说什么乱七八糟？” “我在恭维你好不好？”黄小淑碰了下黄子平的酒杯，“绝了，这样的方法都能让你想出来，菲尔先生知道了估计要哭。我能想象到他知道以后什么感觉，原来明明是他给玛丽小姐的母亲打电话商讨一起坑你，至少都是自保，损失一点点让你舒服些。这几场交锋以后，变成你和玛丽联合一起坑他，我要是他，我会气的一周吃不下饭。” 黄子平白了她一眼：“不是你说的要恶心他，而且恶心的越厉害他就越怕吗？我在按照你的方法做。” “别说我，我原来给过你意见，你没听，你家媳妇给了你意见你才听。” “一样、一样。” “屁，即便是你听了我的意见，那都是发扬光大了。我想的也就坑几千万，你这样搞，最后算总账坑的多少？就算菲尔先生一瓶补两千九百欧吧，五年十万瓶是两亿多。况且肯定不止补这么少吧？而且你刚刚说你可以在前年期的两万瓶基础上要三万瓶，甚至四万瓶。这么搞不得坑个五六亿？自己赚百分之三百是十几亿？你很残忍。” 黄子平懒得理会黄小淑，因为被人识穿的感觉很不好。 见黄子平喝酒，不说话，黄小淑碰了一下他道：“干嘛不说话？这不是你的想法，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怎么滴，你很不爽？” “没不爽，就是觉得你这人有时候真的别得罪好，付不起那个代价。” “拉倒吧，你天天都在得罪我，你给我坑烂了没有？不说这些，上餐了，饿死我了，中午就吃了面包。” “哦，对，那个韩国女人的身份忘了告诉你。三星集团你知道吗？她爸是最大股东，昨天本来她是要举行婚礼，但她逃了跑到法国来。怎么参加了葡萄园一日游我不知道，可能心情不好，想热闹点，随便在大街上报的团。我查过原本要举行的婚礼，是个商业联姻，这女的不喜欢男的，是被自己老爸所迫。想谋杀她的人估计只有一种人，就是商业上的对手，不希望两个集团有联姻关系。” 黄子平点点头：“凶手招了吗？” “凶手已经在警察局里自杀身亡。” “晕死，干嘛原来不自杀？” “不知道。那个女人的父母现在应该在飞机上，我觉得你是不是见一见？商业巨头，对你有好处。” 黄子平直接摇头道：“我见干嘛，医生救人人之常情，我跑去见，人家怎么看我。” “也对，你有资本，可以等对方找上门。” “去你丫，我没这样想。” “没这个可能吗？” “懒得跟你废话。”黄子平的餐已经上好，当时玛丽也已经在走回来，他拿起刀叉，等玛丽坐了下来，对玛丽道，“玛丽小姐，我饿了，不介意我先吃吧？” 玛丽露出浅浅的笑意：“黄先生请便。” 黄子平不客气，当即吃了起来，他吃到一半，玛丽点的餐才端上来，然后是黄小淑和米娜的…… 八点半，酒足饭饱，玛丽回到正题道：“黄先生，我已经充分考虑过你的价格，我觉得原则上没问题。我可以给你提供四万瓶一年，五年二十万瓶。这头一年你要的型号给两万瓶，另外两万瓶是前年的。往后四年则都是退一年给，你对我这边的提议应该没意见吧？如果没意见，我们去酒庄我的办公室签约，你给我付款可以吗？” 黄子平预计她会这样谈，一举多得，坑的是菲尔先生而已，他自然没问题：“我很荣幸可以和玛丽小姐合作。” 半小时以后，几个人一起离开了西餐厅，分别坐两辆车往郊外的葡萄园赶。 玛丽的办公室就在葡萄园管理处，一个不怎么地的办公室，可以说很简陋。但就在这个办公室里，一笔大生意产生了，双方都获利。合同黄子平很顺利的拿到，并让黄小淑转了账，二十万瓶，每瓶一百欧，总两百万欧。照这个进货价，王诺诺预计的销售价算，哪怕其中一半比较便宜，平均价格一万欧一瓶，确实也是黄小淑说的十多亿欧元的利润。 太高兴了，所以拿到合同交给黄小淑时，黄子平对玛丽道：“玛丽小姐，这么高兴，我们开瓶红酒庆祝庆祝？” 玛丽毫不犹豫的答应道：“黄先生请稍等，我去仓库拿一瓶最好的……” “我等你。” “我出去逛逛，老板你自己呆着吧！”黄小淑也走了出去。 顿时间，办公室就剩黄子平和米娜，这女人不懂做生意，更不懂黄子平和菲尔先生、玛丽三方玩的道道，虽然她能全程听着黄子平谈，只是觉得黄子平厉害而已。这就是不可能的事，怎么他能办成？好佩服，甚至有点小崇拜。所以黄小淑出去以后，她对黄子平道：“黄先生你真是个神人，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玛丽还竟然不觉得自己吃亏。” 黄子平要敢告诉她实话才行：“商场很奇妙，我也说不清楚，大概玛丽有别的所图吧！” “你呢，你有什么所图？” “我只想完成这笔生意，然后去保护区。对不起，我要打个电话。”黄子平拿出手机，米娜往外面走，她以为黄子平是让她出去。其实黄子平就是告诉她，说的华夏语她又不懂，出去与否无所谓。黄子平这个电话当然是给王诺诺打，打通后把合同细节都说了一遍。 电话另一端的王诺诺听完目瞪口呆了好久才半信半疑道：“我说老黄，大早上你不用这样耍我，一百欧，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合同不是拍了照给你发过去了吗？你先看看，然后打过来。” “发了吗？我看看。”王诺诺那边随即挂断，等她看过收到的照片才重新打过来，“天啊、天啊、天啊，你是怎么完成的啊？你是神仙吗？不然怎么就只用两百万能把产值十多亿的合同拿下来？” “拜托，你明知道的好不好？” “你坑了菲尔先生？” “差不多是吧，你不是说他想坑我么？我只能坑回去，哈哈，不然不给他面子。” “这样是不是太过分？” “没什么过分不过分，他又不能对我发飙。” “搞不懂你们的关系，不管你们了，我立刻通知高虎派人过去把剩下的事完成，你不用忙了，等收成。”王诺诺在笑声中挂断了电话。 玛丽回来前，高虎已经给黄子平打来电话。他比王诺诺要更震惊，说话语无伦次，好一阵才平静下来，让黄子平和玛丽说好时间，他亲自来，当地时间后天下午到。黄子平答应下来，同时对高虎说了一句话，他说的是：高总，我说过我有能力做成一些你们做不成的生意，所以我真的只是需要你帮我管好公司。 高虎思索着黄子平的话挂断电话，这一次黄子平真给了他真真切切的震撼。他心里产生了一个比过往任何一刻都要坚定的念头，那就是跟着黄子平这样的老板，有一天会收获强大到自己都不相信的利益和地位。 玛丽拿着一瓶红酒回来，发现只有黄子平一个人在办公室，她疑惑道：“黄先生，黄小姐和米娜小姐呢？” “她们说出去逛逛，不管她们。” “嗯啊。”玛丽小姐找了开瓶器把红酒打开，倒出来两杯，“黄先生，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黄子平和玛丽碰了下酒杯，“我其实希望我们还能有别的合作，不只是红酒。” “有机会的话，我希望可以。” “我公司的总裁后天下午到波尔多，我给你他的联系方式，他负责和你对接，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啦，合同都已经签好，我亦想尽早落实。” 黄子平把写好的电话号码递过去：“他叫高虎，是个帅哥，贸易行业里的大咖。” 玛丽接过纸条小心放进自己的包里：“我很乐意和帅哥合作。”说完对黄子平眨眨媚眼，忽然就坐到黄子平的大腿上，让黄子平措手不及。 尼玛，这是淑女吧？这还是贵族女人吧？怎么忽然间来这一套，想怎么着？ 见黄子平很不自然，玛丽道：“黄先生，生意谈完，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我们可以谈点别的事情哦……” “谈什么？这样不好谈吧？” “我们谈情，就是要这样谈才对，不是吗？”玛丽放下酒杯，搂住黄子平的脖子，“我还没有试过和东方男人做，不知道是什么感觉，黄先生试过和西方女人做吗？” 黄子平目瞪口呆，我去他三姑六婆的，这么直白，你让老子某方面冲动起来了好不好？ 第六百一十八章 童养兵 鬼妹的热情黄子平受不了，他架住她，抱住她的小腰往边上一挪：“玛丽小姐，我很爱我的妻子，不想做任何一丝对不起她的事情。” 玛丽一脸不相信：“黄先生，逢场作戏而已，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乐一乐就是对不起妻子吗？你想多了……” “在我们东方是这样。” “你们东方人太保守，我们西方人不一样，喜欢就很直接。” “能看出来。” “黄先生这语调，你是觉得我很贱？” “没，在我心里，你是贵族女人，和菲尔先生的夫人琳达一样。” “我可不想当什么贵族女人，要守很多规矩，生活没有乐趣。”玛丽坐正姿势，倒了一些红酒，把黄子平的红酒杯也端了起来，递过去，“黄先生，你很有趣。” “我觉得我很闷。”黄子平把酒喝掉，酒杯放下，人站起来，“生意已经完成，我明天要去非洲，我先告辞？” “现在就走吗？” “对。” “黄先生有住处没有？” “我们自己能搞定，回见。” 玛丽放下酒杯，坚持要送黄子平。 坐上米娜弄的商务车，看看后面，大家都已经在车上，黄子平连忙喊开车。 出了葡萄园，黄小淑问黄子平：“我们现在去找个酒店住下来，按安排明天去非洲还是多留一天？” 黄子平一愣：“为何多留一天？” “我看见了。” “什么？” “玛丽坐你腿上，你们……” 黄子平快速打断道：“我什么都没有做。” “我知道，办公室不方便嘛，我们都在外面，你放不开。留一天吧，你们爱干嘛干嘛。” “你不说话我不会当你哑巴好不好？” “开个玩笑而已，老板你不用这么严肃。”黄小淑呵呵笑了两声，“那个女人真贱，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贵族女人不是这样。不过老板你是块石头么？谁勾你都不成功，你似乎对谁都没兴趣。其实我觉得有时候你找些乐子挺好，玛丽也没说错，逢场作戏而已！” 黄子平直接不鸟黄小淑，都不知道她啥意思，说这些干嘛？ 见黄子平不说话，黄小淑自然也没有继续，而是和米娜谈了起来，选酒店。 半小时以后，黄子平他们住进波尔多市区五星级酒店的套房，黄子平自己一个房间，黄小淑和米娜一个房间，丁丁和遥遥一个房间。她们在外面干嘛，黄子平不关心，他进了自己的房间立刻洗完澡躺在床上。和段梦莹聊了一通电话，然后看看黄小淑发来的印度女人的资料，还有拉斐尔德和保护区的资料，累了困了，睡。 次日早上才八点钟，黄子平已经被黄小淑叫醒过来，黄子平打开门道：“不是下午才去非洲吗？这么早叫我干嘛？” 黄小淑一脸郁闷道：“你以为我愿意，我不想再睡一睡？有人不让我们睡。” “谁？” “韩国女人的父母，他们就在走廊外面的休息区，说想当面感谢你，嗯，他们已经知道你的身份。” “他们女儿醒了吗？” “已经有意识，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黄子平关上房门换衣服、洗漱，把自己整理好才走出去。发现所有人都醒了，心里有点不舒服，他妈的非得来那么早，就不怕打扰人？他在沙发坐下来，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才让黄小淑把人请进来。随即不到一分钟，同是五十岁出头的一对男女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保镖。 韩国女人的父母穿的很朴素，会说英语，用英语和黄子平打招呼。黄子平自然用英语和他们对话，请他们坐。有一搭没一搭的谈了有五分钟，男的拿出一张支票，说是手术费。黄子平撇了一眼金额，五百万美元，很大方。当然对一条人命来说，五百万美元不多。但相对于手术费来说，简直是天价。黄子平压根没做手术，只是施了几针，别说不缺钱，就是缺钱都不能收。 见黄子平不收，他们只有作罢，留了名片，说如果黄子平有什么事需要他们帮忙，他们不会拒绝。 黄小淑把他们送出去回来以后，拿起桌子上的名片看了一眼：“做医生就是好，满大街都能欠你人情，不管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你说你某天需要帮忙时，把收到的名片都拿出来打一通，这要多恐怖？” 黄子平白了她一眼：“黄小淑你今天很奇怪，说话总是阴阳怪气。” “那就不说，我去睡觉，你们爱干嘛干嘛。” “我也去。”遥遥插了一句，“丁丁你还睡吗？” 丁丁问黄子平：“老板你要出去吗？” “米娜可以保护我，你去吧！” 丁丁这才和遥遥走进房间，黄小淑也进了房间。 黄子平把名片收起来，撇了米娜一眼，想了想道：“米娜小姐，陪我出去吃点东西，然后四处走走吧！” 米娜道：“黄先生想走路还是开车？” “走路。” “我先拿点东西。” 一分钟后米娜带着黄子平出了酒店，在大街上逛了一阵，走进一家面包店，随便吃了点东西才继续逛。 走着，黄子平道：“米娜小姐，带我去买礼品的地方吧，我想买点礼品。” “黄先生要买什么？大件小件？金银首饰？如果太大件，我们去非洲不方便带。” “邮递回华夏国，我答应过我妻子，以后去每个地方都给她买礼物。在挪威的时候没机会，在马达加斯加则没有进市区，在澳大利亚下了飞机直接上船，都没买，在法国还不买，不行。” “黄先生对妻子真好。” “还行，你有先生吗？” “暂时没有。” “你跟了菲尔先生多久？” “我们原来是菲尔先生父亲的人，我们一大帮人小时候已经在一起。” 童养兵，黄子平点点头，跟着米娜走。 下午两点钟，黄子平他们一行五个人出现在机场。然后飞行了十一个小时，算上时差，到了非洲g国的保护区是下午两点钟。必须说的是，这个国家的整体设施很差，首都市场非常落后，导航图都找不到，导航标都没有多少个，所以兜兜转转了好一阵才走出机场。 因为菲尔先生已经联系好，他们出了机场大门口就看见了前来迎接的八个人三辆车，都是雪佛兰商务车，看上去有些年头，车身生锈，显出了保护区政府的穷态。令黄子平颇为之意外的是，他们找了华夏语翻译，一个白人女孩，虽然说的不标准，但交流上没问题。 这个白人女孩叫莱蒂，她自我介绍时，黄子平想起的是速度与激情电影里的女主角，但一进行相貌对比，完全不是那个感觉，单说身材吧，这个莱蒂很臃肿。不过她很健谈，她和黄子平他们同一辆车，走在三辆车中间，带黄子平他们去酒店的途中，不停介绍保护区的情况，保护区领导的情况。回答黄子平和黄小淑提出的问题也是干净利落，知无不言的模样。 酒店，五星级断然是没有，甚至三星级都够不上，叫家庭旅馆还差不多。这破酒店就五层高，每层顶多一千平，背山面海，左侧是悬崖，右侧是来路，方圆一公里没有一个建筑，不见人烟。甚至酒店里面的工作人员都不多，黄子平进去时就看见前台有两个人，大堂一个保安。 他们不需要登记，直接被莱蒂带上四层，安排在走廊最尽头的三个房间里。当然三个房间是黄小淑的要求，她仍然和米娜一个房间，丁丁和遥遥一个房间。不是一个人住，安全性要高一些。房间普普通通吧，脏乱差说不上，但要说有多干净，对不起，这是非洲，而且还是非洲一个相对落后的国家。 这个国家，做计划时黄小淑给安了一个代号“战国”，这十年来这个国家都在战火纷飞之中度过，中间有过短暂的平静，但都没有维持几个月。上次那是被宫本杀掉的军阀卡奴夺权，在他之前已经产生过四个军阀，完成过同样的壮举，只是命运都一样，死于非命。 被宫本杀掉的军阀卡奴坚持的时间最长，因为这家伙不是想控制，而是想捞钱，所以还不算十分残暴。 见黄子平没有对房间提出意见，莱蒂道：“黄先生，你们先休息，我去安排午饭，然后晚上我们去见保护区领导当面谈。” 黄子平道：“这里都有什么吃？” “我们这边给你们准备了会做华夏餐的厨师。” “太好了，我已经吃了好久的西餐，没感觉。” “你请稍等。” 莱蒂刚走，黄小淑连忙对黄子平道：“这个酒店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别的人，应该是被他们征用了。眼光真差，挑这么个地方，这里和占领区的距离就几百公里，一个直升机飞过来就能轰了我们。” 黄子平道：“我们的行踪，黑军估计不知道吧？” “难说。” “那你想如何？” “和保护区领导谈完再说，看能不能住进他们的军事区。” “你没病吧？住军事区不更危险？” “他们有防空系统。” “好吧，我洗个澡，坐了那么久的飞机，真累……” 第六百一十九章 小菜一碟 黄子平洗了个澡，给段梦莹打了电话报了平安和整体情况，莱蒂已经走回来，亲自收拾客厅的桌子，说就在这里吃。黄子平自然没意见，他坐在沙发里抽着烟，望着莱蒂收拾，等莱蒂收拾好坐下来，他道：“莱蒂小姐，这个酒店距离军事区有多远？” 莱蒂道：“军事区就在后山的沙漠，六公里远。” “军阀占领区那边会时不时来轰炸？” “两个月前试过一次，然后一直没有。双方有默契，都不敢太大程度动手。现在卡奴死了，他们内部大混乱，更不会来轰炸。” “就是说酒店很安全？” “对。” “是被你们包下来了吗？” “对，刚调来一个排在四周警卫，他们是最好的警卫排，黄先生请不要担心。” 黄子平搞不懂他们的想法，要调来为何不早点安排？就拿午饭来说，不能从机场出来就开始安排？他妈的，什么都慢一步，和这种人合作真闹心。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又不是来打仗，只不过是来挑动他们打起来，给点脑力支持而已，管不了那么多。 把快烧尽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黄子平思考了一阵道：“军阀占领区那边的资料，晚上保护区的领导会给我们吗？” “对，现在在翻译成你们的语言版。” “你们做事情似乎都不怎么及时，比如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就可以准备午餐，比如我们入住前就可以先调警卫来，比如占领区的资料为何不能我们来之前翻译好？” “黄先生，我只是一个翻译，这些我不清楚，更无法决定。当然如果你对这些不满意，我可以向我的上司反映。” “不用，我就随便问问。”黄子平笑了笑，“他们平常的办事方式都这样吗？” 莱蒂虽然会说华夏语，但理解能力不算十分出色，她无法结合黄子平的表情和语调猜出正确意思，所以迟疑着道：“这样的意思是什么？黄先生可否说的清楚些？” “莱蒂小姐学了多长时间的华夏语？” “不是很长时间，我只是在华夏国留学过四年。” “你哪儿国籍？” “我父亲立陶宛人，母亲丹麦人，他们在南非定居。” “噢，这样。”他妈的，真乱，父母立陶宛人，母亲丹麦人，在南非定居，在华夏国留学，在战国工作，“我刚刚的意思是他们做事的节奏总是慢一拍吗？” “在这个国家来说，是。他们的世界比外面要简单些，而且不怎么接受外面的世界。你看他们的建设那么落后就知道，去接你都只能用生锈的车，那还已经是锈的最不明显的车。不过他们的武器方面非常精良，都是现在世界一流的武器装备。” “能理解，处于战争中的国家，即便用再高级的东西，一个炸弹就能毁灭掉。所以要以战争为主，战争打的就是武器，虽然不能说武器精良就一定胜利，但武器不精良，即便胜利，所付出的代价都会比武器精良大得多。” “黄先生很有见地，难怪能杀掉卡奴。” “呵呵，我也差点被卡奴的人杀掉。我问问双方的武装力量对比吧，保护区有多少武装力量？占领区又有多少？” “占领区是保护区的五倍，武器的话，保护区更精良。” “财力呢？” “保护区受各国的支持，财力不知如何形容，有些支持款项不那么容易拿到。” “要看人脸色？” “对。” “这样说的话，人数没有优势，财力没有优势，这场战争如果没有天时地利的妙计，是不太可能赢吗？” “我觉得是，否则早已经攻过去。” “对占领区而言一样是吧？” “对。” “占领区那边的民众支持黑军吗？” “他们那边比我们这边的生活要好，会有人从这边跑过去，却没有人从那边跑过来。” 黄子平听的很郁闷，这样说来的话，到底那边好那边坏？自己帮的是正义一方还是邪恶一方？虽然战争很难分清楚那边是正义那边是邪恶，但黄子平显然不希望自己帮的是邪恶一方。如果按民众的选择来看，邪恶一方可是保护区，哎，乱七八糟…… 见黄小淑她们出来了，黄子平不再问，而是随手按开电视机在看。 不一会，两辆餐车一次过把午餐送进来，确实是地地道道的华夏餐，看上去还挺鲜美的模样。 莱蒂没有一起吃，等餐点摆好就和服务人员一起走了出去。 米娜看上去是没有吃过华夏餐，所以筷子都不太会拿，最后用的叉子。黄子平就不管她了，从华夏国出来开始就没吃过华夏餐，看着嘴馋，开吃。 黄小淑和丁丁、遥遥是长期满世界跑的人，国籍又不是华夏国，她们吃什么无所谓，所以没有像黄子平，仿佛饿了几个月的饿狼，她们和平常差不多，边吃边谈着话。 十五分钟，黄子平酒足饭饱，点上一根烟懒洋洋躺在沙发里，把刚刚和莱蒂聊天的重点说了一遍。 黄小淑听完道：“敌人有五倍，武器精良度差些，内部混乱，这是机会。但这个机会看上去真是菲尔先生说的那样稍纵即逝，我们真要赶紧行动，不然麻烦的还是自己！” 黄子平点点头道：“我也这样想，今晚和他们领导谈的时候尽量一次拿下来，不浪费那么多时间。” 丁丁道：“他们领导应该知道现在的形势吧？应该很好说话。” 遥遥道：“没听老板说吗？他们的办事节奏总是慢一拍，好机会总会因为不及时而浪费掉，我们要努力说服他们。” 黄子平问米娜：“米娜小姐你的人呢？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米娜道：“距离我们还有三百海里，我让他们靠近到三海里以后就在海上待命。” “武器弹药充足吗？” “没问题。” “我有个计策，我们想以最快速度说服保护区领导，就必须先显示我们的实力。我觉得可以这样安排，晚上我们被接去谈的时候，米娜小姐你让你的人混进来，不用来太多，二十个。等我们谈的时候占领他们的总部，注意，我要的是无声战斗，不开一枪，不杀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占领。” 米娜一脸为难道：“可能性不太大吧？我们没有地图，没有情报，我没有信心。” “有地图有情报呢？” “可以考虑。” “黄小淑你觉得呢？” 黄小淑信心满满道：“我们进去时不就可以搞清楚地形和里面的状况了吗？我带队，我在外面，米娜跟你进去，她负责做情报，把四周情况拍下来传给我。”黄小淑说的是英文，米娜能听见，所以她说了一遍以后直接问米娜，“米娜，你认为这样可以吗？” 米娜说可以，反问黄小淑是不是现在就联系她的人？黄小淑说是，让他们加快速度赶来，换个地方登陆。 晚上见保护区领导的事情说好，黄小淑叫了服务收拾桌子，等桌子收拾好以后，她们才回各自的房间休息。 晚上六点钟，莱蒂来敲黄子平的房间门，说保护区领导那边已经准备好，可以启程。黄子平打开门，发现丁丁和遥遥、米娜已经站在走廊外面等待，她们都带着自己的包，没在酒店留下些什么东西来。 发现不见了黄小淑，莱蒂问黄子平：“黄先生，黄小姐呢？” 黄子平道：“黄小姐去办点事，现在应该是混进占领区了吧！” 莱蒂吓一跳：“天啊，她一个人吗？那样很危险。” “对黄小姐来说，这就是小菜一碟，莱蒂小姐不用担心。” “嗯，我们去军事区吧。” “走。” 四个人跟着莱蒂出了酒店，上车。 车子在路上开了十分钟左右，军事区已经在望。那整个状况和在电视看的战争片差不多，军事区设在沙漠上，一大片，用铁网围起来，只有前门能进出。前门有警卫，十二个人来回走动，看他们的穿着装备和步态，似乎质量不怎么高，战斗力无法看出来。 从大门进指挥部大楼有一公里，沿途能看见不少亮着灯的帐篷，里面有人影，传出来很热闹的声音，不知是在打牌还是做点什么娱乐。帐篷和帐篷之间有许多战壕，还有许多军事设备，比如高射炮、战车、坦克等等，直升机都有，但很破旧。这就是所谓的军备精良啊，标准太低，黄子平是看出了冷汗来。 咯吱一声，车子停下来，莱蒂先下车。 黄子平趁机问米娜把沿途的一切拍摄下来没有？米娜说没问题。黄子平对她竖了一个拇指才下车，抬头已经看见保护区领导，总共三个，都是黑人，战国的国籍。他们之中，有两个管军事，五十岁的年纪，穿迷彩服，很威严。一个管政务，属于政府人员，穿西装，打领带，四十岁左右。 他们三个人就在大楼门前站着，和停车地相隔五米左右，黄子平下车，他们迎过去，一个个和黄子平握手。 除了穿西装的政府官员之外，其余两个都不会说英语。所以需要由莱蒂翻译，交流很不方便，花了好一会才说了几句话，黄子平才知道了他们的名字。左边光头的军事官叫托雷，左边满脸胡渣的军事官叫维尔奥，中间穿西装的政府官员叫纳尼亚。 第六百二十章 不想打的模样 走进大楼门是一个很特别的大堂，两边有楼梯，对面是进内院的入口，回字形设计，墙壁用的都是石头，凹凹凸凸不平，不过却有一番的风味。 楼梯装的是电子门，要卡片才能进出，而且刷卡时还要当着警卫的面。有两个警卫，一边一个，他们都是荷枪实弹一脸严肃。院子入口也有两个守卫，一样的装备。院子里面更多，有十六个，基本上每道楼梯、每道门左右都站一个，他们均是很威猛的黑人。 他妈的，这情况，黄小淑他们进来会很困难吧？ 大门口两个警卫，大堂四个，院子十六个，加一起二十二个，荷枪实弹，悄无声息都打晕的可能性似乎不太大。 但总不能开枪干掉吧？ 心里烦闷着，黄子平小声对和自己并排走的米娜道：“米娜小姐，你告诉黄小姐，如果太困难，不要勉强，我们可以换别的方式说服前面这些领导。” 米娜点点头表示明白，她没有言语。 从北面的楼梯上了二楼，走进一个会议室坐下来，莱蒂对黄子平道：“黄先生，这地方是高层会议室，就在这个地方谈，你有意见吗？” 黄子平四周扫视，他知道这是个会议室，虽然简陋，但有电脑、投影、椭圆桌：“就我们几个人吗？” “先几个人谈谈，搞清楚了背景，然后再把作战部队的长官和参谋叫进来。” “这样太花时间，你告诉他们，直接叫进来一起谈。我希望快，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喜欢任何事都抢占先机快人一拍。” “他们的规矩不是这样，而且他们最高层先和你谈，应该是有些事下层指挥官还不适宜知道。” “这个我不管，我那么大老远跑过来，如果配合的问题都搞不定，往下怎么办？你先跟他们说说吧！” “好……吧……”莱蒂把目光投在三位一直看着他们谈话的领导身上，说的战国语，吧嗒吧嗒相互交流了一通，黄子平是一句都听不懂，最后莱蒂才给他翻译，“黄先生，三位领导说可以尊重你的意思，他们也希望快，如果你还有些什么要求和意见，可以一次性说完。” 黄子平思索了一阵道：“我要的资料先给我，我看完，别的军官估计已经赶到来。” 莱蒂立刻翻译，不到一分钟黄子平就拿到一大叠资料。两份，一份英文版，一份华夏语版，他把英文版给了米娜，自己快速游览起了华夏语版。等他看完抬起头，座椅上已经坐了许多人，数了数，有十二个。除了一个是白人之外，基本上都是黑人，而且其中一大半是军事区的人，都穿迷彩服。 这么多人，到底菲尔先生和谁谈的？黄子平把资料随手给了丁丁，目光在这十二个人脸上转溜，看不出来。 不一会米娜也看完了资料，小声对黄子平说了一句话：“情况比我们想的复杂，设置了太多规矩，所要顾及的事情还那么多，恐怕不好谈。” 黄子平当然知道，刚开始看资料时他就觉得心情糟透了！保护区这边只有敌人五分之一的兵力，还不能都派出去，要留一半预防被混在保护区的间谍人员抄后院。黄子平就不理解了，如果资料没错，有近两百间谍人员和潜伏人员，他们知道总数，为何一个找不到？为何不先干掉他们？ 让莱蒂翻译问了问才从军事主官嘴里得知，他们知道间谍窝在哪，但不敢抄。原因是抄了以后，占领区仍然会派其他人过来，那样更难控制。听这意思，他们是在等恰当的机会，黄子平心里感觉舒服了一些。因为从这件事看，他们并非完全不靠谱，他们只不过是弱小，不得不谨而慎之。 黄子平对莱蒂道：“你问问他们，如果我们攻进占领区，会不会有支援？比如那些提供保护的国家会不会给人、给钱、给武器等等。” 莱蒂立刻进行翻译，最后告诉黄子平的答案是不会。 “不会？这样的话，还说个屁保护？”黄子平哎了一声，“你再问问他们是不是如果我们这边能想个妙计出来，而这个妙计又很靠谱，他们是不是能在两天内组织起人手攻进去？” 莱蒂花了几十秒才问出答应，因为那些军官回答前先进行了讨论。而他们的答案是，不太可能，这是战争，需要时间安排，胡乱去打，最后结果只有吃败仗。黄子平问他们需要多少时间，他们谈论了一阵，似乎意见不统一，有的说最短都需要一周，有的说要一个月。他们的理由是，占领区实力更强，即便闪电战攻陷了他们的总部，他们化整为零继续抵抗，闪电战就变成了持久战，这需要各方各面的支持，需要有个完整计划等等。况且他们压根就不认为闪电战会成功，敌人设立的是移动指挥所，还不只有一个指挥所。 黄子平和米娜交流了一阵，问了问米娜黄小淑那边的情况，米娜说黄小淑保证过可以攻进来。黄子平不放心，自己用手机短信和黄小淑谈，确定了危险性不高，成功几率很大以后才对莱蒂道：“莱蒂小姐，下面的话请原话翻译。你问问他们，这个军事区，如果我要攻进来活抓他们需要多长时间？多少人数可以办到？” 莱蒂立刻问，那些军官面面相视，不知黄子平是什么意思？有点鄙视黄子平的模样，说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外围和中心点一公里，中间的四面八方都是营地。要进攻进来，人少打不过，人多则容易被发现，他们会回去各自的部队，怎么可能一个个都活捉起来？ 不相信？行啊！ 黄子平对莱蒂道：“莱蒂小姐，继续原话翻译。你说他们这里的阵型就是摆设，别说一等一的雇佣兵团，即便是二等雇佣兵团都能很容易完成斩首行动。或许斩首以后，进来的人亦无法活着走出去，但目的达到就已经算是胜利。” 莱蒂一脸惊恐，不敢翻译这样的话，但黄子平瞪着她，催促着她，她只能翻译。这些军事主官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直流。上头是和他们说过黄子平干掉了卡奴，而且只带着几十人，以很少的伤亡跳出了占领军的包围圈，还干掉了一千五百个占领军。没错，这是很辉煌的战绩，但那是在境外，双方都不熟识的环境里作战，而且他们先进行了布阵和设计。现在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有自己的布置和设计，随便就能被斩首，绝对不可能。 既然这样，黄子平立刻给黄小淑发布命令，让黄小淑行动，尽量不要伤害性命，但必要时可以开枪，如果死点人能让他们加快办事速度，值。这倒不是黄子平有多冷血，反正死的不是自己人，不管那么多，而是他们配合和改变想法能挽救更多人。 他们哈哈大笑，黄子平给黄小淑发了命令以后也脸带笑意。最尴尬的是莱蒂，不知该怎么应对这种场面，不应对又不是，毕竟她是双方沟通的桥梁。 最后是那个政府官员纳尼亚和黄子平搭了话，他对黄子平道：“黄先生，如果你有什么妙计，不妨直接些。我们都知道时间紧急，但敌我兵力悬殊，我们资本不多。如果不成功，那就是失败，我们无法承受这种结果，所以不得不小心翼翼。” 黄子平道：“纳尼亚先生，我们华夏国有句话叫富贵险中求。不想冒险，又想收获是异想天开，上帝都不支持不劳而获吧？危险和机会并存的道理，你们明明都懂，为何一直浪费时间？” “我们财力不足，战争需要金钱的支持。” “我给你们带来十亿欧，不是持久战，足够。”十亿欧当然不是黄子平给，而是菲尔先生，随时可以转账，只要黄子平这边谈妥。 “能立刻到账吗？” “看计划进度，我给了你，你明年才开战，我给你做什么？” “有武器支持吗？” “要什么武器？武装直升机吗？你们没有？” “少，没有占领区多。” “他们有多少。” “十多架。” “就十架吗？”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我可以让这些飞机无法起飞，这样你们没顾忌了吧？我还可以让他们内部先打起来，和我们里应外合，你们没顾忌了吧？现在有天时和地利，如果不用最快速度打过去，等那边再推出一个新的头子，你们还有机会？你要知道，你们需要时间的同时，敌人一样需要，你给自己时间亦是给敌人时间。当然如果你们心里想的是，你们这边有这边的政府，那边有那边的政府，不想打仗，只想各过各的生活，当我说的废话。” 纳尼亚思索了好一阵才说，他和军事主官谈谈。黄子平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拿出自己的香烟点上一根，脸带微笑的抽着，等着。 他们争论很大，十二个人，每个人都有发言，吧嗒吧嗒说一大堆，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显然都不同意，甚至压根不希望打仗的模样。 黄子平心塞啊，难怪菲尔先生搞不定，需要自己来，显然是让自己来刺激和说服他们。 这些该死的烂泥，想收获又不想付出，要保准赢才去打，那还打个屁？世界上就没有保准赢的战争。 第六百二十一章 不是孤军作战 黄子平抽完一根烟的时间，面前的一帮人还没谈出结果。不过声音少了许多，只有两个三个人在说。能看出来经过了一阵争论以后，他们十二个人分成了两派，一边支持黄子平的想法，一边不支持。这一切看在眼里，黄子平心里有了那么几分舒服，毕竟不是全反对自己的想法，这是个好开始。 猛地，外面传来声音，战国语。黄子平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东西，但能看见眼前的十二个人听了后一个个站起来。就在这时候吧，响起两声枪响，这枪响把所有人都惊动了，他们啪啪就把各自的配枪拔了出来打算往外面冲，但没机会，他们刚到门后，外面一阵打斗以后，门被踹开，冲进来一个身上挂满炸弹的人，米娜的人，他用英语大喊所有人都不要动。 里面这些都是长官，不是士兵，命很宝贵，他们顿时不敢动，反而很主动地一个个把枪丢地上，举手投降。 黄子平心里那个鄙夷，尼玛，不动就算了，你还投降？有点骨气好不好？知不知道什么叫宁死不降？ 黄子平摇摇头站起来，对莱蒂道：“拉蒂，没事，你不用投降，手放下来。” 莱蒂哪敢听黄子平的话，直到看见黄小淑走进来。这女人穿着便装，手里没有拿枪，就揪住一个穿迷彩服的黑人而已。这个黑人双手被绑，他是军官，从肩章看，还挺高级。而在他们后面，又进来十多人，把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包围起来。 莱蒂一脸惊讶道：“黄小姐你怎么……？你袭击我们吗？” 黄小淑把黑人军官丢地上，微笑对莱蒂道：“你给我老板翻译的话我都能听见，他们这些保护区领导不是觉得他们这里很安全吗？现在的结果呢？” 黄子平对莱蒂道：“你快告诉他们这是我的人，我是在给他们证明没有什么事情叫做不可能。我用二十人就能让他们全军覆没，占领区那边的指挥所，我一样可以用这二十人去摧毁，没难度。嗯，另外再让他们吩咐一下外面的人不要紧张，我看外面要来不少人。” 此事非同小可，要是有人放冷枪，伤害的是自己人，所以莱蒂赶紧进行翻译。 三分钟后，会议室里恢复了原来的安宁，除了多了黄小淑之外，没什么不妥。如果非得说有什么不妥，那就十二个保护区领导看黄子平的目光和原来已经很不一样。他们的目光中再没有了鄙夷和取笑，有的只是震惊，他们脑子里仍然想着刚刚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一幕。 天，幸亏只是黄子平为了向他们证明自己的实力，而不是敌人的进攻。如果是敌人的进攻，军事区的所有高级军官基本上就已经全军覆没，这很可怕。最可怕的还在于，敌人可以不杀他们，而利用他们摧毁整个军事区。或者让下面的士兵全部投降，这样的话，保护区还存在吗？ 必须承认，他们已经屈服，不再对黄子平的思想有任何质疑。 黄子平当然很满意这种状况，他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你可以啊，竟然想到抓他们的人带进来，高。” 黄小淑若无其事道：“这就是个很简单的招，抓个头弄两辆车，到了大楼立刻下车往里面冲。里面的人不会立刻反应过来，还以为我们是外面调来的，因为你们在开会，如果没有你们在开会，没那么容易。” “有受伤的吗？” “一个，小伤。” “他们的呢？” “死了两个，伤了有十多个。”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给自己又点上一根烟，咳嗽了一声对莱蒂道：“莱蒂小姐，我出去抽个烟，你告诉这些领导们，他们先谈谈。等会再进来，我不想再听废话，我要结果，是不是能用最快速度反应，是不是能按我设定的计划和时间攻进占领区。如果不能，我走，我不在这鬼地方呆一周或者两周。你让他们好好考虑吧，原话翻译，谢谢！” 莱蒂答应了一声，黄子平随即带着黄小淑和米娜、丁丁、瑶瑶走出去，站在二层走廊。 往一楼院子中央看，能看见刚刚黄小淑带来的人，二十个排成两行，每行十个。他们就像是军人，一个个站姿都特别标准，手里都端着枪，背上背着背囊，头带头盔，身上挂着弹药。他们对面是保护区的士兵，一个警卫排，他们也是全副装备，但精神面貌要差许多，大概因为刚吃了败仗。他们对自己对面的人非常不爽，但上头已经发话，这是自己人，只是闹了场误会，他们又不能去报复，只能恶狠狠的盯。 黄子平弹了下烟灰问米娜：“米娜，来的都是你的人还是桑特罗的人？” 米娜道：“一半半，桑特罗没来，凯瑟琳也没来。” “哦，是桑特罗和凯瑟琳指挥吗？” “你指挥，桑特罗和我平级，他比凯瑟琳高级。”回答完，米娜反问黄子平，“黄先生打算派我们进占领区吗？” “菲尔先生让你们来不就是这个功能吗？” “我知道菲尔先生的想法，现在我们归你指挥。” “对，黄小淑带你们，她指挥，你和桑特罗是副手。” “我也这样想，否则我和桑特罗一起比较难配合。” “为何？” “我们平级，关系还不好。” 黄子平对黄小淑道：“等会谈好了你立刻启程潜伏进去，展开暂首行动。当然你要先联系上菲尔先生在那边的潜伏人员，让他们给情报和配合。” 黄小淑出来时顺带把黄子平面前的资料拿上的，她正在看，她无所谓道：“早就想过是这样，我去没问题，但你不能留在这里，不然我们失败了，第一个挂的是你。” “这问题我想过，段梦莹也已经说过。丁丁和遥遥不是在吗？我自己会想办法。” “从资料看，占领区的情况比我们原来想的要复杂。六个人争权，士兵分成三派，真够奇怪。你说拉斐尔德现在在干嘛？会不会在占领区里面，正一个个收买手里有实权的军官？” “你想什么直接点说。” “如果他在占领区，我们顺带干掉他。” 黄子平想了几秒道：“这想法好像还不错，你给菲尔先生电话问问拉斐尔德的动向，如果他不在占领区，我们想个办法逼他过去。” “怎么逼？” “菲尔先生不是有潜伏人员在那边吗？通过他们，我们联系上菲尔先生已经收买好的一个实权人物，让这个人物去操作。就像我们过来一样，，尔先生怎么逼迫我们过来？说占领区的领导只想和我们当面谈，不和代表谈。” “哦，我明白……”黄小淑露出奸笑，“等开完会了我就打。” 过了几分钟，莱蒂走出来告诉黄子平，十二个领导已经谈好，说可以答应。 黄子平随即带着黄小淑和米娜走进去，丁丁和遥遥留在外面。 在原来的座位坐下，黄子平问莱蒂：“他们有什么条件？” 莱蒂声音很轻：“四个条件，第一，钱立刻到账，以弱打强，他们出兵前必须发奖金，否则下面的士兵不会拼命，还会很容易投降。第二，你们要保证摧毁占领军的指挥所，暂首行动成功算是信号，他们这边会准备好，你们那边成功，他们立刻进攻，进攻方法等会再研究。第三，制定计划以后是他们自己指挥，黄先生不能参与，你的人完成任务以后可以撤出占领区。第四，你的人除了摧毁占领军的指挥所之外，还需要干掉他们的飞机和坦克，以及武器库，这样占领区人数的优势会荡然无存。” 这些要求不过分，而且和黄子平的想法吻合，所以黄子平没意见。看了黄小淑一眼，发现黄小淑也没意见，他对莱蒂道：“你告诉他们，没问题，我们这边可以办到。” 莱蒂翻译时，黄小淑小声对黄子平道：“这帮军官心眼真多，自己指挥，让我们撤，怕我们在里面搞什么利益么？这么破的地方谁看得上？” 黄子平道：“你看不上的，在他们这破地方他们觉得是宝贝。得了吧，他们能同意就行，只要我们不在明处，这也符合我们原来的设想。” 黄小淑翻了下白眼：“老板，你别说那么轻松，只有四十人，虽然都是身经百战的四十人，但同时要做四件事。第一，摧毁敌人的指挥所；第二，干掉敌人的飞机坦克；第三，干掉敌人的弹药库；第四，干掉拉斐尔德。这不会很容易，不死上一半别想活着走出来。” 黄子平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连忙问：“我们在挪威时，米娜的人挂了一个，在马达加斯加时挂了好几个，怎么还有四十人？” “补充，蝎子的人被编了进去。” “蝎子呢？他不是早过来这边了吗？” “联系不上，我等会问问菲尔先生。” “这家伙肯定在占领区搞情报，等着接我们进去。”黄子平露出笑容来：“菲尔先生想的多，其实没那么难，我们不是孤军作战，往好的方面想吧！” 第六百二十二章 爱理不理 莱蒂早已经把黄子平的话翻译完毕，只是看见黄子平在和黄小淑谈话，暂时闭了嘴在等。等到黄子平目光投到她的身上了她才道：“黄先生，领导们说，既然条件已经谈好，现在谈进攻计划，但要换一个地方，换去作战室。” 黄子平道：“作战室在什么地方？” “地下室。” “这里还有地下室？” “有，现在去，你没什么意见吧？” “当然没意见，我求之不得呢！”黄子平从座位起来，“你带路吧！” 见黄子平起来，所有人都起来，一起出了会议室，下楼从右边的一个房间去地下室。 令黄子平很是意外的是，作战室竟然很专业，有情报部门、有主机房，大大的五六个平方的屏幕。屏幕前端有十多人，他们在操作着电脑，分析着各种数据资料。屏幕上面的内容黄子平有看了几眼，是地形图，标示出的是占领区那边的军事布防图。 黄子平对黄小淑道：“他妈的，这些人装白痴啊，上面那么糟糕，这下面是另一个世界。” 黄小淑道：“老板，古代打仗先行的是粮草，现代打仗先行的是情报，当然一切资源都要先给情报部门。要是情报部门都搞不好，还打什么？横冲直撞？多多不够死。” 黄子平道：“我知道这些，能不能别每次我和你说话你都一副教育口吻？即便要教育的口吻，能不能说的时候别带着鄙夷？你这样会让人觉得和你说话很无聊，下次就不想理睬你。” “爱理不理。” “靠，又来，你气毛。赶紧给菲尔先生打电话谈谈，问清楚蝎子的动向，问清楚还能给我们什么样的支持，能不能再搞些人。” “搞人？什么人？雇佣兵？如果是，你不要考虑，雇佣兵不会碰这种事，只有你这种白痴会碰。”黄小淑回头往回走，“我上去上面打，这里面不方便，你等着我，先别谈。趁机看看布防图吧，从他们嘴里挖些我们还不知道的情报，然后我们自己先谈一遍，再和他们谈。” 黄子平答应了一声。 作战室在情报部里面，会议桌就在大屏幕下方。黄子平挑了个座位坐下来，抬头看着占领军的军事布防图，心里很郁闷，看的不是十分懂，毕竟不是搞军事出身。 算了，反正看不懂，不浪费精神，等会多听听黄小淑的意见吧！把目光收回来问莱蒂：“莱蒂小姐，你帮我问问这些领导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情报？” 莱蒂原话翻译，结果真有，他们有占领军领导的资料，而且每一个领导的很齐全，强项，弱点，管什么，带多少人等。当然亦知道他们有几个指挥所，具体在什么位置。以及就是武器库的情况，多少人看守，里面有多少武器弹药等。反正情报比黄子平想的更齐全，他们有准备，只不过没有很大把握，所以在黄子平给他们信心前，他们一直没敢行动。 十分钟后黄小淑走回来，拿起黄子平面前的大叠资料随便游览了一遍道：“我们先谈谈，然后再和他们谈。” 黄子平指指角落的一个休息区道：“我们去那边谈，让他们在这里等。” 黄小淑拿着资料先走过去，黄子平和莱蒂沟通，莱蒂翻译完，那些领导同意，他才带着米娜和丁丁、遥遥走过去。 知道黄小淑需要时间看资料，黄子平没有着急开口，他又点上一根烟坐下来抽着、看着远处的布防图。心里想着到底怎么搞更有胜算？等他想的差不多，抽完一根烟又点上第二根，黄小淑才看完资料。她拿出自己的平板电脑操作了一会，建立了一个视频连接，另一端是蝎子，他和黄子平打招呼，说了一句黄先生好。 黄子平道：“蝎子，你这王八蛋，我还以为你死了，原来你还活着。” 蝎子道：“我挺好，只是经历了许多危险。” 黄小淑这时对黄子平道：“这家伙确实在占领区，他搞到很多情报。刚刚我看这些，他那边都有，他会接应我们。拉斐尔德这里，菲尔先生早已经逼他过去，蝎子监控着他，方便我们去刺杀。菲尔先生果然想的多，还很完善，我们不需要多想，只要做刀就行。” 黄子平望着黄小淑的眼睛，发现这女人说这些话时非常不爽。坦白说，黄子平听了也感觉不爽，被菲尔先生指来点去，他妈的，菲尔先生把自己当什么人？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菲尔先生想的越多，安排的越多，他们就越省气省力，没什么不好嘛！ 黄子平道：“当刀就当刀，蝎子你这边是不是都已经准备好？” 蝎子道：“基本上差不多，现在就看你们那边。刚刚黄小姐已经说过，保护区领导同意配合了是不是？” “是。” “还是黄先生强大，我老板搞不定的事，你能搞定。” “你老板只是没有亲自来谈，如果他亲自来谈，肯定能搞定。” “或许，无论如何说，你在我心里真的神一样。” “别拍我，我们说计划，到底怎么办？蝎子你最靠近敌人，你先说。” 蝎子不客气，立刻道：“刚刚我和黄小淑谈过，知道了保护区这些领导对我们这边的要求。我想先问清楚，是不是我们把四个要求做好，他们肯定会出兵攻打？别我们费了一番劲，结果他们什么都不做。那时候不但是白费心机，我们进去的人指不定全军覆没，不可能有撤退出来的机会。” 黄子平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想，确实，怎么能确定他们会兑现承诺？这些王八蛋要是反悔呢？思考了一阵才道：“蝎子，你这个问题我估计没办法回答，我不是他们。要不你说说吧，你是不是有办法让他们肯定兑现承诺？” “我没有，你看他们的态度嘛。” “态度还行，我觉得要是四个要求都做好，他们反悔的机会不是特别大。我可以在这里留到那个时候，如果他们反悔，我控制他们，逼他们下命令。” “这样靠谱。我继续说吧，指挥所的情报我已经摸的很清楚，总共三个，但只有两个有作战功能，只要干掉这两个，他们的指挥机制就会很混乱，通讯都会成为大问题。摧毁弹药库比较难，他们的弹药库在市区，原来是一家银行，有地下室，外面很多看守。最惨的是，上面是闹市区，没办法都炸掉，这样会死很多人。” 黄子平抓了抓脑袋道：“他们故意这样设计的吗？整体地形如何？” “银行在一条大街中间，两边是街道，后面是一个医院，前面是市集。” “确实很麻烦。”黄子平哎了一声，“你先说说暂首行动有什么建议。” “六个有实权的人很少聚在一起，他们开会都用视频，为的就是不被一窝端，我们估计没办法都干掉。” “菲尔先生是不是收买了一个？” “是，还有五个分别在五个地区，我们同时要干武器库、指挥所、飞机坦克就没办法完成暂首行动，不够时间。” “你等着吧，等会黄小淑再联系你。” 蝎子自己掐断了视频。 黄子平把平板电脑还给黄小淑道：“黄小淑，这情况怎么搞？” 黄小淑道：“你先说。” 黄子平望了一眼丁丁：“你给米娜翻译。” 丁丁靠近米娜，和米娜说了两句以后，黄子平才对黄小淑道：“现在最困难的是暂首行动，我们只能杀两个，加上一个没威胁的自己人，有三个我们无法杀掉。等会我们和那些领导说的时候，告诉他们我们已经搞定了两个，是我们自己在里面的内应，他会带着士兵和我们进行前后夹攻。然后就是杀两个，剩两个，这两个我们无法杀，三比二，我觉得他们能基本满意。” 黄小淑嗯了一声：“我认同。” “米娜呢？”黄子平望着米娜，“还有丁丁和遥遥，你们怎么想？” 米娜说可以，丁丁和遥遥没言语，只是做了一个同意的手势。 黄子平继续道：“弹药库刚刚蝎子已经说过地形，他们这样的设计，让保护区这边的直升机明知道武器库的位置都不敢轰炸，毕竟不知道里面具体有多少炸药，要是多，整条街和后面的医院，前面的市集都毁掉。我们不是保护区的人，不需要顾及那么多。当然我们不能直接去轰炸，但可以用折中的办法，让直升机过去打银行的外体和街道。这样的话，我猜民众会躲起来，尽量远离银行，远离战斗中心点以保平安。” 黄小淑道：“然后我们攻进去把里面炸掉？” “对，这样即便爆炸面积大，附近都没人。” “老板，市集能撤退，医院怎么撤退？” “想办法让他们撤退。我记得我读书时有一次去一个很大的网吧上网，刚进去没多久就遇上打架，有个家伙喷了点不知什么东西，顿时整个网吧都很辛辣，很难呼吸，所有人都争先恐后跑出去。” “辣椒水？” “有辣椒味，但不只是辣椒水，辣椒水没那样的杀伤力，应该放了什么东西起了化学反应，你可以找化学专家问问。” 第六百二十三章 自讨苦吃 黄小淑深思熟虑了好一会道：“这想法好像也挺靠谱，我们进攻时分一个人去医院做这件事，我们攻进去引爆的时间，医院应该已经撤退完成。” “我就是这想法，我怕的是你们进去到出来的时间太长，最后会被包围，而且我们真的不够人手，干掉指挥所、武器库、飞机坦克，至少需要三个队伍。我们才四十人，加上你四十一人，搞不定。你刚刚问过菲尔先生能不能再找到人没有？如果没有，我们只能用保护区这边的人，跟他们要几十人应该没问题，就是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尽力。” “等会和他们谈谈，让他们找那种最忠心耿耿的，如果他们连这样队伍都没有，那就不要混了吧！” 好了，黄小淑已经同意，黄子平赶紧问米娜和丁丁、遥遥，她们都没有意见，觉得靠谱。然后米娜对干掉飞机和坦克营提了自己的意见，她道：“黄先生，我觉得不需要我们自己人去干掉飞机和坦克，让潜伏人员去做这件事，他们更方便，只是不知道菲尔先生是不是同意。” 黄子平很吃惊米娜的建议，因为菲尔先生才是她的老板，把难题丢给老板不应该是她的风格。不过也必须说，米娜这个建议非常好，黄子平自己就没想到。他妈的，如果能让菲尔先生答应，让那些潜伏人员搞定飞机和坦克，他们这边就不需要分那么多队，只分成两队，搞指挥所和弹药库。完成任务集中起来去干拉斐尔德，然后撤退，往下两个区怎么打，跟他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如果保护区连没有指挥所，没有魂的队伍都搞不定，是保护区领导水，黄子平不会觉得对不住菲尔先生，又不是没办成，是他们拖后腿对吧？ 黄子平露出笑容来：“米娜，你这意见非常好。” 黄小淑也道：“米娜小姐，我很意外你会给这样的意见。” 米娜道：“我希望能有更多手下活着走出来。” 黄小淑又道：“我现在给你老板打电话。” 米娜嗯了一声。 见黄子平也没意见，黄小淑立刻拿出手机给菲尔先生打过去，她开的旷音器，所以黄子平能听着他们交流。刚开始菲尔先生不同意，他的解释是，他派潜伏人员过去时没想过让他们做那么危险的事。而且潜伏人员的人数不多，不超十个，这么难的任务肯定无法胜任。但经过黄小淑一番劝告，他也勉强答应了下来，说尽量谈谈，搞个方案出来。 菲尔先生不得不答应，毕竟黄小淑告诉他的是，这边基本上所有问题都已经解决，就欠飞机和坦克没有足够人手去搞。几乎就是临门一脚了，菲尔先生即便不想答应都会去想想办法，否则只能眼巴巴看着计划落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既然难题已经解决，再商量了一些细节以后，黄子平他们就走了回会议桌和那些领导谈。 因为心里有计划、有信心、有底气，黄子平很容易就说服了他们，一起研究细节。 等黄子平从军事区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钟，肚子饿的呱呱叫。原来莱蒂的安排是先谈一个小时，吃点东西冷静冷静再深入的谈，没想到黄子平那么直接，而且中间还经过一场战斗，一切都给搞乱了。幸好这次莱蒂知道了黄子平所需要的节奏，刚上车已经给酒店打电话准备晚餐。 饱餐了一顿，黄子平对黄小淑道：“你自己照计划安排，趁晚上去。” 黄小淑道：“老板你能不说废话吗？不趁晚上，我还能明天再去？” “你们赶紧去准备吧！” “米娜，走了……” 黄小淑和米娜回房间收拾东西，然后去汇合上了岸的二十人和保护区提供的人，再上船汇合大部队，总共七十多人沿海岸线走三百公里，从占领区布防最薄弱的地方上岸，直奔中心点待命。照黄小淑的估计，如果顺利，他们早上之前就能到，然后他们会藏起来等夜晚降临。 黄子平这边有自己的任务，就是协调，确保保护区领导不变心，能按约定时间派出直升机和进攻部队。当然黄子平还得设计好脱身办法，打起来就要走。至于怎么走，黄小淑可没有给什么意见，都要黄子平自己想。地图黄子平倒是已经研究过很多遍，但是没什么想法。 正在黄子平思考时，丁丁道：“老板，我和遥遥有什么任务？” 黄子平道：“现在没有，你们先去休息。” “明天呢？” “明天的事情我先想想，要不你们帮忙想吧，我们要用什么办法撤退好一些？” “老板的担心，我觉得有点多余，他们应该不会对我们如何。” “菲尔先生呢？过桥抽板，利用完你直接杀掉，你觉得不可能？他不用怎么干，只要花钱就行。即便他干了我们也找不到证据是不是他。” “我们不是盟友吗？” “盟友个毛，回去看看地图，都想想，走空中、水路还是陆路。” 丁丁和遥遥若有所思走了出去。 黄子平把门反锁，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站在窗户边看着远处的大海，思考着。他想走陆路，穿过边境线去到隔壁的拉尔萨多国，然后再坐飞机走。不过这中间隔着五十多公里，其中有一半还是沙漠，要是有追兵，远远就能狙击，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好容易惨死。 但走水路似乎更危险，黄子平现在是真的很惧怕大海。 至于走空中，要有直升机才行。 思来想去，即便要穿越沙漠，黄子平还是认为要走陆路，他需要的是支援，而目前能提供支援又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五号。 拿出手机来，黄子平给五号打过去。 时差八个小时，五号那边七点钟，他刚起床打算去喝茶，接到黄子平的电话，他头一句说的是：“很会挑时间嘛。”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道：“老首长刚起床？” “对，打算出去喝茶。” “你的生活真好，难为我在这边刀山火海吃不安睡不香。” 五号语调中带着深深的不爽：“我劝过你不要去，你非要去，自讨苦吃没人可怜你。” “好吧，似乎是这么回事。” “你说正事吧，你肯定不是打电话问候我，而是有所求，干脆点别浪费我的时间。” “老首长就是觉悟高，我有时候真的很喜欢和你说话。”黄子平嘿嘿了两声，笑声带着几分阴险，“想个办法接我走呗，你来拉尔萨多国和我在这个破地方的边界，具体的位置我再给你发。” 五号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不行，我们和这个国家没建交。就算有，我都不能动用官方力量帮你。就算我能，这个国家只有首都有机场，我怎么去接你？别痴心妄想了吧，你自己想办法走，我祝你成功。” “我能成功，就是不知道怎么走，你得帮我，派直升机行不行？” “没建交，没听懂我的话吗？直升机进去了就是入侵知不知道？这种事我承担不起。” “我知道，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帮忙，不然我得挂。” “你能进去，还能挑起战争，你没办法走？你福大命大心脏大，你才不挂。” 黄子平换成要吵架的口吻道：“我说老首长，你觉得我很喜欢求你？我是没有可以信任的人能求。非常时候你不帮我等同于落井下石，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别让我对你的不爽升级。” 五号沉默了十多秒，勉强道：“我最多帮你联系直升机，保证直升机上面的人没有异心。” “对嘛，多简单。”虽然达不到心里想要的效果，但总比被完全拒绝好吧？ “你们几个人？” “就三个。” “搞定以后给你电话，发你账号和价格，你转账。还有，这个直升机只负责载你们去有建交国家的首都机场，签证我帮你们搞定，你们自己搞机票。我需要提醒你，你们只能在机场里面，不能出去机场的范围，否则闹出什么事情来，我承担不起责任。” “我知道怎么做。” “没事少给我来电话。” “彼此彼此。” 一小时后，黄小淑给黄子平打来电话，她已经汇合了大队伍，总共七十二个人一起上船。他们的武器很充足，而且每个人都很精神。等会她会进行编组，把这些人分成两组，让米娜和桑特罗当指挥官。然后组之间再分小队，让米娜这边的人当小队长，一起研究进去和撤退的策略。 黄子平没给黄小淑什么意见，因为黄小淑能自己搞定，她擅长这个东西。他只是对黄小淑提醒了几句，只要任务一完成，黄小淑要脱离部队自己想办法到南非汇合他，然后一起回华夏国。结束了和黄小淑的通话以后，黄子平给段梦莹打过去，说了说这边的安排，聊了点其它事，然后睡觉。 第二天睡醒，黄子平第一时间联系黄小淑，问他们路上是不是顺利，得到顺利的答案以后，连忙洗漱好去敲莱蒂的房间门，让她立刻联系保护区的领导，报告黄小淑他们的行动。然后中午他过去军事区，转账，下午的时间做好准备，晚上正式打响进攻战。 第六百二十四章 成败在此一举 莱蒂回了房间报告以后，黄子平去拍丁丁和遥遥的门，叫她们一起下去餐厅吃早餐。 吃的是西式早餐，匆匆吃饱以后，黄子平拿出手机，调出一张地图对她们道：“我已经想过，我觉得走陆路比较好。我设计了一个路线，从我们的东南面出发，穿过森林和二十公里左右的沙漠，去隔壁的拉尔萨多国巴特市边界，上直升机。是五号联系的直升机，接我们去南非，签证他帮我们搞定，我们在首都机场坐飞机走人。” 丁丁和遥遥拿过黄子平的手机研究了一下线路，丁丁道：“老板，走沙漠很危险，尤其步行。” 黄子平道：“我知道，但不是不能坐车吗？另一个就是，越危险的地方，敌人越觉得我们不会走。” “敌人要是用直升机追，沙漠将无处可藏。” “不然怎么办？” “让五号联系的直升机在沙漠接我们行不行？” “不行，我们必须自己走出去。理由很简单，要是直升机给打下来，我们无法走。我们步行，走出这个该死的国家，到了别国的国土，他们不敢动手。” “菲尔先生真会这样做吗？” “即便菲尔先生不会，占领区那边指挥官都会想办法干掉我吧？他们在保护区这边可是有两百个间谍。” “昨天不是商量过出发时干掉这些间谍吗？” “两百个，不是两个，你觉得能全部干掉？他们只是知道间谍的老窝而已，能保证所有间谍都在老窝？只要有五六个活着就能对我们造成很大麻烦，我不想冒那样的风险。况且五号不会同意让直升机进来，因为接我们那个时间，这个国家在打仗，任何情况都会发生。换我是五号我都不愿意，我让他到拉尔萨多国他原本都不太同意，我再要求，行不通。” 遥遥道：“师姐她自己一个人到巴特市吗？” 黄子平摇头：“她直接去南非。” “她一个人行吗？” “你觉得她行不行？我觉得没问题，我们不需要担心她。” “我们到底要防多少拨敌人？” “一是占领区派来的间谍，二是菲尔先生雇的雇佣兵，以及保护区这些士兵。菲尔先生要搞我们很容易，比如找其中一个领导，随便给我们搞点罪名。当然宫本那边的人都有可能，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喘过气，我认为他们知道我们的行踪，就看他们敢不敢来。” 遥遥一脸哭相：“哎，怎么那么复杂？” 黄子平耸耸肩：“不然你以为，我时间多了搞那么复杂的金蝉脱壳，我只是为了安全。” 丁丁道：“打起来的时候，我们在保护区指挥所里面，我们怎么能及时地、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 黄子平苦笑：“这要随机应变，现在想没有用，鬼知道到时候什么状况。” 丁丁和遥遥对视着，她们没有更靠谱的计划，只能同意。 回到自己的房间，黄子平刚躺下来就接到五号的电话，说已经联系好。确认了直升机到来的时间和地点以后，五号给黄子平发来账号和联系方式。黄子平联系上黄小淑，让黄小淑转账，以及和对方沟通好，等黄小淑搞定，他再给对方电话，再次确认时间。 中午十一点半，莱蒂带着黄子平他们离开酒店，直奔军事区。然后在军事区和政府人员一起吃的午饭，吃完来到情报部，黄子平立刻联系菲尔先生给他们转账。等一切办妥，黄子平在休息区的沙发坐着，看着情报部门的人忙碌。丁丁和遥遥固然和黄子平在一起，她们四周观察，小声商量着什么事。 下午两点钟，丁丁对莱蒂道：“莱蒂小姐，帮我问问保护区领导，能不能让我在军事区到处走走？然后就是给我们提供几件防弹衣？” 这要求似乎不过分，所以莱蒂同意下来，去找军事区领导申请。 不一会，三件防弹衣送过来，遥遥穿上其中一件对黄子平道：“老板，我出去看看地形，看看他们的布置，尤其东南面的情况，你和丁丁在这里。” 黄子平道：“自己小心，不要起什么冲突。” “绝对不会。” “要莱蒂陪你吗？” “这样不方便。” “去吧！” 遥遥出去以后，黄子平也穿上防弹衣，刚好合身，就是质量不知是不是可靠，似乎很薄，而且不是新品。 在沙发躺下来睡了个午觉，黄小淑打来电话，说菲尔先生那边已经根据要求安排好，干掉飞机和坦克没问题。而她那边已经汇合了蝎子，好做了计划，可以说一切都准备就绪，比较顺利。黄子平等的就是这个消息，他听黄小淑说完，心里大悦道：“成败在此一举，无论如何，尽量不要改变计划，哪怕一分一秒。” 黄小淑道：“我知道，不给保护区领导有任何退缩的念头。他们现在准备的如何？” “一直在开会。”黄子平撇了一眼会议室那边，“都已经几个小时，很忙碌、很积极，应该没问题。” “你们研究好脱身办法没有？” “不用担心我们。” “我能不担心吗，就丁丁和遥遥在你身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但愿没有我们的敌人插一脚进来。” “别想了，已经到这种地步，你趁机休息休息，行动时告诉我。” “有联系，你可以从大屏幕看见。”黄小淑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撇了丁丁一眼：“黄小淑他们行动时会连线么？我们能在大屏幕里看见？” 丁丁道：“对，他们挂了作战摄像，在头盔上面，画面能随时传送回来。” 黄子平点点头没再言语，继续在沙发躺下来，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望着天花板在思考还有什么没安排好？ 过了半小时，遥遥走回来把看见的一切说了一通，东南面看上去守卫比较宽，因为另一端是拉尔萨多国，不是占领区。而占领区的部队不太可能从东南面来，所以投入的兵力不是十分大。要是从东南面走，比从其余几面走都要安全许多。比较郁闷的一个问题是有暗哨，悄无声息走出去不容易。即便能去到铁网边，还得解决铁网问题，这些铁网都通了电，还有红外感应，不能剪。 黄子平听了心里既意外又苦闷：“设施这么差的地方还有红外，怎么搞？从大门出去吗？除非乱起来，不然从大门出去，绝对不可能成功。” 遥遥一声叹息：“老板，估计乱起来都不行，这里面要是发生事情，警卫第一时间做的是封锁，大门不允许出入。” 丁丁道：“如果师姐在，应该能黑掉他们的红外主机和监控。” 一句惊醒梦中人，黄子平赶紧道：“这里有无线网络是不是？我们和孔玲燕连线，让孔玲燕远程黑他们的服务器。” “老板你要问孔小姐，我们不擅长这些，原来都是小吉负责。” “等会再问，我们先说细节。”黄子平思索了几秒道，“要是断掉电力，他们的暗哨是不是无法看见我们？”黄子平四周看看，“我发现这里面还没有应急灯，要是电力被断掉，四周会漆黑一片吧？” 遥遥道：“是，不过跑去铁网那边有两公里，我们即便冲刺都需要几分钟，这个时间他们能恢复电力。” “直接剪线行不行？” “这是军事区，不可能直接剪线，机房守卫很密集。况且我没发现机房在哪，指不定在地下，这样无法办到。” “哎，真他妈烦。”黄子平狠狠抓了抓脑袋，“我先问问孔玲燕吧！” 给孔玲燕打过去，孔玲燕听了黄子平一番话以后，说马上联系，看看他们服务器的防火墙是不是很容易入侵，然后看看他们的电力设施布置。如果他们的电力设施不是用电脑控制，而是用人工控制的话，她那边无法做手脚。好吧，黄子平只好一边祈祷，一边让丁丁用平板和孔玲燕联系，方便孔玲燕通过连接的信号进来。 花了几分钟时间，孔玲燕给黄子平打来电话：“老板，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他们的电力设施用电力控制，防火墙不是很厉害，我能搞定。不好的消息是，他们有很传统的备用电，纯人工操作，这个我无法断掉。” 黄子平道：“电控的你能不能设置成他们短时间内无法启动？” 孔玲燕嗯了一声：“可以，不过看数据库的建立，他们那边的电脑高手不少，我就算怎么设置，可能最多十分钟，他们就能破解到。除非我放病毒，但这样一来，会影响他们指挥战斗。” “能不能放了病毒，等我和丁丁、遥遥撤退以后，你再把病毒杀掉？” “不行，不能这样搞。” “备用电我们得自己搞定是不是？” “对，我这里能找到他们的布置图，发电房在作战室下一层。” “知道了，我们自己想办法去搞破坏，我到时候看看情况再联系你，你要保证自己在机房。” “我会在。” 黄子平挂断电话，把和孔玲燕谈话的内容告诉丁丁和遥遥，三个人一起商量怎么去下一层，怎么破坏。 第六百二十五章 进攻开始 傍晚六点，天开始黑，黄子平站在院子，抬头望着。 非洲的天黑真精彩，晚霞的红，云朵的白，在和黑进行搏斗。白的不想被黑的吞噬，黑的却在拼命吞噬，就想矛和盾的较量。大概因为目前自己处于这种境况之中吧，黄子平看着天色的演变，心里的滋味是复杂异常。他在想自己是黑还是白？最终会被吞噬还是去吞噬？按道理说应该是后者，但战争的不确定性令这个后者的把握充满了变化。 因此当黑夜越来越近，越来越接近行动的时间，黄子平也就越来越担心。 转瞬间，天完全黑下来，星星跑了出来，明亮的在天空上面闪耀，这种亮，在华夏国可是看不见。 “老板，莱蒂叫你了……”丁丁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黄子平回头看了一眼，对站在身边的遥遥做了个手势：“我进去拖住他们，你照计划去破坏电房，记得要彻底。” 遥遥答应道：“我会尽力而为。” 黄子平跟着丁丁进门，来到地下室。 当时会议室很安静，十个领导坐在座位里，一个个都神态严肃。 看来不只是自己紧张和担心嘛，这些家伙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黄子平坐下来对莱蒂道：“莱蒂小姐，问问他们直升机准备好没有，士兵又准备好没有。” 莱蒂和总指挥卢卡库沟通了十多秒以后告诉黄子平道：“卢卡库将军说已经准备好，就等连线黄小姐那边。只要黄小淑那边完成了第一步任务，他们会立刻下令出兵。” 黄子平看看时间，六点三十五分，黄小淑他们七点钟才行动。七点钟是占领军那边的晚餐时间，吃饭，反应速度会慢些：“还有二十五分钟，再帮我问两个问题，出击的队伍多少人我知道，但留在军事区的队伍有多少人我不知道，你问问他们能不能告诉我。另外就是，我想看看特种部队包围间谍窝的现场画面。” 莱蒂又和卢卡库沟通起来，这次用的时间比较长，差不多一分钟，显然是莱蒂在想办法说服卢卡库，最终她成功了，她对黄子平道：“黄先生，留下来的队伍只有一千多人，有三个小队，每个小队一百人，在三面和占领区交接的地方埋伏，如果军事区被进攻，他们会和我们里面的兵力相互配合夹攻敌人。然后，外围有两百人，分成十个小队反复在铁网圈内巡逻。剩余五百人会在大楼往外三百米的战壕，保卫指挥所。” 听这意思，东南面没有伏兵，只是偶尔有巡逻队去看看，这对自己有利。黄子平心底产生的喜悦没有表露出来，仍然保持着相同的平静道：“只有一千人，说的是作战队伍还是所有兵种算在一起？” “作战队伍，情报部和上面的警卫营不算，加上我们这种人和后期人员等等，整个军事区两千多人。” “哦，孤注一掷。” 黄子平扫了一眼那些领导，总感觉有一两个偶尔在盯自己，但扫视他们时又没能发现具体是谁。不过黄子平有一个强烈的第六感，这偶尔盯自己的人肯定是想使坏的人。当然黄子平不敢想是菲尔先生收买了他们这样做，因为不用菲尔先生收买，他们都有动手的理由。 莱蒂道：“领导们都担心保护区会不会有隐藏深处的敌人力量，要是这时进攻军事区，我们很难抵挡。” “别问我，他们又没给我全部情报。” “你昨天就进攻过，这其实给他们提了醒，所以他们有调整，才像刚刚我说的那样，利用手里的一千作战部队。” “没兴趣听这些，特种部队的现场画面能给我吗？” “卢卡库将军说没必要。” “好吧，你告诉他黄小姐他们那边的画面亦没有必要给他看了……” 莱蒂想哭的表情：“黄先生你这不是斗气么？现在是非常时刻，我们要齐心协力才能度过难关。” “我想看个现场画面都不能看，齐心协力何在？他们在怕什么？是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事不能让我知道？” “只是不方便。” “这不是实话，你转述吧！” 莱蒂很犹豫，想了好久才转述，结果没能谈好，现场画面黄子平不能看。 他们到底想干嘛？骗自己？这样他们也会有损失吧？人如果不是骗自己，难道他们是不想自己知道那些特种兵的作战方式和战斗力等等？想了好一会，没想通。 七点钟在焦急中到来，屏幕一阵晃动以后，有了画面。先看见的是一面很破旧的墙，好一会以后才看见黄小淑的脸。这女人穿的迷彩服，戴头盔，看上去特别帅，霸气。通讯工具也已经连上，黄子平拿到能对讲的耳机，能听见黄小淑那边的声音，枪支在上弹药的声音。 过了半响才是黄小淑的声音，说的英语：“我们在弹药库西面四百米的一栋破房子里，现在打算出去。米娜、桑特罗，你那边怎样？汇报情况。” 米娜先回答，当时画面也已经出来，米娜他们在树林，画面看见的是一片青色，她道：“我们和敌方指挥所的距离两百米，中间三个明哨，每个十二人。我们的枪支已经上了消声器，会无声地消灭他们。” 桑特罗那边的画面看不见，倒不是没连接上，而是太黑，他们都没有打开视频盖：“我这边和米娜差不多，三个明哨，同样十二人一个，有两个暗哨，我已经派了人迂回到他们后方。指挥所那边灯火通明，有巡逻队，附近也有很多帐篷，兵力不少，不过应该没问题，只要速度快，能成功。” 他们在说的时候，莱蒂不停进行翻译，所有领导都听着。他们没有言语，从表情看，还算比较淡定。黄小淑显然知道这些，等桑特罗说完，估计着莱蒂已经翻译完毕，她道：“对时间，三分钟以后统一行动。蝎子你收到吗？” 蝎子道：“黄小姐放心，我保证机场的飞机和坦克全军覆没。” 黄小淑道：“记住，同时间行动，敌人更乱。蝎子你搞定以后以最快速度去接应桑特罗。” 蝎子道：“明白。” “米娜，你则是搞定以后用最快速度把敌人反方向引，你迂回到我们这边守城门口，直到我带人出来。” 米娜道：“黄小姐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再次确认装备情况吧。”黄小淑缓了一口气对黄子平道，“老板，汇报你们那边的情况，能看见特种部队的情况吗？” 黄子平道：“他们不让看。” “为何？” “不为何，不管了，反正即便一个间谍不杀，这些间谍搞的都是他们。” “你在军事区里面，搞他们不也是搞你吗？” “别担心我，我没问题，你懂。” 黄子平的意思是已经想到脱身办法，黄小淑心里明白，就没有再说相同的话题，转而道：“下了出兵命令以后，第一时间告诉我。他们出兵了会牵制敌人的兵力，这里面就空虚，我这边才有机会去干掉拉斐尔德。” “确定他的位置吗？” “确定。” “之前是蝎子负责监控他，现在蝎子被你调去搞机场和坦克营，谁代替蝎子？” “凯瑟琳。” “拉斐尔德在哪儿？” “酒店，和我们距离八公里。” “这么近？”黄子平心里冷笑，天助我也，“注意安全，所有人一样。桑特罗，你们快把视频盖打开。” 桑特罗应了一声，不久就有了画面，三个画面呈现在巨大的屏幕里，同时屏幕显示出一个红色的计时器，就是黄小淑他们刚刚对的时间。 黄子平盯着计时器，心里也在倒数。 看看黄小淑他们，基本上每个人都一样，都在看着腕表的时间。 等到最后一秒跳完，黄小淑下了行动命令，通讯频道换成各个小组自己的频道。 频道一变，黄子平他们再都听不见声音，只能看画面。 从画面看，是桑特罗那边先打响的战斗，接着是米娜那边，然后到蝎子那边。黄小淑那边打最后，因为他们有几百米距离，而且要等直升机配合。幸亏直升机来的准时，对着银行就是一阵扫射，接着对着街区扫射，子弹的口径很大，打在墙壁上，留下来一排排弹孔。 过了有几分钟，黄小淑在频道上，她向指挥所汇报说计划顺利，医院里的人在撤离，街区周遭的人在撤离，他们两分钟后开始进攻银行。她把话说完，频道换回去，换蝎子在线，他的汇报是机场大爆炸，飞机已经干掉，坦克剩一辆，他已经派了两个人去搞，其余人掩护。 黄子平听见立刻道：“蝎子你不要这样搞，你们这样会不够时间撤退。而因为你们这边拖延了时间，又会影响对桑特罗的接应。你按计划来，一分钟都不要差，剩一辆坦克不要再管。” 蝎子答应下来，在频道里消失。黄子平目光看向莱蒂，发现她并没有进行翻译，顿时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眼神。 第六百二十六章 猪狗不如 计时器的时间均速跳动，作战室所有人心跳的频率仿佛和计时器一样，跳的很剧烈。尤其往下五分钟，因为整整五分钟，耳机里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没有人做现场汇报。通过视频当然还是能看见现场画面，但因为移动速度太快，战火纷飞，看见的不是火光就是浓烟。 黄子平都感觉自己要眼晕了，晃了晃才继续盯着计时器。 到计时器跳动至九分钟，终于有消息传来，画面也清晰起来，黄小淑他们顺利攻进了武器库。 从屏幕里能看见用银行金库改装成的武器库，连通道上都密密麻麻排着枪支。里面更不用说，数都数不过来的多。 黄小淑有去打开一些箱子，弹药一样很充足。其中手榴弹最多，好几个品种。火箭炮也有不少，都印住骷颅头的标记。黄小淑对自己身后的人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们拿几个走。然后她调了一下对讲机，终于作战室这里有了声音，她用英文汇报武器库的情况。 边汇报，黄小淑边用脚去踹放手榴弹的箱子，让手榴弹散落下来。 前后在武器库忙碌了三分钟，黄小淑他们撤退了，他们安装的炸药，设定的爆炸时间是三分钟。 这三分钟黄小淑不在线，作战室这边听不见任何声音。所以每个人都只是神色凝重，带着紧张、担忧和一种激动却似乎又差那么一点无法完全激动起来的情绪，死死盯着巨大的屏幕，看计时器的跳动，亦看黄小淑他们撤退时的画面。他们有遇上前来支援的敌方部队，但因为进去时留了人在外面守住撤退通道，虽然麻烦，仍然顺利撤了出银行。 令人感觉很惊险的是，他们撤出银行时，距离爆炸就只剩五十多秒。 他们走的左边街区，边打边退，速度看上去还不很快。这一幕让作战室的人特别担心，尤其是黄子平最担心。他妈的，武器库那么多武器弹药，爆炸起来的威力绝对不少，一百米范围都会给摧毁。可他们不紧不慢，什么时候才能走出一百米，走到安全的地方？好想催促黄小淑，可黄小淑不连线，作战室这边无法连。 当然黄子平也明白，他们慢，最大的因素是敌人穷追不舍，总不能不抵抗，奋力跑吧？这样被炸死前铁定会先被打死。 三分钟的最后十秒钟，黄小淑他们加快了速度。跑了一会，忽然画面卡顿，有几秒钟失去了信号。等信号恢复过来，黄小淑躺在了地上，基本上所有人都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然后起了漫天沙尘，什么都看不见。这令作战室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情报人员一个个在喊着，似乎在喊加油。 十秒钟、二十秒、三十秒，没动静。 过了四十秒，蝎子的声音忽然在线上：“呼叫总部，我这边已经接到了桑特罗。我们损失了六个人，和米娜的距离不是非常远，就在他们后面，一起去汇合黄小姐。” 黄子平赶紧按了下耳机，用华夏语道：“蝎子你们听见巨大的爆炸声没有？看没看见火光？” “听见了、看见了，黄小姐他们成功了……” “他们和作战室不在一条线，我们无法联系他们。你们快点过去，他们好像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 “刚刚画面卡顿，不知是不是因为爆炸，他们都躺在了地上，然后爆炸产生的沙尘覆盖了画面。” “被冲击波震晕了吗？” “有可能。” “我联系米娜，我们加快速度。” “不需要，我们大致上没问题。”黄小淑的声音忽然响起，“这里到处都是沙尘，爆炸威力比设想的大。人吧，我这边挂了八个，我带着剩余的照计划前行。蝎子你和米娜、桑特罗要按约定时间去到约定地，否则我这边顶不住。” 黄小淑说话时，能听见她那边强烈的枪响，仿佛不会停止一样，嘚嘚的打。很显然他们被追击的非常厉害，所以得知她没事，黄子平也高兴不起来，只不过没刚刚那么担心而已。他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你要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干掉拉斐尔德，如果不能保证，我们找别的机会。” 黄小淑嗯了一声道：“特种部队那边什么情况？” 黄子平立刻问莱蒂：“莱蒂，特种部队什么情况？快说。” 莱蒂和卢卡库沟通了十多秒才道：“杀伤一百二十多。” 黄子平转告黄小淑以后，黄小淑道：“现在我们这边的计划都很成功，他们那边一半半，快让他们出兵，然后你自己想。” 黄子平嗯了一声，黄小淑那边已经不在线，她的声音消失，枪声亦同时消失。黄子平望向那些领导，看见他们在争论，连忙问莱蒂：“他们在说什么？” 莱蒂没有立刻回答，先听，听了差不多有半分钟才道：“他们说等等再出兵，正在逼供间谍头子套取情报。” 他妈的，打成这样还要什么情报？敌方没飞机，没坦克，没武器库，整个乱成一团，就等他们出兵，只要他们一出兵，菲尔先生收买的实权人物就会和他们相互呼应前后夹攻，人家在等着好不好？黄小淑他们则被追击着，不出兵去牵制，要给对方反应过来的机会吗？ 想着种种坏处，黄子平对他们的反应速度真的愤怒到极致。说好一成功就出兵，承诺在哪？如此严肃的事情都说了不算数，真他妈的猪狗不如。实在忍无可忍，心里熊熊怒火直接发泄了出来，抓起自己的茶杯直接砸在桌子上。然后搬起椅子直接砸在会议桌上，用英文吼道：“你们这些胆小鬼是想战争输掉吗？如果不是，立刻出兵，立刻……” 所有领导都愣住，一个个目光投到黄子平身上，没有下一个反应。 好吧，他们听不明白，黄子平对莱蒂道：“翻译，一字不改的翻译，我要立刻出兵，否则绝对会错过机会，会输。” 莱蒂翻译以后，卢卡库回了两句，随即莱蒂对黄子平道：“间谍头子说他们在保护区安排了一支八百人的死亡军，只要军事区一空虚就会进攻。现在他们想先把这支死亡军的位置逼问出来，否则他们不会出兵……” “这绝对不是实话，都已经打成这样，如果有那样的军队，为何还不参战？况且只有八百人，怕什么？你告诉卢卡库将军立刻出兵，八百人我们不怕。如果他怕，我可以去外面组织防守，我们肯定能赢，反之出兵晚了会输。” 莱蒂再次翻译，卢卡库听完盯了黄子平十多秒，总算答应下来，下出兵命令。 顷刻间外面拉起警报，直升机起飞，坦克和汽车开动，步兵跑动。这一切听上去很混乱，但从画面看，各个兵种却都很有步骤和纪律。黄子平看着画面，内心大大舒一口气，悄悄拿出手机编了一条短信给孔玲燕发过去，让孔玲燕两分钟以后黑电力。发完对莱蒂道：“拉蒂，我上去上面参战，你要不要一起？” 莱蒂点点头，和卢卡库说了几句以后，就要和黄子平一起走，却被另一个军事官叫住。 一番沟通以后，莱蒂告诉黄子平：“黄先生，这位马基将军说和你一起去。” “走。”黄子平其实不愿意，他妈的，好不容易找了个出去的机会，有人跟着还怎么进行计划？不过他也明白这位马基将军显然没怀好心。他们都怕死，主动离开情报部这个堡垒是不太可能的事，除非是有别的目的，比如杀自己。 四个人一起走上院子，马基将军用对讲机呼了一个排进来，然后和莱蒂说着话。就这时，突然从二层的走廊射下来一梭子弹，莱蒂首先中了弹倒在地上。马基将军手臂也中了弹，只有黄子平比较幸运，丁丁及时拉开了他，藏到柱子后面，丁丁拿出手枪对二层开枪。 一阵枪声响过以后，外面冲进来不少士兵，也对二层开火。 丁丁对黄子平道：“老板，可能间谍早就混了进来，就在他们的部队里面，我们趁乱现在走吧！” 黄子平道：“不行，要等遥遥。” “还要多久？” “十多秒。”黄子平有一直留意时间，能立刻回答上来，“你去接应她，越快出来越好。” 丁丁冲向入口，那会里面有人想出来，是情报人员，他们有人会说英文。黄子平远远看过去，丁丁和他们说了几句，他们才让开路。而这时枪声密集了起来，不只是大楼这里面在响，整个军事区都在响，真的像有部队在进攻。 噼啪一声，军事区忽然断了电，四周一片漆黑。 十多秒以后亮过几秒钟，应该是备用发电机在工作，但随着地下室传来一声爆炸，灯光又再次熄灭。 这一切的演变让黄子平心情很复杂，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说该哭吧，有敌人进攻，自己让孔玲燕和遥遥搞的破坏最终会算在敌人头上。而且马基现在自顾不暇，要保护作战室里面的领导，肯定无法再对付自己。 说该笑吧，现在军事区被敌人进攻，不知外围能不能守住。如果外围不能守住，自己压根无法出去，只能一起死守。最后结果，马基一确认了安全就会杀掉自己。 第六百二十七章 就是个渣渣 一分钟后，丁丁和遥遥冲出来。 好惊险，她们刚冲出来，二层就一梭梭子弹打过去，多得院子入口的士兵还击，帮忙压制了一下火力。 见她们都平安，黄子平舒了一口气道：“有敌人进攻军事区，这里面还有卧底间谍，我们赶紧出去，否则不管敌人输赢都要陪葬。”黄子平指指入口道，“柱子和柱子二十米，三根柱子加一起，六十米能到入口。士兵不会打我们，但二楼的间谍会，我们要想个办法冲过去。” 丁丁观察了一会道：“我有一颗手榴弹，我可以丢上二层，爆炸的时间，我们冲，应该能冲到第二根柱子后面，然后我们开枪掩护。” 遥遥道：“手枪不行。” 黄子平道：“第二根柱子和士兵的距离二十米，我们做手势跟他们要重武器，他们应该会丢过来。” 丁丁道：“有可能。” “就这样办。”黄子平撇了一眼还在院子中间，掀翻了一张石台藏在背面的马基，“遥遥，等会冲过去时你给马基一枪，趁爆炸的时候给，不然士兵发现了会打我们。” 遥遥吓一跳：“为何打自己人？” “这里没有我们自己人，他想杀我。” “他被菲尔先生收买了吗？” “不知道，但肯定他是想杀我，否则上来干嘛？他们都很怕死好不好？废话不说了，赶紧，出了大楼还有两公里，现在外面打那么激烈，如果赢的是敌人，我们出不去。” 十秒钟后，一颗手榴弹抛上二层通道，轰地爆炸。也趁这一刻，丁丁冲出去，黄子平跟着，遥遥负责断后，她跑之前又根据黄子平的吩咐给了马基一枪。当时石碎木屑四周飞溅，加上整个环境很黑，这一幕并没有被士兵们看见。 等枪声响了起来，黄子平他们三个人已经顺利跑到第二根柱子后面，敌人的子弹打在柱子前面，突突的响。 飞快往外面撇了一眼，正要跟士兵做手势拿武器，很倒霉地看见一颗手榴弹丢过来。黄子平赶紧拉着丁丁和遥遥往士兵所在的出口跑。轰一声爆炸，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冲来，黄子平直感觉背后有一双巨手在推自己，直接把他推出门，噼啪摔在地上。 幸亏是在沙漠，是沙地，黄子平没感觉自己受了很严重的伤，只是背部一阵火辣辣的痛。 望望身旁，丁丁和遥遥也摔了出来。 那些士兵看清楚是他们，赶紧把他们拉到一边。 语言不通好郁闷，黄子平给他们做了半天手势，他们才理解过来，把人分散从大楼两边爬墙包抄。 看看身后，到处火光冲天，枪炮声响不停，而且似乎有大批部队正前来保卫总部。黄子平一刻都不敢停留，连忙招呼着丁丁和遥遥走人。她们倒很聪明，走之前知道拿上被做掉的士兵的武器弹药和简易急救包，一把冲锋枪，一把狙击枪，十多个弹夹和六七颗手榴弹，都挂在身上，三个人快速往东南面跑。 大概跑出一百米，听见嗖一声响，远处深林划出一道火光，直接冲向指挥部大楼。那是炮弹，轰隆一声，指挥部大楼的前墙被炸出一个大洞。 震惊中，黄子平暗自庆幸，幸亏走快一步。 看清楚，似乎炮弹的威力不怎么滴，这样的质量即便轰二十颗都无法把指挥部大楼炸平，即便能炸平亦伤害不了那些领导，他们在地下室。炸了更好，这上面即便被打光，敌人都要调来挖掘机挖开才能干掉他们。这可是沙漠，去哪搞挖掘机？所以这场战争已经隐隐约约有了定论，最后赢的会是保护区。 黄子平正想着，跟着丁丁和遥遥跑着。 猛地，跑前面的遥遥停下来，因为前面忽然出现枪声。她指了指侧面的一排帐篷，做了一个绕过去的手势。那就绕吧，倒霉的是，帐篷后面也有人，而且是五个，他们身上没穿迷彩服，看样子不是保护区的士兵。 嘚嘚的枪声响过，黄子平感觉自己的手臂一阵剧痛，中枪了…… 看看丁丁和遥遥，她们没事，而且她们已经把前方的五个敌人干掉。 发现黄子平受了伤，丁丁道：“老板你别动，我帮你包扎。” 黄子平捂住伤口道：“在这里包个屁，快点冲出去，进了树林再说。” 遥遥道：“还有一千六百米。” 三个人继续跑，这次是丁丁走前面，遥遥走后面，把黄子平围在中间。又要顾及速度，又要顾及四面八方的敌情，压力好大。加上四周都是枪炮声，黄子平感觉自己的心脏就要炸掉。尤其越来越接近铁网时，很害怕自己会死在即将成功的前一刻，那样会死的很冤。 好吧，似乎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到铁网下方，枪声就响起来，子弹从后面打过来。 黄子平趴在沙地上，回头看，看见的是保护区的士兵。 随即黄子平用英语大喊表明自己的身份，但子弹还是落下来，打的铁网叮叮响。 完了，肯定自己的意图已经被发现，这些士兵是接到了杀自己的命令而追来。 怎么办？ 只有一个小丘能藏，他们再走近二三十米，还无法藏。 冲出去对射？他们有十几人吧？ 黄子平自己没办法，只能问丁丁：“丁丁，他们似乎打的就是我们，有办法干掉他们或者摆脱吗？” 丁丁道：“可能是听不懂我们的话吧！” “别管听不听得懂，想个办法干掉他们。” “等他们走近，丢手榴弹再打，只能这样。” “他们不会丢吗？他们先丢，我们不得挂？” “这……” 忽然这时，前方十几个士兵开枪密集起来，诡异的是，没有一刻子弹打在铁网上。 黄子平和丁丁、遥遥都忍不住冒出脑袋看，看见前方的士兵一个个噼噼啪啪倒了下去。而他们两侧差不多六十米开外的地方，有子弹打了过去，火光一阵阵在冒。 很显然，这两拨是敌人。 黄子平他们不敢动，心里都期盼着自己没被发现。 等了一分钟，敌人真没过来，相反走了，真没发现他们。 机不可失，丁丁赶紧拿出拉剪刀靠近铁网，啪啪剪开一个直径不到两尺的小圆洞。 顺利爬了出铁网，跑进树林，黄子平的一颗心才松下来。他靠着一棵树蹲下，脱了自己的衣服，露出手臂对丁丁道：“看不看能不能把子弹挖出来。” 遥遥去了警戒，丁丁才打开手电筒找黄子平的伤口。子弹没打穿，很明显留在了里面。不过不是特别深，对有经验的人来说，不难挖：“老板，子弹可以挖出来，五秒钟就行，不过会很痛，你确定你能忍住？” “不确定，我会尽量。”黄子平说完随手拿起手枪咬在嘴里，“挖完快止血，快走。” 丁丁咽了下口水，拿出简易急救包，把止血棉、消毒片块拿出来。然后又把自己的匕首拿出来，用嘴巴咬着手电筒，用消毒片块擦匕首消毒，准备好才开始。真的好痛，黄子平死死咬住枪柄强忍，他脑子里想的是，武子华在挪威挖定位器那一幕，那家伙眼睛都不眨，相比起他来，自己就是个渣渣…… 幸好丁丁没骗黄子平，真就用了五秒钟把子弹挖出来丢掉。她匆匆给黄子平上了止血棉，收拾好东西，招呼遥遥出发。当时军事区的电力已经修复，双方打的更激烈。而且逐渐从分散范围的打，到慢慢向中间点靠拢。似乎敌人占了上风，又或者是保护区领导下了命令，让所有士兵收缩防线，主要保卫总部。 其实相对于自己的安全来说，黄子平希望赢的是敌人，因为敌人不太可能追击他们。 不过如果赢的是敌人，这场他参与的战争，输的是菲尔先生，他也白来一趟。 好纠结，好乱，怎么想都不对。 在深林里抹黑走了有二十分钟，什么危险都没有遇上，顺利来到沙漠边沿。 在进入沙漠前，丁丁建议休息一会，黄子平同意，就趁这个时间用手机给黄小淑打过去，第一次没接通，第二次一样。等第三次想打时，黄小淑回复过来：“老板，我们已经完成任务，你们的处境怎样？” 黄子平道：“已经离开军事区，穿过森林。现在在沙漠边沿，打算进入沙漠。” “军事区什么情况？” “被敌人攻击，他们应该能顶住，他们可以调用部分士兵回救，敌人却没有多余兵员。” “我五分钟后脱离米娜自己走，我们南非见。” “你小心点。” “你也是，你受没受伤？” 黄子平迟疑了一阵，说的假话：“没。” “丁丁和遥遥呢？” “没。”黄子平反问道，“你刚说完成任务，是所有任务吗？拉斐尔德杀啦？” “我去到时他已经挂掉，不知被什么人所杀。这事好诡异，似乎想杀他的不只是菲尔先生。我觉得有可能是他手下人叛变，因为从现场情况看，他根本没抵抗。而且就他和五个保镖的尸体，我可记得情报说他带了八个保镖，还有两个私人助理。” “私人助理没找到？” “没，我们不管这些，反正他已经死掉，我们对菲尔先生的任务完成。你快走吧，关闭一切电子设备，用最快速度穿过沙漠，南非见。” 第六百二十八章 一定要坚持住 关掉手机，黄子平对丁丁和遥遥道：“黄小淑已经完成任务，五分钟后脱离米娜自己走，让我们以最快速度穿过沙漠。” 丁丁道：“师姐有受伤吗？” “听她的口吻应该没。” “要关闭通讯？” “对，穿过沙漠到了拉尔萨多再打开联系直升机。” 丁丁和遥遥连忙拿出手机关闭，然后把身上多余的东西集中在一起，挖了个坑埋起来，启程。 二十公里，按丁丁的预计，全速前进的话大概三个半小时可以到达，就是十二点半。当然这是因为要照顾黄子平的速度，如果只是丁丁和遥遥走，她们不用那么长时间，最多两个小时搞定。 走了半个小时，路上没遇上意外，四周很安静，只有月光下的三个人在行走，连鸟都没有一只。 看挺安全，丁丁和遥遥也放松了警惕，丁丁拿出一瓶从作战室顺来的矿泉水递给黄子平：“老板你喝口水。” 黄子平拿过来喝掉三份一：“就一瓶吗？” “还有一瓶。” “拉倒吧，我就看见你顺了一瓶，分甘同味吧！” 丁丁只能接过来：“你的伤还好么？” “死不去。”黄子平正说到这里，忽然感觉脚下一空，有一股力量把他整个人往下面拖。说时迟那时快，丁丁及时拉住，不过因为太重，丁丁也被拖着下去，最后是遥遥拉住了她。好惊吓，吓的黄子平几乎说不出话来，“什么东西，流沙坑吗？” 上面的遥遥很费劲挤出一句话来：“是的，老板你快上来。” 丁丁道：“拉住我的防弹衣一直往上爬。” “这样会把你踩下去。” “没有别的办法，快点，我就快支持不住。” 好吧，真没别的办法。 流沙坑太厉害了，越来越大，黄子平再不快点反应，真要沉没下去。 空出一只手，黄子平把身上的累赘去掉，让自己的身体轻一些。然后抓住丁丁的手臂往上爬，接着抓住丁丁的防弹衣，整个人骑着丁丁爬了上去。喘过一口气以后，黄子平抓住丁丁的一只脚，和遥遥一起用力，把丁丁拉了起来。 丁丁鼻子进了不少沙子，她甩着脑袋，拍着，然后用剩余的大半瓶矿泉水冲，总算能鼻子和嘴巴一起呼吸。 三个人不敢再有任何停留，赶紧绕路走过流沙坑。 劫后余生，黄子平脑子里乱七八糟一片：“他妈的，几乎挂了，前面到底还有没有流沙坑？” 遥遥道：“我走前面，老板你拉开距离走。” “有的话你不也掉下去吗？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没，沙漠就这样，别动……” “怎么啦？”黄子平立刻不敢动，走后面的丁丁也停下来，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遥遥指了指前方二十多米的地方。月光下，能看见一条体型庞大的爬行动物，眼珠子很大，发着一种淡淡的说不出颜色的光。它还吐着信子，噗一下，然后又是噗一声，声音很大，看上去很恐怖。黄子平整个人都缩了起来，下意识想拿自己的手枪，发现刚刚爬流沙坑时已经丢掉，只能拔刀，“遥遥，这东西会攻击我们吗？” 遥遥道：“这是蜥蜴，这么大的体型，应该是科莫多巨蜥了……” “它会攻击人类？” “看情况，比如饿的时候，通常它们吃腐肉。” “他们干嘛在沙漠出现？” “这是非洲，非洲本来就很奇怪，千万别动，让它走了我们再走。” “如果它不走，它把我们当腐肉呢？” “开枪，千万别被它靠近，它的信子很长，而且会喷唾液，它的唾液没有蛇的毒，但细菌很多，杀伤力更大。” 黄子平双脚发软，看见敌人不会这样，看见这种东西会，偏偏还老遇上，蛇、老虎、狼，都被这些东西攻击过。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等着蜥蜴离开。最好是离开，而不是靠近，他们可不想开枪暴露位置，要是有追兵，听见枪声会根据声音追来。 很郁闷的是，蜥蜴也不走，甚至没有挪动一下，就那么吐着信子，虎视眈眈和他们对视。 黄子平道：“遥遥，等它走似乎不行，我看它应该很饿，不然不会夜晚出来，我们得想个办法脱身。” 遥遥道：“除了开枪没办法，打头，丁丁你也一起打。” 丁丁慢慢挪动脚步，和黄子平错开身位，然后抬起微冲。 她们还来不及开枪，蜥蜴忽然动了起来，在靠近，它的动作很慢，很警惕，而且走的不规则，不是直线来。 眼看蜥蜴越来越近，遥遥喊了开枪，她和丁丁一起扣动扳机，嘚嘚的各自射出十多发子弹。她们枪法都很准，而且距离那么近，其中一半子弹都有打中。但也不知是蜥蜴皮厚还是怎么着，没打死，只是打跑而已，一溜灰往远处跑了走。三个人这才松一口气，连忙绕路走。 差不多走出一公里，黄子平才感觉自己恢复了过来，看看手表，总时间过去了五十分钟。 三个人加快速度往前走，累了都不敢休息。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看见了远处的深林，原本很累的身体似乎猛地多了几分力量。黄子平对丁丁和遥遥道：“看见森林了，这距离应该不超过两公里，我们快点走。” 丁丁道：“要不要现在打开手机联系直升机？” 黄子平摇头：“出了沙漠再说。” 遥遥道：“别说话，别吵。” 尼玛，又来事？这次又碰上什么？黄子平现在特别害怕遥遥这样。他往前看，什么都看不见，但如果可以有选择，他宁愿自己是能看见，哪怕看见的是狼群，或者其它会攻击人类的猛兽。而不愿意是听见敌人的追踪，直升机声。往后面看，远处的天空，直升机正以很快的速度飞过来。直升机有高倍灯，照着沙漠下方，能照的面积很大，一百米范围都能看个一清二楚。 相互对视了一眼，遥遥道：“老板，我们冲进森林就能安全，你先冲，用最快速度，我和丁丁等一等，分开跑。” 黄子平道：“你们想引走直升机吗？” “我们会注意安全，最重要是你。你跑吧，进森林以后等我们二十分钟。如果我们这个时间内回不去，你自己走。”说完塞给黄子平两颗手榴弹。 虽然不忍心她们用这种自杀式的方法掩护自己，但时间紧迫，黄子平只能深呼吸一口气，快速往森林的方向跑。 跑出几百米回头看了一眼，原来的地方不见了丁丁和遥遥的踪影。往左右两侧看了看才看见，她们拉开有三百米距离，就站着，举着枪，等着直升机来。看情况，她们会一起开枪，这样能影响直升机驾驶员的判断，无法知道她们的所在地，主要是对他安全，这完完全全就是掩护。 这两个女人和黄小淑、小吉很不一样。虽然黄小淑和小吉也很负责，但她们内心很自私。丁丁和遥遥没有她们那么自私和残酷。其实她们大可以一起跑，尽量更靠近森林才做掩护，这样她们自己容易脱身。只不过这样一来，搞不好黄子平脱身的机会就会小得多。 内心一声叹息，黄子平继续又跑出快五六百米，听见枪声才停住，回头。 是丁丁和遥遥开的枪，她们刚开完，直升机的高倍灯就照过去，先照左边，然后右边。看见往相反方向跑的丁丁和遥遥，直升机旋转了一圈以后，降低高度，扔下来绳子。接着，有四个人快速沿着绳子滑落地面去追左边的丁丁，直升机则去追右边的遥遥。 黄子平心里无比担忧，他咬了咬牙继续往前跑，这期间能听见各个方向都传来了枪声，有密集的、稀疏的，每一枪都仿佛打在他的心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持过来的，一口气跑到深林边上，靠着树干大口大口呼吸。等镇定了下来，听见了一丝流水声，顺着声音找过去，找到一个水源。因为月色没在沙漠那边亮，看不见水是不是干净，但也不管了，赶紧趴下去喝了几口，然后拿出手机，开机。 调出菲尔先生的号码，黄子平打过去，接通，菲尔先生先道：“黄，是你吗？是你吗？”黄子平说了一声是以后，他紧张的语调随即松了起来，“天啊、天啊，我以为你出了意外，一直联系不上你。保护区那边的人也无法找到你，连黄小姐我都找不到了，我担心死了……” 黄子平道：“别跟我来这套，我问你一件事，你有没有给我设计了陷阱？” “黄你怎么这样说？保护区已经宣告胜利，占领区全部收复，你是功臣，我怎可能给你设计陷阱？你怎么了吗？” “我被保护区的直升机追杀，真跟你没关系吗？你不是想的完成任务以后杀我灭口？这样还不用给我报酬？” “黄，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我们是朋友。” “屁，保护区的将军马基就想杀我，他干嘛要杀我？” “黄，我发誓，真不是我，你要信任我。我现在联系保护区领导问问怎么回事，让他们把直升机收回来。你等我，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第六百二十九章 记住你的话 是菲尔先生搞鬼吗？其实黄子平不确定，有可能是，亦有可能不是。反正已经把话说穿，看他怎么搞吧！如果能让直升机回航，显然是菲尔先生，虽然让直升机回航，菲尔先生也等于间接承认这件事和他有关。但黄子平已经说出口，他不敢再继续往下做，毕竟想的是借刀杀人，现在真身露了出去，再杀的风险更大。别说不一定成功，即便成功，死之前黄子平都能留下来证据给自己人。 而如果直升机不回航，继续做，那证明不是菲尔先生。 所以黄子平打这个电话不是随便打，说这些话不好，尤其如果不是菲尔先生想借刀杀人，影响关系。 但丁丁和遥遥在冒险，黄子平自己安全了不可能无动于衷。 探出去脑袋看看外面的情况，很安静，除了能看见直升机，听见直升机在远处盘旋的声音之外，听不见枪声。这种状态的环境无疑让黄子平很着急，毕竟如果能听见枪声，意味着丁丁和遥遥还活着，还在和敌人周旋。当然没有枪声并不意味着丁丁和遥遥已经挂掉，可以是敌人没有追踪到她们的踪影。 黄子平更希望的是后者，他没有往森林更里面走，只是看着，祈祷着，等待着。 过了几分钟，忽然枪声又响起来。然后看见直升机越飞越近，就在靠近森林两百米的范围四周盘旋，看情况是防止丁丁和遥遥靠近森林。 这下基本上能确定她们没死了，至少其中一个没死。 黄子平拿出手机想给菲尔先生再打过去，有那么巧菲尔先生自己打了过来：“黄，很遗憾我没说服保护区那边的领导，他们必须杀你，理由是你杀了马基将军，还杀了士兵。” 黄子平吼道：“是马基将军要杀我。” “你没证据，但他们有视频。” “当时没电力，何来视频？” “电力是你们破坏的，他们已经查出来。然后你砸他们的会议室，大概有点点原因吧。不过这个事来说，我支持你，是他们胆小。我不问你在什么地方，怕你不信任我，你自己走吧。你回到华夏国以后，我去见你，把我答应你的报酬给你。同时我要向你解释清楚，真和我无关，我不会做那么残忍的事。” 菲尔先生说的很真诚，让黄子平不得不相信。事实上飞机不回航，这件事真和菲尔先生有关的机会不大。黄子平想不明白的是，为何马基将军要杀自己？难不成是自己多心？太紧张想错看错？不知道，反正事情已经这样，无所谓了吧，自己跑就自己跑。只要丁丁和遥遥能进深林，再走一段路就过境，后面的士兵还敢追不成？ 黄子平现在更害怕的是，会不会再有直升机和士兵来支援，他问菲尔先生：“菲尔先生，请你帮忙搞清楚他们有没有派人支援，敢不敢过境追踪。” “你为何问这些？你尽量跑就是。” “我能跑，我手下在他们的包围圈里面，我必须救她们出来。” “黄，你是领导，手下到什么地方都能找，只要有钱，你为何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没有她们，我不认识路，而且我不是那种随便抛弃同伴的人。我和你不一样，你从来不参与行动，而我有参与，一起出生入死，她们在包围圈都是因为掩护我。” “我问问清楚再给你打过来。” 黄子平挂断了电话。 外面仍然有枪声，但只是偶尔一枪，似乎声音越来越大，不知是不是丁丁和遥遥越来越近的缘故。 黄子平往前面走了走，藏在第一颗树后面全神贯注盯着外面的情况。前方不到三百米距离，直升机就在上空盘旋，高倍灯四周不停的照射，偶尔还发射两枪，大概看见他们觉得可疑的东西，比如长在沙堆上的植物，紫色芦荟，以及一种黄子平不认识的植物。但在他看来，那些植物的面积似乎也不足够藏人。 紧张中过去了三分钟，菲尔先生打来电话：“黄，他们有支援，特种部队两个小分队共十六人。他们敢不敢过境，看到了边境后领导的意思，是不是必须杀你，不惜于与邻国发生冲突。对不起，是我害的你，但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跑、要杀人，马基将军想杀你是不是一场误会？” 黄子平道：“菲尔先生，你觉得我傻吗？我是为了自保。我给你出任务，你说这种话，我误会，如果我误会，我会在想会不会因为红酒的事，你对我有意见想杀我。” “绝对没有这种事。” “记住你的话，来华夏国找我。” 黄子平挂断电话，刀拿出来，因为远远看见一个人影跑过来，怕是敌人。 随着越来越近，看身形是女人，而且受了伤，跑的晃晃悠悠，应该是丁丁和遥遥其中一个。 猛地，受伤女人的身后又出来一个人，看身形也是女人，看跑姿，没受伤。 黄子平赶紧把身上的手榴弹拿出来，绕了大段路跑出去，拔掉其中一颗手榴弹用力往前方扔。 手榴弹扔出有五十米，落在地上轰地爆炸，这爆炸声吸引了直升机，所以直升机快速飞了过去查看。 调虎离山，直升机上当，黄子平赶紧往更开外跑，又扔了一颗手榴弹继续吸引直升机。等直升机飞过去以后，他往回跑，回到原来的位置。当时两个女人已经快跑进深林，还有三四十米左右。跑前面的是丁丁，她受了伤，看样子伤的肩膀。跑后面的是遥遥，她在给丁丁做掩护，双方保持二十米左右的距离。 黄子平赶紧跑下去架住丁丁往深林里面跑，同时喊遥遥快点进来。 好倒霉，他们还没完全进去，直升机回程，刚好照到遥遥。顿时，一梭子子弹打了过来，遥遥快速跑前几步，在另一端架着丁丁，三个人快速往森林深处跑。而他们身后，子弹嗖嗖打在地上，甚至还有炮弹，把树都炸飞了，落叶和木屑四处乱飞。 幸好，只不过发了一发炮弹，直升机已经飞过去。转弯飞回来相同角度再开枪和发弹显然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黄子平他们有了一丝喘息机会。他们原地休息了十多秒，深深吸了几大口气，转弯走横线，尽量远离刚刚直升机打过的地方。他们的速度还是很快，虽然都很累，可命更重要，要坚持。 刚跑出一百米左右，身后轰隆轰隆的爆炸声已经传过来，简直是覆盖式轰炸。 他妈的，改装的直升机而已，怎么能运送那么多炮弹？ 不过炸就炸吧，把炮弹和子弹都用光就只能回航，只是特种部队追，没有直升机配合，要更安全。 不幸中的万幸，黄子平他们跑的路线不是直线，所以没有受到炮弹的伤害。不过他们亦没有冲出国境线，走了横线再想绕回去，除了沿路返回之外就剩一个选择，就是绕过两座大山。这些山和马达加斯加的山不一样，植物不怎么茂密，尤其山顶，能看见泥土，隐蔽性不高。当然也不是说完全没有隐蔽性，只要小心点，仍然有可能走过去。毕竟绕了那么远，直升机巡逻式的找，可以看情况隐藏。 忽然地，遥遥停了下来，当时他们所处的环境，一面是往上的土坡，一面是往下的土坡。四处看，没办看见水源，却能听见流水声。黄子平也听见了，他道：“到了水源的地方休息，以及给丁丁处理伤口，然后尽快走。“ 遥遥道：“不着急了，直升机已经不可能找到我们，而四个士兵已经让我们给干掉。” 黄子平很遗憾的口吻道：“有特种兵对来增援，两个小队十六个人。就这情况来说，我们不能休息太久，我们可要从山上绕过去，特种部队在沙漠那边就能远远看见。我们走了一夜，又受伤，此消彼长，他们很亏会追上。” 遥遥不解道：“你怎么知道有特种部队增援？” “我联系了菲尔先生。” “是他要杀我们吗？” “不是，到底是谁，我不知道，走吧！” “联系师姐没有？” “等会联系，先走。” 走了有十分钟，终于水源在望，是一个小瀑布，水流从山里冲下来。 黄子平快速把丁丁架到水源边，扶着她，等她喝足以后，自己才喝，然后从她身上找到简易急救包：“丁丁你几个伤口？” 丁丁指了指肩头：“这个比较严重，脚上还有个，不过不是枪伤。” “你衣服自己整理。”黄子平对遥遥道，“遥遥你包里有没有毛巾或者衣服？” “只有内衣。” “拿出来。” 遥遥拿了一件红色内衣出来，黄子平接过来撕成两片，一片还给遥遥，另一片在水里洗了洗。 遥遥道：“要给师姐打电话吗？” “你打。”黄子平摸出手递过去，“打完后按通话记录第三个号码联系直升飞机约地点，你算好我们能达到的时间，让他们准时，你先研究地图，打完关机。” 遥遥接过手机放口袋，从包里拿出地图研究。这时丁丁已经整理好衣服，露出左边肩膀，她中弹的地方在左胸上两寸。为了方便黄子平挖子弹，衣服拉的比较低，所以不该看的黄子平都看了一大半…… 第六百三十章 就当我傻吧 用遥遥的内衣，黄子平先帮丁丁把伤口周遭的血迹清洗干净，然后消毒过匕首挖子弹。打的挺深，但没有伤及骨头，这是唯一比较庆幸的地方，容易挖。如果打到骨头，还打了进去，就一把匕首，显然没办法挖出来。令黄子平很佩服的是，丁丁整个过程都不喊痛，她可是没有咬着什么东西，而且眼巴巴看着黄子平挖。 子弹挖了出来，清洗，消毒，上止血棉，粘好，前前后后花了十分钟左右搞定。 收拾好东西，黄子平大大舒了一口气道：“风水轮流转啊，几个小时前你给我挖子弹，现在换我给你挖。” 丁丁道：“谢谢老板你能等我们。”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我等你们不是应该的吗？” “你等了超过二十分钟。” “我没看时间，不知等了多久，我只知道必须等，否则我不认路。” “你开玩笑。”丁丁站起来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子弹取了出来就是舒服，我们走吧，遥遥，空的矿泉水瓶你丢了吗？” 遥遥哦了一声：“差点忘了，你们先走，我打一瓶水。” 丁丁顿时拿出枪，在前面开路，黄子平跟着她，遥遥走后面，三个人往山上爬。 黄子平问遥遥：“约好地方没有？” 遥遥道：“翻过这座山再走三公里就是国境线，我们穿过一个一平方公里的森林以后会看见一大片草原，直升机就在草原等我们。” “时间。” “一个小时以后，我挂断电话的时候算起。” “黄小淑说了什么？” “她很安全，明天早上九点钟前到南非首都机场。她还让我们到了以后不要乱跑，就在机场的咖啡馆或者匹萨馆坐下来。对，进去前先打扮打扮，戴个帽子、墨镜之类，最好坐角落，名字发给她。” 黄小淑还能那么冷静的思考问题，显然是她没受伤，黄子平没再问，赶路。 顺利翻过两座大山，休息了两分钟继续走。为了安全起见，黄子平让丁丁和遥遥做了些伪装之余，还做了个陷阱，用线拉了两颗手榴弹。当然黄子平很不希望手榴弹爆炸，不过想象和现实总是有差距，他们下山走了还不到一公里已经听见爆炸声。 不用问，如果不是被动物绊到了手榴弹，就是特种部队已经追近。 会是被动物绊倒的吗？黄子平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 看看时间，还有四十分钟直升机才到。而他们还需要走三公里路程，怎么算都能到达，而且还是提前到达。 黄子平对丁丁道：“丁丁，我们要想个办法控制时间，直升机到达，我们到达，同时间，这样最安全。” 丁丁道：“特种部队，而且是两个小队，我们打不过，怎么控制？” “如果是黄小淑，她会怎么办？”黄子平嘴里说着，自己也那么思考，“如果不是同时到达，我们先到达，我们等直升机的时间，特种部队就能追到跟前。现在我们双方的距离就一公里左右而已，他们速度不比我们慢，甚至更快。如果我们上直升机的时候他们缩短到两百米，他们有火箭筒的话，后果很严重。” 遥遥道：“如果是师姐，可能会选择引走他们。要不我引走他们，你们先过去，我绕路过去？” 丁丁同意遥遥的想法，毕竟她也是黄小淑的师妹，亦能猜到黄小淑处于这种处境时的选择。她指了指黄子平身后的一块大石道，“他们能追那么快，显然有追踪高手，我们碰到的一切植物都会留下痕迹来！先消灭痕迹吧，从这里爬，翻过去走另一边。遥遥你自己小心。” 遥遥把包卸下来，除了弹药之外，什么都不带，包给黄子平：“老板，我会回来。” 黄子平心里忐忑，脸上没有表露出来：“我等你回来再让飞机起飞。” 丁丁先往大石上面爬，站稳了把黄子平拉上去。遥遥在下面擦去痕迹，做了些伪装后走另一端，双方拉开距离。 黄子平和丁丁爬过十多米的乱石堆，重新下到地面。他们走的很小心，尽量不留下痕迹，直走出几十米才没有那么注意，开始加快速度。 走了二十多分钟，眼看就要到草原，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爆炸声。黄子平一眼望过去，六七百米远的西面能看见一团火。正想问丁丁是不是遥遥和特种部队遭遇了？丁丁先开口：“看来这些特种部队的质量不怎么滴，又没能发现遥遥装的炸弹。” 黄子平道：“你确定是遥遥装的炸弹爆炸？” 丁丁信心满满道：“这次的爆炸声和之前的爆炸声没区别，就是遥遥装的炸弹。” “两次爆炸，他们要死两个人吧？” “最少两个，我猜应该不低于四个。他们是搜索队形，至少两个一组开路。” “十六个死四个，还有十二个，我们还是打不过。” “遥遥会引走他们。” 黄子平嘴里没回答，只是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声但愿如此。 再走了几百米，出了森林，来到草原。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五分钟，黄子平他们就没有走出去，而是在草原边上等。 盯着手表，感觉五分钟好漫长，甚至一分一秒都非常漫长。心跳则很快，各种怕，怕听见枪声，怕直升机迟到，怕遥遥回不来，怕挂在最后一刻。 丁丁她没有看时间，不知是不敢看还是足够相信遥遥，以及足够相信飞机能及时赶到。她很淡定的端着枪四周在瞄，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来。黄子平想跟她说话，从而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时间快点过去，却最终没敢开口，他怕，他仍然是看着时间。 好艰难好艰难，一分钟才过去，没枪声。 然后再一分钟，继续没枪声，四周只有风吹动树木发出的声音，除此之外就是鸟鸣，以及一些哺乳动物的嘶叫。 到了第三分钟，最不愿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枪声响起，有狙击枪，有冲锋枪。不过这阵枪声没有维持多久，就十多秒钟已经落下来。也就在枪声落下来的刹那吧，黄子平看见远处的天空亮起一盏灯，正是直升机的灯光。随着飘近，还能听见螺旋桨的声音。 看时间，还有一分半钟，直升机能赶得及，能准时到来。 可遥遥呢？不敢确定，因为刚刚枪响的距离听上去有一公里，两分钟跑一公里绝对不可能。当然这个距离亦不用太灰心，因为有可能是敌人在高处发现了低处的遥遥，双方可以间隔好几百米。这样算的话，敌人一公里，遥遥几百米，敌人开枪的时候遥遥快速往草原跑，一刻都不停，不会慢多少，最多慢两分钟。 果然很准时，直升机降落在草地上，和黄子平的距离一百多米。丁丁立刻想冲出去，却被黄子平拉住，黄子平摇头道：“等一分钟，不然我怕遥遥来不及，驾驶员不愿意等。” 丁丁道：“这样我们就是迟到，你手机关着，驾驶员联系不上走了怎么办？” “就一分钟，应该不会走，我们不能抛弃遥遥。” “老板，我说你可爱好还是说你傻好？” “就当我傻吧！” “师姐说的对，你这人就不懂一点点自私。” “你觉得自私好吗？” “不好，但你是老板就得有老板的想法，首先你要保证自己活着。你走吧，只要你上了飞机，我会根据遥遥可能走的路线去接应。你不上飞机，我什么都做不了……”丁丁话说完一手抓住黄子平往外面扯。 黄子平只能跟着跑，其实当时已经拖了半分钟，虽然和心里想的一分钟有距离，但算给遥遥交代了吧？ 快速靠近直升机，丁丁拿出手电筒发暗号。直升机副驾也发来暗号，安全暗号。这时丁丁才又拉着黄子平冲过去，把黄子平塞上机舱，她自己才上去拿过副驾的耳机，和驾驶员交流。她告诉驾驶员的是，还有个人掩护他们上飞机，她需要两分钟接应回来。 说完不管驾驶员是否同意，丁丁跳下直升机往刚刚枪响的方向冲过去，边冲还边挥舞手电筒给遥遥发信号，让遥遥往手电筒光芒靠。黄子平提心吊胆看着，他手摸着宝刀，准备着随时抽出来架在驾驶员脖子上。只要他们敢不等，他就敢这样做。虽然他看见副驾驶员有枪，但枪指着外面，而不是里面。 让黄子平紧张和担忧中稍有安慰的是，驾驶员没有不等，不过似乎也不想多等，他一直盯着腕表上的时间。 黄子平亦盯着自己手表的时间，看一眼手表，看一眼外面，又看一眼驾驶员和副驾。同时嘴里还默默念叨：快点，快点，快点出现，让我看见你们。 猛地，嘚嘚的枪声响起，还伴随着火箭炮从深林里面往草原外面射，吓的黄子平脸色刷白。 当时已经过了一分半钟，还有三十秒，丁丁和遥遥仍然不见踪影。 很显然的是，火箭炮让驾驶员慌了起来。他嘴里唠唠叨叨，指指时间，又指指仪表盘的几个按钮。最后他把手放在方向把上面，做好准备起飞的动作，意思是时间一到就会起飞。 第六百三十一章 再一次赢了 丁丁、遥遥，你们倒是快点。 前所未有的紧张袭击了黄子平，心脏几乎超负荷跳动，下一秒就要爆炸开来的模样。 最后十秒钟，终于黄子平看见了一个手电筒从草丛里丢出来，划了一道弧线后落在几十米开外。这显然是丁丁丢的手电筒，算是一个信号，告诉黄子平她们即将要到，让直升机准备好。黄子平也不管驾驶员和副驾能不能听见，大声吼着，人来了、人来了…… 其实副驾有看见手电筒，知道怎么回事，他也有对黄子平说话，只是吵，黄子平还是听不见他说的什么。加上黄子平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远处的草地，大概一百米左右吧，野草比较高，能看见一片片晃动，有人在里面奔跑。当时枪声基本上没有停止过，开枪产生的火光在森林绽放，距离不远，肯定不到三百米。 十多秒以后，终于看见了丁丁和遥遥，她们相互扶着快速往直升机靠，黄子平连忙的大声喊，快、快。 又是十多秒过去，丁丁和遥遥总算靠近到直升机还有二十米左右。可就在此时，忽然遥遥倒在了地上，似乎子弹从背后打中了她，而且是狙击枪的子弹。黄子平想都不想，立刻跳下直升机。当时丁丁已经把遥遥拉起来，黄子平直接拦腰一抱，抱着遥遥就往回冲，一起上了直升机。 丁丁走最后，她直接一跳，坐在直升机门边，一只手勾住安全带，端着枪，往来路怦怦的开枪。 副驾也在开枪，不论能不能看见敌人，就往敌人有可能出现的方向扣动扳机。 而驾驶员，快速让直升机升空。这整个过程有二十秒钟，直升机逐渐升高，然后一个旋转往草原另一端飞。很显然，驾驶员也害怕直升机被打中，所以开足了马力。事实上真的有炮弹打过来，但打不了那么高，最后掉在草地上产生的爆炸，很大一团火，令人看之心头大颤。 直升机是安全了，黄子平开始担心遥遥的状况。把她翻过来检查，没看见背上有血，只看见了一个弹孔，子弹嵌在防弹衣里面。 黄子平大舒了一口气把遥遥翻了回来，当时遥遥已经痛过去，嘴角露出了笑容。 “被你吓死，我以为你死了呢……”黄子平把遥遥扶起来，转而问丁丁，“你有没有事？” 丁丁摇头：“没新伤。” 遥遥道：“狙击枪就是厉害，还好这防弹衣看着破，质量挺不错。” 丁丁道：“你最应该庆幸的是他们的狙击枪不是用的穿透性极强的子弹。” 遥遥道：“都庆幸。” “不。”黄子平打断道，“是庆祝，我们赢了，再一次赢了，而且没有损失一个人。” 遥遥道：“嗯。” 丁丁道：“吼着说话好累，不说了，休息吧！” 黄子平点点头，拿出手机，开机给黄小淑发短信。他先是告诉了黄小淑他们已经顺利上了飞机，然后才问黄小淑那边的情况，以及米娜的人的伤亡情况。黄小淑很快发来回复：我在汽车上，很安全。伤亡情况，就我脱离的时候，伤亡人数是二十八人，其中九个是菲尔先生的人。我脱离以后，不清楚，你也别关心这些了吧，最好死光。 黄子平继续发过去：米娜和凯瑟琳、蝎子没事吧？ 黄小淑：蝎子和凯瑟琳轻伤，米娜没事，桑特罗大腿中了一枪。 黄子平：手机就快没电，我继续关机，南非见。 凌晨四点钟，直升机降落在南非约翰内斯堡机场北面两公里的一片草地上。副驾做着让黄子平他们下机的手势，同时递给黄子平一个小资料袋。黄子平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是一张类似于回执一样的东西，全英文，上面有他的身份信息。他看不是很懂，所以递给了丁丁，她看了一遍以后说这东西和护照一起给机票销售窗，每个人都能上飞机。 黄子平当即谢过驾驶员和副驾，和丁丁、遥遥一起下机。 等直升机飞走，他们才整理了一下，把枪和剩余的弹药埋了起来，然后往机场方向步行。 行走中，黄子平问丁丁：“这回执什么意思，怎么能直接买机票？” 丁丁道：“是个协助证明，有外交的国家才能用。而且是暗协议，紧急时候用，我就知道这么多。” “看来五号费了很大劲。” “肯定会，我们不能在这里闹事，不然会害死他。” “我知道，他有说过。”黄子平下意识望了一眼身后，“那些特种兵应该没追来了吧？” 丁丁也望了身后一眼：“要是追来，我们还在飞机上已经追上，放弃了吧！” 黄子平撇了一眼遥遥：“遥遥你为何不说话？” 遥遥道：“说什么？没想说的话，我想洗个澡。” 丁丁道：“遥遥你算了吧，我们的护照无法开酒店，到了机场，你在厕所随便洗洗吧。哦，对，我们要弄些衣服，不然就这模样，进了机场会被查，还不让登机。” 确实，每个人身上都脏兮兮，一身汗味，得想个办法弄些衣服！黄子平道：“这个时间，机场的商品店，除了吃东西的之外，应该关门吧？” 丁丁道：“对，所以我们进机场前先四处逛逛，看四周有没有服装店，潜进去偷几件。” 黄子平摇头道：“偷就算了，留下钱。” “老板你人真好。” “不图这点便宜，最关键的是不闹事。” 三个人聊着前进，很快到了机场附近的公路。 就在一个公交站前方，丁丁停了下来对黄子平道：“老板，你和遥遥在这里等，我去弄衣服。” 黄子平四周看，似乎机场附近有个不小的商区：“你去哪儿弄？对面吗？” 丁丁笑了下：“不知道，哪有就去哪弄呗。我会注意安全，你不用担心我。” “快去快回。” “知道。” 丁丁把包给了遥遥，自己一个人往对面马路走，很快背影就消失不见。 黄子平在公交站排椅坐下来，翻着自己的衣服，找出香烟。还剩两根，他点燃一根，抽了一口对遥遥道：“好半天没抽了，舒服啊……” 遥遥道：“我们直接回华夏国还是如何？” 黄子平道：“直接回华夏国不行，我和哈亚提院长还有协议，还得去文莱。” “这里应该没有直飞文莱的飞机。” “转机。” 遥遥没有丁丁那么爱说话，不是必要说的话，她一般就会沉默，所以很快冷了场。 抽完一根烟，又等了有十分钟时间，对面马路出现了一个人影，不是丁丁又是谁？她手里提着三个袋子，飞快走向公交站。等她来到面前，黄子平撇了一眼她手里的袋子，是国际上某个知名品牌的服装袋，里面都放着衣服。 五分钟以后，三个人换上了新衣服往机场入口走。 看看自己的一身舒服的衣服，黄子平对丁丁道：“丁丁你眼光不错，我这衣服不大不小刚刚合身。” 丁丁道：“我拿的大码，这一套就剩这个码。” “留钱没有？” “没，太贵，就留了电话号码，让他们联系我，给他们转账。” “还行，知道变通。” “老板你知道你穿那套什么价格吗？我不可能带那么多现金，你又说必须付账，我只能想办法解决了。” “多少钱？” “一万五千美金。” “我去，这么贵？” “这是大品牌。” 言语间已经走进机场，黄子平还以为这凌晨四点多的时间，机场会非常冷清，没想到还能看见不少肤色各异的人。问了问丁丁才知道，原来这个机场是非洲人气最旺、客流量最大的机场，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不会真的冷清。好吧，这样更好，有许多吃东西的店都还在开着，方便。 不过进去吃之前，丁丁和遥遥都说需要上一趟洗手间，尽量洗一洗。 女孩子嘛，都爱干净，黄子平没办法同意，虽然很饿，但不差那一点点时间。 况且黄子平自己也需要洗一洗？ 来到了洗手间门外，黄子平进的男厕，丁丁和遥遥进的女厕。黄子平用了十分钟出来，丁丁和遥遥则用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当时从顶棚的玻璃天窗看出去，已经能看见天色在开始亮起来，新的一天即将要开始。 经过两台自动售卖机，看见里面有香烟，黄子平让丁丁帮他买了一包。然后三个人才继续走，找到肯德基的位置，在里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再根据导航标去找更安静的星巴克，在角落坐着，等黄小淑。 见四周很安静，侍应生不见踪影，黄子平悄悄拿出香烟点燃一根对丁丁和遥遥道：“现在六点钟，黄小淑还要三个小时才能到，你们休息三个小时，我盯着。” 丁丁道：“老板你休息，我不困。” 黄子平摇头道：“我睡不着，而且你们比我更累，更需要休息。” 丁丁和遥遥相互对视一眼才先后趴在桌子上，逐渐睡了过去。 黄子平抽完一根烟，从包里拿出手机充电器，换了个座位，找到插座插上，开机游览新闻。 第六百三十二章 死而复生 八点五十分，丁丁先醒过来，看看时间，赶紧拍醒遥遥，仿佛怕黄小淑来了看见她们睡觉会骂人。 黄子平坐回去，看看她们，精神了许多：“丁丁你赶紧查一查航班。” 丁丁拿出平板接上无线网络，刚好这会黄小淑来到。她似乎听见了黄子平对丁丁说的话，她道：“我已经查过，十点钟就能登机，我们现在立刻去办手续。” 黄子平把回执拿出来：“五号给弄的这东西。” 黄小淑接过来看，黄子平看她，上上下下看。这女人果然没受伤，衣服是新的，包是新的，整个人看上去干干净净，只是脸色有点阴沉。 等她看完，丁丁和遥遥收拾好东西站起来，黄子平道：“走吧！” 黄小淑先往外面走，带路去机票售票窗。到了以后收了黄子平和丁丁、遥遥的护照，自己去办手续。过程比较顺利，只花了几分钟已经拿回来四张登机牌，驾轻路熟带路往特殊通道走，从特殊通道过的安检。这可比买票的时候严格多了，审核反复的看回执、护照，但最终还是放了行。 来到候机大厅相应的登机口小厅，黄子平问黄小淑：“黄小淑你来过这个机场？” 黄小淑道：“不然有那么熟路？你们先坐着，我去买点吃的东西，我还没吃东西。” 黄子平点点头，黄小淑把包给了遥遥就连忙往外面走，过了差不多十分钟才走回来。她明显是吃完了东西再回来，手里没有拿着食物，只拿着一个袋子，里面放的是饮料。她走近以后，一人分了一瓶对黄子平道：“你不是告诉我没受伤吗？你手怎么回事？” 这女人真细心，黄子平就是拿饮料的时候痛了一下而已，她这都能发现：“中枪，子弹已经挖出来，没什么事。” 黄小淑目光投向丁丁和遥遥：“你们呢？” 丁丁道：“我也中了枪，肩膀，子弹也挖出来了，不怎么痛。” 遥遥道：“我没事。” 黄小淑坐下来：“小心点，不要每次出任务都受伤。” 丁丁和遥遥好郁闷，谁都不想受伤不是？有时候无法避免，毕竟是是打仗。不过想想，似乎黄小淑所处的战场更加凶险，她没受伤。她甚至每一次的战争都很少受伤，她能做到，这就是可能的事，所以想到这些她们又不敢反驳。黄子平倒不是这样想，觉得黄小淑有点过分，人都受伤了还说这种话，不妥：“黄小淑，不丢命已经很好，受伤而已，你说点好话行不行？” 黄小淑道：“我怎么说？嗯，受伤没问题，小事，下次继续，不需要小心点？” “说的啥话？谁招惹你了……？发神经吧？” “我看到一个人。” “谁？” “周步芳，就在机场的入口，他从车里下来。” 黄子平目瞪口呆，并且这个表情整整维持了三十多秒才反应过来，声音很奇怪，有气无力的模样：“他没死？” 黄小淑摇头：“他也看见了我，我们对视过。那就是他，虽然脸上多了两道伤疤，但肯定是。” “不对吧？如果他没死，为何不回去找丹尼特斯，为何后来丹尼特斯还能和新军阀打起来？” “我也奇怪，但我注意到一个细节，送他来的是政府的汽车。” “他一个人下车吗？” “两辆车八个人，其中四个跟他进机场。这四个人有两个是黄种人，但不是华夏国人，应该是日本人或者韩国人。” 黄子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一片乱糟糟。 天啊，周步芳竟然没死。 不，这应该说是死而复生才对，毕竟他们都认为周步芳已经死掉。当时他身上可是挂了定时炸弹，而且身在孤岛。后来丹尼特斯还和军阀打了起来，周步芳应该告诉自己老板真相才对吧？他为何不说？任由他们打起来？ 这一个个问题，黄子平想不明白，他心里感觉好愤怒。 又一场战争刚刚过去，死里逃生就要上飞机走人。 他妈的，最后一刻竟然发现曾经的大敌没有死，想不愤怒都不行，黄小淑显然就是为这些而脸色阴沉，黄子平很清楚。 丁丁和遥遥有参加三伦岛的战斗，她们也认为周步芳已经被消灭掉。听黄小淑说出来周步芳没死，她们一样是目瞪口呆，久久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所以，不难想象，整个气氛对冷了，没有人说话，就那样盯着来来往往的旅客，还有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黄子平先恢复说话，虽然说的话自己都觉得难：“其实没什么，没死就再消灭一次，除非他不招惹我们，不然他还是死人一个。” 黄小淑道：“老板，我们和他原来就有深仇大恨，经过三伦岛的战斗以后更恨，他可能不再招惹我们吗？他会来报仇，只是时间和时机的问题。他一直隐藏着自己，可能是在集聚力量。我看见跟着他的几个人，总觉得奇怪，但又说不出来怪在什么地方，心里好不踏实。” 遥遥道：“我们能不能在机场干掉他？” 黄小淑反问道：“你不想走了吗？这样不行。” 丁丁道：“我查查他坐那个航班。” 黄小淑不爽的口吻：“我已经查过，查不到，他肯定不是用的周步芳的姓名。” 丁丁好不甘心：“用照片对比的方法呢？” “不搞，我不想在这里出什么意外，等我们回去了再说。” “真郁闷，明明见到了却什么都不能做。” 黄子平道：“不知道他在这边有什么势力，我现在更担心他会不会搞我们。这家伙的智商我们都领教过，很高，很难对付。” 黄子平说的这话又是令人心情糟糕的，所以气氛顿时又死寂起来，谁都不再说话，直到广播提醒登机才由黄小淑开了口，她说走了…… 四个人立刻去排队登机，过程挺顺利，没出什么事。 黄子平坐的是窗边，飞机退出登机道往跑道开动时，他一直看着窗户外面。猛地，他看见斜对面的通道里有五个人走着，玻璃是透明的，能够看清楚他们的长相。走前面的不就是周步芳吗？这家伙穿的西装，脸上是多了两道巴，很丑、很恶。 黄子平碰了碰黄小淑：“黄小淑，快看外面，周步芳。” 黄小淑一眼看出去，然后视线往通道尽头走。看了一眼周步芳要上的飞机以后，立刻拿出板电脑，根据航班查询：“这个航班飞向日本，这家伙去日本。” 黄子平道：“他用的什么护照？什么名字？” 黄小淑还准备查，空姐此时走过来，提醒她关闭电子设备。她只能关闭，把平半电脑塞回包里，望着窗外那一架飞往日本的飞机，直到看不见。 几分钟以后，飞机冲向了天空，平稳的飞行，这时黄小淑才又悄悄拿出平板电脑查询，最后发现一无所获，竟然没有查到，她好郁闷。 中途经过一次转机，加上转机浪费的时间，黄子平他们去到文莱已经是十三个小时以后的事情，当时文莱的时间是下午两点钟。 刚从机场回到酒店，黄小淑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和孔玲燕联系，两个人合力用各种办法查询周步芳登上的航班，想把周步芳的信息找出来。黄子平叫她去吃饭她都不去，搞的黄子平自己都没了心情，最后直接叫的客房服务。要了一颗匹萨，站在窗户边，看着远处的海边，边咬匹萨边在乱七八糟的思考。 不知过去多久，门铃声响起，黄子平去打开门。站外面的是黄小淑，她一脸郁闷，口吻都很郁闷：“好奇怪，周步芳竟然没有签证，没有购买座位，完全查不到任何信息。包括脸部识别都已经用上，没有一个座位属于他。” 黄子平道：“通常这种情况有几种可能性？” “一，他们是机师；二，政府的安排，坐的不登记舱。但这个班机的信息我也已经查询过，没有不登记舱。” “入境日本的资料呢？” “没，空白一片。” 难怪黄小淑一脸郁闷，黄子平听了都感觉郁闷：“想想别的办法查，不着急。我刚刚已经想通，要来的迟早会来。另外我在想一个事，丹尼特斯是不是知道周步芳没死？你还不如查查这件事，确定一下丹尼特斯那边的情况。如果丹尼特斯不知道，我们可以想个办法，驱虎吞狼。” 黄小淑思考了一阵黄子平的建议，点点头，整个人慢慢平静下来，郁闷劲逐渐消失：“饿了，去吃东西，你去不去？” “你滚蛋，刚刚让你去你不去，我已经吃过。” “我叫丁丁和遥遥去。” 黄子平关上门，他也把自己心里的阴霾赶出去，躺在床上给段梦莹打电话报平安。看见周步芳的事情他没有告诉段梦莹，但挂断了段梦莹的电话给五号打过去时，有告诉五号。这太震惊了，五号顿时也没有了心情，匆匆就挂断了电话…… 第六百三十三章 东南亚美女 晚上七点钟，哈亚提院长带着几个人一起来请黄子平吃饭，跟黄子平商谈再开座谈会的事。哈亚提院长显然早就打算好，提出来不少很不错的意见，其中觉得不过分的黄子平都满嘴答应下来。直到哈亚提院长说完以后，黄子平才提出自己的意见。就是座谈会的地点由文莱改到华夏国，黄子平自己负责报销行程费，哈亚提院长这边多少人过去就报多少，包括媒体都一并报。 哈亚提院长明显不太同意这样搞，但他也是专家。他知道，黄子平关于治骨的技术如果不先在华夏国开讲，会很麻烦。毕竟是自己的母国，跑去外面先把技术给外人算个什么事？他可不想让黄子平为难，所以最终是他向黄子平妥协。 饭局结束以后，黄子平去酒店外面逛，遥遥跟着她，黄小淑和丁丁留在酒店。 文莱的夜景仍然是那么美丽，人很热情，大街上售卖的商品琳琅满目。走着走着，黄子平就买了挺多，看见他拿的比较费劲吧，遥遥道：“老板，我帮你拿吧！” 黄子平道：“不用，你是保镖，不是工人。” “我觉得没区别。” “有区别。你不打算买点什么？” “没兴趣，我只想回家，回研究室好好睡上几天。” “我们明天下午就走。”黄子平四周看看，看见左侧的街铺有个小吃店，当即道，“我们去吃点东西，顺带给黄小淑她们打包。” “你刚没吃饱？” “吃的西餐，近来都在吃，我看见西餐就想吐了，你说我吃饱没吃饱？” “这家不好，炸海鲜，海鲜应该新鲜吃才好……” “当地特色，我觉得还行，试试吧！” 遥遥勉强跟着黄子平走进去坐下来，黄子平去点的小吃，炸虾、虾蟹、炸鱼、炸螺肉、炸扇贝等等，每样都来了一碟，又要了相同的一份打包。这可是大客户，店老板高兴至极，风风火火就给黄子平准备去了。而店里面的其他顾客，则都把目光有意无意投在他身上。 黄子平旁若无人抽着烟，等待着食物端上来。发现遥遥闷闷不乐的模样，他道：“我说遥遥小姐，你不会笑，至少不要黑着脸吧？你又不是身体不舒服。” “你怎么知道我身体没有不舒服？” “你不是没受伤吗？” “我是女人。” “女人……”来那个东西么？好吧，如果是这样，能理解，“咳，你似乎是不太适合吃。不过吃一点也没问题，我是医生，我知道。等会我们去第二家，看看有什么更好的东西。” “老板你心情和昨天一个天一个地，请问你是怎么调节的？” “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我很看得开。我对你们还觉得奇怪呢，怎么一个个都喜欢悲观的看问题和想事情。坦白说，杀手组织给你们灌输的这种思维方式很不好。如果我是杀手组织的头子，我不会这样做，我得让你们对生活充满了乐趣，把出任务当成旅游。” “那我们就挂了。” “快快乐乐不能和保持警惕并存吗？” “不知道。” “对嘛，你都不知道，为何觉得不可能？”黄子平笑了笑，“我觉得你笑起来应该挺漂亮，来，笑个。” 遥遥离座，往厕所方向走。这女人脸都红了，黄子平想想也觉得不对劲。他妈的，遥遥不会觉得自己在挑逗她吧？ 汗，冷汗，狂冷汗！ 等遥遥从厕所出来，点的炸海鲜已经端上来。黄子平先尝试过味道，真别说，一级棒。他劝遥遥吃，然后他震惊了，遥遥吃了一块以后，第二块，第三块，最后吃的和他一样多。 看来也是个吃货，只是比较矜持。黄子平没拆穿她，结了帐，让她拿上打包好的去第二家，甜点糕点店，很小的一家，卫生条件不怎么滴，不过做出来的东西看上去似乎很美味。 十一点钟，黄子平和遥遥带着大包小包回到酒店，黄小淑的房间。 刚把东西放下，黄子平就让遥遥去找丁丁过来，同时对黄小淑道：“黄小淑，饿不饿？买了好多好吃的东西。” 黄小淑道：“我刚打算出去吃点东西，正好，省得出去。” “那你自己弄。”黄子平拿出一瓶饮料，喝了两口，坐在沙发里抽烟，“有什么好消息？” 黄小淑摇头：“没，没问，没兴趣，先放松放松吧！” “你不是闲不住的么？” “我再忙，结果还是那样，明明挂了的人还能死而复生，我忙个屁？搞的自己那么累，我不如轻松点？” “好吧，那你有什么想法？” 黄小淑打开炸海鲜，抓了一只大虾咬了一口，嚼着含糊不清而又义愤道：“回华夏国休养个两三天以后，我带上小吉、遥遥、海狗他们去一趟日本，我还不信查不出来周步芳干嘛去日本。” 黄子平有这么想过，知己知彼，既然知道周步芳没死，就要弄清楚这个王八蛋在干嘛：“两三天不够，我觉得不用着急，尽量避免刺激他。” “你怕他吗？” “不是怕，而是一直打，好累。” “我们已经打完，答应五号的顺利完成，菲尔先生这边也没问题，就剩周家。” “还有忍者。其实我有个想法，宫本刚被灭掉，周步芳跑去日本，两者之间会不会有关系？我记得你说跟着他的四个人是黄种人，但不是华夏国人，更像日本人或者韩国人。如果是日本人，会不会是他们请周步芳去？当然我很不希望是这样，否则周步芳代替了宫本，我们等于没消灭宫本。” 黄小淑显然没想过这些，听黄子平这一说，顿时没了胃口：“老板你不要吓我。” “我说了我很希望不是这样。” “还真有可能是这样。”黄小淑把大虾丢掉，一声叹息道，“哎，他那么聪明，我们消灭了宫本，他肯定会钻空子。如果被他收了那些忍者，你说……好吧，我都不敢想了，没完没了，你去睡觉吧……” “我……那个啥，其实不一定有那么糟糕，先看看情况再说。” 黄小淑不言语，这时遥遥已经把丁丁带来，丁丁和黄小淑一起吃东西，遥遥又走了，黄子平也只能拿回自己买的礼物走人。 进了房间，放了一缸水泡在浴缸里，黄子平脑子里反反复复在想周步芳的问题和自己的处境。确实对五号的任务已经完成，回去以后和大二谈谈，让大二兑现承诺，再让五号兑现承诺一起干周家。如果周步芳不出现，其实黄子平不会再有什么烦劳，也就想想怎么搞周家而已，忍者那边会有菲尔先生分担。 现在周步芳跑了出来，似乎一切都乱了起来。毕竟这家伙跑出来以后，牵涉出的还有丹尼特斯，以及梅芳背后的大老板，所谓的“八夜会”。没办法，当时周步芳带沈万雄去泰国想搞白面生意，这种事不是沈万雄一个人能说了算，肯定上面的老板有点头，换言之，上面的老板和周步芳有关系。 要是周步芳去日本的目的真是和宫本的组织有关，那么自己的敌人会是宫本和八夜会、丹尼特斯的联合体。 最惨的还在于，当时自己搞周步芳的时候，菲尔先生说过不要搞，他和丹尼特斯有一定关系。 想来想去，黄子平感觉很是不妙，似乎一瞬间又没了心情。直到电话响起，接通听见段梦莹的声音才好了些：“下午收到一个从巴黎寄来的包裹，刚带回家拆开，礼物真不少，谢谢哦。” 黄子平嗯了一声：“我答应过你，去每个地方，只要有机会都给你带礼物，文莱也有。” “你明天回吗？” “对。” “你现在在干嘛？” “泡澡。” “一个人？” “我说媳妇，不然还几个人？” “我怎么听见有女人声音？” “好吧，我老实，我这里确实有女人，是一个身材超级棒的东南亚美女……”黄子平话音刚落，忽然噼啪一声响。他扭过脑袋往后面看，看见一个女人从打开的窗户滑过来。这是个东南亚女人，麦色的肌肤，身材曼妙，看的很清楚，因为她身上只围着一条很薄的浴巾。她一脸惊恐的喊着，救我，救救我。她腿上有血，能看见伤口，是被子弹打出来的…… 黄子平目瞪口呆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一串英文就骂了出来。 段梦莹那边听见骂声，问黄子平是不是骂她？黄子平连忙道，“天啊，有人进来了，真是东南亚美女，中了枪，从窗户爬进来，我等会打给你。” 黄子平挂断电话取了浴巾站起来围上，刚打算问那个女人什么事？听见窗外一阵响动，看见一把被装了消声器的手枪慢慢探了进来。想都不想，黄子平立刻抓起风筒丢过去，人顺势跳下地板，拉住那个东南亚美女往外面跑。好惊险，刚出去一秒钟，浴室门就被打了两枪，因为装了消声器，声音很闷。 打开房间门，黄子平冲出走廊，很用力拍对面黄小淑的房间门：“黄小淑、开门，开门，快开门。” 几秒钟以后，门打开，黄小淑冲出来。 看见黄子平拉着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中了枪，黄小淑意识到怎么回事，抽出匕首就闪进房间。黄子平则赶紧和围浴巾的女人进黄小淑的房间，当时丁丁和遥遥也已经出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丁丁去帮黄小淑，遥遥进房间，保护黄子平。 第六百三十四章 人为错误 虽然门关被遥遥关的严严密密，但仍然能听见对面传来的响动。哗啦啦响了一阵以后，是敲门声，接着是黄小淑的声音：“老板，搞定了，快开门。” 遥遥立刻把人打开，黄子平走出去问：“怎么样？人呢？” “挂了，浴缸里。” “靠了，你杀人？” “老板，对方有枪，那情况，我只能捅死他……”黄小淑把黄子平推进房间，蹭蹭往里面走，问东南亚美女住那个房间？然后拉着她出了门。 黄子平和遥遥站在房间门口看。 过了几分钟，黄小淑把东南亚美女带出来，当时她已经穿上衣服。 进了房间以后，黄小淑拿出平板电脑，入侵酒店的监控系统，把刚刚发生的记录删掉，然后对黄子平道：“这个女人是本地人，叫美卡，在一个黑组织管账本。他们老大被一帮泰国杀手干掉了，现在组织里面正在争权夺利。钱和账她已经交出去，但接手的人耍了花招想独吞，所以要干掉她毁尸灭迹。为了不惹事，我建议我们赶紧连夜走。” 黄子平好郁闷：“他妈的，搞个这样的事，你为何非要杀人？” “老板，你是愿意我被杀还是我杀人？” “这个组织很厉害吗？” “文莱的第一大组织，你说呢？” “我们走，不也被怀疑？” “要不你报警把这个女人交出去，但最后人还是被我杀的，还死在你房间里，你觉得这事我们能逃脱关系？”黄小淑比黄子平更郁闷，“你为何洗澡不关窗？你有癖好是不是？” “我根本没弄过窗户，原来就开着，我没看。” “是我……”遥遥插话道，“是我检查的房间，当时我觉得浴室的空气不好，就把窗户打开了，对不起！” 黄小淑张嘴就骂：“你会不会保护人？学的都丢了吗？空气不好你不会开抽风？你开什么窗？” 遥遥没解释，一脸忏悔的模样。 黄子平撇了一眼美卡，问黄小淑：“你刚刚告诉我的都是她告诉你的吗？你核实过真实性没有？” “我已经问的很清楚，她说的也是实话，他们的通讯信息我都已经看过。” “看情况只能走，我们先走，她后走。不过你先要和她谈好，不要牵连我们。” “最好办法是带上她一起，她在文莱已经呆不下去。而且她自己走很危险，如果被抓起来，这件事不可能不牵连我们。” “带上她？带哪去？” “回华夏国以后，她爱干嘛干嘛，跟我们无关。” “送去机场就完了，要那么麻烦吗？”黄子平觉得黄小淑这个想法不对，这就不是她的性格嘛。她是喜欢揽事的人？不是，“你到底什么想法？带走不是牵连更大吗？” “老板，送去机场，杀她的人查到了班机，在她下机的地方派人等，这事还不是麻烦？华夏国是我们的势力范围，我们不怕。” “是这样吗？” “不然你说，你想个靠谱的办法。” 黄子平突然语塞：“按你说的做，就当我们倒霉。” “这是人为错误。”黄小淑瞪了遥遥一眼，“保护好老板，我出去给这个美卡搞个假护照，再弄点化学物品回来毁尸灭迹。” 遥遥哦了一声。 黄小淑让美卡坐在床上，她拿出手机，取了一个距离，正面拍了美卡几张照，然后转身往外面走。 门刚关上，遥遥就对黄子平道：“老板，对不起，这都是我的责任。” 黄子平道：“这事不怪你。” “我下次会小心。” “我自己有责任。你告诉我，黄小淑刚刚说找些化学物品回来毁尸灭迹是怎么回事？” “她说的是高强度腐蚀液体，尸体我们不可能运出去，只能这样办。” “在浴室让尸体腐蚀吗？”黄子平想了几秒，“我怎么觉得不太可能？在医院还能搞定，黄小淑去哪找这种液体？” “只要找到化工厂或者医院就能搞定，她可以自己调，我们杀手都学过这些。” “整具尸体连同骨头都可以化掉？” “会剩一些大骨头，可以打包拿去扔。” “气味呢？” “事后解决。” “好吧，我又学了点知识，你们真变态。”黄子平哎了一声，“你帮我去把香烟拿过来，顺手拿衣服，就在床上。” 遥遥转身开门走出去，不用一分钟走回来。黄子平拿过衣服进浴室给自己换上，然后给段梦莹回了一个电话，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以后才点上一根烟抽着走出来。在床上坐了下来，望望美卡，她似乎还没有回过劲，还是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样。 遥遥给黄子平拿了一只烟灰缸，黄子平接过来弹了弹烟灰：“美卡小姐是吗？我姓黄，是她们老板，我想和你谈谈。” 美卡望着黄子平：“黄先生，你有什么问题就请问吧！” 这女人的英语和黄子平一样说的不标准，黄子平勉强能听懂：“我看你就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你在一个组织里管账目？实话？” 美卡道：“组织老大是我舅舅，我唯一的亲人。” “父母呢？” “我小时候车祸死了……” “你一直在文莱？” “新加坡留过学，三年前回的来。” “你们组织都做些什么事？” “开舞厅、信贷公司，还有……海运。” “海运，粉吗？” 美卡显然很惊讶，因为确实是粉，白面，没想到黄子平那么清楚。他们是什么人？她好不想承认，怕招惹什么事，但现在她要靠黄子平帮忙，又不敢撒谎：“是，黄先生你怎么知道？你们做这个生意吗？” “我不做这种生意，我是医生。” “医生带三个保镖？” “助理。你舅舅被泰国杀手杀掉，应该和这些生意有关吧？” “应该是。” “你有什么打算？” “离开文莱再想，刚刚那位黄小姐说可以帮我的忙，黄先生你也会帮我的忙吧？” 黄子平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帮她麻烦，不帮她更麻烦。他妈的，这不是自己倒霉，是她走运：“这问题黄小姐和你谈，我只是想了解一些你们组织的事。刚刚杀你那个人没成功，自己反而被杀，派他来的人多久会知道？然后会怎么做？” “多久知道没法猜，可能很快，知道以后肯定要派第二个人来。” “你为何在酒店出现？” “躲，是我朋友护照开的房间，傍晚的时候刚交易完，我原本凌晨两点钟就坐船走，没想到有人来杀我。” “你为何不走之前再交易？这样不是更安全吗？” “我就是个管财务的，想不了那么多。我舅舅死了，我都慌神了……” “那个组织有多少人认识你？” “十来个，都是下面管事的人，我一般不出面，我只是为我舅舅服务，我还有自己的别的工作。” “做什么？” “我在海事厅。” “组织的钱你已经交出去了吗？” “是。” 虽然美卡说的很肯定，但眼神有所迟疑，黄子平觉得她肯定没把钱都交出去，这里面有问题。不过黄子平没有当面拆穿她：“美卡小姐你休息一下，调整好心态，不要打电话，什么都不要做。” 美卡苦笑：“我也没手机，东西还在隔壁房间。” 黄子平没再言语，拿着烟灰缸离开了床铺，去沙发那边坐下来。 一个半小时以后，黄小淑回了来，她让遥遥去隔壁房间帮丁丁，自己留下来，拿出一本护照丢给美卡道：“你用这个护照登机，华夏国人。” 美卡接过来，打开看了几眼，很震惊，怎么黄小淑弄护照那么简单，才出去一会儿，护照还看不出来是假的。 黄子平问黄小淑：“隔壁房间在处理尸体吗？” 黄小淑道：“老板，你不用管这些。我已经改了机票，早上六点钟的飞机飞曼谷，然后转回港海城。现在是两点半，丁丁和遥遥需要一个小时，我们四点钟出发。” 黄子平撇了一眼美卡，本能地压低声音道：“刚刚我和这个女人谈过，问她是不是组织的钱已经全部交出去，她的回答很肯定，只不过眼神很奇怪，说的不是实话，你对这个事有什么看法？” “我不想管这些。” “啥意思？你知道是不是？” “说点别的吧！这件事我们想安全点就得帮她，让他们组织的人知道她已经把钱和账本交了出去，是有人想独吞冤枉她。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比较妥当？” “我不知道。” “这该死的女人脑子不好用，竟然是单独交易，而且没留下来证明。” “你不是说你看过他们交易的通讯信息吗？” “就单纯的通信信息不够，可以最后她反悔，对方很容易就能解释清楚。” “那你就用相同方式，你去找到这个人，逼对方配合，并且留下证明。这个证明要清晰，是他拿到了账本和钱，但最后又被第二个人阴了一把，再造一种美卡已经挂了的假象出来。” 黄小淑一阵奸笑：“和我想的差不多，我就打算这样做，怕你不同意，所以问问你，让你自己说出来。” “滚你丫！” “我收拾东西，把美卡的东西也收拾好，你小心点她。” 第六百三十五章 喜极而泣 凌晨四点钟，美卡先离开酒店。等她走了五分钟，黄子平和丁丁、遥遥才离开。黄小淑留下来，删除监控，以及检查清楚有没有留下痕迹。然后她会去找杀美卡的人，美卡已经告诉她地址，她搞定以后去机场汇合。 因为通知过酒店，黄子平他们拿了一辆车，丁丁开车，开到酒店东面的街道，接上美卡才往机场方向走。车里黄子平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递给遥遥，让遥遥用英文编写了一条信息给哈亚提院长发过去，告诉哈亚提院长，他们临时有事要去一趟曼谷，所以提前启程。 到了机场，四个人直接走进头等舱休息室，黄子平和美卡坐里面，丁丁和遥遥靠门口坐，一人看一边，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时间流动，五点钟，黄小淑给黄子平发来短信。她告诉黄子平他已经找到要杀美卡的人，正想办法进去。如果顺利的话，六点钟前能赶到机场。如果顺利，这四个字让黄子平听了感觉好不踏实。就黄小淑一个人行动，让她带上遥遥她又不肯，说一个人更方便。尼玛，对方多少人她都不知道，一个人方便，一个人能对付多少人？ 好担心，所以脸色一直不好。见他这样，美卡也不敢开口说话。事实上这女人的脸色一样很不好，她可几乎被杀死。现在死里逃生，拿着假护照来到机场。如果等飞机这期间不出事，能走，能安全。如果出事，那不知道有什么后果，包括护照被查出来是假。 所以，越接近快办理登机牌的时间，她就越紧张，越坐立不安。 转眼间，五点半，这刚过去的半个小时，黄小淑没有发任何消息过来，黄子平又不敢自己发过去问结果，好煎熬。为了分散注意力，他只能开口说话，他问美卡：“美卡，在酒店的时候我问过你组织的钱是不是已经全部交出去，我觉得你没说实话。现在就要登机，我的人还帮你在善后，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回来，你要告诉我实话。” 美卡和黄子平对视着，过了半响才咬牙道：“组织的钱其实也是我舅舅的钱，我留了一部分。” “对少？” “两个亿，美元。” “组织的钱有多少？” “六个亿。” “你交了三分之二出去？” “照内部的收入分配比例，我舅舅占的就是三分之一，我舅舅的我自己拿着，这很公平。” “其实他们是为了让你把这两个亿都交出来才杀你吧？另外四个亿组织知道你已经交了出去，是不是这么回事？” “对不起！” “你这样会害死人你知道吗？” “我已经和黄小姐说过，她让我不要告诉你。她说不能白救我，她可以把我带回华夏国，给我造一个已经不在世的假象，再给我一个安全的身份。等风头过去以后，要去什么地方，我自己选择。而她要的是我一半的钱，如果我愿意，还能帮我解决杀我的人。” 黄子平在房间里和黄小淑谈时就觉得黄小淑心里有小九九，不然不会闪烁其词。 他妈的，什么钱都敢赚，疯了吧？不过想想，几个亿，还是值得冒险。 什么，说错了，不是几个亿？ 没错，就是几个人亿，而不是一个亿。照黄子平对黄小淑的了解，她不只是单纯去干掉要杀美卡的人，而是还想从这个人身上得到美卡给出去的四个亿。 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或者可怜这个美卡，就这样丢了几个亿。 不过换一个角度看，美卡自己肯定走不出文莱，那么即便有再多的钱，最后都享受不上。 能走出文莱，还带着一个亿美元，其实不少，这一个亿美元够她去任何地方花天酒地。 五点五十分，广播里开始不停循环播放，提醒某某航班即将到登机时间。请还没办理等机票的旅客尽快办理，已经办理好登机牌的旅客尽快赶往相应的登记口。黄子平这时不得不给黄小淑发短信了，发出去等了一分钟，黄小淑没回应，直接打电话，黄小淑竟然挂断。 好担心，时间紧迫，办理登机牌需要时间，过安检又需要时间，能按时登机吗？思考着这个问题，黄子平对遥遥和丁丁道：“我们先去办理登机牌，然后到安检口等黄小淑，如果到了时间她没来，遥遥你留下来，我和丁丁、美卡上飞机。” 丁丁和遥遥都同意黄子平的想法，四个人顿时拿上行李往外面走。 令黄子平很高兴的是，刚走到窗口，黄小淑就从后面跑过来，喘着粗气道：“时间刚刚好。”说完拿出自己的护照递给丁丁，让丁丁递给前面的遥遥。 花了两分钟办理好登机牌，过了安检，顺利上了飞机，头等舱。 飞机在跑道冲刺，冲天而起的刹那，黄子平看见美卡脸上露出笑容来，然后眼角有眼泪滑下来，总算安全，她这应该是喜极而泣吧？ 飞机上到高空，平稳下来，黄子平去了个厕所，回来时和丁丁换了位置，他和黄小淑一起坐，让丁丁和遥遥夹着美卡坐。 刚坐下来黄子平就问黄小淑：“我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你丫的，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骂你还是该夸你。” 黄小淑道：“把倒霉的事变成美好的事，你应该夸我。” “你现在没事还行，如果你有事呢？失败了呢？” “黑吃黑的风险很小，这种钱最好赚，你吃了他们，他们只能自认倒霉。”黄小淑脸带着奸笑说出这段话，整个表情是无比欠扁，“忙了几个小时，杀了五个人，赚了五个亿，一个人一个亿，美元，这种生意上哪去找？” “你已经不是杀手，不能这样算账。” “怎么滴？骂我？我是为公司赚钱，不是我一个人要。” “我需要你这样赚钱？” “不需要，所以我才没告诉你。老板你得了吧，你心情肯定明白，黑吃黑零风险。” 确实黄小淑说的有道理，抛开危险性说，收获非常高。这些黑组织的人，你黑了他他也只能是报复你而已，前提还是要先找到人，没找到人报复个屁？不过这样做真的不道义，而且无法不计算危险性，黄子平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算了，我不说你，但这是最后一次。” “我答应你，可以吧？” “我睡一睡。” 黄小淑哦了一声，随手在座位的夹层里拿了一本杂志翻阅。 飞机到了曼谷，黄子平他们没有离开机场，直接购买了飞回华夏国港海城的机票。不过在等飞机的过程中，黄子平有给翠莲打了个电话。当时翠莲有事忙，可是黄子平不但是她的恩人，还相当于她的老板，再忙都还是把手里的活放下来，狂奔去机场和黄子平见面。 原本黄子平是让翠莲不要来的，翠莲非得来。但见到翠莲的一刻，黄子平没有说她什么，他对翠莲说的是：“我们的任务都已经完成，前后就半个月时间，经历的危险很多，几乎就见不到面。幸好，你的宝刀救了我们好几次，翠莲小姐，谢谢！” 翠莲有点不好意思：“黄先生，你说这种话，我受不起，那只是一件礼物。” “对，但帮了我很大的忙。” “嗯，小东西有时候是能发挥大作用，我很高兴。” “我一样。” “可惜你们不在泰国玩几天，不然我可以带你们，泰国是玩乐的天堂哦。” 黄子平耸耸肩：“老实说，好想玩，但我现在没有玩的心情。我只想回家好好睡一个懒觉，然后和朋友们吃个饭、聊个天。” “下次来吧！” “可以。你这边的生意现在搞的怎样？有麻烦吗？” “很顺利，毕竟是正当生意。而且合作方都很有实力，我想只要三年时间，我会成为很有名的企业家。我现在很踏实，这种生活比打打杀杀要过的舒服。” “这是必然的事情。” “以前太白痴，幸好老板把我拉了出来。”翠莲望了一眼黄小淑，“还有黄小姐，真的很感谢你们。” 黄小淑没言语，很酷的模样。 翠莲一直在机场呆到黄子平他们过了安检才离开，离开前又给了黄子平一件东西，雪茄，一盒十二根，看着很名贵。当然黄子平对雪茄没有多少兴趣，他没有抽，亦没有时间抽，过了安检以后，只能在吸烟室抽烟。而吸烟室里人满为患，空气好差，黄子平不喜欢。 顺利上了飞机，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一行人终于回到港海城。 刚下飞机走进旅客通道，黄子平第一时间给段梦莹打电话保平安，然后给五号打过去，让五号告诉大二，他已经回到港海城，随时可以见面。五号说的是，让黄子平去京城，黄子平没答应他，凭什么？自己去京城就无法压着大二，必须让大二来港海城。 来接送的是小吉和白九，开一辆商务车。看见黄子平带回来一个女人，他们都感觉奇怪，但并没有多问。倒是黄子平主动跟他们说了说，告诉白九这是一位客人，送完他回家里以后，送她去酒店住下来。然后再找个人提供一下保护，这人，从张大山的手下里面挑。 第六百三十六章 想跳车 回到家，中午一点钟，黄子平给自己泡了一个面，吃完立刻睡觉。 大概太困，又大概因为是自己的床，黄子平很快睡了过去。原本没想睡多久，预算着段梦莹回来以后会叫醒自己，六点多左右吧，两个人可以出去吃顿饭。完全没想到的是，段梦莹并没有叫他，而他又睡的死了一些，睡到自己醒过来，看看时间，凌晨四点钟。 我滴个神，太能睡了吧？ 起床上了个厕所，再回房间想睡到早上七点钟，然后起床去给段梦莹买早餐。可无论如何睡都已经睡不着，干脆起了床，拿上香烟下楼，打开电视机看了起来。 五点钟，忽然楼上一阵响动，段梦莹竟然起了床，就站在二层护栏边上看着自己。 黄子平把电视声音关小道：“媳妇你这么早醒？” 段梦莹嗯了一声：“被某人吵醒，这还没天亮呢，干嘛不继续睡？” 黄子平道：“我昨天中午一点多已经开始睡，够了。你再去睡两个小时，我陪你吃早餐，然后送你上班。” 段梦莹没有回身进房间，反而往楼下走。她去洗漱了一番以后坐在黄子平身旁，然后整个人靠在黄子平身上：“我昨晚十点钟睡，够了，我陪陪你吧！” “行。”黄子平把电视的声音完全关闭，一只手搂着段梦莹的小腰，“这样真好，很想家、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快半个月了，每天回家都是自己。你往下没什么地方去了吧？” “尽量不出国，太危险，每次出去都几乎回不来。” “不是挺好吗？” “好个啥，往下还一堆麻烦要处理。见大二，见菲尔先生、见艾力斯，治他的癌症。对了，高虎去法国搞的怎样？红酒什么时候回来？没出什么变故吧？” “很顺利，现在大概已经装船了吧！” “你这边呢？有什么问题吗？” “公事很顺利，周家没有任何动作。再过一个月，我们的店面就要开张，同时二十六家，有十六家在港海城的各个区，有十家在省城老区。另外还谈着二十八个店面，都是周边的城市。咱妈说了，以港海城为中心点，向周边辐射抢占市场，正式向周家开战。” “有团队负责开店的事吧？” “市场部和营销部抽的精英，十七人的小组。不说公事了，说说你这里，你是多少天没睡过好觉了？你脸色真差，眼圈又大，而且似乎还瘦了许多。打电话的时候你说的那么好，都是骗我吧？” “没骗你，不是挺好吗？就是忙，事情多，吃不习惯。”黄子平换了一个坐姿，抱紧段梦莹，“命保住了，而且带去的人一个都没牺牲。欠五号的又已经还上，还赚了不少钱，我觉得值得。” “赚多少钱来着？除了红酒这些，别的你都告诉我。” “没统计过，不过现在能知道的数目，有五个亿美元。菲尔先生过来还得给我，看他给多少，怎么谈。” “你打算要多少？” “不知道，如果他可以去干掉宫本的组织，我可以一分不要。” “我觉得要兑现一半钱，让他去做一半的事，否则他拖拖拉拉不去做，钱我们又没得多，那才是吃的大亏。” “我有这样想过，行，听你意见。”黄子平亲了一下段梦莹的额头，“我们收拾一下出门，开车去到咱妈住的地方大概六点钟左右，你觉得她起床没有？” “干嘛？请她喝早茶？” “对，我岳母大人嘛，我走了那么久，回来不去探望她，很不礼貌。” “她都六点钟起床。” “走吧！” 两个人从沙发里起来，上了楼，洗漱的洗漱，换衣服的换衣服，五点半多一点点出门。 开车来到凯旋门花园门外，还欠五分钟才六点钟，当时天刚蒙蒙亮。他们不着急，就在车里等着，到了六点钟过了几分才由黄子平给尤雪打电话。 电话接通，黄子平道：“岳母大人早上好，请问有约吗？我在你家花园大门口。” 尤雪道：“找我喝茶？” “对，赏脸么？” “大名鼎鼎的黄医生请喝茶，我敢不赏脸？等五十分钟。” 电话传来嘟嘟的声音，黄子平有点反应不过来。而见他这样，段梦莹安慰道：“她不来就我们自己喝，这老妈，人际关系处理的真糟糕。” 黄子平这才反应过来，把手机放中控台的暗格里，笑道：“谁说她不来？” “你刚刚的奇怪表情不是因为被拒绝么？” “我是被开玩笑了。” “她说啥？” “她说：大名鼎鼎的黄医生请喝茶，我敢不赏脸？等五十分钟。我去啊，她现在似乎越来越能看玩笑，不再是以前那个唯我独尊的灭绝师太了……” “这样好，我喜欢这样。” 两个人一句句聊着，十五分钟过的特别快。这给黄子平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如果能有选择，宁愿一切都不要，就这样和段梦莹呆在一起。他妈的，想起来打仗遇上危险的时候，需要争分夺秒的时候，一分一秒都那么难过。而此时此刻，十五分钟只不过是转眼间的事。 尤雪今天开的一辆宾利，直接开到黄子平的路虎旁停下来，打开车窗问黄子平：“哪儿喝茶？” 黄子平说东方大酒店，她关上车窗，但开出几米又倒回来，再度打开车窗，叫段梦莹下车去开她的车，她坐黄子平的车。宾利，段梦莹开，黄子平感觉怪怪的，所以最终是自己下了车，上了尤雪的车，路虎留给段梦莹开。 尤雪开着车，黄子平坐在副驾。这车太豪华，人体工程学做的非常棒，包裹性很好，坐的舒服。就是尤雪开了几百米都没开口说话，不知她想什么，这里感觉不舒服：“我说丈母娘，你倒是说句话。” 尤雪道：“走了有半个月了吧？我问你的情况小莹又不怎么说，你带了什么成果回来？” 赚了钱，黄子平当然不想说。不然知道他有钱，尤雪又要说什么投资，那样黄小淑要疯掉：“没什么成果，打了几场仗，自己人一个没挂，完成了承诺，做完了任务。” “没赚钱？” “有点，但还没兑现。” “遮遮掩掩，怕我跟你要钱？”尤雪就是聪明，撇了黄子平一眼已经能看出来黄子平的想法，“我已经跟你要过两次，不需要了。赚没赚？赚了多少？” “好吧，保守估计几十个亿。” 尤雪一脸的不舒服：“我就想不明白，怎么你那么容易赚钱，我每天忙的陀螺一样，你知道我一年赚多少吗？十个亿。” “十个亿？”黄子平明显是不相信，“丈母娘你不用这样，我又不坑你的钱。” “不信？” “是打死都不信，怎么可能，除非你说的是现金。” “现金才是现钱。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休息几天，见几个人，解决后续麻烦。然后上班，开座谈会，看情况用重招整周家。” “有想法了吗？” “暂时没。” “不考虑生个孩子？” “啥？”黄子平有点转不过来，怎么话题跳跃程度那么大？这都能扯到孩子身上，“这还没举行婚礼，生什么孩子？” “举行婚礼与否和生孩子有直接关系？结婚不举行婚礼的就不用生孩子？我觉得挺好，生完孩子再举行婚礼，孩子当花童，你看王诺诺不也这样想？” “不行，我麻烦太多，我得先把这些麻烦都解决掉。” “麻烦每天都有，你不能让这些麻烦影响了你的人生，这本来就是没有冲突的事。” “生出来你带？” “有什么关系？你生，明天就生。” “我晕死，你当做生意呢？” “我很严肃，我意思是你就算明天生出来，我明天都能给你带，不就是带孩子吗？又不是没带过。” “我怕你了，有机会就生行了没有？” “什么叫有机会就生？机会不是天天都有吗？”刚好是红灯，尤雪停下来，半侧着身望着黄子平，眼神里带着思考，好几秒以后又道，“我说子平，你别告诉我你和梦莹……还……没有……那个生活。” “没。” “你们那么保守吗？这都已经订了婚，满世界都知道，等什么？小莹不愿意？” “不是。” “你不愿意？” “不是。” “你不行？” “哎呀，我的丈母娘，你管太宽了吧？这种问题你都问。” “我怎么不问？小莹是我女儿，你是我半个儿子，我关心关心怎么着？”变灯了，后面在狂按喇叭，但尤雪没反应，目光都没有撇一眼倒镜，完全不打算起步的模样，继续对黄子平道，“你告诉我怎么回事，你没有不愿意，又不是不行，小莹也没有反对，怎么还没有？想什么呢？” “你先开车。” “你先告诉我。” “你开车，你阻塞交通了，开宾利了不起么？” “你说。” “没机会，每次刚有了那个啥的气氛就一堆事，没有一堆事的时候，梦莹不方便，就这样，够了没？开车。” 尤雪目瞪口呆了好一阵才慢慢回过神来，开车，开出一段路以后道：“每次都那么巧？” “对，我得罪谁了？你以为我不想？” “生孩子？” “我去，我跟你说什么？我想跳车行不行？” 第六百三十七章 好久不见 黄子平好后悔，找尤雪喝什么茶？ 不过转而一想，似乎这些都是迟早要面对的问题，慢慢又镇定下来：“给我点空间吧，这件事别再说，尤其不要和梦莹说。我们是成年人，知道应该做什么，什么时候生孩子，好不好？” 尤雪道：“我似乎也多问了一些，请你理解一下，我是长辈，都盼望着下一代再有下一代。” “我理解。” “过阵子让你父母下来吧，我陪他们到处走走。” “你？” “我们是亲家，怎么？不行？不信任我？” “我爸妈估计怕你。” “我很凶吗？” “要我说实话吗？” “说。” “看上去还行，一说话，让人直想揍你。” 尤雪没有骂人，只是哦了一声，不然不再言语，当时也就快到东方大酒店，就差一个拐弯。 到了东方大酒店，六点四十分，三个人一起上了早茶厅，要了一个包间。 一个小时以后，尤雪先离开，她刚走段梦莹就问黄子平两个人在车里说了些什么？黄子平没有告诉段梦莹实话，就说和进了包间说的差不多。进了包间开始说的话挺多，挺复杂，有关于工作的，关于周家，关于大二、五号，甚至菲尔先生的。当然也有关于药店、碧海集团，以及文莱那边的药厂的，段梦莹自己都不记得了，就没有追问。 八点半钟，黄子平送段梦莹去碧海集团的总部上班，然后回程去载沙琅。 沙琅是跟着小吉他们回来的，他走之前黄子平和他谈过，给了他选择。但他回来想了两天，却给黄小淑打了一个电话，说他留下来把承诺完全兑换完。 因为是提前给沙琅打的电话，所以黄子平把车开到酒店门口，沙琅已经在等待，快速上了车道：“黄先生，我不走只是想兑现自己的承诺，你别想那么多，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再谈这个话题。” 黄子平一愣：“为啥？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 “好吧，谢谢，我其实知道你是不想我有事。” 沙琅不说话。 黄子平开车，找路出郊区，直奔研究室。 把车开到碧海集团生产基地的大门口，黄子平停了车，和沙琅走路去菜园，然后进入竹林。 来到入口的屋子，黄子平一眼看见了张大山和两个他的人。他们三个人在抽烟说话，似乎在说女人，一个个都笑的特别浪，黄子平来了都没发现。 黄子平咳嗽了一声道：“张大山，你的两个人是在值班吧？他妈的，我进来了你们都没发现，我要是敌人，你们还有命？” 张大山整个人忽然站的笔直，烟早已经丢掉：“对不起老板，我们就谈几句。” 另外两个人也站的笔直，异口同声道：“老板早上好。” “好个屁，半个月没来，一来就看见你们吊儿郎当，烟拿出来。”黄子平走近他们，伸出手，“张大山你的也拿来。” 三个人都把烟拿出来递给黄子平。 黄子平把香烟放口袋里：“值班结束了再抽，顶不住了就啃墙，这次我不告诉黄小淑，下次你们自己看着办。” 他们三个人如获大赦，收了烟没关系，只要不告诉黄小淑。要是告诉黄小淑，那就不是几个小时没烟抽的事情，而是几个小时被抽的事情了，一个个纷纷道：“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黄子平没再理会他们，从入口下了地下室，经过关人的地方进入饭堂。 饭堂也有人看守，两个，还是张大山的人，他们见到黄子平都打招呼，老板好这样叫，黄子平点点头，带着沙琅走。 左拐右拐来到大厅，黄子平总算一次性见到不少人，黄小淑、小吉、丁丁、遥遥、白九、海狗、韩国佬、黄重、老美子、嘎玛和kk，他们围成一圈在开会的模样。他们坐的是地板，不过地板是铺了厚厚的海面的，平常他们会在这里摔跤，或者做运动，要是不想去健身室的话。 见到黄子平，他们一个个想起来，黄子平做了个不要的手势，走过去蹲下来：“在研究什么？” 黄小淑道：“去日本的事。” 黄子平道：“要这么着急吗？看你们一个个伤都没好全。” 黄小淑继续道：“又不是都去，就我和遥遥、韩国佬、海狗、白九去，我们都没伤。” “谈出什么结果没有？” “大后天夜晚出发，我们会小心。老板你做你的事吧，不用管我们。” 黄子平站起来，往机房的方向走了几步，又走回头。他从口袋拿出翠莲给的那一盒雪茄，丢给海狗道，“朋友送的，好像挺高档，我抽不习惯，你们抽。” 海狗接过来打开嗅了嗅，又看了看商标：“哇，老板，这是古巴的限量品，怎么弄到的？” “朋友给的没听见？” “你朋友真奢侈，这一根都有一万美元。” “是吗？”黄子平淡淡的回应，其实心里很震惊。他妈的，一根雪茄一万美元，抽的金子？“黄小淑，你等会谈完了来找我。另外还有一件事，你们去之前，我得给你们讲讲毒性，忍者的匕首都有毒，给你们讲讲，你们有这方面的知识，有备无患。” 黄小淑道：“你倒不如直接给我们配抗毒的药。” “你以为调咖啡？说配就配。” “要不你问问老金，这家伙敢开药材铺，肯定很高明。” “问也来不及，我尽量吧！” 黄子平继续带着沙琅往前走，沙琅问黄子平：“他们去日本干嘛？” 黄子平道：“我有个仇敌，周步芳，原来我们觉得他挂了，其实没有。他去了日本，不知道是不是去收复宫本那些势力，他们去看看。” 沙琅哎了一声：“又有事。” “又不是让你去。” “他们几个人去，而且在人家的地盘，三个忍者就够对付。如果你不介意，我和他们一起去。” 黄子平忽然止住脚步：“你跟着去？这么主动，少见，你和黄小淑两个人对付一个都没能取胜，是因为不甘心吗？” “老实说，是。” “既然你愿意，我肯定不介意。”黄子平冲黄小淑喊，“黄小淑，沙先生和你们一起去，你们一起开会吧！” 黄小淑呵呵笑着走过去请沙琅，黄子平最后一个人进的机房。 当时机房有三个人，孔玲燕，以及另两个女人，黄小淑给孔玲燕找的助手。 看黄子平坐在身旁，孔玲燕立刻道：“老板有什么吩咐？” 黄子平道：“之前你不是入侵过周妍的电脑吗？能不能再入侵一遍，把整个电脑信息都复制过来？” “她不会再存什么秘密东西了吧？” “试试看，没有就算了！就这些，没了，我去见见五号，她在哪儿？” “出了门左边，直走转左，最后一个房间，武子华在前一个房间，他对面是那个女警卫黑玫瑰。” 黄子平好吃惊：“她还没走吗？” “我们没接到你说放她的命令。” “五号自己没要求？” “有，我已经和黄小姐说过，她没告诉你？我还以为你故意不给她走，回来再处理呢！” “看来是黄小淑不爽她，五号也很不爽，所以没有强烈地要求，这老东西，真小气。”黄子平摇摇头，出门，往左边走廊走去，先走到武子华的房间门外，敲了敲门。 武子华把门打开，很激动的模样。 黄子平道：“好久不见。” “几天而已！” “伤没事了吧？” “非常好。”武子华压低声音道，“五号有事，很不爽，尤其今天。” “我知道，我昨天回来，今天才过来，他肯定不爽，等会就让你们出去。” “黄小姐他们在开会，不是又有什么事吧？” “跟你没关系，你跟着。”黄子平错开两步，敲女警卫黑玫瑰的房间门，见到的还是一张臭脸，黄子平给她的是笑脸，“黑玫瑰小姐，你不会笑，我不介意，你总是摆出一张我欠你钱的脸就不对了……” 黑玫瑰冷冷道：“黄先生，你关了我两周，我还要感激你不成？” “我要不是关了你两周，你的特别行动队就都挂了。”黄子平挤开她走进去，四周看了一眼，房间像宾馆，什么都有，电视机还开着，播的是动画片，“呵呵，看动画片，你真有品位。不过房间不错，比我手下住的那些还好很多倍，还是单间。你这是上宾待遇，我真的想不到任何你应该生我气的理由。” “我说不过你。” “动手你都未必能打过我信吗？” “你和我打吗？” “我要有那么闲心。等会就放你出去，你爱干嘛干嘛去。但你答应的事请你做到，这个地方当没来过，永远不能借用你的记忆。” “我是军人，既然答应，就会做到。” “你收拾收拾吧……”黄子平指指被子上的一张画，“那画的什么？武器设计图？” 黑玫瑰快速跑过去把纸张拿起来，折叠起来放口袋：“跟你没关系。” 武子华道：“天，你还会设计武器？我看看。” 黑玫瑰道：“滚蛋，跟你没关系。” 第六百三十八章 似乎很生气 推开五号的房间门，五号就在里面，靠坐在床上，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在不停变换电视频道。他按的很用力，要是遥控器有生命，铁定得喊出痛来。而从这个表现看，这老东西心里确实非常不爽。 黄子平走过去，夺过他手里的遥控器，关闭电视机：“老首长你在不爽什么？” 五号冷冷一句：“坐牢，你会爽？” “我原来不是说你可以出去吗？” “对，后一句你说的啥？最好等你。”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不爽什么？”黄子平坐下来，“谈谈吧，把后面的事完成，我们从此以后各走各路。” “我没资格和你谈，你等大二吧，我出去了就走人。” “周家呢？” “你自己搞。” “这么说来，你蒙我么？” “你和大二谈不就行了吗？原来我们说的是，等你回来了搞周家，还有我上面那些人。现在我上面那些人已经被你搞的七零八落，大二直接管我，我和他们已经没关系。就这件事，护周家的人不会再敢插手，而如果周家没了强大的支持，绝对不是你的对手，你还需要我摆设吗？” “神逻辑啊……”黄子平哭笑不得，“如你所愿吧，我和大二谈，你有什么建议给我？” 五号放大声音：“你需要我给你建议？我给你建议有用？你比我会想得多，总能做成些别人做不成的事，你自己想得了，不用听别人意见。” 看来五号这种不爽要持续一阵子！确实自己在国外时逼的他很厉害，虽然他都答应了，但当时是没有办法不配合。现在胜利了，有了条件，他自然要发泄出来，黄子平能理解：“带你去吃早餐，然后送你去机场。” “不劳烦你，我自己会走。”五号下了床，随便收拾了一下，往外面走。 黄子平追上去道：“五号你可以啊，拐杖都不需要了，我刚还没发现。” 五号没理会黄子平，继续往外面走，武子华和黑玫瑰也越过他跟上去。 来到大厅，黄子平对老美子道：“老美子，你去开个车送老首长吃早餐，然后去机场。” 老美子还没开完会，但老板的吩咐，不敢怠慢，立刻站起来跟上五号和武子华、黑玫瑰，黄子平自然也继续跟着，直到跟到上面的小道：“老首长，我就送到这里，你生完气了给我打个电话，我们再谈谈。” “没兴趣和你谈，净是我吃亏，不会再有合作。” “别那么小气嘛。” “你回去吧！” 黄子平耸耸肩，很无奈。 撇了一眼张大山他们，黄子平又下了地下室，返回大厅，在休息区等黄小淑开完会。 上午十点半黄小淑才开完会，和沙琅一起走过来。黄子平给了沙琅车钥匙，让沙琅先走，他对黄小淑道：“黄小淑，两个问题，第一个，赚了六个亿回来，有打算发奖金没有？打算发多少？第二个问题，菲尔先生后天晚上到，刚好是你们去日本的时间，跟他要多少钱，要他怎样兑现承诺，说你的意见。” 黄小淑道：“五号，似乎很生气。” “我问你问题，你说五号干嘛？” “他比我预计的要气，怎么啦？” “故意的是不是？” “没，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刺激了他？” “我吃饱了撑的？人家是生气被你禁锢了半个月，在向我发泄。” “哦，奖金要发，我坑这些钱就想用来发奖金，不然冒那个险干嘛？当然我这样说不是怪你在飞机上骂我，你说的也有道理。” “别那么多废话，直接说，发多少？” “有直接参与战争的发两百万，没直接参与战争的发一百万，张大山的人十万。” “太少，加一倍，晚上发，你让白九去跟张山峰要个包间，三号包间，四桌。” “老板，好几十人，小数怕多算。” “你别那么抠，就用几个小时赚来的钱，你跟花纸一样花出去就是。”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黄小淑转移了话题道，“跟菲尔先生怎么谈，我不参与，你问段小姐。要不你自己想，尽量按原计划，他如果想改，能说服就说服，不能说服，兑现钱。但这个价格，必须是他说的价格基础上最低上涨百分之五十，他不守诺然，别怪我们坑。” “你真客气，说这么一大堆还说不参与。” “那你当我没说，我去睡觉，这两天别找我，我想清静清静。” “我比你需要。” “还有件事，那个谁……？谭笑笑是不是？让她去日本找个酒店住下来，如果我有需要，她随时提供帮助。” “强针法？” “是。” “让她提前去吗？” “是。” “我想想。” “老板，不是想想，是必须这样，否则我们要是被忍者发现，好难对付。”说完，黄小淑往走廊走过去，回自己房间。 黄子平望向刚刚他们开会的地方，小吉和白九还在谈着话。黄子平对小吉招招手，小吉过来以后道：“小吉你也去日本，你确定你身体没问题？” 小吉反问道：“老板你是名医，我身体行不行你看不出来？” 黄子平上上下下望：“看上去没问题，但……” “我想去，我吃过忍者的亏，我想拿回来。” “你自己小心……”黄子平往外面走。 回到生产基地的大门口，上了车，黄子平快速把车子启动，往市区方向开。 半个小时以后，黄子平来到中心医院，他先上去白三奇和陈义的办公室，和他们谈。主要是三件事，一是开座谈会，二是接待好哈亚提院长派过来的人，三是治疗艾力斯。和他们商讨好应对策略才返回自己的科室，找程峰聊了一会，然后走进课室。 谭笑笑似乎刚和学生上完课，正在收拾资料。学生也一个个打算往外面走的模样，看见黄子平才一个个站定，很齐整的说了一句黄导师好。黄子平对他们点点道：“出了个差，刚回来，过几天我再找找你们，现在先下课吧！” 学生都急急走出去，黄子平走到谭笑笑面前道：“谭医生，谢谢你的帮助。” 谭笑笑道：“黄医生，我是你的助手，帮你不是应该的吗？” “中午我请你吃饭。” “外面吗？” “对。” “不能去太久，我两点钟要准备手术。” “就附近，现在马上走。” “我先放下东西。”谭笑笑抱着资料快速走出去。 黄子平在教室里等了五分钟，谭笑笑换了衣服过来，两个人才一起出了医院，步行来到附近的街道，找了一家饭店。 坐下来点了菜，黄子平对谭笑笑道：“谭医生，我这边估计还要你帮忙。” 谭笑笑嗯了一声：“黄医生请吩咐。” “你要去一趟日本，就明天，去东京找个酒店住下来。如果黄小淑给你电话，你就按她说的做。如果不给你电话，你就在酒店里。当然你可以出去逛街购物旅游等等，我都给你报销，多少都没问题。” “黄医生你这是……”谭笑笑很忐忑，“要我做什么？” “还是原来的针灸。” “那个针灸到底什么功能，我总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什么地方怪。” “这些你不用知道，我这不算做什么坏事，本来应该我自己去，可我这几天没空。” “你要我去几天？” “少则三天，多则一周。” “我自己吗？” “你可以带朋友，就当去旅游，但如果黄小淑找你，要第一时间响应。” “我……那个……能拒绝吗？” “不能。” “我带一个人去。” “你抽空给黄小淑一个电话，问问她细节。我们就这样决定。哦，对，再让她给你赚一百万，你随便花。” “黄医生真大方，那我不客气了哦？” “你就不用客气，花不完不用还。” “谢谢、谢谢。”谭笑笑心花怒放，她没想那么多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因为对黄子平的另一面不是很了解吧，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能做什么坏事？她相信黄子平。 当然黄子平做的就不是坏事，亦从来没有想过，以及主动去做坏事。很多时候都被迫，不做还不行。最主要是他自己的想法，他觉得那是除暴安良，呵呵…… 吃完饭，一点钟，黄子平把谭笑笑送回医院以后，载着沙琅去贸易公司。原本是打算在高虎的办公室休息一阵子，等高虎上班问问红酒的事，以及看看公司的账之类。没想到刚走进公司大门就看见了苏苏，这女人抱着一大叠资料，正打算外出，很匆忙的模样。 黄子平道：“苏苏你加班吗？” 苏苏道：“对呢，你回来啦？” “昨天刚回。” “你找高总还是找我？” “都找。” “高总在应酬，我现在也得过去，大生意哇。” “几点钟回来？” “看什么时候谈完，我不建议你在公司等。” “那这样吧，你告诉高虎，晚上别应酬，晚上我请吃饭，东方大酒店三号包间，七点钟。” “好。” “我帮你拿一些。” “不用、不用，你帮我按按电梯就行，谢谢……” 第六百三十九章 等财神 晚上六点钟，黄子平把车开到碧海集团总部大楼外面，停车等着。 六点十分，段梦莹从里面走出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谢安燕，两个美女英姿飒爽的聊着走近车辆。 黄子平提前下车，等她们来到面前，他对谢安燕道：“谢小姐，好久不见了，你气色不错。” 谢安燕道：“还可以，谢谢你请我吃饭哦。” “必须请你啊，你看你那么能帮梦莹的忙。”黄子平打开后座门对孔玲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等她上去以后才又道，“要不你就别回台西了吧，留在港海城。” 谢安燕笑笑：“我在想。” 见段梦莹已经从另一端上了后座，黄子平赶紧上驾驶室开车，边开边对谢安燕道：“还在想就是有机会留下来么？” 谢安燕思索了几秒才回答道：“实话实说，宫本还在的时候我不能回去，却好想好想回。现在宫本不在了，我能回去了似乎又有那么点犹豫。我挺喜欢这里的资源，可以让我不停的做研究、研究，再研究，这样能更靠近自己的理想。可是台西是我的家乡。”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没让你抛弃家乡，你可以完成理想再回去。要不这样，你研究一个新药出来，可以报你个人，除了销售是公司的之外，这个药品的专利以及别的那些利润给你。” “啊，真的吗？” “我应该能做主，我想我丈母娘不会反对，你好好想想。” “好。” 来到东方大酒店餐厅，三号包间。推开门已经能看见不少人，研究室的除了黄小淑和留下来值班的之外，基本上已经全部到场。连王诺诺和张大峰都在里面，而且看情况他们似乎已经来了不短的时间，吃了不少零食，花生瓜子糖果等等之类，以至于一桌子狼藉。 他们还打牌，赌的现金。 见鬼，还是张山峰做庄家。 黄子平眼珠子都凸了出来，走过去拍了下张山峰道：“我去，你赌钱吗？” 张大峰道：“娱乐娱乐，难得那么热闹是不是？” 王诺诺道：“他是在派钱，这王八蛋就没赢过一把，奶粉钱都输光了……” 黄子平撇了一眼下注的人，有黄重、韩国佬、海狗、白九、张大山。还有几个张大山的手下，以及嘎玛，没错，就是嘎玛。他们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大叠百元大钞，看他们的表情，一个个都很愉悦，显然是赢了钱。 黄子平遥遥头道：“哎，我还不知道原来我研究室有那么多赌徒。嘎玛，你啊，你真让我开了眼。” 黄子平说的是英语，但嘎玛的回答竟然是华夏语，虽然不标准，但真的在说华夏语：“老板你赌吗？” 黄子平愣了好一阵才道：“你还会华夏语？啥时候学的啊？” “小吉教我的呢！” “不错，下次我们开会就不用翻译了，那样开会太累。” 张山峰道：“哥们你要下注吗？不下走开点，等我把钱赢回来再跟你谈。” 黄子平退开一步：“你继续输，我不介意。” “我封你嘴，晦气。” “哈哈，各位，加注，加注，我猜这一把张总还是要派钱。” “赌钱吗？等等、等一等，先别发牌，加我、加我。”胖子的声音从后面飘进来，话音落，人快速跑进来，拿出钱包，把所有钞票都取出来，有几千块百元大钞，中间还夹着一块五毛的，“最低多少，最高多少？” 张大峰道：“最低一百，最高三百。” “我去，你们都是有钱人，赌这么少吗？” “又不是赌身家，娱乐而已，你买不买？不买滚蛋。” “买，三百。” 黄子平无语了，他妈的死胖子原来也爱赌钱。 摇摇头继续退了两步，在隔壁桌坐下来。段梦莹和谢安燕就坐的这桌，还有kk，以及和胖子一起来的汪小菲，这女人有了爱情的滋润，脸色是越来越见好。见黄子平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道：“你请我吃饭的次数比我请你吃饭的次数还多，真不好意思。” 黄子平笑笑：“汪小菲你不像那么计较的人。你和胖子怎么样？” “挺好，这家伙其实很有趣。” “我觉得你更有趣。” “我有趣吗？” “你的品味挺有趣，哈哈……” 段梦莹抽了黄子平一下：“怎么说话呢？汪小菲你别理她。” 黄子平道：“我和汪小菲开玩笑，媳妇你连这个都管，会老很快你知道么？” “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 “胖子是我兄弟，他好不好我还不知道？”黄子平撇了胖子一眼，那家伙正在搓牌，大概牌面不错，满脸笑容，笑起来像佛，“多有喜感，呵呵……” 汪小菲道：“这个是，很能开玩笑，我们一起很开心。” “有下一步打算吗？” “在商量。” “看情况是好事近。”黄子平正着说，又有人推门进来，是高虎和苏苏。 看见这么热闹，高虎很意外，他快速走到黄子平身边道：“我还以为老板就请我吃饭呢，原来是开大聚会。” 黄子平道：“你很失望？” “我现在挺喜欢热闹，多交流感情，多点人情，不是老板你说的么？不要那么死板。” “不错嘛，坐。苏苏你也坐。” 高虎和苏苏坐下来，高虎道：“法国那个生意基本上已经落实下来，不过仓库还没搞定，我还在想办法。” 黄子平道：“有困难吗？” “暂时没。” “今天谈的生意如何？” “明天签约。” 苏苏忽然插话道：“那边赌钱呢，我能不能参与一下？” 黄子平一愣：“苏苏你也赌钱？” “平常有打麻将。” “好吧，有现金没有？” “有点。”苏苏嘿嘿了两声，拿出钱包，拿了一把钞票过去。 黄子平哎了一声对段梦莹道：“这帮家伙，要是有人举报，都得拘留。” 段梦莹道：“你算了吧，谁敢拘留你。黄小淑呢？怎么不见黄小淑？” 黄子平想了下道：“这女人估计在准备奖金，孔玲燕可能和她一起。” “全都来了，谁在研究室？” “张大山的一部分人，还有老美子和小江，估计是他们值班。” 七点十分，忽然外面冲进来一个人，是张大山的手下，他说了一句黄小姐来了。顿时，围着赌摊下注的人作鸟兽散，一个个找座位坐下来。张山峰那个郁闷啊，哭笑不得的望着黄子平：“哥们，到底你是老板还是黄小淑是老板？他们不怕你，却怕黄小淑。” 黄子平道：“我人好，呵呵……” 门推开，黄小淑走进来，身后跟着孔玲燕。 四周看了一眼，黄小淑一脸疑惑问黄子平：“没上菜就算了，餐具都没摆好，怎么回事？” 黄子平咳嗽了一声道：“等财神。” 黄小淑白眼一翻道：“白九你怎么办的事？赶紧让人摆餐具，上菜。” 白九立刻跑出去，黄小淑则在黄子平这桌坐下来，孔玲燕去另一桌，和嘎玛坐。 十分钟后，餐具摆好，开始陆陆续续上菜。 服务员倒好饮料，黄小淑把一个信封往黄子平口袋里一塞道：“都是支票，你自己发。” 黄子平端着饮料站起来：“各位，近来辛苦了，好高兴还能一起吃饭，这算是个团圆饭吧，我敬你们。” 黄子平自己的人心里都很清楚，黄子平说的话什么意思。高虎和苏苏、胖子、汪小菲不明白，但见人人都站了起来，也站起来，把自己的饮料喝掉。 黄子平放下杯子继续道：“有时候很不会说话，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又是不是适合说，毕竟美食当前，打扰别人吃美食，相当于犯罪。废话不多说了吧，兑现我原来对你们的承诺，出任务就有奖金。论功行赏，不要觉得多，亦不要觉得少，就当是红包。” 胖子道：“哥们你们出的啥任务？发多少钱？有我份么？” 汪小菲道：“你一分钟不说话你要疯掉吗？闭嘴。” 胖子吐吐舌头，不再说话。 黄子平没管他们，拿出一叠支票，看看上面的金额，前面的是三百万，和他吩咐黄小淑的金额不对。不过都已经准备好，黄子平没理由让黄小淑重新搞：“小吉、丁丁、遥遥，先给你们。” 丁丁接过来，再分给小吉和遥遥：“谢谢老板。” 黄子平笑笑：“海狗，你的。然后，韩国佬、老美子、白九。韩国你发一发。再然后就是嘎玛和kk、黄重。重，小江的你也收一下，别吞了，我打你吐血。孔玲燕，这是你的。然后是张大山，你下面那些人你自己分一分。”黄子平把剩余的一叠递过去，发现少了一张，没给沙琅，他望了黄小淑一眼，显然黄小淑明白她的意思，摇摇头，他只能作罢。就沙琅那样的人，估计也不要，算了吧，等他走的时候，一次过塞他包里，“奖金发完，开吃，完了乐去吧，但规矩还是要守，喝酒不能喝超过自己酒量的百份之五十，别的我不管……” 有奖金，有饭吃，完了还放出去尽情娱乐，这简直比放牢都要令人兴奋。顿时包间就炸了起来，一个个眉开眼笑，不过也就在这时候，黄子平忽然加了一句：但是，去乐之前得上上课，我给你们讲解一下毒药毒类的知识…… 第六百四十章 一鸡死一鸡鸣 次日下午两点钟，八片山半山腰的溪流边上，黄子平在烧鸡翅，段梦莹在切说水果。 而左侧远处的一个溪潭边，汪小菲和胖子在钓鱼，不过他们整个过程都是打打闹闹，钓了一个小时硬是一无所获。 右侧的松树下是王诺诺和张山峰，他们相互坐靠着打游戏机。这对极品什么都不做，但他们有理由，说是在进行伟大的胎教事业。打游戏机算什么胎教事业？靠之…… 最令黄子平不爽的还是右侧草坪，戴天明和钱小样在卿卿我我，偶尔还传来很浪的笑声。 他妈的，就自己和段梦莹负责做事，这算什么郊游？黄子平感觉自己来错了，还不如和段梦莹两个人去兜兜风。早知道也不告诉戴天明爱情事业一手抓，这丫的要么不行动，一行动就直到深处。这才几天时间，竟然上钱小样家里送了礼提了亲，思维方式、办事方式真他妈奇葩。 见黄子平很郁闷，段梦莹道：“你干嘛呢？开心点不行吗？” 黄子平道：“怎么开心？你看他们一对对都在卿卿我我，我们只能干苦力。你看这食物，我一个人烧，再烧一个小时都烧不完。” “你是老大嘛，慢慢来。” “你老大，我不当老大。” “真小气。” “我还真的小气了……”黄子平从戴天明喊，“我说老弟，你卿卿我我够没有？腻死人了，也忙死你老哥和嫂子了，过来帮忙行不行？” 戴天明道：“老哥，我不会弄啊！” “那你别吃。” “不要这样嘛。” “你来不来？” “来呗……”戴天明很不情愿的拉着钱小样走回来。 黄子平转而冲胖子喊：“死胖子你还钓吗？一个小时一点动静都没有，等你的鱼吃要饿死。别弄了，回来帮忙，我一个人烧不过来。” 胖子道：“不行啊，一条都钓不着多丢人？” “你熬下去也钓不了……” “乌鸦嘴。” “靠，不烧了，你来不来？” 胖子还想继续，汪小菲劝了劝，毕竟郊游不能就他们游，黄子平尽干苦力，这样换谁都要恼火。 胖子走回去，搭了两根火腿肠烧了起来，并且冲树下的王诺诺和张山峰喊：“王小姐、张先生，你们赶紧来吧，老黄发飙了……” 王诺诺道：“发飙算什么？发神经都不怕，我是孕妇。” “那你自己呆着，让你老公回来，他不是孕妇了吧？” “他是陪护。” “陪护，产假呢？你要生了么？” “生了才有吗？丫的别那么多废话。” 段梦莹这时候道：“诺诺你算了，还骂人，过来吧，你的蜜汁鸡翅已经搞定。” 王诺诺道：“沙拉呢？” “差不多。” “我姑且给你一个面子。” “我谢谢你。” 八个人终于坐成一圈，人多力量大，很快把东西都烤好，把火灭掉，把食物端去草地那边。 草地早被铺了一层垫子，坐上去，听着水流声，鸟鸣声，晒着温和的太阳，吃着美味的食物，很舒服。 戴天明道：“老哥，听说昨晚你发奖金，怎么没我份？” 黄子平道：“你是我公司的么？” “昨晚不是都有发么？” “你问问诺诺不是公司的有发么？” 王诺诺道：“有，支票两百万，我拿了一张，呵呵，谁让你出差。” “王诺诺，我……”黄子平爆了一串粗，“说句实话要死吗？” “我就说的实话。” “好吧，实话。”黄子平又对戴天明道，“丫的你有钱人，你跟我要什么奖金，我给你一根毛你要么？” “你拔。” “去你丫。”黄子平转而对钱小样道，“给钱小样还差不多，记得我说的话不？你们能好上，我给你们大礼。” 钱小样吐吐舌头道：“老板，不用了吧？” 王诺诺道：“你叫老板是不用，关系太疏，你应该叫老哥。” 钱小样脸皮和段梦莹一样薄，叫不出口，只是嘿嘿了两声。 吃饱饮足，自由活动时间。 大概因为真的不甘心，胖子又带着汪小菲继续去钓鱼。王诺诺是孕妇，不宜四周走动，他们继续打游戏，做着所谓的胎教。而戴天明和钱小样，他们去了泡脚。虽然说是春天，但水温还是很低，黄子平受不了这活动，所以拒绝了他们的邀请，他和段梦莹一起去爬山，目的地，山顶。 八片山是一座适合郊游的山，和王子山不一样，它在很郊外，看不见城市的美景，但也山清水秀、景色优美。山顶不是特别高，从半山上去，顶多二十分钟路程，他们手拉手，走的很慢，边走边说。有时候说说公事，有时候说说家里事，乱说一通。 来到山顶找了块干净的草地坐下，面向山的另一边，那是一片连绵不绝的鱼塘，颇有点熟识味，他问段梦莹：“梦莹，八片山在那个港海城那个方向？” 段梦莹道：“你问这个干嘛？” 黄子平指了指山下：“下面连绵的鱼塘，我总感觉很熟识。” “那边是六门县方向，照我们出来的路线算，应该不远就是六门县了……” “难怪。” “怎么了吗？” “我追白灵的时候就追到这个地方。” “是吗？”段梦莹望向下方，“都是鱼塘，当时什么情况？怎么抓到的白灵？” “黄小淑把她踹下了鱼塘，我们包围了她用汽油烧。” “你和我说过白灵有和那些忍者一起回来，当时白九和五号的人去进攻他们，碰上白灵没有？” “这……”黄子平脑子里搜索了一阵，好像没听黄小淑说，白九更没说，“不知道，他们没和我说，你问这个干嘛？” “有些人真的不能放过，她不会珍惜你给的机会，还会在想是你白痴。” “你让我干掉她吗？” “如果有机会，不能给她有任何对我们不利的机会。”段梦莹哎了一声，“其实有时候咱妈说的一些话挺有道理，对一些应该赶尽杀绝的人和事，必须要有那样的决心去做。总的来说就是善良必须保持，这是做人的根本。但如果善良的付出本身会给我们带来很大伤害，那就不用去善良。我想她是这个意思，听着心里不舒服，但有时候真就那么一回事，你说呢？” “咱妈本来说话就很有道理，只是有时候没办法做到。不谈这些，谈个别的，那天咱妈载我，其实也说了点很特别的事，让我们生个孩子。” “额，生孩子……段梦莹脸色一阵发红，“你怎么回答？” “我说我们还没那个啥。” “讨厌，怎么这个都说？” “她是我丈母娘，我没办法对她撒谎，我又不擅长是不是？” “那她又怎么说？” “让我们抓紧。问了许多，是我不愿意还是你不愿意，还是我不行等等，好尴尬。” 确实好尴尬，所以段梦莹的脸色更红了，不知所措的口吻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觉得呢？” “我听你的……” “我倒想生，她的建议挺不错，孩子出生了再举行婚礼，孩子当花童。”这两天黄子平都有在思考尤雪的建议，思来想去觉得尤雪说的其实也靠谱。是啊，麻烦每天都有，谁又能保证眼前的解决以后，没有新的更大麻烦出现？所以不能以这个为借口去推迟应该进行的一切。事实上黄子平也那么对戴天明说的，知道戴天明已经和钱小样发展起来的时候，他想想自己，一阵脸红耳赤。他妈的，和别人说的头头是道，轮到自己还不是逃避？所以现在他想打破这种逃避。他问段梦莹，“你呢？想不想？” “我不知道。” “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以前想，但你不是说先解决了眼前这些敌人吗？” “对，可解决来解决去，似乎敌人越来越多。一鸡死一鸡鸣，咱妈说的对，不能被他们拖着，这是两码事。” “那……”段梦莹的声音忽然变的很低，“你是打算接受咱妈的意见啦？” “我可以接受，看你，我也得听你的意见。” “我现在刚回总部，事业冲刺期会不会不适合？” “可以先做准备，怎么着要一年半载吧？又不是明天就生。另外吧，我觉得咱妈想过了这个问题，所以跟我说了一句话，她说孩子生出来以后，她可以负责带。” “她？”段梦莹一脸不相信，“不可能吧？就她这样争强好胜的女强人会给我们带孩子？” “会腻，之前她不也说过吗？想退休。我现在每天都在冒险，我早腻了，我真能理解她的想法。当然她给我们带孩子估计有一个前提，就是搞定周家。我觉得我们可以这样想，一起进行，等你生出来孩子还搞不定周家吗？不太可能是吧？” “你是……要生了？” “我在问你，生了有好处，咱妈带孩子，不用再管碧海集团，有更多自己的私人时间享受生活，恋恋爱什么之类，趁还年轻是不是？” “她和你这样说的还是你自己想的？” “我自己想的。” “我考虑考虑……” “其实先不生也没关系，先洞房……” “讨厌，说那么久，这才是目的吧？” “什么啊，我很正经。你看咱妈忽然问我那种问题，我不能撒谎。说实话吧，她听着觉得奇葩，觉得无法接受。你自己想想了，确实很奇葩是不死？我们一起多久了？订婚多久了？在老家还办过婚礼，竟然还没那个啥……被人说闲话是不是？” 第六百四十一章 靠谱 段梦莹思索了几秒道：“也对哦，咱妈问了一次，肯定问第二次。” “哈哈，说对了……”黄子平拿出手机打开一条短信，“你看，昨晚给我发的短信，让我多创造些浪漫机会把你办了，这种事不要拖，因为有了那个关系，感情还更升华。你看，怎么制造浪漫，准备点什么，怎么样……哎，当时看的我脸红耳赤。” 段梦莹看了短信哭笑不得：“她怎么这样？” “长辈嘛，我能理解，她不给我寄一些奇奇怪怪的用品就已经很不错。” “什么奇奇怪怪的用品？” “床上用的啊，那个啥的时候用。” “讨厌，净说这些。” 黄子平搂住她：“要不，今晚…… “今晚再说。” “呵呵，我准备准备，我们生个孩子。其实你不用担心事业，我觉得谢安燕会留下来，我已经那样说话，她肯定不会驳我的面子。” “是，你很厉害。” “那……给点奖励？亲一个？”黄子平搂紧段梦莹，嘴唇对着她的嘴唇就亲了过去。 段梦莹没有抗拒，只是嗯嗯了两声，然后整个人软了下来，黄子平的手出现在她胸前，她都没有及时发现。等她发现了以后，她还是没有拒绝，搞的黄子平火燎燎的，她自己也是。恨啊，在山里，不然黄子平当场就想办了她，而不是依依不舍的停止。 在山顶前前后后坐了有一个小时，他们才下山，一行八个人收拾好东西回家。 晚上，黄子平是在家里吃的饭，但不只是和段梦莹两个人，还有梁静香和她的妹妹。梁静香还在港海城，她问黄小淑能走了没有？黄小淑告诉黄子平以后，梁静香听了黄子平的意见，把她的相好叫来了港海城见面。今天下午她的相好刚走，而她，来向黄子平辞行，刚上餐桌就开始说。 黄子平边吃饭边道：“你要是想清楚了，没问题，反正宫本已经挂掉，他的组织即便还在都已经易主。” 梁静香道：“我要去南美。” “你相好的是南美的吗？” “他在那边做生意。” “什么时候走？” “这几天。” 吃完饭，段梦莹收拾卫生，梁静香的妹妹帮她。黄子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梁静香坐在他身旁。趁只有两个人，梁静香从自己口袋拿出一个盒子道：“没什么东西送你，就把这个给你吧！” 黄子平看着梁静香递过来的盒子，颇为眼熟。想了想，总算想起来，她见过梁静香用这个盒子，里面是搞降头的虫子。顿时一脸恶心道：“别，这种礼物我受不起，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梁静香道：“这很有用，你想控制一个人，它会帮你大忙。” “算了，我不习惯用这种方法。” “那我没什么贵重的东西送你。” “非得送我东西吗？是的话，你到南美以后给我寄点什么咖啡豆、什么酱之类的更靠谱。” “嗯。”梁静香把盒子收起来，“我给你寄几箱。” “你那个相好的做什么生意？” “运输。” “他人靠谱吗？” “我们算是青梅竹马吧！” “我不是多心，你最后捂紧自己的钱包，擦亮自己的眼睛。” “知道，谢谢！” “算了吧，我这属于多事，你不怪就好。”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拿起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根，“坦白说，挺舍不得。” “我也挺舍不得，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要是某天你经过南美，记得找我，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行，不过老实说一句，我现在真不想出国门，一出国门就意味着有坏事。” “我觉得还好，每次回来你都能变强大。” 黄子平苦笑：“那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有选择，我希望我单纯些……” 晚上十点钟梁静香才带着她妹妹离开，剩黄子平和段梦莹两个人在家里。她们抱在沙发里调了一会情，正打算去洗澡，然后做点该做的事，忽然门铃响起来。黄子平骂着娘去打开门，看见外面是丁丁，而且还背着一只包，顿时火气就消了下来，问丁丁干嘛？ 丁丁道：“师姐让我过来这边住，晚上好保护你们，尤其她们去了日本以后。” 黄子平道：“他们不是还没去吗？” “明天晚上就走。” “进来。”黄子平好郁闷的把丁丁迎进来，把门关闭，一起往里面走。 见到沙发里坐着的段梦莹，丁丁道：“老板娘晚上好，我来保护你们，有什么事请吩咐我。” 段梦莹道：“丁丁你不要这样说话，我们不把你当外人。你房间在后面，你先放下东西吧！” 丁丁嗯了一声，拿着包进房间。 黄子平对段梦莹耸耸肩，走回去道：“又来了，倒大霉啊……” 段梦莹掐了他一下：“想点别的不行？沙先生也去日本，谁保护你？来人很正常。” “我以为明天再来。” “明天中午我不在公司吃饭，我们回来？” “好啊、好啊！”黄子平明白段梦莹的意思，回来恩爱。不过只是兴奋了一秒，瞬间又道，“不行，丁丁还是会跟着，我回家总不能让她在楼下吧？她既然住进来了，这也是她家。” “那……”段梦莹眼珠子转溜着，“去咱妈家？我的房间。” “额，要是咱妈忽然回家？” “酒店？” “靠谱。” 见丁丁已经看完房间出来，黄子平转移了话题。 次日早上，黄子平起床的时候段梦莹已经去了上班。而丁丁在一层看电视，见黄子平走下去，她道：“老板，早上好，段小姐刚出去十分钟。” 黄子平道：“我们也出去吧，四处转转，然后去东方大酒店拿打包的早餐，回中心医院。” 丁丁早已经是一副准备好随时可以出门的状态，听完黄子平的话，立刻从沙发起来，去开门，和黄子平一起往外面走。 丁丁不是沙琅，她会开车，所以黄子平不用开，他坐在副驾驶座给东方大酒店的早餐厅打电话，点了一大堆早餐打包。然后在路上逛着，估计着早餐已经准备好才让丁丁把车开过去，拿到早餐以后回中心医院，教室，找了个小护士，让她通知自己的学生过来。 不到十分钟时间，六个学生都来到课堂。 黄子平对他们道：“请你们吃早餐，然后上课，你们上到什么阶段？” 身材胖胖的欧阳倩道：“第十二堂。” 课是黄子平自己备的，第十二堂教的什么自然知道，但谭笑笑才教了那么少，有点意外：“行了，吃早餐。” 他们齐声道：“谢谢黄导师。” 黄子平笑笑，对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早餐后，课桌被收拾干净，黄子平站在黑板前面写了一串字，开始上课，接受他们的提问，并逐一解答。丁丁没有留在课堂，她去了外面，坐在给病人提供排队和休息的排椅里，拿平板电脑上网。黄子平花了两个多小时上完一堂课出去，她才收起平板电脑快步走过去问黄子平去哪？ 黄子平想了半天道：“才十一点钟，似乎没什么地方去。你继续吧，我去找科室主任看看预约，看看什么时候上班适合。” “不用我陪你吗？” “就在走廊尽头，不用。”黄子平往另一头走，直接走到程峰的办公室门口。通过窗口撇了里面一眼，看见程峰在里面才敲门进去。不过不到五分钟又从里面出来，叫上丁丁一起开车直奔机场去接凌梦蕾。 刚回来那天睡醒黄子平就有问段梦莹凌梦蕾的情况，段梦莹说她去香港处理点事，已经去了一周，估计还要一周才回来，自己被骗了吗？黄子平心里郁闷啊，中午和段梦莹的约难道又无法完成？一路上他都在想这个问题，直到来到机场，下了车见到凌梦蕾，才把心里的烦恼驱赶出去。 凌梦蕾经过了精心打扮，基本上能遮盖的地方已经遮盖起来，帽子、大墨镜、口罩。连同她身旁的常欣都一样，看不清楚模样，黄子平都是通过她们身后的保镖才认出来。 赶紧把她们接上车，黄子平道：“凌小姐，梦莹前两天说你还得一周才回来，你这提前了啊！” 凌梦蕾道：“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听说你回来了，我就回来了哇，打扰你了么？” “没。” “饿，我们一起吃饭吧！” “行。”好吧，中午的约真的无法继续。黄子平心里一声叹息，给段梦莹打去电话，告诉段梦莹凌梦蕾回了来，中午一起吃饭，挂断电话才又对凌梦蕾道，“我们去哪儿吃？我给梦莹发个地址。” 凌梦蕾想了想道：“不要东方大酒店就行，每次都同一家好腻，换个西餐行不行？要包间哦，而且得大，因为还有六个人，是我在香港挖的一个做娱乐公司的团队，他们过来谈细节。” “你去香港办这些事？” “对哇。” “你们和梦莹谈的如何？” “基本上已经落实下来，公司的地址都已经选好，就差人手，如果人手能确定下来，下个月就能开张。” “他们已经在港海城？” “他们从京城下来，所以我也提前回来啦，然后还让你接我。” 原来是这么回事，黄子平还奇怪怎么凌梦蕾回来了非得要自己接。 第六百四十二章 没文化真可怕 夜梦洛西餐厅的包间里，黄子平和凌梦蕾喝着红酒、谈着话。 等了半小时，段梦莹先来了，她穿的一身职业装，黑丝袜，清爽、性感，无可匹敌，以至于同是女人的常欣，看她的目光都带着那么几分惊艳。黄子平就别说了，心里直喊倒霉。这黑丝不是为自己穿的么？还打算今天中午在酒店嗨皮一番，无语，很无语！ 段梦莹坐下来以后，和凌梦蕾天空海阔什么都谈。 直到一点钟，凌梦蕾接到一个电话，三个女人一起去西餐厅门口接人。 黄子平一个人留在包间里，坐正姿势，抽着烟。 一根烟抽完，恰好段梦莹和凌梦蕾接了人回来，四个男人两个女人，一个个都穿着的很时尚，很有派头。 常欣关上门，凌梦蕾先介绍了黄子平，说是投资的大老板，然后再给黄子平介绍对方，一番寒暄以后坐下来正式开谈工作。原本凌梦蕾说用餐后再谈的，但这个六个人的团队似乎很务实，说谈妥了再用餐，这样对大家都好。想想也确实是，谈好了合作，吃饭都要香一些，而不用吃饭时想那么多。 开个娱乐公司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凌梦蕾已经不唱歌，只能拍电影、电视剧，要么就是广告，这方面她可算是新人，这需要经过转型包装。陈子弹倒是国际巨星，但更多的是在拍电影的领域，总是往国外飞。单靠他们两个人给公司造势，似乎是比较困难，还需要更多资源的帮助。 最后谈出来的结果是，要签些老牌巨星，再找几个新人把公司的规模搞大。如果这个事情能完成，这个团队的六个人能答应过来帮手，并且有信心在五年内扩展三倍。意思很明显，如果公司里只有陈子弹和凌梦蕾，他们不做，可能觉得这样分成比较低吧。就两个人，建个人工作室就够，干什么公司？就是这想法。 黄子平只是听，不懂这些，所以没有插嘴，整个过程都是凌梦蕾和段梦莹负责谈。对这样的结果，她们脸上没有多少失望，尤其是凌梦蕾，大概觉得不是很难搞定。而她提出的条件是先签个协议，给她这边半个月时间，如果半个月之内没有达成他们的要求，协议作废。 这个六个人的团队有头儿，女人，四十五岁左右的年纪，她的人都叫她芬姐。她和自己的人商讨了一阵，觉得不是很过分，就答应了凌梦蕾。正事到这里谈完，协议常欣负责搞定，她不吃饭了，匆匆走出去准备。等黄子平他们吃完饭，她也已经回来，带回来三份格式合同改出来的协议，双方看过没问题，当即签。 前后三个半小时，六个人的团队赶行程走了，段梦莹回去上班，黄子平送凌梦蕾。 路上黄子平问：“凌小姐，找一个老牌巨星，几个有潜质的新人，到底难不难？” 凌梦蕾道：“十足的把握，我没有，毕竟这属于挖人，我要先和子弹大哥商量商量。” “我的意见是，花钱没关系，要的是效果。不然按照那个团队的说法，我们就不可能赚钱。” “他们太保守，他们只是觉得那样从我们身上赚的不多。” “他们是名团队么？” “中上等吧，各方面关系都很好。” 把凌梦蕾送进王诺诺的别墅。 常欣拿了东西上楼，黄子平趁机问凌梦蕾：“凌小姐，常欣那边怎么样？” 凌梦蕾小声道：“她对白九有点好感，让他们慢慢培养吧，这种事我们不能一直帮，那样反而会让他们觉得不自在。” “嗯，你休息吧，我走了……” “你近来不会再出差吧？” “不会，但也很忙，有空我找你。” 一阵烟似的回了家，黄子平正打算上楼，丁丁道：“老板，晚上怎么吃饭？要我做吗？” 黄子平道：“你会做什么？” “家庭餐没问题。” “你是保镖，不是保姆。” “反正有空。” “随你便，不要把厨房拆了就好。我去睡觉，近来都很缺乏睡眠。” “午安。” 午安个屁，已经几点钟？三点钟，睡不了多久。 傍晚六点钟，黄子平起了床，下了楼随即听见厨房那边有很大动静。过去看了看，丁丁在做饭，正在砍排骨，不知道是炖还是红烧，或者做酸甜。这是杀手，刀工就不说了，闭上眼都能砍出来一块块差不多大小的形状。她的打扮要说一说，哪有杀手的形态，整一个煮饭婆。 黄子平呵呵笑道：“丁丁，话说你不杀人的时候看上很居家。” 丁丁道：“老板你是说我杀人多呗。” “话说，多不多？” “没算过。” “大概呢？” “当杀手的时候杀的还是给你做事以后杀的？要是当杀手的时候，加一起应该没给你做事杀的十分之一多。” 黄子平赶紧遁走，这天没法聊，说着说着，是自己让她办成了侩子手。 六点半钟，段梦莹回了来，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李欧。这小女生穿一身牛仔装，手里提着一只水果篮，见到黄子平甜甜的声音道：“子平哥哥，好久不见了，我来探望你呢，欢迎不欢迎？” 黄子平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欢迎。”李欧把水果篮放餐桌上，用力嗅了嗅，“哇，似乎很香呢，谁在做饭？” “对啊，谁在做饭？”段梦莹也嗅到了香味，加了一句。 黄子平指指厨房，让她们自己去看。 李欧先跑过去，刚到厨房门口看了两眼就一声尖叫道：“哇，是我师叔，师叔你怎么还会做饭？” 黄子平立刻被烟呛到了，咳嗽了好一阵才道：“李欧你叫的啥？师叔？” 李欧理所当然道：“我师傅的师妹不是叫师叔么？” “女人。” “女人也叫师叔，你看过古装片没？子平哥哥你真欧特……” “叫师叔么？”黄子平望向段梦莹，“是么？” 段梦莹呵呵了两声道：“没文化真可怕。” 尼玛，一整天被欺负，太郁闷了，闭嘴，继续抽自己的烟。 段梦莹整理了一下，去帮丁丁的忙，李欧走出来坐在黄子平身旁。她脸上挂着几分有事相求的表情，但又不说话。黄子平知道，她是想让他先开口，他偏偏不先开口，装作没看见，打开电视机看着。最后还是李欧先顶不住了：“子平哥哥，我看了你那么久，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 黄子平道：“我为什么要问你为什么？” “你就得问我为什么啊。” “我为什么就得问你为什么啊？” “你欺负我。” “拉倒吧，我没你有钱，没你能打，怎么欺负你？”黄子平呵呵了两声，“你这人好奇怪，有事求我你就开口，还想我开口问你，然后你还想很勉为其难的和我说，勉为其难的让我帮你？真不厚道。” “我有这样想吗？没有，绝对没有。”李欧吐吐舌头，“好了吧，有点儿。我师傅不理我，和你一起出国那么久，回来以后我给她打电话，她总说没时间见我。还说要继续出国，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给我个时间。她……是不是不想教我啊？” 黄子平道：“她说的是实话，确实忙。” “我就想请她吃个饭。” “等她再回来吧，她这人，我和你说过，很实在，她说了教你，肯定会教你。” “她倒是教了些，我已经学的差不多。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她，我就是闲的，我闲不住啊子平哥哥，要不……”李欧撇了厨房的方向一眼，“刚刚我和师叔谈了谈，她好像没什么事情做，借我两天呗。” “我去你的，你敢不敢再贪心点？” “子平哥哥不要那么小气嘛。” “我要是小气，我已经把你轰了出去。” “不要。” “你问她，别问我。” “行，子平哥哥你晚上出去么？” “我有几个朋友从国外过来，我要去接。” “明天呢？” “明天的事谁知道？” “那我什么时候过来找师叔？”李欧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几乎想哭了，“我怎么那么命苦？等师傅等不着，等师叔也等不着。子平哥哥你救救我呗，要不你换个保镖？或者……不是还有两个师叔么？” “她们和黄小淑一起。” “哦。”李欧很失望，“那我只能等呗，可我不相等，怎么办？” “你只能等。”黄子平正说到这里，李欧忽然抱住他，吓的他大惊失色，“你干嘛？” “子平哥哥你换个保镖呗，你那么多人，你让师叔教我点东西。就今晚或者明晚，不然我又得回学校。行不行？你不行我就大喊，我说你非礼啊！” “说啥？我非礼你？”黄子平奋力去推李欧，推不开，李欧是练家子，很会用力。看厨房那边，似乎段梦莹和丁丁随时都可能出来，虽然她们即便看见了都不会相信李欧，但对李欧的印象肯定会很差，最后烦的还是自己。怎么办？左思右想，黄子平只能妥协，“我怕你了，我换个保镖，就今晚。” 李欧呵呵了两声放开黄子平：“我去端菜，赶紧吃饭，赶紧走人，哈哈，谢谢，非常感谢。” 第六百四十三章 钻石 晚上八点钟，老美子从研究室赶过来，代替丁丁和黄子平去见菲尔先生，而丁丁跟着李欧走。当然黄子平和丁丁说的时候，能从丁丁眼神里看出来不怎么愿意，她只是给面子自己老板。幸亏也是丁丁，不是黄小淑，不是遥遥和小吉，她们的性格会直接拒绝，丁丁比较人性一些，没她们冷。 八点半钟，黄子平也打算和老美子出门，段梦莹叫住他道：“你真的确定不需要我和你一起去？” 黄子平道：“这些事你还是不要搀和进来好，毕竟菲尔先生不是带着琳达来，而是带着保镖和杀手来。” “多少？” “别乱想，只不过是保护他的几个而已！” “蝎子么？” “对。” “也行，他会给你们翻译。” “还有老美子。而且我现在进步很大好不好？我能单独和菲尔先生沟通，只要他不要说那么快。” 段梦莹不相信，忽然飚了一串英语出来。她说的速度虽然不算很慢，但黄子平能听清楚，当即也用英文回答：“媳妇是让我小心，尽量不要在自己的地方起冲突。在自己的地方，非原则行的问题，可以稍微让一让步是不是？” 段梦莹双眼放光，恢复了华夏语道：“不错啊，真能听懂。” “我说了我有学习。” “嗯，去吧，我等你回家。” “别等，你先睡觉，我不知道几点钟回来。” 和老美子出了门，老美子开车，黄子平坐在副驾抽烟，车子往机场方向走。 九点钟，两个人来到机场国外航班的旅客出口，停车等待。 飞机九点钟到，出来应该还得五六分钟，所以黄子平和老美子没有及时下车。 老美子问黄子平：“老板，菲尔先生他们过夜吗？” 黄子平道：“你废话，三更半夜来，不过夜还能谈两句就走人？” “你安排酒店了？” “东方大酒店。” “我们要不要派些人保护？” “他自己带了人，米娜和蝎子，这是明处的，暗处的肯定还有，我们不管安全问题。” “接他们去哪儿？” “茶馆。”黄子平扯开了话题道，“张大山那些手下有提高么？程度大不大？” 老美子一脸嫌弃：“提高是有，但太多坏习惯，小混混就是小混混，不那么容易教。” “别这样说，以前黄重他们也是小混混，不一样调教了过来？”说起这个问题来黄子平就感觉很不开心，“可惜了，这些嫡系就剩五六个。对了，黄重和小江在干嘛？” “工作，在改菜园，搞一个后门，盖一排竹房。” “才开始吗？” “对，估计要两周左右才能搞定，然后我们都得学习务农。” “啥意思？黄小淑让你们种菜？” “种菜养鸡养狗，种些果树，搞两个运动场。还说要搞个山庄喝茶吃饭，只招待我们自己人。比如我们现在招待菲尔先生，可以带过去。” “这女人想法还真多，不过这样做似乎会伪装的更好。” “那个女警卫黑玫瑰不知道是不是可靠，她知道。” “她没关系，我反而更担心忍者，宫本都知道我用了他的研究室，他和我说过。”和老美子聊天过程中，黄子平一直有留意旅客通道，看见菲尔先生出来了，赶紧对老美子道，“下车，你别乱说话，不用你翻译，我自己能行。” 老美子点点头和黄子平一起下车。 快速迎过去，黄子平伸出手和菲尔先生握在一起：“菲尔先生，欢迎。” 菲尔先生还是差不多的穿着，里面毛衣和西装，外面加一件长风衣，脸上笑容很温和，手很有力：“黄，让你久等了，真抱歉。” “菲尔先生是贵客，坐十几个小时飞机来，我等你应该，我们上车再说？” “好的……” 黄子平撇了蝎子和米娜一眼：“蝎子、米娜小姐，见到你们真好。” 蝎子道：“黄先生精神好了许多。” “彼此彼此，你的伤没事了吧？” “托黄先生的洪福，没事。” 米娜道：“黄先生，我还以为能见到你的妻子，真遗憾。” 黄子平道：“她工作很忙，现在还在做计划书呢！” 说话间已经走到车边，上车，老美子开车，米娜坐副驾，黄子平和菲尔先生、蝎子上后座，黄子平坐中间，方便和菲尔先生说话。 车子在路上开着，黄子平对菲尔先生道：“菲尔先生，这是我的座驾，平常都开这个车，三个人坐，委屈你了……” 菲尔先生道：“黄，不要这样说话，我过来是和你聊天叙旧，不是来享受。这车挺好，还是我们国家生产的对不对？” “对。” “我家族在这个公司有股份，你信不？” “信，菲尔先生家大业大，你说任何公司你有股份我都信，除了一个公司。” “噢，那个公司？” “曼城斯特城俱乐部。” 菲尔先生哈哈笑道：“哈哈，是的，曼切斯特联我有股份，曼切斯特成是死敌，我要是同时持有，球迷会杀了我。黄啊，你还是那么幽默，和你聊天真高兴。” “还行，琳达好吗？还有你的孩子。” “很好，他们在西班牙度假。” “有保镖吧？” “十二个，没问题啦，黄不用担心。” 聊着天，不经不觉老美子已经把车开到欧阳雪原来约黄子平喝茶的茶庄，五个人一起下车进去，要了一个房间。 刚上二层，还来不及进房间，黄子平就看见了欧阳雪。 欧阳雪也看见了黄子平，她快速走过去：“子平来喝茶？” 黄子平道：“和朋友谈点事，雪姨你也是？” “嗯，谈个生意，刚完。”欧阳雪望了菲尔先生一眼，对他笑笑，“先不打扰你，有空我们聚一聚。” “雪姨慢走。” “哦，问个事，小欧去了你哪儿？” “你知道？” “不知道，打她电话又不接，不知道她在干嘛。” “她师叔和她一起，雪姨不用担心。” “行，回见。” 欧阳雪走了，黄子平对菲尔先生说了一声抱歉，把他带进包间。 不一会，茶艺师和琴师进来，他们喝着茶，听着琴在聊天。开始说的不是很深入的问题，因为菲尔先生担心茶艺师在，不安全，黄子平把茶艺师使唤出去了他才开口：“黄，很感谢你帮我处理了我的绊脚石，现在保护区的政府基本上已经向我兑现了诺言，我掌控了矿产。拉斐尔德的死也没有人有什么怀疑，不过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自己人所杀，还是没查出来。但无论如何，他的死都是因为这一场战争，这是你的功劳。” 黄子平心里好郁闷，他妈的，说是自己的功劳，不是等于说是自己杀了拉斐尔德？不过要说不是自己的功劳，那是不是不用给自己报酬？这些个大人物说话还真他妈有艺术性：“菲尔先生，你千万别这样说，我只是做了你叫我做的事。现在印度女人那边什么情况？接到消息以后有去调查，找凶手，或者做些什么动作吗？” “她很不关心的模样，该做什么还做什么，至少目前是这样。” “哦，了解了……”其实一切在黄子平的预计之中，他有让黄小淑花钱留意着印度女人的举动，“我总是在担心呢！” “黄，我们做的很干净，没问题啦。” “我信你。”黄子平喝了一口茶，给菲尔先生香烟，菲尔先生不抽，他自己点上一根，“既然印度女人这边没问题，你那边矿产的事也已经搞定，我们说说忍者，菲尔先生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菲尔先生一脸正色道：“黄，我答应你的事肯定会做。我已经联系了一个日本本土的组织，这个组织和政府有关系，他们愿意帮忙，但要等。” “等多久？” “这种事估计不能说个确切时间，但就消灭他们的总部，把掌权的抓起来处理，不是问题，一个月之内搞定。跑掉了那些就不知道了，他们不是普通人，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全部都追踪回来。所以，黄，你要理解。” 黄子平能不理解吗？说那么合理，要是真的才好，但谁知道？既然不知道，拿好处最实际，段梦莹和黄小淑不都这个意见吗？吸了一口烟喷出来，黄子平道：“菲尔先生，既然这样，我很放心，我愿意等一个月。我们谈报酬，请原谅我的直接，毕竟我要给手下人发奖金，他们死里逃生回来，都等着呢！” 菲尔先生微笑，对米娜做了一个手势。 随即米娜打开旅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盒子打开，推到黄子平面前。那里面是钻石，指头那么大一颗，数量很多，起码有两百颗。 菲尔先生道：“黄，这是见面礼，是我另一颗矿场出的，这一批是上等货。” “另一个矿产？不是我去战斗那个国家？” “绝对不是，那不是钻石矿。” “这里价值多少？” “两亿欧左右。” 尼玛，见面礼就两亿欧元，这事好蹊跷，是不是钻石有问题？黄子平心里这样想，碰都没碰那些钻石，他也不懂，分不出真伪。直觉告诉黄子平，不要比较好，但又怕这样驳了菲尔先生的面子，毕竟如果钻石是没问题的，自己就是小心之心，换谁被这样驳都不会高兴。 第六百四十四章 心里有鬼 纠结为难了好一刻，黄子平才道：“菲尔先生，这种见面礼太贵重，我是不敢收，我又不懂是不是？” 菲尔先生道：“黄，这见面礼很普通，相当于我开个蛋糕店，请你吃一块蛋糕一样，和报酬无关。当然它们的价值不是一块蛋糕，但这是我的矿场出的，我无所谓，我还有很多。你可以拿来送人，做戒指、做项链，送给你妻子，你妻子的母亲，你自己的母亲，女人都很喜欢钻石不是吗？” 黄子平望着蝎子，见蝎子点点头，估计是没问题，他能相信蝎子，所以收了起来，递给老美子：“菲尔先生，我会给你回礼。” “不要，不要，黄，你帮我的忙无法用价值算，我给你什么我都很高兴。”菲尔先生又对米娜做了一个手势，米娜从旅行包拿出一个资料袋，打开递给黄子平，菲尔先生这时候道，“这里是二十亿欧元的债卷，你原来说过，我帮你搞定忍者，你不要钱。我觉得，无论如何还是要给你。当然二十亿比原来我们说的要多，我还是那句话，你帮我的是无价。” 债卷是英语版的，黄子平会说会听英语，真不太会看，所以还是接过来递给老美子：“菲尔先生，你真够意思。” “黄，你才是够意思，你帮我的忙，每次都很完美的完成。”菲尔先生拿出雪茄给自己点了一根，他笑的很真诚的模样。事实上这番话确实是真诚的，黄子平这前前后后帮了他四次，第一次挽救了他的一对儿女；第二次挽救了他的家族；第三次挽救了他的声誉；第四次，挽救了他的生意。他心里真的感激黄子平，只不过除了感激之外，亦有一些小九九。无论如何说，他希望和黄子平保持关系，那样他即便再有什么事都有力量可买，他有钱人，可不介意花钱，“我好幸运，认识了你。” “一样。”黄子平端起来茶杯，“菲尔先生，喝一杯，虽然是茶，我们就当是酒吧！” “心里有酒，这就是酒。”菲尔先生拿起自己的茶杯和黄子平碰了碰，“干杯。” 喝了一口茶，老美子已经告诉黄子平，债卷没问题。黄子平示意他收起来，自己继续和菲尔先生谈话，谈天说地。期间菲尔先生有问黄小淑怎么没来？黄子平当然不会告诉他实话，只是说黄小淑他们在养伤。而黄子平想他说的一件事，他自始至终没有说，他没有解释是不是他暗地里下黑手，所以才有了追杀的直升机和特种部队。 事情已经过去，现在黄子平很安全。而且当时给他打电话是为了救丁丁和遥遥，目的已经达到，当然不会主动去提起来？所以装傻，不解释就不解释吧！其实换个想法，他亲自来一趟也已经算是一个解释。 在茶庄坐到快十二点钟，黄子平让黄重开来一辆车，让他载蝎子、米娜。黄子平自己还是和菲尔先生一辆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往六门县驾去，带菲尔先生去吃夜宵，鱼宴。 吃完夜宵回程，安排菲尔先生他们住进酒店，已经差不多三点钟。 回家路上，黄子平对老美子道：“我总觉得这个钻石有问题，你怎么看？” “有什么问题？我觉得没问题，不记名的东西，给就给了，还能有记号？要是有问题，首先菲尔先生必须出了问题再追到你这，不太可能的事嘛，这点点钻石对他就九牛一毛。”老美子说的很激动，为这些钻石而激动，“老板，你经常听了一些我们特种兵，或者杀手的事，你会说我们很变态，其实最变态的是你自己你知道么？” “你说话注意一下逻辑好不好？前言不搭后语，说的啥，我又怎么变态了？” “就我跟你开始到现在，你赚几百个亿了吧？” “怎么滴？还想打劫我么？” “不敢。” “那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就觉得你真的很变态。这才多久？你这赚钱速度，比尔盖茨也不过如此吧？” “我少给你了吗？” “没。” 黄子平往老美子的口袋塞了两颗：“拿回去给爱丽做戒指，然后，给我闭嘴。” “老板，我不是这个意思哇。” “闭嘴，我要静静，我得想想菲尔先生什么意思，这钻石绝对有问题。” 回到家，黄子平直接上了房间，洗澡。老美子在下面黄小淑的房间，床他肯定不敢睡，估计要睡地上。他不是普通人，随便都能休息，黄子平没管那么多。 洗完澡刚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忽然敲门声响起，是段梦莹，黄子平赶紧把她拉进来：“醒了刚好，我给你看点东西。” 段梦莹道：“嗯，看什么？” 黄子平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把盒子拿出来打开，钻石往床单上一倒：“就这。” 钻石，女人的最爱，段梦莹亦不例外。看见那么多钻石在眼里闪闪发光，除了脸上震惊和激动之外，还有几分占有欲，她哇了一声道：“哪来的？给我的么？”说话间拿起一颗在灯光下面照，“不会是假的吧？” “应该不假。” “你发了，哪来的快告诉我……” “菲尔先生给的见面礼，注意，是见面礼，不是报酬，报酬另给，二十亿欧债卷。” 段梦莹瞬间冷静下来：“他给你钻石，他哪来的钻石？” “他有钻石矿。” “不会就是你去打仗那个国家里的吧？他骗了我们？” “他说不是。” “他给你干嘛？” “我还想知道呢。我总觉得这钻石有问题，想拒绝，当时的环境不适合。不过我收的时候有看了看蝎子，他明白我的意思，点了点头。除非他骗我。” “他是菲尔先生的人。” “对，但他不敢骗我坑我。” “哦。”段梦莹思考着道，“这样的话，直升机和特种部队追你肯定是菲尔先生有参与，是因为心里感觉对不住你，所以才用这样方式平衡自己的心理，当是道歉吧。给那么重，我想他应该没有给你解释，他是用钻石来做了解释。” 黄子平愣了一下：“还真的没解释。” “所以，钻石安全。就是这样一来，不知道到底有了这些钻石好还是不好，你自己想了……”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是他坑我。” “那怎么搞？退回去？这样不行，一退就意味着你想明白了，并且不接受他的道歉。” 黄子平拍了拍自己的脑子：“他妈的，需要玩那么复杂吗？我觉得这是在侮辱我。他过来直接和我说，和我承认，或者否认，不是他背后搞鬼，我不会怎么着。尤其是否认，毕竟我没有证据去证明就是他搞鬼。事实上这件事过去以后，我就没怀疑过他。” 段梦莹把钻石都捡起来，放回盒子，人靠在黄子平身上道：“你这人想法就是怪，现在这样挺好，他不当面对你承认，亦不否认。他不明白自己否认你会没证据吗？但他没有这样做，意味着他做不出来。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有去做过，暗示过，但最后放弃了，却因为一些意外，特种部队仍然执行了命令。所以你之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极力否认，而现在却又用这种方式承认，向你道歉。” 黄子平听了段梦莹的话，思考了好一阵道：“似乎这种可能性更大、更合理。不管了，反正我现在没事。丁丁和遥遥、黄小淑都没事。而且钻石安全，我谢谢他。” “嗯啊，虽然我一直都不赞同你和他走太近，尤其以后，毕竟他野心太大。但从某方面来说，他心地挺好，至少对你就很好。当然这是因为你本身有实力，有无限可能性，他忌惮这样的你，所以不得不对你好。再一个是，你对他们整个家族都有恩，而且是好几次，你出什么问题，他无法交代，尽管他其实不太需要对族人交代。” 通过段梦莹一番开解，黄子平心里的不好的想法慢慢减弱下来。他大舒了一口气，嘿嘿笑了两声，搂住段梦莹往穿床上倒：“媳妇啊，你说你怎么能每次都很容易解开我心头的郁结？你太好了，不行啊，你给我解，我也得给你解……” “你解哪儿呢？” “心里的郁结。” “你这是在解我睡衣的带子，住手、住手……”段梦莹挣扎了起来。 “哎，媳妇，不先解开衣服，怎么解心里的郁结？你的心在衣服里面吧？” “皮肤里面。” “那先是衣服，再能看见皮肤吧？” “流氓，老美子在下面。” “听不见。” “听见呢？” “听见又怎么滴？我和自己媳妇，我又不是叫的小姐，怎么啦？不行吗？” “不行，你忙碌了一天已经很累。明天吧，你先睡一觉，我走了拜拜。”段梦莹连忙推开黄子平，下床往外面走。她刚打开门，黄子平听见地板咯咯两声，似乎掉了东西，一眼看过去，段梦莹在捡，竟然是钻石，她顺了钻石。 黄子平眼珠子都凸了出来：“我说你怎么不愿意，原来心里有鬼，媳妇，你亮瞎了我的眼睛，你很正直的好不好？” 段梦莹哈哈笑着关上了门，怦一声才道：“睡觉吧你，明天见……” 第六百四十五章 等时机 次日中午，港海城最高级的西餐厅“地中海”，黄子平和段梦莹一起接待了菲尔先生、蝎子和米娜。老美子和丁丁也在场，两辆车，他们是司机。 这个餐厅黄子平可是记忆深刻，段梦莹在这里请过他吃饭。王诺诺当时有一起来，但吃完逛了一会街就先走了，故意给他和段梦莹留下独处的空间。然后他和段梦莹上了夜游船，再然后两个人在船上打了架、跳了江，闹出来一大堆的麻烦，但是赚了钱，五百万，当时黄子平感觉段梦莹背后的关系好恐怖。 菲尔先生坐下午四点钟的飞机走人，因为行程不是非常急的缘故。所以刚到西餐厅，段梦莹安排服务员先弄了一瓶红酒，喝酒聊天，差不多一点钟才点餐。而吃完午餐，两点十分，这吃的是西餐，一个个的等，好浪费时间，因此吃完坐了一阵就要结账去机场。 只有菲尔先生和米娜一起走，这是去到机场之后黄子平才知道的事情。蝎子被菲尔先生留了下来，直到忍者的事情办妥才能离开。从菲尔先生这些话来听，他去对付忍者的事应该靠谱。但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所以黄子平亦没有去深想什么靠谱不靠谱的问题。他更多的是在想，菲尔先生留下蝎子会不会有别的什么目的？ 想拒绝，又怕这是菲尔先生试探自己的方式。要是自己拒绝蝎子留下来，不是意味着忍者的事，自己心里不那么在乎吗？这样菲尔先生办的效果就会差。还是留下来吧，反正也有不少问题要问蝎子。而且双方的关系还不错，黄子平是不太相信蝎子敢坑他。 办理好机票，三点钟，菲尔先生和米娜又呆了十多分钟才过安检。黄子平看他们的背影消失，立刻转过身道：“丁丁你开我的车，蝎子你跟我。老美子你送梦莹回公司，然后回研究室。” 老美子立刻和丁丁交换车钥匙，五个人一起出机场。 上了车，黄子平立刻问蝎子：“蝎子你说老实话，你老板会不会尽心尽力对付忍者？” 蝎子迟疑了一阵道：“他会不会尽心尽力对付，我不敢说，但他有尽心尽力去想计划，安排和联系。这种事要是中间不出状况，应该没问题，我觉得是这样。忍者好厉害，消灭他们的机会可遇不可求，我老板想的办法不行，黄先生你自己把所有人派出去一样不行，即便弄一千的正规军去还是不行，他们太神出鬼没。” “所以，只能是他们自己人对付他们自己人？然后我们自己小心点？” “对，等时机，尽量想别的办法消化仇恨，毕竟宫本已经被消灭。再来几次沉重打击之后，他们为谁卖命？只能退休过正常生活，或者找别的力量依靠。而如果这些别的力量和黄先生没冲突，就大可不必多想。”蝎子给了黄子平一个笑容，“我可以很诚实的说一句，我老板对你，是欣赏、忌惮、在乎，很多种复杂的感觉集合。我原来告诉过你他想走的路，他的眼界很远，你帮他那么多次，除非是关乎性命，否则不会有什么利益促使他改变对你的态度。” 蝎子说的有道理，黄子平听了再想想，心里顿时宽了许多：“你留下来，你老板有什么别的交代吗？” “没，就是在中间帮忙联系和监督对付忍者的事。这是态度，我老板在向你表明态度，仅此而已。” “我信你，但如果在事情完成的中间，你老板吩咐你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你要告诉我，毕竟你也不想我们打起来。” “黄先生为何觉得要打起来？” “黄小淑为何要脱离队伍自己走，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我撤离的时候被直升机和特种部队追杀，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黄子平和蝎子对视着，从蝎子眼里确实看出来一片茫然：“你不关心这些吗？” “就几天时间，做很多善后处理，忙的不行，等搞定，已经跟我老板过来。” “那我实话告诉你，原来应该是你老板想过桥抽板干掉我。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改变了计划，最后保护区的领导没有执行他的新指令。当然这其中可能有我自己的一些问题，但我都是因为意识到保护区的领导可能要对我不利，所以才做了刺激他们的事。” 蝎子无比震惊，这种表情在脸上持续了差不多十秒钟才慢慢平静下来，似乎在思考，随后又过了差不多十秒钟才开口道：“这里面会不会是有误会？”看黄子平一脸冷笑，蝎子又道，“好吧，黄先生那么有智慧的人，显然把一切都想的很明白才敢说。我想说的是，我老板最终也放弃了，证明他更愿意和你当朋友，最后出的意外不是他的责任。而且他已经承担起了自己的责任，亲自过来，以及给你那么多钻石。我当时看见他带那么多钻石，好奇怪，现在我明白了，他在用这种方式承担，对你说抱歉。” “脑子不错，能想到这些。”黄子平惊讶的同时有几分不爽，因为他收钻石当时就没想到，而是回家后段梦莹才分析给他听的这个可能性。这个死蝎子，自己这边和他同领域的人，除了黄小淑之外，就没有比他厉害的了，“钻石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国家的矿产，非法开采，太多的我不说了……” “出了问题，我第一个杀你。” “黄先生，你已经杀过我一次。”蝎子指指自己衣服里面的伤口，“还是近距离的开枪。” “这件事你得谢谢我，不是生我气。” “我没生气，这一枪是当时最好的方式。我欠你，而且很多次，我就是个小人物，但我会尽我的所能让你们双方保持友好。因为我不想你们双方任何一个受到伤害，这是感情，黄先生你要相信我。” 蝎子一脸出自肺腑的模样，这种话他不是第一次说，每次的表情都差之不大。这证明他内心真是那样想，黄子平当然相信，并且说了出来，因为这种时刻不能试探式，那样不尊重：“蝎子，你表明过一次了，我已经信过你，现在更信，这种话不要说了吧！” 蝎子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但只维持了几秒又严肃起来：“黄先生，黄小淑出任务了吗？” “对。” “和我们原来这些事有关吗？如果有，你又觉得可以，告诉我。如果无关，就算了，我也不想多事。” “周步芳没死。” “三伦岛那个周步芳？”蝎子的脸色忽然变的很难看，“百分之百确定吗？” “我在南非和他面对面见了，你说是不是百分百？” “怎么这样？”蝎子当时有一起战斗，那种恐怖的程度比在马达加斯加更吓人，“天啊，炸弹都没炸死他吗？” “没，他在南非坐班机飞日本，而且送他的是政府人员，航班登记信息里还没有他。” 蝎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肯定是周步芳和那些政府人员的关系不菲。而去往日本，很可能和宫本有关。他从而想到的一个问题就是，黄小淑是去日本，当即问黄子平：“黄小姐是去日本吗？” “是。” “一个人？” “五六个。” “全是你这边的高手？” “废话，不然碰上忍者怎么办？” “那是忍者的大本营，五六个其实都不够，看是去做什么了。”蝎子一脸担忧，“黄先生，这个事你们从长计议过吗？” “算有吧！” “我能帮你什么忙？” “倒不如你问自己，你能帮我什么忙？” “我就一个人。” “外面没有队伍吗？” “没有。” “那算了，你还是回酒店住下来。” 蝎子点点头，眼神里露出思考神色。 到了酒店门口，蝎子下了车，这时一直当司机的丁丁问黄子平：“老板，我们要回医院吗？” 黄子平思索着道：“不想回，去新区吧，我想去见见欧阳律师，我换个座。” 下了车，上了副驾，黄子平在导航里输入了欧阳斌律师楼的地址，让丁丁开车。 半个多小时以后，黄子平来到了欧阳斌的办公室。当时欧阳斌在看一个案件的资料，见进来的是黄子平，立刻把资料丢一边，乐呵呵绕出办公桌迎接：“老板，贵客啊，请坐请坐，我给你泡好茶。”说话间把黄子平领到休息区的沙发里坐下来。 沙发很舒服，够大，黄子平坐下去，四周摸了摸：“欧阳律师，你的办公室真奢侈，平常没少赚钱啊……” 欧阳斌道：“都是托老板你给的业务呢。” “你泡什么茶？红茶我不喝。” “有绿茶。”欧阳斌整理了一下茶具，烧水，然后拿出一罐茶叶，“对不起啊老板，应该我去见你，这倒好，你来见我了，怪我忙。” “对，请你吃饭都没时间来，太不给面子，下次得你请我。” “请，必须请。” “近来如何，忙什么？” “一个朋友出了点商业纠纷，金额挺大，一直在弄，好麻烦。” “你是无人不知的名律师，花时间而已，能弄好是不是？” “但愿吧！”欧阳斌哎了一声，“老板你呢，近来还可以吧？” 第六百四十六章 中间商都是吸血鬼 黄子平耸耸肩，拿出香烟点上，又撇了一眼坐得远远的丁丁才回答道：“不好不坏，每次都是如此。” “对，总是能赢，所以我其实不担心你。”欧阳斌也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当时他已经清洗好茶具，就等水烧开了开泡，“老板这次应该没少赚钱吧？” “一点点，钱不好赚，不过弄了些东西。”黄子平从口袋摸出一个纸巾团丢过去，“给嫂子吧！” “这啥……”欧阳斌脸色很古怪，尼玛，自己老板这是耍自己么？会不会里面包的鼻涕之类？好像啊！他心里想着，有点不敢下手捡，他这人有洁癖，“老板……你没开我玩笑吧？” “你见过我和你开玩笑？” “少，你对你别的人开的可多了，对我不一样啊，我还奇怪呢！” “你不是我手下，我尊重你不知道？” “呵呵，知道，谢谢，你真是好老板。”欧阳斌这会才伸出手把纸团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拆。发现里面是两颗无比闪亮的钻石，他心里一阵震惊，脸上却是一阵古怪，“老板你还真奇葩，你用纸巾包钻石。天啊，这是钻石，而且这个体积的两颗得几百万吧？受不了你啊，真心受不了……” 黄子平笑笑：“我还以为是几万块，便宜你了……” 欧阳斌连忙想收起来，最后一刻却忽然犹豫，连语调都显得犹豫：“老板，问个问题，如果我错了，你别生气。” “问。” “你送我那么贵重的东西，又有什么难题要我解决么？” “没。” “那我小人之心了……”欧阳斌这才放心把钻石收起来，当时水已经烧开，他立刻给黄子平和丁丁泡茶，“老板你打算什么时候加把劲搞周家？” “尤总不是在搞么？看她这边搞的怎样再说。” “没想过什么计划？” “你有计划？” “没，我就一个律师，不懂这些。” “去你丫，跟我还客套？你很精明阴险，我不知道吗？” “额，老板，阴险这个词……” “不对？” “对，要是你说，都对，你是我老板。”欧阳斌嘿嘿奸笑两声，“其实有些建议啦，在我们自己的地盘，打残打烂了还是自己收拾，最好是在商场上解决他们，用资本去冲击他们。然后就是擒贼擒王，搞掉了他们的软硬实力，他们就不攻自破。” “是这个理，我一直在想怎么搞才适合。”黄子平苦笑，“可惜我不擅长这些。” “多和尤总谈谈，我觉得她有计划。就是她这人很令人抓狂，不到最后一刻，没把握之前都不会告诉你。当然老板都这样，尤其是大老板，总是保持着一种神秘感。就你比较特别，令人感觉没有距离，除了老板还可以是朋友，看，刚还送我东西。” 黄子平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欧阳律师，我不是马，能不要老是拍我吗？” “不算拍。” “受不了你这样说话，说点正事，我来找你其实也是有困难要你帮忙解决。” “你说。” “我在外面的时候和五号上头的上头有协议，我帮他忙他帮我忙。我要他帮的忙，其中一项是给黄小淑他们合法身份，就是他们所做过的坏事档案完全删除，这事可以达成的对吧？” “这个的话，看权利，如果是五号这样的权利范围，显然不行。因为这得军方和安全部门、警察部门，甚至还有别的监控部门通力合作才行。不然这里删了，那里没删，白搭功夫，做表面工程而已！”欧阳斌说着又给黄子平添了一些茶，嘴里继续道，“总的来说，权力和诚信吧，有权力没诚信，是不是已经删除，你查不出来。” “原来是这样。”黄子平想想又道，“如果删了，即便往后黄小淑他们犯了什么事，之前做过那些都不会结合来算是不是？” “理论上是这样，超级电脑有可能恢复，但还是那个问题，诚信。” “诚信，你有实力，对方才会对你诚信。所以，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我不出问题则黄小淑他们不出问题？” “对。对方怎么说？” “还没见面。” “先看看对方怎么说吧，把一切都谈清楚。不也有证人吗？五号，这算是一个结合体。其实这种交易是存在的，而且不少，应用在各方面的都有，比如商场。我们要把某些公司企业，或者某些技术人员引进来，都可以这样做，不管对方做过什么，既往不咎。不知道你是不是属于这一种，如果是，我觉得安全，没问题。” “等同于投名状，我不知道是不是。” “投名状的话，属于。相对还要更安全一些，因为相互掌握的信息更多，对方比你害怕都不一定。” “这话我爱听。”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没了，就来问问你这个问题，我看你挺忙，我不打扰了。”黄子平把满上的茶喝掉，站起来，“记得有空亲我吃饭。” “记得，我送你。” “你工作吧，我认路。” 和丁丁离开了欧阳斌的办公室，上了车，直接去超市买食物回家。 晚上七点钟，段梦莹回到家，刚好丁丁做好了饭，三个人一起吃，很安静。 饭后丁丁收拾，段梦莹和黄子平靠坐在沙发里看新闻，段梦莹道：“钻石打算怎么处理？先放着吗？” 黄子平道：“你有什么建议？” “你要是觉得不安全就出手，要是无所谓就放着，送人也不错，一人一颗。” “你真大方。” “收的礼，又不是血汗钱，不吝啬。” “那就送黄小淑她们。” “债卷呢？” “这个是国债，我觉得拿着不错，你觉得呢？” “我觉得还是出手，国债和钻石不一样，如果这里有坑，更坑的是国债。虽然这是不记名国债，但你怎么知道菲尔先生哪弄来的？这不是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而是出手了拿现金更安全。” “听你的意见，你有门路吗？” “找咱妈，或者张山峰。” “张山峰。” “我和他谈，然后找中间人搞，可能要给个百分之五费用，没问题吧？” “没，我只是想说，无论是做什么生意，中间商都是吸血鬼。” “没办法，掌握资源就是最大的生意。看开点，这样匿名出手安全点，少一亿欧能接受。我去洗澡。” “这才几点钟？” “我要出去一趟呢，见几个朋友，诺诺也去。我晚点回来，大概十二点。” “聚会？” “对，都是女人哈，不然带上你一起去了。”亲了黄子平一口，段梦莹快速上了楼。 一个小时以后，段梦莹出了门，黄子平上了房间，拿了一颗钻石下来问丁丁：“丁丁你喜欢钻石吗？” 丁丁开玩笑道：“喜欢啊，老板你想送我钻石吗？” “对，你们都有。”黄子平把手里的一颗钻石递过去，“拿着。” 这钻石，够大，丁丁哇了一声接过来不停的擦吹，在灯光下面照，很专业在搞鉴定似的，黄子平摇摇头，上楼。 关上门，黄子平躺在床上给黄小淑打电话。 电话接通，黄小淑道：“老板你电话来的及时，我刚打算给你打过去。” 黄子平道：“有什么收获？” “不好的消息。” “说吧，我已经有心理准备。” “周步芳果然和那些忍者搞在了一起，那些忍者为何跟他则暂时不知道。周步芳来日本其中一个目的，那就是整理资产，看情况是想转移，他们得离开日本。” “宫本相当于恐怖分子，周步芳不是。我好奇怪，他收了忍者就够了，为何要动宫本的资产？他又凭什么动？” “宫本有两个女儿，一个和宫本脱离了关系，任职于政府部门，是个相当于县长的官。另一个女儿差不多一直和宫本呆在一起，原来海狗带雇佣兵攻击他们过后，这个女人就失了踪，至今没找到。我有点怀疑周步芳做的这些事会不会和宫本这个女儿有关。” “她这个女儿的个人资料有吗？从她的个人资料入手，然后对比周步芳的个人资料，看看双方有没有交集点。” “嗯，知道。” “周步芳在哪？东京？是不是身边都是忍者？” “差不多，动他是没办法。看看机会吧，搞点破坏没问题。” “不让敌人达到想达到的目的也是一种伤害，行吧，但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知道，挂了……” “等等，菲尔先生走了，蝎子留了下来，做一个联系人的角色。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和日本菲尔先生找的帮手，具体是什么关系，打算怎么搞，看能不能结合一下一起来。” “你告诉了蝎子我们在日本？” “他能信任。” 黄小淑很不放心又很无可奈何的口吻道：“我的老板，他始终是菲尔先生的人，你什么都告诉他，真的不适合。” “没问题，信我。” “哎，你总喜欢冒险，而且一次比一次冒的大，别再升级了，我怕你会狠狠栽一次。” 第六百四十七章 古画 两天以后的下午两点钟，黄子平在机场接到了艾力斯。他一共来了七个人，他自己和肖恩、两个私人医生、两个保镖、一个生活助理，很奢侈的配置。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二十来天，艾力斯的情况比原来要糟糕，黄子平看着就感觉心里不舒服，因为他的情况越糟糕，越是考验自己的功力。回来当天黄子平其实已经给肖恩打过电话，让肖恩通知艾力斯尽快启程，艾力斯竟然拖那么多天，什么处理生意的事，交代后事等等。 尼玛，死定的吗？浪费时间才死定的好不好？ 因为心里有不爽，所以把艾力斯和肖恩接上了车，黄子平对艾力斯说的第一句话是：“艾力斯先生，我们华夏国的话里有一句叫：孤注一掷。意思就是无路可退的时候把筹码押在一起，一把去赌、去拼、去改变结果。左右摇摆举棋不定不是什么好事，最终付出代价的还是自己。” 艾力斯理解了好半天才道：“黄医生，你说英语的能力提高了许多，意思也深奥了，不如你说的简单点？” 好吧，那就简单点！黄子平吸了一口气道：“我是说你不应该这么晚来。” “奥，对不起，这是我的错。不过我已经都交代了下去，现在我是黄医生你的病人了，希望你能对我负责。” “我会尽我所能，如果你百分百的配合，我们有机会。” 艾力斯咳嗽了几声，气短，歇了好一阵才道：“黄医生，你安排我们住酒店还是医院？” “医院，已经给你专门搞了一个病房，里面什么配套设施都有，而且二十四小时都有护士值班。你的病房隔壁有个休息室，能住两个人，和酒店差不多的功能。” “我安排保镖和生活助理住。” “可以，其余人住酒店。如果他们不介意，住宾馆，比酒店低一个级别，但和医院的距离近，就斜对面，几分钟路程。” “我不是来度假，他们更不是，我想他们不会有问题。肖恩，对吗？” 肖恩连忙道：“是的，艾力斯先生。” 黄子平继续道：“我每天会来给你治疗，每个疗程两个小时，别的时间是我的私人时间，但我也会在不忙的时候尽量多来。对，我有个建议，你们自己找一个翻译，这样的话，不是我的人，更能信任。” 艾力斯一脸的狐疑：“黄医生，我很信任你，你这话说的让我很伤心。” 黄子平笑：“艾力斯先生误会了，我意思是，有点什么问题，你自己找的人才会原话翻译，我找的人可能有时候会相对的更注重我这边。” “奥，原来这样，对不起了黄医生。” “是我没说清楚而已，英语表达能力不好。” “哈哈，说句实话，是，不过你学的很快。” 一路聊着回到中心医院，黄子平直接把他们带去住院部顶楼的特别区。这个特别区有四个病房，专门给级别高的病人住，平常不开放，因为太奢侈，每个房间都有楼梯上天台。而天台是一个空中花园，虽然种的植物不怎么滴，但这是在住院期间能享受的，一棵草都来的无价。 看了一遍病房的配套设置以后，艾力斯问黄子平道：“黄医生，你们国家的病房都那么高档吗？” 黄子平道：“艾力斯先生问的是公家医院还是私家医院？” “你这里是公家医院吧？” “对，这种病房就四个，一般不开放，因为这是为省部级以上领导准备的，入住需要资格。” “看来我待遇不错，谢谢黄医生。不得不说，你们国家太奢侈，我们那边私家医院的环境都没这么好。公家医院更不用说，都在很旧的大楼里面。”艾力斯坐在床上，看着床头控制板的一个个按键，“这床应该很舒服，黄医生你收费贵吗？” 黄子平汗了一把：“艾力斯先生，在挪威给你造成的麻烦，我很抱歉，所以我给你治疗是不收费的。反而你们所有人在这边的花费，我都会全权负责。你不要拒绝我，因为我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 艾力斯对黄子平说的这些话表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黄医生，我不缺钱，我不能花你的钱。不过你这样说，我不能不给你面子。我看我送你一件礼物吧，这件礼物我想你会很喜欢。”艾力斯说完对生活助理摆摆手，那个三十多岁的白种女人立刻拉开旅行包，从里面小心翼翼拿出一个长有一尺多的盒子。 这个长盒子很古色古香，看上去显然已经经历了不少年头。而从盒子的图案看，是出自华夏国的东西，不然不会雕龙刻凤。黄子平双手接过来，望了一眼艾力斯，见艾力斯示意他打开，随即打开，看见的是一幅画，被卷在一起。拿出来，把盒子交给丁丁，然后小心翼翼打开画卷。 这画也已经有很老的年头，画名叫做“唐圆仕女图”。画的是古代美女，这位美女坐在花园的小亭里，四周的景物很美，人亦很美，很精致，黄子平眼里只能看见这些了，不懂画，没办法。再看看落款，是一个大大的红印，很复杂，看不出是出自谁的手笔。当然即便是能看出来，黄子平都不认识。 这东西不会价值很大的吧？心里想着，黄子平把画卷起来：“艾力斯先生，这幅古画应该价值不菲吧？” “价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原本就是你们的东西，现在只不过是物归原主。” “别人送你的还是你拍卖回来的？” “送。” “既然艾力斯先生这样说，我收。你休息一下吧，调整时差，我带你的人去宾馆。” 艾力斯对肖恩道：“肖恩，好好配合，安保和助理你分配。” 肖恩道：“是的，艾力斯先生。 “明天早上见，艾力斯先生。”黄子平对艾力斯挥挥手，转身走出去。 肖恩带上一个保镖，两个私人医生，一个生活助理，跟着黄子平出了医院，步行到对面马路。 走进了一个三星级宾馆，黄子平把宾馆六楼整层都包了下来，没有别的客人，要安全许多。 在肖恩的房间里，黄子平对肖恩道：“肖恩，你自己想办法弄个翻译，我这边也给你提供两个人，早上六点钟到晚上十二点钟。一天十八个小时，他们会在岗，就在医院，你们有需要去什么地方，让翻译联系。然后就是，我对你们的要求，无论遇上什么事，交给我的人处理，你们不能乱来。” 肖恩明白黄子平的意思，黄子平是怕他们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烦。黄子平是什么人，他跟着黄子平打过仗自然心里清楚，仇家肯定特别多。所以最好尽量按照他的要求来，这是对自己最大的保护：“黄先生请放心，艾力斯先生已经交代过，在华夏国，任何事都要听命于你。” “你自己找翻译应该不难吧？” “我联系挪威的人，找那边的留学生，让他们推荐这边的同学，应该不难。” “挺聪明，就这样吧！” “等等，黄先生，我想问一问艾力斯先生的饮食问题。” “我已经联系好一个西餐厅，他们会提供早餐、午餐、晚餐。早餐时间是早上八点钟，午餐是下午一点钟，晚餐是晚上六点钟。你们吃饭，过去艾力斯先生病房的会客间。” “明白，谢谢。” “明天见。”黄子平快速和丁丁出了酒店，上了车立刻对丁丁道，“我们去一趟拍卖所。” 丁丁道：“去查这幅画吗？” “对，这些古董动不动就价值连城，太贵重我可不敢乱收，怕出问题。” “艾力斯现在的命相当于在老板你手里，这就一件礼物，我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 “如果有呢？即便没有，我都想知道价值。”说话间黄子平已经在导航里搜出了拍卖所的地址，“开车。” 二十分钟车程，丁丁把车开到拍卖所大门外。根据黄子平的吩咐，丁丁自己拿着盒子下车往里面走，找专家房间，先给专家看一眼。如果专家感觉很惊讶，应该是个宝，那样就约出来谈。如果专家没兴趣，估计价值不大，丁丁自己出来。 看丁丁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黄子平点上一根烟，惬意的抽着、等着。 大概等了七八分钟，丁丁从里面走出来。她身后跟着一个戴老式近视眼镜的小老头，差不多有六十岁年纪，头发已经花白。能看出来，他平常很注意运动量，所以步履很轻盈。黄子平看着他，感觉自己看到的就相当于是宝，因为他有兴趣，显然古画的价值不菲。 走到车边，丁丁打开车门对小老头道：“容先生，这位就是我的老板。” 小老头随即双眼一亮：“黄医生，你好、你好。” 黄子平微笑道：“看来容先生认识我，那事情更好办了，我们找个地方再说吧！” “没问题、没问题。” “就对面的咖啡馆，你觉得行不行？” “黄医生说行就行。” 黄子平随即下车，带路先往对面走…… 第六百四十八章 可以 来到咖啡厅二楼比较安静的角落座位坐下来，容先生立刻问丁丁：“请问画能给我看全了吗？” 丁丁先看了一眼黄子平，见黄子平答应才递过去，然后把侍应生招呼过来，要了一壶现煮咖啡。 容先生打开古画，从口袋拿出一只扩大镜，还有一只精倍镜，摊开古画就兴致勃勃研究起来。他不时点点头，然后又一脸思疑，偶尔还说一句，不可能啊，怎么可能等等。黄子平问他问题他都不回答，咖啡来了也没喝。而且把咖啡摆的距离画很远很远，一副眼里只有画，把整个世界都忘了的状态。 想到自己也不赶时间，所以黄子平也不催他，就喝着咖啡、听着音乐，耐心等待。 反反复复研究了超过十分钟，容先生才开口道：“黄医生，你这幅画好奇怪……” 黄子平道：“怎么个奇怪法？” “这是真品真迹，但落款……却是一位大诗人，诗圣杜甫，看这题字是他的笔迹又没错。” 黄子平听的一头雾水：“不明白这有什么奇怪。” “杜甫传世的诗很多，画作，就我所知，几乎没有。甚至都不知道他会画画，而且画工那么精湛。”容先生指着古画仕女的一些细节道，“画人像是很难的，相对于花草树木风景需要的技术含量更高。但你看这些细节的把控，处理的非常妙，完全驾驭无压力。” “我不懂画。” “那你想知道什么？” “是不是真品，价值。” “价值我暂时无法回答你，要拿回去研究清楚是不是杜甫所画。这事比较郁闷，因为这落款是杜甫，这题字也是杜甫，而画作缺乏证据，要先把这个证据找出来。” “要多久？” “不知道，鉴定工作很不好做。” “好吧！”黄子平心里稍稍的不爽，艾力斯什么意思，搞个这样的画又不输清楚，“我问个假设性的问题，假设最后的结论是杜甫的真迹，你觉得价值如何？” “无价，什么东西最值钱？唯一。” “艺术上当然是无价，这个我懂，我问的是市场拍卖价。” 容先生把画卷起来，这才开始喝咖啡，喝着想着道：“这样和你说吧，去年有一幅画在香港进行拍卖，那是隋朝一个大家的画作，画的是市井景，拍出一亿三千五百万的价格，美元哦。” 黄子平大惊：“一幅画这么贵？” “物以稀为贵，钻石价格之所以高昂都因为少是吧？” “世界上最贵的画作得多少钱？” “没有最贵的说法，要是论估价，最贵的在华夏国，但不会上市交易。而如果以上市交易产生的价格来说，保罗高更的‘两个塔希提妇女’拍出了三亿美元，是世界最昂贵的艺术单品。” 黄子平说不出话了，尼玛，几个亿一幅画，这要是用来洗钱，带一幅画走不是带几亿走？像艾力斯进来，现金无法多带，用卡还得一系列外汇管制，带一张画，一切搞定：“容先生，我很震惊。” “我一样很震惊，如果黄医生不介意，我想研究。” “放你们研究所吗？” “对，办个手续，上个保险，要是出了问题，你会得到赔付。” “哦，这样。”黄子平在考虑是不是要去做这个鉴定？迟疑了几秒，最终决定去做，“行吧！” “谢谢。你这画从哪得来的？” “从我一位挪威朋友手里买的。” “很便宜？” “几千欧！” “有其它信息吗？比如你朋友从何处得到的这幅画。” “没有，亦不可能有，只能你们自己研究。”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办个手续。” 太急了，但黄子平能理解容先生的想法，不是有句话说了吗，搞研究的都是疯子。 匆匆结账离开了咖啡馆，花了半小时办完手续，黄子平和丁丁两手空空走出来。 上了车，丁丁对黄子平道：“老板，如果研究出来是真迹，参考价格是一亿三千五百万美元哦，这是要发了对不对？” 黄子平道：“不止这个价，他参考的是隋朝一个大家的画，没说这个大家的名字，应该不是很出名。反过来看杜甫，是诗圣，够出名。诗人搞画作，而且画工那么精湛，我觉得价格肯定会超越。”黄子平耸耸肩，“当然，这要看是不是真迹。” “我觉得让他们研究倒不如我们自己去问艾力斯先生？” “我刚刚想过了，不靠谱。可能艾力斯都不知道这幅画到底怎么个情况，他又不是专家。” “你意思是，他也就心里有点猜测可能价值很高，也可能一文不值？真当见面礼送你？” “对，我们自己去鉴定，反正这家伙肯定不是买的。不花钱的东西相当于零成本，即便我们鉴定出很大的价值，他也不吃亏。哎，人心太复杂了，不过这样也好，原本我还想着如果价值太高，是不是不收比较好。现在我得收，管他什么价值，反正艾力斯又不是明知道有这个价值才送给我。相反如果不送给我，这幅画可能就是一幅很普通的画。” 十多分钟以后，丁丁把车开到一个超市的停车场，她自己下车进去超市买食材，晚上做饭用。黄子平留在车里等，顺带给段梦莹打了一个电话，把艾力斯的情况说了一遍，还有古画的情况也说了一遍。一听有可能鉴定出来的价值，段梦莹笑了，然后说了一句：人比人比死人，看你收的礼物价值，动不动以亿为单位，怎么就没人送我这种价值的礼物？ 黄子平道：“我说媳妇，我的不是你的么？” “那不一样。” “我送你，这样行不行？” “不行，这是安慰。” “好吧，那要怎么滴？” “没要怎么滴，只是想挤兑你几句。然后告诉你，晚上我不回去吃饭，我要和我妈去省城，和市场部负责药店扩展的小组开会。” “你不早说？我还让丁丁买你喜欢吃的菜……” “留着明天再做。” “那样不新鲜。” “要不你找凌梦蕾，她一个人也很无聊，先挂了，我这边还忙。” 电话挂断，黄子平给凌梦蕾打过去，说请她吃饭，让她半小时以后带着常欣出门。 丁丁买完食材出来，黄子平说了一下情况，两个人顿时直奔王诺诺的别墅。 接到凌梦蕾，黄子平和她一起坐后座，他问凌梦蕾：“凌小姐，你和子弹大哥谈的怎样？” 凌梦蕾道：“巨星方面，我们拟定了几个有可能挖成功的人选，他负责。新人这里是我负责，还在物识。其实有不少人选，只不过相当一部分都比较难挖。” “花钱么？” “花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搞坏规矩，我们尽量避免吧！”凌梦蕾转移了话题道，“段小姐回家了吗？” “她去了省城谈生意。” 到了家，黄子平和凌梦蕾坐在沙发里喝红酒聊天，丁丁和常欣负责做饭。 七点半，四个人吃上了饭，吃完以后凌梦蕾建议出去走走。那就去吧，不过因为她是大明星，她说的走走也只不过是坐在车里游车河。车子开到了偏僻的江边才能下车走走，凌梦蕾和黄子平走前面，后面是丁丁和常欣。 走着走着，凌梦蕾对黄子平道：“黄医生你上班没有？” “明天，预约很多，让病人等太久不好。” “我也想快点恢复工作，每天无所事事，很无聊，感觉自己像个废人。说个你不相信的事，我现在心里的想法，很不喜欢当明星，出个门都要做各种掩饰打扮。人多的地方、热闹的地方还不能去，完全没有自己。” 黄子平真不敢相信，因为原来给凌梦蕾做治疗时，凌梦蕾并不是这种想法。相反，她说她喜欢当明星，亦能接受这个身份带来的各种不便利。现在才过去多久？当然那可能是原来她在那个领域，觉得自己出来了就无事可干。现在出来了才看清楚，原来不在那个领域会更舒服。 黄子平道：“凌小姐，你是想完全抹掉明星的一面？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出门，还是心里不爽小小地埋怨一下？” 凌梦蕾思索了几秒才回答道：“完全抹掉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即便可能，我这样做都是否定原来的自己。况且公司还需要明星是不是？我说这些也不是埋怨吧，就是觉得好累，我想要简单些。” “你要简单，去做就是，别遮遮掩掩出门，媒体爱拍拍个够。” “不能这样吧？” “怎么不能？你现在已经不在别人的经纪公司，不用守那么多规矩。事实上那些规矩也是灭绝人性，连恋爱都不可能，什么东西？反正一句话吧，你既然已经走出来，自己开公司，就不要再想那些规矩，你想怎样都可以。” “我明天试试素颜，不打扮去逛街……” “可以。” “公园跑步？” “可以，你自己做主，为何非要给自己设计那么多条条框框？喜欢就及时去做。我经历过许多次鬼门关，我明白这个道理，有遗憾是一件比死还痛苦的事。” 第六百四十九章 五五开 早上八点半，黄子平已经和丁丁一起出门回中心医院。 眼看就要到目的地，黄子平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丁丁道：“老板你真的不要吃早餐吗？” 黄子平摇头：“脑袋晕，想吐，你开车能不能开稳当点？” “平均速度才三十迈，没有急加速、没有急刹，这还不稳固？是你喝多了。你们昨晚喝到两点多吧？幸亏喝的红酒，如果是白酒，你头更痛。” “昨晚凌梦蕾多话了一点。” “她在老板娘的房间睡觉吗？” “对。” “你完蛋了老板，这种事你应该先咨询过老板娘的意见。” “拜托，她们是很好的朋友，我就是通过梦莹才认识的凌梦蕾。” 聊了几句，医院已经在望，丁丁把车直接开到门诊大楼门口让黄子平下车，然后自己才去停车。 黄子平回到诊室坐下来，程峰已经闻讯而至，拿来一大叠当天的接诊单递过去。 黄子平随手接过接诊单道：“什么都先不要说，给我弄一大杯咖啡来，要浓点，不加糖。” 程峰一脸为难道：“黄医生，只有茶，没咖啡。” “你去问欧素花，她应该有。” “你昨晚干啥了啊？” “做贼了，拜托你快点了……” 程峰连忙走出去，再十分钟进来，端着一大杯咖啡，黄子平吹凉喝了几口，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也不看接诊单，而是对程峰道：“我那个国外来的病人的护理方面没问题吧？” 程峰一脸保证道：“绝对没问题，巡房的频率非常高，有事能很及时发现。” “等会这样，我接诊一个小时，然后上去治疗两个小时，再下来接半个小时，下班。下午的安排则是接诊到四点钟就要结束，我上去换药，随后上课。每天都这样，除非我特别通知你，否则不更改。” “接诊单要改了……”程峰拿过接诊单，把十点钟前的撕下来给黄子平，四点钟后的带走，重新和编排通知。 九点钟，黄子平正式开始接诊，第一个是患有严重骨质增生的女病人，已经预约了黄子平很久，病情也一拖再拖。坦白说，黄子平不喜欢这样，不喜欢他们这种信奉出名医生的心理。等预约等那么久，耽误病情的损失，搞不好神医都弥补不过来。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讲，估计病人也是看过了不少庸医，越看越严重，所以即便痛苦都更愿意等。 用了十分钟沟通，黄子平给出了两个治疗方案。照现在的病情看，能短时间内解决痛苦的只有做手术，但做手术有风险，而且术后复发几率大。第二个治疗方案是保守治疗，用针灸和药敷，治疗过程虽然长一些，大概一个月，但相对安全，治愈后复发几率小。 原本病人挑的是第一，经过黄子平的劝说才改为第二。黄子平立刻给她写了单子去交费办理住院，然后接第二个病人，再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没看完，十点钟已经到来。所以等他去到艾力斯的病房，已经迟到八分钟，幸亏他没说过自己几点钟到，艾力斯也就没提什么意见。 黄子平有带上两个实习生，他先对他们讲解了一下艾力斯的情况，然后给他们看昨晚艾力斯的检查结果。 癌症，而且是晚期，这还能治？两个学生看完资料，都一脸沉重起来。黄子平说只要努力，没不可能，奇迹是需要创造的，他们才慢慢淡定下来，帮黄子平打下手。这个治疗的时间，病房里面除了留下肖恩之外，就只留下一个老中医。黄子平拿起一根根长长的银针扎在艾力斯的各个穴位上面的时候，他们想喊，却又不敢喊出来。 黄子平自己都想喊，实在没用鬼门十三针治疗过癌症。这还是食道癌，针扎的穴位不是脑袋就是脖子、胸口等，扎的还那么深，风险很大。他极力在自己脑海里，把艾力斯幻想成一头猪才勉强没有手抖。不过也必须说句实话，如果老金写的笔记没有夸大其词，能治愈的几率很大。 针灸花了一个小时，黄子平带着两个学生搞药贴，也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等搞定的时候，黄子平几乎已经累趴，坐在椅子里喘着粗气道：“艾力斯先生，这药敷上以后，你需要一直尝试做一个动作，吞咽。这能有效地改善食管梗阻的症状，药在外面，是相互作用，比不外用药的效果要好许多。” 艾力斯道：“黄医生，吞咽的频率呢？我需要做多久？” “除了睡觉，在不劳累的前提下尽量多做。” “还有其它吗？” “不要打电话、不要联系外界、不要管事。清空你的脑子，给你打的食物严格按照我列的清单，由西餐送来，护士完成。你不能改，不能多吃哪怕一丁点我不同意的东西，因为那么一克，可能就会要了你的命。”说着话，黄子平在病床上翻了翻，翻出一盒雪茄来，“尤其是这东西，不能抽。” 艾力斯一脸尴尬：“黄医生，别的都能答应，你也抽烟，你应该能理解。” “我能。”黄子平笑笑，“但站在职业的角度，我现在是医生，你必须不能抽，你答应过我百分百配合对吧？” “好……好吧，不抽。” 黄子平把烟盒丢给肖恩：“肖恩，你想好了，抽一根，一天的治疗效果减百分之五十，最后你老板能不能活下去不是看我，是看你是不是要救他。” 肖恩一脸为难，这任务无法做，如果自己老板坚持要抽，自己能不给吗？可给了又闯祸，这该如何是好？他道：“黄先生，这换个人监督吧，我不行哇。” “就你，行不行你自己想，就这样。”黄子平说完带着两个学生走出去。他才不给肖恩换人，就得他们自己人监督，这样即便出了问题，总有个对自己有利的理由。当然作为医生不该这样算计，但理应病人配合的病人不配合，医生也很无奈对不对？各有各的难处吧！ 回了一趟诊室，整理干净以后，黄子平直奔饭堂，吃完一顿饭回诊室睡觉。 两点钟，黄子平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打开门，是胖子：“呵呵，我就知道哥们是睡了觉。” 黄子平没好气道：“知道我在睡觉你还来个屁？” “聊聊嘛，几天没见了，会想你的好不好？”胖子走进去关上门，在椅子坐下来点上一根烟，“听说高等病房有个你的国外病人是不是？” “对。” “真是患的食道癌？” “对。” “奇怪了，怎么两位院长会同意？不怕砸了招牌？” “拜托，我要是坚持，他们能不同意吗？况且做为医生不该都往坏处想，要是成功了，震惊世界是不是？” “你有多少成把握，是哥们就说句实话。” “五五开。” “冒险，赌博，我祝福你吧！” 黄子平也坐下来，拿自己的香烟点上一根：“这个病人不得不接，我没有多想别的事，反正就是尽力吧。说说你，现在你和汪小菲的家里人相处的怎样？我一直没问你，也没机会问，每次见你，汪小菲都有在一起……” “那是你没上班，你要是上班了，机会不多吗？” “少废话，说说。” “四个字，不算好不算坏。” “妈的，这是六个字。” “哦，是吗？”胖子呵呵笑了两声，“说像原来那样吧，他们不敢，但要说有多好，我又说不出来，总觉得很怪。” “她哥呢？” “她哥倒很容易相处。” “幸好。”黄子平点点头，“她父母这边慢慢来，经过那样一件事，他们心里连一点刺都没有，不可能。时间能解决这个问题，等你们举办了婚礼，孩子出了生，一切尘埃落定无法再改变时，他们的心态就会彻底扭转过来。” “希望吧！”胖子嘿嘿笑了两声，“说到生孩子这方面了，你有啥打算？准备生吗？” “没。” “老实说，我想过。忙完这阵吧，我要考高一级的职称，哥们帮帮忙可好？” “我去你丫，你刚转正过来，你坐火箭呢？” “你当时不这样？” “我当时是贡献换取的破例。” “帮帮忙嘛，反正中心医院实际上是你说的算，上面那些部门，有你出面，不难摆平。” “考职称就看这些？不看你的实际技能？给你个主治你能搞得来？你让下面那些人怎么想？首先你得服众，不然就是搞的裙带关系。” “我技术不差。” “经验呢？等等吧，起码得混个两年，把资格混出来再推荐，这样就算是内部操作都没人说闲话，又没证据是吧？” 胖子一脸失望：“真不行？” “不行。” “我只是不想老是值班，尤其夜班。” “谁想？不都那样熬？” “你就不用，当然我不是和你比，只是想，要是你能搞定，帮个忙呗。” “我可以帮，没问题，一个月就给你搞定。但问题是你坐在上面会舒服？同事看你的目光一个个仇人一样，即便表面尊重，暗地里都会诅咒你，你乐意？” 第六百五十章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黄子平说的这些话显然胖子没想过，稍微想想，觉得是那么回事，当即道：“既然这样，我继续熬吧！” “都要熬，你别以为我很舒服，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我是原来那个小医生。” “拉倒吧，谁信你。” “你没经历过当然不相信。” “那你告诉我，你发生什么事？你出国去干嘛？” “打仗，我只有五十人，面对三拨敌人，他们加起来三千多。这三千多人对我们是各种阴谋诡计都上演了，这中间我们还遭遇过狼群攻击。我告诉你，平常你在电影大片看那些战争场面你都已经觉得很恐怖，我站在中间被几千人打，你觉得是什么感受？很想自己死了，战争能结束。” 胖子目瞪口呆了好一阵才道：“哥们你是怎么活着回来的啊？” 黄子平弹了弹烟灰：“走的狗屎运，总之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很遗憾，就目前的情况看，别说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无休止都有可能。好多敌人，而且他们越来越强大，隐藏的越来越深。他们不是毒枭就是恐怖份子，要么就是什么杀手组织的头子、军阀，或者经济巨鳄，甚至军火商。说一句你不相信的话，我每天起床想最多的是，感激我还能活着，我他妈的什么时候挂了都不知道……” 胖子和黄子平对视着：“哥们你跟我开玩笑呢？” “我跟你开玩笑？”黄子平脱了自己的白大褂，把里面的衣服也脱了，露出手臂的子弹孔，“你也是医生，你自己看，是不是新的伤口？什么伤，你好好看。” 胖子撇了两眼道：“天啊，中枪吗？” “就一枪而已，慢两步，估计就得被打成蜂窝。” “不是，你干嘛要去做这些？” “没选择，太多的不想和你说，反正我在尽量走出来，却一直很难走出来。” “你带那么多学生，我大概明白你的用意了……” “所以要知足，你想要的越多就越容易走歪，最后回不到最初。当然我不是说最初就好，但至少最初更单纯，更像是我们设想的生活。” “我可以帮你什么忙？” “我不想牵扯你，你少点拿这种搞裙带关系的事来烦我就行。” 胖子一脸尴尬：“对不住啊哥们，我就觉得这件事你出面很简单，没想那么多别的东西，是我欠考虑。” “其实不用你说，我们是兄弟，我会做，只要有那个资格，我能不给你谋取利益？” “是的是的，我急了。”胖子从椅子起来，走到另一边，拍了拍黄子平的肩膀，“哥们，一定要活着。” “废话，我当然想。” “走了……” 怦一声，门被关闭。 黄子平把烟掐灭，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给黄小淑打去一个电话，确定他们平安，做事的进度也挺快，一切都很好，才挂断电话接诊。 下午四点钟，黄子平又去了艾力斯的病房，换了药走人，去教室给学生上课。 因为有了上午对艾力斯的治疗，这六个学生向黄子平提出许多问题。比如针灸是不是真能治疗食道癌？用那些药，具体什么药？多少种混合在一起？主要作用是什么等等，让黄子平应接不暇。不过黄子平既然能带两个学生去，就预计到所有学生都会知道，都会有疑问。所以对他们的问题，回答的很耐心。并且告诉他们，每个人都有机会参与治疗，轮流来，两天一换。 说完艾力斯的事，课堂恢复了原来的教学进度，六点钟结束。当时丁丁已经到了医院，就在门外，等黄子平收拾好，她和黄子平一起回家。 打开家门，黄子平嗅到一阵霸王花的味道，问丁丁是不是她出去前在熬汤？丁丁说没有。赶紧冲进厨房看了一眼，原来是段梦莹，她在搅动着汤锅里的汤，汤色不错，香味四溢：“媳妇你可以啊，回来了都不先告诉我一声。” 段梦莹微笑道：“给你惊喜不好？” “是很惊喜，现在就想喝，可以没有？” “要再熬半小时。” “都是什么东西？” “猪脚鸡脚霸王花，你手不是受了伤么？以形补形。” “我去，猪脚和鸡脚补我的手？我是猪呢还是鸡呢？” “话真多，出去出去。” “我去洗个澡。”黄子平转出厨房，看丁丁拿着买回来的食材站在外面，他道，“愣着干嘛？拿进去问问里面那位美女，晚上做什么，是你做还是她做。” 丁丁哦了一声往里面走，黄子平上楼。 晚上七点半，美味可口的饭菜端上桌，段梦莹在倒红酒。已经有汤，还要红酒，据黄子平对段梦莹的了解，显然是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他问：“媳妇，有汤还要红酒，是有什么好事宣布吧？” 段梦莹呵呵笑：“我和我妈在省城的收获很丰厚，和两个中型连锁药店谈好了合作，一起围剿造福百姓大药房。” “这必须庆祝。”黄子平端起酒杯和段梦莹碰了碰，然后和丁丁也碰了碰，一口喝下，继续问段梦莹，“怎么谈的？当时不是说没有药店愿意和我们合作吗？” “当时大概觉得我们搞不起来，周家会抵抗的很厉害。现在周家无法抵抗，他们要么往周家靠，要么往我们这边靠。” “合作细节说说。” “先清理现在的药物，然后换成我们的牌照。操作上和我们自己开的不一样，尤其利益分配上面，出货价在我们自己开的基础上增加百份之二十，没有销售分成和牌照费。一句话说完就是，我们没有利益，但却能最大程度去伤害周家的利益，借力打力。” “不完全没利益吧？市场铺大了，出货量就大，生产基地就能赚。” “对，但那价格赚的不多。” “那两个连锁药店全省有多少家来着？” “三百六十八。” “哈哈，这么多，够周妍喝一壶了！咱妈啊，果然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大手笔。”黄子平自己倒的红酒，给段梦莹和丁丁也倒了，“这消息太好了，一杯不够，再来。” 喝了两杯，三个人才开始吃饭，吃完了是丁丁去收拾，黄子平和段梦莹靠在沙发里看新闻。 晚上九点半，黄子平又和丁丁出了门，回中心医院给艾力斯进行一天中的第二次治疗。总的治疗花费时间还是两个小时左右，回到家十二点多，洗完澡快一点。刚打算睡觉吧，忽然孔玲燕那边打来一个电话，说黄小淑那边有情况，他们走散了，现在就黄小淑一个人没有汇合大部队。 这事可不小，在家里用手机很难联系，黄子平只能去研究室。 因为进的是段梦莹的房间，却没有到床里又走出去，被吵醒的段梦莹道：“子平你去哪儿？” 黄子平道：“黄小淑他们那边出了点问题，我得回研究室，你睡觉吧！”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 “不是什么大事，我能搞定，你睡觉。” 匆匆换上衣服，叫上丁丁，两个人出门。 来到研究室，机房，见到小吉、老美子和嘎玛、kk都在，他们围在孔玲燕身旁，盯着电脑屏幕。 黄子平赶紧问：“怎么回事？” 孔玲燕道：“他们住的地方被袭击，来的都是……忍者。”孔玲燕调出一张地图，是一个靠近海边的渔村，和市区距离五公里，另一面是山林，“黄小淑和遥遥就住在这里，韩国佬和白九住她们左侧四百米，沙琅和海狗在郊外，距离两公里。袭击时间是一小时前，先袭击黄小淑和遥遥，一分钟后袭击韩国佬和白九。海狗那边没动静，他们赶过去汇合了韩国佬和白九。” “黄小淑呢？还联系不上吗？” “他们有遇险应急计划，要是遇上袭击，到哪儿汇合等。现在已经一个小时过去，遥遥到了指定地点，黄小淑没到，手机、对讲通讯、定位通通失效，不在线。” “他妈的，这么大个人还丢了不成？”黄子平急的脏话都骂了出来。开玩笑，黄小淑竟然丢了，遇上意外了吗？被忍者消灭？天，如果是两个以上的忍者对付她，这是可能的事，“遥遥不是和她一起走的吗？遥遥怎么说？” “开始是一起走，后来分开走。” “几个人追她们？” “八个，其中一半是忍者。” “有追遥遥吗？” “分开后，没。” “就是说八个敌人都去了追黄小淑？” “估计……”孔玲燕迟疑了一阵才道，“是这样。” “他们人呢？快联系他们。” 孔玲燕立刻在电脑上操作，给遥遥打去电话，然后给黄子平耳机：“已经连接上他们的通讯，你说话，他们都能听见。” 黄子平戴上耳机立刻道：“遥遥，我是黄子平。我问你，黄小淑和你分别时说过什么话没有？” 遥遥道：“就几句，如果遇上忍者，不要近身，最好不要打，即便要打都尽量靠近汇合点再打。” “忍者用枪吗？” “有枪，因为靠近村子吧，没开枪，都用短刀对付我们。” “八个人，能确定其中四个是忍者？” “是。” “你现在立刻联系谭笑笑，看她有没有出问题，如果没问题，接过来让她做针灸，白九懂怎么回事。做完了针灸，让谭笑笑立刻走，然后你带着其他人沿路返回找黄小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六百五十一章 针对黄小淑 遥遥答应了一声挂断电话，这边的小吉对黄子平道：“老板，我觉得要过去支援，我带上老美子和嘎玛、丁丁和黄重他们。否则就他们几个人去找的话，很容易中了敌人的圈套。” 黄子平思考了几秒道：“kk留下来吗？kk能追踪黄小淑的气味。丁丁留下来吧，你们可以启程，让黄重带十个人。去之前，黄重到一趟医院找胖子，我让胖子给他点东西。” 小吉快速问：“什么东西？” “救命的东西，算是毒药的抗毒素吧，三种，一种是药丸，一种是针液，一种是粉末，但配的量不多。记住，用法是先打针，接着药丸，最后是粉末倒伤口。” “打针打哪？” “静脉注射。” “明白。” “不要因为有这些而不怕受伤，尽量不要受伤，因为药不是万能的，所以你不要告诉所有人。” 小吉点头去办，黄子平也出了机房，先给胖子打了个电话，让胖子去他的诊室帮他拿药和针，以及药粉。然后给蝎子打过，当时蝎子已经睡下，接电话时迷迷糊糊。听黄子平说了他这边发生的事情以后，瞬间清醒过来道：“这么严重吗？是不是周步芳发现了他们？想在日本灭掉他们？” 黄子平道：“有可能只针对黄小淑，不然为何不追遥遥？而且韩国佬和白九还能逃脱。既然他们能，黄小淑也应该能才对，现在结果却不是这样。” “你需要我怎么做？我和小吉他们过去吗？” “对，你和那边的组织有联系，他们可以提供帮助。反正一句话，我需要黄小淑活着回来，不然我会搞几万雇佣兵进去给他们来个鸡犬不宁。他们的政府不会容许这些事情发生吧？最后会对他们进行大扫荡。你自己想想，要不要尽力救回来。” 蝎子好痛苦，但又不敢反驳，因为他很明白黄小淑在黄子平心里的位置，几乎就是亲人，而不是手下：“船谁联系？” “我们这边，你去三号码头，我让小吉联系你。” “嗯，你别太着急。” “我他妈现在不是太着急，是非常着急，就这样。”挂断了电话，黄子平返回机房问孔玲燕，“黄小淑他们去了那么久，具体传回来多少情报？一共有多少个忍者？” 孔玲燕道：“如果情报没错，有八个活着，加一个黄小淑的教官，以及那个白灵，她其实是忍者，不过级别比较低。” “那就是十个，白灵没出现，教官没出现，八个，分成两拨的话是四个，白九和韩国佬怎么能逃脱？” “老板的意思是遥遥看错？追黄小淑和她的八个都是忍者？” “有可能，你再联系遥遥问问。”说话间黄子平已经拿起耳机戴上，孔玲燕那边拨通，他立刻问遥遥，“遥遥，你怎么判断追你们的八个人，其中有四个是忍者？” 遥遥道：“他们用短刀。” “其余四个呢？” “长刀，短刀是忍者刀，不是忍者可能会用短刀，但忍者绝对不会用长刀。” “孔玲燕告诉我去袭击韩国佬和白九的也是八个人，而情报说忍者一共就八个。如果分成两批，有四个，四个忍者加四个别的人，你觉得韩国佬和白九能跑掉？” “我看错了吗？” “有可能是一条计，就针对黄小淑，想消灭黄小淑，现在她很危险，你们得赶紧去找。” “谭笑笑已经在市区出来，很快到，我们搞定了马上启程。” “小吉他们过去接应你们，你和她联系，说说情况。” “我会。” 通信结束，这会老美子冲进来，告诉黄子平他们可以出发了。黄子平挥挥手让他们赶紧，他就坐在机房里等消息。机房里除了值班的两个技术员之外，就他和丁丁、孔玲燕。大家都不说话，显得很安静，只有孔玲燕偶尔敲击键盘发出的响声。 过了一个小时，小吉打来电话告诉黄子平他们已经上了船，正以很快的速度前进。黄子平挂断她的电话，丁丁忽然说了一句：“老板，刚刚你说敌人这样的袭击是针对师姐，那会不会是教官想杀了师姐？把她堵去某个地方一对一，清理门户之类？” 黄子平道：“你什么想法，能杀当场就杀，什么一对一清理门户，你觉得很过瘾？” “教官很恨师姐，师姐去和宫本谈完出来有和我们说过教官没死，只是毁了容。” “你们教官很美吗？” “还可以。” “现在什么年纪？” “四十左右。” “擅长用计？” “不擅长。” 黄子平不说话了，教官不擅长用计，不用太担心。现在他更担心周步芳，那家伙脑子很好用，要是来个围点打援，过去的人要全军覆没。即便不是围点打援，把黄小淑抓起来逼他们去救，在路上设计各种陷阱，一样要全军覆没。周步芳可是有这样的能力，而且可以很直接对自己完成复仇，自己当时可是用这种办法消灭过他的小队。 当然这么吓人的话黄子平不敢说出口，他只能在心里想，祈祷，不要是这种结果。 又过去一个多小时，三点多，段梦莹给黄子平打来电话，她很担心，睡不着，问的又紧，黄子平没办法不说实话。段梦莹何其聪明的人，一听就能想到黄子平内心最担忧的点上，她道：“应该是周步芳无疑了，现在我们应该考虑他的意图，他想怎么样？围点打援还是引敌来救包围歼灭？” 黄子平哎了一声：“我们能想到这些，我觉得黄小淑应该也能，所以她会拼死抵抗。” “她一个人，不容易吧？” “跑进深林的话，能坚持一段时间。如果我们这边的行动足够快，情况没那么糟糕。反正我不太相信就这几个小时黄小淑已经被抓起来，她是打不过，但跑的本领，她也很高。如果是在城市里，甚至在水里，我不那么想，在丛林，黄小淑能行。” “她有枪吗？” “有，我那个象牙枪，我的匕首也给了她。” “蝎子怎么说？能不能和菲尔先生联系那些组织说上话，需求帮忙？” “蝎子大概在联系，我要等消息。你睡觉吧，别想这些，我真的会搞定。” “黄小淑……”段梦莹欲言又止，“她和别的那些跟你混饭吃的人不一样，她……不能有事，多大代价都得救回来。” “我也这样想。” 挂断电话，黄子平又返回机房，坐在椅子里发呆。 不经不觉，天色亮了起来，这时候蝎子才来电话，说能在那边找到帮手帮忙收集情报。如果需要打的话，那边还能提供两百个训练有素的打手。黄子平听了大舒一口气，只要有帮手，人手又充足，不怕围点打援，搞不好能来个反包围。 提不起高兴的是，整个晚上一直尝试用各种办法联系黄小淑，亦等黄小淑主动联系过来，却什么都没等到。韩国佬他们五个人倒已经去到遥遥和黄小淑分别的地方，他们判断出了路线图，正在路上找着线索追踪。至于能不能追上，谁都不敢说，但无论如何，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 八点钟，段梦莹又来电话，问黄子平要不要上班？虽然没心情，但这班不能不上，尤其艾力斯的治疗不能停。艾力斯的情况可已经很严重，再拖下去真会要命。 随便在厕所洗了洗，黄子平就和丁丁离开了研究室，回中心医院。 早餐，黄子平让护士帮忙去拿，他在自己的诊室吃，吃完接诊，迷迷糊糊到了十点钟，然后迷迷糊糊给艾力斯做完治疗。艾力斯是老油条，当然能看出黄子平心不在焉，所以治疗结束完黄子平打算走的时候，他叫住黄子平道：“黄先生，你是不是遇上难题无法解决？是关于我的病吗？” 黄子平摇头道：“私事，放心，不会影响对你的治疗，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过来。” 出了病房，黄子平让两个学生坐电梯，他自己走楼梯，边走边给孔玲燕打电话问黄小淑的消息。孔玲燕说还没联系上，但韩国佬他们发现了黄小淑留下的记号。果然黄小淑是进了深林，看记号信息，有不低于十个人在追她。 通话结束以后，孔玲燕给黄子平发来一张图，拍的就是黄小淑留的记号。这个记号用匕首刻在松树上，一个圆圈，被截了十刀，中间是一刀，十个人追一个人。记号大概是几点钟所刻，黄子平是看不出来，孔玲燕刚刚又没说清楚，所以黄子平只能再打过去。很遗憾，孔玲燕说遥遥他们也不确定，但线路没错，他们会沿着记号走。 这边刚挂断孔玲燕的电话，小吉打进来：“老板，黄小淑应该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就针对她一个人，想杀了她。她还能有时间刻记号，看情况不糟糕，让我们去追的话，可能想反包围他们。” 黄子平道：“黄小淑这个刻记号的方式，教官知道吗？” “这是黄小淑和韩国佬他们商讨的记号方式，我和遥遥都不知道，教官肯定不会知道。” “如果是这样，就不是敌人引我们去，而是黄小淑，可她干嘛不联系我们？” “我也觉得奇怪，可能时机未到，又或者丢了通讯工具，包括手机。” “你们还有多久能到？” “三个小时，我们直接从森林另一头登陆。” “和遥遥保持联系，一有情况立刻让孔玲燕告诉我，商量过再行动。” 第六百五十二章 我想不通 下午四点，黄子平去给艾力斯换完药立刻离开医院，直奔研究室。 刚进机房，还没来得及问孔玲燕日本那边的情况，五号突然打来电话说大二明天晚上到，让准备好接待，而且还要把黄小淑带上，黄子平问他原因，他还不说。 现在这情况怎么把黄小淑带上？现在黄小淑生死不明好不好？话不多说，黄子平直接挂断电话问孔玲燕日本那边的情况？孔玲燕说一个半小时前小吉他们刚上岸，现在徒步走了十多公里。他们向着森林中央走，方向没错，先找一找，再根据海狗他们那边找到的记号调整方向。蝎子联系的人已经准备好，就在他们后方森林外的一个度假村，只要蝎子给他们信号，他们就会覆盖式进去。 海狗那边还有别的情况，就是发现了追踪黄小淑那些忍者的痕迹，从痕迹量看，都是高手，而且人数超过十个，有枪。 黄子平可揪心了啊，问孔玲燕联系上黄小淑没有？然而，答案和上午一样，没有。 刚问完，五号的电话又打进来，直接开喷：“你烦躁什么？挂我电话还成习惯了，见见黄小淑要死吗？不会对她如何，就是好奇。” “你觉得我信？要么你说实话，要么你滚。” “没什么实话，不然你给我一个理由，想干嘛？” “最低限度都是想挖人吧？” 五号沉默。 “他妈的，你让大二爱来不爱。” “你怕吗？” “我怕什么？你来一千人，带什么来都挖不走黄小淑信不信？我会怕你们。说句难听话，你拿刀架黄小淑脖子里威胁，要么从要么死，她会选择后者信不信？当然照她的性格会先让你挂掉。老首长，这些话我请你明确告诉大二，让他不要欺负我，我忍让不过是不想挑事，而不是怕事。” “行，我确实没说实话。你理解一下我的难处好不好？既然你那么有信心，就见一见。” “凭什么？你们说我就要做，我是你们下人？别说黄小淑没空，即便有空都没商量。她又不是展品，看个屁。说第二个话题，不然挂电话。” “明天晚上九点三十分左右，市政宾馆门口，你提前去接。”说完这句话，五号噼啪挂断电话。 孔玲燕道：“老板，你很生气，五号说什么了吗？” 黄子平道：“大二明天晚上到，让我去市政宾馆接，带上黄小淑。” “怎么提这种要求？” “想挖黄小淑。” “会不会他们其实知道黄小淑的情况？” “别瞎猜，跟这没关系，他们知道了才不会这样说，不然让我怀疑？然后再来和我谈事，我不宰死他们？用用脑子，想想这里面的逻辑关系，每件事都有逻辑，你找对了就能找出正确的点。” 孔玲燕若有所思哦了一声。 黄子平在后面的沙发坐下来，丁丁给他倒了一杯水以后，去和孔玲燕坐一起，她对孔玲燕道：“你昨晚开始就没睡，事情也不知道弄到什么时候，要不你趴着睡一睡？我盯着。” 孔玲燕撇了黄子平一眼，见黄子平不像有意见才清空了桌子趴着，很快就传出呼呼声，真累惨了吧，平常她可不是打呼呼的人。 黄子平抽着烟，听着呼呼，等待着消息。 不经不觉，一等就等到六点钟，段梦莹打来电话问消息，以及问他的动向，他说在研究室，没消息。 不到半小时，段梦莹来了研究室，她就在生产基地，转个弯就是，外面的看守看见是老板娘，不敢不放行。 和黄子平坐在一起，段梦莹道：“其实没消息也算是个好消息，我们一起等。” 黄子平点点头：“我想过这些，我真觉得黄小淑是在等时机，反正我不觉得她那么容易挂掉。我们赚了那么多钱，她还没空享受，她可是财迷，还是吃货。” “对，我们得这样想。” 这时孔玲燕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看看四周，看见段梦莹在，打了个招呼。然后揉了揉眼睛，看电脑屏幕，问丁丁有什么情况？丁丁说没有，她起身走出去，洗了一把脸再回来，挂着耳机联系小吉。然后联系海狗，两方面都问了问他们的行动进度等等。 结束了通话，孔玲燕对黄子平道：“老板，他们那边就快天黑，暂时没发现，他们打算休息一会，然后继续追踪。” 黄子平道：“他们分别往森林走了多远？森林里面是什么情况？” “是一片原始森林，比较多的林木是杉木和松木。海狗他们那边走了有七十公里，小吉那边三十公里左右。而这个森林的总体面积，从地图看的话，三百平方公里。” “森林里面有什么危险吗？” “毒物之类？没有，只是有些比较常见的野生动物。” “食物有吗？” “这个季节应该有蘑菇之类，我没注意这方面。” 黄子平看看时间道：“第二天的夜晚有可能是黄小淑想等的时间，你计算一下黄小淑留下记号的路线，推算一下她可以走多远。然后再根据距离，给他们休息或者是继续寻找的命令。” 孔玲燕迟疑道：“他们都累了……” “没明白我意思吗？根据距离来，小吉他们才上岸多久？他们只走了三十公里。” 黄子平是急火了，见他这样，段梦莹打圆场道：“子平的意思是让他们分批休息，打个比方，你计算出黄小淑大概走了一百五十公里，那么海狗他们和黄小淑的距离是八十公里，小吉那边是一百二十公里。小吉他们是今天下午才上的岸，体能跟得上就先不要休息，等海狗他们休息完，再看情况休息。这样两方面的人和黄小淑的距离都会缩短，等真的接到黄小淑的消息以后，去汇合的时间更短，更安全。” 孔玲燕明白了过来，这是比较科学的方法，还是老板会想，她当即又联系海狗和小吉。 黄子平加了一句道：“联系小吉的时候，我来说。” 三分钟后，孔玲燕给黄子平拿来耳机，黄子平戴上已经能听见小吉的声音：“老板，我是小吉，你请说。” 黄子平道：“你和蝎子谈谈，让他找那些人立刻行动起来，去汇合你们。” 小吉道：“不是说确定了黄小淑的情况再让他们进来吗？协议内容也是这样。” “你们所在的森林有三百平方公里，你们和他们的距离是三十公里。这是目前的距离，假设再过三四个小时才能确定黄小淑的情况，你们得走出去六七十公里。这时候才通知他们，等他们跨越六七十公里去到你们哪，需要多长时间？这个时间还要个屁他们帮忙，敌人都走了好不好？” “明白了，我和蝎子谈谈。” “让他们快，最好保持十公里距离。要是蝎子不同意，你让他自己联系我，你说我心情很差，骂人。”黄子平把耳机摘下来给回孔玲燕，“有点饿，让人弄点东西进来。” 孔玲燕走回自己的座位，打了个电话通知，不到半小时就有人送饭进来，竟然是小江。 黄子平愣了下：“小江你不是应该在东方大酒店值班，陪那个美卡小姐吗？” 小江道：“小吉姐出去的时候把我调了回来，让我在研究室。” “调了谁过去？” “山哥的人。” “美卡这几天都在干嘛？” “逛街看风景，买了点衣服、化妆品之类，景点去了不少，玩的挺愉快。” “你出去吧！” 匆匆吃了点东西，黄子平点上一根烟，出了外面的健身室。 看了一眼拳击台，看见张大山在上面打沙包，叫了他一声。不到十秒钟，一身大汗的张大山跑到黄子平跟前：“老板有什么吩咐？” 黄子平坐在软垫上面，拍拍隔壁让张大山坐：“我看你打的很不爽，像发泄，你干嘛？是不是遇上不高兴的事？” “就是无聊，随便打。” “说实话。” “我怕老板生气。” “说。” “小吉挑了十个人去日本帮黄小姐，偏偏留下我。我想不通，我手下都能去，我为何不能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老板你是不信我吗？” “你这样想？”黄子平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来才道：“你是老大，他们的老大，你出去打，你挂了怎么搞？那是去打仗懂不懂？你看谁不带着伤回来？丢命的都有。最初，黄重跟我的时候六个人，后来带来十六人，总共二十二人，现在就剩五个。海狗他们三个人，山猫你都认识，现在人呢？” “你是老板，你不也参战吗？” “我去用脑，你去用什么？况且你觉得后院不重要？我上次把白九也留下来，我不信白九？上次白九也出去了，带上五号的人去干忍者，也死了几个。那是我们先下手为强，如果不是我们先下手，我们这里就会被忍者进攻，你知道忍者是什么吗？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我亲眼在船上见过忍者，黄小淑和沙先生两个人一起进攻，赢不了……” 张大山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下来，黄小淑的武力有多强，他吃过亏的自然感受深切。而沙琅在健身室教过他们，当众演练过打沙包，一拳能把沙包绳打断，沙包飞出二十多米远。他们两个神人联手战不下一个忍者？这样说来的话，忍者要有多残暴？ 第六百五十三章 我说错了 黄子平拍了下张大山宽厚的背部：“当时白九他们对付的是十一个忍者，你想想那是什么情况？要是他们攻陷了我们的总部，你说我们在外面是不是等死？当时我让白九不给你出去就为这些考虑，他们要是把你抓起来，你说我是让你去死还是害死去救你的人？” 张大山沉默，他已经知道自己想错了…… “别发泄了，去吃饭，休息，总部真的很重要。如果有敌人来进攻，你一点力气都没了就等死吧！另外还有，黄小淑设了那么多纪律是想你们把命保住，你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拼命的。对你们严格是为了你们着想，别给她看见你这种情绪，除非你想挨揍。” “知道了，谢谢老板，也说句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想。”张大山站起来，把缠着拳头的纱布拆掉：“我去洗洗，然后吃饭休息，养精蓄锐。” “记住，你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拼命的。而且我对你有别的安排，我想洗白你去管些生意，而不是让你管你带来那些人去打打杀杀。”黄子平也站了起来，四周看看，没有丢烟头的地方，只能继续拿着，“所以有空了多学学别的知识，以后用得着。” 张大山眼里闪过很多复杂的感觉，有感动、有感激、有惭愧、有尴尬，最后他道：“老板，我是不是脑子很笨？” “坦白说，有点笨，但并非不可教，就看你是不是愿意学。” “我愿意，我走了……” 黄子平转身回机房，继续等消息。 前后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吧，忽然好消息就来了，孔玲燕说黄小淑的平板电脑打开了。黄子平当时坐在沙发里，和段梦莹靠在一起，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不是困，是无力。听见孔玲燕的话，他猛地弹起来冲过去，在孔玲燕左侧的座位坐下，让孔玲燕快呼叫。 孔玲燕就不用说，屏幕里已经连上，就等黄小淑确认。 五秒钟以后，果然黄小淑那边确认了，能看见头像，脸色苍白的黄小淑。这个头像是活动的，活着的黄小淑，但只是几秒就断了，信号很卡，是黄小淑主动切断的，她发过来一句话：打字。 黄子平当即抢过键盘打了几个字：黄小淑，我是黄子平。你在哪？受伤了吗？ 文字发出去，黄子平对孔玲燕道：“用隔壁的电脑看看信号的位置，然后把位置发给海狗和小吉。” 孔玲燕换到丁丁的位置，丁丁站着，她快速操作着电脑。 黄小淑这边也给了黄子平回复：三处伤，背部中了一枪，左边膝盖粉碎了，右手划损，伤口挺深，刚处理好打了吗啡，感觉还不错。我在树上，距离地面六十米，我左侧五百米，右侧两百米都是敌人。有六个忍者，一个杀手，这个杀手是我的教官。前后还有些敌人，但不是忍者。现在他们正在搜索我。 黄子平想哭，尼玛，伤成这样已经没战斗力了吧？要是被找到，铁定要死的局面。他继续打字，双手在发抖，打打删删才把一句话打完整：照你估计，他们需要多久才能找到你，又能不能找到你？ 黄小淑：我建了防火墙，两分钟内就会被攻破，所以只能联系两分钟，你们是不是已经在确定我的位置？ 黄子平：是，现在连接了一分十二秒。 黄小淑：我留下的记号读懂了吗？ 黄子平：懂，我们去了二十多人。另外蝎子也联系了那边的组织，有两百人，都在森林。哦，孔玲燕这边确定你的位置了，海狗他们距离你二十公里，小吉他们是五十公里。 黄小淑：他们只能通过信号找到我，我关掉了就能安全。我会坚持到你们到来，我有狙击枪，包围起来干掉他们。 黄子平：地形适合吗？ 黄小淑：葫芦地，还有二十米凹度，方圆六百米，快够时间了，你们要快。 黄子平：我让他们加快速度包围进去。 黄小淑那边断了连接，黄子平立刻让孔玲燕和小吉联系，连上所有人的通讯。 孔玲燕搞定以后，黄子平道：“各位，黄小淑已经联系上。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受了伤，中枪，膝盖粉碎性骨折，以及划伤。不过她还能坚持，就看你们能不能及时赶到，和她一起歼灭敌人。现在你们和她的距离，近的海狗那边是二十公里，远的小吉那边是五十公里，蝎子找的帮手则是六十多公里。” 小吉道：“黄小淑能坚持多久？有没有对我们的要求？给我们多长时间？” “没。”黄子平缓了一口气才继续道，“黄小淑只是说，她会等。” 海狗道：“敌人有多少？” “超过十个，只有六个忍者。” 白九道：“黄小姐有什么武器？” “狙击枪，她在树上，六十米高，敌人和她的距离，远的五百多米，近的不到三百米。她说敌人比较难找到她，但已经包围了她，到底要多久找到，我不敢说。不过很明显，一旦黄小淑被找到，基本上就是个死，所以恳请大家用最快速度赶过去。” 海狗道：“我们这边就六个人，即便赶过去，人数也处于劣势，怎么救黄小姐？等小吉他们到吗？” “你们不是做针灸了吗？” “对。” “如果只是六个忍者，你们能搞定。当然你们去到目的地可以先看看，如果黄小淑暂时没危险，可以等小吉到了一定的距离，然后把敌人往小吉所在的方向赶。小吉你记住，你不要堵敌人，放他们过去，然后追。是包围着追，让他们和蝎子找的帮手遭遇，一旦遭遇打起来，你们从后面攻击。” 小吉道：“明白，尽量不要用自己人打。” 蝎子反对道：“黄先生，那些帮手不强，这样他们会死伤很厉害，我无法交代。” 黄子平吼道：“黄小淑都快死了，谁给我交代？就这样，他们死伤越多结的仇越大。不就六个忍者吗？黄小淑一个人被他们包围追踪，现在不也活着？原来你老板让我帮忙，我面对的还是三千人的军队，我有你这样说话？槽，才面对十多人，你跟我说交代。” 被骂了一通，蝎子不敢再言语，因为只会被骂的更厉害。 黄子平稍微平静了一下又道：“我这边会和黄小淑保持联系，随时告诉你们最新情况，行动吧。” 海狗先答应了一声，然后是小吉那边。 黄子平撇了孔玲燕一眼，伸手过去掐掉通话道：“和黄小淑联系的频率半小时一次，确定她的情况，不要超时。” 孔玲燕嗯了一声。 丁丁对黄子平道：“真希望我也在那边。” 黄子平没给丁丁回应，回沙发坐着。 段梦莹对她道：“安排的很好，肯定没问题。” 黄子平苦笑：“我想他们活着回来多于想他们消灭忍者。” “我感觉不那么对劲，怎么只有六个忍者？如果想黄小淑死，应该倾巢而出。黄小淑看错吗？黄小淑受了伤，还不止一处，这表明她已经和他们有过正面冲突，肯定不会看错。” “我也在想这问题。”黄子平喝了一口水，思索着道，“我有三个看法。第一，周步芳在玩借刀杀人，可能是这六个忍者不听话，难掌控，在他那边相当于炸弹般的存在，他不想要，所以动了些诡计让我们打起来。这样的话，无论是我们消灭忍者，或者忍者消灭了我们，他都能从中获利。” 段梦莹接话道：“我知道第二，调虎离山，把我们的人都调走。他可能要做些很重要的事，不希望我们插手，所以出此下策让我们没时间插手。第三我就不知道了，没想到，你说吧！” 黄子平道：“第三是两者的结合。” 丁丁和孔玲燕听着他们对话，感觉很震惊。这老板和老板娘到底什么人，为何脑子转动速度那么快？ 丁丁道：“老板，如果你和老板娘的猜测没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胜算很大？” 黄子平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但周步芳给予你的胜利，暗地里肯定有所损失，这种损失或许不是直面的，而是他有所增强，此消彼长。” “复杂，不是很明白。” “就是无论任何结果，我们都中了周步芳的计。偏偏我们还明知道这样都无法抽身，只能继续走下去。” “那不很窝囊吗？” “不然怎么办？不救你师姐？” 孔玲燕道：“我们可不可以把那些忍者收为自己人？这样不是不吃亏，反而增强了吗？这样能气死周步芳吧？”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孔玲燕你还是搞你的电脑吧，你不适合参与这些。” 段梦莹这老好人大概怕孔玲燕小气，又打圆场道：“子平的意思是，如果能这样处理这件事，周步芳肯定不会这样安排。除非他想不到这些，但既然他能这样设计，显然不可能想不到这些。” 孔玲燕哦了一声对黄子平道：“老板你脑子转的真快，说话也高深，有时候我真怕你。” 黄子平道：“黄小淑说话不高深，很直接，你喜欢？” “额，更怕。” “直接的你不喜欢，高深的你不喜欢，要求还真多，想怎么滴？” “对不起，我错了，我说错了，你抽烟，我专注自己的工作……” 第六百五十四章 是我多嘴 孔玲燕把脸转回去，段梦莹又问黄子平，这次声音压小了，就两个人能听见：“你说话有时候别那么冲嘛，你这样会让他们感到不舒服。” 黄子平道：“你让他们过于舒服，他们的脑子就会变懒惰，不去分析过就冲口而出，提些白痴问题浪费时间。” “你太冲，都怕你，不也不敢乱提意见吗？到时候就你一个人说，怎么办？” “不会这样，他们会吸取教训，毕竟都是聪明人。” “你对他们都这样吗？” “看人，有些你得努力鞭策，有些只要给予肯定，我很科学的管理他们。” “哦，是我多嘴。” “没有这个意思，我得谢谢你，总是帮我打圆场。” 段梦莹给了黄子平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扯开话题道：“既然我们知道周步芳可能是有什么计划，我们是不是应对一下？让自己的损失别那么大，他的收获别那么大？” 黄子平一声叹息：“谈何容易？第一，不在自己的地盘，诸多不便；第二，不知道他的计划到底是何计划；第三，即便我们知道他的计划，我们都没有人手去处理。第四，即便我们可以调动人手，时间上肯定都来不及。” 段梦莹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我们又得吃亏了吗？” 黄子平耸耸肩：“他先出招，又是在人家的地盘，大概只能如此。” “什么都不做，你不难受？” “难受，但不能因为难受而去乱作。这王八蛋很聪明，面对他，我比面对宫本都要大压力。这家伙才是大敌啊，他妈的，之前为何不死全，坏人怎么命都那么好？” “我也想知道。” “现在我更担心一件事。你还记得在沈万雄这件事里他是怎么计划的吗？一个人的手段，他有规律偏好，现在这件事，我怕他也这样搞，而且这才是大招。” 段梦莹立刻色变：“报警，让警察去围剿小吉他们？” “对。” “那你不让孔玲燕监控着？” “现在这时间不适合，要他们汇合了黄小淑，打起来了才能实施。或许到那个时刻，警察已经在外围，但现在就监控的话，周步芳不会想到吗？不会也监控着？只要有信号入侵，就提前，或者通知森林里面那些忍者，又或者改变计划，搞个覆盖式轰炸。即便只是装地雷，让我们进去的人怎么办？” 段梦莹听黄子平这样说了，心里的感觉很复杂。一方面是因为黄子平能想到那么多、那么深而欣慰。而另一方面，那是即便黄子平脑子再好用，似乎都得按照周步芳设定的去吃亏，这很打击人：“他的智商怎么那么高？还是都是你的猜测，只是你聪明？” “我和他交过手，我研究过他，绝对不是我多想。” “现在这样，只能听天由命。” “也不是，我们人不多，就二十多，化整为零，能跑出去。” “蝎子找的帮手呢？” “我不在乎，有菲尔先生担着，我还恨不得警察都整死他们，结仇的是周步芳，又不是我。” “哦，原来你是这个想法。”段梦莹点点头，心里的担忧暂且轻了一些，“子平你越来越厉害了，而且这个厉害的程度，可以说恐怖。就目前的情况看，我们输的几率不大，损失应该还能承受，放心多了，我去个厕所，等会回来。” 黄子平嗯了一声，段梦莹起身走了，他给自己点上一根烟，脑子快速转动，在想怎么接应他们回来，怎么应对周步芳余下的毒计等等。 十分钟以后，段梦莹走回来，这时也够时间联系黄小淑了。 还是黄子平和黄小淑对话，问她的具体情况。很庆幸的是，一切的变化不是很大，她还能坚持，敌人还没找到她。唯一比较令人揪心的应该是，随着时间推移，包围圈越来越少，敌人找到她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但从另一方面来讲，这逝去的半小时时间，亦让海狗和小吉他们更接近了中心点。 让黄小淑按住自己的脉搏，看看十秒钟的跳动频率。黄小淑湿了汇报了以后，黄子平感觉问题不大，暂时没性命之忧，就赶紧掐断了线路。这次他没有回沙发坐着，而是就坐在孔玲燕的位置上，一直盯着孔玲燕标出来的地图。能看见海狗、小吉他们分别和黄小淑的距离，他们在活动，所以距离在缩短。大概因为森林太原始了点吧，活动的速度不是十分快，令人很捉急。 回过头，黄子平的目光落在丁丁身上：“丁丁，你估计黄小淑能不能隐藏住？” 丁丁道：“师姐隐藏的功力很厉害，原来杀手组织的考试，一平方公里的深林，三十人找她，花三个小时。” “她藏哪？” “土坑，被找过的土坑。” “什么意思？” “她在土坑里又挖了一个土坑，做了伪装。等被搜索过以后，她就呆在里面。她就这样反复做了两次，所以第三次才被找到。好聪明，没有人像她那样藏。倒是有挖坑做伪装，只是想浪费找的人的时间，而不是反复伪装。” “她受了伤，应该没时间伪装吧？” “应该是，但好神奇，膝盖粉碎性骨折还能爬六十米高的树，她是怎么办到的？她还那么有信心觉得自己能藏那么久，很显然树下留的痕迹不会太多，很匪夷所思。” “希望她说的是实话。”虽然黄子平一直以来都对黄小淑充满信心，但敌人就那么近距离，而且还是强敌，黄小淑目前又那么虚弱，心里真没有多少分把握。就现在的情况，抢的是时间，按距离计算，一个小时，只要再一个小时，海狗他们就会先一步赶到。 丁丁沉寂了一阵又继续道：“还有一个匪夷所思的事，师姐怎么有狙击枪？遥遥可没有说，是抢的吗？” 这件事黄子平倒是没有多想：“我等会问问。” 丁丁不说话了，孔玲燕也不说，段梦莹坐在后面的沙发也很沉默，于是乎机房陷入了冰冻的状态，只有机器的排风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黄子平的手机响起来，是五号的来电，黄子平接了：“又怎么滴？” 五号道：“我接到情报，你的人全部偷渡出了境，他们干嘛去？” 黄子平道：“老首长，你关心这个干嘛？” “我当然关心，我怕大二找你的麻烦。” “他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你不是说他能信任吗？” “他当然能信任，这是毋庸置疑的。但你继续干些乱七八糟的行为是另一回事，你告诉我，他们到底干嘛去？” “旅游。” “我像傻子吗？” “刚刚我问你为何非要黄小淑见大二的原因，你不也当我傻子？你说实话了吗？” “你后来不也知道了吗？” “那是我自己想到的，你说的吗？你不对我老实，让我对你老实，我真就那么好欺负？” “不说是吧？” “爱咋地咋地，我现在没空，别再打来。” “我是想帮你。” “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态度？” “那是因为我不需要帮忙，而你觉得你在帮忙，实际上是添乱，刺激我，浪费我时间，明白了吗？你来找我喝茶、聊天，看个电影之类，我很欢迎，我非常乐意应酬你，当朋友这样对吧？我一向都对朋友不错。他妈的，这电话一接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我拜托你，我不是你的手下，你凭什么？凭你是司令？我尊重你才和你说这些，你别生气，就这样。” “无论做什么事，自己小心点。” “这话倒还行。” 五号挂断了电话。 这边段梦莹道：“子平你不用对五号那么凶，其实我觉得他不坏，有时候真的在帮你。” 黄子平笑：“媳妇你错了，我在配合他，我必须对他凶。” “怎么讲？” “他说怕大二找我麻烦，大二为何找我麻烦，不是说他很能信任吗？你们都听到了吧？然后他的回答是，大二当然能信任，这是母庸置疑的。这句话有问题，他为何要这么申明？注意，这个申明是和前面冲突的，前面刚说怕大二找我的麻烦。” 段梦莹聪明人瞬间就明白过来：“大二在他身旁，而且是大二让他打的电话。” “对，他是在提醒我，要是我对他千恩万谢，不等于告诉大二，我知道了吗？不等于出卖他吗？” “看来我又多嘴了。” “也不是，按正常情况，你该这样说我，只是你不够我了解五号而已。我当然知道他是好人，我甚至有时候很能理解他的各种欺骗，隐瞒我的难处。” “我放心了，你知道这样想就不会闹翻。” “必须不会闹翻。” 段梦莹不说话了，丁丁却问了一句：“老板你应该很乱才对，五号才开口说了一句话，你为何能猜到？” 黄子平一脸无奈道：“丁丁小姐，听语调。一个人说话的语调，尤其说相同的事情，不会一会一变，除非身处的环境不一样。环境怎么不一样？是自主和不能自主，就会不一样，是这个道理吧？” “这涉及心理学了吧？” “什么心理学，仅仅是常识。” 第六百五十五章 黑风高杀人夜 黄小淑那边难熬，海狗和小吉这边更难熬，尤其海狗他们。昨晚出了事开始，已经二十个小时，基本上没有怎么休息过，就中途一个小时显然不够。 关键是高压之下休息不好，加上一直走很难走的路，又还得担心四周是不是有敌人。再边走边留意四周有没有黄小淑留下的记号，简直快要崩溃。他们已经受不了，特想以最快速度去到目的地，然后和敌人开打，怎么着都好，那怕死，至少可以休息了！ 幸亏敌人也是同样的节奏，一样是二十多个小时没休息。因为是敌人先出的招，指不定出招前早已经在埋伏，否则他们都不敢产生去到就开打的想法。 小吉这边，虽然坐船的时候有休息，下午才下了船上岸。但她带的人之中，有的质量不怎么高，体能追不上他们。比如张大山那些人，所以也是走的特别累。别看只是走了几个小时，如果从体能上计算，除了小吉和老美子、蝎子、嘎玛、kk之外，可能都追不上海狗那边。 也必须说的是，透支最严重的是黄小淑，一个人逃命，被十几人追，而且十几人之中还有六个忍者。虽然不是从开始就受了伤，但也是连救兵都不敢找，信号一直被屏蔽，没有足够时间去解开。关键是屏蔽范围，能屏蔽意味着敌人和自己的距离不超过一公里，能安然停下来尝试解开吗？完全不敢，只能跑，一直跑，偶尔抽空留下些记号，让来找自己的人能有方向感。 还好黄小淑和黄子平有打出来的默契，也有和下面的人说过一旦被追踪，没有时间通讯，或许无法通讯时怎么办，不然只能被追到筋疲力尽而死。 黄小淑受枪伤，那是在停下来之前的一个小时，被狙击枪击中。祸不单行，摔倒的时候手被划出一道很深的伤口，膝盖撞上坚硬的凸石，粉碎性骨折。她能在受伤之后顽强的继续走了五百米，上树躲起来，完全凭的是以往千锤百炼出来的意志。这情况如果换了是普通人，肯定已经放弃。 现在，黄小淑已经和自己的老板取得了联系，而且自己老板已经把超过一半力量都派了出来，还找了帮手。然而在黄小淑心里可没有一丝丝安慰，因为自己人来到之前，下面方圆几百米仍然是敌人的主场，她仍然是敌人砧板上的肉。她可不觉得敌人找不到她，绝对能找到，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她唯一盼望的是，自己人能在预计时间内到达，否则白来，还会被伏击。 趴在树上一动不动，用狙击枪在瞄敌人的情况，但黄小淑的内心翻滚的很厉害。哪怕她知道她身下的树干非常粗，足够遮挡住她的身体有余，下面根本就看不到。但谁知道呢？看不到，忍者不能靠触觉？如果是她，她能察觉到这地方有异常，有危险，有敌人的气息。 就看忍者是不是擅长丛林战吧！ 随着时间推移，黄小淑感觉自己很困。想继续打吗啡，已经没有，她只能换了一个方式，悄悄从包里拿出针灸包，又拿出平板电脑打开，连接上信号以后给黄子平发出一句话：老板，我快受不了了！我有针灸包，我能怎样帮助自己？ 黄子平回复的非常快：你具体什么情况？没力气？浑身很轻？或许很重？想吐？脑袋发晕？还是伤口痛的特厉害？血止住了吗？发烧吗？心跳频率也告诉我。 黄小淑：脑袋很重，想吐，想晕过去。伤口麻木了，开始发烧。血不流，否则早就被发现，我是止了血再上的树。 黄子平：用针刺激你的穴道，你自己刺的话，只能尝试性，风险很大，所以不要搞错。 黄小淑：你说具体位置。 黄小淑拿出针，望着屏幕，黄子平说一个穴道，说出具体位置，她马上按照步骤给自己扎下去。一根，两根，三根，连续扎了七根，好痛苦。但等这阵痛苦过去以后，又发现自己精神了许多。那会时间也快到了，她赶紧掐断通讯，收起针灸包和平板电脑，继续用狙击枪在瞄各个方面的敌人的动态。 好危险，有两个已经来到树下。 黄小淑赶紧把枪管缩回去，心跳一百八。 庆幸的是，敌人没发现树上有异样，走了过去，继续往前搜寻。然后不到五分钟，所有敌人集中在一起往回搜索。当然黄小淑对此并不感觉意外，她早知道，虽然敌人一时间发现不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但很明显会对大概位置有感觉，就在这个范围，多搜索几次，肯定会有结果。 继续盼啊盼，过了二十分钟，敌人搜索第三次了，黄小淑再度连线孔玲燕，问黄子平海狗他们到没到？黄子平让孔玲燕直接发过去一张标注过的地图。从地图里，黄小淑能看见自己和海狗的距离，六百米。当即问黄子平，海狗他们是继续前进还是等待小吉？而小吉他们的距离是多远？黄子平说的是三十多公里，海狗他们已经休息了一会，十分钟后继续前进，隐藏起来。 黄小淑想了一会，决定赌一把：让他们暂时不要进，再等半小时。我这里还能顶一会，具体多久，以枪声为准。你就跟他们说，听见狙击枪的声音，立刻进来。 黄子平：你哪来的狙击枪？ 黄小淑：抢的，我必须干掉狙击手，否则无法走。不过我抢了一把狙击枪，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就因为这把狙击枪，我才被第二个狙击手打中。 黄子平：他们两个狙击手？ 黄小淑：嗯，都已经被我打中，死没死不知道，海狗他们进来有看见尸体吗？ 黄子平：没，不过发现了被烧过的痕迹，还有很臭的化学物质，不知什么东西，应该是烧了尸体。 黄小淑：对，隐者都这样，死无全尸，没人能发现。到时间，等会说。 又掐断了联系，继续盯着下方的情况，内心在接受着煎熬和折磨。黄小淑真是恨透了周步芳，怎么那家伙那么聪明？她是觉得智商方面，自己无法对付，只有黄子平能，偏偏黄子平此时此刻在那么远。其实有时候想想，黄子平一起行动的风险虽然真的很大，总令人无法完全投入战斗，得空出手顾及他的安全问题。但也必须承认，有黄子平一起行动，每一次得到的结果都超常的好，甚至好到不可思议。 想着看着，黄小淑忽然看见一张很丑，左半边皮肤几乎扭曲在一起，令人看了心里不舒服的脸。这还是一张女人的脸，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穿一身黑，身材苗条，步履轻盈。她手里拿着短刀，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死亡气息。她原本应该戴着口罩，但被脱了下来，正因为这样，黄小淑才认出了她的人。 这是川岛由美，自己曾经以为已经被炸死在杀手组织总部，已经和总部一起灰飞烟灭的教官。 坦白说，黄小淑怕她，毕竟是教官。出了太极，黄小淑这一身本事中的绝大部分都是从她身上所学。 遇上她，黄小淑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很想再度解决她，但又不想，因为已经杀过她一次。 再就是，现在受伤严重，基本上丧失了面对面的战斗力。 黄小淑的狙击镜一直对着川岛由美，跟随着移动，好想好想开枪，毕竟机会难得，失之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来。 可小吉他们没有到，这一枪打出去固然有把握打死川岛由美。然后，海狗他们进来能对付六个忍者吗？况且除了六个忍者之外，还有五个忍者组织的人？思前想后，黄小淑放弃了开枪，继续联系黄子平：老板，白九他们有用了针灸吗？ 黄子平：进森林前用过。 黄小淑：我看见了我的教官，杀手组织的教官。 黄子平：我猜到了她在现场，她肯定不好控制，周步芳想她死。 黄小淑：周步芳是不是在做什么诡计？这是调虎离山和借刀杀人？ 黄子平：好想告诉你不是，但很遗憾，是。听我的意见，不要赶尽杀绝，就把他们往小吉那边赶，让他们和蝎子找的帮手冲突，然后结上解不开的恩仇。 黄小淑：周步芳有别的安排吗？比如报警。 黄子平：现在我们不敢监控，只有开打了才敢。 黄小淑：我第一枪会打教官。 黄子平：不要，周步芳怕的是她。 黄小淑：放过她很麻烦。 黄子平：不是放过她，而是如果他们中有人能跑出去，我希望是她。如果他们全部被包围，对不住，一个不留。听我意见，我已经想的很清楚。 黄小淑：好吧，时间到。 通信再次结束，黄小淑继续等待，她瞄了瞄川岛由美，然后瞄狙击手，她心里已经接受了黄子平的意见，所以，先打狙击手。 时间继续在不经不觉中消逝，森林越来越冷，亦越来越安静。刚入夜时还能偶尔听见鸟鸣，和地面动物的嘶叫，现在全都没有。甚至连月光都仿佛暗了下来，直有一种月黑风高杀人夜的感觉。一个女人和一个杀手的第六感告诉黄小淑，即将就要进行战争，她必须做最后的准备。 对着天空一番祈祷以后，黄小淑摸自己的包，从里面摸出两颗巧克力塞进嘴里给自己补充能量。这已经是最后两颗巧克力，她早已经饿到发慌，但一直忍着没吃，就等的最后一刻，能有体能去打，干掉一个是一个。 第六百五十六章 一步之遥 两颗加在一起共六十克的巧克力下了肚，平稳地吸了几口气，调整好状态，黄小淑继续端着狙击枪瞄下面的情况。她先是瞄几个忍者，接着转移到川岛由美身上。瞬间，她被吓一大跳，视线刚停留两秒，原本背对着她往前搜索的川岛由美竟然猛地转过身，目光朝上，正正对着狙击镜，一动不动。 黄小淑顿时心跳加剧，对视着，她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发现？她相信川岛由美有这种感觉，事实上很厉害的杀手都会有这种感觉，被狙击枪对着会局促不安，会感觉到死亡气息。虽然这很不科学，但科学有许多东西不也无法解释吗？黄小淑自己就试过有这种感觉。 几秒钟后，黄小淑确定了，自己真的被发现了，因为看见了川岛由美嘴角的冷笑。记忆很深刻，每次她想杀人就会露出这样一抹冷笑。平常她基本上不笑，就喜欢摆着一张全世界欠她钱一般的臭脸。 毫不犹豫地，黄小淑根据记忆移动枪管去瞄狙击手，而不是直接对川岛由美开枪。 就在川岛由美开口告诉同伴黄小淑所在的位置时，嗖一声枪响，随后一声闷哼，一个负责有狙击枪的忍者被爆了头，倒在血波之中。黄小淑又上了一颗子弹，对着狙击手死了都不放的狙击枪就是一枪。嗖又一声，狙击枪的狙击镜被打烂，但黄小淑还觉得不够，哪怕这会下面已经在开枪反击，子弹嗖嗖打在树干上。她能感受到那种震动，仍然没有把自己整个都藏在树干后。而是继续上膛，然后再一枪，把狙击枪的扳机也打坏。 这下黄小淑觉得安全了才开始瞄第二个敌人，还是忍者，先干掉强的。好悲剧的是，竟然瞄不到，一个都瞄不到。当时忍者也不再对着上方开枪，而是对着树干，地面上一米的高度，噼噼啪啪把子弹打出去。很明显他们是要把树打出一个洞，然后塞手榴弹，直接来个摔死。 黄小淑可紧张了，这么搞，自己是无路可逃啊！ 该死的川岛由美，你要反应那么快吗？ 可没办法，这就是教官，这就是教官的段数。 黄小淑现在能想到的唯一自救办法是调整位置，尽量能瞄到下方，只要有人过去放手榴弹就开枪，用这种方式拖延时间。 急，非常急，无论是黄小淑还是海狗。 甚至可以说海狗比黄小淑更急，一听见枪声他们就立刻根据黄子平的命令冲进去。他们很紧张，心里没底，虽然他们已经休息了有一个小时，恢复了不少体力，相对于忍者来说，有点以逸待劳的意思。但毕竟人数少，小吉还有六公里多远，跑步进来都得再半小时吧？ 没选择，亦只能冲，否则只有看着黄小淑死，这样的话，回去黄子平不扒了他们的皮才怪。 忍者在打树干，打的很疯狂，但他们没有投入所有人，有三个在外围五十米品字形排开监测四周情况。其中一个看见海狗他们跑来，直接开枪打，这也等于通知了里面的同伴。所以随着海狗他们进来，打树干的人数立马变少，甚至不再打，而是靠过去想用刀砍，省点子弹迎敌。 双方交上了火，枪声一波接一拨。 令黄小淑都没有预想到的是，占上风的竟然是自己人。当然这不是因为自己人火力更猛，而是因为她的配合。敌人跑出去五十米外面开枪，躲在树干后面吧，她很容易能打到他们。敌人趴在地上和树叶混在一体吧，因为居的下方，对着上方开枪很困难，压根打不到海狗他们。最惨的是，开一会枪还得换一个位置，否则黄小淑很快发现他们，并开枪。 交了三分钟火，忽然轰隆一声爆炸，整棵树一阵摇晃，黄小淑的狙击枪掉了，人勉强抓稳。她不敢再动，因为树摇晃的非常厉害，这个灾，都为了掩护海狗他们看，而全然没有管下方的忍者怎么砍树。没想到他们动作那么快，竟然几分钟就砍出洞来放手榴弹。 这会黄小淑已经没有靠谱的办法自救，只能判断树要倒向的方位，等待着。她打算着，找机会跳到另一棵树上，能不能成功，没把握，但总比摔死好。当然最好是海狗他们能及时攻占树下，这样的话还能想办法把树稳住，然后她用绳子下去，不需要多久，二十秒就够。 黄小淑心里祈祷着，下方的枪声越来越密集，海狗他们一直往前压。想到他们可能没时间做汇报，黄小淑就拿出平板电脑，串上了脖绳，然后和孔玲燕连线：老板，海狗已经和忍者打起来。小吉他们什么位置？需要多久时间？ 黄子平立刻回复：四公里七百米，他们的速度快了，他们走进了一个砍伐区，很好走。 黄小淑：两百人的帮手呢？ 黄子平：十一公里半。 黄小淑：我在树上已经快呆不住，如果我死了，不要给我造坟，我讨厌别人为我哭，你把我烧掉，什么都不要留。 黄子平：你不能死，想办法，你会有办法，我需要你活着回来。 黄小淑：粉碎性骨折，我回去了也是废人一个。 黄子平：我是医生，而且是名医，我刚学了高明的治骨法，粉碎性算个屁，一个月保证给你治回来。 黄子平在研究室的机房是急死了，听见黄小淑打来那么绝望的话，连忙就吼着让孔玲燕联系小吉，要求小吉加快速度。联系完再想和黄小淑说说话，黄小淑那边已经断了线。事实上当时黄小淑无法不断线，平板电脑被打了一个洞，子弹从左侧五十米打过来，是斜线。她看不见是谁看的枪，但有一种感觉，是川岛由美，她爬了上树，而且还在继续爬。 完了，真要完了，被她爬到和自己差不多的高度，一枪就能干掉自己。 真绝望了，黄小淑只能对海狗大喊：“海狗，我的位置左侧五十米的树上有枪手……” 黄小淑的话音刚落，枪声就响了起来，同时间树也一阵震动，往右边倒。黄小淑明显能感受到子弹就在自己脑袋上方飞过，如果不是树干就这会折断，树变矮往右边倒，她真会中弹。不过即便没中弹，黄小淑心里也不能松一口气，因为树倒，还是要摔。 好神奇的是，往右边摔了十多米，撞上右侧一棵更大的树以后，断裂的树干却忽然反弹，往左侧摔去。黄小淑都不知道是自己幸运还是川岛由美倒霉，她笑了出来，摔死就摔死吧，这样摔法，肯定能拉上川岛由美给自己垫背。 伴随着噼噼啪啪的声音，全高八十米的树以十秒钟都不到的时间，直接在茂密的深林里砸出一条坑，四周都是落叶，都是乱象。确实川岛由美处于树干倒过去的方向，她所爬的树也被牵连。不过撞的不是很正，没撞中她的人，只是把她震了下去。必须说，这女人很强悍，五十米摔下去，硬是在差不多落地时抓住了一株树枝，就那么一下缓冲，落在地上只是小崴了一下。 黄小淑就比较惨了，树干差不多落地的时候被抛了出去，摔上二十米高，然后压断不少树枝往下面摔，噼啪落在地上没了知觉。那一幕川岛由美看的清清楚楚，这是干掉黄小淑的最好机会。她立刻跑过去，越跑越近，然而就在几乎可以伸手取黄小淑性命时，嗖一声，左臂一阵发痛。她就地一滚，看了看自己的左臂，看见扎了一根香烟般大小长短的竹签。 川岛由美心里好震惊，这支竹签从超过二十米远的距离射过来，竟然能扎进自己的皮肤。而且冲力那么大，对方是怎样的一个高手？就在她楞神间，再看黄小淑，已经看见她被一个矮小的男人捞起来，拦腰抱着往来路猛冲。这个男人虽然矮小，但动作快的简直超越了人的极限。她想追已经来不及，有子弹打过来，只好边往后面退，边呼叫自己的人，发现就剩五个忍者。 川岛由美好不甘心，只差一步就能杀了黄小淑解恨。可就那一步之遥，却功亏一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怎么黄小淑的帮手能来那么快，难道是自己太慢，或者自己被出卖？好想继续战斗下去，但只剩五个人，又不知敌人具体有多少，只能走，她可不想全军覆没。 发出往后撤退的信号，川岛由美一马当先快速穿越树林，带着她的残兵败将离开。 而就在此时，黄子平那边接到了海狗的汇报，说沙琅成功把黄小淑救了回来。不过黄小淑伤的非常重，遥遥和白九在给她处理伤情。海狗同时还在问是不是去追赶逃跑的敌人？这是废话，当然要追。 黄子平下的命令是：遥遥和白九留下，剩余的人去追，但不要追太近，多开枪，注意陷阱，按计划把他们赶去小吉的方向。追的时候要和小吉保持沟通，让小吉让道守两边，防线拉开，让敌人走直线遭遇后面蝎子请的帮手。我要见血，我要见尸体，一个不留。 第六百五十七章 四面埋伏 老板发飙，受人钱财的海狗敢不同意？ 况且这个战争已经不单纯是钱的问题，还有友谊和脸面。自己的指挥官几乎被敌人整死，这样的敌人能留吗？ 就根据黄子平的意思，海狗留下遥遥和白九，自己带着韩国佬和沙琅去追。 人数是少点，但不用追很紧，只是让敌人感觉他们在追，逼他们进局，危险性不高。 留下的白九和遥遥也没闲着，白九去四周检查，确定敌人的死活，没死全的补一枪，搞定以后回来负责四周警戒。而遥遥，她保持着和黄子平的联系，把黄小淑的具体情况告诉黄子平，在黄子平的指教下对黄小淑进行救治。 他们每个人都忙死了，包括小吉，边跑边和海狗沟通，重新布置自己带来的人。快和敌人接近时，他们分开两侧防守，敌人进入了他们的三面包围以后，保持着和敌人一样的速度往包围圈的缺口赶。 拼命追了七公里，敌人终于和蝎子找的帮手遭遇。虽然忍者有枪，对面两百人没枪，但忍者的子弹不多了，想冲过去也很困难，只能往两边跑，却发现没机会，两边都是敌人，包括后方都是敌人，已经被四面埋伏。 完蛋了，川岛由美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打算找个点冲过去。她选择的是右方，蝎子所在的位置。蝎子带了六个人，还有另六个在左右五十米拉开防线，无论川岛由美怎么打都打不过去，只能又退回来，转而攻击左边。左边的固然是小吉，带的人数差不多，还有两个狙击手，嘎玛和kk，所以这边更惨，不但冲不过去，枪都被打掉了两把。 再次回到中间，川岛由美整个人心神大乱，她只好用最后的办法，让忍者通通上树，想办法从树上走。 树很密集，忍者都感觉这办法靠谱，纷纷整理好装备开始上树。 他们都是高手，动作快的不行，一个个仿佛猴子，瞬间爬了十多米，消失在茂密的枝叶里。海狗他们冲到树下没发现人，手电筒纷纷往上照。这时忍者也不动，不发出一丝声音，所以双方坚持着。 其实忍者有机会开枪，但不敢，那么多人，他们能打几个？暴露了位置，挂的反而是自己。 这场面让双方都很着急，尤其小吉，因为她和忍者交过手，知道忍者的厉害，放过他们无疑是杀害自己。她对海狗和韩国佬、老美子、蝎子道：“忍者肯定在树上，这下面无法跑，想在树上跑。这树都好几十米高，枝叶茂密，想开枪找不到，爬上去又不对，你们都想想，该怎么办？” 韩国佬道：“先把包围圈扩大，尽量把有枪的人都排开，一百米，有动静就开枪。” 老美子道：“我觉得分一些人出来在一百米的外围砍树，砍一个圈出来，就留中间，让他们无法跳出包围圈，然后再一棵棵砍。” 海狗道：“恐怕不行，老板说警察会来，虽然现在孔小姐还没给我们信号，但肯定已经在查，如果下一秒就确定，警察来了，我们没这时间。” 小吉道：“那先把人排开，那两百人分一百出来砍树。既然时间紧迫，什么办法都要用。韩国佬、老美子、蝎子，你们去安排，要快，我联系老板，看老板有什么想法没有。” 蝎子道：“联系一下白九问问黄小姐的情况。” 小吉点点头，几个人立刻分散，各去进行各的工作。 很快，小吉先联系了白九，得知黄小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并且正送过来，她才联系黄子平把现场的局面说了一遍，然后问黄子平的意见。黄子平听了以后和段梦莹、丁丁、孔玲燕在商量，一时间也没有好办法。最惨的还是，警察那边真的已经有行动，他们正从两面的市区出发，往森林赶。最多二十分钟，他们能去到森林边沿，进森林要多久不知道，但派出的人数有近两千，绝大部分是特警。 立刻走还是杀了忍者再走？ 当然杀了忍者再走，关键在于需要多长时间？如果一个小时之内，可以考虑。 商量了两分钟左右，黄子平做出的决定是，杀。 小吉收到命令以后立刻和海狗、蝎子、韩国佬、老美子在线沟通：“老板的命令，不杀忍者不撤退，而且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搞定。原因是，警察已经出动，二十分钟以后到深林边沿。他们有两千人左右，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特警。” 韩国佬道：“没有特种部队吗？” 小吉道：“如果有，老板会通知我们，他们还在监控。” 老美子道：“希望不要有，不然搞个空降，很快能来到，我们总不能大开杀戒吧？” 蝎子道：“要不这样，我联系这两百人的上头，让他们想办法接应，毕竟他们也有自己人在这里面。” 小吉道：“老板说不能你主动去联系，反而要让我屏蔽信号至少半个小时，不让他们的上头有机会通知撤退。否则只剩我们的话，就无法包围忍者，更别谈什么全歼。” 就这时忽然黄小淑的声音在线上，虽然很虚弱，但说的话，每个人都能听见：“蝎子，拜托你一件事，悄悄上树对着那两百人的人堆里扔两颗手榴弹。” 蝎子吓一跳：“黄小姐你为何要这样做？” 黄小淑道：“忍者没怎么杀他们，这仇不可以说结上，我们即便杀掉所有忍者，我们还是败给了周步芳，这件事不能是这种窝囊结果。” “他们是自己人，至少在这个行动里是，我们不能这样残暴。” “我都这样了，谁残暴？你不拉倒，小吉你去，丢五颗干掉一半。记住，必须歼灭所有忍者，留有活口的话，这事白干。” “我去。”小吉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 蝎子更为难了，自己去就扔一颗，小吉去是扔五颗，更残暴。虽然他也明知道黄小淑是在逼迫他，但如果他不妥协的话，黄小淑也真的做得出来。思前想后，他只想到一个解决办法，就是联系黄子平，把这一切告诉黄子平，直接和上级谈。 没想到刚拿出手机就听见黄小淑的声音：“沙先生在吗？蝎子不合作，控制起来。” 沙琅就在边上，听见黄小淑这话，毫不犹豫往蝎子靠。蝎子吃过他的亏，知道他的能耐，赶紧投降道：“行了、行了黄小姐，我就按你说的做可以吧？” “不要告诉我老板。你反悔的话，你死。” “我不是那样的人。” “小吉，刚刚你们说的话我已经听见，我的意见是所有办法一起用，包括所有枪一起来一轮乱射。现在，截断信号，快。” 小吉截断信号以后，所有人又都忙碌起来，不久就听见噼噼啪啪的砍树声。此时所有忍者，包括川岛由美自己都还在树上隐藏着，没离开一百米范围，甚至就在原来爬上去的树不远。他们看见这个情况，心里都好痛苦，想通讯商量，完全没有信号。 怎么办？川岛由美边观察下方的情况边思考，自己这处境，就等于是一个小时前的黄小淑，甚至更惨。 绝望，真的感觉绝望，可以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很艰难地，川岛由美用吹口哨下了一道命令，让每个忍者各自保重，不要被抓活口，死战。不过这是在没有退路的前提下的选择，更优先的命令是找准机会同时行动，一起滑下去把敌人的头目挟持起来，挟持离开。他们吹口哨交流这会，黄小淑已经来的很近，她有听见，所以到了现场以后，她首先找小吉。谈了几句以后，黄小淑重新安排，让小吉和遥遥上树，利用狙击枪找忍者的位置，主要是找川岛由美的位置。 小吉和遥遥爬了上树，黄小淑又把韩国佬找过来吩咐。随后自己挑了一个位置，让白九抱她过去放树下，换沙琅和黄重保护，白九去参战。 沙琅望了黄小淑好一阵，开口道：“你死不去吧？” 黄小淑勉强笑笑：“差不多了……” “你真是疯了，明明能走，为何不走？” “他们追很紧。” “你就是爱打，你想消灭他们。” “你不想？” “我接到的命令是带你回去。” “我们的使命不一样。” “你现在什么安排？” “我两个师妹上树，她们确定教官的位置以后，你抱我到树下。我想我的教官肯定想挟持我，你对付她，逼那些忍者都下来，他们没选择，只能下来。” “如果不下来呢？” “会下来，信我。” “你错了会害死人。” “他们刚刚用口哨交流，先吹的人是我的教官，我原来在她房间找过一本册子，我知道他们吹的什么内容。” “她比你如何？功夫方面。” “只强不弱，杀技更出色，但只要你快，不让她有反击机会，没问题，你的速度是最大优势，能赢。” “时间上来得及吗？” “来得及。” 沙琅哎了一声：“我这是在做什么事，又帮你们杀人，没完没了……” “是你自己不走，老板给过你机会。你别怨他，你要怨就怨我。”黄小淑本来就很虚弱，连续说了那么多话，无疑更虚弱了，不停的喘气，似乎就要呼吸不过来，“沙先生，你让我休息休息。” 第六百五十八章 各安天命 沙琅把目光撇开去，观察四周，偶尔亦看一眼上空，用自己的手电筒左右照。他心里是非常的紧张，老天爷啊，要对付黄小淑的教官，自己能搞定吗？真有机会先进攻？压力很大，因为一旦搞不定，输的就会是黄小淑的性命。 有时候沙琅真的很讨厌黄小淑，真希望黄小淑死了别祸害世界。比如刚刚那种命令，帮手都要杀，这是人干的事？简直是灭绝人性。他也真的想把这些告诉黄子平，就他对黄子平的了解，黄子平肯定不会同意这种做法，无他，就因为黄子平要善良许多。 很遗憾，现场不是他说了算，而且就无法打出去电话。 沙琅正想着，一阵噼噼啪啪的树木倒塌声传来，接下来的五分钟都这样。然后四面八方冲回来许多人，都是张大山带的那些。他们来向黄小淑报告，说已经把包围圈做出来。黄小淑听见以后睁开眼，对他们下了一个命令，是对帮手的安排，让他们围两层，把包围圈包围起来。其余的自己人在包围圈里面，两个一组，收缩包围圈。 命令下了去，张大山带人走开。 半分钟后，遥遥回来告诉黄小淑，已经确定了川岛由美的位置，说完走开，重新上树。黄小淑等了一会才让沙琅抱她过去，就在树下放下来，黄重守在身旁，沙琅站在两米开外，等。 等到黄子平说的一小时还剩下二十分钟时，黄小淑打开屏蔽，在自己人的公众频道里道：“决战时刻来了，白九、海狗、老美子、韩国佬，注意你们的站位，每个人不要超过三十米，无论那个位置打起来，第一时间集中，捏成一股力量，团队作战。” 白九他们说了收到以后，黄小淑用英文道：“小吉你下来，在我右侧三十米。遥遥你不要动，你和嘎玛、kk必须一枪打中，因为只要忍者下了来，你们只有一枪的机会。” 小吉和遥遥嘎玛、kk都答应了下来。 “最后……蝎子你这边……”黄小淑迟疑了一阵才道，“刚刚我对你说那些，时机就在打起来时。” 蝎子道：“到底还有几个忍者？” “五个，加一个教官，我曾经的教官。” “确定吗？” “白九已经清点过尸体，当然确定。” “如果忍者全部下来地面，被我们包围起来，我是不是能让剩余的帮手走人？” “你怕我再杀他们？” “对，警察来了，现在断了通信，还不知道有没有特种部队，他们都被抓起来，我怎么交代？” “你不需要解释，你说实话，我更容易接受。” “好吧，是，我怕你把人都杀光。这是我老板的关系找的人，你们杀了，不，是我杀，最后还是我老板承担，你们一点事都没有。这不是坑我吗？黄小姐，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做好不好？” “就一颗手榴弹，我不多要求。不过蝎子，你听好，如果你故意丢不中，我不收货。你至少炸死十个，不够十个，你开枪补上。” “就十个。” “好自为之。”和蝎子说完，黄小淑对所有人道，“各位，对时间，二十秒后拿枪的一起对着上面开枪散射，持续十秒钟。现在把超过十秒打不出去的子弹都卸下来，我需要你们在射击了十秒钟以后一起换子弹。敌人会在这个空档从天而降，通讯结束，信号再屏蔽，各安天命吧。” 又关掉了信号，黄小淑把遥遥的平板电脑塞进包里，舒了一口气对沙琅道：“沙先生你准备好。” 沙琅道：“敌人会在射击十秒以后，换子弹的空挡下来？” 黄小淑嗯了一声道：“他们知道这是唯一机会。” “不知道这是计吗？” “知道，但这还是唯一机会，只能拼，不然死的更惨，他们可不想惨死。” “你凭什么这想法？” “就凭敌人的指挥官是我曾经的教官。” 沙琅很忐忑，他不知道，黄小淑一样很忐忑。她说的倒是很有信心，实际上就五十五十，赌今天是谁的末日，反正她不觉得是自己的末日。毕竟又中枪，又是粉碎性骨折，又从那么高摔下来都没死去，这证明最终赢的会是自己…… 二十秒，说话间的时间，大家在这个时间之前早已经准备好，所以一到了点立刻对上面胡乱扫射。这扫射的时间维持了十秒钟，忽然都传来咔咔的子弹被打光的声音。川岛由美和五个忍者都能听见，当时川岛由美就在黄小淑上方五十多米，在开枪前她已经打算下命令下去，听见枪声才又躲了起来。 等听见咔咔声，同时没子弹！机不可失啊，哪怕知道这可能是阴谋，毕竟同时打光了子弹很匪夷所思，这不像黄小淑的指挥风格。但留给他们的机会不多，被几百人包围，还不知有没有别的敌人带上什么能瞬间消灭他们的工具赶来，他们只能冒险去主动迎战，而不要被动的被消灭。 他们每个人身上除了背着短刀之外，还有绳索，早拿了出来绑在树丫上准备好。要下去了，往下方一抛，人顺着就往下滑。从他们的位置看，川岛由美想挟持的自然是黄小淑。另外五个忍者，一个想挟持海狗，一个想挟持老美子。最后三个分别挑了韩国佬和白九，其中两个打白九一个。他们没其它目标选择，哪怕他们知道自己要挟持的人是敌人之中最强的人，不强的不是指挥官，没有挟持的意义不是？ 滑绳索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五六十米的距离就七八秒，忍者都下了地，向各自的目标进攻，动作快的不行。但有一样东西比他们更快，枪，遥遥和嘎玛、kk手里端着的狙击枪。这四个女人可已经在树上等了好久，她们虽然没有发现忍者的位置，但瞄的却是自己人，忍者要攻击自己人，小范围没错。 嗖，嗖，嗖，嗖四声，四个女人几乎同时开枪，不过只有两个命中目标，嘎玛和遥遥。 小吉和kk都失了手，没打中攻击海狗和白九的忍者，以至于海狗被忍者一脚踹了出去。幸亏攻击老美子的忍者被遥遥干掉了，老美子和海狗靠的又近，他给已经中弹的忍者补了一刀以后，快速往海狗那边走。就在攻击海狗的忍者发动第二次进攻，几乎要了海狗的命之前，把海狗拖了开去，两个人联手对付。 另一端攻击韩国佬的忍者被嘎玛干掉，韩国佬往白九那边汇集。遥遥就在他上方，她补枪拖延忍者的时间，趁机跳下去和韩国佬一起对付一个忍者，给白九分担。当时白九只有挨打的份，幸亏小吉开了几枪掩护他，不然早就成了忍者的刀下鬼。 看已经没有角度继续开枪，小吉快速往下面爬。 当时白九很狼狈，边打边退，中途嘎玛和kk参战，然后是小吉，四个人对付一个忍者。他们一直退到中间，和海狗、韩国佬、遥遥、老美子、八个打三个。当时蝎子那边也已经行动，把手榴弹砸出去炸死了十多个帮手，他跳过几棵树落在他们面前，告诉他们有警察来，赶紧带同伴尸体走。匆匆说完以后，冲回去参战，和海狗他们九个人一起对付三个忍者。 沙琅这边对付一个，川岛由美。 当时情况非常凶险，川岛由美直接落在黄小淑面前，还没站稳当就一脚踢向了黄重，把黄重踹出七八米远砸在树上。其实如果有选择，她会选择先踹黄小淑，但无奈黄重有枪，只好先选择黄重。而这样做的结果是不够时间再踹黄小淑，哪怕黄小淑和她的距离更近，只要一脚就能踹扁黄小淑的脑袋。这可不是夸张的话，她的脚力很恐怖，而当时黄小淑的脑袋靠着树干，无法顺着力度往后面冲，只能被踹扁。 因为先踹的黄重，等川岛由美再想踹黄小淑，左侧猛地飞来一脚，强横的力度在她和黄小淑接触前的十公分，就把她踹了出去，横飞了五六米狠狠砸在地上，还滚了两米多才止住身体。身体的阵痛和晕乎刚过去，她站了起来，带着劲风的一拳已经打到面门。敌人的速度太恐怖，她心里大惊失色，手忙脚乱的往后昂倒，顺势踹对方的双脚。 进攻的自然是沙琅，他此刻的动作比和黄小淑打时要快得多。他亦只能快，谁让心里都是黄小淑说的话，不给川岛由美有反击机会？当时他也能放心大胆的打，因为黄重那会已经爬了起来，准备冲过去抱黄小淑走远，不用再担心黄小淑的安全问题。 海狗他们那边，沙琅更不用担心，九个打三个，如果这都要输，是命，是学艺不精，该输，该死！ 当然，海狗他们打了强针法，沙琅不觉得他们会输。所以看都没看一眼，只专注于自己和川岛由美的缠斗。川岛由美踹他的重心脚，他立刻收拳，把右手肘凸了出来，左手托右手加强力度，吼了一声，重心顺势往下倒，对着川岛由美的胸口就砸下去，一副打算把川岛由美的五脏六腑砸个稀巴烂的架势。 第六百五十九章 杀人技 变招快成沙琅这样的对手，川岛由美曾经只遇过两个，其中一个被她成功地杀掉，另一个打得她没有还手之力，最后不是自己人赶到，她当时要挂。现在面对的是第三个沙琅，看情形肯定没有自己人能赶到。能不能杀掉沙琅，她没信心，虽然就受了点点伤，战斗力没损失。 黄小淑在格斗吧打擂台的视频川岛由美有看，看的当时非常惊讶，黄小淑竟然会太极。而且别的功夫的速度竟然被她练到了极致，她感觉能比黄小淑厉害的已经没几个。不想，沙琅一出手，天啊，黄子平身边的神人真的太多。真想有个洞能逃跑，她不想去拼能不能杀掉沙琅。 因为心里不想战，她的注意力不集中，但经验比沙琅好，所以应对沙琅的猛砸，还是有那么一丝空余时间整个人滚出来。沙琅砸在了地上，还是快速变招，一撑地面，整个人跃起，用膝盖从上而下去攻击川岛由美的腹部，川岛由美只能继续往一侧滚。 沙琅又没有攻击中，他再度变招，这次没有浪费跃起的时间，而是从地面直接伸手去掐川岛由美的脖子。当时川岛优美恰好转身想站起来，后脖被掐，她的手往自己大腿一摸，匕首扣了出来，反手往后面滑。匕首有毒，沙琅知道，所以放了手，利用腰力往后昂，顺利右脚由下往上踢川岛由美的裤裆。 坦白说，这样的阴招，沙琅第一次用，并且以往不相信自己会用处这样的阴招。无奈这面对的是一等一杀手，必须以最快速度杀掉她，只能什么招都用。而眼下的情况，连着招打，这一招最为适合，只能是咬牙使出来吧。 川岛由美感觉到沙琅脚来的方向，顺势跳起，空着的左手去按沙琅的脚，匕首跟着下来。沙琅大惊，快速收脚，整个人一旋，一百八十度，脚从下方划到上方，从上面往下面砸向即将要下地的川岛由美，对准的是，脑袋。 川岛由美真是一丝休息机会都没有，刚下地危险又来，只能把匕首往头顶举，脚下使出堂扫腿。沙琅似乎是算准了她有这样一招，马步不动，下砸川岛由美脑袋的脚变成勾。等川岛由美的扫腿即便扫中他的时候，他顺势放掉重心，双手往倒下去的方向撑，脚越过匕首，勾住川岛由美的脖子往下面拉。 怦一声，川岛由美脑袋和地面狠狠撞在一起。沙琅的力度很大，地面几乎被砸出来一个坑，川岛由美整个人是晕晕乎乎，耳膜都震坏了，在流血。她的匕首早脱了手，她忍着痛下意识往一旁滚，心里想的是，赶紧离开沙琅二次攻击的范围。 沙琅当时双手还撑在地上，看见川岛由美往一边滚，手掌在地上一旋，一阵火辣辣的痛，手被割损，但双脚所向的方位也旋出了三十度来，由后而至踹向川岛由美的背部。 只是慢了半秒，川岛由美中了二次攻击，她迎面撞上面前两米距离的一颗大树，满嘴都是鲜血。 等转过身，沙琅已经走近，而她已经无力还招，只能掏暗器，嗖的打出去。 沙琅感觉有暗器打来，一个鲤鱼打挺，也掏出竹签丢过去。最终他躲过了川岛由美发出来的飞镖，而川岛由美的大腿被他发出的竹签打中。有那么巧，打中的还是大动脉，痛的川岛由美一阵炫目，几乎要晕过去。想拔吧，又不敢，她狠狠咬自己的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再看小吉他们那边，九打三，以多敌少，但战况一样很凄惨，先是嘎玛受了伤失去战斗，然后是遥遥。但忍者也被做掉了两个，剩一个苦苦支撑。 一不小心，白九也中了招，接着是蝎子，幸亏当时韩国佬捅中了忍者一匕首，否则蝎子要丢了性命。 这忍者，强悍的地方在于死前一刻都够时间掏出一颗手榴弹，并且抱住小吉。这可把大家吓坏了，赶紧去拔、去拉，去扣手榴弹。场面很乱，都大吼着、大叫着，但没有一个人退缩，跑出炸弹爆炸的范围保存自己。包括挤不进去的都站在当场，大有一种一起死的架势。 幸亏他们齐心、坚强，最后成功把手榴弹扣了出来。是老美子扣出来的，因为四面八方都是自己人，不能往随意一个方向扔，只能往高空抛。 轰的一声，炸弹在五十多米高的高空爆炸，被炸成各种形状的树枝和树叶沙沙落下，当时他们都趴了下来才没受伤。 这惊险的一幕，或许对于川岛由美来说是很痛心的一幕，川岛由美有用眼角的余光看见。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这都算了，一对一的对手，自己还及不上，打不过。而对方还有九个能人，三个受伤的被两个照顾着往外围走，其余的四个包围过来，一打五，死一百次都不够。 逃跑的念头猛地在川岛由美的脑海里升起，外围的人少了，如果能冲出里面的包围，川岛由美认为有生存的机会。主意打定，见沙琅已经靠到面前，她迅速发出一把暗器，沙琅闪避时，她找准老美子负责的防线冲过去。老美子如临大敌，一匕首就丢过去，然后用自己的身体去撞。这是连环招，自知单对单不敌的高明打法，匕首速度控制的不快，人的速度快。如果川岛由美闪匕首，那一秒之中，老美子就会撞上她，那冲力很大，撞上了绝对要往后面飞出好几米，白跑，甚至更惨。 而如果不闪匕首，首先会被匕首打中，那更要完蛋。 好痛苦的选择。 川岛由美不闪匕首，而是用手去抓。 撮一声，匕首扎进了川岛由美的手心，当时老美子已经撞到，她忍着剧痛翻过自己的手掌，用匕首尖去迎老美子，想逼迫老美子变招退开，好让她冲过去。令她傻眼的是，她狠，敢用手接匕首，老美子和她一样狠，亦敢用自己的肩膀顶匕首，他大吼着对自己人道：“三面踢。” 川岛由美意识到不妥，已经来不及应变，匕首扎进了老美子的肩膀，老美子也撞上了她，强大的冲力让她整个身体往后面飞。而在后面等待她的是老美子喊的三面踢，那是黄小淑教他们的杀招，同时三个方向三个人助跑往前冲，高高跳起对准川岛由美飞过来的身体踢去。 川岛由美平昂着飞出，她后面是海狗，左侧是小吉，右侧是白九。小吉踹的川岛由美的脑袋，海狗和白九分别踹的左右腰侧，三股力量在空中一起打在川岛由美的身上，每一个点的力度都差不多。如果说他们每一个的脚力有两百斤，那么三个人加起来就是六百斤。川岛由美同时被六百斤力度打在身上，哪能承受？真是五脏六腑都被压扁了，怦一声狠狠砸在地上，嘴巴里一口一口鲜血涌出，人抽搐，目光像死了一般。 令她更绝望的是，眼睛上方还有一个人落下来，膝盖凸在最低点，仿佛雄鹰般往下压，对准的是她的胸口。她无法闪开，脑海里闪过各种积愤和遗憾，然后闭上眼，闭上嘴巴，屏住呼吸迎接死亡。然而她没有立刻死亡，噗一声，胸口被砸中，气冲，嘴巴被冲开，鲜血往空中喷。 痛，浑身都痛，尤其胸腔内。川岛由美能感到自己的胸骨基本上已经碎掉，刺破了各个器官，内出血严重。她睁开眼，除了看见压在自己身上的遥遥之外，是一片片血红色。然后慢慢变成黑色，什么都看不见了。她想立刻死去，因为那样不会再痛，可惜真不行，想咬舌头都已经没了力气。 黄小淑一直远远看着这一场惨烈的战斗，看见遥遥拔出了匕首打算结果川岛由美，黄小淑虚弱的声音道：“遥遥，等等。” 遥遥收了匕首，翻了下去。刚刚就是她攻击川岛由美的胸口，连环招中的最后杀招，三面踢，上方跪，刀割喉，这是黄小淑研究的杀招，五个人一个小组，用来对付高手。他们学了去，今天第一次使出，配合恰到好处，黄小淑对此，心里感到很满意。 倒是沙琅看不过去了，黄小淑被黄重抱着经过他面前时，他道：“太恶毒了，练武之人连基本无德都没有，练来何用？” 黄小淑道：“我不练武，我练的是杀技，杀人技。” 沙琅哎了一声不再言语，黄小淑那会也已经越了过去。 轻轻把黄小淑放在地上，黄重站在后面。而黄小淑，和已经奄奄一息的川岛由美靠在一起。黄小淑把脑袋凑下去，就在川岛由美脑袋上方三十公分左右，小声道：“川岛教官，我的老师。我已经杀过你一次，那次用的炸弹，你可以一秒间被炸死，为何你能逃脱？你不该逃脱，那样就没有今天的痛苦。你别怪我，因为上次我已经还了给你。” 川岛由美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咯咯声，只有血喷出来，而没有话音。 第六百六十章 命在旦夕 把川岛优美的包拉起来，盖在川岛由美的脸上，黄小淑又道：“原本还有个问题问你，我父母是不是已经被宫本杀掉，很遗憾你已经没有力气回答。我就当是吧，也当今天报了仇。”说完从遥遥手里拿过匕首，在川岛由美的脑顶扎了进去。然后她自己也倒向了一边，这可吓坏了大家。 遥遥速度最快，立刻去探黄小淑的鼻息，有气息，连忙拉起来喊了一声白九。 白九过去把黄小淑抱起来问小吉：“我们走那边？” 黄小淑叫遥遥等等时，小吉已经拿出平板电脑解开屏蔽联系黄子平。她告诉了黄子平战况，伤亡等，也得到了黄子平那边的情报和指示。比如出没出特种部队，以特警为主的警察在什么位置？距离多远，走那边比较安全？谁在接应等等。白九有留意她，当然知道这些，所以抱起黄小淑以后是问她怎么走。 小吉直接往自己左边指了指道：“这边，警察和我们有八公里距离，其余三面都是，我们要避开，现在就走。kk你和嘎玛开路，海狗和蝎子断后，等黄重带人把现场收拾干净放了火以后，你们检查过再追我们。每个人都要记住，信号绝对不能开，不管什么原因。” kk和嘎玛立刻开路，白九抱着黄小淑跟着，然后是沙琅。黄重则带着张大山那些人清理现场，他们有学习过这方面的知识，知道怎么搞。他们首先去做的是拖尸体，把忍者的尸体都拖到川岛由美这边。接着，把忍者身上的金属物都拿出来打包，最后去收拾干柴，倒下随身带着的毁尸灭迹的高能油。 小吉自己走中间，她等到点了火再走的，遥遥和韩国佬、老美子、白九跟着她。 刚走了十多米，老美子噼啪摔在地上，韩国佬先察觉，喊了一声扶住老美子，这才发现老美子臂膀上有伤口，已经紫黑色，赶紧问：“老美子你什么时候中的刀？他妈的，你也不说。” 老美子咳嗽了几声道：“刚刚撞川岛由美的时候，这女人的刀有毒。” 小吉这时走回来，她拉开韩国佬，打开裤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取出一支针给老美子打进去。然后又拿出几颗黑色药丸塞进老美子的嘴巴。这还没完，她此刻的表现就仿佛一名医生，非常专业地消毒匕首，割老美子的伤口，最后拿出一包药粉洒上了伤口。 大家都以为那是止血药粉，但不对，洒上伤口以后，原本凝固了的血反而化成水一般不停往下面流。伤口里面都一样，就好像是一个关不住的水龙头。而老美子，打针时没有喊痛，割伤口时也没有喊痛，就这会流血水时嗷嗷喊，坚持不住的模样。 见这情况，韩国佬急了问：“小吉，这什么东西？” 小吉道：“老板配的，说能解忍者的刀毒。” “那是你们以前的教官，用的不一样的毒吧？” “所以要打针和吃药丸，都是扩毒的，血液循环毒素、神经毒素、混合毒素，三种药物一起打，无论毒性是那一种都能抗。” “如果是植物毒呢？” “植物毒？老板给我们讲解毒性时不是说过吗？植物毒用来泡匕首的几率很低，植物毒容易挥发。而且植物毒的毒性和这三种大同小异，就多了三种。一是腐蚀毒，如强酸、强碱及酚类，你觉得这像是硫酸？二是实质毒，如砷、汞重金属毒，你看这像是水银？就那么点，金属毒杀不了人。三是酶系毒，如有机磷农药、氰化物等，用农药泡匕首，你觉得是敌人白痴还是你白痴？课不好好听，遇上了就手忙脚乱，我说你们特种兵都在干嘛？” 韩国佬直接无语，怎么这都能扯上特种兵？不过因为当时听课不是很认真，他也是无话可说。 经过小吉一阵处理以后，老美子的脸色好了许多，由白九扶着他走。没办法，韩国佬也受了伤，伤口还在轻微渗血，纱布都染红了，时间紧迫也没空闲做深入处理，先安全了再说吧！ 不一会，小吉他们追上了前面的队伍，然后黄重和蝎子、海狗也带着十多人追了上来，这已经是全部人，比来的时候少了一个。 一行人一起走了有一个小时，忽然听见直升机声。当时他们所处的森林，树木并不是很茂密，所以一个个都精神紧张的停了下来，靠着树干隐蔽。幸亏他们反应足够快，刚藏好还不够两分钟，直升机就从头顶上空飞过，速度很缓慢，两把高射灯不停往下方探射，明显在找人。 等直升机走了以后，小吉让海狗挑一棵树爬上去看看远远近近是不是都有直升机。海狗连忙把装备卸下来，挑了一棵他认为最好爬，又足够高的树。这家伙体型大，动作却很敏捷，转眼间就爬了十多米高，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大概过了三分钟他才重新出现，下了地告诉小吉，是有好几架直升机，在左右上空盘旋，比较集中在他们的右方。 小吉拿出地图研究了一通以后，改了改方向，尽量避开直升机，继续往前进发。当时的黄小淑是昏迷的，已经一个多小时，生命体征很虚弱。之前联系黄子平的时候，小吉接到的命令是尽快走出森林，找个医院抢救黄小淑，他们是一秒钟都不敢休息。 他们这边争分夺秒，连休息都不敢，黄子平那边也无法休息，虽然知道仗已经打完，而且目的已经达到，歼灭了忍者和教官。但自己人没走出森林，黄小淑还没被送到医院，一切糟糕状况还是有机会发生。黄子平坐在沙发里，抽着闷烟，手机一直响，是学生的来电，这个电话两小时前就已经打过来，问他什么时候到医院给艾力斯做治疗？他推迟了两个小时，很明显两个小时不足够。 见黄子平实在不接听，段梦莹道：“子平，你这样会让艾力斯胡思乱想。我觉得你还是接吧，再压后两个小时。或者你先过去，我在这边盯着，一有什么情况，马上告诉你。”没等黄子平答应，段梦莹转而问孔玲燕：“他们改变了路线是不是？” 孔玲燕道：“应该会绕回去，浪费一些时间而已！” “大概多久？” “看他们走多远才绕回去。”孔玲燕转而对黄子平道，“老板，我也建议你先回医院，他们即便一刻都不休息，最快都要三个小时才能走出森林。” 段梦莹道：“要不你给菲尔先生打个电话，让他帮忙请几个高明医生带上所需要的救治工具上船，这样黄小淑一出森林就能得到救治。虽然这样很冒险，会暴露位置，而且会留下手尾活。比如这些医生看了森林发生事情的新闻，能想到和我们有关。但这样效率高，先救黄小淑，别的再想办法解决。” 黄子平想想觉得有道理，但还可以更安全些：“这样吧，不上船，让医生弄救护车去海边，但和船所在的位置要有一段距离。我们这边只挑几个人送黄小淑上救护车，就在救护车里施救。其他人在四周埋伏，一有意外就去抢，然后上船走人。” “嗯，这样更好。” “孔玲燕你研究下地图，挑选救护车停靠的地点发我手机。我现在回医院，路上联系菲尔先生。”说完这句话，黄子平拿上手机给学生回拨，人往外面走。 出了研究室，上了车没多久黄子平就收到了孔玲燕发的坐标，他立刻给菲尔先生打电话，说服了菲尔先生帮这样的忙。 回到医院，见到在自己诊室门口等待的学生，黄子平连忙打开门收拾工具，带他们上去艾力斯的病房。当时艾力斯还在等，没睡觉，看上去不是很着急的模样，脸上带着微笑。反倒两位老中医和肖恩，稍稍露出来一丝不满。 黄子平径直走到艾力斯身旁：“对不起，艾力斯先生，我来晚了……” 艾力斯道：“黄医生，你不需要和我道歉，我能感觉出来你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时间和空间。这种时刻我无法帮助你，还占用你的时间和精神，应该我向你道歉。” 尼玛，真的假的？艾力斯能有如此大方的想法？黄子平和他对视着，从他眼里看见的是真的真诚，而不是伪装出来的真诚！撇了一眼那些学生，黄子平做了一个让他们先出去的手势，等他们出去了关了门才对艾力斯道：“艾力斯先生是想知道发生什么事吗？” “如果黄先生不介意，可以告诉我，我希望我能帮上忙。” “黄小淑在日本出了点意外，中了枪，右膝盖粉碎性骨折，命在旦夕。” 艾力斯愣住，在黄小淑去格斗吧虐相扑手之前，他已经认识黄小淑。再看了黄小淑虐相扑手的视频，直感觉黄小淑是神人，怎会遭遇这惨况？他震惊过后的第一句话是：“黄小姐现在是在抢救吗？” 黄子平摇头：“她在深林里面，还要两个多小时才能出去，而且不能上医院。” “你安排好医生接应没有？” “安排了救护车，稍微处理一下以后上船回来。” “这样妥当吗？” “只能这样安排。” “她刚经过战争？” “算是，我还有二十多人在那边，不过大部分也受了伤，而他们身后有近两千特警搜索追踪。” 第六百六十一章 何其凄惨 “如此严重吗？黄医生，如果你能信任我，我这其中一个老中医就是日本人，他在那边有医生朋友，可以安排过去帮忙，还可以跟船一路照顾，这样对黄小姐有保障。” “时间赶不及，原来的安排应该不会有问题，艾力斯先生不用担心。”黄子平转移了话题道，“我们开始治疗吧！” “黄医生，少治疗一次半次问题不大，如果你是要出海接应，我不能浪费你的时间。” “我没打算出海。” “你是名医，他们回来，你出去，中途能见到就能得到更及时的治疗，不是更好吗？” 这个事黄子平原来想过，但身边就丁丁一个能人，要是被伏击怎么办？大海啊，现在黄子平是非常讨厌。况且段梦莹也不愿意，当时在机房就已经讨论过。当然这个办法确实对黄小淑很有保障，因为靠别人治疗，还不如自己治疗。到底要不要去，或者是偷偷去？不告诉段梦莹？ 心里思索着，黄子平撇了身后的丁丁一眼：“丁丁你觉得呢？” 丁丁道：“我会尽力保护老板，我们也可以借肖恩。” 对，这是个办法，黄子平对艾力斯道：“艾力斯先生，我现在缺人手，你能把肖恩借我吗？” 艾力斯很爽快的答应道：“当然，我就这样想，包括我另两个保镖都可以借。” “肖恩一个就够，你等等我。”黄子平快速出了病房，掏出自己的手机给高虎打过去，让高虎尽快安排一条船。重新回到病房以后，又对艾力斯道，“艾力斯先生，我需要时间安排船只做准备，我还是先给你治疗吧！” “我不想占用你的时间。” “我要对你负责。” “行……我们尽快。” 黄子平点点头对丁丁道：“联系张大山，让他叫十个人出来，去四号码头。另外你再联系孔玲燕，发短信告诉她我的决定，让她通知小吉，叫小吉看我的定位信号，同时不要让段小姐知道。去外面联系吧，顺带把我的学生叫进来。” 丁丁答应了一声走出去，不一会学生进来给黄子平打下手，三个人一起给艾力斯做疗程。 一个半小时以后，黄子平带上肖恩，和丁丁三个人一起开车去四号码头。等他们到了目的地，张大山挑的人已经在等待，包括张大山自己，他们一个个都是迎战状态，身上挂满了装备。黄子平围着他们转了一圈，告诉了他们此行的目标以后，带着他们登上了一艘小型货船。 船开动，黄子平对丁丁道：“肖恩保护我就行，我整理一下带来的这些药物和器材。你去外面找张大山商量遇上敌人的策略，怎么值班，怎么监控之类，都说好。” 丁丁道：“小吉下次开信号是什么时间？” “走出森林，现在应该快了吧，她看见孔玲燕的通知会给我电话。” 丁丁转身走出去，肖恩问黄子平：“黄先生，黄小姐他们去日本是对付忍者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他们歼灭了六个忍者和一个教官。” “这么多？” “多？” “我意思是伤亡比还可以，如果黄小姐能没事，甚至是大胜。” 黄子平没回应他，整理着带来的医药用品，摆好桌子。把黄小淑接上来以后，可以在桌子上进行手术，反正有时间，先把一切准备好吧，然后想想还缺什么。等和小吉他们联系上以后，再和那些现场的医生沟通，路上也时刻远程监护着黄小淑的情况。 船跑了半小时左右，小吉给黄子平打来电话。她说他们已经走出深林来到海岸边，她和沙琅送的黄小淑上救护车，现在三个医生正在施救。其余的自己人按计划在四周藏了起来，监控着四周的环境。他们两拨人，拉的距离比较远，有五百米，有起状况来，够时间离开。现场环境黄子平可不是很关心，只要暂时安全，能有个时间给医生处理黄小淑就好。黄子平更关心的是黄小淑的情况，所以反复的问黄小淑的反应，医生的判断等等。 正通话中，段梦莹打过来，很显然是询问他为何超过两个小时还没回去。得撒谎，黄子平哎了一声告诉小吉他先接个电话，等医生那边空出身来，他和医生做一个连线，听听医生怎么说。小吉答应了，他立刻挂断电话，接通段梦莹：“我还在医院里面，做些准备，暂时回不去。” 段梦莹道：“你带了几个人？” “啊？” “我能看见你的信号，你是一号信号吧？你在出海。” 晕死，孔玲燕把信号显示在电脑上吗？好吧，瞒不住，黄子平只能承认：“十多个，我觉得周步芳不会在华夏国，他没这个空。” “我担心而已，你既然去了，我不说什么，就一句，小心。” “谢谢。” “谢什么，我该支持你，你忙吧！”段梦莹主动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他们坐的船驶入了公海的时候，小吉他们也上了船，两条船的距离在收短。但这没有让船上的人都感觉高兴，因为经过医生处理以后的黄小淑，状况比想象的糟糕。日本那些医生对此无能为力，只是简单地保护住了她膝盖的伤口，让坏死的速度慢些。当然最大的问题是，从后背打进去的子弹，肺部被伤到，不在手术室里，他们无法动刀挖。即便在手术室，不是刀工很高明的医生，估计都没法办到。 原因可以说很倒霉吧，就因为黄小淑从高处摔下来过，导致很多器官同时受损，内部在出血。他们用了抗感染的药维持着，最终的麻烦需要黄子平自己处理。黄子平和他们交流过，得到这样的信息时，整个人瞬间冰冷。他妈的，这要怎么治？这不是保住了命就行的事，黄小淑可是很骄傲的人，如果无法恢复到六七成以上，她会选择死。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好消息，有，如果不是黄小淑抵抗能力强，又自己给自己处理过，而且会卸力，大概没坚持到出树林已经挂掉，别说见医生了…… 黄子平把张大山叫进来，让他去驾驶室拿了纸笔进来，他边思考边在写写改改，把黄小淑目前的伤情状况，以及可能发生的意外都写出来，给小吉打电话拍伤口照。等小吉搞定以后，他把自己写的纸张也拍了照一起发给陈义。接着给陈义打电话，让陈义召集外科专家研究，以最糟糕的预判来准备手术。 想想觉得不怎么放心，黄子平又打了一个电话，给老金打过去。 电话接通，听黄子平介绍完了黄小淑的情况，老金整个人愣了好一阵才道：“怎么搞成这样？你现在那么强大，非要让黄小淑去做任务？她是你的保镖，是保镖。” 黄子平道：“先别说这些了，我需要你帮助，你得回来。” “她多久被送回来？” “再四个小时我就能见到她，然后在船上五个小时，直升机在公海接，一个半小时能进手术室。” “你直接告诉我，多久。” “十个半小时。” “我和陆庆祥一起去。” “谢谢。” “黄小淑是我给你找的人，我不救她吗？别谢我，我很不爽你。”老金噼啪挂断电话。 黄子平哎了一声，打算出去走走，刚到门前就看见丁丁端着方便面进来：“老板你要出去吗？我给你送夜宵。” 黄子平道：“没胃口。” “我觉得你要吃，然后睡一睡。昨晚开始到现在你都没睡过，会汇合了师姐还得忙，回到医院还得做手术，做多久都不知道，你不想想自己都要想想师姐。你没精神，手术出了意外怎么办？雪上加霜。” “先放着吧，我抽根烟就回来。”出了前甲板，又看见茫茫的没有岸的大海，被又咸又腥的海风吹着，不舒服，不喜欢这种感觉。可是，总在海里飘，大概这也是人的无奈吧，上天不会因为你不喜欢这样东西，而让这样东西远离你，有时候反而会它更加接近。 丁丁放好泡面也出了前甲板，靠在黄子平左侧的护栏道：“老板，我想问你个问题，你和我说真心话好吗？” 黄子平苦笑：“你是想问我，你师姐能不能救，我有几成把握对吧？” “嗯，包括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坦白说，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艾力斯这样的癌症患者你都能救。” “不一样，艾力斯只要保命就行，黄小淑……”黄子平把没抽完的香烟丢进大海，转过身面向着船舱，“打个比如，她的脚现在在坏死，只要砍掉就不会要命，但能砍吗？不能是吧？” “你是神医。” “我已经在想办法，见到她，检查清楚之前，我都不敢说，我希望情况没那么糟糕。” “如果真那么糟糕呢？” “我会问她。” 丁丁不言语了，问黄小淑，让黄小淑自己选择，黄小淑肯定说的是来一针安乐针，这何其凄惨？ “走了，吃夜宵，睡觉，精神，我会尽力。” “我值班。” 黄子平自己一个人走回去，把泡面吃掉，然后找了个角落靠着，闭上眼睛睡觉。 第六百六十二章 上帝知道 四个小时后，两条船汇合，黄小淑被送上货船，所有人也一起上了货船，他们原来坐的船在后面跟着。 稍微看了看黄小淑，黄子平道：“小吉、遥遥、丁丁留下来，其余人全部去外面。” 小吉和丁丁、遥遥立刻把其余人赶出去，把船舱门关闭。黄子平拿出一把手术剪，把黄小淑膝盖伤口附近的衣料剪去，看了几眼伤口，又按了按，随即给黄小淑打针，同时指挥着小吉和丁丁、遥遥协助给黄小淑输血…… 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黄子平才处理好膝盖的伤口，做了手术固定。 四个人合力轻轻把黄小淑翻过来，开始处理枪伤。或许这样看来，步骤有问题，明明内伤更致命，为何不先治疗外伤，而是先治疗膝盖？这是因为，这是黄小淑，膝盖如果不尽快得到治疗，即便把生命抢救回来，她也等于死了，所以才先冒险处理膝盖。 因为带了足够多的工具，加上黄子平刀工高明，处理枪伤不是很麻烦。他把伤口割大以后，让小吉把他带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接上探照镜。小吉搞定以后，黄子平让丁丁负责抓照镜，他撑开伤口往下面照。固定好以后，他去看屏幕上面的画面，根据情况让丁丁调整位置，好让他能看清楚子弹的情况。 必须说，这手术方式真够简陋，可黄子平也不希望在这上面动手术。这破地方，细菌感染很容易，搞不好真要死在手术台。他带来了不少东西，甚至都没打算用，或者说不想用，最好黄小淑能坚持到医院。但接黄小淑上来之前，他到他们的船先检查过一遍，黄小淑的情况顶不住多久，必须手术。所以，冒险都只能尝试，做的质量差，可以回医院再根据情况补，这样有一线生机。不做只能死，而且是一个小时之内。 判断好位置，想好了可能发生的情况，黄子平走回去，深呼吸一口气，开始挖子弹。遥遥负责协助，不停用医用棉吸收随着黄子平手里的工具在动，而涌出来的鲜血。她不是专业护士，但见血不比护士少，她是杀手，对生命的漠视，对生死的淡定，护士反而及不上。纵然如此，看着出那么多血，她都感觉头脑发晕，心里一阵阵发寒。大概因为这是黄小淑，她熟识的人，她的师姐吧！ 丁丁甚至已经不敢看，闭上了眼睛。 而小吉，她开口对黄子平道：“老板，这流血程度太大了，你还要多久？” 黄子平道：“我也想快，这子弹的位置你没看见？很特别，我得小心再小心。你把血液输入的速度调快些，然后把电击准备好。还有肾上腺，我怕黄小淑支持不住。对，还有氧气机，速度往右边再调一小格，看清楚，别搞错了，就只有一小瓶。” 小吉连忙去准备，这会丁丁睁开了眼，她道：“老板，我做什么？” 黄子平想想道：“去看看我的手机有没有陈义发来的短信，如果有，告诉我内容。然后找我岳母的号码出来，给她打个电话，让直升机提前来，我不要一分钟的迟到。” 丁丁立刻去座椅那边找黄子平的手机打开，果然有陈义的短信，很长的篇幅，说的是手术的安排情况，以及专家的意见等。她看完一遍以后给黄子平一字一句的读，然后根据黄子平的意思回复。好忙，每个人都一样，尤其黄子平，压力又大，只有一个人，一双手做手术，脑子里还得想各种问题，累。 幸好，经过黄子平的一番努力，子弹头最终被成功挖了出来。黄子平一刻都不敢耽误，随即就进行内伤处理，消毒上药，缝伤口，然后四个人合力再次把黄小淑翻过来，处理震伤。 黄子平转过身，让丁丁把黄小淑的衣服剪掉，某些部位用胶布粘着。小吉完成以后他才转回来，双手轻轻按和摸黄小淑的各个部位，确定内伤的轻重，移动，甚至脱位等等情况。能确定一些，比如断了三根肋骨，胸骨也有点变形。这女人真够变态，黄子平可是从小吉嘴里知道，还是她亲手杀的川岛由美。 摸清楚以后，黄子平对小吉道：“黄小淑断了三个肋骨，胸骨有移位，我不确定里面是什么情况，估计能开胸，不然这个部位会致命。” 小吉道：“在这里开？怎么开？很容易感染，刚刚你取子弹已经很危险，开胸感染的几率更大吧？” “得开，里面出血要止住，把死血都吸出来，你拿气吸过来。” “这白痴女人，伤那么严重，摔下来当时就该固定，她竟然还坚持让沙琅送她进战场，她明明知道乱动会越搞越严重，真他妈有毛病。”小吉一边喷，一边按黄子平的吩咐来准备。 几分钟后，黄子平给黄小淑开了胸，终于弄清楚情况，胸骨裂了，扎到胸腔内壁，这是一个出血点。想了想，黄子平选择了从侧面开口处理，然后肋骨下方也一样。前前后后花了四个小时左右吧，中途没出问题，黄小淑的呼吸还在。可刚做完，她却忽然一阵抽搐，原本就很弱的呼吸快速在减弱，最后线条变成直线。 黄子平被吓坏了，小吉她们也被吓坏了，她们赶紧问黄子平怎么这样？黄子平也不知道，没时间想这些问题，赶紧救。不过怎么救，好麻烦，电击的话，活动幅度太大，被电击板抽起再砸下产生的力度会让黄小淑刚被处理好的各个伤口撕裂，再度出血。 用胸压的方式一样，她胸骨可是断了的，用力压是找死。 所以黄子平只好用针灸，迅速在黄小淑身上扎了十六根银针。然后让遥遥给她吹气，忙了好一阵才在脑部缺氧的危险临界点到来之前，把她抢救回来，让她恢复了呼吸。这会个人都几乎累趴下了，这很折磨人，黄子平都感觉自己站不稳，把手套脱了下来，退了几步，坐在椅子上。 休息了几十秒，黄子平才对小吉道：“祈祷不要再搞一次吧，否则没救！” 小吉道：“现在不是用针灸维持着吗？还会来一次断气？” “理论上不会，但谁知道？这是最后办法了，有伤害的，如果再来，我救不了，估计神仙也难救。” “飞机还要多久？” “二十分钟。”这是遥遥回答的话，她一直算着时间。 黄子平喘过一口气站起来：“我出去打两个电话，你们盯着，有情况马上叫。” 把白大褂脱掉，黄子平拿上手机拉开门，边拨陈义的号码边往外面走。当时外面无论是甲板还是走廊都是人，见黄子平出来，都快速围过去。但看见黄子平在打电话，却又不敢开口问什么。黄子平也没对他们说黄小淑现在的状况，做着手势让他们闪开，他往后甲板走，接通电话和陈义谈了起来。谈了有五分钟，给段梦莹打过去，让她给老金打个电话，去接老金。 打完电话走回去，韩国佬第一个问黄子平：“老板，黄小姐什么情况？” 黄子平跟黄重要了一根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又望了一眼高空的太阳才道：“暂时没事，但能不能支持到医院，估计上帝才知道。” 蝎子道：“你不是做过手术吗？怎么手术过了还不确定情况？” 海狗也道：“对啊老板，你是名医，说话要负责。” “我说的话已经很复杂，情况太复杂，你们不是医生，很难和你们说清楚。”黄子平一阵烦躁，“白九你他妈的有毛病啊，黄小淑摔那么惨你还抱她进战场，当时该留下来，你们搞个担架抬她。她现在致命的伤都是二次，甚至三次所造成……” 白九一脸委屈：“老板，黄小姐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我敢违抗才行。” 韩国佬又道：“老板，不管我们明白不明白，你都说说吧！” “她的主要伤是膝盖、胸腔、背部，有伤口。然后是断了三根肋骨，其中一根我没搞定，快扎进肺部，我只是在外面做了保护，暂时固定。别的都已经搞定，包括内出血，但不彻底。这不是手术室，没办法。甚至说整个手术都是不彻底，是很粗的吧，暂时续命。” 老美子道：“既然能续命，怎么又说不能支持到医院？” “那是因为我刚给她做完手术，她忽然抽搐起来断了气，费了一番功夫才用针灸救回来。如果她再断一次气，我没办法救，针灸已经是最后的方式。她这情况太特别，不能用电击，不能用胸压，救了回来还不能打肾上腺，一打就挂，只能靠她自己的意志，不能用刺激性的办法。” 听完黄子平一番话，众人沉默，他们一张张脸，写满了担忧。他们的这种感情很复杂，虽然有时很讨厌黄小淑，但那种讨厌只是因为黄小淑严格，不能开玩笑，老是惩罚人。但从某一方面讲，黄小淑是想保护他们，从能力上说，黄小淑是个绝对及格的指挥员，她还身先士卒呢？况且一起去打仗，他们都活，黄小淑挂，不能是这样的结果。 沉默的气氛中，忽然小吉的声音飘了过来：“老板你快来……” 不会又断气吧？黄子平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脚下发软，几乎摔倒，扶了下韩国佬的肩膀才稳住身体，丢掉香烟快速回内舱。 第六百六十三章 一换一 晚上七点五十五分，黄子平和丁丁步行来到东方大酒店门口，站着。门童认识黄子平，知道黄子平是自己老板的朋友，所以主动走过去问黄子平有没有什么吩咐？黄子平说没有，让他继续自己的工作。门童走开以后，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提神。 真的快透支了，好想睡觉。 他妈的，下午两点钟直升机到了港海城，两点半开始做手术。现在手术还在继续，手术室里有一大帮专家，以及老金、陆庆祥。手术大的方面黄子平已经做完，他们继续小的方面，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手术才能做完。然后黄小淑会被送进重症监护，只要她能顶过三天而不死于术后感染，就能重生。 八点零一分，一辆黑色丰田商务车驶来，就在门口的拱桥停下。车门打开，先下来两个穿西装的精装汉子，他们四周看了两眼才把车门完全拉开。随即车上又下来一个人，五十来岁的年纪，近一米八的个子，儒雅气质。这就是大二，黄子平和他对视着，看见他对自己笑，走过去：“终于见到真人，欢迎我就不说了，因为不确定你来的这趟到底是赚是亏，爽还是不爽。” 车开走，两个保镖站到身后，大二这才走近黄子平：“我就说你这人很特别，你这开场白让我措手不及，我该怎么回答你好？” 黄子平做了一个往酒店里面请的手势：“实话实说，我们都是聪明人，有些事都能想到，遮遮掩掩也是多此一举。” “我同意……”大二边跟着黄子平往酒店里面走，嘴里边道，“我也不知道你会亏还是赚，不清楚你的标准。谈吧，爽不爽我就不说了，这个更难去把握。我也不多要求，只希望你别讨厌。” “我还真有点讨厌，你来的不合时宜。” “你应该说你做的事不合时宜。你不累吗？刚打完回来又去打，你让我见不到黄小淑。我问问吧，她现在什么情况？” “不知道。” “这了不像是名医应该说的话，你是不愿意说吗？” 黄子平往大二靠了靠：“嗅到吗？” “什么？” “血腥味、消毒水味。” “嗅到。” “手术还在继续，我做了两次，加起来有十个小时。我出来以后，别的医生接受，一个小时以后才能完结，然后送重症监护。” “危险期几天？” “三天。” “可惜了一个人才。” 两个人像老朋友一样谈着，身旁的人看着，并不感觉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当然这个老朋友的意思也仅仅是认识，并没有感情，他们这种谈话太淡，一问一答，一答一问，可有可无的模样。尤其是黄子平，没有一丝热情，不是因为他太累、太没精神，更多的是因为他不敢和这种人做朋友。 来到有两张餐桌的包间，黄子平和大二坐在里面桌子的角落，丁丁和两个保镖坐靠门的桌子，丁丁在点菜。 黄子平和大二聊天，还是那种淡淡的感觉，内容是闲扯。等到服务员走出去以后，黄子平才切入正题道：“我等会还得忙，所以干脆点谈吧！你答应我的，你做到了多少件？” 大二微笑道：“我既然敢答应你，当然全部不落空。” “只是打了折扣对吧？” “你别那么聪明。” “对啊，那样我就挂好几次了，你就省心了……” “年轻人，别把人心想那么坏，你挂了对某些人好处是非常大，对我还真没有任何好处。”大二拿过黄子平的香烟，取出一根递给黄子平，然后帮黄子平点，这行为完全不像一个军界位高权重叱咤风云的大人物。黄子平显然是感到很意外，有点不敢抽，大二看出来了，笑笑道，“这是证明我很欣赏你，可以没有身段的和你谈话，给你点烟。我没记错的话，我身边还没有人得到过这种待遇。” 黄子平吸了一口烟，快速吐出来道：“我要感谢还是感激？诚惶诚恐受宠若惊？或者小心翼翼、飘飘然？” “不需要，我没有目的。” “或许，但站在我的立场，我怕被你们欣赏，我就因为被五号欣赏，才弄成今天这摸样。” “你对自己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很不满？” “至少有三把刀悬在我脑顶，你说呢？” “这些刀不会都砍下来，看你自己的处理方法，我觉得你能行，你也有机会。说回来我答应你的吧，都已经搞定，你有级别了……”大二从西装口袋掏出一个很精致的红色纸质盒，“荣誉证书，军方保护证，你出了啥问题，只有军方能处理。你要是上公安局，哪怕只是配合式录个口供，你亮出这东西，除了局里一把手，谁都没资格对你进行询问。” 黄子平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我怎么就高兴不起来？” “因为你聪明，知道这东西是双刃剑，不能乱用。” “我觉得你才是聪明。” “你聪明，你拿这东西的初衷我明白。你是想表明态度，虽然有这东西，但不会乱用，以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你即便再强大都会尽量守法，在国内是这样对吧？” “对。”黄子平没否认，确实是这样，她和黄小淑谈过这个问题，“给碧海集团的好处呢？” “已经给过，不然你们开药店有那么顺利？你们的对手会让你们舒舒服服的开？而且你们去谈合作，那些竞争对手会那么快依附过来？” “我还奇怪呢，原来是你们搞了动作。” “不算搞动作，就打个招呼，你是我们自己人，很容易办。” “话里很有深意啊……”黄子平弹了弹烟灰，“如果我不再是自己人，我就寸步难行对不对？说吧，打的什么折扣？是不是你们答应我的做到了，我还得付出些什么东西来交换？” “不着急，我们慢慢谈。”大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脸带微笑，话锋一转道，“你们的资料，尤其你手下人那些资料已经彻底删除，超级电脑都无法恢复，这事完。然后就是搞你那些人的处理结果，是我们内部的事，都有规章制度，多的我不和你说，能给你一个保证，他们再搞你的可能性不高，除非他们成了我上司，或者我挂了，你看我健康吗？” 黄子平耸耸肩：“我只是医生，不是神仙。” “我觉得还行，等他们成我上司估计得十年，十年，以他们的年纪，早退了休。” “难说，世事难料。不过这件事我不强迫你。” “我就知道你不会。”大二又喝了一口茶，“大概就这些，然后是我给你的一些建议。你不要再发展手里的力量，人数不要超过二百，闹太大对你更不好。你要是打，花钱打，明白我意思吗？” “明白，雇佣兵，你说条件吧！” “继续帮我们。” 黄子平瞬间愤怒起来：“我去你妹的，还来？还死不够？我只想做个普通人，能不能不要逼我？” 大二的脾气比五号要好得多，城府也深得多，黄子平愤怒骂人，他脸上神色一丁点变化都没有，仍然那么淡淡定定：“你可以随便骂，但你得答应。不是逼你，而是有些地方，你走进去了就不能那么容易走出来。你刚刚也说了，不是自己人，你会很麻烦。” “这种形式是自己人吗？是你们的刀，总有一天会被打残，被人所杀，你们干手净脚，等就行，大丰收是不是？” “子平，乐观些。” “我对着你们无法乐观。” “你不用着急说答案，先回去想想。你近来很忙，心情也不好，思维可能不是很清晰。我等你，我在这边住三天。”大二给黄子平添了茶，“其实把，我对你有要求，你也可以对我有要求，一换一，公平交易。你想吧，原来那些交易，你完成的很好，我也完成的很好，我们之间有信誉。而信誉产生感情，有了感情一切就都好谈，是这样的逻辑不是？” 这厮还真他妈会说话、会劝人，不像五号，时刻让人感觉不舒服。不过必须说的是，五号是地地道道带着草芥气息的作风，而大二玩的是政治，这种人比五号要可怕得多。五号耍了阴谋会有罪恶感，大二耍了阴谋，他什么事都没有，反而理所当然，合作，真不行。 然而不合作，似乎得来的这一切很快就又会失去。 哎，怎么搞？ 心里一阵思考以后，黄子平冷静下来，不骂街了：“我可以回去考虑，但考虑前先提条件，这个条件不算在最终决定里。” 大二淡淡做了个请说的手势，脸上没有笑意，但眼里有，笑的阴险。 黄子平装做没看见：“我要对五号，有行动的时候，我不和你直接交流。” 大二点头：“没问题。” “我需要的是保障。” “明白，你更信五号。” “他要比你们正直、爽快，你们太阴险狡诈。” “对，有时候职责所在，我们也不愿意这样，但你懂。” “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考虑好给你答案。” 第六百六十四章 三天危险期 “静候佳音。”大二仍然很淡定的表现，不惊不喜，胸有成竹，仿佛早把一切算计好，“无论是不是能继续合作，我对你的建议还有一个。你那强针法，不管你是面临什么样的情况，都不要流出去给敌人，那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万望切记。” 黄子平翻翻白眼：“大二，我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不过你说到了这个事，我可以和你交换，我给你这些技术，你让我当普通人。” “你不可能再当普通人，即便我能答应你。” “你们要求我继续合作，应该想的是控制我比直接控制技术好吧？要么毁灭，要么吸收。因为我的身份特殊，毁灭我不好做，所以只能吸收我，不一定需要我做些什么事对不对？” “对一半错一半，错的一半是，有些事只有你能办成。我这边的话，我只能说会尽量不用你，因为用你的风险特别大，你还那么聪明，我可不想吃亏。”大二摸了摸自己的心房，“我心脏不是十分好，我也怕。而你，可怕，照你这发展速度，再过一年半载，估计我得看你脸色做人，这不是不可能的事，你认为呢？” “屁，你不用恭维我，我不会感到高兴。” “不是恭维，我是对未来做一个预测，你这种天才百年难遇。你如果活在古代的战国，你绝对会是一个传奇。”大二伸出一根手指，粘了点茶水，在桌子上画了画，是马达加斯加的形态图，“这场战役很经典，一比三十的兵力，这个一的质量还只有半数靠谱，照我们参谋部的研究，其实应该是一比五十的兵力对比。” 黄子平冷笑：“你们参谋部可真给我面子。” “不是给你面子，是承认事实。这是一个匪而所思却又理所当然的战役范例，有过相同例子，但没有过相同战果。我们十八个人开会分析，如果是我们，相同资源的基础上要怎么指挥这个战斗？我们做过推演，最好的结果只有你打出来的一半左右，最高不超过百分之六十。” “你们还真谦虚，你觉得我信吗？” “你理解错了，现在是现代了，现代化军事设备，我们习惯了用科技打仗，而忘了脑力，只能说我们不擅长你擅长的计算方式。科学这东西有时候能骗人，不准确，比如说你身边的黄小淑，一百斤左右的体重能打出身体七八倍的力度，这在科学本身就无法做到。” “不明白你说啥。”黄子平撇了门口一眼，门刚被打开，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我很饿，你直接点把话说完，然后该干嘛干嘛，我没空招待你。” “依我看，最谦虚的是你。”大二哎了一声，“总的来说，你打这个战役发人心醒，我希望你能和我们连线做个现场录入，告诉我们你当时面临的环境、想法等等。我们需要这个战役的所有细节资料，会给你咨询费，不过不多，一百万。你那么有钱，你估计不会收，所以就算了吧，我送你一箱特供香烟。” “烟我不要，给你们是为国家着想，我有这颗心。” “烟得给。” “不要，除非你给一辈子，不然我抽完了抽啥？上瘾了市场上又买不到，我给自己找茬吗？” “哈哈，你的思维方式还真异于常人。这样吧，一辈子我不敢说，但只要我活着，一个季度一箱，十二条，满意不？” “还行。” “那……”大二也撇了一眼隔壁桌，“吃饭去？” “早想你说这句话。”黄子平立刻站起来走过去，“对了，我得说一句，和你说话没有和五号说话那么费劲，但五号有可爱的地方，不会让人感觉沉重。你，外里没有任何架子，看上去比五号还要低，但你的内心比五号要高得多。” 大二笑笑，没有就这个问题和黄子平谈。 九点半，黄子平带着丁丁离开了酒店，步行回医院。 路上丁丁问：“老板你们谈的怎样？那个领导没给你什么难题吧？” 黄子平道：“不算没给，比如继续合作。这种合作的意思和原来五号找我的时候不一样，现在他们是不得不找我合作。要么毁灭，要么吸收，前者比后者难，所以他们选择了前者。之前答应我们那些，基本上得到了兑现，他们现在提出来这个。然后就是，我可以再提一个要求，算是交换。” “你打算怎么办？” “你觉得？” “你是老板，我们听你的话。” “我也要看你们，你到底明不明白大二的意思？因为我有你们这样的力量，以及掌握强针法才要合作。而我答应合作，意味着你们要一直跟着我。他妈的，那家伙真的很聪明，管住我就等于管住了你们，省气省力。” 丁丁还真没想那么多，听了黄子平的话，想想才道：“你问小吉。” “我会和大家谈，看大家的选择，我不会一个人决定。” “你自己怎么想？” “合作，我希望平安。但这个交换的要求，我要想想我们需要什么。”黄子平哎了一声，“我想给你们报仇，这是你们来的目的，我答应过你们，尤其小吉。我们在非洲，小吉心情很不好，就经过你们师兄妹牺牲那个国家的边界时。我还说过任务结束以后，如果有条件，所有一起进去报仇。最终没有去，没条件，打的这几次，你们都受伤，我不能让你们白熬。” 丁丁沉默，心里乱七八糟。 见她这样，黄子平不再说相同的话题，转而道：“刚刚大二说了说马达加斯加的战役，有研究价值之类，要给我现场采访录入。我想问问你，那一场战争真的很神奇吗？其实就我自己的感觉，我觉得只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而已。当时的惨状就我们自己知道，大二那么说，是不是想研究我，研究我们，以求更细微的对我们进行控制？如果是这样，我不能说实话。” 丁丁思考着道：“老板你的思想真的太复杂，可是听上去又不能说你想错。” “别说这些，你就告诉我你的观点。” “我觉得很经典，但这个经典是各种原因的结合。第一是乱，当时就那个小范围，四拨人混战，纠缠不清楚，其实多少人打多少人，说不清楚。宫本的人到底是我们打的还是特别行动队打的？或者黑军打的？说不清楚吧？第二是那些黑军的战斗素质不太好，而我们这边超过一半都是尖兵，人数悬殊，实则力量不悬殊。第三是变化大，黑军内部不稳，同时几个战场打开，指挥系统还让菲尔先生潜伏的人捣乱，他们左右飘，犯了大忌。” “看来大二的目的不纯，除了想分析我们之外，还想了解当时的情况。比如我们具体和谁有关系，得了什么帮助，而这些帮助方具体什么实力。他妈的，我被他坑了啊！” “大概是，不过无论怎么说，我也真觉得这个战役不可复制。再给你打一次你都未必能赢，哪怕给你多一半人，它神奇在这个地方。”丁丁一脸的崇拜，“你脑子确实也是很恐怖，可以考虑的很远。而且你用诡计可以用的很神，调整很快，无论敌人怎么变，你都能变在前面。如果用一种物体形容你，你是水。” “水是物体？” “不是吗？” “你得重新学习。”说话间已经走到医院，黄子平就不说这些话题了，“你不用进去，回去休息，明天下午我去研究室，我们开个会。” “你不要人保护？” “这是港海城，会直接刺杀我的敌人都已经干的差不多，况且沙琅不是回我家对面的酒店了吗？医院有张大山的人值班。” “车钥匙在我这，要给你吗？” “你开回去。”黄子平挥挥手，自己进医院，直接去外科手术室。 黄小淑的手术已经做完，人被送去了重症监护，黄子平知道，他去手术室是想拿记录，看看是不是做的安全。拿到记录，他边看边往重症走，来到电子门前面也已经看完，没发现有什么不妥。抬起头，看见门两边除了张大山安排的值班手下之外，竟然还有小吉。 黄子平一脸古怪道：“不是让你们休息吗？才几个小时你又来。” 小吉道：“黄小淑什么情况？” 黄子平晃晃手里的手术记录：“三天危险期。” “如果她想，她能熬过去。” “对啊，就怕她不想，所以我得每天告诉她脚没事，能治回来。然后，别的什么好消息也尽量编些出来告诉她。” “我也这样想，所以我得来，可是他们不让我进。” “明天晚上你们才能进，而且一次就五分钟。不过你不能像我想的那样说话，原来该干嘛干嘛，刺激她，双管齐下，明白不？” “没想到这些。” “所以说你们的思维面很狭隘，得广阔些。老说学我，你学了啥？走吧，今天你进不去，别老违抗我的命令，我让你休息自然有我的道理。” “对不起。” “给丁丁打个电话，她估计没走远，你让她回头接。” “我走了……” “明天下午我过去研究室，我们开会……” 第六百六十五章 你们有选择 小吉走了后，黄子平输入密码打开电子门，先进去消毒室消毒过才往里面走，来到黄小淑的病房前。透过玻璃往里面看了一眼，看见老金和陆庆祥在里面的隔间休息。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老护士，以及两个值班医生。他们会一直在这里，只会换班，而不会没有人，方便黄小淑出了问题第一时间抢救。 敲了敲玻璃窗，老护士打开门：“黄医生。” 黄子平点点头对陆庆祥和老金道：“你们换个地方休息，现在我觉得黄小淑挺好。” 老金和陆庆祥走出来。 站在走廊里，陆庆祥道：“你给我那个治骨笔记我看了，确实行，但要解决一个问题，不能现在就开始治。而拖着，等她别的情况稳定再开始，恢复程度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减低。” 老金道：“我们商量过，觉得相对安全的时间是明天晚上开始，等她过了二十四个小时就下手，不能再拖，否则真不行。” 黄子平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找你们来也出于这目的。我们三个人，她一出问题就救，我觉得应该可以。我害怕的是，一旦出问题，我们救回了这边，救不回那边，所以要搞个靠谱的方案出来才能动手。” 陆庆祥一脸鄙夷道：“有什么靠谱的方案，她现在的情况，起伏很大，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不然只能什么都不做。商量个屁，就明天晚上开始，我和老金就行，你该做什么事做什么事。” 陆庆祥还是这臭脾气，说话冲，黄子平能如何？请她回来总不能和她吵：“那你们今天就要好好休息，去酒店，我带你们去。” 陆庆祥没意见，老金也没提，所以两个人跟着黄子平走，去黄子平的诊室拿回行李以后一起离开医院。黄子平最后带他们去的不是东方大酒店，而是肖恩他们住的酒店，同一层，都是自己人，他们的安全比较有保障。给他们安排好以后，黄子平再度回了医院，给艾力斯做疗程，等他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一点半。 因为回来之前通知过段梦莹，所以刚回去，洗了个澡黄子平就吃上了热腾腾的火腿鸡蛋面。段梦莹坐在隔壁看着他吃，等他吃完收拾好，又坐在隔壁：“手术做完我就走了，现在黄小淑什么情况？” “还行。” “你去见大二谈了什么内容。” “还是那些，没什么变化。” “他人如何？” “城府深不可测。” “没为难你吧？” “不算为难，但看情况还得合作。你还真说对了，他们没那么容易放过我。我掌握的东西太多，杀又不行，只能把我变成自己人。”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媳妇，说真的我好累好累，黄小淑这次这样，让我心理有点崩溃，对自己所做的这些事很恐惧。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次不只是黄小淑，可能下面别的人，比如白九和小吉他们都会面临相同的状况。”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段梦莹也是一声叹息，“去休息，这些以后再谈。” “嗯。”黄子平先起来，把段梦莹也拉起来，“对了，原来连锁药房的事那么顺利，是大二那边暗中提供帮助。” “是吗？” “这种事应该不会骗我，他也不敢。” 上了房，黄子平上了床，段梦莹给他盖上被子，自己退出去。黄子平也是真累了，什么想法都没有，闭上眼不一会已经睡了过去。等他醒来，第二天中午十一点钟，他坐起来一眼看见段梦莹在床位。她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不知是在看新闻还是查资料。 黄子平道：“媳妇你没上班？” 段梦莹道：“等你，你饿了没？” “饿，你等我干嘛？” “你不是好几天没休息了么？我得时刻照顾着，我只能做这些了……” “你工作不忙吗？” “还可以，谢安琪留下来了，今早和我说的。” 黄子平哦了一声下床去洗漱，段梦莹直接下楼，去热已经做好的午饭。 洗漱完出来，黄子平拿手机给医院打电话，问了问黄小淑的情况才下楼吃午饭，然后和段梦莹一起出门去医院。给黄小淑亲自做了检查，黄子平才去给艾力斯治疗，然后三点钟离开医院，上了丁丁来接送的车，先送段梦莹去碧海集团总部，再去的研究室。 走到机房外面的大厅，竟然一个组长都没见到，黄子平不禁奇怪。他问丁丁其他人都上哪去了？丁丁说不清楚，黄子平只好进机房直接问孔玲燕。孔玲燕没有用语言回答，而是给黄子平调出一个监控窗口放大。这会黄子平才看见，他们都在后门外面的草地，昂躺着晒太阳。 他们的身后是已经建好的竹房，有另一个监控可以看见。 四周环境不错，草地很大，有两百平左右，还算比较空，只是中间有两个石桌，八张石凳。两个桌子沿着一棵树堆砌，这棵树不大，就三四米高，但枝叶很散，绿幽幽的很好看。 两张桌子也坐了人，其中一张是小吉一个人。另一张是小江、张大山，以及老美子，这三个家伙竟然在打牌。 黄子平对孔玲燕道：“他们倒很会享受，但又不会享受。” 孔玲燕道：“老板你说话别那么深奥，我文化低，不懂。” “我是说环境不错，但配套不行。竹房里面都有啥？” “没啥，茶庄在外面，刚开始弄了一点。” “我说这里面，就宿舍吗？” “对。” “空一个出来弄成酒吧，但不能放酒，只放饮料、零食等等，明天搞好。” “我吩咐下去。” “你上去吗？一起吧！” 孔玲燕连忙起来，跟着黄子平和丁丁走，路上她道：“老板，对不起，我没找到周步芳的任何消息。” 黄子平笑笑：“这家伙吃过亏，知道怎么躲我们。找不到很正常，不要着急。” “现在着急也没办法。” “黄小淑这情况，我想先低调一阵，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不管。” 说着话已经来到后门，打开走出去，温和的阳光洒在身上，很舒服。 见有人出来，外面的人都把目光投过去。看见是黄子平，打牌的张大山见鬼似的，赶紧和小江、老美子一起藏牌，站起来，若无其事的模样。其他人也都起了来，黄子平看他们，一个个都受伤，不是吊着臂膀就是贴着膏药，看上去就是一副残兵败将的倒霉相。 黄子平道：“张大山你手藏后面干嘛？伸出来我看看。” 张大山一额头冷汗：“老板你看我手干嘛？” “打牌打就打嘛，你慌个毛？”黄子平走过去和小吉坐在一起，“我们开个会吧，刚刚怎么坐的躺的还怎么样，别搞的我虐待你们似的。你们娱乐时间就别来什么礼貌之类，不过要是黄小淑在这里，绝对不能随便，不让又得训你们。” 大家严肃的表情，经黄子平三几句话，顿时退去，一个个很轻松的各归原位。 黄子平酝酿了一下情绪道：“黄小淑现在的情况比较稳定，如果能保持这种稳定熬过三天，能慢慢恢复过来。如果出了意外，看大小以及救治是否及时，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我们放宽心。说说这次的战斗，我们又损失了一个人，以及伤了黄小淑。杀的是忍者，虽然战果不错，但代价太大，我知道你们不高兴，我也很不高兴。” 没人说话，刚轻松了没多久的脸又沉重起来。 “还有五个忍者，现在他们在好处，不知道。你们得想想别的办法来对付，下次再遇上怎么搞？又准备，伤亡会更少，交过手有经验吧，总结他们的打法，变化等等。等干掉了这些王八蛋以后，你们可以有选择，继续跟着我，或者退休。”说到这里，黄子平撇了一眼小吉，“我欠你的我会还。” 小吉没言语。 韩国佬道：“老板，是不是大二让你解散我们？” 黄子平摇头：“不，他反而想继续合作。我还在考虑，应该要合作，继续帮他们做些他们不方便做的事，哪怕我不愿意，我没选择。你们有选择，死的死，活着的也是满身伤，我希望你们好好想想，而不是现在就立刻回答。” 白九道：“我不想，我的命老板你的，韩国佬和老美子走吧！” 韩国佬道：“换个词说话行不行？我逃兵吗？” 老美子道：“对，把我们看成什么？我们共同进退。” 海狗道：“山猫他们已经不在，我要替他们照顾家里人。” 黄子平点点头：“我也是这想法。” 黄重道：“我不走。” 小江道：“我也不走。” 张大山道：“我不用想，老板你需要我。” 嘎玛和kk接着表态，说自己不是雇佣兵，翠莲把她们送过来的第一天她们就没想着回去，亦没地方可去。她们的话，黄子平有安排，会送她们去文莱，让她们在那边生活，现在还没到消灭忍者的时候，先说出来只能让她们心里不痛快，所以黄子平没说，转而把目光投到小吉身上。 小吉没表达，黄子平只能作罢，自己决定。他心里已经想好，给大二答案时会告诉大二要走多少人，还剩多少人，如果大二还是坚持，无所谓。 第六百六十六章 你给我滚一边 凌晨一点钟，黄子平回了中心医院看陆庆祥和老金给黄小淑治腿伤。这两位老医生用的是治骨笔记里面的方法，但又不尽相同，有些陆庆祥自己的见解。他们准备的东西比较多，尤其药物，有清洗的，手术用的，术后敷的。因为原来就做过了外科手术，所以需要拆开，这是个细活由黄子平刀工明显比较好，所以他代替了陆庆祥。 等封上的地方拆开，用手按下去，软软的。看一眼黄小淑，没反应，还在昏睡之中。但各项仪器反馈出来的信息看，都还行，她能坚持。 陆庆祥拉走了黄子平，自己用手去摸，然后想了想，让黄子平把伤口割大些，先止血，后清洗用药，混合冰水敷。大概敷了一个小时才开始缝合，接着用另一种草药，把整个膝盖都包起来，再然后打石膏，只留出一个能换药的缺口。 前后花了三个小时，一切搞定，老金对黄子平道：“希望她尽快醒，这样可以内用药，效果要更好。” 黄子平道：“我也那么想，现在只是外用，药效不够。” 陆庆祥道：“其实我们可以尝试打进去，有点冒险而已。” 黄子平想了想道：“她的内伤，就伤了肺部，还有胸腔内部，肠胃没有问题，可以考虑，但先要解决一个问题，吸收。” “先轻用，时刻注意着她的情况，然后再慢慢加重。她平常对药物的吸收能力如何？” “不好，她受伤太多，体内形成了抵抗。” “那很奇怪，她的自我恢复能力比普通人都好，这不只是单纯的她的身体机能强的问题。”陆庆祥边观察黄小淑，边思考着道，“我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小时候在杀手组织经常泡一些，关于气血和复原类的药，可能是中药，亦可能是新生物类型的药。” 黄子平没想过这些问题，甚至没注意到。听陆庆祥这样一说，想想原来黄小淑受伤的情况，似乎真的好得比平常人快。用医学科学的方式来计算一下，那个速度真的不只是因为体魄更好。白九他们的体魄也一样很好，但速度都没那么快。这总不能说白九打不过她，所以她更强吧？能不能打得过说的是技术，谁更会运用身体的潜能。 见黄子平不言语，陆庆祥道：“怎么样？没话说？” 黄子平摇头：“不知道说什么，我原来没留意这些，你说了我想想，似乎真的这样。” 老金道：“如果你也觉得这样，直接弄。我们用两倍的药打进去，我觉得她能坚持。” 黄子平答应了下来，随即老金又和陆庆祥开始了忙碌。而这一忙就到了差不多天亮才结束，然后三个人留在陪护间，时刻观察着黄小淑的反应。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理论上的药效已经完成了最大发挥，黄小淑都没有问题，他们才一起离开医院，去东方大酒店吃早餐。 刚在大厅找了座位坐下来点了东西，张山峰竟然从大门口走进来，不是走向别桌，正是走向他们。 等张大峰走近，黄子平道：“兄弟你真闲，大早上的又在这里出现。” 张山峰对老金和陆庆祥点点头，然后坐下来：“我带个设计团队来看看，这个酒店要重新装修。” 黄子平四周看看：“酒店还这么新，有必要吗？” “新吗？”张山峰也四周看了看道，“我们要升级，和政府有个合作。” “这样还可以。” “你怎么也那么早？” “昨晚做手术。” “还是黄小淑吗？我听诺诺说了，她不会有事吧？” “暂时还不知道。” 张山峰拍拍黄子平的背部：“黄小淑看着不是短命的人，她还没开始享受生活是吧？别太担心。” 黄子平点点头：“我也那样想。” “楼盘已经上了正轨，过阵子做个对外发布，你这个股东可能要出席，你有时间吧？” “白天还是晚上？” “下午四点钟，就在楼盘现场，我主要来告诉你这件事。” “到了你前提告诉我。 “好，你们继续，我去忙。”张山峰站起来又对老金和陆庆祥点点头才走开去，很礼貌。 不一会，早餐上来，三个人匆匆吃完走人。 把老金和陆庆祥送回去的路上，陆庆祥问黄子平：“你越做越大，房地产都涉及了，你到底想做什么？商人？医生？犯罪分子？” 黄子平心里一阵发麻，最害怕陆庆祥问这些，因为她的口吻很奇怪：“有些事我不得不做，用来自保吧！” “我看你是无法单纯当个医生了，真担心你会变的乱七八糟，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 “像什么？” “形容不出来，反正不是原来那个你。” 老金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说他不就是说我吗？是我弄成的这样，但都为你，你怪谁？” 陆庆祥一眼射过去，张牙舞爪道：“吼什么？我和你一起回来不是因为原谅了你，我是看在黄小淑，你给我滚一边。” 尼玛，大街都能吵，受不了他们：“我说你们俩老能和谐点么？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会自己解决，我谢谢你们的关心，都别说、别生气可以吗？” 陆庆祥哼了一声快步往前走，老金望着她的背影，哎了一声对黄子平道：“这古怪的女人还是那样，不怎么理我。” 黄子平道：“我以为你们已经和好。” “想的美。不过没关系了，能每天见着就不错。宾馆就在前面，我们自己回去，你也回去休息吧。” “我车在医院。” “那走吧！” 把老金送到了宾馆门口，黄子平才过马路，回医院开车回家。 洗了个澡刚躺下来，放床头充电的手机一阵颤动，随后铃声响起。黄子平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五号的来电，迟疑了一秒才接通道：“五号，我这几天心情不好，你不要说些不好听的话，拜托了……” 五号很和悦的口吻道：“我就想问问黄小淑的情况，然后就是……你和大二谈的情况。” “黄小淑还没结果，还需要等。至于我和大二，还算谈的比较好。” “有要求你继续合作吗？” “有。” “这件事是我错，我以为做完之前那些就能结束。我争取过，大二说考虑，我就知道那是敷衍。” “还真怪你。不过我觉得合作可能是个比较好的选择，我也需要有保障。当然了，是你带我进来的，你不能撒手不管。我和他说的是，合作可以，但我还是对你。” 五号惊讶：“你不怪我吗？” “看哪方面，有些事我是怪你，比如总是不老实。但从另一些方面来说，你也是被坑。同病相怜，我不能对你如何。而且我也只能信任你，我不能信任他们，论良心，你算比他们好点。” “你这话说的，怎么听着那么怪？” “这是实话，实话有时候就是很难令人接受。就这样吧，睡觉。” “等等。”五号飞快的语速道，“你告诉我，他要求你合作，你打算怎么要求他？” “没想清楚，你有什么建议？” “我的建议是要编制，但你可以不用依照编制的规矩去办事。” “不明白。” “有编制，即便出了什么事，他都不能不承认你。比如他挂了或者出了事落了难，你都不会被牵连。另一个接替的人还是对你们相同的用法。事实上说的再好听，什么自己人都不靠谱，得有资料显示你是你才是。不然谁承认你？需要你的时候会，不需要你的时候，会个毛。” “明白了，我真没想过这个，谢谢。” “不是你自己，还有黄小淑和你下面一些主要的人。哎，我不该和你说这些，估计大二也知道是我的建议，得处理我。没关系了，我得帮你，这是我的责任。无论怎么说吧，我不希望黄小淑他们一直在黑暗处，他们可以帮助做些黑暗事，但必须在某方面是光荣的。否则这辈子除了混到了钱，也是白混，而钱买不来荣誉。” “是这道理。”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我没说错，有时候你很可爱。我问你个问题吧，你们需要教官吗？我想把沙琅弄去，荣誉的就好。我觉得他可能需要这些，给国家出力也不浪费了他的毕生所学。” “他倒可以考虑，黄小淑就算了，她学的东西太毒辣。我研究研究，我也会和大二说，然后你看大二会不会和你说，如果会，就是同意。如果他不会说，我再想想别的办法，从另一个层面去办这件事。” “谢谢！” “谢个屁，其实说起来，我真的对不起你。就因为我，总让你眼巴巴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你不是军人，让你承受这些，不应该。这次黄小淑这样，我自己都很不安心。” “怕我疯掉？然后做些疯狂举动影响到你？” “影响我？我怕什么？我已经这年纪，我就怕你毁了自己而已！毕竟有些线不能踩，除非我们让你踩，否则你自己负责的话，你搞不来。最后说一句，周步芳这里我会给你留意，有了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哪怕是机密。你自己近来低调点吧，挂了……” 第六百六十七章 你输了别哭 睡了几个小时起床，黄子平又赶回医院给艾力斯治疗，然后守着黄小淑。 旁晚时，胖子忽然出现在外面，敲了敲玻璃。 黄子平打开门走出去：“死胖子，你来干嘛？” 胖子哎了一声道：“看看黄小淑，她怎么样？稳定吗？” 黄子平点点头：“稳定的程度……有点超过了预期。” “这是好事，你干嘛垂头丧气？” “任何事过了就不好，你想想那些植物人，我宁愿黄小淑有点波动。” “哦，这样。”胖子看了玻璃里面的黄小淑一阵，然后才又道，“她应该没这么倒霉，她又不是伤的脑袋。这植物人多数是脑袋问题好不好？百分之九十。” “或许我想多了吧！”黄子平看看四周，走廊很安静，除了值班的张大山的手下，没有别的人。监护间倒是有，一样的配置，一个老护士两个医生，刚刚黄子平就是和他们呆在一起，呆腻了，“走，我们去抽根烟。” 胖子答应，和黄子平一起出了重症，来到走廊外面，各自点上一根烟。 胖子道：“哥们，有个事想和你说，但不知道是不是适合。” 黄子平道：“你说。” “汪小菲说想做些投资，你那么多生意，想问问你能不能让一些？” “哪方面的生意？” “你说。” “房地产适合吗？别的不行，药店不是我说了算，是我丈母娘。而且汪小菲拿不出来很多的资金吧？一个半个亿基本上没作用。” “房地产一个半个亿也没用吧？” “不是这样说，房地产比较复杂，需要很大的资金量。” “我问问她。” “不是，她要赚那么多钱干嘛？她现在的俱乐部不挺好吗？” “她想转手。” “为啥？” “心里不安，里面太多乱七八糟的交易。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她不太想继续这样赚钱，想投资，不干活有钱收，相夫教子之类呗。”胖子尴尬的笑了笑，“对不起啊，总是麻烦你，而且还在你那么多烦恼的阶段。” “大家兄弟，别说这种话。我觉得汪小菲这个想法挺好，这女人很聪明，你好好珍惜吧，真的……” “我知道。” “我现在问问。”黄子平拿出手机给张山峰打过去，问他是不是还需要资金？汪小菲想投资。很可惜张山峰说不用了，不过他有别的介绍，物业管理公司，他一个朋友在开，打算挂他们公司，缺资金。如果汪小菲有兴趣，他可以搭路，三方谈一谈。黄子平答应了下来，转而告诉胖子，最后补充道，“你回去问问汪小菲，她愿意就去找张山峰，不用再经过我。” 胖子答应下来，说了一声谢谢，看看时间就赶紧走了。黄子平回了重症，等他再次出来时已经是晚上，老金和陆庆祥接班。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黄子平直接躺在沙发里睡了过去。被叫醒的时候已经八点钟，段梦莹坐在地板上，脑袋就在他脑袋的侧根：“饿不饿？我去给你热饭。” 黄子平笑了笑：“吃的什么？” “鹅肉。” “有青菜吗？想吃青菜。” “小白菜。” 黄子平坐起来：“累死我了，身心疲惫，真想黄小淑快点醒过来。” 段梦莹站起来，边往厨房走边道：“你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吗？我回来前去看过她，我觉得她明天能醒。” 黄子平饱餐了一顿，段梦莹把桌子收拾干净道：“今晚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舒缓一下心情。” 黄子平望着她：“去哪？” “随便，我们走路。” “不是很想去，不过如果你想，就去吧！” “这么勉强，笑笑嘛，心宽，一切才好，你原来可是很能想开的人。” “我现在也能想开，就是累。”黄子平从椅子里起来，拿上手机，“你要带什么东西不？” “不要，走吧！”段梦莹挽着黄子平的臂膀，两个人一起出门。 随便在附近逛了逛，来到一个公园。这里很热闹，有人跳舞，有人放风筝，有人卖艺，有人做别的运动。黄子平和段梦莹停了下来，找了个地方坐着。 看着面前热闹的一切，段梦莹对黄子平道：“我说，你给点笑容，这个夜晚多美，你看远处那些人，都很高兴。” 黄子平勉强笑笑：“对啊，无忧无虑的样子。” “我们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当然，但在此之前估计得付出许多。我现在感觉到了，做老大不容易，下面的人越多，事情就越多。” “不然你以为？看咱妈，一个公司那么大，每天被各种烦恼折磨。不过她在变好，每天都能看见她的笑容。” “她现在在干嘛？” “应该在家里的顶楼喝咖啡看报纸吧！” “真休闲。” “我们不也一样吗？你会不会打兵乓球，我们打几盘活动活动。” 不太想动，但不能回绝了段梦莹的好意是不是？不然她会跟着一起心情不好。当然黄子平自己其实心情要说多差，显然也没有，情绪击败不了他。他现在只是感觉心好累，心在吊着，担心黄小淑的情况。另外也在想一个问题，五号的建议，要编制。大二是不是会答应？应该比较难谈，要想个办法逼迫他才行：“打两盘，你输了别哭。” “我输？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哇。” “这么有信心，看我怎么击败你，走。” 两个人走去兵乓球台那边，跟一对已经打了好久的情侣说了说，借了球拍和球，开打。 几分钟下来，黄子平好郁闷，只有捡球的份，段梦莹太厉害了！不过因为段梦莹厉害，也激发了他的斗智，他打兵乓球的水平也不低，原来在大学的时候经常打，只是久疏战阵，一时间不适应，加上提不起那个劲。现在一直输，他的精神也来了，拼搏、拼搏。 随着黄子平适应了节奏，捡球的次数慢慢少了起来，两个人是打的难解难分，淋漓尽致，很尽兴。 打累了，坐回原来的地方，段梦莹问黄子平：“怎么样，爽点儿没有？” 黄子平点点头：“一身汗，爽，不过，你让我了是不是？” “没，刚开始你一直捡球，只是你还没进入战斗状态。” “还是你让我，话说你那么厉害？我也没看你经常去打。” “我在研究室的时候每天和那些研究人员打，有个兵乓球室，你上次去的时候没发现？” “没。” “生产基地还有运动场和健身区，经常会举办些内部比赛，我是领导，得学一学，不能丢人。” “好吧，走了，去喝杯东西，然后回家洗澡睡觉。” “喝酒么？” “饮料。” “附近有家饮，新开的，我开车经过看见很热闹。” 两个人匆匆从后门离开公园，然后段梦莹带路走。 步行了十分钟，段梦莹说的饮吧到了，不大，一二层加一起估计都不到一百平。不过来消费的客人很多，纵然已经十点多，还坐了七八成，大部分是年轻男女，有的两个，有的四五个。黄子平和段梦莹走进去，四周看了一眼，一层还有一个座位，但比较靠进厕所走廊，所以他们上了二层。 好意外的是，竟然看见李欧，她和两个同龄女孩坐一个桌。李欧也看见了他们，赶紧迎过去：“哎呦，子平哥哥、梦莹姐姐，这低档地方都能看见你们，好奇怪哦。” 李欧说话声比较大，左右隔壁听见了都把目光投过去，然后一脸鄙夷，就因为李欧说那句低档地方。黄子平是留意到这一切的，他道：“这里挺好，我们就喝杯东西，你回去吧！” “一起坐呗，我有两个朋友。” “我看见了。” “一起坐。”李欧拉着段梦莹就走，黄子平只能跟过去。 落了座，李欧随即给不认识的双方相互介绍，然后叫来侍应生给黄子平和段梦莹点东西。侍应生走开以后，她嘴巴好像炮弹，噼噼啪啪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黄子平真嫌她烦，但没办法，总不能骂她吧？只能敷衍的回答，想着赶紧喝完走人，没想到走的时候李欧还跟出来，让送她一程。 黄子平道：“我们走路，没开车，你自己打车吧！” “那子平哥哥、梦莹姐姐，再见哈。”李欧说完走出马路边等车，黄子平则和段梦莹在人行道上走。 走出几十米，黄子平回头看了一眼，李欧已经拦到出租车准备上。也就在这时候，老金给黄子平打来电话，说黄小淑有情况，让马上回去。黄子平想都不想，立刻大喊了一声李欧。然后拉着段梦莹冲了过去，坐上出租车，让出租车先把他们送去中心医院。 李欧明显被黄子平此举吓的不行，出租车刚开动就问发生了什么事？ 黄子平想赶她下车，让她坐第二辆，但想想似乎不妥，她迟早会知道黄小淑的情况，所以就告诉了她实话。李欧听完整个人呆住，然后眼圈发红，不相信的口吻道：“怎么可能，我师傅那么厉害，怎么会成这样？” 黄子平道：“这跟厉害不厉害没关系。” “怎么办？能救回来吗？现在又出了什么问题？” “别问了，我现在不想说话。” 李欧还想问，被段梦莹劝住，但坐副驾的她却一直回着脑袋看着黄子平。 第六百六十八章 谋杀黄小淑 赶回到重症监护室，了解清楚情况以后，黄子平赶紧换衣服消毒进手术室对黄小淑进行抢救。在他回来前黄小淑的大概情况，老金和陆庆祥，以及几个老外科医生已经搞清楚，是肺部感染导致休克。这问题很大，因为按照监护质量来看，不太可能发生这种情况，除非是氧气机出了问题。 现在黄子平也没时间去追究，他只是想尽最大努力，抢救，抢救，成功的抢救。 就一般的胸外伤及术后并发重症肺部感染，抢救回来不太难，应用呼吸三联就能抢救。黄小淑不一样，她身上插着针，许多抢救手段对她不适用。所以刚开始时几个人争论的很厉害，几个老外科医生说先不管膝盖的伤，先把命抢救回来再说。黄子平觉得不能这样，包括陆庆祥都是这样的意见，不然打进去黄小淑伤口和体内的中药，会对西药用药产生相互排斥的作用。 经过一番讨论，他们最后选择的办法是不拔针，反而增加，用中医方法抢救，有损抢救吧！至于损害去到什么程度，那不知道，先抢救，谁让无损抢救不适用？只能如此。 幸好，经过三个小时的抢救，黄小淑的情况又稳定了下来。好疲惫，但黄子平并没有立刻出去休息，而是不停在翻病房的记录表，什么时候巡查过，检查过什么仪器，换过什么设备等等。这一翻，还真发现了问题，就在黄小淑休克前半小时，氧气筒被换过，是一个年轻护士换的，当时有值班医生看着，但他们竟然调节错了数据。 他妈的，这都能调节错，要害死人吗？好愤怒，黄子平出去以后，找到当时当值的医生和护士一顿臭骂。当时陈义也来了，他听了以后更愤怒，直接要开人。段梦莹劝住了他，并问了黄子平几个问题，怎么派的是年轻护士？黄子平这才反应过来，这事不太对劲。 亲自问了护士，黄子平才知道，是老护士让这个新护士代替。当时老护士说有个朋友找她，在花园那边聊两句。而出事以后，老护士却一直没现身。 这看上去不是意外！黄子平赶紧让陈义用尽一切办法，把原来的责任老护士找出来。 陈义不敢怠慢，打电话，打不通，找人问，看监控，把保安叫过来，全医院范围内找。 黄子平和老金、陆庆祥、段梦莹、李欧在走廊外面站着，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的黄小淑。监护间那边还是有两个医生，以及一个护士，新指派的。原来的犯过错，陈义已经让他们走了，最后怎么处理，要看这件事的最终结果，看能不能找到老护士，弄清楚前因后果。 黄子平自己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人想谋杀黄小淑。 老金和黄子平的想法一样，他对黄子平道：“当时我在，他们换完以后，我应该看一眼，那样就不会出这状况。” 黄子平道：“看不了，等你看完随便一拧，还是能把数据改掉。” 陆庆祥道：“这叫什么事？这里是医院，你的地盘。还在我们眼皮底下做，这要有多大仇恨，多大胆子？你快搞清楚是什么人所为。” 段梦莹道：“我和你一起去看监控吧！” 黄子平摇头：“你在这，我自己去。” 李欧道：“子平哥哥，我跟你去，这人害我师傅，我要找她出来，打残她。” 李欧跟着黄子平出了重症部，一起下楼，来到安保室。当时陈义在里面，和保安队两个队长看着监控，找着老护士最后消失的画面。 黄子平坐在一侧问陈义：“有什么结果么？” 陈义摇头道：“老护士给小护士打电话时看不见，前两分钟能看见，她确实是进了花园，病人的活动区。” 黄子平道：“后来呢？” “现在看后面的监控，没看见她离开的身影。” “别的人呢？” “有几个，已经截了图，等找到老护士再看看。” “快放后面的十分钟，要是都没出来，肯定人在里面，有可能遇了害，你让保安集中过去找。另外你搞清楚那个时间，几个能看见花园的大楼，有谁在值班，是不是看见过什么特殊情况等等。” 陈义一张脸不自然：“遇害？不会吧？这样的话，是外面的人想杀黄小淑，这是灭口？” 保安队的两个队长也看着黄子平，他们一样很惊讶。 黄子平没多说，就一句，我这样想，有自己的原因。 既然如此，陈义只好照办，带着一个保安队长走出去。黄子平和另一个保安队长，以及技术员和监控值班员一起看。把电话拨出后十分钟的监控都看完，果然没有看见老护士出来，只看见三个男人出来。最先的一个穿着病号服，是医院的病人。第二个是医生，他是经过的。第三个不确定是什么人。 黄子平让保安队长把病人和医生的照片都打印出来，去各个科室问，找人。 剩余一个，只能再看下面的监控，大门口的监控拍到他坐的出租车离开。 找到医生和病人之前，陈义先给黄子平传来消息，说已经找到老护士，让黄子平过去花园。黄子平带着李欧冲过去，看见的不是活人，而是尸体，就躺在花园区的花圈中间，死因是窒息。没什么好说的了，报警，查这种事，警方的力量大，但愿他们能尽快把人找出来。 不多久，警察到来，三辆车十几人，后面还有法医。当时在监控出现过的医生和病人也已经找到，警察进行现场询问，黄子平有听，似乎他们没嫌疑。尤其是医生，他打着电话经过，真的是经过。病人的话，他是出来悄悄抽烟的，医生不允许他抽烟，所以他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他当时只顾着抽烟，就没注意什么别的事。结果也找到了烟头，距离老护士死亡现场比较远，他不太可能看见发生什么事。 前前后后搞了一个多小时，警察提了监控回去调查，老护士的尸体也被弄走，黄子平和李欧、陈义一起往重症走。 路上，陈义道：“子平，这件事要有点麻烦了，影响大。不把黄小淑的事情说出去吧，我们也没合理的解释，刚刚警察就有点怀疑我们没说实话。” 黄子平道：“你自己想办法，用用关系，反正不能牵涉黄小淑。” “这样的话，刚刚不如不报警。” “你傻啊，不报警如何找凶手？” “找到凶手，警察不也知道吗？” “所以你要想办法。不说了，好烦，你别跟着我，你去安排，别让这件事扩散。你还得通知家属，跟进警察那边。” 陈义停住，目送黄子平进了电梯才返回头。 电梯里，李欧问黄子平：“子平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师傅成了这样还有人想谋杀她？你刚在车里没告诉我，你现在能告诉我么？” 黄子平和李欧对视着，电梯差不多到层了才道：“有些事你不适应知道，别问太多了，有空多来看看。等会先走吧，我让人来送你。” 李欧很不情愿的哦了一声！ 出了电梯，黄子平立刻给小吉打了个电话，让小吉带上老美子和丁丁、黄重开两辆车过来。 走回到老金他们跟前，老金立刻问结果。黄子平说了一遍以后，他沉默了，是陆庆祥说了话：“你预计警察多久能找出监控的另一个人？” 黄子平道：“不知道，快的话应该早上之前。” “你自己不找人跟着吗？” “找啊。”黄子平对段梦莹道，“媳妇，你联系一下，公安局那边你有关系。你就说那个老护士和我关系不错，让他们跟紧点。” 段梦莹点点头，走开几步去打电话。 半个多小时以后，小吉他们赶到。黄子平让黄重开车送李欧回去，然后才告诉小吉和丁丁、老美子发生了什么事。他让老美子留在医院值班，让小吉和丁丁开辆车去公安局门口等。同时告诉孔玲燕搭上线，留意着出警情况。如果可能，在警察抓住人之前，他们自己先抓。 小吉心里也很愤怒，所以回答的非常爽快，赶紧打电话回去调人，把大部分张大山的人都调出来。自己这边，没有处于强针法反噬，还有战斗力的人也调出来。她怎么指挥，黄子平就不管了，他有自己的任务，他把老金拉到一边道：“老金，我有个事想问你很久了，那个强针法是必须要承受反噬吗？你告诉我实话。” 老金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你还问干嘛？” “我觉得你没说实话。” “是，但实话你肯定不愿意听。算了吧，承受反噬对身体有好处。” “什么意思？能压住？但是会积累？最后更惨？” “不是最后，而是一压就会更惨。这种事不能做，这本来就是一个很邪恶的东西，在透支生命。” “你说我能不能把黄小淑接出去，接回我自己的地方？” “哪儿？” “我原来和你说的研究室，里面也有医疗室，就是缺一些机器，我可以弄过去。” “不行，消毒什么之类怎么搞？这样太冒险，至少等她醒了过来，看看情况再说。你怕现在有危险的话，你多派人过来，不让人进去，就我们自己人能进去，不就搞定了吗？” “如果想杀黄小淑，在医院这里能有一百种方法，比如在外墙，比如通风管道，比如总机房，我没有那么多靠谱的人手来防备这种事。我大部分人都在承受强针法的反噬，不然我刚刚不会问你，是不是必须承受。” 老金哎了一声道：“你问陆庆祥，她擅长黑诊所这种事，估计有办法解决重症的密封布置。” 第六百六十九章 冤家路窄 黄子平立刻去问陆庆祥。 谈了两分钟，陆庆祥说如果设备可以找齐全，应该没问题，自己拉隔离层。黄子平让她写一份材料单，让已经送完李欧回来的黄重想办法弄。然后让老美子先送陆庆祥过去研究室看看，黄重一把材料带回去，马上开弄。黄子平自己去找陈义，和陈义说了说接走黄小淑的想法。 因为怕承担责任，陈义开始不同意。但黄小淑是黄子平的人，而且黄子平才算是老大，他抗不过，只能答应。并且亲自去清点所需要的仪器，搬上黄子平自己找来的碧海集团的货车。 等医院这边准备好，剩余的是等待，陆庆祥一来消息，马上把黄小淑经过封闭处理以后拉上救护车送过去。 黄子平自己开着段梦莹的车，载着老金和段梦莹跟着。 就快到碧海集团生产基地时，忽然小吉打来电话，说孔玲燕已经从警察那边搞到信息，知道了嫌疑人的所在位置，他们正赶过去。黄子平问了问地点，竟然是别墅山。这地方不是白九带着五号的人去和忍者对决的地方吗？难民区，监控看的话，那个男人可不像是难民！这显然是有问题，指不定真是这个王八蛋要害黄小淑。 一个刹车停下，黄子平对段梦莹道：“媳妇，你和老金下车，给老美子电话，让他们接一下，我去汇合小吉。” 段梦莹道：“有嫌疑人的消息了吗？” “对，小吉他们正赶过去，警察也在赶过去。” “你非要过去？” “我想第一时间弄清楚，先见见那个家伙再给警察，你快点。” “够时间吗？” “够，小吉会想办法拖延警察。” 段梦莹没再说什么话，和老金一起下了车。 黄子平一个急打弯，往回跑了一段以后，上高架，去市区的另一端。 开了十多分钟车，来到别墅山附近的一个油站汇合了小吉。黄子平左右看了看，就三辆车，问小吉带了多少人？小吉说十六个，其中两个安排去了拦警察的车，堵他们的路。好吧，加上自己是十五个人，还等什么？立刻赶往别墅山，到了山脚以后，下车悄悄上山。 来到第一排别墅前面，往上面看，漆黑一片，到哪儿找？黄子平问小吉：“孔玲燕怎么说？能确定人在哪一栋别墅吗？” 小吉道：“没说，但是山上的情况，白九他们原来找忍者时摸的很透，这第一排别墅到山腰中间的别墅多数让难民占了去，上面那些因为走的路比较远，所以没有人。当时那些忍者是在最后一排，山顶。我觉得我们要找的人，应该不会和难民混在一起。” 黄子平摇头道：“范围还是太大，这样搞不定。后山是什么情况？” “江河，然后是一大片农田，再过去一些是墓地。” “我们上去的话，肯定会惊动他们，毕竟要一个个的找。我们人手也不足，除非确定在哪一栋别墅，不然不能去，不可能抓到人。” “那老板你说怎么办了。” “换个方式，不要堵警察，他们人多，让他们来。我们绕路去后山设哨，封堵嫌疑人可能选择的逃跑路线。我觉得肯定是跑后面，换你都是一样，是不是？” “警察也这样想吧？” “警察不会这样想，这里范围太大，难民太多。当然如果换了是性质很恶劣，在社会上造成很大影响的案件，他们会倾巢而出的抓。现在这种案件，我想是不会。” “行，就这样安排，我去吩咐。” 花了十多分钟，黄子平他们绕路去到后山，把后面的环境研究透了以后各就各位。这会警察已经到来，留在前面的人不停报告他们的行动，他们动静很大，出动了有两百人，一个一个别墅的搜，那些在里面的难民都一个个控制起来询问。果然是黄子平说的这样，不是他们笨，就应该是这样的程序，毕竟他们没有得到确定的地点，只能拉网式排查。 黄子平挂上对讲机对所有人道：“各位，你们第一次出战，我就一个要求。尽量不要受伤的同时，尽可能抓住敌人。照我估计，敌人肯定就快要出现。” 张大山有跟着一起行动，他问黄子平：“老板，敌人就一个男人么？” 黄子平道：“可能有同伙，战斗力不明，所以要两个一组，谁都不要逞英雄，看见了必须通报。” 张大山道：“各位兄弟，听见老板的话了？别给老板丢人。” 对讲机里传来许多声音，保证完成任务之类。等这股声音落了下来，丁丁的声音响起：“老板，有人在下山，是一男一女，他们动作很快，身手不错，我正悄悄跟着。” 黄子平道：“说位置，你别跟太近。” “左侧。” “好。”黄子平对身旁的小吉道，“小吉，安排人往左侧靠，就在山脚下面抓，不让他们跑进农田。” 小吉立刻去安排，让所有人靠过去，她自己也跟过去，黄子平在她身后。 两分钟，所有人就位，那边丁丁也报告人已经快到山脚。 月色挺好，远远看去山脚，能够朦朦胧胧看见人下来。果然是两个，他们的动作真的非常灵敏，奔跑跳跃，完全不费劲，眼看就知道是身手不错的人。这会是什么人？竟然还有女人，黄子平实在想不通，毕竟自己敌人太多，每一个都有可能想要黄小淑的命。 他妈的，幸亏当时老金和陆庆祥在，不然自己回到去之前，估计黄小淑已经挂掉。 越想黄子平心里就越憎恨远处的两个人影，正想告诉小吉不要手下留情，先打残再抓。忽然看见那两个人影停下来，仿佛感觉到下方有危险似的，在犹豫张望，甚至有点想往回跑的迹象。这可把黄子平吓坏了，双方可还有五十米距离，他们行动那么快，现在堵过去的话，逃脱的可能很大。 毫不犹豫地，黄子平用对讲机对丁丁道：“丁丁你快下去，从后面惊动他们，赶他们下来。” 丁丁说了一声明白，顿时半山上面响起一个别跑的声音。随即能看见两条人影追下来，那是丁丁和张大山。快到山下的两条人影看见这情况，又稍微迟疑了一阵以后，继续往山下冲。应该是知道有危险的，但退路也没有了，走两侧，其中一侧是河流。另一则的话，上面的人走斜线，会很快截住他们。不知道追赶的人数的情况下，他们宁愿拼一拼是自己多想，下方其实没，埋伏。 五十米的距离，他们只是用了十五秒左右的时间已经冲下来。而此时，早等不及的小吉一声令下，所有人包围出去，把他们团团围住。 黄子平打开手里的手电筒照过去，尼玛，竟然是白灵。 这该死的女人怎么还在别墅山？她不是和忍者一起跑了吗？ 好啊，冤家路窄。 白灵被光照着，看不见拿手电筒的是谁，他们也不管是谁，被包围了立刻抽出匕首来，分两边攻击，显然是打算撕开眼前的包围圈逃跑。小吉哪能让他们得逞，她也认出了白灵，但没有去攻击白灵，因为这个男人更重要，她是当事人，所以她攻击男的。白灵被另外的人攻击，张大山的人，他们有学过分组配合作战，单拿出来不是白灵的对手，但结合在一起勉强能应付，至少能拖延时间。等到丁丁和张大山下来了，丁丁参战了以后，情况好了许多。不过似乎白灵很能打，不知道是不是跟忍者学过，非常难搞定。 张大山没有参战，他站在黄子平的侧面凝神戒备，保护黄子平。 随着男的发出一声痛苦的哼叫，小吉捅了他的大腿一刀，然后一脚把他踹在地上，他想起来，小吉已经扑下去，手里的匕首顶住他的脖子。黄子平赶紧让张大山过去帮小吉把那家伙拉起来，用扎带扎住他的双手。张大山去了以后，丁丁那边还没有搞定白灵，小吉去帮忙，让其他人闪开，他们两个人攻击白灵。 黄子平也没闲着，说话分散白灵的注意力：“白灵小姐，我给过你机会，你还是回到宫本的身边，而且还随忍者一起行动，想抓我身边的人，你真是活腻了！不过你好运气，最后忍者死了，你逃脱了，你不该再回来。这次你要完蛋……” 丁丁参战以后，白灵就已经发现来的是黄子平。她也被黄子平的话影响了，或者说小吉和丁丁加在一起比她强的多吧，所以稍微慢了那么一秒，就被丁丁一刀扎中肩膀。她也是凶狠，直接用手抓住刀刃，让丁丁无法拔，她手臂的匕首扎向丁丁的胸膛。幸亏小吉更快，一脚踢掉匕首，丁丁绊她的重心脚，她甩在地上，小吉和丁丁一个踩她的脑袋，一个踩她的腹部，瞬间把她踩晕过去，快速扎起来，搜过身以后，封嘴巴。 小吉问黄子平：“回研究室吗？” 黄子平点点头：“快。” 小吉对张大山做了个手势，随即张大山示意两个手下去接手扛白灵。 一行十多人在夜色掩护下，快速离开别墅山后山，绕了大段路来到马路，分了四个出来去开车，其余的原地等，车来了以后才一起走。 第六百七十章 逃脱 车子开到半路，经过一座大桥时，忽然后面张大山他们坐的车子猛地打横，急刹车。 小吉和黄子平一辆车，开车的是小吉。见这情况，小吉也踩刹车，把车停住，然后按了下挂在耳朵的蓝牙耳机，询问后面发生什么事？就在此时吧，忽然后面横着的车一阵晃动，车窗怦地被撞碎，接着门打开，一个人影跳了下来。 路桥的灯光很明亮，一眼看过去就能看清楚，下车的是白灵。她下车以后，四周张望了一眼，双手递起来，递到嘴边，甩着脑袋用力拉了三四下，扎着双手的几根扎带都断了，她的双手恢复了活动能力。当时有人从车里下来，打算从后面袭击，她看都不看，直接一个蝎子摆尾，怦一声把人踹回车里，力度很刚猛，整辆车剧烈的震动了两下。 再看白灵，她往护栏的地方跑，轻轻一跃，站在护栏上面，然后转过身：“黄子平，我要是不死，下次杀你，你给我等着。” 话音落，白灵闭上眼，张开双手，往后面倒。纵然前车的小吉和后车的丁丁都冲过去想拉，还是慢了一步，白灵往桥底下面摔了下去。桥底是江河，一百米的宽度左右，两旁是竹林。因为上游几百米是一个急弯的缘故，不清不浊的水流显得很急。 噼啪一声，白灵摔进水中，瞬间被淹没，顺着水流往下游冲去。几番起沉以后，她甚至彻底失去了踪影。黄子平下了车，冲到护栏边看，就看见她的脑袋，整个过程就一秒钟。心里都不知道什么感受，尼玛，这该死的女人怎么那么狠，这么高竟然都敢跳。 或许她觉得横竖一个死吧，被自己抓回去绝对也不好过。 看对面有车开来，黄子平赶紧对小吉他们喊：“快走人，我自己开车，你和丁丁一起，确保那个男人在控制之中。” 小吉听见做着手势说没问题，快速和丁丁上车，黄子平自己也上了车，挂档，走人。 回到研究室的停车场，黄子平下车先走，在进入研究室的羊肠小道等着。 等了一分钟左右，先走回来的是小吉和丁丁，她们押着那个男人。再接着是张大山，这家伙受了伤，最后被白灵踹的就是他，现在他还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模样。 后面跟着的十多人，有四个也受了伤，他们都是张大山的人，一个车子的人，全部都被白灵修理的挺惨。 停住脚步，张大山对黄子平道：“老板，对不住。” 黄子平骂道：“对不住个屁，他妈的，你们会做事吗？这都能让人逃脱。幸亏没有杀掉你们才跑，不然怎么搞？我是给你立个英雄碑还是窝囊废碑？怎么写？死有余辜吗？” 张大山被骂的完全不敢反驳，整张脸青紫色。 “不带你们出任务还有意见，带你们出任务弄个这样的结果。滚回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伤，然后去房间想清楚再出来。”黄子平指指后面受伤的几个，“你们一样，想清楚了写好检讨再出去，滚。” 张大山赶紧带人一溜灰往里面走，后面那些没受伤的，同样是张大山的人，都不敢走近，等黄子平进去了才继续走。 进到饭堂，黄子平看见了段梦莹，她似乎专门出来等，立刻开口问：“就抓了一个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原本两个，跑了一个，是白灵。” “白灵？她还在？”段梦莹感到很吃惊，这可是他们的地盘，白灵找死吗？“受没受伤？” “我没事。” “张大山他们怎么了？一个个垂头丧气，是他们不小心把人放走了吗？”段梦莹聪明人，知道跑了一个，一想就明白了过来。见黄子平点头，她安慰道，“幸亏还抓住了一个，白灵下次再抓。” “下次不抓，直接干掉。”狠狠说了一句，黄子平舒了一口气，换了个话题道，“黄小淑这儿怎么着？” “陆庆祥已经安排好，把医务室的药房改成了监护室。密封性不错，不用担心有什么病毒感染。我看着消过毒过程的，完成后做了两层保护，人要进去里面，会在外一层先消毒。”段梦莹边说话边拉着黄子平往里面走，“白灵跑了，你有做了什么应对了么？” 黄子平摇头：“怎么做？报警吗？什么罪名？自己人去找，现在也没空。” “这个问题要想想，怎么样给她整个罪名，让警察去抓，通缉，她就呆不下去。” “似乎可以，我想想，先处理好眼下的问题吧！” 说话间已经走到健身大厅，穿过去就是机房，往走廊另一端走是医务室。 张大山他们都在医务室里面，他们见到黄子平又是一阵紧张。黄子平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径直走到角落里，老金和陆庆祥、老美子、小吉都在，就电脑屏幕的前面。药房是没有玻璃的，无法站在玻璃外面看见黄小淑的情况，只能通过监控画面看。 现在黄小淑的情况还算比较稳定，各项监视仪器的数值都在安全范围。 看看四周的布置，密封性确实也没问题。在这里和医院的重症室相比，就少了二十四小时现场监护的医生和护士。这个工作的话，黄子平可以和老金、陆庆祥轮流做。 看了几分钟，黄子平问小吉：“那个男人怎么样？丁丁在审吗？” 小吉摇头：“没审，只是看着。” “在哪？” “原来关五号的地方，你要现在过去吗？” “你先去问问孔玲燕，警察那边什么情况。”对小吉说完，等小吉走了，黄子平对段梦莹和老金、陆庆祥道，“你们在这儿，我去搞清楚到底是谁想杀黄小淑……” 陆庆祥道：“你搞清楚以后要怎么着？在这里杀人还是把人交给警察？” 这问题黄子平还没想好，自然无法给陆庆祥答案，他没理会，转身走出去。陆庆祥想问清楚，老金说了一句让她别管闲事，拉住了她。然后两个人又吵了起来，段梦莹在劝。再后面的黄子平没听清楚，他已经出了去，往走廊最尽头走。 推开半掩的门，黄子平看见丁丁坐在床上，盯着被绑在电视架下面那个男人。 黄子平走进去，坐在丁丁的身旁，也盯着那个男人。身材不高大，但很壮，精短的头发，眼神锐利。虽然成了阶下囚，但要说多恐惧，没有，只不过有那么一丝慌张，他还能和黄子平对视。 黄子平拿出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根，吹了一口对他道：“抽吗？” “不抽。”这家伙说的国语，他是华夏人，那个地方不知道，口音不重，“你有什么废话就说吧，比如怎么处置我。” 黄子平笑笑：“怎么？想用这态度告诉我，你不怕死？” “本来就不怕，我不需要给你态度。” “你谁的人？” “我父母的人。” “你肯定知道我是谁，你也知道玩不过我，无论怎么玩。你要是宫本的人，你更知道，宫本都已经给我干掉。包括哪些忍者，以及那个该死的教官。你和他们比就是个屁，所以如果你还想有活路，好好掂量掂量。你知道，我不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还杀了你，参考白灵，上次我就没杀白灵。” “是吗？”这个男人哼了一声，“只不过是因为梁静香的妹妹而已，如果没有交换这一出，你不会杀？” “知道的挺多嘛，看来你一直在港海城，一直和白灵保持着联系。” “没错，既然你能想到，我不怕承认，我原来就是白花的上头。” “呵，还是个头目。我顺带问一句吧，白花人呢？” “死了。” “你们真残暴。” “那是她应得的下场。” “你自己的下场想过吗？” “不就是死吗？” “没那么便宜，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是医生，有很多这样的办法。我不是恐吓你，我一定会从你口中得到我想知道的信息。所以，是现在这样舒舒服服的聊天，还是你经过一阵你没有经历过的痛苦以后才哀求着告诉我，你自己选择。” 男人眼里流露出几分不淡定和思考，他心里很明白，黄子平不是恐吓他，被抓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自己会很惨。 黄子平不着急，耐心等待着，嘴里继续说话，他是不想浪费力气，如果用软攻势能搞定，比见血好：“宫本挂了，整个组织都已经被打残，那些忍者损失很大，我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但如果我没记错，我已经灭掉了十二个。而我这边挂的人都不够忍者一半，更别说忍者之外的人。所以你留在这个组织已经没有意义，不管你是为了理想还是钱，如果是理想，肯定已经无法达到，而钱，这个组织再都给不了你。” “当然我也不会给你，我不和阶下囚谈这种条件，只会和阶下囚谈生死。甚至我可以不谈，你想杀黄小淑，我不是非得知道是谁指派你，反正我的敌人就那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我就没输过很惨，最终赢的都是我，往后亦不例外。因此你的抵抗都是无谓的抵抗，我相信你不怕死，但这完全没意义，没有死的必要。别考虑那么多了，一分钟之内给我答案，大家都省了时间。” 第六百七十一章 不堪回首 咯一声，门被推开，小吉走进来，撇了那个男人一眼，走到黄子平身边，凑在黄子平耳边说了两句话。她说警察已经一无所获的撤退，没有对他们有怀疑，甚至压根不知道别墅山后山发生的事。黄子平点点头表示知道，让她出去，他继续抽烟，用不像笑意的笑意，和眼神给那个男人压力。 转眼间，一分钟过去，那个男人开了口：“我想清楚了，我要先提一个条件。你给我找一只船，我要快艇，而且要在天亮前搞定，这样你们无法狙击我。黄先生你可以带一个人跟我上船，你问我什么，我回答什么，所有知道的都能告诉你，你让我走。” 黄子平道：“太复杂，太浪费时间。不过如果你非得觉得这样才安全，我可以答应你。” “我不怀疑你的诚信，但我更相信自己，所以如果你要让我开口，这个要求必须做到。” “行。”黄子平从床上起来，人往外面走，“我去安排，等会就带你出去。不过我也有条件，不要回来，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我不是白灵。” “她为何回来？” “这些问题我现在不回答。” 黄子平没再问，径直走出去找小吉，让小吉去安排船，尽量在天亮前搞定出海。 小吉去了安排，黄子平走进机房，在机房的监控里先看了看黄小淑的重症室一眼，然后看白九他们所在的地方。他们一个个都在宿舍，集中在一起，还在承受强针法带来的痛苦。已经两天了，黄子平很想帮他们，但不能，让他们的身体去抵抗痛苦，那是害他们。 他妈的，真不想再用强针法，可对付忍者又无法不用，否则不是痛苦，而是丢命。 幸亏忍者已经被消灭的七七八八，不敢想象忍者那么强的人如果有一百几十个，会对自己这边造成多大困扰？ 见黄子平进来以后一句话没说，孔玲燕问：“老板你在想什么？我还能做什么？” 黄子平摇头：“没什么做，让下面的人盯着吧，你去休息。” “我还行。” “总是通宵不好，尤其女人，这个工作让你很痛苦吧？” “也不是，只是出事了我才忙而已，平常一直在休息。” “有空多上去晒太阳，逛街都可以，让黄重或者小江陪你。” 孔玲燕声音带着古怪味道嗯了一声。和黄子平聊天太奇怪了，话题能那么广，就他这情况应该不会说话才对吧？而黄子平烦恼那么多了还关心她，这令她很感动：“那个带回来的男人审了吗？如果有什么信息，告诉我，我还得努力找周步芳。” 黄子平正要回答，小吉推推门进来说船和车都已经安排好。黄子平跟着小吉走出去，那会丁丁已经把那个男人带出来，还叫上了老美子和黄重。 五个人一起离开研究室，带着那个男人上了车，往最近的三号码头开，当时已经五点钟。 来到码头五点半，天空已经开始发白，那个男人有点急，催促黄子平赶紧上船。黄子平最后带的小吉上船，让小吉开船，她靠在一边。那个男人在船尾方向，他双手还是被扎了起来，双脚也一样。等船开离了码头有五百米，小吉才去割开扎带，恢复他的活动能力。 黄子平道：“好了，就在这里说吧。” 男人道：“我们的组织没了，最后的力量都已经被消灭。我和白灵过来这边原本是铺路的，教官死了，我们接到消息也想走，没打算再回来。但忽然却有一个人联系到我们，这个人也是忍者，宫本贴身的忍者。就在挪威时跟你们上船哪一个，后来被你们抛弃在孤岛。” 黄子平心里一阵叹息，嘴里不动声息道：“我就知道他没死，果然。” “他现在跟了另一个人。”说到这里，男人有所迟疑，随后说了一句很含糊的话，“其实不算跟了另一个人，说他跟的人和另一个人合作了更适合。” 黄子平脑子里闪过几个想法，随即道：“他跟的人是宫本的女儿对吗？她失踪了没找到，我想她应该还活着，而且想报仇。另一个合作的人，估计是我的老对手周步芳，我说的对不对？” 男人眼中惊讶一闪而过：“一直听说黄先生聪明之极，果然不假，我们……不自量力啊！” “现在后悔已经没用。” “忍者联系到我们，问我们还要不要组织？如果要，帮组织做一件事表明心迹再回去。否则自己该干嘛干嘛去，以后和组织没有任何关系，在组织私人账户里的钱也不能拿，他们不会给。”男人苦笑，“钱我自己有点在外面存着，我不想再玩。宫本在我眼里是一个无法战胜的老板，他都那样惨死在你手里。还有那些两招就能搞定我的忍者，一样全军覆没。对你，我搞不起，我怕了，真的怕了……” “白灵不同意是吧？” “对，这女人太固执，她还觉得她姐的死是你的责任，总想对你讨回公道。” “你们什么关系？情侣？” 男人眼中又是一丝惊讶闪过：“不明白为何黄先生会这样想。” “你想走，那关乎于性命的事，是天大的选择。但你最终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就因为一个女人。如果不是你对这个女人有爱，就是你很白痴。你还自己去动手，出现在医院，你其实心里知道我会很快找到你。这样你都愿意，固然很白痴，但你不是白痴。或者说，为了白痴而白痴吧！是这样吗？” “对。” “忍者给的任务只是杀黄小淑？杀完就能回去？” “对。黄小淑的情况他们知道，方法都是他们教的。其实我觉得已经很高明，是你们医术太厉害，不然救不回来。” “我承认，是这么回事。”黄子平说出这句话，额角稍微有几分热。如果不是海风呼呼吹着，肯定流出冷汗来。抢救黄小淑那一幕，真的是不堪回首啊，“我觉得好奇怪，他们认为我肯定能把黄小淑救回来吗？” “对，他们害怕，觉得干掉了黄小淑就让你损失了一半力量，你其他的人……不怎么样。”说这句话时，男人撇了一眼小吉，心里担忧着小吉会不会不乐意听而给他一刀。小吉可没理会，当没听见，只是预防着他跳海，或者攻击黄子平，“我其实觉得他们是让我和白灵送死，同归于尽。” “可惜白灵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听不进你的意见。”不等男人回答，黄子平随即又道，“这些来龙去脉我知道了，我问别的问题，你一个个回答。第一，你们在这边还有多少人？有没有组织的残余势力。第二，忍者和宫本的女儿在哪。第三，他们通过什么方法和周步芳合作，现在力量如何？” 男人毫不思索道：“就我的了解，组织在这边已经没人，至少港海城没有。有件事我也可以告诉你，原来白灵被你们追赶，去救白灵那些人是组织在这边的分组成员，他们被你们打残以后，调回去了没调别的人来。忍者和公主在哪我不知道，他们和周步芳怎么合作起来的更不知道，我就是个小人物，不可能知道这些核心秘密。”说完，男人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发现即将要破晓，赶紧又道，“黄先生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我该走了……” 黄子平思考了一会，没问题了！和小吉对视了一眼，小吉也表示没问题，她已经开始给皮筏充气，她和黄子平下皮筏，男人自己开快艇走。 不用一分钟，皮筏充好气，小吉让黄子平先下去，然后自己再下。等划出好几米才把快艇钥匙丢过去，男人拿到以后道：“黄先生，我无法要求你放过白灵，那样对你不公平。如果可以的话，你不要让她死的太痛苦吧，拜托了……” 黄子平道：“我希望她不要回来，不要再对我这边有任何手段，否则……对不起，不是我说了算，我的人碰上她，我不会下客气的命令，因为那样是对我的人不负责。” “那就算了吧，我其实也没资格去要求你。”说完，男人启动快艇，快速往外海走。 黄子平拿了一个桨，和小吉一起用力往岸边划，边划边道：“快艇保证会沉吗？” 小吉道：“半个小时，炸弹会爆炸，沉在海里，什么证据都不会有。” 黄子平笑了笑，继续划。 放过那个男人，黄子平心里有想过，但想到段梦莹说的有些人真不能放过，白灵不就是放了一次又回来了吗？还是回来了两次，第一次回来时带忍者，如果不是宫本要和自己做交易说了出来，五号的特别行动队又来了，可以和白九一起对付他们，真不知要死多少人，真不知研究室还在不在？ 现在第二次，几乎杀死了黄小淑。 所以，算来算去，白灵这该死的女人，几乎带来了灭绝性的灾难。 见过鬼怕黑，鬼不能留，杀掉一了百了，说什么信义，和这种王八蛋讲信义是对自己手下人不负责。 第六百七十二章 你吓死我 快上岸时，小吉问黄子平：“老板你怎么想？你觉得宫本的女儿通过什么方法和周步芳合作？能不能破坏？” 黄子平道：“不知道，但能猜一猜，一男一女有我这样的共同强敌，我想应该很容易合作。我觉得应该是那个女人找的周步芳，不是说她原来就和周步芳认识吗？她身后还有些周步芳能看上的力量，周步芳肯定答应。但以我对周步芳的了解，他要自己掌握力量，所以他才出现在日本。他们现在是相互依附，是不是很牢固，得看私人关系，搞清楚再看能不能破吧！” “周步芳是在南非被我们发现的，当时他和政府人员在一起，他现在会不会就在南非？我们找人去那边打听，我觉得可以尝试。” “现在不要，我们要低调。” “那样会给周步芳时间，从而对我们更不利。” “我们现在伤的伤，即便知道也没什么力量去对付。而且这个关头，周步芳会预防这些。我们找人去，搞不好是去送死，暂时不要说了吧！” “白灵呢？管不管？她可是在家门口。” “管，回去后让孔玲燕翻一翻别墅山左右附近那些马路的监控，看是不是有拍到她和那个男人一起出现的片段，让警察找她。” “说她是同伙吗？” “对，但这样还不够。你去一趟别墅山，尽量看能不能找到他们原来呆过的地方，搞些违禁的东西进去再报警，这样警察会直接通缉他们。” “哦，这样很高明。” 两个人说完话，已经到了岸边，把皮筏戳破沉掉，上车走人。 回到研究室已经天亮，黄子平在里面吃完了早餐后和丁丁一起载段梦莹回家。等段梦莹洗完澡睡觉以后，丁丁留在黄小淑的房间休息，她负责保护段梦莹，在找到白灵前都这样。黄子平自己又出去，叫上沙琅保护他，两个人回中心医院。 十点钟，黄子平又得给艾力斯做治疗，不同于上几次的是，除了带学生之外，还带上了谭笑笑。其实谭笑笑早已经回来，但她回了香港一趟办点事，所以耽误了时间。她当时和孔玲燕说过，黄子平也同意。现在她回来了，可以帮许多的忙，所以黄子平能够轻松些。 做完疗程刚打算走人，已经上了车，却看见李欧从外面走进来，她手里还拿着一束鲜花。 黄子平把车开过去，按了下喇叭，李欧看见他以后，他做了一个上车的手势。 李欧上了车问：“子平哥哥，怎么了？我去看我师傅呢！” 黄子平道：“你师傅已经不在医院。” “为什么啊？出什么事了吗？”李欧一张脸刷地变的惨无人色，她以为黄小淑死了，眼泪几乎就要流淌出来，“子平哥哥你不要吓我，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嘛，师傅怎么可以死了呢？” “乱想什么？她被我接去了安全的地方，我们现在过去。” “你吓死我。” “是你自己乱想。” “师傅稳定一些了吗？” “还可以，不过这个地方你去了就你一个人知道，不能告诉任何人，你妈都不能说。” “我答应。”李欧没有像往常那样吊儿郎当，很严肃。 见黄子平不言语，专心开车，李欧也没说话，一路就那样沉默来到研究室。 穿过饭堂，看见了里面不可思议的情况，李欧终于开口，用惊讶的口吻道：“子平哥哥，这是什么地方？怎么那么像美剧里面的那些秘密基地？” 黄子平道：“这是我们的老窝。” “你的人都住在这里吗？天啊，还有健身室和擂台，他们平常在这里锻炼和切磋吗？” “对。” “我以后能不能经常来？” “不行，黄小淑不会允许，这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李欧失望的哦了一声，更多的注意力用在四周观察，边跟着黄子平走，来到医务室里面的重症室，监控电脑前。 陆庆祥去了休息，只有老金坐在外面抽烟。见黄子平来了，他说了一句顶不住了，让黄子平看一看，他去休息休息。黄子平点点头让他走，他自己坐下来。 李欧站着，脸色很古怪，偶尔看看他，又偶尔看看画面里的黄小淑，过了片刻道：“子平哥哥，我能不能进去和师傅说说话？” 黄子平摇头道：“不能。” “为何？你昨晚不是说过让我多来陪陪师傅说话吗？” “昨晚和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这里要更注意。” “那你搞个喇叭，我在外面可以和里面说话。” 黄子平一愣，他没想到可以这样做，陆庆祥和老金也没想到！主意不错啊，他对李欧笑了笑：“你提醒了我，我去安排，你留下来看着，专心点。” 李欧嗯了一声，一副请相信她的模样。 黄子平出去机房找技术员安排，等他们拿了设备到来，黄子平自己换了密封衣服，消毒，然后把线拉进去安装，把音响装在床头不远的地方。花了快半个小时搞定，技术员测试过没问题就走了，李欧快速坐到电脑前，拍了拍手里的麦克风，在耳机里听，有声音。 酝酿了一下情绪，她开始和黄小淑说话，刚开始说的是让黄小淑坚持住，快点醒来等等。然后说些太极拳的问题，在请教黄小淑，也告诉黄小淑自己学到什么阶段，很需要黄小淑继续指点等等。说着说着还要给黄小淑唱起了歌，一副完全不知道疲倦的模样，真是个话唠。 真别说，这个话唠唱歌蛮好听，黄子平听着睡了过去都不觉。 下午两点半，黄子平的肩膀密密的被拍，他吓醒了，看见面前的李欧，她激动的语无伦次：“师傅，师傅，师傅醒……醒了……” 黄子平立刻从椅子起来，急了点，所以椅子被弄翻，弄出很大声音。等他冲到电脑屏幕前面时，外面有人进来，他们闻声而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看见屏幕里的黄小淑确实在动，眼睛也睁着，黄子平心里也特别激动。他望了身后一眼，对身后的人道：“快通知小吉，告诉她黄小姐醒了，让她通知老金他们过来。” 立刻有人去通知，所以不到五分钟时间，小吉和老金、陆庆祥一起走进来。并且很多人都来了，但除了孔玲燕之外，没有人敢进来看，都在门口外面站着。黄子平想让他们各自回去岗位，不过看他们的表情，一个个都特别想知道黄小淑的情况，所以又没开口。 花了几分钟准备，黄子平先和陆庆祥换上了衣服，消毒过后进里面。两个人一起对黄小淑进行检查，陆庆祥负责的是内外伤，黄子平负责的是神智。最后结果一结合，内外伤黄小淑都还可以，监护仪器的反馈也非常好，数据明显在升。而神智方面，除了反应有点慢之外，能对答如流，而且还能开玩笑，说李欧唱歌真他妈难听之类…… 陆庆祥出去告诉外面的人好消息以后，黄小淑赶紧问黄子平怎么陆庆祥来了？黄子平说老金也有来。然后黄小淑还问现在具体什么情况，她晕过去以后都发生什么事？因为害怕黄小淑太累，黄子平不太愿意说，后来黄小淑说了一句话，他才通通都透露出来。因为黄小淑说的是，你不告诉我，我自己胡思乱想，更加费脑子。 听黄子平说完各种情况，黄小淑道：“就这些，没骗我？” 黄子平一脸冤枉：“大姐，我骗你干嘛？有必要？” “大家都在？没死人？” “没。” “白灵有消息没？” “没。” “白九他们的反噬过去没有？” “最后今天。” “蝎子还在不在？” “在。” “周步芳和宫本女儿的情况，让菲尔先生帮忙看能不能在南非查到，他派人比我们派人安全。” “我没想这些，我想低调点。” “不行，要有危机意识，信我。” “好吧！” “美卡走没走？如果没走，你去见一见，谈一谈，给她她需要的东西，让她赶紧走。” “我晚上和她吃饭，其它的先不说了，你好好休息。” “我的脚……” “三个名医一起治疗，你说呢？” 黄小淑嗯了一声闭上眼，她真的累了，说了那么久的话，几乎用尽了力气，但尽管累，她嘴角有笑容，是那种死里逃生的在庆幸的笑容。 见黄子平出来，李欧立刻问她能不能进？黄子平摇头说了一句黄小淑现在没多少力气，需要多休息，让她先回去，明天再来。虽然要等一天，李欧内心完全不想，但考虑到黄小淑的情况，最后也答应下来，黄重带着她往外面走，送她回家。 其他人确定了黄小淑平安以后，早就散了去，医务室就剩小吉、陆庆祥、老金、沙琅。 黄子平对老金道：“黄小淑终于醒过来，没问题了，只要能醒，往下就好处理。” 老金道：“能睡个安乐觉了……” 陆庆祥道：“你去吧，我已经休息的差不多。” 老金没客气，快速就转身往外面走。黄子平看看时间，下午三点多，自己好像没什么事做，除了见美卡。本来想的是晚上，既然现在有空，就现在去吧！他和陆庆祥说了一句辛苦了，也往外面走，就带的沙琅，直接开车去东方大酒店…… 第六百七十三章 一个礼物 两天以后的早上十点钟，高铁站的一个办公室，黄子平和大二坐在里面，小吉和大二的保镖在门外。 黄子平对大二道：“有特权就是好，等高铁可以坐办公室等，直接上的还是第一节车厢，驾驶员的休息间，舒服吧？” 大二道：“总要小心翼翼，你认为有特权很过瘾？” “没试过，不知道。” “没拥有的想拥有，拥有的想丢弃，人之心理，人之恐怖。我还有十五分钟时间，说正事吧！” “我有选择吗？” “当然。” “合作可以，我要编制，就这要求。是不是需要我合作，其实是你说了算，你选吧！” 大二呵呵笑了两声，手指点点黄子平：“你这人很鬼、很鸡贼，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 黄子平反问道：“你相信我吗？” “一般。” “所以你别要求我相信你，我们只谈交易，能谈成就谈，谈不成就算。坦白说我还真不怕你，大不了走而已，我去哪不行？去哪不是宝？” “我承认，你确实是个宝。”大二拍拍额头，“其实有想到你会提这样的要求，我可以答应给你们建资料库，但你想清楚，一旦你要这样，你所需要做的事会比原来我们谈的更多。” “没关系，要是有正当身份，那是分内事。” “你几个人？” “我会给你名单，在你搞定前，我们不出任务。” “和你谈事，有时候真的一丁点便宜都占不着。哎，你说如果早几年你参了军该多好？会带来很大贡献。” “拉倒吧，就我这料还参军。” “现在你的答案算是确定了吗？” “确定。” “好，五号跟我说过你那边的沙琅，没问题，过几天我派几个人下来和他谈谈。然后……我再告诉你一个关于造福百姓大药房的事，就当送你一件礼物。”大二嘿嘿笑了两声，笑的很阴险，“当然也有点私心吧，就他们背后那家伙，我也不爽，所以你要去干掉造福百姓大药房，在不搞出大混乱的前提下，我很支持。” 黄子平道：“我说，领导，你就别绕圈子了吧，直接说重点。” “造福百姓大药房正当进的止咳水和销售出去的账目对不上，已经很多年了……” “什么意思？他们进的货和卖出去的数目对不上是批量给了某个人？” “对，批量非常大，这个接的人是不是他们自己人我不知道，但这个事爆出来会很严重，你可以利用利用。” 黄子平点点头，露出笑容来。确实这种事爆出来会很严重，对一个公司的冲击会非常巨大。因为这止咳水是受管制的药物，这东西会上瘾，所以国家会限制个人购买的数量。这按箱计算已经是非法的了，按批量的话，罪很大。不过黄子平不太明白，周家那么多药店，那么大一盘生意，为何要用咳药水谋利？ 黄子平道：“有多大批量？” “十六吨。” “我去，十六吨？每年吗？” “是，而且他们还稀释过再卖，估计能有二十五吨。” “一瓶普通装就八十克，二十五吨……这得多少瓶？天文数字，他们出多少钱一瓶？” “差不多一百块一瓶，一年好几千万利润。” “他们肯定不只是走这样一种路赚钱吧？” “别的没那么严重，他们每年非法赚的钱，大概占总利润的百份之四十左右吧。” “这已经很严重，近一半。”黄子平想着想着，心里热血沸腾。这信息真的很重要，不是总在找他们的非法证据吗？只是，既然他们能这样干，碧海集团是不是也有类似的手法？黄子平赶紧道，“大二你说句实话，你对造福百姓大药房那么了解，碧海集团这边是不是一样？是不是也有什么非法的谋利手段？” “你丈母娘是聪明人。” “别来这套，说明白。” “以前有过，现在没有，除非算总账，否则不太可能追究过去，因为很困难。” “听这意思，如果她不出什么大问题，我不倒下，就不会被算总账是不是？” “对。” “有什么别的建议吗？不牵涉到我。” “舆论，多做善事，多搞些慈善机构，是真正的，不是洗钱的，不是作秀的。这样的话，你会受到保护，你聪明人，自己能想明白，我不多说，否则我要违规。”大二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然后拍拍黄子平的肩膀道，“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为何找你合作以后五号总违规犯错。感情是你有手段，稀里糊涂就告诉了你。”站了起来，大二伸了一个懒腰，“还是那句话吧，我欣赏你，只要给你的任务你能努力去完成，而不是打折扣，你会很安全。” 黄子平也站起来：“但愿如此。” “走了。” “顺风。” 黄子平往外面走，带上小吉一起离开高铁站。 上了车，回去路上，小吉问黄子平：“老板，你们谈的怎样？达到目的了吗？” 黄子平点点头：“基本上达到，所以我要问你了。你到底要留下来还是离开？开会那天你可没给我表态，几天过去了你应该想清楚了吧？” “说的是报仇以后吗？” “对。” “你怎么想？希望我们离开还是留下？” “离开。” “我们三个人商量过，浪迹天涯不如有个家。” “这样的话，我到底和大二谈的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答应了他继续合作，我开的条件是要编制，名单我交上去，如果你们愿意，有你们。而一旦建立了资料库，就是说你们成为了国家的人，虽然做事的方式和手段都不一样，但会被承认，而且不需要按照他们的一套规矩来。” 小吉踩刹车，当时后面有车跟的挺近，几乎追了尾，后车不停按喇叭，看见没反应才骂骂咧咧的变道走人。 这反应让黄子平措手不及，他道：“你激动什么？” 小吉停车以后盯着黄子平，眼神很古怪。黄子平说了一句话以后，古怪才慢慢消失，继而放开刹车往前开，嘴里道：“无法想象这是什么事，怎么能这样？” “怎么样？” “由黑变白，我们是杀手，能进编制，我们和特种兵天生的死敌，见了就打。”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你想这些干嘛？你只要回答我干不干。” “有回头路走，当然干，这样死都死的光荣吧？我就是无法相信，心里不踏实，很想去找出理由告诉你，这是一个局，但我知道这是真的。黄小淑没说过，你真的好变态，这些匪而所思的事就会发生在你身上。” “你又乱，你淡定点，我做人很简单，你们为我那么多，我只要有能力，会尽量多给你们。尤其是你们最需要的东西，比如身份。” “谢谢！” “屁啊，真要谢的话，应该谢五号，因为是他的建议，我原来没这样想。” “五号？”小吉无比吃惊的表情，“我还以为是黄小淑，竟然是五号，他怎么可能给你这些建议？他是大二那边的人，他躲还来不及吧？” “他很可爱，他欠我的……” “你真会交际，我们现在去哪？” “医院，我还得给艾力斯做疗程，不过晚上不再需要我做，老金会帮我。现在黄小淑的情况越来越稳定，老金不需要再在研究室，早上我已经让老美子把他接了下来。陆庆祥会继续留一阵子，等黄小淑完全脱离了机器，她再走。这近期你们没事的话就少出去，多休养。” “大二暂时没给什么任务吧？” “没。” 小吉哦了一声，没再言语。 回到中心医院，黄子平自己下车进去，小吉开车走人。 先回了科室一趟，找程峰谈了点事，黄子平才去艾力斯的病房，一点钟走人。 在门口等了几分钟，段梦莹的车子开过来，黄子平坐上去，她立刻道：“找我那么急，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黄子平道：“我早上已经见过大二，他答应了我的条件，并且送了我一个礼物，一个信息。” “什么信息？” “先去找咱妈，然后再说。” “吊我胃口吗？” “没，开车吧，不然咱妈先到了，要骂我们不准时。” 段梦莹连忙开车，往几公里远的一个法国餐厅走。这是黄子平约的餐厅，约了尤雪，亦约了段梦莹和欧阳斌，就在进去病房给爱丽丝做治疗前。黄子平要告诉她们的当然是造福百姓大药房的情况，现在他算有点空闲了，是要着手收拾周家了。关键是尤雪已经在对付着周家，他不能袖手旁观。 来到餐厅，订好的座位，只看见了欧阳斌在，还没见到尤雪，黄子平舒了一口气。 见黄子平和段梦莹来了，欧阳斌赶紧站起来，给他们拉开座位：“老板、老板娘，请坐。” 黄子平坐下来道：“老板娘，我怎么感觉这称呼那么别扭，你原来叫什么？叫小老板，原来那样叫不行？” 欧阳斌自己也重新坐下来：“现在你才是我的老板，不该这样叫么？” “好吧，随你。近来忙什么？你朋友那个商业纠纷案搞定没有？” “搞定了，搞定了。早上我去看过黄小淑。” “你早该去。” “空不出身哇。”欧阳斌给黄子平和段梦莹倒红酒，这会尤雪也来了，他多倒一杯，椅子则黄子平起身给尤雪拉，自己丈母娘得礼貌是不？ 第六百七十四章 何喜之有 饱餐了一顿，黄子平才对他们说的正事，把自己掌握的信息说了一遍。刚说完，首先乐起来的是欧阳斌：“哈哈，我说老板，这事如果能操作好，绝对让造福百姓大药房动荡起来。我们暗中给工商施加一下压力，没人保他们，估计他们就得要栽在这个坑里。” 尤雪道：“从法律层面说，我赞同欧阳律师的观点。我说说商业层面吧，要是这件事闹的够大，那些药厂都不再敢和他们合作。我们可以在这里操作，如果子平你能拿三十个亿出来，我们暗中收购一个连锁药店集团，让这个集团去和造福百姓大药房的供货药厂谈，把代理权拿过来，这样能架空造福百姓大药房。就三大药企嘛，我们不和造福百姓大药房合作，再拿掉另一个的代理权，就剩一个，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让他们不和造福百姓大药房有关联，最后造福百姓大药房就得在市场上除名。” 黄子平虽然不是十分懂这些，但听着尤雪说，心里也是一阵阵兴奋。因为尤雪很少说胡话，没有这样的把握，她绝对不会说：“三十个亿，我还真的愿意拿，不过我想先问清楚，如果不出意外，这三十个亿多久能回来？干掉造福百姓大药房之后吗？” “嗯，干掉了他们，渠道就会在我们手里，现在是渠道更值钱。” “行，我给。” 段梦莹这时候道：“妈，其实我有另一个想法，不干掉他们，只是把他们挤出去，他们要垮的时候，我们以很低的价格收回来进行品牌合拼。这样能以最小的代价去整合，他们全国几千家店面就都属于我们，而我们我自己的药房，就不需要花大资金去建设。” 尤雪露出欣赏的目光来，还是自己女儿冷静啊！其实给点时间，尤雪能想到这些，她现在没想到只不过更多在想，用最快速度干掉造福百姓大药房，而不是留着自己用。当然这样有风险，但利益也真的令人眼馋：“我先想想怎么做能更容易达到目的，子平你想想资金问题。欧阳律师你做好材料，不要有任何的漏洞，要把所有法律口子都堵起来，我不能让他们从里面钻出去。搜集证据和证人这方面，我自己弄。” 黄子平道：“收集证据我可以帮忙，我这边有电脑高手，而且还有许多你没有的能力。” “不用，这些我比你懂。” “好吧。” “我还有事忙，你们继续，我走了……” 尤雪春风得意走了以后，欧阳斌对黄子平道：“我说老板，你怎么掌握的这些信息？” 黄子平摇头道：“你不需要知道了吧，干好你自己的事就行。记住，不要怕花钱，我需要的是律师团，而不是你一个人。毕竟一个人做的再好，可能都会有漏洞。” “放心啦老板，我不是什么自大的人，我又不单纯靠这一个案子赚钱，你也不会亏待我是吧？我不会给你做事打折扣。” “行，走了……” “我结账么？” “我。”黄子平拿出自己的信用卡，拿上单子往柜台走。 段梦莹回去碧海集团总部以后，黄子平开她的车，载上沙琅去研究室。 刚下楼梯来到饭堂，忽然五号打来电话：“大二已经给了我电话，说你们谈好了，你的要求他也告诉了我，恭喜你。” 黄子平道：“何喜之有？我的人仍然无法见光。” “总好过被他们对付吧？” “你们。” “还这么计较，你稍微高兴一下不行吗？” “逗你呢，我挺高兴，谢谢你的建议。他说过几天派人下来，你会来不？” “我和老三，还有另外几个人来。” “老三？三叔么？” “对，给你象牙枪的三叔。” “好事，他的枪我们用过，我得好好招待一下他，几天？” “等你搞定座谈会以后吧！” “座谈会后天开始，开三天。” “那五天以后。” “到时间见。哦，不对啊，等等，先别挂，三叔不是退休了不管事了吗？怎么一起下来？” “他当时退休是没办法，看不惯某些人。现在不一样，不需要看他们脸色，只是对大二。” “大二请他出的山？” “可以这样说，三叔是自己人，以后你更有保障。” “原来是这样，谢谢了……”黄子平快速挂断电话，就在饭堂找了个座位坐下，把沙琅招呼过去，让他坐在对面，“沙先生，你爱国吗？我给你谋了一分差事，为国家出力，你做不做？” 沙琅道：“你先说清楚。” “给部队做教官，你学的东西段数太高，就你自己藏着掖着不好。某天你挂了不就失传了么？你又不收徒弟是吧？你教给军人，他们为国家出力，等于你为国家出力。” 沙琅面无表情，没说答应，亦没拒绝。 黄子平等了一会，在直接问他答应和继续说些让他心宽的事情之间，选择了后者：“再告诉你一个事，你跟着我做那些事已经一笔勾销，没有建你的档案！然后，黄小淑这边，我也谋划过，不用几天他们就能进入编制，给国家出力，去做一些国家无法做的事，属于是黑暗中带着光明的人吧！” 沙琅脸上终于有表情，好像小吉听完黄子平说的那一副古怪表情：“这种事为何能发生？” 黄子平笑：“谁说黑的就是黑，白的就是白？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只要做出选择。” “我走，你怎么办？” “我没问题。” “我要信守我的承诺，我接受，但我还欠你十个月，我要先还上。” “我喜欢你的原则。”黄子平离开座位继续往里面走，“五天后他们会来几个人和你谈，验证一下你的功夫等等。” 沙琅没回应，他不排斥，早想给国家出力，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现在有了机会，是黄子平给他带来的，他心里对黄子平的看法忽然有了变化。这位老板，挺会为人着想，而且还知道你需要的是什么，想方设法给你办到。难怪这么多人都无怨无悔的跟着他，值得。 先去机房逛了一圈，和孔玲燕聊了几句，然后从监控里看了看在后门那边晒太阳的白九他们，黄子平才来到医务室。 陆庆祥坐在电脑前面看新闻，黄子平走到她身后，看了一眼，原来她在看座谈会的新闻：“后天开始，你要不要参加？” 陆庆祥这才发现身后有人，把网页叉掉，转了下椅子正面对着黄子平：“你要把这些治骨的技术都分享出去？” 黄子平反问道：“不应该吗？” “你真大方。” “能分享的东西，我肯定会分享。要是老金同意，鬼门十三针我都会，造福病人嘛。” “你说医生都像你这样多好。” “不好。”黄子平苦笑，“你看我像个正常医生？一个月上班不到十天，医生都像我一样，病人谁看？” “谈件事，我打算留下来，中医院的中医研究室能不能借我？我想研究些药。” 陆庆祥不走？留下来还是研究药物？黄子平没立刻回答，而是先想了想，似乎他们现在也不太会有危险，留下来的问题不大：“中医院的中医药研究室我说了不算，不过医科大学的研究室，可以给你联系，应该没问题。当然，如果你愿意，你想要更多资源的话，最好是碧海集团的研究室。” “地下，我不喜欢。” “可以给你弄一个地上的，玻璃体的都行，你在阳光下工作，这样可满意？” “可以考虑。” “我和梦莹说。如果你研究的是新型药品，可以给你申请专利，钱属于你，生产销售你也分成，资源给碧海集团，专利过后是碧海集团的，在此之前对半。” “别跟我说钱，没兴趣，我只想留名。我前半辈子做过些不好的事，我希望用更多的贡献来弥补。” “老金知道吗？” “这是他的想法，原来我一直拒绝，我就想藏起来，没人认识我，没危险，平平静静过完一辈子。但这几天看着黄小淑和你下面那些在承受反噬的人，我在想他们到底为了什么？那么危险，一次次和死神擦肩，他们试过了，好不容易活下来，又继续着那样的路，疯了吧？后来想想，是我自己疯了……”很严肃的说着这些话，陆庆祥忽然停顿下来，然后整个表情变了，“我没必要说这些，反正就是留下来，我需要中医药研究室，你给我安排，没了，你进去吧！” 这老太和老金果然天生一对，性格都古怪，说就说了嘛，还怕人笑？黄子平心里哎了一声，走进重症室里面。关上门看了一眼黄小淑，这女人竟然在用平板电脑。黄子平赶紧冲过去：“黄小淑你做点别的事行不行？你用这东西，会对你有影响。” 黄小淑道：“什么影响？辐射吗？能多少，没问题，已经消过毒。” “你好好休息不可以吗？” “好闷，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至少过两三天。” “我想吃东西，西餐、法国餐，烧烤、零食……啥都想吃。饿死我了，每天吃鸡肉，能换换吗？你虐我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是功臣？”黄小淑喷了一大堆以后，把平板电脑放一边，舒了一口气道，“两天在做什么？想和我说什么？” 第六百七十五章 主动吐钱 黄子平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后天就要开座谈会，这两天在开会整理资料。除了这些之外，还做了两个手术，没办法，得我来做，比较严重，所以没来。这些不说了，告诉你一些好消息，我已经和大二完全谈好，继续合作，给你们搞编制，以后你是军方的外篇人员，受军方保护，但做事手段还是我们自己掌握，不需要守他们的制度。当然，既然有个这样的身份，我们不可能像原来那样。” 黄小淑哦了一声，没兴趣的模样，她自由习惯了，和小吉不一样：“还有呢？” 黄子平继续道：“大二走的时候告诉了我一些关于造福百姓大药房的情况，我已经和我丈母娘、欧阳律师谈过。如果顺利的话，这一劫周家肯定躲不过，造福百姓大药房要在市场上除名。” 这件事黄小淑的兴趣就大了，连忙道：“怎么搞？大二竟然告诉你这些，不对吧，他有什么目的？” “总的来说，商战吧，很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大二为啥告诉我这些，他自己解释过，说是他也不爽周家背后的人，不介意我闹，只要不闹太大。”耸耸肩，黄子平才又继续道，“不过就大二这样的人，我是不太相信他在报私仇。你看当时让我们救特别行动队，他侄子在里面他都没私心，这家伙可以说是冷静到几近病态的人。” “先给我们甜头？然后是苦头？” “看来你脑子没坏掉嘛！当然这个苦头得打双引号，估计就是比较麻烦的任务。立刻说，怕我拒绝，所以先帮我一些，让我无法决绝。他妈的，他还真会玩这些阴谋诡计，我们还真玩不过他。” “人家天天坐在办公室里想，你各种忙，当然玩不过。什么编制，坦白说，小吉、白九他们可能会很高兴，我的话，我不会高兴。就给你那么一张纸，就能往死里用你。什么荣誉，我呸，我需要吗？”又是喷了一大堆，黄小淑才又话音一转道，“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话，不用满世界流浪，算是好事。或许现在不好，但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呢？老的动不了了就需要保护。” “对嘛，想长远，我就是想长远，而不是眼前。就眼前的话，我都觉得吃亏。” “还有其它吗？” “陆庆祥和老金留下来研究药物，这算不算？” “算，这样能帮我们不少。老金在，你能闲一些，对艾力斯的治疗也好，不然艾力斯挂在这里，还挺麻烦。” “哎，你说你挂了，我怎么搞？和小吉他们聊天，总是说不到一块去，就你能了解我的各种想法。” “夸我？” “难不成你认为我踩你？” “你一夸我，准没好事，是不是要钱？” 黄子平还真那么想，黄小淑这就拆穿了他，让他感觉很不自然：“有时候太聪明也不好，少了许多快乐。” “多少？” “三十亿。” “没。” “华夏币而已，你从美卡哪儿赚的都差不多了是不是？” “美卡走了吗？” “香港转的机，最后飞哪儿了我不知道。但她的身份是新的，合法的，五号帮的忙。文莱那边的话，这事没问题，没有人知道，你当初做的很干净。我和哈亚提院长谈过，亦试探过问他那边有什么针对黑道的特别事没有。他说他们那边正在扫黑，基本上已经把那些组织给捅掉。” 黄小淑稍微露出几分惊讶来：“怎么那么突然？” “不知道，没去问，不方便。” “那我自己想想办法弄清楚。” “你算了吧，别总是对什么事都不放心，你不累吗？” “钱转哪儿？” “上次你给我丈母娘转那个账号就行，尽快。” “三十亿，你确定够？第二次再要，真没有了……” “你多给个十亿呗，我无所谓。” 黄小淑哦了一声，竟然答应。其实黄子平就随便一句，搞不懂黄小淑，她竟然主动吐钱，这还是她？不敢问，怕她又收回去：“近来我打算什么都不搞了，就先搞定周家，你看白九他们，我是不是该给他们一些假期？” 黄小淑拒绝道：“不给，现在周步芳又出现了，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他在哪，但他肯定盯着我们这边，单独出去不安全。” “行，听你的意见，让他们内部娱乐吧，尽量搞多点项目。” “这样可以。” “你骂的张大山很惨吗？怎么人人都有来看我，他没有？” “不会吧？那家伙还把自己关房间里？”黄子平抓抓脑袋，“他妈的，这家伙脾气还真古怪。我等会去看看他，和他谈谈。” “让他进来，我也有事找他。” “知道了。”黄子平推开椅子，“你继续吧，我等你好了再来。对了，说一句，听陆庆祥的，她还不允许你出去，你不能出去，那是为你好。” “老板，我不是三岁小孩。” “当我没说。”黄子平留给黄小淑一个笑容，走了出去，直接去张大山的宿舍，推开门。 果然张大山还在宿舍里面，除了他之外，还有四个受伤的手下。见黄子平进来，他们连忙从床上爬下来，站成一排，叫了一声老板。黄子平让他们坐，自己坐在他们对面的床上，从口袋拿出香烟一人给一根，自己也点燃一根，抽着，望着他们。 被黄子平看着，他们都很不自然，最后张大山开口道：“老板你有话说话，你这么看我们，让我们心里很不踏实。” 黄子平道：“白灵的事，你们想出结果没有？” 张大山道：“我们太大意，学艺不精。” “我以为你会解释当时怎么怎么着，知道这样想就行，别在蜗在宿舍，出去走走，黄小淑说的……” “黄小姐？”张大山和自己四个手下对视了一眼，“老板说的实话？” “明白了，原来你们还在宿舍是怕黄小淑。” “我都不敢去见她，她还要惩罚我么？” “她是严厉了一些，不是不近人情。” 张大山深深舒了一口气，他那四个手下也一样，顿时自如了许多，抽烟都爽快了…… 见他们通了，黄子平也没别的要说：“好了，就这样，你抽个时间去见见黄小淑。” 张大山应了一声，起身送黄子平出去。 晚上，黄子平和段梦莹、小吉、沙琅一起在家里吃饭，段梦莹下的厨。 刚吃完，搞完卫生，黄子平打算出去去见张山峰，段梦莹叫住他道：“有件事告诉你，咱妈让你去省城参加杰出企业宴。” 黄子平理解了一下：“什么宴会？怎么回事？” “政府牵头的宴会，宴请企业家吃顿饭，做些报告等等，每年都有。” “干嘛我去？我是医生。” “咱妈说的，请柬我已经拿回来，诺诺的贸易公司估计也有请柬，还有张山峰，他们都得去。” “你去不？” “不去，我明天晚上要加班和谢安燕做研究，今晚估计都得加，我在等她的电话，看她那边的进度。”段梦莹给黄子平整理了一下衣服，嘴里继续道，“你去吧，多认识些商界精英，反正现在没人把你当成单纯的医生，请柬我放你床头。” 黄子平哦了一声，和沙琅一起出门，载着沙琅去酒吧街，走进一个高档的清吧。 张山峰就在清吧，坐角落，一个人。当时时间还早，四周桌子空着，颇有一种张山峰包了场子的味道。 黄子平走过去，在舒服的懒人沙发坐下来：“哥们这么好请我喝东西，不是有事求我吧？” 张山峰给黄子平倒了一杯红酒，想给沙琅倒，沙琅不要，他端给黄子平道：“我像那样的人？就想和你谈谈而已。” “我先问你个事吧，明天晚上是不是要去省城出席什么企业宴会？” “对，怎么了？” “我丈母娘要我去。” “去呗，不习惯吗？拜托，你这老板比我还大。” 张山峰正说着，忽然黄子平的手机响了起来，王诺诺的来电。黄子平接了，她说的就是企业宴会的事，请柬在她那边，让黄子平去拿。黄子平让她给高虎打电话，让高虎去，他这边，他拿碧海集团的请柬。挂断了对张山峰道：“你媳妇电话，她也接到请柬，话说她老在娘家做什么？” 张山峰笑了下：“嘿嘿，我妈也在她哪儿，每天打牌呗，谁让他们家大，人多热闹。” “你们家很小么？” “不小，冷清，有种……我不知道怎么说那感觉，反正她不喜欢在我家。在我们自己家，我每天要出去外面工作，你又不在，梦莹也不在，闷，所以不回娘家干嘛？” “你妈是去照顾她么？” “算是。” “你多回去看看，别总是忙，这怀孕的女人可和平常不一样。” “知道。”张山峰碰了下黄子平的酒杯，“兄弟，帮个忙，你那个座谈会让我们的地产公司赞助。” “后天就开始，你不早说？现在还来得及吗？” “你又没告诉我，我是看了报纸才知道。” “来得及吗？要不要现在联系医院的领导？” “最好，你告诉他们，衣食住行我这边报销，明天我派人过去商谈细节。” 黄子平连忙给陈义打了一个电话，和陈义说了说，这是好事，有人出钱，陈义当然同意。 第六百七十六章 太大压力 挂断陈义的电话，告诉了张山峰明天过去谈的时间以后，黄子平问：“汪小菲投资物业公司的事情弄的怎样？” 张山峰道：“挺顺利，她那个俱乐部都已经盘出去。” “这么快？” “她出的价钱不高，甚至可以说很低。笨了啊，那个俱乐部可是一种难能可贵的资源，那么多官在里面消费，全市找不出来第二个来。其实她要是出个很高的价，都会有人抢着盘。” “她有自己的想法，自己能接受就不亏，我是这样认为。” “在商言商而已！” “不能什么都拿来交易啊兄弟，你就是商味太重。” “哈哈，似乎也是。等会有地方去吗？如果没有，一起去打羽毛球吧，我约了几个老板，都是投资那个楼盘的老板。” 黄子平一脸古怪的神色：“打羽毛球？你们这种大老板不都打高尔夫吗？” “羽毛球很低端？” “倒不是。” “去不去？” “累，想早点休息。” 张山峰奸笑了两声：“明白，陪媳妇嘛。” “她可能要加班。” “哎，这世道，老板都要加班。” “就是老板才加班。” “黄小淑的情况稳定些了吗？” “挺好。” “想去看她，你又说不方便，只能等她出门了……”张山峰伸了个懒腰，“明天一起启程吧，我坐你的车。” 黄子平摇头：“我这边满座，我不像你，有豪华商务车，我没有。” “买几辆吧，你们那面包车，你坐着舒服？” “我又不常坐。” “买个好点的车，我不是说路虎不好，你在商场，你开个比较……怎么说呢？稳重点的车比较妥当。” “你说这些，我丈母娘都没说。” “她没说过吗？不信。” “骗你干嘛？” 两个人你一眼我一句的谈，一起混了有两个小时才结账走人，张山峰去打羽毛球，黄子平回家。 打开门，一点灯光都没有，喊了两声，没回应。看来谢安燕是给段梦莹电话了，她去了加班！看看时间才十点钟，睡觉又太早，干点什么好？黄子平思考着这个问题在沙发里坐下来，随手把电视机打开，换了好几个频道都没有挑上有兴趣看的节目，干脆关掉，躺下来，点上一根烟。 也不知过了多久，猛地手机响起来，黄子平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何紫薇的来电。 电话接通，何紫薇道：“子平在做什么？” 黄子平道：“躺着抽烟想事，你找我……有事？” “我明天过去你们那边参加座谈会。” “你们有被邀请？” “嗯啊，你很不乐意么？” 如果黄子平有看名单，肯定不乐意，可惜没拿来看，后悔啊！现在这情况还说个屁：“我只是觉得惊讶，我看过名单没发现有你们那边的医院，估计我看漏……” “心不在焉呗。近来还好吧？” “可以，你呢？” “比较忙。段小姐呢？她还好吗？” “也忙，这两天都得加班，现在都不在家呢！” “哦，这样说来你是独守空房啦？呵呵，开个玩笑，我们明天见吧！” “要我接你吗？” “不是我一个，我进酒店以后给你打吧。如果你有空，我们一起吃个午饭，我请你。” “行。” “晚安。” 嘟嘟两声，电话挂断，黄子平想了想这事要不要告诉段梦莹？想着想着就在沙发睡了过去。等醒来，是深夜三点钟，他这会才去洗澡，然后给自己做了个夜宵，四点钟才又睡下。接着六点钟，被电话吵醒，是孔玲燕打过来的电话，说他们知道了白灵所在的地方。 黄子平原本是躺着随手接的电话，听见这话立刻激动的坐起来：“人在哪？” “澳门的一家赌城，我看过监控，房间号都已经搞清楚。去抓吗？或者把情报给警察？” “你从哪得来的情报？” “朋友网有人给我留的言，新的号，国外申请的，小吉说有可能是周步芳。” “小吉在吗？” “对。” “她什么意见？” “问你。” “黄小淑知道没有？” “不知道。” “别告诉她，我们不去，亦不要告诉警察，我让五号帮忙，看五号有没有什么办法把人抓起来弄过来。”黄子平挂断电话给五号打过去。五号还是那一套，刚开始不同意，但黄子平说了，如果他不同意，只能把人都派出去，最后搞出什么事来都不知道，最终他选择了同意帮忙把人抓回来。 挂断五号的电话，黄子平给孔玲燕发去一条短信，告诉她已经搞定。然后他继续睡觉，九点钟才起床，整理好出门，回医院自己的科室。等到十点钟，带着谭笑笑和学生去给艾力斯做治疗。 艾力斯的情况在好转的预计范围，他比原来要有精神，脸色不再那么刷白。而且吃东西的时候没原来那么难受，所以心态特别舒畅。这几次的治疗，他都能和黄子平开玩笑，以及关心黄子平的工作和生活，一副善长人翁的嘴脸。 花了两个小时治疗完，艾力斯对黄子平道：“黄先生，我们谈几句。” 黄子平嗯了一声，示意谭笑笑带着学生先出去，门关上了才道：“艾力斯先生，你请说。” “你明天开座谈会是吗？” “你知道？” “听我手下那些医生说了，他们拜托我问问你能不能让他们入场。” “坐位似乎已经没有，我看看能不能安排，能的话，让人给你送请柬。” “谢谢。”艾力斯咧嘴一笑，“黄医生真好说话。” “朋友嘛，能帮忙的肯定要帮忙，艾力斯先生不这样认为吗？” “我很在意朋友。奥，有件事要问你。你师父让我白天多晒太阳，我多点时间呆在花园外面没问题吗？” “这里的花园很干净，不过我不建议你坐石板凳，还有就是一直说的话，禁止抽烟。” “我是个很乖的病人。再问一件事，我能打个电话吗？” “如果和工作有关，不能。” “明白。”艾力斯对肖恩做了一个手势，让肖恩送黄子平，“黄医生请慢走。” 黄子平走出去，肖恩跟着身后问黄小淑的情况，黄子平说挺好，快步走进电梯。拿出手机开机看看，有来电提示，是何紫薇，黄子平赶紧回拨过去，问何紫薇是不是到了？何紫薇说已经在四季大酒店。黄子平说马上过去，挂断以后连忙给陈义打，让陈义想办法再安排几个座谈会的座位，给艾力斯拿两张请柬。 回到科室，叫上在诊室等的沙琅，两个人一起离开医院，直奔四季酒店。 四季酒店的西餐厅，靠窗的角落位置里，穿一身鲜艳浅绿色休闲装的何紫薇在喝白开水。她脸无表情，看上去很冷艳，而这种冷艳从坐下开始，直维持到黄子平到。他一个人，沙琅被他安排在靠门口的位置里，自己一个人吃午饭。 站了起来，何紫薇脸上刹那间有了笑容，很美、很美：“子平，好久不见。” 黄子平脸上也充满微笑：“其实不久，你精神不错。” “嗯啊，近来少加夜班。”何紫薇坐下来，“你精神好像不太好，我每次见你，好像你一次比一次差，一次比一次笑的言不由衷。” “有这样吗？”黄子平心里稍稍有点吃惊，因为没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他自己亦没有多想，“看来我要注意。” 何紫薇叫来侍应生给黄子平一杯水，然后迟疑着道：“你的这些变化是因为工作压力大还是生活压力大？再就是你和段小姐的感情？” 黄子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想错，他的第一感觉是，何紫薇希望自己是后者，那样可以乘虚而入。当然这个想法一产生，黄子平就在心里暗暗抽自己耳光，他妈的，你当自己是宝？人家非得一直喜欢你？平静了一下情绪，黄子平回答道：“主要是工作压力，这阵子不停的做手术。黄小淑出了点事，做了至少四五次的抢救，现在还在重症。” 何紫薇惊呆了一阵：“情况稳定吗？” “这两天好很多，没生命危险，属于大难不死吧！” “在中医院吗？” “不在了，原因比较复杂，我就不和你多说了……” 何紫薇哦了一声，轻轻喝了一口水。当时被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有短信进来，她没理会，思索着又道：“我爷爷奶奶经常说起你，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再去我们家做客。” 黄子平冷汗了一下：“想去，但没机会去台西，近来也忙。你帮我问候他们吧，找到时间，我肯定去，嗯，带上梦莹。” “她昨晚加班到几点钟？” “没回来。” “她是老板，而且家里那么有钱，她需要那么辛苦？我觉得她该多花些时间照顾你。” “她很照顾我，这几天特殊情况而已，都是为了理想奔波，应该相互理解。” “你们的理想，有越来越接近吗？” “那是必然的。你呢？” “还行。” “你饿不饿？我们先叫东西？”这样谈着太大压力，何紫薇说的这种话，尤其说段梦莹该如何如何，让黄子平感觉何紫薇还是没放下，不想和她谈这种话题。 第六百七十七章 不流外人田 何紫薇叫来侍应生，双方各自点了餐继续聊，区别是换了黄子平问更多问题。比如何紫薇他们留几天，除了参加座谈会之外都有点什么别的安排等等？问的时候挺担心，很怕何紫薇要自己陪，还多留个几天等等，幸亏何紫薇没有提这样的要求。 吃完一顿饭，何紫薇结的账，她对黄子平道：“如果方便，请我去你家吃顿饭吧！” 黄子平想了想道：“我看看明天还是后天，今晚不行，我得去省城参加企业宴会。” “段小姐和你一起去吗？” “她加班。” “你不介意的话，我陪你去？” “额，不要了，我出席一下就走。” “我跟你，你走我就走。”何紫薇一脸的期盼，“我没去过你们省城呢，想去看看。” 黄子平心里好苦，已经拒绝了没看出来？估计再拒绝，她也装傻，干脆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道：“我送你上房间？” “我想出去走走。” 三个人一起走，黄子平和沙琅在停车场上车走人，何紫薇自己走。 开车回医院路上，沙琅忽然说了一句很八卦，在黄子平看来，他不会说的话。他说的是：那个女人喜欢。黄子平愣了好半天才道：“沙先生你说这个什么意思？” 沙琅道：“我怕你不知道。” “你觉得我知不知道？” “不确定。” “话说，你有爱人吗？” “没。” “你这年纪不想想吗？” “有喜欢的人，但不敢。” “为啥？” “她离异，带着两个孩子，怕她不同意，世俗的眼光有时候很害人。” “是你怕还是她怕？还是你觉得她怕？她不同意，你问过吗？没问过就不该这样想。你得去尝试，不然和不劳而获的想法有什么区别？你不像是想不通这些问题的人。等会到了医院，拿起你的电话关心一下，有些人可不会一直在原来的地方等你。” 沙琅还是不言语，但整个表情，有往深处思索黄子平说的话。 回到医院放下沙琅，黄子平开诊，把挤压下来的几个预约看完后回家。躺了一个小时，洗澡换衣服，五点钟出去，载着沙琅去贸易公司。 五点十分钟，包贝娜的车子从外面开进停车场，然后步行出来。黄子平透过车窗看她，穿的天蓝色晚装，挂着一只白色精细小包。她穿的后跟很高的高跟鞋，所以整体看上去很有女神范。黄子平让沙琅下了车，打开后座的门。等包贝娜上了车，黄子平回头看了她一眼，妆化也不错，不淡不浓，应该花了她不少时间：“包秘书，你今天很漂亮。” 包贝娜稍微脸红：“老板别取笑我哇，我觉得自己没什么气质……” “气质这东西看你怎么认为，又用谁来做参考标准了。你得了吧，扣好安全带，我们出发。” “高总他们都出发了……” “我知道，苏苏给过我电话。对了，这件事你别生气，不是让苏苏挤走你，而是段小姐无法和我一起去，碧海集团的人我又不怎么熟。所以只能找你当女伴，让高总找苏苏。” “黄总不需要和我解释哇，你是我老板，你怎么说，我都会配合。” “我是怕你有情绪。” “没呢，我能理解。不过要是有选择，我宁愿和高总一起。哈哈，和高总一起没和老板一起压力大。” 黄子平边开车边道：“为何？我似乎比高总好说话吧？” “你始终是老板，高总是上司，我和高总都是拿你的工资。” “我和苏苏太熟，我不习惯那样。” “明白。”包贝娜嘿嘿笑了两声，“老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呗。春季的财务报表已经做出来，利润比去年同期翻了七倍。早上我给王总做过汇报，王总说这是你的功劳，让我问问你是不是要奖励一下？” 黄子平额了一声：“奖励谁？奖励我自己还是你们？” “她说你会明白。” “那就是你们。你有什么建议？” “以前王总会请大家吃饭，然后送些小礼物，比如购物券等等。” “改一改吧，聚餐一个月一次，去东方大酒店，时间不要周六，我不想占用大家的业余时间。餐费没有上限，但不能过分。购物卷的话，我就不问你原来多少钱，现在提高多少了，你跟高总说，在我的利润里拿百份之二出来，平分，每个月一次，能拿多少，你们自己努力。” “我个天啊……”包贝娜不自觉喊了一声，“黄总，我的老板，百分之二，我看财务报表，平均下来，一个人要好几千，你……没说错啊？” “没说错，我要那么多钱干嘛？我要大家高兴。” “你真是好老板。” “别说这话，有条件，努力工作，把利润提高！嗯，还有，每个季度，如果都能保持相同的利润线，我会单独拿百份之五出来给你们发奖金。” “真的吗？” “你看我像开玩笑？”黄子平回头对包贝娜笑笑，“还觉得和我一起比和高总一起差吗？” “没，没，没，我只是说压力大一些。” “你找个时间和高总谈谈，注意方式，毕竟他是你上司，这种事我该和他谈才对。” “我明白，我就说我刚好坐你车，你说了说。嘿嘿，其实他很怕你，不会有什么觉得不对劲。只要是你的意见，他都会第一时间去执行。” “你这算说他的坏话不？” “我说什么了么？我什么都没说。” “你这人……人精，跟王总学的吗？” “是啊，我跟王总很多年了呢！” “结婚了吗？” “嗯！” “没孩子？” “有。” “看不出啊。” “老了……” “你算了吧，看上去就二十三四岁。” 两个人一句句聊着，路上的时间过的也快，不经不觉就到了省城的国际大酒店。在停车场，黄子平看见的是一辆辆名贵好车，他的路虎停在里面，屌丝的不能再屌丝了！不过有个很神奇的事情，黄子平刚下车，许多名贵车辆里下来的人都和他打招呼，有的甚至他都不认识，只是收名片的时候撇一眼才知道对方是谁。 从停车场到酒店八层的会场要经过两道电梯，两道走廊，用了近五分钟时间。这五分钟，黄子平和十多人聊过天，收了十多张名片。好奇怪的事，都不认识，而且所有人对他的称呼都是同样的，黄医生，而不是黄总。 进入了会场，撇了一眼，好多人，快有五百。他们在一个能摆得下八十桌的大厅里，有的坐着，有的站着，三五成群在聊天，有男有女，都穿的很庄重，企业家派头。黄子平一头扎进去，才走了几步已经看见张山峰和高虎，还有张山峰的秘书，以及苏苏。 先走向黄子平的是张山峰，来到跟前道：“哥们，我刚还问高虎你人在哪呢，你才来啊？” 黄子平嗯了一声：“迟到了么？” “倒没有。”撇见身旁有侍应生走过，张山峰喊住，分别给黄子平和包贝娜拿了一杯红酒，“酒不咋滴，随便喝吧！” “我不会喝，喝不出好坏。”这会高虎和苏苏已经走近，黄子平碰了下高虎的酒杯，“很不可思议吧，一个以经营红酒贸易为主的公司老板，竟然不懂红酒。” 高虎道：“你是老板，不是从业人员，你不用懂啊！” 张山峰道：“对嘛，你看我搞房地产，我需要懂建筑？下面的人懂就行，自己只需要懂算账。” 黄子平道：“坦白说，财务我更不懂。” 张山峰拍了拍黄子平的臂膀：“哥们你装了，谁不知道你最会算账，你的算账方法自成一套，从不吃亏。比如这个五年期的红酒合同，两百万投资赚十多亿，多少倍利润率？真不可思议，比直接印的成本都低……” 高虎道：“我赞同，还真的比印的成本都要低。” 黄子平笑笑没理会他们，他和苏苏碰了下杯：“苏苏，你今天很漂亮。” 苏苏道：“意思是说我平常不漂亮呗。” “去，你也和我开这种玩笑，我下次不夸你。” “说笑，谢谢哦。” “我能说句可能不太适合的话吗？”张山峰望着苏苏，目光也在高虎身上转，“我觉得你们看上去有天生一对的味道。高总你结婚了么？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苏苏，好东西不流外人田……” 高虎和苏苏都一脸尴尬，黄子平则轻轻踢了张山峰一脚：“你这说话水平越来越低了，你说的啥？你干的酒店业、房地产，不是婚姻中介……” “对，对，对，我错了，我自罚一杯……”刚把酒杯递到嘴边，张山峰忽然又放下，望着黄子平身后喊了一句：啊，方总，好久不见。然后越过黄子平，和自己的秘书走过去。 黄子平回头看，张山峰已经走出十多米。他当然不是逃避喝酒，真是看见熟人，已经握上手、聊上天。再把脑袋转回来，黄子平对仍然处于尴尬之中的高虎和苏苏道：“张总有时候喜欢胡言乱语，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去吧高总，你社交不错，带苏苏认识一下……” 高虎这才整理好情绪，带着苏苏走向别处。但这时包贝娜却也说了一句不恰当的话：“黄总，我觉得其实高总和苏主管真的适合，都是单身，他们很默契，外形还有夫妻相。” 黄子平白了她一眼，摇摇头往前走，他也看见了一个熟人，周妍。 第六百七十八章 请多多关照 黄子平脚步控制的不快，走的过程中，经过的人群还有人和他打招呼，需要回应，所以走的很慢。但就因为慢，更多的时间观察周妍。这女人站在大大的落地玻璃窗边，和一个比她年纪大了差不多一半的女人谈着。这个老女人也是企业家，大概是做化妆品行业的，浓妆艳抹，看上去令人很不舒服。黄子平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品位，不知道自然美吗？ 周妍化的妆就很淡，而且穿的很恰当，白色的长裙，粉红的披肩，显得很优雅、庄重。秀发做的是束后，右前边留住一小束，弯弯的，显出成熟的风韵。她的身材还是那样好，未婚，没生育过，虽然已经三十岁，但仍然保持着少女般的身段，高度又足够。配合着她自身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看上去是极其养眼，令人很舒服，想多看几眼，觉得心里有一股暖流，忍不住的赞叹，这女人，真迷人。 有那么巧，黄子平走到跟前，那个老女人忽然接电话走开。周妍亦打算走开，黄子平及时说了一句话，她才停住。黄子平说的是：“周总，好久没见了，你仍然那么亮丽，风采逼人。” 周妍迟疑了一秒才转过身，脸上露出笑容道：“黄……先生，谢谢你的夸赞，想不到啊，你竟然出席这样的宴会。” “为何想不到？我不够资格？” “我觉得你更在意的是医学。” “此一时彼一时，不欢迎我么？” “我又不是主办方。” “如果你是？” “也不会，多喝两杯酒而已，没什么损失，为何不欢迎？” 黄子平神态自若碰了下周妍手里端着的酒杯：“你自己吗？男伴呢？” “去了洗手间。” “公司的人还是我的老同学？”黄子平四周看，找着洗手间所在的位置看，看见通道了，目光在通道口搜索，“真希望是我的老同学，我们可很久没叙旧过了……” “我觉得他应该没有旧和你聚，你不要搞他，有什么可以和我说。” “护犊子么？周总你别把自己侄子看那么死，他不用你看着，他很厉害，是个及格的对手。”黄子平喝了一小口酒，“近来忙什么？似乎没怎么给我找麻烦。好奇怪啊，这不像你们，按道理说，应该有什么大计划吧？” “和你聊天真窝心，失陪了……” “周总是怕我吗？” “怕你做什么？只是不想和你说话，你不用这样刺激我。” “我没刺激你。”黄子平还真没有在心里想着刺激周妍，已经做好干掉他们的计划，没必要在嘴上占便宜，他现在这样只不过是自然反应，“你知道我的为人，你不犯我，我不会犯你。噢，我看见我老同学回来了，哎，他穿起西装来就是比我高贵，比我好看。” 周妍回头看，确实自己的侄子周星云回来了。这就是她的男伴，比较奇怪的组合。但这样的场合，她希望周星云能认识多些企业家，所以带的是他。没想到黄子平会出现，早知这样就不带，甚至不来。看见黄子平，想到近来和过去在他身上所吃的苦头，周妍顿时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好想走开，不让自己侄子过来，但那样一来，似乎意味着自己怕黄子平，所以周妍又站住了。事实上那会周星云也已经看见她身旁站着的黄子平，以及包贝娜。周星云可是很了解自己的姑姑，看自己姑姑脸上的神色就知道，她处于不畅快的状态。很显然是黄子平刺激了她，虽然也惊讶黄子平怎么会参加这个宴会，但既然遇上，周星云就不该惧怕，至少他这样想，欺负自己姑姑，绝对不行。 快速走近过来，和黄子平面对面站着，周星云道：“黄子平你想干嘛？” 黄子平遥遥道：“老同学，这是什么场合？政府办的宴会，请的都是企业家，有钱人，有素质的人。你这样猛冲冲一副要打架的状态跑过来，还问我想干嘛，你觉得我能干嘛？应该我问你想干嘛才对。” 周星云被黄子平绕了进去，有点儿恼羞成怒：“别跟我来这套，你和我姑姑说了什么？” 这家伙又冲动，周妍都对他不满了起来：“小星你礼貌点。” 周星云这才知道自己失态，把自己置于弱处，所以调整了一下有对黄子平道：“老同学，欺负女人可不好，有什么话和我说，我们是老同学，容易解决。” “我欺负女人了？我可记得就你姑姑欺负过我，我从来没欺负过她，只有反击。”见有侍应生走来，黄子平拿了一杯酒递给周星云，“老同学啊，这人生好奇怪，我们竟然在这种场合见面，喝两口吧！” 周星云接过来：“这个宴会是好奇怪，居然什么人都请。”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对啊，像我这种在你眼里完全没素质，没资格的死穷鬼都发请帖，他们真的疯得可以。” 论口才黄子平什么时候怕过周星云？所以两句话过来，憋气的最终还是周星云，他选择了不言语，和黄子平碰了下酒杯，一口喝完，说了声失陪后走开。黄子平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尽是笑意。好奇怪的人生啊，之前还需要昂视他们，现在却可以站在一个比他们更高的位置去鄙视。 正想着，忽然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秃顶男人走过来，他说话声很大，笑声更大，呵呵笑着对黄子平道：“黄医生，黄总，幸会幸会。” 黄子平脸带笑容道：“这位老板是……？” “百世集团毛军。”说着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黄子平，“请多多关照。” 黄子平撇了一眼名片，毛军，董事长，他们集团做的是家电：“关照不敢当，估计我还得毛董关照呢！” “黄总说笑了，谁不知道你现在的地位？医学界来说，你是世界性的名人，宝中之宝。商界来说，你名下可是好几个大企业，你和你妻子的公司就不说了，前景非常好的大药企。我做的家电，你家里未必在用，但你们做的生意，肯定和我的生活息息相关。我要喝红酒吧？我要吃药吧？所以真的是你关照我。” 他妈的，这些个企业家还真一个个都八面玲珑，逻辑学运用的真好，听上去不太对，但就是无法反驳：“毛董，很高兴认识你，名片我就不给了，没准备……” “你大名人，谁都认识你，你的脸本身就是名片。” “言重了，我要脸红。” “黄总谦虚。我们找个地方坐？好好聊聊？” “行。”反正没看见什么熟人，黄子平当然不介意。关键是看毛军是个好相处的人，他不装，有点草芥气息，而不是那种阴阴险险的人，黄子平喜欢这样的人。就走到附近的桌子，两个人坐下来，黄子平让包贝娜去找高虎，等包贝娜走了才对毛军道，“毛董，现在家电业好做吧？” 毛军道：“不太行，楼市好，我们家电业才兴旺。不同于你们药物行业和贸易行业，都是必需品，而且消耗快，家电一个就用好几年，甚至十多年。” “各行各业都有难处。” “这倒是，要相互扶持啊，听说你还搞房地产，我们有种关联，花园工程我们也做。” “啥？花园工程？什么东西？” “供冷供暖和橱柜之类，现在橱柜都算是家电了呢！” “不是吧？橱柜是家电？” “多样化经营。你看那些网络公司还都做手机和汽车呢，为了赚钱养活手底下的员工，这年头老板不好当。” “你说话还真新鲜。” “呵呵，能合作吗？” “我只是投资，这方面我不管，要不你找找张总，我等会给你引荐。” “求之不得。” 这家伙估计就是这目的吧？当然黄子平不反感，因为这种企业家的宴会里面就蕴含着这种商机。这也是政府举办这种宴会的本来动机，让当地的这些企业相互合作，而更少地和别的地域的企业合作，把税收完全留在当地，这样对当地的建设会有更好的贡献。 拿家电业来说，要是张山峰和北方那些家电集团合作，税收方面只有一半。就张山峰这边而已，看的是价格，这些和他无关，但就政府这边而言，更希望本地合作，这些都是能理解的情况。反正就是政府饭不好吃，它不会坑你，当然也想自己有收获。 另一个就是，毛军比较直接，没有遮遮掩掩，黄子平真不讨厌这样的人。 碰了下黄子平的酒杯，毛军道：“黄总你怎么带的是秘书，不是你的娇妻？” 黄子平笑笑：“我的娇妻比较忙，没空来，估计也不喜欢这种场合。” “你呢？你喜欢吗？” “不太喜欢。” “我一样，总感觉到处都是很虚伪的人，谈话都谈的不爽。不过和你谈话，爽，你真。” “毛董也是啊。” “我是，我小学没毕业，没文化，我也假不了，不会装。” “小学没毕业，不会吧？” “真的，我刚出来工作那会就是个小小销售员，卖电器。然后还有副业，摆地摊卖鞋子，都是一把血一把汗混出来的啊，没啥高贵血统。所以那些自喻有高贵血统的人，就看不起我这样的人。” 第六百七十九章 谁坑我我坑谁 黄子平正和毛军聊的火热，张山峰找了过来。来的巧，黄子平当场介绍他们认识。都是豪爽的人，他们很快混熟了起来，没黄子平什么事的模样。当然黄子平也不介意，他端着酒杯悄悄走开，出了走廊外面抽烟。没想到刚把香烟拿出来就被一个女声叫住，她说的是：黄医生，公众场合抽烟不好哦。 声音很甜，黄子平下意识回头看，率先看见的是一袭长裙。它的主人身材高挑，相貌也很出色，看上去二十四五，实际上要有三十吧。她就从黄子平刚刚出来的门出来，显然是跟着出来的。既然不让抽，行，那就不抽吧，小心翼翼把香烟放回烟盒里，黄子平晃晃自己手中杯：“这位美女怎么称呼？” “我叫叶倩。” “叶小姐好。” “我跟你出来的，我带你去一个可以抽烟的地方。” “不抽了……”乱跟人去，黄子平还没疯掉，都不认识她对吧？“叶小姐做什么生意？” “我给人打工，秘书一名。” “那个集团？” “狂人投资，下面很多子公司，主要做的农产品，比如大米。” “幸会幸会。” “抽烟吗？其实我也想抽，不过我没带。”叶倩露出一个看上去有点尴尬，但尴尬的非常可爱的笑容，“我们去后楼梯吧？” 黄子平还是迟疑了几秒才答应下来，应该是没有危险。沙琅就在电梯口呢，而楼梯间在电梯隔壁，有事大声呼叫对吧？当即点点头，对叶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叶倩先走，他后面跟着，望着叶倩。这女人身材不错，前面很劲爆，这后面则翘出了迷人的弧度，是那种能令男人想入菲菲的女人。 她真是秘书吗？想着这个问题，叶倩已经打开后楼梯沉重的消防门，自己先走进去。黄子平撇了里面一眼，没有什么异样，也闪了进去。 两个人靠着墙壁，黄子平拿出香烟给叶倩一根，帮叶倩点燃，自己才点，望着叶倩抽，看那享受的神色，她绝对是个经常抽烟的没错。 黄子平道：“叶小姐看上去抽了很久的烟了，平常在公众场合抽吗？” 叶倩遥遥头：“女人在公众场合抽烟好奇怪，都偷偷的抽。” “额，那多难受。” “想戒，似乎又不想。” “戒烟不容易。” “看决心，比如你让我戒，我肯定能。” “叶小姐这话该怎么理解？” “你是医生嘛，名医，我得听名医的意思是不是？” 是这样理解的吗？黄子平觉得她那句话压根不是这样的意思，不过到底什么意思，他没再问，继续抽自己的烟。 见黄子平不言语了，叶倩却主动开口：“黄医生在想什么？” 黄子平摇头：“不知道，我不经常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也是，比如有时候看电影，我明明眼睛不眨的看，但看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当时自己想的什么也记不起来，好奇怪啊，我还以为我才这样。”呵呵笑了两声，叶倩话锋一转道，“我们换个话题吧，因为我觉得你会很好奇我为什么跟着你出来，还建议来这里抽烟。” 黄子平嗯了一声，淡淡地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周妍，我和她是同学，我们关系不怎么着，打过架。她是你的敌人吧？从近来药品市场的动向看，你在对付她。” “不是我，我就是一名医生。” “你如果仅仅只是医生，你能参加这个宴会？黄医生似乎不信任我。不过换个角度，如果是你贸贸然找我，我都不会信任你。能理解。” “话都被你说完了……” “我说事实呢，真的能理解。不过还是得继续说，我想看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我可以帮你的忙哦，我不要报酬，我甚至可以出钱出力。当然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觉得你对付不了她，我只不过是想参与。” “这些事我不管的……” “谁管？尤雪尤总吗？你可以给我介绍介绍。” “我看看，你留个联系方式吧！”拿到名片看了一眼，尼玛，这哪是什么秘书，狂人投资集团执行副总裁，还兼任财务总监。能做后面这个职位的人，肯定是太子女一类，“叶小姐，你刚没说实话。” “是秘书，我上面有执行总裁，她让我干嘛，我还得干嘛。” “她？是你妈么？” “小妈。” “你为何和周妍打架？什么时候的事？” “五年前，现在过五年了她还没嫁人，我也还没嫁人，我们都因为一个原因。黄医生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到。” 好吧，看来是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然后争抢，头破血流，再然后那个男人走了，至今失踪？黄子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叶倩给他的答案是大致差不多。当时烟已经抽完，话也说得差不多了，似乎也快到开餐时间，所以黄子平做了一个回去的手势，叶倩同意，他随即打开门。 回到会场，走回原来的位置，一眼看见张山峰还和毛军聊着。而高虎和苏苏、包贝娜，以及张山峰的秘书，都坐了同一桌。这情况，黄子平自然也走过去。叶倩倒没有跟着，不过如果叶倩跟着，黄子平会觉得她是个白痴，周妍在场，被看见了不是没出兵就被防着吗？这样黄子平根本不会去考虑她的建议。 落了座，黄子平对苏苏笑笑：“苏苏春风得意啊，看来你比我更快适应这种场合。” 苏苏道：“你是不想适应，不然凭你的聪明才智，你可以比任何人都更会八面玲珑。” “汗，我该不该和你说话呢？我一说话你就夸我。” “谁让你总给我来带震惊？” “没有吧？就一个生意。” “那个利润率带着传奇色彩，听过，但没见过，你让我见了……” 黄子平撇了一眼高虎：“高总快管管你的人，怎么说话的呢，无法沟通了……” 高虎笑笑：“老板你谦虚而已。” “我谦虚个……”几乎说了脏话，黄子平连忙改口，“有什么收获吗？” “暂时不知道。” “你这人，肯定做好了功课才来的吧？” “做了点。” “那就是有收获，迟和早的问题。” 两个人说到这里，忽然毛军喊了黄子平一声：“黄总，对不起了，我和张总聊的太投入，怠慢了你。等宴会结束以后，给我个机会让我招待招待你们呗，你看如何行不行？” 回到前，黄子平先撇了一眼张山峰，因为觉得毛军已经对张山峰说过，是张山峰要毛军问自己的意见。从张山峰眼里，黄子平没看见他想自己当丑人去拒绝的迹象，所以就答应道：“毛董这么盛情，我们可不能冷落了你。” “谢谢。”毛军站起来，“我那边还有点事谈，我过去坐坐……”毛军指着一个方向，看黄子平没意见才对大家说了声失陪，然后走过去。 等毛军走远，黄子平连忙问张山峰：“怎么着？谈出啥结果来没有？” 张山峰意味深长道：“是一场不错的谈话，看看往下怎么着吧！” “靠，直接点。” “有合作机会，他的报价合我的心意，我再磨一磨，让他搞东方大酒店，看看效果。” “你别坑人，我看他性格不错，是个爽快人，不阴险。” “我知道，我不坑这种人，谁坑我我坑谁。” “哈哈，和我一样。” “不然我们能是朋友？”说完这句，张山峰小声道，“刚看见你和一个美女一前一后进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美妙之事？” 哇去，张山峰眼睛这么贼？黄子平心里想着，嘴里道：“老张，你说话小心点好不好。” “那我不说，你说。” “香个屁，那是周妍的仇家。不过说的是不是真话，得打听过才知道，有可能是坑。” “你自己想了，这种事我帮不上忙哈，况且你不需要我帮忙是不？” “啥意思？我比你强？拜托，商场上我绝对比你弱。” “你不谦虚就不能……” 张山峰一句话没说完，忽然一个刺耳的飞麦声在会场响起，让每个人都很不舒服，都下意识往两张头桌中间的讲台看过去。能看见八个人站在上面，其中两个都拿着麦克风，都打开了，他们耳语时，麦克风对了下，所以产生飞麦，声音响起来，他们才放开。 然后其中一个道：“各位老板，对不住啊，这麦质量不好，打扰了大家的谈话。不过既然已经打扰了，我们说说话吧，趁开餐前聊聊。因为有许多新老板的缘故，可能不认识我，我先自我介绍，然后再介绍左右旁边这些领导，我是……”说是聊天，这家伙一开口，整整说了有两分钟才说完，把每个人都介绍了一个遍。他身边这些都是有分量的人物，招商的、工商的、协会的、还有个管投资的副市长，另一个拿麦克风的就是，他也说了一番话，而且也差不多用了两分钟。 整个会场有多少人认真听上面的副市长发言，很难统计清楚。但有一个人绝对没认真听，那是黄子平，因为他看见了欧阳雪，她铁青着脸听着电话往外面走，似乎发生了什么严重事。 第六百八十章 我顶嘴了 黄子平追出去，在电梯口追上欧阳雪。当时欧阳雪已经挂断电话在等电梯，沙琅就在隔壁几米的休息区坐着，她没看见。黄子平出现在她身后，开口说了话，她才发现黄子平。当时电梯到了叮一声，她吓一跳：“子平你吓死我，怎么我原来没看见你？” 黄子平道：“我没四处走动。雪姨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怎么好。” “李欧和我一起来了省城，保镖陪着她，这丫头追小偷，和小偷打架，不小心把小偷推马路了，刚好有车经过撞上，现在正抢救，不知道能不能救回。”尤雪快速的说着，一只脚踏进电梯，“你回去吧，我去处理一下……” “要不我和你去？” “不用，你参加宴会呢！” “这算啥，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况且我不喜欢这种场面，再加上我是医生，我和你去更方便。你等等我，我进去和公司的人交代一声就出来。”黄子平快速往回跑，回去告诉了张山峰一声，让张山峰告诉大家，宴会结束了再看看是不是应毛军的约，说完快速跑出去，带上沙琅，和欧阳雪一起坐电梯下去。 转了一次电梯，直接到了停车场。门刚打开，欧阳雪就指着前方不远处道：“我保镖已经开了车，子平你上我的车吧，这样快点。” 黄子平也那样想，所以出来前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张山峰。 三个人快速上了欧阳雪的商务车，车子往外面开，直奔省第一人民医院。 十五分钟车程，目的地到达。 来到急诊手术室外面的走廊，放眼望去，都是穿警服的，有六七个之多。另外还有几个穿白大褂的，看就是医院的领导，他们在和警察谈论着。李欧和一个穿运动服的女保镖站在角落，眼睛看着地板，一脸不爽。 怕欧阳雪走近会给李欧巴掌，所以黄子平先越过去。后来发现想多了，欧阳雪压根没理会李欧，而是先问医生抢救的情况，然后和警察谈起来。这边黄子平也问李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欧说了一遍以后，黄子平感觉问题不大，是小偷想推李欧出马路，敌不过李欧反受其害而已，不是李欧全责。况且李欧是见义勇为，对方是小偷，加上家里有实力，这事简单嘛，只要小偷不挂就行…… 给李欧留下一句不要和欧阳雪顶嘴，黄子平也走过去向医生了解小偷的情况。刚开始的时候，医生没怎么注意他，后来才认出来，顿时说话方式就不一样了，口吻变的比和欧阳雪、警察说的时候要专业。说的很多专业词汇，这让不认识黄子平的警察一脸孤疑。经医生一说，才了解，黄子平竟然是名医。 黄子平把医生拉到一边道：“范医生是吧？刚刚你说那些情况很清楚，但比较官方，我们同行，就说内行话，行不行？能不能救？” 范医生道：“看怎么救，现在已经有定论的是，左脚要截掉，右侧脑坑要做金属板。” “这没问题，只要活着，哪怕是植物人都行。如果你们这边有难处，我可以帮忙。” “黄医生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进手术室看。” “求之不得，你先和警察说说，不然说我们这边搞鬼就不好了……” “嗯，我去说。” 范医生立刻和警察说，黄子平也去告诉欧阳雪一声。当时欧阳雪已经走去李欧那边，正训着李欧，黄子平来了才停止，然后她有两句交代，人一定要救回来，只要不死，这件事就不大，顶多就是赔偿。但人死了，家属一闹，媒体那么一报，就当前社会的仇富心理，会对他们公司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这些黄子平自然明白，他答应了一声，等范医生和警察说好以后，跟着进手术室，在手术台外间往里面看。里面有三个医生，四个护士，七个人在。看他们的忙碌状，再看看各项监控仪器的数据，黄子平很揪心，都不好。人撞太惨了，浑身上下都是伤，最惨的还是伤到脑袋。 稍微想想那场面，如果当时李欧不敌被推出去，那后果，心里颤抖。 范医生拿起外面的对讲问里面做手术的医生：“老何，你有难题吗？要是有难题，及时说说，黄子平黄医生就在我身边呢！” 几个医生猛地把目光投出来，看见了黄子平，他们眼神里带着奇怪。 范医生解释道：“外面的李小姐是黄医生的朋友，这个伤者我们得更努力，无论如何要抢救回来。” 黄子平拿过麦克风道：“拜托各位了，现在是什么情况？脑部方面，我想知道一下……” 话音刚落，被范医生称为老何的医生示意护士打开麦克风，他边处理着伤者腹部的伤口边道：“等会就要进行脑部手术，现在先进行截肢。准备工作都没问题，手术期间不出现重大情况，问题不大，都在可控范围。” “我看各项仪器的数值都不好，就我的估计，出意外的几率很大，我的建议是先做脑部手术。” “不行，必须先截肢，否则脑部手术没做完，命就丢了……” “脑部手术预计要多久？” “三个小时。” “先截肢不利于做脑部手术，最后病人醒过来的几率会小许多，这是我的经验。当然你们有你们的经验，我必须尊重，我想说的是，先让伤者活着，而不是活成什么样。” 范医生这时候道：“老何你继续吧，我和黄医生谈谈，然后给你指令。”把麦克风拿过来关掉，范医生对黄子平道，“黄医生，你的意思是首先考虑你朋友的情况吗？” 黄子平摇头道：“不是，虽然看上去是，但经验告诉我，先做截肢，病人得死于脑手术中期。” “不先截肢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吧？” “我们可以做处理。” “封闭处理？这样坏的程度会更严重。” “对，但不会丢命。” “这样也有道理。”范医生沉默的思索了几秒，然后才道，“黄医生，就你的经验看，先截肢再脑部手术，失败几率有多大？” “百分之八十，即便是我做。” “那我和老何谈，我先送你出去。” 黄子平明白，范医生怀疑他有私心。确实他真有私心，但没撒谎，只是建议一个最利于李欧的方式来做这个手术而已！ 被送了出去，门关闭，欧阳雪立刻问里面的情况。黄子平小声说了一遍以后，她瞪了一眼李欧，然后把黄子平拉开几步：“子平，你估计他们会不会同意？如果不同意，真的救不回来吗？” 黄子平道：“我觉得应该会同意，他们一样想避风险。这车祸送来的伤者，情况挺复杂，中间涉及违法，站在他们身后的是警方，搞坏了有警方应付。如果他们不同意，看他们的技术。要是我做，我只有百分之二十把握。他们是专业的医生，能想明白里面的好坏。” 欧阳雪一脸哀愁：“小欧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我就说学了功夫不好。” “雪姨不要这样想，如果李欧不会功夫，估计躺里面的就是她。当然你可能会想，如果不会功夫，那就不会去见义勇为。要是这样的话，你觉得见义勇为是错误的做法，假设被抢的是你呢？你还这样想？所以不能因为吃了亏而去找理由否定一些明知是正确的行为。” 欧阳雪被黄子平说通了，一声叹息道：“希望人没事吧！” “我觉得没事，只要他们换一换做手术的步骤。” “我得多留后路了，我出去打个电话，找找人，看看这件事最严重会如何处理。” “你去吧，我盯着。” 欧阳雪抓着手机往外面走，黄子平走回李欧身旁：“想什么呢？怕吗？” 李欧很古怪的目光看黄子平：“子平哥哥你说啥呢？我为啥怕？我做的好事。” “你下手太重了……” “这是意外。” “你要是坐牢了怎么办？” “你别吓我，那个是小偷，我见义勇为怎么可能坐牢？” “小偷不是人命？扶老人还得赔钱呢，很奇怪。” “那是……我不知道怎么说。人救回来不行了吗？最多赔钱。” “不是钱的问题，你不能是这想法。你处理问题的思维方式和手段都有问题，你就不能让你妈省省心？你每次都搞点事出来，下次她还敢带你出去，还敢让你随便出门？你想想这些。” 李欧不言语，原来问题的严重性在这里，她还真没想到。 “我不反对你见义勇为，你得注意下手是不是？大庭广众搞那么热闹会没影响吗？不可能吧？要是在没人的地方，你把小偷揍个半死我都觉得没问题，小偷嘛，谁都恨。你明白我意思吗？” “明白了……”李欧一脸悔意，“子平哥哥，现在怎么办？人救不回来，我要坐牢吗？” “不用，但肯定得给你妈带去很大麻烦，这是我刚刚让你别顶嘴的原因，你没资格。” “对不起！” “和我说干嘛，和你妈说……” “我顶嘴了……” “你这人真是……，最后一次，别再别再冲动，就当我求你行不行？” “我知道了……”李欧低着脑袋，继续望着地板。 第六百八十一章 不能为富不仁 等了两分钟，范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告诉黄子平，里面的手术正在根据他的意见进行。黄子平悬着的一颗心立马放松下来，只要先做脑袋的手术，最糟糕的结果就是瘫痪，命还在，凭欧阳雪的实力不难搞定。当时欧阳雪也回来了，看神情应该联系的还不错。黄子平转而告诉她手术的情况，她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 往下的时间就是等手术的结果了，在这个过程中来了不少人，比如那些警察的领导，以及相关部门的领导，以及从港海城刚过来的欧阳雪的私人律师。黄子平就站在隔壁听着它们谈，那些领导，尤其警察系统的，把厉害关系都给欧阳雪说明白了，也教了她一些处理办法。 还是那句话吧，只要人不死，不难过去。 等那些领导都走了以后，张山峰的电话也打过来，告诉黄子平宴会已经结束，他们是不是过来？黄子平跟欧阳雪说了说，打算问问欧阳雪的意见，还没说完，欧阳雪道：“子平你忙的话你先走，这边现在没问题，刚刚范医生都说了，手术没出意外。” 黄子平想了几秒道：“我其实没什么事，让他们先过来吧，我呆到脑部手术做完再做，出了情况的话，我能帮忙。” “也行。” “我去接一接。”掏出手机来，黄子平边给张山峰打电话，边往外面走。 十多分钟后，黄子平在医院门口见到张山峰和她的秘书，还有毛军。高虎和苏苏、包贝娜不在，他们已经回港海城。 三个人寒暄了几句，一起进医院，径直来到急诊手术室。 张山峰和欧阳雪原本就认识，黄子平不用多介绍，只介绍毛军。这家伙倒很会做人，很主动帮忙和医生交流，和警察交流，也动了些自己的关系去咨询这件事大概的处理方向等。总之很够朋友，欧阳雪都不太敢相信这是黄子平才刚认识几个小时的朋友。 一大帮人就这样在医院等着，直等到十一点钟，脑部手术做完，很成功，大家才都松了一口气。往下就不在医院了，欧阳雪只留一个保镖和律师，自己带着李欧和另一个保镖上公安局，录个正式口供。黄子平则和张山峰、毛军一起，就三个人，张山峰的秘书，让张山峰支走了…… 他们坐的是毛军的车，两个人都是坐后座，毛军开车，沙琅在副驾。 路上毛军对黄子平和张山峰道：“两位老板，这时间去喝酒似乎不适合，我看直接去夜宵吧，然后泡个澡，再给你们找酒店。” 黄子平道：“毛董，泡澡和酒店就算了，我们得回港海城，我明天座谈会呢！” 张山峰道：“对，我们不过夜。” “那先夜宵，我们去中华楼。” “走起。” 半个小时的车程，几个人来到中华楼。 找了座位坐下来，四周看了一眼，黄子平一眼看见叶倩，她和两个男人在靠窗边的座位相谈甚欢。趁叶倩没看见，他赶紧和沙琅换了座位，背对着叶倩。 考虑到黄子平还没吃东西，毛军把餐单给了黄子平。实在饿，黄子平也不客气，一口气点了大堆。茶是毛军点的，他亲自烧，很熟练的模样，不久就烧好倒给黄子平和张山峰。沙琅没有喝，他要了一杯白开水，坐在座位里一动不动。 毛军对黄子平道：“黄总，我和张总已经谈好，过几天我去港海城。我想正式请你吃顿饭，你开座谈会应该也能空出时间吧？” 黄子平道：“座谈会过后吧！” “听你的……”毛军给黄子平添了一些茶，“来来，喝茶。” 张山峰的茶没喝，毛军不用倒，他端起来喝了一口对毛军道：“毛董，刚进来的时候，咨客认识你，你经常来这？” 毛军呵呵了两声：“我和他们老板是同学。张总你的酒店也做饮食，你用你的专业眼光看看这儿怎么样。” 张山峰四周看了一眼道：“还可以，档次高，看上去人不多，东西味道如何？” “时间缘故。”毛军看看时间，“这地方早上和下午，人比较多。不过我看他其实不怎么赚钱，不知道为何还守着不放。” 黄子平插话道：“开很久了吗？” “十多年。” “他靠这个场起家的吧？” “张总好眼光。” “我猜是因为情怀，换了我，一样不会放。别说还有赚，即便亏都要坚持。情怀很重要，赚多少钱都无法弥补。” 毛军显然没想过这些问题，听黄子平这一说，顿悟的模样：“黄总真厉害，我白混了那么久，竟然都想不明白这事。” 黄子平微笑道：“毛董，就因为你混的久才想不明白，你商化的很厉害，忘了某些东西，情怀。你看有些老街里面是不是很多小食店？有人排队去吃哪种。他们不赚钱吗？为什么不搬迁？不搞去更大更高档的地方？我想是因为那样做就变了味。” “对，这说法我同意。” “所以不能都想着这东西是不是赚钱，如果吃亏能让自己快乐，吃亏未尝不可吃。” “高。”毛军哎了一声，对黄子平竖起大拇指，“我看出来了，有一天黄总在商界的名头会和你在医学界一样响亮，见解太深刻了！最重要的是，你的本质没变，你明白这东西，你也不会变。” “又来了，毛董再这样说，我等会要吃不下。” “哈哈，我说的话都出自肺腑，你要是不爱听，我不说。” 张山峰这时候道：“哥们，坦白说一句，你刚刚说这些话我都没想过，听你一说，似乎情怀挺重要，不能太逐利。” “我觉得是这样，要那么多钱干嘛？”说着这句话，黄子平想起大二的提醒，当即又道，“从社会上赚了钱得回馈社会。我近来有个计划，打算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是真的干，你要不要一起？如果你有兴趣，我们搞个联合，每年拿个几千万出来资助贫困儿童上学，孤寡老人的生活等等。” 张山峰思索了几秒道：“我们公司有，不过就几百万。你是想和我个人说，还是和公司说？” “个人。” “我想想。” 毛军道：“如果黄总不介意，所需要的电器，我包了……” “谢谢。”黄子平端起自己的茶杯来，“毛董，以茶代酒，敬你的善心。” “是黄总善心。” “随便了，来。” 三个人碰了一下茶杯，把茶喝掉。 十二点半，毛军刚去结完帐，欧阳雪给黄子平电话说李欧已经录完口供，问黄子平回去没？如果没，顺带载李欧，她还不能走，得留在这边解决往下的问题。这小要求黄子平自然没问题，他让李欧回医院，他回医院拿车的时候，顺带接。 一点钟，毛军把张山峰和黄子平送回医院。 黄子平给李欧打电话，让她来停车场，等她出来才从张山峰的手里拿过车钥匙去开车。 张山峰的车被秘书开走了，他也坐黄子平的车，他和李欧坐后座，副驾还是沙琅。 车子出了城，因为没人说话，很安静，李欧睡了过去。她靠在张山峰的肩膀上，张山峰轻轻把她推向另一端，她靠着窗边的皮扶手睡，还打呼呼。 黄子平小声道：“这小女孩真让人不省心。” 张山峰道：“青春都这样，当时王诺诺更厉害……” “是么？” “对，总闹这样那样的事，从来不肯吃亏。你看上次在游艇，她不是敢动手揍周星云吗？事前你能想象？” “也是。” “说下慈善机构的事，你怎么忽然想搞这些？” “我一直想搞，就是忙，让别人搞又不放心。” “我刚想了想你说的话，确实从社会赚了钱得回报，不能为富不仁。这样吧，我和你一起，但我没你有钱，我只能每年拿个一千万。” “行，等我和梦莹商量一下后就开搞。” “有结果了提前告诉我。” 两点十分，车子回到港海城，东方大酒店门口，张山峰下车，黄子平继续送李欧。等把李欧送回了家，自己想回家时，忽然小吉打来电话说五号已经抓到白灵，让她去三号码头接人。她问黄子平是不是要过去？黄子平想了想，又看了看时间，有点犹豫。 从时间看，黄子平不想去，但又真的想见见白灵，看看她说什么。 最后咬牙说了一声，去，他直接去研究室，让小吉用最快速度把人带回。 到了碧海集团的生产基地，外面的停车场，黄子平停了车，带着沙琅往研究室小道走时，沙琅忽然道：“你打算杀那个白灵吗？我觉得她现在是无主的人了，得饶人处就饶人吧！” 黄子平恼火道：“沙先生你说这些话适合？白灵几乎杀了黄小淑，而我已经给过她两次机会。我不可能给第三次，让她再做些伤害我身边人的举动。小吉每天跟着梦莹，她不累？不是因为这个该死的白灵，她需要这样？而我又需要你每天跟着？你累不累？跟我谈善心，我比你有，但同时我比你分的清楚那些人能对其善良，那些人必须对其残忍。” 第六百八十二章 要杀要剐随你便 黄子平只进到了饭堂，就在门口附近的饭桌坐着等小吉。沙琅在他身旁，没有坐，就站着，一脸的不爽，显然是因为刚刚黄子平说的话。但其实他自己心里很清楚，黄子平说的是对的，有些人真不能留。或许黄子平也没有资格去判定一个人的生死，但这个人威胁到他和他身边人的生命，就另当别论了…… 再一个就是滥用善良，某种程度上真的如同作恶。 黄子平也不理会他，抽着烟，思考着问题，耐心等待。 前后等了十多分钟，小吉回来了，她和海狗、黄重，以及两个张大山的手下人把白灵带进来。 白灵被五花大绑，身上的衣服很脏，秀发很乱，精神很差。显然，她的伤还没好，还对她的身体造成影响。不过她的眼神，不把自己当阶下囚，进来就狠狠瞪着黄子平，直想吃掉黄子平的模样。她这样眼神令小吉非常不爽，她挥手让两个张大山的手下回里面，她站到白灵身后，一脚把白灵踹翻在地。 见小吉还想踹，黄子平道：“小吉，人家就不怕挨揍，你不累吗？” 小吉这才站到一边。 黄子平从口袋拿出一张名片给小吉递过去：“明天给孔玲燕，让她用最快速度查一下这个人的底细，资料要完整，包括和谁恋爱过都要清清楚楚。” 小吉接过来，站一边。 黄子平看了一眼海狗他们，对他们挥挥手，他们立刻走，就剩小吉一个，这时黄子平才对白灵道：“你为什么不走远些？” 白灵道：“问个屁，要杀要剐随你便。” “第二次了，甚至可以说第三次，事不过三，这次我肯定不会再对你有任何怜悯之心。” 白灵很嚣张的口吻道：“黄子平你算了吧，本小姐从不需要你的怜悯。” “既然这样，我成全你。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回答一个问题，这样我能让你走的痛快些。”没等白灵回答，黄子平立刻开口问，因为他不是非要白灵回答，只是想沙琅听听。他问的是，“你姐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那个相好的没告诉你吗？” “没。” “死了，快动手吧，反正本小姐已经走投无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少废话，快动手。” “你姐怎么死的，你杀的吗？” “你就当是。” “即便不是，肯定也和你有关。她可答应过我阻止你回来，而你回了来，显然你没听，所以导致了她的死亡。”黄子平走近白灵，蹲在她面前，“我就奇怪了，你这人的心到底什么东西做的，石头吗？怎可能亲姐都害？” “你说够没有？如果不是你，我们会这样？她又会死？” “我给过你们生的机会，否则你们在海上，我要对付你们，很困难？” 黄子平说的是实话，所以白灵不反驳，只是哼了一声。 “自己不自量力还恶人先告状，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不过我没你那么残忍，虽然你怎么死都是活该。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吧，你的行踪是你认为的可以投靠的新主子给的，甚至你在别墅山的行踪都一样。告诉你这些不是想刺激你，只是希望你做个明白鬼，然后下辈子放亮眼睛选好主子。”说完，黄子平转身离开，同时对小吉道，“带去给黄小淑处治。” 小吉把白灵拉起来，押着往里面走。而黄子平，往外面走，沙琅跟着他，一路沉默，回到车里才问了一句话：白灵杀了自己的亲姐？黄子平回他的是：你没听清楚刚刚的对话还是理解能力真就那么差？沙琅瞬间又不言语，直到下车都一声不吭。 回到家，看看时间已经快四点钟，没几个小时睡了，黄子平赶紧洗澡睡觉。 次日早上九点钟，黄子平起了床，换上一套宽松的衣服，载上沙琅回中心医院。 在自己诊室吃完早餐九点半，黄子平上去看艾力斯。当时老金在艾力斯的病房，这几天都要他接替黄子平给艾力斯做治疗，让黄子平能全身心投入到座谈会。谭笑笑也在，以及两个学生，看见黄子平，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黄子平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所以悄悄告诉她，她可以去听会。 于是，进去时是两个人，出来时是三个。 走到电梯间前，按了电梯键，谭笑笑问黄子平：“黄医生，我们那四个学生也能去听吗？” 黄子平道：“他们不用工作？” “要。”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趁还没开始，你去安排安排。” “谢谢。” 电梯门打开，三个人走进去，到了层，黄子平走的右边，谭笑笑走的左边。 座谈会十点钟开始，会场被设在行政楼最大的会议室，容纳人数一百五十。黄子平走进去的时候，距离开始还有三分钟，但被邀请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在座。而除了这些被邀请的各大医院、医学院的医生和教授之外，还有媒体，就一个，独家报道。再就是些保安和工作人员了…… 因为是个人座谈会的缘故，座位的设立比较奇怪，下面都是座位，上面就一个讲台，有水、有话筒、有电脑等。背面是投影，电脑的影像资料投放在大屏幕上，下面的人都能看见。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黄子平脸带笑容走进去，站在讲台边上。撇了一眼讲台的一侧，是陈义给自己配备的骨科主任龚龙，他负责操作电脑，把黄子平所需要的资料显示在大屏幕上。对他点点头，黄子平又看看时间，还没到，所以不着急开口，只是看着下方的情况。 看见文莱代表团的医生，黄子平对他们挥挥手，然后问龚龙：“龚老，文莱那些医生都配备好翻译了是不是？” 龚龙道：“是，陈副院长对他们招待的很好。” “你这边呢？我搞那些资料都研究清楚没有？” “没问题，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这种治骨病方法还真令人眼前一亮，给你当这个副手可以先看，很光荣。” “龚老这样说话折煞我了……” 座谈会最后一分钟，陈义和白三奇走进来。白三奇没陈义会说话，所以就露个面，主要是陈义说话，说些开场白。他首先是欢迎各位到场的同行，然后说些中心医院的情况、黄子平的个人情况。他明显背过稿，说的很流畅，用词用句生动夸张，赞的黄子平一额冷汗。 最后陈义说的是会场规矩，等他说完，座谈会正式开始。黄子平让龚老调出资料，显示在大屏幕上，然后进行讲解。等大家都明白了他要说的重点以后才换成病例资料，分析目前三甲医院流行的治疗手段，治疗过程、效果等等。再然后才抛出自己掌握的治疗方法，太新鲜了，所以刚出来就一片哇然，各种被提问。 对可能被问及的问题，黄子平都思考过，所以对答如流。其实很多答案在笔记里都能找到，笔记的记录很详细，黄子平只需要做一个总结，然后分享出来。比较郁闷的是，他无法用治疗成功的例子来说，因为那样就得把笔记的主人说出来，那显然不行，否则根本不需要找他去传播。 所以对于有些本来就没怀好心而来的同行，提出的故意刁难的问题，黄子平无法完全回答的令人信服。幸好是谁都能听出来那是故意刁难，其实那些问题就不重要。 上午两个小时的会时很快过去，黄子平说了一番结束语，快速走出去，来到隔壁休息室。 五分钟后陈义走进休息室，鼓着掌对黄子平道：“子平你这次比之前的两次都要淡定、老道，可以想象这个座谈会一完，我们中心医院又会再升境。” 黄子平道：“已经是全国十大重点保护医院，还怎么上境界？” “我不是说称号，我说技术方面。” “你真会想，你就不怕我们那些同行下午找各种难题刁难我？” “你会应付嘛。” “难说，经过中午休息时间的思考和研究，他们肯定搞出很多反驳，有些是因为私心，有些是因为医学严谨，无论是那种心态都一样。这还仅仅是下午，明天更严重。我明天说病例，做模拟，稍微搞错一点都得完蛋……”黄子平给陈义递了一根香烟，“我有时候觉得这说好听了是座谈会，但其实是对我的攻击会。” 陈义只是说了两句，黄子平说一大堆，他好郁闷：“子平你话说重了，你应该换个角度往好的地方想，我相信你肯定能把这个座谈会搞圆满。”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你真看得起我，我自己都感觉压力大。” “那个，问你件事，记者对你的采访能不能提前？” “提前个屁，不是说好了结束时再采访吗？为何提前？” “我觉得提前的效果更好，关注度会更高。” “不要，就按原计划进行。” “也行。我们去吃饭？” “众宴我不参加了，我自己吃饭堂，吃完睡个午觉，清理清理思绪。” 第六百八十三章 我信你 下午场两点半开始，直至四点半，总共两个小时。 和黄子平心里预计的几乎相同，下午被提问的真的更激烈，真就像攻击会。 但攻击的点不是对准黄子平的人，而是他提出的这些新鲜的治疗方法，治疗效果和速度。毕竟在他们心里，他们是觉得不可能。事实上任何新鲜的东西出来伊始都会被人反复否定，必然的过程，不接受都得接受，委屈只能是自己担着吧！ 两个小时下来，身心疲惫。 刚转出门，黄子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走进休息室，直接躺在上面，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沙琅跟进来道：“一个小时前段小姐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告诉你，她已经回了家，让你回家吃饭。” 黄子平想了几秒道：“你去外面帮我拦住何小姐，告诉她今晚上我家吃饭，六点钟，我让人到酒店门口接她。” 沙琅转身走出去，黄子平拿出手机打开，调出段梦莹的电话号码发去一条短信，告诉段梦莹，今晚何紫薇上去吃饭。短信发出以后，给欧阳雪打，问李欧的事处理的怎样？伤者的情况怎样？欧阳雪说她人还在省城，伤者没有性命之忧。而警察那边，已经通知过家属，由警察和家属谈，看看如何赔偿。 黄子平听了大舒一口气：“这样听来，应该是问题不大。” 欧阳雪嗯了一声：“能用钱搞定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不过还是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当时坚持跟来帮忙，肯定会很麻烦。等我回去了请你吃饭，到我家吃，你带上梦莹。” “好啊！” “我还想去见见黄小姐，和李欧一起，没问题吧？” “没问题。” “毕竟是我女儿的师傅，她现在这样，我不闻不问不太好。”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我这边还得忙，先不跟你说。” “回见。” “再问一句，座谈会顺利吗？” “还行。” “回见。” 电话挂断，沙琅回来，随后谭笑笑也走进来，给了黄子平一份报告。这是艾力斯的癌细胞检查报告，上午黄子平见艾力斯的情况好了许多，想知道癌细胞的范围有没有减少，所以吩咐下去做的检查，没想到这么快有报告出来。打开看，癌细胞确实有受到针灸和药物的影响，但要说效果多大，看从什么角度说。 如果是从救命的角度说，假设不经过这阵子的治疗，而是放任的话，艾力斯估计已经无法进食。现在艾力斯不但能进食，而且癌细胞范围还比原来的小，所以这个效果很大。而如果就治愈的角度来说，这个效果是杯水车薪，看情况要和老金研究一下是不是用重手来治疗。 如果不用重手，就这样治疗，时间长了，艾力斯身体有了抵抗，在他有抵抗之前还没好的话，会失控，一失控就挂。而如果用重手，就艾力斯现在的身体情况，估计不一定能坚持。反正很复杂，没效果有没效果的可怕，有效果亦有有效果的可怕，治病难就难于此。 其实对医生来说，救命很容易，治病不容易，这是两件事，虽然通常被人拿来说成一个成语：治病救人。 五点钟，黄子平离开医院，载着沙琅回家，两个人直接上了楼。 打开门，走进去一眼看看丁丁在外面看电视，而厨房传出来声音，似乎在切肉，那自然是段梦莹。 黄子平走进去看了一眼，果然，切的牛肉，打算爆炒吧：“媳妇你做几个菜？” 段梦莹因为比较专注于切肉，在黄子平说话前，她没发现身后有人，听见声音回过头，笑容展露：“你猜。” “五个？六个？” “五个菜一个汤，谢安燕也来，不过她出了去买点东西，等下回。” “六个人吃，够了。你继续，我上去躺躺。” “去吧，忙一天你也累了……” 黄子平转出去，告诉丁丁六点前去接何紫薇，然后上了二层。 等黄子平从二层下来已经六点半多一点点，丁丁已经把何紫薇接回来。谢安燕也已经回来，两位都是台西人，有话题聊，正在沙发里坐着吧嗒吧嗒聊着。丁丁在厨房给段梦莹打下手，听声音，应该已经差不多把饭做好。沙琅的话，黄子平四周看，是没看见他的身影。 来到沙发边，黄子平对何紫薇笑了笑：“应该等上你一起来，对不住，累了点，所以先回来。” 何紫薇微笑回应：“说什么对不起，这样挺好，我能有多点时间准备。” 对，穿上了她喜欢的白色大长裙，化妆精致，这需要时间！黄子平道：“怎么不见了沙先生？” 谢安燕指指阳台外面。 黄子平看出去，没看见，做了一个出去的手势，两个女人都没说啥，他才走出去。 果然沙琅在阳台，角落里，望着下方的花园发呆。 黄子平靠过去往下方看，灯光已经亮起来，有些老人带着孩子在散步：“沙先生你看什么？” “里面有两位美女在，我坐哪都觉得别扭，只能呆外面，我也不知道自己看什么。” “美女你都怕，你丢人吗？不过说起美女，我得问你，你喜欢的人怎样？有打电话吗？” “有。” “说了什么？有结果吗？”黄子平很八卦的口吻，其实是关心沙琅。他摸出香烟快速点燃抽着，望着沙琅，等了十多秒，沙琅还不言语，很是捉急道，“你倒是说说，别遮遮掩掩。” 沙琅这才用一种不好不坏的口吻道：“就说了几句，不知怎么理解。” “你理解能力真那么差吗？你告诉我，我给你分析，完整点说，细节说清楚。” “我打过去，通了，问了下好，然后我问她还单身吗？她问我问这干嘛，我说我就问问，她说跟我无关。然后她问我在干嘛？怎么那么久不见？我说我在港海。再然后彼此沉默了十多秒，她说她有事做，挂了……” 黄子平听的哭笑不得：“沙先生你会聊天吗？你给别人打电话前没想过说什么，怎么说，怎么聊，冷场了怎么办等等？” “没。” “做事要有计划，你这样吊儿郎当，你是想人家女的主动吗？”黄子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更捉急了，“就你说的这些，你还不如不打这个电话，那样还不让人失望。” “失望？”沙琅的目光终于拉了回来，投在黄子平身上，很不能理解的口吻，“为何会失望？” “如果她喜欢你，如果她一直在等你，肯定想你多说些话，甚至是她希望你说的话。结果你打个电话，聊天内容的整个感觉就跟接的销售电话一样，不失望吗？我告诉你，一个女人一旦对你失望，就没然后了……” “现在怎么办？” “你信我么？” “不知道。” “那没办法，你自己胆怯，又不能信人，神仙难救。走吧，吃饭。”黄子平转身走人。 刚要进客厅，沙琅叫住道：“我信你。” “行，等着。”黄子平就知道沙琅会急，除非他真的对那个女人没有任何感情。快速走回去，在茶几抽屉拿了一支笔和一个本子，黄子平对谢安燕和何紫薇道，“我和沙先生有点事，如果晚餐好了，你们先吃，不用叫我们，我们会尽快。” 谢安燕和何紫薇都答应了一声，黄子平才走出去。 把笔和本子放在护栏上，黄子平一本正经对沙琅道：“打电话，开扩音器让我听见你们的对话。你说话速度尽量慢点，我给你写，你照着我的话说。能不能做到？不然还是得失望，就别打了吧……” “你……”沙琅一张脸好几种颜色，眼神又惊又乱，“你不会写很肉麻的话吧？” “什么才是肉麻话？” “比如我爱你之类。” “这会吓着人家好不好？是我不成熟还是你不成熟？” 沙琅一咬牙拿出手机，调出一个号码打过去。 趁接通前，黄子平赶紧在纸上写：做饭了吗？这是开场白，然后在下面列答案，如果对方说有，怎么回应，如果对方说没有，又怎么回应。 电话接通，沙琅照黄子平写的开场白说，对方说没。而黄子平让沙琅说的下一句道：快七点了还没做饭，孩子不饿吗？你是不是很忙？沙琅一样照说。从对方的语调听，很惊讶沙琅会问这种问题。当然她很干脆的给出答案，她说她六点钟才下班，孩子饿就只能先吃点零食。 就这样，黄子平写，沙琅照说，聊了有两分钟，没冷场。看对方的情绪还算挺好，聊开了，说话比较多了，黄子平感觉自己要写不过来了，所以笔锋一转，写了一句话：其实有些事是可以分担的，有了分担，对各方面都好。我愿意做那样的角色，你能给我个机会吗？让我照顾孩子和你。 沙琅一看黄子平写出这样的话，脸色顿时变了几变，额头冒出冷汗，不敢说。直到黄子平又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加一个问号：失望？而说的当时，沙琅几乎闭着眼，一副等着砍头的模样。黄子平站在他身侧，甚至能感觉他的心脏仿佛在以一种即将爆炸的速度和程度在跳动。 第六百八十四章 真金不怕火炼 沙琅把话说了出来，他自己无法承受，对方亦无法承受似的。顷刻间双方进入了冷场的状态，这让沙琅感觉好痛苦，他睁开眼望着黄子平，一副哀求黄子平打救的状态，黄子平给他写了一个字，等。那句话说出来，不再说别的话，而是等对方先发言，对方无非就给两个结果，同意或不同意。 别说有第三种，介乎于同意和不同意之间，沙琅的人对方肯定了解很清楚。沙琅既然这样说了就是已经鼓起了最大勇气，回一句不确定的话很不适合，人家是孩子她妈会不明白？沙琅的这种勇气，可以说已经把她逼到了角落，成就成，不成就不成。 所以就黄子平来看，她沉默是在考虑。她可已经不是什么年轻女人，一切都需要经过熟思熟虑才下决定，她要为自己的孩子设想。就因为想到这些，黄子平才让沙琅说表白的话，带上孩子，分担对孩子的责任，照顾她和孩子。这种话从另一个角度看，亦在表达，沙琅不介意她的孩子，这比直接说的效果要好许多，因为有些话直接说，显得决心不够。 对方整整沉默了有三十秒才说了一句话：“明天是妍妍的生日，我先去做饭，你也去吃饭吧！” 沙琅还来不及说话，电话已经嘟嘟两声挂断，沙琅苦着脸，黄子平则笑容满脸。 沙琅哎了一声道：“黄先生你还能笑出来？我被拒绝了，看来我没机会了……” “没机会吗？”黄子平把本子翻了一页，写了一个数字9，然后把本子横放在自己和沙琅面前，“这是什么数字？” “6。” “换个位置再看。” “9。” “对嘛，你觉得她是在拒绝你，我觉得不是。怎么就是拒绝了呢？你的根据是什么？” “找借口说忙。” “我拜托你啦，找借口需要说明天的事？直接后面那句先去做饭就搞定。” “你有话直接点清楚点说，这方面我很笨。” “我也不聪明，如果这是我自己的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是很有道理滴。”见沙琅几乎要抓狂了，黄子平才又快速道，“好吧，就我的见解，我觉得她的意思是给你机会，但不完全是机会，看你表现。妍妍应该是她女儿吧？明天生日，是在暗示，让你明天回去，明天看你的表现再给你确切答案。如果你不回去，你刚刚的表白就是废话，因为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在乎她的孩子，生日，即便再忙都应该空出时间来。” “原来这样。”沙琅大大舒一口气，“世界太复杂了，人心更复杂，干嘛不说清楚？” “干脆她向你表白，倒贴你，这样直接了，你要这样吗？” “不要。” “那你说什么复杂？怎么我看着不复杂？我看着感觉她很聪明、很成熟、很识大体。她考虑了二十多秒才给这样的答案，有表态，但又没把话说死，真比说一句我答应你要有诚意得多好吧？” 沙琅睁大眼睛想了好一阵才道：“我回去？” “关乎终身幸福当然得回去，别说我现在挺安全，即便在打仗都得给你放假。她在哪？多远？” “一千三百多公里。” “等会就回去，我让丁丁给你订车票，把你送高铁。” “我明天该怎么办？” “很简单吧？明天刚巧是周末，你早上去她家里敲门，记住带上早餐和孩子爱吃的东西，生日礼物！然后你得提前订好儿童乐园、主题公园什么之类的门票，多搞些能一起玩的项目。这样显得你们像一家人，潜移默化知道吗？中午随便在外面吃点东西，下午回家，记得订蛋糕。差不多就这样，反正就是参与到她的家庭里，即便做些很白痴的事都需要这样，不然怎么显示你对孩子的爱？” 沙琅不擅长这些，而且人很死板，能听明白黄子平的意思，真正有决心去做是一回事。怎么办啊？他眼神里充满了慌张：“黄先生，我可能搞不来……” “那你去当和尚你乐意？这有什么难，你做不到，你爱人家吗？你给她她需要的，她就是你的懂不懂？她做什么工作？” “公司财务。” “收入如何？” “养两个孩子应该挺苦。” “我原来给你钱你不要，这次不能不要，你得帮帮人家。这样，你走的时候留下银行卡，你说这是我的全部家当，归你管，我去工作，有空我就回来。明白什么意思吗？这个行为是去决定这件事的，我能肯定她不会轻易用你的钱，但肯定很高兴。因为这给的不是钱，不是银行卡，而是一个态度，一个一辈子的态度。” “明白，但我有钱。” “多少？” “两万。” “我去你丫的，两万能干嘛？我听着都感觉不信，你让人家怎么信？那还不如不给。” “我事实上就这么多。” “我给你十万。” “不要。” “那你别要爱情。” “爱情跟钱有关系吗？” “没关系，但跟你的态度有关系，你给人一个态度，而这个态度令人怀疑，还不如不给。而如果你不给态度，你走了以后会存在很多变数知不知道？我吃饱了撑的喜欢扔钱？我非得给你钱？然后被拒绝了还苦口婆心劝你要？我有病呢还是钱多？” “你挺多钱。” “真的跟你没法聊天。”黄子平真想踹沙琅，但不敢，沙琅不同于他别的手下，“我跟你说认真话，打个比喻懂不懂？我是真心想帮你，不介意这中间我需要做什么。我这样也是态度，你别想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那……谢谢吧！” “对嘛，解决，吃饭……”黄子平把着本子和笔往里面走。 撇了一眼沙发，何紫薇和谢安燕已经坐到餐桌，但没有开吃，四个女人边说话边在等。 黄子平快速放好本子和笔走过去：“对不起了各位美女，处理了一点事，我们吃饭吧！” 沙琅也坐下来，一副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模样，四个女人也没理会他，吃饭。 刚吃两口，何紫薇道：“梦莹，你做的饭味道不错，不过似乎差了点什么，是我口味的问题吗？” 段梦莹微笑道：“差了点什么？” “不够香。” “这就是我的水平了，不好意思啊！” “你应该再学学。” 黄子平听着感觉很刺耳，这话都什么意思？不爽段梦莹吗？看了一眼丁丁，似乎丁丁也有这种感觉，对何紫薇一脸的讨厌。黄子平都不敢看谢安燕和段梦莹她们是什么反应，他心里一阵阵冷汗。搞不懂何紫薇想怎么着，昨天一起吃饭时说过段梦莹的不是，现在还当面说，还不是用的开玩笑的口吻，她不像是这么不会做人的女人，吃着别人的又暗暗下着刀子，她不心慌的吗？ 幸好段梦莹足够大气，她道：“我是应该再学学，我会努力的，这一顿，你先将就呗。” 何紫薇笑：“有些事情，无法将就呢，饭，还算可以。” 段梦莹如此的低声下气，何紫薇还不知足，丁丁忍不住了对何紫薇道：“何小姐你这么会点评，你做菜很厉害？” 何紫薇道：“比梦莹水平肯定要高。” 尼玛，有这么说话的吗？丁丁更忍不住了：“口说无凭，下次我要鉴定鉴定。” 何紫薇道：“如果你能中肯的话，不会口说无凭。” 丁丁还准备反击，段梦莹道：“丁丁，吃饭吧，吃牛肉，你喜欢这个菜。” 老板娘开了口，丁丁只能住嘴。 这顿饭黄子平都不知道啥滋味，整个吃的过程，背脊骨凉飕飕一片。好不容易吃完饭，何紫薇对他道：“子平你今天的表现很出色，不过有些同行似乎不完全怀着学习心态而来，这种情况明天会更严重，毕竟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和设计，这部分人给你出的难题会更完整。你有考虑过这些吗？我给你考虑了一些，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说说。” 何紫薇什么意思？黄子平听着感觉不对劲，她整个人不对劲，不只是在提问，似乎在向段梦莹挑战。汗了一把，撇了段梦莹一眼，见她没什么过多情绪，黄子平才道：“我有考虑过，我自己能解决，不用劳烦你了……”这场面，黄子平只能拒绝去谈，这样最保险。 不过何紫薇却还是追着要说，她道：“我还是说说吧！” “不用说啊，这不是第一次，这次还算轻的了。我在别人眼里还是新人时，都被人直接人身攻击，我不一样熬了过来？最后让他们哑口无言？”黄子平呵呵了两声，“一句话，真金不怕火炼。” “这样啊？那我不多说这些了，但我能不能也问你几个问题？关于用药，你说的那些药方的比例很特别，和我所认识的不一样，有以毒攻毒的味道。我们做治疗不是首先想的是不留后遗症吗？这些问题你得回答我，不然我明天再去理解这些，再听你说别的，我学的速度要慢些。我们这关系，你也希望我比别的同行学的多点吧？” 第六百八十五章 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这关系，靠，我们啥关系？说清楚好不好？黄子平心里好痛苦，不想说，想找个借口遁，比如自己亲自去送沙琅坐高铁。可似乎不行，何紫薇那样说话，自己请她来吃饭的得好来好走是不是？自己也是天真，她可没带什么好目的而来。好奇怪的是，上次她走的时候不是已经说清楚以后是朋友了吗？她还对段梦莹说好好珍惜，不然她会回来争，段梦莹没不珍惜吧，她却回来抢？ 黄子平是真觉得何紫薇是在抢。 难受。 这算啥？在自己家里欺负自己媳妇，而自己还得给她面子。 令黄子平感觉欣慰的是，段梦莹真的非常识大体。显然她也明白了何紫薇此来的目的，说这些话的目的，但没有去反击，反而劝黄子平道：“子平，何小姐这好学的心不能冷掉，你就说说呗。” 好吧，自己媳妇那么大方得体，自己不能小气。黄子平当即道：“你提这些问题，明天估计会很多人提，这是他们质疑的最大一块。怎么说呢……”黄子平思索着道，“后遗症这东西，我的理解是看修行。比如我们对外伤的动刀，刀工好的医生能不留痕迹，好了不带疤痕，或者疤痕面很小。而刀工不好的医生会留疤，甚至大面积的疤痕。从这个层面来说，属于是后遗症的一种对吧？” 缓了一口气，黄子平继续道：“我不知道为何要质疑。以毒攻毒有什么问题？治疗癌症，现在市面上那些特效药不都从毒之中提炼的吗？只要能把毒控制在一定范围就可以。怎么控制？相生相克，所以我用的药比你所认识的要复杂些。其实有些药对病情本身没有任何效果，它中和下去只是为了抵抗，或者说消化另一个药本身的毒。” 何紫薇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继续提疑问。往下十分钟都是这种情况，黄子平回答了一个问题，她接着又来一个问题，让别人插不上话。这情况给黄子平的感觉是，都是想好的问题。 他妈的，还没被外人刁难，倒是被自己人先刁难起来，不爽。幸亏手机及时响了起来，是戴天明的来电，这家伙看了新闻报道才知道的座谈会，打电话来问好。同时说点和钱小样的事，他打算请他们家去旅游几天。这是好事，还用问自己意见？当然做为老哥，黄子平给了一些建议。 等挂断电话，黄子平赶紧对丁丁道：“丁丁你送沙琅去高铁站，给他搞张票，我给了他三天假期，他回去一趟。嗯，你顺带载何小姐回酒店。”和丁丁说完，黄子平才把目光投到何紫薇身上，“紫薇，我有事情忙，你得先回酒店，你……没什么问题吧？” 何紫薇迟疑了一阵才答应了一声没问题，其实她不愿意。黄子平就不管她了，连忙上房间，用纸巾包了一颗钻石下来交给沙琅，让沙琅给她的女人带回去。沙琅悄悄打开看了一眼，是钻石，不敢收。黄子平说不是送他，更不是他送，他才勉勉强强收下来。然后黄子平让他拿出银行卡，拍了一张照，就让他和丁丁出了门。 何紫薇也一起出了门，她走最后，黄子平送出门口时她还说了一句话：“明天我给你们做饭，你明天没什么约吧？” 还来？没约都得有约：“黄小淑徒弟她妈约了我去她家吃饭，下次吧！” “黄小姐有徒弟？” “对。” “你自己去吗？” “我和梦莹去。” “能带上我吗？让我去见识见识，反正我没地方去。” “我看看吧，明天见。” 送走了何紫薇，关上门。 黄子平赶紧回去对段梦莹道：“媳妇啊，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段梦莹道：“我知道你不知道，没事，很平常嘛。” 谢安燕道：“我觉得不平常，老板你交友不慎，这都什么人？我刚还和她很好谈，还以为她很好，岂有其理，讨厌。” 段梦莹对谢安燕道：“别这样说话，我真觉得没什么，我们去洗碗。” “我洗，你坐吧，你干了一天活已经好累。”谢安燕哎了一声，“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吃着别人辛辛苦苦做的食物还一嘴的嫌弃，这人品，坏的没谱……” 黄子平不敢说话，等谢安燕收拾好碗筷走进厨房才对段梦莹道：“媳妇，对不起！” 段梦莹道：“说了别说这种话，我知道你也很奇怪干嘛她忽然间这样。” “对。” “女人善变，但善变会有个原因，你要不要想办法弄清楚？” “不要，我只想她赶紧走。” “也不用这样，我怕啥？我很淡定。还是你怕？你不信自己？” “当然不是，我是怕你难受。” “我不难受。”段梦莹转移了话题道，“沙琅没什么事吧？” “没事，刚和意中人表了白，他回去表现，我觉得应该能带回来一个美满的结果。”黄子平拿出手机，把刚刚拍的沙琅的银行卡图片发给段梦莹，“给他转十万块，等会就转……” “嗯。”段梦莹脸色很是古怪，“沙先生那样的人，死板无趣，很难沟通，也不擅长沟通，你帮的他么？” “差不多。” “哦，我去帮谢安燕，你休息下吧！” 段梦莹进了厨房，黄子平转移到沙发坐着，打开电视机。 次日十点钟，座谈会继续。 今天说用药，整个情况如黄子平预计的差不多，很多质疑。因为他所用的药物，比别的医生所认识的范围要大，还比较邪，真的被质疑得比昨天还厉害。想好了答案的缘故，这一上午两个小时下来，黄子平应付的还行，现场的火药味还不算特别浓。到下午就不行了，有的同行不断举例反击，中间甚至吵闹起来，赞同和质疑方大搏斗，而不仅仅是黄子平自己一个人在战斗。 最后黄子平费了很大劲才稳住局面，说明天给双方一个交代，给实例，资料的实例。 实例从哪来？黄小淑，所有治疗资料都得拿出去，除了黄小淑的真实身份保密之外。当然黄子平不愿意这样，但没办法解决，总得有个实例才不是夸夸而谈。既然有些人质疑的那么厉害，黄子平也必须去堵住他们的臭嘴。 晚上回家吃完饭，黄子平给陈义打了个电话，两个人先谈了谈，然后让陈义准备黄小淑的资料，包括手术记录，发他邮箱。接着黄子平出了门，和丁丁两个人来到研究室，来到机房门口。看孔玲燕不在里面，黄子平让丁丁去找她，告诉她留意自己的邮箱，收到黄小淑的病历记录以后进行处理，把身份隐藏起来，做成数据包发回去。 丁丁走了以后，黄子平径直去医务室找陆庆祥，让陆庆祥帮忙准备黄小淑被接过来以后的病历，主要是她膝盖的伤的治疗资料。陆庆祥这边答应了下来，忙碌起来，黄子平才进重症见黄小淑。当时黄小淑已经吃过东西，在划着平板看视频。听声音，还是看的自己座谈会的视频，和媒体的报道。 黄子平坐在床边耐心等待，等黄小淑看完了才带着忐忑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黄小淑一脸不爽：“你这样说话让我不舒服，你有事直接吩咐。” “我需要治疗实例，我得把你推出去。” “随你，前提是不能把我的真实身份亮出去，医院那些医生护士要先搞定。” “我已经和陈义谈过。上次太平间的事，他们都没外传，现在医院很稳定，尤其人心很齐，不会有问题。” “这样我没意见。” “你好点没有？” “比你上次来的时候要有力气。” 黄子平随手拿了挂在病床上陆庆祥写的检查记录，看了一阵道，“你身体机能强，确实比想象中要好。” “我最关心我的膝盖。” “我答应过你，没问题就是没问题。”黄子平放下记录本，转移话题道，“我给了沙琅几天假，让他回家看看。” “他无亲无故，看谁？” “喜欢的女人。” “他一块石头还有喜欢的女人？你被骗了吧？不过算了，反正就几天。” “那个，问你件事，你怎么处理的白灵？” 黄小淑反问道：“你认为？” “杀了吗？” “不该杀？” “该。” “该就别问。” 看情况真杀了，希望白灵死的不痛苦吧，更希望她在下面见着她姐能忏悔：“上次我说那件事怎么看？我就要想名单，五号一来，我就尽快落实。” “我不是说了吗？我没意见。”黄小淑很不爽，“这种已经决定的事就不要问我，你爱交谁交谁。” “你说张大山有必要吗？” “你觉得他们给张大山这个资格？” “如果我坚持的话，会给。” “那就要。” “这样的话，你，小吉、丁丁、遥遥、白九、韩国佬、老美子、嘎玛、孔玲燕。” “海狗你不管？” “海狗不完全算我们的人，不管。而且他是独苗，我不想他继续下去。” “我觉得不要太吃亏，你得再想想，不仅限于我们。反正现在谈、现在搞，比中途再加人进去要容易得多。” “谁？” “你丈母娘。” 第六百八十六章 敌人的栽赃 黄子平一愣道：“啥意思？这压根不在一条线上……”话说到这里，黄子平才忽然明白黄小淑的意思，顿时改口道，“哦，我明白了，这等于保护碧海制药集团，我丈母娘肯定干过一些不好的事，不然无法把家业搞那么大。如果我加这个要求的话，她不会被秋后算账。” “对，大二不是给你建议多做善事吗？直接一步到位，把保障拉到极致的层次。又不是没理由，大二如果质疑，你说你丈母娘什么都知道，而她的贡献是给予资金支持。大二可不会为你花一分钱，都你自己花钱，你能花多少？你坚持的话，他无法不答案，因为这很合理。”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阴险，贼，但我喜欢，哈哈，谢了，我走了……” “我要睡觉了，总是困。” “身体虚弱是这样，慢慢会恢复，别担心。” “我不担心自己，担心你。周步芳这还没消息，有那么难查吗？” “看五号来的时候怎么说吧，就现在这状况，估计有消息都不会打扰我。” 黄小淑不说话了，黄子平出去，直接回家。 第二天，黄子平起的比较早，八点钟已经回到医院，审核陈义让人整理好的黄小淑的病历资料。他自己一个人，就坐在电脑前面，反复仔细的看。必须说，孔玲燕的工作做得很严谨，就这些资料，不会暴露了黄小淑身份。只不过看着资料，看见黄小淑那些伤口，很揪心，比当时做手术时要更怕，因为当时没时间想吧，现在有。 一张张照片，黄子平都做过标注，方便自己讲解，搞定了一切，九点钟，他往饭堂走。 拿了早餐在角落坐下来，撇了一眼左右隔壁，看见朱清正在和两个护士说话，黄子平喊了她一声，她端着自己的早餐过去：“黄医生找我？” 黄子平道：“怎么你那么迟才吃早餐？” “一回来就有个任务，刚搞定，所以迟了……” “我以为有什么事。近来怎么样？工作、生活，都还好吧？” “好。”朱清嘿嘿笑了两声，“黄医生你呢？” “忙，所以近来没找你，让你教我那些人做护理工作。你什么时候有空？” “都行，你需要我，打个电话。” “嗯，你回去吧！” 朱清走回去，黄子平吃早餐，吃完回科室打算休息一会，然后上会场。没想到前脚刚进去，胖子后脚跟进来，然后说了一通废话，九点五十多分才离开。黄子平去到会场，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他调整了一下情绪，等龚龙把资料调了出来，开讲…… 不是要实例吗？行，给！ 当然在给之前，黄子平想刺激刺激那些故意刁难自己的人，等他们都觉得他是夸夸而谈才突然把实例资料显示在屏幕上面。果然这一招出的令他们措手不及，悲剧的是，他们刚缓过气又开始了质疑。比如质疑资料的真实性，质疑效果是不是有夸大等等。黄子平直接愤怒了起来：“第三排那个，你什么医院来？你会说话吗？这是公开座谈，有那么多同行和媒体在场，你是说我造假吗？” 第三排那个医生不示弱，大概也是年轻吧，三十多岁，说话呛：“不是造假的意思，不能质疑吗？这些资料可都只有一半。” “有重点，足够说明问题，说明效果就可以，需要多少资料？一大堆，没个重点，让大家看一整天？” “人现在在医院吗？” “是不是还要带你去看看？你看了以后，哦，就一句，啥事都没有发生？” “我觉得行。” “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你？废话我不想多说，如果这是造假，我为造假付代价，而你要为你的质疑付代价。我不是说你不能质疑，而是有个度。你质疑的本身，应该是质疑治疗效果会不会延续，是不是我前天说的那么高的痊愈率。而不是你现在这样，整体的怀疑、否定，而且还想带动着别人和你一起否定。” “黄医生话说过了，我没有那样的想法？” “没有？行。”黄子平对其他人道，“各位同行，我恳请你们本着公平公正的心来判断，刚刚和我讨论的这位医生有没有我说的那些想法？如果觉得有，请举起你们的手。” 一瞬间，台下面超过七成人举了手。 黄子平这才继续对那个质疑自己的医生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还有问题吗？要不要去看看病人？我建议你去，但先说清楚，如果病人的情况和资料吻合，你脱了白大褂退休去，反之是我脱。敢不敢？如果不敢，你才是对自己的言谈不负责，你才是夸夸而谈，而不是我。” 那个医生哑口无言，低着了脑袋。 这就行了吗？黄子平可还没消气，快步走下去，看了看他椅子后面的牌号和名字，然后走回讲台才道：“华南医科大学附属一院周医生，我记住你了，我希望你们医院别都是你这种水平的医生。谁还有问题，还有质疑，说出来，如果你们没有，我继续说。” 没有人言语。 “好，第一，这些资料绝对真实，这是一个严肃的座谈会，有媒体在，会上新闻，即便我个人敢造假，中心医院敢吗？第二，这个实例的进展，我们会在媒体上公布，而且是详细的公布，大家留意新闻频道和相关的医学网站看结果。第三，我开这个座谈会的目的是分享，让更多同行能掌握更先进的治疗经验，我希望来的同行是带着学习的心，而不是质疑捣乱的心。第四，有质疑其实是好事，但超出医学范围的质疑，那是对职业的不尊重，我们会保留追究的权利。” 还是没人说话，又不是第一次参加黄子平的座谈，一个人的力量，那肯定说不过黄子平，口才比不上，医术又比不上，用什么去对抗？只能闭嘴。 见这情况，黄子平也收了收自己的情绪，继续讲解。 半小时后，上午的会结束。 回到休息室，黄子平对跟进来的丁丁道：“去跟一跟刚刚那家伙，看他住哪，和什么人接触等等，是下午继续参加还是回酒店以后立刻收拾东西走人。” 丁丁领命走出去，不多久陈义走进来，他坐在黄子平身边，给他一根烟：“子平你别和姓周那家伙一般见识，他就是眼红你，想炒作自己。” “这是炒作吗？这种炒作对他有好处？” “有，正面和负面的东西有时候都会产生相同力量。别气了，最后一天是吧？别和自己过不去。” “我刚真想把黄小淑送过来，然后在摄像机前面让他王八蛋为他的行为道歉，让他彻底没了前途。” “他就不会有前途，算了、算了……” “下次不搞了，我们发展合作医院，用合作形式共享。” “那不行，这不只是单纯为了共享，为的很多东西，你个人的知名度，医院的知名度，还有总体利益。” 陈义的话刚说完，有人敲门。黄子平说了一声请进，随即门被打开，进来的是文莱代表团的翻译。陈义连忙告诉黄子平，他得去忙了，把资料整理好让文莱的代表团带走。他们和别的同行不一样，黄子平给他们的需要更多，包括黄小淑这些资料都得给，这是和哈亚提院长的协议，合作医院嘛，最深程度的分享。 黄子平自己又在里面坐了十来分钟，十二点半才出去食堂吃饭，完了回自己诊室睡觉。 两点二十分，黄子平走出自己的诊室，没看见丁丁在外面，给丁丁打了个电话，她竟然还在酒店盯着那个南方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周医生。据丁丁说，暂时看没什么异常情况，他一回酒店就进了房间，午饭都在房间吃，下午是不是继续参加，她打算再等等。 黄子平让她别等，十分钟不够过来，如果对方还想参加，早该出门。 挂断电话，黄子平回了诊室，抽了一根烟才又出去，直接进会场，开始下午的总结会。等四点半一结束，他还是老样子，回休息室等陈义带媒体进来。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陈义和媒体组一起进来，两个摄像师，一个采访记者。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把机器架接好，开始了人对人的采访。 采访内容都是早就协议好的，不过因为上午出过比较激烈的状况，采访内容增加了一部分，而这部分黄子平事先不知道。虽然经过一个下午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但回答记者提出的问题时，黄子平还是比较尖锐。反正就是说那个提出质疑的医生，不职业，技术水平不行，胡乱质疑吧！ 晚上回到家，看的媒体经过剪辑的报道，黄子平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报道有利于他们这边。不过关于座谈会的新闻一报道完，陈义却给黄子平打来一个电话，说酒店死了人，死的正是南方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周医生。黄子平听了吓一跳，因为这个环境下死了，他会被怀疑是凶手。 挂断电话，黄子平赶紧换衣服。看他又要出门，还神色匆匆，段梦莹问了下发生什么事？黄子平说了一遍以后，她连忙也换衣服，和黄子平一起走。她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这是谋杀，很可能是敌人的栽赃，搞不好黄子平真要栽在这里面。 第六百八十七章 身正不怕影子斜 三个人匆匆赶到医院，坐电梯上到楼层。 电梯门刚打开，黄子平就看见了陈义，他就站在电梯口。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公安局的领导，以及一个酒店的管理人员。而走廊里面有许多警察，法医人员，他们在进进出出一个房间，就是死了的周医生住的房间。 别的房间的人已经暂时转移到下一层，等警察这边搞定，他们才能上来，这是陈义告诉黄子平的情况。而关于黄子平最想要知道的死因，是公安局领导说的，据法医对死者死亡特征的判断，应该是中毒，到底中的什么毒，几点中的毒，最快都需要凌晨十二点左右才能出结果。 段梦莹和这位领导认识，听完给了自己的一些意见，以为问了问能不能让她和黄子平进去看看死者？她是搞制药的，对毒药认识也很深，黄子平就不说，名医。很遗憾的是，这个意见被拒绝，理由是现场太多人，杂乱。最关键的是，黄子平去凶案现场，这对他不利。领导的意思很明显，他看过新闻，知道了黄子平和死者有过冲突。 既然这样，段梦莹就没坚持自己的要求，只是让他们尽快把尸体运回去解剖，搞清楚到底中的什么毒药。 领导走了以后，酒店管理人员手里拿着的对讲机传来声音，是大堂的汇报，说有很多记者涌进来。这位酒店的管理人员听了赶紧和陈义说一声，人进了电梯，去拦、去沟通。他刚走，陈义就发愁道：“天，怎么媒体那么快知道？我才来了半个多小时而已。” 黄子平和段梦莹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怎么回事，肯定有人在背后操纵。 为了不让陈义更担心，他们彼此都没说出来。黄子平甚至走了开去，到消防梯里面给小吉打电话，告诉小吉这边出的事，让她和韩国佬过来。同时让孔玲燕看看监控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人两点半以后进过死者的房间。死者在房间又做过什么，有没有用座机打过电话等等。 打完电话回去，陈义不见了踪影，黄子平问了下段梦莹，她说陈义下了下层去安抚别的医院那些同行。 就三个人在，能说些实话了，黄子平随即对段梦莹道：“这情况肯定是我们的敌人在背后操纵，不然下面不会来那么多媒体，不知道能不能拦住，即便拦住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报道。来参加会议的别的同行都已经知道，人多口杂，真不知道会怎么传，有什么舆论后果。” 段梦莹道：“你想着会很糟糕吧，只能寄望警察赶紧破案，我已经给欧阳律师打过电话，他正赶过来。” 丁丁道：“有媒体在下面，要不要让欧阳律师从后面进来？” “嗯。”黄子平边拿出手机给欧阳斌发短信，边继续对段梦莹道，“我联系了小吉，也有让孔玲燕看监控，估计这会警察也正在看。” “对，前面右边的房间，楼层的服务员、清洁员都在录口供。” “能有办法搞出对方的电话号码吗？我们要查查通话记录。” “等欧阳律师来吧，他能搞定，我们不方面去，而且不方便在这，走吧，回车里。” “下面都是媒体，怎么走？” “就是有媒体才走，光明正大去见见他们。” 黄子平想了想，觉得段梦莹的提议未必不好，身正不怕影子斜，遮遮掩掩更令人怀疑，去就去吧！ 当即，三个人按开电梯走进去。 几十秒后，电梯落在一层。 叮一声打开门，随即能看见乱糟糟的大堂，有二三十名记者被酒店管理人员和警察拦着，不允许入内。他们原本已经被劝住，打算去酒店外面等，不影响酒店的营业。但看见黄子平和段梦莹从电梯出来，又都回了头，围了过去，咔嚓咔嚓拍照，提问题，这些问题还都带着引导，把黄子平往沟里带。 “黄医生，上面发生的命案是谋杀案吗？” “黄医生，听说你上午和死者在座谈会现场起了冲突，死者的死，外面猜测和你有关，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黄医生，这是你个人的座谈会，座谈会期间闹出命案，你觉得你有责任吗？” “黄医生……” “黄医生……” 黄子平耐心听着，综合了一下他们的提问，一同回答道：“各位记者朋友，现在具体发生什么事，我还不清楚，你们有些问题，大概只有警方能回答，我们一起等警方出通告吧。当然有些问题我能回答，第一，我和死者在座谈会只是有争论，在医学范围内，这是很正常的事，不是冲突。第二，对死者发生的事情，我很遗憾，我收到消息已经第一时间赶来，我会一直关心。第三，我和死者是同行，死者死在我个人的座谈会期间，我有责任，没有做好管理工作，希望大家不要胡乱猜测，谢谢。” 黄子平话音刚落，媒体又是一大堆问题抛出来，黄子平不再回答，丁丁给他开路，他顺着就走了出去。 上了车，开出一段路停下来，欧阳斌给黄子平打来电话，他已经到了酒店后门，停了车打算进门，问黄子平楼上的具体情况？黄子平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你上去搞清楚。最主要是搞清楚死者的电话号码，然后发给孔玲燕。我就在正门侧面的街道，你搞定后过来谈谈，你再去公安局。” 欧阳斌道：“老板啊，这估计是敌人搞你。” “肯定是，眼红我开座谈会，砸场子。就是不知道是谁，周家还是那个该死的周步芳，甚至别的人。” “这些我估计警方无法查出来，得你自己想办法。” “我知道，你要快，我怕慢了，知情人会被杀灭口。” “明白……” 电话挂断，黄子平撇了外面一眼，没发现有媒体，他打开车窗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着、思索着。 忽然的，丁丁道：“老板，刚有辆我们的车经过，应该是小吉，要让她别进酒店吗？” 黄子平摇头道：“不，让她去配合欧阳律师，好听听当时发生什么事，凭经验，他们自己也可以查。” 丁丁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段梦莹也不言语，她在按着自己的手机，然后还下车打电话，几分钟后回到车里对黄子平道：“这件事我们无法做公关工作，也不适合做，我们得想别的办法转移媒体的视线。” 黄子平道：“我刚刚也在想这问题，你有什么建议？” “利用别的医院那些到会的医生。你信我么？如果你信我，这件事我来办。” “我当然信你，不过你要控制好度，不要搞太混，那样会适得其反。” “我知道，我现在去，我自己打个车，你在这里吧！” 见黄子平答应了，段梦莹立刻开门下车。 门刚关闭，丁丁问：“老板，你们打算怎么利用？你们说话就说一半，我没听明白。” 黄子平点上第二根烟抽了一口才道：“把水搞浑。因为有背后的操纵者，媒体很有可能的报道是我因为冲突心怀怨恨所以杀人。媒体被误导，我们得用相同的招去误导，利用别的传播方式去说这件事。比如是别的那些支持我的医生做的这件事，我不知情。又比如是一些对我感恩戴德的病人做的，还有眼红我的人想用这种方式给我搞麻烦。总的来说，就是同时间出许多个故事版本，让人分不清楚到底那个才真实，这样就不会只聚焦于我，对我的影响会小得多，明白吗？” “明白了，转移视线。” “大致上，可以说是，希望有效果。” “我觉得肯定有，不然老板娘不会说，她好像很擅长这些。” “不是她，是我丈母娘，她刚刚应该是跟我丈母娘联系。”黄子平很清楚这点，不是说段梦莹不会这些，而是前后不一致。刚刚是她说的见媒体，光明正大，现在又背后搞这些，如果被发现，会更惨。最后她是被尤雪说服了吧，所以才提出来，自己的媳妇，黄子平还是很了解的…… 丁丁哦了一声，还想继续说，这时小吉给黄子平打来电话，说了说她那边的情况。死者已经被打包好准备送走，她无法看见死者的状况，但她记住了拍照的法医，看楚了工作证的编码。死者被拉回法医室以后，照片应该也会被传到电脑里进行分析，孔玲燕能把照片搞出来。 找小吉来还是有好处嘛，黄子平同意了她的建议，让她赶紧联系孔玲燕。 挂断电话等了十多分钟，欧阳斌已经开车出来，他停车上了黄子平的车，把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遍。总的来说，现在警方就确定了死者是死于中毒，嫌疑人没锁定，被审问过的那些楼层服务都没问题。警方带走了很多东西，房间的杯子，矿泉水瓶子，还有垃圾桶的垃圾都已经带回去化验。说完以后，他连忙下车赶往公安局去等待消息。 黄子平继续等了十几分钟，小吉他们才出来。小吉告诉他，孔玲燕已经查过死者对房间的座机的使用，就打过一个电话，打的是总台叫客服。自己的手机则只联系过家里，他妻子。别的沟通工具，因为没有拿到手机，没办法搞清楚…… 第六百八十八章 何紫薇丢了 小吉下了车去翻监控找可疑点，黄子平自己也走了，去研究室。 丁丁开车跑了一段路，凌梦蕾打来电话，一接通就道：“黄医生，我看了新闻，你没什么事吧？” 黄子平道：“现在还行。” “我在你的研究室，我来看黄小淑，子弹大哥也在。” “是吗？我在过去途中。” “我能帮你什么忙？” “有心了，这件事我清清白白，我不怕谁，你忙自己的工作吧！” “工作已经搞的差不多，老牌巨星是子弹大哥找的，新人我找的，谈了几天总算谈好了细节。” 难怪有时间去看黄小淑，当然不是说他们没有心，而是真的抽不开身。 黄子平心里想着，嘴里道：“我过去再说。” 二十多分钟后，黄子平来到研究室，见到了陈子弹和凌梦蕾，还有常欣，他们就在健身室角落的座位里坐着。黄子平赶紧走过去对他们道：“这么快看完黄小淑出来？她没说什么吧？” 陈子弹道：“她心态很好，不过我得问问，她真能复原吗？我看她的脚……很惨。” 黄子平道：“没问题，就是需要时间。” 凌梦蕾向黄子平问的问题不一样，因为她没有陈子弹关心黄小淑，她问的是：“黄医生，你这边的事现在有什么进展？找到凶手没？” 黄子平摇头：“暂时还没，不过应该不用多久就有消息，我的人都在做事。” “看你很淡定的模样，我就不多心了……”撇了陈子弹一眼，凌梦蕾又道，“我和子弹大哥先不打扰你了，等你的事忙完，我们再一起谈谈。” “我送你们。” 把凌梦蕾和陈子弹送了出去，黄子平回头直接进机房找孔玲燕。当时孔玲燕在电脑前面坐着，盯着电脑发呆，黄子平叫了她一声她才反应过来道：“我在等法医室把照片上传到电脑进行分析。” 黄子平道：“他们动作这么慢？” “不知道哦。” “联系欧阳律师没？” “有联系，他说这种事，我们不好催，目的性太强会遭人怀疑。” “只能等了……”黄子平哎了一声，“我去看看黄小淑，丁丁留下来吧。” 丁丁答应了一声，和孔玲燕坐在一起，黄子平自己出了门，往医务室走。 走进医务室，没看见陆庆祥。望了电脑屏幕一眼，病房里面也只有黄小淑一个人。推门走进去，黄子平对黄小淑道：“总来事，没有一天安稳日子，你说能有尽头吗？” 黄小淑一声冷笑道：“有些道进去了就出不来，你觉得我这个职业有尽头？我没有，你一样没有。解决呗，我不觉得这件事很困难。” “你认为谁搞鬼的几率更大？有什么方面需要预防？” “我觉得不是周步芳，如果是他，招用的太轻，除非还有后招。周家吧，周妍亦不可能，她智商没这么低。是周星云瞒着周妍这么做的可能性更高，你要查查他在哪，在干什么。如果是他，别和他客气，以牙还牙，看谁更麻烦。” 黄子平思索着黄小淑的话，走过去拿起今天的检查记录看了看：“你已经和孔玲燕说过了对吧？” “我虽然躺在床上，但不是废人。我还让张大山他们去酒店了，今晚辛苦点守着，别让什么意外发生。明天那些医生就走了，出了啥事牵涉不到你身上。” “我没想这些。”黄子平拿出手机给陈义打过去，告诉陈义配合张大山，挂断才又对黄小淑道，“我出去，你休息吧！” 黄小淑没表示，拿起自己的平板电脑，不知道看什么内容。 黄子平回到机房，和孔玲燕一起等。 差不多等到十一点，孔玲燕才惊叫着说法医室已经开始上传照片。也不知她是怎么接进去的，直接显示第三方的电脑桌面，鼠标在活动，把图片从相机里抽出来，一张张游览。 死者的一张脸，没异样，除了有几分樱红外。 嘴巴没有血，鼻子没有血，五官很干净。 四肢倒是很奇怪，似乎死前经过抽搐和痉挛。 他的手按住前胸，应该是当时呼吸不上。 从这种症状看，黄子平猜最可能中的氰化钾，无色无味，死的最快的剧毒。 丁丁和孔玲燕不熟识这些，所以等黄子平看的差不多了，先后开口问。 等黄子平说了一遍后，丁丁道：“这种东西容易搞到吗？” 黄子平道：“看凶手从事什么职业，如果是从事相关职业，想搞到不难。” “医院有吗？” “没，化工厂和一些销售化工产品的店有，但这是剧毒，受管制，警察去查更容易些。当然前提是毒药是在港海城购买，如果不是，基本上无法查。”黄子平一脸失望，他妈的，中这种毒，别的毒估计还更容易查些，比如蛇毒就很可能和周步芳那边有关，忍者不是最喜欢用蛇毒吗？ 坐在后面的椅子里，抽着烟，等着小吉那边的消息。忽然，黄子平脑海里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出事这么久怎么何紫薇不来个电话？她住同一个酒店，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正要给何紫薇打过去，恰巧一个电话号码显示在上面，是张山峰。这家伙晚上一直加班开会讨论楼盘的发售问题，结束后看新闻才知道黄子平这边出了事，所以打电话来问问。黄子平没和他多说，匆匆几句挂断，给何紫薇打过去，第一次，何紫薇没接，第二次，还是没接，第三次，直接掐断。 不会出事了吧？黄子平给小吉打，让小吉叫韩国佬去楼层找陈义，两个人再去找何紫薇。 五分钟后，小吉给黄子平回复，没找到何紫薇！ 虽然心里有过预计，但听见小吉这样说，黄子平还是一阵难受，挂断电话就和丁丁一起走人，开车直奔酒店。 警察撤退了没多久，记者也走了，黄子平进去时，酒店大堂只有工作人员。 坐电梯上到楼层，门打开，黄子平第一眼看见的是张大山和陈义。 黄子平问陈义：“都丢了什么人？” 陈义道：“就何紫薇，他们台西来的人都不知她去了哪。” “吃饭的时候她在吗？” “吃完饭才出的去，一个人。” “韩国佬呢？” 张大山道：“在二层看监控。” “老陈你安抚好到会的同行以后就赶紧走，明天早点来，一拨拨送他们。”和陈义说完，黄子平对张大山道，“你盯着，不要出什么大纰漏，这事很重要。” 张大山重重的点头。 黄子平又和丁丁走进电梯，去二层。 刚走进监控室，黄子平连忙又退出来，不是因为里面有什么不妥，而是段梦莹来电话。 走到走廊的角落，看四周无人，黄子平接通电话：“媳妇，搞定了么？” 段梦莹嗯了一声道：“你那边怎样？有什么消息？” “暂时就知道死者中的很可能是氰化钾，剧毒，这不好查了……” “你在哪？” “酒店，何紫薇丢了……” “什么？”段梦莹很紧张，“出事了吗？” “暂时还不知道。” “我你汇合你，还是去公安局？” “去公安局，他们速度有点慢，你催一催。” “行。” 电话挂断，黄子平重新走进监控室。 里面五个人，酒店经理、保安队长，监控室值班，小吉、韩国佬。 黄子平看看他们翻的监控的时间段，七点钟后，窗口是停车场，赶紧问小吉现在看什么？小吉回道：“已经找到何小姐，她上一分钟刚出酒店门，现在在看她穿过停车场后走的左边还是右边。然后一直沿着路线看，估计要孔玲燕配合，我这边先确定吧！” “信号呢？从这方面入手过吗？” “关机，估计电池都已经拆了下来……” “我来之前还打过。” “我刚也打过，是这样。” 酒店经理道：“黄先生，这情况我觉得应该报警，由警察找，这样快速，毕竟如果何小姐是遇上危险，时间就是金钱。” “还不确定出什么事，警察不会管，我们自己先看看吧！”黄子平是有苦说不出，谁不知道警察去找会更快速便利？关键在于，如果何紫薇真的出了问题，比如被抓起来，显然是自己的敌人所干，报警只会让孔玲燕雪上加霜，“你出去吧，我们自己看。队长你也出去，留个技术员就行。” 虽然不是很愿意，但黄子平的身份，经理万万招惹不起，只能照做。 黄子平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小吉身边：“我估计真的出了问题，不然这个时间不会还不回来，打电话过去还不接。” 小吉道：“走的左边马路，看见了。我现在给孔玲燕发过去，让她查沿途的监控。然后我这边继续查凶手，两边一起进行，应该要快些。” 黄子平哦了一声：“两件事应该有关联，我同意这样做，你看到哪儿？” “下午丁丁离开以到出事这中间的监控我都已经看过，没异常。我打算扩大范围，看看上午的监控有没有异样。”小吉边操作边和黄子平说话，很快把监控的截段发给孔玲燕，调出另一个窗口选节，调速度，点击播放…… 第六百八十九章 别太担心 不用半个小时，孔玲燕联系上小吉说已经搞清楚何紫薇怎么失的踪。从监控看她的步行轨迹，她当时正在散步，有辆出租车就在身后，跟了好几个路口。然后有个画面，何紫薇拿出手机看，应该是有人通过短信联系她。她放好手机以后随手拦出租车，时间很巧，就上的跟着她那辆出租车。 最后出租车开了六公里，去了另一个区，进了出租车的停车场，彻底不见了！ 孔玲燕建议派人去停车场看看，她那边能肯定的是，出租车进入停车场时，何紫薇并没有下车。 黄子平毫不犹豫站起来，留下一句我和丁丁去就出了门。小吉大概不放心，她让韩国佬跟过去，同时给在研究室的白九打了个电话，让白九也去。 六公里，深夜，黄子平开的又快，不用十分钟已经来到目的地。 站在大门外朝停车场里看进去，满满都是出租车，少说几百辆，都是一样的颜色，差不多的装扮。 见有人鬼鬼祟祟往里面瞄，还伴随着商量，五十多岁的门卫拿着电棍和对讲机走出去。上上下下扫视了黄子平和丁丁、韩国佬几眼，门卫警惕的口吻道：“几位找什么？” 黄子平道：“我们找一辆车，我有个朋友在车里落下了一点东西，我们想找回来。” “里面都是出租车，估计没你找的东西。” “我朋友坐的就是出租车，车牌号在这……”黄子平拿出手机，打开小吉发来的车辆信息，“这车在里面吗？” 门卫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是我们公司的车，但我不能让你随便进。你先找公司领导吧，我给你电话号码。” 浪费时间啊！黄子平直接拿出一大把钞票：“我保证不闹事，你当没看见，监控你删掉，这件事没人知道。” 门卫盯着黄子平手里少说有三四千块厚的一叠钞票，回头看了一眼监控道：“你们找什么？” “就一只手机。” “别骗我。”门卫拿过钞票，闪开身让黄子平进去，他跟在后面，“往左走，直入一百米就能看见车。” 黄子平没言语，快步往前走。 不花两分钟，目标车辆被找到，但里面空空如也。 黄子平对韩国佬使了个眼色，韩国佬拿出匕首在驾驶座车门上扎了几下，车门被打开。他整个身体爬进去，把另三扇门打开。黄子平爬进后座看了看，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除了一张纸巾。这张纸巾好奇怪，不是成一团的，而是散着，湿湿的。拿起来嗅了嗅，有点不太对劲的味道，闻着令人发晕。 纸巾绝对有问题，应该是被喷了东西，何紫薇就是被这纸巾捂晕的！黄子平随手把纸巾递给韩国佬，他也是相同的看法，当时他在前座，他拿了司机的服务证。 没有别的东西了，三个人快速离开。 回到车里，韩国佬立刻把服务证拍照发给孔玲燕，然后等。 五分钟后孔玲燕发来司机的详细信息，联系方式，家庭住址等。黄子平打的电话，但打过去，接的却是女人，谈了两句，女人说司机是他老公，早上坐火车回了老家处理点事。黄子平假装是他老公的同事，问她车子在哪？他说在公司的停车场。 挂断电话，黄子平对丁丁和韩国佬道：“这事诡异，车子竟然在停车场开出去，为毛要弄辆出租车再抓何紫薇？这样更好转移吗？” 韩国佬道：“我觉得是，车子开回这地方，往里面一扎就很难找。” 黄子平对丁丁道：“刚刚有留意停车场有别的门吗？” 丁丁道：“三个门，但另两个都已经上了锁。” “你去问问几点钟上的锁。” “没用。”韩国佬插话道，“他们把车开回来，肯定换了车，还是出租车，从另外的门出去，而不是就那样抱着何小姐出去。我觉得让孔玲燕继续看监控比较靠谱，看看那个监控拍到司机的正面，然后做对比。我们就看脸，不管对方开什么车都一样，只是这样的工作量比较大。” “这件事肯定有预谋。”黄子平抓抓脑袋，“为毛抓何紫薇？” “她是你朋友。”孔玲燕的电话还没接通，所以韩国佬又来了这样一句，说完刚好接通，他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孔玲燕以后才又对黄子平道，“老板，现在得让大家都行动起来去找，去打听。” 韩国佬刚说完，有辆车开过来，一个急刹车停在边上。车窗打开，是白九，副驾上还有遥遥。黄子平看见了对韩国佬道：“你去他们的车，和他们说说看怎么安排去找。顺带告诉张大山，让他的人打听近来港海城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有什么人进来了之类。” 韩国佬下车上白九的车，快速开走，这时丁丁问黄子平：“老板，我们呢？” 黄子平道：“等孔玲燕来消息。” 等了十多分钟，小吉先来了消息，她看监控看到了不对劲。上午十点钟有人进过死者的房间，进去时空手，出来时提着袋子，然后把袋子丢进了走廊的垃圾桶。她去翻了翻，翻到的是五瓶矿泉水。照经理的说法，每个房间的冰箱都放了六瓶矿泉水，被人拿走五瓶剩一瓶，显然被做过手脚。那个人是女人，穿的服务员服装，但经理却不认识她，应该是冒充的服务员。 黄子平听小吉说完，吩咐小吉看别的监控，看看那个女人离开的路线，最后在哪消失。同时把这情况告诉警察，让他们化验矿泉水瓶。这边刚说完挂断小吉的电话，那边段梦莹打来电话。她说警方已经化验出结果，死者确实中的氰化钾，死亡时间大概是下午两点钟。 黄子平吓一跳：“确实是这个时间吗？” 段梦莹嗯了一声：“我也希望不是，但很遗憾……” “警察有什么行动？” “还在看监控。你找到何紫薇怎么丢的没有？” “被抓了，被什么人所抓，被抓去了什么地方，还得进一步查。真窝囊，遇上这事还不能报警。” “暗中让警察帮忙找，行不行？” “不行，我们自己先找找，对方的目的不明之前不适宜乱搞。” “你自己小心了……” 黄子平挂断电话，丁丁立刻问：“老板，为何老板娘说希望不是，但很遗憾是？那个时间有什么问题吗？” 黄子平苦笑：“两点钟被毒死，而放毒药是早上十点钟，当时座谈会刚开始，我们还没起冲突。” “就是说早有预谋，死者是故意和你吵起来对吗？” “对，但他不知道自己要死。” “原来发生过这种事吗？” “类似的周星云搞过，想搞臭我。老实说，还真有点像他的办事风格，区别是这次搞的更严密。” “去查周星云的人有消息了吗？” “没，不等了，我们回研究室……” 丁丁立刻开车，当时已经快两点钟，路上很清静。 回到研究室，两点十五分，黄子平直接进机房。当时里面有三个人，都在看监控，工作量太大，所以即便人手增加了却依然没有实质性进展。黄子平没打扰她们，她让丁丁帮忙看，自己坐在后面的沙发休息。好累，还以为开完座谈会能休息，他妈的，刚完，来会的同行还没送走就出了问题。 这都算了吧，何紫薇也出问题，这到底是谁所为？ 有敌人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压根不知道敌人是谁，无从下手。 你说抓就抓吧，总该来个电话提个条件吧，现在算什么情况？ 累，愤怒，心里各种不好的情绪在集结，好想发飙，又不知该对着什么人、什么事发飙。 三点钟，段梦莹和小吉一起来了研究室。 小吉跟放毒的人跟丢了，自己找凶手的线索断掉，只能让警察去跟进。她回来是想帮忙看监控，毕竟就现在这情况，似乎也是何紫薇更重要些。白九他们倒还在外面，分成八个小队，东南西北各个角落都有，只要老窝这里传出去消息，他们会立刻行动。 四点钟，孔玲燕她们总算找到有用信息，出城开往六门县方向的一辆出租车，司机的脸被对比成功。 黄子平看一看车牌道：“快通知韩国佬他们，让他们留一个小队下来，其余人全部去六门县。这辆车的信息也查查，打个电话过去看看有没有可疑，如果有可疑，剩下的小队过去。小吉你出去吧，带剩下的小队，这样比较保险。” 小吉往外面走，孔玲燕她们继续忙碌，她查车牌的登记信心，另两个技术员继续看监控。 见黄子平一直站在孔玲燕后面，段梦莹去拉他回来坐着：“你别在她身后，这样她会很大压力。别太担心吧，我觉得对方那么费劲转移何紫薇，说明何紫薇暂时还没危险。” 黄子平勉强笑笑：“媳妇，要是她出了事，我无法交代。她和那个该死的医生不一样，她是朋友，我还去过她家里。” 段梦莹拍拍黄子平的手背：“真的别太担心，我们能救她回来。” 第六百九十章 女人的电话 清晨六点钟，所有的线索彻底断掉，派出去的人只在六门县找到出租车。从现场痕迹看，何紫薇还不是被带到出租车丢弃的附近，而是有车去接。最终这辆去接人的车开到了什么地方，根本就无法追踪，毕竟六门县不是港海城，不会处处有监控可看。 当然为了有消息后能第一时间反应，韩国佬他们有一半人留在六门县，白九带回来一半人，就在回来途中。 因为没结果，每个人都垂头丧气，包括孔玲燕，虽然她还死心不息在翻监控。但其实这些监控她都已经看过许多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对这一切，黄子平绝望了吗？没，还是那句话，对方那么费劲转移何紫薇，暂时来说，何紫薇安全，自己就等着吧，肯定得来消息，就看什么时候。 从沙发起来，黄子平道：“我找个地方睡一觉，你们也去休息吧！” 孔玲燕道：“老板，你手机先给我设置一下，如果对方给你打电话，能自动录下来。” 黄子平把自己的手机给了孔玲燕，段梦莹这时候也从沙发起来，她对黄子平道：“你先去吧，手机我拿给你。” 黄子平道：“我去原来五号住那个房间。” 出了机房，先去洗了一把脸，黄子平才往走廊尽头走，进了房间，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几分钟后段梦莹走进去，把手机还给黄子平时道：“我回家，我还得工作，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 黄子平道：“让丁丁和你一起，我这边有了消息会告诉你。” “走了……” “记得小心点。” “知道。” 门关闭，黄子平拉开抽屉找到手机充电器，把手机接上，调了个闹铃，睡觉。 上午十一点半，闹铃响起。 黄子平爬起床打开电视机选了本地新闻台，同时拿手机游览网上新闻看舆论。和想象中一样，段梦莹已经成功把水搅浑，关于死者的死，凶手的杀人动机，出了好多个版本的说法。不过黄子平看着却没有一点点高兴，因为何紫薇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抓她的人也还没来电话。 出了门，黄子平转进机房。 孔玲燕在里面，黄子平问了问，没有新鲜的线索，迅速又转出去，去饭堂。 十二点，黄子平和白九他们一起吃饭，然后带着小吉回中心医院。 下午两点，黄子平和陈义来到酒店见那些参加过座谈会的同行，他们都是今天离开。 两点半，一众同行去高铁站的去高铁站，去机场的去机场，接送车是酒店和医院提供的。因为出了谋杀案，他们走的时候，每个人的情绪或多或少都有问题，提不起劲，各有各的想法吧！见他们这样，黄子平也没多说话，就几句，祝他们一路顺风。 更多的话是陈义在说，他在做公关工作。 等该走的人走完，黄子平跟着陈义上了楼，走进一个房间。里面有五个人，是和何紫薇一起从台西来的同行。关于何紫薇的失踪，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陈义一直在向黄子平建议告诉他们真相，黄子平考虑的是，告诉他们真相，他们肯定会选择报警，这样对何紫薇很不利。 既然陈义无法解决，只能黄子平亲自来，他也打算说的实话，但要换一个方式取得他们的配合。直接隐瞒他们，黄子平可不敢，因为这样一来，最终何紫薇出了什么事，自己的责任更大。虽然黄子平亦没想着推卸责任，一直想的都是救回何紫薇，但总得也要为中心医院考虑吧？这可不是他个人的事。 坐下来，黄子平撇了面前的五个人一眼道：“各位，之所以留下你们是因为何小姐还没回来。” 一个男的问：“紫薇到底去了哪？不是说好了和我们一起走吗？” “她暂时无法走，失了踪。” “什么？失了踪？” “怎么这样？” “对啊黄医生，怎么会这样？她那么大个人怎么说失踪就失踪呢？” “黄医生，发生什么事了你别隐瞒我们。” 这五个人都被震惊了，七嘴八舌在问。 黄子平等他们问完才统一回答道：“她被人抓了，我们这边有一直追踪。现在只能确定她在六门县，但具体地方不知道。抓她的人的目的，更不知道。” “报警了吗？” “没。” “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了怕对何小姐更不利。” “黄医生，这种事你要第一时间报警。” “黄医生你说句实话，抓何紫薇的人是不是和你有关？是你的仇人？” 他们已经想到了这一层，黄子平无法否认：“我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有关系，现在还没消息。但我想你们知道，我没有选择报警不是因为有私心，只是因为情况不明朗，不知道报警会不会给何小姐带去更大的麻烦。” 眼前的五个人相互对视，他们理解黄子平的想法，但还是坚持要让黄子平报警。最后一番讨论的结果是，等到二十四小时如果还没消息，交给警察处理，他们也给台西那边的医院和医学院领导汇报情况。 从房间出来，还差五分钟三点半，黄子平对陈义道：“老陈你还得留在这里看着他们，我这边尽量努力摆平这件事。” 陈义哎了一声：“子平，我还是觉得这样做不适合。你当时就报警的话，这事和我们没啥关系。现在你是揽事上身，明明不是你的责任，他们最终都会认为是你的责任。” “我知道，但何紫薇是我朋友，我想的是尽最大努力救她，而不是先脱了自己的责任。” “救不了呢？别说我乌鸦嘴，有这种可能。而一旦这种可能发生，就是你的责任，实际上这是你的责任吗？不是。”陈义又哎了一声，“不过现在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我能帮你的也只是安抚好他们。希望最后的结果，是我们想看见的吧！” 黄子平没回应，和小吉两个人往电梯间走。 回到车里，黄子平立刻联系孔玲燕，问她有什么消息，很遗憾，没有。 给韩国佬打过去，他们那边一样。他们基本上已经翻了一遍六门县，什么都没找到。他怀疑对方是使了障眼法，其实何紫薇并非被送到了六门县。 听了韩国佬一番话，黄子平都觉得有可能，毕竟监控只是拍到司机，没拍到何紫薇在后座。当然有可能是对方藏的太深，韩国佬他们没找的很仔细。可基本上能动用的人都已经动用起来，还找过谢四穹帮忙。谢四穹是六门县的地头蛇，他把工厂的员工都派出去打探，仍然一无所获。六门县可不大，找不到，意味着没有的可能性很大。 可恨的是，除了六门县，没有其它线索，想调整都无法调整。 莫非真要报警？逼狗跳墙？如果背后搞鬼的是周步芳，警方那么一找，何紫薇铁定得完蛋吧？ 乱七八糟想了一通，黄子平给韩国佬的命令是，原地休息等命令。 挂断电话，黄子平给段梦莹打过去，两个人商量除了等待之外还能做点什么事？才说几句话，忽然提示有来电，黄子平看了眼显示，没号码。他心里有预感，这个电话就是自己一直在等的电话，所以让段梦莹先等着，他接通了这个隐藏的号码。 一阵杂音后，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女声，何紫薇的声音：“子平，不要相信他们。” 黄子平这边还来不及说话，啪一声，何紫薇被扇了耳光，随后是另一个女声：“黄先生吗？何紫薇在我手里，你刚刚听到了吧？” 黄子平强忍着想杀人的冲动：“你不要伤害她，你想怎么样你跟我说。” “黄先生够爽快，我喜欢。我的要求就一个，你现在立刻通知媒体，你开个新闻发布会帮我们这边一个忙。稿，等记者都进场以后，我给你发，你照说，交易完成了我会立刻放何紫薇。” “如果你不放呢？” “我没必要杀她，杀她只会让你愤怒，我不做这种蠢事，我只要完成任务就够。” “什么任务？你为谁做事？” “黄先生，你知道我不会说，亦不能说，这种问题不要提了。我们谈实在的，这个交易你做不做？我劝你做，否则美丽的何小姐……就可惜了，她的生命要终结。嗯，我身边有些兄弟，在她生命终结前，会好好伺候着送她一程，他们可是很乐意啊……” 随即几个男声在附和，说他们非常乐意，而且迫不及待，说的很污秽，笑声更污秽。 黄子平怒道：“同样是女人，你做这种事不觉得自己心很黑吗？” “是心很黑，但是有何关系呢，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我和何小姐可没交情，只是你和何小姐有交情，你心那么好你就别让那么残忍的事发生，选择权在你手里不是？”呵呵笑了两声，女人话锋一转道，“黄先生，我想你的手机肯定带录音，追踪之类的功能。没关系，你查不到我，所以我愿意等你一分钟，这个时间之内，你给我答案，要不要做交易，你现在开始权衡吧！” 第六百九十一章 一意孤行 考虑？还考虑个屁，压根就没选择！不过因为不想让对方占据太多心理优势，黄子平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等到差不多五十秒才道：“你们到底让我做什么？给我什么稿？” “黄先生，你还有八秒钟。” “你们这种要求，我很难去答应。” “五秒钟。” “我会找到你们，后果很严重。” “两秒。” “好，我等你的稿。” “我会准时给你发稿，你可以不自己读，你带个助手，你坐在边上，让助手读，很简单的一件事，对你基本上没有大的影响。” 嘟嘟，电话挂断，黄子平魔怔着。那边的孔玲燕已经把录音发给了小吉，所以小吉能用平板电脑听，她听的很认真，似乎在判断对方所在的环境，是在屋子里，还是在野外，是市区还是郊区等等。黄子平见她这模样也没打扰她，自己下了车，再度接通段梦莹的电话，把通话内容说了一遍。 段梦莹听完就说了一句话：酒店见面再商量。 黄子平回到车里，等了好一会，小吉才听完录音，她一脸失望的摇头道：“你们说话的时候有人在制造噪音，应该是敲击匕首，所以听不出对方是在什么地方。看看孔玲燕那边吧，看她能不能利用软件把各种声音都分析出来，然后放大看看。最好是能看见照片，要是有照片，怎么着都会有点线索。” 黄子平想了想道：“我打过去吗？说我要确定何紫薇的整体情况，要求他们拍照？” “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他们会怀疑。” “应该不会，因为刚刚你只是听了何紫薇的声音，并不知道何紫薇有没有受伤，以及有没有其它状况。你最好现在打过去，而如果你要答应，亦可以等到联系好媒体，通知了对方再提，这个时间的话，对方的戒备心理要低一些。” 黄子平哎了一声，狠狠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烦躁时他都这样，习惯性动作。他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的很烦躁，强迫了自己好久，才慢慢镇定下来：“梦莹正在赶过来，让我们回酒店商量。你通知韩国佬和孔玲燕，让孔玲燕也通知黄小淑，我们开个视频会议，看怎么搞。” 小吉立刻通知孔玲燕，挂断后问黄子平：“怎么商量？商量什么？老板自己怎么想？” 黄子平摇头道：“不知道，但我必须救何紫薇。” “那就是答应。说句良心话，我觉得你不要这样做，毕竟不知道对方给你什么稿，说是对你没大影响，你信？” “你觉得对方会给我什么稿？” “肯定不是好东西，如果是关于五号那边的事，或者关于整周家那边的事。比如暴露我们的身份，又或者暴露我们做过的坏事等，怎么办？退一步来讲，他们是冲你个人而来，比如让你辞职离开中心医院，比如让你退出医学界，又比如让你自己亲口说你的医术都是忽悠，那个座谈会说的都是狗屁，你能就范？现场可都是媒体。” “我知道这些，怎么办，拿到稿看过再说。” “这样的话，我们行动要瞬间，在新闻发布会开始前就得把何紫薇救回来，如果不成功，完蛋。”小吉一声叹息，“真的很愤怒，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去救？那个破号码还查不到，加密水平很高……” 抽完一根烟，黄子平给段梦莹发去一条短信，告诉她在车里谈。 过了五分钟，段梦莹的车子到来。她和欧阳斌一起下的车，上黄子平的车。她们刚坐好，尤雪也赶到，直接上后座，和他们坐在一起。 黄子平坐的副驾，他让小吉连线孔玲燕和韩国佬、黄小淑，然后对尤雪道：“敌人是谁，我们还不知道。” 尤雪道：“敌人的要求你要答应吗？” “我当然不想答应。” “如果什么办法都用过，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来到了最后一刻，你会不会答应？” 黄子平沉默。 尤雪大概觉得黄子平是答应吧，顿时愤怒起来：“敌人抓何紫薇明显冲你而来，让你做的事肯定不是毁灭你就是毁灭你身边的人。别跟我说还没拿到稿，一切未可知，肯定是这样。所以我不同意你这样做，你不是一个人，为了救一个朋友，值得让大家都冒险？” 段梦莹道：“妈你不能这样说话，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不救，一样会出问题。我们能录音，对方不能吗？我们不做，对方公布录音，然后配上一张何紫薇被杀的照片，一样会很麻烦。” 黄子平望着段梦莹，背脊骨阵阵发凉，因为他自己没想过这一点。 尤雪反驳段梦莹道：“你这样说的话，新闻发布会可以开，但最后说什么，是不是要读他们提供的稿，看内容决定。我不是教你们无情的去处理，只是想讲清楚里面的厉害关系。如果对我们自己伤害性很大，就不要去做。谁能保证去做了就能把人救回来？最后白搭功夫的话，自己的力量损害了，去报仇都要难一些。” 这时黄小淑和韩国佬已经在线，能听见他们说话，黄小淑道：“我同意尤总的想法。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说说怎样在八点钟前把人救出来吧，这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虽然比较困难，但要去尝试。老板你自己有想法吗？你打算怎么做？” 黄子平道：“你想到了你说。” 黄小淑说之前，尤雪抢先道：“既然不知道敌人是谁，撒大网，你的敌人都有谁？你觉得最可能的就抓起来，比如你觉得周妍有嫌疑，把周星云抓起来，但要小心，不能暴露身份。如果这件事是周妍做的话，周星云忽然丢了，她会想到怎么回事，不会发稿过来，双方算和解，各自放人。” 黄小淑这才道：“我也是这个意见。” 韩国佬道：“黄小姐，说来说去就周妍，这不是赌博吗？” 黄小淑道：“是，如果运气好，我们能赢，如果运气差，不是周家设的局，只能看是什么稿，看老板自己选择，我们做自己该做的事。” 韩国佬说了一句明白，不再言语。 尤雪问黄子平：“怎么看？如果你同意，立刻行动。” 黄子平望着段梦莹，从段梦莹眼神里看见的是支持，所以道：“我们刚好有人监控周星云，抓他应该很容易，但方式要注意，不能暴露，否则这事要不是周家所为，会乱了我们在商场上对付他们的计划。这个任务韩国佬你负责，你那边交给老美子和遥遥，你去省城，不要带太多人，尽量带些陌生脸孔。” 韩国佬道：“知道了，老板。” 段梦莹道：“韩国佬你还要注意陷阱，如果是周妍所为，我们能想到的事，她一样能想到，周星云如果在很偏僻的地方，可能有问题。” 韩国佬又道：“知道了，老板娘。” 欧阳斌这时候道：“我能说两句话吗？”见大家都没异议才用很快的语速道，“现在这种做法是赌博，很不保险。我们应该假设一下，如果对方给的稿，老板读了会很严重，而老板又必须读的话怎么办？怎么应对善后？其实无论是爆什么事都只是老板口说，如果何小姐能尽早回来，她安全了，我们能想到应对办法，这要确定对方什么时候放她。” 尤雪瞪着欧阳斌：“你这算什么意思？间接告诉你老板，你支持他，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必须救那个女人吗？” 欧阳斌顿时不敢说话！ 段梦莹道：“妈你别那么凶，欧阳律师不是这意思，只是提醒大家做最坏打算。” 尤雪继续很凶的口吻道：“没有这种打算，假如对方让子平告发自己，或者告发碧海集团，能做吗？为了救一个女人而去伤害千千万万的人，怎么算都不合适，这就是不用想，不能去做的事。就我看来，最坏的打算是当那个女人回不来，我们无论想什么办法都要把抓她的人抓到，让他们在巨大的痛苦之中死去。当然，死之前，还必须让他们把所有罪名承担下来。” 黄小淑站在尤雪一边接着道：“尤总说的话也是我想说的话，不是我心狠，而是我们都无法保证，是不是我们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做了以后，何紫薇就能活着回来。这种事情实在发生的太多，电视剧和电影就没少演。这还不是要钱，而是有别的目的，要钱尚且在拿到钱之后杀人，有别的目的，做这事的是敌人让我们更难受，更麻烦一些，不是更符合他们的胃口吗？因此，老板，你真要当何紫薇是死了来处理这件事，而不要一意孤行。” 黄子平感觉好冤枉，如果自己一意孤行，还需要和你们那么多人谈？当然他并没有说出这种狠话来，而是用和悦的口吻道：“我都明白这些道理，我只不过是不想在最后一刻之前就放弃，这不是我的性格……” 第六百九十二章 绝无仅有 尤雪道：“既然这样，抓紧时间行动，随机应变。新闻发布会以你个人的名义，不要以公司，更不要以医院的名义。” 黄子平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尤雪当即下车走人。 车里剩下的人相互对视，似乎没什么再说，黄小淑就让韩国佬赶紧去行动了，还让孔玲燕进她的病房一趟，然后视频会议中断。 段梦莹看了一眼时间对黄子平道：“现在四点半，还有两个小时。媒体我帮你通知，地点你自己说了，是不是就在前面这个酒店？” 黄子平说是，随即段梦莹也下了车往酒店里面走，欧阳斌跟着。 黄子平继续在车里，和小吉两个人相互对视，彼此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话打破沉默。 最后这种沉默被手机铃声打破，来电的是五号。 黄子平接通道：“老首长，看见新闻了么？” 五号嗯了一声：“又被人搞？” “对。” “知道是谁没有？” “没，很麻烦……”黄子平把五号不可能从新闻上得知的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我不知道对方是谁，更不知道对方会给什么样的稿，会有多大影响。但如果新闻发布会开始前我不把人救回来，我只能妥协。因此，老首长，既然你来了电话，你帮帮忙，用用你的情报部门，你们够专业，而且设备、人员众多，显然找人的速度更快。” “找谁？司机？” “对。” “现在已经四点多，两个多小时能干嘛？” “尽人事。” “劝你那些话我不说，你自己能想到，而且能判断对方给你的稿是不是能读，是不是又能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己那么麻烦。那不是你的媳妇，就一个朋友，关系还不算深的朋友。”说了不说，还不是一大堆，这老头真矛盾，“你让孔玲燕找我，把手头的资料移交一下。” “知道了……”黄子平挂断电话给孔玲燕打过去，让孔玲燕整理资料联系五号，“小吉，蝎子在哪？怎么不见人？” 小吉道：“他有任务去了南美，去的那天说最晚一周回来，现在差不多了吧。你有事需要他做吗？是的话可以看看能不能打通他的电话。” “你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 小吉立刻打电话，能接通，他放的旷音器，直接头一句问的是蝎子你在哪？蝎子说在韩国，正打算回来。算算这时间，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所以黄子平就没让小吉告诉他什么。 半个小时后，段梦莹打来电话说她那边已经基本上搞定，媒体六点半左右会全部到来。韩国佬那边也打来电话汇报了周星云的动态，那家伙在打高尔夫球，和他的发小程佳华一起。韩国佬他们制定的计划是，等他们从高尔夫俱乐部出来，回市区的时候，在半路利用地形抓。 韩国佬需要问黄子平意见的是，到底是两个一起抓还是只抓周星云一个？这废话，当然只抓一个，留一个回去通风报信，麻烦还没那么大。当然那是在假设幕后黑手是周妍的基础上，如果幕后黑手不是周妍，这边韩国佬刚抓完人，那边周妍第一时间报警，麻烦会更大。 问了下韩国佬他们的撤退计划，判断了一下，觉得挺安全，黄子平就没再关心别的问题，只是让韩国佬联系黄小淑，看是不是有别的意见。 下车买了一瓶水，又在车外面抽了一根烟，黄子平才回到车里，他忽然想到一件事，赶紧问小吉：“现在研究室还有多少人在？” 小吉道：“就张大山的人，十个左右。我们自己人的话，嘎玛和kk……” “你说我们的敌人会不会搞的调虎离山，对研究室下手？” “为何？想要什么？又不是一时三刻能攻进去，而我们的人虽然不在，距离也不远，一个多小时就能通通赶回去。” “估计我想多了，但如果来几个忍者，留下的人无法抵抗。里面可还有黄小淑和孔玲燕，敌人显然也知道她们两个人的重要性，黄小淑现在的战斗力几乎为零。” “怎么办？我回去？” “不，让他们放弃外围，都进里面，两个门守好，谁都不能进去，包括我们自己人，除非是一大帮。” 小吉想想觉得有必要，立刻又联系孔玲燕。最后得到的答案是，已经那样做，这些问题黄小淑已经想到，让他们外面的人不需要担心研究室的情况，她会注意自己的安全。 五点半，黄子平和小吉走进酒店，来到新闻发布室隔壁的房间，找到段梦莹和欧阳斌。 他刚坐下来，段梦莹道：“我刚和欧阳律师谈了谈，如果我们的计划失败，最终要读对方给的不知道什么内容的稿件，还可以有一个处理办法。” 黄子平道：“是不是事后否认，把录音透露出去，说我是被迫的这样做？” 段梦莹点点头：“是。” 黄子平哎了一声：“我有想过，看是什么稿，有些事无法逆转，比如爆些犯罪记录，刚爆出来，警方就能入手，搞公关都搞不来，有媒体监督。这办法也就是看对方给的稿件内容来判断能不能用，不是保险的办法。” “这些的话……”段梦莹和欧阳斌对视了一眼才继续道，“我们没想到那么多，就觉得算是一个没办法之中的办法。” “嗯，随机应变吧！” “韩国佬那边什么进展？” “还在等，暂时没发现有陷阱，这不是好事，毕竟有陷阱才能说明是周妍搞的鬼。” “有没有陷阱，真正行动才知道。周星云身边现在有保镖吗？” “他和发小一起，没有其他人。” “坦克女呢？” “她已经失踪了挺长时间，不知道干嘛去，这个事正常，不是她在暗处埋伏。好矛盾，我自己其实都不知道，到底我是希望有陷阱还是希望没陷阱？我刚刚也在想一个问题，如果难度太大，会伤害到我们的自己人，是不是应该放弃？” 段梦莹吓一跳：“你不能这样想，那是你朋友，她是无辜的……” “你真大方。” “我为什么不能大方？在别人看来，没错，那是情敌，但我知道你，你不会。” “谢谢。” “别这样想，无论如何，要努力。” 黄子平勉强笑了笑，段梦莹还是一点自私心理都没有。相同这种事，就身边这些女人，除了段梦莹之外，代入相同的角色，真不知道谁能做到？黄小淑、小吉她们？她们会毫不犹豫建议放弃。比如尤雪，她之所以让自己放弃，那是为段梦莹着想，而当时段梦莹明明知道，却还埋怨她，女人做成她这样，绝无仅有。 六点钟，媒体开始进场，段梦莹和欧阳斌出去做些公关工作的铺垫，黄子平和小吉留在房间。当时韩国佬汇报，周星云和程佳华已经上了车，两个人一辆车回市区。看四周情况，没有异样，他们正按照计划进行。通讯频道都打开了，小吉用平板电脑接上，和黄子平一只耳塞，可以听见韩国佬那边的声音。开始听见的是汽车声，他们分成两个小组，一个在前面堵，一个在后面跟进。 车子大概开了五分钟，拦截地点到达，传来一阵巨大的碰击声，接着是韩国佬让大家快点的吼声。 抓周星云算比较顺利，程佳华没抓，只不过打晕过去。 韩国佬他们撤退时，小吉断了通信对黄子平道：“偶尔会有路过的车辆，看见状况会去了解什么什么事，会把那个程佳华叫醒，我们等等吧！” 黄子平看看时间，六点十分钟，还有二十分钟，稿件会发过来，真希望是周妍，稿件不会再发。 忽然，敲门声响起，门打开，尤雪走进来问抓到周星云没有？黄子平点点头以后，尤雪挨着黄子平坐了下来。黄子平知道，她是不打算走开了，想一起等着对方发来稿件，看看是什么内容，如果是太敏感的不能对媒体说的内容，会进行很大程度的阻止。 早就想到尤雪会来，有了心里准备，但仍然感到压力很大。如果只是小损失，尤雪都要阻止，那怎么搞？何紫薇就别想救了！尤雪可不是段梦莹，她能很自私，只管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别的人，何紫薇和她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她可不会管，她又不是介意做丑人的性格。 往下十分钟，黄子平都很忐忑，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支走尤雪，亦在祈祷稿件不要来。 好遗憾，往往有时候越不希望来的事越会来，越是事与愿违。几乎一分不差吧，手机收到一条短消息，内容不多，就一百多字：黄先生，我们要你做的事很简单，你告诉媒体死在酒店房间的医生罗柱就是你派人所杀。你的动机是，罗柱在座谈会冲撞了你，你心里很气愤。你是大名人，即便这样对媒体公布了，应该都有办法摆平，不用坐牢，就是麻烦点而已。用一小点麻烦去救一个女人的命，我认为值得。我会看直播，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第六百九十三章 凶手就是我 这一百多字看了之后，黄子平有喜有愁。喜的是，可以用刚刚进来时段梦莹说那个办法应对。愁的是，对方的要求看上去显得太简单，如此的简单，绝对有后招。 尤雪看了这一百多字，呵呵了两声对黄子平道：“警察那边只是需要时间，真相就会查出来。他们这一招，只会让你受一阵冤屈而已！搞那么周密，所求的效果仅仅这样？很不对劲！” 尤雪正说着，段梦莹开门进来，她就是专门回来看短信的，看了一遍一脸疑惑道：“这算什么要求？只是短期伤害我们，无法长期，有问题。” 尤雪道：“我刚说了，分析过了，对方肯定别有所求。我觉得他们就没打算放人，而会继续利用，从轻开始，一刀刀宰我们，一点点达到效果。甚至这只是开胃菜，看看我们是不是妥协，如果我们妥协，表示出决心，对方再一点点加重要求，到时候我们骑虎难下，估计很过分的要求都会答应，这是一种策略。” 黄子平道：“我也是这种看法，可周星云已经抓了，证明了不是周妍，这事现在怎么解决？要不要去见媒体？” 段梦莹道：“我先说我的意见，我觉得这些内容影响不算大，或者说影响不会很长，我们可以向对方妥协一次，就一次，如果对方失去诚信，没第二次。我们不管他们什么策略，我们就按照自己的策略来，可以踩陷阱，但不踩第二次，这样子平你也算有了交代。” 尤雪一声冷笑：“小莹你很天真，这是个套，你踩进去了就出不来，让你自己去设计这个套，你都能做到这样的效果吧？你觉得敌人白痴？什么有了交代，子平需要对谁交代？对我们。我不同意这样做，救不回来人，何必？既然都是去拼对方不会杀人，不如什么都不答应，看他们杀不杀。如果原本就没打算杀，我们怎么做没关系，对结果没影响。反之，如果原本就打算杀，即便我们做什么都改变不了结果。” 黄子平道：“我知道这些，我只是……” 尤雪打断道：“我可以说些你可能不知道的，你去赌妥协，你觉得代价不大，你即便对媒体说了那样的话，接受了警察的调查，还是能把败局掰回来是不是？我告诉你，就那个破录音远远不够，涉及到大舆论了你就必须要有人证。对方是傻瓜？他们不知道？肯定知道，所以绝对会杀了何紫薇，不给你有人证的洗底机会。你把录音给出去，媒体都会说那是你伪造的给自己洗底的录音。别说我悲观，何紫薇铁定要死，无论什么结果，对方有没有后招，她的命运都只有一个，除非现在救出来。” 段梦莹有点急了：“妈你说点好的可以吗？我知道这些，子平也知道，只是不想就这样放弃，那是我们的朋友。” 小吉这时候道：“老板，短信内容我已经告诉过孔玲燕，黄小淑也已经知道，她说的话和尤总说的差不多。现在有一个情况，五号那边有发现，找到了司机的踪迹，就在六门县下面的一个镇，他下车进过一个品牌连锁的便利店。现在五号已经联系上那边的派出所找警察去核实，问问店员，司机是不是熟人。” 黄子平听了心里泛起一丝希望来，赶紧拿手机给黄小淑打过去：“黄小淑，五号需要多少时间？” 黄小淑道：“我刚联系过警察，就快去到，现在在等，我等会打给你。” “要快，我这边还有二十分钟就要进新闻发布现场。” “那估计等不及，即便问出来司机的身份，还得调配人手去找。你这边，我觉得你应该听听尤总的意见，她的意见应该和我说的差不多。”黄小淑叹了一口气又道，“老板，真不是心狠，而是你妥协了一次，敌人会反复对你用这种招数。你不能妥协，你有过这个经验就不要再犯这种错误。” 黄子平无语的挂断电话！ 尤雪问：“怎么样？黄小淑怎么说？” 黄子平摇头，耸耸肩道：“等。” 顿时，气氛冷了下来，四个人在里面坐着，没有人说话。 过了十分钟，小吉先开的口，说韩国佬已经去到目的地，暂时安全，他问这边什么情况，他下一步该怎么办？黄子平没回应，段梦莹也不说话，她只好把这一切告诉孔玲燕，让黄小淑去决定，去给韩国佬命令。 再等了几分钟，距离新闻发布会开始还有六分钟时，黄小淑终于打来电话：“老板，现在这样的情况，司机的口音不是本地人。不过他是从车里下来的，是一辆五十铃，而这辆车印有标识，废品收购站。这个废品收购站就在小镇北面，和小镇大街三公里距离。现在白九和遥遥他们已经差不多到了，需要再十五分钟左右。” 黄子平道：“那辆车的车厢当时是关着吗？驾驶室还有没有别的人？” “这些情报都没有，你自己选择，如果你非要救人，你可以去新闻发布会，但尽量时间拖长些，这边白九和遥遥去救人。等同于赌博，或者你可以认为是给自己的交代，和给何紫薇的交代。如果何紫薇不在废品收购站里面，就这一次，不再向对方妥协。” “我想想再给你电话。” “你尽量快。” “知道了。”黄子平挂断电话，把黄小淑说的话告诉了尤雪和段梦莹，“我想自己选一次，给白九和遥遥争取半个小时。” 尤雪道：“就这点点情报，值得吗？” “看何紫薇自己的命吧，如果我不妥协，对方立刻杀她，我们即便杀了对方，她还是挂了。” “真是窝囊，为何不早点搞到这些情况？你们的办事效率很差。” “能搞到已经不错，你自己也说了，对方做计划那么周密，要不是动用了国家级情报部门，就不可能搞来这些情报。” “真的就这一次，不再妥协吗？你给我个保证，如果你答应，我答应，如果你不答应，你别出去。”尤雪从沙发起来，走到门后，反锁门，站在门把后面堵死。 黄子平没愤怒，他明白尤雪是为他好，她心狠只不过立场不一样：“我答应，就妥协一次。” 尤雪打开门，走出去。 黄子平和段梦莹对视一眼，赶紧给黄小淑打电话，挂断以后给白九打，问他们的情况。白九说他们就快到小镇的大街，他们会在小镇大街下车，分散去废品收废站的外围，看看情况再悄悄进去救人。 黄子平给白九留下的话是，时间紧，不要太用计，直接点冲进去。 挂断白九的电话，时间已经差不多，黄子平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段梦莹笑了笑：“媳妇，你不要跟着我进去，小吉，我们走。” 段梦莹张张嘴想说什么话，但最终没说出口，只是眼巴巴望着黄子平开门走出去。 发布会现场，媒体已经基本上到齐，架好长枪短炮。看见黄子平进来，往台上走，他们咔嚓咔嚓的拍照，闪光闪的黄子平眼花缭乱。 黄子平上了台，花了点时间适应，然后拍拍讲台上对准自己的麦克风，有声音，而且还不小。 看了看麦克风粘着的标识，来的媒体有十多家，有传统媒体，网络媒体。 小声对小吉说了一句随时报告白九的情况，黄子平等着，就那样望着下面的媒体，以及大门顶挂着的时钟。真希望时间能够跳慢些，而白九他们的速度更快些。 可是，没办法达到，无论再怎么不愿意，七点钟还是到了，大门被关闭。 黄子平只能开口道：“各位媒体朋友，感谢你们能抽空到场。这个发布会和酒店无关，亦和医院无关，只和我一个人有关，恳请大家如实报道。”缓了一口气，又撇了一眼目不转睛盯着平板电脑的小吉，黄子平才继续道，“我想说的事就只有一件，昨天，来参加我个人座谈会的罗柱医生被发现死在酒店房间，死因是中毒，氰化钾，警方已经通报过。” “嫌疑人警方还没锁定，他们还在努力。”往下的话好难说出口，这种被人塞死耗子的事，真的很恶心，可又不得不妥协。反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黄子平接着道，“在这里我要对努力加班了一整晚，今天还在努力做工作的警方说声对不起！” 听到这里，下面的媒体骚动起来。他们的想象力可不弱，知道即将有大爆炸性的新闻，他们好想提问，同时又希望黄子平赶紧说，最好说的话是他们愿意听的话。黄子平看着这一切，心里拨凉拨凉，因为能从他们脸上看出他们的想法。这世道啊，没有谁会一直是宠儿，你落难了，会有一堆人等着落井下石。 因为想着尽量拖时间，他们骚动，黄子平就让他们骚动，还巴不得他们骚动的久一些。这应该也是相互间知道的吧，所以他们就骚动了一会，很快恢复过来，长枪短炮都对准黄子平，目光也投在黄子平身上。 躲不过了，一直不说，对方会怀疑，所以黄子平咬着牙齿道：“之所以和警方说对不起，那是因为，凶手就是我。” 第六百九十四章 抢救何紫薇 一瞬间，下面的媒体哇然起来，问题一个个提出来。杀人动机是什么？为何那么凶残？是不是不仅仅因为冲突，而是原本就有仇有恨？亦有些比较精明的媒体觉得这件事不怎么对劲，因此提问的角度比较特别。比如黄医生你这是相当于向警察自首吗？为何不直接去公安局，而要先对媒体公布？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猛料？你被迫这样做？又或者是你在耍我们？耍警察？故意制造舆论黑自己，以求达到某种目的？ 场面好诡异，面对这一堆堆问题，得去撒谎，对着镜头，对着所有人撒谎，黄子平就别提多难受了，大汗淋漓：“你们的问题太多，我一次回答吧。我杀他仅仅是因为他挑战我，就这样。我没想说的话了，再次谢谢大家到会，谢谢！” 话毕，撇了小吉一眼，白九那边仍然没消息。黄子平也不知道这时候走是不是适合，是不是该多拖些时间，让白九他们的成功几率更大。他真的不想继续在这里呆下去，让眼前的这些媒体拍下自己的丑态。 快步走出去，媒体跟出来，被小吉拦住。 等黄子平进了隔壁的房间，小吉才打开门把媒体放出来，她自己进了楼梯间。 见黄子平回了房间坐在沙发死了一般，段梦莹没说什么话，因为这种时刻，任何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只是抓住黄子平的手，给他力量。黄子平顺势靠住她，等小吉回来，亦等白九的消息。同时在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警察来找自己？报道出街？自己瞬间臭遍大街小巷？ 脑袋乱糟糟一片，似乎都不重要了，只要何紫薇能回来，因为只有何紫薇回来了才可以着手反击。 真的窝囊，如果知道是什么人所为，不管是不是会闹个天翻地覆，黄子平都会终其一切力量以牙还牙，出这口恶气、冤屈气，偏偏不知道。 五分钟后，小吉走回来，第一句告诉黄子平的话是，媒体已经走完。第二句说的是，白九那边已经行动结束。她说的当时，脸色很阴冷，给黄子平的感觉是没找到何紫薇，又或者找到了，但不是活人。黄子平眼巴巴看着她，用微微发抖的声音道：“何紫薇人呢？” “送医院途中，伤的左前胸，匕首直接扎进去。” “扎她的人呢？” “总共五个，跑掉三个，抓到两个。” “妈的，这样都能跑三个，他们多少人去？十多二十人，都是废物吗？” “当时就想着救人，白九没下令追。” 黄子平赶紧从沙发起来：“我们过去。” 段梦莹追出去：“我和你一起去。” 黄子平回头道：“你留在这里处理麻烦，警察肯定得来，你帮我挡一挡。还有，你去看看欧阳律师在干嘛，刚刚他有在发布会现场，却没有跟进来。” 匆匆下了楼，出了酒店，上了车，黄子平才问小吉黄小淑知道没有？有什么安排？小吉说黄小淑下了一个命令，让白九把抓到的人立刻派人送回研究室。 车子开动，走了几百米，黄子平看见逆向的马路来了好多警车，都往酒店方向跑。 不用想，警察是来找自己，幸亏走快几步。 冷静了一下，黄子平拿出手机联系陈义，接通了立刻道：“我已经找到何紫薇，你立刻从中心医院抽调最好的医生，用最快速度去六门县。顺带给蒙天胜打个电话，你说我朋友需要马上进行抢救手术，刀伤，伤在左前胸，现在正在送往他的医院，快。” 匆匆挂断以后，黄子平给白九打过去，问了问何紫薇是不是还活着，知道还活着，交代了白九两句，然后给他发去蒙天胜的电话号码，让他联系蒙天胜。 小吉开车载着黄子平飞奔到半途，蒙天胜已经回电话，说医院派去的救护车已经在路上接了人，车里有他们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车子回医院大概需要五分钟路程，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如果人进来的时候还活着，他们会尽最大努力。 听了蒙天胜的话，黄子平放心一些了吗？ 坦白说，没有。 那只是县级医院，做大手术都需要外聘医生，当时就聘请过他和陈义去。 需要外聘医生做手术的医院，有多高明？ 给陈义打了个电话，他也在赶过来的途中，在医院救护车后面，而车里有六个医生，包括程峰。 陈义自己的车载了五个人，都是和何紫薇一起从台西来的同事。 见黄子平挂断电话，小吉立刻问：“老板，中心医院的医生多久能到？” 黄子平道：“他们刚过宝林服务区，后面二十公里，比我们慢十多分钟吧！” 小吉看了一眼导航：“我们还有二十二公里。” “你赶紧。” “一百四了，已经严重超速……” “罚款怕什么？路上又没车，快……” “老板，这是国道，不是高速，不能再快，不差那几分钟。” “你废话什么，快。” 二十分钟后，黄子平赶到六门县医院，见到白九、遥遥、老美子，以及六七个张大山的手下。他们都在急诊手术室外面，一个个看上去灰头土脸的模样，而且身上都是烧焦的味道。黄子平也来不及问他们为何搞成这副模样，他赶紧给蒙天胜电话。蒙天胜没接，直接挂断，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他从里面走出来。 黄子平立刻问：“蒙院长，现在里面是怎么个情况？你快长话短说告诉我。” 蒙天胜用快速的语调道：“伤者一送进来，刚被抬上手术台就休克过，抢救了过来，做了些处理和准备。现在里面的医生在研究怎么拔刀，情况比较麻烦啊，你进去吧，给给意见看怎样救更安全。” “行，我进去看看。”对蒙天胜说完，黄子平对小吉道，“你在这外面，中心医院的医生来了以后，立刻拍门通知。” 小吉答应了一声，把白九拉到一边，大概有事问白九。 黄子平快步走进手术室的外通道，跟着蒙天胜走了几十米，来到手术台。 透过玻璃，能看见手术台里面有九个医护人员在商讨着。 何紫薇就躺在手术台上，身上穿的正是失踪时穿的衣服，区别是脏了许多，胸前一片已经被鲜血染红，剪开了落在两边。扎在她胸口的刀，自然没有被拔，扎的很正，但按黄子平的判断，就这个位置，可能有救。不幸中的万幸吧，如果再往上扎一公分，估计当场就得完蛋。 如蒙天胜所言，拔刀前的准备工作基本上已经做好。但里面的医生真的不敢乱拔，他们担心会不会一拔，何紫薇就要一命呜呼。毕竟各项监测数据的反馈，都处于生命最低点，好弱好弱，弱到一阵风都能让她送命。所以负责抢救的医生们，得先找一个靠谱的拔刀方式出来，保证何紫薇不死在拔刀的过程中。 这可不是在浪费时间，虽然抢救生命，时间就已经是生命。但拔刀可不是直接用钳子夹住，或者用手抓住，用力拔就可以的。同时要做许多工作，每拔一点都得处理一番，然后再拔再处理，反反复复细微地进行。总之看着、听着很简单，但其实无比复杂，需要有很严谨的方案，怎么搞，出了意外又怎么弥补等。这紧急手术就麻烦在这里，不能预先想好，得在手术室里高压地进行。 黄子平自己也在想怎么拔更靠谱？或者是先不拔，先搞定内出血？可刀如果不拔掉，内出血很难搞定，时间一长，死的更快，再就是怕二次创伤。想和里面的医生商量吧，这手术室不同于中心医院，配置上差许多，不带对讲功能。没办法，黄子平只能换衣服，消毒进去。 听了一阵他们的交流，黄子平也给了些自己的意见，但似乎都不怎么行。连想用针灸稳住何紫薇的生命力都不行，还是那句话，她太弱，没扎完针估计就得完蛋，毕竟鬼门十三针，扎的会好痛好痛。 商量到中心医院的医生赶来，结果还是没有，而当时已经到了非拔不可的程度。没办法，只能拼，黄子平自己亲手来拔，希望何紫薇顶过去吧！如果何紫薇不能顶过去，这个抢救，没开始就要失败，纵然黄子平掌握好多高明的医术都不适用，用不着。 除了一个之外，县医院的医生几乎已经被换掉，换上中心医院的医生。黄子平主刀，程峰当副手，其他那些各有各的负责内容。一切准备就绪，拔刀前黄子平凑在何紫薇耳边道：“何紫薇，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听见，但愿你能听见吧。我是黄子平，你伤的很重，必须把刀拔出来再进行别的手术。我希望你能坚持坚持再坚持，一定要坚持，我会救回你。” 说完，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何紫薇想象成普通病人，而不是自己的朋友，黄子平才正式进入手术…… 第六百九十五章 一计连一计 黄子平开始动刀做手术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半，等他从手术室走出来是凌晨两点十八分。这个手术差那么点就做了六个小时，有一起参与的医生护士都显得非常疲惫。即便在外面观看的陈义和蒙天胜，以及被代替的那五个医生，都显得很疲惫，那是精神压力大所带来的，比搬了一天砖都累。 令所有人大舒一口气的是，何紫薇可以说暂时被抢救了过来。如果术后的工作能做好，不出什么大的纰漏，她不会有生命危险，能自然醒过来。虽然就做手术当时的情况看，她比黄小淑要伤的更重，生命体征更弱，但伤不一样，术后风险就不一样，她这种伤，看的是当时能不能抢救。 带着疲惫走出手术室，看了一眼，何紫薇那些同事还在，但是自己人就只剩小吉和两个张大山的手下，别的一个不见。 黄子平不禁疑惑：“手术成功了，我们的人呢？” 小吉撇了一眼后面，没说，似乎是不方便的意思，所以黄子平没有继续问，转过身对陈义和蒙天胜道：“两位，拜托你们把人照顾好，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先走一步。” 陈义拉住黄子平：“子平，刚你来电话的时候我其实就想问，你那新闻发布会你说的啥？这件事真的吗？” 黄子平摇头：“如果没什么意外，我现在立刻去公安局把这件事说清楚。” “我真不明白，不是你，你为何对媒体那样说？” “为了救何紫薇。” “他们用何紫薇逼你？”陈义总算反应过来，“人抓到了吗？你当时为何不告诉警察这些？无法报警，暗中说不行？这样你都不用去警察局解释。” “你觉得我想不到？没条件，我已经算是做了最好的选择。你让程峰留在这里，只要一有转院条件，立刻把人弄回中心医院。” “你不过来了吗？” “我不知道自己往下要面临什么事，是不是有时间。我有时间的话，我当然会自己关照这些事。”黄子平真有点烦陈义，但又不能不鸟他，毕竟很多工作还得他安排，必须先告诉他一部分，“走了，小吉。” 小吉把张大山的两个手下留下来，自己跟着黄子平往外面走。 刚出大楼，小吉立刻道：“老板，被抓回去的两个人已经审问过，他们报了一个人出来，这个人张大山认识，就是夜总会幕后老板的码仔，级别和张大山差不多。然后，黄小淑把我们的绝大部分人都调了回去，直奔对方的老窝抓人，结果……遇上了很激烈的反抗，事情闹的比较大……” 黄子平停住脚步：“比较大是多大？” “对方的老窝在南华山水库附近，是一个美食山庄。平常这个山庄不接待外人，只接待自己人。” “你说重点。” “山庄的厨房发生爆炸，整个山庄都被炸倒塌了，对方的人被炸死八个，我们自己的人死了两个，炸伤六七个。” “疯了是不是？” “当时你在手术，没办法告诉你，事情又紧急，我觉得这样做没错，只不过没想到对方的人不弱，而且数量很多，差不多有两百人。” “现在什么情况？” “对方报了警，警察局估计满满都是人。除了韩国佬和遥遥、丁丁、老美子，以及几个张大山的手下之外，别的基本上都在里面。” “梦莹呢？” “和你丈母娘去了警察局，她们去交涉。还有挺多人，欧阳律师、欧阳雪、张山峰。” “快回去。”黄子平快速往外面走，和小吉一起上了车才又问，“录音给警察没有？说清楚怎么回事没有？” “你丈母娘不让说，就对警察一句，说你做手术，你给她打个电话，商量过再看看怎么办。” 黄子平掏出手机，开机给尤雪打过去。 尤雪接的很快，仿佛就一直在等电话，接通立刻大声骂：“你的人搞什么？要闹这么大吗？这里是港海城，不是国外。” 黄子平道：“这是意外，我的人没错，只不过急了点。” “被抓起来了还没错吗？我告诉你，对方比想的强好多好多，现在什么公关都做不了，他们都要送看守，时间是明天七点钟。你赶紧回来，还有几个小时，如果这几个小时摆不平这件事，人进了看守更加没办法摆平。”尤雪说完想挂电话，忽然段梦莹的声音在那边响起来，然后她又对黄子平道，“小莹和你说。” 黄子平等了等，一阵杂音以后，段梦莹的声音清晰了：“子平，这件事很麻烦，他们是财团，各方面关系都很好。我找过五号，他问过大二，得到的是一句话，他们不能管，让我们自己搞，最好是你去找他们那些人谈，看怎么把这件事摆平。” 黄子平感觉好窝囊：“怎么大二这样说？搞我们的难道不是那帮财团的人？我们都中计了吗？” “估计是这样。” “周步芳？”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周妍，她给我来过电话，周星云失踪，她看了新闻猜到是我们，说了好多话，做了好多保证。” “你怎么跟她说？放周星云了吗？” “没，我说你在做手术，等你做完手术，让她来见你，现在她已经在港海城。” “还有别的吗？” “基本上能摆平这件事的人都已经躲起来，肯定有别的一方的压力，对方很强，梅芳没骗我们。” 黄子平听了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怪黄小淑吗？不怪，因为这做法没错，现在也不是说肯定不是对方搞鬼，如果是呢？错就错在对方比想象中要厉害，才有这样的麻烦。他妈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过直接也告诉黄子平，很可能是周步芳，周妍没这种智商，一计连着一计，而且反应速度那么快，这边刚把何紫薇救出来，那边马上出事，跟安排好似的，这类似于原来周步芳对自己用的招。 “子平你还在吗？” “在，我赶回去，五十分钟到警察局。” 段梦莹挂断了电话。 小吉问：“老板，怎么样？这件事能处理的过来吗？” 黄子平摇头：“不知道，似乎他们都很怕，很担心，包括我丈母娘。” “当时大意了……” “梦莹说可能是被设计，不是夜总会那些老板搞我们，而是别人，目的是让我们打起来。” “周步芳？” “最可能是他，招很像，很阴险。” 正说着，黄小淑的电话打进来，头一句说的是：“事情弄糟了，但没人会预先知道结果，所以我不道歉，你也不用骂我，你知道，你也会这样做。” 黄子平道：“你知道就别说这些废话，说你的意见。” “我联系过五号好几次，他估计真的无法帮忙。我觉得除了你亲自找他们老板谈之外，还得找些让他们忌惮的武器握在手里。我们不是还有人吗？扫他们的夜总会，逼他们自己撤退，放人。” “我去你丫的，火上浇油吗？他们也扫碧海集团和贸易公司怎么办？” “他们藏的很深，他们更不敢见光，更怕闹大，你越往大了闹，他们越会忌惮，这种人我懂。” “即便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做，如果我们真的是中计，真不是这些人搞我们，而是周步芳，不是便宜了周步芳，让他达到了目的？” “老板，我们已经骑虎难下。” “我先想想，和警察谈一谈。” “其他人已经回到研究室，我这边没问题。还有，蝎子回来了，也在我这边，他说他有一队人在外面，十二个，如果我们想扫对方的场子，他可以把人弄进来。” 三点半，黄子平回到港海城，在公安局大门口下了车，自己一个人往里面走。 尤雪和段梦莹、欧阳雪、欧阳斌、张山峰就在大楼门口，看见黄子平进来，他们都赶紧迎出去。但还没说上几句话，警察出来了，十多个全副武装的特警，把他们围起来。然后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走出来，不是本地领导，是从省城调过来负责处理这件事的专员。 这位专员五十岁左右的年纪，气质儒雅，他对黄子平道：“黄医生，我们已经等了你好久。” 黄子平道：“等我做什么？” “你不知道吗？” “不确定，要不你给我说说？” “新闻发布会上你说你自己是杀罗柱的凶手。” “就这样？” “难道还有？” 啥意思？黄子平有点不是很理解，现在除了这件事，还有自己的人被抓了起来，这位领导不说是想逼自己亲口承认吗？不管是不是，真的已经骑虎难下，如果不承认，自己的人只会更惨：“领导怎么称呼？” “姓吴，你可以叫我老吴。” “吴领导。” “这称呼好怪，叫老吴吧！” “你抓的人有我的人，我来，除了要解释清楚新闻发布会的事情之外，我还得接他们走。” “他们犯了事，不能接走。” “如果你不介意，我们进里面再谈？” “求之不得。”老吴示意特警让开一个通往大楼的缺口，对黄子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黄子平给了欧阳斌一个一起去的眼神，欧阳斌想跟，却被老吴拦住：“欧阳律师，这件事不普通，我劝你暂时不要参与，不要和我说权利，你们知道怎么回事。” 欧阳只能留下来，和所有人一样眼巴巴望着黄子平走进大楼。 第六百九十六章 老吴 老吴把黄子平带进一层的一个会议室，跟随进来的还有一个普通干警，他负责录口供。 亲自给黄子平倒了一杯水，老吴道：“黄医生，原来我问你的人，他们说你在做手术，整整做了六个小时吗？” 黄子平喝了一口水道：“夜宵都没吃，有东西吃吗？” “你很饿？” “不然你觉得我在浪费时间？” “我这里只有泡面。”老吴对干警摆摆手，由干警出去弄，不到五分钟就给黄子平泡好拿进来，这时老吴才继续道，“黄先生请慢用，我们不急。” 黄子平说了一声谢谢，接过来，搅动吹着吃，真的饿，做手术太透支体力了，身心疲惫。 花了三分钟吃完一桶面，黄子平喝了一口水，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好了，谈吧！” 老吴道：“黄医生你开新闻发布会的事很诡异，你要不要先做一些解释？” “看来老吴经验很丰富，没有认定我就是凶手。” “我们做案子要讲求证据。” “好一句讲求证据，我就给你证据。”黄子平拿出手机，先给段梦莹发了一条短信，让她告诉媒体他现在人在公安局，同时把和抓何紫薇那些人对话的录音也给媒体。另外就是回家拿免死金牌和奖章，不是有给自己级别吗？虽然不想用，但情况特殊不能不用，后果就先脱身了再说吧。短信发出，黄子平也调出了录音来，按了一下播放键后把手机丢在桌子上。 整段录音三分钟左右的时间，听的时候，老吴他们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对录音的内容，他们都感觉非常震惊，似乎又忽然能解过来的模样。 听完后，老吴道：“黄医生，这段录音不会是你伪造的吧？” 黄子平道：“你要是不信，还有短信可以给你看，就是对方说的发过来的时间，一分都不差。”黄子平拿回手机调出短信，给老吴递过去，“如果这还不能证明，新闻发布会结束后我就走了，去了六门县，当时我的人在救人，有当地警察可以证明。” 老吴接过手机看短信，同时嘴里道：“现在何小姐怎样？” “胸口被扎了一刀，十几个医生一起做手术，经过六个小时才抢救过来，暂时算稳定。” “当时很凶险？” “如果不凶险，需要十几个医生？我自己不就行了吗？” “对，黄医生是名医，而且各方面关系很硬，竟然还能找到当地警察配合。” “这些事不方便对你说，如果对你说，你天亮就得走。” “我为何要走？” “你会明白。” 老吴点点头，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呵呵笑道：“黄医生的人品是可以相信的，这些证据可以证明你不是杀罗柱的凶手。但这件事，如果我事前知道，我不建议你这样做，你应该报警，而不自己和绑匪做交易。” “他们不是绑匪，他们的目的不是要钱，而是想毁灭我。就那样的新闻发布会，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幸亏我把人救了出来，否则还不知道会如何。” “这点我赞同，你们能力很强，找人的速度比警方还快，这里面有什么道道吧？” “我刚刚和你说了，不方便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让我如何帮你？你先想想这个问题。”缓了一口气，老吴接着又道，“我们谈谈别的，你的人在山庄闯的是大祸，死伤那么多，属于重大伤亡案件了，你有什么解释？为何要这样做？” “你怎么看？” “你们去对方的地盘闹事，你们的责任。” “你觉得我的人发神经？他们为何要去？”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对啊，为何要去？不如黄先生先说一说。” “救何小姐出来时，我们顺带抓住了两个绑匪。现在两个绑匪还在我手里，他们供出了一个人，我们去那个破山庄只不过是去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没想到对方很强硬，不交人，不当面对质，还仗着人多欺负我的人，最后才造成现在的结果。这就是前恩后果，你看，是我们的责任吗？” “你们不是警察，你们不适宜去做这样的事，人没救出来时报警不适合，我能理解你们，毕竟许多事主的家属碰上这种事都不敢第一时间报警。但人救出来后还继续搞，而不是报警，这就有问题了，你是觉得自己是执法者吗？” “我当时在做手术，对这些不知情。” “就是说，是你手下人的责任了吗？” “别给我下套，我没这意思。” “黄医生是什么意思？” “我刚已经说过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们只是去问清楚，一个巴掌拍不响你知道吧？对方不想打架，即便我的人再想打都打不起来，是不是这样的道理？如果不是，最后打了起来。如果是，为何是我的人的责任？老吴你请回答，让我看看是不是我的思维方式有问题。” “不……”老吴摇头道，“黄医生的思维方式没有问题，而且很聪明。但这跟你们是不是应该报警没有关系，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们为何不报警？你们的动机是什么？假设这件事你们报警处理，会是现在这种结果吗？这是根本的问题，你应该给我答案，你是不是不信任我们警方？” “你又给我扣帽子吗？和你聊天，真气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可能性。我的猜测，你可以反驳，可以给我你的理由。” 这个老吴，整个人表现的好淡定，无论说什么话，基本上不带什么能令人猜测到他内心想法的情绪。他说话也是很老道，思维清晰，能言善辩，对这些事还经验十足。直觉告诉黄子平，这家伙的级别绝对不低。然后就是，夜总会那些老板和他打过招呼，但他并不是完全站在他们那边。 心里想清楚了，觉得老吴只是想处理问题，黄子平也选择性说一部分实话：“这里面的事比较复杂，不报警的其中原因之一是时间和时机不对。等你们接到报警再派人去，凶手肯定已经跑掉。另外就是有第三者在这里面搞局，否则事态不会发展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什么第三者？谁？” “什么人找过你，而我这边又什么人找过你，你再结合一下这些人的身份，你还想问吗？” “没人找过我。” “这样的话，只能等等了……” “黄医生你又不说，刚刚问你为何找人那么快，你不说，现在又不说，我很难帮你，你这样的话你的人只能送看守。” “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想帮你，但你都不愿意说，按程序，我这边只能这样做，不然你就证明他们的清白，找出别的负责这件事的人来给我。” 黄子平正不知说什么好，这时候忽然手机响了下，有短信进来。拿过手机打开看了一眼，是段梦莹发的短信，她已经拿来他需要的东西：“好吧，老吴，虽然你不承认，但我知道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有人找过你。当然我也知道你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和你的想法一样，不是因为我理亏，而是因为我热爱这个地方。找你的人是不是这想法，我不知道，你站什么立场，基于这些，你自己想。” 老吴一声叹息：“哎，黄医生，你说的这些话还真令人难受。都是你的猜测而已，没有人找我，我在公平公正的处理这件事。你想想看，找你回来都只不过是聊天式的谈话。你的人也好好待遇，正常录口供，有东西吃、有水喝。反而不是你的人，他们的状况比较不好，都蜗在一个大屋子里面铐着、蹲着。因此，你不要和我说这种话，你应该说的是你隐瞒的那些内容。” “必须要说？” “除非你想把事闹大，你应该不愿意。我也不愿意，因此才希望知道个清楚，不是逼你。” “你觉得你可信？” “问你自己，你觉得我想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我想，无论我是不是可信，只要目标一致，有何关系？” 似乎是这道理！那么，老吴到底是不是希望事情小一些？黄子平重新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其实从现在的状况看，老吴还真有可能想大事化小。他那边有压力也没错，夜总会的老板找过他们，利用关系施过压，他们应该也反感，毕竟自己这边也不弱。他们如果偏帮一边，最后结果只会发生更大的事，所以最好的方式是和稀泥，用软方式，让事方相互制衡。 这样的话，自己得找出一个老吴必须帮忙的理由才行。 现在想想，黄子平忽然有点明白为何大二不肯帮自己，说不方便帮了，应该也是老吴的这种想法，不想闹大。 既然这样，黄子平只能用一些本来不想用的东西：“老吴，你找个人把我媳妇带进来，然后我们单独谈。” 老吴很爽快的答应了，挥手让干警出去请段梦莹。 第六百九十七章 级别高得多 三分钟后，段梦莹走进来。看黄子平好好的坐在椅子上，她松了一口气，凑在黄子平耳边说话。她说外面已经来了媒体，录音也已经给了出去，现在媒体希望等到他出去进行采访。公关方面她已经做过，新闻发布会带来的影响可以降到最低，甚至没影响，他反而会成为英雄，就看怎么写。 黄子平听了点点头，从段梦莹手里接过一个盒子。 段梦莹出去以后，黄子平看看四周，对老吴道：“老吴，这地方不适合谈话，有监控、有录音，我们借一步说话吧！” 老吴不同意的口吻：“黄医生，这样是违规的，我觉得现在最好，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 “我承认，但对我想告诉你的不好。” “是吗？”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还是我想阴你？对你不利？拜托，这是公安局。” “好。”老吴从椅子起来，边往外面走边道，“跟着。” 黄子平赶紧站起来，跟着走。 坐电梯上了楼顶，站在星空下，老吴示意了一眼四周道：“这里什么都没有，可以说了吧？” “我谢谢你的信任。”黄子平把盒子放在护栏上打开，拿出手机，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你自己看。” 老吴撇了一眼盒子里面的东西，眼神一阵古怪，目光转到黄子平身上，最后又落在盒子上：“我能拿出来看看吗？” “要小心，别掉楼下去。” “肯定不会。”老吴先拿出奖章，然后拿金牌，再是一张证明，顿时整个语调就变了，变尊敬起来，“黄医生这些都是真的吧？” “如假包换。你问我怎么查事情速度比你们快，你参考金牌，虽然不同系，级别比你高吧？” “高得多。这个奖章的级别都比我高多了，理解了、明白了……” “所以我真的不能说，你也当没听，当没看见这些。我们都想这件事小一些，就看看怎么配合。” “是这样、是这样。”老吴把盒子合上，恭敬地给回黄子平，“很好奇，黄医生到底什么身份，到底需要做过什么样的贡献才能得到盒子里面的荣誉？” “你又问了我不能回答的问题。我这样说吧，我那些人，你们没资格动，一去看守就会有别的部门去接。” “军方？” “属于军方。我说白点儿吧，你要这样搞也符合程序，但会闹的更麻烦。我说你明天早上就得走，不是吓你的话，而是很诚恳的告诉你，不要闹大，我们都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黄子平舒了一口气，“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是不是有人找过你？” “这个……对，但只是谈论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明白，你们很反感。我也不想拿这些东西出来，令你们反感。所以，拜托你帮个忙，自己知道就行，按你们的想法来处理。” 老吴一阵沉默以后才道：“现在这样，我们这边也很困难，我想你应该知道对方的人，要你们自己能谈妥就好操作了。” “你帮我约？” “不行，这样站位有问题，我有我的难处。” “你能给我什么情报？对方的人，我找谁？” “你去找不夜天夜总会的老板，他不能做主，但能联系背后那些人。对方会不会和你谈，怎么谈，是不是妥协，这些我无法帮忙。我所希望的是，不要闹，即便闹，不要太大。当然我会暗中配合，毕竟我的想法就是和睦解决这件事。有个问题，我还是得问，你说有第三者在搅局，这个第三者，你们自己是知道的吗？” 黄子平迟疑着在想要不要告诉老吴这些？看老吴态度那么诚恳，最后决定说一半：“我大概知道，这个第三者的目的是想让我和夜总会那些老板起冲突，他还从中获利。这绑匪，我估计都是他搞的鬼。” “夜总会的老板们应该也会明白吧？” “但愿。” “我觉得会，但似乎这事情也闹的他们很没面子。我建议你要注意方式，不要太刺激，不然真的无法收场，也便宜了第三者。就一个建议，黄医生你自己很聪明，你应该知道怎么办，我不再多说……” “就这样，我抓紧时间处理，你这边拖一拖，即便我早上还没搞定，人都不能送看守。” “四十八个小时的时间，你可以有，虽然困难些，我应该能办好。” “不需要那么多，走了……” “我送你。” “你还得放一个人出来，张大山，只有他能联系夜总会那些老板。” “我先送你出去，然后你等等，我弄个手续。” 半个多小时前，黄子平被特警请进大楼，半个多小时后，老吴一个人很礼貌地把他送出门，这让外面黄子平自己的人看见，心里宽了许多。 老吴刚返回大楼，尤雪就先问黄子平：“能处理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需要我们自己处理，自己找对方的人谈。” 欧阳雪道：“你们知道对方的人具体都是谁吗？需要找谁谈吗？” 黄子平摇头：“不知道，但老吴推荐了一个，我们得想想办法。这事，我觉得问题不大，雪姨你先回去休息，我们自己能搞定。” 欧阳雪连忙道：“我之前出了事，子平你有帮忙，现在你出了事，我不能袖手旁观。” “我知道。对方实力很强，这些你都知道，我不想把你牵涉进来。” “我怕这些？” “不是这意思，我真的能行，雪姨你信我。” “这样……，好吧！你们如果需要帮助，而我又能帮上，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肯定。”黄子平对张山峰道，“老张你也回去，顺带送送雪姨。” 张山峰点头答应，拍拍黄子平的后背，算是给黄子平鼓劲，然后才和欧阳雪一起走出外面，上车。 黄子平对欧阳斌道：“欧阳律师，你一天没休息了，你也回去。” 欧阳斌道：“外面都是媒体，你不需要我协助？” “不用，那只会影响你，不然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就不是让你在台下，而是在台上了！去吧！” “老板自己保重。” “嗯，我会。” 尤雪问黄子平：“打算怎么搞？直接去夜总会找人吗？” 黄子平摇头：“这样不行，这个时间又不是营业时间，找不着。等到明天晚上也不对劲，我还在想。等张大山出来吧，他原本是那些老板的人，他不知道是不是有办法联系，如果他也联系不上，只能用些刺激的招数把对方逼出来。” “怎么刺激？打？” “差不多，但会在对方能接受的程度上打。” “你真疯了，你觉得这样好？只会适得其反。” “不对，反而是我们退让，他们更会得寸进尺。就现在这情况，他们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如果我们还敢闹，他们就会蒙。因为我们继续闹，透露出的一个信息是，我们不怕，我们有办法可以处理好。总的来说，就是先搞出个和他们对等的资格来，不然人家就不和我们谈。” “老吴怎么说？” “暗中配合，他也觉得应该这样。他肯定会做一些控制，等我们这边有了动静，他好去和稀泥。现在的环境不适合，和不了，而且他们还一直被逼迫。” “老吴他们想大事化小？” “对。” “他们也对那些老板很反感？” “是。” “你确定？” “确定。” “这件事就这样办，没问题。”尤雪也往外面走，“你们自己搞吧，想清楚每一个点，不要出错。” 一瞬间，现场就剩下黄子平和段梦莹、小吉。 黄子平给黄小淑打了个电话，把和老吴谈的结果大致说了一遍以后，挂断对段梦莹道：“我们出去见媒体，然后再和周妍谈谈，她在附近吧？” 段梦莹道：“对面马路的一辆商务车，她自己公司的车，三个人，一个司机，她自己和坦克女。” 黄子平哦了一声对小吉道：“你在这里等张大山。” 小吉道：“他什么时候出来？” “看老吴那边要做什么手续，我觉得他也想快。” “我等。” 黄子平随即拉着段梦莹往大门外面走。 媒体都在外面，一大帮，有七八个家。马路上都是采访车，车身被印了各自公司的名称。人站在车边等待，他们精力可真好，三更半夜的时间都不带任何困意。看见黄子平和段梦莹出来，他们能第一时间反应，快速就扛着摄像机，拿着麦克风围过去。 等他们都跑到了面前包围自己，把麦克风都递到嘴边，开始提问了，黄子平才整理了一下情绪道：“各位媒体朋友，对不起，几个小时前我欺骗了你们，真的感到很抱歉。但我不后悔这样做，因为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救命。现在人已经救回来，就在六门县的县医院。虽然中间经过了六个小时的抢救手术，休克了好几次，最终上天还是眷顾了她。当然我不是说我救了人了，我做这些事就是对。其实错了，我该报警，让警方处理。对不起，让大家那么操心，我真诚向每个人道歉，对不起！” 第六百九十八章 嫁鸡随鸡 黄子平话音刚落，媒体就一大堆问题抛出来。还是老一套，有往深里挖的、诱导的，天马行空猜测的。也有些问的问题对黄子平比较有利，把黄子平往英雄的高度推。亦有提及黄子平所受的委屈的，不用想啊，这是段梦莹做公关的效果。 黄子平没有不回答，而是尽量每一个问题都回答清楚。 整个采访过程还算比较和谐吧，维持了十分钟，黄子平说了一句谢谢，赶紧拉着段梦莹上车。 媒体没追过去，他们都赶紧上车回去整理稿件，争取第一时间进行报道。这些新闻太劲爆，短时间内大逆袭，英雄成杀人凶手，然后成为杀人凶手是为了救人，英雄还是英雄，还有什么新闻比这更趣妙？况且黄子平本来就是个话题人物，年轻，出名，医术高，背景好，简直是国民老公的标准。 见所有媒体车都走了，黄子平才重新下了车，对着对面马路周妍的车招手。 随即，周妍的车往前面开动，转弯过来。 黄子平对段梦莹道：“怎么和周妍谈，你有意见吗？” 段梦莹道：“现在我们眼前有大敌，尽量先不要刺激她吧，不然多一个人添乱，我们更麻烦。” “是这道理。”黄子平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我其实觉得这件事不难，尤其媒体报道过以后，我不是罪人了，夜总会那些老板再对付我，没有原来容易。就是不知道媒体会不会一回去就报道，而我们自己是不是要等到他们看见新闻后，再找他们。” “我们时间不是很紧急吗？老吴有没有说，是不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把我们的人送看守？” “他说尽量争取，我们有四十八个小时的时间。但我觉得吹了，打个折，两边都给面子，就二十四个小时吧，够时间。只是有些事，我们需要晚上做，白天无法做，比如让张大山先联系不夜天夜总会的老板，如果对方不鸟我们，直接去砸不夜天夜总会。” “警察会来吗？” “来，但老吴会配合。” “这办法问题大，搞不好真会适得其反，不过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段梦莹哎了一声，“黄小淑怎么说？她是这个意见吗？” “是的……” “她和咱妈的想法经常性很接近。” “也不是，我们自己也明白，知道是这样处理更好。咱妈听我一说，不也同意了吗？你只是比她们要担心一些，你善良，没办法。” “你呢？” “你觉得我善良吗？” “不知道怎么说，内心很善良，对应该善良的事你也善良，有时候不应该善良的事你也善良。反而有时候，你又不善良了，有点乱，我也说不清楚。一句话吧，你的选择，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正确的，我支持你就对了……” “呵呵，嫁鸡随鸡，你也不能不支持是不是？” “嗯，周妍到了。”段梦莹给黄子平整理了一下衣服，让黄子平光鲜些，然后自己上了车。 黄子平一个人在车边站着，等周妍的车开口身旁，门拉开，他还是站着对上面的周妍道：“周小姐，又见面了，你下来说吧！” 周妍拒绝道：“我的车没有什么对你不利的地方，我不想暴露，你上来谈。” “你不肯下来，我也不上去啊。” “就这样谈。”周妍脾气很不好，当然这很正常，躺枪，还不知道自己侄子是不是在受苦，能有个什么好脾气？还等了那么久呢？这不是白天，是三更半夜，“这件事你搞错了，跟我毛关系没有，你赶紧放我侄子。” “你先得给我证明不是你，我就你一个敌人。我在省城的企业宴会里让你不爽了，你是在报复我吧？” “是我的话我会亲自来？别装傻了，山庄的事就是个后续，不是我，而是别人，你也知道是谁，更知道自己有多少敌人。” “我没装，至少请你侄子回来前是这样。” “那是请吗？” “我觉得是，我又没对他如何。你别那么气愤，淑女是吧？”黄子平撇了一眼一直瞪着自己的坦克女，摸出一根香烟点上才又对周妍道，“周小姐，这件事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找到一些证据，和你侄子有关，是他干的这件事。后来才发现，原来这是别人的设计，想我们打起来。当然我不介意打起来，反正我都要收拾你们是不是？” 周妍不言语，想不到黄子平这样咄咄逼人，真不知如何回应，说不怕？让黄子平放马过来？明显不对，即便内心真那么想都不能说出口。说怕吗？更不对，她内心并不怕，也真想和黄子平打，但不是因为不在时机吗？需要等待时机。现在黄子平有敌人，已经打起来，她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压根不用参与。 黄子平自然也明白周妍的想法，之所以还那么说，是想从另一面告诉周妍，他可以应付，让周妍即便看见巨大利益都不敢贸贸然行动：“你的侄子，我等会就让他回家，往后的事你自己想了……” “少废话吧，现在立刻放。” “他人就在省城，你回去，我告诉你上哪接，你在路上了就告诉你。” “别骗我，否则我明知道可以等，我都不会等。” “多数时间是你骗我吧？” 周妍没再回应，关上门，示意司机开车，走人。 车子远去，段梦莹把车窗完全打开，对黄子平笑了笑：“周妍最后那句话是在表明态度，我们这边打死打活，她不会插手，除非我们给她不得不插手的理由。” “那女人有时候挺可爱。” “不可爱，她其实是不得不表明态度。周星云在你手里，她想死么？希望她把周星云接回去以后，还能一样的想法。” “中间没意外的话，会是一样想法，就怕我们的敌人继续搞鬼。当然，如果搞的程度不大，证据又不是很充足，周妍不会相信。即使证据十足，估计周妍都会思考，我们是不是还有精力去搞他们？我觉得是安全了，不用考虑她这边……” 段梦莹嗯了一声！ 黄两个人聊着等了几分钟，小吉和张大山总算走出来，当时快五点钟。 来到车边，小吉拉开车门，张大山对黄子平道：“老板，对不起，让你麻烦了……” 黄子平道：“我们没做错，不说这些，我先救你出来，是因为我要联系那些夜总会的老板，不夜天的老板你知道吗？” 张大山摇头：“他们的经理我知道。” “有电话号码？” “有。” “上车，小吉你也上车。” 小吉上的驾驶座，段梦莹去副驾，黄子平和张大山坐后座，车子往不夜天夜总会所在的地方开，张大山在车里给夜总会经理打电话。黄子平也在给黄小淑发短信，让黄小淑把人都派出来，用最快速度去不夜天夜总会，尽量在天亮前搞定这件事。 黄子平这边和黄小淑联系完，张大山那边还没打通电话，对方不接。黄子平想过了这个情况，不接就发短信，让张大山告诉他，自己想找他老板谈，立刻，马上，否则后果自负。短信发出，倒是收到回复，就三个字，想如何？张大山又打过去，还是不接，黄子平就让他别打了…… 到了目的地，黄子平抬头看了看不夜天夜总会的招牌，很豪华。看挂在门外的牌子，两百一十多个房间，容纳人数三千。看来啊，高档的娱乐场所真的已经被背后那帮人给垄断，那些什么地下赌场之类估计都不能幸免，还有洗浴中心，以及棋牌室等，没意外的话，一样。 八夜会这个坑，自己是不得不踩了！回过头，黄子平对段梦莹道：“研究室的人出来以后，找一个载你回去。” 段梦莹没反对，这是要打架，她留在这里只会添乱。 见段梦莹答应，黄子平顺手给了老吴一条短信，告诉老吴，他联系不上不夜天的老板。现在他在现场，准备用些刺激的事情逼对方出来。老吴没有回，因为不安全，容易被抓把柄，黄子平明白这些，当然不介意他回不回。而且不回已经是一种支持，有人报警，他会控制，来的很慢，来了也不抓人，不冲突，当经济纠纷处理，装傻配合。 五点二十分，研究室的人到来，又韩国佬和遥遥带着。黄子平挑了一个送梦莹，把自己的车也开走。小吉随即带人靠近夜总会大门，当时里面有两个保安值班，大玻璃门在里面用摩托车锁锁起来。看见那么多人在靠近，他们当然不开，只是打电话联系上面。 小吉没对他们说什么，随手把从绿化带捡的一块板砖砸过去，砸在玻璃门的边角。那是钢化玻璃，如果砸中间位置，肯定不会爆。但被砸的边角位置，一下裂了开来。小吉再一个助跑，一脚蹭过去，顿时哗啦一声，玻璃飞溅，整个大堂里面都是。 两个保安吓的大惊失色，赶紧蹲在地上，只有两个人，他们打不过，对方可是几十人，不投降能如何？小吉也没有为难他们，只是让身后的人见机行事。大家都一肚子气，找到发泄机会，当然没有任何犹豫，不用一分钟已经把夜总会豪华的大堂砸了个稀巴烂，声音传出外面，黄子平听着都感觉爽。 第六百九十九章 一箭三雕 丁丁没有参与行动，她留在外面保护黄子平。看见里面的人那么疯狂，她黄子平道：“老板，我们闹成这样，敌人要是跟我们拼命，我们能不能搞得过？” 黄子平笑笑：“看怎么拼。” “他们应该很多人吧？” “是，但人不怎么滴，都是张大山他们那样的质量，来了这里又能如何？警察也在赶来途中，不会允许大冲突发生。” “如果不来这里，而是去碧海集团呢？” “总部的话，我还点担心，如果去生产基地，四千人，他们打得过？当然总部也就一点点担心而已，他们未必能进去，那可不只是玻璃门，好几道关卡。更关键的问题还在于，我们这个行为背后的深意，我们不怕他们。我们是明处的人，他们是暗处的人，谁更不能见光？” 听黄子平这样说，丁丁总算放心，但还是很警觉的四周观察。 持续砸了三分钟，夜总会的大堂已经一片狼藉，包括电梯都毁了，无法打开门。这时小吉才走到两个保安面前，让他们给自己上司打电话报告。这要求比较奇怪，通常捣乱都是打完赶紧走，还会留下来等报复？两个保安都觉得小吉在耍他们，所以不敢打这样的电话。 见他们不从，小吉抽出匕首往其中一个的脖子上一架，说了一个字，打。 几十秒以后，电话接通，经理的电话，就是张大山联系的那个家伙。他听了保安的话，自己给张大山回复，张大山拿着手机跑出去递给黄子平：“我是黄子平，现在不夜天是第一家，等会还有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直到你老板出来。要不要跟老板汇报，或者你派人过来打一场，随你便。” “黄先生，你这是挑事，你这样做就不怕……” “怕什么？我告诉你，山庄的事发生的当时，我在做手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在外面，不会是这样结果，公安局里只会是你们的人。少跟我废话，你没资格，让你老板打过来。”说完，黄子平挂断电话，手机给回张大山道，“从楼梯上去楼层，一层层砸，酒吧，柜台，和一些摆设品，让他们第二天无法营业。不要全部人去，几个就行。” 张大山跑回去，小吉出来，站在黄子平身旁道：“孔玲燕已经把监控搞定，就人证，两个保安。” 黄子平道：“不用管这些，不然我就说了，我又不是没想到。” “对方怎么说？” “肯定会向上汇报，背后的老板怎么想就不知道了，不来就砸到他们来呗。” 两个人正说着话，警笛声响起来，由远至近，不到两分钟已经来到面前。有八辆警车，六辆巡逻摩托，下来三十多个警察。当时砸大堂的人早已经出来，就站在大门口抽烟、聊天，看上去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警察走过去问发生什么事？两个保安刚被小吉警告过，他们不敢说。 警察其实就知道怎么回事，背后指挥的就是老吴，问不出什么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下令让警察撤到对面马路。刚撤退到位吧，忽然四面八方的街道开来许多车辆，一时间整个场面乱糟糟一片。这些车之中有轿车、面包车、商务车，把马路塞了一个水泄不通。 车里都是人，而且有着相同特征，年轻，精壮。 这些人空手，没拿任何武器，当然这是因为有警察在场，他们车里有武器，而且不少。 那么，他们是来打架的吗？也不算是，因为他们下来以后，只是往夜总会大门口堵，黄子平这边的人拦住，他们也不敢强硬地往里面挤。黄子平看在眼里，心情没什么变化，还是感觉很淡定，因为他能看出来，对方这是装腔作势，看能不能吓住自己，纯属的侥幸心理！ 就两百人，自己会怕吗？三千黑军都没怕过好不好？ 如果非得说怕，就怕背后的老板不出来，继续在背后搞小动作。这样的话，事情真的会越来越大。而事情大了，能掌控的度就会缩小，最后会造成什么结果，不知道。 当然黄子平心里很清楚，自己那么多人在公安局里面，自己不干预肯定得送看守。 没有退路，无论是什么结果都得去做，只能祈望有个好的结果。 场面很诡异，二层稀里哗啦在响，外面的敌人听着声音，能想象到被捣乱的画面，却无法去阻止。连警察那边都无法理解这件事，因为他们出警，到了怎么做，都是上头下的命令，他们并不深知发生什么事。这三方之间，仿佛存在着某种很可怕的平衡，令人无法去深想，亦不敢去深想。 这种诡异维持了五分钟左右，有媒体赶来。很显然这是背后老板搞的一招，利用舆论。黄子平及时发现，毫不犹豫就往车里躲，并给段梦莹打电话，把这个没有预计到的情况说了一遍，让段梦莹看看怎么搞公关。如果公关搞不成，那就继续用老招，把水搅浑。 段梦莹问怎么搅浑？这件事和之前转移媒体视线不一样，有很大区别。 黄子平说的是，安排些自己人装成敌人去砸碧海集团工厂大门外面的设施，然后报媒体。 段梦莹吓一跳：“子平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咱妈知道了要骂死我们。” 黄子平道：“我知道，但现在对方出了这个新招数，我们得破。利用媒体，那就一起利用，把舆论逆转过来。当然这样做还有一个原因，我们自己砸，损失会更少。我们动了手，他们就不敢去，不敢对我们用相同的招。因为我们自己砸了一次之后，媒体盯着，他们再去，相当于给我们顶罪。” “哦，你这样说，我明白了，一箭三雕。”段梦莹由担心瞬间转换成放心，“我立刻去办，保证办的妥妥当当，你那边你自己注意安全。” “我知道，我们破了对方所有的招，他们不得不出来，反正我觉得这事，能成。” “我也觉得能成，只是这中间得要经过一番的斗智斗勇罢了……” “底子差不多，经验上我们有优势，毕竟我们一直在经历这种战争，他们则养尊处休。” “嗯，挂了……” 电话挂断，黄子平对小吉眨眨眼：“没问题，你也别下去，媒体认得你。” 丁丁道：“我呢？我下去吧！” “你可以，小心点。” “知道。”小吉打开车门，下车。 警察、媒体、敌人、路过的民众，黄子平这边的自己人，总共五拨人，仿佛就在现场僵持着。就这样过了十多分钟，媒体突然走了一大批，很显然是收到碧海集团生产基地被砸的消息。而这时张大山也走了过来，他聊着电话走的，显然电话另一端，还是不夜天的经理。 张大山上了车，手机递给黄子平的同时，嘴里道：“夜总会的股东。” 黄子平接过来道：“你好，我是黄子平。” 电话另一端是一把女生：“你好黄先生，我姓白，你可以叫我白小姐。” “白小姐，说正事，见吗？” “黄先生真觉得有必要？你想做什么？” “找凶手。” “我这边没有你要找的凶手。” “我有证据。” “有证据给警察，而不是这样闹事。你已经闹过一次，你是医生、商人，不是黑道人，不该搞这种下三滥手段。”这位白小姐说话很淡然，语速不紧不慢，无所谓的模样。 黄子平的语速亦不快，而且亦很淡定，他继续道：“给警察，你觉得有用？现在警察有来现场，结果如何？我还在砸着你的夜总会。这种事就我们双方各自的背景，各自都明白，只能是我们面对面解决问题。” “我们没兴趣见你。” “你们会见。” “你把夜总会砸完了，还是同一句。” “你确定吗？我的脑子经常短路，会做些你认为我不敢做的事。” “我们都有产业。” “对，碧海集团的生产基地现在正被砸着，是你们动的手。相互来呗，我里面的人好几千，你们去多少人能活着出来？生产基地还是在偏僻的郊区，看谁怕谁。” “黄先生你不要冤枉我们，我们是和平之人，不会做这种事。” “你打个电话去打听，媒体已经过去，而且我们有抓住来打砸的人，指不定一会就把你们捅出来。然后，我砸你们这边的夜总会只不过是来讨说法，媒体会这样报道。出来不出来，你们自己想。” “你真会搞事。” “见招拆招而已，媒体怎么来的，你们比我更清楚。最后一句，你们出什么招我都不怕，不然我来干嘛？我砸什么？我已经设想好各种麻烦，你们的反击。所以不要再有侥幸，你们只能谈，趁我还愿意和你们谈。好了白小姐，希望你下次来电话，我们能很友好的去聊怎么处理善后这件事，而不是在争论谁是谁非、谁的责任，试探来试探去的浪费时间，再见。” 第七百章 面谈 把电话挂断，黄子平没把手机还给张大山，因为他觉得白小姐很快会打过来。话已经说那么清楚，他们再来阴招肯定先掂量掂量，然后会发现，玩下去只会同归于尽。尤其碧海集团生产基地被砸这件事，他们承受不了结果。那可是药企，是大集团，先不说里面很多人，他们压根搞不过，就说经营性质。 药企受政府保护的程度很大，不同于夜总会或者赌场，那是灰色产业。打砸他们这些灰色产业，老百姓会拍手叫好吧？即便没有这种好事，打砸他们都会容易圆过去。夜总会嘛，发生打架报复这种事多正常？商业纠纷、经济纠纷，只要不伤人，又不入刑，顶多赔偿。 反看打砸药企，很不一样。 不然还见过工厂里面像夜总会一样老是打架的吗？ 所以现在占上风的是黄子平，除了人数上，别的都占上风。 见黄子平不把手机还给自己，对自己也没有指令，张大山只好主动开口：“老板，我现在应该做点什么？” 黄子平道：“没什么做，下车抽根烟，看看四周的情况呗。淡定点，要有笑容，现在这局面和去攻击山庄不一样。” “不明白，对我们来说，做的差不多，怎么现在会是这种结果？” “大哥，每一件事换一种方式来，肯定就有不一样的结果啊。” “还是有你在比较好，事情相对要简单许多。” 小吉一眼瞪过去：“你什么意思，你在质疑黄小淑吗？” 这盘子扣的张大山大惊失色：“小吉姐，我绝对不是这样的意思，我下车了……” 车门关闭，黄子平望了一眼外面，天色已经大亮，车辆和行人多起来，警察又开始了工作，让夜总会那些人把车挪一挪，让开马路。 这时老吴给黄子平打来电话，用的座机：“黄先生，我这压力越来越大了，就要顶不住，你那边还要多久？” 黄子平道：“我不知道。” “你尽量八点半前搞定，你再不撤退，那边是主干道，上班时间的话，堵路堵太严重，这件事全国都会知道，然后不知道顺藤摸瓜摸出什么来。” “对方也怕这些对吧？” “是。” “那就行，看谁更好耐心。” “当然是你们，不是我。我不行啊，压力真的很大，就要喘不过气，你们行行好吧！” “你的意思是……？” “我没说什么，没什么意思，你想了，挂了……” 黄子平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另一端已经成嘟嘟声。 点上一根烟，边抽边思索，边看外面的情况，黄子平对小吉道：“老吴说话有点怪，让我们行行好。我估计是他和对方的老板也谈过，对方暂时还不愿意让步，他让我们再逼一逼对方。小吉你说说，应该怎么做？我们是加大砸的程度，还是砸第二家？” 小吉道：“老吴还给多少时间？” “把人送看守的时间不变，但这个影响城市正常运作的事，只能在八点半前结束。” “他到底有什么压力？” “警察只能袖手旁观，你说什么压力？两方面他都不敢怎么着，而他还得向上面交代，三种力量压迫他。” “你要给他面子？” “当然，不然怎么救人？不能总是欺负人，我不想把他变为敌人。” “我看地下停车场很多车，我们去砸车，都是好几十万一辆的好车，人为破坏，保险公司不赔，夜总会自己赔，他们要赔吐血。” “那不是他们自己的车，不靠谱。想想别的办法，我们不害不相关的人。” “这办法最靠谱，几百个车主找他们算账，他们自己也觉得烦。” 黄子平看了看夜总会的楼上，是商住楼，很高档：“停车场，夜总会管吗？” “不用想这些，你是不是同意？” “算了，不殃及无辜，我们只对付夜总会。我看吧，可以在消防喷头上点火，把消防系统启动，喷水，这样损失能达到最大。被水那么一喷，包括沙发都得毁掉。搞定这里以后，把人分成两个组，去另两个夜总会，但不要动，就在门口等命令。他们还不来电话，搞第二家、第三家，记住，是同样的搞法。” “这样也行。”小吉拿出手机给遥遥打，把黄子平的意思吩咐下去。 不到三分钟，夜总会里面传出消防警铃，很大声，外面听着都非常刺耳。这是越闹越大了，警察还以为真的有火灾，赶紧疏散在场看热闹的民众，用更快的速度疏通马路。他们分成两拨往两个路口走，不让私家车再进来，一面还通知消防。黄子平在车里冷眼看着这一切，等待着白小姐来电话，可等到消防车来了，电话还是没响。 怎么办？废话，当然是不让消防员进，至少要熬一个小时，这样消防喷头喷出来的水能有十厘米高。 消防员怎么堵？当然是干掉电梯井，往上面扔沙发，让电梯无法上升。 楼梯的话，同样是用沙发堵，把楼梯塞满。 后面的消防门？更简单，反锁后再用沙发堵。 从外墙进？消防员无法办到。况且他们本来就知道怎么回事，动作要慢许多，就是保持着自己在做事而已！ 遥遥这边已经分了两组出来，步行离开。夜总会来的两百多人看见这情况，亦分成两队跟上去，他们边跟还边汇报，他们很想打的模样。令他们很不爽的是，警察亦分了一些出来跟着，防备着，不让他们起冲突。加上上面下的命令比较含糊，最终他们就没有打起来。 等遥遥他们两组人都去到别的夜总会大门前，白小姐终于熬不住。但不是打的张大山的电话号码，而是打的黄子平的电话号码！ 黄子平接通道：“白小姐神通广大，还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想告诉我什么？你盯着我吗？” 白小姐道：“黄先生你总是想法那么多，你平常的生活不感觉很累？” “我现在就很累，想回家睡觉，就看你是不是愿意。” “你随时可以走。” “达到目的前，我不会走。” “九点钟，城南的天皇高尔夫场，第一区休息区，你过来。” “看吧，事情其实很简单，你们非得搞那么麻烦。”心里长舒一口气，黄子平嘴里继续道，“我自己去还是怎么着？去打高尔夫还是在高尔夫场打？” “黄先生很喜欢打吗？那是野蛮人行径。” “对，你们是贵族，我们是野蛮人。” “把你的人撤走，让消防员进去，让我的人进去。” “希望你们能诚信。” 白小姐没回应，噼啪挂断电话。 黄子平对小吉耸耸肩：“够火候了，收队回去吃早餐。” 小吉连忙给遥遥打，让遥遥安排，她把张大山叫上车，开车先走。 还不够七点，距离九点还有两小时，城南天皇高尔夫，从研究室过去不是很远的路程，所以黄子平让小吉往研究室开。黄子平在车里给段梦莹和尤雪都分别打去电话，告诉她们现在事情的进展，夜总会的老板已经同意出来谈，九点钟等等。段梦莹问了下地点以后就没说什么了，她在生产基地，刚送走媒体，在做善后工作。 七点半，黄子平走进研究室的机房，当时里面就孔玲燕一个在吃早餐。 黄子平对她道：“孔玲燕你等会再吃，先给我城南天皇高尔夫球场的地图，我看看里外的环境。” 孔玲燕忙放下早餐在网上搜索，不一会就搞了出来：“是个高档场所，十二万平方，有四个场馆。四周环境不错，左边是港海水库的一边，右边是农村，前面对着市区，后面是没开发的山地，噢，有个鸡场。” 黄子平点点头，自己看，看高尔夫场馆标注的每一栋建筑物：“能不能查一下是谁的产业？” “查没问题，可我们又不认识夜总会背后那些老板，无法对照是不是他们的地方。” 小吉道：“还不如老板你自己问老吴。” “老吴才不管这些，就想我们谈，他肯定觉得没问题。” “他不怕你出事？” “夜总会那么老板还敢杀我不成？” “那你怕什么？” “对方选的地方总会有对我们不利之处。” “搞不懂你，既然这样，你当时要求换地方。” “我要求的话，不是说明我怕吗？这种事只能埋在心里，不能说出来。”黄子平继续对孔玲燕道，“查，然后做对比，看看这个老板和那些夜总会、赌场、洗浴中心等等是不是有关系，这不难看出来。” 孔玲燕只能查，然后做对比，最后发现很可能是一拨人。 好吧，既然有了这个信息，就得商量带多少人去？如果是被伏击、被设计，怎么应。这种事搞不好后果很严重，所以黄子平不能一个人决定，他去找黄小淑，先和黄小淑谈了谈，再出来找刚好赶回来的韩国佬他们，几个人一起研究地图。 八点钟，段梦莹来了研究室，头一句就问黄子平去面谈有没有危险？黄子平说没有，她没追问，但给了黄子平一个建议，带蝎子。她什么想法，黄子平当然明白，菲尔先生的人嘛，出了问题，有菲尔先生一起分担。这主意不错，所以黄子平出门时真的带上了蝎子。 而除了蝎子之外，就只有小吉和丁丁、遥遥，五个人，两辆车。 韩国佬也没闲着，他和老美子行动，带上狙击枪先一步潜进高尔夫场馆，找个狙击阵地以防有意外发生。 第七百零一章 见面不如闻名 八点五十分，黄子平他们已经来到高尔夫场馆的大门外，但没有立刻进去，时间没够。 蝎子先下的车，就在车边站着，抽着烟四周观察。 天气不错，太阳老早跑了出来，春天的阳光，还是朝阳，照在任何物体上都显得很漂亮，让人感觉很舒适。 看了眼倒镜，见丁丁和遥遥也下了车，黄子平对小吉道：“算了，下车吧，进去逛逛，感受一下新鲜空气。” 小吉道：“老板，你来谈很严肃的关乎性命的事，我觉得严肃点好。” “你想法又悲观了，轻松点好，把谈生死当成游乐，你说我们的敌人会怎么想我们？” “会……行，下车。” 下车第一时间，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然后问身旁的蝎子：“蝎子你回去欧洲干嘛？怎么又会在韩国回来？” 蝎子道：“黄先生，我韩国人你忘了吗？” “哦，对。我这边的韩国佬和你是老乡，你们一个地方吗？” “不是，他从北面跑过来的人，我是正宗南面人。” “死敌吗？” “我们就平民，跟我们毛关系。况且我们现在都不是韩国的国籍。” “你扯远了……” “回欧洲是做个小买卖，原来是我负责的，杀个人。回韩国的话，我是去招募，不是我老板让我这样做，是近这几个月，损失很惨重，我都成光杆司令了……”蝎子苦笑的摇摇头，“现在我老板有米娜他们，不怎么关心我的人手，编入米娜小队的人都不还了，哎。” “什么意思？你老板真不信任你了吗？” “不是，改变了一下我的工作性质而已，从暗处走向明处。除了手里没有队伍之外，其实权大了，可我不喜欢这样，我只会搞刀枪杀人，不会那么多阴谋诡计。” “你对你老板说过这些没有？” “说过。” “他怎么回答？” “让我跟你学。” “看来你老板觉得我很会耍阴谋诡计，很阴险狡诈，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蝎子笑：“黄先生，我老板的意思只是他教不了我，让我跟你学，你不是总赢吗？我找个总是输的学什么？学输？” 见小吉已经下了车，丁丁和遥遥也已经走过来，黄子平就没再给蝎子回应，直接往高尔夫场馆的门卫处走。 看见有人走过来，一个穿安保服的工作人员迎出来：“请问是黄先生吗？” 黄子平点点头：“我是。” “这是车钥匙。”工作人员递给黄子平一条蓝色的钥匙，私家车不允许进里面，只能用他们的电动车，类似于警方用的那种，但要高级些，多一排座位，能坐六个人，车子就在门内的停车场。 黄子平没有接，他研究过地图，知道走多远能到一号馆，坐敌人的车也不安全是吧？他道：“不用车，我们走路。” “你们往左边好。” “谢谢。” 五个人一起走进大门，蝎子和小吉走在黄子平两旁，丁丁和遥遥走在后面，往一号场馆方向走。 高尔夫球场，黄子平第一次进，还以为是多高级的地方。进去一看，他妈的，除了绿化的质量更高、草地更厚、更绿之外，和市政公园没有什么实质区别。因为是早上的缘故，里面没有人、没有车，相对来说比较安静，一路上都没有人声、机器声，只有鸟儿声，吱吱喳喳叫的倒是很悦耳。 走了三分钟左右，一号场馆在望，那整个布置，半月形，每间隔几米是一个卡位，很整齐的挂着球篮和球棍。对面一百多米，被围了蓝色的网，有差不多十米高，这是不让球打出去外面的设计。中间的草地上能看见许多白色的高尔夫球，应该是昨晚被打出去的，还来不及收拾。 场馆的两边有很多服务设施，健身区、多媒体娱乐区，还有酒吧。虽然没有工作人员，但里面的东西能随便玩、随便用，收的会员费，肯定很贵。两边没有人，只有中间有，总共十个，其中一男一女在打高尔夫，他们都穿着白色运动服，远远看去，阳光照射下，很耀眼。 男的五十岁左右，身材很矮小，大概一米六高，一百一十斤的体重。 女的三十来岁，要有一米七五，身材还算不错，腿很长。 他们身后的八个人都是短发的精壮男人，都穿着白色西装，显然是保镖。看见有人来走来，他们都把目光投过去，然后虎视眈眈盯着，没有把眼神挪动开去。 还差二十米就要走到，忽然小吉对黄子平道：“四周似乎没危险，韩国佬也这样说，他们在北面林子的树上，狙击枪对准了那一男一女。” 黄子平点点头，他已经走到那一男一女身后，开口对那个女的道：“这位就是白小姐吗？” 女的不说话，继续打着球，男的开口道：“黄先生会打高尔夫吗？” 黄子平道：“不会。” “要不要来两棍？” “想看我出丑？” “黄先生想法真的好多啊，原来我还不信。” “行吧！”黄子平拿了一根球棍站过去，试了下手感道，“怎么打？” “对面的凹平，最多球那个地方，把球打过去，这两天发生的事，我这边可以既往不咎。” 黄子平一听，心里很不舒服。尼玛，自己打了这一棍，先不说有把握没把握，那意味着理亏的是自己好不好？这男人，不得不说，很有谈判的经验，还说的那么轻描淡写理所当然，当老子是小白菜？黄子平道：“这位先生，我喜欢赌博，也不介意下注，只要注码恰当。” “那就打吧！” “你说的注码不恰当，既往不咎，我真不知道你何来的力量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需要有什么力量？我这边当没发生就是了……”说着话，这个男人又是啪一棍打下去，白球准确无误飞向凹平，跳动两下以后，和一堆白球混在一起。从这个手势能看出来，这男人是这里的常客，日积月累练习的好技术。他退了一步，稍微侧了侧身望着黄子平，脸上带着笑意，眼神带着笑意，人畜无害的笑意，“黄先生，你觉得呢？”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即便你不既往不咎，你又能奈何我？” “黄先生很喜欢起冲突吗？”这句话是那个女人说的，这个声音就是和黄子平通电话的声音，“这才说了两句话，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黄子平道：“我不喜欢冲突，但从来就不怕冲突，因为最后赢的那个总会是我。” “你坐井观天了……” “对，所以我来了。你不是觉得不需要见我吗？为何又见？为何不坚持？自己说的都做不到还一副高贵相，省了吧！” “你……” “算了吧，你说不过我，而且你做不了主。”黄子平把视线转回那个男人身上，“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司徒。” “港海城似乎没有这个姓氏的原住民。” “怎么滴，黄先生想欺负外地人？” “我也是外地人，而且我不喜欢欺负人。” “你来我地方捣乱是怎么回事？不是欺负？” “球还打吗？”黄子平扯开话题，问题要一个个解决，先适应他们的节奏，然后反攻，斗嘴黄子平就没怕过谁，这倒是比打架更简单了…… 司徒显然不怎么习惯黄子平的节奏，但这种做大生意的大人物，情绪控制的很好，收放自如。他微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赌注取消，既然黄先生觉得不公平，我可以退一步。” 黄子平把球摆好道：“司徒先生不用客气，我说了你可以不既往不咎，可以不退步。当然我觉得你这招很好，让自己占上风。道德制高点是不是？先让我一步，虚的，其实我就不需要，然后你要我让一步，实的，你需要。这买卖，你太会做了，难怪把生意做那么大，厉害。” 被拆穿的滋味好受不？看司徒的表情看不出，他脸上仍然保持着笑容：“黄先生又想法多了……” “就算是吧！”黄子平瞄准，一棍打下去，白球飞出去，没有落在目标地，但距离不远，十多米，“没经验就是要被欺负啊！” 白小姐道：“黄先生，没人要欺负你，我们只是生意人，眼里只有和气生财。” “没看出来。”黄子平又摆了一只白球，“我就知道，我抓了两个你们的人，他们交代出来是你们那边一个叫毛头的头目下的令，我的人去山庄就想找他谈谈而已……” “现在你说什么都行，你当时怎么想，就你自己知道，而我看见的结果是整个山庄被毁掉，还死了八个人。” “我的人一样有不少伤。” “医院都没上吧？” “上了两个。” “对嘛，你赢的很漂亮，你调查清楚了吗？不是自编的借口？” “你可以把毛头叫出来对质。”黄子平盯着白小姐，“搞不懂你，你这么气愤是毛头丢了死了还是毛头执行的是你们的命令？如果都不是，我真想不出你有什么好气愤的理由。” “你搞我们的场子，下我们的面子，还不足以愤怒？” “白小姐，凡事有个前因后果。”黄子平又一棍子打出去，这次差很远，惨不忍睹，他却仍然神色自若，“对换立场，如果你们是我，你们会做同样的事，你承认吗？如果你承认，别那样跟我说话。如果你不承认，就不该，亦没必要气愤，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第七百零二章 打 司徒这时插话对白小姐道：“小白你被绕进去了。黄先生口才很好，辩驳能力出色，你看过座谈会就知道，省点心吧，别动气。” 黄子平道：“司徒先生，我只是实话实说。” “就当你是实话实说，你做的事给我们这边造成很大损失，还丢面子。别的影响我不多说，就这一点，你觉得能像你心里想的那样解决？” “我心里想的吗？我有两个想法，和，打，我都不介意。当然，打高尔夫就算了，没玩过。” “打架吗？我们没兴趣。” “打高尔夫，我也没兴趣。”黄子平把球棍放回去，“其实没什么谈，我来就说这几句话，打还是和，你们选。” 司徒也把球棍放回去，走近了自己的一个保镖，从保镖手里接过雪茄和雪茄剪，剪开点燃，吸了好几口才对黄子平道：“黄先生你做人一向都这么直接？就当你是，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人人都爱面子，为了面子，有时候即便明知要鱼死网破都得去争。你这样说话，你到底是在考验我们，还是你真的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还是那句，实话实说，我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当然，和，我有条件，你们把毛头交出来。” “丢了，但我们已经知道他是被收买。” “你说我就信？”心里其实很愿意是这样的结果，虽然这样反倒更简单，就是周步芳搞鬼，想挑起别的敌人和自己的战争。但黄子平不能承认，一承认就会落下风，明知是周步芳搞鬼还去抓他们的人，还要毁山庄，这是他的不地道，“司徒先生，口说无凭，你把人叫出来，我自己亲自问。” “现在交不出，如果黄先生不介意的话，等一等。” “这样算是和还是打？” “坦白说了，随便一种，我这边都可以，我也说句你刚刚说的话，你们选。” “好啊，我不同你，我可以很明确的给答案，我是光明人嘛！就今晚，一个晚上，我保证会扫光你们的夜总会、赌场、洗浴中心，你们趁早准备吧！”说完，黄子平转身走人，那些保镖竟然拦，他呵呵了两声，“怎么样？就八个吗？你们觉得足够？” 司徒道：“马文，别动粗，你们不是对手。” 保安这才让开身，但那目光，很不甘。 司徒又道：“你让暴龙来，狙击枪，一枪能搞定。黄先生你最好站着，不然我怕你会变成尸体。” 黄子平站住，见小吉她们想动手，示意了一眼不要！他转过身道：“狙击枪很贵，我买不起，还是我的人不会用？你能安排，我就不能安排？” 司徒四周望了一眼：“黄先生，这是我的地方，你安排人进来应该不容易。”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事情很难，你不信没关系，赌一把。” “你真要扫场子吗？” “不是我要，是你们选。” “别说我们，那是你自己的选择，而且你也有场子。” “对，中医院，那是国家的产业，你敢去扫吗？我还有碧海集团，这个你们也无法扫，原因你心知肚明。对，我还有个贸易公司，你们可以去，没关系，我们都是倒手东西的，就一个楼层办公室，啥东西都没，不会有多大损失。反而看你们，目标大，到处都是场子，我还挺费劲。” “我们等着。” “晚上见。” 走了出一号场馆，黄子平他们加快步伐，出了大门，上车走人。 车里，蝎子问黄子平：“黄先生你真要这样做吗？” 黄子平道：“对方应该是想和我们比耐心，现在才早上，到晚上还有那么长时间。不想吃亏吧，都想对方先熬不住。” “如果他们真铁了心呢？” “那就打，他们目标大，我们没目标，怕什么？” “这样搞，是同归于尽。” “几个小时前赢的是我们，首先扛不住的是他们，我相信熬下去的结果一样。除非他们几个小时前的妥协是为了争取时间做安排，比如去外面找对付我们的人，这种可能性不大。”其实两种都是五十五十，黄子平也怕这个，但不能说是不是？他自己怕了，下面这些人还行动个屁？ 蝎子哎了一声不再言语，小吉接着道：“老板，我们是不是也要找些帮忙？相对于他们而言，我们人数没有优势。如果他们真是用的计，先前的是假妥协，我们会吃亏。” 黄子平道：“谁说？我们可以不让他们的人进来，为啥非得找人和他们拼人？” “你意思是我们先动手？” “对，五号不能直接帮我，但情报能弄来。我还恨不得那个司徒到外面找人对付我们，把人围捕了看他们怎么搞。我觉得不难，我们自己能从黑路进出自如，那是因为有五号帮忙给我们开路，他们没有吧？” “我觉得会有，他们实力不弱。” “有更好，有也是差不多五号那样的人，五号更容易弄到情报。” “好像也是。” “所以，真不会是同归于尽，我们肯定能赢，能把自己人救出来。” “既然老板这样说，我不多问。我们回去哪？研究室吗？” “对。” 小吉加快了车速，往研究室方向开。 回到研究室十点钟，因为生产基地还有些事情要做，段梦莹走了。但该回来的人都已经回来，一个个都显得十分疲惫，却都在健身室等待命令。黄子平看他们这样，让小吉去跟他们说，白天好好休息，养精畜锐，晚上可能会有战斗。 小吉走向人群，黄子平往里面走，找黄小淑。他和黄小淑商量了一通以后才出去找孔玲燕，让她们做技术的辛苦些，留意着各种有用信息，包括媒体的报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第一时间汇报。说完了黄子平往走廊最后的房间走，进了门，躺在床上给五号打电话。 电话接通，五号先开的口：“事情解决好没有？” 黄子平哎了一声道：“老首长，我不得不很遗憾的告诉你，没。” “说原因。” “对方太强硬，这样不愿意，那样不愿意，谈不来。” “打算怎么做？让大二帮忙？明确告诉你，不可能，这里面的关系很复杂，帮不来。” “我不找他，我找你。” “我帮不了，级别不够。” “不需要级别，你就给我做情报。” “给你他们的资料吗？没。” “不是他们的资料，现在他们要打，晚上估计就得对付我的人和产业。他们显然不会用自己的人，他们那些人不是我们的对手，哪怕有人数优势。我和下面的人已经商讨过，都觉得对方要在外面找人进来。根据情况看，白天联系好，晚上进来。我需要知道他们怎么进来，多少人，从哪进来。” “你这不是把我放砧板上吗？我给了你情报，大二会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如果他是中立，会当做不知道。如果他不是中立，帮对方，我要死了你都不帮？” “你真麻烦。” “你以为我愿意？周步芳知道吗？” “你先告诉我，你得到情报以后打算怎么办？自己搞还是引警察去？” “你觉得。” “我不给这种意见。” “前者难度大，除非有天时地利。后者，就对方的人际关系，估计警察没去到，人就跑了！这个问题我得想想再告诉你，但其实我觉得你别问比较好，你知道那么多干嘛？责任更大。你就一句话吧，到底帮不帮。” “保持联系。” 五号又答应了，虽然黄子平早就猜到结果，但还是很高兴：“你需要多少时间？” “看对方的行动速度。” “我等你电话。换个话题，现在这情况，你和三叔应该暂时不来了吧？” “不来。” “大二要给我兑现那些，比如什么香烟，还有下面的编制证明，什么时候给？” “看他的意思，这件事过后吧，如果你还活着。” “真阴险，要是打这一场，我这边挂五六个名额，他就少开几张证明，少冒几分险是不是？”黄子平哎了一声，“人心真他妈坏，幸好你不坏……” “夸我吗？老是对着我抱怨，你自己和他说去。”五号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把手机插上充电，下了床，去外面的浴室洗澡。 洗完一个澡，十分钟，黄子平回到房间，看见韩国佬在，连忙问：“怎么样？你们走的时候有发现对方的狙击手吗？” 韩国佬道：“没，不过我和老美子都觉得他们是在场馆顶棚架下面。” “就是真的有。”黄子平去拿过自己的香烟，点上一根，“老美子跟着司徒没有？” “嗯，暂时没什么情况，那家伙从高尔夫球场出去以后，去了喝早茶。” “你去休息吧，养精畜锐。” “真的要打吗？” “不然能如何？不救人了吗？” “有计划吗？” “当然，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韩国佬欲言又止了好一阵才走出去，黄子平重新躺在床上，给程峰打了一个电话，问了问何紫薇的情况以后，睡觉。 第七百零三章 情报来了 因为有各种担忧，才睡了三个小时，黄子平已经醒过来。刚换上衣服打算出去找点东西吃，顺带问问消息，门忽然被敲起。 打开门，外面站的是小吉，她道：“陈义一直打你电话，没打通，给我打了，让你回。” 黄子平回头找自己的手机，卡死机了，重启后给陈义打过去。还以为是何紫薇出了什么状况，几乎没把黄子平吓死，聊了两句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而是何紫薇的家属来了，总共十二个人，其中五个去六门县的县医院看了看以后，又回到港海城，要见他。 其中五个都是什么人啊？陈义说不清楚，就说他们很凶，不像什么正当的人。 挂断电话，黄子平对小吉道：“我们去一趟东方大酒店。” 小吉道：“现在？” “对。现在有什么别的消息吗？” “没，不过媒体的报道很劲爆，现在舆论在我们这边。” “梦莹呢？” “对面房间睡觉。” “哦，别打扰她了，走吧。” “我们两个？” “是。” 半个多小时后，黄子平来到东方大酒店，在门口见到陈义。 陈义一脸着急：“子平你总算来了，他们在中餐三号包间，我不进去了，他们太凶了……” 黄子平道：“何紫薇的父母都来了吗？” “来了，他们还在六门县医院。里面那些人，刚刚我问了问，其中一个看上去像是黑道的人。” “知道了……” “你这边……你能搞定吗？” “家属？”黄子平呵呵了两声，“拜托你啦，我救了何紫薇，不是我导致的何紫薇这样。” “我是说这件事滋生的各种麻烦。” “你别管，走吧！” 陈义急急离开，黄子平和小吉上楼，去三号包间。 敲开门，看了里面一眼，是五个人，坐在大桌子的一边，面对着门口方向。坐中间那家伙，看眼神就知道不是善茬，那是一种杀过人的眼神。另外四个，从杀气上说，没有那么厉害，但也差不了多少。这五个人，黄子平觉得自己不会猜错，他们就是白九他们一样的人。 等小吉关上了门，黄子平才走过去，落座：“几位怎么称呼？” 坐中间那位道：“我大雄，这几位我兄弟。” “你们是何紫薇的……？” “我是她哥。” “她哥我见过，她几个哥？” “干的……”大雄撇了小吉两眼道，“美女，我们见过……” 小吉一脸疑惑道：“没印象。” “罗马尼亚，你们杀博德公司的总裁。” “你……？”小吉猛地想起来，“我们还打过是不是？” “对，当时闹了误会，不知道我们都是一样的目的。最后还是你们得了手，你们厉害，竟然还都能脱逃。”说完这句话，大雄才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到黄子平身上，“我妹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数。我知道这跟你没关系，而且为了救她，你已经付出很大代价，现在你很多人在里面蹲着，人手不充足。” 黄子平笑：“大雄兄是帮忙来的意思？” “我不是帮你，我要凶手。” “我也想要。” “他们在哪？你有什么行动？” 这个大雄，说话直接，而且聪明。如果刚开场他就问这些，他知道自己不会说，甚至不会承认。他先是和小吉说上话，都是杀手，那就不是来搞阴招的人了！可是会不会太主动了？黄子平想着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的一个结论是，这家伙，哥，估计是那种泡何紫薇，很喜欢何紫薇，但一直被拒绝，被哥哥的人，不然不会那么上心。 黄子平道：“大雄兄似乎很了解我的背景。” “来之前查过，我对你无害，你别想这些问题，我只是想给紫薇报仇雪恨，完了后，有人雇我杀你我会接。” “这倒简单了，先吃饭，然后你们住下来，我这边安排好了找你们。” “可以接受。” 爽快，黄子平就喜欢和这样的人交流。 黄子平去把部长叫进来，点了些菜，七个人一起吃了饭去要房间，大雄和他的兄弟入住，黄子平和小吉走人。 刚上车小吉就对黄子平道：“老板你真打算用他们？” 黄子平道：“正缺人手为何不用？我知道有风险，但怎么用是我们说了算，不到他们选择。放心，没问题。” “现在去哪？” “回家换衣服。”黄子平话刚说完，孔玲燕打来电话，黄子平和她聊了两句后立刻改变主意道，“先去一趟高铁站，沙琅回来了……” 三点钟，黄子平见到了沙琅，他背着一个包从旅客出口快步走出来。 来到面前，沙琅道：“我看了新闻，都知道了，人能救出来吗？” 黄子平道：“比较复杂，边走边说吧！” 沙琅跟着黄子平和小吉走。 上了车黄子平才把大概情况说了一遍，沙琅听了一阵阵无语。他还以为不是很难搞定，面对的竟然是那么强劲的敌人。这是在本土，自己的家，打起来要乱成什么样？最后结果真有可能是同归于尽。当然沙琅就是黄子平的保镖，脑子还不太好使，也就问问，想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工作，而不是问清楚以后给意见。 到了家，黄子平换过一身衣服，坐在沙发里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问沙琅：“沙先生，你的事处理的怎样？” 沙琅道：“很好。谢谢你的意见，还有你的钱和钻石。” “那些不是事，关键是成不成？你别说的那么含糊，直接点。” “我们领了证。” “我去。”黄子平好不惊讶，眼珠子都几乎凸了出来，这高人啊，看来是要么不做，要么就落到实处，“这结果比我预想的要美满，看来有句话说的没错，只要把人逼到尽头，没什么不可能。找天给你庆祝。” “你不烦吗？” “烦，可不能总哭丧着脸吧？” “我能做什么？” “保护我，小吉有事做。”黄子平对小吉道，“你回研究室，五号一来消息我就告诉你，然后我们视频会议，我就不回去了，这样能蒙蔽对方的眼睛。” 小吉毫不犹豫，起身走人，沙琅也起了身，当然不只走，而是没吃中午饭，饿，他去做面条。 黄子平看看时间，三点四十分，他靠着沙发闭上眼，原本打算休息一会，睡半小时之类。可惜了，没这机会，才不到两分钟，段梦莹就打来电话问他在哪？他说在家，她就挂断了！然后是欧阳雪的电话，问他的人什么时候出来？是不是越弄越麻烦？他没说实话，就一句，自己能搞定。 再接着是程峰的电话，说何紫薇已经醒过来，问黄子平要不要去见见？现在这时间不适合，所以黄子平让程峰告诉何紫薇，让她好好休息。这边刚挂断电话，段梦莹已经回来，听黄子平说何紫薇已经醒了过来，她说她去一趟，一来是礼貌和责任，二来看能不能问出有用信息，毕竟何紫薇和抓她那些人一起呆了不短的时间。 段梦莹出门了以后，黄子平总算能睡一会，真的困，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最后被电话吵醒，睁开眼首先看的是挂钟，五点钟。看看来电显示，是五号的电话号码，估计是有了消息。黄子平一刻都不敢怠慢，立刻接通道：“老首长，有好消息了是不是？” 五号道：“他们从西南边来，四个小时前已经过了境，坐旅游大巴，十一点半能到港海城郊外。”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动作还真快，不用休息是不是？” “车里休息。” “他们走的路线有吗？” “从龙港高速过来，就一条路。” “车子没有定位系统吗？” “有，干扰了，已经吩咐了人力监察，如果路线有改变，通知你，如果没改变，不通知，你自己搞吧！” “他们几个人？” “六十二。” “这么少？” “还嫌少？” “他们都是哪儿人？” “东南亚。还有问题吗？” “没。” “尽量智取。”说完，五号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总结了一下五号说的话，立刻编了一条短信给小吉发去，然后跑上房间拿了段梦莹的平板电脑下来，放在桌子上，等着。 不到两分钟时间，孔玲燕接上平板电脑：“老板，我们这边已经人齐，小吉、丁丁、遥遥、老美子、韩国佬、蝎子、海狗，还有黄小姐。” 黄子平嗯了一声道：“小吉你先说说情况，孔玲燕你把高速地图显示出来让我看。” 孔玲燕照着，小吉在向大家复述刚刚黄子平告诉她的情况，黄子平则在看地图。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因为从西南面来，高速出口就在碧海集团生产基地附近，直线距离不到两百米。 他妈的，莫非他们真敢搞生产基地？ 黄子平思考着，等小吉那边说完，他道：“好了，谈谈吧，我先说重点。第一，他们来的路线是巧合还是有预谋，他们真敢对碧海集团的生产基地下手，还是直接对我们研究室下手？第二，除了生产基地和研究室之外，他们还能怎么对付我们？第三，我们要怎么反击？放他们进来关门打狗还是把他们堵在外面？就地歼灭？” 第七百零四章 瓮中捉鳖 黄小淑先开口，她道：“五号有没有什么特别交代？还有你自己，你想智取还是硬碰硬？” 小吉道：“我觉得无论是智取还是硬碰硬都不该让他们进来，我们半路伏击他们，争取主动。” 韩国佬道：“如果不放他们进来，是不是其实无法能说明他们是来搞破坏？这样即便被抓进去，只会被遣送出境吧？” 黄小淑又道：“所以我才那样问，我就是这个意思。” 小吉道：“对不起，刚没想明白。” 黄子平道：“我的意思是智取，这也是五号的意思。当然我不介意硬碰硬，但有一个前提，不能有伤亡，否则就让警察去弄吧。我们不是非得要杀人，警察把人遣送出去，这结果挺好，破了那些老板的招，他们只能妥协。总的来说，是要达到目的吧，方式不重要。” 遥遥道：“这一批没完成任务，不能第二批进来？就我的意见，就地消灭，一次打怕他们。反正冲突已经起了，已经无法避免，乱一次好过以后不停的乱。” 丁丁道：“我同意遥遥的想法。” 黄小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老板你看吧，你能不能换一换想法？毕竟对方的人际关系不比我们弱，警察算了吧，他们既然能进来，肯定亦想好了这方面的退路，不怕警察。如果你答应硬碰硬，我倒有个办法，你看地图，从高速出口出来后要经过一个两百米的隧道，如果我们在这地方伏击，前后堵住，瓮中捉鳖。我们的地盘，他们玩不过我们。” 海狗道：“我同意黄小淑的计划。老板你已经和对方谈过，对方不肯让步，所以即便这六十二个人被抓起来，应该只是觉得自己倒霉而再继续。再一次干的话，从什么地方来，会不会化整为零而来，我们不知道，那样对我们更不利。所以真的还不如一次过把他们给打怕为好，反正都要打，就不要挑。” 蝎子也道：“黄先生，我也认为黄小姐的方案可行，如果你胆子够大，零伤亡都可以。” 这话黄子平听着很感兴趣：“你说说怎么才叫胆子够大？” “整个隧道毁掉，造出意外的效果来。” “炸倒塌吗？” “炸塌没法让人都死掉，我们用汽油，把隧道变成一个汽油桶，他们的车进去，往里面丢个炸弹搞定。当然啦，首先我们也得解决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才能让别的车辆不走隧道，否则会伤及无辜。” 黄小淑接着蝎子的话道：“这不难，这办法靠谱，那些毕竟都是雇佣兵，非法入境，死了就死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我们不留下来痕迹，奈何我们？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是，这么个玩法，我估计那个司徒先生收到消息以后会吓的脚软，闹太大动静，他想不到。” 他妈的，这帮人都想打，搞的好像自己不想打一样！黄子平心里一声叹息：“你们似乎是商量好的啊，一个个都在说服我。我不是不想打，我也不是害怕打，我也知道你们说的有道理，但这件事这样搞，还是会很麻烦。如果我们做的干净，确实是没有证据指证我们，但谁都知道是我们所为。” 黄小淑道：“你觉得大二不知道有这种人进来？” “五号给的情报，大二肯定也知道。” “为何不阻止？” “没法猜。” “他不阻止，我们就不怕去干，还给他清除了麻烦，就这样，打。” 黄子平沉默望着沙琅，似乎在询问沙琅的意见。 这种事沙琅不好提建议，他装做没看见，把目光撇了开去。 那边等的不耐烦了吧，所以黄小淑催促道：“老板，时间紧迫，你到底要怎样，你说。” 黄子平哎了一声：“是不是保证不会有伤亡？” “除非出了内鬼，或者我们安排的太差，无法解决别的车辆进入的问题，被敌人发现。” “所以说风险还是很大，要不这样，派人去实地看看再开会。你们自己开，如果能想出可进可退，比较保险的实施方案来，我同意。否则，把他们放进来，然后报警察。或者用另一种方式，守。最好他们是来攻我们的研究室，我们什么责任都没有。” 见他们都答应，黄子平这边断了连接问沙琅：“沙先生，原来我们做这种事，你每次都反对，这次为何不吭声？” 沙琅道：“我反对有效？” “有过。” “你当我这次心肠硬。” “你同意就地歼灭一个不留？” “来的都是只认钱的雇佣兵，你放过他们一个，可能转个身你要死两个，类似的话你对我说过。” “对。”黄子平笑了笑，拿起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根，“我比你们谁都想杀光他们，真的这样才能震慑背后那些大老板。但我不想都用自己的力量，我想借刀，这样要安全许多，有问题都有人一起承担。或许这样想，太天真，先看看吧，如果实在没有基础，只能如蝎子所说，大胆点。” 正说着话，段梦莹打来电话。她已经见过何紫薇，谈过两分钟。很遗憾，没什么有用信息，何紫薇整个人迷迷糊糊，甚至不清楚发生过什么事。黄子平告诉她，这是正常的术后反应，然后说了说刚得到的情报，暂时商量出的结果。段梦莹听完，想法和黄子平出奇的一致，她说如果能利用第三方力量，就尽量利用，让自己承担更少的责任。 看来还是段梦莹明白自己。黄子平心里有点了欣慰，交付了她几句，让她赶紧回来，去生产基地和保安开会，今晚全部在岗，把巡逻密度搞大！同时让青壮年的员工都参与进来，如果生产基地被人捣乱，全部都要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奋力反击起来。 看看时间，快六点钟，黄子平带着沙琅出门，去中心医院。 敲开艾力斯的病房门，黄子平一眼看见肖恩他们通通都在，一副等待晚餐的模样。而艾力斯，他在床上看书，撇了一眼封面，是圣经。 黄子平对艾力斯先生道：“艾力斯先生你信教？” 艾力斯放下圣经道：“黄医生你不信？” “不知道。” “你的信仰是什么？” “这……”黄子平想了好一阵，“不知道，没信仰很可怜吧？” “有信仰有时候更可怜，因为内心会有一个声音让你感到沉重，除非不做坏事，我……坏人嘛，不可能不做坏事。” “你真老实。”黄子平随手拿了病历记录翻着，“情况很不错，我师傅比我厉害。” “黄医生更全面吧？” “不敢这样说。”把病历挂了回去，黄子平道，“艾力斯先生，我那个座谈会出了点麻烦，估计你的人已经告诉过你。所以，仍然需要我师傅暂时给你做治疗，你不会介意吧？” “介意。”艾力斯很认真的表情，保持了两秒才又变了过来，露出笑容，“我想帮你的忙，可你总是不需要。” “现在需要，你把肖恩和两个保镖借我，可以吗？” “肖恩……”艾力斯没有直接给黄子平回答，而是叫肖恩。等肖恩走了过来，他对肖恩道，“黄医生这边遇上一些麻烦，你带上保镖去，要百分百的听从安排，无论帮任何忙，不要给我丢脸，明白？” 肖恩一脸尊敬道：“明白了，艾力斯先生。” 艾力斯挥挥手让肖恩走开，接着才又对黄子平道：“黄，如果你有需要，我给你调三十人，只要三小时就可以到。” “三个小时？”黄子平一脸思疑，“艾力斯先生，这里距离你的地盘，即便坐飞机都要十多个小时。” “我的人不在挪威，以备不时之需，原来没有告诉你，你应该不怪我吧？” 去你丫的，你是什么意思？不时之需，打算只要自己的治疗做的不靠谱就打自己吗？黄子平心里这样想，嘴里可没说：“艾力斯先生，怪你谈不上，就觉得你没必要这样做。” “不，不，黄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有仇家。” “明白，艾力斯先生不需要解释。” “你需要吗？” “暂时不需要。你休息吧，我去看看别的病人。” “肖恩呢？” “我走的时候给他电话。”黄子平望向肖恩，“让他们先吃饭吧，酒足饭饱，战斗力才强。” 艾力斯小声道：“尽量把他们带回来。” 这话说的，好残忍，但是却有一个令人对他气不起来的态度，就是，他不介意黄子平把人都害死。 从艾力斯的病房出来，黄子平回自己的科室，拿上病历资料去巡房。前阵子黄子平看的病人有六个办理了住院，黄子平做为主治，几天不去看一眼，会给病人留下来不好印象，所以即便忙都没办法，只能挤时间。当然黄子平亦不是非得今天，非得这个时间去看，这样做有目的吧，比如蒙蔽敌人。 黄子平相信，自己能派老美子盯着司徒的一举一动，反过来司徒一样会派人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自己照常上班工作会在司徒心里造成巨大的压力，他不知道自己想怎么着，对许多事的预防就会没那么严密。 第七百零五章 天要亡敌 巡完房，七点二十分，黄子平和沙琅两个人在医院饭堂吃的饭，吃完回诊室呆着，等待黄小淑传来消息，然后看情况出发。 黄小淑倒没有让黄子平等多久，八点半已经来消息。她说经过小吉和海狗、蝎子、韩国佬四个人的实地考察，高速出口隧道伏击敌人完全没问题。他们四个人观察了有半个小时，从那个高速出口下来进港海城的车辆只有十一辆，等到十一点半估计会更少。换言之，和旅游大巴一前一后下来的几率，不是特别大。 最重要的是，出口是个u形，上高下低，要过了u形才到隧道。可以派人就在出口处往后走五百米蹲点，看见旅游大巴过去，马上在路上竖路牌，告诉打算从同一出口进入港海城的路过车辆，改走下个出口，从城南进入港海城。 既然这样，黄子平就没了反对理由，他让黄小淑给肖恩打电话，把肖恩调过去帮忙。 看黄子平挂断了电话，从吃饭开始就一直没言语的沙琅道：“都安排好了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实地考察的结果，四个字，天要亡敌。” “我其实还不是很明白他们怎么搞，汽油是挥发性液体，怎么能把汽油藏在隧道里，又能造成很大爆炸？” “沙先生，汽油不放出来不就不会挥发了吗？当然他们不是用的不放出来的方式，而是混合方式。同时用好几种油，比如煤油、火油，这些可以倒地上。” “敌人有车，不能冲出去？” “我去你的，我们不会拦？任由他们出去？” “用什么拦？” “泥头车，运载易燃的东西，他们敢用车对撞，死更惨，还不如赶紧下车跑步出去，懂吗？” “还是不懂。” “你到了现场再看，现在我也说的不是很清楚。” 沙琅不再言语。 两个人沉默了十多分钟，忽然响起敲门声，胖子走进来，就这时老吴也给黄子平打来电话。接之前，黄子平先对胖子说了一句，哥们，今天我没空，我回来医院是等时间，你回去吧，我办完事再找你。这两天的情况胖子知道，对黄子平大概办什么事并不是不清楚，所以一句话没说，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黄子平接通老吴的电话：“老吴你可真沉得住气，我以为你会一直不来电话。” 老吴道：“晚上，危险时间，你这边打算闹多大？” 黄子平道：“不是我，是他们，你白天不给我打电话，你肯定也知道是吧？” “你想好，还有五个半小时就够二十四个小时，如果你这边搞不定，我这边真顶不住，必须把人送看守。” “放心，没问题。” “尽量不要闹太大。” “看你是不是配合了……” “我很配合。” 黄子平挂断电话，等到九点钟给大雄打了个电话，然后把小吉的电话号码发给他，让他联系小吉参与行动，然后黄子平也收拾了一下离开医院回家。在进花园大门时，他故意开的很慢，四周观察是不是有被跟踪。无奈，看不出来，不专业，但真的有一种远处有人盯着自己的感觉，背脊骨发凉。 车子开到楼下，黄子平进入大楼大堂，随后却从消防门走出去。外面停着一辆车，车里是钱小样，黄子平和沙琅直接上后座，对钱小样道：“小样，从后门出。”钱小样开车以后，黄子平对沙琅道，“沙先生，我们趴下来。” 沙琅明白黄子平的意思，金蝉脱壳。 很安全出了花园，钱小样继续开了几公里才在一条偏僻小街道停车。随即钱小样自己下了车，打车走，黄子平换到驾驶座，开车往城西走，先到碧海集团生产基地附近，再下车走路，来到伏击敌人的隧道出口。 看过了一遍地形，黄子平往回走了一百多米，到了一个分叉口。 韩国佬和张大山，以及另几个人手下就在分叉口，站在一辆泥头车边上抽烟。 泥头车体型很大，看着感觉可怕。 后面是一个村子，走进去要有三百米左右，有七八座四五层高的楼房，还有几座老瓦房。 看情况这个村子不怎么热闹，只有三四户人家开了灯。 再大一点的范围，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公路、绿化，还有一片片菜地。 对韩国佬笑笑，黄子平道：“你们倒是很休闲，还能在这抽烟。” 韩国佬道：“敌人没来。” “小吉他们呢？” “小吉在高速。” “你们怎么个安排？” “分四个小组，我这个小组负责堵路，守外围，让敌人即便出了隧道都无法跑远。” “就你们几个？” “隧道出口两边有隐藏着一些，刚刚他们看见你的时候，有跟我汇报。” “哦。”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另外三个小组呢？” “高速上有一个，老美子跟丢了司徒，他回来带三个人，负责等敌车过去后竖牌子，再把出口堵住。不过敌车来之前的十分钟，牌子也竖起来，不再放车进去，等敌车快到了才撤掉，过去了再竖。小吉负责一个，在隧道另一端入口，她那边人最多，大雄的人都跟她在一起。还有一个小组是狙击小组，在两个出口附近的制高点，遥遥和丁丁加两个瞭望手，以及两个保护阵地的后勤。” “全体出动了？” “嗯，研究室现在大门紧闭，除了值班的之外，基本上没人。” “谁带值班队？” “黄小姐，她让我们好好打击敌人，不要担心家里。” 有黄小淑看家，虽然她现在没战斗力，但有脑子，黄子平没必要做过多担忧。反而这里的战场令人担忧，虽然看上去安排的非常好，但真的靠谱吗？黄子平四周观察，心里也在想，如果是自己遇上同样的状况会怎么应付？怎么逃生？想了好半天，在隧道里，两边被堵死，似乎就是一个死胡同，没办法走。 打电话问了问黄小淑隧道里面的排水管情况，黄小淑说不够大，绝对无法走人，黄子平也就放心了，和沙琅一起去对面山坡的高点找丁丁。当时十点钟，距离敌人到来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五号都用人工监测着，这个时间不会有错，除非旅游大巴出现故障，或者敌人临时改变主意提前下车，否则肯定会到来。 找到丁丁，发现丁丁坐在一个灌木丛堆上吃饼干，黄子平道：“丁丁你没吃饭？” 丁丁道：“开完会就来了这里，没。” “没人给你们带吃的东西？” “没。” “黄小淑搞什么？小吉又想什么？” “不知道。”丁丁一副吃的很满足的模样，“老板你吃过没有？” “吃过。”四周看看，只有一个瞭望手，不见韩国佬说的保护阵地的后期，黄子平问，“还有一个人呢？” 丁丁指指山坡更上面道：“另一端，那边是上高速的路，前方和侧翼都没问题，不需要保护，就怕有人从后方来，所以安排在后方。” 黄子平哦了一声，声音有几分古怪，因为没多想这些，不然不会问这样的白痴问题：“行动结束了去吃大餐庆祝。” 丁丁呵呵笑了两声：“好啊好啊！”转瞬间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不见，“先把人救出来吧，那么多人在局子里，我估计大家都吃不香。” “行动结束后不用多久就能出来，前提是行动成功。” “如果敌人如期到来，绝对不会出纰漏。”丁丁信心十足的模样，“这是正宗的关门打狗。” “但愿他们不是很厉害，不然这地形会让他们发现不对劲。” “我觉得没问题。”丁丁已经吃完饼干，喝了两口矿泉水后端着狙击枪在四周瞄，“海狗这家伙竟然在抽烟，老板你要说他吗？” “通信连接了？” “没，等老美子那边发现敌人的车辆了才连接，师姐说这样最安全。” “她不怎么信任大雄他们？” “是吧！” “别管海狗了吧，敌人又没来，抽烟就抽烟，你不是用狙击枪你都看不见。” 不经不觉，十一点钟了，从黄小淑传来的和五号联系的结果看，敌人的车辆仍然正常行驶中，他们没发现自己的危险。黄子平听完心里既兴奋又担忧，兴奋的是终于等到敌人到来，担忧的是怕在最后的时间功亏一篑。这可都准备好了，包括隧道里面都已经放好汽油、火油、柴油，就等到点，老美子封路，把油弄翻，开战。 正紧张着，忽然口袋一阵颤动，有来电。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段梦莹的来电，黄子平接通道：“媳妇你问进度么？还没开始。” 段梦莹道：“我知道没开始，我是想问，安排好了吗？是不是真的安全？” 黄子平嗯了一声：“没问题。” “一搞定就报警？” “对，以防里面的人没有都挂掉，警察去，搜出一大堆武器弹药，里面的人都非法入境，你说司徒那边多大压力？” “我刚到生产基地。” “你要注意了，你和那些员工一起吧，这样他们有信心点。” “我知道，等会见。” “等会见。” 第七百零六章 全歼 十一点二十八分，负责第一个监控点的老美子传来好消息。敌人乘坐的旅游大巴已经出现，不过因为车速快，加上遮阳布都被拉了起来，完全看不见里面什么情况，不确定敌人是不是都在。他的汇报所有人都能听见，包括黄子平，但现场指挥是小吉，黄子平就没有言语。 小吉对老美子道：“敌人必须在，照计划来。” 每个小组的负责人都说知道了，然后频道又沉寂了下来。 紧张，每个人都一样，因为如果敌人不在车里，铁定要打草惊蛇，再想找到他们会难上加难。 不多久，车子从出口下来，速度放的很慢，因为转弯加上前面是隧道的缘故，司机开的很小心。当然这些情况另一端的两个小组不可能看不见，只是能听见负责望风的人不停汇报。小吉的声音也夹杂在其中，让大家稳住，再稳住，然后是准备。 终于，旅游大巴进了隧道，开到中间位置，这时候小吉一声令下，行动。 随即隧道里面的泥头车在黑暗中打开了远光灯，旅游大巴猛地踩刹车，声音刺耳。但更刺耳的还发生在后一秒，是狙击枪的声音，海狗在狙击大巴司机。枪声刚落，原本在泥头车上的手下已经跑出来，大喊着安全。小吉等的就是这一秒，她立刻按下遥控炸弹的按钮。 轰一声巨响，火光和黑烟从隧道的两个出口涌出，来得快，去得更快。 黄子平远远望去，整个隧道里面都是火。 大巴是不是也已经烧了起来？看不见，黄子平只能问丁丁：“能不能从狙击枪里看见大巴？” 丁丁道：“角度不对，我这里看不见，问海狗。” 黄子平刚想问，频道里忽然响起大雄的声音：“大巴已经烧起来，敌人正涌下车，他们都有武器。” 大雄刚说完的同时，突突声响起，敌人在开枪，对着出口开枪。当然那不是因为他们看见了埋伏自己的人，而是死之前的挣扎，大巴被烧着，什么时候会爆炸都不知道，不下车不行。而下车，下面是一片片可以瞬间就把人吞噬的火海，完全是无路可逃，他们之中的很多人不可避免地被烧了起来。 随着时间推移，枪声变成凄惨的哀嚎，这时敌人才冲出来，他们身上都在烧。海狗没对他们开枪，只是看着、等着，等他们噼啪倒在地上，活活被烧死。 很残忍，灭绝人性，这一幕幕看得在山坡上的黄子平背脊骨发凉。 虽然这是敌人，不是自己人！ 但从另一个方面说，如果自己不对他们做这种灭绝人性的事，反过来他们会对自己做。 所以，面对凶猛的敌人，真的是对他们仁慈是对自己残忍。 转过身，黄子平选择了不看！ 凄惨的叫声持续了有三分钟才慢慢落了下来，这时小吉的声音再次响起，让人打开消防总闸，放水。 消防总闸在海狗这边的入口处，被打开后，隧道里面的喷头全体工作，没两分钟已经把火灭掉。小吉也不含糊，让大雄带队进去做清理工作，看是不是还剩活口，如果剩，尽快干掉撤退。 大雄带着自己的人，小吉也分配了一部分自己人，加上海狗这边，近三十人进去。 而此时，远处已经传来警笛声，还有消防车的声音。 黄子平赶紧问小吉：“小吉，警察就要来，你们要多久才能彻底搞定？” 小吉道：“我们够时间，你先走，丁丁你带老板先走。” 丁丁收起狙击枪，带上自己的瞭望手，还有后面的后勤，和黄子平、沙琅一切翻过山坡，来到车里。 启动车子，丁丁道：“老板，我们回生产基地吗？” 黄子平注意力都在蓝牙耳机里，听着小吉他们的动静，能听见丁丁说话，就是无法反应过来做出回答，直到丁丁原话复述了一遍才点点头。而丁丁还没把车开出几百米，小吉已经传来好消息，只有一个活口，已经干掉，包括司机在内六十三人全歼，他们正撤退。黄子平放心了，把蓝牙耳机摘下放口袋，转而拿出手机，调出白小姐的电话号码，发去一条短信：白小姐，两个小时之内，我要我的人出来，你们交凶手，否认后果自负。 绕了近十分钟的路，黄子平回到研究室。 进了饭堂的厕所，洗了一把脸，冷静了好一会，黄子平才和丁丁、沙琅一起去机房。 坐了十来分钟，除了小吉去了送大雄他们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回来。任务做的不错的缘故，他们脸色都很好，都在健身室外面坐着，似乎在休息，但更像是在等训话，等消息，比如被抓起来的自己人什么时候能出来？ 机房里面的黄子平一样在等，刚刚段梦莹还来过电话问任务是不是已经完成，司徒有没有来电话？很遗憾，没有，白小姐亦没有。当然就黄子平看来，挺正常，总得多给他们一些时间去弄清楚发生什么事。他们雇的人全军覆没，没人通风报信，他们不会那么快知道。 转眼间，一点钟，小吉回了来，外面健身室的人都还在等。 黄子平对小吉道：“小吉，弄夜宵吧，外面买，要多，要好。” 小吉道：“吃什么夜宵，还不知道要不要打。” “就是要打才得吃饱，去吧！” “大雄我已经安抚住，他说等到天亮，我们还没搞定敌人，他自己搞。” “他怎么搞？去杀司徒和白小姐？他认识他们？” “不认识，但应该有办法查出来。我和黄小淑谈过，她说不能由大雄他们杀，现在不是时机，我们只要把自己人救出来，让他们交凶手。最好是他们交不出凶手，这样我们更占便宜。” “黄小淑……”黄子平思索着道，“她不是想利用大雄去干周步芳吧？大雄算啥，周步芳都不看他。” “我们又没损失，管他看不看，制造点麻烦都好。” “不行，不能那样利用大雄他们，毕竟算是帮了我们的忙。” “今天是盟友，不代表往后是。” “你同意吗？” “我本来就是和黄小淑差不多的人。” 黄子平无语，他真做不出来，虽然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司徒和白小姐无法交出凶手，显然凶手跑了去周步芳那边，大雄去找周步芳也是情理中的事情。可问题的根本是，大雄哪会是周步芳的对手？去送死吗？他谁的对手都不是。对周步芳，黄子平人那么多，又那么多可以借用的力量，都感觉很麻烦。 见黄子平不愿意说话了，小吉没继续，转身走出去，安排人去买夜宵。 黄子平想想在机房等也是等，所以去了黄小淑的病房，和她聊了聊大雄的问题。黄子平就一个意思，不同意，不能坑自己人，哪怕只是暂时的自己人，这和是不是吃亏或者占便宜无关，和原则有关。黄小淑开始的时候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看黄子平很坚持才不得不放弃。 等黄子平从黄小淑的病房出来，已经两点钟，这会总算有消息，但不是白小姐和司徒选择了妥协，而是老吴打来电话，埋怨的口吻道：“黄先生，你闹这么大，可是死的人却又是武装人员，你说我该恨你还是感谢你？再来的话，我真搞不下去了，你行行好，告诉我，还有什么下一步行动没有？” 黄子平会说吗？废话，当然不说，他装傻道：“老吴你说啥？我一句都没听明白。” “就知道你会这样，他们那边有松动了，但仅仅是一点，我想应该是他们内部有不同意见，你主动点。” “如果你说的是我想的，我已经主动过，而且第一时间。” “再主动点。” “不行，每个人都有底线，你自己在中间搞一搞，我继续等，再见。” 夜宵，小吉给黄子平留了一份，就放在机房。黄子平边吃边想老吴说的话，分析着自己是不是真该再主动点继续给司徒压力？或者给台阶？如果他们内部真有不同意见，自己的话可能会起到一定作用。想到吃完一碗面，结果都没出来，黄子平只能把小吉、韩国佬、蝎子都找过来，问他们的意见。 小吉先道：“我认为可以继续给他们施压。” 蝎子道：“我认为不好，这样会有把对方内部原本不想和我们打的人，逼疯，而和我们打起来。” 韩国佬道：“我比较同意小吉的想法，毕竟我们已经干掉他们从外面雇来的力量，来了一个强劲的下马威。如果老板你觉得他们之所以有不同意见不是打和不打，而是打得过和打不过，完全可以继续对他们进行高压。他们都是有钱人，都是大老板，商场上的猛虎，不可能会全都为了气，而明知不敌仍然打。” 黄子平点点头，还是韩国佬这家伙更有想法。 当然蝎子并不是没有想法，黄子平可是能看出来，这家伙是不想打。 而小吉，不是说想不到，她是太想打，所以不去想那么多。 “蝎子，二比一，对不住了……”对蝎子说完，黄子平拿出手机给白小姐编辑短信。 第六百零七章 做的比你更绝 黄子平给白小姐发过去的内容不多，就两句：白小姐你就要没时间，而且你们真的打不赢。我这边就等你们一句话，和或者打。如果你要打，半小时，你们的老窝全端，我知道你在哪。 短信发出五分钟，白小姐终于回电话，但说话的是司徒，他的第一句是：黄先生，这件事我这边有人给你说了话，我可以和你和解，你定个时间个地点，我们当面谈谈。 老油条，还这样说话，把理所当然的事说成施舍，什么他们那边有人给自己说了话，自己需要别人说话？要来就来！这分明是他们那边有人不支持打，打不起，或者怕打起来的损失更惨重。当然事情能更快解决，黄子平不是非得占嘴里的便宜，他道：“早这样多好，时间，我的人出来以后吧，地点就公安局对面路口的天桥顶。” 司徒道：“我们先谈。” “你没诚意，我要怎么给你诚意？” “这种事应该相互间讲求。” “要不这样，我的人先出来，时间你说，地点你说。” “这不一样吗？” “对，一样，为何你还讨价还价？” “一个小时后见。”司徒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大舒一口气走出机房对外面的所有人道：“这件事应该能解决了，一个小时之内，我们的人出来。然后，我还得去和对方谈，沙先生、小吉，你和我一起。韩国佬你做点安排，先去踩点，地点是公安局对面街口天桥顶，现在去。” 韩国佬挑了几个人，和老美子两个人带着立刻出发。 黄子平这才继续道：“海狗你负责接人，在公安局门口等就行。” 海狗带了几个会开车出发，黄子平转身走回机房给段梦莹打电话报告消息，顺带也给五号和老吴打过去。 带着沙琅和小吉来到公安局对面天桥附近，看看时间，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黄子平没有急于下车，就在车里坐着。韩国佬和老美子带着的人就在附近，他们能看见黄子平的车子，给小吉打来电话汇报自己看见的情况，说是没有异样，应该没埋伏。小吉让他们小心点，快速就挂断了电话。 再等了两分钟时间，公安局里面猛地涌出许多人，走前面的是海狗、白九，再后面是黄重、小江，嘎玛和kk他们。 黄子平哎了一声道：“总算出来了，真不容易。” 小吉道：“现在下车吗？” 黄子平摇头：“先等他们上了车。” 沙琅道：“对面就是公安局，他们不敢怎么着吧？”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沙先生，人的心理很复杂，有些足够精明和阴险的人就喜欢用些你觉得他不会用的招数，所以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又被教育了一番，沙琅不再言语，当然他没有不爽，反而感觉学习了很多经验。 海狗四周看了看，他们的角度没办法看见黄子平的车子，所以给小吉打来电话，汇报说人已经接到。小吉让他们赶紧走，等他们都上了车，车子开远，司徒已经出现。 司徒带了八个人，但就他自己上天桥，八个保镖在两边马路的楼梯口站着，看见不相干的人经过，警告他们绕路。 黄子平看了直摇头，感觉司徒这人很霸道，尼玛，真当天桥是你家的吗？ 虽然这三更半夜没什么路人，但这个行为真令人鄙夷。 点上一根烟，黄子平下车，同时对小吉道：“小吉你在车里，司徒就一个人上去，估计也想我一个人上去，沙先生在下面等我就好。” 小吉道：“我把车开到对面的楼梯口。” 黄子平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服，绕出绿化带往天桥的楼梯口走，沙琅跟着。 来到楼梯口，黄子平让沙琅留下，自己一个人昂着脑袋往上面走。 上了十多级，回头看，沙琅和司徒的保镖面对面站着，相互不爽。坦白说了，黄子平也不是十分爽，不喜欢霸道的人，不过他却没有一丁点怕，就司徒嘛，一对一自己还搞不定？ 思考间又走了几十级楼梯，上到了天桥顶。 往天桥中间看去，确实只有司徒一个人，他靠着右手边的护栏抽着雪茄、看着下方偶尔经过的车辆。 走近到司徒身边，黄子平开口道：“有些事好奇怪，但似乎又带着必然性。比如下面的马路，大白天车流如水，这大晚上老久都不见一辆。” 司徒道：“这不是很好吗？清静。” “对，可惜有时候你想清静，别人不一定就能让你清静。” “黄先生可以说直接点。” “司徒先生想复杂了……” “或许，我还觉得别人不让我清静。不过我也认为，清静是否主要在自己，你把导致你不清静的因素都杀死，你就能清静，是不是这样的道理？” “你为何不做？” “没有做的原因已经说过，不再复述。” “现在怎么样？” “你的人已经出来，你还想怎么样？” “凶手。” “找不到。” “那不行。” “你那么有本事，能那么短的时间把六十多人变成亡魂，找一个人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吧？” 这老油条话里夹杂的内容还真多，有夸，有挤兑，不爽，但又无奈。从某种程度上说，黄子平还挺喜欢和他说话，这种感觉就像一个高手更喜欢和另一个高手对战，而不是和一个低很多的低手，那样没有赢的兴趣，打都打的不爽。黄子平道：“司徒先生，我和你做生意，我比你有钱，是不是因为这样我就可以不在乎赚不赚钱？或者你赚了钱可以不分给我？” 相对来说，司徒就很不喜欢和黄子平谈话了，年纪比自己小那么一大截，但从老道上说，不输分毫，不好对付，费精神，费力气，费脑子：“我不是因为你找得到，而让你自己去找，而是……”司徒忽然语塞，有点说不出口，因为他想说的是，自己找不到，这不是示弱吗？ “怎么？”黄子平大概能猜到他想说什么，为何忽然又不说，他咄咄逼人道，“你倒是给个合理的理由来。” “你不要逼人太甚。” “你又不怕我，为何觉得我在逼你？打就是，反正你不是没准备，即便第一手准备被破，你可以做第二手嘛。” “好啊……” 黄子平转身走人。 司徒火了起来：“你是自己找不到吗？” 黄子平才走了三四步，他停住，回过头道：“不用对我用激将法，我这人不好面子，只要能达成目的，我什么招都用。” “我不继续和你打不是因为怕你。” “我知道，怕对港海城造成很大影响嘛。我是明里人，你们是暗里人，最终吃亏的不会是我。往远了说，你是怕自己的钱包有损失。” “你就不怕吗？” “我本来就一无所有，而且我靠技术吃饭，我今天倒了明天就能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我这边已经搞清楚，并且有证据。我相信你那边一样，你非得要我这边交人，无非想我们这边和你的仇人结仇，给你的仇人树敌。我们这边不搞这种事，如果搞，何不直接和你打？而要玩那么复杂？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人，我真的没找到。” 黄子平笑：“司徒先生你应该直接点，比如说你们没有本事把人搞回来，这样不是能谈了吗？总说我逼你们，是你们自己死要面子。” “你有本事你自己去办。” “行。”黄子平很干脆的答应，却又话锋一转道，“我自己去找是我自己解决问题，这样不算我们和解，你给我赔偿。” “我还给你赔偿？”司徒哈哈大笑，“你毁了我的山庄，还有刚刚那件事……” “我毁你的山庄是为何？是你山庄里面的人抓我朋友，并且在中间挑动我们，你们自己没有责任？刚刚那件事更别说，你兵来，我还不能将挡？我把自己绑起来任由你宰割？这完全没逻辑，没道理是吧？最关键的是，不是我要你赔偿，我只是要你交凶手，你不交凶手，我就这样算了吗？” “不是说找不到吗？” “我继续用生意场上的规矩和你说，我和你做生意，你卖给我货，货在我这里丢了，找不到了，我是不是不用给你付款？还是我找到了再给你付款？你愿意？” “听上去差不多，但根本就是两码事。你自己说的，我们被别人挑动，你要让你的敌人达成目的吗？” “事情已经这样，我无所谓。”黄子平真的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来，“算是谈完了吗？我可没空应酬你。” “继续打吗？” “看你，反正你们的场子我照扫，你们挡不挡，自己看着办。” “我真想一枪打死你。”司徒火大了，掏枪，这家伙竟然带了枪，一把很小的白色手枪，“给我站住。” 黄子平怕吗？坦白说，怕，但站住就意味着妥协，显然不行。凶手他们不交，自己不是白损失了吗？而且大雄会怎么想？这件事必须有交代，哪怕这个交代是钱。心里想着，黄子平没有停，而是继续走，嘴里道：“带枪来谈判，早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我做的比你更绝。” 第七百零八章 我们没胜算 司徒开枪了吗？没，因为他们内部谈论的结果是不怕打。但不能打的窝囊，不能因为是敌人的挑动而打。所以尽量先谈好，压一压，以后找到好机会，所有人都投支持票，并出钱出力。眼看黄子平真的不怕，已经走出有二十米，司徒只能妥协：“你觉得赔偿多少合理？” 黄子平笑了，不过停住转过身以后，他一张脸却没有任何笑容，不能让司徒看见不是？他反问道：“司徒先生觉得多少适合？” “你朋友没死。” “仅仅是我朋友吗？我开个座谈会搞成怎么样？是你的人给我带来的后果。你不交人，你就交钱。” “你直接说个数。” “五千万，你们不是有钱吗？” “你抢吗？” “司徒先生，我再说一次，我无所谓。我本来就没想要你一分钱，我只是想回家，你叫住我让我开价，我开了以后你又不爽。我拜托你，没这实力就拉倒吧！” 司徒简直气炸了，天啊，竟然还有人敢和自己这样说话，自己还拿他没办法，这辈子遇上过吗？没。好想再次把手枪举起来，不顾一切扣动扳机把眼前这小子干掉。然而仅有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除了没有获得全部人的支持之外，还因为会同归于尽。 下意识看看四周，都是高楼大夏，很容易藏狙击手，他这边就藏了四个。 黄子平那边藏了几个，谁知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仇今天结上了，等吧，赔偿的这五千万就当存银行，迟早连本带利拿回来。 内心叹息一口气，司徒对黄子平道：“账号发到小白的手机，海外账号，即时给你转，我希望你能好好享受这笔钱。”说完哼了一声，司徒收起手枪，往反向的楼梯走。 黄子平回到车里，小吉立刻问：“老板，什么结果？” 黄子平道：“赔偿五千万。” “他们吗？” “你问的废话吗？不然还是我们赔偿？你给这钱？” “我可没。” “没？我又没少给你。” “就是没。” 没看出来，小吉比黄小淑还铁公鸡，黄子平哭笑不得：“至于吗，我又不坑你钱，开车。” 发动机一直没有熄灭过，小吉挂了档，放下手刹，车子立刻开动：“回研究中心？” “大雄住的酒店门口。”黄子平说着话，从自己手机里找到账号，复制给白小姐发过去，然后给孔玲燕打电话，让孔玲燕看着钱进来，第一时间通知。另外就是通知一下所有人，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凶手，敌人那边交不出，他们选择了赔钱作罢。 小吉把车开到酒店门口，才停了两分钟时间，已经由黄小淑给黄子平打来电话，第一句是钱已经收到，第二句是这种处理办法有问题，但事已至此，不想再提意见。第三句话是，这钱怎么搞？给何紫薇还是自己收？黄子平早想过这问题，他说的是，给何紫薇两千万当营养费。 黄小淑哎了一声：“两千万，好多，但又比我觉得你要给的少。随你吧，另外三千万让大家分掉。” 黄子平笑：“不错嘛，开始有不独吞的觉悟了……” “其实要那么多钱没用。” “看来，死过一次的人，真会或多或少有觉悟。” “老板，不是一次，是很多次。” “对，一直在抢救，休克，断气。不说了，我就在大雄住的酒店门口，我先搞定他。” 黄小淑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转而给段梦莹打过去，告诉她事情已经完结，让她先回家，说完才和小吉两个人下车走进酒店，沙琅留下等。 凌晨三点多，大雄他们还没睡，甚至还穿着原来的衣服，就为了有什么事可以第一时间反应。黄子平敲开门，看见他们的穿着，看见他们在一起，桌子上都是烟头，自然知道他们什么想法。他道：“各位，事情暂时完结了，可以好好休息了……” 大雄给黄子平在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凶手呢？” 黄子平把啤酒给小吉，自己没喝：“凶手早已经失踪，去了我另一个敌人那边。” “你说清楚点，直白点的意思。” “那个敌人，我暂时无法对付，只能先等等。” “你不是很强吗？”大雄很恼火，“知道凶手是谁还等什么？六十多人都杀了，在乎一个？” “大雄兄不要激动。”黄子平坐下来，“我心里比你还愤怒，毕竟损失那么大是吧？幸亏何紫薇救了回来，不然这个帐怎么着都无法算。但话又说回来，有些事不是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的，敌人在非洲，我的人过去，得过去多少人？加上发生现在的事，对方不会防备着？” “谁？” “周步芳。” “不认识。” “你不是调查过我吗？” “没那么深刻，你把凶手和这个周步芳的资料都给我。” “坦白说，不想给。” “理由。” “保护你们。” “小看我们吗？”大雄冷笑了两声，“黄先生，我既然敢拿就敢做，我不需要你对我们负责，我们跟你没关系。” “还是不行，这次的理由是，我给了你，和利用你没区别。我不想是这样，你给我点时间，我自己搞。”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才继续道，“当然，他们交不出凶手，做了一些赔偿，对我和何紫薇的赔偿，何紫薇这儿，我谈了两千万。” 大雄一愣：“看来我低估了你的能力，可我怎么怀疑，从刚开始你就是想要钱，而不是要凶手？” “你觉得我缺这点钱？” “谁知道除了钱之外，是不是还另有利益？” “大雄兄，你这样说话，我们无法谈。我们不是敌人，至少现在不是，你无须这样，你亦没资格这样对我说。” 听了黄子平的话，大雄的那些兄弟都蹭地站起来，大雄拦住他们：“给我坐回去。”对他们说完，大雄才又对黄子平道：“紫薇肯定不想看见这一幕，黄先生，我信你一次。但如果被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说的这样，我会杀了你。” 小吉切了一声：“就你们，省点吧！” “走着瞧。”大雄去把房间门打开，对着里面喊，“黄先生，我希望早上之前拿到资料走人。” 虽然心里有过预计，会谈的很不好，但差到这种程度，黄子平始料不及，心里不爽，就直接越过了大雄，不再言语。 进了电梯，小吉对黄子平道：“老板，杀手都这样，无情无道理跟你可讲。” 黄子平道：“我知道，原来你也这样。话说你喜欢原来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 “我不觉得现在和原来有什么不同。” “有不同，原来的你不会这样和我说。” “不知道，没想过这种问题。” “你该好好想想。” 小吉沉默。 十多分钟后，黄子平回到了家，一个人。 屋里有两个人，段梦莹和丁丁，她们都坐在沙发里。 黄子平走过去坐下，丁丁起身去睡觉，给黄子平和段梦莹谈话的空间。 段梦莹对黄子平道：“这件事最麻烦的已经过去，明天我们得搞定媒体，让他们别再扩散，我来办，你这边你去看好何紫薇，我就不过去了……” “她……”黄子平欲言又止，“和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吗？” “没。” 看眼神是有。黄子平心里对何紫薇不爽，他妈的，欺负自己媳妇吗？一次就算了，一次又一次，想干嘛？他搂了下段梦莹：“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不要说这三个字。”段梦莹给了黄子平一个笑容，“凶手这边怎么搞？真的暂时不管？” “连周步芳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搞？不过我其实觉得他不一定在周步芳哪儿，即便他敢去，周步芳都会杀了他灭口。” “我也那么想。” “只能等五号查那王八蛋在哪了，我真有点怕他在暗处。就现在他做的这件事，其实他还是达到了目的，我们还是和司徒打了起来。之所以没有打的很大程度，司徒那边没有倾尽全力，是有别的考虑。你说如果周步芳总是这样搞，我们得要树多少敌人？真想明天就找到他，你死我亡。” “不要急，越急越乱了分寸。先去洗澡休息吧，明天再想。”段梦莹自己先站起来，然后拉黄子平，“对了，咱妈打电话问过结果，而且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这次周妍算被扯了进来，结怨更深，司徒那边有可能联合她，甚至她会往司徒那边靠。” “对啊。”黄子平也愁这个问题，“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咱妈是不是让我们对付周妍？按原计划进行，或者提前进行？” “如果能提前，最好提前，不给他们联合时间，否则一打二，背后还有周步芳，我们没胜算。” 黄子平拍怕脑袋：“我想想，想清楚了去见她。” “我觉得可以。” “你赞同？” “就我的想法，是赞同，但有些问题，可能咱妈和我都没想到，所以还得你自己再想想，主要听你的意见。”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上了楼梯，他们又在房间门口谈了一会才各自进了房间。 第七百零九章 杀手就是杀手 次日十点，黄子平起床时，段梦莹和丁丁已经不见了！段梦莹在他的门把上贴了一张纸条，她带丁丁去生产基地走善后的工作。黄子平下楼抽了一根烟，回过了精神才换衣服出门，载上沙琅后先回中心医院，去看自己那几个受了伤的手下。原本早该去，但要处理的事情太多，管不过来。 推开门，一眼看见张大山和白九都在，黄子平道：“你们俩不用休息吗？” 白九道：“老板，在公安局里面就那样被扔着，没付出什么体力，还没有你们累呢！” 张大山道：“对不起啊老板，又给你丢了人。” 黄子平笑：“又不是你私自行动，我们没丢人，没事就好。”目光转移到几张病床上面，那几个手下都看着自己，黄子平对他们道，“你们也别太多想法，就小伤嘛，对方可是死了人，他们更惨。” 几个手下都点点头。 “你们继续吧，我还有别的事。白九你跟我出来一会。”黄子平往病房外面走，白九跟出去，关上门，他才又道，“在里面的时候，情绪没什么问题吧？” “我没问题，其他人有点。” “怕吗？” “倒不是怕，我说不出什么感觉，大概觉得窝囊。” “哦，这样……”黄子平抓抓脑袋，“话说，为啥你跑不掉？” 白九一脸哭相：“老板，我哪是跑不掉，我是不能跑。如果我们这些组长全跑掉，就留下下面的人，他们怎么想？我只能主动留下来。” 黄子平还奇怪为何老美子和韩国佬、海狗、小吉她们三师妹都能跑掉，唯独白九跑不掉，原来这么回事：“辛苦了……” “不辛苦，我觉得你肯定能救我出来。” “差点救不了。” “反正现在是出来了，我们不吃亏。我心情挺好，不觉得遭了什么罪。” “能看出来，看这笑容……”黄子平鼓励式的拍了下他的背部，“黄小淑发奖金没有？” “今晚聚餐，在后门的草坪，烤全羊宴。” “几点钟？我过去。” “四点钟开始搞，六点多能吃，应该……你问黄小淑了，我不是很清楚。” “你回去吧，我还有事办。” 白九回了病房，黄子平去找陈义，谈了谈座谈会受到的影响，然后带着一份不错的心情离开医院。 见黄子平比来的时候要轻松，沙琅问：“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黄子平道：“算是，媒体那边已经搞定，座谈会的影响不是特别大，我还是英雄。” “你觉得自己是吗？” “当然不是，我还不想是，但为了各种利益，只能硬着头皮。” 开车在街上逛了一阵，找个一个饭店，和沙琅吃了一顿饭，黄子平开车往六门县医院赶。 来到何紫薇的病房，差不多一点钟。 病房里面只有何妈妈一个人，别的家属不知去向。黄子平问了问才知道他们是去了吃饭，还是刚走不久。 见黄子平来了，何妈妈也出去了，说吃了饭回来。所以一瞬间病房里就只有黄子平和何紫薇两个人，黄子平又是翻病历，又是看各项仪器数据，确定了何紫薇的状况很好以后才坐下来说话。 何紫薇道：“事情都解决了吗？” 黄子平道：“算是，给你赔偿了两千万。” “你损失了多少？” “不算有损失。” “钱我不要，你要。” “我有钱，况且那是对你的赔偿，这话题不再说。其实说起来是我连累了你，害成你这样，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 “我自己有责任，如果我不是一个人外出，可能你就不会那么多麻烦。”何紫薇哎了一声，“新闻我看过，今天舆论逆转的更厉害，你是费了不少心思，也花了不少钱才得到这样的结果吧？” “梦莹做的……” “她真擅长这种工作。”何紫薇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爽，“他们说是你给我做的手术，是吧？” “嗯。”黄子平有点尴尬，毕竟当时的手术也看了些不该看的东西，可何紫薇是伤者，而且是重伤，在自己眼里就一个病人，医生对病人，这很正常，只是因为认识，无法避免的尴尬。真搞不懂何紫薇，她自己也是医生，为何会问这种问题。他赶紧扯开话题道，“你这情况还得在这边呆两天，稳定点才能转院。” “转回中心医院吗？” “对。” “我想明天就转。” “你还不够稳定，主要是伤口，等伤口愈合到一定程度吧！” 何紫薇失望的哦了一声：“你会不会经常来？” “有空就来，我昨晚都没怎么睡，前晚大前晚一样，一直在处理问题，现在不也来了？”话说完，看见何紫薇那稍微带点甜蜜的眼神，黄子平瞬间就感觉自己说的话似乎不妥，赶紧补充道，“毕竟是我害的你这样，我不来算什么朋友？况且我还是你的主治医生是吧？” 何紫薇的眼神转而变的失望，沉默了，沉默的很恐怖。 黄子平好大压力，这次何紫薇过来，他感觉比过去难相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不能不理她，尤其是现在她这状况，他也只好装傻吧：“怎么不说话？伤口疼吗？” 何紫薇摇头：“我问你个事吧。” “你说。” “你不是收了几个学生吗？能不能也教教我？” “啊？”黄子平脑子一阵迷糊，啥意思？自己不是已经教过她了吗？“我不是和你有交流过吗？” “你多教我一些，我想在这边完全复原了再回去，你不是说你把我害成的这样吗？你要负责，多教我一些当补偿。” 黄子平直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好想拒绝，但无法拒绝出口：“行吧，不过你还是得过几天才转回中心医院。” “嗯。”何紫薇整个心情转换了回来，“你吃饭没？” “吃过了……” “如果不赶时间，等等我家里人回来再走吧！” “行。”这是必须的，虽然黄子平其实不是很愿意。 一个小时后，何紫薇的家里人回来了，爷爷奶奶、父母、哥哥，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大雄。 大雄见到黄子平，没给一点的好脸色，阴阳怪气道：“黄先生应该很忙才对，来干嘛？” 黄子平来不及回答，何紫薇就抢着道：“大雄哥你不要这样说话，子平又没得罪你。” 大雄据理力争道：“他把你害成这样不算？” “没有谁害我，是我自己一个人单独上街出的问题。” “你就不知道那么多事。” “总之你别说了……” 大雄生气地转身走出去，何紫薇向黄子平道歉，她家里人都一样。 前前后后，黄子平在病房里呆了有两个小时，他走的时候，大雄在外面拦住他：“黄先生，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见紫薇了吧，你那么多敌人，你只会害了她。” 黄子平道：“大雄兄，这些你管不着吧？” “我是他哥怎么管不着？我不能眼巴巴看着她被你害，与其这样，不如我先杀了你。” “杀手就是杀手，总是杀，杀，杀，除了杀人，还会点别的吗？我都不想跟你吵。” “你真那么看不起我吗？” “我很尊重你，毕竟我们一起并肩作战过。但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想杀我的人多了去，如果搞一个排名，就你，或者就你手里的那点可怜的力量，你连前五十都进不去，你凭什么杀我？”黄子平摇摇头，哎了一声道，“我真是搞不懂你这种杀手的心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我自己就知道何紫薇接近我会有危险，但有些事也不是我乐意的你懂吗？” “我就不懂，你给说清楚点。” “我没有请何紫薇过来参加我的座谈会，我原来甚至都不知道她要来。刚刚她在病房里还和我说，要留下来休养和学习，身体完全恢复了，学习完了再离开。” “你答应了吗？” “应该说我没选择，你与其和我说那样的你根本就做不到的废话，还不如去搞定这件事，搞定她。最后说一句你更不爱听的话吧，如果这件事你都搞不定，你还说杀我，我看你还没开始行动就已经挂掉。走了，后会有期，希望那个时候能够好好说话，能够彼此尊重……” 眼巴巴看着黄子平走，大雄没再说话，或者说无言以对吧。他相信黄子平没有吹牛，他见识过，那样轻而易举就消灭了六十个雇佣兵，即便有同等人数，换了他都办不到，这很恐怖。 离开医院前，黄子平去找了一趟蒙天胜，亦和程峰谈了谈，拜托程峰无论如何都得让何紫薇再住三天才转院。等他回到港海城，已经四点多钟，看没什么事做，他直接去了研究室，把自己关进原来睡过的房间。打算睡一个小时再起来吃烤全羊宴，没想到的是，刚睡了十来分钟已经被吵醒，五号的来电。 电话接通，五号只说了一句话：我和三叔明天下午两点钟到高铁站，你来接。说完没等黄子平回答，五号已经挂断电话。这是大事，黄子平再都睡不着了，这是大事，黄子平再都睡不着了，赶紧起床给黄小淑打电话，商讨一下接待和应对的事情。 第七百一十章 这一幕很诡异 晚上六点五十分，烤全羊搞定，总共十只，是遥遥和白九、老美子几个人所烤。负责切的则是韩国佬和海狗、黄重，全部切好才一次过上桌。其实也没桌，就在草地上铺了小花布，共八块布，近一百人一起吃。除了烤全羊之外，还有别的食物，肉类较多，加些凉菜，还有就是饮料、水果、面包等等。 黄子平和段梦莹坐在一起，再旁边是小吉、沙琅。韩国佬他们在隔壁，他们和男人坐，就黄子平这边，只有他和沙琅两个男人。黄子平自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沙琅不行，坐如针毡的模样。段梦莹发现了，和他说了两句话，问他是不是要坐去白九他们那边？他立刻答应，见鬼似的跑。 给段梦莹抓了一把羊腿肉放一次性碟里，黄子平道：“小吉他们烤的东西我吃过，味道很好。而且那次还没有味料，这次味料足，肯定很棒。” 段梦莹接过来道：“我已经嗅出来，是不错。” 小吉道：“羊排的味道最好。” 黄子平赶紧给段梦莹又抓了一块羊排，然后自己抓一块，喝了一口饮料问小吉：“陆庆祥不来？” “不来，我已经让黄重拿给她。” “奖金谁发？” “黄小淑，她收了大家的账号，转账。”小吉看看时间，“七点钟转，即时到，等会他们的手机会嘟嘟响。” “哦，吃东西。” “你没话说？” “说什么？” “我看大家的心情似乎无法完全欢乐起来，大概都在想，你对这次的事是不是不满意。你说说，给个态度，他们会高兴些。” 段梦莹插话道：“我认为小吉说的在理，士气任何时候都要顾及，不是需要不需要说，这是你该做的事。” “好吧！”对着一大帮自己人说话，非必要话，黄子平还真不怎么习惯。但既然段梦莹和小吉都已经这样说，只能同意。他给自己倒了一小杯果汁，咳嗽了一声，放大声音道，“各位兄弟姐妹，我说几句话。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这顿算是犒劳，虽然食物不多，却是小吉他们下的厨，有钱都吃不来。我希望大家能吃高兴点，毕竟打了胜仗，嗯，小胜，喝一杯。” 所有人都拿起饮料，他们脸上都是笑容，完完全全的轻松笑容，而不是刚刚的笑之中带着些许沉重。 喝完一杯，黄子平就没话了，吃东西…… 七点过几分钟，果然不停的响起手机铃声，他们拿出来看见是转账，而且人人都有，都把目光投向黄子平。这会黄子平才再度开口：“发点奖金，出任务就有，无论大小任务，我原来说过，既然说过就会兑现，别嫌少。” 好吧，原本还觉得自己打了败仗，刚刚黄子平一番话才让他们放了心，现在竟然还有奖金拿，这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不是说老板都很坑吗？关于钱方面，算死草。可自己这老板，显然是个另类，只要高兴了就发，发，发…… 无疑，他们更高兴了，毕竟奖金不少，尤其对白九的人而言，他们每个人都有十万块。 段梦莹忽然道：“这种感觉太好了，每个人都很满足，好恐怖的事。” 黄子平道：“媳妇，你说话好乱，你啥意思？” “我是说，他们在你手里如果都能满足，战斗力会很恐怖。而且他们不太会背叛你，即便有人给更多的钱。” “那是，我用真心待人，钱买不来真心。” “嗯！”段梦莹转移了话题道，“你白天去了六门县，何紫薇怎样？” “情况稳定。” “有说什么吗？” “说了比较多。”是不是完全都告诉段梦莹，黄子平其实没想好，说了怕段梦莹会烦，不说似乎也瞒不住多久，到时候她从别的地方知道更惨。而最惨的还是，如果何紫薇给她打电话，这里面不是有空子了吗？“不知道怎么说，很不对劲。” “说，我帮你分析。” “她说过两天转院回这边，休养好，把我治骨用药的技术学成再走。” “你答应没？” “我就没说话，她说完了，说我害成她这样，算补偿。” 段梦莹哦了一声道：“我觉得挺合理，你教呗。” 哇去，还挺合理？当然也不是不合理，就是何紫薇那样说话，就不是黄子平认识的那个她。当然就这次她来的种种表现看，和之前真的判若两人，反正黄子平突然搞不懂她了：“媳妇你没什么想法？” “你想问什么？” “不知道。” “我生气？” “不生气吗？” “干嘛要生气？” “她……” “她想争你嘛，原来和我说那些话，答应过你的话，无效。她为何这样，她没说，我也不想听。我放心你，有什么好生气？没必要。而且她还是个病人，我和她生气，最后出什么问题，谁吃亏？我。” 神人，能有点瑕疵吗？黄子平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媳妇啊，看来小气的是我。” “我挺喜欢你小气。” “为啥？你烧坏脑袋了吧？” “往好的想不行？你对这件事小气是觉得我被欺负了，爱护我的表现吧？你自己都抗拒的事，我有什么觉得不安全？除非她把你药了……” “额，她不是那样的女人。” “对，你也别多想，确实是我们害了她，既然她要这样的补偿，给她，这样你心里舒服点。” “我是怕你不舒服。” “我没不舒服。吃东西吧，等会去咱妈家谈谈周家的事。” “证据搜集全了是不是？” “嗯，欧阳律师也会过去。” “好。” 这个聚餐从近七点钟开始，到九点钟结束。黄子平和段梦莹走的时候，老美子他们还玩起了游戏，赌博。这些流氓就不怕黄小淑知道吗？黄子平是有点怕，所以不是直接绕出菜园，而是又入了地下室去见黄小淑，和她说了一声，他同意老美子他们做些娱乐活动。 黄小淑没说什么，就心不在焉哦了一声，当时她在看动画片。 段梦莹自己的车她没开，坐了黄子平的车，坐前座，沙琅换到后座，车子往市区开，最后开进了凯旋门花园的大门。 走进别墅门，竟然看见欧阳雪和尤雪坐在一起，喝着红酒聊着天，脸上都还有笑容，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段梦莹也觉得这一幕很诡异，小声对黄子平道：“咱妈原来好像和欧阳雪没什么交情，欧阳雪来做客，这事有点吓人了……” 黄子平小声回应道：“会不会咱妈拉上欧阳雪一起对付周家？” “我认为有这样的可能，你等下问问吧，注意方式。” “我知道怎么问。” 说话间已经走到沙发边，黄子平对欧阳雪道：“雪姨，你怎么在这里？” 欧阳雪道：“你丈母娘请我喝酒，你不欢迎我么？” “哪里话，盼都盼不来。” “坐吧。梦莹，你们自己拿杯子了哦。” 段梦莹想去拿，黄子平说不喝，她才没有去，一起坐下来，她和黄子平坐，尤雪和欧阳雪的正对面。 黄子平道：“你们似乎谈的挺愉快，在谈什么好事情？” 欧阳雪还没言语，尤雪就先道：“你们怎么那么晚？影响别人休息知道吗？” 黄子平冷汗狂奔，我说丈母娘，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才九点多。当然这种话黄子平只能心里想想，嘴里是断然不敢说：“刚忙完就已经过来，对不起了……” 看气氛不太对，欧阳雪对黄子平道：“那，你们谈，我和你丈母娘已经谈完，有空我找你，我还欠你一顿饭呢！” 黄子平立刻站起身：“我送你。” 段梦莹也一起和黄子平去送，黄子平说不用了，她才又坐了下来。 出了门，黄子平赶紧问欧阳雪：“雪姨你们谈的什么呢？是不是谈生意？” 欧阳雪道：“不算是生意。” “我丈母娘没怎么着吧？” “挺好，她和我听说的性格不太一样。” “是么？近来好点吧！” “估计是受你影响。”欧阳雪掏出车钥匙，远远就解了停在外面通道的车辆门锁，“送到这里吧，你们应该有重要的事情谈。” “嗯，你小心开车。” “你那个事情解决了吗？” “还行。” “他们不简单，而且是一个团体，很不好对付。如果可以，尽量不要冲突，尽量在商场上解决，这样对谁都好。” “我知道，谢谢雪姨提醒。” “什么啊，我就多嘴说一句，你那么聪明老道，你自己明白。” 黄子平笑，停下望着欧阳雪走。等欧阳雪上了车，他才转身往里面走，坐回原来的位置等着尤雪开口。可等了几分钟，尤雪都在哪玩手机，似乎在和什么人交流着。而再几分钟以后，她丢下手机说去洗个澡。没办法，黄子平只能等吧！ 尤雪刚走，段梦莹道：“累一天了，我也去洗个澡，你自己坐一坐行不行？” “行。” “你喝茶么？” “来一杯。” 段梦莹把管家喊来，交代她给黄子平泡茶，自己才往楼上走。 第七百一十一章 以不变应万变 晚上十点半尤雪才洗完澡，下来看见只有黄子平一个人，问了句小莹呢？黄子平说去了洗澡，她一脸不爽说了声早不洗晚不洗。黄子平听了心里好不郁闷，你自己不也去洗澡吗？刚刚还说那么晚来，赶时间的话，赶紧说完各自爱干嘛干嘛不更好？黄子平道：“你先说吧，什么事？” 尤雪反问道：“小莹没和你说？” “说了，周家。” “对。”尤雪看了下时间，“欧阳律师应该就快到。” 黄子平几乎忘了欧阳斌也要来，段梦莹说过呢！难怪刚刚尤雪要先去洗澡：“他干嘛这么晚？临时有事？” “没错。”尤雪拿起刚刚没喝完的红酒喝了一口，换了话题道，“你那边怎么样？” “你问什么？” “你的人。” “就几个受伤，别的挺好，情绪也挺好。” “对方呢？” “开始死了八个，他们找了雇佣兵进来，六十二个全军覆没，就这样，没了……” “真的好奇怪，这种事你还能赚钱，你到底怎么谈的？”尤雪不是用不爽的口吻问的这句话，而是一种真的无法理解，觉得不可思议的口吻，“你给我说说，让我学学。” 黄子平一额冷汗：“我说丈母娘，能换个话题吗？你说这种话，让我情何以堪？” “我说错了？” “倒是没，就是，你是港海城的商场巨鳄好不好？我就不是生意人，你问我怎么谈生意，你说我敢应你？” “看不起我还是挤兑我？” “都没有。” “那你说。” “怎么说？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他们赔了钱。我估计应该当我银行，等这件事过了找到机会再连本带利拿回去。你亦可以想成是投资，他们心里觉得吃定我，所以先给我无妨。大概就是这样，没什么别的事。” 尤雪露出思考来，良久才道：“看情况港海城真要来一次大洗牌，我们要及早计划这些事。” “你找欧阳雪谈什么？不就是做计划了吧？” “差不多，先加深一下关系吧！夜总会那些老板，我们有谈及，就整体实力说，他们现在比我们强。正因为如此，我才想问你，到底怎么谈的赔偿。如果你刚刚说的话不是在敷衍我，不是在开玩笑，肯定要先做计划。同时，我认为你要整理手里的资源，而不是打起来的时候再联合。” “欧阳雪？张山峰？” “是，但又不是，你得通过他们多结交些有用的人。注意听，是有用的人，而不是有钱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有些事，有钱有身份有地位未必能办到。” “明白了，他们相当于混黑的，我也得结交些这方面的人，这样他们想要对付我们的时候，容易收风声。” “差不多就是这意思。” “就是还有了……”黄子平想了想，随即笑了笑，“别只是指望五号，因为上面有大二。再就是下次夜总会那些老板对付我们之前，先吸取这次的教训，先搞定大二。” “和你说话，有时候很省事，有时候很费劲。” “我不听你的意见就费劲呗。” “是。” “我说丈母娘，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什么都听你的意见，没有自己的主意和原则，你还会和我说什么？早一脚踹死我了吧？所以你别那么严苛。” “我对你严苛吗？” “我是说你对自己，不是对我，你自己的问题，又不是我的问题。” 黄子平的话有说得有点绕，尤雪想了好一阵，张张嘴，最终没言语。刚好那会段梦莹洗完澡换过衣服下来，而她刚坐下不到一分钟，外面也响起汽车发动机声，不久欧阳斌进门。这家伙快速走过去坐下道歉，接着从公事包里拿出一大堆资料放在桌子上。 尤雪自己先看，看完递给黄子平道：“都是证据，我们搞定了他们内部一个掌握情况的人，这个人为了自保会把一些更秘密的情况爆出来。你先看看吧，如果你也觉得没问题，后天上新闻，用关注度破他们的公关手段。迫于压力，警察会去办这个案件，我们不用忙，只要适时把证人交出去就能击溃他们。” 黄子平哦了一声，暂时没发表意见，他看资料。 五分钟后，黄子平把资料递给段梦莹看，他对尤雪道：“我觉得手段靠谱，那个所谓的内部的人则不知道，你先说说吧，你用的什么方法搞定他？” “你不要管。” “我不管行吗？你说说。” “不太好的手段，总之就是他只能听话，即便坐牢都会死守秘密。” “好吧。”尤雪已经这样说，黄子平还能提什么意见？“明天五号下来，我和他谈谈，如果他也觉得没问题，干。” 尤雪没异议。 段梦莹看完资料一样没异议，然后几个人谈细节，比如资料怎么给媒体，一次过给出去还是先给小部分引起兴趣，让媒体去深挖，再一步步爆料？欧阳斌和段梦莹的意见是一次过爆料，让周家没有任何做公关工作的基础条件，这样他们的损失会更加惨重。 尤雪没先说，只是望着黄子平，一副让黄子平先说的意思。 黄子平只能道：“我觉得可以考虑步步追击、步步紧逼，让他们做公关工作，然后让他们在媒体里失信，再在公众面前失信。按正常情况，一出问题，如果问题不大，他们肯定先出来辟谣。达到了这样的效果以后，我们再给他们加重危机，他们只能承认，但又尽量给自己辩解。等他们辩解了，我们再度加重，破他们的辩解，除非他们的辩解会说实话，我觉得不可能。” 尤雪点点头：“这才是最合适的手段，以不变应万变。反之，如果我们一次过把所有东西交出去，环境一下子恶化，他们指不定能釜底抽薪。最重要的一个点是，我们一次过把资料交出去，我们站不了道德这边，只会被外人看成，我们有目的地搞他们。媒体也会想到自己被利用，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人喜欢被利用。” 欧阳斌道：“你们说的也对，不过我觉得给对手时间会造成的变数更多。” 尤雪道：“对方变，你不能变吗？对手先变，你后变，主动权永远在你手里，这是你设的局好吗？” “你们是老板，你们说的算。” “怎么？生气？你觉得不对吗？” “没不对，我只是担心。” 段梦莹道：“妈，我有同样的担心。周家不简单，周妍还是个交际花，他们做公关的能力很强大。给他们时间，可能最后真会对我们不利。不过如果你对这些有把握，我觉得可以试，因为成了的话，对他们的打击比一次性把资料给出去，要来得更大更强。” “要有冒险精神，小莹你就一直没有。”尤雪的目光转移到黄子平身上，“子平就有，所以他才一直赢。你们不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吗？周妍不好对付，不出奇招不是更不好对付了吗？安全是相对的，你怕这怕那更会被对方钻到空子。商场上是这样，战场上亦是这样。问子平吧，他打过仗，而且打过很多次，他感受更深刻。” 问题又引到自己身上，黄子平不得不再次发言：“是这逻辑，富贵险中求。有时候冒险不是因为谁天生爱冒险，而是有时候真的是冒险更安全。这话……有冲突，逻辑上或者不同，但我经历的一次次结果，确实是这样。” 段梦莹不说话了，算是同意吧！ 而欧阳斌，刚刚就表示过听老板的意见，更不说话。 所以其实最后决定的是尤雪和黄子平，既然他们的意见统一，这事就能决定下来。 把余下的细节弄好，分好工，这不算会议的会议就散了，欧阳斌自己走，黄子平和段梦莹、沙琅一起走。 回去路上，段梦莹没有就刚刚谈论的事单独和黄子平说，似乎是已经转过弯，至少黄子平这样认为。但回到家，洗完澡以后，她却进了黄子平的房间，说了一句话，她说的是：“子平，我想来想去，觉得我们是不是要再商量一下，多上一道保险？” 黄子平嗯了一声道：“怎么上？你说。” “你自己去见一见那个所谓的证人。” “你是不信咱妈吗？” “不是，我觉得应对这种事，你更有经验。那个所谓的证人，相对咱妈，我觉得会更怕你。” 好像是这道理，但尤雪会同意？尤雪当时可没把话说清楚。她怎么搞定的这个证人都不想说，就说用了点不好的手段，什么手段？大概段梦莹是担心这事吧，这女人还是善良！黄子平心里想着，嘴里道：“我明天去找她谈，问清楚证人她是怎么搞定的……” “那我放心了，晚安。” “一起呗。” “不要，你累，我也累。” “额，一起睡，又不是非得干嘛。” “不要。” 黄子平下了床，快步走过去抱住段梦莹：“不要在我这边么？那去你的房间。” “讨厌，占便宜呢？” “什么占便宜，前阵子我们还说过是不是可以准备要孩子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怎么着？” “要，但不是今天。” “我又没说今天，你真邪恶，一起睡，非得干什么吗？” 这种话题好尴尬，段梦莹赶紧推开黄子平，自己走。黄子平追出去，在她完全关上房间门之前把门推住：“嘿嘿，媳妇你跑不掉了哦……” 第七百一十二章 我也被玩 次日段梦莹不上班，睡的比黄子平还要晚。 黄子平做完早餐去叫她，摸了摸她的额头，吓一跳，发烧。 赶紧把她拉起来，换上衣服去医院。 等段梦莹打完点滴退了烧已经十二点钟，黄子平送她回家，给她熬了点白粥，安排好她吃了药睡觉，又给丁丁打了个电话，让丁丁过来，自己才出门。 两点钟的前五分钟，黄子平来到地铁站，把车停在对面马路。 黄子平对沙琅道：“有个叫三叔的和五号一起来，这三叔年纪和五号差不了多少，原来他们是一个组的人，三叔最好打，他来，估计是和你有研究。” 沙琅道：“没有别的人吗？” 黄子平点点头：“除了警卫之外，还有几个，估计是教官。” 沙琅显得有那么几分紧张：“又是老前辈，又是教官，我不知道能不能应付。” “你没有这个价值，他们能山长水远跑过来找？你放宽心，绝对没问题。当然有个事你要注意，他们是来和你交流学习的，算是半个学生，而不是什么领导之类，你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一句话，要他们尊重你，而不是你去讨好他们，这样会下我的面子知道吗？” “我明白这些道理。” “明白就好。” “证件会即时给我吗？” “不即时给，没有军方的聘任证明，教毛？来白混？”黄子平打开车窗点上一根烟，然后拿出手机在游览本地新闻，看看关于座谈会滋生的追踪报道。好奇怪，竟然没怎么找到，仿佛两天内石沉大海，这公关工作做得令人吃惊。黄子平对沙琅道，“他妈的，今天竟然没了关于座谈会的新闻，梦莹做的公关工作做不了这效果，但是那些夜总会的老板却能。” 沙琅道：“他们花了大价钱吧？” “不只是花钱的问题，有许多事花钱都未必能搞定，除了钱之外还得有各方面的好关系，别人都给你面子。” “那个大雄走了吗？” “不知道，昨天在六门县没见到他，有可能走了吧。跟我说说你女人，她有没有兴趣做点生意？而不是继续上班？那样无法照顾好女儿。我可以给你钱，你给她投资。” “不用。” “别什么都拒绝，我不是为你想，而是为你们一家子想。你说你突然明天挂了怎么办？要不你就走，别留在我身边。” “我不走。” “所以你跟我倔有用吗？要不这样，我当借你。” “我有钱，黄小淑发了我十万。” “十万做啥？开煎饼摊？你先和你女人谈谈，然后再告诉我答案，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应该商量决定，不是自把自为。” 沙琅没说答应，亦没有拒绝，沉默。 撇了一眼对面的旅客出口，五号他们已经走出来，黄子平赶紧和沙琅下车走过去。 五号他们就站在出口处的小平台，总共八个人，五号、三叔、武子华，两个警卫，和另三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应该就是来学习的教官。 走到他们面前，黄子平首先对三叔道：“三叔，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硬朗啊。” 三叔呵呵笑：“你这小子不错嘛，不是你，我还不能出山。” “额，三叔言重了，这跟我没关系，是你老当益壮，还有大用处。” “跟我谦虚是吧？”三叔狠狠拍黄子平的肩膀，“不过，我喜欢，哈哈。” 五号阴阳怪气的口吻插话道：“老三，这是虚伪，不是谦虚。” 三叔白了五号一眼，小声对黄子平道：“这老东西总是不爽你，别管他，让他自个儿不爽去。” 黄子平自然知道五号脾气臭，他爱说说呗：“三叔，我和五号合作好久了，他的为人我知道，脾气臭，嘴巴臭，心里不坏，我们走吧，去吃饭。” “好啊，正饿呢！” “武子华你们坐银色那辆酒店的车。”黄子平指指对面，和自己路虎停的不太远的一辆商务车，“我和两位首长一起。” 武子华点点头，带着其余五个人走。 上了车，黄子平问三叔：“三叔爱吃什么？” “农庄吧，东西新鲜。” “有，我和五号去过的一个还不错。”黄子平开车，他打算去的是王子山附近的农庄，两点多应该还有饭吃，“三叔，副驾这位就是沙琅沙先生。” 沙琅回过头对三叔伸出手：“三叔好。” 三叔的手和沙琅握在一起，很用力的捏。沙琅无动于衷，等三叔想放手时，反过来捏，捏的三叔嗷一声吼：“沙先生，我这老骨头你将就下哇，痛死我了。你劲真大，而且用劲的时候全身都不动，果然是高手之中的高手。” “三叔过奖。” “你跟过多少个师傅？” “两个。” “他们还在吗？” “不想回答。” “我多嘴了……”三叔拍了下自己的嘴巴，随后又道，“你主要学的什么？内外兼收？” “算是。” “什么打的最好？” “洪拳、咏春、截拳道、谭腿。” “等会我们练练，但只练手，不重打，不然我这老骨头要折在这里。” “知道。” 沙琅就两三个字两三个字的回答问题，很简洁，很不好相处。三叔感受到了，撇了五号一眼，似乎有些许不满，但不确定是对谁不满。五号装作没看见，把目光转移开去看窗外景物。黄子平通过后视镜能看见他的表情，总感觉好怪，这老东西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心情差。 来到山庄，厨房已经下班，只有一组值班，咨客说上菜速度会很慢，问黄子平介不介意？黄子平当然不介意，反正不赶时间。进了包间坐好，服务员在倒茶时，黄子平悄悄在桌子下给武子华发短信，问他五号为何心情不好？武子华有给黄子平回复，四个字：你自己问。 点了一大堆菜，果然上的速度很慢，单子进去了二十分钟才出第一个，等最后一个出完，前后间隔了一个小时，吃的不爽，不过味道真心不赖。 结账走的时候已经四点多，黄子平直接带他们上山看风景，顺带给机会三叔和沙琅练一练。 因为时间缘故，多是从山上下来的人，只有黄子平他们这时间上山，所以他们上到山顶时，基本上已经看不见人。见这情形，三叔不用黄子平说，自己就对沙琅开了口，找了个平坦的草坪，两个人走到中间，先经过一番交流，然后动手。不过他们那种动手，很慢，只是在较劲，点到即止。 不到两分钟时间，三叔不玩了，摇着脑袋对黄子平道：“没法搞，搞不过……” 黄子平道：“不是带了三个人么？让他们来。” “他们？”三叔一脸鄙夷的目光撇他们，“我要是还年轻，就那三位，要一起上吧！” “那就一起上。” “你自己说，我不说。” “我说呗。”虽然说这种话有当丑人的意思，但黄子平也发现了那三个家伙似乎不特别看得起沙琅，这一切要逆转过来才行，否则他们之间无法教学。快速走近五号的身边，黄子平道，“五号，你带来的三个教官不是要试沙琅的身手吗？省点时间让他们一起上吧！” 五号阴阳怪气道：“别小看这些人，搞砸的话，你自己跟大二交代。” 黄子平笑：“我觉得不会搞砸，除非三叔骗我，三叔你有骗我么？” 三叔脸无表情。 看来同意，既然这样，还说个毛。 黄子平招手把沙琅叫过来，大声道：“沙先生，五号说让三位教官一起战你，你注意点，不要出重手把人打坏。” 沙琅听见说好，三个教官听见则一脸愤怒。他妈的，黄子平这是什么意思？把自己当豆腐？他们的斗志都被激发起来，赶忙走出去，三角形把沙琅围在中间。 当时夕阳西下，暗红色的光照在他们身上，一个个看上去都杀气腾腾，大战也一触即发。 随着黄子平淡淡说了声开始吧，沙琅先发动进攻，玩的声东击西，本来打的左边那个教官，却突然一个迂回，后踢腿踢向后面迎上来那个教官。因为速度太，而且来的太突然，沙琅一击即中，怦地把人踹出去，狠狠摔在草地上。 令黄子平感觉很意外的是，那个教官落地以后就缓了三秒钟左右，已经如常站起来，三个人配合着攻击沙琅的上中下三路。很显然他们学过协同作战，打的很默契，所以一时间沙琅占不了便宜，反而吃了些亏。而这时五号还忽然告诉黄子平，说大二有过交代，如果沙琅不够格，黄小淑他们的证明就取消。 黄子平愣了一秒道：“什么叫取消？” “入不了编制。” “入编制不是说好的吗？” “出了点意外。” “又他妈的来这套，你们出的意外跟我毛关系？每次不想兑现就来这句，当我猴耍吗？”黄子平黑着脸道，“你先说清楚，什么叫够格？你们评判吗？” 五号指了指打斗现场：“大二说让两个一起上，沙琅赢就够格，输，哪来的滚哪去。” “我去你的，你不早说？” “你那么嚣张，我跟你说啥？” “你如果不是见面就开始摆臭脸，我跟你嚣张？” “你以为我愿意？下高铁才接到的命令，我也被玩。”五号吼着说的这句话，“三个更好，如果三个一起上，沙琅仍然能赢，大二才会彻底闭嘴。” 第七百一十三章 识英雄重英雄 黄子平懒得理会五号了！他对沙琅喊：“沙先生你没吃饱饭吗？给我狠狠打，不然你就给我滚回老家种红薯，别再出来丢人现眼。” 沙琅不是第一天跟黄子平，听见黄子平忽然愤怒起来的口吻就知道出了事，所以哪敢不听。黄子平话音刚落他就使出了看家本领来，加重了力度拳打脚踢，瞬间就从小娘们儿变成了拼命三郎。 经过一番惨烈战斗，沙琅胜出，一拐一拐走回来，三个教官躺在地上一时间爬不起。 黄子平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五号道：“你现在联系大二说结果。” 五号大概也憋惨了吧，立刻走远去打电话。 三叔对黄子平道：“其实我刚刚吹牛的，我知道这件事，所以最好三个一起打。” 黄子平吓一跳：“哎呦三叔，你玩这手就不怕我输吗？” “输了活该，反正如果你不能赢，大二不会真正尊重你。我猜他估计得对某个人交代，不是自己的要求，他是反复人，但不至于如此反复。”说完这句话，三叔走向那三个还躺在地上的教官。 黄子平撇了一眼武子华，然后目光落在沙琅身上：“受伤没？” 沙琅道：“脚，手，有伤，他们不好对付，三个人一起不是一加一的增长，而是倍数增长。” 黄子平当然知道这些，毕竟亲眼看着他们打。他们的技术含量真的非常高，别说白九他们三个，即便小吉她们三师妹都绝对不是对手，而且顶不住多久就会输。真难为了沙琅，幸亏这家伙争气，最终赢了下来。如果他输，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恨五号吗？或者恨三叔？想着这个问题，黄子平问沙琅：“你把他们打的怎么样？” “我有手下留情，加上他们也很懂卸力，不是特别伤，就是当时比较痛。” “你的痛忍着，不要让他们看出你伤到什么程度。” “我能忍住……” 黄子平没再和沙琅说话，他走向三个教官，当时三叔刚扶起他们，黄子平一脸抱歉道：“我保镖似乎重手了一些，三位没什么大碍吧？” 三个教官都摇摇头，望着远处的沙琅，眼神很古怪，有不甘，有震惊，有害怕。 十多分钟后，一大帮人趁还没天黑，赶紧下山回东方大酒店。 五号和三叔还是坐黄子平的车，五号对黄子平道：“编制证明已经送来，八点钟我让武子华去拿，他回来了你带走。” 黄子平想想道：“既然这样，我等着，我们就在东方大酒店吃饭。” 三叔道：“回去后我得洗个澡，休息休息。” “行，有时间，现在才六点出头。” “我还想和沙先生谈一谈，单独，你不介意吧？” “你该问沙先生。” 三叔随即问沙琅，得到的答案是不介意。 一路无话回到酒店，黄子平给他们要了两个套房，五号带着武子华和两个警卫住一个，三叔和三个教官住一个。把他们送上了楼层，沙琅进了三叔的房间，黄子平进了五号的房间。 五号对黄子平道：“大二给你的东西还有两箱香烟，等会你的车给武子华。” 黄子平点点头。 五号进了房间休息，两个警卫也去了，就剩武子华和黄子平在客厅。 武子华道：“黄先生，前几天的冲突，你们没有什么伤亡吧？” 黄子平道：“几个，小伤。” “对方呢？” “六十多，雇佣兵。” “隧道爆炸那个新闻？” “是。” “我猜就是你，漂亮。”武子华很轻的笑了下，随后整个表情又严肃下来，“黄小姐的伤没事了吧？” “嗯，但正常走路，最快都还得二十五天。” “这么快？” “算慢了好不好？”黄子平转移了话题道，“有什么能告诉我的吗？” “没。” 黄子平起身走人，出了门来到楼层休息区给丁丁打电话问段梦莹的状况。 晚上八点钟，东方大酒店的包间里，黄子平继续陪五号他们吃饭。这一顿比下午的时候多了一个人，又少了一个人。多了的是小吉，黄子平让她过来，是想她吃完饭以后，把编制证明拿回去研究室，让大家看一看，都能高兴高兴。少了的人自然是武子华，这家伙开了黄子平的车去拿编制证明，以及香烟，因为来回需要时间，吃饭就不等他了…… 饭桌里，气氛相比起下午的时候有缓和了一些，就黄子平的判断来说，那三个教官已经不再鄙视沙琅，他们有交流，其中大部分是关于搏击的，亦有少部分是闲话，识英雄重英雄的感觉。黄子平插不了话，也没有那样的打算，他和五号、三叔闲扯。大概因为编制证明这事落实了的缘故，五号不再黑着脸，不再不爽，反而挺好说话。 九点钟，武子华安全回来。 当时已经吃完饭，甚至桌子都已经被收拾干净，大家在喝茶。 把一只红色的锦盒直接放在桌子上，黄子平的面前，武子华道：“香烟在你的车里，盒子里是编制证明，我没打开过，你看看是不是齐全。” 黄子平给了小吉一个眼神，由小吉来验证。小吉也没有打开盒子，没有拿出来看，就在盒子里一张一张的翻，看名字，身份证号码、公章等等，都很仔细的看，不敢有一丝的遗漏。花了两分钟她才告诉黄子平，证明没问题。然后她把沙琅的找出来递过去，剩余的自己收起来，拿着往外面走，很是爽快。 怦一声，门关闭，五号对黄子平道：“你自己都不用看看的吗？” 黄子平道：“我对我下面的人很信任，他们不会坑我，你说我需要操心什么？” “你是在挤兑我吗？” “没有，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你自己想歪，我无能为力。” 五号一脸鄙夷道：“就十多二十人才容易管理而已，你试试人多。” “再多人都不会变。” “希望一辈子没人背叛你，我还乐意看见这样的结果。” “走了，去散散步。” “你自己走，忙你的事，我不去。明天你让沙琅过来，我们带他走，过一周再给你送回来，这一周你换个保镖，注意自己的安全问题。” 黄子平爽快的对沙琅道：“沙先生你听见了吧？你要是听见了，今晚就收拾好东西，走了……” 沙琅从座椅里起来，对五号和三叔点点头，跟着黄子平离开。 开车回去路上，沙琅对黄子平道：“老板，我去一周就以后都不用去了吗？” 黄子平道：“当然不是，肯定老是让你去。我这边，我的问题都会解决，等我这边不再需要你，你就不用两头奔了。其实也不会去太远，我猜应该是去的省城。” 沙琅哦了一声，没有再言语。 先到的酒店，沙琅下了车，黄子平才回家。 打开门，看见丁丁自己坐在客厅看电视，黄子平问了她吃饭没有？她说吃过，老板娘也已经吃过，在房间里睡觉。黄子平上了二层，打开门看见段梦莹在沉睡中，迟疑了一阵要不要走进去？最终还是走了进去，摸了摸段梦莹的手手脚脚，额头和脉搏，发现都挺正常才悄悄退出来。 和丁丁坐了一会，看了一下电视新闻，十一点钟了黄子平才去洗澡。回房间以后给尤雪打电话，问她到底怎么搞定的证人？尤雪开始的时候还是不愿意说，受不了黄子平的软磨硬泡才爆了出来。用的招真的极其阴险，竟然利用证人的儿子，她设了一个局，让证人的儿子杀了人，有视频证据。为了保自己的儿子，证人只能妥协，自己去坐牢了…… 黄子平问杀的是谁？尤雪就说是个仇家，然后又不愿意多说，挂断了电话。 好吧，总算问了出来，能判断出来证人不会反叛，亦不敢反叛，但黄子平心里却一点都不舒服。当然事已至此也无法说什么，甚至不能告诉段梦莹。还是那句话，不能让段梦莹知道尤雪残酷的一面，段梦莹太善良，她会难受。 平静了一会，睡觉，第二天早上九点钟，黄子平载沙琅去东方大酒店，把沙琅交过去，然后回头。 打开门，看见段梦莹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黄子平道：“媳妇你不睡啦……？” 段梦莹摇头：“睡的我浑身骨头疼。” “那是因为感冒浑身酸软无力，和睡多少没关系。” “我好了。” “我看看，吸气……还很热，你吃东西没？” 丁丁有和黄子平一起出去送沙琅，沙琅走了又是她当保镖，听见黄子平这话，她说她去熬粥，赶紧走进厨房。 段梦莹问黄子平见五号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黄子平说没有，挺顺利，编制证明都已经拿到，沙琅跟了他们走，一个星期后回来。段梦莹听了没有再问，换了个话题，说她已经给过尤雪电话，攻击计划中午开始，午间新闻会报道出来诸如此类，说的还挺多。 等他们谈完，丁丁已经熬好粥，端了一大碗出来，递给自己的老板娘。 第七百一十四章 你就闲不住 中午，果然午间新闻报道了造福百姓大药房违规销售止咳水的事情。这新闻做的和普通报道不一样，要更有步骤，先是有知情人向记者爆料，记者掌握情况以后装成买药去百姓大药房买止咳水，然后隐秘的拍摄和录音。离开药店以后再就这个事咨询工商局的工作人员，一番沟通以后把证据给出去。 所以，新闻很轰动，这是有证有据的，周家那边能做公关工作的程度不大。 对于这样的第一步，黄子平很满意，段梦莹也很满意，她对黄子平道：“咱妈玩这种事玩的比我们要高明许多。” 黄子平嗯了一声：“她更有经验，她在商场摸爬打滚那么多年，啥风浪没见过。” “我在想一个问题，你说周妍会不会给你来电话？” “我觉得会，问是不是我整她。” “你打算怎么说？” “当然不承认，她没证据。关键是经过夜总会的老板这件事，周步芳肯定有嫌疑，她不敢确定是我。” “如果周步芳给她打电话呢？说不是他，并且在她危难时愿意拉上一把？” 黄子平一愣：“你意思是让我在周步芳之前给周妍打电话？” “对，但你得先确定周步芳会打这个电话，会这样做，否则我们没必要。” “他似乎还真会这样做，不然让我们干掉了周家，没有了后顾之忧，对他很不利。”黄子平抓了抓脑袋，一阵烦躁，“他妈的，这家伙真麻烦，什么都要防着他。上次我真该直接杀了他一了百了，现在是后患无穷啊……” “吸取教训吧，像他这样的人真的当场杀掉干手净脚。不过上次也是没办法当场杀，所以你也别太纠结。”段梦莹站了起来，“我们出去吃个饭吧，然后我想回公司一趟。” “你还没病好。” “公司有事，昨天已经开始堆积，我能行，我已经没事。” “哎，你就闲不住。” 段梦莹上去换职业装，换好下来和黄子平、丁丁一起出门，丁丁开的车，把她送去碧海集团总部大楼，她下车走进去以后才再度开车，问黄子平去哪？黄子平选了医院，去看看艾力斯。他们去到的时候是近两点钟，艾力斯在休息，所以黄子平没进去，让肖恩拿病历记录出来，在走廊看。 从病历看，艾力斯还是在好转，不过好转的速度有所放慢，这让黄子平感觉好奇怪。 把病历给回肖恩以后，黄子平带着丁丁回自己的诊室给老金打电话，问艾力斯的情况怎么用药重了效果却慢下来？老金的回答是，用几天重药观察过艾力斯的反应，他很不好受，没食欲，消耗太大体能，长久这样的话，单一的病是杀了，整体的身体情况会更差，所以只能换回来，慢一些，但安全。 既然这样，黄子平也不多问，挂断电话开了电脑看预约单，判断自己什么时候上班适合？ 看了一阵，发现预约不是特别多，不知道是不是被程峰挡了。给程峰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果然是啊！顺带问了下何紫薇的情况，有电话进来，黄子平就挂断程峰。看了一眼，竟然是周妍，有点不知道是不是该接，因为还没有决定是不是该联系她。 迟疑了几秒，黄子平选择了接通：“周小姐给我打电话应该没什么好事吧？” 周妍非常直接：“是不是你？” 黄子平反问：“新闻？你觉得呢？” “你前几天遭遇麻烦，我没搞你，你麻烦刚过就开始对付我，还用这种招，能有点道义吗？” “道义？我和你说什么道义？况且我没说是我，我只是觉得，就算我否认，你都不会相信，所以随便你怎么想了……” “我没仇人，就你。” “我和八夜会也没仇，还不是打起来？驱虎吞狼知道吗？我和你有仇非得我搞你？我现在没空。” “如果是你，我希望你不要这样玩。” “换了你，这样能玩死我，你不会玩？别说不是我，就算是我，你都不要这样要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知道？我就感觉奇怪了，你很缺钱吗？竟然赚这种钱，你要害死人的知不知道？做为医生，我很鄙夷你做的这种生意。你好自为之吧，周小姐。” 黄子平噼啪挂断电话，丁丁随即问：“是周妍吗？” 黄子平点点头道：“打电话质问新闻是不是我所为。” “我不明白为何她要质问，就算是，我们和她有仇，对付她不正常？” “她大概觉得上次我们危难时她没有落井下石，我们不该转过身就对付她吧！” “天真啊！” “是很天真，所以有时候赶尽杀绝很必要。比如周步芳，当时不应该只是绑定时炸弹，至少砍他半废。哎，好后悔。” “我们还有机会。” “当然有，但不知道要付出多大代价。这家伙藏那么好，五号竟然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你问五号了？” “问了……”黄子平从座椅起来，“走，去研究室。”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来到研究室。当时四点钟，后门上还是很多人在晒太阳。不过黄子平没有上去，他径直去的黄小淑的病房。没想到李欧竟然在，她很耐心地给黄小淑削水果。看过黄子平进来，她用甜美的声音道：“子平哥哥你要不要吃水果？” 黄子平说不要，李欧转而问丁丁：“师叔你要吗？” 丁丁也说不要，李欧给黄小淑削完以后就站了起来，椅子让给黄子平。 黄子平问她：“你不用上学？” “周五下午都不上课。”李欧嘿嘿笑了下，“子平哥哥你应该有重要话和师傅谈吧？我不打扰你了哈，我和师叔出去。” 这小女人又耍小心眼，还不是想丁丁出去教她功夫。 丁丁看着黄子平，见黄子平没反对才和李欧走出去。 门一关闭，黄子平对黄小淑道：“你这徒弟很鸡贼。” 黄小淑道：“不好吗？不用被别人欺负，漂亮女孩就该这样。” “这逻辑，我真的不敢苟同。” “谈谈那个新闻，你们搞的吧？有后招没有？” “有。” “这么早就对付，你觉得好？” “计划很好，如果不遇上重大变化，比如有强大的力量从中间插手，干掉周家不敢说，百姓大药房被做掉是板上钉钉。” “五号怎么说？” “他没表态，不支持也不反对呗。” “他代表大二的想法吗？” “嗯！” “大二没加什么要求？” “没。” “这么爽快就给了编制证明，我感觉这事有个坑在里面。” “本来就有坑，不想这些，看他怎么来呗，我们又不用守他们的规矩，给我们任务我们也可以讨价还价。” “周步芳的消息五号那边也还没有？” “没。” “这王八蛋到底藏去了什么地方？看来我们得花钱查。” “你打算怎么搞。” “在米国找熟识他，熟识丹尼特斯那个团队的私家侦探，价钱高，应该没问题。” “那你做，不用问我。”黄子平拿过来病历记录看，“陆庆祥很辛苦，每天都得看着你，你没给她什么脸色看吧？” 黄小淑两声冷笑：“我说老板，就陆庆祥那样的怪人，她不给我脸色我已经烧高香。我现在这样，半个废人，我敢给她脸色？”把一只皇冠梨吃完，黄小淑调了一下病床道，“你出去爱干嘛干嘛吧，我睡一下，困。” 黄子平耸耸肩，从椅子起来，往外面走。 在走廊转了一个弯，黄子平来到陆庆祥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陆庆祥在里面道：“门没关。” 黄子平推开门，看见陆庆祥坐在沙发里看治骨笔记，电视开着，但却没有任何声音。 关上门走进去，黄子平道：“你研究什么？” 陆庆祥硬邦邦的口吻：“用药，其中一些不合理，想看能不能改改。你那边搞定没有？我是不是能去生产基地的研究室？” “能，我已经问过梦莹。” “我明天就要去。” “几点钟？我让人去门口接你，然后给你办卡，以后你自己随便去。” “早上十点钟左右。” “行。” “老金那边怎么样？” “你们……”黄子平语调有点古怪，“没有通电话的吗？” “没有。” “他每天都很忙，癌症真的不好治，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陆庆祥鄙夷的口吻：“你废话，癌症如果好治，每年那么多人死于癌症？你少抽点烟，还经常熬夜，不注意养生的人都不会命长。” 怎么说到自己身上来了？当然这是关心话，黄子平只能答应：“我尽量。” “走吧，别打扰我。等会给你发几张图，你让人帮我买回来。” “什么东西？” “化学仪器。” “不会很大的吧？” “很小，走。” 黄子平走出去，不一会就收到了陆庆祥发的图片，但哪儿是几张，他妈的，二十多张，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不过型号都标的非常清楚，随便找个人买都能买搞定。黄子平转而把这些图片都给孔玲燕发过去，然后走进机房，告诉孔玲燕，让她找人安排尽快买。 第七百一十五章 死老头 从研究室离开的时候，黄子平顺带载上李欧，回市区了再接上段梦莹。刚好那会欧阳雪给李欧打电话，知道李欧和他们在一起，就表示让他们一起去吃饭。见段梦莹也同意，黄子平就去了，但不是两手空空，有先回去拿了一瓶好红酒。 听见外面响起车声，欧阳雪出了大门迎接，高高兴兴把黄子平他们接进家，亲自给他们倒了茶。 嗅到李欧一身汗臭味，欧阳雪把李欧赶去洗澡，她坐在黄子平身旁道：“我这女儿总给你添麻烦吧？” 黄子平道：“雪姨说的什么话，没那么严重。” “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知道。”目光转移到段梦莹身上，见段梦莹脸色不好，欧阳雪问，“小莹你身体不舒服吗？” 段梦莹道：“感冒。” 欧阳雪连忙喊管家多做两个清淡的菜式，吩咐好才又和黄子平、段梦莹聊天。趁这机会，段梦莹有问前天晚上尤雪和自己老妈谈了什么？欧阳雪说的是，一半合作，一半不是合作。合作的内容是，尤雪让她入股药店，而她的服装批发城要让尤雪入股。 段梦莹和黄子平听了吓一跳，因为这真是拉盟友了，还不是花钱去拉。 段梦莹连忙道：“雪姨你答应啦？” 欧阳雪反问道：“小莹你这样问是觉得你妈会坑我么？” “我……”段梦莹咬牙道，“我觉得……应该会，但这个坑要看怎么看，总的来说，我们这边充满了麻烦，你入股进来就不能像原来那样安安稳稳的赚钱了……” 黄子平也道：“对啊雪姨，你想清楚，虽然我挺高兴这样，实力能更强，但以伤害你换取来的，我做不出。” 欧阳雪呵呵笑道：“你们俩说真的一句话，不是及格的商人。商人应该唯利是图，好像你们这样处处讲人情，还怎么混？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讲，我很欣赏这样的你们，有良心，和你们一起做什么事都放心，不用老想着、防备着被坑。” 急死黄子平了，这话到底什么意思？答应还是没答应？赶紧追问道：“雪姨你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欧阳雪道：“答应，你们药店不只是赚钱问题，是前途无限。你看我的服装批发城不能再扩展了吧？社会一直在进步，许多东西都会被淘汰。原来只是线下交易时，很赚。现在线上交易普及的程度大了，厂家直接能发货，中间商的利润一步步被压缩。很多行业都一样，看着吧，不用多少年，在中间吃利润的中间商得一个个被消灭。所以要转型，做一些别的投资。” “你的投资又不单一。” “挺单一，就这个服装城和地产，没有涉猎别的行业。子平你说这么多这些劝的话，你是不给雪姨机会吗？” “当然不是。” “我们的关系已经分不开，小欧是你保镖的徒弟，我们又那么谈得来。”欧阳雪示意黄子平喝茶，她自己也端起茶杯，“你们对周家做的攻击计划，尤总和我说过，我也觉得靠谱。如果让百姓大药房在市场上除了名，以子平你名字命名的药店将会大有可为。药店这生意不会被市场本身淘汰，你在线上购药都觉得不保险是吧？我加入的话，发展速度还会快些，这样能赚大钱。” “是这道理，但如果我出了什么问题，你会被牵连。” “那你别出问题呗，这有啥？就算你出问题，尤总不也入股了服装城？照我对服装城的预计，利润会逐年减少。现在里面的商铺有许多空置，一直想办法让商铺满起来，但很难，租金只要按合同涨一些就能走一批。租金不涨，别的都在涨，风险逐年在加大。你们不知道，有人分担会好点，我也能套现做点别的生意。你们不要不信，尤总没坑我，是时机问题，时机真的适合，我们是相互给了对方机会。” 欧阳雪这逻辑很合理，不过黄子平自己占了便宜总感觉不舒服，他不喜欢占自己人便宜：“雪姨，你们谈股份的价格，应该……” 欧阳雪打断道：“子平你不要觉得你丈母娘很坏，喜欢玩些坑人把戏，我和她都是成熟商人，我们知道哪些应该，哪些不应该。既然合作，一些影响合作的因素，当然要把握好一个度。你们就放心吧，我们真的谈得挺好。我也告诉你了吧，其实她更吃亏，她只是让我从别的地方弥补，比如我这边合作的人，以及我认识的一些牛人，尽量给你引荐，让你在商场上人面更广。” 段梦莹道：“雪姨，说来说去总归是我们这边占便宜，我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 “都是自己人，什么你们这边我这边。” “怎么说呢？” 段梦莹和黄子平对视，这件事还是让他们感觉很怪，但欧阳雪也说的对，不能总用异样眼光看尤雪，那还是自己的妈，很不应该。 谈了点别的事，李欧洗完澡下来，晚饭也已经做好，几个人转移去了餐桌那边。 黄子平这边在欢乐的吃晚餐，周妍还在自己的办公室，没下班。她的办公室里还有好几个人，其中两个是公司股东，一男一女，年纪都四十岁左右。两个律师，他们都是男人，一个三十岁左右，一个有差不多六十。以及就是周星云这家伙了，总共六个人，愁容满脸的六个人。 这一天发生的坏事太多，中午新闻出来时周妍已经把他们召集了起来做公关工作，但没用，花钱都没人敢接。 现在主要负责管理止咳水的人还找不到，想找人承担责任都无法找。对这件事，他们心里都有预计，这人估计是被背后整自己的人控制了。问题很严重啊，如果什么都被爆了出来，别说有没有机会做公关工作，而是怎么做都救不了百姓大药房。 周星云对黄子平道：“姑姑你还是再给黄子平打个电话谈谈，问问他想如何，我们吃点亏用别的方式来解决。” 周妍骂道：“你疯了是不是？没证据表明是他所为，逼的厉害反而导致他落井下石。再者换了你是他你答应吗？我们跟他谈，首先表明的一个事情是，我们这边没办法处理，这样的环境底下他反而会加把劲直接毁掉造福百姓大药房，毕竟人家就是这个目的。” 男股东道：“是啊，苍头小利无法打动他，赚钱机会那么多，为何非得这样赚？他们弄垮了造福百姓大药房本身就很赚钱。取而代之，我们辛苦那么多年建立的资源都得被他们利用。还有另一个面，他钱比我们多，他不缺钱，所以我们要用些特别的办法。” 周妍道：“以牙还牙？抓人？胁迫他？” 周星云连忙道：“我觉得可以，这办法靠谱。” 周妍直接又开骂：“你真疯了，没听见我刚刚的话吗？没证据表明是他。” 周星云据理力争道：“前几天他被八夜会整的时候抓我，当时也没证据表明是我，为何他能，我们不能？我想不通。” “整件事背景不一样，你有什么想不通？而且你打算抓谁？你敢抓谁？他已经今时不同往日，除非占道理，否则我们不能对他用这种招，这样反而会被灭掉。” 女股东这时候道：“周小姐说的在理，我们现在只能想办法搞清楚负责止咳水进入的老狗在哪，搞清楚敌人是谁，换个方式来做公关工作，就说我们高层不知道，是下面的人瞒着我们乱搞。” 周妍附和道：“这些办法还靠谱些。白律师，媒体那边你跟，把消息源头查出来，顺藤摸瓜找出幕后黑手。” 白律师是那个近六十岁的律师，他答应了一声。 周妍继续道：“公关这边我自己做。冯哥和段姐你们负责找人，多找老狗的家里人谈谈，老狗近期的行踪查清楚，看他接触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小星，仓库那边你搞定，必须一瓶都没有。别跟我说已经吩咐下去，你自己去看看，下面的分仓也去走走，让下面那些知情人先放假。” 话说完，周妍挥手让他们出去，包括周星云。最后办公室就剩她自己一个人，一盏灯。 拿出手机，周妍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刘哥，我真的需要帮助，帮帮我好不好？” 刘哥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过来：“小妍，你这件事我无法帮，我现在泥菩萨一个。” “我们有过协议。” “当时的协议，我现在不是没权给你兑现了吗？我还没怪你呢，如果不是为了帮你，我会弄成今天这地步？会差点被整退休。不说了，现在药房发生这件事，我很同情，你看着来吧，有证据就搞，没证据不要。就现在他那边的情况，你肯定是搞不过。你只能等他自己出了问题再落井下石，这样才有机会赢，话说到这里，挂了……” “喂，喂，喂，刘哥。”无论周妍怎么喊，那边都已经挂断，只有嘟嘟的回应。周妍简直气爆了，直接把手机摔出去，“死老头，当初睡老娘时说那么好听，现在出了事说没办法，当老娘好欺负？” 第七百一十六章 深藏不露 在欧阳雪家吃完饭，坐了一会，八点钟了，黄子平才和段梦莹、丁丁告辞离开。 是丁丁开的车，黄子平和段梦莹坐后座。 段梦莹问黄子平：“你觉得雪姨说的都是心里话吗？” 黄子平摇头道：“可能，但无论如何，我们这边占了便宜，我真不想害了雪姨。” “我也这样想，不过从另一方面说，她既然愿意，除了她说那些因素之外，其实还有另外的想法都不出奇，比如保护李欧。” “怎么说？” “李欧就一个小女人，还不成熟。他们家没什么亲戚，你说如果忽然有一天她出了意外，大家大业，她怎么维持？被抢光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如果有我们撑腰，你觉得有人敢这样做？所以如果雪姨是这样想，我觉得不是我们占便宜，或者说只是我们开始的时候占便宜，后期要提供很多服务。” 黄子平想了半天：“不对啊媳妇，你这是安慰我，还是怎么着？你说话自相矛盾。” “没安慰你，我只是想说有这样的可能性。” “要和咱妈谈谈，别对雪姨那么过分吗？” “说两句，你说。” “好，我说。”黄子平正说到这里，忽然张山峰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了一句话，毛军来了港海城，见不见？黄子平想了一阵才回答道，“见，不然不礼貌，毕竟他在省城帮过我们。” 张山峰说了一个地址，然后挂断电话。 黄子平和段梦莹说了一声，让丁丁加快车速，先把段梦莹送回家，然后才去汇合张山峰。 张山峰就在约好的一个按摩中心门口等着，下了车，黄子平走到他面前道：“这地方不会是八夜会开的吧？” 张山峰笑：“我没调查过，应该没事吧？” “如果他们想在里面干掉我，轻而易举。” “怎么办？不进去了？” “干嘛约在这里？” “毛军和人在里面谈事，刚谈完，说请我们按摩，我就答应了。” “去吧，我想应该没事。” 两个人勾着肩背往里面走，丁丁在后面跟着。 进了大门，张山峰向迎宾报了房间号，迎宾把他们带上二层，敲开一个包间门。 黄子平对丁丁说了一声留在外面，自己和张山峰进去。 包间挺大，有五十平左右，四个床位。毛军躺在最后一个座位上抽着烟、看着电视。电视前方的桌子上有果盘，还有红酒，新的。但房间里的酒味很浓，显然原来已经喝过酒，被清理过而已！ 见进来的是黄子平和张山峰，毛巾连忙坐起来，迎过去呵呵笑道：“黄总、张总，等你们好久了。” 黄子平道：“毛总，你该早点来电话，我好请你吃饭。” 毛军握住黄子平的手：“我来的突然，打扰了你们，没怪我吧？” 黄子平很直接：“怪你我就不来了。” “哈哈，喝一杯。”毛军把黄子平拉过去，安排在沙发坐下，边开红酒边道，“黄总，你那些事应该都处理好了吧？” “我觉得暂时还可以。毛总的事又谈的怎样？” “成了，就是不知道和张总能不能谈成，张总你说呢？” 张山峰道：“我还以为你不搭理我呢！” “张总别这样哇，黄总的醋你都吃，你们是好兄弟。” “这是。” “这样了，红酒先给你。”毛军对黄子平笑笑，“黄总不介意吧？” “不介意，我其实不是很想喝，晚上吃饭喝了几杯，现在还有点晕。” “小半杯，多不给你倒。” “可以。” 毛军给了黄子平小半杯，三个人碰了下杯，各自喝了一小口。 毛巾又道：“黄总，你那些事我是真想帮忙，无奈真的能力有限，心里很过意不去！所以我想说一句，你有用得着的地方，真要说一句，让我平衡平衡。不然你这么把我当朋友，我都不好意思了哇。” 换一个人说这种话，黄子平会感觉虚伪，但毛军不是那样的人，都是发自内心的话，所以黄子平听着也很舒服，他道：“毛总，我答应你就是，相互的，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也可以告诉我。但这种话就不能再说了哈，不然显得生外，外人听着会感觉别扭。” “同意。”毛军碰了下黄子平的酒杯，“我喝，你脑袋晕就不用了。” 张山峰道：“我陪你。” 他们两个碰了杯，又喝了一小口，然后谈论着一些没什么营养，但很欢乐的话题，直到部长把按摩师带进来。 三个男人就这样聊着天、享受着服务，十一点钟才离开，去吃夜宵，就附近，张山峰带的路。 大概倒霉吧，他们刚坐下点了食物端上就遇上警察抓人，抓的隔壁桌五个男人，他们反抗，稀里哗啦一阵打，桌子都被弄的乱七八糟。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还被其中一个男人用刀叉挟持了起来，这个男人血红着眼，大吼着让警察后退，放了他已经被铐起来的同伴，让他们走，不然就要了女服务员的命。 当时那个男人在大厅中间，警察在靠门方向，黄子平他们在里面。 想到警察要救人似乎比较麻烦，所以黄子平给丁丁使了一个眼色，让丁丁找机会靠近过去，从后面袭击。 丁丁会意，悄悄靠过去。 令黄子平很是意外的是，站在桌子另一端的毛军也悄悄靠过去，和丁丁一左一右靠近。 挟持着女服务员的男人很快发现了丁丁，他稍微侧了侧身对丁丁吼道：“你想做什么？回去角落站着别动。” 丁丁道：“我只是想上个厕所。” “上什么厕所？没看见现场很乱？不想死就回去，立刻给我回去。” “大哥，我忍不住了。” “忍不住都必须忍。” “你行行好，我又不对你怎么样，况且我一个小女人能对你怎么样？” “我让你立刻回去。”这个男人留意到警察也在逼近，随即也对警察大吼，“你们不要动，立刻放我的同伴。” 警察当然不会放，他们已经把里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好不容易抓住了怎可能放？他们在劝着这个男人，说他跑不掉了，快放了人质，不要做无谓抵抗等。就这样，警察、丁丁和那个男人三方说着话，谁都没有注意到毛军的行动，这家伙趁机靠的很近。 去到那个男人和女服务员身后，毛军突然出手飞快，一手搂住那个男人的脖子，一手抓住刀叉往外掰。丁丁也这时冲过去，一抓男人扣住服务员的手，把服务员解救下来往警察那边推，然后对毛军说了一声放手。毛军下意识放开往一旁闪，丁丁一个回旋腿，怦地踢中那个男人。 怦，一百三四斤的身体平空飞起来，狠狠砸在墙壁上，整面墙都震动了起来。 等人落下来，吐完一口鲜血，已经没了意识，显然是晕了过去！ 警察们呆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跑过去把人铐起来往外面抬。 而丁丁和毛军，已经走回黄子平身旁。这时带队的警察走过去，他认识黄子平，前来道谢：“黄医生你在吃夜宵啊？对不起，坏了环境，打扰了你！不过，谢谢你的帮忙。” 黄子平道：“做为公民，这是义务，不需要谢。” “那我带人先回去？” “等一等。” “黄医生你说。” “你们这么个抓人法不妥，为何不在外面伏击？” “这些人比较特殊，都有身手。他们的车在外面，有武器，我们不敢让他们出去。这打坏的东西，我们会记录在案，和老板算的，黄医生请放心。” “没啥放心不放心，这些我也管不着。我只是觉得不该这样，你们有自己的难处，我也理解。我多嘴了，对不住。” “黄医生千万别这样说，我先走了……” “去吧！” 一大帮警察瞬间带着人出去，只剩三个在和夜宵店老板沟通。 看看四周狼藉一片，夜宵已经无法吃，只能换一家，所以黄子平对毛军道：“毛总，我们换一家吧！” 毛军拍了拍手掌道：“黄总说了算。” 张山峰道：“真是晦气，不过没来这还不发现毛总深藏不露，你竟然会功夫。” 丁丁问毛军：“你是军人出身吧？我看你那个擒拿，是军方常用的基本擒拿术。” 毛军呵呵笑了两声：“丁小姐好眼光，没错，我当过两年兵。可惜年纪大了骨头硬，不是丁小姐帮忙，制服不了匪徒。” 黄子平道：“毛总，话说你挺勇敢，我都没想着过去。” “你有保镖，那用动手。你位置也不对，我的位置好，所以我去。早点把事情解决完，我们也能早换一家不是？” “你这人，我怎么说好呢？好人。” “哈哈，好人不敢说，我只不过是一个不算特别坑的商人，好人还是黄总你啊！对了对了，你那个慈善机构弄的怎么样？我说了捐赠的呢，也没见你通知我。” “都被前面那件事耽搁了，过几天吧，我们正式对外公布。” 几个人谈着，已经快出大门，夜宵店的老板追上去道：“黄医生、黄医生，请留步。” 第七百一十七章 要扑街的曙光 黄子平回过头，两个女人已经走到跟前，五十多岁年纪的是老板，三十多岁的是经理。 女老板对黄子平道：“对不起了黄医生，打扰了你们的雅兴。如果你不介意，去我的分店，我请你们，就当感谢你们刚刚的协助。” 黄子平道：“感谢不需要，我们有义务协助警察。” “话是这样说，但毕竟救了我的员工，不然这事都很麻烦。” “我们自己结账。” “黄医生人真好。我带你们过去吧，不远，就几条街。” 张山峰道：“老板，你还很多事情处理，我们自己过去吧，我认识路，你忙你的如何？” “也好……”女老板从口袋里拿出卡片，先给黄子平一张，然后给张山峰、毛军、丁丁，“几位，再次说声对不住，以后多多来，我们肯定会招呼好。” 黄子平把名片收起来：“一定，我们先告辞。” 几分钟后，四个人三辆车来到夜宵店的分店。 刚下车，一个自称经理的女人迎过去，显然是被自己老板吩咐过，亲自给黄子平他们做服务，还是非常高规格的服务。 上了楼，在大厅坐下来，点的东西端上来时，黄子平有看看隔壁桌，似乎自己这桌的份量都要多些，搞的隔壁桌的客人，目光很古怪。当然这种小事，黄子平也不好和经理说，就自动忽略隔壁桌的目光了。自己这边吃着聊着，差不多一点钟才散去，送了毛军去住酒店，然后回家。 回家路上，丁丁对黄子平道：“那个毛总谦虚了，而且藏了很多没有露出来。0当时他自己就能搞定那个挟持女服务员的男人，但他没有那么做。” 黄子平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丁丁摇头：“说不清楚，我就是把自己看见的说出来，其它的只能老板你自己想。” “不是，他为何这样装？” “不清楚。” “不能是年纪大了不够灵活了？” “宫本记得吗？宫本年纪也很大，但在格斗吧的包间里，师姐和沙先生两个人才能对付他。我说的东西和年纪无关，而是出手的质量。” 黄子平不说话了，在想！ 他妈的，是毛军主动靠近自己的，而且他的性格和自己的所好似乎差不多，干脆，爽朗，没有多少心眼，这不会是刻意做出来的假象吧？做成这样要多好的演技？最关键的问题是，如果需要隐藏，他直接不出手就是，为何非要救那个女服务员，他们无亲无故。如果他去救了，最后暴露了不是很惨？ 说不通，所以黄子平还是相信毛军。 但从另一方面说，丁丁提供的这个信息很有用，他可以防备一下毛军，至少找点别的事来鉴定真伪，看看这家伙靠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和所求。 回到家，洗完澡黄子平就回自己房间睡了，第二天八点多起床，第一时间打开新闻看。和想象中一样，尤雪又爆了些料出去利用媒体造势，让舆论影响警察的行动。警察那边不得不去做深入检查，有现场图片，警察联合了工商、药监几个部门一起行动查仓库。很遗憾的是，一瓶止咳水都没有查到，显然已经提前被转移走。 黄子平感觉搞笑的是，为何全部转移走？这不更能说明问题吗？这个举动真白痴！ 带着一份美好的心情，黄子平换好衣服去洗漱，然后打开段梦莹的房间门。没看见人，去下面找，一样没有，只有丁丁一个人在家看电视。 黄子平问：“梦莹呢？” 丁丁道：“七点半就出门了呢，穿的职业装，应该是去上班。” 黄子平一脸郁闷：“这女人就不懂清闲是何物。你也是，她七点半出门，你知道不奇怪，穿的职业装你也知道，你当时起床了？” “嗯。” “一点多回来，洗完澡两点钟，七点半你已经起床，你不用睡觉？” “我当保镖呢，又不是度假，听见声音不出来看看，老板你不会给我差评？” “我现在也给你差评。快收拾东西出去吃早餐，然后回中心医院。” 丁丁进了房间，黄子平走到门后等。见有点时间，给段梦莹打了个电话。果然段梦莹是去了上班，之所以那么早是因为去的生产基地，她要和里面的人沟通好，让他们给陆庆祥让点位置，配合好。黄子平真有点后悔昨晚告诉她这个事，早知道直接给谢安燕打电话，让谢安燕带陆庆祥进去。 说完挂断电话，丁丁已经出来，两个人出门，在附近吃了早餐，然后才回中心医院。 先去课堂看了看，听了一阵谭笑笑上课，快十点钟了黄子平才去艾力斯的病房，和老金一起做治疗。完了以后和老金谈了谈艾力斯的情况，用药情况等等，又和老金一起在饭堂吃了饭才走人，去找张大山，和张大山一起应酬毛军，带着他去看张大山的几个楼盘，以及酒店。 当时可不止毛军一个人，还有毛军带过来的工程团队，他们和张山峰的合作已经搞定，在做规划，出图，只要张山峰这边感觉满意就正式进行。以黄子平看来，张山峰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谈的很好，价格又足够便宜，只要做出来的质量不差，那是花的小钱办的大事。 一番弄下来已经四点多钟，几个人提前去餐厅，找了个座位坐下来。张山峰给王诺诺打了电话，让王诺诺过来，黄子平也给段梦莹打了电话，让段梦莹过来。她们到来，吃饭前，黄子平也用各种办法试过毛军，似乎是没什么问题，不像有什么阴谋诡计。 六点钟，王诺诺和段梦莹一起走进餐厅，是段梦莹扶着王诺诺走的，其实肚子还不是十分大，太紧张了！ 毛军可不知道王诺诺是怀孕的，看见以后，一脸抱歉对王诺诺道：“对不起啊张夫人，如果知道你怀孕，就不叫上你了，我的错、我的错。” 王诺诺嘿嘿笑道：“怀孕算啥，我喜欢吃霸王餐，不信你问我老公。” 张山峰道：“对啊，都是我花钱。” “坐，你坐。”毛军拉开椅子，安排王诺诺坐下来，然后给段梦莹拉椅子，“这个……黄夫人你也坐。” 段梦莹汗了下：“毛总，你这称呼很怪，要不还是叫段小姐？” “没问题。”毛军自己这才坐下来，叫服务员，然后问段梦莹和王诺诺要茶还是白开水？段梦莹说白开水，王诺诺说红酒，他很为难的目光飞向张山峰，“张总，这……” 张山峰道：“红酒，没事。” 黄子平对王诺诺道：“我说诺诺，你喝少点，你为孩子想。” 王诺诺道：“怎么滴？我是孕妇，你欺负孕妇是不是？要么你们也别喝。” “我不喝。” “把红酒撤走。” “行，撤走，都喝白开水。”黄子平对服务员道，“红酒都撤走，单子照结，存起来，我们下次喝。” 不是退掉，服务员当然愿意，连忙去办。 半小时后，各自点的东西端上来，谈着吃着，气氛不错，毛军和谁都能聊，也没冷落了几个女人。 吃完饭是黄子平结的账，虽然毛军抢着，但没抢过黄子平。 出了饭店，毛军自己走，张山峰载王诺诺走，说是去散步。黄子平看段梦莹似乎身体也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也让丁丁开车去江边，让他们两个人走一走。 还是那样，黄子平和段梦莹走在前面，丁丁跟在后面十米范围内，四周观察，保护着。 走了一阵，黄子平对段梦莹道：“陆庆祥没有很难照顾吧？” 段梦莹道：“有能力的研究形人才，脾气都古怪，这不是针对某一个人的，别和她吵就行了。” “听这话，似乎很委屈。” “没有呢，我巴不得求着她来，创造的利益属于碧海集团是吧？我还想问问你呢，到底要不要给她开工资？” “你应该问她，你和我说，我和她也谈不来。” “那我问问。” “咱妈有说什么吗？” “没，一切照计划进行。白天我给欧阳律师打过电话，有几个消息。第一，周家的律师已经开始工作挖各种消息。第二，有几个股东负责找人，那个证人老狗。” “他们入套了吗？” “嗯，周妍在做公关工作，明天早上他们总部会有一个公开的新闻发布会，会说明这件事。” “推卸责任？说不知情？” “最好是这样，我们可以用第二招一步步吃他们。”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总算看见一丝他们要扑街的曙光。” “最低限度是造福百姓大药房扑街吧。其实他们家不少产业，只是干掉他们一个集团，损失没有我们想象中大，要彻底干掉他们，还要加把劲。” “没关系，胖子都一口一口吃出来，能有办法，能在进行，并且进展之中，我很满足，我又不是黄小淑，喜欢一刀过。” “她怎么样？” “非常好。” “对了呢，诺诺告诉了我一件事，说钱小样给她电话问了许多怀孕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 “哇去，我那弟弟那么快手吗？这才多久？从还是朋友变成情侣，到去家里提了亲，然后还怀了孕，这是要气死我们的节奏？我们可是……”黄子平搂住段梦莹，“媳妇，再这么下去，我们会被别人说成某方面有问题，我们得加把劲，别散步了，回家直接做运动，一样是锻炼对吧？” 第七百一十八章 你要改改 段梦莹挪走黄子平放在自己腰部上的手：“做你个头，没点正经样，早知道不告诉你。” 黄子平死皮赖脸道：“泼出去的谁收不回，你将就一下怎么样？” “我是想让你有空问问戴天明，这家伙有时候缺脑子，别做了什么傻事。” “你意思是……什么？我没明白。” “比如觉得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对啊……”黄子平一拍脑袋，“他妈的，那家伙真的会缺脑子，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嗯。”段梦莹把黄子平拉到护栏边靠着，“就这打。” 黄子平快速拿出手机，调出戴天明的电话号码，点击拨打。 电话响了五六声接通，传来戴天明的声音：“哥你来电话真及时，我刚应酬完回家，下了车。” 黄子平道：“我看见了，我在你家楼上。” “不是啊，我回的不是家。” “你回的哪？” “是家，是家，钱小样家，我说错了呢！” “她怀孕了你知道吗？” “啥怀孕了？真的吗？”兴奋了一会，戴天明的声音忽然冷下来，很紧张，“不会吧？这么巧？这早了点，我没做好措施吗？” “妈的，你说的啥？我抽你信不信？” “哥，别骂我，我不是说孩子不是我的，那不可能，我就是……我平常都没弄里面。” “质量好行不行？别跟我说什么适合不适合，怀孕了就得生，不然我会杀了你，听清楚了吗？” “这……听清楚了，我上去问问。” “别说难听话。” “哥啊，你把我当什么人？我又不是没良心滴东西，我挂了哈……” 黄子平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不过从最后戴天明说的话听，他应该不会做什么不适合的事，所以黄子平比较放心，继续和段梦莹逛着，十点多才回家。 黄子平先洗的澡，洗完带上手机去段梦莹的房间。 当时段梦莹正抱着衣服打算往外面走，看见黄子平进来，她道：“你想干嘛？” 黄子平挤进去：“我没想干嘛，你认为我想干嘛？媳妇你想多了好不？” “你都不知道我想啥就说我想多了，你自己想多了吧？” “我没，我睡觉。” “不许。” “为啥？” “就是不许。” “来那个啥了吗？” “没。” “那我不客气了。”黄子平直接躺在段梦莹的香床上，“哎，媳妇的床就是舒服，你快去洗澡。” 段梦莹横了黄子平一眼才往外面走，脸皮薄啊！ 黄子平调整了一下位置，拿出手机漫无目的地在网上游览着，看微信、看新闻、看趣闻。猛地，他看见一则新闻，三星集团被收购，而且是低价收购，市场上纷纷猜测这个公司出了问题。新闻还配了发布会的现场照片，从照片里，黄子平看见了自己在波尔多救过的韩国女人，和她父母。他们一脸愁容，笑的言不由衷，让黄子平怀疑，三星集团是不是因为这女人的逃婚而弄成这样的过程？ 乱七八糟想了下，看了些关于自己的新闻，段梦莹已经洗完澡回来。令黄子平感觉很意外的是，这女人没有像平常那样，穿着严严密密的睡衣。她穿了一件紫色的一体短裙，裙摆刚刚到大腿，露出修长洁白的腿。上面就不说了，露肩吊带，整条裙子只遮挡住百份之四十左右的肌肤。 因为刚洗完澡，加上紧张，她脸色绯红，走路都显得扭捏，但就因为这几分扭捏，非常妩媚动人。 黄子平咽了下口水，把手机塞进枕头下面，脸上露出笑容：“媳妇你真美。” 段梦莹直接灭了灯，钻进被窝，拉过被子盖好才说了两个字，睡觉。 靠，还睡什么觉？黄子平一把搂过去：“别那么早嘛，我们谈谈。” “谈什么？困了……” “谈着就不困了……” “你说。” “那个，你出去的时候似乎不是拿的这套裙子，你去哪拿的啊？” “就是这个。” 哦，这样的话，不是等于今晚有戏？专门给自己穿的调节气氛用的啊！黄子平伸手过去拧了一下床头灯，把床头灯拧成很淡的紫色，然后嘿嘿笑道：“媳妇你累不累？我帮你按按呗。” “不要。” “别客气嘛。” “你去的，你按哪儿呢……？” “按哪儿了？没啊……” “你按我……胸……了……别动我，剁你手信不信？” 靠，这种时刻别说剁手，就算剁脑袋都得继续。当然要换个方式继续，先放开手，然后吻向她，她整个软了下来以后才慢慢地，理所当然地发动进攻…… 一个小时后，段梦莹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件想了好久，盼了好久的事，完成那一刻，一种圆梦的感觉自不然萌生，很幸福，感觉自己拥有着全世界。现在黄子平就是这样，她搂着在自己怀里沉沉睡了过去的段梦莹，真感觉自己拥有着全世界。太棒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一次就中，生个孩子？ 悄悄地摸向床头柜拿了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根，黄子平翻了翻被子，看了看段梦莹那光着的身体，嘴角露出来笑意，自己这媳妇就是漂亮。对黄子平来说，有这样一个女人足够了，他不花心，因为没有理由。这最完美的已经拥有，还需要别的吗？在他看来，其实出轨，有时候多少因为一些不满足。 抽完一根烟，搂紧了段梦莹，黄子平也沉沉睡去…… 次日，阳光升起时，黄子平和段梦莹纷纷醒来，他们还是抱着，几乎差不多时间睁开眼，看着彼此。 因为什么都没穿，段梦莹眼神里稍微有那么一丝羞涩！黄子平没有，他几乎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笑：“媳妇，早上好。” 段梦莹嗯了一声，摸手机看时间：“要迟到了，起床了。” 黄子平摇头：“不要，这样多舒服，让我再抱抱。” “你抱一整晚了。” “一辈子也不够，你干嘛讨价还价啊？还是我媳妇不？” “我……哪有。” “没就好。”黄子平抱紧她，“昨晚还是少女，今天已经是女人了，有什么感想要发表？” “疼哦。” “额，我已经很温柔。” “被单也脏了，等会还得打包出去洗。” “洗。” “你给我做早餐好不？” “等会做。” “可我已经好饿。” 好吧，这理由，黄子平只能起床。不过起床前还是给了段梦莹一个大大的吻，手里当然也没闲着，四处摸。段梦莹以为他还要来，所以不停挡着，黄子平下了床，她才松一口气。不是不愿意，是真的疼，现在还有点，需要时间适应。黄子平倒也不是不想，但要疼媳妇是不是？他是医生，他懂的更多，很能理解女人第一次的时候那种疼。 换上衣服，洗嗽好下了楼，又看见丁丁坐在沙发里：“老板早上好。” 黄子平回了一句早上好，打算进厨房，望了餐桌一眼，发现有打包回来的早餐，连忙停住：“怎么有早餐？” 丁丁道：“遥遥来给师姐拿东西，她给我电话的时候，我让她顺带买早餐，有老板喜欢吃的鸡粥和桂花包。” 黄子平哦了一声：“你都成保姆了。” 丁丁嘿嘿了两声：“那老板你是不是考虑给我多开些工资？” “你财迷呢？别学黄小淑和小吉。” “其实小吉……也不是财迷，赚的钱基本上都已经捐去一些慈善组织。还有些，匿名转给以前杀过的人的亲属账户。” “有这种事？”黄子平觉得很惊奇，“这样的小吉，不像我认识的小吉。” “她还匿名资助三个孤儿院，她说不想某些孤儿像我们一样被挑去学习杀人，最后变成杀手走上犯罪道路。不过因为能力有限，都是资助自己家乡的孤儿院。我和遥遥也有，但没小吉资助的厉害，她自己的话，没什么钱。” “有点接受不了，我不是说小吉这个行为，而是说你们杀手有这种做善事的心。反而很多暗里赚大钱的人都不去做些善事，明明有能力嘛，这世界真他妈的狗血。得了，今天我们忙那个慈善机构的事，明天搞个发布会公告出去。” 丁丁嗯了一声，黄子平转身又上了楼。 段梦莹已经换好衣服、洗嗽好，甚至被单都已经整理好、打好包。她在涂护肤品，见黄子平那么快回来，她道：“子平医生，请问我的早餐这么快做好了吗？” 黄子平呵呵笑着从后面搂着坐在梳妆台前面的她：“遥遥回来给黄小淑拿东西，顺带买了，有你喜欢吃的鸡粥和桂花包。我就奇怪了，她们是我的人吧？可一个个对你比对我好得多，我就没见过她们专门给我买我爱吃的东西，都是我给她们买。” 段梦莹笑：“我平常对她们比你对她们好行不行？你总是骂人，还很严肃，你多点笑容。” “我还缺笑容吗？我是有必要了才骂她们。” “不对，有时候你烦躁也骂人。” “有吗？” “可能你不觉得那是骂，说话方式问题，有时候令人听了觉得不舒服。” “那是黄小淑。” “你差不多了，仅限烦躁时，你心情啥都好，这样不行，你要改改。” 自己有这样？黄子平想了想，似乎有时候是，但不是很多。而且有时候真的要骂人才行，总是笑嘻嘻嘴脸哪有权威？ 第七百一十九章 物尽其用 吃完早餐，段梦莹自己开车去上班，丁丁载黄子平回医院。 走进陈义的办公室，黄子平对在整理手术册的陈义道：“老陈，我们商量个事情呗。” 陈义停了手：“子平你说。” “我打算做个慈善机构，拉些朋友进来，每年注资几千万进去资助贫困儿童上学、山区学校的建设、城镇孤儿和老人院之类的生活等。我想，你能不能和白老，以及别的医院领导商讨，给我资助这些机构，每年定期做身体检查？” 陈义思索着道：“子平，我这样说吧，每个医生都特别忙，我们医院现在的地位你很清楚。现在我们的工作量和原来相比，大了许多许多，再搞点这种事，恐怕搞不来。尤其我们下去你资助那些机构，而不是你资助那些机构的人过来医院做检查。” “协调一下呗，我觉得没问题，你也可以多招些医生。” “这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哇，得要上面同意。” “如果我能搞定呢？” “这样还可以考虑，我尽量安排，我想白老也没意见。”陈义刚刚的一脸为难变成一脸宽畅，“最好是这样哇，多搞些招聘名额。你看我们医院左侧的停车场，那地方很大，我们可以多盖一栋大楼，搞个国医楼，把中医理疗部搬过去。” “我去，你要那么多想法吗？”黄子平还奇怪怎么陈义瞬间能换一副嘴脸，原来是对自己的要求更大。这样看来，刚刚自己说那些也是可以，他只是故意装出为难的表情方便和自己讨价还价。这人真是个人精，不过这样好，更能管理好医院，“这不只是多要名额的事情吧？资金呢？” “谈，你能申请下来，资金绝对没问题，我能搞定。” “我不喜欢和那些官员打交道。” “你不需要，你就打个电话交代一声，让我去谈就可以，我代表你，他们不敢对我怎么着。现在你是宝中之宝，有些特权现在不用啥时候用？等上面的管理部门换了人，那要重新搞关系，更不好弄，所以要趁他们都欠你人情的时候动手，物尽其用对吧？” “你什么时候有的这想法？” “前阵子和老白吃早餐的时候谈过……” “没了停车场，怎么停车？” “可以做底下两层，三层还不够？这件事搞定以后，我们还有想法，搞分院。然后再和医学院合作，搞联合医院。等老白退休了，推他上去管理部门。” “我去，你们坑不坑点？” “子平，不要这样说，我们也是为医院着想。你说如果老白能上厅里，到时候我能上，你也能上，你原来不是这样想的吗？我们是年纪大了做不了几年，你不一样，你做上部里都不奇怪。到时候这整个环境你就有了可以改变的可能，毕竟你还控制着制药方面是不是？” 黄子平一愣，似乎是这么回事，单就自己足够出名不行，还得医院有实力，有不可忽视的影响力：“我想想吧，我说的你先做。” “我说这些，如果你也行，我保证说服其他人。” “靠，这样说不成交易了？不行，你先帮我办，不然免谈。” “也可以，迁就你。” 黄子平没再多说一句，赶紧走出去。 他妈的。进去谈的几分钟也不知道是自己达到了目的，还是被达到了目的，有时候很讨厌陈义，很鸡贼。 中午，黄子平留在医院饭堂吃午饭，然后开诊。 下午四点钟，何紫薇被送过来，安排进最好的病房。黄子平看完最后一个病人上去她的病房，仔细检查了一遍所有仪器，没问题了才坐在床边观察何紫薇的情况。她非常好，恢复的很快，这是因为得到最好的照顾的缘故。只是苦了程峰，在那边基本上每天只能休息几个小时，几乎就已经是私人医生。 何紫薇家里人，除了她妈留下来之外，别的都已经回了台西。黄子平进来以后，何妈妈也走了出去，所以病房里只有黄子平和何紫薇两个人。 何紫薇道：“刚被送来的时候，做了好几项检查，我挺好，你不用那么紧张。” 黄子平道：“确实很好，不用几天就能下床活动。” “你好不好？这几天忙什么？” “下午有上班，预约堆积的很厉害。” “段小姐呢？” “她也忙。” “你要个那么忙的媳妇，平常谁照顾你？你每天那么累，我觉得你应该叫段小姐回家。” “额，她有自己的事业，我干嘛那么自私？” “女人就该为自己心爱的男人有所取舍。” “我们有自己的理想，这东西需要我们共同努力。我不要求这些，我现在挺适应这样的生活节奏，很幸福，我愿意这样一直下去。”虽然这样表明态度，黄子平觉得何紫薇听了会难受，但黄子平必须表明自己的立场，自己的媳妇不到外人说三道四。况且段梦莹已经很完美，她只要有时间都会提前回家做饭，自己出了什么事她都有帮忙，哪怕帮不上忙都放下工作陪伴，夫复何求？ 果然何紫薇脸上一闪而过的难受，瞬间又恢复正常道：“你们还不打算举行婚礼吗？” “不着急。” “有没有计划？” “有。” “是段小姐不愿意？还是被别的原因阻碍着？” “没有谁不愿意，我们有默契。就是有些事必须先办好。”咬了咬牙，黄子平把原本不想说的都说了出来，“我们已经在计划要孩子。” “哦，是吗？”何紫薇凝神了一会，“我有点累，想休息，你出去好不好？” 黄子平巴不得出去，但不敢表现的那么明显：“嗯，你好好休息，就楼上楼下，我有空就会上来。” 何紫薇没言语。 黄子平走出去，反手关上门，顿时大大舒了一口气，死里逃生啊！ 何妈妈就站在门边，见黄子平这模样，嘴里道：“我这女儿近来好奇怪，她要是有过分的地方，子平你尽量别和她计较。” 黄子平没怎么注意隔壁，听见了吓一跳，反应过来了及时道：“阿姨你在这？” “等你出来。” “紫薇挺好，恢复的很快。” “我骚扰你了吧？她和你未婚妻说的话我有听见。” “这……”黄子平心里很纠结，很想知道何紫薇对段梦莹说过什么，但又不敢明问，“她怎么了吗？” “她说你们根本不适合，你需要的是一个能照顾你，能为你放弃一切而在背后支持你的事业的女人。她想多了，你自己应该也知道吧？这丫头还是喜欢你。上次她来的时候，回去了其实已经没事，正常工作生活。忽然有一天去参加了同学会回来，然后就变了，很古怪……” “为啥？” “我也想知道。”何妈妈一声叹息，“其实我能看出来你和你媳妇很幸福，你们都很爱对方。紫薇心里也明白，她就是……怎么说？不知道，我劝劝她吧，你也让一让。但有些原则上的东西却不能让，我不想整的太麻烦。我会努力说服她，尽早带走她，我进去了……” 怦一声，门被关闭，黄子平呆在当场，这说的啥？冷汗不停往下面滑！ 感情她们都知道？ 天啊，何紫薇竟然那样和段梦莹说话，真难为了段梦莹，委屈都自己受了…… 他妈的何紫薇你喜欢我，你就得伤害我媳妇？ 黄子平心里有团火，从来没有对何紫薇讨厌过，只是有些事不得不对她敬而远之，无论如何都还保持着尊重，不点破，实在想不到她会那样。 回到自己诊室换回衣服，出去时黄子平给段梦莹打了个电话，问她晚上几点回来，她说不知道，忙着，挂断。 上了车，胖子打来电话：“哥们你走了啊？” 黄子平嗯了一声：“刚上车，怎么啦？” “汪小菲那个投资的事已经完全搞定，想请你吃饭，你有空吗？” “什么地方？几点钟？” “六点半，凯旋门对面的东南亚美食。” “到点见。”黄子平挂断电话示意丁丁开车去银行。 开了两个账户，黄子平从银行出来已经五点半。再度给段梦莹打电话，告诉段梦莹汪小菲请吃饭，然后告诉她地址，黄子平让丁丁把车开到东方大酒店找毛军，谈慈善机构的事，留账号。 走进餐厅，六点零五分，没想到汪小菲和胖子已经提前过去。他们坐在座位里各自玩着手机，没有留意门口的情况，等黄子平坐了下才反应过来。 胖子道：“哥们，我以为你很忙，你竟然提前来。” 黄子平道：“你们不也提前来？” “我们闲人。丁丁你也坐，你站着干嘛？” “我坐隔壁桌吧，不然你们不够坐。” “哦，也行。” “不行。”这是黄子平说的话，“这多别扭，同一桌。” 胖子道：“还有张山峰和王诺诺、戴天明和钱小样呢，加我们八个人。” 汪小菲拍了下胖子的脑袋：“你会不会做事？不能把桌子加长？两张拼一起还不够？” “这地方那么小，通道不要了？”胖子嘿嘿笑着对丁丁道，“丁丁又不介意，是吧丁丁？” “这是礼貌，包场，不要通道，不差这点钱。”汪小菲自己拍板决定，招手把部长喊过来问包场价格，很豪气。 第七百二十章 劲爆消息 经过商讨，汪小菲用两万五包了场！黄子平翻菜牌，看见最贵的菜也就两百八十八块一盘，多数在一百多的幅度。而整个大厅就二十个桌子，包场两万五真是奢侈，白痴。不过丁丁是自己人，黄子平不想她坐隔壁桌，那样像个下人。所以花钱能解决就花钱吧，虽然花的挺冤枉。 六点半的前几分钟，张山峰和王诺诺、戴天明和钱小样，段梦莹先后走进来。当时桌子已经拼好，两张长桌子四对情侣各坐一边，丁丁自己坐桌头，靠的黄子平，另一端是戴天明。 黄子平目光在戴天明和钱小样身上转溜，看的戴天明和钱小样很不舒服。 尤其钱小样，她对黄子平道：“老板……啊不，哥，你看什么？你这样很恐怖，你有话直接说呗。” 黄子平道：“听说你怀孕了？” 钱小样刷地脸红，目光看向王诺诺：“诺诺姐你满大街说的吗？” 王诺诺道：“哪有满大街说，你哥是你家里人吧？你嫂子也是吧？我就和他们说过，没和别的人说过。” 黄子平继续问：“是不是？去做检查没有？去的那个医院？” “中医院，是……” “你该找我，你是我弟妹，这样医院做的服务要好些。” “不靠关系了吧，我觉得还行。” “医生有什么建议？” “说我身体还行，但要多注意休息，刚开始到稳定期之前别太操劳，饮食注意，别乱吃药等等一大堆呗。” 黄子平点点头：“都是这套，我明天回去看看检查报告，你再去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然后把医生的建议打印成表格拿回家。戴天明你也看看，照顾好，别出什么问题，不然我割了你……” 戴天明一脸保证道：“哥啊，我也很紧张的哇，你就尽管放心。” 王诺诺不满了，她对黄子平道：“丫的黄子平你好偏心，我怀孕的时候不见你给意见，不见你对我有所照顾，还三番五次往死里刺激我。” 这话说的黄子平听着冷汗：“我说诺诺小姐，你说话要凭良心。我什么时候三番五次往死里刺激你？我都给你建议，是你自己不爱听，最后还是我的错，什么逻辑。” “你就是，你说，我产检，你有陪过我一次？” “你产检你也没告诉我吧？” “你干嘛不问？” “大姐，不是有你老公吗？我……我干嘛啊？梦莹也有陪过你吧？” “下次你陪我，别再说，不然就是刺激我。” “行，我错，我陪你行吧？”黄子平好无语，受不了王诺诺这思维逻辑。不过必须承认，和这女人斗斗嘴，生活挺欢乐。黄子平对张山峰道，“哥们，话说你陪了几次？” 张山峰道：“就一次因为临时有事没去成，我是好男人。” “骂我不是吗？” “你想多了哈哈……” 汪小菲道：“各位……其实……我……也……怀孕了哇……” 哇，劲爆消息！可在黄子平听来就觉得很郁闷了，他妈的，他们怎么那么容易？说怀孕就怀孕，都是母猪吗？ 黄子平道：“恭喜了，不过也太快了吧？胖子前阵子才说过下……” 汪小菲脸红：“要来的总会来。” 王诺诺道：“菲菲，恭喜恭喜。呵呵，老黄你打算什么时候争取一下给我们这个小团体增加一个怀孕的名额？四个，可以结拜，到时候四个一起上学，一起混。如果被人欺负，四个一起上，那场面，想想都觉得高兴……” 胖子道：“我觉得可以，如果四个都是男孩，更好。” 戴天明道：“我喜欢女孩，你们生男孩吧，我的女孩，你们的男孩，负责承担起保护我女儿的责任，小样你说是吧？” 钱小样嗯了一声。 张山峰对黄子平道：“哥们，我们四个，本来你是老大，看现在都抢你前面，你生的孩子会是老四，你后悔了吧？” 黄子平道：“有什么好后悔？老四不好？有老大老二老三保护。” 王诺诺道：“突然觉得好幸福哦，四个一起上学，一起上培训班，一起学各种有用的技能。我们又经常聚会，一大家子热热闹闹。我受不了了，等不及了，老黄你加把劲，快给我整个孩子出来。” 胖子道：“诺诺，给你整个孩子出来，你该和峰哥说。” 王诺诺拿起筷子直接丢过去：“滚一边，别抓我字眼。” 胖子把筷子接下来，呵呵乐着。 段梦莹对王诺诺道：“诺诺你注意点，都当妈的人了还那么粗鲁，丢着菲菲了怎么办？” 王诺诺道：“我有准头行不行？保证就丢中胖子，不信我丢一个你看。”说完，王诺诺拿起了茶杯。 大家都吓坏了，尤其胖子，赶紧钻桌底求饶。 当然王诺诺不是不懂方寸的人，就做个样子吓吓胖子，没有真的丢。 八个人正聊的起劲，忽然门口处传来吵杂声，有两对青年男女要进来吃饭，被服务员拦住。服务员告诉他们，餐厅被包了场，但他们就是不走，非得要闹着进来。黄子平给了丁丁一个眼神，让丁丁处理。最后两对青年男女还是走了进来，原本黄子平也打算算数了，毕竟有座位是吧？互不干扰就行。 可恨的是，其中一个男人却直径走到桌子边，用很嚣张的口吻道：“是你们包场吧？花多少钱老子给一倍，你们找另地方吃。” 这家伙就二十一二岁，年少气盛吗？说话那么不懂尊重，很有钱？ 王诺诺首先受不了：“姐姐我不缺钱，你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烦着，不然你吃饭的家伙都给你收了……” 男的哼了一声道：“知道我谁吗？这样和我说话，我现在给你钱，你滚。” 王诺诺蹭地站起来，走过去就甩了一巴掌：“敢跟我说滚，你找死。” 谁都没想到王诺诺会动手，包括那个男人。他摸了摸火辣辣的脸，想踹王诺诺，脚被丁丁蹭回去，整个人撞翻后面的椅桌，狼狈不堪的爬了好久才爬起来，血红着眼道：“你们等死吧、等死吧！”说完走出去打电话。 丁丁望了黄子平一眼道：“老板，我们要叫人吗？” 黄子平摇头：“这里是港海城，我还不信有人敢动我们。” 丁丁换了一个座位，靠门口坐。 段梦莹对黄子平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们换一家。” 王诺诺道：“凭什么？梦莹你别总是那么好，你将就别人，谁将就你？又不是不让他们坐，进来就那么嚣张，真当自己是皇帝？坚决不让，要来就来，有老黄在，谁都不怕。” 汪小菲道：“报警吧，这个辖区的派出所所长我认识，警察处理起来更容易。” 见黄子平不说话，汪小菲也不敢打电话。 餐厅的人也怕，经理走过去道：“黄医生，不会有事的吧？” 黄子平道：“怎么对方火气那么大？你们的服务员说了啥？” 经理立刻把刚刚拦那两对情侣的服务员找过来问，服务员说他们很礼貌，让他们改天再来。那对情侣听了就很不满，问谁包场？服务员说的是黄医生。对方很不屑的口吻说一个医生而已，包什么场，他们出双倍价钱，让服务员赶人。服务员不同意，他们就自己进来赶了，大概这回事。 黄子平听完道：“这样没事，不会出问题，即便出了问题，我们负责，你们做自己的事把，该上菜上菜。” 经理很忐忑的走开。 五分钟后，第一个菜上来，而这时外面突然开来许多车辆，有轿车、商务车、面包车。好几十人几乎同时从车里下来，他们虽然没带武器，但一个个都凶神恶煞。那两对情侣之中，刚被王诺诺和丁丁修理过男人，看见自己叫的人已经到来，又嚣张了起来，带着人就靠近大门。 丁丁走出去横在大门前，不让他们进。 黄子平叫上胖子也走出去，张山峰和戴天明跟着，他们两个人还在酒吧提了两只酒瓶子，一副打算是开战的状态。 望了那些人一眼，黄子平道：“好几十人想干什么？打架？” 被丁丁修理过的男人道：“你们先揍我，打架又如何？别以为你们有女人，我们就不敢打。” “干嘛打你你自己不知道？” “那没什么好说了，深哥，给我揍他们。” 深哥是带人来的头子，这家伙三十来岁，有纹身，带着很粗的金项链，他咧开嘴露出一排黄牙，对黄子平笑道：“这位老板，你打人很不对。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道歉，赔偿一百万，这事就这样算数。你既然能包场这么好的餐厅，我想就不缺钱，应该不会介意。” “我给你根毛，你要吗？” “那真没什么好说了，兄弟们，上。” 好几十人顿时往门里挤，开打。 真没想到他们敢打，还以为只是装腔作势。 当然黄子平有做好准备，他让丁丁先上，往外面打，把人挡在外面。 黄子平和胖子也是会打架的人，反正对方的人不是高手，都是小流氓，他们才不怕。 张山峰也是狠角色，黄子平不担心他。但戴天明，黄子平明显是担心，所以挤出去后让戴天明关门，把门堵住，别出来，他负责保护里面的几个女人。 第七百二十一章 助你一臂之力 丁丁是杀手，如果是让她杀人，拿匕首对付这些个小流氓，一刀一个，一人包办，几十人大概不用两分钟。但这场面，小冲突，显然不能杀人，所以只能空手赤拳。因为对方弱吧，所以打的不费劲，受她一招的人，没个十几秒都爬不起来。 不过对方也是人多，有三十多，把他们团团围住。 没施展开来，黄子平已经中了两脚，他也是疯了起来，抓住一个就往他身上最痛的穴位打。 胖子更狠，手里拿着酒瓶子，稀里哗啦乱咋，都朝脑袋砸。 而张山峰，打的很是阴险，专门攻击裤裆。 三十多人打四个人，打不过，尤其看见丁丁那么恐怖，一脚就能把人踹的口吐鲜血，很多小混混都吃怕，这一怕就散，丁丁逼的又紧，她一个人就打翻了十多个，他们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见这情况，那两对情侣想溜之大吉，黄子平看见叫了胖子一声，两个人追过去。 有小混混想阻挡，两个，由胖子应付。黄子平绕过去，在那个生事的男人上车前，一把揪回来，把他摔在地上。然后爬进车里拔掉钥匙，拿了方向盘锁，先给他的腹部敲了一下。接着砸车，宝马7系，没几秒钟，所有玻璃都被黄子平砸出了几个大窟窿。 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那几十个小混混听见了，一个个都忍痛爬起来，四处逃窜。 不到两分钟，来了五辆警车，近二十名警车下车。看见地上躺着七八个无法走的人，而有人还在打，他们用扩音喇叭喊着住手。 黄子平住了手，拖着那个生事的男人往回走。 带头警察来到跟前，汪小菲也出来了，就是她报的警，她对那个警察道：“是我报的警，我是汪小菲。” 带头的警察连忙道：“汪小姐你没受伤吧？” 汪小菲摇摇头，看黄子平。 黄子平道：“我没事，胖子、张山峰你们有事不？” 胖子和张山峰摇头。 丁丁自不用说，就这些小流氓压根无法伤她分毫，她把那个深哥也抓起来，就踩在脚下，警察过去了她也不放。 那个生事的男人见警察和黄子平他们那么好交流，吼叫道：“警察，是他们打我，你怎么不问问我？我爸是白博云。” 带头警察道：“你生事，管你爸是谁。”说完对后面招招手，“全部抓回去好好招待。” 近二十个警察行动起来抓人，把没来得及走的小混混一个不漏抓了起来，呼来一辆大面包警用车拉走。 黄子平他们几个重新走进餐厅，四个人去洗手间，洗手，整理自己。 胖子道：“好久没打架了，爽。” 张山峰道：“是爽，他妈的，年纪小小那么嚣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戴天明道：“你们好，我就没打，手痒。” 黄子平道：“你算了吧，手无傅鸡之力之力，你只有挨打的份。” 戴天明分辨道：“哥，我有偶尔去打拳的。” “那下次你上，我们看热闹。” “那还是算了。” 四个人洗完出去吃饭，吃到一半，外面又来了警车，下来两个人，看级别，有一个是所长。他走进来望了一眼，尼玛，竟然都是大人物，赶紧一脸抱歉道：“各位，你们都没受伤吧？” 汪小菲道：“没呢，昌叔你怎么来啦？” “来看看你们，怕你们受伤了。小菲你该早点告诉昌叔，你们自己打架多不好？” “当时情况比较特殊。” “现在这样，抓回去的人要处理，你们是要他们赔偿还是怎么滴？对方来了律师，还有家里人，想谈谈，你们要派个人吗？” 汪小菲没回答，望着黄子平，明显让黄子平来处理。 黄子平道：“昌叔是吧？我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打也打了，我们这边完事了，赔偿不要，你看着办。” “有黄医生这句话，我会处理好。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 “所长慢走。” “昌叔，我送送你。” 汪小菲把所长送出去，在外面谈了有一分钟才又走进来。坐下来以后，她告诉了黄子平所长的建议，说对方也有关系，而且不简单，这件事不闹大处理，他们这边尽量别再搞，别的他办好。黄子平哦了一声，没回应，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因为耽误过时间，这顿饭吃完已经快九点钟。汪小菲结了账，九个人去找了个k歌中心，载歌载舞混到十二点钟才各自散去，各自归家。 今天是段梦莹先洗的澡，因为她玩的比黄子平要疯，出汗严重。等她洗完澡，黄子平刚打算去，忽然接到周妍的电话，周妍问他能不能出去谈谈？黄子平觉得没必要，所以拒绝了，挂断电话。但很快周妍又发来短信，说了一个地址，就在花园左侧一公里外的一家夜宵档。 看黄子平望着手机露出思考来，段梦莹凑过去看了一眼，看见短信内容道：“怎么周妍给你发这个？” 黄子平实话实说道：“刚刚给过我电话，问我能不能出去谈谈，我拒绝了，她发来地址，显示诚意呗。” “你怎么想？” “没有去的必要，谈什么？承认是我们搞她？” “我觉得你该去，一来可以听听她说什么，知己知彼好应对。二来是表明态度，我来了，不是我，这样能争取些时间对付她。” “她要是埋伏我呢？” “带多点人，顺带派些来家里，以及咱妈家，防止她玩调虎离山。如果她真的这样玩，你反而更要去一趟。” 似乎段梦莹说的在理，黄子平答应了下来，给周妍回复过去，说洗个澡，半小时左右到。然后给小吉打电话，让小吉安排三个小组，一个小组跟他去见周妍，一个小组去保护尤雪，另一个小组来家里保护段梦莹。后来小吉自己给了个意见，说把段梦莹接去尤雪家更好保护，黄子平同意了，让她赶紧办。 洗完澡，黄子平坐在沙发里等着，等到小吉打来电话才出门。 在大门口等了两分钟，小吉开车到了，车里有白九和老美子、黄重。后面还有一辆车，坐的遥遥和韩国佬，以及四五个张大山的人，张大山也在其中。黄子平没有第一时间上小吉开来的车，而是走向韩国佬他们的车，问了问是不是还有别的人已经赶往凯旋门花园？韩国佬说是，他才放心给段梦莹电话，让她和丁丁下来，然后自己才上车。 车子开了一公里，来到目的地，老美子和白九下车看过没问题才让黄子平小车。最后是黄子平带着小吉进的夜宵店，白九和老美子在外面，黄重在车里，车子不熄火，就停在路边。 夜宵店有两层，一层是大厅，二层是六个包间。 周妍在角落的包间，两个人，她自己，坦克女。 黄子平走进去道：“周小姐，三更半夜的时间，我真不想来。” 周妍站起来：“你不是来了吗？” “对，但不知道来做什么，我们没交清，反而有仇。”黄子平说着话坐下来，让小吉也坐下来，“夜宵我不想吃，你尽量长话短说。” “你为什么来？”周妍没有看黄子平的眼神，边给黄子平和小吉倒茶边问。 “你真有趣，你让我来，我给你面子，你竟然问我为什么来？” “既然有仇，你可以不给我面子。” “哦，这样，想斗嘴吗？你没赢过我。” “我只是问问。” “好吧，我也能老实点，你这样问是想试探是不是我搞你吧？我不来就是做贼心虚？我现在来了，不是我，你信吧？” 周妍没回答，避过这个问题，把茶给黄子平和小吉递过去，嘴里才道：“这件事我们不是不能处理，只是麻烦点。我和你，某种程度上说，是差不多的人。我也不喜欢麻烦，我喜欢谈，如果是你搞造福百姓大药房，我们司令对司令谈判。” “我说了不是我，你不信拉倒。” “不是你就是你背后的敌人，你的敌人想让我们打起来，这样你有责任，你的敌人嘛。” “你这逻辑……”黄子平笑意怏然喝了一口茶，“跟我毛关系，我不和你打就是，敌人怎么逼，敌人的事，你怎么应对，你的事，我很乐于看热闹。当然啦，你要是招惹我，我会落井下石，你愿意看见这样的结果？如果你愿意，我也奉陪。” 周妍淡定的又转移话题道：“我们合作把背后的黑手找出来，如果是你的敌人，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周妍有这么好？当然她相貌真的很好，每次见到她，黄子平都止不住某种冲动。这美少妇的魅力真的无穷无尽，但相貌好的人，心地真的好？不然，有的甚至越漂亮越毒辣。 黄子平可不想相信她，他更愿意相信她是有某种目的，比如说很深层次的试探。 事实上她说的这番话很有技巧，如果自己不答应，意味着真有可能是自己搞的造福百姓大药房，不然那么占便宜的事为何不答应？反之，答应就不是自己。 第七百二十二章 你开个价 想到自己左右而言他，不给实际答应，周妍亦能想到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所以黄子平干脆挑了合作：“行，合作。” 周妍一愣，虽然很希望是这答案。但从心里面说，她仍然对黄子平有所怀疑。现在到她为难了，她想了好一阵才道：“求之不得，那你去弄清楚吧！”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周小姐，我发现你使唤起人来很顺手，你的事为何不自己去弄清楚？要我去，我还要继续证明吗？我没这空。你自己去吧，等你弄清楚了，手里有了情报，我们再进行分析，找个办法出来把敌人消灭，不管这个敌人是八夜会还是周步芳。” “既然合作，你就得出力，不分彼此。” “拜托，我去做了这件事，你掌握了幕后黑手以后反悔，我找谁哭去？你自己的情报部门不行，你要我来，真的就是使唤，我没办法答应你。” “你什么都不做，我怎么相信你？”周妍瞪着眼睛，“黄先生，我已经很有诚意，我希望你也给点诚意，不用多，就一点。” “说的很好听。”黄子平鼓掌，“你真有诚意吗？你继续说，继续吹。” “我想不通为何周步芳要对付我的公司，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对他的好处是，因为他这样对付你们，对我好处大，所以你们会怀疑我，就像现在。然后就是，我和你打起来，他趁我病要我命，顺带也要你的命。或许还有，就是我和你打起来的时候，他会收买你，一起消灭我。他什么都不要，只要消灭我，最终我的东西，你这边接收。很明显了好不好？” “既然这样，你就不怕我和他合作？” “反正都是敌人，早有过预计。你合作就合作呗，我怕什么？你们有盟友，我就没有？我人品那么差？” “就是没得谈对吗？” “我就没想谈，再见！” “我给你钱行不行？” “等于雇佣我的情报部门吗？” “随便你想，你开个价。” “钱我不缺。要不这样，你把身上的衣服去掉，上街跑一圈，我一分钱不要，而且两天内给你找到证据。” 周妍听了黄子平的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她还能忍住。坦克女就不行了，哗地拍着桌子道：“黄先生你说这话太过分了，我要你向我老板道歉。” 小吉想答话，黄子平阻止了她，自己对坦克女道：“你算什么东西？护主也得先问问你主子是不是需要。你问，现在就问，问她要不要我道歉。”黄子平目光落在周妍身上，“要吗？说一句，我肯定满足你。” 周妍不言语，不敢说要，因为现在的情况已经很糟糕，到底谁搞造福百姓大药房都没搞清楚，别说应对。对方显然还有后招，这时候后院不能出事。如果这时候把黄子平得罪透，他再搞个落井下石，自己会完全没有活路可走。何必？还是忍忍吧！ 见周妍没表示，坦克女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狠狠瞪着眼睛。 出了门，上了车，小吉问黄子平：“老板，周妍要谈，又不谈成是什么意思？冷静下再联系你？” 黄子平道：“她只是想确定到底是不是我，现在她更乱了。” “搞不懂，是我的话，我不会谈，是与不是有什么关系？该怎么应对还怎么应对。” “对我们这边来说是这样，但现在他们相对于我们要弱小，要有所顾忌。比如原来的我，各种吃亏，吃的弱小亏，不敢自己去做，只能在中间找利益，拉东打西，生怕自己被东西两边一起打。周妍这个人的冒险精神不多，比较求稳，所以我算是能能理解她的行为。” “现在怎么办？还要做点什么，拖时间吗？” “不用，我们不介意她知道，只是她知道的越迟对我们越有利而已。” “周步芳呢？” “我还在想，按正常情况，这家伙肯定插手。就看怎么插吧，这是我们的地盘，而且是商业战争，他有可能鞭长莫及。” “已经几天，时机稍纵即逝，他现在还不插手，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有可能，比如等事情更明朗以后，落石能一下砸死人的时候，不然除非他闲的蛋痛。” “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搞，你们思想为何那么复杂？” “你以为我愿意？你以为我脑袋不痛？我也喜欢简单，可想法简单要吃大亏……”黄子平打开车窗，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问后面的老美子和白九，“韩国佬他们那边有什么消息？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吧？” 白九道：“暂时没有。” 黄子平哦了一声道：“这几天都这样，都要提供保护。现在我们也过去，我暂时不回家住。” 老美子道：“周妍没确定是我们，她不敢吧？即便确定了……” “周步芳呢？我们现在做的这种计划，让周妍误以为是周步芳搞的造福百姓大药房，挑起我们之间的战争。周步芳难道就不能将计就计抓我们的人，让我们误以为是周妍，而去和周妍战斗？借刀杀人？就一招，但这招很毒辣，不得不防。”黄子平笑了下，“我还得感谢周妍今晚约我谈，不然我还没想那么多。” 老美子是不善思考的人，不再言语，白九还有问题：“其他人要保护起来吗？” 黄子平道：“谁？” “诺诺他们。” “不要，周步芳轻易不敢，除非疯了，只有抓我身边的人才更直接。” “那……你家里人？” “他和宫本一样，他更有道义，和杀手一样，不然早做了……” 半小时后，黄子平来到凯旋门花园，在客厅见到丁丁、遥遥、段梦莹和尤雪。 刚坐下，尤雪问黄子平：“周妍说了什么？” 黄子平道：“试探，废话居多。” “结果。” “她现在应该更乱了，更不敢确定是不是我们。” “你有什么想法？” “误导她吗？”看尤雪点了头，黄子平才道，“不要了吧，我想过这事，我们行动起来了不是逼迫周步芳应对，就是倒逼她自己调整策略，这对我们都不利。还是按计划来好，每天增加一点压力，直到他们被压死。” “你带那么多人来是打算在这里了？” “嗯。”黄子平对丁丁道，“丁丁你和白九一组，你跟梦莹。遥遥你和老美子一组，你跟我丈母娘，安全起见，再带两个张大山的人。我自己嘛，小吉和韩国佬跟我。海狗在研究室，黄重和小江他们不要出来，但不能做些乱七八糟的事，要时刻保持着备战的状态。” 段梦莹道：“老金呢？” 黄子平一拍脑袋：“差点忘了。” 小吉道：“让黄重和小江去吧，然后尽量让老金和肖恩一起出入，这样更安全。” 黄子平取纳了小吉的建议，让小吉去安排。 这一晚黄子平就在自己丈母娘家住下来，睡的段梦莹的房间，一觉到大天亮。 吃完早餐出门，小吉开车，韩国佬坐副驾，黄子平坐后座。他给张山峰打了个电话，让张山峰在东方大酒店空个新闻发布室出来，邀请媒体下午四点钟进场，正式对外公布慈善基金会的成立事宜。 到了医院，黄子平着手接诊，十一点半结束出门。 上了车，小吉把一大叠资料递给黄子平，那是段梦莹亲自挑的几个贫苦小学和孤儿院、养老院的资料，都在六门县的乡镇。小吉开车往六门县走，黄子平边看资料，边在想，是不是来得及和他们谈？是一起谈还是一家一家单独谈？问了下小吉和韩国佬的意见，他们说单独谈比较好。 好吧，单独谈，五家，去到六门县得十二点多，三点钟得回来，只有两个多小时，不知道是不是够用。 十二点二十分，黄子平先来到六门县十八巷乡的一所小学。 下了车，抬头看学校的大门，破旧的令人心酸。 看进里面，能看见两座三层大楼，应该都建于三十年前，外层没有批荡，长满了青苔，还有一些芒草。 因为是下课时间，里面很安静，看不见一个学生，只有两条狗在远处打闹着。 看了半天，黄子平才找到办公室的所在位置，就在左边大楼的角落，门已经掉色的很厉害。推开门，里面有一个五十多岁，戴眼镜的男人，应该是老师，正批改着成绩单。看见人进来，这名老师停止了自己的工作站起来，很礼貌的问黄子平他们找谁？ 黄子平道：“老师你好，我来找你们学校领导谈点资助的事。” 老师眼里一阵闪光：“我就是领导，我是校长，你们什么部门还是什么机构下来的吗？” 额，这是校长？校长都得上课？好吧，穷学校估计一才多用也是无奈：“我暂时没有机构，下午才成立，我本身是医生，也做些投资，算是半个企业家。” “请坐、请坐，我给你们泡茶。” “谢谢。”黄子平四周看看，有个毛坐的位置，办公室就五十平左右，摆了十二张办公桌以后就剩通道，只能随便找了张办公椅，在通道坐下，“校长贵姓？” “小姓江。” “你们学校几个老师？” “连我一起十一个，我一家大小都在呢，我女儿和女婿都是教师。” 第七百二十三章 我不作秀 黄子平忽然对这位江校长肃然起敬起来：“你们是支教的教师吗？” “我本地人，在这个学校已经三十多年。我女儿和女婿的话，他们是。” “几个班级，几个学生？” “每个年级一个班，六个班，总共三百二十八个学生。” “老师那么少，很辛苦吧？” “辛苦谈不上，就是每个老师教的科目都很多，对孩子的学习不利。可这种局面暂时来说没办法扭转。就拿教英语来说，我们这些老师……都不行。”江校长递给黄子平一根香烟，“抽烟吗？我还没请教你贵姓呢！” “免贵姓黄。”黄子平接过香烟，“你们学校具体有什么困难？” “师资力量，首先是这个。其次的话，应有的校园设施都没有。” 黄子平思考着道：“师资力量方面，支教的都不愿意来吗？” “条件太苦，来了很快又走。” “如果校园设施好一些、食住条件好一些，还有补助，是不是师资力量能解决？” “黄先生，你……”江校长没把心里的想法说完全，怕误会了黄子平的意思。 黄子平只好挑明道：“你们两栋教学楼翻新的话，我觉得就几十万的事，而且有教师配套，椅椅桌桌都全新。校园设施的话，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指的体育设施，如果是，大概差不多的价钱。食宿不好统计，但我觉得能这样处理，我资助你们一百万，让你们翻新大楼和科室设施，再搞搞科室外的设施。然后往后每一年资助你们五十万，用来给愿意支教的老师补助，以及搞好食宿。包括学生的食宿，你觉得这样是不是足够？” 我个天啊，前期一百五十万，往后每年五十万，还问够不够？这就是一所两百多学生的乡村小学，怎么不够？简直是天文数字了！江校长内心非常激动，都已经洋溢在脸上，但很快他的脸色又逐渐恢复如常，甚至有些许冷，或者说忐忑。像黄子平这种所谓的企业家，不是没有来过他们学校说过这种话，但多数是作秀，并没有最终落实，反而给他们带来了伤害。 他小心翼翼道：“黄先生，你对我们这边有什么要求吗？” 黄子平好奇的口吻：“我为什么要有要求？” 小吉这时插话道：“老板，江校长的意思是问你会不会三分钟热度，是不是作秀，给人希望，最后给人失望，为的是自己的利益。” 黄子平望了小吉一眼，再望江校长，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小吉办过这些事情，所以更容易明明白，她有这经验。黄子平当即道：“江校长请放心，我不作秀。这样吧，等会你和我一起去市中心的东方大酒店参加发布会，我当着全社会宣布，并且和你签订资助协议，头一期十年，协议时间结束后如果我还有能力，自动延期十年，以此类推，直到我活完了这辈子。” 黄子平的话几乎就是颗定心丸，江校长的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黄先生真好心，我替全校师生谢谢你，万分感谢。” “我略尽绵力而已，不谢。”黄子平把茶喝完，“我找车来学校接，你留个电话，带上你们管财务的老师，两个人或者三个人，你看着办。我这边还有点别的事要办，我先去一趟。” 江校长连忙给了黄子平联系方式，亲自送黄子平他们出门口，等黄子平他们上了车，连忙给各个老师打电话，召他们到办公室开会，公布好消息。 黄子平他们根据段梦莹给的地址去第二家，不是学校，是养老院。 车里，小吉对黄子平道：“老板，我多嘴问一句，你这个慈善机构打算每年投入多少钱？” 黄子平反问道：“我自己吗？” “整个慈善机构的运作，不只是你自己，包括你忽悠别的人进来，或者别的人主动进来。” “梦莹和我谈过这个问题，她说我自己可以拿两千万。别的我不知道怎么计算，但碧海集团可以拿一千万，这个数值，股东不会有问题，多了则不清楚。另外就是张山峰那边，戴天明我也要挖一些，还有我和王诺诺的贸易公司。我觉得，每年四千万应该是没有大问题，不够的话，我自己可以补。” “如果按每家五十万来计算，你可以搞八十家。你要控制好扩展速度，你一公布了这个慈善机构，很多要求资助的就会上门找。我建议你设一个门槛，不能都答应，不然很快会饱和。最后要么钱没给到更需要的人，或者支出不平衡，数额越滚越大，最终破掉，这种例子可比比皆是。” “你貌似很有经验。” “我搞过，并且还在搞，算有点经验吧！” “那你直接给我当顾问了，这个事你可以出个计划书，多方面的，包括资助的门槛。” “可以，我会尽快做出来。” “等会网络订个车，载人出去。” “知道了。” 韩国佬道：“黄先生不打算资助自己家乡？或者更贫困的地区？” 黄子平道：“后期吧，现在先找经验。总之就是，我不是太看重钱，我要那么多钱干嘛用？” 谈话间已经来到目的地，一家养老院。还是三个人一起下车，一起走进去里面，花了半个多小时和院长谈。因为养老院是有政府牵头的，所以里面的环境各方面都非常不错，不需要大投入。所以黄子平和院长谈的是，提高在院老人的生活质量，比如吃的更好，住的更舒适，护工多一些，医疗服务迅速一些，还是每年五十万。 下一站，孤儿院，就在同一条街道上，这地方比较特别，原来有一个社会机构在资助，但这个机构出了问题倒了，所以日子过的很凄惨，都靠社会上的好心人士捐助。里面工作的多数是义工，院长都可以说是义务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她有自己的正式工作，开个小超市。 相对于资助贫困小学和老人院，资助孤儿院的风险比较大，毕竟学校和老人院背后都有政府。而孤儿院，纯粹是民间自己搞的，里面乱成什么样，没有人知道。不过，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和这位女院长孟琦聊天，黄子平感觉她的人还算是比较靠谱。 他们还不是在办公室谈，而是在孤儿院的每一个角落，边参观边谈。 能看出来，孤儿院里，无论是十多岁的孩子，还是两三岁的孩子，对这位女院长孟琦很尊敬、尊重，和她很亲的模样。 令黄子平吓一跳的是，整个孤儿院，两岁以下的儿童就有十九个。 尼玛，这数字，这得有多少不负责任的父母？ 最惨的还是，其中大部分都有先天缺陷，包括两岁以上的儿童。 总的来说，整个孤儿院有七十多名孤儿，有三分之一都不是正常儿童。有的有自闭症，有的手脚不灵活，有的则是……天生的畸形，看着都感觉很可怜。 黄子平倒是很佩服孟琦，她自己赚的钱基本上都往这里面贴，却仍然义无反顾。 注意，这个义无反顾不是熬着熬着能把日子熬了过去的，而是总有儿童进来，时不时都会有儿童被遗弃在孤儿院的门口。她也有努力去找过许多资助，但虚假的太多了，没有一个能长久，反正她说的实话，那种眼神，很令人触动。 五十万，对于孤儿院来说似乎有点少，所以黄子平给予他们的资助额是一百万，并且保证尽可能地提供医疗。比如先天畸形，可以后天做手术矫正的孩子，由中心医院负责，看情况免除手术费。 孟琦听完黄子平的话，整个表情和江校长一样，没有很开心，亦没有不开心，她担心不靠谱。当然黄子平也像告诉江校长那样告诉她，可以一起出去新闻发布会，当众公布、当众协议。 从孤儿院出来，载着江院长和三名老师，老人院一个院长，两名护理主任的约车也到了。黄子平安排孟琦和两名义工上了车，自己才上车，坐在座位里回想刚刚经历的一幕幕。尤其孤儿院看见的一幕幕，那些孩子面对陌生人时，那种害怕又渴望被怜爱的眼神令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不要把慈善当成任务，当成资本和筹码，应该因为慈善而慈善。 回到港海城，东方大酒店，黄子平让小吉安排车里的人，他带着韩国佬径直上去客房楼层，毛军的房间。张山峰也在毛军的房间里，他已经安排好一切，甚至媒体都已经开始进场，他和毛军都在等黄子平回来。 黄子平坐下来喝了一杯茶，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他们一阵沉默，似乎也挺难受，至少张山峰是这样。毛军的话，难受之外还多了几分黄子平读不懂的复杂，似乎他早知道这些，但无能为力。又似乎是他做过这些，但半途而废。亦有可能是本来不想做，被拖了进水里，为自己的钱包难受，而不是为黄子平听闻的那些难受而难受。 第七百二十四章 旧报纸 到了点，三个人坐电梯去会场所在的楼层。 刚出电梯，黄子平接到一个电话，是叶倩。 黄子平让张山峰和毛军先走，自己走后面，小声对叶倩道：“叶小姐有什么关照？” 叶倩道：“我在港海城，黄医生有空谈谈吗？我给你带来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现在没空，在新闻发布会，等会给你电话行吗？” “行，我迁就你的时间。” “等会见。” 追上张山峰和毛军，三个人步入发布会现场。顿时，聚光灯对准了过去，一众媒体咔嚓咔嚓进行拍照。他们就迎着这种光芒直走到发布台后面坐下。 不一会，被邀请的江校长和孟琦他们也被张山峰的人带进来，落了座。 发布会大门关闭，黄子平试过麦克风没问题，开口道：“各位媒体朋友，欢迎你们来到这个没有挂主题的发布会现场。我先介绍身旁的人，这位张山峰张总大家都认识，不多说。这位毛军毛董，他来自省城的一个家电企业。再旁边这几位是江校长、孟琦小姐、顾云小姐，他们分别来自于我们港海乡镇的一所贫困小学，老人院，和一家孤儿院。” 黄子平这一番介绍，下面的媒体纷纷猜测起来。这是要宣布什么事？捐助？太高调了吧，做好事应该不留名，这人品不行诸如此类。 下面传上来的不好声音，黄子平自然能听见，他心里有难受一闪而过，嘴里继续道：“为了不浪费大家的时间，我直话直说吧！我个人，和我未婚妻，还有我丈母娘、张总，以及毛董，决定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专门帮助贫困学校、资助贫困儿童上学，还有孤儿和老人都会给予照顾。大概的数字，我们每年会拿出四千万，听清楚，是每年，必须花完，而且在受监督的情况下花完。” 这种话媒体也听多了，以为黄子平只不过和别的商人一样，作秀，所以还是相同态度，发出一些不好的谈论。 黄子平仍然不管这些谈论，继续道：“为了表明我们真是在做善事，所以我特意请来了几位校长和院长。也列好了几分受捐协议，年限是十年，每年都会捐助。十年后如果我还具备捐献能力，合同自然延长十年，以此类推，希望大家能做见证。” 这一招总算让媒体炸开了锅，因为没有过先例。捐献还签保证协议，还是十年，就没有人敢做。这可是十年，不是三几年，谁能保证十年间的变化？有太多不确定性，捐款搞那么麻烦，没有谁会跟自己过不去。而黄子平不一样，而且协议里还有自动延长的条款，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顿时，媒体都为刚刚自己对黄子平的不好谈论而脸红耳赤，这才是真正做善事的啊！ 咔嚓咔嚓的拍照声密集起来，几乎把黄子平的每个表情动作，从不同角度拍摄了下来。黄子平倒没有闲着，和张山峰交流着，从他哪儿拿到列好的协议书，传给几位院长和校长，让他们先看看，他这才对媒体继续道：“我们成立这个慈善机构，名称已经在注册当中，就三个字‘真善美’。我们会好好经营，和各界乐于做善事的团体和人士合作，比如中心医院，会负责给天生残疾的孤儿免费做矫正手术。老人院方面，老人的健康，我们都会出一分力。嗯，我说的暂时就这么多，我们请张总说说。” 媒体的目光顿时对准张山峰，他是见过这种大场面的人，应付的比黄子平还要自如，他挪动了一下麦克风道：“各位媒体朋友，我没什么说，毕竟重要的方面，黄总已经提及过。我做两个保证吧，第一，我们这个慈善机构，保证透明，有始有终。第二，资金保证及时到位，不拖沓。谢谢大家，换毛董说吧！” 毛军咳嗽了一声道：“我就一句话，跟着黄总和张总做好慈善工作，希望有更多的企业家愿意为慈善事业，多出一分力，谢谢大家。” 三个人说完了，媒体开始提问，都是关于慈善的问题，没有提及别的不适合的问题，很配合。 这个发布会最后只维持了十五分钟，正式协议就签了下来，退场。 来到隔壁的休息室坐下，张山峰让人倒了茶，黄子平喝了两口，对江校长和孟琦、顾云道：“江校长、孟院长、顾院长，协议内容你们已经看过，我们按协议来，十天内把款项调给你们，并派人去跟进建设工作。到时候我这边会有个负责人，你们有问题就找这个负责人。” 江校长道：“我会做好这个工作，保证每一分钱都花在账面上。” 孟琦和顾云都做了同样的保证，他们一行人就在休息室里呆着，等媒体都离开以后，张山峰才派车送他们回去。当时接近五点钟，张山峰问黄子平是不是一起吃饭？黄子平说了下叶倩的事，自己带着小吉走了，先给了叶倩一个电话，约好见面的地点后让小吉把车开过去。 五点钟，小吉把车停在一家美容院门外。 等了两分钟时间，穿一身白色小西装的叶倩一扭一摆从里面走出来。 小吉道：“老板，这女人很迷人……” 黄子平一愣，好奇怪小吉会说这种话，他望着小吉：“你想说什么？” “你回见美女告诉老板娘了吗？” “我去，我又不打算做什么坏事，需要那么麻烦吗？我晚上回去再告诉她。” “这谁？” “省城认识的一个女人，周妍的仇家。她说是给我带来了很重要的东西，估计和周妍有关。” “可信吗？会不会是周妍的设计？” “我让孔玲燕查过她的资料，可信。” “资料有时候不代表什么，她们可以和好了，或者周妍给了她巨大好处，让她以她仇人的身份接近你。” “她家不比周家差。” “那你自己判断清楚了……” “放心吧，她找我们合作，我们又不需要把什么都告诉她。”说完这句话，黄子平下了车，打开车门。当时叶倩已经走到车边，黄子平对她做了一个请上车的手势道，“叶小姐专门来港海城做美容，真是有闲心。” 叶倩把一只手给黄子平，扶着上车，边回答道：“我是专门来见你，你没空我才去洗个脸，重点是见你呢！” 等叶倩坐好，黄子平关上门，自己从另一端上车：“这位是我的保镖。” 叶倩撇了小吉两眼：“你的保镖不是黄小姐吗？” “叶小姐很了解我嘛，调查过我？” “黄先生没调查过我？” “好吧，黄小姐在忙别的事，小吉是黄小姐的同门师妹。” “理解了，一样是强人。” “小吉，开车，找个好饭店。”对小吉说完，黄子平又对叶倩道，“叶小姐一个人来的港海城？” “来的时候有两个朋友一起，我坐的顺风车，怎么黄先生问这事？关心我的安全问题？”叶倩很暧昧的往黄子平这边靠了靠，还眨了眨眼睛。 黄子平受不了，往门那边挤了挤：“看来我多心，想必叶小姐也没我那么多仇家。” “我啊？真正的仇家可以说就周妍一个人。”说起周妍，叶倩眼中闪过一丝讨厌，幸亏的是她坐回了另一端，阴阳怪气的声音道，“黄先生，我知道你近来在对付周家。原来我就表示过帮忙，出钱出力都可以。你没给我电话，你是不信任我还是如何呢？我们可以谈。” 黄子平是因为忙，没怎么考虑这件事。当然也必须承认，即便不忙都不会很深入的考虑。现在自己不是不够力量去对付周家，何必给自己增加风险？他道：“叶小姐，我近来忙的不行，出了许多麻烦，你看新闻应该也清楚，我还真的没空对付周家……” “敢做不敢认可不像黄先生。” “那只能说明我没做。” “黄先生，你这样对美女不礼貌哦。”叶倩脸上有几分不满升腾起来，但仅仅几秒间，笑容重新绽放，“不过能理解，你肯定对我有所怀疑，我看还是我先表示诚意吧！” 黄子平没言语，表现出来的却是洗耳恭听的表情。 叶倩继续道：“我原来说过我和周妍的仇恨具体怎么引起，我相信你去调查过真假。基于这个仇恨，我一直在找寻机会对付周家，所以我对周家的了解不比你浅。尤其是他们周家做的一些违法事，我掌握的证据可能比你更多。至少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造福百姓大药房是周家从别人手里收购所得，而且用的是威逼的非法手段。”说着话，叶倩从自己包里拿出一页折着的旧报纸。 黄子平疑惑的接过报纸打开，纸张已经发黄，看看报纸的日期，是十四年前所出版。 叶倩又道：“反面的报道，好好看看。” 黄子平把旧报纸反过来，首先看见的是大大的标题：商人朱令洪意外惨死，妻子韩芬下落不明，疑是凶杀。 第七百二十五章 我和周妍的前男友 黄子平把详细内容看了一遍，没看出问题来。 不过想想叶倩给自己这个新闻，应该是和周妍有关，顿时道：“想告诉我什么？周妍杀的人？” “是。” “你该告诉警察。” “我没证据。” “白搭功夫。”黄子平把报纸还回去，“叶小姐似乎是诚意不怎么够。” “我已经找到那个失踪的韩芬，她肯定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人呢？” “精神病院。” 黄子平想晕，说来说去都是废话，都精神病了还有什么用？ 叶倩看见了黄子平眼里的失望，她不失望，继续道：“你的兄弟胖子原来出了意外也患过精神病，但最后被你治好了过来。同样是精神病，我觉得你可以试一试治韩芬，如果成功，知道了十四年前那个案子的来龙去脉，周家就得完蛋。” 黄子平脑海里产生的不是兴奋的念头，而是震惊。 他妈的，叶倩怎么知道那么多？连胖子的事都知道？有点恐怖！ 不过也必须说，叶倩这个建议可以考虑：“那个商人朱令洪就是原来药店的老板吗？” “是的呢，原来就是一个小连锁，全省三十二家，经营模式也不一样。” “我就奇怪了，为何周家不自己注册开，非要占别人的事业？而且还是用这种残暴的方式，不怕被人察觉？” “资源，他们是以入股一起发展的形式，自己做的话速度要慢许多，黄先生连这些都不明白吗？” “为了快就要杀人？” “你善良，当然不能理解。对于恶毒的人，只要能更快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算什么？” “你善良吗？” “黄先生觉得呢？”叶倩眨巴着眼睛，“我自己觉得不好不坏吧，被人害过，也害过人，但没用过很残暴的手段。” 黄子平哦了一声，思索了几秒，转移了话题道：“韩芬目前在那个精神病院？” “不在本省，你答应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近来似乎没什么空。” “我可以等，甚至可以直接把人带过来。” 听这意思，把精神病院的所在地址给自己是不愿意了？这女人心眼多啊，黄子平就不喜欢和心眼多的女人说话。不过换一个立场，似乎她这样做也是为了自我保护。黄子平现在更多要想的一个问题是，自己对付周家需不需要什么帮助？就目前来说，真的不需要。 或许先和段梦莹说说吧，在此之前不给叶倩任何承诺。 到了饭店，三个人下车走进去要了一个包间。 点了一些菜，黄子平对叶倩道：“叶小姐，这件事我得想一想再回复你。” 叶倩道：“黄先生不像不爽快的人，我觉得你至少先告诉我，是不是你在对付周家。” “我已经说过好几次。” “你也说了，我很了解你这边的事，我觉得有些实话还是要说，莫非你认为我是周妍找来试探你的人？”叶倩摇摇头，“就她，不配使唤我。我也承认，就我自己无法对付周家，我家里也不支持，否则我不用找你。” “你找我，最大的原因是这个？” “是。” “你和我说出钱出力，你打算出多少钱、多少力？你家里不支持，就你自己，我能得到多少帮助？先不说我需不需要，你告诉我实话。” “钱我肯定没你多，但对付周妍，我花光积蓄都愿意。” 小吉都受不了了，插话道：“叶小姐，你直说，你支持多少钱。” 叶倩横了小吉一眼：“小吉小姐，你很不礼貌。” 小吉哼了一声：“你扯皮那么久，你对我老板更不礼貌。一直在说诚意，自己却没完全表露出来，谁不干脆？” “好，我可以说，钱，我可以拿五千万。出力，我个人在省城商界和政界都还有几分薄面，在省城办事，我比你们有优势。”叶倩转而对黄子平道，“黄先生，原来我说过我不要什么，只要看着周妍落难就很高兴，如果你觉得我是来分一杯羹的而不对我坦诚，完全没必要。” 黄子平微笑，拿出香烟给叶倩，她没要，抽的是自己的烟。 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抽着，脸上始终露着笑容：“叶小姐，这些话题先暂停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对付不了周家，他们比想象中要厉害。” “相对我而言是，相对于你而言不是，我一直有留意你们的关系变化。” “原来你来过港海城吗？” “经常来，我有很多同学在这边。”电视机开着，当时是新闻时间，播放的恰巧是黄子平新闻发布会的内容。叶倩看见呵呵了两声道，“黄先生心肠好，原来是组建慈善会的发布会，我还想是什么新闻发布会呢！” “好心肠说不上，只是做些该做的事。” “对付周家也是你该做的吧？我始终认为，你的前女友是死于他们手里。” “这件事过去了，不想提。” “你不想报仇？” “想，但我不会盲目去做，你可以等那么久，我一样可以。”黄子平吹了一口烟出来，“叶小姐，真的暂时不谈这些，不然影响关系。” “吃完饭黄先生有什么应酬吗？如果没有，我想去个地方，你可不可以陪陪我？” “很远吗？” “不远，一个小时能来回。” “行。” 两个人谈了点别的事，点的菜已经端上来，三个人一起吃，七点钟离开，叶倩给的路线，小吉开车，往郊区跑。 七点钟，在叶倩指路下，小吉把车停在一家疗养院门口。 下了车，黄子平立刻问叶倩：“叶小姐来这儿有什么目的吧？我觉得你应该先说明一下比较好。” 叶倩凑的黄子平很近，很骚的模样：“黄先生是怕我对你有什么非份之想？那样的话该去酒店，而不是疗养院。” 黄子平真受不了她，赶紧错开一步：“带路吧！” 疗养院大门关着，但叶倩和门卫很熟，说了几句话，门卫已经把门打开放他们进。 这个疗养院除了比较小之外，各种设施都还不错，绿化很好，很安静，竟然能在花园听见虫叫声。 走进大楼，径直上了五楼，来到一个房间前，叶倩轻轻的敲门，随后打开，先走进去，黄子平和小吉跟着进。 这是一个单独床位的房间，比较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台挂在墙壁上的液晶电视机，以及一张小圆桌，四把椅子。床上坐着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的年纪，带着帽子。他很瘦，长的很奇怪，但不是天生的奇怪，而是后天形成的，鼻子和嘴巴都歪的。他手臂上有很多疤痕，是刮伤，很严重的刮伤，少了一些肉。 看见叶倩走进来，他哇哇叫了两声，口齿不清道：“倩姐姐、倩姐姐，我好想你哦。” 叶倩快速走到床边：“近来乖不乖？有没有给护工姐姐添麻烦？” “没有呢，我好乖哦。” “嗯，给你糖。”叶倩从自己包里抓出一把糖递过去，“给你介绍两个姐姐的朋友，这是子平哥哥，那是小吉姐姐。” “子平哥哥好、小吉姐姐好。”坐在床上的男人打完招呼，快速拆着糖，往嘴巴里塞，仿佛几百年没吃过东西般着急。 黄子平看看他，又看看叶倩，一脸古怪。 叶倩道：“伤的脑袋，失忆，智障……”说着指了指床铺，“还有……脚。” 黄子平这才发现，被单铺在床上，下方很平，这是一个没有了双腿的男人：“他是什么人？你朋友？或者你资助的人？” “我和周妍的前男友。” “你不是说……失踪了吗？” “对周妍来说是失踪了，你等等我……”叶倩对那个男人道，“姐姐明天再来看你，你乖乖的哦。” 男人有糖吃，似乎什么都能忘记，点点头、挥挥手，一句话没说，注意力都在手里和嘴里的糖上面。 出了房间，就在走廊排椅坐下来，叶倩继续对黄子平道：“当时周妍和他在一起，车里，省城的环道。他们吵架，周妍抢方向盘要求下车，他停了车。周妍下车后，后面一辆挂车追尾过来，直接把车撞下高架桥，掉进河道。挂车跑了，周妍……也没去救。” 黄子平好吃惊：“周妍为何不去救？” “你问她。” “后来呢？” “他爬了出来，被冲到下游，脑子就是被水冲的时候撞到的吧！他命大，被人在下游救上来送去医院抢救，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来到这个疗养院。” “脚怎么回事？” “和脑袋一样，撞的更厉害。我找到他的时候去医院问过，医生说以当时的情况看，必须据掉。” 黄子平哎了一声：“周妍为何那么无情？打个电话报警都没有做吗？” 叶倩苦笑：“就我知道，没有，否则我不用找几个月才找到。” 小吉插话道：“请问叶小姐你是怎么找到的？又怎么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情况的？” “我找到他是因为我一个朋友来这个疗养院做义工，我朋友见过他，虽然他的模样发生了很大变化，但还认得。而我之所以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情况，是之后去找周妍。我们吵过，还打过，她很气愤的时候告诉了我，就是为了刺激我，她说的肯定是实话。” 第七百二十六章 可信不可靠 小吉和黄子平对视了一眼，换成黄子平问：“省城的企业宴会，你和我说的是你和周妍至今单身，和这个男人有关。现在你告诉我的这些，说明的问题是周妍对这个男人没有多少感情，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周妍有感情，他是周妍的初恋。而经过他之后，周妍没有正式谈过恋爱，你觉得和他能没有关系吗？” “有点勉强。” “我就知道你不信。”叶倩拿出自己的手机，操作了一阵，打开一张照片，“这是我和那个男人的照片。”说完划了一下，“这是周妍和那个男人的照片。看见照片上的拍照时间吗？看见照片怎么拍的吗？是洗出来的，放在桌子上面拍的，没有过加工。” 黄子平点点头：“我信照片是真的，但你说的话得想想。你为何告诉我？这里面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不是很能理解。” “周妍把我爱的人害成今天的模样，还不算深仇大恨？” “他爱谁？周妍又爱谁？” “我和他先在的一起。” “然后？” “周妍勾引他，固然他有错，但对我来说，如果不是周妍，就没有这些错。始作俑者是周妍，我必须让她活的比他更痛苦百倍。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我亦不是带着什么别的伤害你的目的而来，而是可以说求助于你。既然我们有相同目的，我们应该相互帮助，不对吗？” 黄子平沉默，拿出香烟点燃一根，抽了几口想清楚了才道：“我明天找你，现在先走吧！” 叶倩没有异议，甚至比黄子平更快站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回到市区，叶倩自己找了个地方下车，小吉继续载着黄子平，回家。 路上小吉道：“老板你相信叶倩吗？” 黄子平道：“一半半，她说那些事应该是真事，但会有些隐瞒。比如关于周妍的责任，肯定做了放大。而关于自己的责任，做的则是缩小。她为了这个男人至今单身，我信。因为她看那个男人的眼神，和她说这句话时眼神所流露出来的那种委屈、不甘，是说真话才能有的情绪。” “不能理解，这个男人已经这样，她非得折磨自己？这没有意义。” “你恋爱过吗？” “没。” “所以你不能理解。爱情好奇怪，她爱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被周妍弄成这样，不狠狠去伤害周妍，她就无法从里面走出来。无法走出来，心里只有这件事，能容得下别的男人吗？” “哦，所以眼神流露出来的是委屈？其实她想走出来，就是走不出？” “嗯，这种委屈转嫁到了周妍身上，在她认为，周妍害那个男人的同时也害她。”黄子平哎了一声，“他妈的，这什么事，我去对付周家，我只是想他们垮掉，我不是想周妍受到什么非人折磨。你说我要是和叶倩合作，肯定能更快达到目的，毕竟这女人这么多年来就想着一件事，让周妍痛苦，手里肯定很多资料，很多秘密。” “老板你又善良了，换了周妍，不会替你考虑这些。” “我不想赶尽杀绝。不过现在似乎没有退路，就叶倩心里那么恨，又已经告诉我那么多，我不答应，她肯定会不停纠缠。最后周妍会知道，这更不利于我们做的计划。”黄子平拍了下脑袋，“等下回去我得和我媳妇谈谈，看有没有折衷的办法。” “你和老板娘谈这些，你不是倾向于不合作吗？她比你还善良，我觉得就对付周家这件事，主要是你丈母娘，要谈就和你丈母娘谈，她的意见会更靠谱。” “这样还谈什么？她会毫不犹豫说服我选择合作，什么风险也不顾及。你有没有想过叶倩的心理，仇恨在心里积压太久，一旦爆发会很疯狂？这种疯狂连自己人都会伤害到。她要是搞的周妍像过街老鼠一样以后杀掉，谁给承担？我们会被连累。这还符合我们原来设想的，在商场上干掉周妍的原则。” 小吉顿时沉默，她还以为黄子平那么犹豫仅仅是因为善良，没想到里面有那么多道道。 到了凯旋门花园门口，小吉放下黄子平，自己走。 走进尤雪家，四周看了一眼，丁丁和遥遥在，尤雪和段梦莹不在，黄子平问了下，丁丁说她们母女在楼顶。 上了顶楼，果然看见尤雪和段梦莹坐在太阳伞下聊天喝红酒。黄子平走过去坐下，拿了一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喝了一口道：“你们俩挺休闲，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尤雪道：“问你，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没。” “我看新闻了，还不是好事？”尤雪阴阳怪气的口吻。 黄子平听了出来，尤雪说的反话，说他白痴：“我这做慈善的方式是特别点，但我不觉得有问题。” “你现在有钱有事业当然没问题，随你，是你的钱。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理智些，不要给自己设条条框框，你原来不是很讨厌这样吗？” “几千万而已。不说这些了，说说周妍，她有什么动静？” “和你谈完以后，做公关工作呗，找关系想掩盖，而且做了一个很白痴的举动。” “什么？” “剩下来的止咳水从仓库转移出来以后不是直接销毁，而是藏起来。地方我知道，我已经和梦莹商量过，我们打算去控制后报警。” “我们？”黄子平吓一跳，“用我们自己的人？” 段梦莹这时候道：“这里没商量好，用我们自己人肯定会被发现，但如果不用，急忙间不知道去哪找人。” 黄子平思索着喝了一口红酒道：“货放在哪？有多少人看守，都是什么人？” 尤雪道：“六门县九道山一个采石场，人数不清楚，好几十吧。” “直接报警不行？” “行，警察去到前可能就会被销毁，你愿意这样？” 黄子平哦了一声在思索，自己能从哪儿借到力量？思来想去似乎并没有办法办到。莫非真得暴露？这样会影响计划好不好：“我觉得还是不要这样搞比较好，还是报警察，但可以结合下报媒体，让这件事变的更复杂。” 尤雪对段梦莹笑了笑：“我没说错吧？” 段梦莹笑，没言语，而尤雪，走人，下楼。 黄子平感觉莫名其妙，他问段梦莹：“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段梦莹这才道：“这就是我和咱妈商量好的办法，我说等你回来了告诉你，问你意见，她说你会抱一样的想法，不用问，我不信可以打赌。” 黄子平望了下尤雪消失的方向：“你们真无聊。” “有点。” “她现在去安排？” “嗯啊。”段梦莹碰了下黄子平的酒杯，“你刚刚忙什么？” 黄子平喝了一口酒才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他自己对叶倩的想法也说了一遍。段梦莹听完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先思索了好一刻才道：“就你说这些，我也觉得这位叶小姐可信，但仅仅是可信，不一定可靠。她们有这种仇恨，不会可靠，我们自己有能力搞，就算了吧，不要多添事端。” 黄子平点点头：“我也这样想。” “不过你不要拒绝的太厉害，那样她会找理解逼迫，甚至添乱。保持一个好关系吧，虽然难，尽量安抚，给自己争取时间。” “嗯，别告诉咱妈。” “你也别告诉黄小淑。” “哎呦，我去……”黄子平几乎忘了一件事，赶紧给小吉打电话，“小吉你到研究室没有？” 电话另一端的小吉道：“刚下车在小道走着。” “叶倩的事不要告诉黄小淑。” “你又知道我会告诉她？” “不然你回去干嘛？”黄子平抹了下冷汗，幸亏段梦莹提醒，不然小吉告诉了黄小淑，不用通过他，黄小淑会找人接触叶倩，“记住不要说，拜托了……” 小吉没答应，亦没拒绝，直接挂断电话。 段梦莹道：“去洗澡睡觉。” 黄子平摇头道：“再坐坐，天气不错，还有红酒。” “你坐咯，我先去洗澡，累一天了……” “你几点回的来？” “我和陆庆祥、谢安燕吃的饭，还有丁丁。” 这样说就是刚回来不久，黄子平只能让她走：“我自己坐一坐。” 段梦莹下了楼，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放低椅子半卧着。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凌梦蕾的来电：“子平睡了吗？” 黄子平道：“没呢！” “梦莹和你一起吗？” “嗯，我在丈母娘家，她现在洗澡。” “难怪打不通电话。” “有什么事么？” “娱乐公司已经搞的七七八八，上次来那个团队后天来正式签约，公司也后天正式挂牌剪彩，想找梦莹商讨细节。” “等会让她回复你。” “你也要到哇，你可是幕后大老板。” “额，我就投资，你是老板，我不懂这些，也不管。你这几天怎么样？” “忙。” “子弹大哥呢？” “一样，先不和你说了，他叫我，我们还得搞邀请名单，把势做大。”说完，凌梦蕾匆匆挂断了电话。 第七百二十七章 老同学见面 次日清晨，黄子平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打开手机游览本地新闻。 翻了一阵，很快翻到关于采石场的新闻，警察找到了十多吨止咳水，抓了好几十人。不过暂时来说，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止咳水属于谁，警方就没有通报，说要时间调查。媒体倒是把枪炮对准了造福百姓大药房，说是他们的止咳水，他们是接到知情人提供的线索，扑过去的等等。 很明显，造福百姓大药房的公关危机再度加重，黄子平看着那一篇篇报道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段梦莹原来还在睡梦中，听见黄子平的笑声，醒过来一脸奇怪道：“大早上笑什么呢？” 黄子平道：“咱妈的计划成了，造福百姓大药房的公关压力更大了，他们现在肯定愁容满脸在开会。” 段梦莹翻起来拿过手机看，也露出笑容来：“预计之中，但还是值得高兴。看他们怎么弄吧，我总觉得周妍还是会找你。你要继续装傻，无论她说什么，无论她怎么刺激，你都不要承认。” 黄子平狠狠点头：“我知道，第一次没谈好，第二次肯定换方式，直接坑我，我得小心。走了，起床……” 他们的想法没错，此时此刻周妍正在自家客厅里，和周星云，以及两个股东面对面坐着开会。电视在放新闻，就是止咳水被收缴的新闻。周妍心里对周星云恨的不行，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周星云处理，竟然藏那么随便，轻易就被找到。为什么不销毁？是自己没说清楚吗？ 周妍狠狠瞪着自己的侄子道：“看你做的好事，你就不会藏好些？没把握藏好不会销毁吗？” 周星云也感觉委屈，因为周妍没说过能销毁，只是说转移。可现在状况已经出了，解释反驳没用，还是想想怎么处理这种雪上加霜的情况吧：“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是我没处理好，我道歉。我们说说怎么解决吧！” 周妍问两个股东有什么办法没有？两个股东纷纷摇头摆手，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周妍自己想了想道：“还是要想办法弄清楚到底谁搞公司，怎么查不到呢？真是奇怪，莫非真不是黄子平？” 周星云道：“要不再去见见他？收买他？” 周妍一脸鄙夷道：“你脑子坏了是不是？收买、收买，你以为人人都能收买？他比你缺什么？你能用什么收买他？” 周星云沉默。 “软招已经用过，不能再用。” “用硬招吧，就当是他搞公司，我们也搞他，逼迫他让步。”周星云恶狠狠道，“我就不信他能通天。” “你又脑子烧坏了是不是？我们现在处于弱势。” “那就任由他鱼肉了吗？” “你确定是他，不是周步芳？” “我觉得不会是周步芳，不然现在还不联系我们？” “就是他才不会联系我们，如果他联系我们，反而不是他。” “等那么多天了还等？他一直不联系，外面的情况一直糟糕，到时候想反击恐怕都无能为力。” 周妍当然知道这些，她比周星云想的更多，心里亦更烦躁。好窝囊，连是谁打自己都不清楚，情况还越来越糟糕，再这么下去造福百姓大药房真会被整垮：“采石场那些人是不是能信任？不会把你说出去？” 周星云道：“只有三个知情人，别的人都不知道那是止咳水。” “三个知情人呢？” “抓了一个，跑了两个。抓的这个，我已经让人去他们家传了话，不能说，否则他们家里不保。” “你这样做？” “只能这样做。” “狗入穷巷的道理你不懂？” “姑姑放心，我分析过他的性格，这种方式对他最有用，我们更怕的是老狗。” 周妍沉默，她也很着急，动用了许多关系去找，硬是一点老狗的消息都没有，一天没找到老狗就得被动，好难处理：“等会我们去一趟港海城再找黄子平谈谈，最后一次，最好能确定，如果不能确定，不再考虑他，不再考虑息事宁人的策略。” 这是要迎战的意思，正合周星云的口味，毫不犹豫答应下来道：“我去见，我有个策略。姑姑你不说最后一次，我还不敢提。” “你说说。” “其实非常简单……”周星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周妍听完，嘴角露出笑意。见两个股东也没意见，挥挥手让他们走。她自己也收拾了一番，化了个淡妆，换上一套光鲜性感的裙子，和周星云一起出门。 这边黄子平也和段梦莹一起出了门，丁丁跟着段梦莹去上班，小吉来接黄子平回中心医院。 刚到诊室坐下，黄子平就主动给叶倩打了个电话，说可以合作，但要耐心，合作需要时机等等。反正黄子平就是挑的好话说，尽量不得罪叶倩，稳住叶倩。效果好吗？坦白说，不是非常好，叶倩很暴躁。不过从整个局面来看，黄子平迟早要和周家有一战，叶倩亦只能依靠黄子平。 挂断电话，给自己冲了一杯茶，开诊。 十一点半，黄子平出了诊室，上艾力斯的病房。当时老金已经做完针灸，正在和药。黄子平和他聊了几句，原本打算找他一起吃午饭，还没到午饭时间，接到周星云的电话，周星云竟然约吃午饭。周星云来，出乎黄子平的意料，但他没有拒绝，周妍都不怕，会怕周星云？当然黄子平也提了要求，饭店自己挑，东方大酒店，中餐部一号包间。 从艾力斯的病房出来，黄子平脸上带着诡异微笑，边离开医院边给张山峰打电话，让张山峰给他留一号包间，他点个清蒸排骨，切的别太均匀，大小要分明，小的挑出来，在里面打泻药，大的不要打。 和张山峰说完已经来到停车场，上车。 小吉把车子启动，边往外面开边道：“老板你这是要请谁吃饭？” 黄子平呵呵笑道：“我不请谁，我老同学请我，拉死他……” “周星云？”小吉很古怪的语调，“他怎么可能请你吃饭？” “继续试探呗，不过这次肯定带着坑。” “周妍都不是你的对手，周星云来找难受吗？” “话不能这样说，那家伙只要不冲动，其实比周妍聪明，只是相对于某些事没有周妍老道。关键点在于，他是我同学，知道怎样刺激我最奏效，虽然斗嘴一直他吃亏，但我有生气过，甚至失控过，对周妍我可没有。所以没办法的情况下只能试一试呗。”黄子平脸上的笑意不减，却叹息了一声，“话说这是他们自己送上门，到头来搞的怎么着都和饭店无关吧？” 小吉道：“会不会当场发作。” “我不拖很久。” “及时毁灭证据就没问题。” “好啊！” 几分钟后，黄子平和小吉先一步来到东方大酒店一号包间，他们喝着茶等了五分钟左右，周星云才到，一个人。 这家伙穿着白色西装，打领带，皮鞋擦的很亮，头发打了啫喱水，成功人士的派头。比较起来，黄子平就很随便，穿的便装，还是便宜货。他站起来装出一副很友好的表情，嘴里下着刀子对周星云道：“老同学你今天这穿着很帅气，但似乎不怎么适合。” 周星云不屑道：“论穿衣服的品味你差远了吧？” “我不是说品味，我是说你这身白色。你还是留着奔丧时穿吧，你今天请我吃饭，这样穿成何体统？不过大家老同学，我还能接受，呵呵，来，坐。” 还没坐下已经被黄子平呛的想吐，周星云心里自然不爽。想到了自己此来的目的，他才又隐忍下来，坐下道：“老同学，斗嘴我是斗不过你，所以我要直接点，反正本来就是仇人，就用仇人的方式说话。是不是你搞我们公司？你要搞到什么地步才肯收手？现在我们这边不想搞，想谈，你开个条件。” 如此直接倒是吓黄子平一跳，看来这个坑不会小。他打算怎么坑？边给周星云倒茶，黄子平边道：“忽然变那么大方，还真让我一时间受宠若惊。我真想承认是我搞你们公司，然后狠狠坑你们一把，让你们哭去。很可惜，真不是我。” 周星云不相信的神色：“老同学，刚说了用仇人方式说话，你现在算什么？你觉得我们不是仇人还是仇恨不算大？” 咄咄逼人啊，说不算，显然不是，说是为何又不直接承认自己搞他们公司？黄子平很为难，同时也明白了周星云来的策略，用一种让自己进退为难的方式进行逼迫，让自己表出一个最终态度。他妈的，假设他带了录音机，谈完后无论自己怎么说，他都捅媒体，最终自己不跟着完蛋？ 越想心里就越不安，黄子平悄悄观察周星云，还真看见这家伙有问题，他带了一个手提钱包，就放在桌子上，拉链一头对准自己。 这家伙平常没有带手提钱包的习惯吧？忽然间这样绝对有问题，绝对有备而来。 该怎么应对？脑子快速转动了一番，黄子平以进为退，把问题抛回去道：“仇恨肯定有，但体要说多深，我觉得你问自己。是不是深到我要搞你们公司，一样是问你自己。” 第七百二十八章 不可谓不歹毒 果然毒辣，思维转数快，周星云有时候真的很嫉妒黄子平。幸亏他转的也不慢，他继续步步紧迫道：“我觉得就是你搞我们公司，这什么止咳水，你明知我们高层内部不知道，是下面的人乱搞。我们只是疏于防范，很小的问题，非要我们高层承担，你心肠不可谓不歹毒。” 从这句话听，黄子平几乎百分百肯定周星云真的带了录音来。王八蛋想把自己拖下水，想错你的心。黄子平道：“老同学你要是这样冤枉我，没办法，只能随你怎么想。我还是那一句话，跟我没关系，我没空，亦没必要那样做。” “你如果还是男人，是你的话你就承认，没什么大不了……”周星云还真带来了录音机，这就是他想的策略，拖黄子平下水。看黄子平怎么回答吧，如果回答不是，最后是的话，录音交出去，黄子平就会被耻笑不是男人。如果黄子平说是，一切更好办。如果黄子平选择绕过去，没问题，下一个问题继续，就要步步紧逼，让黄子平出错。 黄子平一个聪明人固然亦能想到，他好为难，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喝茶，点烟来掩饰自己：“老同学，我真感觉你很幼稚，你说我该怎么回答你？” “实话实说，如果你还是男人。” “我怎么觉得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回答？” “不回答就是你呗。” “我已经说过，你要这样冤枉我，没办法，只能随你怎么想。” “果然是你。你为何要这样做？你觉得这样冤枉我们好快乐？你现在牛，各方面关系非常好，可以办成这种无中生有的事。你们碧海制药集团，我们也知道许多秘密，比如那个研究室，原来研究违禁药物的吧？上次那个病毒就出自你们的研究室，你们那么快研究出疫苗是场秀，为了作秀，你们害的人还真多。” 卧槽，还有这招？黄子平背脊骨都凉了起来，打死不能承认啊：“老同学，说我冤枉你，做的无中生有的事。我看你才是，你这样抹黑我，被别人听见当真了怎么办？别说这种话，除非你想打架。” “我一个人赴会，显然不想打架，我说的是实在话，我有证据。” “拉倒吧，无中生有的事还有证据。”没等周星云说话，黄子平赶紧又道，“你玩了一上午，我工作了一上午，先来点饭菜吧，事情等会再谈。” “你是打算否认了吗？” “饭都不让吃，我有力量和你说话？况且是你给我电话说请我吃饭，我来了你却不给我吃饭啥意思？坑我？用的什么方式？不会是套我的话，然后录音，再剪一剪给媒体发去吧？” 瞬间，背脊骨发凉的变成周星云，他极力强忍着才不露出破绽来：“你要吃饭不用说成这样，我去喊服务员就是。”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有劳了……” 周星云拿起手提钱包转身出门，黄子平赶紧凑到小吉耳边道：“这王八蛋的手提钱包里面应该有录音机，你要想办法弄到手。” 小吉小声回应道：“老板，这招太老，有录音机，文件都不保存在同一个设备里。” “你是说，可能就一个小耳机，话筒，外面在连线？” “如果是我，我会这样做，这样就算被识穿，文件都在手里。” “哦，是这样。”黄子平很失望，因为他觉得有道理，周妍是不放心周星云的，她人没亲自来，但肯定亦在附近。他妈的，这样很麻烦啊，录音怎么搞掉？思来想去，周星云回来了黄子平还没想出办法。幸亏当时段梦莹一个电话打过来，黄子平灵机一动，对周星云晃了晃手机，说出去接个电话。 其实出去以后，黄子平并没有接听，立刻挂断给孔玲燕打过去，把这边的事情说了一遍，让孔玲燕派人过来，或者自己过来想办法把录音搞到手。黄子平觉得孔玲燕能搞定，毕竟这录音需要传输信号，只要有信号，孔玲燕就能从信号通道黑进去，怎么搞都行。 事实上黄子平想的没错，孔玲燕说没问题。 黄子平挂断了电话给段梦莹发出一个字，忙，随后立刻返回包间。 不一阵，服务员进来，黄子平让周星云点菜，周星云没点，求之不得，他先点的其它，最后才点排骨。 等上菜，孔玲燕已经给黄子平发来短信说已经到位。她亲自来，带了个技术员，还有韩国佬和黄重，就在对面马路。她正准备黑监控，看一看周星云是怎么来的，是打车还是自己开车，或者有别的车送来。如果是周妍送她来，就找周妍的车，确定信号，开工。 技术上的东西，黄子平没孔玲燕懂，他不过问，亦没空，他吃着，应付着周星云。 看着周星云挑小块的排骨吃，黄子平不免心情大好，胃口大开。他风卷残云地把别的菜式吃个一干二净，然后拍拍肚皮，点上一根烟，拿起手机装做看时间，其实是看孔玲燕发来的短信，孔玲燕说周妍在停车场的一辆车里，她已经黑了进信号里。黄子平这时也不怕了，抽着烟对周星云道：“老同学，谈吧，你继续说，继续冤枉我。” 周星云道：“我没冤枉你，我说的话可以负责，我都有证据。” “你拿出来。” “真要吗？” “我只能说我不介意。”黄子平给他一根烟，“要不我们玩个游戏，说真话，你问我一个问题，我问你一个问题，都必须真话，我们先发誓。” 周星云内心一阵激动，有录音，自己怕什么？只要把录音经过剪切，谁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强压着内心的兴奋道：“我觉得你才幼稚。” “那算了……” “我是怕你不说实话，你蒙我。” “论诚实，我比你更多。我还是公众人物，我还不把你放眼里，即便告诉你实话又如何？你能把我怎么滴？”黄子平用这招刺激周星云，影响他的判断力。 “行，我发誓，我和你玩这个游戏，说实话，如果有一句假话，不得好死。” “对嘛，我也一样，如有一句假话，不得好死。我让你先问吧！” “是不是你搞的风波冤枉造福百姓大药房？” “对，但不是冤枉，你们确实卖止咳水，你们高层确实知道，这是你们的赚钱方式。”黄子平笑了笑，“换我问，你姑姑是不是被很多男人反复睡来睡去的交际花？” “你……” “你想好了，这是游戏，不能生气，只能说实话，不然不得好死。” 周星云还以为黄子平会问些自己原来坑过他，而他没证据的事，他妈的竟然问这种事？有言在先确实不能生气，甚至不能说假话。想到自己有录音，能剪掉，最终吃亏的是黄子平，周星云又强忍了下来，豁出去道：“是。换我问，你们碧海集团是不是做过病毒？” “不是碧海集团。” “这不是实话。” “我发过誓好不好？换我问，你们把止咳水当毒品卖了十多年获利多少？” “几个亿。换我，你在华夏国杀过多少人？包括你手下人所杀的人，一共多少？” “好几十人应该有。换我，你和你姑姑又杀过多少人？包括你们下命令杀的一共多少？” “没你多，几个。换我，你打算怎么对付我们？” “商战。换我，你都亲手杀过谁？” “我没亲手杀过谁。换我，你又亲手杀过谁？” 黄子平好失望，周步芳竟然没有亲手杀过人，浪费了一个问题，现在又得回答。自己都亲手杀过谁？在华夏国没有吧？就算有都是记不住名字的人：“我就知道是雇佣兵，什么名字不知道。换我，你搞过沈万雄的老婆梅芳吧？” “是。换我，你的保镖黄小淑来自杀手组织，还是顶级杀手，她杀了不少人吧？包括军人和政客。” 丫的，想连黄小淑一起坑？真是想错你的心。黄子平心里骂着，嘴里不动声息继续说实话：“没错，她是杀过不少该杀的人。换我，是不是你收买人杀了我们的导师马俊楠？” “是。”周星云真豁出去了，反正自己不承认，黄子平亦不会相信，他早认定了是自己。再加上按姑姑说的话，只要确定是黄子平搞自己公司就开战，还怕什么？什么都不用掩饰了，“换我，你手里有那么多杀手，对社会危害那么大，做那么多坏事，你就不怕国家灭了你？” 这问题还是坑，他妈的，真要把录音给媒体，第二天就得被灭：“老同学，我手里没多少杀手，就三个。她们对社会可没危害，做的坏事都没你多，我怕什么？反而你该担心，你做那么多坏事，你晚上好睡吗？换我，你是不是一直想害我复仇？” “是。我恨不得活活剐了你，难道你不是一样？” “我不想活活剐了你，不想你死，只想你活着受尽折磨。”黄子平把茶喝掉，“游戏到此为止吧，谢谢你的宴请，希望你今天能愉快。” “我也希望你今天能愉快。”这句话周星云反着来说，就自己手里的录音经过剪切发给媒体，黄子平能愉快才怪。当然这个录音不一定要发给媒体，剪切过发给黄子平，能让黄子平放弃对付造福百姓大药房。指不定还能坑一大笔钱，除非黄子平想身败名裂。他想的可好了，心里美得不行。 第七百二十九章 被狗咬了一口 黄子平带着小吉刚出门，周星云打开自己带来的手提钱包，检查设备有没有出问题，确定没有以后赶紧给周妍打电话，问录音是不是完整？周妍当时还在车里，她有戴耳机，听着自己侄子和黄子平对话。对于黄子平问那些问题，她固然很气愤，但真的听的很清楚，坦克女正在整理着。 得到自己姑姑的确认，周星云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挂断电话结账走人。 出了酒店，走到对面马路上了车，周星云对坦克女道：“录音放来听听，然后分成几份保存。” 坦克女打开录音，嘟嘟的提示声响起，跳出一个小框，文件损坏。坦克女冷汗都出来了，赶紧叉掉再打开，还是相同的结果，换了一个播放器再放，一样。 三个人都傻了眼，相互对视，最后周星云开的口：“搞什么飞机？不是说录好了吗？怎么损坏了？” 坦克女一脸无辜：“我没做什么，录音放这儿就是这儿了……” 周妍道：“是不是播放器问题？下载一个新播放器，再下个软件扫描文件，看损坏在什么地方。” 坦克女操作着电脑，这时周星云的肚子咕咕响，作动很厉害，仿佛里面有上万条虫子在翻滚，他捂住肚子对周妍道：“姑姑我上个厕所，你们先弄，一定要把录音搞回来，不然今天就是白费劲。” 周妍心慌慌的点点头，她想到的可不是白费劲，而是黄子平问了那么多问题，知道了那么多秘密，自己没了录音对付他，而他随时可以对付自己，这绝对要吃大亏。 周星云下车以后，周妍催促着坦克女，甚至自己动手弄，无奈搞不定。想去找帮手，可周星云还没出来，打电话又不接，周妍只能让坦克女去找。对于这一切，上了车走远了又回头的黄子平看在眼里，他此时此刻就在后面的第四个车位抽着烟，观察着周妍他们的车子。 孔玲燕和韩国佬、黄重也在车里，孔玲燕正在对偷来的录音进行处理。 小吉不在车里，她在街口另一端。 韩国佬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周星云还没出来，他对黄子平道：“老板，你让张山峰下了多重的药？” 黄子平摇头道：“就说拉惨周星云，他应该也是这样对下面的人吩咐。” “要不要我去看看？” “你喜欢看人拉屎，你变态吗？不管，反正不死人，顶多拉的脸青嘴唇白，走路要人扶。” “你怎么会想到这招？” “不能杀他还不能整？”黄子平撇了孔玲燕一眼，“搞了二十分钟了，搞定没？” 孔玲燕脱了耳机道：“不好处理，他的回答就一个字，中间的要把你的话剪掉。” 韩国佬又问黄子平：“这录音老板打算立刻用？” 这问题黄子平刚刚一直想，觉得暂时不用比较好。先看周妍和周星云的反应吧，录音就当是终极武器。 就周星云爆的那些料，他闭上眼就能想象被捅到媒体以后会是怎样的结果。首先周妍和他自己的形象肯定得毁掉，尤其周妍，交际花，以后那个大人物想接近她都会害怕惹一身臊，她再找关系办事要难得多。其次警察会上门，根据周星云自己的爆料展开调查，如果真查了出来，又掌握了证据，周星云恐怕就得进去吃皇家饭。 黄子平对韩国佬道：“不急，现在我们有别的招在进行，不搞那么杂。” “我也觉得存起来当杀手锏最经济实惠。” “周星云出来了……”黄子平指了指外面，“看吧，果然要人扶。” 韩国佬一眼望出去，看见坦克女扶着周星云正从酒店往外面走，周星云的步伐很慢，表情很痛苦、很愤恨：“看来他已经知道是老板你在饭菜里做了手脚。” “废话，他也是医生，怎么可能不知道，刚进厕所估计就已经发现。” “我们可以走了吧？” “走什么？”黄子平打开车门，“我就等这一刻，下车，黄重你留下来。” 虽然不知黄子平要干嘛，韩国佬还是跟着下了车，跟着过马路。 黄子平走到周星云面前时，周星云刚穿过停车场。抬头看见黄子平，坦克女咬牙切齿，因为周星云已经告诉了她发生什么事，她真想对黄子平动手。周星云见到黄子平稍微还平静些，因为他总是用自己得到了录音来自我安慰。就先让黄子平跳一跳吧，很快他就要跳不动。 黄子平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道：“老同学怎么啦？” 周星云道：“被狗咬了一口。” “咬了哪？严重么？”黄子平围着他转，“没伤口，这酒店也不可能有狗，你没说实话。” “你回来干嘛？” “有些东西忘了拿，没想到你还没走。你这脸请嘴唇白，是吃错东西吧？” 坦克女想骂人，被周星云阻止了，周星云继续对黄子平道：“你不是拿东西吗？走吧，没空跟你说话。” “算了，其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黄子平对韩国佬道，“老韩帮个忙过去对面马路让周小姐把车掉个头，别让我老同学走那么多路，他状况不好。” 韩国佬立刻行动，快速穿过马路去敲周妍的车子门。 周妍迟疑了好久才下了车窗，黄子平向她招手，指了指周星云。 天啊，黄子平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思考着这个问题，听着韩国佬的话，周妍觉得要及早离开这里，找个高手去把录音恢复过来。 车子在前面转了弯，来到停车场出口。 因为车窗一直没关，黄子平能看见里面的周妍，还有副驾的笔记本电脑。他对周妍笑笑，帮忙打开后座门让坦克女扶周星云上去。 等他们都坐好后，黄子平弯着腰，脑袋几乎探进了车厢，一脸微笑对周妍道：“周小姐你真不应该，都来港海城了为何不一起吃饭？在外面马路等着不饿吗？” 周妍装傻道：“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没兴趣和你吃饭。” 黄子平指指副驾的电脑：“问个问题，你听见我问你侄子关于你的问题时，你是想砸电脑还是想砸车？” 周妍心里震惊，黄子平竟然知道？怎么可能？不可能吧？ 是的，周妍觉得不可能，因为如果黄子平发现了，显然不会回答那么敏感的问题。然而现在的事实是，黄子平毫无保留的回答，还亲口说了自己知道。 往另一个方向一想，周妍随即才明白过来，录音文件损坏就是黄子平搞的鬼。 顿时，周妍暴怒：“你这个垃圾，死开。” 黄子平按住玻璃，这是豪车，有防夹手功能，他按住，玻璃无法上升，他继续道：“自己用计不高明，输的不冤，下次学高点再来吧！”说着，目光转到后座，“老同学，跟我斗，你还不够资格，慢走……” 黄子平走开，周妍却不管玻璃了，狠狠瞪着黄子平道：“你不要得意。” 黄子平耸耸肩：“又何妨？你奈何我什么？” 周妍不再言语，开车走人。 车子转了一条街，周妍回头瞪了周星云一眼：“人家早发现了，你没察觉吗？” 周星云好冤枉，他一直以为自己做的非常好，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被下药拉成人干，这他妈的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们整死他，反击，坚决的反击。” 周妍冷笑：“怎么反击？你说，你打算怎么反击？” “打，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也知道了就是他搞我们造福百姓大药房。” “你傻了吗？你还没看出来吗？你把自己坑了知不知道？” “我们不也从他嘴里知道了许多吗？虽然没录音，但我们知道。” “如果他有录音呢？他知道有录音，能破坏就不能拿走保存一份？如果他也学我们把自己说的话剪掉，你说的话放给媒体，会怎么样？” 周星云没想到这一层，顿时一身冷汗冒出来，整个傻了眼。 周妍没有骂周星云，因为这个办法真的很好，而且成功过。只是没想到黄子平能识破，并安排了套，早把录音上存到别的地方，或者边录边过到移动盘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现在这情况她都不知道如何处理了，如果录音在黄子平手里，自己很被动，反击，开战，这绝对不可能，除非想死。 那么，录音黄子平到底有没有？不知道，不敢确定。 因为太专注于想事情，周妍开车开出状况了，没发现转了灯，她冲了红灯。有那么巧的是，过马路的人忽然冲的很快，踩刹车已经踩不及，怦就撞了上去，车子一阵剧烈的晃荡，人被卷到车底，车子才停下来。 最先下车的是坦克女，去看被撞的人的情况。那是个小老头，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在车底一动不动，他身体四周的地面都是血。 赶紧把自己看见的情况告诉周妍，然后在周妍的示意下报警。 等坦克女打完电话，四周已经有很多人围过来。这些都是路过的民众，他们把车子团团围住，生怕司机跑掉。豪车撞人，撞完后跑掉的事新闻没少报道，谁都痛恨，所以他们都很自觉参与进来。 第七百三十章 是不是真有把握 黄子平回到中心医院，自己的诊室和小吉说着话，忽然听见广播，急诊手术室请他过去。 广播的语调挺着急，黄子平不敢怠慢，立刻赶过去。去到一了解，原来是出了交通事故，伤者刚被送进来。而经过初步检查，伤者内出血很严重，必须马上进行抢救手术。黄子平听完报告进去看了一眼手术台，程峰已经先一步赶来。边上还有几个急诊医生，正在商量手术方案。 黄子平参与进去商量，确定了方案刚打算开刀，警察来了，警察后面竟然跟着周妍。 黄子平一愣，周妍也是一愣。 听见警察问伤者的情况，黄子平才反应过来，他没有回答警察的问题，反问道：“我是主刀医生，我想问问伤者在哪出的车祸？后面那位是司机吗？” 黄子平问这种问题，警察虽然觉得奇怪，但有回答，说了出事地点，确定了是周妍撞的人。黄子平心里不知啥滋味，想笑，里面的伤者很惨。难受似乎又没有，很复杂的情绪。他也没对警察多说，就一句，会尽量把人救回来说，完立刻开刀。周妍看着他的背影，心慌异常。自己这是冲的红灯，违法撞死人不是普通的交通肇事罪，差不多就是刑事罪了，要是人救不回来，后果相当严重。 最惨的是救人的黄子平，自己的仇人，他故意能救都不救怎么办？ 周妍这么想真是侮辱了黄子平，她以为黄子平是和她，和周星云一样的人。这是人命，黄子平的职业是医生，救死扶伤是天职，不会拿私仇去抹黑自己的职业。事实上一上手术台他就特别认真，完全忘了这个伤者是周妍所撞。当然他知道如果自己狠一点，周妍会麻烦许多，但那样自己也杀人了不是？做不出。 手术两点二十分开始，到晚上七点十分结束，进行了近五个小时。所幸的是伤者的命已经保住，不幸的是一条腿几乎报销，以后要撑拐杖走路。这还是因为做手术的是黄子平，如果换了别的医生负责手术，估计就一个结果，截肢。 出了手术室，看了一眼长长的走廊，没多少人，就两个警察，小吉。 因为之前就有医生出去过，告知了警察手术的情况，所以警察没问黄子平，只是对黄子平点点头。 黄子平去洗干净，脱了白大褂，和小吉一起往自己的诊室走。路上，他问小吉这个交通事故有什么进一步消息？小吉说手术开始了半小时左右周妍已经被带走，她有让黄重去盯着。到目前为止周妍人还在公安局，应该是等手术消息，看人是不是能救回来。 回到诊室，黄子平打开手机，看见有几个来电，张山峰和段梦莹、周星云。 问了下小吉段梦莹有没有联系她？小吉说有联系，黄子平就没给段梦莹回复，张山峰这里也没及时回，而是给周星云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周星云道：“我接到消息了，你没有辜负你的职业。”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一样不尊重自己的职业？” “我不会对你说谢谢。” “我对自己的工作负责，需要你说谢谢？” “我更不会向你求饶，哪怕你手里有录音。” 这家伙是试探自己啊！告诉才不傻：“你觉得我有没有？” “你干脆点，你有没有，你想如何？” “你猜。” 周星云挂断电话。 黄子平休息了一阵，喝了几杯水，抽了几口烟才和小吉一起去饭店，找到座位坐下来才给张山峰回电话。张山峰倒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说，就问问周星云他们的情况？厨师是不是有完成任务。这是黄子平不对，没有及时告诉他，但当时也忙，只能道个歉了…… 挂断了张山峰，黄子平给段梦莹打过去，聊了几句，饭菜上来。 饭后回到凯旋门花园，近九点钟，尤雪和段梦莹都在，还有遥遥和丁丁，四个人在打牌。这几乎让黄子平眼珠子都掉了出来，丁丁和遥遥、段梦莹打牌不是什么奇怪事，段梦莹见她们辛苦会陪她们玩玩。尤雪这样的女强人，一身的不空闲竟然参与进来，真是匪而所思了啊！ 看了看段梦莹手里的牌，一个字，烂。 看看尤雪，还不错。 丁丁的牌最好。 遥遥普通吧！ 一番战斗，丁丁赢，尤雪说不打了，让丁丁算账。 这竟然还赌钱，单子在遥遥手里，丁丁拿过来一算，尤雪输了十六万，段梦莹输了三万，遥遥输一万，丁丁赌赢。 黄子平无语了好半天才道：“你们太无聊了，竟然赌钱。” 尤雪道：“娱乐而已，梦莹，开瓶红酒去。” 遥遥说她去，连忙起来往酒吧那边走。 不到两分钟，遥遥端来红酒，拿来酒杯，倒出六小杯。 尤雪喝了一口红酒道：“你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可以啊，知道那样整周妍和周星云。” 黄子平笑：“去之前没想着怎么整，知道他们的企图后才将计就计。” 段梦莹道：“录音我们听了，时机适合了能派上大用场。” 黄子平知道她们听了，小吉有说！他问尤雪：“商战进展到什么阶段？” “进展不大，这几天周妍他们都躲媒体，无法步步紧迫。给点耐心一点点伏击吧，他们不动，我这边很难动。很显然，经过今天的事，他们确定了是我们在背后搞鬼，铁定会反击。不过我要说你一句，如果不是因为你收获了这个录音，你对他们那么坦白是自找苦吃。我们本来就稳操胜券，你不需要冒这种险。” 黄子平没分辨，因为事后想想，真的冒险。如果当时周妍他们立刻提取录音，并且转移了怎么办？很后怕，所以能接受尤雪的批评：“我下次会注意。” “这次你就走的狗屎运，误打误撞捡了个大西瓜。”尤雪碰了下黄子平的酒杯，“我现在都可以给这场战争下定论了，周家必败无疑，而且会败的很惨。” “希望如此。”背后还有个一直没有动作的周步芳，黄子平并没有尤雪那么乐观，“喝。” 段梦莹也端起酒杯和黄子平碰：“做了那么久的手术，喝完去洗澡休息吧！” 黄子平点点头，把红酒喝完，上楼泡澡。等他泡完澡回到房间，段梦莹已经在床上，用平板电脑游览着新闻。 凑过去看了一眼段梦莹在游览的内容，竟然看的美容，黄子平汗了一把道：“我说媳妇，你平常都看些时事，怎么今天看美容？” 段梦莹道：“时事已经看过，你泡澡太久，无聊才看的美容。” “哦，是这样。”黄子平往她身上靠了靠，“你那么无聊，我也挺无聊，不如我们乐一乐？” 段梦莹一巴掌拍在黄子平的肚皮上：“乐你个头，没正经。告诉你，周妍已经被放出来。” “这么快？” “人没撞死，事情不算大。” “有钱有关系就有特权，真不公平。” “弱肉强食，一向如此……”段梦莹关掉平板电脑，躺下来，“睡觉了，明天要早起。” “干嘛？” “去省城，药店基本上已经搞定，开个会铺货开业。” “咱妈去吗？” “就我去。” “你让丁丁多带人。” “老美子和白九一起去，他们三个保护我，你放心啦。” 关了灯，不一会黄子平就睡了过去，等他醒过来，摸摸身边，段梦莹已经不在。 看看时间，八点钟，洗嗽好出了房间，下了厅，就看见小吉一个人坐在餐桌上看报纸。而餐桌上有吃过的碗筷，看情况是尤雪刚走没多久。 黄子平走下去，小吉道：“老板，吃早餐了，有瑶柱鲍鱼粥、蟹黄包子。” 黄子平哦了一声坐过去，随即管家从厨房闪出来，给黄子平拿了碗筷，盛粥。 八点半，黄子平和小吉一起出门回中心医院，刚到黄子平就先去看了昨晚做完手术的伤者，发现情况很稳定才回到诊室开诊。 十点钟，黄子平在看病，周妍打来电话，黄子平挂断，把病人看完挂了暂停牌关上门才回复过去：“周小姐你开车也太不小心了，幸亏人没死，不然你要很麻烦。” 周妍道：“有多麻烦，钱就能搞定。” “省点吧，就你近来的处境，媒体都盯着，你敢做公关工作吗？” “我承认，我确实不敢怎么做公关工作。你设计陷害我，肯定都想好了应对的招。所以我们谈吧，这件事我们解决在暗处，你开条件。” “这种话你已经说过。” “重要吗？你不是想要结果吗？你说就是。” “我已经说过，你脱了衣服出去奔一圈，这事了结。” “就是没得谈对不对？” “你总不能不让我还价吧？” “换一个。” “就这个。” “看来你觉得还没有闹够，我可以等你。”周妍说完这句话，噼啪的挂断电话。当时她在酒店，港海城的酒店，旁边是坦克女，没有周星云，他已经被送回省城。她生气的对坦克女道，“你是不是真有把握？如果真有把握，我们做，如果没把握，做了的后果我们会负担不起。” 第七百三十一章 先忍一时风平浪静 坦克女拍着胸口道：“老板请放一百个心，我们的人已经设计好，人海战术肯定不会有问题。” “你现在回去，我去见司徒。” “老板自己小心。” “我不需要什么小心，谁敢对我怎样？”周妍哼了一声，“既然已经撕破脸皮，现在亦只有这办法。记住不要告诉小星，这样即便计划失败都还能保存他。” 坦克女答应了一声，打开门走出去。 几分钟后周妍亦出了门，上了一辆刚从省城开过来的商务车，车里有她的秘书，还有司机。 坐好，扣好安全带，周妍告诉了司机一个地址，然后闭上眼睛休息。 十一点半，黄子平从诊室出来，往饭堂走的时间，周妍坐的商务车来到港海城西北面，几乎和隔市交界的一个水库边上。她开门下车，四周撇了一眼，不远处的路边有三辆车，两辆奔驰，一辆宾利幻影。她让司机和秘书留下，自己往前走，从大道下小路，沿着水库的堤坝前行。 堤坝靠山一侧，阴凉的地方有八个人，其中两个在最角落。他们坐在石头上，手里拿着鱼竿在垂钓。另外六个是保安，两个靠的他们很近，两个比较远。另外两个就在入口处，周妍走到入口处立刻被拦下来。周妍说了几句话才被放行，她踩着高跟鞋，滴答滴答走到尽头，阴凉的地方。 两个垂钓的人，其中一个身材很矮，正是司徒南，他对坐身旁的高个道：“我说那么好约我钓鱼，原来有目的啊。” 高个道：“司徒，不是这样你都不会见是不是？” “见又如何？”司徒南的目光落在周妍身上，“周小姐你近来一身麻烦，谁都不愿意沾你。” 周妍道：“司徒先生，不是谁都不愿意，是那些没能力的人不愿意。” “呵，你觉得我有能力？” “当然，在港海城你说天没人敢说地。” “夸张了，我刚被整过，被整你的人整，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司徒南把鱼竿踩在脚下，招手让周妍坐过去，递给周妍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喝吗？” 周妍摆摆手：“不喝，谢谢。” 司徒南自己喝了两口，点上一根雪茄：“港海城翻了天了，一个医生竟然那么牛，连我都搞不定，没法混了啊。” 周妍微笑道：“司徒先生你只是没有真正出手，你没输。” “赔了五千万，这面子挂不住。” “如果你不介意，这五千万我可以拿。” “呵，周小姐果然爽快大方，但我不喜欢占便宜。”司徒南再度拿起鱼竿，吸了几口雪茄又道，“你的事恕我爱莫能助。” 周妍不着急，保持微笑不紧不慢道：“司徒先生都还没听我说就已经下定论，我觉得急了点。” “你赢不了，听我一句，先忍一时风平浪静。” “已经忍无可忍，无路可退，赢不了都要去做，我希望能和司徒先生合作。” “我刚说过，我对你是爱莫能助。人家早就设好局一步步绞杀你，你要翻盘很难。” “两败俱伤呢？” “何必？我不打没把握的仗。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公司内部暂时不支持我去打。我需要等待时机，我需要全部的支持才能灭绝那个小医生。” “你只要给我一些支持，我去打，两败俱伤，司徒先生你不是能获利吗？” “我不支持你你还去做吗？” “去。” “既然这样，我何必支持？” “因为有你的支持才能产生两败俱伤的局面。” 司徒南抽着雪茄，沉默而冷静的思考了好一阵才淡淡道：“说你的计划。” 周妍不紧不慢，一副非常有把握的表现。但其实她心里没把握，只是被逼到尽头不得不搏，她不能对司徒南表现出来，幸亏演技不错：“既然是拼命打法，我就不想那么周密的计划了，一个字，快。她的未婚妻现在人在省城，身边就三个人保护，我打算抓她，把他的人手都调动到省城，从而形成后方的空虚。” 司徒南呵呵了两声：“我乘虚而入搞他们的研究室吗？” “对，我可以准备一些东西，司徒先生只要攻进去，把东西放里面以后报警，他铁定完蛋。” “什么东西？” “司徒先生如果能答应，我可以告诉你。” “你不说，我怎么答应？周小姐，你得最大程度地表示诚意，做交易没诚意还能成吗？呵呵……” “病毒液。” “你做医药的你很擅长嘛！”司徒南点点头，“听着不错，但这个计划真的粗，你就知道她的未婚妻真的只带三个人？暗处没有人？” “我会出动所有力量，两百倍的人玩人海战术，不可能失败。” “算你过了这一关，把人带到你选好的伏击他的地方，他肯定去？” “他很爱自己的未婚妻，而且他这个人，性格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很在乎身边的每一个人。退一步说，他不去，我可以联系尤雪。” “这一关勉勉强强。他去了你保证能消灭？你又敢消灭？” “我不需要消灭，只需要困住他们，让他们无法和外界联系，无法处理外面所发生的对他们不利的情况。而在这个过程中司徒先生你出手，只要我们打好了基础，警察会负责消灭他，舆论会消灭他。” “如果你困不住，他回救港海城怎么应对？是我这边承受压力，最后不是你对付他，而是我对付他，你很吃香嘛。” “司徒先生可以先等我把人困住再动手。” “你有把握能困住？” “肯定，只要是我先出招。”周妍仍然一副非常有信心的表现，“我真的已经没退路，只能孤注一掷。无论如何我都得去拼，我只有一次机会，我即便不对司徒先生负责都得对自己负责吧？所以我恳请司徒先生考虑，你不用付出多大代价，收获却可以无限大。” “属于他的东西，打完以后我收吗？” “是，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听着不错，但你困住了他和他下面的人，他的盟友呢？尤雪呢？” “尤雪不难对付，只要我够快，你又够快，没人敢保。就像我现在，刚刚你就说过，现在谁都怕我。” 司徒南呵呵了两声，没说答应亦没有说拒绝，只是抽着烟，目光一直落在鱼竿上。 周妍内心开始着急，毕竟要说的话几乎已经说完，成不成就等司徒南回应。可她不敢催，怕引致司徒南的反感。她只能把自己的目光投到高个身上，他是她的介绍人。为了见司徒南，周妍可没有少付出代价，除了一千万之外，昨晚还陪了高个一晚，被狠狠折磨了一晚，现在她衣服下面的肌肤还有好几处淤青着。 高个没有装作看不见周妍的求助，他这时开口道：“司徒，我多嘴说一句，我认为这个计划只要把第一步做好，有操作的空间。” 司徒道：“老丁你说的轻巧，你提供什么支持？” “我一副老骨头，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我就剩说句公道话了……” “确实公道，不是讽刺你，我也那样认为，只要把第一步做好，就有操作的空间。”司徒南对周妍道，“周小姐，合作可以，但我刚刚说了，我的公司不支持我，所以只能暗中来。” 周妍强忍着内心的激动道：“怎么暗中来，还请司徒先生明示。” “换合作方式，我不参与，你也没和我聊过天。我给你介绍个人，他和那个医生一样有仇，他借你一些人安排在港海城，专门对付研究室。” 司徒南的意思，周妍明白，还是他的人，但他为了安全着想，要玩些花招。这男人真的就是一头狐狸，到时候要是失败，黄子平才不会认为那是他的人，除非自己说出去，但自己能说吗？说的话，会多一个敌人。来之前周妍当然也想过，自己那么主动送上门，肯定会被坑。但真的已经被逼到墙角，没办法不反击，因为已经确定了是黄子平搞鬼，照她对黄子平和尤雪的了解，不反击就会一步步被蚕食，最终连反击的力量都没有。 放手一搏，固然成功和失败的几率亦是五十五十，但至少有去做，有出一口气，万一赢呢？ 周妍道：“一切听从司徒先生的安排。” “我没安排，只是做个介绍人。我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和谁你都要这样说，这是诚信。” “明白。” “去做你的事吧，会有人联系你。” “谢谢司徒先生。” “老丁，我们继续钓鱼。”司徒南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周妍没来过的模样。 回到车里，周妍拿了一瓶矿泉水打开，一口喝下去大半瓶，拿出手机给坦克女打过去。她告诉坦克女，她这边已经搞定，要求坦克女那边无论如何都要做好第一步，否则这个计划没开始就会被宣告终结，那样好不容易谈好的帮助，根本就不会被兑现，反而会被卖。 聊完电话周妍才让司机开车，绕路回省城。 第七百三十二章 谈何容易 吃完饭回到自己的诊室休息间，躺在床上，黄子平给段梦莹打了个电话，确定了她的安全后才睡觉。没想到的是，刚睡醒上了一会班就接到白九的电话，他说他们那边出了问题，回程的车子在出城口被拦，段梦莹被人抓走。而抓她的人，说的是日语。 黄子平火气大啊，张嘴就骂：“他妈的，你们三个人，一个杀手，两个特种兵，怎么可能让对方成功？” “对方身上捆了炸弹，手里拉着保险，我们不敢怎么动。炸死我们没关系，如果炸死老板娘，这后果……”白九没有往下说，转而道，“老板娘身上的定位器遭到了干扰，我们正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已经通知过总部，你给黄小姐打个电话吧，赶紧增援我们，一起把老板娘救回来。” “对方说的日本话，看着像日本人吗？” “像。” “不是周妍的人？” “不大像，孔玲燕在查监控，你问她最好。” 黄子平噼啪挂断电话给黄小淑打过去：“黄小淑你那边现在什么安排？” 黄小淑道：“家里只留了几个人，别的全部过去。你别担心，这种事有黄金时间，几个小时，这几个小时我们能追踪到就不难救。” “那些是日本人吗？” “看情况是，孔玲燕正在调取附近监控。我现在想问你的是，要不要报警？” “你觉得呢？” “过了黄金时间再报，但能告诉五号，让五号帮帮忙。我来打这个电话吧，你回来。” “我回去干嘛，我和小吉过去省城……”黄子平边开门往外面走边道，“搞清楚周妍和周星云在什么地方，还有那个坦克女，主要是她。如果她不和周妍、周星云其中一个在一起，肯定这事和他们有关。” “知道……” “要快。” 黄子平挂断电话和小吉一起快速出医院，上车，和白九保持着联系往省城跑。 路上小吉问：“老板你要给周妍打个电话吗？” 黄子平摇头道：“不能打。” “你打过去应该能有个结果，她不接就是她，她接了问她也露出破绽。” “她敢做，当然就先想好。我不是怕的是她，反而怕的不是她。那样的话，角色调换，她占上风……”这个问题黄子平刚上车就一直在想，能不能打这个电话？其实说真心一句，他并不认为是周妍，她敢吗？从上午来电话的语调看，应该不敢才对，除非那是表演，现在她的咽喉可是被掐住了好不好？ 小吉继续道：“不打算告诉你丈母娘？” “暂时不说。” “你觉得对方会伤害老板娘吗？” “威胁我而已，等他们安全了以后吧，电话会打过来，我们要赶在这之前把人找到。” 谈何容易！但这种话小吉不敢说，她也不再说别的话，专心开车，在高速上狂飙。 下午四点钟，黄子平见到了白九，地点是省城第一峰山背，他们找到了对方用过的车子。 车子就被丢弃在路边，黄子平走近往里面看了看，已经被翻过一遍，他问白九有什么发现？白九摇头道：“没有，很干净。” 黄子平转移目光四周观察，四周都是山：“他们进了山？” 韩国佬道：“黄小姐说有可能是障眼法，让我们原地待命。机房正在看附近的监控，看看有行踪没有，如果没有，应该是进了山。” 小吉指着东南面的山道：“如果进了山，可能去的是那个方向。” 黄子平顺着小吉的手指看过去：“山高林密，两座山之间靠的又近，中间应该很小，是条山谷，打算伏击我们吗？” “我觉得是，不然现在都没来电话？” “等吧！”黄子平很耐心的说，其实内心特别急，特别煎熬。他走远几步给黄小淑打过去，“黄小淑，监控看完没？” 黄小淑道：“孔玲燕她们在看，我看地形。” “有什么想法？” “已经两个小时，对方没给你打电话显得很诡异。” “我们追那么紧，他们应该还没走远，来不及布置，所以你不要拖时间。” “你先等一等……”黄小淑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走回去，韩国佬给他一副通讯工具，他挂上等了两分钟左右，黄小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监控已经看过，没有发现。我猜对方肯定进了山，而这是一个局。张大山我已经派了出去，带了他的百份之九十的人，分别去堵四面的公路。小吉，你把人分成四个小组，自己安排进去，地图的危险点我标注好发给你。” 小吉道：“知道了……” “武器在韩国佬的车里，尽量不要用。” “知道。” “行动吧！老板你跟着小吉。” 黄子平说了一声知道，让小吉赶紧分组，她跟着小吉和丁丁、黄重一起走。 走了几分钟，五号打来电话，头一句就道：“你自己有猜测这是谁做的吗？周步芳还是周妍？或者八夜会那些人？” 黄子平道：“暂时来说，都有可能，没有谁的嫌疑比谁大，是合作都不一定。反正现在没有情报能说明，如果只是周妍，她敢玩这样的招。” “风头火势的时间为何出门不自我保护好？” “对方身上绑了炸弹，我的人都不敢动。” “真窝囊。”五号哎了一声，“沙琅现在过去你们那边，武子华和他一起，半个小时就到。” 黄子平挂断电话，让小吉联系沙琅分派任务。 再走了几分钟，黄小淑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老板，我已经确定了周星云的位置，他在省城省委大院他舅舅一个发小的家里。” 黄子平道：“当官的吗？” “是。” “周星云是去做客？” “这些不知道，昨晚已经去，现在还在，没打算走的意思。你看这像不像找庇护，省委大院我们无法进，亦不敢进。” 黄子平正要回答自己也有这种感觉，口袋一阵颤动，有来电。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国内的号码，连忙和黄小淑说了一声有电话，然后接通：“你好，我是黄子平。” 电话另一端先传来的是笑声，熟识的笑声：“黄子平，别来无恙吧？” 天啊，是周步芳，黄子平强忍住撕碎他的冲动道：“你应该对我身边周遭这些事知道的很清楚，别问这种废问题。” “礼貌还是要有。” “你打这个电话的目的，说吧，干脆点。” “我的目的很简单，你的未婚妻被抓跟我无关，你知道我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祸不及家人，我跟你说过。” “我凭什么相信你？” “周妍我还真看不上。最主要是我有耐心，我可以等，和你一对一，不需要谁帮助。” “拉倒吧，前阵子你做的什么事情？” “不是成功了吗？你现在后院乱如马蹄印，又有豺狼、又有猛虎，没空顾及我。仅仅这个目的而已，我还真不希望他们灭了你，因为我要亲手消灭你。” 这是周步芳给自己打电话的原因？坦白说，黄子平不知道要不要相信。按理说这些理由应该可信，但周步芳这个人不可信。纠结了好几秒，黄子平道：“你在哪？” “告诉你无妨，南美。三个月吧，你等我三个月，我让你鸡犬不宁。当然你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把你的后院摆平以后来打我，只要你有这能力。我也建议你这样做，否则等我壮大了以后，你跟蚂蚁差不多。”周步芳呵呵笑了两声，“最后提醒你一句，周妍可能是声东击西，她敢在这个阶段对付你，铁定是有盟友。你得看好自己的大本营，活着，等我取你的狗命。” 嘟嘟两声，电话挂断。 黄子平愣了好一阵，给黄小淑打过去，把周步芳说的话说了一遍。 黄小淑听完思考着道：“我觉得可至少有一半可信，坐山观虎斗。” 黄子平道：“他分析周妍的心理，我觉得很对，这阶段比较特别，五号也说了周妍没盟友不敢对付我们，她玩不起。” “周步芳，我们暂时不考虑，除非我们完全被打烂，否则他不会进来。我们先专心对付周妍和八夜会，肯定周妍和八夜会合作了。我有个主意，你给司徒打个电话，做出一种周妍已经卖了他的假象，是周妍告诉的你这些，分化他们，然后逐个歼灭。” 黄子平有这样想，但这里有个前提，首先得了解清楚他们的计划，否则说不出一个模样，司徒不会相信，那样就完全没有分化的效果，反而会加速他们的行动：“我先想想吧，你重新安排我们的人，大本营，我很担心。” 黄小淑嗯了一声：“我有想法，必要时，我会在周遭闹些事出来，让警察间接保护我们。” “这主意不错。” “你们走到什么位置？” “你看不见吗？” “我不在机房，我想出去，陆庆祥不让。” “听她的吧，我这边有消息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你看好大本营，必要时给我丈母娘打电话，和生产基地联手。” “知道。” “先这样。”黄子平挂断电话追上小吉，告诉她周步芳来过电话，说过的话，以及自己和黄小淑商量的结果。 第七百三十三章 去不去快决定 小吉问：“你现在能给周妍打电话了吧？” 黄子平摇头道：“不能，她知道我知道了，问题只会更严重。” “那怎么办？联系司徒不也一样？为什么你又会考虑？” “考虑而已，不一定要做。” “我其实有个很冒险的想法。” “我们去抓周星云是吗？”看小吉点了头，黄子平才接着道，“我想过了，要是成功，这个劫能迎刃而解，但如果失败，问题会更大。最惨的是，成功还得看质量，毕竟周星云那王八蛋是在省委大院，戒备森严的地方。” “找五号帮忙。” “他搞不定。” “那就找大二，打蛇打七寸，不知道谁抓的老板娘没办法，既然知道，根本不需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对啊，另辟捷径才能生机无限！ 见黄子平不说话，小吉继续道：“老板你早点做决定，我们可以悄悄分些人出来，剩余的人留下扰乱敌人的视线，拖延敌人的时间。” “如果梦莹是在八夜会手里呢？” “我觉得不会，是周妍去找八夜会合作，当然最得罪人的事情是周妍自己做。反而你不早点决断，老板娘才有可能被转移到八夜会手里。比如周妍自己把人送过去，断掉八夜会看情况出力的念头。你想想，我们三方最弱小是周妍，换了你是她你会不会先想办法让八夜会打我们？等打残了她才有胜机？” “有道理。”黄子平看看天空，太阳快就要下山，他走到几米远的前方，在一棵树下坐下来，“我先和黄小淑说说。” 小吉表示同意。 随即黄子平又打通了黄小淑的电话，把小吉的建议说了说。黄小淑听了的第一反应是不同意，她的理由是已经抓过周星云一次，现在周妍把周星云安排在省委大院，肯定也会做别的防备，指不定就想他们上门抓。除非是引周星云出来抓，进去抓，她坚决不同意。 黄子平自己呢？坦白说，他也倾向于引出来抓，这样更保险。 用什么办法？暂时想不到，而事情紧急，黄子平只能先进行安排，他对小吉道：“你立刻给沙琅和武子华电话，我给肖恩打电话，让他带上艾力斯的两个保镖过来，我们不用周妍都盯着的人来做这件事。” 小吉道：“我也不用去？” “不用去，让蝎子也出来，蝎子负责带队。” “也行。”小吉去打电话。 黄子平也给肖恩打电话，让他准备好，蝎子去接，这样他们有六个人，战斗力方面没问题。 把一切安排好，黄子平继续赶路，跟着小吉搜索着往远处的两座山峰前进。这个过程中黄子平也用通讯工具联系另外几个方向的人，问他们有没有发现？当然亦有问留在外围的人，很遗憾，得到的都是没发现的答案。不过张大山他们已经赶到，根据小吉的安排分成四个小组，支援已经向前搜索的小组。 随着太阳下山，四周开始暗了下来，四个小组也来到两座最高峰的山脚。隐约地，能看见山谷里面有灯光，但不是电灯，似乎是油灯之类。再走进些，来到几百米开外，小吉解下从车里拿来的装备，打开，是一把狙击枪。她快速组装好，用狙击镜瞄，山谷里面竟然有房子，油灯就放在房子里面的桌子上。 小吉道：“老板，这四周很诡异，绝对是一个局。” 黄子平也深有同感，他道：“快联系外围的人，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小吉联系了，但反复呼叫了几遍，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完蛋了，肯定出了事。 黄子平和小吉经过商量，从各个方向抽了两个人出来，让他们回头查看。 人刚走，黄小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外围的人怎么没了信号？老板你把他们调了进去吗？” 黄子平道：“这可能是一个局，他们已经被做掉，或者被抓了起来。” “你们到了什么地方？” “山谷，里面有房子，有灯光，四周很诡异，应该有埋伏。” “派人靠近去看了吗？” “派了两个，白九和海狗。” “蝎子那边已经到位，就在省委大院外面等着。我和五号谈过，他说他可以把人安排进去，但有什么后果，他不负责。我们先用引的方式吧，孔玲燕已经搞到他做客人家的固话号码，打固话可以找到他，你和他说。如果引不出来，现在你那边那么不确定，亦只能让蝎子进去抓。” 黄小淑变的可真快，之前她可是坚决反对的！当然形势一直在变，不顺着形势变而变，只能挨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说？怎么引他出来？” “你自己没想好吗？” “没，想了半天，没靠谱的办法。” 黄小淑冷笑：“这样的话只能直接进去了……” “你没办法？” “我本来就不建议这样做，你觉得靠谱，又有办法，我才同意。” “周妍有消息吗？” “没。” 两个人正说着，海狗的声音忽然加了进来：“老板、黄小姐，我们被包围了，四面八方都是人。” 白九接着道：“我这边一样，我看见了坦克女。” 黄小淑道：“能不能大概看出来有多少人？” “四五百。” “武器情况如何。” “有枪、有刀。” “周妍哪来这么多人？靠近点看特征。” 黄子平插话道：“不要靠近了，看特征也看不出来，我想应该是有八夜会的人。” 黄小淑哎了一声：“真是一个局，省委大院搞不搞？” 废话，被几百人包围，不搞还有胜机？黄子平道：“让他们速战速决，除了周妍的人之外，不要伤别的人分毫。你和五号谈谈，你说情况严峻，只能见一步走一步。” 黄小淑答应了一声，掐断通讯。 就在这时，远处山谷的屋子忽然走出来一个人。他手里拿着一支像炮一样的东西，高举，怦地发出火花升空，接着爆开，像放烟花，很漂亮。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每个人的耳朵都嗡嗡响，通讯设备失灵。 黄子平赶紧把耳机摘掉，问小吉怎么回事？小吉道：“电磁脉冲弹，我们现在就像在微波炉里，所有电子设备都不能用了……” 黄子平想挂上试一试，哪有信号，没有，连手机都没有。 小吉继续道：“别试了，他们这是设计好的，庆幸一下他们没有用威力更大的吧，不然不用打，我们都要被那声音震的眩晕作呕，记忆力衰退，动作迟缓。” 黄子平道：“现在怎么搞？自己人都连续不上，打个屁。” “大家会集中，用手电信号。”小吉拿出手电筒打开，时亮时灭，在打着信号。 不一会，负责探测屋子的四个小组都有了回应。 小吉收拾了一下对黄子平道：“我们要转移去南面的半山，大家都会过去。” 黄子平问：“屋子不管了？” “屋子是养羊群的，里面都是羊群，老板娘不在。” “放炮弹的人呢？” “跑了……”小吉边带路往前面走边道，“现在这状况，我们只能守住不被消灭，等黄小淑抓住周星云和周妍谈。” 黄子平好郁闷，这就中了周妍的诡计。 他妈的，如果蝎子他们行动失败，自己被困在这里不是等死？ 幸亏黄小淑在外面，如果黄小淑不在外面，会更加麻烦。 令黄子平想不通的一件事是，周妍不怕自己这边报警？问了下小吉，得到的答案是，可能这里面有什么秘密的东西，报警了，周妍的人能及时撤走，而他们自己人不能，最后被警察找到，一样得承担责任。 走了十多分钟来到目的地，黄子平躲在树干后面往远处看，果然四面八方都有来人，数手电筒的光芒，真有好几百。 黄子平问小吉：“小吉你打算怎么防守？” 小吉道：“利用地形。” “我们都有什么武器？” “三把狙击枪，七八把手枪，几枚手榴弹，没了……” “怎么那么少？” “没想到是这种情况，所以带的不多，当时也不方便多带。” 好吧，就这屁点力量，只能找有利地形。 黄子平继续四周看，却没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有什么有利之处，半山，左右两侧和正下方都能上来人，路也不算难走。背面倒是好一些，很陡峭，后面还是山连山，敌人要从后方来，除非跳伞，不然不太可能。 想了想自己的人数，似乎守住三面都不够用，黄子平继续问小吉：“小吉，你让他们到这里集中还是到这里防守？这地形没有什么对我们有利的地方啊！” 小吉道：“只是集中，防守的话要上去山崖底部，要么就下去山谷。” 两个人正说着，下方突然传来枪声。随后没多久手电筒的光芒划了起来，打着信号，小吉看了给黄子平翻译道：“下面的人说屋子后面有个山洞，刚刚发炮弹的敌人跑了进去，里面还有很多敌人，似乎早就埋伏好。下面的人猜测，老板娘很可能在山洞里面，让我们下去支援。” 黄子平回头看了看外围，敌人和自己人的距离大概八百米山路，按敌人的速度，大概十五分钟就能赶到。自己这时候带人下山谷，如果不能速战速决，最后会被困在山谷。可如果不去，段梦莹真在里面怎么办？等敌人的支援来到更无法救吧？ 好痛苦、好纠结，黄子平都不知道该怎么决断。 见黄子平这样，小吉催促了：“老板，去不去快决定，去我就立刻发信号，不去就让他们上来。” 第七百三十四章 急转直下 反正已经被设计到这种程度，能不能走出去都是未知之数，黄子平只能去，自己媳妇不可能不救。 就黄子平看来，段梦莹在下面应该靠谱，因为他们一路追进来，照地形看，段梦莹没那么快被完全转移。周妍亦不敢，因为他这边的情报系统很强大，段梦莹一被转移出去，漏了风声，这个局还成？还能包围起来打？现在这样，目的达到，还能逼自己进入山谷，完成最小范围的包围，应该是最理想的想法，所以段梦莹必须在。 小吉用手电筒发了信号以后，带着黄子平下去，丁丁和黄重断后。 靠近了屋子，黄子平往里面看了一眼，果然其中两间关的都是羊，大的小的一大堆。只有中间的屋子没有，因为这个屋子是住人的，灯光就从里面发，门把上还绑了两条狗，牠们嘴里都戴了狗套，所以无法发出叫声。看见陌生人，牠们只是死命的挣扎。 绕过屋子来到山谷后面，八个探路的自己人都没大碍，就一个手臂中枪，伤口已经处理过。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黄子平看过去看见一块大石后面果然有个洞口。这个洞口原来应该被遮蔽起来的，刚刚发生枪战，把遮盖的植物都打了一个稀巴烂。 黄子平道：“小吉，这似乎不太容易攻进去，毕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我们又得速战速决，要想个妙计才行。” 小吉道：“我们有几颗烟雾弹可以用，等白九和遥遥他们到了，我带队进去，剩余的人出去抵挡进入山谷的敌人，能抵挡多久就抵挡多久，尽量拖到我们出来。” “撤退呢？怎么撤退？”黄子平四周看，“除了前方，这后防和左右都是石壁，无法爬。关键还是前方这两栋屋子，不知道是不是被藏了遥控炸弹之类。” “电子设备失灵了，藏了也无法遥控爆炸，敌人只能潜伏进来引爆，或者打爆。我们的人能在外围守住，不让他们进来就能避免这个悲剧。”对黄子平说完，小吉对丁丁道，“丁丁你去搜房子，确保里面没有留下人，不然只留了一个，自杀式引爆，我们得陪葬。” 等丁丁走了两分钟，白九他们赶到，小吉立刻进行任务分派，外围韩国佬负责，白九和老美子分给他，加上张大山的所有人。小吉自己带丁丁、遥遥、海狗和小江、嘎玛、kk，以及黄重的亲信，十一个人进攻山洞。黄子平当然跟的小吉，但小吉攻占山洞前，他要在外面等。 商量好，敌人也快到了，丁丁也搜完了回来，两组人连忙行动，韩国佬带着人先出去。 把狙击枪给了嘎玛，让嘎玛带kk找个有利位置潜伏下来，小吉才和丁丁、遥遥、海狗四个人商量怎么进攻、怎么配合等等问题。花了一分钟商量好，进攻正式进行，小吉和丁丁、遥遥分别都拔了一颗烟雾弹往洞口扔过去。烟雾刚出来，洞口里面就有子弹打出来，是冲锋枪，突突乱射。 这时外围也打了起来，多数是敌人在开枪，黄子平这边的人枪支弹药不充足，只能打的游击。 等山洞里面停止了射击，小吉和丁丁、遥遥、海狗，分成两个小组，各走一边往山洞靠，他们走的很小心，尽量不发出大动静。 不用一分钟，四个人先后到了洞口，埋伏在两边。这会黄重开始行动，和小江一个带着一个，分成两个组，两个方向靠近，剩下的一个人贴身跟着黄子平。当时因为烟雾越来越大，散的也开，黄子平完全看不见洞口了，只能靠听。每次洞口里面发出子弹，他的心就揪一揪，别提多难受。 枪声响了一阵，突然轰一声爆炸，然后洞口哗啦啦一阵响，似乎是倒塌了，被埋了起来。 黄子平更揪心了，见没了枪声，赶紧往里面靠。 差不多到洞口时，看见黄重和小江带着两个人冲出来，黄子平赶紧问：“重，怎么样，怎么回事？” 黄重道：“对方丢的炸弹，洞口炸了。” “小吉呢？” “小吉和海狗进去了，丁丁和遥遥在里面。你过去吧，我出去外围，帮外面的人。” 黄子平往里面走，黄重把贴身保护黄子平的人换成小江，别的人带走。 来到洞口一侧，黄子平见到了丁丁，她道：“塌的不严重，还有个很小的洞口能进去，不过要先撬开这块大石头。”丁丁说着话，手电筒打开往前方照，落在一块大石头上面。 这块大石头估计得五百斤，靠着山洞口左侧，上方是个洞，直径二十公分左右，照进去看见的是烟雾弥漫，压根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黄子平哎了一声道：“遥遥呢？” “去了找树木用来撬石头。” “小吉和海狗没事吧？” “受了伤，但不严重。他们往里面走了，让我们尽快把洞口挖开。” “敌人有多少人？” “干掉了两个，有四个往里面逃了。再里面有多少人，是不是别的地方有出口，不清楚。” “小吉说了里面的状况了吗？” “深多少不知道，宽有四米，是个溶洞，里面有水流声，地上很多羊蹄印，平常有羊进去，估计是喝水，这是羊圈的水源。” 两个人说着话，遥遥已经扛着一根松木走回来，这是去屋子里拆的，比碗口粗，长有三米。 直接把松木从直径二十公分的小口探进去，三个人一起用力撬，第一遍不行，松木探进一些进行第二遍，有松动，但程度不大。商讨了一阵，三个人只能改变策略，先用手搬开一些比较小的石头。这个过程中里面是有枪声和惨叫声传出来的，外围也一样，枪声此起彼伏，还有刀砍在石头上，以及刀和刀碰击的声音。 花了三分钟左右，大石总算被撬开，露出一个直径有六十公分左右的洞，丁丁和遥遥先后钻了进去，把黄子平和小江留在外面看守。小江有手枪，原本想给黄子平用，黄子平压根不会用，所以要的是刀。他和小江一人站一边，靠着石壁盯着前方的动静，很紧张、很紧张。 港海城的研究室，黄小淑也非常紧张，她刚下了让蝎子带人进省委大院的命令。才不到两分钟，忽然整个研究室都断了电，网络信号被屏蔽。而外面的人跑回来报告说，外围来了许多人，这些人都有枪，行动非常迅速，一副要进攻研究室的模样。 黄小淑想都不多想，让人放弃外围，把前后门堵死，退到里面防守。 整个研究室只有十二个能战斗的人，加上黄小淑、孔玲燕、陆庆祥，以及两个机房的技术员。 因为最结实是机房，黄小淑和陆庆祥也进了去，四个人呆在里面，外面的两个门，前后是六个人。 等孔玲燕启动了研究室内部的发电机，恢复了服务器和监控，黄小淑赶紧一个个打开放大，看外围的情况。不看还好，看了吓一跳，来的人数很多，至少有两百，还都带着工具，就差没把挖掘机给开来。 黄小淑对孔玲燕道：“搞不好我们得完蛋。” 孔玲燕沉默，她也有这种感觉，外面都是敌人，想通知救兵，现在自己人都被困着，还不知是不是活着。报警吗？网络都不能用，手机打不出，即便能打出也不敢，这地方就不能让警察知道。倒是能通知生产基地那边，孔玲燕搭了那边的内网，但敌人有枪，敢通知吗？ 就现在的情况看，只能寄望蝎子他们能成功，这样这个死局就能解掉。 陆庆祥有一起看监控画面，她问黄小淑：“你老板那边是怎么个情况？” 黄小淑道：“被包围，对方四五百人。” “现在我们外面少说有两百，周家怎么有那么多人？” “八夜会。” “打算怎么应对？” “不知道。”黄小淑示意了一下自己，“我一个坐轮椅上的人能怎么办？只能靠蝎子那边，他们成功则这盘棋解开。” “周星云那么重要为何不藏好些？估计省委大院有埋伏吧？” “藏哪儿？省委大院还不够？” “军区。” “周家没这种关系，反而我们这边有这种关系，藏军区，我们更容易把人弄出来。” “原来问过你老板，又说肯定能搞定周家，形势转变那么快，蝎子他们失败了都得死是不是？” 这问题黄小淑不知如何回答陆庆祥，对于如此急速直下的形势，她也始料未及。谁知道周妍会如此大举反扑？而且她还有那么多人，还有那样的胆子，还设计的那么妙。 见黄小淑哑口无言，陆庆祥继续阴阳怪气道：“你应该之前就通知尤雪，她可以在外面运作。现在连一个救兵都没有，等死，这就是场失败的指挥。” 黄小淑道：“陆婆婆你别说废话了，谁知道对方来那么多人？通知尤雪，我要怎么通知？让她派生产基地那些普通工人来？敌人有枪你没看见？还是觉得他们不敢开枪？你坐着吧，我们研究室不那么容易攻进来，你的安全没问题。” “就几道门，几个炸弹就给你炸开了，还不容易攻进来，你哄小孩？” “这是工业区，他们不敢用炸弹，招来警察对谁都没好处。” “他们为何进攻？” “我猜是想攻陷进来，把违禁品送进来，让碧海集团和我们都垮掉。” 第七百三十五章 你这是害我 在五号的帮助下，蝎子带着武子华和沙琅三个人顺利进入了省委大院。 肖恩他们没有进，他们是外国人，进去的话会被警卫怀疑，那样不利于行动，所以他们留在外面做接应工作。 三个人来到一座大楼下面，蝎子往上看了看道：“五楼左边那一户就是。武子华你留在下面，我和沙先生上去。” 武子华道：“黄先生那边联系不上，黄小姐那边也联系不上，我总觉得不对劲，真的确定要上去吗？” 蝎子道：“黄先生那边联系不上，原因我们已经知道，被围，屏蔽了信号。我觉得没问题，毕竟我们也有一百多人。敌人的人数虽然是我们的好几倍，但质量上不及我们。” “武器，我们这边严重不足，你不考虑这个问题？” “在山里，武器的优势不会特别大。” “黄小姐那边我估计也出了事，他们比黄先生那边危险，我要向五号报告这个情况。” “黄小姐说过了，你跟我们行动，听我们的，不能联系五号，你忘了吗？”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哎，你这人话怎么那么多，你这是浪费时间吗？现在这情况你知不知输赢的决定权可能就在我们手里？如果我们能把周星云抓出来，黄先生和黄小姐那边的压力就会小得多。” “带走都是个问题。” “这个再说了。” “你打算带去哪？” “省城不安全，回港海城，走水路，直接让周星云联系周妍。”四周看了一眼，发现北面的楼道有人出来，蝎子赶紧道，“你别那么多意见，我和沙先生上去，你盯着，有情况立刻通知我们。” 武子华只能闭嘴，虽然他真的觉得现在这些计划乱七八糟。但黄小淑确实说过让他执行蝎子的命令，尝试过无法影响蝎子的想法，亦只能支持。他闪进墙角里面，对着蝎子做赶快上楼的手势，蝎子上了楼，他边四周观察，边拿出自己的手机来，尝试联系黄小淑和黄子平，但还是那样，联系不上…… 和沙琅上了五楼，站在楼梯角，蝎子拿出平板电脑打开一个软件，定住楼道的监控设备才出去，走到一道门前。 指了指里面，蝎子对沙琅道：“沙先生，就是这里。你记住，屋内很多地方都有警报，只要按下去，警卫处就会知道。两分钟之内，警卫能上到来，我们得以最快的速度把人控制好。” 沙琅点点头道：“里面应该不会有警卫吧？” “不会，但肯定有周星云的保镖，估计两个。屋主一家是三个，就六个人，你对付两个保镖，我搞定周星云。” “知道……” 蝎子深呼吸一口气，从口袋拿出一条铜丝，悄悄开门。 不一会，外层的铁门被打开，蝎子撇了沙琅一眼，让沙琅准备好，随后自己才慢慢站起来，两个人一起踹门。 哗啦一声，木门被踹开。 屋内正在吃饭，六个人，一对六十岁左右的夫妇，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周星云，以及两个穿西装的汉子，他们都大惊失色的表情。 蝎子和沙琅快速靠近餐桌，两个穿西装的汉子去拦，周星云则往房间跑。 那对六十岁左右的夫妇没有跑，他们护着孩子往桌子下面躲。 眼看周星云就要进房间，蝎子避开攻击自己的保镖，越过去快速拉住周星云往地上一摔，顺手掏出手枪指着他的脑袋：“都不要动。” 一个保镖已经被沙琅打晕，沙琅揪住了另一个，这就是几秒间发生的事情。蝎子喊谁都不要动，那是对那对夫妇喊，餐座下面就有警报按钮，男的正打算按，听见蝎子的话才停了手道：“你别乱来。” 蝎子道：“你们听话就不会伤害你们，现在，你们出来，站到客厅中间。” 周星云问蝎子：“你干什么？想怎么样？” 蝎子道：“你不想受苦的话，最好闭嘴。” 周星云认得蝎子，更认得沙琅，知道这是黄子平的人，他很愤怒，自然不会闭嘴：“黄子平让你们来的是不是？省委大院你们都敢闯，简直是找死。” 蝎子知道这些话周星云是故意说给那对夫妇听，他自然不承认：“谁？你说谁？不认识。” 周星云还想说，沙琅已经打晕了另一个保镖，走过去用透明胶布封住周星云的嘴巴，周星云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而那时那对夫妇已经护着孩子走出来，站到客厅中间。蝎子把周星云交给沙琅，让沙琅先走，他用枪指着那对夫妇：“周星云来你们这是避难，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应该不知道。如果不想惹事，送我们出去吧！” 男的道：“不可能，你这是害我。” “你觉得你有选择？”蝎子走近一步，手枪指着他的脑袋，“车钥匙在哪？” 男人确实没选择，他怕身后的孩子受到伤害，只能和女的说了一声什么都不要做，等他回来。然后在桌子上拿了车钥匙，和蝎子一起出门。 下了楼，找到车辆，蝎子和沙琅两个人把周星云打晕塞进后座，他们自己也上后座，让那个男人开车，蝎子用枪顶着他的腰侧。 而武子华，他没有靠近车子，他自己走路，先往外面走。 车子开动，跟着武子华慢慢靠近大门。 如果警卫室有情况，武子华会搞定，车子直接撞出去，如果警卫室没情况，会正常驶出去，这是早说好的计划。 很快，车子开到栏杆前，警卫看了一眼驾驶室，是认识的人才按下按钮，升起栏杆。那一刹那开车的男人其实想给警卫发信号，但武子华就在人行道那边走着，几乎是面对面，他对警卫做表情，武子华能看见，所以他不敢，只好乖乖放刹车，加油开出去。 车子开出两条街道，蝎子喊了停车，他拿出一只手机递给开车的男人道：“给你家里人打电话报平安，让她等你回去。” 开车的男人只能打，等他说完把手机还给了回来，蝎子又道：“我打晕你，你留在车里，或者我把你铐在车里，你挑一个。” 男人道：“后一个。” 蝎子丢给他一副手铐：“自己来。” 男人熟练地把自己的手和方向盘铐在一起：“可以了吧？” 蝎子给男人戴了一个头套，然后拔掉车钥匙往路边一丢，不让男人有机会发动汽车按喇叭。不过为了男人不被闷死在里面，下车时，蝎子给车门留了一条裂缝。当时街道所处的位置很偏僻，肖恩他们开的车慢慢来到后面，把周星云接上去，并没有被什么人发现。 蝎子和沙琅也上了车，赶紧走。 车子绕来转去开了有十分钟，很安全，没出意外，车里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蝎子撇了一眼被沙琅和武子华挤坐在一起，还处于昏迷之中的周星云，拿出手机联系黄子平和黄小淑，联系不上，他对武子华道：“说说吧，要不要通知尤总？” 武子华道：“如果研究室真的出了事，当然通知好，生产基地就在隔壁，能提供帮助。” “黄小姐说过，如果研究室出了意外，她自己搞定，让我们不要管。” “那你问什么？” “我意思是我们抓了周星云，尤总去联系周妍可能会好些。” “你自己决定。”武子华感觉自己被耍了，整个口吻很不爽。 白问，蝎子只能自己决定，联系，因为没有尤雪的电话号码，所以蝎子联系的是翠莲，通过翠莲找尤雪，让尤雪自己打过来。 等了两分钟左右，尤雪打来电话：“蝎子吗？你们在做什么？为何一个人都联系不上？” 蝎子把现在的大概情况说了一遍后才道：“周星云在我们手里，现在黄先生和黄小姐，以及老板娘都联系不上，估计都在危险当中，没有决断的人，只能找你，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办？” “你们在哪？” “省城，打算去码头，走水路把人带回港海城。” “不要回港海城，我给你个地址把人带过去，我联系周妍。你几个人？” “六个。” “只要三个人带过去就行，多出来的人去支援。” “三个人恐怕不够。” “我让你们去的地方会很安全，有我的人，我会害自己女儿和女婿吗？” “这样的话，好。” “等我电话。”尤雪挂断。 蝎子让开车的肖恩停车，他回头对武子华和沙琅道：“现在这样，尤总让我们不要回港海城，应该是怕转移的路上不安全吧。她说她给我们发个地址，让我们把人带过去，她联系周妍，和周妍谈。因为我们是六个人，她还给了一个建议，只派三个人把周星云送过去，多出来的人去支援黄先生。” 沙琅首先表态道：“我去支援。” 蝎子嗯了一声：“我带肖恩的两个保镖送人，你们三个人过去。” 武子华没意见，所以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下来，武子华和沙琅、肖恩三个人下车，就在附近搞了一辆车出城，往黄子平他们所在的战场狂奔。 第七百三十六章 山洞里面 挂断了蝎子的电话，尤雪雷厉风行的进行安排，给省城的一个药商打电话，谈好后给蝎子发地址，再打过去对蝎子交代一番，接着联系周妍。当然打周妍的电话那是打不通的，尤雪只能用别的办法，找关系联系到周星云的父亲周修，说她要找周妍。别的话她没有多说，因为周星云失踪，周妍接到消息自然会回复，她就在自己家等着，当时是晚上八点钟。 这个时间，研究室那边的情况非常不好，后门第一道门已经被破坏，门外都挤着人，用传统的挖掘工具在不停挖撬。黄子平那边更惨，韩国佬带的守外围的人死了三个，伤了十多个，都是张大山的人。都是武器不充足惹的祸，他们能力又不是特别强，面对那么多敌人，很被动。 如果不是防守，是走，躲着打游击，受伤程度不会那么大。但不是没有那样的条件吗？所以打的很窝囊，他们一个个都只能坚持着，祈望里面的人赶紧把老板娘救出来，可以撤退。 那么，小吉和海狗进了山洞以后是怎么个情况？很不幸，亦不太好，山洞弯弯曲曲，里面人又多，至少有二十，蜗在各个角落放冷枪。 想往里面扔手榴弹炸死他们，怕把山洞炸塌，更怕伤及段梦莹，所以一样是很被动。他们甚至被卡在山洞的中段无法再进一步，直到丁丁和遥遥进去，有四个人，情况才好了些。他们四把枪相互配合着，利用丟手榴弹的方式欺骗敌人，敌人趴下或者藏好，他们往里面冲。 当然手榴弹是没有拔保险的，只是那样丢出去，两次敌人都上了当，他们进到山洞尾段。 往里面看，能看见很大的空间，还看见水潭，水从岩石上不停滴下来。 数了数从进来开始消灭掉的人数，里面少说还有十多人，所以又卡住了，不知怎么进去。 小吉问海狗：“海狗你有办法吗？” 海狗摇头：“这山洞没有别的出口，里面是最后的防守地，敌人肯定把所有枪口都对准入口，我们一出去就得被打成马蜂窝。” 丁丁道：“我也没办法。” 遥遥道：“有催泪弹就好了，哎，来的时候带的装备太少，搞的那么被动。”说着话，遥遥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她被子弹擦伤了，虽然伤口已经处理过，止了血，但很痛。 小吉心里一声叹息，手电筒四周照，忽然发现头顶上方有个洞，赶紧对海狗道：“海狗，看上方。” 海狗往上方照，有个洞，能钻进一个人。他走开几步换了个角度往里面照，嘴里道：“往里面走的，不知能不能进到里面。” 小吉道：“上去看看，如果能，爬出来说说里面的情况。如果老板娘在里面，我们根据敌人的布置看看怎么进攻。如果老板娘不在里面，丢手榴弹，完了走人。” 海狗把手电筒和枪塞好，靠着石壁往上爬，进了洞里，小心翼翼往里面爬。 小吉他们在外面等待，很焦急。 因为水流声比较大，海狗又爬的小心翼翼，完全听不见声音。他进去了出来，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小吉才发现，当时他已经进去了三分钟，有好消息，段梦莹真在里面。他跳下来以后，随便在地上捡了一块尖锐的石头画着，嘴里说道：“里面大概一百六十平左右，水池在中间，后面是石壁。水池有三十平，长方形，宽两米左右，往左右延伸各有五六米。老板娘在右侧一个凹进去的石壁，手手脚脚都绑着。她身边有一个人，拿着枪对准了她的脑袋。” 小吉问：“其他人呢？” “入口两侧各两个，贴着墙，前面的蹲着，后面的站着，和入口的距离五米左右，枪口对准入口。左侧四个，两个蹲着，两个站着，那边有掩体，是两块很湿的石头，宽度各一米左右，高有六十左右。” “还有呢？” “没了，就看见九个。” “只有九个吗？刚刚我们打伤那个说了有二十人，我们才打死六个，里面应该还有十四个才对。” “估计撒谎。” “有必要撒谎？”小吉瞪着海狗，“所有角角落落你都看清楚了吗？” “有一处，老板娘的侧后方，很黑，看不见，不知道是不是藏了人。” “你爬进去的话，出口能不能对准那个方向？” “能。” “这样安排，等会遥遥和你一起，一个人捣乱，不是先开枪，是制造声音吸引敌人的视线，敌人手电筒照过去之前才开枪，第一个打看管老板娘的混蛋，海狗你负责。遥遥你负责对准黑暗处，记得第一时间开手电照，有人就打，没有人，打有掩体的人。你们里面一响起枪声，敌人的注意力被吸引，我和丁丁进去，两边门口的我和丁丁搞定。” 根据自己画出来的地图看，这样的安排没问题，所以海狗没意见。 丁丁和遥遥也没意见，所以进攻计划就这样决定。 连忙地，海狗又爬了上去，遥遥接着爬，小吉和丁丁往入口靠了靠，做好准备动作。 就在海狗和遥遥即将要到位时，忽然小吉他们身后传来声音。小吉手电筒往后面照过去，竟然看见自己的老板，他手里提着一把从死了的敌人哪儿捡的枪。 小吉立刻做手势让黄子平停下，因为手电筒照着自己，黄子平看不清楚，所以没有停。 猛地，枪声响起，小吉不管黄子平了，赶紧和丁丁往里面冲，到了入口处，直接躺在地上往里面滑，各自对准一边开枪。 黄子平距离入口二十米左右，里面刚刚传来的是流水声，猛地变成枪声，他也把自己手里的枪举了起来，往入口靠。 因为在封闭的空间，枪声无法散出去，显得大声，震耳欲聋，尤其最密集时，黄子平只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嗡响，整个人非常不舒服。等他靠近了入口，枪声已经停下，听见小吉的声音：“你放开人，我放你一条生路。” 一个男人的声音回答道：“我放你妈啊，你退后，全部退到右边，不然我打死这女人。” 黄子平往外面看了一眼，看见段梦莹。不过段梦莹却被一个男人挟持着，脚下是尸体，四具。小吉和丁丁靠的他很近，大概六米左右，手电筒照着。海狗和遥遥在侧后方大概八米，他们也用手电筒照着，枪管对准那个男人的脑袋。 原本看见段梦莹应该高兴才对，他妈的，竟然被挟持。黄子平无法高兴起来，但想到自己留在外面可能有用，他就没有进去，反而往外面退了两步，在一面凹下去的石壁贴藏着。 “我让你们全部退到右边没听见吗？是不是想我开枪？”男人又吼了起来，“我数三声开枪，一，二……” 小吉道：“你不要乱来，我们退，海狗、遥遥，过来。” 下一秒，能听见流水声之中伴随着脚步声。 过了快一分钟，男人的声音才又吼起：“把枪都丢进水池，快。” 小吉道：“你不如让我们相互开枪。” “你丢不丢？你不丢，我开枪。” “你不敢。” “我怎么不敢？” “丢吧！”海狗说了一声，随后扑通一声，“我丢了，你别乱来。” 男人道：“我不乱来，我只要安全了就放了这女人。” 这话可信吗？显然不可信，但老板娘在对方手里，谁都不敢拼，怕出意外。 扑通扑通几声，小吉他们手里的枪都丢了进水池。他们都神经绷紧，做好了动作，准备摸匕首。只要对方敢对其中一个人开枪，另外三个会趁机而动。然而这种好事没有发生，对方的枪一直都没有离开段梦莹的要害，他很慢很慢的挟持着段梦莹往入口靠。 本来小吉想靠近，忽然想起自己老板在外面，所以没有靠，甚至拦住海狗和丁丁、遥遥，她对那个男人道：“你最好守信用，安全了放人，否则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碎尸万段。还包括你家里人，以及一切你在乎的人，甚至你家的宠物，希望你想清楚。” “我只求生存，没必要和你死拼，你不要动。”男人说着话，已经靠近出口。 黄子平侧了下脑袋，看见那个男人注意力都在前方。加上挟持着段梦莹，将就着段梦莹的脚步，走的很慢。他走动的时候只能稍微撇了一眼外面的情况，很快又转回去，并没有发现后面有危险。 而小吉，不停在里面制造声音吸引他的注意力，她又对那个男人又道：“其实你们的人都已经被消灭，不然我们无法进来。你不需要现在这样，你放人，我们也能放你。” 男人哈哈笑了两声：“你当我是还在上幼儿园的小孩？” “你诚信，我们一样会诚信。” “我手里有筹码，你才那样说，我手里没有了筹码，你们已经杀了十几个人，还差我一个？不要乱动，不要刺激我，不要再走一步。”看见小吉动了动，男人很紧张，“该死的，还想忽悠我，你们自己被包围了还说我们的人被做掉，你当我不知道计划？” 小吉道：“你知道，为何死那么多人？为何一个山洞都守不住？” 他们两个人说话时，黄子平已经放下枪，抽出匕首慢慢靠近了一些。当时他和那个男人的距离就两米，而男人还边说话边退，不断收窄着距离。 第七百三十七章 翻山越岭 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的紧张，等那个男人挟持段梦莹来到眼前，时机出现，黄子平一手抓住男人拿刀的手，让他无法扎段梦莹，接着脚下一绊。男人重心不稳，本能地放掉段梦莹，顺势往后面倒，刀换了一只手，背部落地时，刀口向上猛地往黄子平的胸口捅。 说时迟那时快，黄子平一手抓住刀锋，好痛，但他手里的匕首也扎进了对方的上臂。 痛苦让男人放掉了刀往一边滚，他碰到一块石头，随手拿起来要砸黄子平。小吉及时赶到，一匕首丢过去，正中男人的腹侧，他哼了一声，石头掉落，人靠着石壁，大口大口呼吸。他的战斗力已经彻底失去，只能眼巴巴看着黄子平，不知黄子平为何从背后出现，大意了，阴沟里翻了船，好不甘！ 丁丁和遥遥他们也到了，一个去扶段梦莹起来，一个去给黄子平包扎，因为没有带急救包，只能撕衣服包。 海狗则走向那个男人，蹲下来道：“你们还有什么安排？你们老板是周妍吗？” 男人虚弱的声音道：“要杀就杀，别想我交代点什么。” 撇了一眼黄子平，看他似乎没有要问话的意思，海狗不客气，抓住匕首柄稍微一用力，再抽出来，男人已经一命呜呼。 这时黄子平的手已经包扎好，段梦莹扶住了他：“痛不痛？” 黄子平摇头：“还行，我们先出去。” 小吉问：“老板你怎么进来了？外面什么环境？” “就快顶不住，我们要快点出去。” “你刚那打法有问题，不应该抓匕首，你不会闪吗？” “他要是拿匕首丢梦莹呢？我不是你们，会各种格斗的技巧，我不会。”黄子平转过身拉着段梦莹往外面走，一路上告诉她现在自己这边面临的情形。 小江一个人在外面，自从黄子平等的不耐烦进去以后他就非常担心。总算看见人出来，而且都活着，还把老板娘带了出来，他几乎要哭了：“谢天谢地，你们都没事。外面快顶不住了，刚刚黄重进来过，让我们快点……” 黄子平道：“伤亡情况如何？” “老美子都中了枪，还有张大山，他那些手下死了六个了……” “对方呢？” “很疯狂，越来越多。韩国佬说，对方要是久久打不下来，有可能用炸弹，到时候麻烦会很大。” “你先冲出去通知韩国佬。” 小江刚打算跑，小吉叫住他：“告诉韩国佬节节撤退到山上的崖壁防守，没了弹药就用石头砸。” 小江点点头快速往外面跑，小吉让丁丁和遥遥送黄子平和段梦莹，她自己带着海狗从屋子另一端绕过去，嘎玛和kk都下来了，和他们一起出去。 跟着丁丁和遥遥来到韩国佬他们防守阵地的后方，侧面就是上山的路。四个人快速往上方爬，直爬了有一百米才停下来。这时黄子平才往下方看，真他妈的日了狗了，密密麻麻手电筒的光芒。但有个很奇怪的现象，敌人投入进攻的人并不是特别多，多数人都安排在后方。 段梦莹也看出了问题来，她道：“逐次增兵的打法不是坑自己吗？周妍会那么笨？” 遥遥道：“没打过仗很正常。” 丁丁道：“不是有坦克女吗？她不知道？” 段梦莹道：“应该有别的所图。” 几个人正说着，枪声落下来，忽然很安静，手电筒也一片一片熄灭。 黄子平看了一眼身后，再走一百米就是崖壁，最后的防守地：“先上去再说。” 正想走，忽然有人影往上面跑，速度特别快，看衣服颜色，是小吉，所以大家又停了下来。 等了半分钟，小吉来到面前，快速的口吻对黄子平道：“敌人一大片压上来，收包围圈。我估计他们的伤亡也很大，快受不了……” 黄子平想了下道：“他们那么多人，伤亡有多大？周妍既然敢做，哪怕死光都想消灭我，不是这样，肯定别有所图。” 段梦莹道：“我猜有两个可能，第一，蝎子他们成功了，正在谈。第二，研究室被攻破，他们不再需要亲手消灭我们，只要困住我们，让警察接手。”往后方看了一眼，“我觉得后面应该有路可走，不用走多远，比如爬上山顶，翻去山的另一端，那边应该能用电子设备。小吉你送子平过去联系外面，这样问题比较容易处理。” 小吉认为这想法靠谱，老板一直被困，外面群龙无首，是很难解决问题。她也往山顶看了看，高倒不是很高，就是陡峭，尤其下方。但如果有垂下来的藤蔓，应该能上去。顿时对丁丁和遥遥道：“你们留下来，我送老板出去。” 黄子平道：“不，你留下，遥遥送我，这里需要指挥。” 小吉同意，立刻对遥遥交代自己的想法，教遥遥怎么上去之类。这边黄子平也和段梦莹说话，让段梦莹别乱跑，就跟着丁丁，他出去以后，会搞定外面，搞定周妍。 一分钟后，遥遥带着黄子平往山上走，小吉和丁丁、段梦莹留在原地等韩国佬他们。 走了五分钟路，下方一枪没放，亦没有什么不妥的声音，手电筒也没再开，显得很安静。但这种安静真的很诡异，令人感到心里不安。刚刚段梦莹说的那些，黄子平只希望是周星云被抓到手，而不是研究室被攻破。如果是研究室被攻破，先不说对方在里面放些足够枪毙的违禁品要怎么处理，而是首先黄小淑就得死。 来到崖壁下方，果然能看见上方有垂下来的藤蔓，遥遥抓住最粗的一根拔了拔，稳固性不错，她对黄子平道：“老板你的手可以吗？如果不可以，我先上，然后拉你上。” 借助月光，黄子平往上方看了看，有二十米高左右，四周很光滑，让遥遥拉，上去以后遥遥还有体力？摸摸自己的手，痛，但应该能承受，所以黄子平道：“我还行，你爬隔壁，不用照看我，你先上去，我要是坚持不住了你再拉。” 遥遥走了两步，挑了另一条藤蔓拔了拔，觉得稳固性也行，连忙往上爬。这是杀手，各方面技能都很出色，抓住藤蔓往上爬，仿佛一点不费劲。二十米的高度，不用半分钟她就已经爬了上去，站在一块凸出的石头上面，一只手还抓住长在崖壁上的植物，一只手往下面招，让黄子平上来。 深吸一口气，黄子平双手抓住藤蔓，挂在崖壁边，脚蹭着崖壁往上爬。放在没受伤的时候，其实难度不是很大，休息两次，黄子平还是能上去。但手掌受伤，用力的时候火辣辣的痛，所以没爬几米就得停下来。如此反复，差不多用了五分钟才上到去，而且几乎已经筋疲力尽。 喘着粗气望着上方，一路上都有落脚点，黄子平心宽了许多，他对遥遥道：“希望翻过山顶能有路走，即便没路走都要有信号，不然我们这要白辛苦。” 遥遥道：“根据附近几座山的植物生长形态看，应该有路走。当然没路可以开，就是需要多点时间，老板你别担心吧！你先坐着，我去探路，把拦路的东西都去掉。” 遥遥走了后，黄子平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拿出香烟点上一根抽着，顺带看了看手机信号，很遗憾，没信号。 等黄子平抽完一根烟，遥遥已经回来带路，这一路上可以说披荆暂棘翻山越岭了，黄子平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被多少尖锐植物刮出了多少道口子，只感觉浑身痛疯了才上到山顶。 所幸的是，山另一端的路比较好走，多数是乱石堆，夹杂着一些松树。 松树下方都比较空，长不了多少植物，黄子平知道这些，所以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回头看看上山的路，还是看不见手电筒的光芒，但能看见许多植物在动。而且动的程度还很大，显然是有很多人包围过来。从位置看，正是刚刚韩国佬他们防守的地方，就是说敌人已经靠近山谷来到山脚。相对地，小吉他们肯定已经到了最后的防守地。 虽然很累，但需要争分夺秒，黄子平不敢休息太长时间，只休息了一回就让遥遥赶紧走，他在后面跟着，一前一后快速下山。 通过了乱石堆来到松树林，黄子平拿出手机看，还是没信号，只能继续往前，一路注意手机走。 走了十多分钟，眼看就要到山脚，仍然没信号，黄子平不免感到绝望，他对遥遥道：“遥遥，那个什么磁电脉冲弹的有效范围到底多大？怎么还没信号？” 遥遥道：“这里是山区，没信号不一定是和磁电脉冲弹有关。” “爆炸前我们的信号都没问题。” “继续走吧，我看北面的天空比较亮，应该有城镇，信号源比较近，我们翻过去。” “北面……”黄子平顺着遥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尼玛，又是一座高山，这得翻多久？“哎，希望翻过去了有信号，不然我要走不动了……” 第七百三十八章 只能一拼 黄子平在翻山越岭，离开战斗中心点想联系外面的黄小淑和蝎子。反过来黄小淑和蝎子也想联系黄子平，尤其蝎子，因为武子华、沙琅和肖恩已经去到敌人身后，他们抓了一个敌人问过前方的情况，知道了黄子平他们被包围。由于联系不上，完全不知道怎么配合，急如热锅的蚂蚁。 黄小淑那边自不用说，研究室的门已经被打破三道，还有最后两道。如果再被打破，敌人就要冲进来。她现在能做的只是拖延时间，在门后堆杂物，装炸弹。如果敌人真的进了来，把通道炸掉，行不行不知道，没办法只能尝。 尤雪那边一样非常急，等了老半天周妍竟然还没把电话打进来，她心里很不安，想帮忙却不知道该怎么搞。她倒是已经派人去看过研究室，得到的汇报是，基本上所有入口都被敌人看守起来。远处还有望风的敌人，总人数至少有两百，而且大部分还都有枪。 这样的情况，尤雪不敢让生产基地参与进去。生产基地人很多没错，但都是普通员工。敌人有枪，一片扫过去死个几十人，没办法交代。别说敌人不敢，敌人肯定敢，他们拼了命进攻研究室，肯定都疯了，谁挡谁死。 那么，报警吗？肯定不行，研究室会暴露出去，还不如继续等，祈祷里面的黄小淑能顶住。 周妍不给尤雪打电话是没有接到通知吗？不，周星云刚被抓走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并派了人过去。她心里当然很紧张自己侄子的处境，但同时她明白，黄子平那边更急，毕竟自己人围住了他们。就眼下的情况，他们就是瓮中鳖，自己要是去电话，辛苦设立的局会毁掉。倒不如先拖着吧，一鼓作气打下来，反正在联系上自己之前，自己的侄子不会被杀。 此时此刻，周妍在一家夜总会的包间里，她身旁没有别人，就自己的秘书和一个保镖。 包间里没有放音乐，很安静，甚至电视机都没有开。 周妍面前有红酒，以及三只都是白色，同一个牌子的手机，就摆在桌子上。左边一个是用来和八夜会司徒南那边的负责人联系的，中间的是和坦克女联系的，右边的是平常用的手机。尤雪一直在打电话进来，她每次都同一个做法，按静音，让来电自行断掉。 猛地，中间的手机响起来，周妍立刻拿起来接通：“怎么样？完全包围起来了吗？” 坦克女道：“他们上了崖壁。” “怎么会上了崖壁？不是被包围在山谷的吗？” “他们很聪明。而且……大部分人的战斗力很变态，硬是在屋子前方两百米那个石林堆挡了我们半个多小时。” “半个多小时？他妈的，半个多小时，你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 “对不起，当时没办法，除非用炸弹，可你之前说过尽量不要用。” “段梦莹呢？山洞被攻破没有？” “已经被攻破，人全部挂掉。” “还说把他们困在里面，白埋炸药，那么好的设计搞出这样的结果。你做不到就别保证，不然我不会同意把段梦莹送里面，这样我们手里还有筹码。现在人被救走，筹码在哪？该死的，每次都是这样，你和他们的差距有这么大吗？”周妍很愤怒，地形她有看过，用人海战术把黄子平逼进山洞不会有问题，毕竟段梦莹在里面。只有他们进了去就炸掉，胜利。现在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她明显接受不了，“你为何不在里面安排多些人？” 坦克女也很愤怒，这结果真始料未及，自己安排的人火力那么强，黄子平他们怎么攻进的山洞？而且看里面的痕迹，黄子平他们那边还没有大伤亡。早知道这样，倒不如安排些人在外面埋伏，只分派给他们一个任务，就是等人进去以后把入口炸掉，而不是把所有人进去了自己才杀到。 失策！ 现在这情况，坦克女不知该如何面对，不管研究室那边的情况，打上崖壁干掉他们？ 咬了咬牙，坦克女道：“老板，现在我们该怎么应对？” 周妍吼道：“一不做二不休，打上去杀光他们。” “如果还是不能用炸弹，伤亡会很大。” “用，但这次要保证都消灭，这样不管八夜会是不是成功，我们最多同归于尽而已。反正打成这样，和原来的计划完全背离了，被他们逃出来倒霉的是我们，只能一拼。” “小老板不管了？” “联系上我之前，尤雪不敢对他怎么样。” “不已经知道是我们搞鬼吗？” “知道又如何？他们不能报警，只能找我解决。找不到我，他杀了小星，情况只会更惨，我们会打的更厉害。你想想他们为何抓周星云？就想通过这个行为解两边的困局，你给她这个机会不就输了？攻上去我们手里就又有了筹码，还能换。” “我知道怎么做了。” “不要再掉链子。” “八夜会你不催催吗？他们两百人搞那么久，真差劲。” “我一直在催。”周妍暴怒的吼了起来，对八夜会，她非常大意见，因为如果八夜会成功，黄子平就会彻底完蛋，都不用她做什么，只要打个电话。周星云的困境也会迎刃而解，毕竟在省委大院丢的人，背后有政府撑腰，政府会给黄子平压力，他想死的更惨才会杀周星云。 偏偏八夜会如此不靠谱，黄子平那边的强人基本上已经被自己全部引出，研究室能有多少人？十个？二十个，两百人带着各种工具和武器过去，几个小时竟然徒劳无功，真气人…… 坦克女挂断电话后把带队的人召集起来，告诉他们上面老板的意思，让他们去安排强攻，不要计较伤亡，无论任何代价都得灭掉除了黄子平和段梦莹之外的所有人。下面那些带队的人听了很不满意，因为初始的计划只是围困，等待研究室被攻破的消息，这样战争代价最小。 他妈的，说变就变，算怎么回事？ 他们纷纷问坦克女，研究室的情况。而为了断绝他们的后路，坦克女说的是研究室进攻计划已经失败，现在最后的胜机是攻上去，否则死路一条。坦克女很明白，如果告诉他们实情，让他们知道还能依靠别的力量达成目的，他们不会拼命。现在和之前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之前告诉他们能有别的力量依靠，那是让他们了解胜机。 果然，经过坦克女的欺骗，士气立马飙升，带队的各自回去安排，为强攻做准备。 这会小吉他们也在崖壁商量，主要是她和韩国佬、海狗、丁丁、白九、段梦莹在说，怎样避免最大牺牲，怎么顶更长时间？别的人在布置，搬石头，砍树木和砍些带刺的植物，层层堆放，限定敌人的路线，做些最基本的阻碍。 看情况，他们的意见很不统一，小吉觉得从外面就开始防守，先不用弹药打，用石头，撬大的圆的滚下去，能砸多少砸多少，外围坚持不住了再进来死守。韩国佬的意见则是把人分成三个小组，派两个小组到两侧找可以藏身的地方，机会适合了冲出去进行近身战，两伙人混在一起不好开枪，徒手的话他们这边占优。 段梦莹又是另一个意见，她认为可以趁敌人还没上来，都往山崖上面爬，居高临下，打不了还能走。 能走吗？小吉觉得不可能，因为弹药不够，只能保持能肉搏的距离。 不过小吉同意把所有狙击手派上去，节省弹药，尽量一枪干掉一个。 最后他们商讨的结果是，第一，把嘎玛和kk、小江派上去山崖上面，段梦莹也上去藏好。第二，韩国佬和海狗分别带十个人的小组去两侧，藏在崖壁下方，等敌人都上来以后，绕到后方进行攻击，最好能活抓他们的指挥员。第三，小吉自己在中间的崖壁，依靠布置出来的地形层层抵抗，把敌人引进来。 商量好以后，他们各自忙碌起来。 而来到山脚的武子华和沙琅、肖恩，他们看了看四周环境以后，亦在商量对策。 武子华对沙琅道：“沙先生，黄先生他们应该在前面那座山，凹下去的地方，敌人包围了他们，我们该怎么做，你有没有意见？” 沙琅道：“我跟黄先生打过仗，但都是执行命令，不懂这些。你自己决定吧，和这鬼佬商量，他懂。” 武子华倒想和肖恩商量，他妈的，不会英语，只能比划手势，这样沟通太费劲，好半天都不知道对方说的什么狗屁。 最终是武子华自己下了决定，他道：“擒贼先擒王，路上都那么多尸体，我们扒他们的衣服换了上山找指挥员。” “肖恩是外国人，他不能上吧？” “让他找个有利地点暗中接应我们。”武子华撇了一眼肖恩，“这家伙有枪。” “指挥员呢？怎么找？” “周妍的指挥员只会是坦克女，这女人搏击能力强，我搞不定，只能你来，你要快。” 沙琅点点头，从眼神看，信心不足，毕竟进敌人的中心圈活动。他妈的，如果一个失手，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怎么死都不知道。 第七百三十九章 振臂一呼 武子华和沙琅商量好，比划着手势让肖恩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出发以后，小吉那边已经布置好。而那会坦克女带的人，第一组已经快来到半山平台，就欠几十米距离。因为上面太安静，听不见任何声音，他们停了下来放枪，试探看不见的背面是不是有埋伏。 见放枪没效果，他们甚至丢手榴弹，两颗，轰隆的爆炸。 好惊险，手榴弹就丢在小吉藏身的七八米近，小吉趴在地上，泥土哗啦啦落在身上，眼晕脑袋涨。 幸亏敌人没再丢，而是继续往上走。 眼看敌人就快到，小吉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冒了出来，滚动着一块块巨石往下方砸。 因为做过布置，下方就两条小道，又陡峭，石头滚下去，敌人无处可躲，幸运的能跳到一边，不幸运的直接被石头辗压，惨叫连天。坦克女在第二组，她看见这情况，大声喊丢手榴弹炸死他们。所以没被石头砸中的那些手下，都拔了手榴弹往上丢。 小吉一声令下，所有人趴下。 轰隆轰隆，手榴弹猛烈的爆炸，有人受伤，有人被炸死，小吉只能下令撤退。 才一碰面就死伤十多人，还是在对方一枪未放的前提下。坦克女心里异常的愤怒，连忙让人继续进攻：“快追上去，他们没有弹药，只要上了平台，石头就不起到作用，我们就能胜利。” 这句话激励起了斗志，顿时黑压压一片人吼叫着往上方冲，真的很像战争大片冲锋时的景象。 崖壁上的三个狙击手早准备好，一看见敌人上来就嗖嗖开枪。趁着这股劲，小吉他们也停下来开枪。敌人又被打退，一个个心里都很害怕，指挥官不是说敌人没子弹了吗？尼玛，这哪是没子弹，是等着自己上去了才开枪，这样的打法得死多少人？ 看人退了下来，坦克女当即暴怒，她自己走上去对上面开了几枪：“冲啊，等什么？等敌人反应过来消灭我们吗？我们已经没退路，干掉他们、干掉他们，去……” 没办法，又得去，这次一起往上面冲的人更多，下面的小组都上了来。如果这时滚些石头下去，干掉几十人是很轻易的事情。可惜小吉他们没有这样的机会，他们甚至无法开枪，因为敌人往上冲之前先丢了一轮手榴弹。往上冲的过程中还开枪，他们只能继续退，靠崖壁上的三个狙击手还击。 不用五分钟，超过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上了去，好几百人各自找掩体，枪口对准崖壁。双方就一百米距离，只等坦克女下令攻过去。他们不知道这会后面来了两个人，正是武子华和沙琅，这两个家伙在敌人圈里走动着，找寻坦克女的身影。 找了好一会，找不到，武子华郁闷死了。正不知该怎么办，突然沙琅指了指一个敌人。武子华一眼看过去，我滴个天，这敌人搬着一只箱子，而箱子里面都是手榴弹。他明白沙琅的意思，既然找不到坦克女，找不到对方主将，可以做些别的混乱。反正敌人现在都成堆成片，这箱手榴弹丢出去，绝对消灭一大半。 说干就干，武子华当即和沙琅一左一右靠过去，把抱手榴弹那家伙夹在中间。那家伙大概以为武子华是自己人，他一通乱喷道：“他妈的，手榴弹那么重，从下车就搬进来，用都不用，既然不用带来干什么吃？” 武子华道：“手榴弹有多少箱？” “三箱，一箱已经分掉，还有一箱在那边。”男人指了一个方向，三十米远的左边，“该死的，会不会打仗，直接扔一轮手榴弹去收尸就得了，干净利落，不知道在等啥。” 武子华道：“兄弟，你要不介意，我帮你扛呗，我不想去前面。” “真的吗？” “真。” “行，给你，我去后面抽根烟。” 真好骗，武子华这么严肃的人都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等那个男人走了后，武子华四周看看，给沙琅指了个方向，让沙琅扛着炸弹过去先等着，他去把第二箱搞来汇合，再转移到别的地方。 眼看沙琅走到了安全的位置，武子华行动起来，走到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身后，拍拍他的肩膀道：“哥们抽烟不？” 汉子回头横了武子华一眼：“抽什么烟？前面在打仗。” 武子华咧嘴一笑：“不是没打吗？你看一路打上来牺牲了那么多兄弟，我怕这是最后一根烟了，去不去？” “这炸弹怎么办？” “先放这，都是自己人，没问题。” “行，走。” 武子华随即带路，把这高大的汉子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打晕，回头扛炸弹去汇合沙琅。 两个人一番商量后，沙琅去山口左边，武子华去右边。 沙琅的藏身之处，是一块大石头背后，武子华则藏在一堆藤叶后面。 把手榴弹都拿出来排列好，对了对时间，武子华做好了准备。眼看差不多到时间，忽然听见下方有响动。看了一眼，竟然有人爬上来，匕首几乎要捅进自己腰侧。武子华顺势往侧边一翻，抓住对方的手臂，拳打面门。当时两个人面对面，是海狗，他顿时叫了一声海狗。 两个人都在震惊之中收了手，海狗道：“怎么是你？” 武子华道：“还有沙先生，我们都混了进来。” 海狗看了一眼草地上放着的手榴弹，双眼猛地一亮：“天啊，你们竟然搞来了这些？” “沙先生那边还有。” “什么时间丢？” “快了……” “下面还有十个人，我喊他们上来一起丢。你去通知沙先生，另一边也有我们的人，是韩国佬。” 武子华心里炸开了，几十人一起丢手榴弹，对方连反应时间都没有，杀伤力会很大。当即站起来做着手势让沙琅停，然后靠过去。沿路上有许多人，但没有人拦阻，这些人都是流动的，这一堆，哪一堆，目光都注视着前方，等待坦克女下最后的进攻命令。 为何坦克女上来那么久还不下总攻命令？她倒是想，无奈地形太复杂，明显被敌人处理过，没有路，无法所有人一起涌进去，排列进去那是找死。况且对方还有狙击手？所以得先派人爬过去把外围的杂物清空，她自己举着狙击枪瞄崖壁上方，只要狙击手敢开枪打前去扫荡的人，她会还击。 令她感觉很意外的是，对面的狙击手没有开枪。她甚至很不安，很怀疑外围是不是放置了炸弹，更不敢带大队过去，只能先让几个人探路，尽量控制损失。 不得不说，坦克女指挥战斗的能力和黄小淑相比起来，真是弱得不行。这两个小时的战斗下来，必胜的战机她已经错过好几次。如果此时此刻她知道自己的后方已经出了问题，肯定悔的不行。可惜她不知道，甚至没有人发现武子华汇合了沙琅，又联系上了韩国佬。 花了大概三分钟时间，韩国佬带的人都爬了上来，每个人手里分了五颗手榴弹。 这会武子华回到海狗这边，海狗他们早已经上来，也分了五颗手榴弹。 一左一右，每边十一人，一百多颗手榴弹，这要扔出去会产生怎样的效果？他们都迫不及待想知道。 看了看手表，还有十秒钟就要到和韩国佬约好的丢手榴弹的时间，武子华对海狗道：“准备吧，我说丢，立刻丢，注意方向，散一些。” 海狗道：“我刚刚已经和他们说过。” “行，准备。” “各位兄弟，准备。” 十秒钟还没到，武子华还没喊，忽然外面响起枪声，直接打向崖壁。这自然是坦克女带的头，拖下去对己方不利，她已经不想再和对方的狙击手斗智斗勇，想直接用火力打，反正弹药充足。令她没想到的是，刚打了几枪，猛地自己后方响起爆炸声，而且不是一颗或者两颗炸弹，是不停炸，瞬间就火光冲天，四周飞沙走石，什么都看不清楚。她亦不敢看，本地地大声吼叫，让自己人通通趴下不要动。 场面很吓人，除了坦克女自己之外，就没多少人见过这种情况。不难想象，绝大部分人都吓得到处乱跑，慌不择路地想离开这鬼地方。等他们发现炸弹就是从上山口丢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回头，轰一声就被炸的粉碎。 等爆炸声落下来再看现场，狼烟滚滚，尸横遍野，惨叫连天。 武子华他们都傻了，杀这么多人该怎么收场？ 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他们还得向前，趁敌人被炸晕，冲出去肉搏，不然让敌人回过气，他们没有弹药，还要吃亏。 先往外面冲的是韩国佬，同时大喊着：“小吉，杀啊……” 爆炸响起时，小吉他们也蒙。 怎么回事？自己这边没救兵吧？ 小吉固然知道韩国佬和海狗在两侧，但他们没有手榴弹。 听见喊声，也不管是谁丢的手榴弹了，机不可失啊！她振臂一呼，带着人就气势如虹冲过去和敌人进行肉搏战。 第七百四十章 惊天大逆转 如其说坦克女和她剩余的人是被炸晕了，倒不如说被炸怕了！眼看敌人前后夹击而来，她硬是无法反应，甚至不想反应，因为手下人太乱了，他们想的不是重新组织队形进行抵抗，而是四散而逃。被吓破胆的人，她也知道组织不起来，只好任由他们，此时此刻，她更多在想自己。 怎么办？ 有两个选择，开枪自杀或跳崖自杀，反正她不想被抓住。 但想了想，似乎开枪自杀很窝囊，跳崖更窝囊。关键是自己死了，手下人怎么办？自己任务失败，指挥失败是该死，没脸见老板，但还剩差不多两百人，这些都是力量，自己没有权决定他们的生死。人，得给老板留下来，否则老板连给自己报仇的机会都不会又。 最终，她做出的选择是投降，她高举手里的枪：“不要开枪，我投降、我投降。” 眼看自己的指挥官投降，下面那些人都纷纷举起手，一起投降。 韩国佬最先到，他怕这里面有诈，大声吼道：“往右边靠，大石头的前方，动作慢，不要出什么花样，否则我们开枪。” 差不多两百人乖乖按韩国佬说的做，包括坦克女，她走最后，站在最外面一层。当时小吉他们也已经赶到，她对小吉道：“我们投降，你不要再杀人。” 小吉没理会，指挥着自己人在地上捡刀枪，占据有利地形。等搞定了才走到坦克女面前，五米开外站住道：“包围我们是你指挥？” 坦克女道：“是。” “五比一的力量，弹药充足，结果打成这样，我要是你，我会以死谢罪。” “我可以死，你别杀我身后这些人。” “你以为我们是屠夫？” “你们杀的还少？” “你出来。” “干什么？枪杀我？有种单对单。” “你以为现在是古代？” “你不是杀手吗？用杀手的方式来，单对单我还技不如人，我死不足惜。” “神经病。”小吉用枪指着坦克女，“你是想临死拉个垫背的吧，让你老板能少一个强敌，你觉得有这便宜事？” “你是不敢，你打不过我。” “我试试。”沙琅站了出去。 坦克女不知沙琅在，根据情报，沙琅是跟了五号走。天啊，这突然冒出来，难不成刚刚后方出问题就是他捣鬼？心里想着这些问题，坦克女很后悔自己的决定，她知道沙琅比黄小淑更好打，而她输过给黄小淑。可话已经说出口，后面的手下都看着自己，不打吗？不打也是要给小吉枪杀。 打，战死不丢人。 坦克女走出去道：“我要用刀。” 小吉捡了一把匕首丢过去道：“满足你又如何。” 沙琅蹭蹭走过去，随手在地上捡了块圆圆的石头：“对付你这种人，我用石头就可以。” 如此看低人，坦克女很是暴怒，抓住匕首就疾步奔过去，刀尖捅向沙琅的心口，出手就是杀招。沙琅稍微一侧身，抓着石头的手一拂，拍向坦克女的肩膀。坦克女反应很敏捷，肩膀一偏，顺势反手一刀由下而上划向沙琅的手臂。沙琅及时收手，一脚踹向坦克女的腰侧，这是虚招，坦克女往外侧闪，他踹起的脚猛地下沉，另一只脚后旋腿扫向坦克女的后腰。 坦克女大惊失色，想矮身避过去，按沙琅的高度，会扫中她的脑袋。想跳起来，移动中重心不稳，无法跳很高，最后被扫中腿，摔的更惨。这招她只能硬接，她的打算是只要一撞上就反手抱住沙琅的腿，不让自己飞出去。然后顺势压过去，匕首扎向沙琅的胸口，拼命的打法，只有这种打法才有胜机，她还是想赢沙琅。 怦一声，沙琅扫中了坦克女，但所想象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沙琅的力度比她想的要霸道，这一扫，她感觉自己的腰部几乎要断，手还没反过来抱住沙琅的腿，人已经飞出去两米远。噼啪摔在地上，她眼冒金星，动弹不得。沙琅还不给她任何调整的空间，快步跨过去揪住她的皮带，把她整个人举了起来，马步一沉，猛地往上空抛。 坦克女的体重少说一百三四，沙琅竟然能把她抛起来三米高，这让现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感觉沙琅不是人，是机器，很恐怖的杀人机器。 坦克女落下来，沙琅原地跳起，膝盖向上顶。 咔嚓一声，现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清脆，这是坦克女腰骨断裂的声音。 怦的落在地上，坦克女已经走完了她的一生！ 惊呆，所有人都惊呆，包括沙琅自己这边的人，一个个都张大嘴巴，无法反应。 他妈的，这家伙能打到这程度，平常练习时他到底用的几分力？三两分吗？ 韩国佬问小吉：“小吉，你说我和白九、老美子，加上你和丁丁、遥遥能打得过沙先生一个人吗？” 小吉道：“你三个人能打得过黄小淑吗？” 韩国佬摇头：“打不过。” “那你们三个打不过我们三个，而我们三个和黄小淑能打成平手，黄小淑打不过沙先生，这样算，我们六个打他一个应该能赢，但至少死四个。” “他怎么练的啊？” “我不好奇他怎么练的成功，我好奇他为何那么愤怒，他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他问过我们这边死了多少人，我说了。”韩国佬一脸尴尬，“我还说……老板死了……” “你这死乌鸦嘴。” “他最能打，我们肉搏，如果他愤怒的像一头狼，我们能省事许多。” “我就猜到可能是你们刺激过他。”小吉哎了一声：“你完蛋了，回去后他得扇你耳光。” 韩国佬无语，会吗？不会吗？随便，只要能活着。 小吉没再言语，走过去看了坦克女一眼，随后目光落到那群投降的家伙身上：“全部手抱头蹲在地上，眼睛不要看前方，看地面，否则我开枪。” 两百多人莫敢不从，一片片就蹲了下来。 小吉对白九招招手，让白九去接段梦莹下来，然后把丁丁和海狗喊过去，三个人端枪守那两百多人。 段梦莹下来以后问小吉：“小吉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场面？” 小吉道：“死那么多人，我们不承担，让他们自己承担。我会让他们把尸体都埋掉，清理好现场。你跟着白九他们走吧，尽快离开这里。” “你几个人留下来？” “就我和丁丁、海狗三个。” “我觉得你应该多留几个。” “我有分寸，你走吧，出去联系老板，把情况说说，现在周妍还不知道这里的结果，好操作。” 段梦莹自然知道这些，她也急，但不是害怕现场的情况处理不好吗？既然小吉能这样想，证明不会乱来，也就放心跟白九走了。韩国佬也带走了别的手下，把尸体也一并带上，快速下山，翻山越岭往停车的方向走。 这会的黄子平已经走到有信号的地方，打过电话给尤雪，说了说自己的处境。他走的不是很远，就翻过了几座山头，大概两公里的直线距离。听见后面轰隆轰隆发生大爆炸的时候，他心里担忧之极，因为他觉得是坦克女在炸小吉，而不会想到情况被逆转了过来。 带着无限担心，黄子平拨打周妍的电话。 周妍仍然在夜总会喝着红酒等消息，看见手机显示黄子平的号码，她明显一愣。因为按照正常情况，黄子平应该还在没有信号的包围圈挨揍，不可能打来电话。莫非他逃了出来？想到这里，她的一颗心在颤抖，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架上了火盘子在烤。天啊，如果黄子平是逃了出来，这场战斗就失去了意义，除非立刻攻陷研究室，否则再没机会。 电话接不接？周妍思索着，最终还是没接，而是拿起另一只手机联系八夜会的负责人，问他们到底攻陷研究室没有？得到的答案是已经把所有门搞开，但里面的人把通道炸掉了，他们进不去，正商讨着是不是要放弃。 周妍听了气愤啊，他妈的，司徒南你竟然如此不靠谱？ 吵了一阵，周妍挂断了电话，直接给司徒南打过去，让司徒南无论如何都要给他的人下继续进攻的命令。司徒南好干脆的拒绝，他说给周妍半个小时的时间，让周妍把违禁品运送过去，放到研究室后门的竹房，那是黄子平手下的宿舍，和放研究室里面的效果一样。 能一样吗？外面被破坏的那么厉害，警察都是白痴？肯定知道这是栽赃。 固然报警后研究室会暴露出去，但警察挖的同时，里面亦可以搞破坏，弄的干干净净，就一个研究室能如何？周妍绝望了，多说了两句，司徒南还挂她的电话，她再打过去，司徒南关机。倒是现场负责人又打来电话，说半个小时以后带人撤退，要不要把违禁品运送去竹房，周妍自己看着办。 送吗？不送吗？周妍正纠结这个问题，黄子平的电话再次打进来，但就响了两声已经挂断。为何黄子平这样？原因很简单，他正打着周妍的电话，忽然有来电提示，是韩国佬的来电。有信号代表他们已经出来了是不是？黄子平迫不及待想确定，当然就挂断周妍的电话，接通韩国佬。 第七百四十一章 敌人变成了盟友 显示的是韩国佬的号码，说话的却是段梦莹，黄子平激动的几乎要哭出来：“梦莹你们出来了？我刚刚听见连续的爆炸声是怎么回事？” 段梦莹道：“沙先生和武子华、肖恩来了，他们混进敌人之中，抢了手榴弹。被炸的是敌人，他们死了两百多人，到处是尸体。” 黄子平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两百多人，这要怎么收场？ 听不见黄子平回应，段梦莹又道：“子平你在不在？” “我在。” “坦克女也死了，她和沙先生决斗。现在他们还有两百多人，由小吉和丁丁、海狗看守着。其余的人在我身边，我们都已经下来，正回去停车的地方。你那边怎么样？研究室怎么样？” “研究室不知道，但我联系到了咱妈，周星云在她手里。对了，蝎子赶回研究室途中，他一个人，什么情况，得等。” “你联系周妍了吗？” “她不接我电话。” “这边死那么多人怎么处理？小吉让我告诉你，让你想想办法。” 刚刚听段梦莹说，黄子平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在想。两百多条人命，在自己国内，不好处理。找五号，天，甚至都不敢告诉五号，被大二知道了更是等死。这件事最好是和周妍做交易，让周妍自己承担责任。这可能吗？除非自己不对付她，答应休战，并把周星云还给她。 哎了一声，黄子平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你觉得呢？” “用周星云跟周妍换。” “死两百多人，估计也盖不住，毕竟我们是去省委大院抓的人。一个人换两件事的责任，周妍应该也不会干，因为她干了以后，我们也会消灭她，她为何不和我们同归于尽？” “事情是她挑起，承担责任的话，她责任更大。” “是这样，但死的人太多，事情真的太大，我们即便负百份之二十责任，还是付不起。这不是埋了尸体就完的事，得埋得好，得我们双方配合，同时出力，形成默契。”黄子平抹了下冷汗，“幸亏这是山区，最近的村庄都有十公里，爆炸产生的影响不会很大。” “你意思是，如果我们和周妍能达成共识，这件事就能过去是吗？” “差不多是这样。” “和咱妈商量吧，看看她有没有办法。” “你给韩国佬听，我有话和他说。” 段梦莹嗯了一声，电话一阵杂音以后，变成韩国佬的声音：“老板，我是韩国佬，你说吧！” 黄子平道：“韩国佬，我交代你两件事。第一，立刻挑十个人出来，这十个人和小吉他们形成一个联系，每个人两百米，或者五百米，我们自己建立信号，人力信号。接到命令就往里面冲，一个接一个，去联系上小吉，把命令传给小吉。” “明白。” “第二，段小姐不能随大部队走，受伤的兄弟也不要。分两条路线吧，你带一条，你和段小姐一起，确保她的安全，知道什么意思吗？” “知道，让她和这件事脱开。” “对，另一队你打算让谁带？谁在身边？” “白九，他没受伤。” “好，我联系另一队的时候就联系他，你这一队我联系你。” “好的。” “抓紧时间办。”黄子平挂断韩国佬的电话，转而给尤雪打过去，把这边的好消息说了以后，再问她对怎么善后有何建议？ 逆袭，杀了两百多人，活抓了两百多人，好神奇，尤雪久久反应不过来，黄子平喊了她好几声她才道：“怎么玩的啊？不是被包围了快死了吗？怎么忽然间那么大变化？” 黄子平要哭了：“我说丈母娘，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先说善后问题。” “你和梦莹商量出什么结果？” “我们都觉得和周妍谈不来，一个周星云换不了那么多东西，死两百多人啊，不是两个人。” “和八夜会做交易，让他们搞定周妍，否则拖他们下水。” 黄子平顿时灵台清明，哈哈笑道：“对，我怎么没想到？八夜会肯定愿意，毕竟救我们就是救自己，他们不去搞定周妍就得被周妍拖累死。” “就是这意思，敌人变成了盟友，形势在变，合作亦在变，商场如此，战场亦然。” “我现在就联系司徒南。” “你和司徒南谈好再给周妍打过去，这样能争取撤退时间，以及给司徒南思考操作的时间。” “我明白。” “先别挂，蝎子来电话，可能有研究室的消息。” “我等着。” 电话变成忙音，黄子平还是把手机贴在耳边，嘴里快速对遥遥说话，告诉她目前的形势，自己这边的胜利情况等等。当时遥遥站在身边，听完舒一口气，嘴角露出笑容，然后坐下，仿佛疲惫已经积累了好久，突然得到休息的机会，坐的很惬意。 黄子平拿出香烟点上一根，也坐下来，听着手机那边的声音。 大概过了两分钟左右，手机才再次接通，尤雪带着喜悦的声音道：“黄小淑炸了通道，研究室安全。敌人现在已经放弃了进攻，似乎在等待什么命令。我交代了蝎子一件事，让他藏在暗处，等敌人撤退时暗暗跟踪，看他们去哪，接触什么人，确定背后的人。” 黄子平听的心开，自己丈母娘这想法不错啊：“交代的很适合。” “我已经把保安队组织起来，亦组织了一些普通员工。只要敌人一撤退，我就让他们去恢复现场，守着。” “这样也行，你在哪？” “生产基地的办公室。” “不要在办公室，去个隐秘点的地方，比如员工宿舍。” “我这里几千人。” “多少人都没用，如果是黄小淑那样的高手去杀你，随时都能要你的命。” 尤雪挂断了电话，她会不会去做？黄子平觉得会，就不管那么多了，调出白小姐的电话拨打。按了两下，没反应，猛地五号的来电显示出来。不用问，肯定武子华那王八蛋报告了五号。黄子平心里恨啊，没交代韩国佬让他警告武子华。 抽了自己一巴掌，黄子平接通道：“五号。” 五号道：“一直打你电话，一直联系不上，黄小淑也联系不上，武子华也不接电话，我以为你们都死了……” “我们没事。” “你们什么情况？敌人呢？跟我说实话。” “我们出了包围圈。” “说伤亡情况。” “死了十个左右，伤的暂时不清楚。” “敌人呢？” “没我们多。” “蒙我吗？” “老首长，我蒙你干嘛？” “你的人那么强，敌人死伤和你们差不多，你让我怎么相信？” “你没问武子华？” “他不接我电话，没听见？” 黄子平内心狠狠松一口气，看来武子华是不敢汇报，差点错怪他：“五号，我现在不方便和你多说，我得善后。这件事我会办好，不给你麻烦，你也别告诉大二太多，即便说，都说我是被动的，往小了人说。” “不然能如何？我派人给你，你挂我也挂。你别蒙我，别给我麻烦，说到做到，不然下次别找我。” “好的好的，挂了……” 挂断五号的电话，黄子平又大大舒了一口气才给白小姐打过去。 电话响了七八声，白小姐不接，黄子平改发短信：白小姐，你们和周妍真是合作无间，几乎灭了我。现在我跳了出来，到我出招，两个小时，我会让司徒南除名。 短信发出，白小姐很快回复，她正和司徒南在一起，就在他们自己的夜总会等消息。这样的短信内容，她给司徒南看了，司徒南都不敢说不理会，因为不理会就等于默认是同伙，这责任太大。黄子平竟然脱逃了，那不是意味着周妍失败，整个计划失败？要是这样，就得和平解决。再不愿意都没办法，他内部的人不支持，他自己的一个人的力量，绝对搞不过黄子平。 白小姐主动打过来，在黄子平的意料之中，接通第一句话，他说的是：“白小姐，我说你要有多贱，每次都要我发短信给你提醒你一番你才回复，我麻烦你下次直接接电话行吗？” 白小姐道：“你别冤枉我们，这件事和我们无关。” “你三岁还是我三岁？司徒南现在就在你身旁吧？让他接。” “不在。” “行，我挂电话，责任你们自己负。” “黄先生真搞错了，我们已经达成过协议，还给你赔偿过，你别一而再再而三。”司徒南开了口，“如果你觉得我好欺负，要来就来，别那么多废话。”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我看你是不知现在的状况，告诉你吧，周妍派了五百人，现在剩两百多，你把事闹大了知道吗？” “跟我无关。” “觉得我没证据？周妍这边的指挥什么都已经交代了出来。” “你杀了她两百多人吗？” “我一个都没杀，是他们想杀我，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我只不过看了一场热闹，想顺带报了个警。”在电话里黄子平才不承认，要是被录音，很麻烦，司徒南大概就想这样吧？“如果你觉得冷处理能独善其身，尽管挂电话，我没意见，你选吧！” 第七百四十二章 态度必须鲜明 想套黄子平的话套不着，反被黄子平逼的无路可退，司徒南也是醉了！我勒个去，早知不答应周妍趟这浑水，就周妍那臭女人在黄子平身上从没占过便宜，反而一次次输得没脾气。自己竟然答应她合作一起干，真是瞎了眼。不过也必须说，当时周妍说的计划真的靠谱，谁知研究室那么难攻？ 现在这情况真没退路了，就算对黄子平不承认，不鸟黄子平，事实是自己真有参与。如果黄子平说的话属实，真死了那么多人，周妍无法承担起这个责任，最终还是要把自己爆出来。固然自己可以派人悄悄做掉周妍，嫁祸给黄子平，但如果失败呢？问题只会更严重。 况且知情人不只周妍一个，直接杀掉周妍并不保险，反而少了一个承担的人。 思来想去，似乎除了和黄子平谈，并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而照黄子平说的话，他显然还没有联系周妍，因为刚刚他说的是，他那边有抓到周妍的指挥官，有证人，不是说周妍承认了，周妍把自己说出去。如果真是这样，只要和黄子平谈好，配合好，这些责任就能全部推到周妍身上，让周亚吃哑巴亏，不敢声张，只能悄悄处理掉死去的手下。 可是怎么谈才能不那么大损失？自己这边的内部可一直在强调不能动黄子平，要先等机会。自己暗中搞，这损失得自己出，自己不能掏两次吧？如果只是赔钱还可以，这件事只赔钱可以吗？很多把柄得让黄子平抓住，等他空出手来，周而复始进行威胁，自己还混不混？ 司徒南真是愁死了，和白小姐对视着，用眼神交流，怎么办？ 白小姐点了些红酒在桌子上写了一串字：别承认，用帮忙的方式谈，稳住黄，再想办法稳住周。 司徒南自己心里乱，只能按白小姐的意思说：“黄先生，你说了那么多话，我都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看在我们交情的份上，我也做点事吧。等会有人联系你，和你说，我希望这中间，你不要做些不好的事，影响了这件事的走势。” 黄子平明白，司徒南这样说话只是小心，实际上心里已经答应。自己对他的威逼已经有了效果，目的达到，黄子平自然不会在这个阶段得寸进尺：“司徒先生，我这人什么都不好，就是耐心好，我等你。” 司徒南没多说一句话，噼啪挂断电话，和白小姐商讨起解决办法来。 黄子平这边也和尤雪商量，他给尤雪打的电话，说了一遍司徒南的反应。 尤雪道：“司徒南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我觉得我们不能只是等，周妍联系不到她的人，肯定会派人去看。你让人研究一下地图，看他们会怎么进去，在路上堵，把人抓起来，不让他们通风报信。” 这一点黄子平是没想到，听着就感觉很惊险：“我没想这个，谢谢。” “你是同时想事情太多，你已经处理的很好。但有一点我不满意，你不及时告诉我。” “我想，怕更乱。” “我会害你们不成？” “我们不争论这个，如果你真那样认为，我说句对不起。” 尤雪没再纠缠，把话题回归到司徒南身上：“八夜会的能力，我觉得应该能搞定周妍，就看损失些什么东西。我估计他们也会加条件，比如跟你要周星云。你可以给他们周星云，但必须要好处，出去打仗，还死人了，不能这样放过他们。当然这个好处不能要钱，要其它，比如一家夜总会。” “我去，这要钱胃口更大吧？这是告诉所有他们的敌人，包括竞争对手，他们可以战胜。我明白你的意思，八夜会的老板一样会明白，这不行。” “你缺钱吗？” “不缺。” “所以你得要这个东西，他们给不给是一回事，不给就拿同等价值的东西换。我们要的是态度明白吗？我们也有办法搞死他们，只是搞与不搞，态度必须鲜明。” “你这样说，我理解了，我试试吧！” “不是试试，鲜明、强硬。他们搞定周妍去承担责任，对周妍那边，他们肯定有损失，对我们这边也有损失，我们不能比周妍亏。我觉得死那么多人，周妍肯定害怕，她会吃这哑巴亏，但也会提别的要求，比如和八夜会继续合作。你要和八夜会说清楚，他们不能再合作，只能忽悠周妍。”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我说丈母娘，这件事不用说，他们肯定会这样做，先让事情冷下来。然后，估计是悄悄做手脚，做好清理工作，毁灭一切证据。接着，毁灭证人，比如周妍，他们肯定怕周妍拿这件事再三威胁。我其实觉得现在这种结果非常好，我不是非得杀人，更不是非得亲手杀周妍，我就等他们对付，他们不对付，我动手引他们对付，我们在背后取造福百姓大药房。反正周妍要爆这件事，都有八夜会托底，我怕啥？” “不需要谁托底，把周妍搞臭，她说的话谁信？证据呢？现场那么乱，谁杀的谁？当然你别的想法我很赞同，比我想的似乎要周到。” “呵呵，我谢谢你。” “再想想有没有别的漏洞，安排好。” “嗯。” 尤雪挂断电话。 黄子平想了下，给白九打过去，告诉白九派人拦截周妍派的人。至于周妍派多少人，从什么方向来，他自己研究地图，如果不确定的话，多派人，让周妍无法得到消息。 给完白九电话，黄子平也给韩国佬打一个，问他们的情况，知道他们已经出了公路，正等车接，放心了，挂断和遥遥继续赶路。 遥遥已经查过地图，知道往什么方向走，去什么地方，就前面十一公里远的小镇，虎山镇，省城工业重镇。 走了一公里左右，司徒南的人终于来了电话，说能全权负责和黄子平谈。黄子平没有停住脚步，边走边说，让对方去虎山镇，就是不在电话谈。对方当然不同意，因为从港海城过去，最快都要一个小时，现在时间紧急，一个小时会发生多大变化，是不是能承受？ 然而却争不过黄子平，谁让黄子平掌握主动权。 一个小时后，黄子平和遥遥来到虎山镇。当时是晚上十一点钟，但街道还是很热闹，车来车往，极其多大车，有往外面运送货物的，有运送余泥的，轰轰在马路上跑。 见身上的衣服都很脏，黄子平让遥遥留意着哪儿还有服装店没关门，没想到真找到一家，里面的员工在做月度盘点工作。遥遥说负双倍的价格买，并且每个人给两百块小费，很容易就买到两套衣服，和黄子平各自一套，找了公厕去换。 换好衣服出来，两个人在大街上找了一个夜宵档坐下来，叫了一堆夜宵。 等夜宵端上来，司徒南那边的负责人已经到来，就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运动服，根据遥遥的判断，是练家子。他四周观察着走进夜宵档，在黄子平对面，遥遥的右边坐下来，拿杯子给自己倒茶：“黄先生在四周埋伏了不少人吧？谈不成就干掉我是吗？” 黄子平在喝粥，听见这话没有立刻回答，又喝了好几口才道：“我要干掉司徒南都是很容易的事，干掉你更容易，不需要什么埋伏，我就两个人。倒是你，你是一个人过来吗？肯定不是。” “我五个人，有四个在外面。” “对嘛，看来埋伏的是你。” “做个保障而已。” “有录音不？” “我还担心黄先生有。” “我没。” “我想有，但是不敢。我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来，不是为了结仇而已。就这件事，司徒南先生很有诚意。” “他气爆了吧？周妍都敢信，我真的好佩服他。”黄子平竖起大拇指，“这些废话不多说，说正事，你这边打算怎么搞定周妍？哦，你还是先自我介绍吧，不然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我姓乔，你可以叫我乔先生或者老乔。” “乔先生吧。” “我们这边怎么和周妍谈，黄先生不用担心，司徒先生让我给你的承诺是，这件事周妍不会说，她反而怕你说，毕竟死的人多数她的人，而且是她挑事。为了达成这些协议，司徒先生有损失，其中一些损失他可以接受，亦能办到，有一些不能。例如周妍要你把周星云送回去，这些你能答应吗？” “我有条件，一家夜总会，我看就上次我的人打砸那家挺好。” 乔先生眼神平静，他真是来谈的，不是和黄子平起冲突。司徒南也说的很清楚，现在不适宜闹，他们尾巴被抓住，不得不低头：“我会转告司徒先生。” “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 “周妍剩余的人你要放，不能再杀。” “我就没杀过，是他们自己杀自己，我是好人，不做杀人的事。” “明白。”乔先生笑笑，“最后一个要求，为了你的安全，你最好尽快让周妍消失。” 麻辣戈壁，为了谁的安全？为你们吧？你们自己更想周妍死，让老子杀，当老子是白痴？黄子平心里骂娘了，脸上还是那副笑意，淡淡定定道：“我很安全，周妍消失不消失都一样，你们要是觉得不安全，自己想办法。” 第七百四十三章 一切都挺好 乔先生道：“黄先生，话不能这样说，我们现在谈交易，你开价我还钱，我开价你还钱，总不能你一方便宜，我们亏对吧？” “我就没占便宜，先前那件事过去了，周妍打我，你们掺合进来，被搞的一阵臭，我还愿意和你们谈，你们偷着乐吧。我又不强求，谈不来可以不谈是不是？反正从整件事看，你们没道理，既然没道理，还想占便宜，是把我当猴耍，还是把我当猴耍？” 貌似黄子平说的有道理，无懈可击。加上乔先生真的是来解决问题的，也不再多说，毕竟最后拍板的也不是他，照着上报呗：“我就照你这两个要求汇报，我出去一下……” “我等你。”黄子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乔先生刚转身，他的手就抓了一只虾，继续吃夜宵，“遥遥，小吉要留下看守那些投降的敌人，是不是会顺带清理我们的人留下的痕迹？” 遥遥嗯了一声道：“对的。” “大概会怎么做？” “把敌人那边多余的弹药拆掉火烧。” “能消灭很多吧？” “火烧最能毁灭痕迹，她没有多留人也是想留下的痕迹更少，做的更精致些。” 黄子平完全放心了：“赶紧吃吧，等会谈好了回港海城。” “打车吗？” “不然偷车？” 五分钟后，乔先生走回来坐下，他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几口才道：“黄先生，你刚刚提那些条件，周妍既然不威胁到你的安全，我们不强求。你要夜总会，这恐怕不行，但我们可以给你换些别的东西，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在城南的龙塘街有一块一千方的地皮，去年买回来的价格是四千五百万。那个地方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大发展，但将来肯定收益巨大，希望你能笑纳。” 黄子平要夜总会是为了表明态度，要地皮没必要。他妈的，一千方才几千万买回来，肯定通过了什么脏手段搞的，弄不好要给他们阴一把，显然不能要：“乔先生，我只对我说的感兴趣，别的不敢兴趣。注意，是兴趣的问题，不是钱的问题，如果是钱的问题，我就跟你们要钱了，我不缺钱。” “如果是这样，我们这边可以给你一个夜总会，但不能由你指定。” “你倒是说说。” “城北的天堂红。” “那个……不是你们的吧？” “没什么分别，那个夜总会也非常大，有两百个房间，三个大厅，容纳人数近五千，每天晚上都很爆。” “不要。” “黄先生，我们这边已经退了两步，现在是解决问题，你也说了是不是？你总得也给我们选择。” “我就要那个夜总会。” “我们真办不到，刚刚已经谈过，这里面涉及许多事。” “如果我非得要呢？能再退一步吗？” “别的地方吧，比如周妍，我们让你不再担心安全的问题。” 意思很明显，他们会让周妍闭嘴，是彻底闭嘴，到底是杀还是搞疯，那不知道。坦白说了，杀，挺困难，周妍不是普通人，除非做的很周密，否则被查出来得完蛋。哎，他妈的，这态度到底够鲜明没有？要不要答应？黄子平思索了好一阵才道：“你态度挺好，我就当卖你一个面子，我给你们一个月期限。” 乔先生微笑：“不用那么久。” “先听着。” “你会看见。”乔先生站起来，“既然我们已经谈好，就不再变，我们和周妍谈。” 黄子平没言语，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乔先生说了声失陪，转身走出去，黄子平也赶紧让遥遥结账，离开大排档。 通过手机软件叫了一辆专车，车子往港海城驾途中，黄子平分别给尤雪、韩国佬和白九都发去短信，告诉他们这件事最可能产生的结果，同时也分别向韩国佬和白九下了命令。 最先回复黄子平的是尤雪，说八夜会那些人已经从研究室外围撤退。蝎子尾随着，保安队去清理现场，工程队恢复被破坏的电力，和黄小淑建立联系，估计最多半个小时就能搞定。韩国佬第二个回复，他告诉黄子平，他们已经回到港海城，受伤的手下被送进中心医院接受治疗，他正准备根据命令去支援蝎子。 白九那边回复的比较慢，因为周妍真有派人去联系坦克女，四个，两组，已经被抓起来。让他告诉小吉处理的结果，还有交人的方式，他已经派人去通知，等人去一个来回估计还要二十分钟才能知道小吉那边的情况，小吉有什么话说，他收到后再发来。 一切都挺好，黄子平放心的靠在后座休息。 二十分钟后，白九发来短信说小吉会根据命令做。她那边的情况亦有提及，那些投降的敌人很听话，被他们劳役着做些清理现场的布置。等黄子平回复了白九，突然黄小淑的号码显示在屏幕上。激动人心啊，可惜车里有位陌生的司机，黄子平不能接，他掐断了发短信过去，让黄小淑短信交流。 不一会，黄小淑发来对话短信：研究室没牺牲一个人，电力已经恢复，信号已经恢复，你们那边的大致情况尤总也告诉过我。我有三个意见说，第一，现在这种处理方式，我不是十分赞同，我们自己有能力做清理，照样打周妍，趁她病取她的命。第二，你这样和八夜会做交易，只会把原来就很大的仇恨再度放大，他们固然能消灭周妍，但也会加速对付我们，倒不如这次这件事不让他们有跳出去的机会，加把火干掉他们。第三，关于放掉周星云，应该是周妍把事情完全办妥了以后再放，而不是放了再让她办事，如果她反悔，我们还有什么筹码？当然这事闹的太大，她知道真相以后也会很害怕，想大事化小，但这是在正常状态下的想法，谁能保证她此时此刻还处于理智之中？ 这一大段话，黄子平反复读了好几遍才编辑回复，告诉黄小淑自己的见解。其实他不认为黄小淑说的有问题，只是双方的处事方式不一样，黄小淑总是想一次过解决问题。黄子平自己的想法是一下一下来，尽量安全的行进。现在这件事牵涉三方了，大混战，八夜会只是很浅程度的参与已经搞那么麻烦，如果八夜会很大程度的参与，自己这边顶得住？五号呢？那不是坑五号吗？还有大二，这是在国内，不能那么搞，即便有胜机都不能。 最终黄小淑被黄子平说服了，她负责联系白九，战场那边的清理工作她和小吉谈。研究室这边的清理工作一样，她会管好，黄子平自己负责好和司徒南的谈判，先不要去研究室，要去就去生产基地。同时，黄子平亲自给武子华打电话，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巴，如果不想麻烦的话，什么都不要说。 这话点醒了黄子平，一直想联系武子华，一直忘。 继续休息，这次才靠了不到十分钟，已经到港海城，黄子平就在进城口下的车，拦出租进城。 车里，黄子平打通了武子华的电话：“你这家伙不错啊，竟然没对你上面那位说实话，甚至没接电话。我谢谢你，这次真心的，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请你保持这种状态，开始不说，后面就更别说，毕竟这件事你有参与。而我给你的保证是，这件事到此为止，参与的三方会达成协议，让事情消失在风里，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黄子平说的那么隐晦，武子华知道肯定是因为不方便说，他也不多说，就两个字：“明白。” “其它的见面再说，照顾好自己。” “我会。” 黄子平挂断电话，撇了一眼司机，发现他一脸狐疑，当然那很正常，谁让自己说的话不懂的人听着那么乱？ 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中心医院门口，黄子平和遥遥下了车。 正打算往里面走，乔先生打来电话：“黄先生，我们已经谈的差不多，周妍要确定是不是她的人，就像你说的那样，你能给些证明吗？” “要什么证明？” “照片。” “我可以给你，但是需要时间。要不我直接点吧，也让他们的一些小头目联系一下周妍。” “需要多久？” “一个小时之内。” “为何要这么久？” “拜托，山区没信号。” “现在这年代山区都有信号了吧？” “他们用过电磁脉冲弹，知道什么东西吗？一下就能干掉一切电子设备，而且能维持一段时间，电子设备都处于失联状态，要联系上得离开哪一个范围区域。” “原来如此，我等你吧！” 黄子平直接挂断给白九打过去，让白九通知小吉拍照，敌人的头像照，以及坦克女的照片，再带些头目出去，让他们给周妍打电话。黄子平真想自己给周妍打过去，好听听周妍那失望，甚至绝望的语调，她肯定没想到自己计划做的那么好，最终会被逆转成这样，可能往后活着的每一天都会做噩梦，在想自己到底错在哪。 第七百四十四章 集体送别 走进中心医院，黄子平首先去看受伤比较严重，躺在同一个病房的老美子和张大山。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告诉了他们一些目前的状况后才去另一个房间，看受伤比较轻的张大山的手下。他们的病房十一个床位，全部躺了人，一个个都表情痛苦。 看完出来，黄子平接到韩国佬的电话，他已经和蝎子碰了头，确定了进攻研究室那些人的去向。那些家伙是分批进的城，在一个城中村下车，步行穿过城中村，分成很多个方向离开。因为那些家伙很有经验，他们只能跟踪一个他们判断出是头头的男人，这个男人进了酒吧，在喝酒。 既然知道是八夜会的人了，而且还认住了模样，黄子平没有很强求让他们去接触，而是让他们回来中心医院。 不到二十分钟，韩国佬和蝎子来到中心医院。蝎子这家伙没参加战斗，身上干干净净。韩国佬是很脏了，而且脸上有五只很深的手指印，青紫色。黄子平望着他，心里感觉这伤很古怪，这怎么搞的啊？敌人不可能打到韩国佬的脸吧？黄子平当即问：“韩国佬你的脸怎么回事？” 韩国佬尴尬的笑笑：“是沙先生。” “沙琅？”黄子平感觉这伤更古怪了，“他干嘛打你？” “我骗他。” “他这人很较真，你尽量别和他起冲突。” “知道。” “蝎子你有任务，你去省城看着周星云，等消息，我让你交人，你带过去。” 蝎子点点头：“就我自己吗？” “是，白九他们空出来以后，我让他们汇合你。” “明白。” 蝎子走了以后，黄子平对韩国佬道：“你去厕所洗洗，看你那么脏，多碍眼。洗完上去病房看看老美子，剩下的事我自己会搞定。” 见韩国佬出去了，遥遥也道：“老板，我也出去外面坐，你休息休息吧！” 休息？能休息吗？等消息！黄子平挥挥手让遥遥去，门关上以后，他找出充电器把手机插上，放在桌子上，他坐在椅子里，抽着烟，盯着手机屏幕。 不知过了多久，猛地敲门声响起，门打开，竟然是段梦莹，黄子平愣了下道：“你不是在生产基地吗？怎么跑出来？” 段梦莹道：“呆不住，不放心。” “谁送你过来？” “韩国佬，我让他别告诉你。”段梦莹关上门，走去饮水机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又倒了一杯才坐到黄子平对面，“我们一起等消息。” 黄子平嗯了一声道：“我刚一直在想，我们是等八夜会把周妍灭口，还是继续我们原来的计划？” 段梦莹道：“这取决于你是不是认为周妍不知道八夜会想等这件事过去了灭她的口。” “周妍肯定知道。” “所以还是要我们自己做，这件事过去了，翻篇，别的仇恨仍然在。我来之前也想过，原来我跟你说的那些意见似乎不太对，我们应该继续对付，而且明天就对付。” “对，周妍也会想办法去扭转局势，就像今晚的事，她以为她赢定了，最后被我们逆转了过来。这好神奇，但有些事，再神奇都还是有发生可能，而我们不能让这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正确，不是能联系上黄小淑了吗？问她意见没有？” “她是继续对付的意见。” “就继续对付。” 黄子平拿过段梦莹的水喝了两口，又点上一根烟。段梦莹看看烟灰缸，已经五六个烟头，想阻止，但最终没有，因为她知道黄子平是烦躁时才抽那么多。也就在这时候吧，忽然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白九那边已经搞定了照片发过来。黄子平赶紧给乔先生转发过去，随后等，焦虑的等。 凌晨四点钟，乔先生打来电话告诉黄子平，他们已经和周妍谈好，让黄子平放周星云，以及那些投降的人。黄子平一个电话把命令下达下去，不到六点钟，交易完成，小吉他们一个个都平安回到港海城。当时研究室已经被挖开，能进出，原来被韩国佬藏在外面的尸体，运送了回去。 六点十分，黄子平和段梦莹、遥遥、韩国佬一起离开医院，去研究室。 车子刚出城，周妍给黄子平打来电话！坦白说，黄子平是没想到周妍还敢给自己打电话，但既然她敢打过来，黄子平亦不害怕接听，他按下旷音器先开口：“周小姐，我觉得这个时间你应该在解决善后你的麻烦，你竟然还有空给我打电话，看来我给你的麻烦还不算大。” 周妍道：“脸皮已经撕破，我不想再和你装，你别以为你已经赢了……” “呵呵，对你，我几曾何时输过？以前没有，以后亦不会有。” “你只是好运。” “与其说我好运，不如说你的人猪头。细节决定成败知道吗？大方向把握得那么好，计划做得那么完美，执行力差成狗屎。我是你的话，我直接退休，这个世界已经不适合你玩。” “我不想和你争论，我打这通电话是想告诉你，我看错了八夜会，看错了司徒，不会有下次。” “你……”黄子平话没说完，周妍挂断，他只能苦笑对段梦莹他们道，“莫名其妙。” 段梦莹道：“她估计有什么别的计划。” 韩国佬道：“我也那样想，我们要防。” 黄子平没言语，放好手机，坐正了姿势。 到了菜园，从小道绕到后面。四周看了一眼，能恢复的都已经恢复过来，除了竹房，那些王八蛋把竹房给撬倒了，里面的东西全部破坏。现在张大山的人正在收拾着竹子，在中间的空坪搭架子。黄小淑在监督着，她坐在轮椅上，身旁站着孔玲燕。 黄子平走过去问黄小淑：“白九他们呢？” 黄小淑道：“一部分在搞前门，一部分在医务室，陆庆祥给他们处理伤势，他们等会就来。” “现在干嘛？” “竹子抽出来搭好倒汽油和化学剂烧尸体，等会全部人一起送别。”黄小淑说这句话，口吻很冷漠，但她的眼中有情绪、有疼，“竹房不盖了，我们改用活动板房，菜园换一个方式整改，改成生产基地的仓库，放些没有多少用的杂物，养一百只藏獒，我看敌人还怎么攻。” 想法不错，虽然这次研究室那么惨是因为敌人玩的调虎离山，只能放弃在外围防守，进入里面，不然的话，就一条羊肠小道，敌人根本无法进。但总的来说，无法保证下一次不会再被调虎离山，所以再做一次整改，有必要性。变成仓库的话，下次有问题可以直接报警，只要伪装好，看不出有地下室就行。这应该不难，仓库有货物，用叉车叉一大列货物堆着，难道还搬开货物检查不成？ 撇了段梦莹一眼，她似乎也赞成，所以黄子平对黄小淑说的是：“尽快搞，尤总那边别担心，我跟她说。” “我已经说过，她同意，而且其中一半是她的意见。” “她来过这？” “没。” 两个人正说着，后门有人出来，正是白九他们，三十多人，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受轻。 沙琅在他们之中，他径直走到黄子平身后站立，黄子平回头对他道：“沙先生，你亲手杀了坦克女，他们已经告诉我。” 沙琅道：“杀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不想说。” “等会烧尸体，你确定你要看？” “我不能看？” “你想的话，能。”黄子平转而对白九道，“尸体呢？搞定了抬出来吧，小心点，他们都是功臣。” 白九立刻挑人去搬，等他们搞定，前门的人也已经过来，围成一圈，把竹子堆出来的火坑围在中间。尸体很整齐的被放在竹子上，海狗和黄重两个人各自提着一桶混合过化学剂的汽油往尸体身上倒。每个人看着，心情都很沉重，替死去的兄弟不幸，亦替自己而幸。 倒完汽油，海狗走到黄子平跟前，拿出一只打火机递过去。 黄子平接过打火机点上一根烟，走近几步，沉默了几秒道：“各位兄弟，你们是英雄，一路走好吧，你们的家里人，我们会照顾好。”说完把香烟丢下去…… 轰一声，巨大的火苗窜起，噼噼啪啪在烧。 只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眼前的火堆就剩灰烬。黄小淑让白九和韩国佬去抓了十一把灰烬，分别放进十一个瓶子里，她自己拿着，滚动着轮椅回研究室。见大家看着自己，黄子平想了想，没什么要说，就让他们休息去了，尤其张大山那边的人，他们真太累了，一个个都快速进研究室。 最后剩下来几个人，小吉、丁丁、遥遥、嘎玛、kk、海狗、韩国佬，白九、沙琅、黄重。 武子华没回港海城，他回去了五号身边。 蝎子倒是回来了，但回的是酒店，肖恩一样。 黄子平对他们道：“你们也回去休息吧，这几天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小吉道：“就沙先生保护你们？丁丁还是去你家吧，遥遥跟着尤总。” 黄子平摇头道：“同样的招周妍不会用第二次，尤其这次被搞的灰头土脸，死那么多人，她疯了才会继续。八夜会更不敢，周步芳则没那么空。你们回去吧，我去一趟生产基地。梦莹，我们走……” 第七百四十五章 有一个坏消息 生产基地的财务办公室，黄子平见到尤雪，她靠着座椅，似乎睡了过去。黄子平刚打算和段梦莹出去，让她睡一睡，她却醒了过来，叫住他们道：“回来。现在什么情况？” 黄子平拉着段梦莹过去，沙琅没进，他关上门，站在外面。 坐下来，黄子平道：“我们这边牺牲的兄弟的尸体已经烧掉，这件事算完了吧！” “研究室再次整改，黄小淑说过没有？” “说过。” “好。”尤雪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战场是不是真的不需要我们担心？” “不需要，小吉已经清理的很干净。” “既然这样，我们没后顾之忧，继续对付周妍。你那录音给我，我们原来做的计划照旧，录音就算是增加力度，今天中午上新闻。” “我等会让孔玲燕发你。” 正说着，门被推开，欧阳斌走进来，连连道歉：“对不起了老板们，我迟到了……” 尤雪道：“时间刚刚好，别总道歉，没错都道歉，让人觉得你很虚伪。” 欧阳斌不敢顶嘴，还是笑：“有什么要商量？事情不是完了吗？” 尤雪道：“我等会和你说。”转而对黄子平道，“这些你别关心了，你很累了，小莹也是，你们去休息。” “我还不能休息，还得回中心医院。”黄子平站起来，“我以为你很多话说，就这几句，不如打个电话，我过来干嘛，走了……” 出了生产基地，上了车，回城途中，段梦莹问黄子平：“你要不要我和你一起？” 黄子平道：“不要了，你很累了，你先回家，我很快回来。” 段梦莹没意见。 先送了段梦莹回家，黄子平才和沙琅去中心医院，直到两个小时以后才走出来。而这两个小时，他做了四件事，第一件，去见艾力斯，感谢他派了他的保镖和肖恩帮助自己，这礼貌得有，虽然就三个人的力量，但这几个人做的任务是去抓周星云，这很主要。 第二件是去见何紫薇，当然黄子平不是很愿意，就是没办法不去。因为何紫薇从早上六点钟就开始联系他，她竟然知道老美子他们住进了医院，想到了肯定发生什么事，所以找的那么急。 第三件事是去和张大山聊了聊，毕竟死的是张大山那些手下，一些细节上的事还需要张大山去处理。比如安家费怎么给，给多少，具体给谁等。再就是对有幸活着那些兄弟的安抚，都是必须尽快做的事，不能有任何拖沓，从而寒了人心。 第四件事，找陈义，让他照料好老美子他们，并提高保密性。然后就是请假了，暂时不上班，黄子平想集中精力先搞定造福百姓大药房。 回到家，十一点钟。 黄打开段梦莹的房间门，见她睡的很沉，黄子平就没有去打扰，匆匆洗了个澡，回自己房间。 原来还想用平板看看地方台的午间新闻直播，实在支持不住了，新闻开始前就睡了过去。等醒来，已经是晚上七点钟，还不是自然醒，而是被段梦莹叫醒。那个场景和过去很多次几乎一样，段梦莹坐在床边拍醒他，他醒来就能看见段梦莹的一张脸。所不同的是，似乎她脸上并没有笑容。 黄子平坐起来，定了定神道：“不是有什么坏消息吧？” 段梦莹嗯了一声：“有一个。” “怎么了？” “周妍把造福百姓大药房卖了，还是在新闻发布会签的约。” “我去，她搞这样一出？金蝉脱壳吗，不对啊，怎么会有人愿意买？” “京城的一个风投公司，来的是一个团队，五个人，其中三个都是从国外回来的，另外两个一直在京城。” “为何原来都没有征兆？” “可能是临时的决定吧，有可能是周妍觉得保不住了所以主动低价卖掉套现，能捞多少捞多少。亦有可能是背后有那么一些人对我们和周妍的争斗很了解，知道周妍会败，所以主动去找周妍，要接这个烫手的香芋。咱妈说的是，商场很奇怪，有时候烫手的山芋转个手，换一种方式出现，就不会再烫手。所以，亦有可能是周妍玩的花样，实际上造福百姓大药房还是属于她。” “咱妈说过怎么应对没有？” “我们没有预计过这种情况，更不知道周妍的动作能那么迅速，所以……”段梦莹没有往下面说，只是用表情表露了出来，计划可能要落空的意思。 黄子平一声叹息，随手拿起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根：“从昨晚的事情看，周妍应该没考虑过这些，今天早上开始考虑，晚上就搞定，这太快了吧？不合逻辑。我觉得，这会不会是司徒南给她的建议？他们暗中也做了些别的交易？” 段梦莹没想到这一点，听着似乎有道理，当即点头道：“有这样的可能。” “肯定有，不然真的不会那么巧合。”黄子平吸了一口烟继续道，“刚刚你说的有些烫手的山芋换一个方式出现就不再烫手，我不是很明白。周妍卖掉了造福百姓大药房，只是把公司和个人的公关危机一分为二而已，公司还是有危机，我们的计划不能照旧吗？” “能，但杀伤力已经不一样，新的老板在签约时做过些承诺。周妍自己也说过了，道了歉，说止咳水的事是她监管不力，她心里很内疚，所以要卖掉。” “这话通吗？” “不管通不通，总算是有了个解释，市场需要的是解释。” “这就完了吗？警察不找她？” “不找，有个股东出来承担了责任，说周妍不知情，是他在背后搞鬼，现在人在公安局。” “我们那些招都不能用了吗？” “差不多可以说是吧，应该有所交代的方面，有人站了出来，承担了责任。加上所属权主体产生了变化，我们再那样搞的话，谁都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我们不能。”段梦莹一声叹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虽然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效果，但其实不差，现在周妍已经是过街老鼠，交际花啊！发布会上她被问得最多的问题，都是私人问题。” 黄子平拿出平板电脑：“我看看视频。” “你看吧，我下去给你热一热饭菜，丁丁和沙琅也在。” “我等会就下去……” 段梦莹起身走出去，黄子平已经打开网页，找到了相应的视频。 整个视频五分钟，周妍穿一身黑色连衣裙出席。她整个人精神状态很不好，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的模样。脸色也是严峻，说话都是硬邦邦的口吻。刚开始说出售造福百姓大药房的时候，还算是脸色比较好了，被记者提问私事的时候，脸色开始差，但她没有去否认录音的真实性，这一段令人感到很意外。 见黄子平久久不下去，段梦莹又上了楼，进了房间！发现黄子平还在看视频，她道：“怎么看那么久？” 黄子平道：“看第二遍，我在研究周妍的神情，刚刚也看了下录音的新闻。” “有什么结果？” “我觉得应该是真的卖掉了，你看她说的时候很不甘，应该还是别人找的她。” “不是八夜会给的建议了？” “我只是说多了一种可能性，比如八夜会暗中操作，趁周妍虚弱占便宜。反正八夜会和我们也是敌人嘛，把造福百姓大药房搞到手，破坏了我们的计划，也是在削弱我们的实力。” “还有别的吗？” “她不否认录音的真实性很令人怀疑，她应该否认才对。” “咱妈说，她可能怕你继续把其它录音交出去，比如关于周星云承认杀了你导师的录音。” “周星云呢？” “下午去了香港，买了飞往米国的机票，但却没有登机。” “看来真怕我把别的录音交出去，明显的障眼法，肯定已经不在香港，可能通过别的交通工具离开。” “录音你要发吗？” “暂时不要，警察又不会通缉他。如果是视频，那还有几分的可能。他妈的，被周妍走先一步，那王八蛋要是以后都不回来，这招还真用不上。”黄子平咬了咬牙，“不过也好，在外面干掉他比在国内干掉他要方便，我还不信他比周步芳难找。” 黄子平下了床，洗嗽一番以后跟着段梦莹下楼。 吃着饭，黄子平猛地想起叶倩，当即问黄段梦莹：“媳妇，现在周妍不用承担责任，舆论危机，如果不用为公司着想，她个人的话，她避风头就是，没什么大问题。你说如果我答应叶倩合作，去见见造福百姓大药房原来的老板，撬出一些秘密来，是不是能一石二鸟？让造福百姓大药房产生新的危机，周妍被刑事调查？” 段梦莹顿时眼前一样：“对，我没想到。” “你觉得行不行？” “叶倩还在港海城吗？” “应该不在，但她肯定很乐意，毕竟我拒绝她的当时都按你说的做，保持着友好关系。” “等会给她打个电话，你说时机已经出现，和她谈，尽快办这件事，先不和咱妈说，谈出结果再说。” 黄子平答应了一声，赶紧吃饭，吃完休息了一会，坐在沙发里给叶倩打电话。 第七百四十六章 精神病 叶倩近几天都有留意造福百姓大药房和周妍个人的情况，白天看见爆出录音的新闻，周妍臭大街，整个下午，她的心情都妙不可言。到了晚上，周妍签约出售造福百姓大药房，看见周妍被媒体追问个人问题时那副狼狈样，她更加爽了，她就想看着周妍落难。 还没嗨完呢，忽然手机响起，是黄子平的来电。直觉告诉她，黄子平这通来电是要正式合作，时机已经出现。她不敢有任何怠慢，快速接通道：“黄先生，今天显然是个好日子。” 黄子平道：“对我而言应该是这样，对你而言，我不知道。” “我看了新闻，中午的，晚上的，都有看。我很高兴，你觉得是不是好日子？尤其你还主动在这个阶段给我来电话。” “听这意思，叶小姐知道我的来意了？” “是的，你什么时候有空？” “现在就有，你要过来谈吗？” “我们已经谈过，直接进入下一个环节，去见人，造福百姓大药房原来老板的夫人韩芬。” “我过去找你吗？” “如果你现在有空，可以。” “我等会给你一个答案。” “我等你。” 黄子平挂断电话对段梦莹说了一遍，两个人一商量，决定去。 当即地，黄子平带着沙琅出门去找陆庆祥，说服陆庆祥一起去之后，黄子平才给叶倩发了一条短信，说他在去省城的途中。段梦莹不去，但多了一个人，小吉，她负责开车，算是帮轻黄子平吧，亦保护陆庆祥。不然沙琅一个人要负责两个人的安全，遇上大状况会很吃力。 晚上九点钟，黄子平到了省城的环城大道，在一个公交站见到叶倩，她一个人，一只手提包，穿一身黑。 因为换了车，开的商务车，叶倩上来以后，不显得挤，她和黄子平坐在中间排，对小吉说了一声直走上高速以后，她才对黄子平道：“黄先生，我骗了你，其实韩芬不在外省，就在本省百花山精神病院。” “百花山？”黄子平不知道这个地方，“哪儿？” “瀚海市，三百公里的路程。” 两个人说话时，小吉放慢了车速操作导航，把正确的地址搜了出来，设定路线。 撇了一眼陆庆祥，叶倩问黄子平：“这位婆婆黄先生不打算介绍？” 黄子平道：“精神科的名医，你叫她陆医生吧！” 叶倩叫了一声，但陆庆祥没怎么理睬她，只是应了一声。叶倩自找没趣，只能笑了笑，继续和黄子平说话，说些韩芬的情况。她还给黄子平看了韩芬的电子档病历、照片等等，算是让黄子平在见韩芬前，先对韩芬有些了解吧！ 三百公里，路况有好有坏，小吉开了三个小时，目的地才到达。 百花山精神病院真在一座山的半山腰，因为是郊区，而且瀚海市还是一个不大的城市，没有被过度开发，所以整体环境非常好。那空气，真的是空气，而不是带着工业气息的毒气。黄子平他们下了车，走路上山时，沿路还能嗅到阵阵花香，真可以说心旷神怡，一路的疲惫都消失了，很享受。 来到门前，一眼看见一男一女两个精神病院的管理人员，他们出来迎接。叶倩也没对他们介绍任何人，只是说了些麻烦他们了不好意思之类的客气话就进了门。 精神病院有三栋楼，都是三层，很长，尤其中间一栋。右边一栋相对比较小，那是办公室和护工的宿舍，以及仓库，娱乐室等。中间一栋是长期住院部，左边一栋是短期住院部。韩芬是长期住院的病人，所以管理人员带路走中间的道路，穿过一个绿油油的花园，来到门前。 确定了叶倩不需要他们带进去，他们才止住脚步，就在楼下等。 黄子平把小吉也留在楼下，只带着沙琅和陆庆祥一起跟着叶倩上楼，来到二楼中间的一个病房。 病房里面亮着灯，通过门上的玻璃窗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整个病房就二十平左右，没有什么设施，但不算简陋。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短发，很肥胖。她在睡梦中，看上去和普通人没有很大的区别。 轻轻拧开门，叶倩对黄子平道：“我经常来，她认识我，我们自己进去没问题。但有个事要注意，不要乱碰东西，尤其是她床上的东西。嗯，最好你还能给她一根香烟，这样会容易说话些，她会对你笑，对你没有戒心。” 黄子平点点头：“叶小姐，我想问你个问题，你有做别的善事吗？” “当然，我照顾她，照顾前男友，不完全是因为他们有利用价值。我没那么现实，我又不缺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那么多钱干嘛？” “听这意思，你是女富豪。” “上次和你说过了，看怎么比，和穷人比，我确实是。和你比，我估计我就是个乞丐。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吧，走了……” 叶倩自己先走进去，黄子平跟着，然后是陆庆祥，沙琅留在外面，没有进。 走到床边，叶倩先是轻轻喊了一声韩姐，接着才拍了她韩芬的脸蛋：“我来看你呢！” 韩芬猛地睁开眼，蹭地坐起来，眼睛睁的巨大，那整个感觉，就跟刚刚是假睡一样，非常吓人。她眼睁睁瞪了叶倩有十多秒，目光才转移到陆庆祥和黄子平身上，凝神了几秒以后望门外，神神秘秘的口吻道：“小倩，小倩，我告诉你，你要快点走，这里不安全。” 叶倩道：“这里怎么不安全？” “有外星人，他们要来绑架疯子，你是疯子，你快点走。” “不怕，我有保镖。你想抽烟不？我给你烟。” “香烟？要，我要……”韩芬快速的伸出手，“给我两根。” 叶倩拿出香烟给了韩芬两根，韩芬两根一起抽，嘴里还神神叨叨说着话，好香好香好厉害之类，乱七八糟的，真的是个疯人的感觉，而不是伪装。 黄子平对陆庆祥道：“你看看了，这是不是疯的很厉害？” 陆庆祥端详着韩芬道：“看她的神色，应该是受到巨大刺激和惊吓造成的精神错乱，这种不是很严重。”陆庆祥问叶倩，“医生怎么治疗她？” 叶倩道：“不知道。” “你不是一直看着她吗？怎么会不知道？” “我找到她，她已经在这里，我没带过医生来。” “所以还是目的性很强，装好人很过瘾吗？”陆庆祥阴阳怪气说的这句话，叶倩听了很尴尬，偏偏陆庆祥那神情看来又是不好招惹的人，她只能闭嘴。陆庆祥则继续对黄子平道，“就我这样看的话，我觉得是心理毛病多于脑子的毛病，我们带她去一趟附近的大医院做个检查看看。” “现在带吗？” “不然还多来一趟？你是年轻人你无所谓，我是老人家，没你们这精力。” “这个时间医院也不方便。” “忘记你的身份了吗？现在那个大医院知道你去了没反应？不睡觉都得出来接待。” “好吧！”黄子平对叶倩道，“叶小姐，你看这怎么安排？” 叶倩点头表示答应，她和韩芬说她出去一趟，随即出了门。等她再回来，两个管理人员跟了来，他们帮忙收拾东西，帮助韩芬换衣服，穿鞋子，往外面送。 下了山，上了车，黄子平攀过去前座，在导航里搜到瀚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地址，让小吉开车。 三十分钟车程，医院到了，黄子平先和沙琅下车，直接往急诊走，找到急诊的值班医生。黄子平这还没开口说话呢，已经被认出来。也好，这样更容易办事，他直接说了自己的来意，说他带一个病人来看病，建议值班医生联系他的上级，再联系医院的领导，把放射科和精神科、心理科最好的医生都叫回来。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先后回来了十多位医生，还有两位副院长。人数比黄子平想的要多，原本还想着一个科室一个人，尼玛，这杂七杂八的科室都回来了，精神科还三个医生一起，需要吗？当然黄子平亦能理解这情况，就他在医学界的地位，真没有那个医院敢怠慢他，只要他去随便一个医院都得轰动。为的大概是一睹他的风采，毕竟面见真人和看电视报道，意义完全不一样。 黄子平和他们说了一阵客套话，正事就提了上来。两位副院长都很好说话，急黄子平所急，其中一个连忙带着医护人员去接人，直接就接进放射科，先做脑部扫描，然后接受专业的精神测试，和专业的心理测试。全程陆庆祥跟着，这些学科她熟识，还很高明，她能参与，黄子平不能，不怎么懂这些，所以他跟了其中一位副院长去了办公室边聊天边等消息。 这位副院长姓欧阳，牛高马大的北方汉子，四十多岁，为人豪爽，说话不拐弯抹角！最令黄子平感觉舒服的是，他并没有因为提供了高规格的接待和帮助，而提一些回馈的要求。 第七百四十七章 学太杂不好 花了两个多小时，韩芬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她脑部没有受过外伤，从而排除了外伤引发的精神疾病。而专业的精神测试显示病情深浅度是中度，她的自我保护意识非常强烈，对不信任的人会很抗拒。心理测试方面，印证的是陆庆祥的猜测，韩芬是受到巨大惊吓和刺激才落下的疾病。医生对着她说了很多的词，看了很多的颜色，以及一些内容各异的画册，发现她对红色，以及啤酒，高跟鞋反应很激烈。 欧阳副院长问黄子平：“黄医生，现在有结论了，人你是打算留在这里医治还是带走？” 黄子平道：“带走的话，暂时不是很方便。我先和我的人商量商量，你等一等可以不？” “可以，你们在办公室商量，我出去等。” “麻烦你了。” “不麻烦。” 欧阳副院长和进来报告的医生一起出去，陆庆祥和叶倩带着韩芬走进来，小吉也进了来，就沙琅一个人在门外。 黄子平对陆庆祥道：“韩芬的情况，刚刚进来的医生已经和我说过，我们得商量一下是带走治疗，还是留在这里治疗。” 陆庆祥问黄子平：“你先告诉我，你们是想知道她内心的秘密还是想治好她？或者都想？” 黄子平道：“当然是后者。” “那你是希望先治好还是先搞清楚她内心的秘密？” “这……”黄子平习惯性地遇上不理解的事情，狠狠抓脑袋，“你的意思，我似乎不太能理解，这两者不是一起的吗？还得随机应变？” “你做外科手术都可以，为何精神科不行？” “怎么搞？” “根据心理测试的结果看，她的记忆力没问题。” “催眠吗？” “对。” “额，这行？”黄子平摇头道，“搞不好会精神崩溃。” “做得恰当就不会，只有不高明的医生才会按部就班，先用药物控制病人的稳定，再辅助催眠治疗。你到底懂不懂这些？我不想和你多说，你就做个选择，其它的我安排。” 黄子平望向叶倩：“叶小姐什么意见？” 叶倩道：“我听你。” 这女人不说自己的意见就不想负责，他妈的，又得自己承担。黄子平很郁闷，自己也无法决定，因为如果陆庆祥的催眠出了问题，害了韩芬，最终就得自己管一辈子。从另一方面来说，按部就班的治疗是安全，但要多久才能适合？才能把秘密挖出来，到时候用不着了有什么用？ 想了好一阵，黄子平问陆庆祥：“是不是包管成功？” “应该是没问题。” “带走吧，带回中心医院做好各种糟糕的预计才进行催眠。” “可以。” “走了……”黄子平正想开门，忽然小吉说了一句话，她说可以让肖恩帮忙，肖恩是催眠专家，原来他催眠宫本的时候就很厉害。黄子平停住，望着她，然后望着陆庆祥，“你需要人帮助吗？肖恩也很厉害。不过她不懂治疗，学的不是治疗性的催眠。” “有人帮忙自然更好。” 黄子平这才打开门，和欧阳副院长说。 把所有检查报告都拿了回来，黄子平一行人被众多医生送出医院，送了上车。 车子缓缓开出瀚海市。 刚上高速，叶倩忽然对黄子平道：“红色，啤酒，高跟鞋会不会和韩芬老公的死有关？当时韩芬在场？看见了，就是那样受到的惊吓和刺激？我觉得有可能。黄医生，或许这样吧，你查一查原来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是谁，把这个案件的资料搞到手，这样对催眠韩芬有帮助。” 黄子平早想过，才上车他就联系了孔玲燕，让孔玲燕负责：“我有想到这些，我的人正在查。” “你比我厉害多了。我一起去港海城吗？” “看你是不是愿意去了。” “我愿意，你安排我住酒店就行。” “没问题。” 凌晨五点半，一行人回到港海城，把韩芬送到中心医院。 把叶倩安排到东方大酒店，黄子平对小吉道：“小吉你送陆婆婆回去，然后派些人出来看着韩芬，不要让人乱进她的病房，下午你再和陆婆婆出来。” 小吉点点头，开车载着陆庆祥走人，黄子平和沙琅返回酒店，开了一个套房睡觉。 上午十点钟，孔玲燕给黄子平打来电话说已经查出结果，但不太好。原来负责韩芬老公案件的警察大多数已经被调走，她查过电子档，没有发现，建议找欧阳斌，看能不能通过关系找到打印存档的案件资料。黄子平挂断了孔玲燕，随即给欧阳斌打过去。 下午三点钟，黄子平起床回了中心医院，当时陆庆祥已经先一步到来，就在韩芬的病房里。陈义也在，还有老金以及几个精神科医生，他们在商量着重新给韩芬做检查测试，看情况来做催眠的准备，晚上进行，顺利的话，九点钟。 商量好，韩芬被送进放射科，黄子平没有在门外等，他上去找肖恩，和肖恩说了说请他帮助的事。征得肖恩的同意以后，让小吉带他下去找陆庆祥谈一谈，黄子平自己留在病房和艾力斯聊天。直到欧阳斌打来电话，黄子平才离开病房，出去外面接听。 电话里，欧阳斌道：“对不起老板，我没能完成任务，档案库里没有关于那个案件的存档。” “被调走了还是怎么着？” “看样子更像是被顺走，而且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 “是周妍，毁灭证据。” “尽量联系一下当时负责的警察吧，我有和孔玲燕说，她说已经联系不上。那个年代网络也不发达，当时的那些报道，只能找旧报纸，这事我可以联系去找一找，但不知道能搜刮到多少资料，又是不是有用，你看……怎么办呢？” “不管了，你忙你的事。” “我要不要过去一趟？” “不要。我问你一件事吧，我看了看今天的新闻，周家的贸易公司偷税漏税是你和尤总爆出去的吗？” “这个……是。” “下一步还打算干嘛？” “继续攻击，逼警察去查。其实那些所谓的证据，有一半是假的了。” “不能消停一会吗？逼那么死不是好事，给我这边一点空间。” 欧阳斌为难的语调道：“老板，这些我哪敢和尤总说，要不你自己说了……” 黄子平挂断电话，下楼，去看了看何紫薇后，回自己科室。 突然，敲门声响起，门打开，胖子走进来，他在黄子平对面坐下道：“哥们很忙啊。” 黄子平道：“有事？” “这几天的新闻很精彩，周家快完蛋了，你会加把劲吧？” “这些你别管，上你的班。” “我值晚班，知道你在，来和你聊几句，你不喜欢的话，我走哈。” “汪小菲怎么样？” “养胎。”胖子笑了笑，”那个，能不能商量件事。” “说。” “我想换个房子，张山峰那边的楼盘不是要发售了吗？你是老板，能不能拿个折扣？这些也不是关键了，关键是有好的户型让挑一挑。” “汪小菲知道吗？” “她同意。” “张山峰的楼盘太贵，而且在郊区，你方便？换一个吧，满大街都是楼盘，不怕找不到。要不我住的楼盘，楼上有个套间，原来我打算给小吉他们弄的，我让给你。” “你住那楼盘不是说没套间了吗？”胖子联系露出笑容来，“我没问题，汪小菲估计也乐意。” “我和梦莹说一声，让她联系汪小菲，你就别管了！” “价钱……？” “说个毛价钱，让她们女人说，梦莹不会赚你们钱。” “嗯，行。”胖子给黄子平一根烟，“那什么，我刚刚看见陆庆祥，这老婆婆是国宝，她身上那些医术为何你不学？” “学太杂不好。”黄子平和胖子对视着，从胖子眼里看见一丝他认为是正确的内容，“靠了，你不是打算让她教你吧？” “对啊，拜师，你说她收我不？” “你学那么杂干嘛？搞好你的脑科。” “我对精神科有兴趣，她还治好我。” “你自己去问她，我不给你去问。” “她不好相处，每次和她说话我都背脊骨发凉……” “我一样，你自己的事自己搞，别总是想着依赖。陆庆祥那样的人，你连自己去问的勇气都没有，让她教你，你觉得她怎么看？” 胖子稍微想了想，觉得黄子平说的有道理，就没再勉强。当时刚好黄子平有电话进来，他趁机出去，不影响黄子平接电话。 来电的是蝎子，黄子平接通，他道：“黄先生，菲尔先生让我回一趟欧洲办点事，你让我走吗？” 黄子平反问道：“你去几天？” “最晚一个星期。” “日本那边的事这几天没问你，宫本那些残余的势力到底被清理干净没有？” “差不多，我都有监督，等他们那边有了结果，我会过去亲自查一查，给你准确消息，有了交代我才彻底离开。” “我不知道菲尔先生让你去干嘛，你自己小心，活着，不然我和菲尔先生的桥梁就没了……” “我明白。” “一路顺风。” 第七百四十八章 催眠 晚上七点钟，省城皇家园林别墅二层的一个房间，电视机亮着，在播放晚间新闻。 房间很大，但因为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屏幕发出的光芒，四周显得很昏暗。电视机前方相隔五米远的沙发上，躺卧着一个身穿蓝色薄纱睡衣的女人，她手里拿着电视遥控，眼睁睁看着电视机。很显然，电视机的内容令她不舒服，因此抓电视遥控的手，很用力，以至于指节发白。 随手抓起桌子上的红酒杯，把大半杯红酒喝下去，她关掉电视机，整个人顿时被漆黑所包围。也就在这个时候，掉进沙发裂缝处的手机响起来，她很费劲的把手机挖出来，接通，随即对面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姑姑，我已经到了目的地，一路很安全，没出什么意外。” “到了就好。三天内他会去找你，他会负责你的安全问题，你不要和他吵，哪怕他挤兑你。” “我知道了……”沉默了一阵，电话另一端才又道，“这两天的新闻，我刚刚看了又看。对不起姑姑，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家里。”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况且真不是你的责任，是姑姑。” “不是的，姑姑。” “不多说了，姑姑会搞定这些事，会给你留下筹码和钱。你千万要记住，如果姑姑出了什么事联系不上，你任何人都不要相信。和他的合作，你要见了兔子才撒鹰，不要听他的忽悠明白吗？你提前给了钱，你就可有可无了……” “姑姑你别吓我。” “事情没完，我没吓你。不过姑姑不是好对付的，他黄子平要整死我，不付出沉重代价，不可能。” 电话另一端沉默。 “坦克女火化了，这蠢女人指挥的乱七八糟，害成我们这样。好想骂她，但她又能为我们战死，哎。” “给她家里人钱没有？” “给了……” “别的那些人呢？” “散了，已经被吓破胆的人要来没用。不想多说了，记住我的话吧，除非我叫你回来，除非回来准备最后的决战，否则不能回来知道吗？” “知道了！我爸还好吗？” “没问题，这年代有那个公司不偷税漏税？你舅舅会帮忙。挂了……” “姑姑保重。” 嘟嘟两声，电话挂断。 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红酒，周妍一口喝下去，打开灯光上楼换衣服，出门去见给她引见司徒南的老丁。这个时间黄子平刚和段梦莹、陆庆祥、叶倩、肖恩、沙琅、小吉几个人一起吃完饭，从东方大酒店出来，返回中心医院的途中。走着走着，忽然陆庆祥问黄子平：“你让胖子拜我为师吗？” 黄子平摇头：“没，不过他来找过我，和我说过。” “我为什么要教他？” “我怎么知道？你别问我。” “你让他搞好他的脑科，那小子想法太多，学术专攻他不知道吗？” “你和我说干嘛？你和他说。” “你的兄弟。” “你又不用给我面子，你自己看着办。” 陆庆祥没再言语，走快几步，走在前面，这时听见他们对话的段梦莹道：“胖子拜陆庆祥想学啥？” 黄子平道：“精神科。” “真有点杂了，胖子想啥？” “我说过他了！对，他还说了一件事，想换房子，想要张山峰和我们搞那个楼盘。我说把我们楼上让给他，你给汪小菲打个电话商量一下看怎么操作。别赚钱，但也别亏，他们不穷。” 段梦莹望了一眼和肖恩走在后面的小吉，小声道：“原来说是给小吉她们，出尔反尔好吗？” “我觉得小吉不会介意。” “你和她先谈谈，不能先斩后奏，这样不尊重人。” “也行。”黄子平放慢脚步，等小吉追了上来，他道，“小吉，我们谈两句。” 小吉让肖恩先走，自己也放慢脚步，和黄子平走在后面，等待着黄子平说。 黄子平也没有扭扭捏捏，很直接的口吻道：“我楼上的房子已经搞定，就是近来比较忙，没空理会那么多，所以还空着，我想给你换一个。” 小吉道：“为何？” “汪小菲怀孕了，胖子想换个大点的房子。” “你觉得行，我没问题。” “我和张山峰合作那个楼盘怎么样？” “我不知道在哪。” “距离菲尔先生送我那栋商业楼很近。” “可以。” 小吉就是好说话，如果换成黄小淑，肯定诸多意见：“谢谢。” “你是我老板，说什么谢，房子也是你说给我，我没有挑的资格。” “如果你心里真的不愿意，算了，我看怎么再搞一套。” “我不想你那么麻烦，说的实话而已，我就是觉得那个房子搞定了，丁丁可以住上去，或者遥遥住上去。沙先生也不用住酒店，不需要你每天出门都得去酒店门口接，这样更方便、安全。” “我跟王诺诺借她的房子，反正她怀孕到孩子出生这段时间都在婆家，张山峰也住她婆家，房子基本上空着。” “这样最好。”小吉说完这句话，追上肖恩，继续和肖恩谈着些什么事。 段梦莹倒是又放慢了脚步，等上黄子平问结果。黄子平说了一遍以后，她说她负责和王诺诺说。 回到医院，走进精神科，拿到韩芬的检查资料，黄子平和陆庆祥，以及好几个精神科医生一起看，一起研究，然后是做准备。 九点钟，凌梦蕾给了段梦莹电话，找段梦莹去谈公司正式开业的事，原本有叫上黄子平，但黄子平没时间，只能段梦莹自己去。 陪段梦莹去的是小吉，沙琅留下来，和黄子平、叶倩一起站在精神科催眠治疗室的外间，透过反面玻璃看里面的情况。里面有六个人，其中一个当然是接受催眠的韩芬，她坐在催眠椅上，太阳穴和胸前，手臂等等许多部位都连接上了电脑。背后有一排电脑，两个医生坐在椅子上，他们负责监测韩芬的身体情况，精神情况等等。 另外三个人是陆庆祥和肖恩、精神科主任老八。 老八手里拿着一支针在哄韩芬，给韩芬注射。肖恩和陆庆祥站在后面，陆庆祥翻着一沓资料，上面记录的是催眠成功以后她要提问的问题。那些问题是黄子平和叶倩商量着列的，都是关于韩芬老公的死，以及造福百姓大药房的情况。 打了针，韩芬整个人安静了许多，不再动来动去。这时候肖恩拿出一只录音笔和陆庆祥说着话，陆庆祥把资料递给他，自己去看了一遍仪器有没有调错，正式开始了催眠。 催眠这东西听着很神奇，但在精神科，其实是很简单的治疗方法，实习医都能做，只是催眠的程度深浅。陆庆祥和肖恩联手，他们都是高手，所以显得更简单，只不过用了三分钟时间就掌控了韩芬，包括她的肢体语言。从玻璃外面就能的很清楚，陆庆祥让她动那一根手指，她就动一动那一根手指。 见没什么问题了，陆庆祥拿过了资料开始问，刚开始韩芬还算比较平静，但只是几分钟就激动了起来，整个人发抖，张大了嘴巴想喊，然后还挣扎了起来。黄子平他们三个人在外面看见，吓的脸色铁青，黄子平都想冲进去让陆庆祥停止了，后来是老八给她打了一针，慢慢又稳定了下来。 叶倩问黄子平：“黄先生，催眠是不是真能把人心里的所有秘密挖出来？” 黄子平道：“谁说的？电影电视？别相信，那很夸张，现实的情况不是那样，不然警察破案不很容易？” “法律允许这些吗？不允许吧？” “没什么允许不允许，只是不能作为指控的实证。所以我说的是调查的时候，比如你犯了事，抓你回去，你死活不承认，就可以通过催眠撬出一些秘密来，再根据这些情况，有针对方向地去查。” “明白了……” “一般不会这样搞，你放心吧！” “我……？”叶倩没往下面说，沉默。 黄子平自然知道她想什么，害怕呗，他安慰他道：“谁没有点秘密，你又不是政治犯，不会那样搞。” 叶倩哦了一声，好尴尬。 他们说话间，里面的陆庆祥继续着自己的工作，很不好做，因为韩芬总是有问题，总是表现的非常激烈。每每这样，陆庆祥不得不暂时停止，牵扯些别的问题，等韩芬稳定下来才继续。黄子平眼巴巴看着，紧张着、庆幸着，幸亏是把人带回中心医院，而不是留在瀚海市催眠，或者带去研究室催眠。现在五个专业医生加上肖恩才勉强搞定，如果只是陆庆祥一个人，铁定会搞出意外来。 前前后后花了两个小时，陆庆祥总算走出来，把录音交给黄子平道：“基本上得到了答案，你自己听。我进去善后，制定治疗计划。顺利的话，大概两个月时间能治疗好。” 黄子平舒了一口气道：“她现在没什么事吧？” “现在没事，你走吧！” “辛苦了……” 陆庆祥走回去，黄子平和叶倩，沙琅出去，一起回诊室。 第七百四十九章 忽略 十四年前的春天，一个细雨绵绵的晚上。 省城开发区的一个高档小区，一栋白色楼房的五楼，三个身穿黑衣的年轻人正在楼道走着。他们手里拿着开山刀，脚步急急来到一个门前。随后中间那个最壮的汉子从口袋拿出一根铜丝，悄悄地开锁。 屋里有个男人正在看电视，他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坐在红木沙发里，腿放在桌子上，手里还拿着一罐啤酒，对身后的一切，他并没有发现。 电视放的节目是动物世界，标题是鳄鱼和蟒蛇争霸，是这个男人喜欢看的节目，他喜欢争斗。 咔咔两声，门被打开，浴室门。 几秒后，一个围着浴巾的女人走出来，她身材曼妙，神情妩媚对男人笑了笑，穿过客厅走进房间。 男人追过去，她怦地关上门，甚至上了锁，在门内道：“你想干嘛？” 男人道：“你先开门呗，我告诉你。” “不开。” “你这妖精，故意的是不是？” “是哦，你进来呗。” “你不开门，我怎么进？” “从猫眼进。” “我又不是孙悟空。” “你不是老吹，你比孙悟空还厉害吗？” “对啊，但我还是不是他。” “等着。” 男人失望的哎了一声，还是不甘心地在猫眼上瞄了瞄才走回去，重新端起酒杯。 动物世界已经放完，在卖广告。男人下意识拿遥控换频道，正正就是两个频道转换，电视失去声音的一秒，忽然身后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因为家里就两个人，没有第三把钥匙，所以男人很警惕的回头看，同时把玻璃烟灰缸拿在了手里。 进来的自然是那三个男人，区别是他们已经带上只露出眼睛的头套，他们手里都拿着开山刀，刀锋发着寒光。 双方目光一接触，最后进的那个男人怦地关上门，三个人一起靠过去。 坐在沙发里的男人大惊之下猛地站一起，一烟灰缸丢过去，喊着杀人了往厨房冲，打算去拿刀。而他喊的那一声，是提醒房间里面的女人报警，不要出来。 哗啦一声，眼看男人即将就要冲进厨房，突然身后飞来一件十二瓶的罐装啤酒，正正砸中他的后背。他噼啪摔在地上，三个男人趁机靠过去打算乱刀砍，猛地房间门打开，一个女人走出来。双方都是一愣，地上的男人喊道：“回去，关门，关好门，报警……” 女人这才一声尖叫出来，回身进房间。有个男人靠过去，不够快，气愤地把手里的开山刀丢过去。哗地一声，开山刀砸在门上弹落到沙发下面，他弯下腰去摸，够不着。后面的两个汉子，其中一个丢给他一把刀，让他去破门，自己随手在鞋架上拿了一只鞋跟非常尖的高跟鞋去敲地上男人的脑袋。 惨叫声响了起来，地上男人的脑袋被砸出窟窿，他凭着本能往厨房爬，背部猛地被砍了一刀，然后是两条腿，乱刀就砍了下来。这时房间门已经砸上，沉重的开山刀噼噼啪啪砸砍，发出巨大的声音。里面的女人吓哭了，那知道去打电话报警，只知道推着门，死死推着。其实旁边就是柜子，可以拉过去堵住，但她惊慌的已经没了思想。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外面没了惨叫声。女人壮着胆子通过猫眼往外面看，没再看见三个戴着头套的男人，大门开着，显然已经离开。而地板上，是自己的男人，后脖上挂着一把刀，脖子被砍掉了一半，他的后脑勺还钉着一只高跟鞋，尖锐的鞋跟三分之二扎了进去。 他的背部还被一件啤酒压着。其中一瓶啤酒被砍破了，金黄色的液体往地上流，和血混在地上。 女人颤抖着双手打开门跑过去想叫醒自己的男人，但其实她知道已经不可能，她哇哇大哭，仍然不知道报警。最后还是邻居听见动静报的警，十多二十个警察走进屋。看见那恐怖的一幕，纵然是办案经验丰富的老警察都不寒而栗。太血腥了，死者四肢的筋骨都被砍断，脖子断了一半，背部被砍了至少五十刀，伤口都特别深。 脑袋倒是没有被砍，但被压在背上那件啤酒不知砸过多少下。最后还钉进高跟鞋，直入六公分深，脑浆都出来了，满地是鲜血，血腥味混合了刺鼻的酒味，令人看了就感觉胃部不舒服，有想呕吐的冲动。 法医到场，一直在哭的女人才被拉开，拉出门外，警察勘查现场。 黄子平和叶倩，沙琅，在车上听的录音，说的就是以上这件发生在十四年前的惨案。 录音听完，每个人都说不出话。叶倩的脸色青白着，黄子平则是茫然，沙琅是悲愤。杀人不过一刀，需要如此残忍吗？他想不通，所以为此而愤怒。 沉默了有几分钟，一阵铃声在车里响起，是李欧的来电。黄子平接通，李欧说黄小淑不让她去研究室，让她过个十天半月再去，也没给解释，她有点担心，所以打电话来问问是不是黄小淑出了什么事？黄子平说不是，只是研究室要进行一些整改。当时李欧和欧阳雪在一起，应该是欧阳雪也想问问发生什么事吧，黄子平也和她说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打开车窗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黄子平问叶倩：“叶小姐，这录音的内容和周妍没什么关系吧？” 叶倩道：“肯定是周妍，再问问，再催眠。” “还来？” “我们列那些问题不是没问完吗？陆医生为何说搞定了？” 黄子平还想知道呢：“你在车里吧，我进去问问，沙先生你留下。” 一个人下了车，黄子平走回大楼，来到精神科。当时陆庆祥刚巧从治疗室出来，看见黄子平去而复返，她一脸疑惑。 黄子平也没让她猜，直接说录音少了一些内容。陆庆祥问少了什么？然后把原来的资料拿出来翻，黄子平这时候才发现中间空了一页，后面的陆庆祥看漏了。郁闷啊，这都不知道是谁的错，自己的错吧？怎么空了一页？随即一脸尴尬道：“估计要多做一次。” 陆庆祥冷冰冰道：“现在不适合，明天吧！” “几点钟？” “还是晚上九点。小吉呢？送我回去。” “她……不在。”黄子平掏出手机，“你去我诊室等等，我让白九过来接。” 陆庆祥转身走人。 黄子平撇了一眼治疗室里面，肖恩早走了，只有医生在。 而走廊外面，有自己的手下，他们负责韩芬的安全，等韩芬被送回病房，除了指定的医生和护士，别的人全不允许进入病房。 重新上了车，黄子平对叶倩道：“我写那些问题时中间不知道怎么空了一页，陆庆祥以为没有了，就没再问。” 叶倩问：“后面的还有啥？” “凶手，知不知道是谁，是不是见到过？对谁有怀疑，她怎么失的踪等等。” “还得等，真倒霉。” “再等一天没什么，我送你回酒店。” 把叶倩送回酒店后，黄子平给段梦莹打了个电话，得知她还在王诺诺的别墅和凌梦蕾、陈子弹谈工作，黄子平说他过去。 刚把车开进院子，停好打算熄火下车，黄小舒打来电话。 黄子平对沙琅做了个先下车的手势，他接听：“十二点了，干嘛还不睡觉？” 黄小舒道：“哥啊哥，大件事了哇，刚刚老妈打来电话问你的情况。” “问什么？” “你在港海城那些事她知道了哇，是听村里在外面打工放假回家的人说的……” “谁？” “我不知道谁，反正老妈问了好多好多，都是你不想他们知道的事，这盖不住了啊！” “你交代了？” “说了些，我不说，老妈不信我。你自己给她打电话了，她好像挺生气……” 黄子平心里有些许紧张，不过这些迟早要面对，有空打个电话再问问吧：“我知道了，你睡觉吧！” “哥你呢？你现在在干嘛？” “找你嫂子，然后回家。” “嫂子她……怎么啦？” “谈生意。” “三更半夜谈生意？不用睡觉吗？” “你不懂那么多，照顾好自己，别生事。” “每次都这句，知道啦，晚安。” 电话挂断，黄子平熄了火，点上一根烟才下车和沙琅一起进门。 半个小时后，黄子平又和段梦莹、沙琅走出来。事情已经谈完，娱乐公司后天上午十点半正式剪彩开业。 上了车，段梦莹立刻问对韩芬的催眠结果。黄子平说了一遍以后，她眼中有失望一闪而过。然后她说了一个问题，是他们都忽略了的，就是十四年前周妍还不够十八岁，她会是凶手吗？当然她确实是十八岁就开始接手的造福百姓大药房，但早先的两年不是她说了算，她老子还在。 黄子平已经把车子启动，挂好了档，正准备放刹车加油走人，听见段梦莹说的这话，整个人愣住，真的没想到这一点！他妈的，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自己就忽略了呢？ 第七百五十章 像解释和掩饰 正在黄子平和段梦莹都沉默时，沙琅忽然说了一句：“年纪不是决定事情的关键点，可以参考黄小淑十八岁的时候，那已经是顶尖的杀手，杀人无数了吧？” 黄子平的目光落到沙琅身上，似乎也对，又不用周妍动手，就她那恶毒的性子，买凶杀人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顿时，黄子平心里也开朗起来，开车，先送沙琅回酒店，自己才和段梦莹回家。 次日，黄子平睡醒，段梦莹已经出了门，楼下只有小吉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看电视。 黄子平撇了一眼时间，早上九点半，餐桌那边没有早餐，就赶紧叫上小吉出门，载上沙琅去吃早餐，然后回中心医院。 沙琅没有跟进去，小吉进了，在原本属于病人的椅子里坐着，无所事事的模样。 黄子平道：“小吉，研究室那边你不用忙吗？” 小吉道：“黄小淑说她搞定，让我跟着你。” “你好像不乐意。” “没，我感觉近来没什么危险。” “那你去我家睡觉，我给你钥匙。” 小吉没有拒绝，拿了钥匙走人。 门刚关上，黄子平就把座机电话拉到自己面前，把自己老妈陈翠香的电话号码按进去，拨打。 电话响了七八声，就要挂断了才被接通，黄子平喊了一声妈，陈翠香道：“小子，上班时间不用忙活吗？” 黄子平道：“在诊室呢，但忙也得给老妈打电话是不是？你近来好吧？还有我爸。” “挺好，你好不好？” “我好啊。” “都在做什么？” “上班。” “除了上班……” 黄子平知道，老妈这话明显是试探看自己是不是会说实话。坦白说，黄子平还挺纠结，不想撒谎，但有些实话又不能说：“也做点别的事吧，梦莹他们家的公司，近来出了很多麻烦事。我自己前几天开了个座谈会，也出了点麻烦事，不过现在已经搞定，一切都好。” “你没说实话，我不去了解还不知道你现在那么出名。” “其实……这个……没有了……” “还没有？老妈你都要骗吗？” “不是。” “那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是医生，怎么又成商界巨头了？你在几家公司有股份？你有多少资产？多少钱？多少麻烦？多少敌人？是不是养了一帮给你打打杀杀的打手？上次来那个黄小淑就是你杀人的刀？平常我们很少这样打电话，昨晚我问了你妹，今天你就打来电话，显然她告诉了你，都说开了就说多点吧！” 自己老妈子的口吻可是越来越不好了啊！他妈的，到底谁告诉了她那么多？即便看新闻都不知道那么多吧？还知道自己养了许多打打杀杀的打手。黄子平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脑子里有个念头，有人想坑自己，什么村里人出去打工的回来和老妈说，说那么详细，知道那么多，不对劲。 这人得找出来啊！ 见黄子平不言语，陈翠香追问道：“咋滴哇？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思来想去，黄子平只能老实交代：“老妈，你知道我媳妇家很厉害，我和她一起，她家给了我一些股份，之前我和你说过。” “对啊，你说不花她家的钱，说的也是实话，你比她家还有钱嘛，你钱都怎么来的你给说说。” “赚的。” “怎么赚？通过正当的手段吗？” “我觉得是。” “你再说一遍。” “我有听你的话尽量不去做坏事，但总有那么一些人想着害我。我不愿意这样，但我需要生存下去，我喜欢做医生。老妈，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相信，从我刚开始到港海城，想搞走我的人，就是医院这里面的医生、领导，那都已经好几拨。我没有得罪他们，我只是医术比他们好一些，就要遭人白眼。我不反抗吗？我不反抗，我只能回家种地，你花那么多钱供我读书，你希望是这样？” 陈翠香怒道：“这是你做坏事的理由？” “不，我只是告诉你实情，我经历过的这些我原来不敢相信的情况。我没有主动去伤害谁，反而一忍再忍，我想和平，但很遗憾，不是我想就行。他们只不过是医生，但给我带来的是什么？找杀手杀我，已经好几次，我幸运才没有死在外面。你一直在家乡可能听这些很奇怪，但你是我妈，你知道我不擅长撒谎。” “你回来吧，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 “我也想，有些问题需要解决。” “你走了还不够？” “不够，不然我早走了。之前就有过一个机会，但如果我走了，整个医院都要受害，我身不由己了，路走一半没办法出来。” 陈翠香吼道：“我要等着给你收尸是不是？子平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我还是你儿子，我的本质没变。我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这样说吧，你告诉过我做人不要自私，要为身边人想，我一直这样做，并且不会变。” “你现在这样不是自私是什么？让你回家，在家一切都好。” “我媳妇呢？我丈母娘呢？我许多朋友兄弟呢？他们也有家庭、也有事业。” “你是和我耍嘴皮子吗？”陈翠香彻底的愤怒了起来。 “我说现实问题，这个社会的一些面真的很残酷，生意做的越大就越要面临许多事情，越出名越要承受更多的麻烦。我走真的不现实，我媳妇家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我丈母娘……原来就试过一次，几乎坐牢。那是我同学，医生同学，他家里搞的鬼，针对我的……” “你走了不就没了吗？你挡路了……” “我正正经经做医生挡谁的路？是不是家庭背景好，家里有能力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 “你是嫌弃家里吗？” “不，我家里很好，和和睦睦，我是不甘心于这样。” “你是医生，你的天职是救人，而不是杀人，你杀过人吗？你敢不敢说实话？” 黄子平一声叹息，咬牙道：“杀过，有种情况是我不杀人就被人杀，人家想杀我，我还无动于衷吗？” “你和警察说说，看警察怎么回答你。” “妈，我不想和你吵，但你让我回家，现在我真的无法办到，有些东西我失去了就会没有了保护。我这样说，你听着好像是我很眷恋，不是的，我也很累，每天各种烦恼，坏事总是排着队找来，想逃都逃不掉，真的好想休息。可实际的情况是不能休息，甚至不能表现出一丝疲惫来。” “我不知道如何和你沟通了……” “你信我。我可以这样和你说吧，我做的许多大部分你认为的坏事，有些是私事，有些不是，我也在为国家出力。” “说清楚点。” “不是很方便。” “那你就是蒙我呗。” “好吧，我有部长级别，部队里我相当于将军，有证明，有奖章，我得做任务。” “你能吹点别的吗？” “我没吹，虽然复杂，但我发誓，是这样。有很多我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事情，它能真真切切的在发生，这个世界和我出来之前所认识的完全就不一样。我杀人，除了刚刚我说的不杀人就要被人杀之外，我也为了救人，而且在被允许的前提下，知道这个意思吗？” 陈翠香那边沉默着，过了整整有一分钟才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刚刚说了，身不由己，你有那样的能力就有那样需要的人来找你。他不是和你商量，而是用各种事情来威胁你就范。我能做的只是，尽量在不做坏事的前提下保护好自己。” “真的无法出来了吗？” “暂时是这样，我得把某些说好的事做完。” “麻烦不会停止，一个完了一个又来，你想过以后吗？” “想，还是那句话，只能坚持着走下去。” 陈翠香哎了一声：“我需要时间来消化，太奇怪了，我都不认识你了，你这是隐瞒了我们多久？” “我也不想。” “别总是这样说，你不想，但你做了……” “对不起。” “不用说什么对不起，是我没帮到你，下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我自己会搞定。” “小莹没事吧？” “我会保护好她，还有我丈母娘，以及所有我关心的人。我只有一个要求，相信我，无论我在做什么事，我还是本质的那个我。” 陈翠香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心里混乱之极，好想把告诉自己老妈这些事的人揪出来狠狠暴揍一顿。但慢慢冷静下来却又不想了，因为这些问题迟早要面对，现在别人给自己建立了一个基础，就顺着这个基础面对吧！虽然自己老妈最后是沉默着挂断的电话，但她应该是能理解自己的某些行为，只是需要时间去消化。 黄子平也回想自己刚刚说的话，很无奈，那都是实话，但听着真的像假话，像解释和掩饰！ 给段梦莹过去，说了说这些事，黄子平出了诊室去给何紫薇做检查。这是昨天就决定的事，不然他也不那么早回来。好烦，不想管她，这明明随便一个医生就能做的，偏偏得要他来做，也不看看现在什么状况，这不是添乱吗？ 第七百五十一章 浓浓的青春味 来到何紫薇的病房，里面没有人，就她一个，她妈不在。 黄子平对她笑笑，打算按铃找护士进来推何紫薇去做检查，何紫薇道：“子平，我们能不能先谈两句？” 黄子平故意等到快到检查时间才来就是不想和她多废话，自然不是很愿意：“预约的检查时间刚刚好，迟到会拖慢医院的工作进度。” “中心医院你说了算啊。” “那也不能这样。” “你就那么不想和我沟通？” “当然不是。”黄子平拉过椅子坐下来，“你想说什么？” “你精神真的越来越差，我看新闻看到很多关于你的报道，你现在很多麻烦吗？” “没有，我就是在研究一些东西。” “研究什么？” “药物。” “原来没听你说过。” “我也没对谁说过。” “我和大雄哥谈了谈，如果你有什么脏事自己不是很方便去做，他可以代劳。你联系一下他呗，我只能帮你这些忙了，希望你不要拒绝我。” 这是好意？似乎是，但黄子平听着感觉很不开心。不喜欢何紫薇的先斩后奏，你知道大雄在想什么吗？还来帮忙，大雄趁机做些手脚谁负责？好想把这些都说出来，但又不能：“我没什么脏事要做，即便要做，我有的是人，梦莹那边能找到更多，所以别麻烦大雄了吧！” “外面的人更方便些。” “理论上是这样，看办的什么事。其实大雄也不算外面的人，他来过这里，露过面。最关键还是，他是你的亲人，我的敌人会调查这些。大雄帮我做事，你还是有危险，而我不可能一直保护你。” “我不怕。” “我怕，说完了，走了，去检查。” “我没说完。” “我赶时间。” 何紫薇不是很情愿，但黄子平这态度看上去即将要生气。 把护士呼了进来帮助何紫薇上轮椅，黄子平推着她出去，直接去放射科。 半个小时后，何紫薇被送回病房，送她的人不是黄子平，他留在放射科等结果。大概就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好几项检查的结果都已经出来。看过一遍，没什么问题，何紫薇复原的很好，按这速度再过五六天就能出院回家休养。 黄子平想的是，自己该怎么弄走她？思考着这个问题拿着资料袋离开放射科。 穿过走廊，到了电梯前，黄子平正看着数字键跳动，忽然肩膀被拍了下，说的是英语，但不是欧美腔：“嗨，黄医生。” 黄子平下意识回过头，看见的是一张精致的脸，颇为之熟识：“你是……” “朴顺贞，你在法国波尔多救过我忘了吗？” “哦，是你……”黄子平记起了，是那个韩国女人，她穿天蓝色收身九分裤，搭配米黄的短衬衣，浓浓的青春味，“怎么来华夏国了？” “旅游，顺带看看你。” “一个人？”黄子平往后面看了看，有两个身穿小西装的女保镖，扎着长发，很酷，“看来带了保镖。” “两个，我爸爸担心我的安全。电梯到了，你要上楼吗？” “七楼。” “我和你一起。” 朴顺贞先走进电梯，按住开门键，黄子平进了，保镖也跟进了才放掉，按七楼。 电梯里，朴顺贞问黄子平：“黄医生近来好吗？” “挺好，你呢？” “我非常好，重生，感谢你。”朴顺贞给了黄子平一个灿烂的笑容，忽然这个笑容却又收住，“不过我家里不是很好，赔了好多钱，我爸还失去了公司。” “我有看新闻，他心态还好吧？” “刚开始不好，不然我不会这么久才来看你。我给你带了礼物，不过在酒店放着，我晚上请你吃饭吧，晚上有空吗？” “八点半以后没空。” “可以早些。” “我先看看安排。”黄子平说到这里，电梯叮一声到层，“我有点忙，你……” “你方便给我名片吗？” “名片身上没有，我说号码，你用手机记录。” 朴顺贞拿出手机，黄子平读了号码，她记录好，目送黄子平出电梯，自己乘电梯返回一层。 中午，黄子平在饭堂刚打好饭找座位，忽然胖子喊了他一声，哥们，这儿，这儿。黄子平四周扫了一眼，找到胖子，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上班？” 胖子摇头：“这两周都夜班。” “夜班你吃毛的中午饭，你不用睡觉？” “我负责的病人出了问题，刚回家就又被叫了回来，只能在这吃午饭了，等会去睡宿舍。”胖子嘿嘿笑了两声，“话说那个韩国美女大老远跑过来不只是感谢你那么简单吧？你这人不解风情……” 黄子平一脸震惊：“你怎么知道有个韩国美女找我？” “你给段梦莹打的电话，告诉她晚上和韩国女人吃饭是不？” “你又知道？” “段梦莹给汪小菲打电话说房子的事，汪小菲说请你们吃饭，她说你没空，然后汪小菲告诉了我。” “不解风情是啥意思？” “你告诉你媳妇呗，这种事你说啥，你晚点回去都得被审问。” “妈的，说的什么乱七八糟？” “生气了？当我没说。” “神经病，你以为我是你？死种马，对着你真吃不下。”黄子平端着自己的饭盘坐到远处吃，吃完走人，回诊室睡觉。不过胖子说的话他也一直在想，那个韩国女人大老远跑过来，估计真不只是请自己吃饭那么简单，但愿没什么事吧！尼玛，自己可是看过她身体的，她要是……迷迷糊糊的想着，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两点半，起床接诊。 四点钟，段梦莹打来电话，黄子平接通道：“媳妇你真会挑时间，我在外面抽烟呢！” 段梦莹道：“心有灵犀呗！我在娱乐公司这边，刚和管理团队开完会，晚上请他们吃饭，你又不来，真巧。” “啥意思？你想我去？” “我就说一句而已，我是怕那个团队的人不能理解。” “老板娘出席了还想怎么滴？还得我带上全家一起去？能不能理解不管他们，你别总是那么好人。” “我变坏了你还喜欢我吗？” “你变狗屎了我都喜欢你，满意不？” “你很恶心。说回正事，我们谈的很好，明天的开业宴已经准备充足。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我们后天要去省城，药店提速开业了，而且是集体开业，咱妈说的，她在跟进。” “她想干嘛？” “趁造福百姓大药房这个落寞的阶段，抢光呗。” “其实我觉得近来我少在媒体面前露面比较好。” “这不行，你想想药店的名字，是你的名字，大开业，你不出席算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场合，凑合吧，不是有我陪你吗？” “行。” “挂了，我还得赶回总部处理点事。” 黄子平说了句让丁丁慢点开车，挂断电话匆匆抽完一根烟回去继续坐诊。 五点半，黄子平准时下班，带着沙琅开车往城东的一个西餐厅走。 西餐厅是朴顺贞约的，环境不错，在一栋商业大夏的九层，没有包间，只有大厅十二个桌子，其中六个坐了人。朴顺贞挑的靠窗座位，她自己对着窗户坐。透过白色的玻璃，能看见外面的景象，英雄广场。不过这个广场没有什么风景看，只有人，尤其晚上七点过后，满满的大妈跳广场舞。 看看时间，自己迟到了两分钟，黄子平边拉椅子边道：“对不起朴小姐，路上堵车比较严重。” 朴顺贞道：“你们是堵车王国，我今天已经感受过。” “去了很多地方？” “好几个，去过博物馆，还有那什么山忘了……” “王子山。” “你的保镖不一起坐吗？” 黄子平回头看了一眼沙琅，他自己一个桌子：“哦，他不喜欢说话，一直自己坐，你保镖呢？” “楼下的精品城。” “等会不上来吗？” “她们不喜欢西餐。” “只有我们两个，你叫食物了吗？” 朴顺贞遥遥头，招手把侍应生叫过来，侍应生带着两本精致的食物牌分别递给他们。 黄子平打开，英文菜牌，会说英语的不一定会看好不好？赶紧让侍应生换成华夏语版，随手点了些自己爱吃的食物。朴顺贞那会已经点完，等着黄子平，问黄子平要不要来瓶红酒？没事黄子平就不喜欢喝酒，当然是建议不要，幸好，朴顺贞很顺从，典型的韩国女性的性格。 侍应生走开，朴顺贞从包里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银色方锦盒递给黄子平：“黄医生，你的礼物。” 黄子平道：“你们韩国人喜欢送礼物吗？” “应该还可以，黄医生不喜欢收礼物？” “我是怕收，尤其贵重礼物，你这个贵重吗？” “你救我一命，对我来说很贵重，送你什么我都觉得轻。” “我是医生，救人是天职，救完人收礼是失职。我真没这个习惯，如果还很贵重，我无法收。这顿饭吧，就算感谢，你看这样好不好？”黄子平是真的怕，拿人的手短，太贵重的东西收了还得找地方放，还需要担心，那不是添堵吗？总不能拿去换钱不是？关键是没搞清楚她的来意，所以断然不能收。 第七百五十二章 照片 黄子平明显是拒收的意思，朴顺贞自然知道，她继续努力道：“黄医生，拒绝女人很不礼貌哦。我们韩国人的理解，别人送礼不收是一种不是朋友的表现。” “你这……”有强迫的意思，话到嘴边，黄子平觉得不适合，所以没说全。正在想怎么回答能把这个问题绕过去，让朴顺贞不再递着礼物，忽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黄子平说了声抱歉，然后接听，因为是陌生号码的缘故，他首先一句是道，“你好。” 电话另一端传来的是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你好黄医生，我是文物拍卖所的老容，你的古画已经研究出结果。” 这件事黄子平已经忙的抛之脑后：“结果怎么样？” “是杜甫的真迹，市场价，我们三个专家商量过，觉得一亿五千万美元应该没问题，你要上市交易吗？” “暂时没打算。” “你有空过来办理取回手续吧！” “我会去。” “不打扰你了……” 嘟嘟，电话挂断，黄子平赶紧给丁丁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丁丁明天拿上协议去把画赎回来。放下手机他才又对朴顺贞道：“朴小姐，我不是韩国人，而且是医生，我觉得收礼物才不是朋友，因为如果是朋友，应该什么都无所谓，我救你不是应该的吗？” 朴顺贞思索了几秒，觉得挺有道理，所以把礼物收了回去。其实真的很贵重，是一颗罕见的粉钻，有钱都不一定能买来的东西。幸亏黄子平没要，不然就问题大了啊，女人送男人钻石，韩国人的想法是情侣间才做的事情。如果是暗恋中的关系，收了还是答应的意思。 朴顺贞对黄子平道：“我爸说黄医生很正派，的确如此。” “你爸现在做什么？” “他在加拿大休养，本来要一起过来，只是临时有点事。” 幸亏没一起来，心里这样想着，黄子平嘴里说的反话：“哦，真的很遗憾。” “对，华夏国很有历史底蕴。” “朴小姐准备住几天？” “看有没有人陪吧。”朴顺贞说这句话时和黄子平对视着，眼里透露出几分想黄子平陪的意思，“黄医生有空吗？” “应该是没有。”黄子平读懂了朴顺贞眼里的内容，觉得两个字的回答还不行，加以道，“这阵子非常忙，不过我可以找人陪你。” “不是黄先生的话，还不如自己。” “不好意思。” “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朴顺贞端起水杯，忽然却道，“不过要是黄医生找你的未婚妻陪我，我很乐意哦，女人和女人更容易相处对不对？” 啥意思？找段梦莹陪？黄子平第一感觉是拒绝：“我们其实已经是夫妻，她比我还忙，还是那句话吧，不好意思。” “噢，真遗憾。”朴顺贞又喝了一口水，整个人似乎有几分紧张，“黄先生，我就知道你订了婚，你刚说你们已经是夫妻，具体什么意思？法律上已经承认了吗？” “我们已经注册。” 朴顺贞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失望：“你们会补办喜酒吗？” “在我家乡已经办过，只是这边还没空出来时间。” “会请我吗？” “没问题，只要你有时间。” “我等你的请帖。” 两个人聊到这里，餐前的开胃菜已经端上来，然后陆续是其它东西。要是自己一个人吃，慢慢等，真的太繁琐，两个人，中间说些话，还算可以。不过就黄子平的感觉，朴顺贞说的话越来越奇怪，问的私隐也越来越多。而且还有意无意的打听段梦莹的情况，这让黄子平不得不去思考，是不是自己没想歪，朴顺贞来华夏国真有目的，她对自己有意思？ 餐后，为了避免朴顺贞让自己陪她去些什么地方，弄出不必要的麻烦来，黄子平第一时间道：“朴小姐，我要忙了，你可以去看看港海城的夜景，我就先回医院了……” “黄医生不是说八点半才忙吗？现在七点钟多点，还有一个多小时，我还想着你可以给我领路，我也想看看港海城的夜景呢！” “我要回去准备。” “黄医生，拜托啦，我不认路。” 尼玛，你不认路白天跑那么多地方？你还一个人去法国旅游？就黄子平看来，朴顺贞这女人肯定经常去旅游，遍游全球的那种人。这里面有问题，可人家都这样说了，拒绝似乎不太近人情，行吧，就陪她一个小时：“我只能留一个小时，真的需要回去做准备。” “谢谢黄医生哦。”朴顺贞赶紧把侍应生招呼过来结账。 出了西餐厅，上了车，黄子平问朴顺贞想去哪？朴顺贞显然是想好的，说了一个地点，港海大学。 去港海大学，看啥？黄子平也没多问，启动车辆，走起。 因为是晚上的缘故，大学进行了管制，但朴顺贞的保镖和门卫沟通了一下以后，就让进了，保镖似乎是给门卫看了下手机，她竟然会华夏语。 朴顺贞似乎很认路，走进校园大道以后，左拐右拐来到学校后面的操场。然后穿过宿舍楼来到后山，刹那间一副美景呈现在眼前，是桃园，或者说桃林吧。桃花正开的旺盛，一朵朵的粉红爬在枝头上，在灯光映照下显得那样的美轮美奂。 灯光应该是刻意造的，就挂在树上，会变化颜色，速度很慢。但就因为慢速度，变换的颜色多，所有看见的桃花能是无数种的颜色组合，很特别，很有创意。 看见桃林里有不少人，有些看上去还不是学生，黄子平忽然有点明白过来，这估计是景区，网上有售票。 可朴顺贞是怎么知道的？自己都不知道。 往里面迈步着，黄子平问朴顺贞：“朴小姐你怎么知道港海大学有这么漂亮的桃林？” 朴顺贞道：“我查过旅游手册，白天就想来，但听我保镖说，晚上开了灯会更漂亮、更特别。” “是挺特别，你看，很多游客。”黄子平对她笑笑，实际这句话就随口回的，他想问的是，“你保镖怎么知道？刚我听她说华夏语很标准，她不会是华夏国人吧？” “对，她在这里读的大学。” “原来如此，明白了……” “黄医生会拍照吗？” “拍不好。” “帮我拍几张吧！”朴顺贞拿出她的手机，韩版苹果，教了黄子平一会，自己才去找了一棵桃树，站在下方摆出清纯的笑容让黄子平拍。 黄子平在镜头里看她，坦白说，很上镜，美爆了，笑的清纯，可实际上内心不那么清纯吧？她什么时候把胸前的扣子下了两颗，黄子平也没发现。从镜头里看，尤其拉近看，事业线深不可测，文胸都露出来了一些，粉红色，和桃花一样的颜色，带点点的优雅花纹。 黄子平咽了下口水，赶紧让镜头恢复正常，咔咔拍了两张，告诉朴顺贞可以了！朴顺贞走回去看了几眼，只对一张比较满意，另两张删除，让黄子平继续拍。地点她换了，姿势也换了，风格也都换了，不再是清纯的味道，而是性感撩人。她应该是经常拍照，很有经验，知道怎么呈现美，呈现自己的优势，比如她的大长腿。 连续拍了好几分钟，黄子平有点受不了，总是无法集中精力，眼神不是往朴顺贞的胸前瞟，就是望她的大长腿，尤其是她做出些很吸引人的表情时。 正在黄子平楞神间，朴顺贞走回去拿过手机看，又删除了几张，然后继续往里面走。 见迎面来了一对卿卿我我的情侣，朴顺贞走快几步拦住他们，用英语表达了几句以后把手机递过去，然后她拉着黄子平说要合照。黄子平不是很愿意，这多暧昧，拉的那么亲昵，都勾着她的臂膀了，偶尔还能蹭到那偌大的敏感部位。可是，无法拒绝，人家就不放手，只能含着泪照。 咔嚓咔嚓拍了几张，尺度开始大起来，朴顺贞整个人往黄子平身上靠，黄子平想走，又怕她摔倒。 总之很郁闷了，本身就不喜欢拍照，表情僵硬，不舒服！ 最惨的还在最后，朴顺贞竟然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这一幕也被抓拍下来。朴顺贞拿回手机谢过那对情侣看的时候，黄子平有看见，好想让她删除，她连忙把手机放回口袋，看看时间道：“黄医生，还有二十分钟，这里距离医院近，我们再走走？” 黄子平道：“好，不过……你不拍照了吗？” “不拍了。” “哦。”失望，继续拍的话自己能拿到手机删照片，尼玛，照那么暧昧传出去还了得？被段梦莹看见，虽然段梦莹是很善解人意，但也有底线好不好？“你等下也回酒店了吧？” “想去逛逛看有什么女人东西买。”回头做了一个手势，让自己保镖跟远些，朴顺贞继续对黄子平道，“黄医生觉得我们韩国女人怎么样？” 怎么问这样的问题？心里疑惑的想了想，黄子平道：“你问的内在还是外在？内在的话不了解，外在的话我觉得你们很精致。” “比你们华夏国女人呢？” “我们华夏国女人也很精致，各有千秋吧！” “我们韩国女人更温柔。” “这个主要看个人吧？” “不是哦，我们很顺从丈夫，绝大部分是这样，这点比你们华夏国女人要好，而且要有情趣。” 第七百五十三章 一语惊醒 啥意思，贬低华夏国女人？黄子平心里不悦：“朴小姐，所谓的好，我觉得是自己接受怎么样的。你不能接受的即便全世界都说好，对你而言也不好。” “也对。黄先生能接受怎样的女人？性感妩媚？清纯可爱？或者两者平衡？可以性感妩媚，亦可以清纯可爱？” “没想过这问题。” “你可以想想。” “这样的话……善解人意吧，其实相貌看久了会忽略，一个人是内在吸引你才能历久尝新，否则总会有比你外在更好的出现是吧？” “就不会有内在更好的吗？” “有，但内在不会接触的第一眼就知道，而外在可以。” “黄医生和同龄的年轻人有很大区别，你的心态似乎要老一些是吗？” “或许。” “经历很多？” “看怎么定义经历了。你呢？我猜你应该很喜欢旅游，总在外面跑对不对？” “我喜欢看风景，任何风景都看，拍下来，等老了跑不动了可以一遍一遍去回忆。很诗情画意是不是？其实我也很俗，性格可以说很简单，但又很复杂。”朴顺贞止住脚步，口吻变的深情，“黄医生喜欢性格简单还是复杂的女人？” “我喜欢我喜欢的女人，不管她是复杂还是简单。” “这回答好像很敷衍哦。” “听着是，但这是实话，而有时候实话最不被人相信。” “我信你，我感觉你好幸福，你的妻子应该也幸福。我多想找个像你一样的男人，可是很稀少，好不容易遇上你这样一个，你却已经有妻子，你说……”朴顺贞靠近黄子平几分，面对面站着，只比黄子平矮那么十公分，她稍微抬了抬脑袋，黄子平目光往下瞄能穿过事业线直达肚脐，好尴尬。朴顺贞倒是没这感觉，她眼神很深情，很认真，“如果我愿意当你的情人，你是不是也愿意呢？” 黄子平愣住！尼玛，这话说的比何紫薇还大胆，都是很出色的女人，怎么都这样贴，匪而所思。不过也必须说，这一幕和何紫薇表白的那一幕差不多，亦是令黄子平有那么几分怦然心动，但他没有付诸行动，他心里，甚至整个感情世界就只有段梦莹一个人，一个位置。 怎么回应？说朴小姐你真会开玩笑，蒙混过去？要是朴顺贞说不是玩笑，这问题继续。所以要回答的比较有技巧，能让朴顺贞不再提及。可是好难想，黄子平想了有十多秒才勉强道：“朴小姐，你是一个很出色的女人，有显赫的家族，有钱有地位，有身材有相貌有内在，你应该是男人心里的宝，而且是唯一的宝……” 朴顺贞道：“当不当唯一其实无所谓，你和不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唯一能快乐？和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只能拥有十分之一都很快乐。” “这……”他娘滴，这女人不会是设想过自己的答案，都想到怎么继续的吧？黄子平心里明明痛苦着，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反而得露出笑意，“朴小姐，喜欢是相互的……” “你不能喜欢我？我很差？” “不是差不差的问题，我有喜欢的人，我妻子。” “我不影响你。” “那是你认为。” “如果我对你有影响，显然你也喜欢我吧？你不要拒绝我呗，我没试过这样，我还没恋爱过。” 哇去，啥逻辑？黄子平想抓狂：“我不能理解，我很爱我的妻子，不会做一些对不住她的事情。我这人可以很简单的，我喜欢一个人，喜欢一辈子，习惯一种食物，吃一辈子，抽烟都是一个牌子没换过。” “你应该尝试尝鲜，或许你尝过以后才知道什么是好呢？” “有些东西不可以尝试，那会带来伤害。比如感情，伤害的是三个人，不应该那样。” 朴顺贞转了下脚步继续往前，眼神看着前方：“小时候看童话故事，白马王子，长大后总是憧憬着能遇见自己的白马王子。我很耐心在等待，宁愿没有，都不随便。然后我等来的是父亲的哀求，告诉我，我必须接受一场商业联姻。那个男人……是我不喜欢，甚至讨厌的，他身上没有一点王子的标准。可是我没办法处理，我理解父亲当时的处境，我必须帮我们的家族。” 稍微停顿了几秒，似乎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吧。说起这些事，朴顺贞的语调，甚至整个人都那么地忧伤：“母亲看我每天都不开心，开始的时候是开导我，后来慢慢变成不希望商业联姻发生。是她帮助我逃走的，我去了法国，我也不知道为何飞去法国，那个国家我其实已经去过四遍。而世界上还有许多国家，许多美丽的地方，我并没有去过。” “或许是冥冥之中决定的吧，当时参加葡萄园一日游，我出门之前就想随便逛一逛，不知道怎么的就报了名。接着我被蛇咬，你出现。我当时有意识，看见了你的脸，在我上方的脸，仿佛会发光。在我晕过去的一刻，我脑海里的画面是以前看的那些童话故事，白马王子出现的画面。我不是公主，但你救了我，这不是童话故事里的情节吗？” “这个……” “在医院是你给我做的手术，我后来已经了解清楚，包括做手术的过程，我当时光着身体对吗？” 还真敢说这件事，黄子平想过了答案，虽然内心翻滚的很厉害，脸上还是极力保持着镇定：“朴小姐，我是医生，上了手术台，眼里就只有病人，我是在救人，救命第一。” “对你而言是这样，对我而言不是。我还没被男人看过，这让我更认定了你是我的白马王子。好遗憾啊，你有了妻子，但我不介意，与其嫁给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甚至自己讨厌的人，还不如找一个喜欢的人。即便是不能完全拥有，但也比前者要更加幸福，黄医生认同吗？” “我不认同，这种事应该双方一样，你希望是这样，我不希望，对我而言就不是幸福，人不能那么自私。” “我父亲近来出了很多灾难，都是我逃避带来的后果。现在事情还没过去，如果我在你这边是被你拒绝回去，我还得面对相同的命运，这是我答应过父亲的。” “你父亲已经付出了代价，事情为何还没过去？”黄子平感觉朴顺贞是骗自己，“你父亲还在逼你吗？” “不是我父亲逼我，而是别的人。” “想不明白，为何我不拒绝你，结果会不相同？” “因为我已经是别人的人，而且这个人是你，你是名人，你还很有力量，逼迫我家族那些人对你肯定不敢过分。不过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利用你，我心里真那么想，这些想法的产生，甚至可以和这些被逼迫无关。” 黄子平还是不信，他妈的，说这样的话不是给自己压力吗？要么把她拉出火坑，要么往里面推，是自己的责任，但实际上跟自己毛关系都没有好不好？ 正不知说什么好，突然手机响起。黄子平快速拿出来撇了一眼，是段梦莹的来电，他没有接，掐掉，对朴顺贞说的是，医院的电话，真要回去了。当时时间也已经差不多，朴顺贞也相信，她眼里闪过失望，黄子平想走，她拉住黄子平，一副非得要一个答案的模样。 见实在无法脱身，黄子平只能道：“朴小姐，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我很遗憾。我也很同情你，但是对不起，我不是谁的白马王子，我是我妻子的丈夫，唯一的，她亦是我的唯一。我真没时间了，我可以走了吗？” 朴顺贞盯着黄子平，好几秒才放手：“我想继续逛逛，我自己回酒店。” “回到去了给我发个短消息。”黄子平快步越过去，带着沙琅急急离开校园。 上了车，开出一段路了黄子平才停下来给段梦莹回复电话。大概因为刚刚和朴顺贞的谈话，黄子平显得很心虚，虽然他并没有做什么，自始至终都还很坚决，属于感情那颗心没有柔软过，但就是无法避免。幸亏段梦莹不是查岗，就是说了一句，她已经忙完，打算去中心医院。 挂断电话，黄子平赶紧开车。 开了一段路，一直没言语的沙琅忽然开口道：“黄先生，你刚刚和那个朴小姐太亲昵，我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但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 黄子平笑笑：“沙先生，我也不想这样，你没发现我很被动、很无奈吗？” “靠的不近，不知道，如果我多嘴了，我闭嘴。” “没，你说的很好，我确实不应该这样。不过我也没那样，我一直在拒绝。” “她怎么了？送上门？” “比较复杂，我不知道应该相信她什么。” “你自己想，或者问老板娘，刚刚你们可是拍了照，老板娘有可能会发现，如果那个女人去做的话，所以……” 一语惊醒，黄子平可没想过这些，想想似乎是那么回事：“沙先生啊，你一直没给过什么好意见和建议，这次，谢谢！” 沙琅没言语，酷酷的模样。 第七百五十四章 真会沾花惹草 回到医院精神科的治疗室，已经能看见段梦莹站在门口，她身旁还有丁丁。黄子平和沙琅走到她们身边，透过玻璃往里面撇，陆庆祥和肖恩都在，以及昨晚在场的几个医生，看情况已经给韩芬打过针，正等着药物发挥作用。 看看时间，还差几分钟到点，黄子平问段梦莹：“媳妇来很久了么？” 段梦莹道：“早你几分钟，当时陆庆祥刚进去，我问了问，她说不会有什么意外。” “昨晚很吓人。” “昨晚是第一次，今晚有了经验，希望能有个好结果。” “坐坐。”黄子平把段梦莹拉到远处的排椅坐下来，“有些事想和你沟通。” 段梦莹嗯了一声，睁着漂亮的大眼睛，耐心的眼神：“说呢！” “那什么……”黄子平稍微带着几分紧张，口齿不清的模样，“我不是和那朴顺贞一起吃饭吗？这女人又是一个何紫薇，而且比何紫薇更大胆直接。” 段梦莹哦的一声，脸上露出微笑来：“怎么滴？吃亏啦？这表情像是走在路上被狼大叔占了便宜的小姑娘。” “我去，你还有心情说笑？” “为啥没？你吃亏，又不是我吃亏。” “正经点。”虽然脸上表现出来的是不满，但其实黄子平内心大大舒了一口气，“受不了啊，想走都走不掉。” “不礼貌是吧？” “对。” “人太好的缘故，别人对你不礼貌了你还得对人礼貌，有时候很累，但又不想改变自己。” “完全正确。” “我们都一样，但幸好我们彼此信任。”段梦莹说到这里才正经起来，“吃了啥亏？她说了什么？想如何？” “她非要和我合照，然后……不知道怎么说，被亲了一口呗。”黄子平搓了搓自己的脸蛋被朴顺贞亲过的位置，“吓死我了，啥人啊！” “估计是你给人家的感觉太好，情不自禁，我能理解！嗯，而且我告诉你哦，一个女孩子要是能鼓起勇气在公众地方亲你，必定是内心很喜欢。而拍照的时候亲，拍照是留做纪念的，一辈子的事，所以那已经不能用喜欢来形容，而是爱了……” “你又不正经了。” “我说错了吗？” “不是，你就不能稍微吃醋一下吗？满满的不在乎我的感觉。” “我跟你生气？人家亲你，我生什么气？换了你亲别人你试试？”段梦莹哼哼了两声，做了一个剪刀的手势，黄子平下意识捂裤裆，她呵呵一笑道，“真猥琐，我指的是剪你嘴巴，看你还怎么再亲别人。” “靠，耍我呢？” “没哦。她说了什么？如何的大胆直接？” “大胆，就亲我呗。直接是，她说要给我做情人。” “啥？” “给我做情人，明明听见了好不好？” “是，好惊讶，和我想的不一样，我以为是想撬我墙角呢！她这想法，如果不是有什么别的所求，肯定是中毒太深。” 黄子平汗了一把，竖起大拇指：“果然还是我媳妇够聪明，是有别的所求。她那个商业联姻的事还没过去，对方把她爸搞出公司不止，还继续逼迫。大概是不甘心，又或者出于别的原因吧，反正我觉得已经不是单纯的商业联姻。” “找你保护吗？谁的主意？” “有那样的意思，谁的主意不知道。不过朴顺贞说过一句话，她说如果我拒绝，她只能认命答应。从这句话听，应该不是朴顺贞自己的主意。” 段梦莹思索着道：“如果是这样，她爸的心态有两种。一种是利用你，一种是真的多给自己女儿一个选择，一个机会。毕竟恰巧他女儿真的喜欢你，要是能成，一次过解决问题，这是最好的方式。所以即便觉得机会渺茫，他都会想搏一搏。希望只是那样和你说，而不是玩些什么花招吧！” 黄子平愣住，他自己没想那么多，听段梦莹这样说，稍微想想，心里别提对沙琅多感激。告诉段梦莹，除了避免发生什么事情之外，最好的好处还在这里啊，有所预防。就朴顺贞的话，虽然内心也不是很简单的那种女人，但心眼显然也不会太多，不会很过分。 但她爸，那是在商场上混了很久，还混出跨国大集团公司的老油条，心眼肯定多了去，这意义就不一样了，预防少一点都得踩下去。 见黄子平思考的眼神，而且眼神里面有那么一些不愉悦的色彩，段梦莹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别担心，他们又不在本地。而且现在处于落魄之中，在我们的地盘搞不出什么事情来。最主要是我们都相信彼此，他们找什么缝钻？没问题啦，真的不要担心。” “你真好。” “你更好，你看，是个出色的女人都喜欢你，真会沾花惹草啊！” “那怎么搞？我表现得差劲点是不是？” “那倒不必，伪装很累，况且我喜欢你，爱你，和你一起，就是看上这样的你，让你改变，不让别人喜欢你，那不是否定我自己吗？” “你真会想。” “做为大名鼎鼎的黄医生、黄老板背后的女人，必须啊，不然多容易被比下去，到时候你一脚踹了我，我去哪哭？” “今天心情不错嘛，一直在说笑。” “还行，我很高兴你告诉我这些，而不是隐瞒。因为一般情况下，是个男人都会下意识隐瞒这些事。” 黄子平一脸郁闷：“我怎么听着这话那么别扭？好像在骂我不是男人。” “是你会想，还净是往歪处想。” “好吧，你用词的组合有问题，你应该说，因为这情况，一般男人，而不是一般情况，男人。” “要我重说么？” “不用，下次注意，这次我姑且原谅你。” “谢主隆恩。” “看来你心情真的很好，晚上……我们……嗨皮一下？” “嗯啊！” 哇，这都直接答应？黄子平现在已经开始嗨皮：“不准反悔。” “不反悔。” “呵呵，真希望你天天好心情。不过你是不是能告诉我，你为何忽然那么好心情？” “刚刚说原因了啊！” “不止吧？” “还有点吧！我今天收了花。” “啥？”黄子平眼睛瞪了下，和段梦莹对视着，似乎在判断这说的真话还是假话，没判断出来，因为段梦莹整个表情非常认真，“媳妇，你别开这种玩笑啊！” “就能你和美女赏花，不能我收花？” “不是，你收花那么高兴？” “你不是女人，你不知道。” “我去，我明天送你九千九百九十九朵，不，我天天送。” “你还当真了，我收的明天开业用的花篮。” “没法沟通了，你学坏了，我得投诉，跟你的母亲大人你的老板投诉。” “电话知道吗？要我说不？我不介意哦。” 黄子平直接无语，不过内心很荡漾。近来身边都是坏事，已经好久没这样和段梦莹聊过天。事实上段梦莹也很少这样大程度，连续性的开玩笑。这种感觉很好，黄子平很喜欢，真希望每天都没什么坏事，能像这样轻轻松过日子。 两个人继续聊了一阵，丁丁说催眠开始了，两个人才走过去，站在玻璃后面看。 确实陆庆祥没有骗段梦莹，今晚韩芬的状况稳定了许多，看上去很顺利。 大概见没什么好担心的吧，段梦莹把黄子平拉回排椅等，她道：“我今天给咱妈打过电话，说了说我们这边的事，她是聪明人，应该能理解。就是在村里可能比较多的闲言闲语之类吧，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把盖新村，以及组建农贸公司和市场的事情说出去？让全家乡的人都知道你的贡献就没人说什么了，都说你好，咱妈能少点担心，你认为是不是这样？” 黄子平点点头：“我想过这事，还想着找时间和你商量呢！” “刚好，现在商量，如果你信得过我，这件事我办，肯定办妥。” “我怎么不信你呢？你是我媳妇，要是媳妇都不能相信，还能相信谁？” “就这样决定。” “嗯。”对段梦莹的办事能力，黄子平没有质疑过，尤其办这种好人好事，一直表现非常棒，“我们慈善机构的事怎么样？小吉有和你说吗？” “有，就昨晚她载我去见凌梦蕾时。她有很多好想法，有她监管没问题。就是让她跟黄小淑要钱有点怪，你知道黄小淑的性格，有时候很吝啬。” “我和黄小淑说说么？” “对，你说过没？” “提过，但没说小吉负责。”黄子平抓了抓脑袋，“哎，这么重要的给忘了，我近来是有多忙？” “协议的时间没几天了，别让人家久等。” “我现在给她打电话。” “最好不过。” 黄子平赶紧给黄小淑打电话，原本还绕着弯着的，后来觉得很多余，因为黄小淑非常支持，非常爽快，说她自己找小吉，立刻给钱。挂断电话，黄子平还是有点不相信，自己是做梦吗？后来想想，黄小淑都会给慈善机构捐款，而且是很大量的捐，也就坦然了。这个女杀星，谁说的绝情绝义？得看对什么人、对什么事。 第七百五十五章 自导自演 陆庆祥只用了一个小时，已经把录音拿出来给黄子平。和昨晚一样，黄子平还是上车听的录音，区别是今晚车里多了段梦莹和丁丁，少了临时有事回了省城的叶倩。不过叶倩有打电话来，当时催眠还没结束，黄子平自然就没有什么结果告诉她，让她等等，他拿到录音以后会回复。 必须说的是，录音内容非常劲爆，而且正是黄子平所需要的结果，那就是，凶手，周妍。 不够十八岁的周妍为何是凶手？而不是她老子是凶手？ 其实她老子也是凶手，但执行人是周妍。 当时韩芬的老公死了，韩芬协助调查，没查出什么东西来，三个凶手仿佛人间蒸发了。那个年代大街上的监控很少，质量还很差，各方面技术手段落后，所以破不了案比较正常。 葬礼结束后公司的事情就得处理了，当时是周妍找韩芬谈，有威胁过韩芬，告诉她，如果她不想和她老公一样的下场，就赶紧拿钱滚蛋。 周妍威胁的话，韩芬有告诉警察，但没用。当时周妍也说过，她就是凶手，韩芬找不到证据，又没权没势，还是个家庭主妇，能翻什么风浪？总之说话比较过分，有恃无恐刺激韩芬。事实上周妍真把韩芬刺激的很厉害，失去了理智，她最终答应了周妍出让股份。 当然韩芬做了些计划，签约的地点是她所选，她花钱雇了一个人要杀周妍。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周妍早找了私家侦探窥视她的一举一动，周妍什么都知道。签约倒是顺利完成了，但杀手没有及时出现，而是等到周妍离开以后再出现，杀的是韩芬自己。 韩芬之所以知道那么多，是杀手在杀她前说的。那个杀手她记得很清楚，道上叫猎狗。她之所以没死，是用所有的出卖股份的钱，加上自己的积蓄收买了杀手。反正杀手是外面来的，也愿意接受，而且是杀手自己的暗示。周妍不知道这些，那是因为杀手骗了她，杀手要收尾款，所以和韩芬自导自演了一出。 最后韩芬疯掉，脑子里很多空白部分，她就记得杀手带着她一起走，她之所以愿意跟，是想学些技能，自己去杀周妍。 听完录音，脑海里真的一幅幅画面能组织出来，没想到事情竟然那么匪夷所思，黄子平都久久回不过神来。 段梦莹也一样，只不过又有所区别，她眼神里带着更多的思考。 也不知过了多久，丁丁先打破的沉默：“老板，我们如果能找到这个叫猎狗的杀手，是不是周妍主谋杀人就有了证人？” 黄子平道：“理论上是这样，但找到了还得搞定，这是杀手，你认为能搞定？那可是要坐牢的，还不如杀了他，所以基本上没什么用。” 丁丁很失望的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沙琅也插话道：“找杀手还不如把韩芬治好，她原来动不了周妍是没权没势，换成我们可不一样。”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更不靠谱，证据呢？完全没证据，韩芬疯了那么久的人谁信？” “测谎不能当证据吗？” “沙先生，证据有轻重之分，不能相互作证有屁用。” “真麻烦，这是白搞了？”沙琅也显得有那么几分失望。 黄子平把目光转移到段梦莹身上：“媳妇你有什么高见？” 段梦莹道：“我也是在想这些，你说的我也想到了。不过我认为可以试一试，十四年过去，那个杀手什么情况，我们不知道是吧？如果他得了绝症，或者良心发现？当然也可以是找不到！如果找到了，你刚说的固然有道理，但是杀手，黄小淑他们更熟识。” “好吧，死马当活马医。” “我觉得好奇怪，是不是杀手弄疯了韩芬？他不杀韩芬，弄疯，其实要冒很大风险，为何这样做？有道义？有良心？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希望是前两者，这样更有机会。” “我明天整理资料发给黄小淑，让她联系五号，看能不能找到。杀手，我觉得五号那边会有档案。” “这些我不懂了，我只是帮忙分析。再做个提醒吧，提高保护韩芬的级别。然后，和陆庆祥商量下能不能缩短治疗时间，两个月太久，给周妍太多时间不好。” “靠谱，就这样了。丁丁，开车，回家了……” 丁丁领命，把车子启动，转出医院，回家。 洗完澡，和段梦莹一起看了一回电视，眼看就要十二点钟，正打算上房间展开说好的嗨皮行动，一个韩国区号的号码显示在手机屏幕上。 这是朴顺贞的来电吧？虽然不是她原来跟自己联系的号码，但谁知道她手机多少张卡？黄子平盯着号码看了好几秒，抬头问段梦莹：“媳妇，这有可能是朴顺贞，你说我是接呢还是不接呢？” 段梦莹道：“接，人家从韩国过来，人生地不熟，她来找你的，出了问题，你多少都得承担责任。” “我真不想接。” “没办法。” “真他妈麻烦。”黄子平接通电话，“你好朴小姐，还没睡觉吗？” 朴顺贞道：“黄先生，我还在大街呢，正走路回酒店，你们华夏国治安真差啊！” “发生什么事情？” “手机被偷了，报了案，警察随便看了看监控就走了……” “在哪儿被偷？” “夜宵店，我的照片全没了，不高兴。” 哇靠，你不高兴？老子很高兴好不好，黄子平心里一阵愉悦，嘴里却不敢表达出来：“警察怎么说？” “让我等消息。” “我帮你跟一跟，你别想太多了，最要紧是人没事。” “我现在好多了，不过黄医生你能不能再给我拍一些哦？” “看什么时候有空吧，我去找你。”电话挂断，黄子平呵呵笑着对段梦莹道：“朴顺贞吃夜宵的时候手机让小偷顺了，哈哈，高兴啊，走了，睡觉。” “这么倒霉吗？” “港海城小偷多呗。” “但愿是吧！” “不管她，走了，睡觉。”黄子平把段梦莹从沙发里拉起来，搂着她上楼，进了同一个房间…… 第二天七点钟，黄子平还搂着段梦莹睡的香，孔玲燕一个电话打进来：“老板你在哪？” 黄子平迷迷糊糊道：“家里，还没起床。” “老板娘在身边吗？” “在。” “你起床听呗。” “干嘛？” “你起床再说。” “你直接说。”黄子平撇了一眼已经醒过来，正用好奇眼神看自己的段梦莹，“我和她之间没有秘密。” “我发你手机，你自己打开看看。” 电话挂断，黄子平打开网络，不一会就收到孔玲燕发来的一个连接地址，点击打开。我滴个神，首先看见的是几张照片，头一张是朴顺贞亲他的照片，后几张尺度没那么大，但也非常亲昵，都是昨晚拍的。再看看下面的文字记录，想骂人，竟然说他出轨，背着未婚妻搭上别的女人，表面正人君子，实则内心很猥琐，是现代的岳不群，说的那叫一个难听，不堪入耳。 黄子平几乎摔了手机，他甚至不敢看段梦莹是什么表情。 段梦莹倒是比较淡定，哎了一声道：“我昨晚就有不好的预感。” 黄子平这才望一眼段梦莹，自己也想了想道：“昨晚，不好的预感，啥啊？” “丢手机。” “你是说……那个小贼？不是小贼，不对不对，朴顺贞身边两个保镖贴身保护，小偷眼睛很尖的人敢偷她？不对劲。” “她手机有密码吗？” “有，我看见她划，手势密码。天啊，小偷打不开，自导自演？还是她爸？” “应该是她爸，好阴险的招……”段梦莹呵呵笑了两声，亏她还笑得出来，“我在想一个问题，如果你昨晚不是告诉了我你和她的事，今天我自己看见照片会怎样。按正常情况应该会生气吧？然后我们出问题，有了空子，顺理成章，这背后设计的人肯定会这样想，拆散就得这样拆是吧？” 黄子平不知该如何回应，心里很愤怒：“他妈的，搞什么？我们还没开始预防呢就已经中招，不怕我知道了更反感，明明想帮个忙的，最后变成落井下石？” “如果人人都懂这道理，都有原则地、善良地去做事，世界能那么乱吗？别想这些了，想想怎么解决。” “你觉得？” “你自己想不到吗？” “我现在心里只有愤怒，真想给朴顺贞打电话质问。” “别。”段梦莹咳嗽了一声，“我问你啊，你是真想拒绝她吗？” “我难不成还答应？然后我还跟你商量？嗯，媳妇，我要找个情人，你不介意对吧？你介意也没用，我找定了，是这样？” “看你急的，别急，如果你是想拒绝，我倒有个一箭双雕，很容易就搞定这件事的办法。而且对朴顺贞她爸那边，一劳永逸，让他放弃，前提是真的是他搞鬼。” “如果是朴顺贞自己搞鬼呢？” “那不知道，只能再想。” “你先说说。” 第七百五十六章 娱乐公司 段梦莹不再卖关子：“用我们百试不爽的老办法呗，把水搞浑，ps几张照片，比如你和钱小样、诺诺、凌梦蕾等。突然冒出来那么多照片就会真假难分，看着更像一场笑话。甚至，看过照片的人都会想，是有人想搞臭你。民众已经习惯了也就没影响了，名人嘛，有绯闻才正常。” 黄子平一脸为难道：“这行吗？把诺诺她们都拖下水，不太好。” “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突然冒出来，如果朴顺贞她爸是那只黑手，他看见以后能想到是我们所为，换言之我们已经识穿他，他自不然会撤退。换朴顺贞可能也一样，都不用当面和她说，免得落下尴尬，甚至无法收场，你说是不是？” “额，这么想的话似乎还行。” “我去做啦？”段梦莹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要赶在娱乐公司剪彩前搞定这件事，不然媒体会把这件事变成焦点，从而拉低娱乐公司的曝光率。” 黄子平点点头：“既然有了决定，那就从速吧！” 段梦莹起床穿衣服、洗漱，带着丁丁出门。 黄子平自己一个人在床上躺了好一阵，差不多快八点半才起床。 九点半，黄子平把车开到娱乐公司所在的商业大夏。这栋大夏在港海城不是最出名，但能排进前三，许多大公司的总部都在上面。比如碧海集团的总部，以及张山峰他们家一个投资公司的总部，再就是许多保险公司的地方分部。反正整座三十八层的大夏，过半都是响当当的名企。 娱乐公司在三十一层左区，占一层半，总共五百平米面积。黄子平和沙琅去到门口，已经看见凌梦蕾，她正聊着电话。她今天穿的很有范儿，露肩的大红长裙，看不见脚，但从高度看，应该是穿了颇高的高跟鞋。她的秀发做了浅红色的小波浪，散在后面，美的像娃娃。 黄子平对她挥挥手，没言语，免得打扰她。想和沙琅两个人进门，她却做了个等等的手势，黄子平亦只能等。出于好奇，黄子平也往里面瞄，很遗憾，只看见一面木墙，下方是咨询接待台，有两位美女坐在里面。她们身后的头顶是八个镀金大字：港城娱乐有限公司。 接待台两边是门口，左右都能进去里面，通道很小。不过不是原本就小，而是两旁摆了花篮，祝福开业的花篮。 “你来这么早？梦莹呢？”凌梦蕾打完电话主动问黄子平。 黄子平收回目光道：“她忙点小事，我没事做所以先来一步，没打扰你吧？” “说这种话，我带你进去。” “麻烦了。” “吃早餐没？” “吃了。里面都布置好没？媒体来没来？” “媒体剪彩前十分钟再放上来。” “你邀请的明星呢？” “十点钟。” 说话间已经走进去，从右边往里面拐，能看见一个办公大厅，所有东西都是新的，但没有难闻气味，看着还很顺眼，很舒服，搭配的非常好，新潮，符合娱乐公司的形象。 大厅分成两半，中间是通道，最尾端有一道上到一半一分为二的楼梯，可以上去上一层。 下面一层大厅，后一段是两个大会议室，用玻璃间隔出来的，布帘没拉上，能看见里面的状况。其中一个空了出来，有几个人穿着新潮的美女在忙碌，摆着酒杯，整理着从外面送来的餐点等等。 看二层，因为都拉着布帘，什么都看不见，黄子平只能问凌梦蕾：“凌小姐，二层的都是办公室吗？” 凌梦蕾嗯了一声道：“七个单间，一个高层会议室。” “七个单间的办公室是给高层的么？” “没那么多高层，有个是财务室，有个相当于仓库，原本打算设在一层，但不美观。你看茶水间都在会议室呢，地方是不错，不好设计。” “公司里有几个人？” “杂七杂八加一起暂时二十八。” “怎么我就看见几个？” “子弹大哥跟他们开会，我们上去看看？” 凌梦蕾领着黄子平穿过宽大的通道直接上楼梯，走的右边。其实上去以后，和左边是相通的同一条走廊，多弄一道楼梯是为了美观。走廊的左边就是会议室，比较大，右边是两个办公室，一个属于凌梦蕾，一个属于陈子弹。正正中间还有一条走廊，走廊和走廊间t字形，两边各有两个办公室。 陈子弹他们自然在左边的会议室，段梦莹把黄子平带到门前，有那么巧，门从里面打开，陈子弹率先走出来。 看见黄子平，陈子弹一愣道：“子平比我想的来得早啊！” 黄子平道：“今天是特殊日子，要隆重点嘛！你们开完会了？” “刚完。”陈子弹对后面做了个手势，让后面那些打算跟出来的员工退回去，他把黄子平带进去介绍道，“各位，这位黄子平黄医生大家都认识，但你们可能不知道，他还是我们公司的大老板，来，都打个招呼。” 眼前这些员工之中，香港来的团队黄子平之前见过，有三个在里面，其中一个是他们的老大芬姐，她对员工们道：“我们公司后台硬，实力雄厚，老板人还特别好，老板你说是吧？” 黄子平露出笑容道：“好不好不敢红口白牙的说，以后看看吧！各位同仁，大家好，很高兴认识你们。” “老板好。”异口同声的一声，声音很壮。 黄子平左右扫着他们，大部分都是帅哥美女，似乎娱乐公司就要这样，形象好：“大家今天肯定很多事情做，先去忙吧，公司开业了，稳定了，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吃饭。” 确实都忙，所以芬姐没多说，连忙带着他们出去。 转瞬间，会议室就剩四个人，陈子弹、凌梦蕾，黄子平自己和沙琅。 黄子平在椅子里坐下问凌梦蕾：“常欣呢？” 凌梦蕾道：“去了接人。” “你们找的明星和老巨星呢？” “酒店，等会就过来。” 陈子弹问黄子平道：“梦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她忙点小事。” “你们……”陈子弹迟疑的口吻道，“不是吵架了吧？” “子弹大哥为何这样问？”黄子平一脸疑惑，转而一想才明白过来，“哦，你看了网上那些绯闻，我是被耍了，她就在处理这问题。” “能处理好吧？” “能。” “你们说的什么绯闻？”凌梦蕾一早上都没空闲，没留意网上的东西，“我一句都没听明白。” 陈子弹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遍，凌梦蕾才哦了一声问黄子平：“你的敌人怎么总搞这些事？” 黄子平耸耸肩道：“我也想知道。” “韩国女美怎么的啊？” “是我在法国救的一个女人，他们家是三星集团的股东。不过现在出了点问题，他们家被逼了出公司。” “来找你求助？” “差不多。不说这些，你们忙吧，我在这里坐坐。” 凌梦蕾和陈子弹对视了一眼，他们是很多事做，一起走出去。 沙琅这时才坐下来问黄子平：“黄先生，朴小姐昨晚的行为不是真情流露，而是心里有诡计？” 黄子平摇头道：“我现在也还不确定，事情比较复杂，你帮我拿个烟灰缸。” 沙琅四周看看：“这里没有烟灰缸。” “变通，拿个水杯接点水。” “你少抽点。” “无聊嘛。” 沙琅又从椅子起来，给黄子平去弄水杯。 十点钟，段梦莹和凌梦蕾一起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男人，四个年轻女人，以及一个四十岁左右年纪，但看上去就三十岁左右，保养很好，皮肤还和少女一样吹弹可破的女人。而这个女人，黄子平认识，她叫刘玲，十多年前的巨星。她拍过许多精彩电影电视剧，还唱歌，一年爆开二十多场演唱会，后来隐退了，原因不明。 没想到陈子弹请的是这么一位老巨星！ 出于礼貌，黄子平立刻站起来，主动走过去和刘玲握手：“你好刘小姐，很荣幸能和你见面。” 刘玲脸带浅笑道：“黄先生竟然认识我，我才感觉荣幸。” 黄子平一脸正经道：“刘小姐拍了那么多精彩的电影电视剧，还唱了那么多好歌，我当然认识。” “十多年前的陈年老事了，现在娱乐圈新人辈出，我老不中用了……” “不老，你看上去就二十多岁。” “有那么年轻吗？” “有，保养的真好，你不会也像子弹大哥那样有练瑜伽的吧？” “偶尔。” 段梦莹这时候插话道：“两位，你们冷落其他人了……” 黄子平把目光投到那两男四女身上：“各位帅哥美女，不好意思。” 段梦莹随即给黄子平介绍，两个男人，一个是参加歌唱比赛出道的，一个是模特，娱乐圈的新人，原来签约的公司实力不怎么好，缺乏对他们的专业包装，所以名气不算大，黄子平不认识。四个美女，其中两个是组合，也参加音乐节目出的道，新人，也签的不太有实力的公司。 剩余两个，有一个是模仿凌梦蕾唱歌的，没正式出道过，被凌梦蕾在网上发现直接签了过来。她酷酷的模样，不怎么爱说话。最后一个是电影学院的应届毕业生，原来在学校的时候接过一些小角色，参与过陈子弹主演的电影，陈子弹对她印象不错，所以挖过来。 第七百五十七章 明星大咖 一大帮人在会议室聊了几分钟，凌梦蕾接了个电话先走出去，随后没多久芬姐走进来把除了刘玲之外的那些新人全部带出去，会议室里就剩黄子平和段梦莹、刘玲、沙琅。门外还有一个女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很干练的模样，那是刘玲的助理，她一直在打电话，似乎在联系什么事。 三个人聊着，逐渐地，黄子平从段梦莹和刘玲的谈话里发现，段梦莹早通过陈子弹认识了刘玲，她们聊的很投机。看来啊，自己这位媳妇才是八面玲珑的人，就没见过她把什么事办糟糕，和谁的关系搞的很糟糕。 十点二十分，邀请的嘉宾到场，几个人才走出会议室。这会黄子平才找到空档问段梦莹：“媳妇，那个事弄的怎样？” 段梦莹一脸吃惊：“你要问吗？你没上网看？” “没看。” “已经搞定，等会要是媒体问你，你就说可能你开公司，有些人想恶心你，幽默点。” “知道了……” 说话间已经下楼梯，能看见整个办公大厅许多角落都有人。 下完楼梯，看了看空出来做发布会的会议室，人更多，其中有许多还是经常能在银幕看见的脸孔，甚至有电影导演。 以及…… 哇，范迪塞尔。 太震惊了，陈子弹是怎么请他来的啊？请柬自己看过，可没有他，这翻版的吧？ 四周瞄，找到陈子弹，黄子平带着沙琅走过去：“子弹大哥，会议室里面那个是正版范迪塞尔？” 陈子弹咧嘴一笑：“当然，我们一起拍过电影，恰巧他在韩国刚拍完一部电影，近，所以请了过来。” “强。” “喜欢他？” “速度与激情啊，刺激。” “我带你去认识。”走了两步，陈子弹突然停下来，“噢，还有个超级巨星要来，还是等等吧！” “谁？” “欧美电影巨星，你认识。” “这话说的，我看过电影的都认识好不？” “见过面。” “见过面，你别告诉我是阿汤哥。” “呵呵，他来宣传新片，常欣就是去接他，应该快到了。” “这个要到电梯口接，走。” “不行，我这比较忙。” “我去。” 黄子平快步出公司，他心里既兴奋又有点郁闷，因为这公司不大，请那么多大人物，人家进来看见这档次不高的环境多别扭？来到电梯口，黄子平拿出手机给胖子打过去：“死胖子，我娱乐公司今天剪彩开业，要不要来看看热闹？” 胖子夜班，刚下班睡了两个小时，迷迷糊糊的道：“哥们别闹了，我去干嘛，困死了……” “有阿汤哥和范迪塞尔，你确定不来？” “啥？”胖子的声音立刻正常请来，带着激动，“没骗我？有小贝不？” “没。” “给地址，我立刻过去……” “城南大道中一百……” “算了……不去了，汪小菲叫我，她好像不舒服，我去看看。” “别说我没告诉你，我说过了……” “得了。” 电话挂断，就那会，电梯门打开，但出来的不是阿汤哥，而是段梦莹列的名单请的商界人，亦有些娱乐圈的人。黄子平和他们聊了几句，把他们送进里面再出来，迎面就看见两个鬼佬从电梯走出来，这不是阿汤哥的保镖是谁？ 快步迎过去，常欣出来，随后是阿汤哥，他还是那样帅，五十多了就不显老。 和阿汤哥礼貌的抱了抱，黄子平道：“汤姆，欢迎你来华夏国出席我们公司的开业剪彩，我太荣幸了呵呵。” 阿汤哥标致性的露酒窝的笑容：“黄，我也很荣幸。” “我们里面谈。” “你请。” “你先请。” 两个人走了几步，看见范迪塞尔就在门边，靠着玻璃聊电话，阿汤哥拍了拍他：“范，你又在泡美眉么？” 范迪塞尔回头看了一眼：“汤姆？”随即带着惊讶挂断电话，“陈请你来的吗？” “是，你呢？” “我刚完成了电影拍摄，从韩国过来。” “你自己导演的极限先锋？” “是。” “噢，我来华夏国宣传新片。” “华夏国是大市场。”范迪塞尔这时才把目光落在黄子平身上，顿时一愣，“噢，黄先生。”随即一手对着黄子平的肩侧拍过去。 范迪塞尔块头大力量大，被他礼节性一拍，黄子平几乎站不稳。他心里是震惊，看来陈子弹已经向范迪塞尔介绍过自己，当即道：“范，你还认识我啊，太高兴了……” “你是陈的老板，陈跟我介绍过。”范迪塞尔说到这里嘿嘿笑了两声，“其实不用他介绍我都认识你，你的名头可不比我和汤姆小，只不过不同领域不是吗？” “不敢当，我就是个医生。” “不，你是神医，你治好了陈身上很多拍电影落下来的顽疾，什么时候也给我治疗？汤姆你要一起吗？” 阿汤哥道：“我挺好，我不需要哈！” “都是拍的硬汉类电影，你身体没事？” “我很注意，没你拼，哈哈。” “噢，好吧！陈，你愿意么？” 给这种国际巨星治疗，黄子平当然愿意。但其实就他看来，范迪塞尔身体没什么毛病！就是比拍速度与激情7的时候要发福了一些：“我当然愿意，不过现在我们得先进去发布会现场。” 范迪塞尔和阿汤哥都同意，黄子平当即带着这两位大明星往里面走。大明星，星光耀眼，他们往里面走，自然很瞩目。里面的人无论是在谈话的还是在做事的都暂时止住，毫不吝啬地把自己的目光投过去。 直接进了发布会现场，黄子平给两位大明星拿的酒都是红酒，碰了下他们杯子：“两位巨星，我敬你们。” 阿汤哥和范迪塞尔都举了举杯子，喝掉，他们两位，一位优雅，一位粗犷，风格各异。 三个人各自换了一杯酒，陈子弹刚好从楼上下来，他呵呵笑着迎过去：“汤姆、范，我们三个人上次见面还是在奥斯卡吧？已经过去一年多，时间过的可真快……” 阿汤哥道：“陈，时间可没让你怎么改变，除了帅了一些之外……” “哈哈，汤姆你不是一样吗？还是喜欢拿我说笑。嗯，范似乎发福了一些，范你要注意，你这肌肉要是变成了肥肉，你的影迷肯定要抗议。” 范迪塞尔笑：“陈你说话真风趣，你已经当了导演，什么时候我们来一次合作？我，你，汤姆三个人可都拍过特工类，现在这类型还是很火，可以做。” 陈子弹喜上眉梢：“求之不得，汤姆你意思呢？” 阿汤哥道：“陈当导演，可以一起玩玩，但要看档期，今年和明年，我档期可能有困难，只能客串。” “就是要你客串，总是让你演主角，别人还用拿奖？” “哈哈，陈，我就是喜欢和你聊天，开心，不过你是不是冷落了你的老板？” “噢，抱歉。”陈子弹拍了下黄子平，“我老板更风趣，很好相处，你们应该已经感受到了吧？” 汤姆道：“对我而言，他才是名人，靠对世界做贡献而出名的名人，而不是我们这类靠戏剧和炒作出名的戏子。” 范迪塞尔道：“汤姆，我看你就退休了学中医吧，换一个方式继续当名人，黄你会收汤姆吗？” 黄子平道：“可以考虑，哈哈……” 四个人你一眼我一语聊着，气氛愉悦，远远近近那些人想走过去插话都没机会。后来还是段梦莹把他们分了开来，说媒体就要到，她把阿汤哥和范迪塞尔、陈子弹都请了上二层。刘玲也被她带了上去，发布台则被她叫人从发布室搬了出来，放在楼梯前面。 黄子平道：“媳妇，这搞的什么？” 段梦莹道：“来的宾客比想的多，里面小气，外面够明朗。等会几个大明星出场，从楼梯下来，居高临下，媒体在下方拍照，角度好、气场好。” 黄子平撇了一眼楼梯，似乎是这样。 这时候媒体真的进来了，段梦莹就没空再和黄子平说，赶紧和凌梦蕾、芬姐一起去迎接。 黄子平站在发布台后面，望着下方左左右右的人，很多熟人，欧阳雪都在。她什么时候进来的黄子平都没看见，赶紧走过去：“雪姨，我怎么没看见你进来？” 欧阳雪道：“你和几个超级巨星谈的那么高兴，没看见我很正常呢！” “抱歉啊。” “不用说这种话！你们还顺利吧？” “顺利，挺好。” “就我从商场的角度看，你们这个娱乐公司将大有可为。你们竟然能邀请到那么多明星大咖出席，而且还从老板到下面的管理者都是大咖，飘红条件杠杠的啊！” 黄子平笑：“雪姨这说的算是给我们开业的祝福语吗？” “雪姨说真心话呢，你原来不告诉我，不然和你们一起投资了！我和你说过了，我要转型，正到处找机会呢！” “你和我丈母娘那边谈的如何？” “上次不已经说过？基本上谈好了，但我还想做别其它的经营，娱乐公司看着不错，能不能让些股份？” 第七百五十八章 劲爆 出让股份黄子平不敢做主，要问段梦莹，而且要看凌梦蕾和陈子弹。因为和欧阳雪关系好，黄子平没有很敷衍的回答，而是实话实说，最后补充道：“雪姨，我尽量和他们谈谈吧，如果你真的有心投资的话。” 欧阳雪道：“你还真大方，有时候太大方不好。” “雪姨的意思是……” “我就问问，对不起啊！” “额，其实我个人的话，无所谓。” “我有别的投资，你去忙吧，我有个熟人过来了，我和他谈谈。” 黄子平看了身后一眼，是有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过来，黄子平认得他，港海本地一个旅游集团的老总。 欧阳雪想做旅游？思考着这个问题，黄子平退开去，回到发布台那边。当时媒体早已经被迎进来安排好，他们就在发布台前面架接好设备，但没几个人在哪儿，多数在四处逛，这儿拍一张照片，哪儿拍一张照片。大概是芬姐的吩咐吧，员工们跟着他们，说是提供帮助，领路等，但其实也监管着。 正式剪彩前的五分钟媒体才回到被安排的地方，这时芬姐和凌梦蕾也上了发布台。黄子平换了下位置，让凌梦蕾站中间，他站左边，芬姐右边。 媒体咔嚓咔嚓的拍照，被请过来的宾客也聚拢过去，围在四周。 凌梦蕾拍了一下麦克风，确定能用，然后捂住小声对黄子平道：“子平，要不你先说话？” 黄子平道：“我说什么？梦莹没告诉我，你说吧！” “你是大老板，应该你先发言。” “我怎么说？” “你那么聪明，你知道的。” “你先说吧，说我是投资者就可以了哇，我不是很想说话。”要不是段梦莹老是要求，黄子平都不想站在这被咔嚓咔嚓拍照，跟猴儿似的，不习惯。当然黄子平其实也真该出现，只是投资不够，要配合行动，为这个公司保驾护航，有他，效果要好许多。包括曝光的效果，竞争的效果，就他的社会地位，竞争公司想用些脏招，会先掂量掂量轻重。 凌梦蕾妥协，放开麦克风道：“各位来宾、各位媒体朋友，欢迎莅临我们港城娱乐的开业剪彩现场，吉时在四分钟后，趁有时间，我先做些介绍。我们港城娱乐公司是我本人和陈子弹先生，以及黄先生三方共同投资。我们用的管理团队是从香港请来的专业名团队，我身旁这位芬姐大家应该都认识。我的搭档黄先生自不用说，我不多做介绍。先请出我们的剪彩嘉宾，还有我们公司签约的艺人吧。剪彩过后欢迎大家提问关于港城娱乐的问题，我们会进行详细的解答。” 凌梦蕾的话音刚落，楼梯上就有人走下来，首先是三个，中间陈子弹，右边阿汤哥，左边范迪塞尔。好莱坞的三大超级巨星，这场面够大，媒体都没想到能邀请到这两大名人，震惊中不忙拍照，咔嚓咔嚓的光芒闪个不停。而三位巨星，他们面对镜头早已经习以为常，脸上挂着笑容，挥着手很优雅的走下来。 等三位巨星下完楼梯来到黄子平和凌梦蕾身边，楼梯继续下人，两边都是一男一女，俊男美女的组合，女的挽着男的手，走的从容不迫。这些是刚刚黄子平在会议室里见过的艺人，他们往下面走，凌梦蕾在向媒体介绍，这位谁谁之类，像极了一名主持人。而且主持能力还很出色，语调节奏控制的特别好，不会令人听着感觉烦闷。 凌梦蕾这边介绍完，两边楼梯再次下来人，是两个少女，他们都穿的青色长裙，化着精致的妆容，走几步还摆一个漂亮的姿势，美轮美奂的模样。媒体拍照可卖力了，黄子平只感觉自己的眼前行雷闪电似的，几乎要被闪瞎，好想闭上眼，但又不能，好痛苦。 刘玲是最后的压轴，她出现，媒体顿时一片哇然。 劲爆，这可是老巨星，可是以前的话题女王。她突然隐退的真相，全世界都想知道。说法倒是挖出来许多，不停有号称知情的知情人爆料，但爆的料都不靠谱，所以她一直得到关注。 现在她忽然复出，话题肯定又要爆。 难以想象啊，这个新公司竟然能签到刘玲。 必须说一句，其实到场之前媒体都不看好港城娱乐有限公司，虽然有收到料是凌梦蕾和陈子弹合作投资，还加上黄子平。但这组合，一个是医生，主要是在医学界，带点商界出名，在娱乐圈就是个渣渣。凌梦蕾倒是在娱乐圈很爆，但太年轻。而陈子弹比较单向，就拍电影，他们的影响力不够。 影响力可很重要，就像一只球队，没有影响力怎能签来好球员？没有好球员怎能有好成绩？没有好成绩又何来巨大投资？什么都没有，无论雷声多大，最终雨点都会很小，这是不可逃避的规律。 现在看，情况完全不一样，连阿汤哥和范迪塞尔都能请来，这给市场释放的可是一个很劲爆的信号，他们有可能合作。 天，能和这两位巨星合作，绝对要引爆市场。 况且还有一个刘玲？ 不难想象，炸了开来，说好的剪彩结束后才提问，媒体等不及，立刻就提问。 凌梦蕾大概预计过这种情况，处之不惊的协调着，场面没有失控，只是乱了一回，最终还能按流程进行。 两个工作人员撤了发布台，另两个工作人员拉出红彩，给每个人分派剪刀，阿汤哥、范迪塞尔、刘玲、黄子平、陈子弹、凌梦蕾、芬姐。七个人一字型在媒体面前排开，看着大钟时间，到点，一起剪。这刚剪完，媒体就蜂拥而上，有的对阿汤哥和范迪塞尔比较感兴趣，有的对刘玲比较感兴趣，亦有一部分对陈子弹和凌梦蕾感兴趣，甚至黄子平、芬姐，问出了一团。 最后是凌梦蕾控制住了场面，她道：“各位新闻界的朋友，我们一个个来，你先来吧！”段梦莹挑了一家媒体，让女记者先问。 女记者道：“我想问问陈子弹先生，你一直在好莱坞混，你和汤姆、范关系很好吧？有没有想过一起合作在华夏国拍院线大片？” 陈子弹道：“刚刚我们三个人有商量这事，明年肯定会给大家惊喜。” “这是合作的意思吗？” “对，我自导自演，他们会参与。” 凌梦蕾继续挑第二家媒体，还是女记者，她对刘玲比较感兴趣，一口气抛出三个问题。第一个，问刘玲十几年前为何突然隐退？第二个，问刘玲为何加盟港城娱乐这个新公司？看上这个公司的哪方面？第三个，问刘玲复出后的第一个工作是拍电视剧、电影，还是开演唱会？ 刘玲虽然隐退了十几年，但应付媒体的经验没有随着隐退久而退却，仍然是那样从容不逼，优雅动人。不过对于第一个问题，她没有明确的说，就说过去属于过去，现在属于现在，现在只想做好港城娱乐旗下的艺人。第二个问题她说的是这个公司给了她一些感动，这也是一个有实力、有无限上升空间的公司等等，说的都是好话，涉及方面也多，为自己，亦为公司。第三个问题她的回答很简洁，说会筹备演唱会，什么时候有了比较明确的方案会第一时间公布。 黄子平听着她说，心里稍微想了想，如果她和凌梦蕾联合开演唱会，要有多爆？无限加场次都搞不过来吧？可惜现在凌梦蕾的情况不适合唱歌，不然这个公司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强势崛起，在娱乐圈占一席之地，然后会有更多合约到期的明星加盟，一路做大，盈利能吓死人。 明星够赚钱了，够赚的暴利了，抽明星赚的分成，我个天，简直比自己印更快。 黄子平正在心里美滋滋想着，忽然凌梦蕾挑的一家媒体，那个男记者把问题抛向他，问的是网上流传那些照片的事，问黄子平是不是出轨之类。因为段梦莹有交代过大概怎么回答，而且这件事真的影响不是十分大，或者说已经处理过来，黄子平不心慌，能自如的回答。 黄子平道：“网络上的东西很多都不可信，那肯定是抹黑我的，怎么可能嘛，那么多照片，有我的病人，有我兄弟的老婆，有我的下属。做这件事的人很有创意啊，ps的技术也不错，如果用在正途多好？用来抹黑人，我就呵呵了，大家觉得呢？” 男记者继续道：“网络上不尽然是假吧？有人证能证明你昨晚有和那位韩国美女去了港海大学的桃花林。” 黄子平笑笑：“那位韩国美女是我的病人，确实我们有去，照片有拍，但网上那些照片的内容，我估计失忆了，竟然没印象。” “你会追究发这些照片的人的责任吗？” “当然会。” “报警吗？” “你真热心，要不你帮忙查查？”黄子平脸上保持着笑容，继续道，“好了今天港城娱乐才是主角，大家多问些港城娱乐的问题吧，我没什么想说了，谢谢大家。” 凌梦蕾立刻接手，继续挑媒体让他们提问。 第七百五十九章 跟我回去 接受提问的时间是五分钟，时间一过陈子弹就把阿汤哥和范迪塞尔请了上二层，毕竟不是主角，让他们在场太久，削弱的是那些新人的曝光率。凌梦蕾没有上去，她留在下面招待媒体，带上新人接受媒体单独的采访。当然有些媒体还是找黄子平，尤其黄子平和段梦莹站在一起时，专门去问段梦莹看见网上那些照片是什么感受？段梦莹开玩笑的回答：想把背后的人从电脑另一端揪出来，暴打一顿。 十二点钟，宴会结束，媒体和宾客退场，这时候阿汤哥和范迪塞尔才被陈子弹带下来，带进会议室，黄子平和他们喝酒聊天。好可惜，高兴的时间只是持续了十分钟左右，凌梦蕾和段梦莹已经处理好下面的工作，带着他们出门去吃饭。 是凌梦蕾订的餐馆，地点是西郊一个很偏僻的度假酒店。 阿汤哥因为有自己的工作忙，所以饭后不久已经告辞，陈子弹亲自送他去机场。他实在太够意思，这几个小时就是百忙之中抽出身的。而范迪塞尔，因为韩国的工作刚完成，下一个工作还没开始，所以不急于离开。他只是想休息，所以就在这个度假酒店给他安排，他的一个助理，两个保镖，总共四个房间。 黄子平和沙琅两个人离开，他们回中心医院。 段梦莹则和凌梦蕾、常欣、丁丁一起，她们回公司。 刚踏进诊室坐好，程峰后脚找来告诉了黄子平一件事，胖子和汪小菲在妇产科，汪小菲还做过许多项检查。黄子平那还能坐得住，赶紧上去妇产科。有那么巧的是才到楼梯口已经见到胖子，那家伙去厕所出来。 黄子平迫不及待道：“哥们，汪小菲怎么啦？” 胖子道：“吃错东西引发了许多问题，幸亏发现及时。现在胎有点不稳定，妇产科的李主任建议住院观察两天。” 黄子平深深舒了一口气：“吓死人，吃错什么？” “辣鸡脚，不知道她从哪翻的过期产品，你说乱吃都算了，还吃过期产品，找死吗？” “你骂她啦？” “没，想说不知道怎么说。” “她现在在哪？” “还在诊室接受测试，等会送上病房。”胖子抹了抹额头的不知是汗珠还是刚刚洗过脸还没干的水珠，转而问黄子平，“你娱乐公司开业的事搞定啦？” “刚搞定。” “这么快？我还以为你听到消息专程赶回来呢！” “没什么搞，就剪个彩，和媒体说几句话，大体的都不是我做。” “两个超级巨星呢？” “阿汤哥走了，范迪塞尔在酒店。” “阿汤哥很忙？” “对，硬生生挤出来的时间，很够意思。” “遗憾啊，首映礼的事你记得你答应过我。” “明年了，你说毛。” 两个人边说边走，到了走廊快尽头处的一个诊室。 正要敲门，诊室门从里面打开，两个小护士推着一辆病床车出来。 不花五分钟，汪小菲已经被转到住院部，黄子平先陪着她，胖子回家收拾生活用品拿过来。 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黄子平道：“汪小菲，辣鸡脚味道好不好？” 汪小菲一张脸顿时无限压力。 “我不是想说你，毕竟孕妇嘛，口味都变，而且总想吃酸辣的东西，但你得找点品质好的吃吧？就算不看品质，你看看生产日期。” “对不起。” “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你的孩子。你说这次还是发现的早，不然怎么办？” “我不会了。” “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现在不饿，先等胖子来吧！” 黄子平随手拿起挂在病床上的病历翻了一阵，看懂一大半，有的看不懂，但似乎问题也不大：“诺诺那性格够大大咧咧了，她会喝点酒，但不会乱吃，你还不如她啊？多给她打电话交流一下怀孕期间需要注意的事情，怎么排解不对劲的情绪等等，你们女人嘛，好交流是不是？” “我怕麻烦她。” “都是朋友，而且是这么亲密的朋友，怎么是麻烦了。” “哦。” “通知你父母没有？” “不要了吧，免得他们担心，骂胖子。” “难怪不在。”黄子平起身去给汪小菲倒了一杯温水，回来坐下继续道，“现在你父母对他什么态度？” “变好，就是速度比较慢，在某些事情上面仍然有那种把眼睛挂额头上面的习惯。” “他们工作顺利吗？” “这方面还算比较正，大概因为例子见多了吧，怕。”汪小菲都实话实说，没有对黄子平进行隐瞒，原因并不复杂，这些黄子平应该知道，因为一旦她父母出了问题，最可能帮上忙的是黄子平，“你忙什么？” “没忙什么，今天娱乐公司开业剪彩。” “新闻有了吗？” “应该有了吧，我没看。” “我等会看看。噢，对，我有个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你说。” “胖子说想让她姐来照顾我，我觉得不怎么好，她也是我姐，让她照顾我，还别扭。” 黄子平思索了两秒道：“你的想法和胖子说过没有？” “他说自己人照顾才够细心，没什么不好之类的言论，你觉得呢？” “你想我和他谈吗？” “看你怎么想了……” “我觉得胖子说得对，但我能理解你。我觉得，取中间吧，她姐可以来，但不仅仅是她照顾你，你可以找个保姆，你自己这边的亲人之类，她姐就做大的，你自己这边的人做小的，你有事尽量吩咐自己这边的人。这样不挺好吗？两个人照顾，对你和孩子的保障还更高。” “这……”汪小菲没这样想过，因为胖子说的时候，她下意识不同意，没多去想，这主意不错，还是黄子平脑子灵光，“他应该同意，我就这样和他说。” “对嘛，凡事换个角度想，不难解决。搞不懂你，怎么还跟过去一样总想一边，你要当妈了好吧？” 汪小菲一阵脸红，又被训。不过也就黄子平，换了别人训她，她绝对会反击，包括她父母。对黄子平她真的无法反击，毕竟过去确实因为自己想法有问题，而给黄子平带去过许多麻烦。尤其太平间的事件，几乎害死胖子，事情纵然过去那么久，至今回想起来仍然不寒而粟。 只是回去了一个小时多一点点，胖子就已经回来，带来两个满满的大旅行袋。他头一句就对汪小菲道：“老婆，我已经通知了我姐，这次真要来了，有人照顾你我也放心点工作。这件事你依我呗，别的事情我依你。” 汪小菲嗯了一声，望了黄子平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 黄子平想了想，似乎自己不再适合留在这里了，连忙起来：“那个，你们好好的，我出去忙点事。” 胖子道：“哥们你忙什么呢，都要下班了，你回诊室也无法坐诊了……” “我去看看艾力斯和何紫薇。”尤其何紫薇要去看，今天好奇怪，何紫薇竟然没有来电话，这是怎么了？莫非看了网上那些报道心里有想法？黄子平现在是真的害怕她，不想见，但又想时刻知道她的想法，以便于应对，“走了，胖子你看着时间上班，尽量不要请假。” 胖子说知道。 出了汪小菲的病房，黄子平坐电梯上了三层，来到何紫薇的病房门前。 敲了敲门，打开，撇了里面一眼，除了何紫薇之外，还有一个人男人，是大雄。 回头看见进来的是黄子平，大雄眼里一阵不爽：“黄医生很闲啊！” 何紫薇道：“大雄哥你别这样说话嘛。” 黄子平保持着笑容走进去，他没有理会大雄，直接对何紫薇说话：“紫薇今天感觉好不好？” 何紫薇道：“很好，后天下床。” “后天我接她走。”大雄说着站了起来，瞪着黄子平道，“你该干嘛干嘛。” 何紫薇抵抗：“大雄哥我不是说过我不走了么？你这人真霸道，我还要学习，我不走。” “你学什么？你在台西已经是名医名教授名药学专家，你在这边当学生有必要？你听我一句劝，跟我回去。” “我不。”何紫薇望着黄子平，似乎让黄子平帮忙说两句。 要帮忙吗？黄子平可不会，他自己都想何紫薇走，只能装做没看见：“你们似乎有点意见相左，你们好好谈谈吧，不要吵，我先走了……” 怦一声轻响，门被关闭。 大雄听着外面的动静，确定有脚步声远去，黄子平没在外面偷听，随即对何紫薇道：“我就说你会输，人家就不想你留，而且是一丁点都不想，不会为你说一句话，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真不明白你为何要那么糟践自己，完全不值当。拿出你的骄傲来吧，原来那个你去哪了吗？” 何紫薇不言语，低着脑袋，她眼中的内容很复杂，有失望，有不甘，有愤怒，至于是对大雄还是对黄子平的失望，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见她这样，大雄换了一个比较和悦的口吻进行开导，就一个目的，把她劝回去，这是来之前已经想好的，无论如何都想要做到。 第七百六十章 朴顺贞的鸿门宴 黄子平下了班刚上车，段梦莹打来电话：“亲爱的，我刚接了个电话，你猜猜是谁打的吗？” 黄子平哈了一把道：“听你这样问，不会是朴顺贞吧？” “对哦，她说请我吃饭，单独，我想应该会是鸿门宴，你想我去吗？” “你答应啦？” “嗯，我要帮你解决掉这个麻烦。” “额，我怎么就那么不放心？” “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朴顺贞？没什么问题哇，港海城我们的地盘，她敢用什么阴招对付我？况且我和丁丁去呢，噢，她已经把画拿了回来。我问你，画你是想先放着还是赶紧卖掉？如果卖掉，我找个公司放入市。” “你真闲，竟然还有时间说这些。” “你觉得我有情敌而已，我就不觉得那是情敌，她不配。” “行，你去，但要小心，我不要我的媳妇被人欺负。” “她欺负不了我。你现在干嘛？” “刚下班上车。” “你自己吃饭了。”说完这句话，段梦莹随即挂断。 黄子平把手机放一旁，看了沙琅两眼，思索了起来。自己干嘛去？就带着沙琅去吃饭还是找谁一起去吃饭？想了半天，没找到什么适合的人，除了戴天明，但给他打电话，他已经快到钱小样家里。好吧，只能自己去，开车出郊区，去研究室吃饭堂。 来到研究室的外围，黄子平吓一跳。 路呢？路怎么没有了？ 赶紧给黄小淑打电话，黄小淑道：“你绕到以前的后门，现在的前门，老美子就在门外，他带你进来。” 黄子平抬起脑袋四周看：“你能看见我？” “监控系统改过，你刚进工业大道我们就能看见。你从另外几个入口进来也一样，现在四面八方是监控。” “好吧，你们效率不错，我很满意。” 黄子平带着沙琅往原来的后门现在的前面绕，没想到刚去到也被吓一跳。仓库大门竟然已经建立起来，里面也已经搭起一大半架子。看情况不用几天时间就能把剩余的架子搭完，搞顶棚再装修里面，完工，重新投入使用。 老美子确实在门口，就站在架子下方，看见黄子平走来，连忙迎过去：“老板怎么突然来了？” 黄子平指指四周道：“我再迟几天来都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地方了，变化真恐怖。” 老美子道：“黄小姐雇的工程队比较庞大，给工程队的时间是一星期。” “一星期建起来的东西质量能行？” “一星期不包括内部装修。” “你什么时候出的院？怎么我不知道？” “早上。” “没事了吧？” “很棒。” “张大山出院没有？” “除了两个比较严重的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出了院，黄小姐说别打扰你，所以才没敢告诉你。” 老美子带路走进大门，看见的是一堆堆材料，堆放的乱七八糟。加上泥土也推平过，没来得及运走的那些，这儿一堆，哪儿一堆，整个环境叫一个乱，如果不是有老美子带着，黄子平要想进研究室内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面目全非了，完全找不着里。 不知拐了多久才入口出现，直接进的机房走廊，老美子道：“老板，我就不陪你了，我洗个澡，你自便？” 黄子平嗯了一声，自己进机房，没看见孔玲燕，只有一个技术员在，她想站起来打招呼，黄子平做了个手势让她坐：“孔玲燕呢？” 技术员道：“饭堂。” “到吃饭时间了？” “没，她说饿了……” 黄子平又走出去，穿过走廊，然后穿过健身大厅，再进走廊才来到饭堂。明明是没到吃饭时间，可整个饭堂满满都是人，包括黄小淑都在，她坐的轮椅。旁边是韩国佬和瑶瑶、白九、海狗、嘎玛、kk、黄重、孔玲燕。他们面前都放着吃饭的盘子，桌子上还有好几样饮料，甚至还有……红酒。 看看别的桌子，一样的情况，这绝对是要开大食会的节奏，来得巧啊！黄子平微笑着走过去，落在黄小淑右侧的座位道：“你们这是开大食会？” 黄小淑道：“烤全羊，还有许多海鲜。” “张大山怎么不见人？” “厨房，和小江负责砍切。” “看来我有口福，给我加碗筷，还有沙琅。”撇了一眼身后，不见沙琅，四周看才发现他去了隔壁桌，懒得叫他回来，继续对黄小淑道，“陆庆祥不在？” “她在生产基地。”回答完，换黄小淑问了，“韩国女人怎么回事？” “阴谋，现在梦莹去和她吃饭，她约的梦莹，估计是鸿门宴。” “丁丁跟着吗？” “嗯！” “你干嘛拍那样的照片？” “我说了，阴谋。” “你不乐意她还能拿刀架你脖子？”黄小淑一脸鄙夷，“我看你们男人都这样。” 一桌子男人听了都不敢出声，黄子平也不出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黄子平不说话，黄小淑不继续喷，她就是这样，不会追着你说，除非你反驳。 准时吃饭时间，从厨房端出来很多食物，烤羊、海鲜，还有打包回来的烧鸡等，八个桌子，每个桌子一份，分量十足。 饭后，黄子平亲自送黄小淑回去，不是病房，是她自己的房间，然后就在她房间里帮她换药。 忽然，黄小淑说了一句：“蝎子已经两天脸上不上。” 黄子平没有很紧张，淡淡的口吻道：“他不是出任务吗？出任务联系不上很正常。” “不正常，我跟他说过，菲尔先生一天不说这边的事完结，他就要继续受我管。不论出什么任务，可以不告诉我出的什么任务，但要保持联系畅通，他答应过我。” “你意思是什么？” “蝎子出了事。” “再等等看，或许是不方便联系，你别总是那么悲观。” “不方便不能找空子？很难吗？不是我悲观，逻辑上是这样。现在这情况，他如果不是被抓，肯定是受伤或者直接挂了……” 被黄小淑这么一说，黄子平都担忧了起来：“你想我给菲尔先生打个电话问问？” “暂时不要，再过两天吧，如果还是联系不上，要打。” “早知道不让他走。” “不行，没这样的协议。我的脚怎么样？能不能按你们说的计划时间内复原？” “你现在没感觉好很多？” “不好，完全不能动。” “耐心点，你骨骼的复原能力很强，而且我们用的强药，辅助程度非常高，可能初期不明显，后期会很明显。” “还要敷多久？” “不用再多久，给你停药以后你多点按，尝试一只只脚趾去动，先脚拇指，有反应后第二只，一路往上延伸。” “知道了。”黄小淑又跳话题，“南美那边还没消息，不过我联系了梁静香让她帮忙查。” 黄子平吓一跳：“我去你，换个方式行不行？面对的是周步芳，干嘛又把梁静香拉下水？” “就让她帮忙建立一个情报系统，没让她做什么。我们不能派自己人过去，除非情况明了，否则派多了目标大，派少了容易被周步芳搞定。得了，我不跟你说这些，我问问你周妍那边你这里打算怎么对付？等，给八夜会一个月？” “你有什么建议？” “我问过五号有没有找到杀手猎狗，他说有档案，但现在人在何处是死是活还得通过调查。如果我们能找到他抓回来，我和他谈谈看能不能成，如果不能，设计他的同时设计周妍。其实不难，周妍不是以为韩芬死了吗？韩芬突然出现，如果时间和地点适合，会把周妍吓个半死，什么证据都她自己说出来了……” “说装鬼吗？” “不完全是，要科学一些，我有办法了……” 这靠谱吗？黄子平感觉不靠谱，周妍没那么容易骗。不过似乎可以试一试，毕竟就算不成也没损失，把周妍吓出一身病来也好：“那个猎狗，给钱能搞定，尽量用软方式。” “这些我知道，杀掉没意义，还要花时间人力处理尸体。” “你知道这样想，我很放心。”黄子平已经换好药，他收拾好四周的狼藉，“要走了，你休息吧！” “回市区？” “对。” “娱乐公司开业剪彩时陈子弹说会和汤姆、范合作，是真话还是炒作？” “真话。” “这公司有前途，我原来还觉得不靠谱，纯属浪费钱，为了凌梦蕾做嫁衣，我错了……” “哈哈，我原来想的和你一样，就想着给凌梦蕾找点事做，没想到她的能力超出所有人的预计，真走了……” 出了研究室，往停车场走时，黄子平顺带给段梦莹打了个电话，但段梦莹没接，只好打给丁丁，问丁丁段梦莹的状况。 丁丁报告的口吻道：“还在西餐厅，她在卡座和朴小姐一起，我在下面的桌子，隔着八米。” 黄子平好忧郁啊：“八点多还没谈完？” “看情形可能还要一些时间，她们都没吃多少食物。” “聊的怎样？” “老板娘处之不惊，朴小姐心事重重。” “别让她受欺负，我先回家，告诉她谈完了赶紧回来。” 第七百六十一章 一辈子阴影 晚上九点半，段梦莹和丁丁一起回到家，丁丁进房间抱衣服出来洗澡，段梦莹则在黄子平的身旁坐下，拿过电视遥控，把声音调小。 段梦莹脸上挂着笑容，从进来开始就是，笑的还很轻松，黄子平一种问题已经解决好的感觉。问了问，果然，段梦莹说的是，朴顺贞和她说了很多事，说什么不影响她，只是让她做些分享，而朴顺贞自己会给予很多。好令人震惊，朴顺贞竟然如此直白，幸亏段梦莹够大方、大气，换了像王诺诺那样性格的女人，估计当场就脱了鞋子把朴顺贞的脸拍成水肿。 惊讶了好一阵，黄子平道：“你刚到她就开始说这些吗？” 段梦莹摇摇头：“当然不是，她挺聪明，刚开始时说些不咸不淡的事，然后问些我的爱好之类，再慢慢说些我和你的分别。对我进行的是心理攻势吧，先看有没有挤走我的可能，发现没有以后才退而求其次，再不行就开始装可怜博同情，很有计划，很有步骤，我差那么一点就陷了进去……” 黄子平抹了抹额头瞬间冒出来的冷汗：“她有那么厉害？” “对你不敢表现，对我，她觉得我是对手，所以无所不用其极了……” “这样想的话，会不会不是她爸在幕后操作，而是她自己？” “我也这样想。” “结果呢，现在到底怎么样？” “刚不是说过吗？解决，她退。” “你说清楚，别骗我。” “她跟我说怎么怎么爱一个人，我就跟她说怎么爱人。那些爱能给，同时能给的令人快乐，又那些爱能给的令人痛苦之类。说道理呗，我用的很尊重的态度，但也夹杂着一些我之所以态度好是她还没有触及我底线的意思。说到后来我感觉她明白了，眼神里有一种错了的感觉。至于她是悬崖勒马还是将错就错，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说解决掉了？” “没吗？已经说清楚，她知道，我知道，你知道，她还继续来就是对我们不尊重，一旦她这样做不是宣战吗？宣战了我们就不用再和她说什么。” 好吧，是一种解决方式，给予朴顺贞足够的尊重，如果她继续来，是她的不好，搞出什么结果都是她的责任。黄子平舒了一口气：“突然杀个这样的女人出来，真麻烦。你说我是医生，我下次还敢不敢救人？” “别这样想，这种事的几率不大。我觉得其实她就是想救公司，并不真是她说的那样。喜欢你是有的，把喜欢当成交易呗，问题解决以后还是不是喜欢你，谁知道？” “那她对着我说的都是演戏吗？” “我不敢这样说，但她肯定有演技。” 黄子平抓了抓脑袋，心里忽然一阵烦躁，他妈的，自己的好心怎么老被利用？ 正想着，突然手机响起来，来电的是本地固话号码，接通，是朴顺贞的声音，黄子平赶紧打开旷音器和段梦莹一起听。 朴顺贞道：“黄医生吗？我是朴顺贞，晚上我和你未婚妻一起吃的饭，我请的她，之前没告诉你，对不起啊！” 黄子平道：“她已经告诉我。” “噢，是吗？她很好，是一个各方面都可以说出类拔萃的女人，我挺佩服她。” “谢谢。” “我明天早上的飞机离开华夏国，你能来一趟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现在？” “酒店，我等你哦。” 嘟嘟，电话挂断。 黄子平愣了两秒，随即问段梦莹：“媳妇你说了，我是去还是不去？” “去，可能她真是想通了呢？” “如果不是呢？” “如果不是，你去这趟就彻底解决问题。不过方式还是要注意，尽量给予尊重，别生出仇恨来，哪怕内心很不爽，毕竟她不是心坏的人，只是有目的是吧？嗯，你别带沙琅了，带丁丁更方便。你先去洗个澡吧，换套衣服，我等你回家。” 坦白说，黄子平真不想去。 他妈的，还是去的酒店房间，找死么？ 不过段梦莹说的没错，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如果朴顺贞真的已经想通，自己不去，可能她又会起变化，所以无论想和不想，仍然得去这趟。 上房间洗了一个澡换好衣服下来，丁丁已经准备好，黄子平随即把车钥匙给她，两个人出门。 车子开在路上，丁丁道：“老板，朴小姐明明没安好心，为何你和老板娘都还对她客客气气？直接轰走不完了吗？就这种人，你越让步，她越得寸进尺，事情最后的结果是没完没了……” 连平常不太会管这种事的丁丁都喷了起来，可想而知她对朴顺贞多么恶心，或者说朴顺贞多么令人恶心。黄子平自己当然也恶心，不过不能对丁丁说：“总不能什么事都很强硬的解决，那会埋下冲突的种子。我们事情已经够多，所以如果麻烦一点能解决干净，还是别计较这一时三刻的麻烦为好。” “等会怎么办？一起进房间？” “你用窃听，有什么不对劲就进来直接轰她。” “好。”丁丁眼神里闪过一丝凶狠，似乎巴不得发生黄子平说的情况。 黄子平看在眼里，稍微想想丁丁的心理，顿时觉得自己的媳妇很厉害。没见她怎么收买人心，但下面的一个个人就特别维护她，面对着这种有女人靠近自己的事情，一个个都深通恶绝。丁丁是如此，孔玲燕是如此，黄小淑和遥遥亦是如此，连黑脸神沙琅也都一样。 幸亏自己不是有异心的浪人，要不然有毛机会去泡妞？这身边拿着自己工资的人，几乎都会给自己媳妇通报。 胡乱思考着，丁丁已经把车开进酒店停车场，两个人下车上楼。 到了楼层，丁丁在休息区呆着，她拿出耳麦挂上，试了下黄子平身上的窃听器的信号，没问题了才对黄子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黄子平往通道里面走，到了朴顺贞的房间门前，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敲门。 等了十秒不到，房间门打开，朴顺贞出现在里面，她脸上露着浅浅的笑容。 看了看穿着，穿的尚算正经，一条深色连衣裙，脚下是拖鞋。 穿着不露，黄子平悬着的心稍微放了放：“朴小姐怎么明天就要走，不是说留几天吗？” 朴顺贞道：“忽然有事，进来说吧！” 黄子平走进去，朴顺贞关好门把他往里面迎，安排在会客厅的沙发坐好。 朴顺贞自己没坐，她问黄子平：“黄医生要喝饮料还是红酒？” 黄子平早想过这问题，饮料红酒之类怕被下药，这茶她应该是不知道自己会点，所以不会事先准备，自己还能看着她泡：“茶吧！” “房间只有低档茶包，要不喝点其它？我看就红酒吧！” “不想喝酒，茶你拿过来我看看。” 朴顺贞只能去拿，黄子平接过来看了一眼：“还不错，你给我倒水吧，我自己泡。” 饮水机就在眼前，你还能搞鬼不成？ 朴顺贞愣了下才去把水接过来，然后拿红酒，应该是昨天她喝过的，还有小半瓶，她倒了一杯坐在黄子平右侧的沙发里，姿势挺性感：“黄医生，对不起啊，照片的事情我也是无意的呢。我已经跟你未婚夫道过歉，我找她一起吃饭是这个原因。” 黄子平心里直觉一阵古怪，尼玛，朴顺贞是不是觉得段梦莹会隐瞒自己？她那来的信心？还因为道歉而请段梦莹吃饭，真敢说。一瞬间，黄子平对她的印象糟糕之极：“我媳妇和我说了，我知道……” “她没有说别的什么吧？” “没，她很会做人做事，不会什么烦恼都告诉我，会自己悄悄解决。” “看来你对她很满意。” “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生死患难，相爱很深，所以在桃花林我才那样和你说话，谢谢你能尊重我们。” “我觉得你说的对呢，我给你添麻烦了，不要说谢哦。” “行。”看茶包泡的快可以了，黄子平端起来吹了下，喝了一口才又道，“明天早上几点钟的飞机？” “八点。” “有点早，你今晚要早点休息。” “时间比较急，所以订早机，黄医生会送我吗？” “我估计没空，我派人送你。” “派人就算了，我不是很喜欢和陌生人交流。”朴顺贞喝了一口红酒，“黄医生你真的不喝酒？” “不喝，我有事，有个小手术。” 朴顺贞失望的哦了一声，过了一阵又道：“黄医生的手术几点钟开始？” “十一点，所以我马上就要走。” “黄医生……你……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你说。” “我回去很快就要接受我和你说过的命运，我真的不喜欢那个男人，让我把最宝贵的东西给他，我会一辈子阴影。我想给你，你是我喜欢的人，虽然你拒绝了我，我能理解，我真的不该那么伤害你，还有段小姐。但我这个要求，我希望你能答应，好让我不悔来一趟，我保证我绝对不会纠缠你。” 第七百六十二章 欺人太甚 朴顺贞这话说的真大胆，韩国女人都这性格吗？黄子平接受不了，脸红耳赤不知说什么好。当然他不太相信朴顺贞说的是实话，已经决定走，为何不走的更洒脱些？如果真的不想把第一次给那个讨厌的男人，随便找个看顺眼的男人睡一觉不完了那？非得靠过来，这不是伤害？她可说过已经想明白，自相矛盾嘛！ 黄子平更愿意相信的是段梦莹的判断，朴顺贞是演技好，看一计不成又心生一计，继续退而求其次，自己要是答应，玩了她，估计就不那样说了！既然她不说，自己玩了她，她应该都觉得就自己这性格肯定会帮她吧？这样她的目的还是能达到，真会想。 让黄子平感觉更恶心的是，为何非要用阴谋诡计？如果她从过来开始就说明情况，是来恳请自己帮助，或许自己会帮助她都不一定，至少不会讨厌，不会恶心起来。搞不懂她的心态，以及有些人的心态，总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不成功还恼羞成怒。当初黄子平就是这样和周星云结的仇，和许多人都一样，包括周梧桐，然后牵扯到周步芳。 黄子平自问没有对他们不尊重，是他们觉得他们自己厉害，该拥有全世界，别人不能染指。 内心一阵叹息，黄子平对一直睁大眼睛带着无限期盼在等自己给答案的朴顺贞道：“朴小姐，你这要求，你说了你的想法，但我还是无法理解、无法做。我把你当朋友，我答应了你这样的要求，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还能做朋友？那么……难道我们做情人？我说过这个不行，我绝不会做什么对不起妻子的事，既然你明白，希望你能真正尊重我好吗？” 朴顺贞不能说不好，只能避而不答这个问题：“黄医生，对不起，都是我的问题。但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给你带来了麻烦，很抱歉。但正因为这样，我没有什么东西回报你，只能把我觉得最宝贵的给你。我浪费你很多时间，就当留个回忆，画个句号。” “如果我说不，就没回忆、没句话，这件事没完了吗？” “不是的，我还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朴顺贞往黄子平坐的沙发靠，然后往黄子平身上靠。 黄子平吓一跳，因为靠的同时，朴顺贞还顺带在扒衣服，一瞬间裙子就落了下去。 想起来，手被抓住。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幸亏。 黄子平赶紧道：“有人来了……” 趁朴顺贞一愣时，黄子平赶紧拨开她的手。她失望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去开门，外面来的是客服，推着车问是不是要客房清理服务？朴顺贞说不要，随手把原本在里面的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到外面，关上门反锁往回走。当时黄子平已经从沙发起来，站在沙发后面。 见朴顺贞走回来，他道：“朴小姐，我就要做手术了，要不我先走了吧？” “黄医生，你救我一命，那么艰难的都能做，为何连一个回忆都不留给我？” “这种方式留的回忆只会是痛苦回忆，我觉得你可能是这阵子心情不好，想歪了，我理解你，我还是当你朋友，真要走了……” “如果我说，你走了我就从窗户跳下去，你还走吗？” 他妈的，欺人太甚，直接威胁了好不好？黄子平真想发飙，想起段梦莹的交代才勉强稳住情绪：“朴小姐你何必？” “你还走吗？” “你是逼我，利用我的善良。” “不，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一点在乎我。” “你这样逼我，又可有一点在乎我？我当你朋友，你在干嘛？你当我什么？”黄子平终归还是没忍住，他妈的，什么狗屎，老子不欠你，老子和自己媳妇一步步退让，你他妈还真如丁丁说的那样得寸进尺。行啊，看你是不是真跳，反正丁丁那边有录音，她就算跳下去都跟自己无关。快速走到窗户边上，直接拉开窗户，“这里是十三楼，跳和不跳随你便。” 说完，绕过沙发往外面走。 朴顺贞愣了好一阵，听见开声音才回头喊道：“黄医生，你这样，我会恨你。” 黄子平打开门才回头道：“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已经在让步，你做事情？你带什么目的来？我一个小医生混出今天的成绩，你当我是中的彩票？我不想和你说这些，但你一直逼我、骗我。告诉你，如果你刚来的时候跟我说的是你家出了麻烦，希望我能帮忙，或许我会答应，你用这种方式只会让我感觉恶心。刚刚我一直在强调当你是朋友，在提醒你，你无动于衷，看情况是不成功便成仁。我拜托你，不要再联系我，我不想有让我感到恶心的朋友，再见！” 怦地关上门，黄子平往电梯口走。 丁丁就站在走廊另一端，脸上挂着微笑，黄子平走到面前，她竖起大拇指道：“老板太帅了，就该这样干净利落去处理。” 黄子平苦笑。 出了酒店，上了车，黄子平给段梦莹发去一条短消息：人已见完，马上回家。 丁丁发动车子开出停车场，来到大街上，黄子平的手机响了下，有短信进，是朴顺贞：黄医生对不起，我脑子可能出了问题，我错了，很抱歉给你带来麻烦，希望我明天离开以后你能很快忘掉。 好吧，没跳窗，但来的这短信也不怀好意，还想保持关系，已经撕破脸皮还想那么多，这性格也是令人钦佩。 回到家，黄子平把情况那么一说，段梦莹呵呵笑了出来：”这办的都什么事啊？就不能有个好结果？” 黄子平道：“你说我还是说她？” “说她，被你那么一骂，我觉得她肯定特后悔。” “随她便，睡觉。” “等等啊，如果，我说如果，当时她真跳下去怎么办？” “不管怎么办，我最讨厌被威胁，我要是那一刻选择了妥协，下次她再有什么要求就知道怎样让我服从，就会反复的来，我宁愿看着她死，我不在乎伤害我的人。” 次日早上九点钟，段梦莹上班，黄子平因为下午一点钟要去省城，没上，自己在家。 十一点钟，黄子平正躺在沙发上看着电影频道，忽然陈子弹一个电话打过来：“子平，范迪塞尔要走了，我和他一起去米国谈个工作，公司这边你多照顾照顾。” 黄子平连忙道：“我会，不过我什么都不懂，搞乱了可别怪我啊！” “你不用懂，有芬姐，她会管理好，只是不参与大决策。” “嗯，我看了新闻，昨天有看，今天也有看，公司很火，我们的同行都已经开始有危机感。” “哈哈，要的就是这效果。” “我问个事，刘玲真的要办演唱会？” “是，我还想和你说呢，梦蕾说要担任嘉宾唱几首歌，你说这事……你劝劝她。” “我试试。” “不过如果她的情况允许，我觉得让她高兴高兴，未尝不可。”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是劝她还是不劝她？” “看她的情况决定。” “行，我有空会找她，你一路顺风。” 陈子弹说了一句谢谢挂断电话，黄子平继续看电影，看到十二点半看完，给自己煮了一个面，然后等。 一点钟，段梦莹和丁丁从外面回来。看黄子平还穿的睡衣，段梦莹让黄子平赶紧上楼换西装，她自己也换了一身，打扮好一起出门。 下了楼，直接上的黄子平的车，段梦莹道：“不用接沙琅了，韩国佬已经接了他。” 黄子平一脸疑惑：“韩国佬接他去干嘛？有什么事做吗？” “韩国佬带了几个人和我们一起去省城，这样安全点。” “哦，丁丁，开车。” 丁丁立刻开车出花园，果然看见韩国佬开着商务车在等着，两辆车就近上高架桥出城。 两点钟，黄子平来到省城，两辆车七个人一起找了个饭店吃完饭才去位于省第一体育馆里面的会议中心，开业的发布会就在这里进行。因为早已经布置好，又有这边的市场部专业的人才负责，所以段梦莹不用怎么忙碌，只是核对流程，觉得没问题了拿了一份发布稿带着黄子平和丁丁、沙琅走进休息室。 韩国佬他们没有进，他们四周查看，其中两个还和保安站在一起门口，加强安保工作。 会议室里，段梦莹看完一遍发布稿随手递给黄子平道：“你看看吧，有些内容要你去说，主持是我们公司公关部的总监，他会配合你。” 黄子平翻着发布稿，那是整个流程的计划书，几点钟开始，刚开始的时候怎么样，说点什么话，怎么说之类。第三页那才是关于他的部分，他会被请上台，代表整个企业做展望，和经营诚信以及发展计划的东西。看着比较的简单，不太会被提问，媒体们只会拍照，毕竟这不同于娱乐公司的开业剪彩，需要搞很多花样提高曝光率。 第七百六十三章 我惊呆了 四点半，发布会流程正式开始，真的像发布会，但发布的不是产品。请的宾客也不是很多，来的都是些合作方。记者也不多，所以整个场面不乱，反而规规矩矩。公关部的总监那几乎就跟专业的主持人差不多了，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很有技巧，黄子平听着都感觉非常舒服。 五点钟，发布会结束，媒体退场，段梦莹对黄子平道：“你刚刚的发言很棒，明天肯定是头条。”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你花了钱吧？” “公司花。你要等我一会，我把剩下的问题解决好，我们和团队一起吃饭，然后去巡视药店。” “怎么搞的晚上开张？而不选择早上？” “原来是决定的早上，但咱妈说人人都这样开业，我们不能从众，直接换晚上。而这头一天，还要多派点礼物，药品全部八折，外加赠送抵用卷。等会我带你去看看，你会非常吃惊，我们需要这个效果啊，让媒体多报道，明天上街的宣传效果会非常吓人。” “是吗？我真想现在就看看。” “等等吧。”段梦莹走了开去。 黄子平和丁丁站在一起，丁丁道：“老板娘每天忙的像陀螺，老板你会不会心疼？” 黄子平一脸疑惑：“你问这问题好奇葩，我该怎么回答？” “我在想我以后要做什么，当女强人还是隐藏中的女富豪？” “真是闲的，你那么有空你去外面给我买包烟。” “你没烟了吗？” “没。” 丁丁往外面走。 六点钟，段梦莹把事情处理妥当，和黄子平一起离开。 下了楼，还是丁丁开车，段梦莹这次坐的前座，指挥着丁丁开车的路线。 开了有十分钟左右，段梦莹忽然喊了停，她回过头对黄子平道：“望对面马路。” 黄子平往对面马路望去，看见的是人，沿着人行道排起长龙。这些人还有一个特点，多数年纪比较大，头发花白的都不是少数。因为长龙实在太长，数不出具体多少人，就知道这样的景象比较罕见。所以对面马路跑的车子看见这一幕，车主们都放慢速度，很好奇的看几眼，拍照发朋友圈。 黄子平道：“这些人干嘛？” 段梦莹微笑：“丁丁，往前开，尽量慢点。” 丁丁点头头开车，十公里的龟速。 开了几百米，人龙也排了几百米，源头是一家药店，就是黄子平自己的药店。 我滴个神，有那么夸张吗？ 黄子平目瞪口呆。 望了一眼沙琅，一样，甚至丁丁也不例外。 段梦莹带着几分得意的口吻道：“震惊了吧？你说这场面上了新闻会怎样？” 黄子平道：“说我们堵路。” 段梦莹一瞪眼：“你在显摆你的幽默感吗？” 黄子平这才正经道：“好吧，很有报道价值，很抓人眼球，随之而来的是药店的名号响亮。不过媳妇，我们真的堵了路，把别人家的店铺也堵了起来，这多大影响？得结仇，我们的竞争对手会拿这事搞破坏，反正给媒体塞钱就行，不用很复杂是不是？” 段梦莹道：“放心，这些受到影响的店铺都已经做过公关工作。” “怎么做的啊？开始前你又不知道来多少人。”说到这里，黄子平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哇靠，这些不会都是托吧？” “当然不是，好几十岁，没那么残忍好吧？” “那他们……” “营销手段，打八折再送抵用卷，加上里面活动价，就是亏本买卖。还派发东西呢？今晚就开一家，这家是总店，面积最大，里面有五百平，不包含楼上的仓库。现在仓库被放了一百吨大枣，每包五百克，市场价三十八块一包。这个大枣吧，只要排队办理会员卡就送两包，这些大年纪的大爷大妈有空，好几十块，再廉价买点药品保健品之，他们高兴的不得了……” “好吧，我惊呆了……” “你不记得了吗？我们药店的售价本身就比市场价低三分之一。我这样和你说吧，买一盒二十块的感冒药，就今天买，减除各种派送折扣，只需掏六块钱左右。” “额，我们不亏死了吗？” “大枣是去谈回来的，即便自己掏全部钱买，我们投入广告费都不知道要多少。而这一天即便排队到天亮也不会亏很大，以后不也能赚回来吗？”段梦莹嘿嘿笑了两声才继续道，”我告诉你哦，现在是大爷大妈都要忙着做饭带孩子的时间，吃完饭会排的更厉害，会搞到天亮。这条路我们和相关部门谈过了晚上十点后封闭不让车辆进，看吧，至少要塞一万人进来排队，把全部药品扫光。” 丁丁道：“真开眼界，竟然还能这样造势，竞争公司还用混吗？” 沙琅道：“周家的公司本来就混不了了……” 黄子平道：“活该，他妈的，把药卖那么贵，赚那么多钱要来干嘛？媳妇啊，我们不要那样搞，我们每个月都要多点活动保持人气，谁害我们就把谁变成全民敌人。” 段梦莹嗯了一声：“咱妈说过，这个药店，这个子公司按你的性格经营，多点社会责任感，而不是不择手段的逐利。” “真好。” “后天你要接受采访说说这事，稿件我给你弄。明天肯定会有人攻击我们，巴不得他们来，我们用排队这些大爷大妈的面对面采访打他们的脸。” “不明白。” “后天你会明白。”段梦莹在导航里输地址，设成目的地，“丁丁，开车吃饭去，市场团队估计已经去到。” 吃完饭八点半，段梦莹让丁丁绕回总店，果然人更多，马路都快堵了起来，需要出动警察维持现场。媒体也来了不少，多数在采访排队的大爷大妈，问他们这样做是不是值当？被回答最多的是值当，非常值当。黄子平心里那个嗨啊，自己都拍了几张照片给欧阳雪发了过去。 车子刚出城，上了高速，欧阳雪打来电话：“子平，我看新闻直播了，我没找错盟友，你们很厉害。” 黄子平道：“你这个股东可以笑笑了吧？” “等会给你丈母娘打电话，我明天请她喝早茶，你来不？” “算了，不习惯。” “你是嫌弃我们两个老东西。” “哪有，你们不老。” “年纪老。” “心态不好一切都好，心态老，即便才十八岁也跪了……” “先不说了，小欧叫我……” 电话挂断，黄子平看看后镜，韩国佬他们的车还是跟着。 回到港海十点钟，黄子平接到戴天明的电话，说吃夜宵，问了下段梦莹去不去，她不去，黄子平和沙琅去。地方是戴天明自己选的，距离黄子平的住处不是特别远，就四公里路程。这是一家专门吃牛肉的地方，牛肉丸，牛肉火锅，牛肉粥。 戴天明不是一个人，还有钱小样，以及钱小样的一个女同学，刚进他们公司工作，做公关。 他们点的是牛肉火锅，一桌子牛肉丸，有纯的，有里面混了东西的，比如玉米、马蹄、香菜和葱之类。 黄子平和沙琅坐下来，戴天明随即介绍钱小样的同学，然后让钱小样倒茶，他问黄子平：“哥怎么嫂子没一起来？” 黄子平道：“她忙了一天好累，想早点洗澡睡觉。” “嫂子的助理怎么这阵子很少见？” “忙。” “她应该多找个助理，她总是那么忙，很辛苦呢！” “有道理啊，我和她谈谈。”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望着钱小样，“小样，上次你帮我金蝉脱壳，我还没跟你说谢谢呢，谢谢！” 钱小样笑：“要什么谢，你是我长辈，还是我老板，折煞我了……” “又来这种话，我想当你的员工行不行？”黄子平把目光转回到戴天明身上，刚想问问他近来工作上是不是顺利，忽然包间门被推开，一个熟识的声音响起，是张山峰。黄子平转而道，“我去，叫了老张啊，刚没告诉我。” 张山峰拍了下黄子平，在沙琅让出的座位坐下：“老黄怎么滴？不欢迎我？” “不敢。” “你不敢？你近来那么火，又是娱乐公司，又是药店连锁，现在周家已经被你搞的灰头土脸。” “去，说这些干嘛？走了虎来了狼，这种事不说，不到最后一刻我都不想庆祝。” “行，大气。”张山峰拿了一根黄子平的香烟点燃，“哎，这几天我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忙什么？” “楼盘发售，你又不参加，让你来也不来。” “我不参加你就忙了？” “也忙投资吧，公司正研究把全部酒店都升级起来，再就是投资旅游公司，入股现成的方式，把中端市场揽过来。” “这好吗？你们做的是高端，不怕做坏了品牌？” “只做高端才不好，拒人的感觉。” “雪姨似乎想做旅游，不如你找她谈谈？” “真的假的？” “她和我说过，就昨天在娱乐公司的宴会里。” “我找个时间问问。” 戴天明插话道：“两位哥，能不谈生意吗？谈的还都是大生意，让不让我这种小本经营的活了？” 黄子平和张山峰相视一笑，不再说生意，而是和戴天明拉扯起来，主要是调侃他和钱小样。 第七百六十四章 大哥别动手 吃完夜宵十一点多，钱小样和她同学先走，剩下四个大男人，戴天明说去个浴，这花花公公虽然已经痛改前非，但论享受，比黄子平和张山峰要懂得多，自然他带路。 当然他们去的是正规的足浴场，高档的环境，昂贵的价格，专业的服务。 四个人走进包间，沙琅没参与，他坐在角落的椅子里看报纸。 技师是三位年轻美女，她们穿的很严密，要看点什么风光，绝对不可能。她们也不会乱摸，反正一切很专业，他们三个男人是聊着天，吃着水果，看着电视，喝着红酒，休闲的不得了…… 黄子平问戴天明：“老弟你的公司近来怎么样？北方市场都铺开没有？” 戴天明道：“托老哥的洪福，一切在顺利的进展当中，再一些时间就能稳固立足了……” “去你丫，能说人话不？明确点说，我是你哥，不是对手。” “非常好，再两个月时间，谁都赶不跑。” “本地市场呢？” “份额第一，正在商讨是不是增建生产线。还打算有了靠谱计划再告诉你，你既然问，我就现在说说吧！现在我们内部有不同意见，就在增建的数量和质量这里。我的意见是百份之三十五，别的股东，包括小样都觉得太多，认为暂时百份之十五比较妥当，看情况一步步来云云。” 黄子平想了想问：“质量怎么说？” “质量就是出品的品质，现在我们做的市场品质经过了验证，在行业里属于顶尖，但还能做的更好，需要一些投入。股东们的意见是，品质没出过问题，而且一直名列前茅就没必要去投入和削减利润。什么既然市场认可就继续用市场认可的方式来做，我觉得这是目光短浅。市场每天都在变化，等别人先变了再变不就被动了吗？” 张山峰道：“那些躺着等分钱的股东都这样想，让他们拿钱出来就像要他们的老命。其实道理他们都懂，老弟你得用点比较刺激的办法，或者直接用股份压制，你觉得正确就别怕，我就经常这样干公司的股东。” 戴天明赶紧问：“那你觉得我这两个想法是不是都靠谱？” “第一个我无法回答你，不懂你们这行，更不懂你们现在生产线的利用率，要不你先告诉我。” “生产线全线投入没空余。” “全线二十四小时？” “差不多，除了维护保养时间基本上都在生产。” “这样的生产率需要经销商压货吗？” “不需要。” “你们自己的仓库压货吗？” “不压。” “这样的话……”张山峰撇了黄子平一眼，稍微思索了两秒才继续道，“就我的意见，我觉得还是分阶段进行为好，比如取个中间数，百份之二十五。分成四个阶段的话，每个阶段百份之二十五，然后是根据市场来调整，北方市场完全打开再考虑第二阶段。当然你做出这个步的条件是，和股东们交换提升出品的质量，你什么都要，我感觉不靠谱，太冒进。” “以进为退吗？” “是，股东要的是保险，你给他，下次再要求会更容易，这样才能一刀刀的宰他们，记住了哈。” 戴天明点点头转而问黄子平：“哥你觉得呢？” 黄子平道：“老张已经说的很清楚，他是专业人才，我不是，别问我。” “拜托啦哥，你现在是商场大鳄，说什么专业，多少专业人才被你整的连肉碎都吃不上？” “我赞同小戴这话。”张山峰呵呵笑了两声，“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和你是敌人，我现在要有多凄凉？我还能在这里享受按摩？我应该是蹲着一只破碗在天桥底上班了吧？” 黄子平没好气道：“滚蛋，两个一起滚蛋。” “哥，正经，你是股东，你要给我意见。” “我觉得老张说的靠谱，但你得听听小样的意见，不能一意孤行。钱永远都赚不完，你没必要非得一次赚个够，多买个保险可进可退好。当然有时候商场瞬息万变，赌徒心理会令人你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但一个公司的健康发展必须不能有赌徒心理，尤其你那么年轻，你急个毛线。” “就是说百份之二十五换取股东支持质量的提升？” “我说的增建，质量的提升，我不给意见。” “为啥？” “食品质量是王道没错，但你现在的发展模式，你要的是市场。而市场有时候靠价格决定死活，你现在这样搞的话，还不如想想单独出个高端产品做区分，这样不至于搞不好失去市场。你搞好了品质肯定得提价吧？市场不接受再降价吗？可你已经进行过投入，不降要死，降也进入死循环。换一个方式的话，好处理，比如蔬菜和有机蔬菜，你有钱你吃品质好的，没钱吃普通的，多些选择不更好吗？” 戴天明和张山峰几乎同时拍了一下黄子平的肩膀，张山峰先道：“我就说嘛，还说不专业，这种意见我就想不到，白学的专业了……” 戴天明则道：“哥，我发现你总是扮猪吃老虎，可能真的不懂这些生意场上的，但会做选择，强，就这么干了……” 黄子平无语！ 沙琅大概一个人呆闷了吧，出去走走，又或者上厕所。但他才出去不到一分钟又走进来，一只手还摸着门把手，一副随时又准备出去的模样。他对黄子平道：“老板，我看见苏小姐被两个男的扶进电梯，她似乎还喝醉酒……” 黄子平吓一跳：“苏苏吗？” “对。” “两个男的有高总不？” “没。” 黄子平连忙问给自己洗脚的技师楼上是不是有客房？技师说是，黄子平对沙琅吼：“快去截住。”沙琅跑出去以后，他拿出手机给高虎打：“高总，苏苏今天有应酬？” 高虎道：“有，她和一个业务部的小美女一起，怎么了吗？” “没事，就这样。”黄子平赶紧追出去，张山峰他们也一起出来。 沙琅就在电梯口，望着往上走的电梯数字键，电梯停在十九楼，他在才按另一道电梯。 黄子平对张山峰道：“老张你去服务台让他们断了监控再看，一定要看清楚进的房间，以防我们上到去找不到。” 张山峰走楼梯下楼，戴天明则在和几个技师沟通，让找他们经理。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黄子平和沙琅走进去。见戴天明想进来，黄子平道：“苏苏不是一个人来，你留下来帮我找一找是不是还有个小妞在某个包厢。” 电梯到了层，走出去，转个一个弯，看见的是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是房间。 楼层里没有服务台，更没有服务员，休息区空空如也，压根没人，想找人问问都不行，几乎没把黄子平活活急死。 赶紧掏出手机给张山峰打过去，接通了黄子平立刻问：“老张你那边怎样？” 张山峰道：“刚到。” “这里房间特别多，你让他们打电话问问旅业刚刚这层那个房间被开？” “你等等。”张山峰立刻和服务台工作人员沟通，差不多过去半分钟才对黄子平道，“没有。” “提前开了吗？” “估计是，我现在看电梯监控，等会打给你。” 黄子平急的不行，他妈的，费这点时间，苏苏被吃了好吧？可也没办法，总不能一个个房间敲门。 搞不懂苏苏怎么那么不小心？这三更半夜谈什么鬼生意？还在这种地方谈，神经病？正心里不爽，高虎打来电话，说他联系过苏苏，没联系上，打业务部业务员的电话也不通，他预感到出了事。黄子平这次没隐瞒他，张嘴就是一顿臭骂，让他赶紧过来。 挂断高虎的电话，张山峰打过来，说了一个房间号。 黄子平和沙琅去找，敲门。 等了差不多半分钟，门才打开很小的裂缝，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站在里面：“请问找谁？” 黄子平直接一脚踹在门上，把门踹开，男人摔在地上，他越过去，另一个男人闪出来，他也光着上身，一脸惊恐的模样：“想干嘛？你们谁啊？” 黄子平没理会他，他想拦，被沙琅一把揪住。 拐了个角，总算能看见床，苏苏就躺在床上，果真醉酒样。幸好身上的衣服还在，只被解开上面的两个纽扣。黄子平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脸蛋，喊了几声，她反应不大，眼睛睁开看过，但很快又闭合。她的手倒是有动作，推黄子平，似乎是让黄子平别碰她的意思，力度很柔软，她没力气。 转过身，黄子平随手把电视柜上的装饰花瓶拿起，走到被沙琅揪住那个男人的面前，对准他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哗啦一声，花瓶应声碎裂，沙琅放了手，男人软倒在地。这会被门撞得晕晕乎乎那个男人已经回过劲，看见黄子平这狠劲吓的一张脸色变，撒腿就想往外面跑。黄子平快步追，那家伙比兔子还要快，眼看就要进消防梯，恰巧电梯门打开，张山峰走出来。 黄子平赶紧喊：“拦住他。” 张山峰有和黄子平一起打过架，狠角色，赶紧冲过去伸脚一绊，那个男人噼啪摔在柔软的地板上，嘴里嘴里喊着，大哥别动手。 第七百六十五章 就不动手 行啊，就不动手，老子动脚。 黄子平冲过去直接乱叫猛踢，踢的那个男人嗷嗷直叫。 叮一声，另一道电梯门打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和三个保安走出来，看打成这样，都来拦阻，黄子平吼了一声道：“不要碰我。” 他们顿时不敢再动，只是看着，也不报警，显然是怕事情闹大，同时他们也怕黄子平把人打死，所以很捉急。 黄子平踢累了，那家伙也不动了，他才对张山峰说了一声看着，往回走，进了房间。 沙琅还在房间里看着苏苏和那个被花瓶砸得晕晕乎乎的男人，他没有流血，但脑门已经肿起来一大个包。 黄子平给苏苏把纽扣给弄好，让沙琅把她抱起来，出门。 门口外面，经理和保安已经走过去，还有刚上到楼层的戴天明。 沙琅问黄子平：“送哪？医院吗？” 黄子平把车钥匙拿出来递给戴天明：“车里等高虎，换高虎的车送医院，我等会过去。” 戴天明和沙琅一起下楼，黄子平走过去张山峰那边，把地上那个男人拖回房间，然后拿出电话准备报警。经理看见这情况进行阻止，他对黄子平道：“这位先生你是要报警吗？你们把人打成这样，估计也是对你们不利，不如就算了，这两位……他们做了错事，估计也是吃哑巴亏。” “有毛病。”黄子平没理会他，继续按号码。 “这位先生，大事化小哇。” “你死一边去，别跟我说这种话，为你们自己着想而已，为我着想，我实话告诉你，我先把人打死再报警都没问题，你要看看吗？” 经理这才不敢再言语，他走开去也打电话。 不到十分钟，警察来了，经理在电梯口等着，和带队的警察聊着走来，看情况，关系很不错。 带队的警察刚走到就对黄子平和张山峰道：“动私刑，你们很牛掰是不是？” 黄子平当时看着房间里面，侧面对着带队的警察，听见这话才转过身，带队警察看清楚他的人，随即一阵惊慌，连忙改口道：“是黄医生啊，妈的，地上这两家伙抓回去。”带队警察对手下人吩咐，随即又对经理道，“搞什么啊你们？不会注意安全吗？竟然发生这种事，想关门整改了是不是？” 这怎么了？为何脸变的那么快？经理彻底懵圈了，不知如何回应。带队警察又是给他打眼色，又是暗暗做手势他才意识到惹了不该招惹的牛人，顿时一张脸青紫色，连连一副受教模样。这时四五个警察已经合力把两个被揍成猪头的男人拉起来，其中一个大喊着一场误会，要告黄子平之类。 他妈的，还敢横！黄子平的火还没消呢，喊了一声等等，他走过去对带队警察道：“把人放下。” 带队警察道：“黄医生，这……算了，我们会处理好，保证让你满意。” “我现在很不满意，你把人放下。” “你把人整的太厉害不好交代。” “我会跟你上头交代，可以吗？” “这……”带队警察好无奈，只能对自己的手下挥挥手。 被上了手铐的男人软在地上，一脸惊恐又愤怒的看着黄子平和警察：“干什么？干什么？一伙的吗？还想如何？我们什么都没做，那女的自愿的好不好？凭什么揍我？” 这家伙三十岁左右，长的还挺帅，而且是成功人士的派头，竟然那么的厚颜无耻。看来靠衣装看人真是错误的，衣冠禽兽太多。黄子平懒得跟他废话一句，直接当警察和经理、保安的面开踹，每一脚都踹痛处，踹得那个男人直哭爹喊娘。张山峰也没闲着，但不是劝黄子平，而是共同进退，这家伙也很热血，边踹还边骂：“让你自愿，让你一伙……” 被一个人踹，还能稍微躲避，被两个人不同角度踹，完全没躲避空间，那个男人只能抱住自己的脑袋，躬着身。 叮一声，电梯门再次打开，又来了一些人，有警察，有酒店的更高层。 派出所的头子都在其中，他认识黄子平，连忙去劝，让黄子平息怒。酒店的高层不敢劝，怕得罪人，这可不算是什么高档酒店，实力不怎么滴，惹不起。他们现在更担心的是，这件事会不会闹的无法收场，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会怎么追究。从法律讲，他们责任不大，但对方有实力，非得整你，法律都帮不上忙。 派出所头子出马，黄子平得给面子，事实上也踹累了：“带回去该怎么搞怎么搞，我等会去你们所。”说完和张山峰扬长而去。 出了酒店大门，上了张山峰的车，黄子平给沙琅打电话问苏苏的情况，沙琅说的是，苏苏还在检查，暂时不知道。 匆匆赶到医院，苏苏检查完，确实是被下了药，医生安排她住进了病房，沙琅和高虎就在病房里，高虎见到黄子平，一张脸带着恐惧，黄子平对他：“苏苏应的什么酬？为何三更半夜去？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还是明知道，坑苏苏？” 高虎连忙解释道：“是我失误，对方是我原来认识的老板，开始是我和他们谈，算已经谈妥，就差那么一点点。本来我和苏苏一起去，我不是很舒服，就苏苏带了一个业务员去，他们一起吃的饭。当时苏苏有给我汇报过，说已经搞定，她请客户去泡个脚，然后你就给我电话了……” “你干什么不舒服？” “中午应酬喝多了胃不舒服，所以下午都在家休息。” “是和同一帮人喝的吗？” “不是。” 黄子平问戴天明：“业务员呢？” 戴天明道：“她没事，就是醉，我已经让技师照顾着。” 黄子平这才又对高虎道：“去把人送回家，下次别搞这种事，应酬就工作时间内进行。三更半夜谈生意有病啊？你还让两个女的去。这次有那么巧沙先生看见了，如果没看见，责任你担？苏苏想不开跳楼了你跟着是不是？” 高虎已经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所以即便黄子平骂那么过分，他都不敢反驳。 “行了，去吧！” “我尽快回来。” 黄子平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拿了挂在床头的病历看，没什么问题，药效过了就好：“老张要不你先回去，免得诺诺担心你。” 张山峰道：“你这边不需要我？” “我能搞定。”黄子平转而对戴天明道，“你也回去。” 张山峰和戴天明最后结伴走，黄子平在病房呆着，等待苏苏的药效过去。当然他给过段梦莹电话，把事情说了一遍，让段梦莹先睡觉，他晚一点回去。 等了两个小时，高虎回来了，当时苏苏也醒了，她显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发现自己在医院，床边还有黄子平和沙琅、高虎，她一脸吃惊：“老板，高总，我怎么在医院？” 黄子平道：“你一点都不记得吗？” 苏苏摇头：“不记得。” “你在沐足中心是不是喝了什么东西？你被下了药，我刚巧也在沐足中心，救下了你。” “啊？”苏苏一张脸涨红，后怕的神色往上涌，“天啊，那几个客户……怎么会这样？他们是坏人吗？” “已经带了你上房间，我及时赶到才没出事，你说是不是坏人？” 高虎道：“对不起苏苏，其实应该我去。” 苏苏望着高虎，不知怎么回答，因为这件事黄子平知道了，而且就在现场，就不是他们说的算了啊，她问黄子平：“现在客户呢？” “被我暴揍了一顿，送了去派出所。” “他们……要坐牢啊？” “不应该吗？” “我们的生意……？” “还说生意？和这种人做生意，我得多穷？” 正说着，高虎的手机响起来，他走开几步接听，苏苏继续问黄子平：“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我要去派出所录口供？” “要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点晕。” “等会录完回家，然后这件事你不用再管。记住，你有工作时间，有私人时间，即便非得私人时间去工作，你带个男的不行？你有那么笨吗？” “对不起！” “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你自己，如果当时我不是恰巧在，啥后果？” “知道了……” 高虎这时走回来对黄子平道：“老板，是那几个客户上头老板的电话，他们已经接到消息，表示想谈谈。” 黄子平吼道：“谈个屁？有必要吗？” “他们说尽量不要把事情搞大，不然对双方都没好处。如果我们这边愿意的话，生意那方面可以尽量满足我们的要求。” “我很穷？” “我回绝他们吗？” “对方都已经对你进行威胁，不回绝怎样？你要是觉得困难，不好开这个口，让他们找我，你说我当时恰巧在现场，现在事情不归你管，你无能为力。” 高虎其实也不愿意闹大，那对苏苏不好，但这件事他真的无法插手说了，苏苏也不敢说，只能依照黄子平的意思打电话。 第七百六十六章 感谢你能来 等苏苏的情况好了些，脑袋不再那么痛，黄子平带着她和高虎去派出所。没想刚到派出所门口就有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对方说话的声音是熟识的声音，汪小菲的老爹汪洪文。他来电话问黄子平的是苏苏这件事，不过他没求情，只是说他欠对方人情，不得不打电话问问，看黄子平打算怎么处理。 黄子平告诉他的是，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人情这方面，尽管往他身上退，要找让他们亲自找，别找关系，最讨厌这样。 挂断了汪洪文的电话，走进派出所。 欧阳斌就在派出所里面，是黄子平打电话让他出来帮忙的。黄子平直接把苏苏交给他，由他带进去录口供，黄子平自己和高虎、沙琅在外面等待。当时派出所的领导有出来和黄子平说这件事，大概处理方式，发展趋势等等都有说，并且保证会按程序来着。 凌晨四点钟，苏苏录完口供被带出来，刚打算走，外面开来一辆车，下来一个穿便装，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还带着一个女人，看上去不像是妻子。他走到黄子平的面前道：“你好黄医生，我姓洪，是那两个兔崽子的老板，我给你道歉来了……” 黄子平对欧阳斌做了个手势，让欧阳斌和高虎一起送苏苏回去。他们走了以后，黄子平才对那个男人道：“洪先生，道歉是要，但希望你们能正式点，公司对公司，当事人对当事人，而不是你对我说。累一天晚上了，没空和你聊，也没必要聊，走了……” “黄医生且慢，我们谈谈这件事。” “有什么好谈？警察在处理，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我知道是我们这边不对，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看能不能影响别搞那么大？” “是我要搞？是你的人。这是做的贸易生意，还是红酒贸易，有品位的东西，什么垃圾，乱搞。”黄子平绕过他，“这件事没得谈。” “黄医生啊……”洪先生追上去，“给个面子，毕竟合作关系。那两个兔崽子肯定已经知道错，这事也没发生彻底是吧？我们愿意对苏小姐进行赔偿。” “我现在很缺钱？你说话很不好听知不知道？没发生彻底，怎样才算彻底发生？如果我不是恰巧在场，你说会不会彻底发生？到时候怎么处理？我告诉你，我没当场把人打死就庆幸吧，还跟我说这种话。没得谈，你找天皇老子过来，一样没得谈。” 洪先生哎了一声，闪开身让黄子平出去。 对方似乎也很牛掰，次日早上九点钟一过黄子平就开始不停接电话，都是求情电话，连毛军都在其中。还有许多商场上认识的大老板，比如上次去省城参加企业宴会时收的名片的其中一拨。甚至欧阳雪都打来电话说了下情况，洪先生的底细等等。洪先生开的一个叫名酒汇的高档酒庄，总店在省城，全国好几个省份都有分店，总共有三十多家。 这名酒汇酒庄是专门供有钱有权的人消费的，类似于原来汪小菲经营的俱乐部，掌握着很多的信息，很多的情况。欧阳雪给黄子平的建议是，如果苏苏那边没问题，适当让一步，毕竟也没真正吃亏。但这让步不能是白白让步，需要洪先生拿些东西交换，黄子平需要什么东西，自己想了…… 思索了几秒，黄子平随即给汪小菲打去。 汪小菲在医院，刚吃完早餐，接到黄子平的电话，她道：“有什么事情找我？还是问问我的情况？” 黄子平道：“都有，你怎么样？” “稳定多了，医生刚走没多久。” “问事，你原来经营的俱乐部是不是在里面能掌握很多东西，甚至可以说什么机密都有？” 汪小菲想了想道：“官场和商场，主要是这两种。因为来消费的都是官员和商人，都是级别高的，他们的许多习惯也会在里面露出来，我们掌握着这些，有事需要找这些人帮忙，可以利用关系说一说，如果不成，就利用一些别的东西逼迫。比如某位商人有几个女人，他带来消费，我们会认识，会有监控，会截图保存下来他们的亲昵行为，这些都很有用。” “原来是这样，果然很黑暗。他们也知道吧？为何不收敛点？” “这种事没办法收敛吧，总得找个地方坐一坐、乐一乐，不然每次都去郊外没人的地方？” “明白了，难怪你不想做，是很来钱，而且有很多资源，但这些资源某种程度上来说亦相当于炸弹，还不是一枚，而是一堆对吧？” “对的呢。”迟疑了一秒，汪小菲问，“你忽然打听这些是怎么了吗？” “没怎么，挺好，你好好休养，我上班了去看你。” 挂断了汪小菲的电话，黄子平立刻给段梦莹打过去，和段梦莹商量苏苏的事。两个人大概商量了十分钟，段梦莹觉得既然欧阳雪都来了电话求情，面子得给，至于向洪先生要什么东西，段梦莹觉得可以看看有没有关于他们敌人的资料信息，不限于在争斗的敌人，潜在的敌人都可以。包括药店的敌人，贸易公司的敌人，以及戴天明的公司，张山峰的公司等等。毛军那边也能考虑，给大家谋取一下福利。如果可以，还要让洪先生一直欠着人情，指不定某天能派上用场。 段梦莹说的有道理，所以黄子平取纳了这样的意见，赶紧起床，先回了一趟中心医院，然后去贸易公司找高虎和苏苏谈，再由高虎给洪先生打电话，让洪先生约黄子平。 十一点半，黄子平来到东方大酒店，洪先生约的就是这儿，一号包间。 进包间前，黄子平感觉口袋一阵颤动，拿出手机看看，是叶倩的来电，他直接越过包间走到走廊尽头接听：“叶小姐你这两天像失踪一样，你现在在哪？” 叶倩道：“对不起，忙了两天，你那边有猎狗的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 “昨晚酒店的事处理的怎样？洪先生是不是有找你？” “你知道这些？”黄子平太好奇了，有时候直感觉叶倩长了天眼，什么都知道，“你不会找人时刻跟踪我吧？” “没，我家和洪先生家有那么点的交情。” “哦，你是来说情吗？” “也不是，我们家和他有交情而已，和他侄子却没交情，相反有那么一点点不爽。” “他侄子？那两个男人里面其中一个？” “左脸有一颗痣那位。” “哦，被我揍最惨那家伙。”黄子平呵呵了两声，“既然你知道，告诉你无妨，我现在正去赴洪先生的约，刚到包间门口。” “我在去港海城途中，住原来的酒店，等消息。” “好，我有消息了告诉你。” 叶倩说好，挂断电话！黄子平思索起来，在想叶倩是不是求情？她说了她们家和洪先生有交情，但又说不是求情，他妈的以进为退吗？有时候对这女人真不爽。当然黄子平完全不用考虑她，这个事情的话，除了欧阳雪的面子，他敢谁的面子都不给。 收好手机，黄子平走回去，推开了包间门。 撇了里面一眼，有两个人，洪先生和昨晚他带来派出所那个女人。 洪先生拉开座椅出来迎黄子平，握住黄子平的手：“黄医生，感谢你能来。” 黄子平故意用阴阳怪气的口吻道：“你牛掰，通了全世界，我能不来吗？不来不让你给玩死？” “黄医生言重了、言重了，我肯定玩不过你，而且不敢玩你。我是真心实意给你道歉，想好好坐下来谈谈这件事，我很感激你能来，真心话。我们坐下来说？” 黄子平跟着洪先生走过去，在他拉开的椅子坐下来，沙琅也在隔壁。 撇了那个女人一眼，黄子平道：“这位是……？” “助理，助理，姓陈。”洪先生接过陈助理的手亲自给黄子平和沙琅倒茶，递给黄子平的时候道，“黄医生，这件事是我们这边的错，而且是大错特错，我们该接受惩罚。你看，我已经一把年纪，如果不是我嫂子哭哭啼啼跟我说，这件事我都不敢和你提。太丢人了，那两个兔崽子不争气，什么下场都活该……” 态度不错，黄子平听着感觉舒服。来之前他可有想过洪先生会不会仗着找了关系对自己造成影响，把自己逼了出来，而保持傲气，觉得他会有，没想到完全没有。 喝了一口茶，黄子平道：“你说这些，我不知怎么回答你。现在事情是发生了，昨晚我挺生气，今天还好。你说吧，你觉得该怎么解决？我首先表明一点，我不要钱，我不是敲诈的，我这边是受害方，希望你能正确理解我的意思。” “能理解、能理解。”洪先生给黄子平添了一些茶，“要不黄医生你说，只要我能拿得出来，我能办得到，都依你。” “真话？” “真话。”洪先生说的很笃定，虽然他眼神并不是这样。他也担心啊，如果黄子平是想要命，怎么搞？只希望不是吧，黄子平的为人他有查过，你不和他横他才会给你面子，外界都这么说，是不是，不敢确定。 第七百六十七章 无可替代的东西 从洪先生眼神看，黄子平亦觉得是说的真话。当然洪先生这样一位，能开只面向大老板和官员的酒庄的人物，肯定是人精，演技会非常好。但总的来说，黄子平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毕竟就现在的关系，自己抓住了他的痛处，自己站的是食物链的最顶端。 怎么开这个口？黄子平是没想好，只能可退可退的道：“洪先生觉得我需要什么？” “这……”洪先生不敢乱回答，黄子平比他有钱得多，有权得多，他会需要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钱和物显然不太需要，难道是友谊？牛掰的朋友他多不胜数吧？自己算啥？好为难，真不知黄子平需要点什么，只好道，“黄医生的心思我是无法猜，要不黄医生明示一下？” “洪先生做的生意不是人人都能做对吧？” “我觉得都能做。” “只是面向的顾客群体不一样？” “可以这样说。” “你掌握的顾客群体很特别，他们的一些个人信息，甚至秘密，你们应该一清二楚。” “夸张了、夸张了，我们只不过是做生意。” “那么多人给我打电话求情，足以证明没夸张，不然你是怎么办到的？” 洪先生瞬间明白了黄子平的意思，更明白了黄子平所需要的是何物。他显得好为难，因为现在这件事满世界都已经知道，要是出卖资料给黄子平，失了这个信义，自己以后还用做生意？谁还来酒庄消费？当然这要看黄子平需要的是谁的信息资料和秘密，不一定所有都这样。 思前想后，无法拒绝的情况下，洪先生只能选择问清楚：“黄医生对谁有兴趣？” “暂时没，有需要的时候你再给。不过你要老实，因为我喜欢老实人，老实人才能活着。” “明白。”几乎是威胁的话了，内里的意思洪先生岂能不明白。黄子平是说，如果他需要了，而他糊弄敷衍，不如实给，得死。无论如何，就眼前看，结果还不算坏，至少不用立刻给服务，洪先生也就暂时放宽了心，“黄先生，我们这是算谈妥了对么？” 黄子平笑，给自己点了根烟：“人你自己救，程序你自己做，我只会说一声我不追究。” 洪先生如释重负：“谢谢、谢谢！” “带回去好好教育，要让他们明白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他们不知道那是我的公司吗？” “肯定不知道，不然绝对不敢。” “王诺诺不知道吗？”想到这里，黄子平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别告诉我你手里掌握的那些秘密有王家的一份。” “这……” “给我，全部，不留底，否则你懂。” “没问题，我们先吃饭？” “可以。” 洪先生立刻示意自己的助理去叫部长进来，点了一大堆好菜。 一点钟，黄子平离开了东方大酒店，开车前给欧阳雪发去一条短信，告诉她已经给了洪先生面子，同时也给段梦莹发了两个字：搞定。 回到诊室睡到上班时间，黄子平来到教室听谭笑笑给学生上课，然后去巡房，差不多下班了去找陈义制定工作计划。 下班回到家，段梦莹已经和丁丁先一步回来。丁丁在厨房做饭，段梦莹在客厅坐着用平板电脑看新闻。见黄子平在身边坐下，她道：“看没看药店的新闻？” 黄子平道：“早上的看过，这一天又有什么大发展吗？” “早上好评如潮，中午开始恶言相向。” “竞争对手行动了？” “是，好事啊，他们终于进陷阱，明天你上节目狠狠抽他们。” “你不和我一起上吗？夫妻档啊。” “一起去，一起上镜就算了，咱妈说不要这样做，要把风头留给你，只让你做焦点。” “为啥？” “有些东西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比分布在两个人身上效果更好。” “稿呢？” “还有点没搞定，没商榷好，晚上我得出去谈，明早之前弄好放你桌子上吧！”段梦莹把平板电脑往黄子平怀里一放，“我去洗个澡。” “叶倩回来了。” “她有给我打电话，我明天去见她，谈点别的事。” “什么？” “交易，你不用管，和我一个朋友有关的而已，不算是我们的事。” “哦，行。” 等黄子平洗完澡下来，丁丁已经做好饭，四个人一起吃。完了丁丁和段梦莹收拾好出门，沙琅也回了宾馆，黄子平一个人在家。他躺在沙发里看了一场电影，八点半左右，一阵敲门声响起。打开门，是张山峰，他手里拿着一个旅行包。黄子平一愣道：“哥们你这是离家出走来借住么？” 张山峰笑：“我回来给诺诺拿点东西，吓我一跳啊，小吉和遥遥竟然在屋里。” “是吗？”黄子平不知道这件事，她们什么时候搬了来？没听黄小淑说，段梦莹也没说，也没听见动静，“我不知道。” “我问诺诺了，她说忘了告诉我。” “她们没搞破坏吧？” “没，她们在看地图，似乎是南美的地图。” “进来坐。” 张山峰走进去四周看看道：“你一个人？” “梦莹出去谈点事。” “昨晚的事搞定没？” “我这边算搞定，也联系过了派出所，不过还没和苏苏说。” “她怎样？” “白天已经上班。”黄子平给了张山峰一根烟：“诺诺怎样？” 张山峰把烟点燃，吸了一口才道：“还那样，天天打麻将。” “你回去告诉她，让她家里人，尤其当官的少去那个什么名酒汇酒庄。” “啥意思？” “那个酒庄不好，抓秘密。昨晚被我们揍最惨那家伙是洪先生的侄儿，他知道苏苏是王诺诺公司的人，只是不知道我有股份。” 张山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和她说。” 聊了点楼盘的事，张山峰走了以后，黄子平刚打算洗澡，何紫薇一个电话打来，让他去一趟。他都不想去，让何紫薇电话里说，她不说，还选择了挂断！心好塞，那个温柔体贴的何紫薇哪去了？带着不爽，黄子平敲开王诺诺家的门，让遥遥陪他走一趟。 来到医院，何紫薇的病房前，黄子平留下遥遥，自己走进去。 病房里只有何紫薇一个人，看上去情绪似乎不怎么好，黄子平和她对视着走近，坐下来道：“你没事吧？” 何紫薇摇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这问题令黄子平始料未及，几乎冲口而出说是，毕竟心里真的很不爽，幸亏最后一刻忍住了：“怎么这样问？” “你现在不怎么管我，而且还躲着我。” “没有吧？” “你白天在医院吗？” “来过。” “来了一下午你也不找我。”何紫薇咬了咬牙，“如果你真觉得我很烦，我留下来让你心里不舒服，只要你说一声，我其实可以走……” 如此主动？原来可是死活要活留下来好不好？黄子平觉得好奇怪，转而一想，会不会是大雄已经劝好她？不确定，他开口道：“大雄呢？” “回了酒店。” “他没说什么吗？” “有，想我走，他想，你也想，我就走吧，你想吗？” 这是个技术问题，想肯定想，但不能那样说，那样说的结果只会撕破脸皮。黄子平曾经受过何紫薇的恩惠，无论何紫薇如何他都不想过份：“紫薇，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这件事，或许这样说吧，我真的很忙，真的很多事烦恼。楼上有个病人，挪威来的艾力斯。他患的是癌症，他在挪威救过我一命，算是救人恩人，但我都没时间去管，而要交给老金。” “你可以直接点。” “我真没时间照顾你，在我这边对你也不好，毕竟我那么多敌人。而且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那些敌人比你想象中要强许多，残酷许多。我还可以告诉你，我打过仗，经历过战争，真的战争，一片片人在面前倒下，血流成河的战争。你能想象这些吗？就几场战争，自己人和敌人死亡的人数加起来少说五千。五千条人命知道什么概念不？现在整个医院，包括医护人员，病人，以及病属都没五千。” 何紫薇第一感觉是不相信，但看黄子平说的那么真实，而且眼神那么坚定，又不得不信：“你们到底在做着什么？” “有些事你真的不方便知道。” “我希望你能和我说清楚，包括你烦我什么，是不是我对段小姐不尊重了？” “这样和你说吧，我和梦莹不仅仅是我喜欢她她喜欢我，我爱她她爱我。我们一起出生入死，一起面对战争，一起在一次次面对死亡里死里逃生。或许有某些方面她在别人看来做的不好，做着不是女人应该做的事。但如果没有她，我即便是猫，有九条命，都已经死完。这是一种依靠、信任，是身体的一部分，精神的一部分，生命的一部分。这一部分就是我自己，她不好，是我不好，全世界都说她很糟糕，在我心里她都是我的神，我的信仰，我的命，我的无可替代的东西。没有人能取而代之，哪怕是死亡，哪怕是毁灭，哪怕是一些更可怕的东西。” “我是没资格说她。” “往深了说真没有，而且你不了解情况。你想想她怎么面对你，既然敞开了说了，我也说点心里话。她有对你说过半句不好？哪怕你在说她了她都很坦然吧？” 第七百六十八章 赛车 何紫薇沉默了良久才朱唇开启道：“如果还有话，一次说完了吧，这样可以让我想更多。” 好啊！还是那句话，既然已经敞开就一次过把问题解决掉。黄子平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说点你可能不相信的吧，不是因为我深爱她觉得她即便给我麻烦我都很幸福，她还真没给过我麻烦，反而一次次和我一起面对困难，一起解决问题。有很多麻烦她甚至不会告诉我，而是暗中解决，帮我铺平道理。” “这是一种什么想法知道吗？爱一个人，怎么去爱，她懂，就是令爱的人快乐些，舒服些，哪怕自己累了。除了她我没在谁身上感受过这些，明明自己是空白的都要把整个世界给予对方，她就是这样。面对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还有我生意上的伙伴，每一个，她都做的特别好。” “记不记得在我家吃饭你说那些话，谢安燕那种性格比较软的人听了都反驳你。如果换了我下面那些手下，你当着他们面说，即便我帮你，他们都会抵抗我命令知道吗？我是他们老板，我给他们发工资，基本上所有事他们都听命于我，哪怕我让他们自杀。” “但唯独一件事，欺负梦莹，他们不会听令。打个比方吧，我在外面稍微和一个女的有一点点关系，他们一个个都对我很不爽。前两天的新闻你知道，那个韩国女人那件事，他们就一个个给我白眼。我说这些，所有听到的人可能都会想一个问题，梦莹真会收买人心。不，我实话告诉你，梦莹没有收买过人心，没有做任何这样的行为。” “那是什么？”何紫薇的声音开始干，一张脸开始露出不好的神色，说自愧不如，可能不是这样，但肯定有了这样的想法。 黄子平继续道：“你觉得我有人格魅力吗？” “当然，而且很强，不然不会那么多人跟着你，他们可都是高人。” “梦莹看不出有这种气场吗？” “是。” “我也觉得，但她有的我却没有，就是那种无形中就让你陷进去的比气场更大的气质。” “你把她说成神仙了！” “那我换个方式和你说，黄小淑给我的人设立了许多规矩，比如不让乱喝酒，如果我一个手下喝了酒，并且还闹了事，伤了人，你会怎么处理？” 何紫薇思索着道：“既然是黄小淑设立的规矩，当然让黄小淑处理，但我会视事情大小给些意见。” “想知道梦莹会怎么做吗？” “你说。” “她会告诉我，让我找黄小淑，能说就说，不能说就不要逆黄小淑的意思，不要伤害她的权威。” 想了好一阵，何紫薇才道：“有什么分别吗？” “分别太大了……”黄子平拉近了椅子，“我刚说的是我的人，我的手下，不是梦莹的手下。你和黄小淑说，你去说什么？黄小淑可以完全不给你面子，黄小淑是我的人，不是你的人，她有时候听你的话只不过是给面子我。但其实她内心会觉得你没有这个资格，除非你已经完全获取了他们的尊重，让他们从心里敬佩你，把你当成自己老板的很大一部分，而不是小部分。” 何紫薇脸色刷地红了起来，她明白黄子平的意思，说她多管，当自己一回事。 黄子平又道：“她已经在我的人心里建立起了我刚说的那些形象，但她并没有仗着这些去指挥他们，即便是一件小事都会商讨的口吻。不是她在表演，而是她内心尊重每一个人。那是手下是拿我的工资，某种程度上来说，几乎和保姆差不多是不？为何梦莹要这样？那是因为她明白如果没有这些保姆，我已经死了好多次，是他们让她仍然拥有我，所以她要有所感激。” “上次你来吃饭是梦莹做的饭，她忙了一天工作已经累的半死，为何还要做饭？丁丁她是保镖，只有一个工作，就是跟着她，很闲，丁丁就能做饭，为何她要一起做？换你你在享受了吧？反正给了工资。她只是想，她能做给我吃，她能帮丁丁，哪怕丁丁并不需要。” “我当时那样说话你很生气？” “我不生气，我只是觉得梦莹很委屈。” “谢安燕和丁丁也这样想？” “对，她们想杀了你的心都有了，丁丁可是杀手。我还可以实话告诉你，黄小淑是杀手，小吉是杀手，丁丁和遥遥也是杀手。我刚开始和她们建立友谊的时候，她们也对我很不尊重，总是各种挤兑，各种不爽、不满，各种和我谈交易。而她们和梦莹建立关系的时候一点都没有，仿佛是梦莹身上有一种完全能驾驭她们的气质，不自觉的顺手就能来。” “我说那样的话她怎么想我？” “她说主要是我，别人怎么说她没关系，让我原谅你，你能做到吗？” 何紫薇沉默。 “这些话不想说，但有时候又觉得知道比不知道好。” “我到底有多差？有多不自量力？” “不能这样说，谁都不差。我们其实都一样，都觉得自己比别人好，很正常。但那仅仅是自己所想，除了自己，身边还有许多人要顾及，要照顾，否则就是自私。” “段小姐完全就不自私吗？” “我想找出一点来证实，但很遗憾，从没有找出过。” “你们吵过架吗？” “没。” “是双方都在避免吗？” “是不用吵。” “你回去，我明天早上就走……”何紫薇转过身背对黄子平，面对玻璃窗。 黄子平一声叹息，希望自己说这些能在她心里形成一个良性的东西吧，否则真的不该说。站了起来，把椅子放回远处，黄子平在想是不是要做个最后补充？最后发现没什么想再说的了，留下一句，我明天早上再来，就走了出去…… 黄子平走路来的医院，回程自然亦是走路，他一个人走在前面，遥遥跟在后面。 转了两条街来到一条安静的街道，忽然身后来了一辆跑车，马达声轰鸣，传中的炸街车。黄子平站着看着，打算等车过去后自己再过街道对面抄小道回家。突然车子却在身边一个急刹，轮胎在地上留下触目惊心的刹车印，甚至冒了烟，吓黄子平一大跳。遥遥都以为有危险了，快速把他护在身后。 车窗打开，里面是李欧，遥遥顿时骂道：“李欧，我想一枪打死你知不知道？” 李欧吐吐舌头，对遥遥是了一声师叔对不起，然后对黄子平道：“子平哥哥你去哪儿吗？怎么走路？要不要我送你？” 黄子平道：“你开个平常点的车行不行？开跑车就算了，还是改得乱七八糟的跑车，贴的啥？还炸街，我砸你车信不信？” 莫名其妙给两个人骂，李欧好委屈：“对不起嘛，我小女孩没智商，原谅我呗，我再不开了……” “你干嘛去？” “回家，刚参加完一个约会。” “什么约会？” “那……同学聚会，子平哥哥我送你呗。” “不用，你走吧！” “等等。”遥遥抓住开了一半的车窗玻璃，“门打开。” “怎么啦？”李欧说着话，按了下车门解锁。 遥遥打开车门半个身子钻进去，在档把那个位置拿了一张地图，看了几眼对黄子平道：“手动挡，这丫头非法赛车，这是路线图。” 黄子平一听，瞪着李欧。 李欧竟然想跑，黄子平赶紧站到车头前方：“你给我马上下车。” 李欧心里悔啊，早知道直接开过去，干嘛要停下来？ 走不能走，李欧也不想下车，她脑袋整个从车窗探出来：“子平哥哥我就玩玩，你不要这样哇，我下次不玩了……” “让你下车没听见？”黄子平吼了一声，“之前没发现你那么多秘密，又是学武打架又是非法赛车，你还是个正经学生？” “赛车就是个爱好。” “爱好？这不是在赛道，是在大街，你是害人还是害自己？” “我在山路赛，没人。” “下车，不然以后别去研究室。” 软肋被扎，李欧只能一脸悔意下车走到黄子平面前：“子平哥哥，我知错了，你别告诉我妈。” 黄子平还来不及回答，突然马路上一阵阵轰鸣声，七八辆同样乱七八糟的跑车开过来，一辆辆都很名贵的，可就是被糟蹋的不成样。这七八辆车基本上把半条马路塞了起来，把李欧开的车围在中间。随即车里下来许多人，都是年轻男女，穿得正经的也有，但大部分不正经，五颜六色的衣服，五颜六色的头发，脖子上还挂着一些稀奇古怪的饰品。其中两个，一个嘴唇挂了嘴环，一个鼻子有鼻环，反正就是让人看了有想揍他的冲动的一拨人。 这拨杀马特下车后围过去，其中一对应该是情侣，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他们穿的最奇葩，身上的衣服黑色，装满了软钉子。男的对李欧道：“下周六晚上十点钟老地方和你多赌一场，一百万，你要来，不然后果自负哦……” 刚被黄子平训完，李欧哪敢去，她拒绝道：“本小姐没兴趣，你走吧！” “你是不敢吗？” “没听见吗？本小姐说没兴趣。” “赢我的钱那么容易？你必须有兴趣。” “赌十次你也输，除非你找人代赛，但这不符合规矩，你走吧！” “怎么不符合？有说不让找人？”这家伙和李欧说着话，他带来那些人看李欧不乐意答应，都活动开来，有的靠着李欧的车前盖，有的甚至站上去，上车顶的都有，以及进车里，明显是以搞破坏的手段威胁李欧答应。 第七百六十九章 躺着求饶 李欧急了起来：“喂，我警告你，不要搞我的车。” “怎么？借的还是租的啊？还不起吗？你就答应呗，不然赔。不过我怕你是赔不起哦，所以你要从了小爷……”那家伙靠近李欧，嘿嘿了两声，小声道，“当然你输了我也可以不要你给一百万，只要你陪小爷一晚。” 一众人听见这话，顿时哈哈大笑着附和起来。 黄子平都听不下去了，还想着不说话，让李欧自己处理，免得闹大。看来不出头不行，否则这么搞下去李欧得动手。事实上如果不是自己在，她听了那样的话早就动了手。黄子平自己也想动手，但仅仅是想，还没有足够的冲动，这大概是成熟的缘故吧！他对那个家伙道：“这位帅哥你说话小心点。” “大叔，你管不着吧？走，这里没你的事。”那家伙不理会黄子平，不过不再靠近李欧，退了回去道，“怎样，赌或是不赌？” 李欧不说话，望着黄子平。 就这时只听见怦一声，有两个男的在李欧的车顶跳跃，车顶随即凹下去一大块。这车虽然丑，但对方这样搞，黄子平心里的底线也被突破了，退了一步对遥遥道：“一个，两个，三个，十一个，一分钟，我要他们全部躺着求饶……” 遥遥早不想忍，毕竟李欧也是她师侄，她只是要看黄子平的意思，听见黄子平这话，还不立刻动手？ 面前这些只不过是小混混，遥遥随手就能打翻一个，让他们无法爬起来。他们倒是有还手，但真不是对手，连跑都跑不掉，不到一分钟，包括动手的女孩都让遥遥打趴在地嗷嗷喊疼。李欧愣了，闹这么大，真不该停车。虽然这四周很安静，没有录音，但有监控，这次自己的老妈还会不知道？ 李欧想哭，而黄子平，撇了她一眼以后，爬进她车里拿了方向盘锁出来，稀里哗啦砸车，包括李欧的车都砸，主要是砸玻璃，还有脆弱的难以恢复的部位。这让躺在地上那些人特别肉疼，但没办法，打又打不过。遥遥还都把她们吓着了，一个不起眼的女人出手三几下搞定他们，对方什么人？他们唯一能想到的是报警。 警察倒是来很快，当时黄子平刚砸完车。不过警察只是来到街道两边就停了车远远看着，那些小混混怎么喊，他们都当没看见。黄子平是知道怎么回事，这是警察认出了他，不抓现成，反正搞回去也是很麻烦，何必？ 黄子平把方向盘锁放回去对李欧道：“看你车里有什么私人物品，拿上跟我走。” 李欧欲哭无泪，搞成这样，又不敢不听，赶紧上车拿手机，还有一个黑色的装着现金的袋子，和黄子平一起走人。等黄子平的背影消失了警察才过去，这会被遥遥揍最惨那家伙道：“你们干什么啊？才过来，我们要被杀死了……” 警察道：“我看见是你们自己人在搞，你们喝多了吧？有驾驶证不？还有行驶证、身份证通通拿出来。” “没带。” “没带就是没了，还非法改装，等着蹲吧！” “我们被人揍，你问的什么？我要打电话，我要投诉你。” “随你。兄弟们，把这帮有眼无珠的家伙铐起来，顺带叫拖车把这些车都弄回去。” 拐了两条街，花园到了，黄子平直接把李欧带回家给欧阳雪打电话，让欧阳雪接人。 欧阳雪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赶到，不是因为忙工作，而是因为去过一趟派出所，找了人善后这件事。她很愤怒，刚进门就走到李欧面前，一巴掌打在李欧脸上：“能让人省心点吗？已经多少次？如果子平哥哥不在，你要被人活活剐了是不是？到时候我是哭你冤枉还是骂你该死？” 李欧摸着火辣辣的脸不说话，她知道错了…… “还赛车，你开多快？一百八还是两百二？撞死你自己算了，撞死人怎么办？你告诉我，谁的车？谁让你去的？谁教你的？说，不然我打死你。” “妈，对不起，我……下次不这样了……” “一次次这样，我还信你？” “子平哥哥，我真不会了……”看求自己老妈不行，李欧只能求黄子平，“真的，我发誓。” 黄子平心软了，他也是看见欧阳雪太愤怒。如果不是因为在他家，他能想象，欧阳雪早就暴揍李欧：“雪姨，别追究那背后的事情了，让她写个保证书痛改前非，不然就派两个保镖，她要是用诡计摆脱，罚。怎么罚，让黄小淑来，就这样了……” 李欧想死了，黄子平竟然给这样的意见，早知不向他求助，悔啊，干嘛要停车？ 欧阳雪从李欧眼神里看见她真的很害怕了，所以取纳了黄子平的意见：“你跟我走，明天再出门，我打死你。” 李欧站起来，先往门那边走。 欧阳雪对黄子平道：“子平，真对不起，我这不争气的女儿又给你添了麻烦。” 黄子平道：“麻烦倒说不上，我就是担心她，总闹这样那样的事，但凡玩的都还很剧烈，这样下去不行，得想办法解决。” “我真想告诉黄小淑。” “别，不然就更难教了，你先回去吧！” 欧阳雪告辞，带着李欧走人，遥遥这时问黄子平：“老板你刚在街道似乎火了点，砸车那会你是在发泄吗？” 黄子平撇了遥遥一眼，还真有点，虽然不知为啥，大概真的看不惯那些车，都砸了就当做好事了：“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干嘛不能告诉师姐？” “你觉得你师姐知道了会怎样？赶走李欧吧？然后李欧会更变本加厉。她就怕黄小淑，黄小淑不再管她，什么结果？” 遥遥不再言语，起身走人。 黄子平去洗澡，洗完澡，段梦莹和丁丁也回来了，两个人都带着一身疲惫。 第二天九点钟，黄子平开诊，两个半小时接了十六个病人。十一点半他出了医院，和沙琅一起上了段梦莹的车！开车的是丁丁，段梦莹坐的副驾，她递给黄子平一盒糕点：“先随便吃点，访谈十二点开始，半个小时，一点钟我们再吃饭。” 黄子平道：“现在直接去电视台？” “对，稿你看熟没有？” “还行，但我还是觉得我们一起做比较好。” “不要，咱妈会骂我。” 黄子平拆开糕点，段梦莹又递给他一瓶牛奶，他随便吃了点，电视台也到了。和负责访谈的主持人谈了谈，和导播交流了一会，化妆，进入直播室。因为是第二次来，黄子平没有不习惯，这次访谈的整个空间和感觉比上次要好，沙发坐着，看着四周的摆设，有点家庭谈话的意思。 准时十二点，节目开播，主持人先说了些开场白，让观众了解了这场访谈的重点才开始想黄子平提问：“黄医生，你们药店这两天报道很多，从现场图片资料看，几乎是万人空巷。外界对这些情况，据我了解是好评差评各占一半，好评主要来自于受益的消费者，毕竟他们用很低的价格购买到了自己需要的，满意的药品，都说你们相当于做的善事。这做生意能被消费者看成是慈善事业可不多见，你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 稿件内容黄子平虽然只看了一遍，但大概的解答方向记得，就是谦虚，他道：“市场上有句话叫顾客就是上帝，令消费者满意是我们商人的追求。都听说商人无所不用其极的逐利吧？其实商人想既获利又得消费者人心。很遗憾的是，有时候无法两者兼得，毕竟一盘生意很复杂，不只是老板一个人的利益。我必须很荣幸说一句的是，我们碧海制药集团的内部很和谐，每个人都支持承担多些社会责任。” “听黄医生的意思是打算一直这样做下去，做廉价药品了？” “对，而且不会偷工减料。” “有些差评说你们这样会搞乱市场。” “如果市场是奶酪，我承认我动了别人的奶酪。可我不能理解，我给予支持我们公司产品的消费者便利，为何要看市场的脸色？就因为我从市场赚了钱？即便是，市场是谁的市场？市场属于大家，不属于某一个人，或者某一群人。我自己的市场我自己说的算，随便别人怎么想，我不介意。” “这些差评，或者说恶评，其中一些说你们太浮夸和浮躁。比如堵路，比如影响周边的商户，又比如麻烦那些排队的大爷大妈。听说还有相当一部分老人排队排到晕倒，需要呼救护车去，这给城市带来很大麻烦，很多相关部门因此需要做更多工作，你怎么看这些？” 黄子平做出思考的表情，缓缓道：“我觉得那些给恶评的人应该去问问附近商户，到底他们是受到了影响还是带动。然后再去问问排队的大爷大妈，为什么那么辛苦都坚持排队，他们只是想省几个钱。如果这些提出恶评的人能帮忙想个完全不麻烦，又能帮他们到达目的方式来，我非常支持。至于堵路，给相关管理部门增加了工作，我承认这点我们没做好，毕竟第一次嘛。我们会吸取教训，下次尽量做好，尽量让支持我们公司的消费者都舒舒服服达成了目。另外，因为排队出现的意外，我们全部负责，晕倒的老人我们会去慰问。” 第七百七十章 蝎子没回去 主持人的目光投到镜头前，笑了笑道：“都说黄医生是心里很善良，很有爱心，很热衷于慈善事业的一个人，原来都不是很相信的人，现在应该相信了吧？反正我就相信。固然黄医生有很多绯闻，我想这应该也是因为黄先生做了太多某些人没想过去做，而黄医生做了对他们有影响的事情吧！” 这位主持人说话啰嗦，但很多电视机前面的观众估计都明白其中的意思，至少黄子平这样觉得，他道：“主持人，你刚刚是在夸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因为真的有很多地方没做好。但我代表碧海制药集团，还有我自己做一个保证吧，我们会进行调整，后面会做的更好。尤其药品的品质方面，以及价格方面，绝对不含糊。” “黄医生，这可是直播，你这保证要兑现才好。” “我从不乱说话，了解我的人肯定都很清楚。” “黄医生，你为何当医生？” “我似乎回答过这样的问题。” “你可以再说说，最好是换一种更真更实的方式说。” “因为我家里人吧，我们家在乡下，生病了看医生要去到镇里找，很麻烦，我想解决这些麻烦。” “原来碧海制药集团的药物也非常昂贵，自从你入主之后，定价机制似乎已经改变，这是不是你的功劳？” “不算，主要是我媳妇段梦莹小姐。她读的制药专业，她的理想是让每个人都能用上好药，价格还便宜。她搞制药，我是医生，我们的许多想法都很接近，所以一拍即合了。这已经是我们共同的理想，我希望我们能做到，尽力而为吧！” “我祝福你们，我相信电视机前的观众也会带着祝福。”主持人喝了一口水继续道，“都说医生是医院的机器，就像一般生产厂家的生产机器，就是为了生产卖命的你同意吗？” “完全不同意，医生有血有肉，而且医生也是病人。主持人你不要笑，我不是在开玩笑，你可以想想，医生在成为医生之前要二十多年吧？这时间他就是病人，除非不生病，那不可能。而在结束医生生涯之后，医生也是病人，算六十岁退休，就三十多年的时间是医生，所以医生一半的时间都是病人。” “这样的道理似乎很新鲜，不过听着是实话，是这样的情况，对不起。” “就是道理，可惜没人去想，都把医生当仇人。我不否认有些医生往死里开贵药，为了业绩坑害病人。但我相信绝大部分医生都怀有使命感，一心想的是治好自己的病人，对得起自己的所学，对得起自己的职业和良心。如果说些潜规则，我相信每个行业都有我们无法避免的方面，但我们不都是在抵抗吗？尽量去做好，多给一些宽容吧！” “说得好，黄医生的想法和见解令人佩服。看你二十多岁，但和你聊天，总觉得你比绝大部分同龄人都要老态，你自己认为呢？” “老态这个词……”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我觉得应该是我更喜欢思考一些吧！” “你生活的幸福吗？” “很幸福。” “在这个采访做筹备前，我们栏目接到一些电话说你很难预约，总是今天不上班明天不坐诊，是这样吗？” “忙的时候是，但这些忙不都是私事。有时候是因为做了手术，大家可能不知道做手术七八个小时都是常态，你说我五点钟下了班休息一会上手术台，深夜两三点才完结，我第二天还有什么精力坐诊？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手术做完不是病人就完全没问题，还得需要时刻看护。治是第一步，养是第二步，只治不养好不了。好比你喉咙发炎，一边打针一边吃辣火锅能好吗？不能是吧？现在绝大部分中心医院的大手术都有我参与，与其说我不准时上下班和开诊，倒不如说是我想却无法做到。在这里我和想预约我看病又总是无法预约上的病人说声对不起，可我也想说一句，其实我们中心医院别的医生同样很出色，我们会一起研讨，谁看都差不多。” “当然我能理解有些病人就是太相信专家，非专家号不约。其实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病情最不能拖，一拖，专家都难治。打个比如，本来很轻的病情，普通主治就可以轻松搞定，但因为病人预约专家拖了时间，专家处理时，其实那个时间估计就差不多，甚至更长，最后苦的还是病人自己。” 主持人问：“那黄医生，你建议病人应该怎么做？” “如果在中心医院看病，约别的医生和约我的本质区别不大。刚刚我说过我们会一起研讨，我也说过大的手术我会参与。这个意思就是，如果别的医生搞不定，还是要我，等于约了我，只是换个方式。而别的医生能搞定的说明不需要我，那约我和不约我是不是没区别？同理的，我搞不定也会找别的医生帮助。专家不是万能的，比如我们做一个手术，为何手术台七八个医护人员才正常？有些甚至需要十多个。那是因为我们的分工，很多科室一起配合，少了一个都无法完成。所以不是我厉害，我医术有多高明，而是所有医生的结合，大家应该给多医生一些信任。” “黄医生你该多上类似于这样的访谈会，多说些这种建议，让病人们都明白拖病情的坏处。” “我也想，你下次还请我不？” “可以，只要你有时间。” “我只能说尽量，我现在都是抽时间过来，我九点钟上班看了十六个病人，十一点半出来。等会访谈结束以后还得赶回医院，我不是想解释些什么，但真的尽量在看诊了。” “听黄医生这样说，我在这里也建议那些需要找黄医生看病的病友们，其实是不是可以考虑别的医生？刚刚黄医生说了需要与不需要的问题，已经解释的很清楚，希望各位病友能判断好，为自己的病情出发，不要拖。”那边导播已经做手势，时间到，所以主持人要收尾了，转而道，“这场谈话不经不觉就到了时间，过的很快啊。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和我一样都希望能和黄医生多谈一些，我是真的很想，黄医生你想吗？” 黄子平正色道：“当然，如果这对病人有帮助，我觉得是我的义务。” “黄医生很职业，我们下次再谈吧，下次增加时间。” “可以。” “谢谢黄医生的到来，更谢谢守在电视机前面看了直播的所有观众，谢谢你们的支持。” 导播做了下手势，熄机，直播结束。 黄子平舒了一口气，从沙发起来和支持人握了握手道：“谢谢。” 主持人道：“黄医生你表现的很出色。” “还行。”对着下方的导播，以及一众工作人员挥挥手，黄子平道，“各位辛苦了，谢谢你们。” 导播也给黄子平挥挥手。 黄子平走下去，拉上段梦莹走人。 出了直播室门，段梦莹道：“你说得比稿件棒。” 黄子平道：“媳妇你得了吧，不习惯你说这种话。” “呵呵，不说，我们去吃饭。” “丁丁呢？” “我让她先下去开车出来等我们，这样要快些。” “就你想的周到。” 出了电视台大楼，不但看见丁丁开了车出来等着，竟然还看见尤雪的车。 两辆车停在一起，丁丁下了车，尤雪只是打开车窗和丁丁说着话。黄子平走到了她才把目光从丁丁身上转移开，对黄子平道：“我在车里看了直播，你表现还不错，有空真可以多上他的节目，但上去之前先要想好应该说什么，现场发挥有时候会出错。” 黄子平道：“你故意来和我说这些话？” “我刚巧经过这边就停了车看直播，刚想走，看见丁丁。” “你干嘛去？” “吃饭。” “一起吧！” “你们吃。”尤雪按上车窗，开车走人。 吃完饭回到诊室的休息间，黄子平刚躺下来，黄小淑打来电话：“老板，还是没蝎子的消息，给菲尔先生打电话吧！” 不愿意是这样的结果，但等了那么多天，不问也得问了：“周步芳有消息吗？” “没。” “梁静香没事吧？” “很好，你问完给我回。” 黄子平挂断电话，找出菲尔先生的私人号码打过去。 因为时差的缘故，远在英国的菲尔先生那边是深夜，所以接的比较慢，声音也不精神：“黄，是你吗黄？” 黄子平嗯了一声：“是我，对不起，这么晚还打扰你。” “谈不上打扰。” “蝎子前几天被你召唤了回去，我想问问他的情况。” “什么？”菲尔先生非常吃惊的口吻，“没有这样的事啊，我没有对他下过召唤的命令。” “他在骗我？” “他现在人呢？” “联系不上，手机一直关机状态。这很不正常，因为他走之前黄小淑交代过要保持联系。” “他这人很听令的，答应过的事肯定会做到，有可能是出了事，我让米娜想办法打听，你不要着急，我尽快联系你。” “我等你电话。” 第七百七十一章 他们在撒谎 菲尔先生说真话还是撒谎？他竟然不知道蝎子的行踪？可蝎子说的是他老板让他回去出任务，难不成蝎子骗人？ 坦白说，如果在两者之中选择一个来相信，黄子平更愿意相信的是蝎子。 心里乱七八糟想着，估算着菲尔先生不会那么快来电话，所以黄子平先给黄小淑打了过去。和黄小淑那么一说，两个人的意见出奇的吻合，黄小淑亦觉得菲尔先生不太可能不知道。蝎子走的当时还去见过她，当面说过，蝎子不是擅长撒谎的人，而她则很擅长观察人的言行。 然而菲尔先生为何会这样说？推卸责任？或者蝎子挂了？毕竟只有死无对证，菲尔先生才可能撒谎，不然找到了蝎子就会拆穿，又何必撒谎？ 黄子平道：“黄小淑，这件事我们得想办法去查，可以先不管周步芳，集中力量搞清楚蝎子到底遭遇上什么情况，人是死是活。” 黄小淑一阵烦躁道：“早知不让他去。” “不是你的责任，现在说这些没用，还不如抓紧时间去安排。” “我试试联系米娜，听听她怎么说。” “不要太直接，否则她跟菲尔先生一说，菲尔先生知道我们怀疑他。如果是他撒谎还好，如果不是，事情只会搞更乱。” 黄小淑嗯了一声挂断。 从一点半等到两点钟，然后两点半，上班了菲尔先生都没打来电话。黄子平想打过去，但似乎没用，因为如果菲尔先生想说，自然会打过来。黄子平只能忍，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上班。不过他也边看病边留意自己的手机，都快要神经质了，病人的手机响，还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响。 熬到四点五十分，预约看完，黄子平立刻关门，给同样没回复过来的黄小淑打过去。 电话接通，黄小淑：“老板，菲尔先生是不是一直没给你回复？” 黄子平嗯了一声道：“是。” “我猜就是。” “你什么根据？” “米娜说的和菲尔先生说的几乎一致。” “那就有问题。” “对，太一致，显然是事前商讨好的回答。”黄小淑一声叹息道，“他们这样的态度，恐怕蝎子真的……”黄小淑没往下说，但黄子平自己亦能明白，蝎子可能已经完蛋。最好的处境都是被抓，而被抓的下场和死亡也脱不了干系，就看什么时候死。 见黄子平不说话，黄小淑又道：“你下班没？” “预约已经看完。” “走吧，我会继续想办法搞清楚，你回去了和老板娘说说，看她什么见解，她和我们思维方式不一样，可能会有帮助。” “我试试吧……” 在自己诊室呆了几分钟，抽完一根烦闷的烟，黄子平才出去，带上一直在外面走廊等待的沙琅，下班。 开车回去的路上，看黄子平心不在焉，沙琅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黄子平如实说了一遍，他听完心情亦不好。 段梦莹六点半和丁丁一起回的家，丁丁叫上隔壁的小吉和遥遥做饭，段梦莹上房间找黄子平。刚回来没看见黄子平在客厅，段梦莹还以为黄子平是累了在睡觉，谁知打开门，房间里一股烟味，黄子平躺在床上，明显很不在状态。 段梦莹靠过去，坐在床边道：“没发生什么事吧？” 黄子平道：“蝎子失了踪，原来他说菲尔先生让他回去做个任务。黄小淑联系不上人，让我给菲尔先生打电话问，结果菲尔先生说完全没这样的事，让我等他电话，他去弄清楚，已经五个小时过去，他还没来电话。最糟糕的是，黄小淑试探过米娜，她和菲尔先生说的话出奇一致。” “他们在撒谎。”段梦莹很聪明，一想就能想到，“走当时蝎子亲口跟你说菲尔先生让他回去出任务吗？” “是，而且他也对黄小淑说过。” “菲尔先生和米娜说的出奇一致亦有可能是你们认为，你是更相信蝎子不会骗人吗？” “对。” “蝎子可能是遇上很大麻烦死了，你们是这样想？” “对。” “我觉得死的可能性应该不是很大，蝎子是菲尔先生的人，出任务死掉没必要对你撒谎。反过来说，菲尔先生对你撒谎最有可能是蝎子出的任务不简单，而这个任务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所以……” 黄子平愣住，他没这样想，或者直接说想不到吧。他震惊的是段梦莹没说完的话，他冲口而出道：“你意思是菲尔先生不想去处理这个问题，或者说处理不来，会造成很大损失、损伤，所以骗我让我去承担？” 段梦莹很遗憾的点点头：“有这样的可能。” 黄子平倒抽一口凉气：“坑我吗？不对啊，刚刚你说蝎子是菲尔先生的人，能连累到我们？” “蝎子一直在这边随我们行动，菲尔先生可以说蝎子已经跟了我们，再不是他的人。就看他会不会这样坑我们，如果会，并不难做到。而他会不会坑我们在于这个我们还不知道的麻烦是不是重到能接受失去蝎子，你认为蝎子对菲尔先生的重要性有多大？” “米娜他们两个分队能忽然蹦出来，菲尔先生肯定还有别的分队。” “所以蝎子其实不重要。” 黄子平无语了，很想找理由反驳，就是找不到，甚至也觉得段梦莹说的有道理，无懈可击。 见黄子平心情更糟了，段梦莹很过意不去，但心里想到的又不能装傻：“就我的想法而已，是不是这样，尽量去查吧！” 黄子平望着她，良久才点点头，组织了一下词措给黄小淑打过去，说了一遍段梦莹的见解。 黄小淑听完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黄子平喊了她两声她才道：“我在。如果老板娘猜对了怎么办？假设有人给我们电话，谈这事，不承认？或者我们和菲尔先生说清楚？” 这问题黄子平就没和段梦莹谈清楚，他道：“我现在不知道，或者等等吧！” “你们商量，我继续努力想办法打探消息。” “你没意见？”黄子平感觉好奇怪，黄小淑平常意见很多，这件事让自己和段梦莹商量？“黄小淑你有话直接说呗。” “你们先商量好。”黄小淑挂断电话。 黄子平哎了一声问段梦莹：“你听见了，怎么看？” 段梦莹道：“怎么怎么看？这件事怎么看还是怎么看黄小淑？如果是怎么看黄小淑，我觉得黄小淑想不管，免得惹上大麻烦，毕竟菲尔先生不敢惹的人我们也惹不起，但她又不能和你直说，你不会同意。” “她想你和我说，这聪明的女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给意见，不过能和你说说另一面。” “我知道。”黄子平打断道，“另一面是如果蝎子没死而被我们救出，蝎子跟的是我，不再是菲尔先生。” “没错，你要这样想，菲尔先生认为蝎子的价值没有惹上麻烦大，而你是不是觉得蝎子的价值可以让你义无反顾？” 黄子平摇头道：“不知道，先搞清楚吧，如果这家伙是搞的政府，我怎么去对抗？” “有这可能。” “真麻烦，没一天闲。” “其实有好消息了，今天我们所有开门药店的营业额都超过预期两倍。” “两倍？” “是两倍。” 市场部做过专业预计，给出的是很中肯的数字，这个数字或许会有所保守，但偏差不会很大，两倍，不论钱多少，这个数值很吓人，黄子平怎么可能不惊讶？他道：“这是因为开业大酬宾的缘故还是这两天新闻效果的带动？” “市场部做过研讨，觉得两者的原因有百份之五十，另百份之五十的原因是价格。” “价格决定市场没错，但也太夸张了吧？我们的竞争对手还用活？” “比我们预计的肯定要艰难。” “现在我们的定价机制，利润率多少来着？” “百分之二十二左右，纯。” “你说如果，如果我们降低利润，只要百份之十，我们能不能彻底把市场洗掉？” “当然，但这是恶性竞争，行业协会会整我们。” “为毛？” “商场有不成文的规定，水很深。现在这样的定制机制足够威胁我们南方的连锁药店，如果再降，连北方的连锁药店都威胁到。北方多大药企，而药企都和政府有一定关系。尤其是北方那些，所以，搞不来。现在的威胁其实相对比较少，因为距离的问题，流通成本很大，除非进行外包，但这样不符合我们的企业文化，而且要多建一个部门，成本会在哪，优势进一步削减。” “这样说来是不是造福百姓大药房走出了南方，远离我们的狙击中心点就能重活？” “理论上是这样，看新的掌门人的关系吧！” “对方不是从京城来的吗？” “是。” “有进一步资料没有？” “差不多就原来那些，从外面回来的两个和本地的两个组建的风投公司。好奇怪，他们把造福百姓大药房买回来，就上次新闻发布会以后，完全没动静，似乎也不管那些药店。” “那些药店都如何？” “拍苍蝇。” “不管的意思是生意一落千丈都不做应对措施，比如降价大促销之类？” “降价不行，一个型号的药品全国要统一价格，不然厂家要找他们麻烦，合同条款有写这些。我们没这样的麻烦，那是因为厂家也是我们。” 第七百七十二章 堵截米娜 商场比做脑部手续都他妈的复杂，黄子平听着感觉头晕，竟然那么多限制。这还是私企，如果是国企，不限制的更厉害？都不好混啊：“先看着吧，看看他们怎么搞，我们再应对，见招拆招。” “咱妈也说，市场已经在我们手里，我们尽量不要招惹他们先。” “嗯。” “你起床下去，丁丁和遥遥、小吉在做饭了。” “你呢？” “洗个澡。” 黄子平起床，自己下去，坐在沙发里抽烟。 坐了几分钟，小吉走出来坐在隔壁：“老板，我似乎觉得气氛不太对，出什么事了吗？” 黄子平一笑：“你属狗的吗？” “真有事？” 黄子平用很快的语速道：“蝎子失踪，他说回去给菲尔先生出任务，我联系菲尔先生，菲尔先生说没，很可能撒谎，蝎子有可能被抓，也有可能死了！菲尔先生之所以撒谎可能是对方很厉害，自己不想招惹，或者不敢招惹，所以推到我们身上。黄小淑的意思是我们最好不要管，我觉得不行，我想管。嗯，大概就这些。” 小吉沉默思考了近一分钟道：“黄小淑让我们去鬼王山接应前，我们是六个人，基本上没有跟别人协同作战过。帮你做事以后很多协同作战的情况发生，比如和蝎子，以及他的人，米娜的人，五号的人。和蝎子协同作战比较舒服，他比较重感情和义气，经验很好，虽然有时候会心慈手软，但绝对是很好的队友。” “你意思是我们应该去救？” “不，我只是那样说，如果代价太大，不值。但反过来说，他曾经是过我们的队友，他老板抛弃了他，我们再抛弃他，他肯定很难受。所以如果要我给意见，老板你不该和菲尔先生是一种人。” “就是要救啦？” “设条件，比如如果是一个换一个，甚至几个换一个，你想想是否值得？比如如果是新敌人，救了而招惹上，是不是值得。我和黄小淑想法一样，我认为黄小淑是想到这些，所以才不想救。” “明白了，如果是老敌人，潜在的敌人，反正结果一样，即便救他要死人，只是将战争提前，这样值得。” “是这意思，为何黄小淑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可能她觉得是新敌人吧！”黄子平哎了一声，“这也是我最担心的，比如蝎子的任务是去搞的政府，那我是找死了。” “黄小淑有没有说给多少时间能搞清楚？” “没。” “我有个主意，找米娜。” “算了吧，已经找过。” “我说的不是电话联系，而是老板你亲自去找，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很怕你，而且欠你人情，她不敢对你怎样，哪怕你要杀她。我和她的交流不是特别多，但毕竟一起战斗过，有一定了解。她当然不会背叛自己的老板，但有些话不用明说，可以暗示你。我觉得她会做，唇亡齿寒，她和蝎子是一样的人，服务一样的老板。” 这主意好，黄子平就没想到，黄小淑也没想到：“这主意靠谱，你查查米娜在干嘛，别告诉黄小淑，悄悄和孔玲燕说。” “不行，她会告诉黄小淑，除非你特别交代。还是你自己说吧，不然黄小淑知道了要整死我。” “你还怕黄小淑？” “不是怕，是原则，现在我是她下属，她不是总指挥吗？” “纪律性不错。” “没纪律就没战斗力。”说完这句话，小吉走回厨房帮忙。 十多分钟后，段梦莹洗完澡走下来，和黄子平相互靠着看了一会新闻，小吉她们已经做好饭。五个人一起吃了饭，小吉和遥遥收拾卫生，黄子平和段梦莹出门散步，丁丁跟着他们。其实必要性不是很大，就在楼下花园而已。黄子平也是在花园给孔玲燕打的电话，让孔玲燕用最快速度查出米娜的行踪来。 令黄子平没想到的是，孔玲燕只是用了两个半小时已经搞定。而且米娜不是在西半球，是在同一个洲，还是黄子平去过的新加坡。当时还不到十点钟，黄子平接完孔玲燕的电话，和段梦莹商讨了一阵小吉的建议，段梦莹建议他去，不过最好要告诉黄小淑一声。 告诉黄小淑会被同意？ 不说似乎也不好，黄小淑自然不会对自己如何，对小吉她们，肯定得惩罚。 思前想后，黄子平觉得还是听段梦莹的话比较好，给黄小淑打过去。 和预想中一样，黄小淑真的不同意，她的理由是米娜在新加坡做什么都没搞清楚，贸贸然去，如果出了问题，绝对是雪上加霜。最严重的是黄子平还自己亲自去新加坡，到时候别蝎子救不回来，却把自己陷了进去。黄子平自然知道这些，但他还是坚持，黄小淑生气地挂断了电话。不过黄子平联系好了船主偷偷出海，才走了没多远，黄小淑却给小吉打来做了一番交代，气归气，有些事情她没有忘记去做。 黄子平带的人不多，就小吉和丁丁、遥遥、沙琅，段梦莹回了凯旋门和尤雪一起住。 第二天早上之前，黄子平已经上了岸，经过化妆，基本上自己已经不认得自己。 他们上岸的地方和米娜所在的区域有六十公里路程，小吉租了一辆面包车，开了一个小时，车辆来到一个度假酒店大门的对面。 小吉指了指对面道：“米娜就住这个酒店的十六楼，开的是三个房间，不知道她住那一间。” 黄子平道：“她一个人？” “带了一个女的。” “开三个房应该没那么简单吧？” “安全起见，而涉及到安全问题，估计做的不是好事，所以就这样进去找她对我们不利，最好先等一等。” “打电话行不行？” “她会猜到你的来意，不会见你，反而会想办法走人。” “真麻烦。”黄子平打开窗户点上一根烟思考着有什么办法可以简单些，不需拖时间就达成目的？思来想去似乎没什么靠谱的思路。也正在这时黄小淑突然打来电话说孔玲燕看酒店的监控看见一些特别的东西，米娜昨天黄昏住进酒店以后，有两个身穿服务人员服装的女人进过包间，出来时似乎高度不对，应该换了人。而被换的两个人一直都没出过房间，连午餐晚餐都是在房间解决。就黄小淑的猜测，米娜根本不在酒店里面，而在别的地方。黄子平听了心塞啊，白来了？他妈的孔玲燕怎么就看漏了？挂断电话把这些情况对小吉一说，黄子平叹息道，“好了，现在等也是白等，看看用什么方法能找到米娜吧！” 小吉问：“黄小淑没说？” “没，应该是孔玲燕已经试过，找不到，米娜是一路躲开了监控。” “我没办法。” “丁丁呢？” 丁丁很无奈的摇头。 “遥遥你呢？” 遥遥道：“只能进去呗。” “到底她们是办什么事才要这样神神秘秘？”黄子平狠狠抓自己的脑袋，烦躁，“等吧，米娜要这样玩偷龙转凤，应该也会回来，否则没有玩的必要，她要保持神秘进来，有的是办法。” 大家都没有异议，但等的方式有所改变，酒店有后门，停车场有电梯上大堂，所以要分成三组。黄子平和丁丁一个组，留在车里，小吉去停车场负责电梯，沙琅和遥遥去后门。三个入口都守住，米娜进去的话，肯定要从其中一个门进，这样能发现她。 从早上七点半直等到十一点半，饿了丁丁去买面包，沙琅回来拿给了小吉以后才绕回后门给遥遥。犒劳好肚子继续等，这一等就到了黄昏。一天的白天黄小淑来过好多次电话，她那边也在努力，没有任何消息，蝎子一样没找到。 就在黄子平很失望和黄小淑商讨着是不是上房间去控制米娜留下来的两个人时，小吉传来消息，她的声音通过通讯工具落进耳里。她说的是，我看见米娜了，她们两个人，开一辆黑色商务车进停车场负二层。两个人正在车里换衣服，换的服务人员的服装。 黄子平赶紧挂断黄小淑的电话，按照设计好的计划，小吉干扰监控，沙琅和遥遥过去停车场汇合。 丁丁启动车子转了一个弯开进停车场负二层，顺着小吉的指路，很容易就找到了米娜所在的车辆。她们还没换好衣服，人还在车里，车子就停在监控看不见的角落，一面是墙，几乎贴着，拉门一边向着外面。根据这样的现场状况，小吉早想好了应对方式，她靠的比较近，手里有一把从消防箱里拿出来的斧头，她会用斧头串进车轮子，丁丁开车堵侧面，不让米娜的车有机会开动。 等沙琅和遥遥也到了位，封好退路，丁丁开车过去，车速很快，看上去像拐弯走人的车子，但却一个急加速，随后转了进米娜她们车子的侧面。这时小吉跳出来，快速把斧头柄子串进车轮，黄子平则打开车窗让米娜能看见自己。 小吉完成任务以后也拿出象牙枪靠着车侧，让米娜可以从后视镜看见她。 沙琅和遥遥则出现在另一侧后视镜，但出现的只是一张脸。 双方僵持了有半分钟，因为丁丁熄了火，靠的又近，黄子平能听见枪支上膛的声音从米娜她们的车里传出。 第七百七十三章 蝎子在印度 米娜会开枪打自己？黄子平不相信，就这情形别说没深仇大恨，哪怕有深仇大恨，米娜应该都不会，毕竟她们玩偷龙转凤是真有那样的需要，枪声响起一切不泡汤了？再就是自己这边的人数比她多，五比一，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车后是不是还有人呢？黄子平更愿意相信米娜是不了解自己的来意，一出现就前堵后截，还出枪，所以需要防备。 伸手过去敲了敲车门玻璃，黄子平做着让米娜打开车窗的手势。 车门米娜是无法打开了，即便打开都只有十来公分的裂缝，人无法出来，从前挡或后面出来那都没办法，前后左右都没有路，只能顺黄子平的意思。 刚下车窗米娜就道：“黄先生你是什么来意？” 黄子平道：“想和你聊聊，怕你不聊，迫不得已才用这种方式。你把枪收起来，反正你不敢对我开枪。” 米娜一阵犹豫后把枪递起来：“你的人也有枪。” “我已经等了你一天，从早晨开始等。你为何住进酒店又用计出去？你办什么事？” “不能说。” “你来我车里。” “门打不开。” “窗户爬过来，我就想谈谈。” “这样不能谈？” “也行，我就问一遍，你要老实回答，否则我让小吉开枪，不打你。但你们这任务肯定得失败，你们玩那么复杂应该是事不小，不想这样吧？” 米娜一脸痛苦：“黄先生，我们不是敌人，是朋友。” “蝎子还是战友呢，蝎子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我已经和黄小姐谈过。” “我刚说了我就问一遍，你想好再说，因为小吉是否开枪取决于你说的什么话，要不你就开枪打我。” “不敢。” “你欠我人情记得吗？” “我……”米娜的表情更痛苦了，她真不敢对黄子平怎么着，“他在印度安全局，我就知道这些，大概发生什么事，我不清楚。” “你老板为何骗我？” “没骗你，真不是他找蝎子回去的。” “蝎子几个人？” “四个，有三个是他私自招募的人，可能这几个人在印度出了事，蝎子去帮忙，结果自己陷了进去。” “黄小淑给你电话时你为何不说？” “对方是政府，我不敢乱说。” “你老板打算不管？” “私自行动是私事，而且和政府有关，国安局，我老板不能如何，救吗？救不出，不告诉你这些可能是出于想保护你的原因。黄先生，我也劝你一句，别插手，等等看蝎子能不能自己跑出来。不过就算能自己跑出来你都不要接收他，否则就是一伙。如果他做的是和印度政府对立的事，问题很严重。” 最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毕竟任何事情牵涉上政府就会变的很困难。不过米娜说的是实话吗？从神情看应该是，如果不是，估计菲尔先生也没对她说实话，而不是她骗自己。这方面来说，黄子平觉得有必要问清楚：“不是菲尔先生派蝎子去，是菲尔先生自己说的还是你的感觉？” 米娜正色道：“不是感觉，这件事我比老板先知道。” “我需要知道蝎子做过什么事。” “黄先生，恐怕我帮不了你。” “这我不管，你想办法，当还人情。” 米娜又露出一脸痛苦来，那眼神就像说，黄先生你在强人所难。黄子平当然也知道，但米娜首先掌握蝎子的动向，大概只有她有办法搞清楚发生什么事，由她来做，结果要来得比自己做更快，现在时间就是生命不是吗？ 米娜思索着问：“黄先生，我不答应你会不放我走吗？” “你即便现在答应了不做我也奈何不了你，我希望你不要这样，不然我下次见到你，就不会是朋友。” “我有条件，第一我要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去做；第二你们必须立刻离开新加坡；第三不要联系我老板，我们没有在新加坡见过面；第四我只帮你搞清楚蝎子做过什么事，不提供其它帮助，你们闹出什么结果都与我无关。” “我答应。” “黄先生，我还是想奉劝一句，你最好不要。” “我知道，你老板都不想管，肯定问题很严重，但我不是你老板。” “蝎子不是你的人。” “从你们抛弃他的一刻开始，他也已经不是你们的人。” “这不是理由。” “你要理由吗？”黄子平加大音量，目光也霸气的瞪着米娜，“我就给你一个，他是我朋友够不够？” 米娜沉默，眼神里有一股子的热血。 黄子平没再说，对丁丁做了个倒车的手势，丁丁启动车子倒出去停住，小吉和遥遥、沙琅上了车，快速加油往前开。 出了停车场，小吉问黄子平：“老板你就这样相信米娜？” 黄子平道：“相信什么？她告诉我的真相还是她给我调查？” “两者都有。” “第一点我觉得米娜没撒谎。第二点她既然答应就不敢不做，不然下次我让她还更大的人情，她更烦恼。你想想我们去哪吧，我估计米娜是怕我们影响她办事，我们得先配合她把事办完她才能帮我们。” 刚刚沙琅也有听见米娜说话，但不懂英语，所以这时候问：“蝎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黄子平道：“暂时就知道他在印度国家安全局手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三个他招募的人。这三个人，米娜说是他私自招募的，应该是上次在韩国招的吧！至于他们被抓起来的原因，米娜也不知道，她需要一天时间去查，让我们等，但不能在新加坡等，所以我们要走。” “菲尔先生还是撒了谎，你不打算找他算账吗？” “人家有撒谎的理由，算什么账？”当然黄子平很恶心这样的理由，什么保护自己，他妈的你抛弃了蝎子还不让别人去救，什么心理？蝎子跟了这样的老板真是瞎了狗眼。不过话说回头，如果蝎子做了很过分的事，比如窃取机密，菲尔先生还真不敢管，反而怕被牵连。毕竟那是国与国的事，搞这么一出，他想从政，肯定不再有可能。所以从某方面来说，黄子平对菲尔先生亦有那么一丝能理解，“这件事我们不对菲尔先生，只对米娜，不然会害了米娜。” “搞不懂你什么想法，他们就是一伙人，这样符合逻辑？她不一样会告诉她老板？” “她会保密，这里面的关系我不知道如何和你形容清楚，但有一点可以和你说说，某天我们和菲尔先生站在了对立面需要打，来打我们的是米娜，而不是菲尔先生自己。所以对米娜不能太过分，这是为以后着想。你看蝎子现在这样的下场，米娜会不会有一天相同，谁知道？我和菲尔先生一样了我不就没优势了吗？” 沙琅还是半懂，但没有继续提出异议来。 小吉也不说话，她捧着平板电脑在研究能去哪藏身？最后她挑了泰国，黄子平同意，所以她立刻联系送他们来的船只，从公海开回到上岸的地方接。顺带还联系翠莲，以及还把掌握的情况，和米娜达成的协议向黄小淑汇报了一遍。 回到上岸的地方花了一个小时，上了船，黄子平累的不行了，就在船舱简陋的椅子里睡了过去。 等黄子平被叫醒，已经到了泰国的海岸线，再半小时就能到岸，见到亲自来接的翠莲。 叫醒黄子平的是小吉，当时是下午三点钟，烈日当空。在海里，虽然四周都是海水，但还是感觉很热。而且越靠近泰国就越热。黄子平点上一根烟走出去外面，靠着阴凉的地方都一样汗流浃背，好辛苦，亏小吉还站在外面值班，辛苦啊！他问小吉：“有什么好消息吗？” 小吉没精神道：“没。” “黄小淑说没说什么？” “她说被国家安全局抓起来大概就几个原因，搞恐怖袭击，刺杀要政，窃取安全机密，以及战争罪，无论哪个都特别严重，我们都玩不起，所以她让你不要私自行动，搞清楚发生什么事以后商量着进行。” “你说蝎子到底是干嘛了啊？” “我和黄小淑都觉得最可能是刺杀要政，然后是犯了战争罪，别的不太可能。” “这罪名会怎么处理？” “新闻没报道，估计是没成功已经被抓，或者成功了被掩盖。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既然是秘密就会秘密的进行处决。” “印度的秘密处决怎么搞？需要很复杂的程序吗？” “不需要。” “注射死还是枪毙？” “枪毙。” “他们是不是有固定的执行地点？” “肯定有，但不容易查出来，即便查出来，不经过战斗都绝对没法把人救出来，而经过战斗，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露出去的后果非常严重。即便这些都不是问题，现场戒守都会特别严格，大规模的派人走不掉，人数少则打不过，所以如果是这种情况只能放弃。当然也有一种方式可以尝试，你要认识他们那边的高层，花钱玩一个偷龙转凤把蝎子弄出来。” 第七百七十四章 猜对了 这么说来无论哪种情况蝎子不都没救了吗？黄子平不知说什么好了，说蝎子活该？ 见黄子平不说话，小吉又道：“老板，我认为这件事黄小淑真的没想错，可能她真的预计过是这种情况，我现在想知道你会坚持吗？” 黄子平摇头：“我得保护你们，这是原则，再看看情况吧！” 小吉哦了一声望着海面不再言语。 半个小时后，船靠了岸，翠莲就站在岸边，船靠近，她来到下船的地方，黄子平下去时她拉了黄子平一下：“老板，欢迎你到泰国来。” 黄子平苦笑：“我是来打扰你，指不定还要你帮点忙，你还欢迎我么？” 翠莲早就知道，不然黄子平不会突然过来。不是黄子平她也没今天，被打回原形又如何？她就没怕过，所以豪迈的语调道：“老板，没你就没我，你即便要我命我也欢迎你，你不会那样是吧？” “我们是朋友。” “我们上车再说。” “你先请。” 车子就在岸边不远处的马路，走过去就半分钟。 车子共三辆，前面是一辆轿车，中间是商务车，后面是越野。 黄子平他们自然上的商务，里面的内饰很新，空间大，后面能坐六个人。 车子往前开，车里黄子平避重就轻和翠莲说了说自己的来意，也问了问翠莲生意上的事情。翠莲的回答还是和上次差不多，生意非常顺利，她在不停强大当中，整个给商场的印象已经在一分分扭转，如果能一直顺利下去，不用几年就能彻底洗底，从暗处走向光明。 车子在路上跑了半个多小时来到目的地，郊区的一个小渔村。这个小渔村是翠莲手下的家属生活区，背林面海，两旁是土地，种着许多农作物和水果，比如芒果。他们的房子都是木屋，架子搭的很高，屋底能整个人走进去不用弯腰。支撑屋子的柱子，建的密密麻麻，因为是多功能的缘故吧，里面用来养些鸡鸭鹅之类，还有乌龟。 看见这情形，黄子平多少有点郁闷，在想这屋子里面得多臭？幸亏翠莲带他们进去的一个屋子下方没有养什么东西，而且屋里面有一种旅舍的感觉，被褥都是新的。当然这是翠莲屋子属于翠莲，平常她不忙都会回来住一住，别的时间空着。稍有遗憾的是，整个屋子只有两个房间，五个人明显不够住。 因为出发接人前翠莲已经吩咐过做招待饭，所以黄子平他们刚坐没多久就有饭菜端进来，酸酸辣辣的泰国菜，大盘的海鲜，种类丰富。昨晚出来，三更半夜在船里吃的面包，早上又是吃的面包，中午没吃，现在已经下午，大家都特别饿，吃的就很凶残了，尤其黄子平。 翠莲因为吃过了午饭，只是陪坐，并没有进食。 酒足饭饱已经快五多钟，夕阳西下，好美，黄子平说出去走走，翠莲亲自带路，只有沙琅跟着，小吉她们三个人休息。 走到海边，黄子平回头看了看村子：“翠莲小姐，这个村子的地势不是很高，水涨不会淹吧？” 翠莲道：“除非地震，不然不会淹的很夸张。” “整个村子多少人？” “一百零三个房子，九十一个家庭，最多的家庭五个人，最少的家庭两个人，具体人数我不是很清楚。” “全是你手下人的家属？” “是的。” “这个村子看着很旧，不是你们建的，你们是买的吧？” “是买的，不过用的正常手段。” “不需要和我解释这些，我又不说你。” 翠莲笑：“老板就是人好。” “刚一路走出来，我见你们的人似乎都是一副很安逸的状态，有幸福感，之前是这样吗？” “跟响尾蛇的时候？” “嗯。” “那时候担心吊胆，只要男人们一出去，女人们都在想有多少回不来，其中有没有自己的男人，都在祈祷，很不安。” “所以你很大功劳，所以他们很尊重你，远远看见你都点头打招呼，停住让你先走了再走，你喜欢这种感觉吗？” “喜欢，从内心发出的敬重比因为畏惧你而敬重，要令人更感觉舒服。不过应该是老板你的功劳，其实他们都知道，就是不清楚你就是我的老板。” “别告诉他们，就说我是客人，我不想张扬。” “我明白。”翠莲点点头，“老板你说那些事需要我怎么帮忙吗？为了效率更高，我先把人召集起来等待命令。” 黄子平直接摇头：“我不能打破你的平静生活，我自己搞定。” “老板你不能这样想，能出力我必须出力，没有你也没有安逸不是吗？” “这是一回事，我来这里已经很打扰你，我不能给你造成更大影响，这个话题不再说。”黄子平指指海面，“快日落了，这里的日落是不是特别美？” 翠莲嗯了一声：“我给你找个最棒的地方，我们往左边走。” “不走，就前面的石头吧，挺平坦，能躺一躺。” “好。” 石头就在前方十来米，中间要淌水，黄子平脱了鞋袜过去，翠莲跟着，沙琅没有，懒得脱鞋袜。 坐了一会，翠莲忽然道：“黄小姐什么时候能下地？” “根据现在的情况看，差不多了，近来她都在做恢复。” “不会太影响战斗力吧？” “基本上不会，就是她现在要胖一些，等下地恢复了力量得练一炼。” “很想去看看她又抽不开身。” “不要去，尽量少点接触，除非必要性的接触，有心就可以，你平常有给她打电话吧？” “有。” “已经很有心。”黄子平拿出香烟点上一根转移话题道，“问你点私隐吧，你不打算找个男人吗？” 翠莲一阵脸红：“老板你问……这种问题啊？我不是很习惯。” “慢慢就习惯了……” “暂时没有适合的男人。” “就是说你有留意了？” “没刻意留意，我现在只想把事业搞好，把我身后这些人以及他们家里人照顾好。” “你应该找个人和你共同承担，一个人太累。手下人也成，只要瞬间，只要志同道合，身份并不重要。” 翠莲脸更红，从来没搞懂过黄子平的心思，他总是不安常规出牌，连这种问题都要问。可这也是一份关心，她心里没有，亦不敢讨厌起来：“我有时候会想想，但很难，总是怀疑我是不是不适合走这样的路。” 黄子平一愣：“怎么和黄小淑她们一样想法？什么不适合，一个女人找个男人组织家庭，彼此依靠，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那……我计划一下！” “对嘛，别总是想过去，被过去影响未来的人最笨，过去应该是未来的累积，而不是负担。” “这话有道理，我没听过……” 黄子平躺了下来：“有些事总是想等其实是很错误的做法，拿我来说，之前也总是在等，等这件事那件事解决。最后发现每天都会发生新的事情去拖住自己的脚步。你看我的敌人，真的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都不知道。我不可能总思考这些，而影响了我的人生计划。” 翠莲没言语，思考着。 黄子平吸了一口烟继续道：“你们这个村子有武器吗？” “有，而且我们除了小孩子之外，基本上所有人都会用，安全性没问题。” “我不是问安全性，我只是想，如果有需要，我们要拿走一些。” “老板你打算救蝎子吗？” “看他的处境决定，如果不是很困难，肯定救。我不想去计算价值的问题，他是朋友，跟你一样，你出事了我难道去想会不会很大损失才决定救不救？你对我，刚刚你说过，无论如何都得出力，这才是朋友对吧？” “黄小姐应该不会同意这种事吧？” “你倒是很了解她。” “杀手的固有思维方式，即便她面临和蝎子一样的处境她都不建议你救，蝎子不比她重要，所以肯定是不建议。” “你还是那么精明。”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说对了，她是不同意，但亦没有强烈反对，她现在和过去已经不一样。” “我相信，你能改变人，你很有魅力，感染力。” “拉倒吧，我就是个骗子，当时就骗过你，还坑过你的钱。” “对，但你同时给了我重生的机会。还有身后的一大拨人，如果不是得了你的恩惠，现在他们可能已经被处决。”翠莲回头看了一眼平静的村子，“现在多安逸，这种安逸，你付出了代价，你不否认恩惠别人需要代价吧？” 黄子平没言语，翠莲说这些令他汗颜，因为当时只是为自己着想，这功德还真受不起！ 两个人坐了有半小时日落才开始，天边的火红色倒影在碧波荡漾的海洋，真的好美。尤其太阳下了一半还剩另一半在海面时，海水翻动的很厉害，仿佛不希望太阳隐退而在挣扎，就像不希望自己的爱人离开自己一样。这一切除了美丽，还令人若有所思，很不幸这一切被米娜一个电话完全给捣毁，她已经查出结果，黄小淑和小吉猜对了，蝎子招募的人去印度是暗杀政客，明天黄昏他们就要被处决。 第七百七十五章 印度女人 挂断米娜的电话，黄子平只能和美丽的日落挥手拜拜，回去找小吉她们。听黄子平把糟糕的消息复述了一遍，虽然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很揪心。时间太急了，明天就要处决，想救也得害怕来不及。小吉给黄小淑打了电话，黄小淑也是一样的想法，表示有心无力，让黄子平尽快回去。 回吗？坦白说，黄子平不愿意，但不愿意又能如何？首先要有救的可能性！ 瞬间什么心情都没了，黄子平把自己关进房间，想了好一阵以后给段梦莹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经过十多秒思考，电话另一端的段梦莹道：“如果我们要去救，米娜会告诉我们处决的地点是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她应该已经查出来，但不想我们去，所以让我考虑下再给她电话。” “你告诉黄小淑没有？” “小吉给黄小淑打的电话没说到这一点，就怕她给米娜打电话，让米娜给我一个错误的地点。” “我就担心这样。” “你想这个问题……你是觉得应该救吗？” “可以想想，至少努力一下呗，不然你不会甘心是不是？当然面对的是政府，我不建议用武力，我们试试找官员。” “我要认识才行。” “忘了吗？印度女人。” “额，媳妇你忘了，她是恐怖分子，而且还是仇人，我们可干掉了她的丈夫拉斐尔德。” “我知道，但她不是没找你寻仇吗？是不是能一定程度说明其实我们是帮了她的忙？反正试一试，死马当活马医，即便最终治不成，至少你有努力过，而不是像菲尔先生一样袖手旁观，你对得起蝎子。往好的方向想，如果最后成功，可能就一个电话所决定，进去印度见面的话，我就不怎么建议了……” “似乎说的也有道理，可只有一天时间……？这个问题才难解决。” “手腕力度够，一个小时都可以。手腕的力度不够，一个月也白费劲。你倒不如想一想印度女人会怎么还价，你能接受什么价码。你先想好再找她，有计划、有步骤，省时省力，还不至于谈的时候处于下风。你想吧，如果你觉得可以，我和黄小淑谈，我帮你做她的思想工作。” “媳妇你真好。” “别说这话，我其实内心真和黄小淑想法一致，只是我要比她多顾及一些东西，你的内心。” “我知道，但还是好，每次我需要你你都能给意见，你现在和黄小淑谈谈吧！” “等会给你打过去。” 黄子平出去和小吉她们说，还没说完，她们三个人都强烈反对起来。她们说这是送上门被宰，还直接承认自己就是杀拉斐尔德的凶手，这不找死吗？无奈黄子平坚持，她们只能给出各自的意见来。小吉说如果只是用钱能搞定，可以搞，而且还要绕大点的圈子搞，毕竟印度女人搞的是军火生意，沾上这种人很麻烦。瑶瑶说如果非要见面，最好挑印度境外。丁丁的建议是尽量不要提及当初的事，亦不要承认。 他们这边商量的差不多，那边黄小淑打来电话，她显然已经被段梦莹做通了思想工作。不过黄小淑也有自己的要求，不是说米娜不能告诉菲尔先生她帮助过自己这边吗？菲尔先生不是装傻吗？自己这边把事情挑明白，说清楚蝎子面临的状况，自己这边的打算等等，看菲尔先生怎么说。这样做亦免得以后纷争，救回来蝎子以后他妈的他犯贱又回去菲尔先生那边怎么搞，即便蝎子不会这样做，菲尔先生来要人也很麻烦。还有，如果菲尔先生明知道却任何力气都不出，必要时可以卖了他，非洲的事是他的责任，而不是自己这边的责任。 这些意见都是好意见，和黄子平内心想的，没有对她们说出来的差不多。所以黄子平都答应过来，然后等，等黄小淑找中间人去见印度女人，再通过中间人让他们和印度女人对上话。当然他们也没有留在泰国等，又上了船沿着海岸线走，目的地是缅甸，尽量更靠近印度，联系上以后，如果非要见面，能花更少时间。 船只在海上走了三个小时左右，差不多一直和遥遥、丁丁在外面的小吉忽然走进来。黄子平连忙问她是不是黄小淑那边已经有消息？小吉摇头道：“我们后面有一只船一直跟着，我们速度快，他们的速度也快，我们的速度慢，他们的速度也慢。我怀疑是翠莲，你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黄子平觉得小吉的判断没错，就是翠莲，她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自己拒绝了她提供帮助的要求，她选择暗中来。这电话得打，还是那句话，不能影响她，好不容易洗白了，因为这一件事前功尽弃怎么办？黄子平对小吉点点头，拿出手机给翠莲打了过去，一刻都不耽误。 翠莲接通道：“老板你们顺利吗？” 黄子平道：“顺利，我们不是去打仗，没这方面的危险，你让你的人不要跟。” “老板的意思……我不明白，我没派人。” “我已经看见，你认了吧！” “老板，我真的好担心，你留着备用吧，用不着最好，但如果万一，能发挥大作用。” “多少人？” “二十，武器齐全。” “不要靠太近，他们的指挥官给个号码过来，我联系他们。” “我会让他们听命。”翠莲如释重负，匆匆挂断电话，给黄子平发来一串码号。 晚上十一点半，船只几乎就要出缅甸的海岸线进入孟加拉的海岸线，这时黄小淑才打来电话说联系上了印度女人。她已经把号码给了中间人，应该很快会打过来，最多十分钟，这时间刚巧用来联系菲尔先生。 挂断了黄小淑，黄子平随即给菲尔先生打过去，菲尔先生先开的口，抱歉的口吻道：“黄，对不住你了，我被一些事拖住所以一直没给你回电话，说来也奇怪，没有任何消息。” 黄子平就知道他会这样解释，不拆穿，说自己想好的话：“菲尔先生，我自己已经查到消息，蝎子在印度国家安全手里，明天黄昏要被处决，罪名是刺杀政客。” “消息准确吗？” “准确。” “不是我派他的去的，我没有必要做这种事。” “菲尔先生，我当然相信你，我给你这个电话是想和你谈谈营救问题。” “我来想办法吧，毕竟蝎子是我的人，既然有了消息就该我去救。应该不会有问题，你耐心等等，我已经空出身，保证会跟你保持联系。” 菲尔先生这样说话在黄子平意料之中，他就不可能说不救，不建议自己去救，那多败坏人品？自己知不知道真相是一回事，万一不知道真相呢？人都有侥幸心态，再大的大人物亦不例外。事实上他这样说，其实就动动嘴，他的目的是不想惹麻烦，说了就过了，不会去救，最后说营救失败，奈何他什么？ 而黄子平想好的回应方式是把他逼到墙角：“菲尔先生，我已经做好计划，就缺一些支持，你给我人吧，不用太多，只要二十就够，米娜带队来汇合我，我会把蝎子救出来。” “不，不，不，黄，蝎子这件事我来处理，他是我的人。” “是你的人，但既然不是你招他回去给他的任务，我有责任，这和他是谁的人无关。” “明天黄昏就处决吗？米娜……赶不及，她在北美做任务走不开。” “桑特罗也可以。” “他们在一起。” 这只老狐狸，表面答应，暗里再推，行，你不仁休怪老子不义：“菲尔先生，这样的话我无法救，人不够，勉强做，我会死很多人。” “我明白，但时间太紧，真的无法调动人手，我找朋友用外交手段吧，黄你耐心等等。” “如果不行，蝎子不是要死了吗？” “那就是命中注定。” “他从我这边出去的，菲尔先生觉得太麻烦，我去救，我希望能侥幸救回来。”说完挂断电话，等了几分钟，菲尔先生没打过来，黄子平心里发凉，虽然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想到蝎子有个这样的老板，真的心里发凉。 再几分过去，有个号码打过来，说话的是女人，说英文。不过她不是印度女人，而是中间人，叫卡法，是不是真名不知道。黄子平和她进行了一番沟通，问了问印度女人的情况才让她把电话递给印度女人。当时这个卡法在印度女人的别墅，她们是很好的朋友。 印度女人知道电话另一端是黄子平，她操着流利的英语道：“黄先生，我们之间没交情，你找我有何所求？生意吗？” 黄子平道：“妮哈小姐，我不买武器。” “那我们没什么可谈，但我想说一句你很厉害，竟然能通过我身边的人找我。” “妮哈小姐，友谊可以发展。” “我对你没兴趣，尽管你的医术很厉害，智商很高，带的人战斗力疯狂，而且你的盟友都是相当有分量的人。” “你没听我说完就拒绝，很不礼貌。” “呵呵，我一个臭名昭著的人，我再礼貌别人就会认为我好了吗？不过我佩服你说话的勇气和方式，我可以给你一分钟阐述，现在开始计时，你说吧……” 第七百七十六章 恶毒 一分钟能够说清楚吗？用技巧看来是不行，而且妮哈绝对是人精，所以黄子平最后的选择是有多直接来多直接：“我向你购买武器，五个亿美元。” 妮哈呵呵笑了两声：“黄先生出手真是阔卓，不过据我所知，你应该不需要向我购买武器，你有的是门路。” “确实。”黄子平并没有否认，没时间拖拉，“你可以不给我武器，就给我一个人。” “什么人？对你很重要吗？” “算是吧，他在你们的国家国安局。妮哈小姐你很厉害，对你而言要一个人应该不是太难吧？” “你的一个人价值五亿美元，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对不起，这生意我做不来，我只卖武器，不卖人口。” 嘟嘟了两声，电话已经挂断。 妮哈不答应，意味着蝎子没救，黄子平哎了一声，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见黄子平一脸愁容，小吉道：“老板，怎样？印度女人答应吗？” 黄子平摇头：“不答应。” “五亿美元都不答应是嫌少？” “她没开价，人家不缺钱。” “怎么办？用别的筹码还是放弃？” “别的筹码给不起，而且我答应过黄小淑，答应过你。”黄子平又是哎的一声，“大概这是蝎子的命吧，你给黄小淑回电话告诉她结果，让她尝试和中间人再聊聊，让中间人努力影响印度女人，如果不成，我们返航……” 小吉思索了好几秒才出去打电话和黄小淑商讨，最后她回来告诉黄子平的结果是，黄小淑二十分钟后回复，他们先停止前进。 船只停下，黄子平走出去坐在船头的锚把上望着昏暗的天空，以及倒影在无边海水中的月亮，焦虑的等着，香烟几乎本不离手。同时他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妮哈答应，但要加价一倍，甚至更多，自己该怎么办？可以接受用多少钱救蝎子？ 沙琅也出了来，和小吉站在一旁，丁丁和遥遥不在前面，她们在后甲板通道两边，能看见前方的情况。 小吉和沙琅也想知道黄子平在想的问题，要花多少钱救蝎子？事实上这个问题黄小淑有问过，小吉说黄子平没提及，黄小淑才没追问，她就说了一句，她先用五个亿和中间人谈谈。 见时间过去了十分钟，小吉走近道：“老板，如果印度女人要加价，你能接受什么价格？” 黄子平道：“我刚也在想这个问题，关键是黄小淑，你觉得她能接受多少？” “她只是怕和政府扯上关系，钱不是很大的问题，失去了可以赚，反正你的赚钱能力那么强。” “如果我能接受十亿，你是不是也能？” “我能，反正不是我给钱！事实上十个亿买来蝎子这样的人不算亏。固然十个亿你可以雇无数的雇佣兵给你做任务，但意义不一样。所以如果仅仅是花钱，我觉得可以答应，如果加上别的条件，就需要再考虑。” 沙琅也开口道：“我一样的意见，虽然我没资格说什么，还不是我的钱。但如果我有这个钱，我会给，钱财毕竟身外物。我们来都来了，明明有机会却空手而归，回去冷静下来，或者等拥有了更多的钱，不在乎那十个亿的时候，内疚感会生出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沙先生你突然说话很有道理，就是丢了某种气质。” “什么气质？” “不再简洁。” “我紧张。” “蝎子又不是你亲人，紧张什么？” “黄小淑你的人亲人吗？小吉是？如果是她们，你愿意花多少钱？” “倾尽全力。” “如果你觉得蝎子也是你的人，你应该抱相同想法。”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舍不得花钱？” “不是，我只不过认为可能黄小淑更不愿意花，你需要用更多素材来说服她，所以我多嘴说两句。” 黄子平陷入了沉思，没言语。 而见黄子平不再说话，小吉和沙琅也退开了几步。 到了时间，黄小淑打来电话，直接给黄子平打：“老板，我先问清楚蝎子在你心里的价值。你觉得是多少？我说钱，价格，别笼统的回答，更别说无价之类，都有价，包括我。” 黄子平道：“对方开什么价？” “你先回答我。” “只要我拿得出来。” “现金还是资产？” “现金。” “中间人要两个亿，给印度女人十个亿。中间人负责办妥这件事，如果你同意，我回复，如果你不同意，开船返航。” “你不给意见？” “你媳妇在我身边。” 看来黄小淑还真不同意，是段梦莹说服了她，段梦莹同意自己没理由不同意吧？黄子平道：“我同意。” 黄小淑噼啪挂断电话，再过三分钟打过来告诉黄子平已经谈妥，给中间人四个小时，她先做些安排，然后才说结果到底行不行。如果印度女人答应了，黄子平自己再给印度女人打电话，付十分之一订金，接着等交人，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又是等，黄子平对小吉说了一声我去睡一觉，虽然烦恼很多，担忧很多，但因为累，黄子平能睡过去。 有了消息，小吉倒没有第一时间告诉黄子平，不是不想，而是走进去听见很大的呼噜声，就没忍心，所以又走了出去。到了早上黄子平自己惊醒过来，看看外面，天色明亮，赶紧爬起来，走出去。一眼看见小吉靠着护栏在休息，似乎她昨晚就是在这里睡的模样，赶紧走过去叫醒她。 小吉道：“已经谈好，印度女人答应了中午十二点之前把人带出来。” “订金给了吗？” “给了，黄小淑说如果被骗，就当这一个多亿打了水漂。” “怎么接人？” “黄小淑挑的地方，缅甸万象。我们九点钟开船，到岸了我和丁丁、遥遥带十个翠莲的人去接人地点布置。你留在船上，我们搞定以后会马上出来，先返回泰国。” 黄子平一脸疑惑：“为何先返回泰国？直接陆地回华夏国不是更近？” “我们做的事涉及政府，虽然中间有印度女人，但这搞军火的人本身就和政府有关，我们需要多绕圈子、多上保险。” “和翠莲说了没有？” “说了，到时间前她的人靠过来，点人点武器。” “沙琅呢？” “后面和遥遥在钓鱼。” “有钓鱼工具？” “船家有。”小吉站起来，“我们过去看看吧，饿了……” 黄子平跟着小吉一起往后甲板走，果然看见沙琅和遥遥在钓鱼。他们用的鱼饵是面包，收获不错，蓝色的水桶装了五六条鱼，大的两斤左右，小的七八两。品种说不出来，只有两条同一种。 一个小时以后，鱼汤喝上了，海鱼，谈不上鲜美，只能说还行。 八点五十分，翠莲派的船靠过来，小吉上船点了十个人派了过黄子平所在的船，她带领船上剩余的人掉头往上岸的地方开。黄子平坐的船也掉了头，但走的是直线。 因为船上多了十个人，而且很无聊，所以船开到小吉说的等待地点停下来以后，沙琅又拿了鱼竿去钓鱼，他在后甲板，黄子平在前甲板。当时已经快十点半钟，太阳很猛烈，不过有凉凉的海风吹着，还没有感觉很炎热，只是觉得白天远没有夜晚舒服。 十二点钟，小吉传来消息已经到达接人地点布置好在等黄小淑给指令，黄子平自然和她一起等，直等到十二点四十五分，中间人才给黄小淑来电话，说人已经被接出来，正要上直升机，一个半小时到交人地点。黄小淑有和小吉通过话，大概了解了直升机的情况，没什么问题。 又是等，虽然人已经救出来。但没有到自己身边，回华夏国之前，黄子平都无法完全放心，反而更担心起来。毕竟前面做了那么多，要是失败在后面，更令人无法接受。 可恨的是，有时候最怕什么还来什么，小吉是见到蝎子的人了，还接了过来。但黄小淑那边刚把钱打过去，小吉他们没走出多远就被包围起来，还是被缅甸政府军包围。黄小淑告诉黄子平这个消息的时候，黄子平真是欲哭无泪：“怎么搞的你？地点是你挑的，怎么那么容易被包围？” 黄小淑道：“根据最后和小吉的联系看，这是有预谋性的一件事，印度女人要这样玩，我没办法。” “你当时别挑市区。” “不是在自己家，挑哪都一样。如果不在市区，直接一台直升机就能灭了你，我挑市区也是无奈之举。” “印度女人想干嘛？” “我给中间人打过电话，她说她也不知道会这样。” “不是她和印度女人的密谋？” “我认为不是。” “你等等，我有电话进。”黄子平看了一眼，没号码。 接通，另一端是妮哈的声音：“黄先生有兴趣见一面吗？” 黄子平反问道：“有这样的必要吗？我不喜欢和不守信的人见面。” “新的交易产生了，你想你的人平安就要来见一面。我不会对你如何，只是想亲眼看看杀我丈夫的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黄子平一惊，卧槽，原来妮哈不提这些是在扮猪吃老虎，坑了自己的钱再和自己算账，真他妈恶毒！ 第七百七十七章 见面 心里想到了各种坏处，黄子平想死的心都几乎有了！怪自己太大意吗？也不是，而是没选择，哪怕知道会被阴都得去试一试。他妈的，如果妮哈是和政府的某些人勾结在一起，只是借蝎子用一用，就没打算过成功交易，自己不得被坑出血来？ 镇定了一下，黄子平道：“妮哈小姐你搞错了吧，我可没杀你丈夫。” “不是你直接动的手，但却是你给凶手创造了机会，如果不是你，他不会死。当然我很讨厌他，我和他之间早已经没有了感情，我恨不得他死，所以我只是想见见你。” “我觉得没必要。” “我希望他死和你杀了他是两回事，你不来没关系，你的人一个都回不去。” “我去了呢？” “见到你，我保证立刻放他们。我很有诚意，否则一句话就能杀他们，而不只是包围。” “你失信了一次，我凭什么再相信你？” “你没选择。其实你可以换换想法，你是世界知名的大名人，我不敢对你如何。虽然我是脏人，但我显然也不想自己太麻烦。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不是想去我那死去的丈夫报仇，不管人是不是你所杀，我喜欢现在这样的结果。如果你仍然犹豫不决，我加上一句吧，如果你不想给菲尔害死，你要来见我，要和我谈谈。” “电话里不能谈？” “有些事我不习惯在电话谈，不安全，没诚意。而且，只有面对面，也才能获得对方的尊重不是吗？” “我等下答复你。” “我只能给你五分钟。” 妮哈说完挂断电话，黄子平呆了十几秒，给黄小淑打过去。 黄小淑听了黄子平的叙述，第一反应是反对：“老板你绝对不能去，印度女人不可信。” 黄子平道：“我知道，不过似乎她说的也是实话，她杀我干嘛？” “拿你做交易不行？非得杀？” “她说如果我不想给菲尔先生害死这句话，我怎么想来想去觉得蝎子是菲尔先生设的坑？让我们和印度女人打起来？你想想，真正杀她丈夫的人应该是菲尔先生，妮哈心里应该很明白，我不去是不是菲尔先生的诡计就要得逞？其实这些也都不重要，而是，如果我不去，钱白花，蝎子没救回来，反而搭上小吉她们。” “我说过不要救蝎子，你们说救，现在这结果不是我的责任，我的责任是不让你们重蹈覆辙。” “没选择了……” “让小吉冲，他们四个跑出来不是问题。” “翠莲的人呢？” “只能牺牲他们，不一定牺牲全，总有些能跑出包围圈。那些包围他们的人不见得真敢闹很大，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交易，可能就是吓吓我们的诡计。” “我拜托你啦，如果不是吓吓我们的诡计，翠莲那些人就算能跑出来一大半，只要剩一两个都会害惨了翠莲。” “你不是要救蝎子吗？我说过会是这种情况。” “我还是觉得我该去一趟。” “万一你出了事呢？” “不会。” “你真的疯了，我无法和你沟通。” 段话那端传来一阵杂音，随后是段梦莹的声音：“子平你真的要去吗？” 黄子平道：“我觉得印度女人虽然失了信，但不是说完全没诚意，她有。无论如何我要搞清楚到底蝎子这里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菲尔先生施了什么诡计，他知道我会救，坑我，玩的是我们过去所玩的驱虎吞狼的招数，我们不去，他会成功。” “他又不知道你会找印度女人。” “所以才要问清楚。” “电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非要见面说，怎么想都有问题。哦，等等……黄小淑有话说，我开扩音。”声音变杂起来，人声变的远了，多了一些环境噪音。 黄小淑道：“好吧，老板你可能想对了，印度女人把钱打了回来，包括中间人要的两个亿。” 黄子平吓一跳：“这么好？” “表达诚意，但也有可能是继续下套，几率比较小，这样下套疯了才会。” 心里感觉好奇怪，变化来的太突然了，令人措手不及，黄子平感觉自己好乱：“怎么见？你说说吧！” 段梦莹抢在黄小淑前面道：“我觉得印度女人肯定会让你去印度，你到了他们就放心。可以这样，你去印度，但见她要在大使馆门外，一有什么问题你就进入大使馆。这领事馆相当于他国的国土，她不敢怎样，即便实力真那么巨大，只手遮天都需要时间去搞。而我们这边可以立刻通知五号和大二，虽然你做的这事让他很麻烦，但自家事自家解决，他会先把你弄回来。” 黄小淑补充道：“这是最安全的做法，我同意这样做。” 黄子平缓慢的语速道：“我给妮哈打电话，黄小淑你联系小吉，稳住，不要让她动手。” 黄小淑道：“她还真想动手，不想你救。我给你设计路线，你收到以后再给印度女人回复。” 两分钟以后，黄小淑发来路线图，黄子平这才给妮哈打过去说自己的要求。和想象中一样，妮哈都答应，还是表示着诚意。不过她也补充了两句，说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她可以直接派直升机接，干净利落，这样小吉他们也能快点解困。 三个小时后，黄子平上了岸，踏上印度的领土，坐车去加尔各答，这个城市有领事馆，而且靠近海岸。 两个小时的车程，黄子平到达目的地，车子就停在大使馆门口。给黄小淑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安全到达，黄子平转而给妮哈打过去。然后不到五分钟时间，黄小淑打过来说小吉他们已经被放出去，只需要一个小时他们就能安全，她建议黄子平直接进入大使馆。 黄子平听了很郁闷，他妈的，这不是耍妮哈吗？难怪黄小淑那么干脆的同意，原来早有想法。 自己同意吗？ 坦白说，黄子平做不出来，虽然印度女人先耍过自己，但同时她表达过诚意，自己来这样一手，原本可能没仇恨都得仇恨起来。 固然自己现在进入大使馆能安全，但不也麻烦五号？后续这些麻烦不用处理？ 思来想去黄子平还是拒绝了黄小淑的建议，但安全起见，挂断电话后还是对沙琅道：“沙先生你有带护照和军方那个证明吗？” 沙琅点点头：“都随身带着，印度女人的人什么时候到？” “应该不会太久，他们在每个地区都有人，势力范围广。”黄子平望着两边街道，“现在是晚上，大使馆应该是不关门的。等下这样做，如果有什么不对劲，我来不及跑进去，你自己进去，就说遇上麻烦，要求打电话，别的什么都不要说。” 沙琅一张脸青色，吓出来的：“我不可能抛弃你，我是你的保镖。” “我说情况有变而已，不一定能变出来。” “也不行。” “这是命令，如果你也被抓起来，更麻烦。” “你怕这个你还来什么？不如当时就拒绝印度女人。” “拒绝个屁，她抓住了我们的命脉。” “你被抓了我逃掉算怎么回事？我怎么和老板娘交代？” “没人要你交代，就这样决定。” “我给谁打电话？” “小吉，然后想办法跑出去汇合，等黄小淑的命令。” “小吉他们回岸边上船吗？” “对，和翠莲的人汇合。” 沙琅不言语了，显然很不情愿这样做，虽然他也明白他留在外面更容易救黄子平。 半个小时后，对面街道开来一辆雪佛兰商务车，速度很慢，似乎是在观察。直觉告诉黄子平，车里面坐的是印度女人的人，果然他没猜错，车子就开到了他们的车子隔壁停住。随着车门被拉开，整个车厢中部的情况映入眼帘，座椅是侧座，中间有张小桌子放着烟灰缸，上面架着一根雪茄。 座椅里坐着一个男人，是印度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皮肤比较黑，头发很卷，戴着眼镜。 换了几个角度看了看对方车辆的驾驶室和后座，没有异样了黄子平才舒一口气把车门打开。随即那个印度男人就用一口流利的英语道：“黄先生晚上好，我是麦德，妮哈小姐的私人助手。妮哈小姐二十分钟以后到，你还请稍等。” 黄子平道：“妮哈小姐已经在附近？” “她坐直升机来。”麦德笑了笑，露出一排很白的牙齿，“黄先生是想在这外面等还是进大使馆里面等？妮哈小姐有这样的关系可以进去借个地方坐，如果黄先生对和妮哈小姐的见面有所疑虑，妮哈小姐说可以迁就你的选择。” 黄子平一阵脸红，他妈的，看来是自己多心，人家就没打算怎么着。除非他们连大使馆都能搞定，这显然不可能：“麦德先生，我们就在车里。” “车里谈话不方便，空间太压抑。” “那就先等妮哈小姐来了再说，可以她挑地方，我信任她。” “看来黄先生已经明白了妮哈小姐的诚意。” 黄子平以笑容做答，拿出手机悄悄给黄小淑发短消息，告诉了她自己暂时面临的状况，印度女人的态度等。 第七百七十八章 贪心不好 黄小淑很快给了黄子平回复：希望一直如此，这样老板你又赌对了！小吉这边很安全，他们正加快速度，应该会提前安全。蝎子想和你通话，如果你那边方便，你给小吉打过去，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吧！ 黄子平看了短信想了几秒，似乎没什么不方便，所以给小吉打了过去！是小吉接的电话，接了马上给蝎子，因此传来的是蝎子的声音：“对不起黄先生，我给你添麻烦了……” 黄子平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有个想法吗？” “我现在还很乱，暂时无法回答你。等安全了我好好想想，再从头至尾跟你说一遍吧！” “不要联系你老板。” “他不再是我老板，你是，我们现在都很担心你的状况。” “我没问题，谈完就会回去汇合你们。你不怪我只救了你一个人出来吧？” “我知道这件事的难度，救一个已经很麻烦，还不知道有什么后续麻烦。我很感激你救我，同时很内疚，怕连累了你。” “我不怕麻烦，我也不需要你的感激，我希望的是你不要骗我。” “不会，十二个亿我会想办法还上。” “滚一边，我不想再花一百亿救你一次，不说了。”黄子平挂断电话对沙琅道，“是蝎子，这家伙说心里还很乱，不清楚具体发生什么事。不过他也说了一句挺好的话，说菲尔先生已经不是他老板，我是。” 沙琅听了亦感觉很欣慰：“如果我们能顺利离开，后续麻烦又不大，没白费心机。” “所以嘛，有些事该做的仍然要做，不能因为害怕承担而去袖手旁观，然后再安慰自己说我没错，这样很没骨气。菲尔先生这样做了不是让蝎子寒了心吗？指不定米娜都寒了心，我不能像他这样。” “黄小淑此时此刻应该也是有所触动吧？” “她心里其实很明白，只是作为一名指挥官，首先考虑的是我，而不是蝎子。如果她是自己一个人，我想她会去处决现场尝试救蝎子。” “那你之前说担心她不同意？” “她总是那样，很复杂，我的担心仅仅是因为不想和她吵。” 沙琅似懂非懂，太复杂的事情，以他的思考能力就无法短时间内理解过来。 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黄子平和麦德面对面抽着，偶尔也说上两句话，给人一种老朋友的感觉。 麦德说妮哈二十分钟左右到来也没撒谎，果然就是差不多的时间。妮哈坐的是一辆悍马，两个人下车，跟在身后的是她的保镖，一个杀气腾腾的外国高挑美女。妮哈从两辆车的裂缝里挤进来，看了雪佛兰车厢里面的麦德一眼，然后目光才落到黄子平身上！ 黄子平先开口道：“妮哈小姐，你真人比照片要瘦和白。” 妮哈道：“黄先生似乎一样，没照片的壮。我们就在这里谈吗？我上你的车还是你上我的车？或者进领事馆？再不然换个地方？” 黄子平微笑道：“换个地方吧，我还没吃饭。听说印度咖喱不错，如果妮哈小姐不介意，我想品尝。” “上我的车。” “没问题。” 黄子平对沙琅做了一个手势，两个人一起下车，跟着妮哈从两辆车的裂缝挤出去，上了对面街道的悍马。 已经快晚上十点钟，大街上的许多店铺都已经关门。车子转了好几个圈才算找到一家饭店，经理却很遗憾的表示已经结束营业。黄子平还以为妮哈会利用自己的势力强迫他们继续营业，或者给钱摆平。都没有，妮哈选择的是作罢，带黄子平去国际连锁的西餐馆。 西餐馆的营业时间到凌晨，里面还挺多人，但比较安静，素质很好。 找了一个靠窗户，能看见停车场和大街的座位坐下来，妮哈对黄子平道：“黄先生，西餐馆吃不上正宗的印度咖喱，但是味道应该不会很差，你不介意吧？” 黄子平耸耸肩：“我即便介意似乎都已经没选择。” “你可以多留一天，明天我把我的私人厨师叫过来，特意为你做一顿。” “太客气了，让我很没安全感。” “我会给你你满意的答案，我们先叫食物？”见黄子平答应，妮哈招手把侍应生叫过来，要了两本餐牌，给黄子平一本，“有英语版，黄先生看看吧！” 黄子平不懂很多英文单词，看菜牌肯定吃力，所以接了过来又递回给侍应生：“妮哈小姐你帮我点吧。” “你信任我吗？” “点菜这件事，当然，别的要看你和我说什么。” “你很有趣。”妮哈的眼睛很黑，又深又有神，多看两眼能给人一种进黑洞的感觉，“在见到你之前，关于你那些……可以说是传说吧，我无法去相信。你和那么多大人物交手，特查、响尾蛇、宫本、卡奴，还有你们华夏国本土的很多势力，最后的胜利方竟然都是你，你有那么厉害吗？” “妮哈小姐知道的还真多。” “现在是信息时代。”妮哈翻开菜牌，目光落下去，嘴里继续道，“见了你的真人才发现你那不是幸运，你很出色。” “我们可没说几句话，你了解的太快了吧？” “我没必要可以赞美你。” “这是实话。” “一个人是不是人才，有时候看一眼就能看懂，当你经历足够多的时候吧。退一步说，这个世界上真的不存在多少侥幸，一直赢说是靠运气赢，除了输过给你的人安慰自己说你是运气好之外，没有其他人会那样想。” “妮哈小姐真会说话。” “不及黄先生。”没给黄子平答应的机会，妮哈用印度语和侍应生交流了起来。 只见侍应生在本子上写了一阵，稍微欠了欠身走开，不一会餐具被端上来，接着是红酒，开胃菜，汤，再是主食。这整个过程妮哈没有说一句关于菲尔先生的话，而且亦没有提及关于黄子平背后那些事的话，多是说些印度的食物，生存环境，她的生意之类。 黄子平也不着急，毕竟内心深处觉得妮哈对自己没有威胁，除非她变态喜欢请完人吃饭再下刀子。最重要的一点是，自己不是普通人，如果她要利用自己，杀自己，最保险的作法肯定是不要亲自出面。即便是亲自出面都不应该到公众地方实施，除非她是疯了吧！ 而既然没威胁，又多想什么呢？随便她说什么，反正总会说正事，急也没用，尽管吃，尽管喝吧！ 好好地享受了一顿饭，喝完最后一口酒，黄子平对妮哈道：“妮哈小姐，我这两天吃的都不好，这顿很满意，谢谢。” 妮哈道：“既然黄先生满意，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你说了算。” 妮哈把侍应生喊过来，刷卡结账，带黄子平出餐厅。 重新上车在路上跑了十分钟左右，来到一个碑石林立的广场。 走到最高的石碑前，妮哈小姐双手合十闭上眼默默念叨了几句后，对身后的保镖做了个手势，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凳对黄子平道：“黄先生，我们去那边坐下谈。” 妮哈给自己保镖做的是停住不要靠近的手势，黄子平也给沙琅做了同样的手势，随后才跟着妮哈走过去坐下来。 酝酿了一下情绪，妮哈道：“黄先生在非洲的时候很凶险，几乎让自己盟友杀死，为什么活着回到华夏国以后还保持盟友关系？” 妮哈真的知道那么多还是试探自己？心里这样思索着，黄子平嘴里道：“妮哈小姐，我很多敌人，非必要，我不会都打，那样我会打不过。” “如果你只剩一个敌人你会打吗？” “我只能说，我不会先动手。” “对方可是一直对你动手。” “我知道。” “他骗了你，另派了一队人去杀我丈夫。” 看来这女人真的知道很多：“这个我原来没想到。” “他为何要这样做你能想到吗？” “想我承担责任吧！也不对，当时是我保镖负责指挥，本来就是我的责任！噢，他是想推卸责任，不是他的责任。” “没错，就是这样。我可以坦白和你说一句，我那丈夫我真恨不得他死，他死了我很轻松，有人代劳杀了他，我很感激。但我很讨厌这个代我杀了他的人得寸进尺，想把所有我丈夫留下来的东西都掌握在手里，而且还想拿我的东西。拿回属于自己的就算了，贪心不好。” 黄子平咽了下口水：“他拿了什么吗？” “我丈夫的东西有一半属于我，这一半他想拿去。” “具体是什么？” “三百亿美元，以及一个无价公司。你不用知道太多，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我自己的生意我也很赚钱，我现在有的钱花十辈子都花不完，但这不代表别人可以随意拿我的钱。你没有这样做，所以我和你没仇。我和他有，他犯了我，而且用诡计骗你来对付我。” 果然是这样，黄子平内心一直有个声音，不要这样，不要是这样，最终都没躲过去。他妈的，菲尔先生为何总喜欢玩这种卑鄙的招数？心里叹息着，黄子平嘴里又道：“搞不明白，我就不觉得自己足以对付你。” “黄先生不用谦虚，你很强，你要暗杀我应该不是特别难。”妮哈脸上露出一个若有深意的笑容来，“况且你的背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我一样。” 第七百七十九章 混血儿 黄子平真正冷汗了一把，背脊骨阵阵发凉。 妮哈说的显然是军方背景，他妈的她真是什么都知道吗？确实自己有军方背景，她也想尽量不起冲突，不然鹿死谁手真的很难说。这不是直接有仇，而是被人挑动，但凡是个会想的都人都应该是想避免，这更合理。 看来这话题可不能乱说，心照就行，所以黄子平躲过去道：“我明白你把钱给回我的目的了，你早就看出来这件事有人搞鬼，你是将计就计，让设计者误以为我们会打起来。” “黄先生真的很聪明，和聪明人合作总是无往而不利。”妮哈呵呵笑了两声，“我记得你是抽烟的吧？刚刚在西餐厅不方便，现在你可以，我不讨厌烟味。” “谢谢。”黄子平是想抽烟好久了，这女人还真挺善解人意，既然这样他也不用客气，顿时拿出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根，“妮哈小姐下一步有什么动作吗？” “有一件事可能你不知道，军火生意他也在搞。” “啥？”黄子平还真不知道，所以吓的很厉害，“他有必要吗？” “政府，这不是单方面的生意。多的我不说，会对你造成影响，你只要明白为何他要对付我就行。” “你……”黄子平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对你没要求，只希望你不要参与进来。你可以想成我怕你，没关系，只要我们不打起来，不会有损失。” 黄子平眼神变的很古怪：“妮哈小姐，我有一种不知如何形容的感觉。大人物我见了许多，但像你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你能说这种话，能这样想，而不是顾及所谓的面子，以及一些根本就不需要顾及的东西，真的很特别。” “为了面子而给自己设置麻烦，不会活很久。我很热爱生活，我不想为这些浪费生命的有限时间。” “懂，我有时候也那么想。” “所以你是答应我了吗？” “当然，我和你原本就没仇，我去非洲也是被逼，不过我是不是要配合你演戏？” “黄先生如果不介意，最好如此。” “要我怎么做，你说说。” “我们打一场，小打，你用雇佣兵，钱我给。我会灭掉你派来这些雇佣兵，然后在你们本土给你制造些麻烦，逼迫你来报仇，你跟他借人他会很乐意。我会设一个局让他认为我就要不行了，引他来参与，我会消灭他。而你，不会，我反而会帮助你成为他们家族的恩人，让你获取许多很大的好处。” 这交易似乎不错，但黄子平突然也有点惊醒过来。妮哈对自己的态度那么好，其实会不会仅仅因为她亦需要用自己对付菲尔先生？他妈的，如果是这样，等消灭了菲尔先生，肯定是唇亡齿寒，会给自己好处？反过来消灭自己才是更合适的做法吧？ 心里又是冷汗了一把，黄子平道：“妮哈小姐看来已经想好，听着还不错，什么时候开始？” “你先留在这边几天，等我安排好。” “两天够吗？” “够。你有人在外围吗？” “有一些。” “这样好办。”妮哈笑，“黄先生，我似乎从你眼里看见了一些不好的情绪，你会不会感觉很内疚？” “对付菲尔先生吗？” “是。” “他先搞我。” “如果是我撒谎？” “这两天我会查清楚。” “我会给你一些资料帮助你去查。然后我想对你说，你不需要担心我是利用你消灭他，因为即便你不答应，我都会送你离开。我不强迫你，只要我们不打起来，我和他的力量相比是半斤八两，谁都对付不了谁。还有就是我刚刚说的话，你的背景，我消灭了他元气也会大伤，再对付你，即便可以不讲道理，我都不能保证赢。况且我无法把你的人都消灭，我的生活还能安逸吗？不能，所以我不会那么做，我亦没理由那样做。” 黄子平很想告诉她，自己刚刚真有那么想，但没说，怕这是试探，他只是用笑容来掩饰：“妮哈小姐，你说这些就不怕提醒了我？” “你能想到，即便现在想不到，往后亦会想到。我之所以和你说那么清楚，我是希望合作就不要乱想太多，不要有所保留，总想着我和菲尔两败俱伤，自己更安全。” “我做过这种事，我就是这样强大起来的！但只要有坚定的理由，我不会，就看是不是有这样的理由吧！” 黄子平这话的意思明显是还不完全答应，理由，他要什么样的理由？妮哈露出思考的表情来，想不出，直接很干脆的道：“黄先生不如直说，我能帮你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先想想吧！” “我等你。” “我也等你。” “合作愉快。”妮哈向黄子平伸出手。 “合作愉快。”黄子平把手递过去，轻轻握了握，随即放手。 “你的住处已经安排好，我朋友的度假别墅，如果你累了，我可以现在送你过去。” “行吧。”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车子把黄子平和沙琅送出市区，来到郊外的一个风景区。别墅就在风景区里面，白色，三层半，有花园、有泳池。关键是泳池里面有美女，各式人种的都有，总共八个。池边还有两个穿得像侍应生的男人，以及两个保镖。 其实保镖的话，门外已经有，进入屋里的小门也有，以及楼顶，能看见的是六个。 妮哈暧昧的对黄子平笑笑：“黄先生，这是特意给你安排的八个美女，两个服务人员，你可以随便差遣，随便做点什么你想做的事情。” 黄子平汗了一把：“妮哈小姐你太客气了，我不适合。” “你不是男人？” “我是，但……”想了想，给自己整美女，自己不一定就要上是不是？黄子平最终选择了避过这个问题，“保镖有几个？” “明处六个，暗处六个，总共十二个，都是我那边很得力的人，黄先生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可以尽情吃喝玩乐。” “谢谢。” 妮哈打开车窗对远处的服务人员打了一个响指，随即两个服务人员都走过去给黄子平开车门，他们会说英语，看模样似乎是混血儿。 等沙琅也下了来，黄子平对妮哈道：“妮哈小姐，两天。” “我不会浪费你多少时间。” “再次谢谢。” 妮哈没语言，示意服务人员把车门关上。 悍马车开出去，黄子平再看泳池那边，那帮美女已经不见了踪影。 正愣神，其中一个服务人员说了一句黄先生里面请，黄子平只好带着沙琅往里面走。 沙琅叽咕道：“怎么安排我们住别人的地方？那么乱，还不如去住酒店。” 黄子平道：“没别人，只有我们。这两位是服务人员，其他那些男人是保镖。” 沙琅惊讶了一秒又道：“刚刚泳池那些美女呢？” “给我们享受的，印度女人的原话。” “不能这样，不能。” “人家的好意，拒绝不好，又不是非得让你受，你紧张什么？” 听黄子平这样说沙琅才放下心来，当时已经进了门，他放眼四周看。 黄子平也放眼四周看，就两个字，豪华。还有就是很特别，所有金属物都是金色，包括装饰画的画框，桌子上的烟灰缸，全部金灿灿一片，非常耀眼。 里面有两个保镖，他们对黄子平点点头，没有任何别动作，仍然一个站在沙发一侧，一个站在后门的门内。 服务人员把黄子平引到沙发坐好，问黄子平需要点什么？红酒还是饮料、雪茄？黄子平哪需要这些，他需要的是洗个澡，然后给黄小淑打电话报平安，以及说说妮哈告诉自己的那些事，商讨应对之策。对黄子平的要求，服务人员当然不会有任何不服从，立刻带黄子平上去二层。 房间门口，黄子平对沙琅道：“安全方面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 沙琅道：“你真不需要我和你一个房间？我可以睡沙发。” 黄子平一脸郁闷道：“没听见吗？安全不会有问题，就印度女人的态度而言，至少暂时是这样。” 沙琅还是不放心的模样：“她的敌人呢？” “她的地盘……”黄子平疑虑了一下，“应该也不会，而且保镖不少了，除非这些保镖被敌人渗透了……” “行，有什么事你叫我。” “知道了，去吧！” “叫大声点。” 靠，真烦，黄子平自己先进了房间。 把门关闭，上锁，黄子平脱了衣服进浴室，边抽烟边给浴缸放水，顺带给黄小淑打电话，把和妮哈见面的细节，她说的话，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说了一遍。当时段梦莹也还在研究室的机房听着，小吉也都在线，他们每一个人听完都显得非常惊讶，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最后是小吉先打破的沉默，她问了一个问题，相对于菲尔先生，妮哈是不是更可信？黄子平还来不及回应，黄小淑就先做出回答，都不可信，但就目前的环境而言，该暂时相信妮哈，别的脱了身再说。对于这第一阶段怎么应对，要先看妮哈的计划，等她给了计划再进行商讨。 黄子平也不想多说，情况明朗之前说的也是废话，倒不如先放松放松，毕竟每个人都神经绷紧了那么久。 挂断电话，水已经放好，黄子平直接泡进去。等泡完围着浴巾出去，竟然看见白色大圆床上卧躺着一个金发和一个棕发美女。金发美女是欧罗巴人种，棕发的是混血儿，她们都只穿内衣，摆的姿势无比性感，那眼神还放着电。 第七百八十章 狼狈得跟狗一样 他妈的自己明明反锁了门，怎么回事？她们从哪进来？心里想着，黄子平四周看，窗户很正常，门也很正常。 一股子不安全感，黄子平停住用英语道：“两位小姐是怎么进来的？” 金发美女道：“外面门把插着钥匙。” 这情况黄子平当时真没发现，当时是服务人员开的门，他压根没看，大意啊！ “那……”黄子平声音显得很紧张，“我只想好好睡一觉，如果你们方便，请给我一个安静的空间可以吗？” 两位美女相互对视，棕发美女道：“先生，我们是你的呢，你是对我们不满意吗？” “当然不是，你们很美，很漂亮，但我很累，暂时只想睡觉。”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金发美女去打开门。 外面是沙琅，这家伙遭遇了黄子平一样的状况，他更不知所措，想求救来着。见黄子平房间里也有两位，而且还是其中一位开的门，他明显误会了，赶紧想出去，被黄子平叫住，黄子平对他说了一句话，帮我把人赶出去。沙琅撇一眼金发美女，又撇一眼棕发美女，怦地关上门，不管。 黄子平气啊，他妈的你是我保镖不？没办法，只能继续对两位美女道：“两位美女，你们真的很漂亮、很迷人，但今天我也真的只想好好休息，你们请出去吧！” 对两位美女来说，黄子平相当于老板，她们不敢不从。 黄子平这次知道拔钥匙回来了，反锁了门，顺手还把一只放在床头柜上的金色花瓶放在门后，充当报警器。 躺在床上，很舒服，室内温度又好，直犯困。 拿出手机调了闹铃，打开网页游览着新闻，没看几段黄子平就呼呼睡了过去，没想到睡了不够三个小时，忽然脸蛋被拍了拍。 黄子平惊醒过来，顺手就拿床头柜上面的烟灰缸。 “老板，是我。”沙琅的声音，“我们要赶紧走。” 黄子平吓一跳：“走什么？为什么？你从哪进来？” “窗户。”沙琅把黄子平拉起来，“女人都走了，保镖在一层不知商量什么事，然后有两个掏枪上来，现在就在楼梯角。” 此事非同小可，不过会不会有误会？黄子平道：“你什么意思，印度女人要杀我们？” “这我不敢说，我只是意识到有危险。” “可能外面有敌人。”转而一想，黄子平又觉得不对，“如果外面有敌人，应该通知我们才对。” “没信号，不然我不用爬窗。” 黄子平赶紧拿手机看，果然如此，他连忙下床穿衣服，刚穿好就听见敲门声，然后响起其中一个服务人员的声音：“黄先生你休息了吗？” 黄子平道：“有事吗？” “外面出了点状况，你要开一下门。” “出什么情况？” “有敌人，我们进来保护你。” 黄子平和沙琅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走过去，把门打开一条裂缝。 望了外面一眼，哪有人，只有一个圆圆的东西滚进来，直接往床那边滚，落在沙琅的脚下面。 是手榴弹，沙琅下意识捡起来，随手往窗户外面丢。 轰一声巨响，手榴弹没落地已经爆炸，威力很强大，整个房子都剧烈震动了一下！黄子平吓的心脏都快不行了，赶紧关门，就那一刻门外嗖嗖射进来子弹。沙琅把床垫翻起来挪着过去，把趴在地上的黄子平接回里面，然后把床垫推到门后，再回头告诉黄子平走窗户。 当时黄子平就在窗户边，往下面看，似乎还比较平静，可就是因为平静才有危险。 尼玛，这是要怎么走？ 谁打自己？妮哈？如果是她，有的是机会，用不着拖那么久，搞那么复杂吧？ 但如果不是她，刚刚让自己开门的却是她的人。 黄子平整个迷糊了，完全不知发生什么事。但有一点很清楚，外面有人想要自己的命。就刚刚的手榴弹，如果不是因为沙琅在房间，如果不是因为手榴弹刚好落在他脚边，如果不是因为他爬的窗户进来，窗户还没关，自己肯定已经被炸死。 太恐怖了，手机还打不通，怎么搞？ 黄子平问沙琅：“怎么走？往下面跳吗？” “跳泳池行不行？搏一搏，不然他们就要冲进来。”沙琅说着话，把地上的被子捞起来塞给黄子平，“我先跳，我上岸了你再跳。” 见黄子平点了头，沙琅从口袋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的是他用竹子做的飞镖，他抓着一把爬上窗户纵身往下面跳。 噼啪一声，沙琅落了水，脑袋冒起来四周看，感觉安全了快速往岸上爬。刚上去就看见他对着大门方向扔飞镖，显然是有人冲出来，不安全。但走廊外面已经开始砸门，更不安全，黄子平无法不走，只能抱着被子爬上窗户，闭上眼睛往下面跳。 哗啦一声，整身湿了，人晕晕乎乎，黄子平只是凭着本能往岸边爬。刚到岸边，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把他拉了起来，那正是沙琅：“冲出去外面，拐右边从后面走，闯过度假区有一片柏树林，再后面是平民区，沙漠……” 黄子平汗了一把：“你怎么知道？” “住下的时候我给黄小淑打过电话，她研究过环境以后告诉过我应该注意什么，出了事从哪走等等。”说着话沙琅随手拿起一把放在太阳伞下面的椅子往大门口砸过去。当时大门口有人出来，能清楚的看见，就是其中一个服务人员，他手里拿着枪。 见服务人员被椅子砸了回去，黄子平赶紧往外面跑。 嗖嗖枪声在身后响着，黄子平真怕自己被打中，幸亏，他冲了出大门。 等沙琅也走出了来，两个人往右边拐往前飞奔，身后有六七个人在追赶。大概因为刚刚的爆炸声，整片别墅区都亮了灯，能看见许多脑袋从窗户探出。但是这些脑袋的主人听见枪声以后，又都把脑袋探了回去，把窗户关的严严密密，以免死于流弹。 借助灯光，能看见地面上的指路箭头，黄子平照着往前狂奔，头都不敢回。 沙琅一直跑的黄子平后方，而且是直线，如果中枪，肯定他先中，这是做为一个保镖的责任。 两个人一前一后跑了几分钟，总算冲出大门，变成沙琅带路，跑过对面马路进入了路边的白色树林。 真的是整个树林都白色，不知道是什么树，因为比较茂密，被夜风吹着，摩擦间发出各种奇怪声。 回头看了一眼，追兵已经追出大门，沙琅对黄子平道：“老板你先往前跑，尽量直线，我拖一拖他们的时间再追你。” 黄子平道：“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知道。” “我等你。”说完这句话，黄子平加快步伐，在白色树林里穿梭。 跑了五六十米，沉寂了好久的枪声又再度响起，都是手枪声，但不是密集的开，几枪又停下来，远处还有警笛声。黄子平放慢脚步，从口袋拿出手机看，不是没信号，直接关了机，显然是和刚刚跳泳池有关。当时没想那么多，不知道先把手机处理好，后悔啊。 咬着牙又跑了一百多米，已经穿过树林，眼前出现一片平摊的沙漠。而这片沙漠上面，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帐篷，甚至有木屋，还有破烂的房车。大部分帐篷没有光，只有少部分有光，看上去不是电灯，而是油灯、蜡烛之类。借助这些光，能看见里面的人影晃动，这就是沙琅说的贫民区了，太贫了…… 黄子平停下来，躲在树后回头往身后看，着急的等待。 两分钟后沙琅才冲过来，黄子平闪出去立刻问：“怎么样？” 沙琅道：“搞定两个，但他们又来了十多个。” “我去，十多人追我们吗？” “我们进贫民区。” “找个帐篷躲？” “对。” “这样不行，如果是妮哈要杀我们，很快就能调集更多人过来，把我们包围起来，我们穿过去吧。” “那是沙漠。” “沙漠也没办法，总要尝试。等会经过帐篷时看看有没有水，尽量多拿些。” 两个人说完，后面的人已经快搜索进来，不得不扎进贫民区，在破破烂烂的帐篷左右，以及一些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垃圾堆里穿梭。 因为要尽量避免碰到东西，尽量走的很安静，所以黄子平和沙琅对贫民区的打扰不是很大。后面的追兵就不是了，他们经过一些觉得有可疑的帐篷会掀开看，最后甚至还吼了起来，说的印度话，黄子平是听不懂，但能想到他们是想让贫民配合，用的什么理由那不知道。 比较幸运的是，虽然很多贫民从自己窝里走出来，但一个个都无动于衷，只是看热闹。 经过一个货柜时，黄子平从窗户看进里面看见有水，用可口可乐的瓶子装着，还挺大瓶。黄子平赶紧给沙琅指了指，沙琅去拿，里面的人不让拿，黄子平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把湿漉漉的钞票丢过去，水才到手，两个人继续连滚带爬往贫民区深处跑，狼狈得跟淋了雨的狗一样。 第七百八十一章 我们回头见 贫民区似乎是比想象中要大，黄子平和沙琅往前跑了差不多十分钟竟然才走出去，能看见的帐篷稀疏起来。等他们穿过了一条沙马路，帐篷才看不见，几乎就是和公路隔绝了开来，这边的公路边上还有帐篷，哪怕很挤，却没有贫民把帐篷搭建到对面。刚开始黄子平还觉得奇怪，后来才发现原来路边有围网。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追兵还在贫民区中段，中间隔着两百米左右，黄子平停下来对沙琅：“跑不动了，休息一下……” 沙琅也停下来，拿出手机，也被水泡过无法用，好郁闷。往马路两头都望了一眼以后，他显得更郁闷：“老板，两边都有车来，你觉得会不会是追兵叫了同伴堵截我们？” 他妈的，还让不让人休息？黄子平也往两边公路看了看！果然两边都有汽车开来，能看见刺眼的大灯，两公里左右的距离吧：“有这可能，走吧，我们不能呆在公路边。” “挑一边走，我觉得走左边，远处天空比较亮，应该是个城镇，我们去到立刻给小吉电话，让她进来接应。” “靠谱，走。” 沙琅走到前面，就沿着公路边走，打算着等远处的汽车开来后再走到下方或者藏起来，汽车过去了再上来继续走直路。可才走了几分钟却发现汽车都没来到，似乎还停在大概八百米外的距离。两个人带着忐忑主动靠近到两百米，看清楚了状况，不免吓个半死。 来的是大巴车，从车里下来了超过三十人，他们手里都拿着枪，带头人似乎正在分布任务。 不用想，肯定是想包围贫民区搜人。 另一头公路，应该也是相同的情况。 黄子平和沙琅悄悄退回去，找了个能暂时藏身的沙凹躲起来。 分析了好一阵目前的形势，黄子平道：“沙先生，估计我们需要冒点险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 沙琅很不安的口吻道：“要怎么冒险？” “分开走。” “绝对不可能。”沙琅直接拒绝了，“分开了你没有自保能力。” “不分开都跑不掉。” “我们破坏围网过对面。” “对面是很空旷的沙漠，远远就能看见，去找死吗？听我的分开跑，我进去沙漠，你出去搞定你的手机联系小吉进来找，我会尽量坚持到你们来接应。” “你如果坚持不到……” “我们的手机都无法用，我们一起跑进去，你觉得有活路？” “我一个人进去。” “你？拜托，我和你的身形追兵不认识？他们的目标是我，看见我会所有人一起追，这样你能安全，反过来则都不安全。” “我们回贫民区藏起来，找机会抢敌人的手机行不行？” “他们有枪，而且不会单独行动，我们打出了电话，被包围了有毛意义？听我的吧，我能支持到你们来。” “如果支持不到，我怎么交代？抛弃你自己走，我做不出。” 黄子平火了起来：“这是自救的办法，是我的选择，目前最好的处理方法，不叫抛弃。” 沙琅显然不希望这样办，虽然明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他非常烦躁，狠狠砸了一下沙地：“这些敌人到底是谁？不是说安全了吗？怎么才几个小时又风云突变？” “我感觉不是印度女人。” “服务人员怎么解释？刚我在柏树林还看见其中两个保镖，他们就是一伙人。” “可能是被收买，又或者被威胁，而不得不对我们下手。”黄子平在想的一个问题是，到底谁要这样做？会不会是菲尔先生？或者妮哈的其他敌人？杀自己，让自己死在他的地盘，然后自己身后那些人找她报仇，是借刀杀人之计？真不好判断，现在黄子平的思维很混乱，不过他是不相信这件事是妮哈所为，“你出去以后原话告诉小吉，让她相信我的判断。” 沙琅望着黄子平：“你骗我……” “我骗你干嘛？神经，现在已经什么环境？” “你知道跑不掉是不是？让我跑出去是报信，不让我们的人和印度女人打起来。” “没。”其实有点那样的意思，但黄子平不觉得是骗，是隐瞒而已。就目前的环境，两个人走进沙漠深处倒是没问题，但肯定会被追上，只是迟和早的问题。不走进沙漠深处一样是要被搜到，如果沙琅换成是韩国佬或者小吉他们，可能要简单些，他们不是杀手就是特种兵，比较擅长突破。沙琅只会面对面的打，对危险的预感不强，敌人又有枪，能走出去的几率真的不大。而一大走不出去，两个人都被抓起来，黄小淑接到消息跟妮哈要人，妮哈交不出，真会打起来。所以整件事看，不能搏一搏两个人一起走出，而是至少保证一个人能走。 “老板，我觉得情况没这么糟糕。” “没吗？”黄子平冷笑，“我们能从别墅跑出来烧高香了好不好。” “刚我听见警笛声，警察已经知道，妮哈应该很快也知道，她会来帮我们，我们躲着等她来行不行？” “敌人不一定怕她，而且如果敌人有办法拖住她，又或者是她，怎么办？” “你不是说不是吗？” “确实不是，但万一是，怎么办？” “那我怎么和小吉说？” “告诉她我的原话，黄小淑知道以后能冷静的和妮哈谈，是不是她，从谈话里能弄清楚，除非是不谈，你不明白这些意思吗？” 沙琅确实不明白，对他来说，这些很复杂，他不擅长用脑。 黄子平抬起脑袋望外面四周：“敌人估计很快就包围过来，我们要行动，我的匕首呢？你给我。” 沙琅从自己腰间拿出翠莲送黄子平的匕首，这东西削铁如泥，用来破铁网刚好适合：“老板你真的确定这样做？” 黄子平没好气道：“我说沙先生，你别总是那么婆婆妈妈行不行？你以为有别的办法走我不走？我难道就不怕被敌人抓起来？不是没办法吗？这是最好的选择，再害怕都得坚持。你去吧，赶紧把铁网弄个口子出来，不要太大，我能钻过去就行，我不想敌人那么快能过去。” 沙琅一身叹息，抓住匕首猫着身走出去，快速过了对面马路，找了个适合的位置用匕首切铁网。 两分钟后，沙琅回到黄子平的身边。 黄子平接过匕首，盯着看了两眼道：“算了，我不带这把，你把你的给我，丢了也不可惜。” 沙琅给黄子平换了自己的匕首，黄子平把钱包什么的也拿出来，身上除了香烟和无法开机的手机之外，别的都没有了。想想还是觉得不够安全，他把电话卡也拆了下来给沙琅：“能开机就能接到定位信号，卡里很多重要号码，还有账号和一些秘密，你要带出去。” 沙琅脸色很不好，黄子平的这些交代让他心里不舒服，这得多糟糕了才做这种交代？ 等沙琅把自己的东西都整理好，黄子平舒了一口气道：“好吧，我过去，你尽量往左边靠，我惊动敌人以后你趁机出去。记住要保证安全再出去，如果你被发现，一切要白搭明白吗？” 沙琅沉重的点点头：“对不起老板，是我没能力保护好你。” “拉倒吧，说这种话干嘛，敌人那么多，又不在自己地盘，你已经尽力。” “如果是黄小淑，肯定有办法带你出去。” “你不是黄小淑，你想那么多干嘛，你把我的东西，以及我的话带出去已经是一种胜利。”黄子平拍了下沙琅的肩膀，“我们回头见。” “回头见。”沙琅把水给了黄子平。 黄子平提着水爬出去，猫着身穿过公路，蹲着回头看，看见沙琅往左边靠，走远以后才钻过铁网。当时有一部分追兵已经快追到公路边，他们手里都有手电筒，正四周探照，找寻着目标。公路两边也有敌人靠过来，似乎在排防守线。 黄子平想啊，自己该怎么惊动对方？有了决定后就在原地等着。大概等了三分钟，感觉沙琅已经走了很远，选好突破口了他才往最靠近自己的敌人所在的位置走过去。敌人就在公路边抽着烟，手里仍然不忙拿着手电筒四周探照，但多数都照贫民区那边，没有照沙漠这边。 黄子平悄悄来到他身后，撇了后方一眼，往深处走直线，走了有一百米，估摸着再往里面走，敌人就无法听见自己制造出来的声音，赶紧停下来。 四周找了找，找到一块石头，黄子平随即往远处砸。 噗一声，石头落地声吸引了敌人，手电筒的光芒穿过铁网往里面探照，黄子平等着，等手电筒即将照到自己时才往后方开跑。 手电筒的光芒落在身上，伴随着黄子平往前跑了十多米，身后的公路响起来好几个喊声，用的都是印度语。黄子平自然是听不懂印度语，不过他知道这是敌人在通知同伴发现了他的踪影。听着这些喊声，他用自己能跑出的最快速度往沙漠深处飞奔，同时找寻着找能藏身的地方。 第七百八十二章 地下洞穴 沙漠真的可以说比海洋更危险，海洋，只要你坐的船不出问题，天气不出问题，其实很安全，毕竟海里不会突然跳些什么恐怖东西出来把你吃掉。沙漠就不一样，上次在非洲穿沙漠，路上所遇到的危险，黄子平至今记忆犹新，沉沙、蜥蜴、毒蛇、毒植物。 因为有了经验，黄子平知道怎么躲开一些疑似的危险地带。 虽然月色不怎么滴，但沙漠光秃秃，能反光，所以眼前的路能勉强看清楚，只是看远处看的大概轮廊而已！ 令黄子平比较郁闷的是，往前跑了几百米，四周看，竟然没看见可以躲避的地方。回头看向公路那边，则看见很多手电筒光芒，敌人似乎已经集中起来，其中一些还已经穿过铁网正追自己。 此地不宜久留啊，赶紧直线往前跑，不再回头看。 直到跑累了停下来才又回头看一眼，好诡异，手电筒的光芒竟然没了…… 他妈的，这些家伙不会是关了手电筒追吧？让自己防不胜防？来到身边都不知道？ 心里想着，浑身一个冷颤，黄子平打开可乐瓶喝了几口水，继续往前跑。 这次大概跑出一公里，黄子平总算看见一个很高的沙丘，他爬上去四周张望，看见右前方的地形比较复杂，有灌木丛，小沙丘也比较多。显然是右前方比较安全，想都不多想赶紧跑下去，等去到灌木丛前方再回头看，能看见原来自己站过的沙丘有三个敌人在四周张望。 追的还真快！ 黄子平哪敢逗留，赶紧进灌木丛里面，弯着腰左穿右插。 忽然，黄子平感觉自己的手臂一阵刺痛，似乎被什么东西扎到，摸了摸，还有血。 回头看，是一株和仙人掌差不多的植物，长满了刺。 完蛋了，这东西不会有毒吧？思考着这个问题，黄子平端详着这株植物，比仙人掌高得多，少说一米五六，也比较大，有毛球，好几种颜色。 看不懂，只希望没毒吧！ 继续往前跑，穿过灌木丛后看见了一片白树森林，黄子平一头扎进去，方向感顿时远离，只能凭着感觉尽量远离公路。 树林不大，走了不到十分钟已经穿过去。 令黄子平很惊喜的是，竟然看见一排帐篷，还不是破破烂烂的帐篷。那绝对不是难民区，很可能是某些机构或者组织，甚至公司来做调研等等之类，帐篷里面都亮着蜡烛，看见有人在里面。 是不是要过去借个电话打一打？ 正在黄子平思考时，忽然听见一阵直升机的声音。 抬头看，直升机从头顶飞过，就在树林边上盘旋，大灯光照射下来，令黄子平无法跑。虽然那排帐篷和他的距离看上去顶多两百米，但两百米也需要时间是不是？ 左右迟疑了一阵，身后也有了声音，回头看去，两束手电筒的光芒在逼近。 敌人来得实在太快，黄子平没了选择，深吸一口气就冲了出去，直奔那排帐篷所在的位置。 心里已经祈祷着直升机上的人不要看见自己，但很遗憾，被看见了！直升机低飞，在他的身后猛追，最后越了过去，来到他的前方，飞的更低，还有人从直升机上滑绳下来。 黄子平只能改道往左边跑，虽然远离了帐篷，无法借电话求救，但至少能多拖些时间吧？ 跑出几百米冲上了一个沙丘，一脚踩空，黄子平整个人滚下去，一路磕磕碰碰，撞的晕晕乎乎，好想起来却起不来，最后甚至还晕倒过去。 黄子平惊醒时发现自己在直升机上，脑袋被套了头罩，手手脚脚都被扎带扎紧，无法挣开来。 头罩黑色，布质不是特别密，能隐约看见身边的情况。他在直升机舱的里部，不靠门，身后没人，但前方，左右两边各有两个，加上驾驶和副驾，总共六个，除了两个西方人之外，其它都是印度人种。 完蛋了，被抓了，还被搞上直升机，沙琅即便能及时通知到小吉，这都没用吧？ 好想坐起来看一眼窗外，好判断自己在什么地方，但刚动了动肩膀就被踩了一脚，再都不敢动，只能老老实实呆着。 直升机开了超过两个小时才落地，螺旋桨关掉。黄子平的耳边终于清静下来，他用英文喊着话，问押自己下机的人他们老板是谁？要抓自己到什么地方？可惜没有得到回应，那些家伙甚至很粗暴，不是踹就是用手枪撞，虽然不是很用力，但真的好痛，黄子平只能再次闭嘴。 下了直升机，黄子平往外面看，似乎还是在沙漠，但和刚刚逃跑的沙漠不一样，有汽车，有道路。 被押着走了不到一百米，黄子平感觉脚下已经不是细沙，而是水泥，似乎进了一个洞穴，还是有电力的洞穴，灯光很明亮。 再走了几十米，上了一辆车，不是汽车，而是能在导轨上走的那些手动板车，能听见有人在摇，摇的越快，车子速度越快。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总算停下来，黄子平继续被押着步行了有两百米，左拐右拐后头罩才被取下，他看见的是一个跟牢房差不多的房子，就三四个平方大，臭气熏天。 猛地，后背被人用力推了一把，黄子平摔进去，膝盖痛啊！ 而身后，怦地关上铁门，四周顿时变的伸手不见五指。 慢慢适应了里面的光线以后，黄子平坐起来，双手当时还被扎着。他四周摸索，打算想摸一摸哪儿有尖锐物可以把扎带割断，很悲剧，摸了半天，到处都是溜溜的一片。没办法，只能靠墙坐着，清空了自己的脑子在思考，等待。他还不信了，对方把自己抓来会就这样关着。 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没动静，黄子平也累了，加上身体好几个部位都在痛，睡了过去都不知道。 最后黄子平是被开门的声音吵醒的，随着门打开，光线照进来，黄子平看清楚了开门人的长相，正是在别墅那个服务人员，他道：“黄先生，委屈你了……” 黄子平道：“你家老板是谁？你可以啊，能藏的那么深。” “现在就带你去见老板，你出来吧！” “你老板什么人？” “你见过就知道。” 阶下囚，黄子平没选择，只能走出去。 外面还有另两个很壮的印度人，他们手里拿着手枪，一脸冷酷的笑容。 把目光从两个印度人身上挪开看两边，黄子平突然产生一种自己在某基地组织老窝的感觉。他妈的太像了，建在地下，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是门，没有窗，潮湿，空气质量特别糟，到处散发着霉味。这里离地面有多高，黄子平是真不知道，但他记得下来的时候，走过一段挺长的坡道。 见黄子平不走，服务人员道：“黄先生，你请吧！” 左边尽头没有路，右边尽头有路，黄子平向右边走。 走完长长的走廊，拐了个弯来到一扇铁门前。服务人员敲了敲铁门，随即从里面打开一个小窗口，里面出现一颗脑袋。里面的还是印度人，他很警惕看清楚外面的情况才把门打开，服务人员先把黄子平推进去，自己才带着两个人跟进去。 里面不是通道，而是一个小厅，由两个人抓ak的印度人把手。 穿过小厅后才又是通道，左右都可以走，服务人员示意黄子平走左边。 一百米通道走完，服务人员敲开一扇铁门，眼前的环境忽然开朗起来。而且里面和外面格格不入，竟然是一个很大的大厅，高度有五米，阔度超过二十米，墙壁上挂着很多油画。最里面有一个门，门后应该是一个房间。而大厅中间有一张很长的桌子，少说八米，两头各一张椅子，两边则各有十二张。 正对面有个男人坐着，印度人种，因为满脸是胡子，看不出他的实际年纪。他手里拿着刀叉在切面前盘子上的牛扒，盘子隔壁还有一杯被喝了一些的红酒，再侧边是一盒雪茄，以及一把手枪、一把匕首。他右手边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年轻女人，就二十五六岁吧，东方脸孔，她嘴角有血丝，眼神里充满了不屈。 这是什么状况？ 黄子平和那个女人对视了两眼，有一种她也是华夏国人的感觉。看看她前面，也有一份西餐，有红酒，但没有被动过。她的对面，印度人左手边的座位，桌子上也放了一份西餐，也有红酒。西餐还挺丰富，有牛扒，有土豆，还有面包片，以及水果沙拉。 服务人员直接把黄子平押过去，对在吃西餐满脸胡子的印度男人说了一声，老板，人已经带到。 满脸胡子的印度男人这才撇了黄子平一眼，挥手让服务人员离开。接着，他露出笑容，拿匕首割开扎着黄子平双手的扎带，对黄子平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黄子平也不客气，坐下来就用英语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维卡斯。” “维卡斯先生你为何抓我来这里？” “黄先生不饿吗？现在是第二天中午十一点，你还是昨晚吃过东西，不如你先吃点东西，我们再慢慢谈？” 第七百八十三章 嘴角有血丝的女人 黄子平确实饿，饿的胃抽筋。 但撇了一眼对面的女人，她为何不吃？怕有毒？自然黄子平也不敢吃。 维卡斯倒是一副看穿黄子平内心想法的表现：“黄先生，食物没毒，这位杨微小姐不吃只是不饿，杨微小姐，是吗？” 杨微不言语，只是和黄子平对视。 维卡斯又道：“杨微小姐你这样不礼貌。” 杨微这才用英语道：“维卡斯先生，到底谁不礼貌？我说过我身上没你想要的东西，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不要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 “杨微小姐，我一直很尊敬你，一年了从来没对你用过重型。反倒是你一直不尊重我，我已经说过许多遍，放不放你在于你，而不是我。”说完，维卡斯的目光转回黄子平身上，“对不起，我似乎是冷落了黄先生。我那么费劲请你来，肯定不是想毒死你，你不需要害怕。” 似乎有道理，做个饱死鬼好过饿死鬼是吧！黄子平当即拿起刀叉切割牛排，红酒他没喝，他要白开水，斯卡斯也命人去倒。那会维卡斯已经吃饱，他不言语，只是玩着手里的匕首看黄子平吃。黄子平亦有留意他，从他玩匕首的熟练程度看，绝对是个高手。事实上他的肌肉很发达，整个人很壮健，这种人挨打能力很恐怖。 当然黄子平亦有留意对面的女人，心里在想着维卡斯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东西？从他们刚刚的对话听，她已经被维卡斯抓来一年。不过从她的神色看，虽然有点蜡黄，但还不错，受过大刑应该是真话。小刑应该有动，她脸上有一个很浅的巴掌印，嘴角的血丝估计就和这个巴掌印有关，她刚被维卡斯打过。 带着思考饱餐了一顿，黄子平道：“维卡斯先生能给一根香烟吗？” 黄先生对站在远处的服务人员招招手，随即服务人员把原来从黄子平身上收缴的香烟送过来。 自己的香烟抽着就是有感情，饭后一根烟感觉也很棒。黄子平抽了两口，整个人显得自如了许多：“维卡斯先生，你可以说了，你抓我来想要什么？” 维卡斯道：“黄先生别说那么难听，我是请你来，和你商量点事。” 妈的，当了婊还想要牌坊，真想掐死他，但这环境自己一个人的战斗力只能心里想想，黄子平并不敢：“好吧维卡斯先生，你想和我商量什么？” “我想要你的强针法。” “什么东西？” “黄先生打算装傻？” “不知道你说什么。”黄子平心里有过预计，他身上就强针法值钱，维卡斯抓了他不杀掉，除了要强针法还要什么？钱？如果要钱，不需要这样做。令黄子平想不明白的一个问题是，为何在别墅时服务人员直接给自己扔手榴弹，那可是要杀人，把自己杀了能得到强针法？搞不懂。 “黄先生你这样很不礼貌，我们应该诚实点。不过如果你要这样，我可以等一等，我是很有耐心的人，你可以问问杨微小姐。”维卡斯呵呵笑了两声，“只是，我比较担心黄先生你等不起。” 黄子平没问为何等不起，因为那样等同于承认了自己有强针法。虽然否认也没用，维卡斯既然敢动手，必然已经了解清楚，但总能拖点时间给黄小淑他们吧？ “黄先生你不想知道自己为何等不起吗？”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我抓了你，你的人会认为是妮哈小姐所为，你的人会和妮哈小姐打起来。在印度，妮哈小姐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你们压根就打不过，因此如果你不能及时出去，外面会血流成河。或许你会想，你已经和自己的保镖分开走，调虎离山是吧？你想着他会找到你的人，告诉他们真相。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的保镖吃了我手下两枪，已经投奔了上帝的怀抱。” 黄子平心里大惊，沙琅死了？他再都无法冷静了，双眼圆凳，想杀人的声音：“我凭什么相信你？” “如果我知道你会不相信，当时肯定会拍尸体照。” “你现在拍给我。” “知道我们在哪吗？阿拉伯，我暂时没有进入印度的兴趣。怎么样，强针法给我吗？” “没有，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东西。” “黄先生看来是很自私的一个人，强针法只不过是一套针灸术，你给了我你的人就能避免被妮哈消灭，为何不替你的人想？” “不如你先告诉我你老板是谁？” “钱，谁给我钱都可以成为我老板。当然你不行，你给钱让我放了你，哪怕两倍钱都不可能。我是一个讲道义的人，只要合约生效，我就会排除万难去完成。” “谁给你的钱？” “黄先生是外行人吧？这些我们不会过问，我没必要知道。” “我之前还真以为妮哈小姐是你老板，你告诉我不是，我猜还剩三个人有可能是，而这三个人都是必杀我不可的人。我有强针法没错，但给出去一样会死，我为何要给？因为你要对我动刑吗？” “黄先生，我从不强迫人，我亦不会主动去杀人，尤其杀你这种人，我只想安全的赚钱。”维卡斯撇了一眼杨微，“你问杨微小姐，从我请她回来开始，已经一年的时间，除了她说些不尊重的话时，我可有对她怎样？还是那句话，我非常有耐心，黄先生你可以不说，一年，两年，我都会好好招待你。” 黄子平听了心里好痛苦，他妈的，一年两年外面不变了天？给他强针法吗？不行，给了天只会变的更厉害。就黄子平所想，给他钱，让他强迫自己的人无非来自三方面，一是菲尔先生，二是周步芳，三是八夜会。这些都不是善茬，让他们得到了强针法还不如虎添翼？ 这其中又以菲尔先生可能性最大，如果妮哈没撒谎，这就是菲尔先生的设计。其次的嫌疑人是周步芳，他比八夜会那些自喻不凡的大老爷们更容易结识到维卡斯这种人。而且周步芳有这样的心计和动机，连同菲尔先生和妮哈一起戏耍，一箭三雕。 无论如何，强针法不能给，即便给了能安全都不过是暂时的安全。 沙琅或许是挂了，但黄小淑不是猪，妮哈更不是白菜，打起来可能没那么容易，她们大概只是需要时间弄清楚发生什么事。 既然维卡斯说不给自己动刑，最好不过，自己就呆着呗，有机会就跑，没机会就等。 心里有了想法，黄子平对维卡斯道：“维卡斯先生，我很乐意看一看你到底怎么招待我。” “必定让你满意。”维卡斯打了一个响指，把服务人员招过来，“你给黄先生换个好地方。” 服务人员立刻对黄子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黄子平从椅子起来时真想拿维卡斯的枪，但又怕枪里没子弹，拿了没用只有挨揍的份。 出了大厅，服务人员带着黄子平左转右转来到一条比较大的走廊。这条走廊的空气还不错，比刚刚黄子平呆的黑房好许多。令黄子平很不安的是，这条走廊相当于监房，用铁管隔开一个个四五平大的笼子，其中许多笼子里都有人，多是西方人，有五六十岁的，亦有二三十岁的。 其中一个黄子平还有印象，看段梦莹的杂志时见过，那是个富豪，而且是能上福布斯富豪榜的富豪，埃里克斯。他显然刚被抓来不是很久，身上的西装还很干净，发型都没怎么乱。想多看两眼，服务人员已经很用力推着黄子平走，最后把黄子平带进走廊最尽头左侧的笼子。 笼子里的环境还行，有床铺，上面铺了席子。 比较不好的是床后面是一面木板墙，厕所在后面。 床另一侧还有一张很破的桌子，上面放着一只水壶和一只塑料杯。 把门锁上，服务人员对黄子平道：“黄先生，如果有什么需要，喊一声，会有人过来伺候你。” 黄子平道：“你们倒是派了很多人候命，二十米就一个，整条走廊八个，服务真好。” “这里入住的都是大人物，服务当然要好。” “你叫什么名字？” “列侬。” “列侬先生你可以走了……” 列侬转身走人，黄子平坐在床上，他把香烟带了回来，他给自己点上一根，靠着抽着。 过了二十分钟，杨微也被送回来，关在黄子平对面的笼子。 带杨微回来的列侬刚走开，黄子平赶忙用英语问杨微是不是华夏国人？杨微说是以后，黄子平用华夏语和她交流。杨微用眼神示意笼子上方，又做手势示意转过身说话。黄子平撇了一眼，有监控，他原来没发现，连忙转过身，这时候杨微也转过了身开口道：“黄先生，维卡斯说的强针法是什么东西？” 黄子平道：“强针法怎么对你说好，可以说是一种药吧！” “维卡斯说是针灸术，为何你说是一种药？” “药物能提升人体的机能，强针法一样有这效果。” “明白了。” “你为什么被抓来？真的已经来了一年？你在华夏国从事什么职业？是什么人？” 第七百八十四章 了解 背对背，花了二十分钟和杨微谈话，黄子平总算搞清楚了她的情况。她竟然和段梦莹一个职业，而且在医药研究领域的成就不比段梦莹差。华夏国三大药企，北方第二大药企国安制药集团就是她服务的公司。她被抓来是因为她的一项新型药物研究，这个新型药物如果能最终研究成功，有望消除一系列脑部疾病有关的斑块，包括阿尔兹海默症、帕金森病和克雅氏病。 她也是顽强，来了一年，硬是研究室里的东西一样都不碰。 不过其实黄子平觉得，这只是赚钱的药，造福广大病人的药，而不是害人的毒药，如果把研究成果给出去能换取离开，未尝不可。保命要紧是不是？这种科学家的命的价值可比普通人要大得多。当然黄子平也能理解她的选择，对于科学家而言，研究成果就是命，把研究成果交出去估计也相当于把命交出去，所以才不妥协。 双方沉寂了好一会，杨微问黄子平：“黄先生你是中医师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道：“算是吧。” “在哪工作？” “港海中心医院。” “没去过，我都在北方。” “对维卡斯你有多了解？” “不算了解，就知道他是个很爱装绅士的人，比较狠，我见过他杀手下，他很能打，很耐心，很聪明，嗯，他喜欢男人。” 黄子平汗了一把：“这里面经常死人吗？” “不经常，他似乎比较讲道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会放人。” “经常来很多人？” “偶尔。” “我刚刚看见一个福布斯排行榜上有名的富豪，维卡斯抓他应该是为钱吧？” “应该是。” “真奇怪，药物研究成果他要，钱他也要，我的强针法他也要，他相当于雇佣兵还是上头有老板？” “不清楚。” 黄子平点点头，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四周看了一眼，没什么异样才继续道：“有尝试过逃跑吗？” “刚刚还试过抢他的枪。” “你真大胆。” “反正在这里已经那么久，也没人救我，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不要灰心，我们能出去。” “有人救你吗？” “嗯。” “你一个医生。” “我不仅仅是医生，我手里有不少人。不过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这里，等吧，我们也想想办法逃出去。” “估计不可能，这里是地下，至少深五百米。” “有这么深吗？” “我计算过行程。每个星期维卡斯都会让我们出去晒太阳，以及洗澡，大概三个小时的时间。” 黄子平心里一阵喜悦闪过：“能出去？” 从黄子平的声音之中，杨微能听出来他的想法，她道：“要被监管，这沙漠有一片绿洲，有个湖泊，大概二十亩左右大，就在湖边让我们活动，有差不多一百人看守，这些人都拿着枪。反正我没见过逃跑成功的，只见过找死的，比如往湖的深处游。” “自杀吗？” “不是吧，就是穷尽一切办法想走。”杨微开了个玩笑，“大概想看看湖心是不是有路呗。” “一星期一次，固定时间吗？” “看天气决定，多数是周三周四下午。” “你知道周几？在这里都不知道白天还是黑夜吧？” “没意外的话，每周会有聚餐，就在饭堂，墙壁上挂着时钟，有年月日那种。” “这个维卡斯真令人触摸不透，还聚餐，还让去晒太阳，洗澡，有病啊！” “他每天都会找不同的人去吃饭谈话，大概他比较喜欢干净，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我不清楚。” “这里真是阿拉伯沙漠的深处？” “是不是阿拉伯不知道，沙漠深处是真的，维卡斯曾经说过，即便让我们走，我们可能都走不出去，这里距离最近的人烟都要两百二十公里。” 黄子平听的很绝望，他妈的，如此说来这里不是很荒凉？黄子平平静了一下又道：“杨小姐你为何不考虑把研究成果交出去，换取离开这里？” 杨微道：“我没权利那样做，那不是我一个人的研究成果。” “理解了……” “他们是坏人，我也不可能妥协。” “你倒是很强硬。” “坏人的气焰不能助长，我给了他们，我这辈子还需要做研究？下次我有别的研究，他们又故技重施呢？对别的科学家，他们也是用的这种招，如果科学家们都妥协，这个世界会属于坏人。”杨微用一种很激烈的口吻说的这番话，能听出来，她内心很坚定，不妥协，哪怕是死。 黄子平思索着杨微的话，忽然有点欣赏她：“杨小姐，我觉得挺奇怪，为何维卡斯不用刑？” “我问过他，得到的都是同一个回答，他是绅士。” “就他这种人应该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才对吧？” “你自己问问了……” “杨小姐结婚了吗？” “没。” “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妈。不说太久了，监控拍着。”杨微说完这一句，走到床边，用手在床铺上擦了擦才躺上去，“休息一下吧，维卡斯可能很快又要找你。” 黄子平嗯了一声道：“你刚来的时候，他找你找的很频繁吗？” “一天好几次。” “安。”黄子平也在床上躺了下来，席子冰凉刺骨，好不舒服。 睡了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黄子平坐起来，看见对面的杨微在望着自己。 黄子平咳嗽了一声：“杨微小姐你有话想说？” 杨微道：“你刚才做开口梦。” 黄子平汗了一把：“我说什么了吗？” “快跑、快跑。没了……” 幸亏没说其它！黄子平心里庆幸了一下，转移话题道：“我睡着之后有人来过吗？” “没，现在是晚上，应该很快会派饭。” “平常都吃的什么东西？” “有时候是两颗土豆，有时候是两只鸡蛋，或者一袋面包。如果被关着这些人之中有人被送了出去，会加菜，有牛奶和罐头，甚至更多，看维卡斯的心情吧！你看看水壶有没有水，如果没有，等会派饭的时候让派饭的人给你打回来，如果有，那就算了吧！” “呵呵，管理还挺规范。” “维卡斯有强迫症。”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果然送饭的过来了，两个，他们抬着一只铁桶，里面放着鸡蛋，黄子平得到三只，杨微是两只，她吃的津津有味。 黄子平道：“杨小姐你很饿吧？之前为何不吃维卡斯给你准备的西餐？” 杨微没有立刻回答黄子平，吃完鸡蛋喝了两口水才道：“我不向她屈服。” “好吧。”黄子平滚了一只鸡蛋过去，“我不是很饿，给你一只。” 杨微没客气，拿到手里就扒开吃了起来，那一幕看上去很可怜。进来前大概谁都不会相信自己面对一只鸡蛋都会表现得那么宝贝，自己会变成这样吗？黄子平思考着这个问题，顿时心情全无。也不知道现在外面什么状况，沙琅是不是真的挂了，还是维卡斯骗自己，让自己放弃抵抗。 如果沙琅真的死了，黄小淑是不是能相信妮哈？妮哈又是不是能找到自己？ 一阵烦躁涌上心头，黄子平回到床铺，坐在上面，点上一根烟。 杨微这时已经把第三枚鸡蛋吃完，她对黄子平道：“黄先生烟瘾似乎很大，少抽点吧，不然等你抽完了手里的你就得看维卡斯的心情了……” 黄子平道：“烦躁，在这儿除了抽烟，还能做什么？” “思考。” “你思考一年了，闷不闷？” “闷。” “想过自杀吗？” “没。”杨微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黄子平，“黄先生为何这样问？你觉得我是那种很弱的小女子？” “不是，反而觉得你很特别。” “我只是很热爱生活，而且还有使命没完成。我会珍惜每一分钟，我也必须珍惜。”杨微苦笑，随后又道，“你想知道我怎么想的吗？” “嗯，你怎么想？” “我认为维卡斯这地方总会有被人发现的一天，他总会有被消灭的一天，只要我活到那一天，我就能出去。” 好吧，这女人真的很特别，身上具备许多人都没有的坚韧向上的志气。 见黄子平不说话，还一脸愁容，杨微有道：“黄先生，你应该乐观些，刚刚你不是说过吗？你有人在外面，他们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我叫黄子平。”黄子平指指被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鸡蛋，“杨小姐吃饱了吗？” “你留着吧，下一顿可要明天晚上才有。”杨微说话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躺在床上，“我要休息了，保存体力。我劝你少想一些吧，因为没用。” “我被抓的时候是周一的凌晨，我在这儿呆了一天，现在是周二对吗？” “过几个小时才是。” “后天或者大后天我们能出去是不是？” “按照正常情况看，是。” “出去以后如果有需要，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一下，我们找机会一起走。” “可以。” “安。” “安。” 第七百八十五章 人格上的侮辱 次日黄子平还没睡醒，铁笼就被人用金属物敲击了起来。黄子平坐起来看了一眼，是该死的列侬，他冷冷的口吻说，维卡斯先生有请。黄子平收拾好自己，铁笼门打开，他随即跟出去。当时杨微也已经醒了，坐在床上看着，黄子平边走边和她对视，似乎从她眼神之中看见一丝担忧。 来到昨天见维卡斯的大厅，维卡斯还像昨天一样，坐在相同的座位上，眼前还是放着雪茄、手枪和匕首。甚至他的衣服都和昨天没什么两样，都是呈亮呈亮的西装。唯一的区别是食物，大概早餐的缘故吧，只有火腿肠和鸡蛋、面包、牛奶，他正在慢条斯理的吃着。 坐在昨天的座位上，黄子平道：“维卡斯先生你是想问我考虑清楚了吗？” 维卡斯笑：“黄先生信教吗？进食前会不会先祷告？感谢上帝的恩赐？” 黄子平道：“我不信上帝。” “我信，我会祷告，进食时我也不喜欢说话。”说完这句，维卡斯对黄子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吃早餐。 给黄子平准备的早餐，和维卡斯的差不多，不吃白不吃，黄子平自然不客气。他把牛奶和鸡蛋放进口袋，吃面包和火腿肠，仍然是让维卡斯给一杯开白水。 因为自己的香烟不多了，黄子平吃完早餐等待着，等维卡斯也吃完了才道：“维卡斯先生，能给根雪茄吗？” 维卡斯诡异的笑了笑，拿了一根剪开给黄子平，顺带还把打火机递过去：“黄先生真不客气，鸡蛋牛奶拿走，还抽我的雪茄，我可在你身上投资不少了，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黄子平道：“你能得到，但你应该不是很喜欢我建议的解决方式。” “你给我钱吗？” “对。” “我昨天已经说过，我很讲诚信。” “所以我没办法帮你，让我把强针法交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这比你的命以为你外面手下人的命更重要？” “不能这样计算。” “你是怕交出来以后我会杀你？”维卡斯一本正经道，“黄先生，我昨天已经说过，我不做这种事，我很讲诚信，你交出来让我完成了工作，我甚至可以派人护送你回华夏国。” “对不起，办不到。” “看来我要区别对你……”维卡斯给自己也点上一根雪茄，大口吸着，过了好一阵才道，“你和里面那些人不一样，他们只是富豪，或者科学家。而你，身份很复杂，既是商业精英，又是医生，更是组织的老板，雇佣兵的头子。对你，显然不能像对他们那样，不然无法攻陷你对吗？” 黄子平微笑，没言语，事实上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承认，你确实比别的人有优势，你手里有人，还是能力很强的人。而且你还是在妮哈的地盘失踪，全世界都会找你。不过你肯定小看了我的地方，你看看这四周的老旧程度，已经二十年，没被人发现过。外面的人，甚至不知道我是谁，你信吗？” “能听听。” “你还少考虑了一个问题，我昨天已经说过，如果你的保镖真跑了出去还好，妮哈和你的人才一起找你，现在只是你觉得全世界都会找你，想办法救你。我必须很遗憾的告诉你，没这种好事，你的保镖死了，昨晚你的人也进了印度，和妮哈打了一场。” “你觉得我会信？” “知道你不信，所以我弄到了一些东西。”维卡斯拿出来自己的手机，打开一张照片，伸长手，照片对着黄子平视线，“看见吗？” 照片拍摄于一间倒塌了的土房，能看见丁丁和遥遥藏在土墙后面，脑袋探出来对外面开枪。土墙另一端还有人，但只能看见背影，是翠莲的人。整个环境看，他们似乎是被包围了起来。 他妈的，这照片是真实的吗？ 确定不是ps？ 黄子平没这种技术，对这些亦不了解，所以无法判断，只能从心里认为是假照：“维卡斯先生，这照片ps的倒是很真实。” “你觉得是假的吗？”维卡斯把手机屏幕转了转，划了两下后又给黄子平看，“这里还有一张，是卫星截图，你看角度，再看四周景物，如果是两张不同的照片，你认为这技术要多超群？” 第二张照片基本和前一张一样，除了拍摄角度，远很多。这张照片看见的内容更多，比如小吉，她自己一个人在隔壁的土房，她正面五十米开外是一群印度人，他们手里拿的都是ak。 天，是真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沙琅真挂了？黄小淑没和妮哈谈？直接开打？ 如果是这样，应该不仅仅只是小吉几个人战斗吧？黄小淑会把所有人都派过来才对。 心里乱七八糟想着，黄子平真不知如何应付这种状况了，信不信？是不是要交强针法出去把人救回来？ 思来想去似乎都不能给强针法，毕竟这已经是发生在昨晚的事，被包围，搞不好小吉他们已经挂了都不一定，自己把强针法交出去也是白交，而且还让他们白白牺牲。 大概觉得黄子平动摇了吧，维卡斯收回手机继续道：“黄先生，其实要你给的只不过是一门技术，不是某件物体，并非你给了以后就不会再拥有，你同样还能拥有，你为何觉得那么可惜？有时候我真的很不能明白你们的心态，我们可以把这些当成生意，有亏有赚，你们竟然不明白。就如里面那些富豪，用钱买回来自己的时间，竟然不愿意，守着那么多钱有何用处？” “我倒不介意给钱。” “对，人生很不如意，我希望给钱的那些人不给钱，我不希望你给钱你却想给钱。” “一样是赚钱而已，我认为你可以考虑。” “我从来不做破坏规矩和原则的事，你还是给我我需要的东西吧！” “对不起，我还是那句话，办不到。” “你真不管你的人死活了吗？” “我会为他们祈祷，反正我在这里有的是时间，不是吗？”黄子平这句话说的比较忐忑，因为真的很难下这种决定。不管自己人的死活，明显不是黄子平的性格，他只能跟自己说，现在不是不管，而是无法了解外面的情况，不敢乱管，“维卡斯先生，要不这样，你让我打个电话核实后再考虑。” “哈哈，黄先生你是在耍我，我让你打了电话，这个交易就没办法完成了。” “你不让我打电话，是因为你撒谎吗？” “我没有伪造照片，我可以用人格保证，照片绝对真实。” “那你让我打电话。” “对不起，这里没信号。” “你会有办法。” “看来是谈不好。”维卡斯打了一个响指，把列侬叫过来，“带黄先生去好好招待一番。” 招待，这是要动刑吗？真想拿枪，但列侬就在身后了，肯定无法办到。 被列侬带了出去，走的是回铁笼的反方向，左拐右拐后来到一道门前。列侬打开门，对黄子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黄子平停住没走，探着脑袋往里面看，好悲剧，里面都是刑具，种类还很多，血腥味浓烈，显然是列侬平常没少带人进去折磨。 见黄子平无动于衷，列侬道：“黄先生怕吗？如果怕，乖乖答应维卡斯先生的要求。” 黄子平道：“你们家先生的要求太高，我办不到。” “你不怕受苦？” “怕。” “不明白，你既然怕，应该妥协。” 黄子平倒是想妥协，他妈的如果背后的是周步芳，被他学会了强针法得死多少人？关键是五号和大二都说过强针法要用生命去保护，否则后果非常严重，听他们的话的意思，那是和国家有关的交代。没选择，黄子平只能是鼓起勇气走进去：“要来的逃不掉，反正不会杀了我对吗？” “黄先生，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不会杀。不过对你，身体上的痛苦可能不适合，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些很特别的方式。” “什么方式？人格上的侮辱吗？” “黄先生很聪明。” 坦白说，黄子平心里慌的不行，想揍列侬尝试跑，但列侬手里拿着枪，指着他。 “黄先生，到椅子上坐着吧！”说完推了黄子平一把，见黄子平不行动，对身后的两个手下道，“你们伺候一下黄先生。” 无论怎么抵抗，黄子平是敌不过两个打手，最终被固定在椅子上。那是铁包木的椅子，比较大，直接用爆炸螺丝打在地上，无法挪动。黄子平整个人被绑上去，手在后方，整个人不能动，他眼神恶毒的盯着列侬：“你们家维卡斯先生不守信用。” “维卡斯先生很守信用，他没对你动刑，是我。”列侬笑的很是阴险狡诈，“其实也不叫动刑，是让你快乐。” “我快你妈。” “黄先生是大人物，说话该保持风度。” “对你这种人需要风度吗？” “似乎也对，我这种在你眼中的垃圾，你甚至不用看一眼。”列侬走近一步，把枪收起来，拍了拍手掌。 随即门外走进一个身材劲爆的西方女人，她全身光着，脸上露着鬼魅的笑容，边走还边给黄子平抛媚眼。 第七百八十六章 留得青山在 黄子平吼道：“想干嘛？” 列侬拿出手机对着黄子平，似乎在拍摄：“刚刚不是说过吗？让你快乐，你记性，真那么差？” 黄子平想挣扎，无奈办不到。而那个西方女人，已经来到跟前，在椅子前面，他的脚边蹲了下来。随后，西方女人解他的皮带，接着把裤子给扒了下来。随着列侬的一句，开始吧，她随即…… 黄子平心里震撼啊，他妈的，这叫什么用刑方式？ 但必须承认，真的很屈辱，人格的侮辱，即便怎么进行心理的控制，生理上根本就无法控制。 黄子平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出声。而列侬，嬉笑着走近两步，对准黄子平的脸进行拍摄：“黄先生你似乎是很痛苦，我觉得你应该非常爽才对。” 黄子平道：“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是吗？我等着。” “你他妈的不是人。” “我给你找美女，让你快乐，为何不是人？如果我不是人，我找的会是一头羊。”列侬呵呵笑了两声，“黄先生，你是大名人，这样的视频流了出去，你想想会是什么后果？所以我劝你还是答应维卡斯先生的要求吧！” “休想。” “你难道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吗？” “我会杀了你们。” “大人物都那么娇气，现在你是阶下囚，我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我甚至可以用这种方式一直玩，一天五次，十次，让你痛不欲生，看你还狂不狂。” 好吧，似乎不能和他吵，他妈的，这种用刑的办法太残暴了，每天五次，十次，还不如自杀？ 黄子平不再说话，咬着牙想抵抗。 很遗憾，还是那句话，心理无法控制生理，十分钟后，他一败涂地。 列侬挥手让西方女人走出去，自己也收了手机，给黄子平的嘴巴塞了一根烟，点燃：“黄先生，舒服吗？” 黄子平把烟吐掉：“你有种杀了我。” “看来我想的不想，果然是痛不欲生。刚刚你还说你会杀了我，现在你想自杀，你说话是放屁？”列侬抬起脚，一脚踩住黄子平的胸口，“再问你一遍，你屈服吗？” “屈你妈。” “我给你一个小时考虑，如果还是这样的答案，我会让第二个进来，但不是美女，而是……你知道，哈哈。” 列侬走了出去，两个打手也走了出去，沉重的铁门被关闭。 黄子平松一口气，但很快又紧张起来，就因为列侬的最后一句话，他妈的，不是美女，难不成是男人？ 好恶心，想吐，想死！ 天啊，让我死了吧，总比受这种非人的折磨要强。 黄子平很绝望，不停祈祷时间慢点过去，同时也在思考是不是要屈服？好像真的不能，就这样屈服了，自己要害死多少人？ 无论黄子平再怎么不愿意，一个小时还是过去了，沉重的铁门从外面打开，列侬又走了进来：“黄先生想好了吗？” 黄子平不说话。 “黄先生，不要装傻了，回答我，干脆点。” “你去死。” “还没觉悟。”列侬摇摇头，拍手掌。 十秒钟不到，门外出现一个人，五大三粗的男人，令黄子平直想晕过去。 见那个男人走到眼前，黄子平只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逃避这一切的办法，那就是咬舌头自尽。 事实上黄子平几乎想咬了，外面却又突然冲进来一个人，凑在列侬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列侬听完以后，脸上一阵失望，说了一句把黄子平带回牢房，自己先走出去。这是死里逃生，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黄子平很感激进来的人，如果不是他突然进来，自己就挂了…… 被带回到铁笼，黄子平坐在床铺上久久不言语。看他脸色很不好，杨微大概猜到了一些什么，她道：“黄先生，是不是维卡斯告诉了你一些很不好的消息？或者对你动了刑？” 黄子平摇头道：“谈不上动刑，不好的消息也有吧，但不知道是真是假。” “真假有时候不重要，你觉得你能等、能坚持就不要妥协，我是这样。” “他们对你用过刑吗？包括一些人格上的侮辱。” “没。” 幸好，不然整个男人像对付自己那样对付杨微，让她情何以堪？不过如果是那样，估计以杨微的性格早自杀了吧？虽然她很烈地想坚持到出去，但也因为烈，有些东西神圣不可侵犯：“杨小姐，你比我幸运。” “黄先生你……”杨微忽然住嘴，一阵迟疑以后才又道，“他们侮辱你了吗？” “对。” “那……？” “我会杀了他们，一定。” “别说那么大声。” “我对他们也那样说。” “放心里吧，等待机会。你说出口，让他们知道你那么强烈，放你的机会不大。” “你倒是很冷静。” “我只是有经验，我刚来时也不冷静，后来发现没用，所以才把真正的情绪收在了心底。”杨微从床铺下来，靠近铁笼边沿望着黄子平，“阶下囚被侮辱很正常，敌人会怜悯你，给你所谓的面子？不可能。你越是愤怒，越是抗拒，有时候他们越会用相同的招对付你，因为有效。” 对啊，自己为何想不到？如果当时自己表现的非常享受，列侬还会继续？估计觉得很无趣吧！ 顷刻间，黄子平对杨微肃然起敬起来，这女人不简单：“杨小姐，谢谢你的提醒。” “多想点美好的事情吧，能看出来你是聪明人，而且是很聪明那一种，你只是刚来这儿，需要时间适应。我的看法是，你越快适应，对你越有利。然后……”杨微稍微露出几分思考，她眼睛小，眯起来细线，那神态很迷人，“一句话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话毕，杨微走回去，坐在自己的床铺上。 黄子平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去，平静了一下情绪，点上一根烟在思索下次列侬再整自己时怎么应对？怎么自保？想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黄子平心里算是有了些应对办法，整个人才淡定下来。其实应对办法很简单，就一个字，忍，外加一句话，你够无赖，对方就拿你无可奈何。 摸摸口袋，猛地想起自己带回来的鸡蛋和牛奶，黄子平对杨微道：“杨小姐饿吗？” 杨微愣了一会才道：“昨晚的鸡蛋你还没吃？” “吃可，但刚刚……”黄子平从口袋拿出牛奶和鸡蛋，“带了一些回来，给你。” “你留着吧！” “我不饿。” “那你给我牛奶。” 黄子平把牛奶丢过去：“杨小姐，我能问一个比较私隐的问题吗？” “你问。” “你的衣服似乎挺新。” “维卡斯送过我衣服，你也会有，他喜欢干净，我说过。” “明白了……”下面的一个问题有点难以启齿，但迟疑了一阵，黄子平还是选择问，“你是女人，有那么几天不方便，他们……” “黄先生休息吧！”杨微转过脸不看黄子平，她显得很尴尬。 黄子平也搞不懂为何自己问这种问题，拍了下自己的脸，躺了下来，睡觉。 接下来一天，黄子平被维卡斯叫去了三次，中午，下午，晚上。都是谈的相同的事情，总是那一套说法，把话反反复复的说，黄子平都替维卡斯感到辛苦。他妈的，都说不答应了，一直问烦不烦？但也必须说，杨微对他的判断没错，他真的非常有耐心，他就是不烦。 令黄子平感觉比较舒服的是，只是被维卡斯反复的做思想工作，并没有再动刑，甚至没有再见到列侬，不知道是不是被维卡斯派出去做任务。 晚饭时，黄子平也顺带拿了一些面包回去，她给杨微时，杨微显得很惊讶：“黄先生你的待遇比谁都好，能带食物走，我就没见过谁能。” 黄子平听了一愣：“是吗？” “没必要骗你，你好好想想吧，这样不对劲。” “那……我不再拿了？” “也不是，小心点。”杨微话锋一转道，“能跟我说说你的情况吗？” 黄子平反问道：“什么情况？” “工作，生活，感情之类，都可以说说。” “还是算了吧，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生活。” “能理解，但凡被维卡斯弄进这里的人都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完全是吧？我觉得你就不是，你只是一个科学家。” “或许。” 杨微回答时，整副神情很是自嘲，从这表现看，这女人有故事。黄子平很想去问，但想到她问自己的时候自己不回答，自己问她不是无赖吗？所以又没有去问，沉默，这一沉默就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黄子平醒来是大半夜，他是被吵醒的，外面非常吵杂。黄子平下了床靠着铁栏往外面张望，看见两个打手在揍一个黑人。那个黑人也是刚被抓进来的，什么原因被揍不知道，就能看见揍的很惨，用棍子不停敲，直到他没有了多少动静，两个打手才住手关门走人。 四周又平静下来，这时黄子平才问一直很淡定的杨微外面发生什么事？杨微就一句话，和你无关，不要管吧，睡觉。 第七百八十七章 事出必有因 第二天早上，维卡斯没有再找黄子平，中午和下午、晚上，也都没有找。 甚至接下来的几天，情况都差之不大，只是找过了一次，问了一句话，答应吗？黄子平大多数时间只是被关着，每天领一次的食物。大概因为出了什么事，或者天气不好吧，固定的出去晒太阳和洗澡被取消了。连看守牢房的打手都少了将近一半，就这些奇怪情况，黄子平有问过杨微之前是不是发生过？杨微说从来没有。 黄子平始终相信，事出必有因。 这是干嘛了啊？维卡斯出了什么事？那些打手都被他派了出去？会不会是因为妮哈查到了他们？或者黄小淑查到了他们？好几天黄子平都在思考这些问题，这让他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原来很抗拒维卡斯和列侬找他问话，因为问不好有可能会被动刑。但现在他恨不得能看见那两个王八蛋，好判断清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和自己有关，而自己是不是有机会出去？ 整整一周过去，这天黄子平刚睡醒，下床看了外面一眼，一切似乎恢复了原状，列侬回来了，正在外面和打手说话。打手也从只有三四个变回了八个，铁笼里也多了一些陌生人。 心里很失望，但黄子平不得不鼓起勇气来，因为杨微告诉他，下午可以出去晒太阳和洗澡。黄子平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说她听见了列侬和打手的对话，来一年多了，某些印度话她能听懂。黄子平是半信半疑，语言这东西不是听多了就能懂的，又不带字幕是吧？ 不过到了下午，杨微说的却印证了，列侬来了，来到他的铁笼外面，呵呵笑道：“黄先生你来一周多了，一周多没见过太阳，没洗过澡，感觉自己很脏吧？你今天很幸运，能出去活动。不过我先警告你，规矩点，除非你想我打断你的腿。” 黄子平没言语。 列侬也没再理会黄子平，用手里的枪敲击铁管，这相当于信号，那些打手听见，一个牢房一个牢房的开门，把人集中起来，戴上黑色的头罩往外面押送。 大概走了两分钟左右，上了车，还是板车，但有电力。 等头罩被去掉，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的事情，走路，坐板车，再走路，去了多远，迷糊了，无法判断。因为怕刺伤了眼睛，黄子平适应了许久才睁开，随即眼前的景象是一片绿幽幽的湖水，很清澈、很美丽。看看身后，是一片金黄色的沙漠，大概一公里远的后方有一片树林。 附近四周都是看守，差不多一百，每个人都端着枪，列侬就在其中，这家伙是头目。 回头再看湖泊，和自己一样命运的那些人已经走下到湖边，有些人在疯狂喝水，有的在扒衣服洗澡，有的坐在边上晒太阳。少数几个在四周张望，比如富豪埃里克斯。杨微不见了踪影，黄子平找了好一阵才找到她的身影，她和大部队距离不近，要有五十多左右。 黄子平想走过去，杨微却忽然做了一个不要的手势，他只能站住，然后慢慢走下到湖边。 嗅嗅自己身上的味道，臭，黄子平赶紧脱了上衣拿在手里，下湖给自己搓洗。 花了差不多十五分钟黄子平才感觉自己干净了，上岸找了一块大石头坐着晒太阳。撇了一眼杨微，她还是一个人呆在一边，她也已经洗过澡，洗了头，秀发还湿漉漉一片。 猛地，自己身旁坐了一个人，黄子平回头看了一眼，竟然是埃里克斯：“黄先生，我认识你。” 黄子平吓一跳：“新鲜啊，你还认识我。” “黄先生是世界名人。” “过奖了，我不那么认为。” “你认识我吗？” “福布斯排行榜的富豪埃里克斯先生，我当然认识。” “就对了，你能认识我，我认识你不是什么奇怪事。况且我和艾力斯的合作伙伴是朋友，我听他们说过艾力斯的情况，他去了华夏国接受你的治疗。你连癌症晚期都能治疗，当时我听见了很震惊，所以记忆比较深刻，闲来无事看过一些关于你的报道。” “你早这样说。” “对不起，在这里太久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了。” “你才来十来天吧？” “度日如年。” “维卡斯抓你是要钱吗？” “如果只是要钱，没问题，我可以给。”埃里克斯哎了一声，“很遗憾，他不只是要钱，麻烦了。不过我的人在行动，我被抓的时候留过线索。我还可以告诉你，我血液里面有一种科技，可以定位。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发现了，弄失效了，我的人竟然还没找到来。” 尼玛，还能有这种科技？真的假的？不过似乎埃里克斯也不太可能骗自己，没那样的必要。倒是他告诉自己，估计是有什么目的，所以黄子平问的是：“埃里克斯先生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你不是富豪，但也不是普通人，是很厉害的人，如果有人来救你，顺带救我，我会很豪爽的报答你。” “原来是这样。” “有人会救你吗？” “我希望有。” “你被抓的时候没有留下线索？” “有，但不知道我的人是不是能收到。”面对世界知名的富豪，如果有幸走出去，或许能带来某些东西，所以黄子平不想说些让他绝望的话。 “我想应该会。不方便多说，我们都耐心点吧，保持联系。” “我也是这想法。” 埃里克斯没再说什么，毕竟身后很多看守，说太多话不好，太亲密更不好，这也是杨微疏远黄子平的原因。 耳边恢复了宁静，黄子平继续四周观察，思考着靠自己的能力是不是能跑出去？很失望，似乎不太可能，看守太多，而且他们有车，即便跑步比他们快，体力比他们好，首先得解决被射击的问题，用车追的问题。当然可以等差不多走的时候，潜水里，等人都走了以后，再冒出去逃跑。 不过想想也没可能，来的时候有清点人数，走的时候难道不会？就二十来人，很好清点嘛。 更关键的是，能在水里潜多久？他们走慢些就得憋死了吧？ 那么，抢枪、抢车？ 算了，自己可不是黄小淑，没这种能力。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继续等待一条路。 也不知现在外面什么情况，自己不在，即便妮哈和黄小淑不会打起来，周妍会不会趁自己失踪而做点什么坏事？还有八夜会和周步芳，想想都很痛苦，好想赶紧能逃出生天。 两个小时不经不觉过去，所有人被召集起来，清点，然后戴上头罩，送回山洞。 回到铁笼，黄子平立刻问杨微：“杨小姐，我们被带出去时我听见过风吹动树木的声音，我们所在这鬼地方是不是树林后面？” 杨微点点头道：“没错。你有什么想法吗？” “基本上跑不掉。” “我就说过。” “哎，这么久过去，也不知道外面怎么个情况。” “耐心吧，这地方肯定不容易找，但你们有钱有人有办法，找到的希望不小，就看需要多少时间。我问你吧，那个富豪主动找你说话，他说了什么？” “他认识我，说如果有人来救我，顺带救他出去，他会好好报答我之类。” “没有了？” “他说他血液里有某种科技产品能定位，但不知道是不是失灵了，他的人还没找到来。” “有这种黑科技，我听说过。” 黄子平是不相信的，虽然也不觉得埃里克斯骗自己。杨微这样说，他不得不相信了：“你知道？” “听说过。”杨微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继续道，“你说会不会有可能是因为我们在地下，所以定位没有信号？” 黄子平思索了两秒，觉得有这样的可能：“他被送进来以后，是不是和我一样，第一次出去？” “是，他比你早来大概三天。” “哦，刚刚我们出去过，在外面应该有信号吧？” “两个小时，信号又消失，即便有，可能用处都不大。还是那句话，这地方肯定不好找。” “想来也是，如果他身上的定位有效，他被送来，进入这里之前，他的人应该已经追踪来，但没有，所以应该是瞎扯。” 杨微苦笑，不再言语。 过了几个小时，派饭了，干面包，黄子平没什么胃口，给了杨微一大半，自己吃很少。 正吃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列侬站在铁笼外面：“黄先生你运气不错，今天维卡斯先生邀请你吃晚餐。把面包干放下，走出来。”话说完，列侬打开了铁门。 黄子平放下面包干走出去道：“你们家维卡斯先生前阵子似乎很忙。” “是的，一直没机会好好招待你，今晚你应该会很享受。” “但愿。”黄子平表现的很轻松，虽然这和内心的感受不符合，但就要这样表现，不然只能被折磨的更惨，杨微不是说过了吗？ 对于黄子平的淡定，列侬很不爽，用力推了黄子平一把：“走。” 第七百八十八章 我和你一起逃 大厅里，维卡斯坐在自己的宝座上，他面前的盘子一片狼藉，显然已经吃过了晚饭，正有休闲地抽烟喝红酒。而黄子平每次被请来所坐的位置，放着没有动过的食物，是一大块烤羊肉。黄子平坐下来，维卡斯道：“黄先生，一周多没见，你的情况似乎是很不错。” 黄子平笑笑：“维卡斯先生的情况似乎更好，很爽朗。” “你先吃点东西吧！” “没放毒药？” “如果我要放毒，即便你不吃都可以硬塞你吃对吗？” “对，所以我还是别浪费好。” “如果关于合作你也能这么干脆，真是一件美事。”说话间维卡斯给列侬做了一个手势，让列侬去给黄子平倒了一杯开水，等列侬倒完回来走开了他才又道，“我的建议，黄先生考虑得怎么样？” 黄子平吃着烤羊肉，嘴里含糊不清道：“我的建议，你又考虑的怎么样，给我打电话吗？” “不行，但我可以给你说说外面的情况。” “算了，我不想听。” “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我帮不了外面的人，只能靠他们自己，我只是相信他们，不是害怕。” “你是不相信我。” “坦白说，是，听了还得费心神去分析真假，如其这样，不如不听。” 维卡斯并没有逼迫黄子平，仍然是那一副笑脸，对一切都胸有成竹，波澜不惊的模样。不过他似乎是挺赶时间，不停看手表，等黄子平吃完了晚餐，他迫不及待道：“黄先生，上周我说过，对你不能像对付那些富豪一样，我原来对你说的那些话，我可能无法兑现了！看你自己吧，我给你一周时间，下周你们出去享受过回来的夜晚，如果你还是不愿意合作，我会把你交给列侬全权处理。” “就知道你开始的时候是装。” “误会了，如果我是装，上次就不会救你。你以为真那么巧，有事需要列侬去办？我不能让别的人去办？” “好吧，我只能说，谢谢！” “让你和我说谢谢真不容易，这是个好开始。”维卡斯把列侬喊过来，“再给黄先生一周时间，这一周你不要碰他，好好招待，给他加营养食品。下周等他们出去享受回来的夜晚，如果他还是不合作，随你怎么处理，这个生意就当我们亏了本。” 列侬一直很不爽黄子平，等的就是今天，他狞笑着答应下来：“维卡斯先生请放心，我一定会让黄先生满意。” 看见列侬的狞笑，黄子平心慌了一秒，但也就一秒，不还有一周吗？不能表现出害怕来。 维卡斯挥挥手：“带黄先生回去吧！” 黄子平赶紧顺了一块吃剩的羊肉塞进口袋，微笑着站起来：“有劳列侬先生了……” 列侬做着请的手势，很礼貌。但出了大厅却很用力推黄子平，说话也带着很大的攻击性：“黄先生，也只有维卡斯先生把你当宝，给你那么好待遇。不过没关系，再一周你就要落到我手里，我等着你。” 黄子平道：“听这意思列侬先生并不希望我答应维卡斯的要求？” “你这种人，我知道你不会答应。” “你错了，我只是要条件。” “什么条件？” “让维卡斯先生杀了你。” 列侬一脚踹过去，踹黄子平的臀部。 黄子平向前窜，摔在地上，好痛，他咬着牙爬起来：“列侬先生，你应该学学维卡斯先生的绅士风度。” “我不要什么狗屁绅士风度。”列侬掏出手枪，指着黄子平，“走，快走。” “真没救了，祝福你吧！” “想杀我吗？你没机会，下周我就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即便你死了还要身败名裂，身边的亲友都会以你为耻。” “我信，你就擅长做这种事。” 列侬不再回应，用手枪柄敲黄子平，让黄子平快点走。 把黄子平送回到铁笼，列侬顺手把水壶拿了出去：“黄先生话很多，口水多，这里是沙漠，水很珍贵，你既然用不着，我很乐意拿走。” 黄子平想踹死他，偏偏脸上得对他微笑：“列侬先生，随你便，你的地方你说了算。” 列侬转身走出去，上锁，消失。 杨微道：“你们谈的很糟糕？” 黄子平摇头：“还是那样。” “维卡斯怎么样？” “似乎比较忙，不停看手表，我刚吃完他就让列侬带我走。” “没了？” “有，说再给我一个星期时间，如果我还不合作，把我交给列侬全权处理。” 杨微原本很淡定的，听见黄子平这句话，顿时整个人起了几分紧张。她下了床，靠近铁栏望着黄子平：“列侬这个人很残暴，很会折磨人。” “我知道。” “那你有什么打算……？” “还有一周，到了再算呗。”黄子平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从口袋拿出一块半拳头大小的羊腿肉丢过去给杨微，“这一周先好好享受，等下周去见维卡斯时试试能不能拿个武器挟持他。” “不可能，他很厉害。” “不可能就自杀呗。” “你千万别这样想。” “放心吧，我有分寸。” 杨微捡起烤羊肉，没有立刻吃，只是拿着望着黄子平：“原来有一个被抓进来的人，维卡斯对他失去了耐心，交给了列侬处理，结果……”似乎很难说出口，杨微调整了十多秒才接着道，“列侬用刑把人折磨了一番以后，给了手下人处理，听说……那些打手很多都是基。” 黄子平就知道她说的这些，基个毛，这地方苦，监狱不都这样吗？心里哎了一声，黄子平道：“杨小姐，我没关系，我有点担心你，如果维卡斯对你失去了耐心……” 杨微打断道：“我和你不一样，他也没机会，如果真到了那样一天，我会结束自己。” 黄子平沉默，坐回床铺。 杨微似乎也不准备再说点什么话，坐回去吃肉，吃完躺下来睡觉。 第二天晚上，果然给黄子平的食物有加料，有肉有水果。周遭同样被关着那些人看见，脸色都显得很古怪，既又羡慕，亦有嫉妒。埃里克斯就在羡慕的行列，可惜距离比较远，不然黄子平会给他一些，而不是只给杨微。份量有点多，两个人都吃不完，这真有种让你死先让你温饱的味道。 接下来几天，黄子平过的都很安逸，直到越来越接近周三才开始不安起来，见他这样，杨微会安慰几句，但只是几句。 等到周二晚上吃完晚饭过了几个小时，黄子平正打算睡觉，杨微忽然道：“黄先生，我们明天一起逃跑吧。” 黄子平吓一跳：“不是说不会成功吗？怎么跑？” “挟持人质。” “额，人命对他们来说就不值一提。” “看谁的命。” “你是说……”黄子平忽然来了兴趣，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埃里克斯？” “一个不够，最好还有那个被打的黑人，这样的话，我们是四个人，他们开枪打，四个一起死，他们损失很大。” “这叫拼命吧？不行。” “你落到列侬手里也别想活着，只能拼。” “我自己拼，我不能连累你。” “谈不上连累，我也想出去，而你只挟持一个，可能无法对他们造成威胁，四个人才可能会，但仅仅是可能。” 想来想去，黄子平似乎都感觉不靠谱，他们不敢开枪就不能靠过来徒手？自己手里啥都没有。当然如果真要拼，真决定了这样做，可以事先准备些武器，但真能对敌人造成威胁吗？黄子平道：“有人试过这种方法吗？” 杨微摇头道：“没，大概觉得不会成功吧。” “我们也就是试试？” “嗯，这是唯一有可能的办法，与其等死，不如一拼。” “我自己拼。” “我和你一起逃，必须的，不然你一个真的做不来。你给我那么多东西吃，就算是我报答你吧！” 是这原因？黄子平感觉不是，他从杨微眼里看见的是很复杂的内容。因为心里真觉得这个办法不太可行，所以黄子平最终还是咬牙拒绝道：“算了，这办法不靠谱，即便做，我自己一个人做，如果我能活着走出去，我会回来救你。” “你找不到这里。” “我活着出去了肯定能找到。” “你想想再说吧，我们明天再谈一谈。” 黄子平没言语，继续分析，这个晚上他失眠了，很纠结于到底做不做？挟持埃里克斯还是等晚上挟持维卡斯？相对来说，当然挟持维卡斯的难度更大，那家伙看上去就很厉害，并且杨微也说过他很能打。但挟持维卡斯如果能成功，绝对可以走出去，老大都被挟持了，下面的那些人能做什么？只能放行。 而挟持埃里克斯，是很简单、很容易，但被开枪的几率很大。对维卡斯来说，与其同时失去两个人，倒不如都打死，他有这么狠。而且这样对埃里克斯比较残忍，自己挟持着他出去，安全以后把他交回去，他不得恨死自己？要是他被杀掉还好，假如某天他很幸运的跑了出去，不会找自己报仇？ 第七百八十九章 直升机 杨微醒来了黄子平才睡过去，只睡了几个小时被杨微叫醒，当时距离两点钟出去活动的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杨微问黄子平：“黄先生考虑出结果没有？” 黄子平道：“干不来。” “你会被列侬整死，你的情况和我们不同。看看你吃的东西，你的待遇，竟然拿给你烟抽，他们无缘无故做好事？” “我知道，我明白。” “既然明白，为何不做？” “我不能害你。” “失败了才是害我，如果成功呢？既然是拼搏就没有完全保险的办法，我愿意赌一把，我在这里已经一年。” “你原来和我说过，你可以很耐心的等。” “原来是原来，现在是现在，你来了以后，和你聊天，我承认我被影响了，平静被打破。我原来也想过这种逃跑的方式，但一个人无法做，我耐心是因为没机会。现在我们两个人，机会就出现了，所以我的耐心也就没有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存在什么你害不害我。”杨微用一种很是愤怒的语调说的这段话，似乎对黄子平有点失望。 黄子平自己也失望，他妈的，平白无故被抓来，等了两周，自己人都没找到自己，还不拼吗？不拼真不知道会怎么被折磨。但拼，自己一个人无法拼，拉上杨微，搞不好害死她。他都不敢和杨微那坚定的眼神对视，目光转移开去。 见黄子平这样，杨微哎了一声：“对你很失望，我还以为你很有胆色。” 黄子平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话说吗？” “不知道怎么说。” “直接说。” “失败了我被抓回来顶多揍个半死，你是女人，他们一大帮男人，会怎么对付你？” “我不会给他们机会。” “对，所以一旦出了哪怕一点点状况，他们不杀你，你都会杀自己。我这不是害你吗？最终我没死，你死了，我做不出来。” “跟你什么关系？”如果不是环境不适合，杨微几乎已经对黄子平用了吼功，她咬牙切齿道，“我再很认真对你说一遍，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无论你是不是答应合作，我都会做，我希望你答应。” “你这不是逼我吗？” “我是在逼自己，等下去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是幸运的逃离还是不幸的葬身此地？你知道？” “好吧，我们做。” “最好能抢一把枪，你一点身手都没有吗？” “算是有点吧。” “我也有。” “你……”黄子平一脸诡异，“不像啊！” “柔道黑带，你抓埃里克斯，我可以去抢枪，然后再抓那个黑人。” “出去了再说吧，不知道环境会如何，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你不如给我一个武器更实际点，你有吗？” “我有梳子，可以磨尖了用……” “你赶紧。” 杨微拿出梳子在石墙上慢慢磨了起来，黄子平则站到铁栏后面，留意着外面的情况，如果有人来，可以及时通知杨微。 下午两点钟，让每个被关押的人都很兴奋的时间到来。 和上周一样，还是列侬指挥，让手下的打手把门打开，上头罩，走路，上板车，再走路。 等头罩离开了脑袋，已经能看见绿幽幽的湖泊，大家都往湖边涌，除了黄子平，还有杨微。 黄子平在四周观察。 杨微一样。 他们两个人站的比较远。 看看守卫，人数上和上周差不多，也拿着枪，最靠近黄子平的一个有十米，最靠近杨微的一个则七八米。 再看湖边，埃里克斯正脱了自己的上衣进水里洗，用上衣当毛巾擦身体。 是不是现在开始？黄子平和杨微用眼神交流着，杨微似乎想，黄子平觉得还不是时机，所以摇了摇头，往湖边走。杨微跟过去，在他身后走过时，他说了自己的意见：等集合时动手，集合的时候靠的距离最近，最容易。 下了湖，黄子平给自己随便洗了洗，然后四周观察，找着能装水的东西。很遗憾，大的找不到，只看见其中一个打手的身上挂着水壶，体积还不大，顶天了装一升水。 一升水几个人喝，两百多公里走出去是可能的事？想想就不可能！ 最好是能弄辆车，他们应该有车。 黄子平正想着，竟然就听见了汽车引擎声，正想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忽然埃里克斯走到身侧：“黄先生，一周过去了，你还好吧？” 黄子平笑了笑：“暂时还好，今晚就不知道了，维卡斯让我今晚给他答复。” “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你呢？” “他让我明天早上答复，否则把我交给列侬处理。” “看来也是这招。” “听说列侬很残忍，哎，心里恨啊，科技都不靠谱。”埃里克斯拍拍自己的手背，“什么打在血液里的定位器，我看就是狗屎。” 这时汽车声已经很近，黄子平就没理会埃里克斯，望向汽车。那是一辆吉普车，上面三个人，一个司机，一个打手，另一个似乎是……维卡斯。 原本能有辆车来，黄子平心里很高兴，还觉得是天助我也，他妈的，维卡斯在车里，还来湖边，计划能进行吗？ 令黄子平更想哭的还在后面，维卡斯下车时用英语大声道：“埃里克斯先生你在湖边吗？你上来。” 埃里克斯一脸惊慌看着黄子平，他显然不想上去。 维卡斯等了等，没看见人，呵呵了两声：“埃里克斯先生你在和我躲猫猫吗？你躲不了，出来吧，如果你不想我让手下去抓你的话。” 埃里克斯道：“维卡斯先生想做什么？” “带你看点东西。” “我在晒太阳。” “我会给你补偿时间，你先上来。” 这是要带走埃里克斯，如果埃里克斯被带走，显然计划没开始就得失败。 埃里克斯迟疑着是不是要走，黄子平把目光飞向杨微，在询问她的意见。杨微也是不知所措的表情，毕竟没有预计过会出现这种状况，怎么办好？就在他们双方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的这几秒钟，埃里克斯已经动，走上去，走到车边。 趁没人注意，黄子平靠近了杨微道：“杨小姐，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放弃，或者换人挟持。” 杨微道：“能不能等待？” “等维卡斯把埃里克斯送回来？如果他不送呢？” “现在他们也没走，不一定走。” 黄子平用眼角余光撇过去，确实没走，但谁知道会不会下一秒就走？ 可恨，心里想什么还来什么，维卡斯对埃里克斯做出一个请上车的手势，埃里克斯回头看了看，眼神带着恐惧，不想上，却又无法不上。 维卡斯也上了车以后，车子启动。 黄子平哎了一声对杨微道：“天意，看来只能这样，挟持别的人，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谁有这个价值。” 杨微也是很失望，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发泄似的往湖面砸。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不到两秒又恢复了宁静，这时汽车已经跑了几十米。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远处天空传来飞机声，来了直升机，能看见两个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很明显开车的司机也发现了，或者维卡斯发现了，车子停下来，维卡斯很紧张的下了车。 湖边附近的打手也非常紧张，每个人手里的枪都举了起来，从这些行为来看，飞机和他们无关。 而和他们无关，是不是来打他们的？黄子平心里产生了这样的想法，随即问杨微：“杨小姐，以前见过直升机来吗？” 杨微说没有，抬头看着天空，眼睛都不眨，她显得很紧张，也渴望着飞机只来打维卡斯的敌人。她甚至紧张得抓住了黄子平的手，黄子平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他自己也很紧张，在祈祷。各路神仙保佑啊，这必须是来打维卡斯的直升机，这样可以趁乱走。即便不能趁乱走，他们把维卡斯消灭掉，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 直升机继续在靠近，突然前一架的机头前方冒出火光，一发炮弹打过来，伴随着嗖的声音直接落在打手群之中炸开。 因为靠的比较近，爆炸时黄子平只感觉一阵气浪向自己冲来，他抓住杨微的手，两个人一起被气浪冲下湖泊。别的那些被关押的人也一样，几乎同时间被冲下去，都太近，炮弹的威力又大。但他们都没有受伤，可怜的是打手，横七竖八躺了十多二十个。 剩余的打手这会已经反应过来，嘚嘚的开枪还击。 维卡斯则重新上了车，车子快速往树林的方向绕。 两架直升机在空中打了一个弯，一架对付打手，一架去追车。 呼的一声，水荡漾的很厉害，直升机就在脑顶飞过，在湖泊中心转了弯往回飞，继续进行攻击。子弹嗖嗖的往岸边打手的阵地打，都是大口径子弹，威力很大。等直升机分了过去，黄子平冒起脑袋，看见中枪的打手身上不是小小的弹孔，而是大大的窟窿，四周都洒满了鲜血，到处一片狼藉。 第七百九十章 捡便宜 不过似乎直升机也中了枪，冒着黑烟往远处飞去，会不会坠毁不知道，没有这种迹象。另一架还在追着汽车，把汽车往反方向堵，但不开枪。大概怕伤到上面的什么人，直觉告诉黄子平，有可能是埃里克斯，开直升机的是他的人。剩余的维卡斯的手下，看见这种情况都端着枪去追。 见鬼的是，他们竟然还有火箭筒，当时直升机正赶着汽车过来，大概维卡斯也是想和自己的手下结合在一起吧，汽车直奔湖泊。吓傻了那些被关押的人反应过来，都纷纷从湖里起来，四散而逃。黄子平自然也得逃，他拉着杨微沿着湖边跑了几步，猛地看见不远处有一把被一个死人抱着。 稍微迟疑了一阵，黄子平放开了杨微道：“你沿着湖边跑，我会追上去。” 杨微道：“你要做什么？” “不让扛火箭筒的人有机会打中直升机，不然我们都没有成功跑出去的可能。” “你会开枪吗？”杨微看见不远处的枪了，“我帮你。” “你会？” “不会，我留下来，和你一起。” “好吧，左边有个草堆，你藏里面去。”黄子平把杨微推过去，藏在草堆后面，自己去拿枪，趴在地上，打开保险，瞄扛火箭筒等机会扣扳机那家伙。当时直升机和车子都已经越来越近，机会即将要出现的模样。黄子平不想等，毕竟真的不会开枪，瞄也是白瞄，直接开，打不中还能补。 用力按下扳机，嗖一发子弹打过去，没打中，倒是让那家伙左右隔壁的同伴发现了，黄子平只能密集开枪。对方也有还击，子弹不停在耳边擦过，那感觉很糟糕。比较庆幸的是，黄子平并没有中枪，反而打中了几个，尤其打中了扛火箭筒那家伙旁边的同伴。 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滴，当时扛火箭筒的家伙正扣动了扳机，他的同伴到下去砸中他，火箭炮没打出去，铁管直接戳在地上。轰隆的爆炸声响起，巨大的火球腾空升起，残渣噼噼啪啪掉下来，黄子平还感觉自己背部被砸了一下，但不是十分痛。 抬起脑袋再往外面看，一片血肉模糊。 四周看看，似乎一百多守卫就剩十多个还有战斗力。 车辆已经到来了，直接越过刚刚发生爆炸的位置，爆炸炸出来了一个坑，车子一阵颠簸，几乎翻侧。 黄子平举起枪对着挡风玻璃开枪，几枪打过去，车子猛地转弯撞飞了两个自己人以后，往密林窜。直升机这次没有立刻转弯追，而是对着那十多个用枪还击的打手开枪，一阵飞沙走石，又躺下了七八个，直升机这才一个摆弯去追车。 看看远处，冒黑烟的直升机飞了回来，飞的很低，吊下来四根白色绳子，每一个根绳子上面都滑下来人，他们速度特别快，刚下地就一起去追车。幸亏他们也走的足够快，冒烟的直升机还来不及飞走，忽然树林里面就打出来一发炮弹，直接命中。前一秒还完完整整的直升机，下一秒就变成了残渣摔在地上，轰轰又爆了几声，不停烧着。 黄子平看呆了，他妈的，怎么还有火箭筒，洞穴里面有人出来救维卡斯了吗？ 这样的话，自己要赶紧走，不然如果维卡斯胜利，空出了手就得把人都抓回来。现在他们不抓人，眼巴巴看着人走，大概是觉得人走不远，毕竟都是沙漠，他们首先要做的是打胜仗，再抓人。 回头看了一眼杨微藏身的地方，杨微也看着自己，黄子平赶紧招手：“杨小姐，过来，我们走另一边。” 杨微看看自己身后，都是同被关押那些人，他们跑湖泊的左边，已经跑出几百米。黄子平的意思那是不和他们一起跑，似乎这样也更安全，所以她立刻闪了出去，跑到黄子平的身边。黄子平抓住她的手，往湖泊的右边跑。 猛地，黄子平停了下来，那会才跑出五十多米。他看见了一个人，是列侬，似乎是受了重伤，正在沙地上爬着。往他爬的方向前方看去，大概五米远的沙地上有一只黑色的对讲机。他显然是想拿对讲机，通知自己的人，自己的情况之类。再次放开杨微的手，黄子平道：“往前跑，不要回头，不要休息，跑。” 杨微知道黄子平要做什么，她道：“不要，现在能走，每一分一秒都很重要，我们必须快。” “不耽误多少时间。”黄子平眼里露出一股愤怒来，“我必须杀了这家伙。” “你这是意气用事。” “就当是吧，跑。”黄子平推着杨微跑，等她愿意跑了，自己才又停下来，转身往列侬所在的位置跑去。其实不远，不到一百米，很快黄子平就到了，当时列侬刚巧拿到对讲机，按住了通话键想说话。黄子平吼了一声不要动，直接一脚把对讲机踹开，“列侬先生，幸会了……” 列侬昂起脑袋看见黄子平，而且黄子平手里还拿着枪，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直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怎么顷刻间就来了直升机，顷刻间自己人就尸横遍野。这家伙是被第一枚炮弹炸伤，炸晕过去的，其实脑子迷糊也属于正常，醒过来，看见的是凄惨的一幕，心里惊的不行。 黄子平这再忽然在眼前出现，都感觉自己没活路了。他下意识摸匕首想跟黄子平拼命，黄子平发现了他的意图，直接踢他的肋骨，他哀嚎了一声。黄子平道：“列侬先生，我说过我会杀了你。” 列侬不说话，摸着腰侧，肋骨断了好几根，痛的他直想死。 因为赶时间，黄子平也没和他多废话，虽然他侮辱了自己，很想慢慢折磨死他出一口恶气，无奈条件真的不允许。 直接用枪管顶住列侬的喉咙，黄子平道：“列侬先生，你安心上路吧！”话毕，用力捅。 戳一声，枪管直接扎进列侬的喉咙，血喷了出来，他的眼睛睁的巨大，很不甘心。 黄子平用力拔，撒腿就跑，不再看列侬一眼。 列侬倒是很想看黄子平，但没那个力气了，他本能地捂住自己的喉咙，想帮助呼吸，还没有完全捂住就没了力气，脑袋一歪，去了见上帝。 追上杨微，黄子平把枪背起来，拉着杨微的手沿着湖泊狂奔，来到一个沙丘，翻了过去，继续狂奔。 不知走了多久，看见远处有一片树林，黄子平和杨微认准了冲刺，等冲了进去已经跑不动，两个人都坐靠着树干大口大口喘息。 过了两分钟，感觉自己的喉咙不再火烧一样，黄子平站起来往回走了十多米，藏在一棵树后张望外面的情况。 能听见枪炮声，但都在远处，眼睛所及的范围没有危险。 走回去把杨微拉起来，正要继续走，忽然轰隆一声爆炸，这和刚刚直升机爆炸的声音比较接近，基本上能确定另一架直升机也被灭掉了，也就是说维卡斯他们有可能打了胜仗。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山洞里面还有许多打手，之前那么惨是因为没防备，而且人都在空旷地，被他们进了树林，进了山洞，不容易对付。 很显然，维卡斯打了胜仗对自己不利，所以一秒钟都不敢耽搁，黄子平赶紧拉着杨微继续走。 穿过树林又是一片沙漠，无边无际。 令黄子平很惊喜的是，跑了一公里左右，原本还很晴朗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起了大风。 抬头看天空，远方飘来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而随着乌云的到来，除了狂风，还有暴雨，很大颗，砸在背上火辣辣的痛。但哪怕再痛，黄子平和杨微都感觉非常棒，因为这雨能给维卡斯追踪他们增加难度，雨会让脚印消失。更大的好处还在于不会缺水，因为凉爽，还能省很多体能。 他妈的，恨不得雨一直下呢！ 必须说，他们两个人还挺幸运，这雨不是过云雨，天似乎越来越黑，雨下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才小了起来。 当时黄子平和杨微早跑累了好久了，他们不再是奔跑，而是走路，走的还不快。 杨微道：“沙漠，这样下雨的情况肯定很少，这都让我们碰上，很幸运。” 黄子平点点头：“更幸运的是我们跑了出来，并不是因为我们做的计划，而是捡便宜。有句话说的好啊，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嗯，埃里克斯被带走的一刻我都绝望了，没想到来了两架直升机，你怎么看这两架直升机？” “我觉得是来救埃里克斯的人。” “我也那样想。”杨微舒了一口气，“我们在树林的时候听见爆炸声，不知道是不是直升机爆炸。” “我觉得是，声音很像。” “如果是，有可能是维卡斯获胜，而我们还是有危险。” “放心吧，下过雨，什么痕迹都冲走了，沙漠那么大，他们来追我们也不容易。我们还是想想应该怎么坚持走出去，两百多公里，还是沙漠，很耗费体力。而我们没有食物，水……只是现在有，等会不下雨了也没有。” 第七百九十一章 没有撒谎 听黄子平这么说，杨微很诡异的笑笑道：“食物我有，平常你带回来那些我不都全部吃完，或许放过味道不好，但可以将就。” “不会吧……”黄子平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的看杨微，“你放哪儿了？都是什么？” “面包片。”杨微拉起自己的裤管：“在这儿。” 黄子平好震惊，杨微的整条小腿竟然都贴了面包片。她还很聪明，面包袋做了几层，外面用胶布粘了起来。所以虽然下过水，亦淋过雨，但是面包片一点问题都没有：“杨小姐你太厉害了，这里一共几片来着？” “二十三。” “都是我带回来的吗？” “对，我们省点吃，我觉得能吃两顿，一点一顿，两天。” “好吧，这个问题解决了，到水的问题，途中找到水估计是不可能的事，但这个雨可以利用。”正说着，黄子平猛地想起一件事来，“不对，等一等，你……胶布哪来的啊？” “医用的，你来之前你住的笼子是一个日本女人，她被动了刑，送回来时还流血，列侬直接丢了一些止血棉和胶带给她，让她自己处理。” “明白了，她用剩以后，你觉得有用，所以要了过来。” “对。你刚刚的话没说完，怎么利用这雨。” “储水。” “没容器怎么储？” 黄子平摸摸自己的口袋，从裤袋摸出一个用袋子包起来的东西，里面是打火机，之所以包起来是觉得在沙漠里逃跑时会有用。要下水的啊，不包起来浸过了就得完蛋。而袋子，那是浓烈给他加菜时装罐头用的，不大，但能装一些水。当然直接装水也不行，要变通，衣服不是湿的吗？把衣服放进去，衣服有水，要喝水的时候拧衣服，是脏点，但和生命对比起来，脏算什么？ 听黄子平说了自己的办法，杨微一脸尴尬：“只能用你的衣服了，我……” 黄子平打断道：“理解，就用我的吧，脏点，你别介意。” “现在想的是活命，沟渠水都得喝，快点吧，不然等会没雨了，嗯，先拧一些进去，我觉得这袋子还算比较结实。” “你放面包的袋子其实也可以用，面包看能不能换个方式放？” “可以放一个袋子，这里是四个袋子。”杨微一阵惊喜，但很快惊喜又变成失望，“不行，直接放水会穿掉，衣服……”咬了咬牙，杨微才又道，“为了活命，算了，其实也没有什么。” 这说的啥啊？语无伦次！ 黄子平楞神间，杨微已经停下来，小心翼翼拆自己小腿上的胶布。 黄子平也没闲着，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湿漉漉的，他把上衣一半放进袋子用力拧，然后再把上衣拿出来，双手托着迎雨。 没几分钟，杨微已经把面包片放进一个袋子，空出三个袋子来。装面包片的袋子结实程度确实不怎么滴，所以她把两个叠在一起，剩余一个给黄子平：“打火机还是包一下吧，不然即便路上我们找到点什么东西都无法烤着吃。” 黄子平道：“在我口袋，应该已经湿了一些。” 杨微伸手进黄子平的裤袋把打火机拿出来，小心翼翼包好放回去。然后她转过身在脱自己的衣服，把黄子平吓的可不轻，瞬间就明白了她刚刚为何语无伦次，原来她是想这个。好尴尬，尤其杨微脱完了转过来的刹那，黄子平脸上一阵火辣，杨微自己也红着脸。 其实不是光着的，有文胸，蓝色，因为戴太久没换过，已经变形，而且有污迹。 必须说的是，杨微，挺大，圆，白。 她的腰很小，整个人比较瘦，但绝对不是原本就瘦，而是因为这一年来被关着，吃不饱，营养不好。 那么瘦，标志物还那么大，难得。 发现黄子平总是撇自己哪儿，杨微脸更红了，小声道：“黄先生，你衣服能再次拧水了……” “对不起。”黄子平收回目光，“那个，我觉得我们是不是配合一下，你拿袋子，这样更容易拧，量也更大。” 靠谱，杨微答应了，两个人齐心协力储水，等他们觉得袋子的承受力差不多到极限以后才把衣服塞进袋子里继续上路。而令他们都感到非常后怕的是，刚储好水走了不到十分钟，雨已经停了下来。幸亏及时想到了办法，及时搞定，不然想储水都不可能了…… 而现在，有水，有食物，虽然不多，但顶两天，应该是没问题。 至于两天能不能走出沙漠，大概只有天知道。 两个人继续走着，天黑了才决定休息，他们找的是一个沙丘，能看见身后很远的地方，这样安全。 拿出十片面包，分了五片给黄子平，杨微道：“这一顿吃完，要明天晚上再又，吃慢点，尽量不要咽着而浪费水。” 黄子平点点头接过来，一点点撕了放进嘴巴。这种感觉好奇怪，面包片而已。可在沙漠里这就是救命的东西，沙漠太恐怖了，比大海更令黄子平感觉害怕。 吃完面包，黄子平对杨微道：“杨小姐，你先睡觉，等你睡醒了再换过来。” 杨微没客气，答应了一声就在沙子里躺下来。逃跑了一天，她真的累得不行了，不用几分钟，呼吸已经平和下来，睡了过去。黄子平坐在一旁，偶尔看看四面八方，偶尔看看她，心情很古怪。这实在是因为杨微上身只是穿的文胸，这女人身材又好，整个人也精致。 最关键的还是，黄子平在山丘顶，而杨微在下一些，由高而下，文胸又是变了形的，月色还不错，这看见的内容就很丰富了啊！ 当然，除了视觉上的冲击之外，还有心理上的冲击，这个所处的环境，以及就是和杨微经历过的生死险境。 虽然才认识了半个多月，但这半个多月所发生的事情，真太多太多了…… 越想越感觉自己不太对劲，黄子平站起来活动了一会，然后坐远了许多，望着天空的繁星。 沙漠的天空和海洋的差不多，很漂亮，每一颗星星都很亮，似乎很接近地面。黄子平看着，想着外界的情况，想着段梦莹，突然好想哭。他妈的，该死的维卡斯，自己安全以后肯定得去了解一下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是挂了还是活着，如果是活着，无论花多少钱都得找到他，然后给钱雇佣兵，干掉他。 不知过了多久，黄子平开始发困起来，他又爬了起来，四周走动，虽然很累，很想睡，但是不能。 好想抽根烟，很遗憾，没有。 时间分秒过去，星星似乎开始暗了，看认真一些，又似乎是乌云的缘故。 突然，一丝声音响了起来，是喊声，杨微的喊声，她喊的是，我杀了你，人随即坐起来。黄子平快速跑过去，看见她满头大汗，猜她是做噩梦，所以道：“没事，没事，做梦而已！” 杨微大大呼吸了几口气，看了一眼天空，然后拿旁边的袋子，打开口子往喉咙倒水，她也不敢喝太多，就喝了两口又把袋子绑了起来：“你睡觉吧，我望风。” 黄子平直接原地躺下，闭上眼，太累了，太困了，明天还得和命运抗争，必须休息。 等黄子平被杨微叫醒，天还没亮。 面对黄子平的一脸疑惑，杨微道：“趁凉快赶路最好，希望中午能找到阴凉的地方休息，晚上再走路，这样会省力气很多。” 这女人好聪明，黄子平赶紧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把东西都带上：“我昨晚看天空，北极星在左边，我们现在……” 杨微打断道：“我也看了，我们要调整一下路线，你跟我走吧！” “行，走吧！” “走。”杨微嘴里这么说，但还是很细心地对四周进行检查，确定没有落下什么东西之后才举步。 走了三个小时，一刻都没有休息过，黄子平和杨微经过了一片像仙人掌一样的植物群。这些植物长得还比较茂密，有形成了阴凉的地方，但当时太阳才刚升起来，沙漠的温度还不是特别高，所以他们商讨过以后，觉得应该继续走，就没有停下来。好郁闷的是，又走了几个小时，再没碰见什么阴凉的地方。 而太阳升到当空的时候，炎热已经让他们浑身都是汗，整个人很不舒服。 这沙漠的太阳太厉害了，他们就感觉自己在烤箱里面被烤着，水份流失的特别快，体能亦流失的特别快。 最惨的还在于，两个人都是赤膊，身上的皮肤直接和太阳接触，这很容易晒伤，很痛，会晒焦，然后发烧，更加走不出去。 怎么办？这个问题，得解决！ 四周看，视线所在的范围，并没有阴凉之处。 莫非要把衣服拿出来穿上？但这样不是没有水了吗？没有水一样得挂啊！ 好痛苦，似乎是无论怎么走，都没有活路。 难怪维卡斯和列侬都说，即便让自己走，自己都不太可能成功走出去，会死在半途，看来他们是没有撒谎。 第七百九十二章 放弃了 有句话叫天无绝人之路，黄子平和杨微坚持着又走了一段路，虽然仍然没有找到阴凉的地方，但又碰上一小片仙人掌林。那些东西有汁液的，黏黏糊糊，虽然成分黄子平搞不明白，但看着应该没有毒，把汁液涂在身上能起到防晒霜一样的效果，就看敢不敢涂。 敢吗？不敢吗？黄子平和杨微商讨了一阵，似乎没选择，涂，黄子平先，杨微帮忙。 花了十分钟，黄子平涂好了，那汁液和芦荟差不多，涂在身上没有什么不适，反而凉凉的很舒服。随即两个人换过来，黄子平去折了一大堆回来给杨微涂，杨微自己涂前面，她帮忙涂的背部。近距离啊，这背部真洁白，你就无法相信这是一个在黑暗中被关押了一年的人。 被太阳直照的问题解决了，两个人继续赶路，走了两个小时左右，猛地杨微喊了起来：“快看右前方。” 黄子平一眼看过去，是飞机，正确来说是飞机的残骸。 黄子平拉着杨微快速走过去，来到了飞机的左侧。 这是一架小型的私人飞机，已经断开两截，尾部还被埋在沙子里面，看情况已经坠毁很久了！ 奇怪怎么没人来救援过的痕迹？ 走近过去，顺手拉了一下舱门，能拉开，怦一声舱门就掉了下来。里面的情况似乎还挺好，没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就是乱，到处是杂物。 黄子平正要进去，忽然杨微拉住他，指了指远处的天空。 一眼撇过去，看见的是漫天的尘沙被风卷起了很高，几乎遮蔽了天空。 他妈的，这是沙尘暴吗？ 汗了一把，黄子平赶紧道：“不会是往我们这方向来的吧？” 杨微道：“看情况是，你看远处的地面，一分分在黑。” “赶紧进去躲一躲，哦，不，你先在外面，我进去看看。” “小心点。” 黄子平把枪拿下来端在手里，走进去。 这架飞机不大，机舱的宽度顶多就是三米，两旁是座位，中间是通道。往前搜了一通，猛地看见了一具尸体，已经干掉。这是个男人，很胖，他就躺在驾驶舱后方的通道上，身上还压着座椅，死的很是凄惨。 站到座椅上面，黄子平跳过去，推开了开着一条裂缝的驾驶舱门。里面的情景和想象中一样，主驾驶和副驾驶都坐了一个人，都是西方人，同样变成了干尸！主驾驶这个的话，应该是正牌的飞机师，副驾这一个看上去更像是外面那个男人的保镖，他穿的服饰是西装。 四周找了一通，很幸运在一个箱子里找到了两瓶矿泉水，不过看上去似乎有点变质的意思了。 不管了，有好过没有！ 继续找了找，除了酒，再都找不到别的什么东西。黄子平这才退出去，看了一眼远处的沙尘暴，来的不算快，还算比较安全，所以就没有急于让杨微进去，而是道：“找到两瓶水，里面……有人，三个，已经变成了干尸，那个……你……不会怕吧？” 杨微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她给黄子平的回答是不怕。 黄子平随即把她拉进去，关上舱门：“但愿没有追兵追我们吧，也但愿这场沙尘暴走的快一些。” 杨微嗯了一声，四周观察，因为被黄子平遮挡住了，她并没有看见几米远之外的那具干尸，所以有点疑惑。 黄子平把杨微安排在尾部坐下，把水和枪都给她放好道：“我找找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你在这里坐着，别乱动。” 杨微嗯了一声。 黄子平舒了一口气，又开始了搜索，每一个角落都是目标，尤其是储物格。 这一番搜索下来，花了大概十分钟时间，收获不可以说没有，至少找到了一个急救包，一盒雪茄，两只没了电的手机，以及一只密码箱。急救包里面的东西是完好的，这是飞机上面的配置，质量好不错，很齐全。雪茄应该还能抽，黄子平好久没抽了，烟瘾起来，迫不及待就拿了一根咬开，点燃。 至于密码箱，开不了，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黄子平把密码箱随手丢一边，杨微却捡了回来尝试开，摆弄了好一阵，仍然是开不了，她对黄子平道：“你说这里面是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黄子平笑了笑：“跟我们没关系，就算是，我们带出去多费劲。” “就一个小箱子，能有多费劲？” “好吧。” “哎，怎么没有吃的啊？” “飞机小。” “衣服有吗？” “没有，死尸上的……” “那个我不穿。” “皮行不行？把座椅都割掉。” “你有刀？” “副驾上那个男人应该是保镖，我去找找有没有。” “飞机应该有工具箱，你找清楚。” 黄子平赶紧叼着烟进驾驶舱，匕首很幸运的找到，在干尸的大腿部挂着。工具箱那就没有了，但找到了一份地图，还有指南针，以及一把手枪和两个弹夹。黄子平一并拿出去，杨微摆弄着看地图，又看指南针道：“我们是在阿拉伯里马勒沙漠，往西南走是阿拉伯联合酋长国一个小城阿拉丹，中间还有个绿洲，科瓦绿洲。” 黄子平拿过地图看了看：“这指南针有经纬线看不？对比一下看有多少公里。” “有，一百五十八公里。” “晕了，我们走那么久才走了几十公里？” “其实不久，加一起大概十一个小时。”见黄子平很担忧，杨微又道，“去到阿拉丹是一百五十八公里而已，到科瓦绿洲没那么远，一百一十多公里，方向要调整一下，合理的分配体力，顶多走三天，我们能走出去。” “在这里休息，晚上再走？” “看沙尘暴过了以后的天气，如果太阳不猛烈，最好没太阳了，这样的话我们继续走，否则就休息。” “行。”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外面响起不太对劲的声音，沙尘暴要来了，机舱都被吹的哗啦啦响，仿佛还被风带动。 黄子平和杨微赶紧扶稳，看着彼此，眼里都有担忧。这风刚来动静就那么大，如果中心点到来，会不会把机舱吹翻？当然那是龙卷风的效果，但沙尘暴不是龙卷风带起的吗？反正越想越觉得恐怖，偏偏风力还越来越大，机舱被带离了原来的位置。 突然，呼一声巨响，整个机舱真的反转了过来，在地上滚动着。 机舱里面可是很多杂物的，随着机舱的滚动，金属声响个不停。黄子平也感觉自己被撞来撞去，不停有东西砸中自己的各个部位。他已经抓不住了，放了手，恰巧那会杨微也放了手，黄子平抓住她，抱紧，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没办法，她是女人，下意识的行为。 轰隆轰隆，机舱还是被吹的向前滚，似乎有那么一刹那还被卷起来过，但不高，突然又失去了重力，狠狠砸下来。 幸亏的是，风力来得快，来的猛，去的也很快。 比较悲剧的是，似乎舱门那一边落在了下方。 等沙尘暴完全过去，外面平静了，黄子平想起来，发现能动的程度不是特别大，背部上方都被座椅卡着，他只能撑起来大概二十公分。杨微在他的下方，两个人几乎面对面，很尴尬。他们都想赶紧脱离这种困境，但就是无法办到。杨微也无法滑出去，她脑顶是机舱壁了，下方的话，她的脚还被什么东西勾住。 好痛苦，两个人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黄子平也撑的累了，不用力撑的话，难道压下去？ 杨微当然也知道黄子平撑的很累，她道：“你先下来休息一下，然后再想想办法，集中一次力量把上方的杂物顶开。” “这……” “生死关头，别想那么多了……” 好吧，人家女孩子已经那么大方，黄子平自己也是快支持不住了，与其耗费体力，不如别想那么多适合不适合问题。 压了下去，很舒服，杨微的胸，软软的！就是，脸几乎对脸了，所以尴尬依旧。 关键是压在她身上，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精致脸容，黄子平就有点把持不住。虽然他也很讨厌自己这样，虽然他也已经拼命在抵抗，但心理真的无法控制生理，他已经有了反应。更糟糕的还是，因为姿势的缘故，杨微是真真切切的能够感受到。 脸红，那成了彼此唯一的表情，他们呼吸都很乱，整个空间，似乎一瞬间很暧昧。 就在这种暧昧的气氛伴随之中，黄子平不停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最后都以失败告终，某处的反应依然。没办法，他只能又撑了起来，尝试把背部二十公分往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顶开。杨微也尝试着钻出去，但无论是向上还是向下都不行，脚被勾住，太用力了会很痛。 尝试无果，两个人都感觉很绝望。 好不容易走出那么远，而且在飞机上找到不少有用东西，还有地图、指南针，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这比完全没有希望更令人感觉痛苦。 见黄子平还在不停尝试去顶开上方的东西，忽然杨微说一句算了，这大概是我们的命运，就这样吧！很显然杨微是放弃了，不得已，黄子平亦只能放弃，很无力的趴在杨微的身上，大口大口喘息。 第七百九十三章 胜过爱自己 缓过一口气，黄子平摆动着脑袋观察，想看是不是能用别的方法达成目的。看向左边，看见的是很小的玻璃窗户，几乎贴着黄沙。再旁边是原来的舱门，都是沙子。再看右边，是原来机舱的底部，还没脱掉的座椅有几张悬挂着，正好就是这些座椅卡住上方的杂物，让他们无法起来。 庆幸的是下方还有一些空间，不幸的是空间似乎无法扩大。 黄子平也绝望了，只是想到这样被饿死，渴死，比较不甘心。 祈祷有人来救吗？ 那不可能，飞机坠毁了那么久都没被发现，证明这儿荒无人烟，不会有人来。 即便有人来，肯定都是维卡斯派出来找自己的人，那样还不如被饿死更好，至少死的时候能落个清静。 猛地，黄子平感觉自己的脸蛋一痒，昂起脑袋，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忽然杨微一吻就印了过来。 原来被绝望代替了的生理方面的反应，随即反过来又代替了绝望。大概因为不觉得有希望再走出去了吧，黄子平脑子里的想法少了起来。面对杨微的热情，他没有抵抗，虽然他知道这样不对。但其实有何关系了呢？如果下一秒，下一分钟，或者下一个明天就要被饿死渴死，死之前能有个美女温存一下是不是死的没那么痛苦？ 两个人激吻着，似乎心里都有着相同的想法，就是无所谓了，又像是在相互安慰。 吻着吻着就不仅仅满足于吻了，虽然逃不掉，但空间并非完全没有，上下有二十公分，足够协调各自的姿体，只是要辛苦点。 不知过了多久，机舱里的小激烈才慢慢平息下来。黄子平还是趴在杨微身上，所不同的是，之前趴的比较规矩，而且各自身上的衣物都比较正常。此时此刻不太正常，虽然也没有脱离身体，但都不在该在的位置。另外就是平静过后彼此都觉得更尴尬了，想用笑容掩饰，却也笑的言不由衷。 过了好一阵，双方的呼吸都平和了下来，杨微问黄子平：“如果就这样死了，你最放不下的事情是什么？” 黄子平思考着道：“这个问题我在山洞里的时候已经想过，比较复杂吧！” “工作？生活？心爱的人？” “都有。你呢？” “我没什么亲人了，只有我伯父。工作方面，我的研究没有留下来很遗憾。生活就呵呵了，我的生活只有工作。” 真可怜，黄子平心里这么想，但嘴里没说：“我比你好，我生活上有许多我关心的人，亦有许多我关心的人。” “很多朋友吗？” “嗯，很好的朋友。” “你的交际圈子应该是不错。” “还行，都一起出生入死过。” “我看见你杀列侬，杀的时候不手抖，杀完回来也不害怕，你过去杀过人对不对？” “对，但也几乎被别人杀过许多次。” “和我说说吧，让我听听你的故事。” 虽然明知道省点力气更好，但就没希望过能有救援，所以黄子平也不介意了，就当是总结自己的一生吧！当然在黄子平的想法里，自己的一生是从医学院毕了业来到港海城以后才开始的，所以主要也是从来到了港海城开始说。 杨微绝对是一个很会聆听的聆听者，她没有很多问题，只是听黄子平说。在听的过程中她只是用自己的表情在表达内心的情绪，这里面有震惊，有不可思议，有担忧，有害怕，有同情，有发人心醒的启示，还有理解，以及是不解，许许多多很复杂的情绪。毕竟黄子平的故事实在很精彩，很冒险，很匪夷所思，就无法去相信一个医生能够经历那种不应该经历的事情。 等黄子平说完，杨微才平静了一下道：“那你是世界知名的医生了？” “嗯。” “我和你有着差不多的理想，通过自己的付出，造福医药业。” “主要是我媳妇。” “她人好吗？” “好，帮了我许多，原来我对很多事情都没有经验，如果不是她，我估计已经死了很多次。” “你……很爱她？” “胜过爱自己。” “我听过她的名字，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也见过，在京城一个生物科学药物研究会议的现场。” “是吗？原来没听你说过。” “你原来都没告诉过我你的这些故事，上次问你你不说，你不说我哪儿知道？” “好吧！” “你担心她吗？” “担心，她找不着我估计得发疯！关键是很多的敌人要面对，我不在……我那些人，她指挥不过来，而且人心会比较散。再加上没有了我就没有了许多护身符，此消彼长，他们被消灭的可能性会特别大。”黄子平哎了一声，“如果我能走出去，我肯定得了解清楚维卡斯现在什么情况，尤其是我的人有点什么事，有点什么损失，我一定让维卡斯百倍奉还。” “你到底，有多少人？” “一百多。” “这么多？刚听你说，我还以为就几个特种兵和几个杀手。” “原来更多，亦可以更多，而且我还能借，我在非洲的时候，刚刚和你说的是打过仗。其实当时的环境很特别，我们四十多人打三千多，面对的是三方面的人。后来情况有了些变化，一百多打三千多，我们活着走了出来，我自己的人一个都没死。” 杨微无法相信这些，哪怕她知道黄子平说的是实话。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崇拜这个男人，他刚被维卡斯抓去的时候，还觉得他很弱，其实想错了，他真的只是当时没有适应。 见杨微不言语，黄子平也不再言语，他好累，好想睡觉。 杨微似乎是察觉到了，她道：“你是不是想睡觉？如果是，你睡吧，或许睡醒了情况会有所不同。” 黄子平道：“你呢？” “我也想睡，很累，很困，很……绝望，先睡一觉吧，希望醒来能有所不同。” “嗯，不过我想尝试一下能不能侧躺，你能往右边动一动吗？” “我刚刚试过，就只有一点点位置。” “也够，现在这样你很累，挤就挤点吧！” “嗯，好。” 两个人配合着各自动了动，硬是挤出了一丝位置来。 因为实在透支的很厉害，两个人半抱着，沉沉睡了过去，最后是黄子平先醒了过来，做了噩梦被吓醒，从而把杨微也吓一跳，吓醒过来。 两个人面对面对视着，过了十多秒，杨微道：“饿了，你饿不饿？” 黄子平点头：“饿，但更渴。” “你能不能试试看一看下方，我的腿被什么勾住？如果能拿开，可能有点机会。” “这……”黄子平昂起脑袋，往下方看，光线非常不好，看是看不见了，爬下去不够空间转身，看个毛，“估计是不行，要不你告诉我，怎么勾的？” “应该说卡住吧，我就知道脚背这边是铁管，应该是座椅底部的铁管。脚跟这边的话……比较软，应该是座包，刚好卡住了我的小腿，所以左右都很难动。” “鞋子脱掉行不行？” “试过了，抽不出来。” “如果我蹭座包呢？行不行？” “可以试一试。” “我把脚探过去，你往左边挪一挪。” 杨微照做。 经过一番努力，黄子平的脚探对了位置。但很遗憾，完全蹭不动，是空间的问题，除非很暴力的蹭。但很暴力的蹭，要是夹到杨微的脚了怎么办？所以，最终黄子平还是选择了放弃。 双方歇息了一会，杨微似乎也做了一个决定，她道：“你用力蹭吧，试一试。” 黄子平吓一跳：“中间是你的脚，是你的脚受力，夹断呢？” 杨微反问道：“你不是医生吗？” “这是沙漠，不是医院，医生也不顶用。” “试一试吧，或许受力点是后面呢？蹭开了呢？反正没有办法，总得试一试对吗？”杨微忽然露出了一个苦笑，“即便把我的脚踩断了，我出不去，你能出去，活一个也好吧？” “天，你竟然说这种话，我不可能扔下你一个人离开，换你也不会。” “这是很现实的话，能活一个总比两个都死去好。我们无亲无故，你别想这些，你没有义务替我着想。” 黄子平沉默，突然发现这女人比想象中好，她的性格有某一部分和段梦莹相同，但是某些部分又很大区别。 见黄子平没行动，杨微追问道：“怎么样？试一试吗？” 黄子平没言语，在想着如果伤到杨微，沙漠她肯定无法走出去，但如果自己能出去，是不是能回来救她？其实实际问题还是，即便能离开这个狭小的空间，都不知能不能从机舱出去，但可以试一试吧，就当是最后的办法：“好吧，就一下，如果不行，不再试。” “来。” “准备好，咬着牙，用力，尽量让自己的肌肉能硬一些。” “嗯，我知道。” 看杨微准备好了以后，黄子平心里祈祷了一番，深呼吸一口气，把脚抽上来，然后猛地用力往下方踩。 第七百九十四章 好困难 咯一声响，杨微没有喊痛。 黄子平心里带着一丝期盼，一丝惊喜和忐忑，脚往下方探了探，有空间。 天，成功了，竟然是成功了…… 杨微也发现了，她激动地把自己的脚抽了出来：“你起身，撑起来，我往上面滑，我看能不能出去，我能出去就可以搬开上面的东西。” 黄子平赶紧调整，背部顶住上方的杂物，给杨微空出一丝空间。杨微顺势往上面爬，光着的身子就在黄子平的眼前，一分分向上，每个部分都越来越清楚，让黄子平内心很是冲动。杨微倒是没有发现这些，她很专注的爬，利用自己的双手去尝试推开上方的一些小件的杂物。 花了十多分钟时间，杨微站了起来，黄子平只能看见她的下身，她的上半身，从两张座椅的裂缝处钻了出去。 黄子平赶紧问：“上面什么情况？” 杨微道：“很多杂物，你的背部……额，还有干尸。” 晕，你去看什么干尸？不嫌恶心吗？黄子平赶紧道：“你别看那干尸，你爬出去，快点。” “我正在找支点。” “嗯。” 花了几分钟做调整，杨微才顺利爬了出去，站在上方。黄子平正激动着，忽然背部上面的杂物塌了下来，狠狠压着他。动静太大了，杨微惊叫了一声问黄子平感觉怎么样？黄子平忍着痛道：“我说大小姐，你还问，你赶紧下去，搬东西，我快呼吸不了了……” 杨微跳下去，来到下方，顿时响起稀里哗啦的声音。这个声音持续了两分钟左右，黄子平才感觉自己的背部上方压力小了许多，随后甚至没有了，他整个人被杨微拉了起来。 终于脱困，黄子平激动的抱住杨微：“谢谢，谢谢，我们有机会了，有机会了……” 杨微也很激动，甚至亲了黄子平一口，亲完才发现有问题。 当时黄子平的裤子还是在脚下，没有被拉起来，而杨微自己的衣物也还非常乱，刚刚因为想着救人，都没顾及整理自己。 这气氛又暧昧了起来，然后似乎双方有一些无以形容的默契，沉默。 等尴尬的气氛过去了，两个人开始商量怎么把机舱翻过来，让机舱门不是对着地下，能顺利爬出去。 试过好几个办法，似乎都不行，想从驾驶舱出去吧，已经无法进去，不知道里面被什么东西卡住，门完全推不开，无论怎么用力，从那个角度用力，他妈的就两个字，不行。 最后，两个人又都绝望了起来，各自坐在一边发呆，似乎接受了即将降临的命运，又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东西。 过了几分钟，闭着眼睛的黄子平感觉到自己似乎在动，但他是没有动作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似乎动的是机舱啊，很轻微的摆动。猛地，黄子平脑子里闪过了一个他认为可行的办法，那就是把所有杂物都堆到一边形成重力，让重力去让机舱反转。其实不需要反转很大的程度，只有能倾斜个五十公分，机舱口就能出现，就能爬出去。 连忙和杨微商量，杨微也觉得是个办法，所以两个人说干就干，相互配合着堆杂物，先把大件的座椅堆在下方，然后一层一层的叠高，基本上有重量的东西，他们都拿，都用。 花了半个多小时，他们把东西堆的非常结实，直升机摇动的幅度更大了，真有重力效果。不过要真的反过来，似乎还差了一些重量，怎么办？两个人经过商量，觉得可以用撞的方式，就用身体去撞，一起用力。当然为了安全起见，黄子平先给杨微包了些座椅里割出来的海绵。 准备好以后，两个人拉着手一起用力，直接用身体撞在机舱壁上面。 第一感觉，痛。 几乎同时，咯咯的两声响，直升机翻了翻，虽然幅度不是很大，但是机舱口出现了有四十公分左右的口子。 能出去了，能出去，他妈的，能出去了…… 两个人心里那个喜啊，无以形容，就仿佛快饿死的时候，看见了食物，有或许就要被杀死的时候，忽然杀自己的人猝死。 黄子平赶紧道：“我靠着这边保持力度，你先出去。” 杨微点点头，快速往出口靠，把之前收拾好的那些有用的东西一件件丢了出去远处，然后人才爬出去。 出到外面，杨微立刻对黄子平喊：“你快点出来。” 黄子平道：“东西都拿齐全了吗？” “拿齐了，不过如果你哪儿能方便，割一些皮出来，有用。” “行。”黄子平眼前就是皮椅，而匕首在他手里，很容易割，他还割了一大片，塞好，看准出口才慢慢走过去。 黄子平刚到出口，忽然机舱有些作动，似乎要翻回去当初的模样。 毫不犹豫，黄子平赶紧爬。 令黄子平吓的几乎窒息的是，人刚出去，机舱真的翻回了原样，几乎就是一秒间的时间，如果慢一秒，他会被压住。 站起来摸摸自己的额头，满满的冷汗。 看看杨微，她也一样，很是后怕，不过她的衣服，她已经整理好。 黄子平收拾了一下自己，把割出来的皮用胶布串起，弄成袋子的模样，把有用的东西和矿泉水都丢进去，背了起来道：“走吧！” 杨微嗯了一声，在地上摸了下，抽起一个箱子，正是那只密码箱。 因为外面是天黑，而月亮还升的不是很高，刚刚黄子平没发现杨微把箱子也带了出来，这会儿看见，心里一阵郁闷：“杨小姐，你带这东西干嘛？浪费体力。” 杨微道：“女人的直觉告诉我，里面肯定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既然碰上了就带上吧！” “哎，一百多公里。” “没关系，我们晚上走。” “好吧，你口渴不？” “刚刚才喝过，不要了……” “行，走。” 两个人辨别了一下方向，往西南面走，虽然身体有负重，但因为是夜晚，比较凉爽，所以走的没白天累。 持续走了两个多小时，他们碰上一片植物，还是那些像仙人掌的植物。黄子平感觉自己的体能还可以，所以砍了一些放皮袋里面，继续走。等走的很累了，不休息不行了才找地方坐下来，拿出面包，每人三块各自吃下去，又休息了一个小时左右，继续赶路。 和昨天不一样，他们之间比较少交流，尤其是黄子平更沉默。他心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天，自己做了对不住段梦莹的事情，怎么办？怎么办？之前觉得不可能活着出去，现在有了活着出去的机会，如果能回到华夏国，自己怎么交代？如果杨微来找自己，让自己给个交代，又该如何是好？ 他妈的，这出轨的事看来是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做，后患无穷啊！ 但当时的情况，真也有点儿特别。 乱七八糟的想，沉默的走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微说了一句，休息一下吧！ 当时经过的是一个沙丘，两个人就在沙丘顶坐了下来，望着远处，地图显示的科瓦绿洲的方向。 坐下来沉默了有两分钟，杨微开口说第二句话：“你好像心事重重，你在想什么？” 黄子平摇头道：“不知道，比较乱。” “你不会是在想，活着出去了，我们……那个……担心我对你怎么着吧？” “额，不是。”黄子平才不会承认，那样让杨微多难受？ “你是有媳妇的人，虽然我很欣赏你，甚至有点崇拜你。或许在你认为，是我们相互帮助走出了困境，但其实我认为，如果不是你的到来，我大概没有机会走出去……” “别这样说，没有你，我们也走不出去，有功劳都属于双方，相互感激。” “嗯，别担心。” “我没想这些。”黄子平还是无法承认，但听杨微那样说了，心情真的刹那间似乎不再那么沉重。不过又好像多了几分的难受，自己是不是占了杨微的便宜？她应该是个好女孩，“杨小姐，对不起，当时……” “别说了，当时是我主动，即便不是我主动，你都没有什么对不起我。” “那……” “我们不谈这个话题。喝水吗？” “你喝吧！”黄子平拿出雪茄咬开，给自己点上一根，“刚过去的几个小时，我们走了有二十公里吧？” “差不多。”杨微拿出矿泉水喝了两口，“有点变味，不过似乎还行。” “我回去以后一定会很珍惜水。” “对啊，水的珍贵，不是被困过在沙漠就不会真切的知道。想想我们平常多浪费，洗个澡简直都是犯罪。”杨微哎了一声把水塞回去，看着远方道，“走到天亮，看情况还能走三十公里，然后还有六十多公里才到科瓦绿洲，我们还得面临一个问题，食物和水。” 黄子平哎了一声：“对，白天消耗大，我们白天走，食物和水不支持。反过来晚上走，白天休息，算路程，从现在算起，减去白天的时间还要三十多个小时才能走出去。真希望能下一场雨，似乎不可能，沙漠下雨本身就很奢侈。” 好困难，杨微听了都不言语了…… 第七百九十五章 走不动了 经过一个小时的休息，双方都恢复了一些体能，继续上路。随之而来的下半夜都是一样，走两个小时休息半到一个小时。算是很庆幸吧，一路走来没碰上意外，比如流沙坑，毒蛇之类。但亦没有遇上什么好事，比如植物群，水源之类。连鸟儿都没有看见一只，什么虫叫之类更没有，可以说沙漠就是一片静悄悄的死亡地带。 不经不觉，天亮了起来，两个人也走的几乎不能动了。虽然距离太阳升起，灼烤大地，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但经过一个比较高的沙丘，背面能躲一下太阳，所以双方停了下来，喝了点水，睡觉。这次不再是一个值班一个睡，然后再换过来，因为距离维卡斯已经很远，危险程度已经减少。 太累的缘故，黄子平睡的比较死，直接睡到被热醒，他睁开眼看了看，除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外面都是一层层热浪。 看看隔壁，不见了杨微，当下吓的不轻，赶紧走到沙丘顶，手放在眼睛上方，四周瞄。 好吧，杨微在南面，距离一百米左右，她拿着枪，似乎用枪管在沙子上划着什么东西。黄子平下了沙丘想走过去看看，才走不到二十米，杨微突然回头，她走的还很快，带着一身汗，喘气如牛回到了黄子平的身边。黄子平问她干嘛去？她说十分钟前看见有直升机飞过，她想在地上划求救信号，但似乎不行，一阵风就能把痕迹盖掉，除非有颜色鲜艳的东西，不然白忙活。 浪费力气，本来就是白忙活，求救，谁知道救自己的是什么人？还有几十公里，不如自己想办法走出去。 把杨微拉下来坐着，黄子平拿水给她：“最后一瓶了……” 杨微喝了几口：“太热了，衣服都几乎烤干了，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先利用衣服的水？” 黄子平翻皮包，拿出放衣服的袋子，似乎是这么回事，所以递给了杨微。其实有心理抵触，双方都一样，只是为了活命，哪怕只是一滴水，哪怕再脏，真的不可以浪费，毕竟获救与否有可能就是一滴水所决定。 中午，太阳直照，黄子平和杨微在背阴面挖了沙坑，把自己的身体埋在里面，杨微用皮袋遮挡着自己的脑袋，黄子平则用箱子。两个人的脸上还涂了仙人掌的汁液，继续睡觉，直到太阳下山了他们才爬出来，把面包片吃完，上路。 走了几个小时，黄子平看见前方似乎有一颗仙人掌，和之前看见的那些有所不同，赶紧走快几步，去到跟前。 杨微追上去看了一眼道：“这东西一路来都能见着，有什么看什么？走吧！” 黄子平摇头道：“不对，这一颗不太一样，它是单一颜色。原来我们看见那些颜色都很古怪，形状也都很古怪，你看这一颗，你不觉得很眼熟吗？” “我觉得差不多。” “我感觉和我们华夏国的品种相同，给我匕首。” “你要干嘛？我们还有挺多，别增加重量了……” “如果和华夏国的品种差不多，能吃，这种单色的没有毒，当然味道肯定不会好，比芦荟要难入口。” 杨微感觉黄子平说的有道理了，没再废话，把匕首拿出来，递过去。 黄子平放下箱子，拿着匕首靠近，切了拇指大小的一小片下来，汁液十足，青白色，很滑。把表皮都削掉，用匕首尖扎了起来，撇了杨微一眼，见杨微挺紧张。黄子平自己也紧张，如果有毒，那得挂。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毒，水和食物的问题都能解决，这东西简直是沙漠之救星对不对？汁液丰富，还有肉。 放进嘴巴，臭，苦，不过还可以，好像吃火龙果一样的质地，很软。 嚼了几下，黄子平往下咽，对杨微点点头：“好难吃，不过应该是没有毒。” 杨微道：“行不行？” “不知道，总好过没有吧！” “你其实应该懂这些才对，你搞中医的啊。” “你还搞制药呢！” 杨微语塞。 好吧，似乎是抬杠，不该这样！黄子平咳嗽了一声道：“那个，有东西装吗？我们把这一颗都割掉。” 杨微摇头道：“没，用你的衣服吧！” 刚穿上没多久又要脱？似乎也没有选择，黄子平只能脱，把衣服铺平，然后开始用匕首切仙人掌的茎，切了十六株大概二十公分长的包起来挂在背上，提着箱子继续赶路。不得不说的是，正是这十六株仙人掌发挥了作用，不然他们还真的走不出去。当然这说起来是第二天晚上的事情了，当时就剩一株，另外的十五株已经被吃掉，但地图标注的科瓦绿洲竟然没有出现。 这是走错方向了吗？两个人拿着地图和指南针研究。月色太暗，看不清楚，借助打火机的光芒，勉强，看来看去，还是没有错。最后尝试了好久才发现，他妈的，指南针不准确，似乎是偏了，到底偏了多少还无法计算。也就是说，科瓦绿洲在什么方向，他们不知道。 天啊，这怎么搞？又要绝望了吗？ 两个人商讨着对策。 看着北极星走吗？ 他妈的，偏偏月色还很暗，星星基本上看不见，天色不好，无法判断。 水那是彻底没有了啊，只剩两个空瓶，而食物就剩一株仙人掌，如果挑错了方向走，肯定得被渴死。 两个人都在四周张望，判断着怎么走？最后黄子平让杨微用她的直觉，杨微大概觉得责任大吧，说她听黄子平的意见，所以商讨了近一个小时，硬是没有走几步。 黄子平道：“杨小姐，刚刚是你检查出来指南针偏了，你直觉是偏左还是偏右？如果是偏左，我们往右边调整，如果是偏右，我们往左边调整。” 杨微哎了一声：“我无法判断，就知道是偏了……” “这样的话，还有一个办法，风。” “风？跟风有什么关系？” “今晚的风和前两晚的风，我感觉风量是一样，但带起来的沙尘似乎是要薄一些。” “哦，明白了，风吹来的风向有绿洲，或者城镇市区之类，所以沙尘要薄一些？”杨微本身也是一个极聪明的女子，黄子平话说一半，她瞬间就能明白另外一半，交流毫不费劲。 “有可能而已，不知道对不对。” “别的想法没根据，这想法有根据，就这么走吧，向右调整，走。” 这想法有待商讨，杨微这就同意了，黄子平认为有点儿戏，毕竟他自己就不是很有信心。 但见杨微已经先往前走，亦只能跟着边祈祷边走。 不知走了多久，两个人都很累很困，很想休息，但不敢。 持续走了几天，他们的体能已经没有原来好，很明显的走的速度慢了，步伐更费力了，需要调整休息的间隔短了。按他们这样的状态发展下去，不用半天就要彻底走不动，换言之半天之内找不到绿洲，必死无疑。因为双方都明白自己面临的处境，所以再困再累还是坚持着。 走啊走，天又亮了，真走不动了，他们坐下来，拿出最后一株仙人掌分成两半，各自补充体能。 休息了半个小时左右，黄子平道：“这一晚都没再见过仙人掌，连一株别的植物都没有，要么是我们命该绝了，要么就是我们不需要了！我希望是后者，趁还有力气，我们走吧……” 杨微道：“你感觉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不知道，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如果找不到水，就这样了……”黄子平露出苦笑来，“枪不要了，别拿了……” “嗯。”杨微收拾了一下以后，伸手让黄子平把她拉起来，“上帝保佑啊。” 趁热浪再次到来前，两个人继续向着自认为正确的方向走，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走不动了，缺水很严重。黄子平甚至产生了幻觉，看见了清凉的大都市，然后一阵天旋地转，人噼啪摔在了沙地上。杨微立刻蹲下去，拍着他的脸蛋道：“喂，我都没放弃，你放弃了吗？我们继续走，到前方的沙丘，哪儿地势高，看的远。” 黄子平道：“不去了，走不动了，就这样吧！” “看一眼，如果还是看不见绿洲，我们就在上面不走了。”杨微扯黄子平的臂膀，“起来，走。” “真不想走了。” “我让你走，陪我走，我还不想死，不甘心，我怎么着都要看一眼，就一眼。”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你给我起来，我命令你和我一起走，你必须和我走。”杨微还是很用力拉黄子平，拉不动，直接掐，抽巴掌，抽的很用力，她很愤怒，整个人脸目狰狞，瞬间从小绵羊变成了母夜叉，但其实这辈子，就这样抽人，她还是第一次。 疼痛似乎让黄子平的意识清醒了一些，他和杨微对视着，慢慢靠着意志坐了起来，然后站了起来。 两个人相互扶着走，往前方大概三百米远的沙丘走。 三百米，很短的距离，正常状态下只要走几分钟。但他们的状态整整走了十多分钟，爬上去也筋疲力尽了。至少黄子平是这样，他来不及看前方一眼已经噼啪摔在软软的幼沙上，失去了意识…… 第七百九十六章 不义之财 黄子平感觉自己是死了，整个身体很轻，飘荡在无边无际的沙漠里。他想抓地，总是无法办到，反而越升越高，不停往天空的上方飘。那一幕就仿佛平常看的恐怖片，灵魂升天的景象一样。电影是虚构的，但黄子平感觉自己是在真正的经历，让他猛然间不得不相信，真有灵魂这一说。 随着越飘越高，黄子平不敢看了，心里念叨着，永别了这个世界。 猛地，有液体从上面泼了下来，这些液体似乎给整个身体增加了重量，瞬间就往下面掉，还是迎面，速度很快。 差不多到地面了，黄子平吓的啊地喊了一声，随即又是哗啦一声，睁开眼，脑袋上方是杨微，是她泼水。 这是水啊，这么浪费吗？黄子平想说话，似乎说不出去。他用手指指着水瓶，杨微随即把水瓶递给他，还有半瓶的，他一口气全部喝了下去，发现味道很甘甜，和原来喝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这哪来的水啊？黄子平坐起来，惊呆了，自己眼前不到二十米就是一片绿洲，有湖。 看看身后，一道深深的拖痕，箱子和皮袋子用胶布绑了起来，挂着自己的腋窝。 这，怎么回事？自己不是挂了吗？ 黄子平望着杨微，想说话，却忽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杨微，向他伸出手。 把手递了过去黄子平才发现杨微浑身都是湿的，很显然她下过湖。 站起来，脑袋好晕，好一会才适应，当时杨微在收拾箱子和皮袋，黄子平问道：“杨小姐，你拖我回来的吗？” 杨微嗯了一声：“几乎想放弃你了，泼了你那么多次都不醒，我来回跑三次了，没办法才拖的，你要减肥了知道吗？” 杨微还会开玩笑，黄子平自己是直想哭。他能看见沙丘，至少有四百米距离，杨微一个小女人把自己拖过来得多辛苦多累？而且她还来回奔波呢？听她说的话，她肯定不是第一时间想着拖的，应该是自己晕了过去，她看见了绿洲，叫自己没反应，所以自己先去，打了水回来，泼自己没反应再去打，再泼，最后才想着拖。 死里逃生，感动，感激，黄子平真就流下了热泪：“杨小姐，谢谢。” “换了是你，你一样会这样做对吧？” “不一定。” “算了吧，你会，你比我心里好，最后一根仙人掌你不是给了我大份吗？” “我只是觉得你比我渴一些。” “先不说了。”杨微已经把箱子和皮袋整理好，“我觉得你现在很需要水，比如……洗个澡。” 对，黄子平转身就走，步伐还挺快！其实体能还是有问题，但面前就是湖泊，能令人发挥出很大的潜能来，跳进去就是胜利是吧？ 直接跳进湖泊里，水很冰冷，但很舒服，被炎热袭击了那么多天，能泡在水里，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咕噜咕噜喝了一个饱，见杨微站在湖边给水瓶入水，黄子平道：“杨小姐你不下来泡一泡？很舒服。” 杨微道：“刚泡过了一下，算了……” “洗一洗。” “不了，你泡着吧，我到处转转，看有什么东西能吃。” 杨微一个人去找食物似乎不怎么好，黄子平赶紧上了岸和她一起去。原本还挺忐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食物，没想到比想象中容易得多，很多野果。而且这边绿洲到处都是小动物，竟然还有猴子，不知道什么猴，尾巴很长，能勾树，有点第三只手的意思，身上还好几种颜色。 世外桃源，这绝对是世外桃源，就不知道另一端是什么，城市吗？ 摘了一些野果，两个人往回走，但走了不是很远，黄子平忽然发现草丛上挂着一条蛇，淡黄颜色带花纹，是锦蛇。 黄子平拉住杨微道：“杨小姐你想不想吃肉？” 杨微似乎意识到什么，四周观察，很快也看见了不远处正享受着阳光的蛇，顿时一张脸流露出惧怕来：“不要了吧，也不知道有毒没毒。” “这是锦蛇，没毒。” “你怎么知道？” “这是眼镜蛇最喜欢的食物，我原来有手下中过眼睛蛇毒，我和这该死的眼镜蛇的蛇毒还另有过几次交集，所以研究过眼镜蛇。” “这……还是算了吧，搞错了被咬了不值当。” “不会搞错，直接打死。”黄子平拉着杨微往后面退，“当然首先我得找一根棍子，我们需要这条蛇，我们需要肉，补充热量，这蛇有一米多长，看上去有三斤，烤着味道很棒……” 见黄子平说着话，一副漏口水的模样，杨微也咽了咽口水：“好吧，但要小心。” “必须啊！你往左边走，站着别动，看着牠，以防牠跑掉，我去找棍子。” “快点回来。” 黄子平说知道了，赶紧抽出匕首去砍树枝，轻轻的靠近锦蛇，很顺利就一棍打中。 一个小时后，黄子平和杨微在湖边吃上了烤蛇肉，还有野果，很是滋味。 好久没试过吃饱的感觉了，这吃饱的感觉真他妈好啊，吃饱以后抽上一根雪茄，更美妙了！当然这一切黄子平感觉是杨微的恩赐，如果不是她拖自己出来，估计自己现在已经在上帝的怀抱，或者在魔鬼的盘子里，连尸体大概都已经被炽热无比的太阳烤得没有一丝水份了…… 心里想着，黄子平道：“杨小姐，我必须再次说一句，感谢你救了我。” 杨微一脸的认真：“其实是你救了我，不是你，我走不出山洞，即便走出了山洞都无法穿越沙漠。食物可是你找的，水源也是，甚至方向都是，利用风，我就想不到。而且我必须告诉你，当时我的直觉是往左边走。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命不该绝，不敢判断，但我觉得你应该还不到死期，所以我选择相信你。” 黄子平冷汗瞬间出来了：“没开玩笑？” “没。” “好吧，我们是相互救对方。”虽然这样说，但黄子平仍然觉得是杨微救了他，因为杨微可以不必那样做，最后一刻了，自己跑出去就能活，而她却冒险拖自己，还是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救回来的前提下。但既然杨微不受，那就不说了吧，找个机会看能帮她些什么，算是报答。 “嗯，是这样。”杨微笑了下，“休息半小时走吧，一路绿洲到城镇，我现在好想找个酒店睡一觉。” 黄子平道：“我想打电话。” “也就说说，现在我们没有证件，没有钱，不知道怎么搞。对了，你的东西是不是都在维卡斯哪儿？” “不在，我感觉自己有可能被抓的时候，已经先交给保镖。” “你不是告诉过我维卡斯说杀了你保镖了吗？” “我不是很相信，我觉得他不是短命的人。” “最好如此。”杨微把箱子拉到自己面前，“我在想，我们是不是把箱子打开？” “拿过来。”黄子平也觉得应该开，这箱子如果不是能拿来遮阳，他早不想要。现在到绿洲了，还带着出去肯定是神经病。箱子到手，黄子平抽出匕首，用匕首撬。这工作看着似乎很容易，撬起来才知道很麻烦。箱子太结实了，从锁的位置撬，裂缝很小，匕首刃无法塞进去很多。直接从两边层挖吧，外层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匕首很难扎进去。 前前后后弄了超过半小时，箱子总算才被搞定，黄子平自己没开，推过去给杨微开。杨微深吸一口气，慢慢打开，自己看了一眼，随即合上，动作很快，吓黄子平一跳，赶紧问：“什么东西？” 杨微这才又打开看了一眼：“首饰。” 黄子平凑过去：“我看看。” 杨微把箱子转了一个方向，确实是首饰，三个盒子，两个盒子放的是钻石项链，左边的是红钻，右边的是蓝钻，椭圆形，镶金边，体积都比拇指大。中间是一枚戒指，金镶翡翠，很大，应该是戴拇指的。翡翠的成色非常好，造型比较古旧，应该是古董。 黄子平乐了：“看来很值钱，你发了……” 杨微道：“蓝色这条我认识，叫阿拉伯之蓝，在香港珠宝展进行过展览，后来听说被盗，竟然出现在这里。” “展览标价多少？” “两亿五千万，美元。” 黄子平想骂脏话：“这么贵？” “隔壁这条红色的我不认识，但红色的钻石比蓝色的更稀有，价值肯定也不低。再加上中间这戒指，搞不好这里是五六个亿美元。” “好啊，就当你被关了一年的补偿。” “不敢要，你要吧！” “我不要。”黄子平说着话，猛地看见珠宝盒下方似乎还压着几张纸，随即拿出来，英文的看不明白，递给杨微，她说是鉴定书，真品。上面还有价值，红的果然更贵，两亿七千万。戒指价值也很吓人，来自欧洲古罗马年代的东西，一亿三千万。 真是奥迈伽了！算起来总价值六亿五千万美元。 平静了一下，黄子平道：“杨小姐，我们不能带着箱子出去，东西拿出来看怎么放吧！” 杨微道：“你决定吧，我还是不敢要。” “要不我帮你出手，然后把钱给你。” “不要，不义之财我不拿。” “是你自己坚持拿出来的吧？” “我以为就一些现金之类，现在看来应该是赃物。” “好吧，我先拿着。”总不能丢掉，黄子平先拿着，等兑现了再给杨微钱，最好的处理方式。 第七百九十七章 举杯 夜晚七点钟，阿拉伯联合酋长国阿拉丹小城出现了一对东方脸孔的男女，这自然是黄子平和杨微。他们已经把身上的脏衣服换掉，但用的不是很好的办法，偷。当然就他们的性子，如果身上有现金，肯定要留给衣服的主人，哪怕那些衣服并不是很名贵，就普通的运动服。 很可惜的是，他们身上并没有现金，所以只能把被偷衣服人家的门牌记下。 这个小城不是特别热闹，两个人在大街上走了好一阵也没看见多少人，多少车。 走着，杨微道：“我们说说怎么面对吃食的问题。” 黄子平笑道：“不用说，很简单，就找个酒店，大堂应该有电话，只要能打通电话，可以让我的人在网上联络酒店付款。” 杨微道：“这里是小城，你看这环境，商铺都不多一家。” “前面的霓虹灯比较亮，再往前面走走。” “我都不适应城市了，不过能走出来，很兴奋。” “对嘛，兴奋，保持这种兴奋，那么困难的难关都过了，我们还怕这儿？”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了几百米，眼看小街就要走到尽头才找到一家酒店。或者说宾馆比较合适吧，招牌字都已经坏掉一个，门头看上去很糟糕，很残旧。不过看进去里面，似乎还算是比较光鲜。 服务台后面有一男一女两个人，都是中东人种，他们非常礼貌的用英语询问黄子平和杨微是不是入住？黄子平忐忑的说了一声是，然后指指柜台的电话问他们能不能打国际长途？原本还觉得很麻烦，以为他们会怀疑一下自己是进来借电话打的，多虑了，他们很爽快的答应，并且很礼貌的把电话拉过去。 拿到电话，黄子平深吸一口气，对杨微笑笑，那笑容很难看，因为心里紧张，害怕打通电话以后听见的是不好的消息。 加了区号，按下了黄小淑的电话号码，黄子平等待着。 十多秒以后，电话另一端传来的是熟识的声音，但这个声音不是黄小淑，而是客服，通知黄子平，他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黄子平的心情瞬间吊了起来，明明身处酒店的大堂，四处是凉飕飕的凉气，却有一种自己仍然在沙漠被猛烈的太阳烤着的感觉。 打谁的？当然是段梦莹，打的时候心里揪着了，很害怕打不通，他妈的，还真是打不通。 连续尝试了几个，韩国佬、小吉、蝎子，结果相同。 搞什么？竟然这么多人的电话同时打不通。 给尤雪打，一样。 想了想，黄子平给张山峰打过去，总算打通。听见是黄子平的声音，张山峰愣了好久才兴奋道：“天啊，天啊，天啊，哥们你没死？你在哪儿？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说，快说……” 黄子平没说，而是反问：“我的人都怎么了，为何一个个打不通电话？” “这……你先告诉我你在哪。” “我在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阿拉丹的一个……酒店，没有证件，身无分文，我的人怎么了？说。” “大部分在看守。” “怎么回事？” “我也说不清楚。” “我丈母娘呢？” “那……也……是一样，你先回来吧，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所以一切都乱了……” “我没证件，没钱，你能搞定不？然后通知我的人，还在外面的人，最好是组长级别，联系我。” “我试试，你把电话给前台。” 黄子平先和前台的两个客服说了一声才把电话递过去，最后是男的接的，和张山峰谈了有两分钟，挂断以后让黄子平等着。 黄子平和杨微到沙发里坐着，女的还端过去两杯水。 女的走开以后，杨微问黄子平：“怎么样？我们等什么？” “我的人应该会给前台转账吧，没证件，用钱，足够多的钱，他们会愿意。” “哦，要多久？” “不知道，等吧！” “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大部分人在看守，原因没说，让我回去了再搞清楚。”黄子平哎了一声，“似乎没那么简单。他们竟然觉得我死了，我只是失踪……而已，怎么……？”这问题黄子平想不明白，所以心情很烦恼，不想说什么话，“耐心等等吧！” 杨微聪明人，从黄子平神色里自然能看出来他此时此刻需要安静，所以没再言语。 五分钟后大堂的电话响了起来，男的接听了一分钟左右，请黄子平过去接听。电话另一端还是张山峰，他告诉黄子平，他已经搞定酒店的服务人员，花了四万美金，他们会开房间，保证食物，并且给两千美金，这钱可以先在外面用着。他还联系上了孔玲燕，等进了房间，孔玲燕会把电话打上房间。 挂断电话，黄子平很顺利就拿到了房间钥匙，男的带他们上楼，三楼。 打开房间门，还不错，里面的设施，被褥都挺干净。男的也给了黄子平美金，不过不够两千，只有一千多，他说剩余的会再补。黄子平感谢过他以后，对杨微苦笑道：“对不起，就开了一个房间，为了安全着想。” 杨微点头表示理解，这种情况下亦无法要求太多，她对黄子平道：“剩余的钱能不能让他们帮忙买些衣服？” 黄子平道：“现在晚上无法买吧？” “白天，等会他们送食物来的时候说一声。” “行。” “你什么尺寸？”等黄子平说了一遍以后，她道，“那你等电话？我洗个澡？” “行。” 杨微进了浴室，黄子平坐在床上，把电话机拉到床头，给自己点上最后一根雪茄。 十分钟后，电话响了起来，传来孔玲燕的声音：“老板，我很想你。” 黄子平道：“我也很想你们。” “遥遥还在印度，我已经通知了，她凌晨两点钟左右会到，你不要乱跑。” “我不会。” “这边还行吧，等你回来。” “先别挂，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三叔……死了，和这事有关，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你问遥遥吧！” “沙琅呢？” “沙先生也在看守。” 谢天谢地，沙琅没死，维卡斯骗自己，他妈的，幸亏没有答应他：“你在哪儿？” “欧阳老板的祖屋。” “谁？欧阳斌？” “不是，欧阳雪。” “研究室有问题吗？” “嗯！” “到底发生了多少事？”黄子平狠狠抓了一下脑袋，“黄小淑也在看守吗？还有段小姐。” “段小姐不在，黄小姐也不在，她们挺好，老板你等遥遥吧！” 电话挂断，黄子平很担心，孔玲燕这欲言又止肯定出了大事。 三叔竟然死了，他们进看守还和这件事有关，这是被阴了？ 乱七八糟想着，忽然浴室门打开，杨微从里面走出来，她只披着浴巾，脱着脚。 擦着秀发走到床边，见黄子平一脸哀愁，杨微意识到肯定出了状况，她小声道：“是不是有点不好的事？” 黄子平苦笑：“我暂时也不太清楚，凌晨两点钟吧，我的人会来。” “来这儿？” “是。” “这么快吗？” “嗯，她在印度。” “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有电话告诉我。”黄子平下了床，走进浴室。 望了浴缸一眼，已经在放水，显然是杨微出去的时候顺手开的。等了两分钟，有三分之一的水了，黄子平脱了衣服躺下去，水温刚刚好。浴缸也是很舒服，尤其头枕的位置，黄子平躺着、泡着，望着天花板，心里慢慢镇定了下来，不再那么烦恼。毕竟自己活着走出了维卡斯的魔掌，活着走出了沙漠，只要能回去华夏国，没有什么事无法解决。 泡了半个多小时出去，看见桌子上摆着食物，竟然还有红酒，以及一包香烟，一只手机。 黄子平来不及说话，杨微就先道：“你的人很会安排。” 黄子平道：“我在里面都没听见你开过门。” “隔音好吧！” “手机有响过吗？” “没，旧的手机，不过卡是新卡，刚那个男的说只能打入。我告诉他买衣服了，他说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吩咐他，即便困难都会帮我们想办法。” 黄子平哦了一声走过去，坐下看了看食物，不知是什么餐，西餐不像西餐，更不是中餐。不过也随便了，只要有吃的东西填肚子就好，什么仙人掌，臭了的面包片都吃过了，这些难不成更难吃？ 两个人对视一笑，开吃，等吃饱了才喝红酒，是黄子平倒的，两半杯：“杨小姐，庆祝我们逃出了山洞，逃出了了维卡斯的魔掌，以及差点把我们变成人干的沙漠。” 杨微碰了下黄子平的酒杯道：“谢谢各路菩萨的庇佑，还有你的庇佑。” “随便了，干。” “干。” 各自把酒喝完，又倒了两杯。 杨微道：“这杯预祝我们能顺利回去华夏国，你能顺利处理掉身后的那些麻烦，身边的人平平安安。” 黄子平碰酒杯：“谢谢，我们一定能回去，我的人也一定会平平安安。” “干。” “干。” 第七百九十八章 整个世界都变了天 一个小时以后的晚上九点钟，杨微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她喝醉了，睡姿很乱，但她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黄子平没有睡，他端着还剩一口酒的酒杯坐在沙发里，透过窗户观察外面的境况。这个小城镇很安静，房间也很安静，就是心境，久久的不能安静下来。 看看桌子边的烟灰缸，已经差不多十只烟头，还有半根燃烧中的香烟。他不打算睡觉了，还有五个小时，等遥遥到，反正肯定也睡不着。 坐久了，肌肉难受，黄子平上了个厕所。出来时撇了一眼镜子，吓一跳，自己的皮肤，尤其脸上的皮肤，竟然又黑又紫，甚至有些许脱皮现象。 这是沙漠的炎热和阳光造成的吧？脱了上衣看，背部也很严重。赶紧出去看看杨微，她似乎要好一些，没有伤的很严重，就是黑，一张脸像个中东女人。 沙漠，才几天已经成这样，如果走个一个月，得变成黑炭头吧？ 坐会椅子里，看看时间，十点钟，黄子平又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望着床上的杨微在思考一个问题。现在这样是不是不适合？遥遥进来看见杨微，而自己和杨微一个房间，杨微还只围着浴巾，遥遥会很讨厌吧？要是她翻个身，浴巾还开了，不更严重？ 走过去帮杨微拉好被子，然后开猛空调，让杨微保持在暖和的被窝里，黄子平才走回椅子坐着，后来感觉地毯也挺舒服，就在柜子里拿出备用的被子铺在地板上，两眼望着天花板发呆。望着望着，睡了过去都不知道，等扎醒了过来拿手机看，已经一点半。 起来洗了一把脸，抽了一根烟的时间，手机响起，正是遥遥，她已经来到酒店，正上楼梯。黄子平挂断电话直接去打开房间门望外面，果然看见了遥遥，她走的不快，边走还边四周看。 来到黄子平跟前，遥遥道：“对不起老板，让你等了那么久。” 黄子平道：“进来先说，里面还有个人。” “谁？男人女人？” “女人，具体的我等会再和你说，你先告诉我，现在我们自己人的状况。” 遥遥哦了一声，进门。 看了一眼地上的铺床，以及睡很死的杨微，遥遥明显有许多问题想问，想到刚刚黄子平说的话又没有问而已！ 黄子平给她倒了一杯水，等她喝了下去，立刻坐好问：“梦莹怎么样？黄小淑怎么样？其他人怎么样？” 遥遥道：“段小姐失踪，师姐……被抓了，其他人……大部分在看守所。” 心里已经有过设想，知道情况肯定很糟糕，但糟糕到这种程度，还是无法相信。黄子平瞬间就呆了，整整过了半分钟才又说出来一句话：“梦莹怎么失踪了？发生什么事？黄小淑又发生什么事？” “师姐失踪是因为研究室，警察进去抓人，带回去半途中接截下来，是什么人所为，警察还没查出来。” “所以说生死都不知道啦？” “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 “八天前。” “她能走路没有？” “能，但只恢复了大概四成战斗力。” “梦莹呢？” “研究室出了问题，尤总被抓，然后中途也出了事，警车被撞进江里，就是原来白灵跳的那条江。”遥遥语速变的很慢，似乎不忍说下去的模样，“尤总……被搜救上来时……已经……没有生命体征。” 自己丈母娘挂了？黄子平心里堵的厉害，鼻子一酸，眼泪往下淌。 “段小姐是第二天，白九送她走的时候，在船上失踪。本来他们是去泰国，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们都猜……”遥遥又没有往下说，“希望能有人救她吧，如果在水里的话。白九在船上，胸口被扎了七八刀，走了……” 白九也死了？这是最先跟自己，最先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他妈的，这就走了？还走的那么惨：“谁做的？” “还不知道，翠莲去到时只有白九的尸体和空船。不过有许多血迹，明显是经过了战斗，白九大概杀了六个人，尸体应该是被沉了……” “梦莹……会不会也被沉了？” “有可能被带走，或者白九想了什么办法让她先走。小江有一起去，化验过没发现小江的血迹。所以有可能白九让小江负责段小姐的安全，毕竟从战斗的情况看，敌人登船前会有时间应对。” “就是说小江和梦莹一起失踪了吗？” “对。” “为何不多派些人？” “当时没多少人，尤其能信任的人。张大山当时被抓了，因为他过去做的事，情况很特殊，他那些人我们不太敢用，这应该是设计好的吧。” “三叔怎么回事？” “五号联系师姐说他和三叔出了点问题，就在港海城，让师姐去救。师姐派了韩国佬和海狗、蝎子、老美子和黄重手下的人去，还有嘎玛。他们去到时，三叔已经被杀，还有两个警卫，五号昏迷，武子华不在……然后特警来了，把他们都包围了起来。” “这是陷阱吗？” “可能是，师姐接到汇报以后，第一时间让孔玲燕带两个技术员走，她和kk留了下来。” “小吉呢？” “小吉在印度的情报机构，丁丁一样。妮哈小姐在想办法救他们出来，但因为妮哈小姐自己也是一身麻烦，所以效果不是很明显。” “我失踪以后到底发生什么事？” “妮哈小姐第一时间联系上师姐说明了情况，然后我和小吉他们进来，路上遇上埋伏。” “是不是你们被逼到一个土房里，敌人在外面围歼你们？” “对。”遥遥很惊讶，“老板你知道？” “抓我的人给我看过卫星照片。” “小吉和妮哈小姐联系了，然后选择了投降。” “沙琅呢？” “我们上岸没多久，沙琅就已经联系上小吉，我们就是汇合沙琅时被包围的。后来师姐分析过，问沙琅是不是被跟踪，沙琅说没有。然后，我们猜，是老板你的手机信号被锁定，沙琅有开过机，这家伙用你的手机打过电话。” “我去，我已经把电话卡拔了出来，他白痴到把卡放进我手机里打吗？” “可能是当时他的手机不行吧！” “他不会找公共电话？” “他不会英语。” “黄小淑第一时间相信妮哈了吗？” “嗯，沙琅联系的就是她，和妮哈小姐打电话过去差不多的时间。” “妮哈出了什么情况？” “她做的军火生意，非洲那边的业务好几单都同时出了情况，货物没有给，钱收了，还把人杀了，但不是她杀的，她的人也都挂了，是嫁祸。”遥遥迟疑了一下道，“老板，妮哈小姐猜，有实力同时做那么多事，设计那么多陷阱的人就一个……” “菲尔先生。” “对，我看过现场照片，有我们熟识的子弹壳。” “蝎子他们原来用的型号对吧？” “对。” “米娜，除非是嫁祸，有第三个人嫁祸给菲尔先生，但可能性小得多。”黄子平抓了抓脑袋，他其实一句话都不想说，脑子里只有段梦莹，很担心。但作为领导者，现在出了这么多状况，他不能倒下，必须挺着腰，一件件去处理，“现在碧海制药集团怎么样？” “很很，毕竟就看尤总，段小姐和你，如果你们都不在，很容易被人吃掉。” “中心医院呢？” “没问题，就是艾力斯被暗杀过，没成功，肖恩重伤，差点没救回来。” “艾力斯呢？” “他调了一百多人过来，有二十人在欧阳雪家里，保护我们的技术力量。” “还有什么糟糕的事？” “就这些。” “五号怎么个情况？” “在中心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有什么好消息没。” “周妍……死了算不算？” 黄子平没有惊喜，自己人弄成这惨状，周妍死不死都无法欢喜起来：“怎么死的？” “死在自己的别墅里，死之前被侵犯过。现场清理的非常干净，什么痕迹都没有，监控都被动过了手脚，直接删除，孔玲燕试过都无法恢复。” “谁有嫌疑？” “不知道，无法分析。” “你们怎么都觉得我死了？发生过什么事？你们收到什么消息？” “有一段视频在网上流传开了，内容是你被砍头，地点是非洲。现在看来那是假视频，人不是真正的你，是设计的情景。” 黄子平理解了，难怪张山峰接到自己的电话那么震惊，那么兴奋：“什么时候的事？” “你失踪以后的第五天。” “有周步芳的消息吗？” “没，梁静香联系过孔玲燕，然后孔玲燕问我的意见，我们商讨过，让她不要去查了……” “妮哈知不知道我还活着？” “还不知道，我得问问你，我们是不是能信任她？” 黄子平沉默，自己现在如此落难，是不是适合？妮哈如果觉得自己没有了价值，而她现在麻烦缠身，如果她觉得是菲尔先生给她的的麻烦，她会不会推自己出去和菲尔先生交易？但不信任她，现在也没什么人能信任，连回去都成问题啊，还得救小吉和丁丁、沙琅呢？ 烦躁，自己就失踪了二十来天，已经发生那么多事情，整个世界都变了天，还变得如此难以接受。 第七百九十九章 不要放弃 见黄子平沉默，遥遥也没打扰，自己去倒了一杯水喝下去，然后耐心又等了五分钟。 黄子平还是没说话，而且整个人缩在椅子里，好像死了一样，她很担忧，无法不开口了，带着忐忑小声道：“老板，现在事情很多，我们的人每一个都处于煎熬当中。我知道尤总的死令你很难受，还有白九的死，以及老板娘和小江的不知所踪，都很难受。但我觉得你应该坚强点，不要想放弃，不然剩下这些人都不知道怎么办。” 黄子平望着遥遥：“我是很难受，好想大哭一场，也想放弃。但我不会，我是领导，我知道我要救他们，我要给他们报仇。放心吧，我只是有很多事没想明白，我需要想一想，想明白了才知道怎么应对。” “你觉得是菲尔先生的几率大吗？” “大，但亦可能是周步芳，甚至是他们联手。我们要找妮哈，现在只有和她合作才有生机。当然如果她出卖我们，那就是彻底完蛋。我就是在想怎么让和她说，怎么合作，她不会出卖我，哪怕遇上了很糟糕的情况都不会。” “翠莲要不要通知？” “他们有找梦莹吗？” “几乎全部人都派了出去找，还雇佣了许多人。在大海找，四周海岛也去找，沿海地区都找。她也说了，尽一切办法，哪怕破产，哪怕付出生命都得找。” “你等会联系她，但不要太直接，我怕她被监控。” “我不好联系。” “那你让孔玲燕联系，我没死，这事别告诉任何人。” “你和张总说了吗？” “说了，休息吧，明天我们再说。” 遥遥四周看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杨微身上：“这位……” “杨微。” “你和她……” “我被抓去了一个山洞，里面有监狱，领头是维卡斯。这家伙专门做这种买卖，收钱抓人，从被抓人身上得到雇主需要的东西。” “抓你因为什么？强针法？” “对。” “那这位……杨小姐？” “她是华夏国人，三大药企其中一个的科学家，和梦莹一样的专业。她有个价值很大的研究，抓她的人想要，她没有屈服，哪怕已经被抓了一年！然后我们一起在山洞里度过了两周多，突然有一天，有直升机进攻维卡斯，我们趁乱逃了出来。” “那地方在哪？” “沙漠，我们走了四天沙漠才走出来。” 遥遥一张脸色变，沙漠，即便她们这种能人，走四天那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普通人怎么能办到？听他的口吻，当时还是逃跑，而不是有时间带上足够的水和食物，以及一些需要用到的东西。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在沙漠走四天，不死在沙漠真是匪而所思，他们到底经历过什么困难？赶紧道：“你们怎么出来的？” “幸运吧，不过得感谢她，最后的路程我不行了，是她把我拖出来的。路上我们也遇上许多凶险，许多次绝望，感觉自己要死了，最终并没有。” 遥遥看杨微的眼神似乎有点儿不一样了，没有讨厌，只有感激。 “算了，更详细的以后再说吧，你去睡觉。” “你呢？” “我坐一坐、想一想，我需要安静。” “你的脸在沙漠晒的吗？” “对。” “涂芦荟汁会容易恢复很多。” “现在有个屁的东西涂。”即便有，黄子平都没那心情，现在什么时候了？下一秒自己的人谁会丢命都不知道，“这些也不重要，你去睡觉吧，明天早上再商量看看怎么办。” 遥遥应了一声，上了个厕所出来，睡到床上。 黄子平自己又在沙发里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差不多四点钟才躺下来。他是睡不着的，躺下来继续想，继续分析目前的环境。糟糕的事情实在太多，他无法不把自己内心的痛藏起来，尽量强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所以其实整个人看上去还可以。 如果什么都不用管，尤雪死了，白九死了，段梦莹和小江不知所终，黄子平肯定得崩溃。 现在他更愿意相信段梦莹活着，得找到她，不能绝望。 还有黄小淑，一样要救回来。 早上八点钟，遥遥醒了，去洗了一把脸，在沙发里坐着，当时黄子平刚睡着。 九点钟，杨微醒过来，坐起来看见沙发里坐了个女人，吓的一声尖叫。这声尖叫把黄子平吓醒过来，连忙问杨微怎么了？看杨微的目光投在遥遥身上，知道了怎么回事，所以给她介绍遥遥，是自己人。杨微很尴尬的模样，赶紧在被窝里围好浴巾，往浴室泡。 十分钟后，杨微从浴室出来，她已经穿戴好，对遥遥笑了笑：“对不起了遥遥小姐，刚刚我有点失态。” 遥遥简略道：“理解。” 杨微望向黄子平：“天亮了，我们……” 黄子平道：“我和遥遥要去一趟印度，我让客服那个男的包一辆车送你去迪拜的大使馆，让大使馆送你回国。” “你为何不一起走？” “我有事要处理。关于我的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外界都以为我死了，我要让他们继续这样认为。” 杨微露出不理解的表情来，但黄子平的事情都比较匪夷所思，遥遥又在场，她不好问：“估计我和你一起也要拖累你，我愿意去大使馆。” “杨小姐你别这样想，我不是这意思，你不会拖累我，我只是不想让你至于危险之中。” “大使馆会管我吗？” “当然，你可以说些实话，把关于我的那一部分省略，路上想好了怎么说。” “知道了……” “你给我留个号码吧，我用来联系你。” “我家的固话不知道是不是在用，我等会抄给你。” 黄子平点点头，起来，走进厕所。 半个多小时以后，黄子平和小吉一起出门，去前台问换班的服务人员拿昨晚那个男服务人员的联系号码，拜托他找车。办好这些事以后才出酒店，在大街上买了许多东西，有吃的、用的，以及防身用的，带回酒店，黄子平自己上房间，遥遥在门口等车。 敲开房间门走进去，杨微关上门跟着，黄子平坐下来，她站着：“马上就走了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遥遥在等车，到了响我的电话。” “我一走，你就走？” “对。” “你那边能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丈母娘死了，最初跟我的一个兄弟死了，因为保护我媳妇，现在我媳妇失踪。别的一些人都在看守所，原因是被设计陷害。” 情况比想象中要糟糕，所以杨微听了心里很不舒服，过了良久才调整好继续问：“你有应对的办法吗？” “算有吧，不知道成不成。” “我能帮你什么忙？” “暂时没有，等我需要帮忙吧，我找你。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回到华夏国，我不是不想送你，我是怕有危险。” “我知道，我能想明白。”杨微走近黄子平，抱住他的脑袋，似乎在安慰，给他力量，又似乎是因为别的一些原因，抱住他的脑袋，让他靠着自己的腹部。 黄子平没觉得什么不妥，反而感觉整个心境忽然间被注入一丝坚强。他想起段梦莹来，段梦莹安慰他时也这样，每每都能给他继续向前，义无反顾和毫不惧怕的力量。 沉默了有一分钟，杨微用很小音量的声音道，“不知道说什么话比较恰当，我觉得段小姐肯定吉人天相，你不要想太多，就想着找到她、找到她。然后，你努力去找，肯定能找到。我们那么困难，觉得不可能逃出来，最后都逃了出来。奇迹，并不是那么少，并不是不能创造，对不对？” 黄子平重重点头：“对。谢谢你。” 杨微放开手，在黄子平对面的沙发坐下来，和黄子平对视着，没再言语。 彼此凝望了几分钟，遥遥打来电话，黄子平这才带着杨微出去。 酒店门口停了一辆丰田商务车，外面挺破，里面还不错，司机是个中东人，看上去很老实。 遥遥告诉黄子平她已经和司机交流过，觉得没什么问题，黄子平自然不再对司机说点什么，就让杨微上了车。 拉上车门，杨微打开窗户，思索着对黄子平道：“沙漠，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死亡地带之一。我们经历过那种恐怖，最后坚毅地活了下来，这证明再恐怖的地方、再恐怖的事都并非无法战胜。只要有信念在，只要足够坚持、坚强、坚韧就能获取最后的胜利。不要放弃，任何时候都不要……” 杨微说的这番话，如果不是亲历其境，肯定干巴巴，她经历过说出来，带着苦涩，很真实。黄子平是和她一起经历的，她说的时候，他心里就在闪过一幕幕凶险，绝望和希望，心里一股股热流，每一个字他都很能体现，听在心里都有力量，他再次重重点头道：“我不会放弃，无论任何情况。” “我在华夏国等你。” “我一定会回去拿会公道，以及属于我的东西。” “顺风。” “你也顺风。” 杨微关上车窗，让司机开车。 车子启动，慢慢开出去，直到消失不见了，黄子平才收回目光对遥遥说了一句走吧，两个人随即往大街另一端走。 第八百章 我当然还是我 下午四点钟，新德里贫民区的一片帐篷门口，黄子平和遥遥身上都披着破烂衣服，望着外面的情况。 遥遥道：“老板，我真不明白为何你要在这里和妮哈小姐见面。能信任就大方点，不能信任就算了……” 黄子平道：“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我想挑战她的极限，她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给她打电话说有个特别的人物想见她，如果她肯放低身段穿着烂衣服，并且就带一两个人来，能证明她是一个可以一起争斗的人。我要的不是能不能信任的人，而是能一起战斗的人，两者的区别你搞清楚。” “我搞不清楚，想半天了。” “那你继续想。” “你到底想如何？现在我们要救人，是救人。” “我们自己救不了，甚至我们无法回去华夏国。我们只能利用环境，现在外面都觉得我挂了，其实未必是一件坏事，我们要把敌人的目的都逼出来再出现，这样能一次过解决问题，至少是一半。碧海制药的问题，我已经让孔玲燕留意着内部动静，也联系了欧阳雪让她帮忙夺权，看看有谁出来阻止。” “你藏在暗处好办事吗？” “我不藏在暗处，情况不明，警察不找我？大二不找我？挂的是三叔，军方的人，现在你自己都被通缉，明着回去能如何？” “有点明白了……” “对嘛，多想想，如果是你师姐，她肯定明白。” “我不是她，我要是她那么厉害，可能情况要好许多。” 黄子平没再说，他给自己点上一根烟，边抽边望外面贫民区的入口。 四周的环境很糟糕，散发着各种恶臭，但两个人，一个是杀手，一个是刚刚在沙漠经历过各种糟糕情况死里逃生的人，臭气熏天算什么？ 五点钟，太阳下山，妮哈总算来了。她确实穿的破破烂烂，只带一个保镖。而在她来之前的时间里，四周没有任何不对劲，没有别的陌生人进出，显然她来之前没做过安排。她这样的人，每天在刀口上舔血，不做安排，说明对遥遥很信任，这是黄子平想要的结果。 如果看见妮哈做了各种安排，黄子平指不定不出去，继续装自己的贫民。现在不一样了，他对遥遥道：“你出去，绕个圈子靠近妮哈，你跟她说你叛变了要杀她，看她什么眼神，惊恐，不甘，后悔，或者无所畏惧。如果都有，那就带进来。如果她立刻拔枪，你说我没死，是我要试探她。” 对黄子平这些交代内里的意思，遥遥不是十分明白，但没有多问，连忙走出去，在帐篷后面绕了一圈才靠近妮哈，堵住了妮哈的路。黄子平远远看着，心里挺害怕枪声响起。但这最后的试探必须做，看妮哈是不是一个只要有一丝危险，对自己的朋友有一丝质疑，就宁可杀错都不放过的人。 为何这样试，黄子平不是乱搞，既然要合作，既然要一起战斗，中间肯定会发生许多问题。比如会被敌人设计，分化，利用等等，如果妮哈不是很冷静的人，疑心太重，又凶狠，那不行，不被害死都会被拖累死。 很幸运，妮哈并不是黄子平说的那种人，遥遥和她面对面站了半分钟，说了几句话以后，转身回头。 黄子平拉了拉衣服，遮挡住自己的脸往里面退，坐在帐篷的角落里。 帐篷里面更臭了，而且像一只烤箱，虽然外面太阳已经下山，但暴晒了一天，帆布存了太多热量，坐在里面汗不停流！ 很快，遥遥带着妮哈走到帐篷前，对妮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拉住了妮哈的保镖。 妮哈让保镖等着，她自己进去，盯着黄子平，慢慢的盘腿在黄子平对面坐下来：“是黄小姐还是段小姐？” 天，她以为自己是黄小淑？或者段梦莹？有点震惊，因为黄子平有想过她会觉得自己是谁，猜过许多种人，就没有想到她会说黄小淑和段梦莹。咳嗽了一声，黄子平道：“我是黄子平……” 刚盘腿坐下来的妮哈蹭地又站起来，震惊了好几秒又坐下来，很想伸手掀黄子平的衣服，看清楚他的脸，但又不敢。 黄子平道：“妮哈小姐，你刚刚的震惊是关心我的震惊对不对？” 妮哈道：“黄先生你吓的我很厉害，但我很高兴你还活着。天啊，明明看见你被砍了头，怎么……？” “你看见的只不过是和电影差不多的画面。” “你还好吗？” “不太好。” “受伤？要不要医生？” “暂时不要。” “能告诉我你和你保镖分开以后发生过什么事吗？” “不如你先告诉我，为何我的人你还救不出来？你可是印度的地下皇帝。” “我现在很多麻烦，不便出面。有些人，我不出面又不会真正给面子。对不起，这件事是我没办好，我很多疑虑，但现在见到你，少了一些。”妮哈对黄子平笑了笑，“其实我有想过你被砍头会不会是假的，我不是很相信你是那么短命，而且会死于非命的人，你这种人少见。” “然而，亲眼所见，要去推翻似乎也很难是吧？” “是。” “维卡斯认识吗？” “不认识。” “列侬呢？” “不认识。” “列侬就是你给我找的那个服务人员，你去哪儿找的人？” “我手下一个头目找的，你出事后他就跑了，至今没找到。那个服务人员，不知道是不是做过整容，用了脸部识别技术都无法查出他的真实身份。”说完列侬的情况，妮哈立刻追问道，“维卡斯又是谁？” “列侬的领导，印度人，比较胖，有空我可以做个拼图。这家伙在阿拉伯的里马勒沙漠有个地下矿洞，里面关了许多人，有我这样的人，有科学家，有政客，还有富豪。他从这些人身上索取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或者说是帮助别人索取吧。比如有人要抓我，就通过他来实现，拿到需要的东西就放了我或者杀了我，他收钱。” 妮哈无比震惊，他显然不知道这些事：“天啊，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山洞被两架直升机攻击，现在是什么情况，其实我不知道。到底是攻击山洞的人取得了最后胜利，还是维卡斯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不清楚，我只是趁乱逃了出来。” “沙漠逃的很困难吧？” “对，我觉得我已经在沙漠里死过几次。” “对不起，这都是我的责任，我请你来我的地盘，结果在我的地盘发生了这种事。” “对，你的责任，但这是必然的，敌人想挑起我们的斗争。在别墅时我就已经明白，所以我和我的保镖分开跑，我知道自己会被抓住。” “你很伟大。” “我是没办法不那样做，我现在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不是我有多勇敢、多聪明、多厉害，我或许只是命不该绝。” “为什么约来这儿？你是不信任我吗？” “不，我只是想更信任你。” 妮哈笑：“你真会说话。” “不是会说话，我说的是事实，我都这样了你觉得还有什么不可失去？” “对不起，对于你岳母和你媳妇，山长水远我也帮不忙。但我愿意和你一起找敌人，一起面对，希望我们能彼此信任。” “我信任你，我自己被抓起来，让我的保镖出去，这已经是证明，今天是第二次。” “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给我一张轮椅。” “你……” “我腿不行了……” 妮哈张大嘴巴，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你该上医院。” “我自己就是医生，知道上哪都没用，就这样了！”黄子平苦笑，“还是那句话吧，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或者说怕失去了。其实我们都知道敌人到底是谁，我们一起演一场戏吧，但不是现在，给我一些时间，我就在这里。你也不用管我，我会找你，等我需要的时候。当然如果你不介意，你得到的所有情报都可以给我一份，不用翻译版，英文版。” 妮哈点点头：“我回去救你的人。” “妮哈小姐很聪明。” “其实你可以明说，你的人出来了你才会帮我。” “不，我现在一个瘸子，我也需要别人帮助。我的人出来之前，我连自己都无法帮，我怎么帮你？用脑子吗？我觉得你比我要聪明，不然无法管那么庞大的一个家族对吗？” 妮哈没正面回答：“我该走了。我很高兴你还活着，如果敌人知道了可能会哭吧，真想看一看。” “回见。” “回见。” 妮哈快速离开，遥遥走进来，很不能理解的望着黄子平：“老板你的脚真有问题还是装的啊？” 黄子平反问道：“你和我一起从阿拉伯过来，除了坐车，还走了许多路，你觉得我脚有问题吗？” “看上去没有，但如果是你用了什么办法让它暂时不发作呢？” “没用。” “就是装的了？” “对。” “为什么？” “瘸子有时候比能正常走路的人更好办事，敌人会被蒙蔽，会看轻瘸子，而瘸子则可以出其不意。明白了吧？现在我们很惨，是敌人出的手，敌人先出手，所以不能硬碰硬，要多用脑子。”黄子平咬牙道，“无论如何，我会一个一个整死他们，包括菲尔先生，除非不是他。” “看来老板还是那个老板。” “我当然还是我，海明威有句经典名言听过吗？他说：你能够消灭我，却不能打败我。” 第八百零一章 回归 三天后的黄昏，还是在贫民区，还是在哪个臭气熏天，但黄子平已经习惯了的破烂帐篷里，黄子平见到了小吉和丁丁。她们也穿的很破烂，妮哈给准备的衣服，还有帽子。不过戴帽子那是因为她们原本就不太长的头发，关押的时候基本上被剪了一个光。 她们精神不太好，也瘦了一些，显然是吃不好，还被折磨。 当然能活着出来已经非常不错，别的那些就先算了吧，总得经过磨砺才能更加锋芒。 妮哈亲自送她们来，还是带一个保镖。刚进帐篷，小吉看见黄子平坐在轮椅上，顿时暴怒，手一挥就是一把匕首，退了一步顺手一搂就扣住了妮哈的脖子，匕首顶住妮哈的心脏。这一幕把所有人都吓一跳，尤其妮哈的保镖，这女人不是善茬，比小吉只强不弱，尤其小吉现在的身体状况。 不过保镖刚想动就已经被妮哈喊住，当时丁丁想迎她来着，见她不动了也不动，但眼神还是虎视眈眈。 黄子平也让小吉不要乱来：“小吉，跟妮哈小姐无关，你不要这样。” 小吉道：“老板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好人？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威胁你来印度，会发生那么多事？尤总会死？白九会死？老板娘会失踪？我们那么多人会进看守？还有你……” “我挺好。”黄子平好无奈，总不能当着妮哈的脸告诉小吉，自己是装瘸子吧？她亦不打算告诉小吉，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放开妮哈小姐。” “不，我要杀了她。” “杀她干嘛？你想干嘛？现在已经够乱，听我的吧！我腿不能走了，但我脑子还能用，我们能反败为胜，前提是妮哈小姐活着。你杀她，别说不是她的责任，即便是，杀了她情况只会更加恶化。”黄子平递起手，对遥遥做了个手势。 遥遥走向小吉，动作很慢，怕刺激了小吉，尤其伸过去抓小吉拿匕首那只手的时候。 幸亏小吉最后听了黄子平的话，放开了妮哈。 其实黄子平挺感激她，她突然如此大反应想杀妮哈，那是因为看见自己坐在轮椅上，心疼。她们都很好，无论自己遭遇上怎样的情况，始终是对自己不离不弃。刚刚她说的那些话也关怀到每一个人了，她可是杀手，曾经很冷漠，很冷血的人，让她关怀别人多不容易？但她做到了…… 黄子平让遥遥拉小吉坐下来，他对妮哈小姐道：“对不起，妮哈小姐，小吉刚出来，脑子乱，冒犯了你，我很抱歉。” 妮哈淡淡的笑笑：“我能理解，我心里也很内疚，真算是我害了你。” “千万别这样说，我们只是被算计，对方算计到了你会找我。这是我近来想明白的事情，同时也是从你给我那些情报资料看明白的。对方很了解你，亦很了解我。”黄子平滚动着轮椅靠过去，靠的妮哈很近，从低处往高处望她，她倒是很会做人，席地坐下来，没让黄子平这个她认为的病人一直昂着脖子。 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苦笑道：“如此了解我，同时了解你，其实就那么一个人，你说是吧？” 妮哈似乎原来没想过这些，听黄子平一说，眼珠子转溜了几圈，脸上也泛起苦笑：“黄先生，你的脑子比我清醒，比我好用。” “也不是，我几天都呆在这里，不用做什么别的事，所以想的比较多。” “你有计划了吗？” “你明天有空吗？如果有空，下午三点钟过来。” “现在我先走？” “嗯，你肯定很忙，我其实没想到你会亲自来。” “你的腿真不需要看医生？” “我就是最好的医生。” “能治吗？” “很想告诉你，能，但很遗憾，不太能，至少不容易，需要很长的时间，很复杂的调节，而我现在没这样的条件。” 妮哈没再说什么，用他们印度人的方式说再见，带着保镖离开。 小吉跟出去，站在帐篷外面几米远远看着，看不见她们的背影才走回头问黄子平：“老板，你的脚怎么受的伤？真没有治了吗？” 黄子平笑：“没，倒霉吧，不想说这些，你有空问遥遥吧，我们说些正事。” “你说。” “沙琅呢？” “我让他看环境，他等会就回来。” “他能看……环境……？” “是，他说他想学我们的技能，如果他技能多一些，上次就能带着你逃脱。” 黄子平哦了一声，不知该笑还是怎么着：“休整三天以后，你们三个去英国。等你们去的时候，我给你们图，在安全的基础上给我把菲尔先生的公司，还有一些产业全部扫掉。我会跟妮哈要一部分人，大概九个，你们每个人带三个，分成三个小组相互配合。” 小吉道：“确定是菲尔先生了吗？” “确定。” “这样做有什么作用？报复，出气？我们现在更应该做的是处理家里的事，我都知道了……” “妮哈之前去见过你？” “她托别人来跟我说过，都是她，如果不是她，不会弄成这样。”小吉还是很愤恨妮哈。 “小吉，我刚刚已经说过，是敌人。如果不是敌人背后搞鬼，没这些事。反过来，有敌人在背后搞鬼，倒霉的不是妮哈也会是别人。注意，我说的是倒霉，妮哈其实真的倒霉，冤枉，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是我们连累了她。她这人还不错，很大气，不会斤斤计较，我已经做过许多试探，我们能一起并肩作战。” “家里的事不管了？” “一步步来，我有计划，听我的吧！” “遇上米娜怎么办？” “活抓回来，但要保证成功，如果不成功，不要出手让她发现是你们搞鬼，而不是妮哈。” “有分别吗？”小吉想不明白，既然合作，开战了，还玩什么花招？ “有，我必须一直占着道理这边。” “菲尔先生不吃你这套。” “琳达吃。” “还能从家里调来人吗？” “调不来。” “翠莲。” “不要害她，她也没空，要找人。” “真窝囊，这些都是什么事，弄成这样，老板娘和黄小淑有消息吗？” “没，但我相信她们都活着，我能活着，她们一样。” “我们就藏在这里？” “是。” “不明白，但是我听你的……” “谢谢，我这样了你还乐意听。” “我不管你怎么样，你就是我老板。” 黄子平摸摸自己的口袋，拿出一个袋子丢过去：“我们原来账户的钱不要用，这东西明天给妮哈想办法出手拿现金。” 小吉把袋子拆开，是三件首饰，她不是很懂这些，所以问了一句这东西能价值多少钱？黄子平说了个数额，她目瞪口呆：“你从哪得来的？” “沙漠，我休息了，你们三个人聊聊吧！” “我还有个问题，你说扫菲尔先生的产业，怎么扫？” “技术性的扫，你自己想，不是打砸，而是尽最大可能让他损失。做大些，必要的话，不伤及无辜的前提下，即便大楼都给我炸掉。” “明白。”小吉咬牙切齿道，“我一定会让他哭。” 黄子平滚动着轮椅进帐篷内间，遥遥跟进去，帮助他挪到床上的时候道：“老板你真该告诉她们，这样对她们很残忍。” 黄子平道：“我腿没问题，我给自己打针整的有问题，我不残忍？你以为我愿意？我现在还得你帮忙才能睡床上，我上厕所都得坐着，我残忍不？” 遥遥无语，赶紧搞定，走出去。 黄子平躺着，看着顶棚，忽然丁丁走进来，站在床边，黄子平看着她，等她说话，她也不说话。 最后还是黄子平自己先忍不住了：“丁丁你干嘛？” 丁丁道：“对不起老板，我们没保护好你。” “你拉倒吧，一个个那么喜欢揽责任，有病是吧？” “这就是我的责任，保护老板娘一直是我的工作，而我……出了来，结果老板娘……” “她没事，也必须没事。” “你不怪我吗？” “怪啊，怪你这神情、这想法。你行了吧，你看看我，我他妈的死了丈母娘，死了最先跟我的好兄弟，媳妇还失踪。我还瘸了，我哭啦？出去说你们的话，商量你们的事。” “我知道怎么做了……” “做正确的事，别闹情绪，就现在的处境，我更愿意你们冷血，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敌人。” “明白。”丁丁转身走出去。 黄子平看她的背影消失，一阵难受，不该这样，但不得不这样。 不一会，三个女人在外面小声说起话来，多数是小吉和丁丁在问关于黄子平的事，发生了什么之类？黄子平听了一会就困的睡了过去，等醒过来已经天黑，沙琅坐在床边盯着轮椅在发呆。 黄子平动了动，沙琅听见声音，把目光转到黄子平脸上：“老板醒了？” 黄子平笑笑道：“嗯，我说过回见，没骗你吧？” 沙琅张张嘴却又没说话，整个神情像死了爹。 “其实没啥事，我保证总有一天肯定得站着和你说话，忘掉这件事吧。” “我们要做什么？” “还用问吗？当然是把所有痛苦还回去，而且是加倍加倍再加倍还回去。当然现在得先吃饭，很饿，帮我一下吧，把轮椅推过来。” 沙琅没有推轮椅，直接把黄子平抱起来，放在轮椅上面。 第八百零二章 信任 晚饭他们四个人已经吃过，黄子平吃的时候，除了遥遥坐的比较靠近门，留意外面的情况以外。小吉和丁丁、沙琅就坐在黄子平四周，看着黄子平吃。其实黄子平并没有什么胃口，但却装成胃口大开的模样，大口大口在吃，脸上偶尔还有笑容，其实心里别提多烦恼，每天都在担心黄小淑和段梦莹、小江，以及看守所里面的人的情况。 等黄子平吃完饭，小吉道：“我给孔玲燕打过电话，问过看守所的情况，他们还可以。” 黄子平道：“我知道，除非五号挂了，否则他们暂时不会出很大问题。五号现在还昏迷，他醒过来的话，一切有了真相，他们就能出来。” “这件事真奇怪，杀了三叔，为何五号却不杀彻底？” “你以为杀手不想？可能出了什么状况。” “武子华当时在不在？” “不清楚，反正现在还没联系上。我宁愿他不在了，否则肯定是被做掉了在外面，尸体都不留。” “现在我和丁丁的身份，什么身份？” “空白，幽灵人。我们敌人接到的消息是你和丁丁、沙琅先生都已经被处决，有正规的档案记录。这是妮哈帮的忙，花了不少钱，用了不少关系。” “谁的主意？” “我。” “你要隐藏多久？” “是我们。现在我无法回答你，等时机，时机适合了，我们就能出现，现在还不行。” “你真那么信任妮哈？” “我在这里四天了什么事都没发生，你觉得她能不能信任？” “换个地方吧！” “不换，妮哈如果要卖我，需要救你们出来？让你们方便杀她？我觉得她比我还要紧张我自己的安全问题，你信不信这外围被伪装成各种人物的保镖不下两百个？”黄子平点上一根饭后烟，“翠莲给了白九一个葬礼，我无法过去，你们从英国回来的时候去一趟，拜祭一下，记得给他烧烟……” 小吉嗯了一声，有点难受吧，不说话了，往外面走，大概是去散步，也散心情。 丁丁似乎不怎么放心，望着黄子平，想问问她要不要跟出去？问出口之前，黄子平已经给了她手势，去，她赶紧去。 黄子平抽完一根烟，让沙琅给他去内间把平板电脑拿出来，他用平板电脑看华夏国的新闻。同时也用来和张山峰，以及孔玲燕联系，时刻掌握着华夏国，关于自己的所有事情的动静。有些什么需要做的事情，黄子平也都用平板电脑对孔玲吩咐下去，亦让张山峰帮忙。 半个小时以后，小吉走回来，她心情已经恢复过来，她对黄子平道：“对不起，从回来开始情绪就不太好，我现在已经调整过来，现在非常时期，我应该冷静冷静再冷静。” 黄子平松一口气：“对嘛，学学黄小淑，要死了还能非常冷静。” “学不来。” “你们去休息吧，里面，我和沙先生在外面。” “这样不好。” “这里是印度，而且是贫民区，女人在外面更不好。”黄子平对遥遥道，“你也去，现在，立刻。” 三个女人走了进去，就剩沙琅。 黄子平对沙琅道：“你也睡觉吧，我刚睡醒，不困。” 沙琅道：“我睡两个小时起来。” “不，我让你起来你再起来，你们都需要休息。” “有事叫我。” “废话。” 沙琅没再言语，在桌子边的角落里直接一躺，睡觉。 凌晨一点钟，小吉醒了，从里面走出来对黄子平道：“老板，我去市区见个人，搞点东西。” 黄子平道：“装备吗？” “是。” “你一个人去不行，你带上遥遥。” “让她休息吧！” “带上，我要安全。” 小吉不敢逆黄子平的意思，只能去把遥遥叫醒，两个人一起出去。等她们回来已经是早上六点多钟，刚天亮，当时沙琅和丁丁都已经睡醒，黄子平倒是睡了过去，坐在轮椅上。沙琅想把他抱到床上，遥遥阻止了，只是把他推了进去里面，随后四个人吃早餐，再分配小吉带回来的装备，有手机，有通讯工具，平板电脑，以及定位器等等，当然还有枪支和弹药。 黄子平睡醒，上午十一点多，当时就他自己一个在内间，小吉他们四个人在外面，黄子平推动着轮椅出去对沙琅道：“沙先生，我们出去走走。” 沙琅去推黄子平，在黄子平的指路下，把轮椅推到厕所门口。 十二点钟，黄子平和沙琅回到帐篷，黄子平吃东西，小吉在他耳边说着话。她说她有办法从看守所把人救出来，只是要花一些钱和时间。另一个事情就是，她想回去看一看研究室，查一查黄小淑是不是留下了什么信号、记号等等，如其被动的等，不如主动出击之类。 黄子平吃饱了午饭才给小吉自己的意见，都不能。从看守所救人，无论成不成，蝎子他们无罪都会变有罪。回去华夏国找到黄小淑留的什么信息是好，但找不到却被发现了就无法藏在暗处活动了，得不偿失。黄子平固然知道小吉很急，黄子平自己又何尝不急？但事情真的只能一件件去做。 下午三点钟，妮哈如约到来，刚到她就把手里拿着的一个盒子递给黄子平：“黄先生，你的东西。” 黄子平接过来打开，是翠莲送的匕首，沙琅被抓时遭到了收缴，妮哈竟然能弄出来。这一件可是宝物，沙琅告诉黄子平弄丢了的时候，黄子平感觉挺可惜，亦感觉对不住翠莲，现在失而复得，心里不免感到很高兴：“妮哈小姐，谢谢。” 妮哈道：“不说谢，我只是做了一件该做的事。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我派人去过沙漠，你说那个湖果然找到了地下矿洞，但已经空了，里面很多尸体。而湖左侧二十公里外的一个沙丘，有很多尸体，那些尸体……看上去是被维卡斯抓去的人。” 黄子平听出一身冷汗来，幸亏当时自己和杨微没有随大部队一起逃，不然也得挂掉。不过他们怎么挂的啊？当时维卡斯应该空不出手来，除非他打了胜仗，当即问妮哈：“有找到维卡斯的尸体吗？” “根据你说的特征找到一个相似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妮哈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是这个吗？” 对，就是维卡斯，他的胸腔被子弹打成了马蜂窝，解气啊！猛地，黄子平想起埃里克斯：“有找到富豪埃里克斯吗？” “已经反复搜索过，除了湖左侧二十公里外的那些人之外，其余的都是维卡斯的人。” “看情况来的真是埃里克斯的人，那些同样是被抓去的人怎么个死法？被炸弹炸死还是被枪支打死？或者其它？” “应该是火箭筒。” “附近有找到维卡斯的人的尸体吗？” “有，山丘南面两百米有两个，他们背后中弹。” “明白了，我很幸运，而那一堆人很倒霉。”黄子平把匕首递给沙琅，转而对妮哈道，“妮哈小姐，我们谈点正事吧！我需要你给小吉九个人，最强的九个人，男女都没关系，要绝对服从命令。” 妮哈没说答应，亦没拒绝，而是道：“黄先生的计划是什么？” “小吉会去欧洲破坏菲尔先生的产业，把他一些不见得光的东西拉出来暴晒在阳光底下。” “然后呢？” “这是第一步，第二步我再告诉你。” “我们是盟友，你应该现在就告诉我，除非是不信任我。” “妮哈小姐误解了，我的第二步是随第一步而变的，得看第一步的效果，我希望你能信任我。” “你真的不打算近期回华夏国？” “回不去。” “你越晚回去，你那些产业，你的资源，可能收回来的可能性会随着时间而降低。还有你的人，刚抓进去不久最好操作，时间长了会出现很多变故。如果你的敌人在这些空余的时间里再给你一些阴招，你会更困难。” “其实我有安排，等都安排好了吧，我会告诉你全部。” “九个人够了吗？” “够了，别的人有别的用处。” “你还有人吗？” “有，需要时我会派出去。” 妮哈看上去很忐忑，毕竟黄子平只愿意说那么少，因为知道得少而缺乏安全感。但近来她的处境确实很麻烦，家族内部已经开始对她有了不好的言论，她只能寄望黄子平去做更多，自己尽量低调些。她道：“黄先生，我们既然合作就应该相互信任，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 “我必须很诚实的告诉你，我家族内部出了点问题，下面的头目对我有一些反对声音，家族会议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出席。” “什么时候？为什么要我出席？” “到了那一天我会告诉你。” “好，我答应。” “小吉什么时候出发？” “两天后的夜晚，你挑好人以后化妆过来这边让小吉看看。另外再帮我做一件事，查一查埃里克斯是不是逃了出来，现在人在什么地方，联系方式等等。” 第八百零三章 收购 两天后的夜晚八点钟，小吉她们从贫民区出发了，帐篷里就剩黄子平和沙琅。不过第二天却多了两个女人，妮哈的保镖，是妮哈亲自带她们过来的，说是代替小吉保护黄子平。其实黄子平知道，除了保护之外也有一些监视的味道。反正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妮哈的事，而且亦不打算做，有人使唤，黄子平还巴不得。 只是难为了她们啊，要在贫民区住，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嗅着熏天的臭味。 不过也必须说，这两位保镖都很养眼，她们都是俄罗斯人，一个二十四，一个二十五，长的大长腿，前凸后翘，身材曼妙，整天形态又刚又娇。 倒是沙琅不习惯了，这家伙不会和女人相处，别说是陌生女人，即便是相熟的女人，她都会觉得别扭。 花了两天时间，小吉她们顺利进入了苏格兰，菲尔先生家族所在的地盘。她给黄子平打来电话汇报时，黄子平正和沙琅观赏着黄昏日落。挂断电话，黄子平告诉了沙琅一声，随后问：“沙先生，有打过电话回去给你的女人吗？” 沙琅摇头道：“小吉交代过不要往国内给任何人打电话。” “出来前有打过吗？” “有，我说跟你出国。” “一个月了，她会不会担心你？” “会，不过她会等我。”沙琅很有信心的神情，“我会回去见她。” “害怕吗？” “怕谁？” “回不去。” “被抓时怕过，现在不怕，在你身边不怕。” “你现在说话会煽情了……”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往身后撇了一眼，两个妮哈的保镖仍然在后面规规矩矩站着，相距二十米左右，“问你件事，你觉得那两位俄罗斯美女怎么滴？能不能打？和小吉她们的差距大不大？” 沙琅应该想过这个问题，所以能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觉得不会弱多少。” “晚上有空的时候让她们教你用枪，你得学会。” “越陷越深了……” “对，但如果你还想回去见自己心爱的女人，你必须学习这些技能。” 黄子平话说的有道理，沙琅听着，没抵抗。 天完全黑下来了黄子平才让沙琅推自己回去，然后吃饭，妮哈派人送来的饭。 吃完饭，黄子平对两位俄罗斯小姐道：“莎拉小姐、凯蒂小姐，我的保镖不会用枪，你们可以教一教吗？” 短发的是莎拉，平常都是她说话比较多，长发的凯蒂似乎不怎么喜欢说话，或者说不喜欢和黄子平说话。不过莎拉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询问凯蒂的意见，比如对黄子平的要求，她和凯蒂眼神交流过才给出答案，可以。于是乎，往下的几个小时她们两都分别给沙琅传授枪支知识，由黄子平来翻译。 因为沙琅对枪支基本上一窍不通，所以要从最基本的学起，幸亏这家伙领悟能力强，几个小时学下来，把枪开枪的姿势已经有模有样，他的速度还快得令莎拉和凯蒂吃惊。她们可不知道沙琅的能耐，黄子平说沙琅不会开枪，要求她们教的时候，她们还有点鄙视沙琅。 反正有时间，黄子平干脆让她们也教一教沙琅怎么徒手夺枪的技巧。黄子平可听黄小淑说过，这不是随便任由自己怎么夺的，枪是很要命的东西，得有技巧。事实上还真的有，他看着凯蒂教沙琅都感觉复杂。沙琅速度比她快，力度比她猛，但换过来，沙琅就是抢不到，无论怎么抢，最终凯蒂都能成功扣动扳机。 眼间沙琅很沮丧，黄子平说了一句累了，让沙琅推他进内间，上了床。 沙琅出去前，黄子平叫住他道：“沙先生你似乎有点着急，今晚别练了，好好想一想枪支的结构，明天再和她们比，你要继续让她们震惊。” 沙琅站住思考了几秒道：“搞不懂怎么弄的，我抓枪，她们只要碰到枪，不是瞬间能把枪拆掉就是卡住扳机，还能锁我的手指，是不是还有窍门她们没教？” “我觉得是你对枪支不了解，刚刚她们说过，一般手枪由十八到二十二个部件组成，都可以拆。军事题材的电视剧看吗？剧里的士兵总是在擦枪，不是每次都是在做保养，有时候是在熟识，培养手感等等。原来白九教黄重他们的时候，我听白九说过，你拆装的次数越多越熟识，越熟识就越不会怕。他还说了一句，其实枪的可怕只是在于对准了你的同时又有足够时间扣动扳机，没有这两种条件，它还不如一把刀，尤其是近身的时候。自己好好想想吧！” 沙琅这才似懂非懂的走出去，当时已经超过十二点，黄子平也困了，赶紧睡觉。 次日早上九点钟，黄子平醒过来让沙琅推他上厕所，竟然喊了几声没见沙琅进来，倒是莎拉走了进来：“黄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黄子平道：“我保镖呢？” “凯蒂带了他出去进行射击训练。” “这么快？” “他已经能抢我们的枪，没课程了，除了射击。” “射击最难学吗？” “对，开枪命中是一种感觉，可以说开多了就有，但每个人的感觉有差别，有些人有了感觉，在各种困难条件下都能命中，有些人即便有了感觉还是无法命中。” “感觉还分层次？” “是，人枪合一是最高层次，它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你就能突破它的极限！敢死队看过吗？” “嗯！” “史泰龙开枪的速度，刚看很惊艳吗？竟然能快成这样。” “那是真的吗？” “有这样的人，但极少极少，我没见过，听说过。” 黄子平想了想黄小淑能不能做到？似乎是不能，见过黄小淑开枪那么多次，似乎还没有丁丁熟练：“我想上个厕所，推我到门口吧！” 差不多十一点钟沙琅才和凯蒂一起回来，看脸色似乎心情不错，应该学的还好，问了问，果然。 下午，已经晴朗了许多天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下起大雨。从沙漠走出来开始，黄子平就没见过雨，大概因为雨救过他的命吧，觉得很亲切，他滚动着轮椅靠近门口在看。沙琅明显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裤管都溅湿了，见他很专注又不敢打扰，只好一直站在边上。直到黄子平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响，黄子平似乎都没有感觉到，沙琅才提醒了一句。 确实黄子平是没感觉到，脑子里一直在想事，沙琅提醒了一句才拿出手机！撇了一眼，是华夏国内打来的电话，不是张山峰应该就是孔玲燕吧！黄子平接通的同时，示意沙琅推他进去内间。来电的是孔玲燕，她道：“老板你没上平板吗？一直呼叫你没反应。” 黄子平道：“下雨，我在看雨，有什么好消息吗？” 看雨？雨有什么好看？孔玲燕不能理解，觉得自己老板近来行为很是怪异：“已经给蝎子他们传达到你没死的消息，他们会耐心等待，不会生事。” “做的好。” “坏消息有一个。”孔玲燕没有立刻说，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黄子平表示，如果黄子平说不听，她不说，黄子平没表示她才接着道，“碧海制药集团可能会被收购，是商会和医药协会牵的头，不是政府行为，但肯定有关联！这件事还不是刚开始，只是我们才发现。”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正常，爆出来之前肯定先搞定大部分股东，他们搞定了多少？” “绝大部分，就剩三个。” “董青莲在其中吗？” “在。” “欧阳雪那边什么反应？” “争取拉回来，但从她的口吻听，应该不会成功。尤总出问题死了，段小姐失踪，你……他们也觉得你死了！虽然从案件方面看，没有某条法律支持这一份产业被收缴。但被托管，下行政命令的话可以办成，就看这背后的人是不是足够硬。” “如果我回去就不会发生了对不对？” “对，但你回来会有别的麻烦，你相当于用自己换碧海制药，不划算，欧阳雪总说的……” “她说的？你告诉她我没死了吗？” “没，她说的是老板娘回去，你和老板娘随便一个都能套用这个规则。” “哦，这样。”黄子平抓了抓脑袋，“收购方知道了吗？” “北方的药企。” “国安还是天虹？” “天虹制药，欧阳雪说，可能和之前收购造福百姓大药房那些人有关。” “这些人的背景有进一步消息吗？” “没有，但跟八夜会的关系应该不大，老板你自己的猜测呢？” “我原来想过会不会是周步芳，后来想想觉得亦有可能是菲尔先生，现在有点迷糊，不知道是谁。这样吧，你通过资金来源去查，他们搞定那些股东得花钱吧？还有原来收购造福百姓大药房的钱，看看什么来路。” “嗯，我试一试。” “还有其它吗？” “张大山那些人有六十六个愿意听令，已经去了广海市指定的地点。” “嗯，按计划给他们设置麻烦，让他们苦，看能走多少，最后留下来的才让他们去南山市找方梦田，你也得和方梦田谈好。” “就怕他不愿意和我谈。” “不会，虽然他以为我死了，但黄小淑没死，他更怕黄小淑。我最后一句，不要乱改我的计划。” “不改。” 第八百零四章 股票 黄子平滚动着轮椅出去继续看雨，可惜雨已经停了多时。不过有个好消息，妮哈给莎拉打过电话，发来一份资料，是埃里克斯的资料。那家伙果然没死，此刻正在加拿大的温哥华出席上流社会的一个交际会议。他失踪的这些天记者有问及，他的回答是得了一场小病，休养了一阵。 资料是莎拉给黄子平读的，连埃里克斯带了多少个保镖，住什么酒店，住的多少号房间，电话号码多少都有。 黄子平听完想了想道：“莎拉小姐会建立军事级别的防火墙吗？” 莎拉反问黄子平：“黄先生是说电话线路还是网络线路？” “都要。” “我做不到，但可以叫人做，如果是电话，更方便一些。” “全部都要，需要多久？” “三个小时，我出去一趟。” “电话里装一个变声软件，另外再给我买一些东西回来。” “黄先生请说。” “埃里克斯的传记，我要华夏语版。” “这……”莎拉脸露难色，“在印度……不好弄吧？” “华夏商店看看，这种名人传记应该都有卖，要不你就给我找网络版。” 沙琅点点头，收拾好出门。 晚上七点钟，莎拉回来了，她照黄子平的交代完成了任务，拿回来一只卫星电话和一本书，埃里克斯的传记。不过黄子平还没有时间看，他的精力都花在刷新闻上面，包括吃饭时都一样。小吉他们在苏格兰已经展开了行动，扫菲尔先生的第一家产业是报社，菲尔先生家族投资的喉舌，专门歌功颂德他们家族的一个公司。这个公司必须先干掉，不然对菲尔先生的攻击计划就造不出大的舆论效果。 小吉他们选择的方式其实挺简单，深夜刚排好版送印刷时，控制印刷部办公室和负责人，把排版好的内容删除大部分，加进些新内容。这其中的两篇报道还是黄子平所写，写的是关于他所知道的菲尔先生的秘密。比如家族的秘密，生意上的秘密，以及非洲的矿产，当初菲尔先生怎么利用的他。反正就一点，抹黑菲尔先生的同时，一定程度地洗白自己。 晚上九点钟，新闻终于刷了出来，小吉也打来电话，报告他们已经安全撤退。 黄子平放心了，回了内间，端着埃里克斯的传记在看。了解他的人，他的生意，他的性格，处事方式等等。同时心里在想，自己要怎么利用这个超级大富豪？ 用一个通宵把埃里克斯的传纪看完，第二天早上黄子平给小吉打电话吩咐了一番以后，让小吉改变计划去伦敦。至于要做什么，或者不做，黄子平没告诉她，只是让她到了以后休整，等待命令。 吃过早餐，黄子平让沙琅把他推到外面，贫民区侧门一条河边上晒太阳。 还是和昨天差不多，沙琅站在黄子平身旁，莎拉和凯蒂在远处。 黄子平用平板电脑查了快一个小时的资料，给孔玲燕写了一份邮件发过去，见他一直打哈欠，沙琅道：“你昨晚没睡好？” 黄子平道：“我就没睡。” “没出什么事吧？” “没，只是想办法整人。”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你没事和凯蒂去学学射击吧，让莎拉过来。” 沙琅迟疑了一阵才往后面走，用手势和凯蒂交流，莎拉明白了走到黄子平身旁，沙琅和凯蒂往贫民区后方走。 过了有一个小时，孔玲燕打来电话：“老板，我已经帮你问过欧阳雪，她说有一种办法可以玩出你需要的效果。首先你得找一个僵尸股票，而且价格好的、难出手的买入。然后你得控制菲尔先生家族的股票经纪，威胁他买进卖出，不停重复造成股市活跃，等价格推到一定高度后你卖出套现，钱都分进菲尔先生的账户。然后股票经纪杀掉，烂摊子菲尔先生收拾，证监会调查他，自买自卖……他们那边的处理方式是会封盘再追责。” “有办法查到他们家族的股票经纪是什么人吗？” “可能是一个公司，至少是个团队，不会是一个人。比较难，我只能说我会尽力而为吧！” “你说琳达知不知道？” “应该知道，但总不能问她吧？” “对啊。”黄子平狠狠抓了抓脑袋，“你先查，我想想能不能利用琳达，最好你能查到，我并不想利用她，她是个善良人，那不公平。然后僵尸股，以及资金，我自己想办法。我给你的时间不多，明天天亮之前你要搞定，我们明天就做这件事。” “老板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这很烧钱。” “我烧也就烧十亿八亿，我让妮哈给一半。” “为何不考虑把钱转进自己的账户？” “那菲尔先生不是脱困了吗？钱不进他的账户他能解释清楚，而且还能追查。都进了他的账户，对证监会他就无法解释清楚。” “好可惜，这不是十亿八亿，假设你把价格推高十倍就是一百亿。” “我知道。” “其实我有办法让这些资金无法追查，比如我们拿二十亿出来，通过菲尔先生公司账户把这些钱分成两千万份，转进一些僵尸账户，反复转多次以后再转进我们的账户，最好是妮哈小姐的账户。” “保证安全？” “应该很安全，就是要先设计个软件，我得找朋友帮忙，他不外说的话，没问题。” “你觉得他会外说吗？” “给钱就不会。” “多少？” “两千万要给。” “如果你有把握，行，转走五分之一，其实问题不大。” “我争取时间做。” 黄子平嗯了一声挂断电话，也不知道高兴还是不高兴。 晚上八点钟，孔玲燕来了消息说已经找她朋友谈好，她朋友负责设计软件，她查菲尔先生家族的股票经纪，听上去很有信心能搞定。既然这样，黄子平也开始进行下一步，给妮哈打电话，让她过来帐篷商谈要事。妮哈倒是来的很神速，只用了两个小时已经赶来，并且给黄子平带来一些营养品。 嘘寒问暖一番以后，妮哈道：“黄先生，我看了报道，现在菲尔很麻烦，你竟然能想到这些招，你很厉害。” 黄子平道：“谈不上厉害，普通招而已，要攻陷敌人，不都要先去掉敌人的防护系统吗？” “你的下一步可以告诉我了吗？” “我的珠宝出手没有？” “短时间内不容易，但我个人可以给你换成现金，而且是你说的价格。” “好。第二步是我拿六个亿出来，你拿六个亿出来，这些钱用来买股票。” “买股票？”妮哈都不知道应该给黄子平什么表情。 “对。”黄子平把自己的平板电脑递过去，打开一张截图，“这一只股票。” 妮哈不玩股票，但对股票并非不了解，她看见黄子平让自己买的一只股票，竟然还是一只套死了好久的僵尸股，顿时眼珠子睁的巨大：“黄先生，买这只股票不是相当于丢钱吗？” 黄子平笑了笑：“不，我们是要赚钱，投十二个亿，拿回来不低于二十亿，我们再对半分。” “怎么拿？” “我会控制菲尔先生家族的股票经纪，让经纪用菲尔先生家族的钱活跃这只股票推高价格，让证监会封他们公司的盘，削弱他在家族内部的话语权。” “这些钱我们拿了会达到这些效果吗？” “我们只拿百份之二十，别的都转进菲尔先生的私人账户。” “明白了，好计谋。我愿意投入，能赚钱还能让菲尔损失一百多亿，我很乐意。” 黄子平笑：“妮哈小姐，你搞错了，菲尔先生不只是损失一百多亿。” “投资十二亿，拿回来二十亿，百份之二十你说的吧？计算起来不是一百多亿吗？” “这只是我们的钱。菲尔先生家族的钱呢？他要投钱去活跃这只股票，我查过股票法则，他至少要投入三百亿才能活跃起来。再加上封盘造成的损失，至少要损失六百亿。” 妮哈哈哈大笑：“这更好，你要我什么时候把钱准备好？” “天亮前，开市后慢慢买进。你需要找一个能信任的人帮你做这工作，而且这个人要专业，能找到吗？” “能。”妮哈忽然收住笑容，“黄先生，我有个问题，你挑这个股票属于那个公司？” “不属于那个公司，属于一个机构，这个机构背后的人是埃里克斯。其实我刚刚说的六百个亿已经算很少，如果这只股票复活，埃里克斯这样的富豪眼光会怎么做？我猜会把手里的存货抛出来。” “你不是害他吗？” “他也想害我。” “他应该会想到影响吧？” “能，所以有可能按兵不动，亦有可能套现走人，这取决于他是不是能查出来不断买进卖出的双方身份。反正无论怎么计算，他怎么选择，我们都不吃亏，最好他选择套现，这样会让菲尔先生损失更大。我在想，我要不要和他谈一谈，让他套现。” “菲尔先生的经纪一定会妥协吗？” “会，你答应不杀他，还答应事成后给一笔钱他逃跑，和当场毙命相比起来，肯定会思考吧？小吉会有办法，除非我给她设置条条框框，这样不能，那样不能，否则她肯定能办到。” “好啊。”妮哈撇了一眼外面，“我立刻回去准备。” “你要记住，买进的账户一定要安全，你找的人也只负责这十二个亿的买进，其它的不用管，有我的人跟进。” 第八百零五章 更喜欢真小人 累一天了，困，妮哈走了以后，黄子平赶紧睡觉。 凌晨五点钟，黄子平被电话吵醒，是孔玲燕的来电，说已经查到蛛丝马迹，资料发去了邮箱，让黄子平下载。黄子平应了一声挂断电话给小吉打过去，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同时让小吉登陆邮箱，下载孔玲燕发的资料去踩点。小吉听完沉默了好半天才蹦出来一句话：“老板，这不是你。” 黄子平道：“什么意思？不明白。” “玩股市，你不会的吧？怎么突然懂这么多？你让我有一种感觉，老板娘在你背后，或者尤总在你身后。” “梦莹原来和我说过这些。” “说过你就懂？” “我不懂，我让孔玲燕问过欧阳雪，而且查了许多资料。你别问这些了，你去完成我给你的任务。” “菲尔先生的家族，你认为有多少钱？” “几千亿有吧，我们要是能整到他瞬间失去一千亿，他在家族会很难熬。” “他会不会知道是我们？” “不会。” “妮哈呢？” “更不会，妮哈粗人一个，他们家族玩的都是暴力游戏，不会玩这种。” “我会办好。” “我对你没什么要求，你用手段有多毒辣残酷一概不管，我只要结果。” 小吉最喜欢这样，她冷笑着挂断电话。 黄子平喊沙琅，下了床，让沙琅推他出去外面河边，方便了一下以后拿自己的手机，打开通话变声软件，拨打埃里克斯住的酒店的固话号码。 因为时间差的缘故，埃里克斯不在房间，当然这些黄子平有预计过，他只是留言。他对埃里克斯说的话是：你好埃里克斯先生，我是维卡斯的弟弟艾朗，你在沙漠做的事我都知道，找个安全的电话打给我吧！ 上午十点钟，妮哈已经准备好一切。小吉那时也给黄子平传来了消息，她们已经找对人，菲尔先生家族的股票经纪，那是一个叫迪波尔的三十多岁的男人。他们已经设计好控制计划，由遥遥带着一个妮哈的人混进经纪公司监控迪波尔，小吉自己和丁丁跟踪迪波尔的妻子卡卡。卡卡会在当地时间十一点半和司机一起去接儿子放学，而迪波尔中午会回家吃饭。小吉和丁丁，以及两个小组的六个人会找机会进迪波尔的家里把人带出来，带到安全的地方，让迪波尔遥控公司进行下面的计划。 一切很顺利，黄子平心情自然很美，就等埃里克斯来电话了。这件事的话，黄子平并不紧张，毕竟即便埃里克斯不来电话，计划都不会有任何变化，只是菲尔先生的损失要少一些而已。况且黄子平不觉得埃里克斯听到留言敢不来电话，他可做了坏事，做贼心虚不是吗？ 果然黄子平也猜对了，十二点的前五分钟，埃里克斯来了电话。当时黄子平在帐篷里面，妮哈也在，以及一个她带来的熟识股市的人，正开着好几台电脑盯着股市动态。黄子平手机屏幕对着妮哈晃了晃，说了一句应该是埃里克斯的来电，随即接通：“是埃里克斯先生吗？” 埃里克斯干干的声音道：“我是，不过我对你说的没兴趣。”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没兴趣会给我打过来？埃里克斯先生知道吗？我和维卡斯的关系并不好。” “你说话的口音和维卡斯完全不一样。” “生活环境不一样，我们从小分开。你不用试探我了，沙漠的事我都知道。你被抓进去时，关在走廊左边第六个铁笼对吗？你对面是一个女性黑人，和你一起关的还有几个大人物。比如，华夏国的黄子平先生，还有……杨微小姐。” 埃里克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对黄子平的身份，瞬间就不在怀疑。 “够了吗？如果不够，我可以多说些。维卡斯会偶尔请你们吃饭，但其实是问话，会给你准备西餐、红酒、雪茄。你真厉害，两辆直升机就能搞定维卡斯，活着跑出来。我不明白的一件事是，为何你会把一些和你同样经历过悲惨的人一起杀掉？” 埃里克斯否认道：“不知道你说什么。” “湖左侧二十公里有一堆死人。” “那些人不是我的人所杀。” “他们死于火箭炮，维卡斯派去追的人只有步枪，他们是维卡斯的宝，维卡斯不会杀他们，只会重新抓起来。只有你会杀他们，把人都杀光，你在沙漠经历过什么就不会有人知道对吗？你说如果我把这些秘密公布出去，你要有多少敌人？被你杀掉那些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吧？其中还有很多政客，噢，黄子平先生最难对付，如果他的人知道真相会如何？你应该很了解他的背景。”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知道。” “你想要什么？” “你认为？” “你开个价。” “埃里克斯先生爽快，果然是富豪。” “我只给你一次，希望你不要要第二次，因为我会杀了你。” 真虚伪，如果有办法灭口，一次都不会给吧？只是没办法追查到信号，所以想用交易绑定线索，无论是转账还是面交，都要接触，容易查。幸亏黄子平要的不是钱：“现在伦敦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半，两个小时以后你打过来，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你在英国？” “你可以这样认为，等你电话。”黄子平挂断。 见黄子平挂断了电话，妮哈迫不及待就问：“黄先生，搞定埃里克斯了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当然。” “埃里克斯真答应你的要求？”妮哈一脸不理解，“我不是很明白为何他要答应，他否认不行？他就能确定你有证据？” “妮哈小姐，他也无法确定我没有证据。” “他为何要杀那些人？如果是我，我不会，虽然或许你觉得我更残忍。” “可能为了脸面，或者掩盖某些东西吧，反正他就是杀了，我不想这些问题。” “我不会杀，你相信吗？” “会，因为你本来就混不好的道，赚黑钱，臭名昭著，你不会顾及脸面。他们不一样，自我感觉良好，其实也是赚的黑钱，他们更邪恶，却装出一副好人的嘴脸，我觉得你比他们可爱。” “黄先生真的很会说话。” “你认为我在恭维你？” “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说的实话，相比起伪君子，我更喜欢真小人。” “菲尔算伪君子吗？” “他就是。” “幸好我没对你下手，其实我想过，最终分析的结果是不划算。” “我知道。” “你能想到？” “对。” 两个小时后，埃里克斯给黄子平打来电话，黄子平这才告诉了他自己要的东西，不要现金，只是要套现一只股票，还是埃里克斯自己的股票。埃里克斯当然觉得很诡异，但因为小尾巴被抓住，没办法不妥协。他是富豪，即便股价被黄子平炒高十倍，他仍然能接受，所以其实他更关心的是，能不能通过账户查到黄子平的行踪。问了问自己手底下的人，得到除非黄子平不拿钱，否则肯定能的答案，所以他最终选择了配合。 令埃里克斯没想到的是，经过一上午的操作，股价推高五倍以后，黄子平却没收手。而且到了下午开盘，一拨拨巨额资金涌进。埃里克斯开始流汗了，这就是一只死股，到底发生什么事？他让人尝试把自己手里的股票出手，结果竟然还有人买，太诡异了…… 正在埃里克斯盯着电脑屏幕愁眉苦脸思考着黄子平的最终目的时，黄子平打来电话：“埃里克斯先生，其实我是想和你做朋友，不是想赚你的钱。我和维卡斯从事的是不同的工作，我不做那些抓人杀人的事，我只从商场上赚钱。现在我给了你一个赚钱机会，看看你的股票吧，价格一直在飙升。我希望你能买进后再出手，会有人购买，你想赚多少取决于你自己的眼光，买进和卖出的时机。” 埃里克斯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是骗我？” “如果我骗你，你尝试卖出时为何有人买进？” “你到底在玩什么？” “这场游戏有三方人在玩，我和你以及另一方，我主要是跟另一方要钱，不是跟你要钱。” “你为何拖我下来？” “你的股票，你手里有，你还资金充足，我找你很正常，我喜欢和精英合作。” “这样我是赚你的钱吧？” “没关系，我说过我愿意交你这样的朋友。” “我不愿意，你这样搞，证监会会找我。” “你没有违规操作为何找你？你只是看见这只股票突然很诡异的活跃，你趁机把手里的存货出手而已。” “你很懂这些，你是谁？” “我肯定没有埃里克斯先生懂，你就是玩股票起的家，一步步爬到世界富豪的位置对吗？” “看来你很了解我。” “我手里还拿着你的个人传记，这里面写的很清楚。我最喜欢你说的一句话，你说：股市只是一串数字，你把它当数字游戏玩，你就会拥有更长的一串数字。埃里克斯先生，想想自己的话吧，把它当成数字玩，不要想太多，不要再猜我想要什么。我等你买进再卖出，收盘后我们一起庆祝。” 第八百零六章 米娜的想法 商人果然都是贪得无厌的老鼠，黄子平刚和埃里克斯谈完不到半个小时，埃里克斯真有买回再卖出，还差半小时才收盘，股价却已经抄高十四倍。不过也就在这个时间，小吉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说菲尔先生那边已经有行动，通过网络线路找到了他们，把外面包围了起来。 黄子平听了吓一跳：“你们改了地点吗？怎么可能被包围？” 小吉道：“没改。” “我去，故意吓我是不是？坚持半小时，收盘了再走。” “最安全是现在走，半小时倒是能坚持，但走的时候会困难些。” “我不想前功尽弃。” “我在监控看见了米娜，如果现在走，我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尝试抓她。” “不要，按照我的计划来。” “好。” 黄子平挂断电话，沙琅立刻问：“老板，小吉他们在什么地方被包围？” 黄子平道：“伦敦地铁，就包围一个站而已，底下四通八达，哪都可以走，抓不住他们。” 沙琅的担忧这才落下来，这算什么包围？不过也是自己老板高明，把人抓去地铁站下面进行计划：“不是很明白为何菲尔先生见到股市波动却无法停止。” “迪波尔当然有办法，即便菲尔先生去他的公司，都能让菲尔先生无计可施，你不懂这些了，我不和你说。” “你喝水吗？我给你倒。” “两杯，给一杯妮哈小姐。” 沙琅去倒，这时黄子平的目光才又重新落在股市动态图上。妮哈就一直在看，很专注，她额头不停有汗冒出来，兴奋的缘故，还有就是震惊吧！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收盘，而这之前埃里克斯那边已经把买回来的股票又出了手。妮哈这边也出了手，最后计算，被炒高了十九倍。因为妮哈是在十六倍时已经卖出，赚的钱通过比例被孔玲燕划了三十亿出来，用她朋友做的软件往全球两千万个僵尸账户转账，其余的钱则直接转进菲尔先生的私人账户。 关闭了电脑，妮哈和黄子平击了一下掌：“黄先生，我很喜欢和你合作。十九倍啊，整个流动是九百亿，封盘后菲尔的损失少说一千两百亿。”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差不多。” “可惜我们只拿到三十亿，便宜了埃里克斯，他至少赚了一百亿。” “菲尔先生会找他。” “这才是你最终的目的吧？” “算是。” “你的脑子真好使，你竟然懂这些，佩服，很佩服，我们必须去庆祝。” 黄子平望了一眼外面：“妮哈小姐，晚上九点多，我们去哪庆祝？” “我已经有安排，我们出去。” “算了，我只想留在这里。我的人还没走出来，其中还有你的人，你不担心吗？” “噢，差点忘了他们。”妮哈说了一声抱歉，对自己带来的人挥挥手，让他收拾电脑离开，等人出去以后才又对黄子平道，“我们一起等。” 等了半个小时，小吉总算传来消息，说所有人已经安全撤退出去，除了她和丁丁、遥遥。她们能用肉眼看见米娜，双方大概就一百米的距离，而且米娜是一个人。黄子平听她这样说，自然知道她想干嘛，忙道：“她一个人才奇怪，指不定是局。既然任务已经完成，走吧，不要在他们本土抓，如果失败，下面的计划就没了。而没有下面的计划，我们就无法回华夏国。” “跟这有关系吗？” “你以为我做这么多计划是乱来吗？我们要把菲尔先生变成泥菩萨才能回去，或者说回去了才安全，他一天还是魔鬼，华夏国就有坑等着我们。” “对不起。” “现在立刻撤退，并且不要再问我相同的问题。” “一定不会。” 小吉挂断电话对遥遥和丁丁做了撤退的手势，三个人慢慢往后退。对于这一切，米娜并没有发现，她在地铁的轨道里面，距离站台五百米，她自己根据感觉向前搜索的。她手里拿着对讲机，不停在问手底下的人有没有发现？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无所获，所以她很生气。 看了一眼前方，除了一片漆黑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对劲。想到自己没带哪怕一个人，米娜也不想再向前搜，而是往回走，上了站台出了站。正要给自己老板汇报情况，忽然手底下的人报告说找到了迪波尔的夫人和孩子。米娜问清楚位置以后立刻赶过去，十分钟路程，她在另一个地铁站出口处见到了迪波尔的夫人和孩子。 可恨，问他们什么，他们都无法回应，仿佛对刚发生的事完全失忆，迪波尔的情况？他们不清楚。 当然米娜心里也在想，可能迪波尔不会被敌人留活口，尸体丢去哪，还得时间找。 这么糟糕的结果，米娜都不知如何往上报。但她无法逃避，只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拿出手机给自己老板打过去：“菲尔先生，很抱歉，我们只找到了迪波尔的夫人和孩子，没找到迪波尔本人。” 电话另一端的菲尔先生道：“敌人找到吗？” “找不到。” “这是我们的地盘，天眼难道完全没有发挥作用？” “天眼被做过手脚。” “该死的，对方是谁？立刻给我找出来。我把桑特罗派过去，给你们一天时间。”菲尔先生很暴躁，“我要见血，我要人命，你明白吗？” “明白。” “知不知道我们损失了多少钱？估计是一千亿美元，只会多不会再少，除此之外还会有许多其它麻烦。” 米娜几乎吓腿软了：“为何这么多？”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要去找答案，你给我答案。” “是妮哈吗？” “妮哈不会这么玩。” “谁会？” “索罗斯、菲尔德、曼巴顿，还有……”菲尔先生一顿以后，才不确定的口吻道，“黄。” 黄子平？米娜吓的更厉害了：“黄先生不是死了吗？即便没死，他都不会玩这些吧？” “该死的，米娜你到今天还小看他？你认为他一直打胜仗，那一个个比他强的敌人都一次次输给他，是倒霉？而他是侥幸？” “既然这样……”米娜欲言又止，“菲尔先生，我不该问这样的问题，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对付他？他帮我们解决过那么多的麻烦。其实不只是我，下面的很多人都无法理解，你能给我解答吗？” “你们不要问这些，我这样做自然有原因。” “我多嘴了！桑特罗什么时候到？” “明天早晨。” “听说他是去了华夏国，真的吗？” “你不要问这些。”菲尔先生挂断电话，他一身的麻烦，股市这件事家族内部已经知道，损失那么惨，早已经炸开了窝，他需要回家族的所在地进行一场他不知道会产生什么结果的会议，“明天晚上九点钟进行家族会议，米娜，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完成任务。” 米娜说知道了，她心里明白那是家族的质问会，如果到时候连敌人是谁都给不出答案，菲尔先生不是下不了台，是直接下台了。不过其实米娜也真不明白自己老板为何会对黄子平下手，刚刚她问桑特罗是不是去华夏国算是试探，这个试探基本上有了答案，是的，桑特罗去的就是华夏国。 而桑特罗去华夏国，应该是为的蝎子。 蝎子知道的太多，自己老板不想留他的命。 望了一眼迪波尔的夫人和孩子，米娜对自己手下道：“派两个人送他们去总部保护起来。” 立刻有两个手下负责把人带走，米娜这才又用对讲机吩咐仍然在搜索的手下，继续寻找蛛丝马迹。她自己没去了，她走进对面马路的一家咖啡馆，点了一杯咖啡联系凯瑟琳，让凯瑟琳去把伦敦的帮会老大都找出来谈话，让他们配合搞个大封锁。 约好时间地点后，米娜给桑特罗打过去。 桑特罗在机场等飞机，接到米娜的电话，他道：“我明天早上才到。” 米娜道：“老板已经说过。” “那你为何来电话？” “想跟你说说我们这边目前的安排，问问你意见。” “说。” “入境处没查到可疑人物，监控，无论是公司还是学校，或者迪波尔家，包括地铁都没拍到人。迪波尔的夫人和孩子已经救回来，但他们应该被注射过某种药物，对这一天所发生的事完全没记忆。找人变的很困难，尤其老板说不能报警，所以我只能把伦敦的帮会召集起来，要求他们配合。” “你已经想好，问我做什么？” “老板说你会回来一起负责，我总要问问吧？” “我回去后会带自己的人，用自己的方式去做事，你用你的方式，不用管我。” “当我没问吧！” 桑特罗直接挂断，让米娜心里一阵不爽。 该死的桑特罗，总是如此不合作，你以为我想给你电话？ 生了几分钟闷气，米娜平静下来在想蝎子是不是已经被做掉？她当然不会知道正因为黄子平这边对他们展开了计划，桑特罗被调回来，间接救了蝎子一命。 同时米娜亦在想黄子平是不是真的已经挂掉？忽然很怀念黄子平。彼此一起打过仗，一起死里逃生过，黄子平还让她和桑特罗合作无间过。黄子平身上有一股很强的凝聚力，菲尔先生都做不到这些，又或许菲尔先生故意不做吧，让自己和桑特罗相互牵制。 米娜忽然很内疚，因为如果在新加坡不是她告诉了黄子平蝎子在印度，而且提供了那么多情报，黄子平不去印度就不会出事。最冤枉的是，她事前并不知道在印度有一个个陷阱等待着黄子平，而且那些陷阱还是自己老板所设。 第八百零七章 最喜欢对付坏蛋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小吉带领着十一个人走过了欧洲的五个国家，扫了菲尔先生七个产业。米娜和桑特罗每次都慢一步，完全抓不到小吉他们的身影，只是疲于奔命，这让菲尔先生很震怒。当然菲尔先生震怒的原因最主要组成部分是，内部又开始乱，又有人站出来挑战他族长的地位。而且这次比上次更严重，因为只不过一周时间，他们家族就损失了超过两千亿美元，这种惨况，几百年家族历史就没见过。 那还不仅仅损失钱呢？被小吉扫的七个产业，其中一个是贸易公司，从里面找到武器。 当然武器是妮哈派人搞去的，在小吉去前就已经搞定，小吉只是负责把货物位置调换，改贴标签，把原本属于其它公司的货物，变成属于菲尔先生公司的货物，然后报警。结果警察一去，见到比三个区警察局正常配备还多的武器，菲尔先生完全没时间做公关工作已经被安全局请了去喝咖啡。 也必须说的是，小吉他们做的任务那么顺利，除了经验老道之外，最主要是黄子平设计的路线非常棒，大迂回，出其不意。 小吉去完泰国拜祭过白九回到黄子平身边，是菲尔先生被请进安全局的第二天中午。这一天白天黄子平都在刷新闻，整个白天，关于菲尔先生和他家族的新闻多不胜数，几乎全世界都在报道。菲尔先生还想从政，经过这么一出，断然不可能了。那么多坏事被爆出来，洗黑钱、倒卖军火、金融欺诈，少的那些不说了，这三条就够压垮他。 但要说菲尔先生那么轻易被搞定，绝对是小看了菲尔先生。虽然是他公司出的事，他是家族族长，却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他知道，并且参与其中。英国的法律可很奇怪，不容易搞。黄子平也想到了这些，所以之前给埃里克斯拿好处，绝对不是白给，还得找他配合。 把平板电脑放一边，黄子平对小吉和遥遥、丁丁道：“任务完成的非常好，非常精彩，晚上陪我在这里吃顿饭吧，然后休息一天，我还有任务给你们。” 小吉道：“我们不需要休息，还觉得没做够。” “时机没到，不休息也得休息。” “下一步怎么做？” “你猜菲尔先生能不能从安全局出来？” “能。” “对，我希望他不能，但太难办到，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他出来了也不再是他。” “出来了也不再是他，不明白，混进国安局对付他吗？” “找死吗？我是说让他彻底失去地位，包括家族地位。比如在他出来前搞一个族长出来架空他，这样他出来后不是完蛋了吗？去吧，休息。”黄子平对沙琅做了个手势，“我出去走走，沙先生，劳烦了……” 沙琅立刻过去推黄子平，一前一后离开帐篷，更后面还有莎拉和凯蒂跟着。 没有太阳，但也没有下雨，因为有风，空气不显得闷，大概也和前面就是河流有关吧！ 黄子平正看着流水，沙琅忽然道：“要不要我给你按摩？” 黄子平目光转移到沙琅脸上，望着他，心里在想这家伙会不会怀疑自己是装腿坏了：“干嘛？然我保持肌肉在活动状态吗？” “这样好医治些。” “我有在活动。” “我没看见你按。” “你是保镖，不是按摩师。” “如果我当时能强大些，你也不用这样。” “他妈的，又说这些话，你还是回去吧，滚。” 见黄子平生气了，沙琅走远些，让莎拉到黄子平身边，莎拉道：“黄先生你刚刚是在骂你保镖吗？你应该心情很好才对。” 黄子平道：“因为计划很成功，搞的敌人很麻烦吗？我觉得我自己现在也很麻烦，况且谁说心情好就不能骂人？” “这……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让我安静。” 莎拉也走远。 黄子平抹了抹冷汗，不知为何自己忽然那么大火气。不过他真不喜欢沙琅总是觉得事情弄糟了是他的责任，有心理压力有时候是好事，但分人，沙琅不是黄小淑，抗压能力不行。 自己一个人呆了半个多小时，黄子平给埃里克斯打去一个电话：“埃里克斯先生还在加拿大吗？” 埃里克斯反问：“我在不在你不知道吗？” “噢，我们是朋友了，我已经不监视你，信吗？” “不信。” “我还真不知道你在哪。” “南美。” “为了生意还是享受？你可赚了不少钱。” “你也没少赚吧？” “我还想赚，你想吗？” “我们的合作已经结束。”埃里克斯冷冷的声音，“我告诉过你就一次。” 黄子平就知道他会这样说，从他杀沙漠那些无辜之人的手段看，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坏蛋。好啊，黄子平最喜欢就是对付坏蛋：“埃里克斯先生，你大概忘了我手里掌握的东西，它还在我手里，并没有和你交易，你损失了吗？没有，你反而赚了钱。” “如果我不帮你的忙，你也无法赚。” “是这样，但你未免太无情，你可赚了两百亿。” “我的股票也被封了你不知道吗？两百亿还不够处理麻烦。” “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你既然这样说，算了吧，有些事我也可以告诉你。你知道你这两百亿从哪赚的吗？是那两个上市公司购买的吗？我告诉你，菲尔，英国。” “该死的，你设计我？” “埃里克斯先生别紧张，你也是富豪，你不用怕菲尔。况且菲尔先生遇上了很大麻烦，此刻正在安全局做客，能不能出来都成问题。”黄子平说到这里，明显能听见埃里克斯那边大大舒一口气。菲尔先生，黄子平料到他会认识，菲尔的家族太出名，满世界是产业，人家只是因为低调才没上福布斯排行榜。就埃里克斯这样的富豪，他是很有钱，但家族不庞大，和菲尔先生比，肯定比不过。这也好，他害怕才能进行下面的计划，“当然，要是菲尔先生出来，你问题很大，给你一个建议吧，不要让他出来。” “你还想利用我吗？” “我只是给你建议，为你的安全着想。你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的人，但我知道你。你猜菲尔先生知道了这些以后，你把我供出去，他信不信？好好想想……” “该死的，你这个恶魔。”埃里克斯暴躁起来，“你在哪？你告诉我，我杀了你。” “埃里克斯先生真会开玩笑，我疯了才会告诉你吧？”呵呵笑了两声，黄子平忽然话锋一转道，“不过说一句实话，我即便告诉你我在哪，你都杀不了我。” “你试试。” “再给你一个建议吧，你可以不管第一个建议，前提是你把赚的钱给回去。好好想想吧，如果你觉得有需要，随时打我电话。”说完，黄子平随即挂断，手机抓在手里，他觉得不用多久埃里克斯就会打过来，因为人性贪婪，没有谁愿意把到嘴的肉吐出去，只会想方设法维持。这个计划是他做的，是他让埃里克斯赚的钱，埃里克斯亦只能找他解决，即便再不愿意都没办法，已经进了狼窝，不容易出。 拿出一根香烟给自己点燃，才抽一口，忽然后方响起掌声。 黄子平回头看了一眼，是妮哈，连忙道：“妮哈小姐，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好行为。” 妮哈走近两步微笑道：“黄先生，如果我不是偷听了大概不会知道你如何把这些富豪玩弄在鼓掌之中。还奇怪为何你让埃里克斯赚钱，原来是有此妙用。” 黄子平道：“妮哈小姐，我和你合作就会很负责，是你心里把我想坏了而已。” 妮哈没否认，反而很爽快的承认：“没错，我真有在想，你藏在暗处是不是只想着冲突升级以后，是我和菲尔的问题，你尽情的闹，菲尔打的是我。现在我知道了，我想错了，你是一早计划好，我们先打一阵，拉埃里克斯打。菲尔被害死在里面，我们赢。菲尔没有被害死在里面，出来了找的也是埃里克斯。他会以为一切都是埃里克斯搞的鬼，我们还是赢，很棒的计划，谢谢。” “谢谢就算了吧，不如来的时候给我带包香烟。” “你知道我没带？”妮哈一只手一直放在背后，这会递出来，是一百华夏国牌子的香烟，“不过我要很诚恳说一句，是你保镖托我带的，我原来没想这些。” 黄子平看了一眼远处的沙琅：“他让你给我带香烟？他不会说英语。” “他给我看的手机，两个单词，谁教他拼的单词我不知道，不如你问问？” “不了。”黄子平把手里抽着的印度香烟丢掉，赶紧点上一根自己熟识的香烟，“熟识的味道真棒，谢谢。” “帐篷还有九包，傍晚四点钟还会有人送来丰富的华夏国大餐。” “犒劳小吉她们吗？” “她们是功臣。” “还不错。” “最大的功臣是你，我给你一个承诺吧，菲尔这里的问题解决掉，你回华夏国所需要的资源我会尽全力给予帮助。” 黄子平有很高兴吗？有，脸上，心里没，因为妮哈说的是菲尔先生的问题解决掉，怎么才算解决掉？死亡？那不容易。 第八百零八章 我是恶魔 妮哈心情好，所以在河边陪了黄子平几个小时，而不像平常一样来一会就走。几乎是第一次相处那么长时间，谈的话题也多，比如她的家族。黄子平跟她要一份她家族成员的资料，她竟然立刻答应。这是一种信任，当然有时候被信任，并非完全是好事。 黄子平亦有问她和她亡拉斐尔德夫的关系，他们是怎么出的裂痕等等。 妮哈说的版本和之前菲尔先生给的资料大致相同，但又有些不同，比如拉斐尔德的为人。妮哈认为拉斐尔德不会主动去吞并菲尔先生的产业，菲尔先生在欧洲的影响力比资料看的显然要深，要难对付，如果不是非得拼个你死我活，最好的方式是合作。 黄子平想想，觉得自己真被菲尔先生欺骗了，但也必须说的是，自己当时无法向妮哈求证，不确定妮哈是不是会插手拉斐尔德的事。如果当时就知道妮哈不会插手，而且很乐意自己消灭拉斐尔德，这多好啊？根据这个想法就能判断，拉斐尔德没有她的支持不会想动菲尔先生，换言之菲尔先生给的资料，说的话，有问题。 看来菲尔先生玩阴谋诡计才是有一套，竟然连米娜和桑特罗都欺骗，明明另派了一个队伍去进行消灭，硬说不知道。 下午四点钟，妮哈代替了沙琅的工作推着黄子平回帐篷，这一幕莎拉和凯蒂，以及妮哈带来的保镖看见，觉得很诡异。甚至沙琅都觉得很诡异，妮哈说她推的时候，他给黄子平的是不理解的表情。黄子平倒是能理解，自己已经震住妮哈，利用价值大，当然就会待遇好，如过去菲尔先生给的待遇，不是很好吗？ 妮哈会不会变成第二个菲尔先生？这点黄子平无法去判断，因为盟友变化成敌人可以很快，可以为一些小原因，哪怕原来关系有多么好都抵抗不过时间。但有了被菲尔先生卖的经历，黄子平对妮哈会设更多防线，尽一切努力去避免走老路，伤不起啊！ 回到帐篷，小吉她们已经休息过，一个个精神奕奕的坐在里面嗑瓜子。 见妮哈推黄子平回来，小吉是一脸不爽，因为能想到妮哈是在讨好。但从某一方面来说，她又觉得黄子平真的很恐怖，无论谁，接触下来后，似乎都要讨好他。虽然这种讨好是为了利用，但他的利用价值就是那么大。一个人如果连给别人的利用价值都没有，固然很安全，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但也太悲哀和寂寞了一点。 下午五点钟果然来了四个人，这些人带来近四十个饭盒，以及五只很大的保温瓶。除了其中十盒是米饭之外，其余三十盒都是菜，保温瓶则是汤。很显然，这是找的华夏国厨师做的，都是华夏国的口味。好久没吃上了，黄子平和沙琅顿时都双眼放光。 令黄子平很不爽的是，刚拿起筷子准备开吃，他妈的埃里克斯就来了电话。 王八蛋，等一下午不来，吃饭时间来，毛病是吧？ 有那么一刻，黄子平真不想接。毕竟经过一个下午考虑，埃里克斯最终还是来电话，说明他想过办法去应对，但都感觉不靠谱而选择的妥协。既然他妥协，即便不接，他都只会另找时间再打。无奈有些事不适宜拖，不能给菲尔先生太多时间。 做了一个让大家都不要发声的手势，黄子平按下接听键：“埃里克斯先生，我很高兴能接到你的电话，虽然来的不是时候。” 埃里克斯的态度挺好，因为有求于人吧：“你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夜宵。” “夜宵，我这边是早上，这个时间别的洲深夜的似乎只有北美几个国家，你在北美地区？” “埃里克斯先生学识很渊博，我觉得你还是说正事吧。” “我认为你的第一个建议还不错。” “看来你已经经过调查，甚至找人去安全局问过菲尔的情况。怎么样？他容易出来吗？” “要问你，你有什么计划，说吧！” “我有什么好处？为何我要说？埃里克斯先生，上一个电话我想说，但你态度不好。” “就算我当时没看清楚形势。” 这王八蛋倒是能屈能伸，和菲尔先生不一样。菲尔先生很少去承认这些，只会用技巧跳过去，把你拖入他的节奏，直接谈正事。最无耻的是司徒南那种人，明明坑你都会说成施舍，明明自己没办法不妥协却说成给你面子才答应，简直恶心。相对来说黄子平还比较喜欢埃里克斯这种真小人，他还真的够贪：“我觉得如果你真的已经看清楚形势，你应该问问自己能给我什么？而不是直接问我计划。” “好，我能给你什么？你需要什么？你做这些计划把我骗进来应该很辛苦吧？” “当然，否则你不会打这个电话。你其实自己也有办法去搞定，只不过因为有我，你那些办法有被破坏的危险，你不想冒险才和我合作，我没说错吧？”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继续道，“我和你立场不一样，我本来就在冒险，我对你说我的计划亦是一种冒险，所以我需要理由。” “直接说，你需要什么。” “哈比亚，菲尔的表兄，他和菲尔关系不好，菲尔出那么大麻烦，他最想取而代之。你派人去找他，扶持他上位，你从他哪儿得到什么好处，我要一半。当然你可以不给，那样我就不会给服务，没有我给的服务，你即便搞定了哈比亚都会被他卖掉。” “陷阱越来越大了，你有别的企图吧？” “对。” “控制哈比亚吗？还是他本来就和你是一伙？” “这些你不需要知道，你去做就是。我想你不会拒绝，因为菲尔不能死在安全局，你也不敢要命。” “确实我不敢要他的命，反而害怕他要我的命。” “没错，他没有了要你命的能力，你就可以继续左拥右抱的快乐生活了，富豪先生，这桩买卖是不是很合算？” “我开什么条件哈比亚都会答应吗？” “要看你的谈判能力，我不管这些，他答应以后，做好了计划，夺权前一天你告诉我，我会把菲尔的一些可以影响夺权局面的人全部调走消灭。” “天，你能办到这些？你到底是谁？你不会就是哈比亚吧？” “埃里克斯先生真会说笑，我不是。” “那你是菲尔他们家族的人？” “不是。” “对手？” “我是恶魔。好了，意见已经给了你，而且我已经给你铺过路，你自己想想怎么联系哈比亚，怎么说服和支持他吧。我最后给你一个意见，哈比亚不成功，你的两百个亿即便吐出来都会丢命。所以哈比亚开的条件你也要答应，既然支持就尽力支持，否则最后害的还是自己。” “但愿你没骗我。” “肯定有骗，但我保证你能赚钱。祝你一天愉快，埃里克斯先生。”黄子平说完这句话立刻挂断，拿起筷子吃东西。吃了几口发现其他人一口都没吃，都呆呆看着自己，他用英语道，“你们都不饿吗？” 妮哈道：“黄先生，你的表演让我陶醉了……” 小吉用华夏语道：“你给埃里克斯铺过什么路？你另做了安排吗？哈比亚这个人你原来都没说过。” 黄子平笑道：“小吉姐姐，别以为我只是坐在轮椅里对你发号施令，我有做事，吃饭。” “你不告诉我，我吃不下。” “白天我说过明天给你任务，我不想你想太多，明天说。”黄子平转而对妮哈道，“妮哈小姐，谢谢你的赞美，我们吃饭吧！” 晚上八点钟，妮哈带着保镖走了以后，黄子平立刻进内间和孔玲燕联系。 其实哈比亚是孔玲燕联系上的，这可花了很多心机，先联系的他身边的人，利用他身边的人煽动他。 权力谁人都喜欢，家族的族长宝座谁不催延三尺？ 注意，那不是一个穷家族、小家族，而是欧洲范围来说都是庞大的、实力数一数二的贵族家族。 哈比亚这个人的话，原来黄子平帮菲尔先生清理门户时，对他很有印象，从他的眼神里看见过他对菲尔先生的羡慕。不过搞定他也不容易，因为有原来吉利斯的前车之鉴，他很小心，很难骗。幸亏黄子平想的很周密，好说歹说是说成了一半。另一半得埃里克斯去努力，能不能最终成功，其实黄子平也不敢说，他就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可以进一步削弱菲尔先生，即便他出来了用很残暴的办法干掉哈比亚，仍然元气大伤。 总之一句话，必须穷尽一切办法把菲尔先生的基础彻底打掉，他那些秘密小队也要干掉，除了米娜和凯瑟琳。当然这也得埃里克斯那边能说通哈比亚，如果说不通，一切都白搭，所以胜败的关键主要在埃里克斯身上。这就像一场电影，黄子平只是导演，埃里克斯是主角，这场电影最终是不是卖座，看埃里克斯演的好不好，他演不好，再好的剧本都要砸掉。 第八百零九章 很困难 次日黄子平起床，九点钟。 出到外间，一眼看见小吉和丁丁、遥遥、莎拉、凯蒂、沙琅坐成一圈。见他出来，他们一个个都坐直了腰杆，等待他发号施令的模样。尤其小吉，她被关了一阵，自己人死的死、伤的伤，失踪的失踪，她心里一直憋着一股闷气。即便前两天搞得罪魁祸首菲尔先生很麻烦了，心里的火气仍然无法发出来，她需要任务，需要继续。 黄子平倒是不着急，让她们憋，憋的他们越难受，对敌人越越凶残。 让沙琅推自己去了一趟厕所回来，黄子平边看平板边吃早餐，偶尔还发出笑声，似乎看的新闻很好笑。其实黄子平是故意的，这让帐篷里的气氛显得很古怪。不过也没有谁敢问他在看什么，为什么而笑，就是着急，特别着急。 终于，黄子平吃完了早餐，他对凯蒂道：“凯蒂小姐，我们要开个重要会议，你去外面望风，不要让人靠近。” 凯蒂立刻起身，走出去。 黄子平又对莎拉道：“你和小吉她们一起去美国亚特兰大，埃里克斯的老窝。” 莎拉道：“妮哈小姐知道吗？” “我会和她说，没有她也办不到。你们这只是去探路，去做安排，后面会有大部队过去，我和妮哈都会过去。” “我没问题了……” 小吉有问题，她道：“大部队是什么意思？” “消灭菲尔先生那些秘密行动组，尤其桑特罗，我们可以通过埃里克斯引他们来，反正谁整他们，我们有证据嘛。” “埃里克斯会上你的当？” “需要一些技巧而已，我会搞定，保证他会配合，尤其在他的老窝，在别的地方我不敢说。” “米娜他们不好对付。” “我知道，所以我们要有足够多的人，以及足够好的计划，和足够好的地形。”黄子平划了划平板电脑，“我已经挑了个地点，就这里，阿特兰大的梅肯。这里有一家埃里克斯的电信公司总部，这个小城四周有沙漠地带，原始森林地带，距离海岸线还不远，几百公里范围内没有军事基地，没有驻扎军。” 小吉疑惑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想的这些事？” “就这几天。” “你自己从地图上挑的点？” “也不是，我得看埃里克斯的公司，大的，都在什么地方，画出来，然后再挑。” “哪儿打？怎么打？” “城郊联邦公路北段路边有一个被废弃的商圈，很多废弃大楼，我挑了其中一栋。”黄子平打开一张三维图，孔玲燕搞的，“就这个大楼，四十二层，五百米范围内最高。这个大楼和别的大楼，最近的距离是两百米，比较孤立。南面那是公路，公路另一边有一个湖，八十亩大，湖另一端是沙漠。东北角是原始森林的外林，和大楼是二百四十米距离。其余的面都是商圈。” “地形不错。”遥遥点点头道，“能进能退。” “当然。”黄子平继续道，“我要你们做的事情是去看实地，我的初步想法是，敌人开始上楼时，我需要你们在楼上，米娜他们会用热像探测，他们很科技化，而且经验丰富。敌人上了楼，我需要你们离开大楼，后面的人接手。怎么解决热像探测的问题，你们去想，不要让他们发现你们已经撤退。而你们撤退的方式，用滑翔伞，妮哈会给你们搞来，几个人就几套。” 小吉道：“你给我几个人？” “二十。” “那就是二十套。” “你们往森林那个方向走，再迂回回来参与战斗。” 沙琅道：“妮哈那么多人，我们给他们制造包围条件，让他们打就是，为何要我们自己人冒险，我觉得这样不好，我们承受不起牺牲。” 黄子平道：“我知道，我让她们参与是因为我想要米娜，没有她们进去，米娜不会投降。” 小吉道：“老板你想多了吧，你要米娜做什么？” “我不杀她，毕竟她帮过我们。” “如果她不来呢？” “她会来，如果不来，你们不用进，我会通知埃里克斯轰大楼。” 小吉吓一跳，望了一眼莎拉：“老板你这什么意思？” “菲尔先生的这些行动小组都干掉了，妮哈也得损失些，关键得让她和埃里克斯打起来。” “她如果知道了呢？” “不会知道，那会是一个意外。当然那只是米娜不出现的作法，她会出现，所以我只是想想。” “灭了他们以后呢？” “去爱丁堡接琳达。” “接……琳达？我越听越糊涂，你说的什么？” “琳达，菲尔先生的夫人，哈比亚夺权前肯定抓她，她很危险。我们去把她要回来，在他们家族内部，我至少做过好事，因为这样他们就不会怀疑我。另一个原因是，菲尔先生即便出来了想怎么着，而且有办法怎么着，琳达在我手里，他会投鼠忌器。当然我不是利用琳达，首先我要救她的命，而救她的命，让她能稳定下来，首先我要有米娜，懂不懂这个关系？” “哈比亚为何要听你的？他夺了权，有了能力对付你，你敢去，最可能是灭掉你吧？免得你帮助菲尔先生像消灭上一个夺权的……那个谁一样消灭他。” “所以我要米娜。” “搞不明白，你别说那么复杂，直接点。” “我很直接，是你打断我。我要米娜，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她，而她知道了一切就能和哈比亚谈，说她知道哈比亚和埃里克斯的合作，是他在背后搞鬼害菲尔先生。你觉得哈比亚会妥协吗？我觉得肯定会妥协，否则让族人知道了他做的丑事，他的族长宝座就会坐不稳当。” “随便找个人就能，不是非得米娜。” “错，还非米娜不可，因为米娜去了阿特兰大参与战争，而哈比亚会知道。亚特兰大的战争和哈比亚夺权同步进行，米娜活着发现了秘密才正常，米娜又是菲尔先生的人，她要琳达也正常，我去要不正常。你说我装别人去要了琳达，然后我活着回华夏国，琳达来华夏国投奔我，不等于告诉全世界，实际上是我设计的一切吗？如果只是哈比亚知道无所谓，但埃里克斯也会知道，而且有一天妮哈要卖我也相对容易明白吗？我不想玩那么复杂，但这件事越复杂才越保险。” “知道了，我并不讨厌米娜，我只是不想为了她而让那么多人冒险。” “我不想？我想过，她的作用很大，如果她挂了得重新想别的计划，很花脑子，要不你想？” “我想不来，我执行。” “很好。”黄子平撇了莎拉一眼，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吹了两口才对她道，“莎拉小姐，对不起，英语能力不好，所以和我的人说华夏语比较便捷，等会她们再和你说具体计划。” 莎拉道：“黄先生不用和我解释，妮哈小姐说过你是司令，我会坚决执行你的命令。” “谢谢。”黄子平对小吉挑挑眉，“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大致上已经说完。” 小吉和遥遥、丁丁相互对视着，最后由丁丁开口道：“老板，米娜和桑特罗他们具体多少人你有过预计吗？” “他们的队伍不是各自二十人吗？有过牺牲，我不知道补充过没有，就当他们有，而且是百份之五十的补充，各自三十人。然后，拉斐尔德是被菲尔先生另一个我们没见过的小队所杀，这个小队也算三十人。那么就是九十人，我们算他们一百人，不会再多了吧？” 遥遥呵呵两声冷笑：“一百人，妮哈的人要对付这一百人，要出洞一千吧？” “不用那么多，妮哈做什么生意的忘了吗？军火，什么高科技的都有，我们可以利用，比如用炸弹轰个五分钟杀掉一半。如果米娜死在炸弹轰，我无话可说，死在被枪杀这情况则不能发生。” 丁丁又道：“那是美国，不是非洲，我们那样搞，找死么？” “所以我说的是比如，实际上只能是进行无声的战斗，都要上消声器。” “哎，很困难。” “其实如果有办法上去，嗯，我意思是你们上去，妮哈的人不进攻，只包围，你们上去找到米娜，和米娜说上话，我能让她下来。我们都不用打，只是继续包围，不让上面的人下来，让埃里克斯和哈比亚接手，我们不用开一枪。” 小吉道：“这不可能。” “所以啊……”黄子平耸耸肩，“我已经考虑过，我相信自己最终的选择是最好的选择。等开战以后看看形势转变有没有操作空间吧，如果没有，按原计划进行。我也会过去，还有妮哈，总之一句话，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彻底打掉了菲尔先生的基础，他就那样了，出来了又如何？无法再单独对付我们，我们不怕他找盟友，有合作就会有裂缝利用。” 小吉她们三个人又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小吉道：“我能不能挑武器，让妮哈给我我所需要的一切装备？” “可以，我和她谈，还有吗？” “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路线你们研究，到了地点研究过地形后，你们只有半天时间布置，记住不要留下让敌人看出陷阱的痕迹。” “肯定不会。” “行，现在去市区找个地方休息好，你需要的武器清单给莎拉，让莎拉给妮哈，我会给妮哈打电话，让她送去你指定的地点。” 第八百一十章 半挟持 小吉她们出发后，黄子平立刻给妮哈打电话，告诉妮哈满足小吉的要求，不要打任何折扣，因为小吉她们是去决战。妮哈很爽快答应下来，然后才问黄子平具体的计划，黄子平没告诉她多少，只是让她尽快组织人马分批次赶赴美国迈阿密待命。 中午黄子平又来到河边，把自己的计划好好想了一遍，出招可能的麻烦点、危险点，以及不足的地方，想应对办法。很花脑子，但如果用脑子能解决问题，比直接动枪好，至少不会牺牲对吧？ 沙琅当然还是陪着黄子平，他神色很古怪，总是望着黄子平一阵愣神。黄子平早发现了，但没空顾及他，直到自己把计划想的差不多，感觉很完美了，想回去了才道：“沙先生你整个下午都用很古怪的目光看我，幸亏你是男人，如果你是女人，我会以为你喜欢我。” 沙琅道：“男人也能喜欢男人。” “你别恶心我了，有什么想说就说吧！” “我发现你变的比原来更恐怖了……” “你这是废话，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我只能降低原则和底线。你觉得我残暴吗？我丈母娘被杀了，我好兄弟被杀了，我媳妇失踪了。还有我的指挥官被抓了，我不来点狠招，我就那么好欺负？” “我没反对你，你不用这样说。” “那你觉得我更恐怖了？” “我是说你的脑子，大局观，设计的能力。” “被逼出来的好么？” “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埃里克斯说服了哈比亚做好夺权计划，确定了夺权时间点，同时妮哈已经完成调兵遣将就能出发。” “这几个条件那个条件最难？” “时间的将就，比如埃里克斯现在或者今晚就来电话说明天哈比亚夺权，我们不够时间处理。” “哈比亚和埃里克斯不是要将就你吗？” “我还得将就菲尔先生呢，哈比亚也怕夜长梦多懂不懂？所以，祈祷吧，走了，我要回去睡一睡，晚餐不想吃了……” 沙琅推着黄子平回去，扶到床上，随即出去。 晚上十点钟，黄子平醒过来随便吃了点东西，拿出平板电脑和孔玲燕联系。刚开始时，孔玲燕说的都是些好消息，比如计划的进展，还有张大山那些人，三十多个死忠通过了最后测试，他们后天就能到方梦田那边。说到后来，说港海城的情况时，坏消息接踵而至。 第一个，周星云回去了，并且手脚麻利做了两件事。一，做了个大手术救了个高官母亲的命。二，和司徒南的女儿司徒颖订婚。孔玲燕的猜测是，那个高官母亲的病估计就是周星云他们搞的鬼，此举是为了找保护，找回去的跳板。和司徒南的女儿订婚是进一步巩固，这家伙还在运作重回中心医院。 这才一天没联系就发生了那么多事，黄子平听了别提多郁闷。不过周星云回去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以为他死了，他死了谁人还会对周星云造成威胁？很不解的是，为何这王八蛋能搭上司徒南？和司徒南的女儿订婚，这算什么事？ 黄子平问孔玲燕：“这订婚怎么回事？有什么可靠的说法吗？” 孔玲燕道：“目前就知道司徒南这个女儿似乎有些智障，二十二岁，智商就十二三岁的幅度。” “这样说来不是周星云泡了司徒南的女儿，主动靠近司徒南了……” “我没想这些。” “多简单，为何不想？” “老板，我不是你，脑子没那么好用。” “司徒南几个女儿？” “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最小，正在澳洲读书。” “还有别的坏消息吗？” “碧海集团的股东和欧阳雪的谈判进入了白热化，北方那个大药企已经来了团队。相关的主管部门也加快了步伐，就这情况看，单靠欧阳雪的力量，保不住碧海集团。” “所以我得快是不是？” “是这样。有一件很诡异的事，原本按兵不动的另一个北方大药企忽然插了一手。” “怎么插手？” “他们的总裁出席一个医学研究会会议时，被媒体问了问关于碧海制药集团的情况，这个总裁说他们正考虑要不要竞争，并掉碧海制药集团。” “这不诡异，碧海制药集团在南方就是药企之王，占了这个集团等于掌控了南方的医药市场，有着巨大的利益在里面，他们不动心不参与才诡异。看他们有没有实力吧，我倒想他们插一手，两个大药企相争能给我们争取多些时间。而且情况越乱，能看得越清楚具体谁是谁，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和害处。” “老板，你的想法真清晰，我想不到那么多，好心慌，身边都没有会动脑的……” “我身边那些朋友都怎么样？” “张山峰你知道，我没必要说。戴天明遇上些阻碍，没有你保驾护航，对手大胆了许多，幸亏原来老板娘设定的发展计划在此之前已经稳定下来，所以还能承受。胖子还是没上班，除了定期陪汪小菲去做产检之外，基本上不出门，就陪着汪小菲，他应该还是很难受。贸易公司没什么大影响，还是那样，但再过阵子就不知道了，周星云如果站稳了脚跟，那很恐怖，周妍的死肯定对他刺激很大。” “我丈母娘还死了呢，刺激，我迟早整死他。” “现在最惨的是欧阳雪，想想很可怜，就这样被连累，她还不放手，不放弃。” “她不是容易放弃的人。” “你说她会不会其实有预感你没死？” “有点可能，但更多是安慰自己。我觉得她最主要的是知道，她一旦在碧海制药这里失败，除非离开港海城，不然很难有别的发展，毕竟对付碧海集团的就是我们的敌人。她是我们的盟友，至少曾经是，敌人拥有了碧海集团后会逼的她更厉害。所以碧海集团是第一层抵抗防线，失去就意味着一切失去，能守护住，时间能让碧海集团恢复元气。” “尤总还真有先见之明，如果当初不是找了欧阳雪入股，碧海集团早已经失控。” “对啊。”黄子平哎了一声，“这也是我当初反对的原因，我了解自己的丈母娘，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坑，没想到坑得那么大。不过话分两头，欧阳雪原来对我说的那些话，她自己的想法也没错，虽然是很倒霉，所预计的坑比她自己想的还大，但她应该不会后悔。” “顺利的话，你多久能回来？” “一个星期。” “还有吩咐吗？” “多留意各方面的消息，尤其老板娘和黄小淑。” “我知道……” 黄子平挂断电话随即在思考周星云的问题，会不会其实是司徒南杀了周妍？周星云抓住一些什么把柄威胁他？变成一个人，坐一条船，威胁解除，而司徒南只不过是把自己的智障女嫁给他，很占便宜吧？尤其周星云有什么大计划，以及背后有了什么大人物支持，这是双赢局面。 比较郁闷，周妍死了，他们两伙人还是结合了起来。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似乎敌人扎堆了对付起来也省力气，就看自己的腰板是不是够硬，主要是在自己。换言之，如果自己的腰板不够硬，即便敌人一分为十，自己都无法赢。 乱七八糟想了一个多小时，刚打算睡觉，忽然妮哈一个电话打进来：“黄先生，你需要的人数已经出发了三分之一，天前还有三分之一会出发，剩余的再快都要明天晚上十点钟，安全方面你不需要担心，没问题。” 黄子平吓一跳，妮哈办事的速度比自己想的要迅速，原来她可很慢好不好？看来这女人也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妮哈小姐，我对你的安排很满意。” “你对我说的是决战，我当然尽力而为。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我做的这些事之前都瞒着我家族，无奈纸包不住火，刚刚八个我的长辈来过别墅质问过我。我打发他们走了，他们让我明天去庙堂，我们家族祖先的古屋，他们来者不善。” “妮哈小姐你可以直接点。” “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很想帮助你，但我出现了，走漏了风声，我们那些计划搞不好通通失败，你确定要这么做？” “我们玩一个半挟持，你能出现，他们知道，外界不知道。” “你把他们都控制在庙堂，等计划成功以后再放他们出来吗？” “是的，如果我直接做，他们外面的人会打我，但有你说服他们就不会，巨大的利益能让他们给我们几天时间。” “如果你明天不去庙堂会怎样？” “失去掌控。” “换言之计划会失败对吗？” “对，很抱歉，这几天我这边的糟糕情况并没有告诉你，我只是想你能尽力而为自己的计划，不影响你。现在太糟糕了，不得不告诉你，不得不请求你的帮助。” 说的好听，黄子平可知道，她是希望都落实下来才说，这样自己无法不帮助，哪怕再冒险，毕竟不帮她也是不帮自己！ 好郁闷，总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第八百一十一章 越听越不安 见黄子平答应了下来，妮哈还提了一个要求，立刻启程。她说夜晚进市区更安全，毕竟是坐轮椅的人，特点太鲜明，不容易隐藏。最关键的是庙堂夜晚进去比较好，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安排，如果天亮后再进，那些长辈会发现，不利于计划。 黄子平听了是很郁闷的，但转而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就又开朗起来。他说可以去，但首先妮哈得自己试一试说服那些长辈，如果真的无法办到，他才出去。 半个小时后，沙琅推着黄子平跟着凯蒂出了平民区。 十多天了，黄子平进了平民区就没出过去。 现在要走，好奇怪，黄子平心里没有一种脱离了火海而廓然开朗的感觉，反而有那么一丝不舍。 因为妮哈早就安排过，外面来了接应的车，而且是拆掉了中间座位的商务车。沙琅都不用给黄子平换座位，直接连轮椅一起抱上去，自己再上车，和凯蒂一起坐在后面。 司机是个印度年轻人，他对黄子平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黄子平挥挥手，他开车。 车子开出一百多米，路边还有几辆车，是护送队，在前面开路。黄子平回头看了下后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也多了几辆车，这保护的级别，很高。 五十分钟车程，车子开进一条僻静的街道停下来。黄子平往外面张望，一边是很普通的屋子，另一边很豪华，建筑风格和泰姬陵差不多。当然要和泰姬陵比，那不可能，泰姬陵是文化古迹，眼前这个建筑比较新，只能说豪华程度相当吧。直觉告诉黄子平，这就是妮哈他们家族的庙堂，向凯蒂求证过，还果然如此。 车门打开，沙琅和凯蒂先先去，沙琅把黄子平搬下去推着往前走，来到一扇红色大门前，这是后门。 凯蒂敲了门说了暗号，门从里面打开。因为门有槛，沙琅还得辛苦搬黄子平，幸亏这家伙的力量真的很恐怖，连人带轮椅都仿佛搬的棉花，很轻易就搬了进去放在平地上。 黄子平放眼四周看，整体感觉跟华夏国的院子差不多。不同的是，墙壁上都是佛像，各种各样、各式姿势和手势，表情的佛像，其中中间的位置还有一个佛塔。奇怪了，妮哈和自己说的是庙堂，看这四周环境布置，叫佛堂比较恰当吧？莫非是自己英语理解能力的问题？ 佛，黄子平不信，但进门拜佛是礼貌，所以滚动着轮椅来到了佛坛前。 双手合十拜了拜，黄子平才对凯蒂说了一句，凯蒂小姐，带路吧！ 凯蒂带着黄子平穿过院子，进了一个更大的院子，然后左拐右拐，来到一座佛堂门前。 随着门打开，能看见里面有三尊巨大的佛像，前面是香案，摆着九只蒲团。 佛堂左侧是家族的历史区，墙壁上挂着许多古老的画像和照片，以及一些做了过塑处理的纸张、字帖。黄子平不懂印度语，自然就没有过去看看清楚的兴趣，他把自己的目光投放到右边，看见的是一张至少有八米长的木桌，摆着九张椅子，主位一张，左右两边各四张。桌子上摆放着杯子，似乎是用竹子做的杯子，很古色古香，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这是家族开高级会议用的桌子吧？黄子平问凯蒂：“凯蒂小姐，这是妮哈小姐家族开会的桌子？” 凯蒂道：“是的，一级会议，能参加的只有家族的家长和长辈，就是族老。” “族老有分的吧？” “是，以权作分。” “妮哈小姐他们的家族能和说说吗？” “分成八片地盘，每个族老掌管一个，妮哈小姐是总管。” “妮哈小姐没有自己的地盘吗？” “没，她掌管核心的东西和财务。” “族长是选出来的吗？” “传下来的，原来妮哈小姐的父亲是族长。下面这些族老以前都跟妮哈小姐的父亲打天下，再往上几代都是差不多的配置。” “听你这样说，妮哈小姐的族长之位应该很稳当才对。” “这个时代的人和过去的时代已经不一样，过去的时代一个打手跟随一个英雄人物，可以一辈子不离不弃，这个年代谁都想当英雄和老板。” “谢谢，你今天说的话挺多。” “我只是不习惯和陌生人说话。” “看来我们已经不陌生。”黄子平嘿嘿笑了两声，“今晚我可以在什么地方休息？” “会议桌后面有一个杂物室，已经收拾干净，你可以在里面关注会议内容。我们有给你安装了秘密监控，每个座位的座椅和桌子下面还有收声器。” “你会印度话吗？” “会。” “明天你给我翻译，我要快速的翻译，照读。” 凯蒂点点头往佛堂右边走，绕过会议桌，打开了一扇红色的门。 黄子平让沙琅推自己过去，到了门口往里面撇了一眼，收拾的还不错，有一张很干净的床，以及一张能睡觉的沙发。床上还放着四套衣服，两套西装，以及两套印度服装。凯蒂指着里面的两套告诉黄子平，那两套属于他，喜欢穿那套，他自己挑。外面的两套是给沙琅准备的，很细心，但为何不准备个冲凉房？这一身臭怎么换？ 黄子平还没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凯蒂就说前堂有个喷水池，被清理过，消毒过，黄子平如果愿意，可以去洗个澡。 废话，黄子平当然愿意，他挑了印度服饰，见沙琅要挑西装，让沙琅穿一样的。 来到水池边，黄子平好吃惊。 尼玛，这叫水池吗？竟然和温泉差不多，有座椅一样的石板。 问了问凯蒂才知道，原来这个水池，妮哈的族人也用来洗澡，但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只有族长和长辈，以及一些为家族立过大功劳的人被允许。他们称这些为圣走，其实就走一走而已，进去走一圈，要洗澡也行，但没有人这样做。总的来说，下去走一圈就是一个仪式，代表着在所有家族故去的祖先面前清清白白，没有什么不能见人，对家族忠心，毫无保留。 黄子平听的一脸恶寒，问凯蒂，是脱完了下去走吗？凯蒂说是！ 他妈的，这得多少人看着？男的还没啥问题，妮哈女的，当时怎么面对？ 凯蒂似乎猜到了黄子平的想法，她说了一句，走的时候来的人都会转过脸，看三面墙和佛堂。 好吧，原来是自己邪恶了…… 尴尬的笑了笑，黄子平对凯蒂道：“凯蒂小姐，你可以不用在这里。” 凯蒂道：“妮哈小姐让我不要离开你超过五十米。” “那你可以进佛堂，你在，我怎么洗澡？” “你要多久？” “我这么臭，当然得泡一泡，完了水池不用你清洗吧？” “不用。” “那就行。” 凯蒂转身往回走，进了佛堂。 别的人没进来，只是在外面进行保护，所以佛堂水池这里，顿时只剩黄子平和沙琅。 沙琅对黄子平道：“老板，你先吧，你洗完了我再洗。” 黄子平道：“沙先生，我是你老板没错，但仅仅是一个身份，除了老板还是朋友、战友，分什么先后，一起。” 又被训，沙琅只能答应。 水池的水冰凉冰凉，很清爽。 好久没这么舒服的洗过澡了，装腿坏，还真是一件坑死自己的事。 泡了几分钟，黄子平让沙琅给自己拿了一根烟点燃，边泡边抽，很写意。 沙琅就不写意了，但不是因为和黄子平泡一起有压力，而是心里有些想法，他道：“老板，我觉得这地方怪怪的，妮哈小姐会不会坑我们？”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她只会防着我们，就我的判断，我们不先坑她，她就不会坑我们。” “这些大人物说反就反，菲尔先生就是个例子。” “背景不一样，菲尔先生是想要的太多，而且和我们别的敌人关系错综复杂。妮哈想要的不是很多，只是经营自己的生意，而且除了菲尔先生这里，没有别的事和我们形成冲突。当然啦，所有冲突点的基础都是利益，有利益就会有冲突，是利益引发的冲突，我们不在她这里找利益，反而给予她利益，就没有冲突了不是？” “明白了，你在菲尔先生的身上，你拿了太多利益，所以才有今天的结果。” “对，凡事都有前因后果，我近期才想明白为何我们和菲尔先生会搞成这样。我和妮哈，有了前车之鉴，我不会那么做，多注意，尽量避免麻烦吧。” “那我放心了……” “也别放心那么早，妮哈做了计划，那些长辈就不会有自己的计划？这事不容易谈，看吧，肯定得经过一番龙争虎斗。” 沙琅瞬间又紧张起来：“他们那么多人，我就一个，我该怎么办？” “打不过跑呗。” “这是他们的地盘，怎么跑？” “对，所以尽量不要打起来呗，多简单。” 沙琅越听越不安了，这都啥逻辑啊，没那个脑子去想那么多。 第八百一十二章 有所图谋 抽烟聊天，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黄子平才和沙琅各自泡完澡，换好衣服。黄子平坐回轮椅，沙琅把他推回佛堂，进了房间。当时可已经快凌晨三点钟，凯蒂说了一声天亮前她都在外面，有事可以叫她，随手关上门走出去。黄子平观察着房间，窗户很高，少说有五米，墙壁还特别光滑，有起事来想从窗户走都没办法。 看来真得和平解决妮哈内部的事情。 对黄子平来说，最好的消息是，就目前计划的进展，妮哈会竭尽全力维持合作。 而不好的消息，那是不知道妮哈对自己说的是不是完全实话，情况是不是比她想的要糟糕，如果这场会议是鸿门宴，他要跟着完蛋。 当然了，完蛋也是明天早上的事，现在还有几个小时，可以先睡一觉。 躺好了，黄子平对沙琅说了一声睡觉了，随即闭上眼睛，清空了自己的脑子…… 准时八点钟，凯蒂在外面敲门给黄子平和沙琅送来早餐，还带了一个平板电脑和两只耳机进来。监控连接上了外面的十二个秘密摄像头，看角度，其中九个对准的会是人脸，当然前提是座位上坐了人。另外三个，一个是全景，一个在佛堂门口，另一个则在杂物间门口。 随便用湿纸巾擦了一把脸，嚼了两颗口香糖，黄子平开始吃早餐，面包片和培根，牛奶。 吃完早餐八点半钟，距离会议还有半个小时。不过妮哈已经先一步到来，黄子平能在监控里看见她带着保镖从外面走来，但进入佛堂时却是一个人。凯蒂见她进来，敲开杂物间大门，说了一声妮哈小姐来了，随后站在一旁。 不到十秒钟，黄子平就见到了妮哈的真人，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黄先生，委屈你了……” 黄子平示意了一下四周道：“比帐篷环境好，至少没有恶臭味，何来的委屈？” “你不感觉很像牢房？” “所以你要早点搞定这件事，让我出去。” “我会尽力而已，我今天状态很好，很有信心，你呢？” “还可以。” “我去坐着，静一静，想一想，等待那些老东西到来，你在这里面。” “妮哈小姐请便。” 妮哈连门都没有进就走了，凯蒂进来关上门，站在一边。 从监控里，黄子平看见妮哈坐在主位上，望了她一阵，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问沙琅：“你手机调成静音没有？” “还没有。”沙琅急忙拿手机出调静音。 黄子平把平板电脑递过去：“窗口比较小，盯着别走神，人来了立刻告诉我。” 沙琅接过来盯着。 黄子平拿出自己的平板电脑，边抽烟边刷新闻，了解菲尔先生他们家族的资信，以及和孔玲燕、小吉联系。 还差两分钟九点，沙琅说人来了！黄子平赶紧靠过去，用手指快速把门口的监控窗口拖出来，满屏。确实是人来了，八个，都穿印度服装，戴帽子，年纪其实也不算十分大，看上去都差不多五十岁的模样，体力充沛，其中很多都是练家子。 他们八个人，脸上都没有笑容，尤其左眼角有颗大肉痣的那家伙，一脸煞气。黄子平赶紧问凯蒂这是谁？凯蒂有给黄子平做介绍，这家伙叫巴库，八个长辈之中他实力最强，平常就他对妮哈小姐最不爽。其余七个凯蒂亦有介绍，等他们坐下来时，一个个都详细地介绍一遍。 见他们开始说话了，黄子平戴上耳机，等凯蒂也戴上了，黄子平让她翻译，快速翻译。 刚开始几个长辈和妮哈说的都不是什么正事，是些哈哈话，天气不错啊，早餐吃的很丰富啊，谁气色很好诸如此类，还有就是些相互恭维的话。黄子平都有点儿怀疑，凯蒂是不是给自己翻译错？故意这样翻译？但看凯蒂的表情，她很认真。 扯淡了五分钟，终于一直比较少发言的巴库把话题切入到正题，他表情狰狞着：“妮哈，别说些没营养的废话了吧，你直接点，为何调走那么多人？昨晚你说今天给我们一个完满的答案，你不会只是想着拖时间吧？” 妮哈道：“巴库叔叔，怎么会呢，我不敢敷衍你们。我把人调出来，怎么说能让你明白些？我想想……”妮哈做出一副思考的表情，其实她早就思考好，只是想通过这些行为把巴库带入自己的节奏而已，“我现在不是很方便告诉你们我要做什么，我怕现在说了出来会出现意外……” 巴库哼了一声：“借口吧？你不要搞这。我们都是见过大风浪的人，明明白白的说，如果你还想要我们支持的话。” 这是威胁，不说就是不支持的意思。妮哈的目光扫向别的长辈，从他们的神色看，似乎超过一半都同意巴库的提议。虽然这个情形在预计中，但心里还是很不爽，也怪自己吧，如果不是当初在别墅对黄子平保护不力，不会有后来的事，不会被菲尔搞黄了两个大生意，不黄了两个生意，这些长辈亦不会对自己有意见。 恨啊，都是菲尔带来的恶果，真要灭掉这混蛋一了百了…… 心里一阵愤怒，妮哈脸上没有丝毫表现出来，仍然脸带笑容胸有成竹的面对巴库：“巴库叔叔，你发过血誓会支持我族长的地位，除非我害族人，我没有吧？” 巴库咄咄逼人道：“既然没有，为什么要隐瞒？” 另一个叫卓林的长辈此时开口道：“是的小妮哈，你该说清楚，而且爽快点说，而不是扯那么多空白的东西，你昨晚已经这样扯，你是在挑战我们的耐心吗？” “卓林叔叔，我没有。其实关于上两桩生意，我已经解释过，确实是我的失误，损失的钱我会拿出来填上。我做了族长三年了吧？没丢过什么生意，这是第一次，你们都不能相信我吗？” 巴库一声冷笑：“三年就丢了两单，还是很大的单，你真会给你爸长脸，他管了三十年从没丢过一单。” “我会赚回来。” “谁知道？谁保证？” “巴库叔叔，我认为你今天是来和我吵架的……” “我来找答案，你因为自己的私仇丢了两单大生意，当时我们就劝过你不要那样做，你不听，非要掺合菲尔的事，菲尔不好惹。” “现在菲尔的环境你们不知道？好吧巴库叔叔，既然你主动提到这件事，我告诉你，我派出去的人就是去对付菲尔。” 巴库继续冷笑，但这次的冷笑不是给妮哈，而是给其余七个长辈：“各位听见了？我就说我没猜错，果然还继续搞，想捡便宜。小妮哈，便宜从来都不好捡，你知道你爸为何管了三十年一直风调雨顺吗？那是因为他懂得不捡便宜，不参与和自己不相干的战争。我们自己的生意就够赚钱，做好我们自己的生意就是天，你去做别的事不是害族人吗？你害族人了就别跟我说什么血誓的事，你不配。” 妮哈明明心里极其愤怒，恨不得走过扇巴库两耳光了，实际上却只能隐忍：“巴库叔叔，你说的话过分了。” “过分吗？我说的你爸不对？” “你说我害族人不对，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 “是啊，许多人都没有想死的心，但却死了，对此小妮哈你又有什么解释？” “两件事根本就不一样，你说我害族人，现在族人有什么损失？钱我说了我会填上，然后赚回来。巴库叔叔，如果你很缺钱花，我可以先给你，立刻写支票，你是吗？” 黄子平在杂物间里面听着凯蒂翻译，心里熊熊烈火，他对凯蒂道：“凯蒂小姐，这位巴库是想夺位吧？你昨晚没有对我老实，话没说清楚。” 凯蒂道：“我没撒谎，今天他特别锐利，我也很吃惊。” “今天特别锐利……”黄子平抓了抓脑袋，“妮哈小姐的亲信，以及能调动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调动出去了吗？” “可以这样说。” “就是说，如果巴库今天夺位，妮哈小姐是无可奈何了？” “你是说……？”凯蒂脸色猛地铁青起来，“巴库那么锐利是因为有安排？天啊，不会吧？” “呵呵，你最好想想办法调些人过来。还有，尽快看一看四周是什么样的情况，外面是不是很多人之类。” 凯蒂接受了黄子平的意见，赶紧拿出手机，接连打了两个电话，然后才又继续给黄子平翻译。当时外面的九个人已经说了挺多话，但凯蒂有注意听，挑了重点补充告诉黄子平。总的来说，仍然是巴库在刺激妮哈，而妮哈在尝试相让，比原来让的还更厉害。似乎她也是发现了巴库今天很不对劲，这态度可能是有所图谋，所以想拖些时间。 黄子平听着心里那个着急，他妈的，还祈望着没有坑，果然是有，而且是妮哈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坑。 如果巴库真的动手，自己不是要给妮哈陪葬吗？ 第八百一十三章 带种 黄子平显然不愿意给妮哈陪葬，他对凯蒂道：“凯蒂你坦白告诉我一句，如果巴库要夺位在这里控制妮哈小姐，你们有办法吗？或者你告诉我，另外七个长辈会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凯蒂道；“一般情况下不会，但如果事前已经被巴库收买，有这样的可能。人我们已经不多，但有几个后备，轻易不用，我已经打电话让人去请。” “要多久？” “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黄子平几乎要吼了起来，“在很远吗？” “他们在郊区。” “什么人？” “三名很厉害的杀手，不过也不是妮哈小姐的人，只是关系不错，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帮忙。” “还不知道会不会帮忙？”黄子平绝望得要笑出来，“哈哈，末日啊，末日！” “希望妮哈小姐能等一等。” “一个小时，现在巴库这咄咄逼人的嚣张气势，你认为妮哈小姐能等？拜托，她是族长。”黄子平又狠狠抓了一下脑袋，“巴库在说什么那么激动，告诉我。” 是的，巴库此刻很激动，他走到妮哈的身边拍了拍桌子道：“小妮哈，我实话告诉你吧，你真做错了，你现在把人都调回来，这事还可以谈，否则你真不适合当族长，你在害族人。” 妮哈强忍住怒火问其余七个长辈：“各位叔叔也这样认为？” 没有人说话，沉默，但沉默有时候就是答案，而且是最鲜明的答案。 妮哈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脸上却挤出一丝笑容来对巴库道：“巴库叔叔，很不对不起，我无法答应你的要求，因为你小看我，你认为我在捡便宜。” “哈哈，难道不是？”巴库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来，“小妮哈你难道还想告诉我，菲尔现在的处境是你在背后操作的结果？小妮哈，我看着你长大，看着你上位，我了解你，你做不到。别再说巴库叔叔过分了，你真没这脑子，更没有这魄力。” 妮哈继续问其他七个长辈：“各位叔叔，这次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很遗憾，妮哈得到的仍然是相同的沉默，几乎能肯定，这七个人都已经被巴库收买。 该死的巴库，带种！ 舒了一口闷气，妮哈心里思索了起来。 里面的黄子平看见这情况是不是已经在给自己想办法？他的功能可就在这里了，希望自己没看错他，不然麻烦铁定无法解决，甚至被巴库废了都不奇怪。 而嘴里，妮哈对巴库道：“巴库叔叔说得对，我确实没这脑子和魄力，但有人有，而我正和这个人合作。” “哈哈，合作，如果不是合作，两个生意会丢？现在人都死了，你和鬼合作吧？” “丢的两个生意是我的失误，我已经承认过，并且愿意承担责任，巴库叔叔能不要总是提及吗？我其实也不同意你说的合作失败，我只是在别墅的时候没有保护好人，这是我们的地盘，出这种事各位就没有责任？” “你的地盘，你小看菲尔明白吗？明知道是菲尔设计的陷阱，为何不多派人保护？” “听巴库叔叔这句话的意思，你是认同黄先生的能力了吧？如果我多派人，他没出事，我做的就正确对吗？” “你还是错，我们都不同意你和他合作，你一意孤行。” “看情况是针对我，我怎么做都是错。巴库叔叔，你不如直接说吧，你是针对我吗？你就当着七位叔叔的面前说。” “我很尊重你，你是族长，我是这个家族的一份子，有些事我不得不说，我不能看着你害族人。” 听到这里，黄子平真忍不住了，妮哈已经开始失控，竟然逼巴库表态，这不是加速巴库行动的速度吗？没办法，只能他出去，反正如果妮哈真被夺位，他除非会遁地术，否则亦是走不出去。既然走不出去，何不现在出去帮忙？这大概是目前唯一靠谱的办法了…… 听了黄子平的提议，凯蒂吓一跳。但对黄子平的勇敢，真的很佩服。她说一起出去，黄子平摇头，让她和沙琅留在里面，不然外面四个妮哈的人。那些长辈就自己一个人到会，他们会觉得没安全感，指不定会叫人进来，那样冲突铁定得起来，谁都压不住，不能给他们借口。 最终是黄子平自己一个人出去，自己开的门，自己滚着轮椅靠近。 杂物间竟然有人，而且吹着香烟出来，明显把各位长辈吓一跳，超过一半都站起来，很警惕，另一半亦虎视眈眈看着。 他们有没有带武器，黄子平可不知道，为了避免自己给射杀，连忙用英语道：“各位不要紧张，我只是一个连走路都无法走的人，身上也没武器，对你们没有任何威胁。” 八个长辈绝大部分都会说英语，能听懂，包括巴库，他认出了黄子平，天啊，人竟然还活着？ 黄子平到了妮哈的身边转了个方向，见所有人都已经震惊着坐下来，除了巴库，他对巴库道：“巴库先生是吧？我是黄子平，我没死。对不起，我进了不该进的地方，听了不该听的话，但我无意冒犯。我可以用生命做保证，我是为了合作而来，而且我们已经在合作，一直在合作。” 妮哈亦很震惊黄子平突然出来，但很快收住，顺势道：“各位叔叔，黄先生说的是实话，她是我安排在这里的，为的是安全。刚刚巴库叔叔说过，自己的地盘都不安全，所以我没办法了才选择这里，这里应该是印度最安全的地方，都没有异议吧？” 妮哈这话说的好，黄子平几乎忍不住想给她一个赞美。她这样说了，自己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就变的顺理成章。当然，只是这一句话，危机并没有解除，巴库不是吃素的，他仍然站着，就站着对黄子平道：“黄先生，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只是你和妮哈合作而已，而你们单方面合作，却让我们整个家族蒙受巨大损失，这样不对。最不能接受的是，这种巨大损失还很有可能来许多次，比如现在妮哈把人都派了出去，战争要死人的知道吗？” 黄子平吸了一口烟，微笑道：“我经历的战争肯定比你多，而且我是每次都亲身经历，包括近来这次。这些巴库先生心知肚明，嘴里不承认，我也不多说。我说些你不知道的吧，妮哈小姐说的一直在合作，一直都是和活人在合作。别墅的事是意外，我们只是在将计就计。让你们蒙受损失了很遗憾，但这个损失在预计之中，那是为了胜利而投入。” 长辈们一片哇然起来，包括妮哈都很震惊，黄子平竟然这样说。 黄子平可不管他们什么表现，他有自己的处事方式，快速又接着道：“菲尔现在很麻烦，是我做的，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再几天菲尔就彻底没了利牙，再咬不了你们。相对而来的是，生意你们能做完，不会再被他吃一份。不要觉得我吹牛，我有这样的能力，如果你们觉得生意做完了还不够吸引，可以换个角度想，我华夏国那些产业的情况，我也有投入，并且比你们投入要多。我的岳母大人死了，就是被菲尔害死，我的妻子现在还没有音讯，我最好的兄弟也死了！损失的钱就不说了吧，我也好心痛，但我知道，最终赢的肯定是我。” 巴库哈哈大笑：“黄先生你认为我相信你吗？你用这种投入来和妮哈合作，你当我们白痴？” 黄子平道：“要不巴库先生说说我骗你的理由，我为何要这样骗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脱身。” “脱身？我腿都不方便的人，你认为我会如何脱身？” “腿也是一种投入，我不能相信，你要有多绝情绝义才能做这种计划？” “我说的是将计就计，开始就说了，你没明白吗？有些意外我没有预料到，发生了，我比你痛苦，但我没有绝望，而你仅仅只是失去了两个生意就已经绝望。巴库先生你胆子就那么小？你不会是被菲尔吓的尿裤子了吧？” “你说什么？”巴库重重地拍一下桌子，“一个黄毛小子敢在这里乱说话，这里是印度，不是华夏国。” “对，这证明我比你有勇气，我在你的地盘敢这样说话，我在菲尔的地盘一样，你敢吗？” “你……” “对不起巴库先生，我的话重了些，但我有道理就硬气，你可以一样，你今天来你有道理吗？”黄子平撇了一眼其他七个仍然没怎么反应过来的长辈，从他们脸上一样还是能看见震惊，半信半疑，以及重新判断形势的思考，“各位先生，你们都是大人物，都经过大风浪，我想什么是危险与机会并存不用我多说。我就在这里，我是一个双腿废了的人，在你们的地盘跑不掉。我也没想过跑，我想的是陪着你们，就这几天，大概五天。你们用五天时间赌一把，我觉得很划算，因为最后赢回来的东西足够让你们笑上五十天。” 第八百一十四章 不死都脱一身皮 这些长辈都被拉拢了过去还了得？巴库赶忙道：“各位不要听这些花言巧语，黄先生你也不用在这里妖言惑众，赌输了我们都无法翻身。现在我们过的很知足，不和谁起冲突，让别人起冲突，我们在中间做生意赚钱。这才是我们该做的事情，我们不需要去冒险拼搏些什么东西。” 必须说，巴库的话有一定效果，因为说的很实在，确实是那么一回事。 黄子平当然不甘示弱，他必须和巴库掰手腕，尽力去破除这些长辈对巴库的支持：“巴库先生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必须很诚实的承认。但在座各位先生有没有想过战争已经开始，一切已经没办法回头，甚至回头的结果只会是被消灭。我很遗憾，你们的脚踏进了这场战争，否认真可以像巴库先生说的那样过日子。而现在，你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毫不犹豫地去赢得战争。” “如果失败呢？你承担责任吗？” “我承担不起，但如果失败，我肯定已经死了！不过我更喜欢看见的是胜利，我很有胜利的信心。巴库先生你为何不能有点信心，刚刚从你说的话里我能听出来，你很爱护族人，现在路摆在前面，族人的生与死，好与坏，其实在你们的选择上。如果你们希望有个好结果，希望族人都能平平安安，你们的枪口就必须一致对外，不要怕战斗，反而要勇敢地去战斗。你总是想失败了怎么怎么样，没有那个胜利者是一直想着失败而建立起来的胜利，从这点看，其实你才是在害族人。” “你放肆。”巴库再度拍起了桌子，拍的很重，他面前的烟盒都跳了起来，飞在了地上，“黄先生一直出言不逊，你就不怕我……” 巴库的我字刚说出来，似乎要叫人，妮哈这时抢着话道：“巴库叔叔，黄先生没有那样的意思，只是我们做的这些计划无论怎么计算，最后取胜的几率都几乎是百分之一百。菲尔损失了一千多亿你不知道吗？你能做到这些？黄先生能做到。下一步，照我们的计划是让菲尔一毛钱都没有，如果不能做到，你随便拿我怎么办吧！” 巴库瞬间冷静下来，因为妮哈这话很有吸引力，只要等上几天，自己做什么都合法。反看目前的形势，眼前的几个长辈，可能内心已经动摇过，不够支持自己了！换言之，原来的联盟似乎是已经瓦解，他能看出来，所以如其拼，倒不如先忍一忍：“小妮哈，你说话要算话。” 妮哈一本正经：“各位长辈都听见，我不可能反悔。” 巴库哼了一声坐下来。 妮哈和黄子平对视一眼，暗暗都舒了一口气！ 太危险了，刚刚那一刻黄子平几乎就要叫沙琅，不管三七二十一控制住巴库。后面的麻烦就后面再说吧，肯定会很麻烦的，但被巴库发了信号叫了人进来，只会更惨，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很危险，幸亏妮哈也聪明，知道那样说话，给巴库一个更容易达到目的的平台，这女人也是带上身家性命和自己一起赌了啊！ 他妈的，如果赌输，真要抱团一起去死了…… 平静了心情，黄子平对妮哈做了一个手势：“妮哈小姐，我的话已经说完，你们继续。各位先生，你们可以当我空气。” 妮哈对长辈们道：“各位叔叔，刚刚黄先生已经说的非常清楚，包括投入和产出方面，我们能赢得什么。我个人的话，我认为值得，我相信你们内心也是一样的想法。我做过了承诺，这些就不多说了吧，我们说说配合问题。既然给了我五天时间，我希望这五天你们能留在这里，这样可以吧？” 这是要扣押的意思？好几个长辈相互对视。 巴库道：“小妮哈你是不信任我们吗？还是你在骗我们？趁我们在这里，你在外面活动？不可能，我们无法答应。” 妮哈道：“巴库叔叔，不是不信任你，而是计划太重要，我希望你们能答应。而我可以做任何的保证，只是为了打击菲尔，绝对没有其它想法。我发过血誓要保护族人，我不会害你们。固然我知道留在这里有很多不方便，但我会让人安排好，尽量让大家方便，就当是平常的参戒会一样，平常参戒会，我们不都要在这里呆上三天时间吗？” 巴库眼珠子转溜了两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妮哈早想好留下这里的人，是不是她也做了安排？自己抵抗也会被控制？大概最终得到的答案是他不喜欢的吧，所以他沉默了一阵才道：“你可以做任何的保证？” 妮哈重重的点头：“是。” “你把账本交出来，并且把总财务迪迪小姐找来，把所有你掌握的钱分成八份转进我们的账户，你说的计划达成，出去前我们把钱还给你。” “没问题，还有吗？”妮哈真是拼了，成败在此一举，她真不想和自己族人起冲突，哪怕巴库一直不怀好意，“把我们的人都召集过来，就在附近，告诉他们是五天参戒会。如果五天一到，我们没出去，让他们进来，一分钟都不要多，立刻进来。你派人去召集，让他们在佛堂外面，你当众宣布，我们听着你选择。” “可以。”妮哈还是选择了答应，“还有吗？” 巴库没意见了，不言语。 别的那些长辈有两个提了自己的意见，妮哈都满足了他们，所以这件事最后兵不血刃解决了，妮哈去打电话做安排。 黄子平没留在会议桌那边，他滚动着轮椅到了佛堂正中间，看着三尊佛像。 过了两分钟左右，妮哈打完电话从外面进来，走到黄子平身旁小声道：“黄先生，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在，我今天可能会有劫难。” 黄子平道：“妮哈小姐，你太相信自己的人。” 妮哈苦笑：“黄先生，如果自己人都不能相信，我还能相信谁？” “这话，好熟识啊！”黄子平转而道，“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只能说已经安排了下去，需要一些时间来做调整。我们谈谈计划吧，现在你要留在这里不能去美国，计划方面需要做整改吗？” “不用整改，我去只不过是想给我的人士气，以及去接一个人。我不去，用电话联系，应该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变故。”黄子平撇了一眼里面的那些长辈，“不过你要确保家这里是安全的，别你走了以后就出问题，我留在这里，而且是为了救你而留在这里，你不能这样害了我。” “我知道，我很感激你，和你合作，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会输。” “但愿是这样。” “还有什么需要提醒我的吗？” “暂时没有，等想到了再说。我觉得现在我应该休息休息，打个电话，也去看看新闻。” 妮哈没废话，立刻去推黄子平，把黄子平推进杂物间。然后她自己坐回会议桌，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没有过口角，没有过冲突，很自若的和八个长辈说话，开玩笑等等。 杂物间里面，黄子平对沙琅道：“沙先生，我们不能去美国了，要留在这里五天。” 沙琅愣神了一会才道：“不去帮小吉她们了吗？” “不是不去，是无法去。刚刚出了些变故，只能用我留下来做为交换。小吉那边胜利则我们安全，小吉那边失败，呵呵，结果不好猜，不死都脱一身皮吧！”其实黄子平有想结果，妮哈已经把身家性命赌上，如果最后输，妮哈会甘心把一切拱手相让给巴库吗？未必，“好了，就这样吧，我们呆在这里面，外面是那八个长辈。” 沙琅哎了一声，很不爽，他是想去战斗的…… 见黄子平和沙琅交流完，从黄子平刚进来就一直想开口说话的凯蒂终于找到空档，她对黄子平竖起大拇指道：“黄先生，你很厉害，我佩服你。” 黄子平笑笑：“如果你知道我刚刚被吓的几乎尿了裤子，你估计就不佩服我了，呵呵……” “不相信。” “我有必要丑化自己吗？而且还是撒谎丑化自己。” “我看见你很淡定，你的演讲很精彩，简直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你有测过自己的智商吗？我看你肯定是天才级别的智商。” “凯蒂小姐，你今天的话真的很多，不过我喜欢，多说话挺好，但不要再说赞美我的话，我不习惯。” “我不是在赞美你，我没有佩服过什么人，包括我跟着妮哈小姐也是因为她父亲救过我的命，仅此而已，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我敬佩的地方。” 虽然明明能看见妮哈坐在座位里和那些长辈说话，但黄子平还是下意识看了一眼那厚重的门：“凯蒂小姐，你刚刚说的这种话千万不要被妮哈小姐听见。” 凯蒂笑，转而话题道：“黄先生还需要我给你翻译外面说话的内容吗？” 黄子平直接摇头，示意沙琅给他他自己的平板电脑。 第八百一十五章 掌控 妮哈花了两个小时做安排，做好长辈们的要求，把大门关闭，外面围了一层她的人。里面亦有十个人，负责看管长辈们，限定他们的活动区域。其实真的很难为这些长辈，如果不是巨大利益在面前，他们绝对不会答应。当然妮哈也算会做人，给他们准备了不少娱乐用具，比如扑克，比如高尔夫毯，射箭和兵乓球拍，球台是没有了，只有蓝色的粉笔，能自己在地上画一个。 另外，妮哈还准备了单人帐篷，就搭建在历史区下方，统一的颜色，看上去蛮舒服的模样。 必不可少的还有丰富的食物，级别很高，红酒都是拉菲，量还很大，让他们能排解寂寞。 不难想象，妮哈已经穷尽了一切办法稳住这些长辈们的耐心，如果不是因为这是祖宗的地方，很神圣庄严的地方，就黄子平看来，妮哈指不定还会给他们每个人都准备两个美女玩玩。 走之前，妮哈进了杂物间，先用印度语和凯蒂说了几句话，凯蒂出去后，她对黄子平道：“黄先生，外面的事已经安排好，凯蒂会负责带领外面的人，你和你保镖在这里面。” 黄子平笑：“看来我的待遇比那些长辈好，至少我有床睡，还有信号可以看新闻、看视频，打电话等等。” “你是贵客，他们不是。” “外面的食物和娱乐设施我能用吗？” “能。对不住了，比较简陋，这里也像监牢，只能先辛苦你。” “我没问题，还是那句话，比帐篷好得多。”黄子平看了一眼监控，那些长辈在打牌，“他们赌钱吗？” “赌，如果你感觉无聊了可以去参与，输了算我的账。” “我自己有钱。” “埃里克斯来消息了吗？” “还没。” “小吉呢？” “还没到，我也在等。” “我继续去筹备，有了消息你告诉我，我立刻启程。我们保持联系，我是先锋，你是主帅，我给你做一个保证，肯定会执行你从这里发出的命令。” “谢谢。我想问问，外面的八个长辈那个比较靠谱些？或者说如果挑一个，你更信任谁？谁更容易对付？” “巴强。” “右侧第三个吗？” “黄先生记性真好。” “我没问题了……” 妮哈说了一声保重，走出去，直接出的大门。 大门在外面上了锁，里面八个长辈，十个守卫，加上黄子平和沙琅，二十人。 沙琅问黄子平：“老板，这样真的靠谱吗？那些长辈会不会趁上厕所的时间联系外界？” 黄子平道：“暂时来说，他们不是敌人，应该不会。况且他们没手机，没通讯工具，靠喊吗？或者写纸条？妮哈不笨，会防着，肯定一路有人跟他们，不信你去试试？” “我现在不上厕所。” “休息一下吧，我等消息。” “我不累。” “你要累，我们不能两个人一起睡觉，要错开时间。” 沙琅想想似乎有必要才答应下来，想睡沙发，黄子平让他睡床。 中午十二点多，小吉发来消息，他们已经到了指定位置，把地形搞了个一清二楚。总的来说，完美轮不上，但亦没有什么不利于计划的因素。黄子平把自己这边的变故说了出来，小吉听了心情一阵糟糕，埋怨的口吻道：“老板你不该答应，现在这样你不成人质了吗？” 黄子平道：“又不是没当过人质，待遇不错，是尊贵的人质。” “再尊贵也是人质。” “当时没有别的办法解决，只能如此。其实我觉得还不错，只要计划能顺利，奈何我什么？” “这样我们有压力。” “黄小淑怎么应对压力？” “把压力变成动力。” “我知道你也会，你不比黄小淑差多少。别担心我，地形这个点，对照我们的计划复查几遍，尤其晚上的环境。然后你再查查近几天那个地方会不会有什么涉及政府，或者什么组织、公司等等的活动。甚至一些贫民的什么活动都要查一查，把所有可能影响我们的要素都考虑进去。” “嗯，我会做。” “不要乱活动，耐心点，埃里克斯有了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知道怎么做，我想问你的处境，告诉丁丁和遥遥吗？” “不，在非洲沙漠的事，我至今都记忆犹新，为了让我平安，她们敢牺牲自己，我不希望她们这样做。” “老板，如果……” “没有如果，不成功便成仁。”黄子平挂断电话，看新闻，华夏国的新闻。 十二点半，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黄子平拿过平板电脑看了看，门外是凯蒂。 沙琅也醒过来，想下床开门，黄子平给了他不要的手势，自己去开：“凯蒂小姐，有事吗？” 凯蒂道：“十分钟后外面会送餐进来，黄先生是在房间吃还是在会议桌吃？” 黄子平想了想才道：“我不喜欢藏，会议桌吧，我的保镖一样。你呢？你一起吗？” “我没资格。” “洗手间在前院右边对吗？” “对。” “能做到绝对安全的监控吗？” “没问题，他们联系不到外面，即便给他们通讯工具和手机，因为外面桌子中间和两边的蒲团都放了信号干扰器，有效范围十米，洗手间去的沿路都有几个。黄先生，如果你要联系外面，只能在这个房间里，外面联系不上，不是你手机的问题，是干扰。” 看来妮哈做的安排比自己想的要更周到，既然这样，黄子平还有什么不放心？他道：“凯蒂小姐，等会见。” 凯蒂退出去，顺手带上门。 黄子平回头，见沙琅坐起来不睡了，那眼神似乎想问自己和凯蒂说了什么。没等他问，黄子平主动说了出来：“沙先生，你睡不了了，十分钟后吃午餐。不过要辛苦你在这里面吃，我的手机和平板留在这里面，外面没信号。” 沙琅自然没问题，对黄子平点点头答应。 十分钟后凯蒂在会议桌末端给黄子平加了一个座位，他和八个长辈吃的一样的东西，很奢侈的午饭。 饭桌间八个长辈多数用印度话交流，偶尔有说几句英文。其中两个有搭理一下黄子平，大部分没有，包括巴库，这可让黄子平颇为之意外。 吃完饭，巴强问黄子平：“黄先生还吃得习惯吗？” 黄子平道：“谢谢巴强先生关心，我来工作，不是来享受，谈不上习惯不习惯。” “工作完了你就要走吗？” “对，回去善后我自己的事。” “你的处境很不妙。” “暂时而已，我完全没有动手处理，我需要稳住敌人。” “你很有魄力，很懂得取舍，敢做。喜欢打牌吗？” “巴强先生说话的节奏跳的真快。打牌不是很喜欢，但不介意打一打。明天吧，今天我只想好好休息。” 巴库道：“黄先生，我认为你很精神。我有个疑问，你不是名医吗？你的腿你无法给自己治回来？” 黄子平道：“巴库先生，医生不能起死回生。” 巴库走近黄子平，观察着他的腿：“有知觉还是完全没知觉？” “没知觉。” “是吗？”巴库用手指戳了戳，看着黄子平的神色，“哦，确实是，黄先生不会觉得我不尊重你吧？” 幸亏打了针，暂时没感觉，不然要穿帮。这该死的巴库，明显在试探自己，黄子平心里诅咒着他，嘴里不咸不淡道：“我没那么虚伪说不会。” “噢，对不起。”巴库一脸抱歉，维持了几秒，随即脸上是阴笑，“明天我输点钱给你，如果你牌技还可以的话。” “谢谢巴库先生的慷慨。”黄子平滚着轮椅往回走。 巴库在身后问：“里面那位是你的保镖吗？” “是。” “他不错。” “不算差吧。” 回了房间，迷迷糊糊睡了有一个小时，黄子平被沙琅拍醒过来，沙琅拿着他的手机，有来电，埃里克斯。 接通电话，黄子平道：“埃里克斯先生，我一直在等你的好消息。” 埃里克斯道：“你就确定是好消息？” “一切在我的掌控之中。” “你喜欢被掌控吗？” “不喜欢，但如果被控制那么一天半天能换来巨大利益，我非常乐意，我想埃里克斯先生也很乐意吧？” “我只会说，不是很厌恶。我的工作已经做好，四十三个小时以后菲尔他们家族会在他们那……什么岛有一场投票会议，投票决定菲尔的命运，是让他继续当族长还是另选一个人，如果是后者，当场选。” 黄子平道：“你又有工作了，用你的方式拖住菲尔，让他赶不及出来。” “我会努力。” “我给你一个保证，菲尔那些暗力量不会对哈比亚造成威胁，但我需要你的配合，我给你十五个小时的时间，你到美国哥伦比亚城等我电话。”黄子平匆匆挂断给妮哈打过去，告诉妮哈埃里克斯已经和哈比亚谈好，并确定了夺权时间，她可以立刻联系小吉谈配合的问题，谈好马上动身。 第八百一十六章 撒旦的后代 次日早上八点钟，黄子平起了床，由沙琅推着他出去洗嗽，上洗手间。 凯蒂仍然站在外面，夜晚她哪儿睡的就不知道了，但看她精神抖擞，应该是休息的不错。见黄子平出来，她主动打招呼，说了声黄先生早上好，黄子平只是对她点点头，从洗手间出来，回到门口他才对她道：“快一天过去了，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凯蒂道：“都在可控范围，里面的八位长辈很规矩，这大概跟你有关。” “跟我无关，只是妮哈小姐做的承诺对他们的吸引力真的足够。你最好祈祷妮哈在美国能顺利，否认后果很严重，我们都会失去一切。” “我有信心。” “好事。” “你的早餐现在吃吗？” “嗯，饿了……” 黄子平回了佛堂，还是坐的会议桌末端。 凯蒂亲自端来早餐，当时八个长辈只有三个很无聊的坐着在玩牌，另五个还在睡觉，传来阵阵呼呼声。 吃完早餐回了房间刷新闻，以及和孔玲燕联系听取情报。 好消息有一个，比如真的已经形成北方两大药企都想收购碧海制药的混乱局面。这个局面能让欧阳雪更容易浑水摸鱼，她是商场老油条，应该不会短时间内败北。更多的是坏消息，比如周星云已经回了中心医院，并且回去就是主任医师，这让黄子平很担心白三奇和陈义的情况。不知道两位院长是不是能抗衡周星云，看去应该是溃败，否则怎可能让周星云达到了目的？ 还有的坏消息就是张大山的行踪已经查到，他在八夜会手里，被折磨的很惨。黄子平听了的当时，心里既有一些痛，亦有不少安慰。痛当然是痛张大山被折磨，而安慰，那是因为张大山被折磨的深层原因。肯定是因为不愿意妥协才被折磨，否则不会，毕竟有利用价值。 别的坏消息黄子平不是很关心，因为影响不大，只是一些金钱上的损失，舆论上的弱势。 舆论方面本来就弱势，再糟糕一点又如何？ 随周星云怎么黑自己吧，等自己回去了，他说的一切就是狗屎，狠狠被打脸，最后谁吃亏？ 上午十一点，巴库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黄先生，不是说今天打牌吗？我们开局了，你出来吧！” 黄子平对沙琅做了一些交代，自己滚动着轮椅出去：“巴库先生你是输不及？” 巴库呵呵了两声：“黄先生真是一个对什么都特别有信心的人，连打的什么牌都没弄清楚就认为我会输，我昨天只不过是和你在开玩笑。” “看来我的谢谢白说了。” “不白说，我受得起。” “你还是说说玩什么吧！” “德州扑克会吗？” “小会。” “就德州扑克，所有人都能玩。”巴库随手指了指已经换过班的其中一个守卫，“你来发牌。” 黄子平道：“巴库先生，我们玩记账吗？” “是，你是第九个人，你的代号是九。巴强，账本呢？” “这里。”巴强拿出一个本子，写了个数字在黄子平眼前晃了晃，“黄先生，每次记住都会让你看。” 黄子平笑：“我不认为你们会骗我。” “巴库没说错，黄先生真的对任何事情都特别有信心。既然这样就开始吧，底注一万美金，这是你的筹码一千万，小的一万，中的十万，大的一百万。”巴强丟了一堆牌角给黄子平，他们自己裁剪的，就地取材，扑克有十副，够用。 拿到筹码，放了一块最小的下去，黄子平的目光在扫眼前的八个长辈。他们不会商量好坑自己吧？赌这么大，他们要真的坑自己，真不知道一天要输多少钱。当然那都是妮哈负责给钱，黄子平其实没损失，但被人坑，心里肯定会不舒服。他觉得自己要多留意，可以的话，反击。 玩了几盘，黄子平都输了，不过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八个长辈各怀鬼胎，联合的可能性似乎很低。 黄子平平常不赌钱，但会玩游戏，德州扑克在网上玩过，算有一些经验。只是和在座的各位长辈相比，似乎他的那些所谓的经验，真的微不足道。这十一点半多开始玩，到十二点半吃饭，竟然已经输了快两百万出去。不过下午的情况有了一些转变，大概因为他开始捉对了这些长辈的心理，能维持平衡，输赢幅度很小。 只玩到四点半钟黄子平就不玩了，沙琅告诉他有电话，并且出来推他进去。 是小吉的来电，她给黄子平做汇报，说已经和妮哈碰了头，一切准备好。挂断了小吉，黄子平直接用手机给孔玲燕打过去，让孔玲燕按照设计好的线路给桑特罗手底下的人提供情报。其实这个情报还挺简单，就是把近来所发生在菲尔先生身上的事做成资料，发出的地址加密过，做了许多道防火墙，但防的不是很厉害，能被攻破，最终找到小吉所在的地方。 桑特罗肯定会去吗？会，而且不敢自己占功劳，会和米娜一起倾巢而出。因为资料里有一些对菲尔先生很不利的东西，如果让族人看见，不需要开会讨论，菲尔先生会直接焉掉。当然聪明的他们会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局，很遗憾，时间不容许他们做更多计划去避免中陷阱，因为黄子平把埃里克斯也卖了。埃里克斯会出现在大楼，他死则菲尔先生活，他活则菲尔先生死，毕竟都是强人，桑特罗和米娜不会不懂。 黄子平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埃里克斯忽悠过去，这和孔玲燕送的情报是同步的计划，他和孔玲燕刚谈好，转而就给埃里克斯打过去。 嘟嘟了两声，埃里克斯接通：“黄先生，时间不多了。”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道：“所以，你在哥伦比亚了没有？” “在。” “那边现在的时间是早上？” “对，我刚用完早餐。” “英国的时间则是下午，照你昨天和我说的时间，哈比亚他们的会议是他们当地时间明天早晨对不对？” “对。” “所以今晚就要行动，你还需要做最后一步配合，我希望你已经准备好。” 埃里克斯非常小心：“你先告诉我配合的方式。” “我需要你去亚特兰大巡视你的工厂，然后在亚特兰大住下来。找一个好酒店吧，晚上我给你一个地址，你过去，任务完成。” 埃里克斯反对道：“我们的合作不包括让我冒险，我来哥伦比亚已经是极限。我最多能答应你去亚特兰大城，住酒店都没问题。别的要求，对不住，办不到。” “埃里克斯先生认为我要对你不利？如果我要对你不利，有的是机会，甚至你已经死了许多次。我和你说过，我不喜欢要人命。” “不行。” “不行的话哈比亚要失败，你赚不了钱之外，还要承受菲尔出来后的报复。” “哈比亚会有自己的办法，他这个无耻的混蛋，足够贪婪。” “贪婪就能胜利？你太高看他，小看菲尔。我真的没所谓，如果你不答应，随时可以挂电话。” “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我做了情报，给了菲尔先生秘密小组的头，现在你是他们的目标……” 没等黄子平说完，埃里克斯已经骂了起来：“该死的，该死的，我们在合作，你说过你不会出卖我，你现在是在打破合作吗？你也是个无耻的混蛋，我再都不会相信你……” 黄子平加大声音，也打断他道：“埃里克斯先生你冷静些，我出卖你，首先你要有损伤，你现在没有，而且不会有。我必须把菲尔手底下那些恐怖的力量都调集起来，然后消灭。” “你说调走给哈比亚空间，哈比亚掌权了还需要他们死吗？” “需要，否则哈比亚坐不住。” “天，你这个疯子，你竟然让我当鱼饵。” “没错，但不会有鱼吃到你，我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我还想和你当朋友。” “我不想。” “你会想，否则哈比亚也不会放过你对吧？你挑起了他的贪婪，结果你离他而去，他失败了会找你算账，胜利了更会找你算账。菲尔一样，他如果出来后能干掉哈比亚，你会很惨，除非他的秘密力量彻底失去。我做的就是这件事，让他彻底失去反扑的力量，是否配合，你看着办。” “你在逼我。” “错，我在给你机会。” “该死的，你这个无耻的混蛋，竟然还把话说的那么动听，你是撒旦的后代吗？” “你就当我是，怎么样？答应吗？” “不可能。” “我觉得你还是冷静下来先想清楚吧，我等你电话。”黄子平挂断，他还不信埃里克斯冷静了不会打过来。埃里克斯没有退路，只能拼，或许他自己就预计过，只是在表演，通过这些手段争取时间做些对自己有利的安排，比如调集人手。其实如果可以的话，黄子平真想由埃里克斯自己去对付桑特罗和米娜，至少让他的人先上，做到这样的效果不困难，只不过多坑埃里克斯一次。但那样一来也相当于坑米娜，最后米娜会挂，这又不是黄子平想要的结果，所以权衡过才选择让妮哈动手。 第八百一十七章 开始进攻 美国的夜晚九点钟，印度的清晨六点多。 八个小时前埃里克斯选择了对黄子平妥协，去到亚特兰大城，很高调地用真实身份信息入住酒店。然后半个小时之前，他到了梅肯，黄子平给的地址。不过他就进了大楼，在一层徘徊，并没有上楼，更没有和小吉她们碰面。这家伙没带多少人，就三个，完全按照黄子平的要求做，虽然他很害怕。 小吉给黄子平打来电话汇报过以后，黄子平给埃里克斯打过去：“埃里克斯先生，你的任务已经完结，你进入大楼的图像资料敌人会收到。为了确保不出问题，我的人去接你从别处离开，你离开以后不能在任何监控下面出现。走后面的树林吧，安排了一辆车，你们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直到我给你电话。” 埃里克斯道：“不需要我做其它了吗？”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埃里克斯先生，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留下来一起战斗。” “我能联系哈比亚吗？” “来之前你已经和他说过一切按照计划进行，还需要联系吗？” “但愿你没骗我。” “骗你也不要你的命，不要你的钱，我已经说过无数遍，耐心吧！”挂断埃里克斯，黄子平赶紧给小吉回拨，让小吉派人下去，照计划把埃里克斯和他的弄出大楼。 等埃里克斯和他的人走了以后，就是等待了，半小时，一小时，没动静。 不过也就十点钟而已，黄子平并不着急，桑特罗和米娜他们更可能是挑凌晨行动。 沙琅和黄子平一样早早起了床，还有孔玲燕，她在华夏国，时差的缘故，她甚至早了几个小时，都在等消息。 沙琅问黄子平：“老板，等会你要在这里面吃早餐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道：“我得盯着。” “通讯工具是不是能用？” “能，但不用，线路不安全。” “有米娜他们入境的消息吗？” “有才奇怪，他们能神出鬼没。” 沙琅不再言语，他端着另一个平板电脑看监控。 转眼间，黄子平这边八点钟，小吉那边凌晨，此时来自森林另一端终于有了动静。有两个人在靠近，小吉猜测应该就是米娜的人，他们是来探路。黄子平收到这个消息以后并没有多说，就一句，按计划放进来，不要被发现，吸引不了大部队前来，会前功尽弃。 八点十五分，外面响起敲门声，是凯蒂，沙琅去开的门，她问黄子平要不要按时吃早餐？黄子平说在房间吃，让凯蒂等会把早餐放门口，敲门就好。 凯蒂走了不到十秒钟，小吉又来了消息。他们已经证实，来的就是米娜的人，正在用遥控飞机对大楼进行侦查，如果他们侦查过判断没埋伏，应该就会进攻。这说的废话，黄子平自然知道，他又开始紧张了，里面十多人，但愿对方看不出问题来吧。他让小吉不要挂电话，方便随时汇报情况。 一分钟过去。 五分钟过去。 然后是十分钟，五十分钟，外面再次响起敲门声，是凯蒂送早餐，黄子平让沙琅去拿，但没吃，心里紧张着，吃不下。 再等了十分钟，小吉那边才说话，告诉黄子平，人已经撤退。 黄子平听了心里失落啊：“怎么回事？怎么会撤退？” 小吉道：“有可能是回去汇报和商讨。” “这样会留一个人吧？为何都走？你们是不是暴露了？” “没暴露，化妆成埃里克斯的人还很靠近窗户，就那光线，对方不可能看出问题。” “妮哈呢？” “右侧大楼。” “不是让她在沙漠吗？” “她去了狙击群。” “别的方向有什么动静吗？” “没，要不我去看看？” “先等等，如果他们不进埋伏圈，我们去追会吃亏，希望他们是回去汇报商讨吧，有了动静告诉我。”黄子平挂断电话在思考敌人会不会真的是撤退了？计划做那么好应该不被发现才对。但两个做侦查的人一起撤退真的很诡异，通常都会留下一个随时掌控环境变化，不然两个都走了以后环境变化了呢？这是常识，米娜会不知道？ 心里很不安，但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等，边等边祈祷，也随便吃点东西。 一点钟，确定性的消息终于得到，这次不是小吉打来的电话，而是遥遥，小吉在和妮哈商讨重新设定人员分布的情况。遥遥告诉黄子平，敌人已经分成三批靠近，每一批十二个，从三个方向包夹而来。他们在外面也留了人，说望风也好，预备队也好，但不多，看情况是两个八人小队。 坏消息是，他们的装备比预想的要好许多许多，几乎每个人都是满装。 又不是自己人去打，敌人是不是满装，并非黄子平关心的问题。黄子平更关心的是米娜来没来，最好没来，或者留在外面做接应工作。带着忐忑问了问遥遥，好遗憾，米娜在，而且两个派来侦查的人就是她队伍里的人。 没有中大奖，工作还是要做，黄子平让遥遥告诉小吉，小心小心再小心。 十分钟后小吉发来短消息：敌人已经进了大楼，我们正在撤退。落地后，我们会立刻反击，三分之一的人尽快赶去大楼门压制敌人不让出，三分之二的人包围敌人的外围人员，先扫清外围再集中力量攻大楼。 应变的方式并没有什么毛病，所以黄子平给小吉回复的是一个字：好。 拿过沙琅手里的平板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大部分长辈已经起了床，正在吃早餐，黄子平对沙琅道：“小吉他们那边已经把局设起来，十分钟后打响，你盯着，我出去转个圈后回来。”把平板电脑给回沙琅，手机也递过去，黄子平滚动着轮椅出去，来到会议桌末端，“各位先生，早上好。” 巴强道：“黄先生早上好。黄先生吃早餐了吗？” “吃过了……” “黄先生，第二天了，有什么消息？”这是巴库问的话。 “巴库先生，你给点耐心。” “我不耐心吗？我只是问问，看你一点都不紧张，应该是有好消息吧？” “你就知道我不是在装？” “你有这演技，应该去当演员。”巴库阴阳怪气的口吻，继续吃自己的早餐，吃了两口又道，“今天还打牌吗？” “十点钟了，下午再打吧，我还有八百万，随时欢迎巴库先生来取，失陪。”黄子平说完滚动着轮椅往回走。 巴库在后面道：“黄先生，下午见。” 黄子平没言语，直接进了门问沙琅有消息没？沙琅说没，才过三分钟。 煎熬中等了七分钟，小吉发来的是四个字，开始进攻。 不在现场，为了安全又不能挂即时通讯工具，看不见，亦听不见，只能等，焦虑的等。 整整半个小时过去，小吉才又发来信息：外围清除成功，按计划进攻大楼。 五百人的三分之二，三百人，敌人两个小组十六个人，二十比一的力量，竟然需要半个小时才清除成功。 他妈滴，大楼里面近四十人，要多久才能清除？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想到这些黄子平就感觉自己很忧郁，他给小吉回过去：你们不要打，以逸待劳做最后冲刺。如果敌人用强火力，不介意招来当地警方，你给我直接轰一轮再进去。小吉答应了，并且五分钟给黄子平发一次战斗情况，她很不满妮哈的人，他们很差。 废话，不差，二十比一打下来需要半个小时？黄子平还不满意呢，但这个骨节眼，总不能喷妮哈吧？ 难怪妮哈要合作，态度还那么好。他妈的，原来是人太垃圾，就她自己去干，除非天时地利与人和集齐全，否则还真不是菲尔先生的对手。 明白了啊！ 花了一个小时，妮哈的人才占领了大楼下面五层，继续往上攻击，小吉清点过，敌人死了五个，其中没有米娜。 再花半小时才到十一楼，总杀敌十一个，牺牲六十八，伤亡比例严重，敌人用了强力手榴弹以及火箭炮的缘故。 既然敌人敢用重武器，小吉也下令重力攻击，用了十分钟把敌人堵在顶三层，他们还有二十一人。 妮哈的人死了一百多，除去守外围和狙击阵地的人，大楼里面还有两百五十。小吉申请上去打开通道再让妮哈的人接手，说这样牺牲更少，速度更快。尤其上去就能碰见米娜，能接触到米娜，能忽悠走她，甚至不用再打。黄子平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妥，但已经用了重武器打，似乎要快点解决完走人，只能勉强同意。 联系完挂断小吉，黄子平给妮哈打过去，让妮哈分一半人出来清除痕迹，弹壳尽可能收起来，尸体搬出去，提前做撤退准备。吩咐完了又是等待，当时印度时间是十二点钟，凯蒂又来敲门问黄子平是不是出去吃饭？吃个屁，黄子平直接说躺着，不吃。 凯蒂走了后，小吉来了消息，这次比较特别，不再是短信，而是打电话：“老板，我们找到了凯瑟琳，她被遥遥打了一枪，快不行了……” “米娜怎样？” “上面第一层防线是米娜的小队，就剩六个，其余都是桑特罗的人。” “问问凯瑟琳能不能联系到米娜，同时又不让桑特罗他们发觉。” “她要求和你说话，大概想判断清楚我是不是骗她。” “给她听。” 第八百一十八章 是个高手 几声枪炮声伴随的杂音响过，变成一把虚弱的声音，凯瑟琳的声音：“是黄先生吗？” 黄子平道：“对，我是黄子平。对不起凯瑟琳小姐，我的人伤了你。” “小吉说的我老板做那些事都是真的吗？” “是他对我下的手。” “你坐轮椅？一直？” “对。” “段小姐还是没找到？” “是，如果你有留意新闻，这些不可能是假。你老板不仁义，但我理解你们，你们只是在执行命令。”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你不用想这问题。”虽然面对的是凯瑟琳，而不是米娜，黄子平明显没有和凯瑟琳建立过信任度，但凯瑟琳肯定不想米娜死，所以黄子平认为，想好的打算对米娜用的说辞可以对凯瑟琳用，“凯瑟琳，你换个想法吧，你们已经被包围，而且以少敌多，几乎已经到了最后一刻，我为什么要和你谈话？” “想骗我，米娜对你有用。” “是，米娜对我有用，但这种用处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琳达夫人和孩子。我可以告诉你，我伏击你们是为了配合哈比亚夺权，再几个小时哈比亚就会成为族长，然后琳达夫人和孩子会很危险，救他们，我需要米娜。我其实可以直接炸掉大楼再清场，为何要攻上去？那么多牺牲，虽然不是我的人，但也是人命。我甚至不用自己打你们，埃里克斯就能打败你们，为何我没做？我只是希望米娜活着，除了刚刚说的琳达夫人和孩子的原因，我和琳达有友情，我重友情你知道。” “米娜说过。” “菲尔先生骗她那么多，应该和她的性格有关，她是不是对很多事情有所怀疑？” “蝎子，老板派桑特罗杀蝎子，幸好出了股市的事，桑特罗被调回来，米娜告诉过我。来这里之前米娜说如果能活着走出去，把老板救了出来，她会带我离开老板。” “感谢你对我的诚实。” “我不想对你诚实，这违背我的职业原则，但我希望米娜活着。” “我会让她活着，前提是你帮我。” “你需要我怎么做？” “联系她，让她下来。她能信任你吗？” “能。” “她只能一个人下来，我怕桑特罗发现了问题打她，桑特罗和她的关系不好。” “黄先生，我还想问一个问题，你会干掉我老板的家族吗？” “不会。” “谢谢，其实米娜和我说过，对你，她有内疚。她被老板利用来骗你去印度，如果她没有做这件事，结果不会那么糟。她说带我离开老板，想的是去找你妻子和黄小姐，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保她们平安。” 这些黄子平没想到，甚至没想过，米娜竟然那么够意思？看来自己没白救她。大概也是她幸运吧，如果妮哈事前知道攻进大楼损失会那么大，肯定不会为了她而答应自己的要求：“凯瑟琳小姐，你有什么心愿或者要求，告诉我，我会帮你办到。” “我有个孩子在越南，告诉米娜找大胡子格桑。” “米娜不知道的吗？” “不知道，那是我出任务和要杀的人产生感情生的孩子，我不敢说。” “孩子的父亲是大胡子格桑？” “不是，他死了……” “我只是告诉米娜？不需要做什么？” “米娜知道做什么。” “你怎么联系她？” “暗号，让她下来。” 一阵杂音，手机回到小吉手里，她对黄子平道：“老板，凯瑟琳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看她的表情，她没有撒谎。” 黄子平道：“她救不回来了吗？” “如果是普通人早死了，她身体素质好，还能撑一会。” “让她快联系，米娜来了立刻打给我。” “知道。” 挂断电话，黄子平大大舒一口气，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抹了抹额角的冷汗，告诉了沙琅一声，凯瑟琳正在联系米娜。 一根烟还没抽完，小吉来电话了，效率真高，黄子平带着激动接通：“是米娜小姐吗？” “是我。”果然是米娜的声音。“黄先生，你早点联系我就不用死那么多人。” “我原来不知道你怎么想。” “凯瑟琳告诉我了，我信你，但我有个要求，我要亲自杀桑特罗。” “给小吉听。”等电话另一端传来了小吉的声音，黄子平道，“小吉，凯瑟琳的要求你听见了，怎么看？” 小吉思考着道：“上去肯定有牺牲，我和遥遥、丁丁会尽量让自己活着，妮哈的人你看有没有所谓吧！” “我是看你有没有所谓。” “我不反对，但亦谈不上支持，看你。” “别说这种话，给实际意见，说你内心的实际想法。” “米娜一个人，出了问题好控制，她带着六个人不好控制。反过来想，她带六个人，如果她是真心跟你，非常好。我认为她坚持要上去亲自杀桑特罗，其实并不是真的那么恨桑特罗，她只是希望把还活着的自己人救下来，这样她还有资本，对琳达夫人和孩子的保护度更高些。” “换言之我不满足她，她心里肯定对我恨，搞不好这就是个试探。算了吧，注意安全，而且要先让米娜联系好她的人，他们不打，投降。” “我知道怎么做。” “那就……” “凯瑟琳……走了……” “哎，行动吧！”黄子平挂断电话对沙琅道，“搞定了，但米娜要亲手杀桑特罗，还得继续等。” 沙琅沉默，外面则响起巴库的喊声：“黄先生，下午了，出来吧！” 黄子平出去个屁，自己人还没完全安全：“巴库先生，我在看电影，看完马上出来。” “妮哈很优待你，能看电影，用网络，用手机，相比起来，我们才叫坐牢，你跟我说这些是在刺激我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 “你真有勇气。” 米娜没让黄子平等多久，就二十分钟已经搞定。不过只带回来四个她的人，两个死于和桑特罗对枪。同时遥遥和小吉都受了伤，遥遥伤的肩膀，小吉伤腿，她是因为救米娜。如果不是她伤腿的代价救下来，米娜已经变成了尸体。丁丁用小吉的手机打过来告诉黄子平这些的时候，直接把黄子平的冷汗吓了出来。 还说什么？赶紧清场撤退。 拿过平板电脑把战果告诉了孔玲燕，黄子平又给妮哈打了个电话，然后出去外面。 见黄子平脸带微笑出来，巴库很不爽：“黄先生看的电影很好看吧？” 黄子平道：“很精彩。打牌吗？” “今天不玩德州扑克。” “玩什么？” “射箭。” “我一个坐轮椅上的人，你这是欺负我。” “你可以用扔的方式。” “能让我的保镖代我玩吗？” “你的保镖是高手，代替可以，但要蒙眼，而且是丢的方式，你不答应，只能自己玩。” 他妈的，明摆的坑自己啊，行，那就来吧，看谁坑谁！黄子平道：“多少钱一局？” “十万，美元。 “谁和谁玩？就我和你？” “也可以。” “沙先生，出来。”黄子平冲房间喊，沙琅快速出来，来到他眼前，他指了指远处被钉在柱子上的箭靶道，“今天玩射箭，可以用丢的方式，不过要蒙眼，你有把握吗？” 沙琅一脸为难道：“箭那么长，不可能丢中。” “如果把箭截短呢？截成你的飞镖长短，以你玩飞镖的境界，命中率应该很高吧？” “能这样玩吗？” “能。” “限不限时间？” “不限。” “如果让我自己截，我能百分百打中。” “我去，你别蒙我。” “我不撒谎。” “得，我们联手坑死他们。这样，你刚开始别赢太过分，不能超过三分二的命中率。等差不多到时间，你还要失一失水准输几盘，而且有空按按手臂做出疲惫状来，就这些，切记。”黄子平心里一阵兴奋，嘴里转而对巴库道，“巴库先生，我的保镖说让他先试一试，你觉得可以吗？” 巴库道：“黄先生，赌博是很严肃的事，怎可能先试一试？比如一名刺客还要试一试能不能打赢才去接任务吗？” 黄子平就知道他不会答应，他其实故意这样问，想去掉一部分巴库的戒心：“这样的话，投注这方面……” 巴库如黄子平所料，打断道：“十万美元已经很低，黄先生你不缺钱。” “玩多久？” “一个小时。” “好吧，射多少支？” “三支一局。” “如果你三支都命中，我保镖也命中，算平手吗？” “算我输。” 黄子平心里乐啊，还想着怎么装怂骗巴库答应这样的规则，不然一直平手赢个毛钱？好啊，既然巴库那么自负，别怪自己不客气：“巴库先生，你先请吧！” 巴库拿了箭，搭弓拉弦，看都不看箭靶，脑袋斜对着黄子平的方向，放箭。 戳一声，箭稳稳地钉在箭靶上，看的黄子平目瞪口呆。 我滴个神，这家伙竟然是个高手。 撇了一眼沙琅，黄子平心里开始祈祷：沙先生你说话要靠谱，不然我们要连裤衩都输掉。 第八百一十九章 赢钱 沙琅倒是波澜不惊，脸上还是那一副谁都看不上的表情。 戳戳两声，三根箭已经被巴库打出去，全部命中，并且钉的非常稳固，不用力拔都无法出来的模样。 七个长辈，一个个都使劲的鼓起掌来，黄子平自然也得虚伪地鼓掌：“巴库先生你很厉害。” 巴库道：“普通吧，最高荣誉也就拿过世锦赛第二名。” 尼玛，真是坑自己，职业的啊，难怪那么自负：“巴库先生，我觉得你做生意比射箭要厉害。” “黄先生怕了吗？” “小许。”黄子平对沙琅做了一个上的手势，沙琅去拿了几支新弓箭，一支支折断。 巴库眼巴巴看着，目光逐渐露出几分的怪异味：“黄先生你的保镖在做什么？” 黄子平道：“巴库先生，这样不违反规则吧？” “成飞镖了怎么不违反？” “你开始说了吗？” “我说丢箭。” “断的箭不是箭？巴库先生，玩什么是你说了算，规则亦是你说了算，我的保镖还要蒙眼，很吃亏，而你是高手中的高手，不如我直接给你钱好不好？”黄子平从口袋拿出一大叠扑克角，“都在这里了，要吗？” 有点丢人，所以巴库只能答应，虽然心里很忐忑，很不情愿：“黄先生，请吧！” 黄子平滚动着轮椅，到会议桌边拿了一块餐巾布，包着丢给沙琅：“沙先生，你的表演时间。” 沙琅用餐巾布包住双眼，整个过程脚步没有动，面向着十米远左右的箭靶。包好以后做了几个丢的手势，试了试手感才深吸一口气，前后花了十秒钟，间隔着把箭丢出去，全部丢中，一样是稳稳钉在箭靶上面。这可把巴库和七个长辈看呆了，这是蒙眼打出去的吧？完全不像，准确度那么高，而且钉进去的程度比巴库用弓打进去的差不多了多少，神奇。 黄子平倒没想那么多，他第一时间鼓掌，呵呵笑道：“看来我保镖很幸运，巴库先生，谢谢你的十万块。” “再来。”巴库很不甘心，自己去拔断箭拿回来给沙琅，随后嗖嗖发出去几支箭。 到沙琅，这家伙第一把玩的不错，给下面建立了信心，稳稳当当又把箭丢出去，全部命中，并且还在箭靶里组成一个对等三角形。巴库气炸了，继续赌，这家伙也是恐怖，连续打了半小时，硬是一支都没有旁落，全部命中，百分百的概率，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沙琅当然不差，只是输了五局，其余都赢，总共十七局。 再往下半个小时，巴库不知是不是输急了，失手几次，有一次甚至只打中一支。而沙琅，输掉了八次，总算起来赢下二十一局，加上之前半小时的十七局，赢三百八十万。黄子平很顺利拿到扑克角，这方面巴库还算比较守信，不过黄子平还没把扑克角放进口袋，他却脸带冷笑要求加玩。 很明显是要比拼体能，沙琅的表演成功了，巴库果然入局。 真正的坑来了，他妈的巴库，你总是不爽老子，老子不坑你坑谁？黄子平心里恨不得立刻开始，但脸上表现出来的是为难：“巴库先生，我们说好了玩一个小时，我只能给个面子，再玩半小时。” “半个小时不够，一个小时。” “好吧，顶多把赢的还给你而已！” “不，玩法换了，五十万一局，并且可以买外围。” “七个长辈一起玩吗？”黄子平撇了那七个长辈一眼，“你们都要玩？” 七个长辈都表示是。 看来坑还在后面，先磨沙琅的体能后加注，阴险。 幸亏自己也设了坑，不然得被坑死，除非不玩，但巴库咄咄逼人能不玩吗？估计他们也知道妮哈会负责自己输的钱，实际上是想坑妮哈。 黄子平故作思考了好一阵才道：“外围最多能买多少注？” 巴库道：“黄先生是有钱人，我觉得你不该计算这些。” “那不行，得说清楚，否则一局外围就买一百几十注，不是几千万一局？” “你说。” “最多十注，加上底注，二百二十万。” “可以。”巴库冷哼了一声，“还是我先开始。” “请。”黄子平对巴库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对沙琅道，“沙先生，一注二百二十万美元，还是一个小时，玩的有技巧些，心里战，前半个小时最后三四盘你得输，这样他们才能玩下面的半小时，其它时间你照赢，尽量不要失误。” 沙琅眼珠子都凸了出来：“怎么玩这么大？” “他们坑我们，幸亏我不是善茬，也想了坑他们的方法，不然得被整死。” “他们这么坏？” “废话，你看他们谁像好人？小心点。” “我尽量。”沙琅很有压力的点点头，大大的舒气。 巴强去剪了一些扑克回来，给每个人派发，每个人五十片，每片二十万，总共一千万。 拿到赌注，巴库先丢了一片在地上，随后七个长辈下注，刚开始大概是不想做那么明显吧，要虚伪一下，所以有三个投注买的黄子平胜。 很快，巴库三箭命中，这家伙很精神，挑衅的目光看着黄子平。 黄子平对沙琅做了一个开始的手势，沙琅活动了一会，原本还焉了似的他瞬间神清气爽。 十秒钟，沙琅把三支箭发了出去，全命中，赢，黄子平赶紧分筹码。 往下半个小时，除了最后四盘，沙琅都在大开杀戒，全部命中。巴库和七个长辈惊呆了，不想继续玩却又很不甘心，毕竟都输了很多。而且沙琅最后的四盘输掉，不知是不是体能到了极限。当然亦有可能是战术，他们能想到这些，但杀红了眼，最终决定继续。 而继续的命运，是他们都把各自手里的筹码输完，除了巴强，还有卡门剩几张之外，全部清光。 见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尤其巴库双眼赤红盯着在收拾筹码的自己，黄子平道：“各位先生，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谢谢你们的筹码。今天先这样吧，我们明天继续，提前预祝你们明天有个好运气。” 明天还继续，这是黄子平释放出来的信号，让他们觉得还有机会，这样才不会起什么冲突。 果然黄子平的话有效果，眼前的长辈听了，失望的神色有所舒缓。 巴库道：“好吧黄先生，你今天运气确实不错，赢了挺多，我们明天再继续。”说完丢掉弓箭去自己的帐篷休息。 黄子平对另七个长辈笑了笑后，示意沙琅推自己回去。 关上房间门，沙琅立刻问黄子平：“老板，我们赢了多少？” 黄子平道：“昨天的筹码是一千万，今天的筹码也是一千万，加起来每个人有两千万，他们八个人剩下的不是太多，一亿五千万估计有。” “这钱太好赚了。”沙琅两眼放光，露出少见的灿烂笑容。 “总算笑了，沙先生你可很少对我笑。” “赢钱了嘛。” “突然发现你也能给我赚钱了是不是？” “对，我没给你赚过钱，只有拿。” “你可以平衡心理了，但还有明天呢，这帮臭流氓今晚肯定会费煞苦心设计陷阱把钱赢回去，再让我吐钱出来。” 沙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那怎么办？” “还用问吗？当然不给他们机会。这些王八蛋，骗一次还行，骗两次不太可能，他们可是八个脑子。” “不给机会，他们逼迫呢？” “放心，我有办法应对。”黄子平拿过手机看看，有短信，五条，都是小吉汇报情况，最后一条收到的时间是十分钟前，说的内容是他们已经安全撤退到海边，如果中途不出问题，印度时间明天凌晨四点钟到家。黄子平看了心里舒畅啊，她调出妮哈的号码打过去，“妮哈小姐，恭喜你。” 妮哈有气无力道：“黄先生，我带出去的人死伤二百三十多，何喜之有？” “只要能胜利，人可以再招不是吗？如果失败，可能就是全军覆没，包括你们家族，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不是你的人你当然能这样说。” “我的人也有死伤。” “伤，没死。” “米娜的人算吗？” “但愿她真有你说的作用。”妮哈长长叹息了一声，转而道，“那些长辈没为难你吧？” “他们给我设了许多坑，不过我没掉进去，反而赢了钱。” “你很会赌钱吗？” 黄子平反问道：“他们很会吗？” “巴库和卡门很会。” “哦，我赢了一亿五千万，美元。” “什么？”妮哈震惊的颇为失控，喇叭一阵沙声，“天啊，你怎么赢的啊？” “我不能赢？” “不是。” “我还是和巴库比射箭赢的……” “天，他自小学习箭术，你玩箭能赢他？”妮哈感觉很不可思议，如果黄子平不是撒谎，这人太恐怖，在他身上真没什么不可能，“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 “真的，赢的钱你说过是我的会兑现吧？嗯，我给你个建议，如果你不想我继续赢七八亿，你回来第一时间要过来这边。”黄子平反着说的这段话，他心里可清楚，妮哈肯定不希望他赢了长辈的钱而激怒他们，最后麻烦是她承受。基于这个原因，如果黄子平说的是八个长辈设了陷阱明天要赢回去，妮哈即便提早回来都会等等再到佛堂，从而给长辈时间赢回去，这女人聪明着呢！ 第八百二十章 比野狗都要臭 晚上黄子平仍然在房间吃的饭，吃完去了趟厕所。其实很想洗个澡，但没办法，相当于坐牢，行动很不便。幸亏明天就能解放，最后一个晚上，忍耐吧！ 早早睡了过去，凌晨四点钟黄子平起了床看小吉的汇报。 短信有十条，还不错，都是好消息。 孔玲燕亦有留言，说的战场情况，做的很干净，桑特罗他们的身份都无法被警察确定，加上影响巨大，会冷处理云云。这些黄子平就不担心，反正有妮哈担着，这女人混军火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恐怖分子差不多，就不怕恶名臭名。 英国那边的消息黄子平倒是很感兴趣，孔玲燕介绍的很详细，但汇总起来，其实就一个相同的意思，成功。 心情大好啊！ 黄子平摸出香烟点燃，抽了一口，忽然沙琅的声音响起：“老板你睡不着吗？” 前几秒黄子平观察沙琅时，他还睡的很香，这忽然说话，好吓人，烟都掉被子上了，赶紧拿起来：“沙先生你这样吓人好吗？” “对不起。” “小吉他们已经到岸上了车，两个小时就能到这里。” 沙琅很兴奋的坐起来：“是所有人吗？” “对。” “她们要不要上医院？” “不要。” “总算能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对，住酒店，好好洗个澡，好好睡一觉。”黄子平吸了一口烟又道，“再等几天吧，等我和妮哈把事情搞定，哈比亚那边稳定了，琳达换了出来，我们就回家……” 沙琅对回家没有小吉他们那么兴奋，不是不想回，而是担忧：“时间这么急可以吗？小吉她们需要时间恢复吧？” “又不是回去打仗，无所谓急不急。” “你有计划了？” “不是一直在做吗？” “哎，也不知道黄小淑怎么样，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不会……” “绝对不会，她必须活着，梦莹和小江也一样。” “对。” “你再睡一下吧，我不睡了……” 沙琅重新躺下来，黄子平分别给小吉和孔玲燕回复，最后想了好一阵，给埃里克斯也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埃里克斯道：“我已经知道你们是谁。”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谁？” “妮哈。” “你帮我做过事，你是我吗？” “妮哈也是你利用的吗？” “埃里克斯先生，不要说那么难听，是合作，不是利用。我和你也是合作，现在我们的合作暂时结束了，你应该已经获得了利益，属于我那一份打算什么时候给？” “还没有获得，需要时间等哈比亚把小问题处理完。哈比亚这人不够诚信，他想让我暗杀菲尔先生。该死的，那是安全局，我怎么去暗杀？” “你拒绝了？” “是。” “代价呢？” “报酬少一半。” “你真大方，我觉得这钱你自己给，我的还是我的，是你答应了他，不是我。” “这样我不是白做了吗？” “你输了？死了人？伤了人？还是有什么具体的损失？” “我担了责任。” “不，是妮哈担了责任。我的报酬你先给我，你是富豪，还是世界知名富豪，不会告诉我你没现金吧？嗯，而且我明天就要，账号我等会发给你，给你十个小时准备。如果钱没进来，你知道，我愤怒的后果很严重。” “你也不守信。” “我很守信，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哈比亚不敢怎样，我会警告他。”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你能驱动那么多人。” “不说利用啦？” “我可以给你，但交易，或者你认为的合作已经结束，我们从此没关系，你不要再联系我。” “我让你损失了？埃里克斯先生，你做的不对，我让你赚钱，两次，你赚了多少？未来还能因为这些而收获多少？放心，我下次找你，保证还是让你赚钱。当然你如果说完全没危险地赚钱，那不可能，赚钱没危险，这个世界会有那么多人每天都为钱打得头破血流？好了，多的话不想说，等你的钱，埃里克斯先生……” 六点钟，小吉给黄子平打来电话，他们已经顺利回到新德里，正在郊区的一个度假酒店。他们包了顶层的所有房间，米娜和她在一起，丁丁带着米娜的两个人跟妮哈到佛堂。 挂断电话叫醒沙琅，两个人出房间，去上厕所，洗嗽。 回到大门前，凯蒂站的笔直，黄子平对她笑笑道：“凯蒂小姐，刚刚我出来的时候不见你。” 凯蒂指了指院子另一侧：“我就在那边。黄先生你怎么起那么早？” 黄子平道：“我们胜利了，半小时左右，你老板会过来。” 凯蒂有自己的任务，负责本土工作，外面的工作妮哈不会和她说，所以她并不知道。昨晚给黄子平端晚饭时她是有问过黄子平计划的进展，因为当时妮哈她们还在海上，最终是不是能顺利回归，未知之数，所以黄子平并没有告诉她实话。今天不一样，再半小时就能见到人，可以说。 调整好一会，凯蒂才道：“都顺利吗？” “你想问伤亡情况吧？死伤两百多。” “你的人呢？” “我的人有伤，没死，你老板的人，坦白说，太差。” “是，打这种战争他们确实差，不过如果是调集所有长辈身边的精英去，不会是这种状况。” “或许。今天我要早点吃早餐，那些长辈也一样，还有你老板。” “是的。” 黄子平回佛堂，凯蒂则往外面走。 轮椅滚动到会议桌末端的位置，黄子平让沙琅去把平板电脑和手机拿出来，还有扑克角，他在挑，计算总金额。 忽然，帐篷那边传来动静，巴库醒了。当时已经天亮，光线还可以，他看见黄子平在清点筹码，走出来道：“黄先生雅兴真好，刚天亮就起来数筹码，我觉得你是白费心机了……” 黄子平笑：“为何？今天过了就不属于我？” “不只是你才对任何事情都有信心，我一样有。” “昨天你有信心吗？昨天你可是输了……” “今天是今天。” “让他们起床吧，我们今天提早早餐，然后看是不是提早开始赌。” 巴库他们还真商量好了怎么坑黄子平，基本上把黄子平化解的可能性都堵住了，至少他们如此认为。黄子平说早点开始，他巴不得，赶紧就去叫另外七个长辈起床。如果他知道他唯一没有算准的因素是妮哈已经回了来，赌局无法继续，他会哭死，可惜他现在还不知道。 六点三十八分，外面响起密集的脚步声，随着门打开，先走进来的是妮哈，她显得有一些疲惫，走进来就直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后面进来的人有三个，一个是莎拉，一个是丁丁，另一个是妮哈的贴身保镖。 妮哈这么早回来无疑让长辈们很惊讶，妮哈回来直接坐在座位里，看上去心情还很不好，他们都在想是不是计划失败了？他们相互对视着，似乎在用眼神交流由谁来问？最后是巴强开的口：“妮哈，说话吧，事情办的怎么样？” 妮哈的一张脸此时才露出一划微笑：“各位尊敬的叔叔，我们成功了，以后我们的生意少了一个很强劲的竞争对手，庆祝吧！” 除了巴库稍微有几分不太清晰的感受之外，另外七个长辈都露出笑容，兴奋的振臂，就差高呼了。 妮哈对巴库道：“巴库叔叔似乎不高兴，你在想什么吗？” 巴库道：“小妮哈，你带去的人带回来多少？” 妮哈反问道：“巴库叔叔认为人命值多少钱一条？” “我们的族人，无价。” “对，我为牺牲的三十九个族人感到光荣，他们给我们创造了巨大的利益。” “牺牲这么多吗？雇佣的呢？” “雇佣的有价，损失钱而已，我自己给，巴库叔叔不用问了。”妮哈转而对黄子平道，“黄先生，谢谢你让我们获得了胜利，你是我们家族的英雄，我代表家族的所有人感谢你。” 黄子平道：“你应该感谢的是自己，以及长辈们的支持。” “是的。”说干就干，妮哈非常干脆的站起来对八个长辈拜了拜，说了一声谢谢各位的信任，然后才又坐下来对黄子平道，“外面已经准备好早餐，吃完早餐给你换个住处。” “酒店吗？” “是。” “看来我终于能洗澡。”黄子平嗅嗅自己的衣服，“该死，我比野狗都要臭。巴库先生你说是吗？我等会就走了，这些筹码你们给我写支票吧！” 虽然刚刚妮哈说胜利了巴库就知道自己彻底让黄子平坑了，钱再都无法赢回来。此时听黄子平如此说，仍然忍不住失望，虽然钱不多，但这里面有面子。现在当着妮哈的面，而且是去打仗取了胜利回来，很快会在家族里取得无与伦比的支持的妮哈，他不敢不兑现支票：“黄先生，我巴库很有赌品。” “我信。”黄子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来吧，各自输了多少，数字自己填，你们都有带支票本对吧？” 第八百二十一章 是我害了你 新德里新伯爵酒店门口，黄子平从妮哈的悍马下来。 妮哈跟着，她抬头望了一眼酒店的大门，对黄子平道：“黄先生，莎拉带你上去，我有许多善后工作要做，先告辞。” 黄子平一脸正经道：“对牺牲的弟兄，就我的话，我会尊重，优待，我想妮哈小姐一样。” “我会。” “这个给你吧！”黄子平从口袋拿出八个长辈写的支票，“你知道我账户，直接打入我账户。” 妮哈高高兴兴接过来，她巴不得这样，支票在她手里，黄子平赢钱的事就有回旋余地，反正她都要给黄子平分利益，多分一亿五千万又如何？支票她亲手还给长辈，能让长辈们消气，完美地解决了这次的内部混乱。 黄子平给妮哈挥挥手，对莎拉道：“莎拉小姐，请吧！” 莎拉连忙带着黄子平和丁丁、沙琅，以及米娜的两个手下走进酒店。 进了电梯，莎拉问黄子平：“黄先生，凯蒂没怠慢你吧？” 黄子平道：“莎拉小姐，其实凯蒂小姐挺可爱。” “听黄先生的意思，你已经和凯蒂混熟。” “还可以，凯蒂小姐比较高傲，但不是没来由的高傲。” “黄先生征服她了么？” “呵呵，我想我已经征服了绝大部分人，包括哪些长辈……” “是的，虽然牺牲很大，但我们面对的是五十多个一等一高手。说句作为保镖不该说的话，我希望我的老板不是下一个菲尔，不然大楼上面那些敌人有一天要换脸，换成我和凯蒂。” 黄子平笑：“莎拉小姐想多了，你老板当然不是下一个菲尔，她没有菲尔的野心，并且很知足，是个好老板。” 叮一声，电梯到层，要刷卡才能出去，这是为了防止不相干的人上顶层骚扰黄子平他们。 走出电梯，经过消防门时，莎拉道：“黄先生，消防门后面有六个守卫，别墅的事再不会发生了，你请放心。” “我很放心。”主要是黄子平自己身边人多了，一个保镖，三个杀手，再加上米娜他们五个人，九个高手还不够保护自己？况且这是酒店，公众地方，没在别墅那么容易被搞。现在黄子平比较害怕的是被认出来，监控倒没问题，孔玲燕会搞定，他从进酒店开始，经过的监控探头都失灵，录不到。 来到中间的一个房间门前，莎拉对黄子平道：“黄先生，这就是你的房间，里面是配套的，有一个随从间，可以让你的保镖住。” 黄子平道：“劳烦你了，丁丁你去送一送。” 丁丁对莎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把莎拉送到电梯口，拿了六张电梯卡回来。 进了房间，首先看见的是会客厅，五星级，光亮，清新，舒适。住了那么久帐篷，还有要啥没啥，上个厕所都他妈走一百多米的杂物房，黄子平真到极限了，总算能舒服几天，两眼放光啊！ 丁丁给了沙琅一张电梯卡，然后问黄子平：“老板，要我把所有人都找来吗？” 黄子平摇头：“中午吧，在这个房间吃饭。” “米娜呢？” “让她过一个小时二十分钟进来。” “要留一个米娜的人吗？” “不用，就沙先生。” 丁丁带着米娜的手下走出去。 门关闭，黄子平让沙琅进去看自己的房间是不是有配套，沙琅看过说有，他让沙琅自己搞定，他滚动着轮椅进自己的房间。 房间的装饰设计和外面会客厅一样，很光亮整洁。最贴心的是，房间和卫生间的门槛不高，而且有许多辅助把手，黄子平能自己放水爬进浴缸。 泡在浴缸里，抽着香烟，刷着新闻，看着一栏栏好消息，写意。 令黄子平心情更好的是，孔玲燕的一个来电电话。她说账户已经进了钱，分十次进，十个账户转，每次间隔一分钟，每一次是十二个亿美元，总一百二十亿，很安全。 又赚钱了，而且赚的菲尔先生家族的钱，还赚的那么容易，值得高兴。 不过也只是高兴了一会，纵然那么多钱，似乎都没用，能把白九买回来吗？能买到黄小淑的消息吗？能买到段梦莹和小江的消息吗？都买不到。 在浴缸泡洗了一个小时，黄子平干干净净了，他穿上浴袍出了会客厅。 撇了一眼，沙琅早已经洗完，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黄子平道：“沙先生，你去睡觉吧！” 沙琅道：“我不困。” “这里很安全。” “米娜等会进来。” “米娜进来了更安全，你认为米娜会对我如何？” “那你有事叫我。” “去。” 沙琅进了房间，黄子平去打开电视机，边抽烟边看，好震惊，竟然有华夏频道。 叮咚一声门铃响，黄子平滚动着轮椅过去，打开门：“米娜小姐，先不要推，会撞上我。” 外面的米娜嗯了一声，等黄子平说可以了才轻轻的推，然后看着坐在轮椅上比自己矮许多的黄子平。主要看的双腿，她很疲惫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痛：“黄先生，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不。”黄子平示意米娜进来说，他转动轮椅往里面滚，听见米娜关门的声音才又道，“可能你会想，如果不是救蝎子，我不会弄成这样，还有我身后的许多事会有不同结果。但菲尔先生只要怀着一样的心，最终结果都差不多。现在至少我还活着，所以你没有对不起我，指不定还救了我。” “黄先生真这样想吗？” “你认为我在苦中作乐？还是我对你装？收买你的心？米娜，你知道我为人。” “是。” “所以这种感性的话题不要再说，你这种感性的表情更不要再表露出去。要喝东西吗？”黄子平打开冰箱，米娜说不要，他自己拿了一瓶，滚动着轮椅回去，“坐吧！” “沙先生呢？” “休息。” “他没事吧？” “他比谁都好，就是瘦了些。” “你也一样，而且像个非洲人。”米娜仍然看着黄子平的双腿，“治不了吗？” “或许行，你有空出去给我买个针灸包回来，顺带买些药，我等会给你清单。”黄子平拿的是啤酒，喝了一口，他妈的，印度啤酒味道真糟糕，“谈正事，你认为怎么接琳达夫人回来？现在琳达夫人的情况你知道吗？” “她在家族总部，自己的庄园，外面都是哈比亚的人，说是保护，其实是禁锢。我老板……不，菲尔还没出来。” “他有可能出不来。琳达夫人的话，我给你一份哈比亚近来的行为记录，这份东西如果让族人看见，他的位置坐不稳。你在资料里加入你自己的所见，知道你活着，他会很惊慌，你跟他要琳达夫人，他不敢不给。” “什么时候给我？” “孔玲燕已经在做，很快。” “然后怎么办？我们去哪？” “华夏国，不过要等，等我回去华夏国稳定后你们再来，这样能避免我被哈比亚发现。” “正当签证吗？” “是，还入户，这样你的前老板即便能出来都不会再对付我。” “我觉得这样不公平，不是你，我们的小队早就覆没。不过黄先生，可能是你太得人心吧，蝎子和你合作过以后，执行命令不和以前一样，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老板要对付你的原因之一。” 黄子平一愣，他原来没想过这些，更没谁对他说过。听米娜这样一说，想想似乎也对，蝎子对自己的帮助估计菲尔先生一直了然于胸，只是不说破，装不知。综合种种因素，自己赚他那么多钱，知道他那么多秘密和脏事，以及他的人和自己合作后基本上都会单独建立友谊，他是有对付自己的理由，他有危机感。 原来自己还觉得能保持平衡，可笑，一个巴掌拍不响。 叹息了一口气，黄子平道：“米娜小姐，凯瑟琳的事很遗憾，你不要怪遥遥。” “我知道，这是命，谁都不怪。” “凯瑟琳告诉我她有个孩子，让你找大胡子桑。” “凯瑟琳有孩子？”米娜瞪大眼睛，眼神透露出满满的震撼，“天，怎么可能？” “她出任务没杀目标人物，反而产生了感情。什么原因没杀，又在什么环境之下产生了感情，她没说。” “大胡子桑我知道是谁。” “她说你会安排，没让我告诉你怎么做。” “知道了。”米娜一脸哀伤，“黄先生，她不该死，我该死。我其实已经想好，这是最后一个任务，做完带他们离开，可最后……，大概是注定的吧！” “不，这是你们老板所害，我的人一样。” “你还打算对付他吗？” “不，我亦从来没想过。” “你什么时候回华夏国。” “琳达夫人来了，华夏国那边做好了安排，以及妮哈的善后工作做完后吧。你有什么你知道我不知道的事要告诉我吗？” “没。” “你有没有钱？” “私人账户有几百万美元。” “别做什么冒险的事去赚钱，没钱和我说，尤其到华夏国以后。” “明白，老板。” “不，别叫我老板，你是我的客人。” 第八百二十二章 正确决定 两天以的中午，妮哈来到酒店，黄子平房间的会客厅，告诉了黄子平善后工作的结果。他们内部已经彻底稳定下来，巴库很主动表示了忠心，以后反对的事不会再发生等等。收益方面，哈比亚不做菲尔先生做的那些生意，他们的份额可以多百份之三十，每年多上百亿。 再就是告诉黄子平菲尔先生的情况，他会被起诉，因为哈比亚暗中提供了不少犯罪记录。因为罪名比较复杂，而且还涉及政治犯罪，所以诉讼期间都不允许保释，他会一直在里面。当然这些在黄子平的预计之中，孔玲燕也有想方设法去获取这些消息，因而黄子平早就看出了端倪。 必要的事说完，妮哈说钱的问题，赢的钱，晚上给黄子平兑现，转进原来和黄小淑交易过的账户。妮哈另外加了十亿美元，说是黄子平出谋划策的报酬。关于这个钱，黄子平想过，不能要，不能这样赚钱。反正自己又不缺钱，所以他选择了回绝，只是换了些东西，让妮哈帮忙打探黄小淑和段梦莹的下落。 妮哈跟黄子平说的是，她这边的人手刚空出来就已经吩咐下去，已经在努力找。他也托了些关系在华夏国那边做调查，收集一切对黄子平不利的言论，不利的人的信息。她说她会兑现自己对黄子平的承诺，提供一切帮助，并且安全地进行。她和黄子平的关系，尽最大努力对外界进行封闭。 妮哈很会想、很会做，很多话不用黄子平说，省心省力，舒服。 妮哈走了以后，小吉进了房间，她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如果不仔细看她的脚步，很难看出来她受过伤。 刚坐下来小吉就问黄子平，米娜怎么不见了人？黄子平道：“去接琳达夫人。” “搞定了吗？你原来没告诉我。” “你受伤，好好养伤，我告诉你干嘛？” “不是接回来这里吧？” “去泰国，翠莲安排，我们的话，明天下午启程去泰国。” “什么时候回华夏国？” “就差最后一步安排，还要再等等。” “你已经和妮哈谈好？” “基本上，她会帮我们。不过我们也要尽快摆脱她的帮忙，尤其回华夏国以后，可以偶尔打打电话，尽量不来往。” “正确决定。”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消息吗？” “一，妮哈会帮忙打探黄小淑和梦莹的消息，以及我们敌人的消息。比如周步芳，还有一些别的敌人，比如当时收购造福百姓大药房那个团伙。他们混的军火界，有效人脉方面更广，而且全世界范围没有那个地方存在弱势。二，周星云基本上控制了中心医院，他们家还收购了省城一个中型药企，这家药企加入了碧海制药集团的争夺战，欧阳雪在融资，借尸还魂。” “欧阳雪……成吗？” “只能说她比周星云有优势，因为本来就有股份。她缺的是钱，现在要出手服装城。” “碧海制药集团价值多少钱吗？她那么有钱，竟然要融资？” “小吉，我拜托你啦，碧海集团最值钱的是专利，很多专利知道吗？没有个一千亿，想都别想。” “这么多？” “废话，不然你以为就几个厂房？” “周星云怎么那么多钱？” “八夜会。” “现在说来是四方人在抢夺了？” “对，北方两个大药企，欧阳雪、周步芳。过程很精彩、很激烈，因为四方的背景都很强大。暂时来说，谁都奈何不了谁，上面那些人都不敢得罪，都有阻力。我想，得他们四方在别的战场相斗一番，或许才会有个结果。比如八夜会从中作梗让欧阳雪没有足够的资金，北方两个大药企可以用一样的方式，欧阳雪也可以用，就看谁高明。” “按你估计，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这个问题黄子平分析过，他毫不犹豫道：“最多半个月。” “欧阳雪的服装城能值多少钱？” “孔玲燕有对我说过相关机构对他们的估算，大概三百八十亿。但如果卖，肯定会卖不出这么高的价格来。不过加上欧阳雪别的资产，股东们又都支持，她应该有足够资金去运作碧海集团。就怕股东不支持，敌人会做这些股东的工作。所以可以说，四方人之中最弱势的是欧阳雪。” “八夜会的资金情况呢？” “如果全部股东都支持司徒南，没问题。” “我们自己呢？” “我们自己不需要资金支持，本来就是我的公司，只是外界认为我挂了，而又因为行业的特种性，所以有代管。我没死，没犯罪，就不会有问题……”黄子平抓了抓脑袋，“现在我想的是怎样才没犯罪，我打算找大二谈谈，但首先得五号醒过来，以及做些对他有利的事。” “五号一直不醒呢？” “他的情况很好，应该就要醒。” “你怎么知道？” “孔玲燕偷到了电子档病历。” “怎么做对大二有利的事？” “得要妮哈配合，我们要花钱，整三十亿美元的生意爆发在华夏国，用这个情报和大二交换，他答应我的要求，我给他情报，让他处理掉这件事，解除了他们认为的威胁。” “妮哈会答应？” “做生意，她可以转手几次，最后不是她的责任，她会同意，只要是我要求。我现在只是烦恼着怎样在华夏国找接手的人，找这批武器的用途，大二还不会发现端倪，不知道是我设的局。这很难，因为我知道，他不知道，这本身就有问题，他会往是不是我设计的这方面想。” “我有个主意。” “说。” “邻国谏浦不是在进行战争吗？边境接壤的地方是个小赌城，战争让赌城受到的影响很糟糕，完全没什么生意可做。我们可以找个赌场的经营者来做这件事，对战争的其中一方进行武器捐助，让战争分出胜负，以此让赌城继续做自己的生意。不过就一个赌城的经营者，三十亿似乎多了些，但他可以表面上找些同样受到影响的经营者凑钱去做，为自己的利益，很合理吧？” “民营资本去支持别国的战争，这确实足够引起重视，别国会认为是政府行为，只是借了民营的名头。不错，这办法靠谱，但大二会不知道吗？还得想想怎么做的秘密些。我想吧，你负责物识这样的人物。” “我就认识一个，原来找我们杀过人，这家伙只要有钱赚，应该会做。” “多少？” “不知道，如果你觉得靠谱，我可以去一趟，明天启程。” “我先想想，晚上告诉你答案。我现在要休息，你出去吧！” 小吉走了后，黄子平回了房间，拿出平板查小吉说的那些信息。比如谏浦的战争怎么引起的，现在去到什么程度等等，全部研究了一通。最后得出的结论确实是，靠谱，只要解决了怎么对大二瞒天过海的问题，就能换取安全回华夏国。现在是得回去啊，不回，啥事都无法解决。当然可以通过资本支持欧阳雪的收购行动，但收购以后，两个大药企，加上周星云和八夜会的结合体，三方一起对付她，也得失去。 烦躁，问题不好解决！ 不过既然有办法，而这个办法还存在一定可能性，黄子平也同意小吉的意见，还派了丁丁和小吉一起，两个人有照应。 次日下午五点钟，妮哈来到酒店后门，她坐在自己的悍马里，悍马前后还有四辆车，这是送黄子平去码头的护卫队。 车里，黄子平很委婉的提及了一下自己可能要妮哈帮助的重点，妮哈听了没有任何思考，立刻答应，这让黄子平放了心。计划的第一步实现，就看小吉那边的工作成果了，如果成，再考虑怎么骗大二，船到桥头自然直，黄子平始终坚信能有办法。 两个小时车程到码头，当时刚好天黑。是妮哈先上的船，和上面的人交代了许多事才下来对黄子平道：“黄先生，我已经安排好，他们会保护你到泰国。” 黄子平对妮哈伸出手：“妮哈小姐，和你合作虽然被整的很惨，但是，无悔。” 妮哈握住黄子平的手：“一样。” “我们回见吧。” “祝你一路顺风，包括回华夏国，包括拿回你失去的东西。” “谢谢，保重。” 放开手，沙琅上前搬起轮椅，把黄子平直接弄了上船。 船只开动，慢慢往海面走，大概开出了有两海里，黄子平让沙琅去后方看看妮哈走没走，沙琅去看过回来说已经走了，岸边空空如也。当时遥遥在检查船只，四周里外都很认真的看过一遍，她走出来告诉黄子平一切安全，并且把预计的到达泰国的时间也说了一遍。 饭是在船上吃的，吃完后，黄子平整个上半夜都留在甲板外面，吹着咸咸的海风，欣赏着漫天的星光。 上半夜是遥遥值班，所以遥遥陪着黄子平，她靠着栏杆，一直看的是海水，没怎么言语，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 第八百二十三章 冷汗淋漓 泰国时间早上十点钟，翠莲的渔村，她的房子跟前，黄子平见到了琳达。她就站在楼梯中间的平台上面，迎着阳光，望着前方。因为黄子平背对阳光，能够看清楚她的表情，看见他，她很难受，猛地捂住脸蹲下来。米娜想拉起她，手被她用力甩开，只好退到一边。 这女人在流泪，因为自己！黄子平心里真是百般滋味，菲尔先生有位这么善良的夫人，他把自己害成现在这模样，而她媳妇在为自己流泪，他如果能看见这一幕，将会是何种的想法？ 经过了黄子平的示意，沙琅把黄子平连人带轮椅抱上去，放在琳达的左侧。 右侧是米娜，她还想去拉琳达起来，黄子平做了一个不要的手势，让米娜进屋，同意让翠莲把遥遥带去她住的地方。 转瞬间，楼梯平台就剩蹲在地上的琳达，坐在轮椅上的黄子平，以及站在几步之后的沙琅。 黄子平伸手拍拍琳达的肩膀：“琳达夫人，我其实还好。” 琳达背对着黄子平擦了擦眼泪，转过脸，目光落在黄子平身上：“黄，对不起！” 黄子平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 “我先生有。” “他已经付出代价。” “他活该，你不是活该，他那样对你，而你还救我。” “其实……”黄子平迟疑着道，“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他这样是我所为？” “有，我觉得不是，即便是，你都没错，你只是反击。我们家族，我们一家都对不起你，对不起，黄。” “我真的挺好，我的腿……能好起来。”黄子平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泰国的阳光很猛烈，我们进屋说吧，孩子是不是在里面？” “是，路上太累，他们还在睡觉。”米娜站起来，从口袋拿出一包纸巾，取了一张把脸上哭过的痕迹擦干净，大大舒了几口气道，“黄，我有五十亿美元……” 黄子平打断道：“琳达夫人，你的两个孩子是我救的，我希望他们快快乐乐活着。还有你，你是个很善良的人，我一直都那么想，我也希望你能快快乐乐活着。我把你们都接出来没有什么企图，我不会要你的钱，我只有一个要求，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 “米娜她不是我的人，是你的人，以后她仍然保护你们。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你们需要去华夏国。” 琳达嗯了一声：“但我还是希望能尽一分力，我问过米娜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好，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华夏国对吗？虽然我很讨厌用钱去解决一切问题，我却不能否认，钱有时候真的能解决一切问题。” “我有钱。”黄子平对沙琅道，“沙先生，我们上去。” 沙琅下去抽轮椅，把黄子平弄上去，进了屋子里。 米娜已经在屋子里面泡好茶，还给黄子平剪了一支雪茄，黄子平说了一声谢谢接过来点燃：“米娜小姐，哈比亚有对你说过什么不好的话吗？” 米娜小姐道：“如果有机会，她会杀我。” “如果我是他，我会希望你活着，并且无灾无难，因为这样他才能安全。” “我明白了，我会再和他谈谈。” “琳达夫人，我回华夏国安排好接你们之。你们都要留在这里。安全不成问题，有什么需要可以和米娜说，她会搞定。另一个就是，我希望你不要打电话，不要联系外界，不管任何原因。如果真有必要，先和米娜说，因为如果发生意外，会连累我朋友和这个渔村，希望你能理解，谢谢。” 琳达知道轻重的人，不用黄子平说，她自己能想到，路上兜兜转转了那么多路就是摆脱跟踪，就是想消失，她又怎可能会偷偷联系外界？她道：“黄，你请放心，我的眼里只有孩子，没有其它。” “你有些什么要求吗？” “没有，能有住的地方，能有人保护，我已经很满足。”琳达正说到这里，房间里传出孩子哭声，她匆匆对黄子平说了一声失陪，走进去。 米娜这时问黄子平：“黄先生，你回华夏国的计划做的怎样？小吉和丁丁没有同行，她们去了执行任务吗？” 黄子平点点头，喷出嘴里的香烟才道：“是的，暂时还没什么好消息，需要等一等。” “我能帮你什么忙？” “保护好琳达夫人，以及这个小渔村。” “华夏国那边呢？” “暂时没有。” “黄小姐和段小姐有消息吗？” “没有。” “对不起，我原来也努力过，但没有获得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不用说对不起，好好休息吧，我也是，沙先生，我们走……” 黄子平另有住处，没有楼梯的地方，他被沙琅推进房间，看见的用品都很新，布置的很舒服，黄子平是真困了，躺下去就睡。 一觉醒来，下午五点钟，喊了一声，遥遥走进来，不见沙琅，问了下才知道那家伙去了钓鱼。 他妈的，钓过两次以后上瘾了吗？ 心里对沙琅一通的咀咒，但到了晚上吃饭，黄子平已经为自己这个行为忏悔，那家伙学东西就是快，已经成高手，怎么钓怎么有，丰富了晚上的晚餐。 晚餐琳达和她的一双儿女都来了，还有米娜，礼貌的问题，遥遥去和米娜的四个手下吃。 饭后沙琅送琳达和两个孩子回去，米娜推着黄子平去海边吹风。 黄子平问米娜：“白天琳达夫人有说什么吗？” 米娜摇头：“琳达夫人很好相处，没有什么要求。” “你的那四个手下能力怎么样？” “和白九他们相当，你去看白九了吗？” “明天早上去，你去过了？” “嗯，很可怜，就一个孤坟，你不把他带回去吗？” “带，但不是现在。”黄子平摸出一根香烟点上，抽着指了指海面道，“对面就是印度，我讨厌那个地方，让我输的很惨，但我也喜欢那个地方，没有要了我的命。” 米娜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没能完全理解黄子平的意思。 黄子平继续道：“妮哈的内部也很乱，但那种乱不是可以联合外人整自己人的乱，只是内斗。很明显菲尔先生原来就知道这些事，知道即便我们在非洲杀掉拉斐尔德，妮哈都不会对我们怎样。当时他还让我们去非洲，心真的太黑，我见完妮哈知道了这些，当时心真的很凉。” 米娜张大嘴巴：“你是说当时非洲其实我们没必要去，在外面干掉拉斐尔德都可以？” “是。” “不是吧？当时需要你去和保护区的领导谈，你不去，他们不愿意出兵。” “你认为菲尔先生没有办法让他们出兵吗？内应是他的人，不是我的人，他们最后愿意出兵是因为有内应，让我去非洲其实就一个目的，想我死在非洲。” “我的小组和蝎子，我们没死……是我们自己幸运？” “不能这样说，他不会对你如何，你是他的人。”黄子平吸了一口烟，收回目光道，“我问你吧，在美国你们五十多人，你和桑特罗的小组加起来，肯定没有吧？多出来的是什么人？” “桑特罗喊来的，说是自己人，到底是不是，我也不清楚。” “是留在外面那两个外围小组吗？” “是。” “小吉用多久攻入大楼，让你们产生了无路可逃的感觉？” “四十五分钟。” “你们近四十人，战场还很狭隘，小吉用四十五分钟。外围两个小组加起来十六人，小吉对他们进行的是包围战，却用了半小时，为什么？你想过这问题吗？” 米娜稍微思考了几秒随即道：“他们比我们强。” “那个小组，你不知道，桑特罗知道，其实桑特罗应该就是从那个小组出来的人。而那个小组之所以不让你和蝎子知道，是为你们准备的，防备你们，我坐船来的时候听遥遥说了当时的一些情况以后才想到的这件事。” 米娜早被黄子平吓的冷汗淋漓了，自己老板到底是一个多么阴险的人？自己还活着，真是个奇迹。 黄子平还没说完，继续道：“原来他家族的总部出问题，吉利斯夺权，蝎子和他的人被控制，当时你在做什么？” “任务，被拖住回不来。” “桑特罗一样吗？” “当时我们在一起。” “菲尔先生没告诉过我，我不知道你们做什么任务，但除了蝎子一个明处的小组之外，他肯定还会留一个暗处小组。为何总部出了问题不派出来？我原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后来想想，他其实当时就想杀我，只是低估我的实力，我只有几个人竟然打了胜仗，最后只好将计就计让我成为英雄。” “黄先生你越说越恐怖了……” “一点都没有，他拿了自己的夫人和孩子做鱼饵，你不否认吧？我们原来是不是谈过这个问题。” “没有。” “好吧，或许我记错，是我和蝎子谈。” “当时的事我不是很清楚。” “我肯定没想错，即便想错，可能不是想杀我，而是杀了我的人再抓住我。” “你和琳达夫人说过这些事吗？” “她不适合知道。” “你告诉我有别的意思吗？” “有，我希望如果菲尔先生出了来，无论和你说什么你都要先想想他的为人再做决定。别说你很坚持，从小你就跟着他，对你的了解，他绝对比我多得多，知道怎么做能让你动摇。” 米娜沉默，良久了不说话，她当然不是心里想着如果菲尔先生求来会出卖黄子平，而是需要时间去消化，重新去看清楚自己老板的面目。 第八百二十四章 心好累 黄子平在风景优美的小渔村住了三天，过了三天担忧中带着安逸的生活，早已到了谏浦了解清楚情况的小吉和遥遥，总算传来好消息。她们已经搞定一个开赌城的大亨，晚上八点钟会有四个大亨一起会晤，如果能谈成，计划成功。 看看时间，下午三点半，挂断电话黄子平就有点紧张起来。那种紧张比打仗更甚，因为关乎到能不能回华夏国，回到去是不是安全等问题。当时遥遥在黄子平身边，知道黄子平接的是小吉的电话。见黄子平接完后似乎心绪不宁，她道：“老板，小吉她们是不是任务失败？” 黄子平稍微偏了偏脑袋看着遥遥：“干嘛这样问？” “你似乎心绪不宁。” “有结果了，晚上四个大亨会晤，小吉已经搞定一个，我是在担心。” “有机会了还担心？” “就是有机会才担心。对了，怎么忽悠大二，我想了一个办法，我想跟你说说，你帮我看看。” “我不擅长这些。” “需要你去做。” “那你说。”遥遥绕到黄子平前面，拉了一把椅子很正经的坐在对面，睁大眼睛看着黄子平。 “大二不好忽悠，我们有损失不可避免，我准备派你回去印度找妮哈，让妮哈帮忙弄来之前维卡斯给我看的你们被包围的照片。关于那个包围，你被印度安全局抓了去，然后妮哈救了你出来，你跟了妮哈。直到，你发现我没死，你联系上我，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妮哈做军火生意的秘密，就是现在小吉办的这件事。” 遥遥吓一大跳：“老板你是要坑妮哈？” “只是配合。”黄子平苦笑，“还是那句话，大二不容易骗，我们必须把故事编的有理有据，才能和大二达成协议。而你在妮哈内部最有说服力，不然我从什么途径得知？连他都不知道的这种关于一个国度安全的情况，我知道，事态是太诡异。唯一解释绝对是我有参与对吧？我要解释清楚这个。” “如果大二让你进一步证明呢？” “怎么证明？” “让我走的时候杀妮哈，不然免谈，怎么办？” “借刀杀人？”黄子平抓了抓脑袋，顿时烦躁起来，因为按照大二的习性，还真他妈会这样做，“我得想想，我可以尝试和妮哈商量，又不是非得杀死对吧？” “故意失败？不好骗，这除了借刀杀人，还可以是试探，让你证明你和妮哈没关系，怎么着都得打伤吧？你还能让妮哈给我打一枪，她的人追杀我，还不成功吗？”遥遥一脸苦相，“老板，这太难，我们这处境还是别得罪妮哈好。” “我已经想了好久，这是最安全的办法，我尝试和妮哈谈。如果大二真那样要求，是很困难，但我答应，又和妮哈商讨出应对办法，我们回到去就能安全，不然我们回去了也是白搭，什么都做不了，只会进局子。” “那我要去印度了？” “我再想想，然后和妮哈说，先看看妮哈的意思。如果妮哈不反感，你晚上启程。走了，推我去海边，我看看沙琅钓鱼。” 遥遥立刻从椅子起来，搬走椅子，去推黄子平！ 为了方便黄子平，翠莲可谓费煞了苦心，黄子平来的第二天早上，她就命人修了一条足够轮椅走的水泥路，从黄子平住的房子到海边，中间有个分叉到琳达住的房子。水泥路昨天已经能用，很平坦，遥遥推着黄子平走，毫不费劲。 两百米路程来到海边，黄子平四周扫了一眼，看见沙琅在东北角的一个凹处，三根鱼竿同时用。这家伙坐在阴凉处看书，偶尔注意一下鱼竿的动静。他看的什么书？黄子平明显觉得好奇，问了下遥遥知不知道？遥遥说那是埃里克斯的传记。黄子平郁闷啊，还以为书留在了印度的帐篷没拿，沙琅竟然拿了出来。 看沙琅看的比较专注，黄子平没叫他，对遥遥摆摆手，让遥遥回去，他自己一个人呆在海边。 遥遥走了以，黄子平拿出米娜在印度帮忙买的针灸包，拉起自己的裤管，给自己扎了十多针，恢复了双腿的活动能力，轻微活动，并且给自己按摩。这几天他都会这样做，只要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让双腿恢复活动能力，这是在泰国，风险没那么大，即便被发现了都是被自己人发现。在印度时他可不敢，当时还是用的打针控制，伤害性大，针灸还行吧！ 黄子平坐了二十分钟左右，想的差不多了，正准备给妮哈打电话商量，沙琅发现了他，并且走过去：“老板你怎么一个人？遥遥呢？” 黄子平道：“推我出来就走了……” “你来多久了？” “二十分钟。” “我没看见。” “你专注。你书呢？” “没拿过来。” “好看吗？” “只能说商人太恐怖，资本世界太恐怖，不用刀枪就能杀人。” “就是这样。”黄子平哎了一声，“刀枪其实也掌握在商人手里，你看菲尔先生掌握着多少这样的力量？还有妮哈，她就算是个商人。” “原来真不知道这些。”沙琅在幼沙里坐下来，但很快又起来了，因为烫，“原来我觉得像黄小淑她们这样的人很讨厌，当时我对她们的态度老板记得不？刚刚看书，对商人越了解就越发现，杀手再凶残都还是一把刀，而商人凶残起来是核武。” “夸张了，商人也有好人。” “比如老板是吧？” “不是这样说，而是食物链最高端那些才坏，一般做生意的不是，你的鱼竿似乎一直在动，回去看看吧，我想静静。” “静静是谁？” “尼玛，滚蛋。” 沙琅呵呵了两声走开，他就开个玩笑，他已经学会开玩笑。 沙琅走远，黄子平拿出手机给妮哈打过去。 十五分钟后，黄子平挂断了妮哈的电话，他脸上有笑容，轻松的笑容，滚动着轮椅转了弯，走人。 回到房子门口，看了里面一眼，翠莲在，正和遥遥谈着些什么事，见黄子平回来，她立刻出去推：“老板这两天可好？” 黄子平道：“挺好，谢谢你的水泥路。” “举手之劳而已，我走的这几天我的人没怠慢你们吧？” “他们很好、很礼貌。”说话间已经回到屋里，黄子平对遥遥道，“立刻收拾东西启程。” 遥遥点点头，麻利的走进房间。 黄子平这才又对翠莲道：“翠莲小姐，安排一条船送遥遥去印度。” 翠莲没问为何要遥遥去印度，这不刚来吗？而是立刻打电话安排，等安排好以后还亲自带遥遥出发。 上船的地方不在小渔村附近，需要坐车，所以等翠莲送完遥遥回来已经是晚饭时间。翠莲和黄子平一起吃的晚饭，还有琳达和孩子，以及米娜。不见了遥遥，他们都觉得奇怪，尤其米娜，有问黄子平，但没问出什么来，黄子平没说。 吃完晚饭已经八点，黄子平回了房间用平板和孔玲燕联系，问华夏国的情况。很多不好的事情发生，孔玲燕给的意见是，越早回去越好处理。黄子平也想，但现实是不是你想就能达到，需要各种条件结合，甚至是机缘巧合。 有一搭没一搭和孔玲燕说着，熬到九点钟，小吉总算来了消息，成功。 黄子平当即大舒一口气，告诉了小吉自己这边的安排。小吉听黄子平说了派给遥遥的任务以后，一阵沉默，良久才道：“老板，妮哈不能对下面的人说真话，要演戏，下面的人追杀遥遥，真杀了怎么办？” 黄子平道：“妮哈会要求抓活口。” “有后续麻烦吗？” “那些长辈不会知道这件事，我和妮哈算是断绝关系吧，至少知道我和她有关系的人会这样想。” “这样说的话，印度这边还可以了！华夏国呢？如果大二要求你交遥遥，你会如何做？” “他要遥遥干嘛？” “了解妮哈家族内部的情况，反正肯定有用。而且遥遥不会再被大二信任，为了安全，大二最低限度都会让你赶走遥遥。” “凭什么啊？”黄子平有几分愤怒，他可没想到过这些。 “遥遥跟过恐怖分子就相当于恐怖分子，大二和你合作，而你身边有曾经是恐怖分子的人物，不出问题没事，出了问题大二承担不起。” “我不能不同意吗？” “等你要到国土了再跟你说这件事，你是回头还是妥协？” “真麻烦，你有什么主意？说吧！” “解决在印度，让遥遥假死。你要再和妮哈商量，我觉得她可以告诉莎拉和凯蒂，由她们两个人带队假杀，遥遥再回华夏国，能瞒住多久瞒多久。最后大二发现了，指不定我们已经有了抗衡他的条件，即便没有，可以耍无赖，比如说这是遥遥的姐姐、妹妹之类，再不行就整个容。” “这不是很委屈遥遥吗？” “老板，被大二带了走更惨，会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我宁愿我们自己解决，她是我师妹，我希望你接纳我的意见。” “我尽量说服妮哈。” “谢谢。” “我谢谢你，我没考虑到这些。”黄子平一声叹息，“和大二这种人做交易真麻烦，各种要防备，一点不小心都得被坑，心好累。” 第八百二十五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第二天才七点钟黄子平已经被电话吵醒，是孔玲燕的来电，她用很兴奋的口吻告诉黄子平，五号已经醒过来，情况还不错。黄子平听了也很兴奋，天啊，这可是已经期盼了好久的事，他能醒来，韩国佬他们就能平安。关键还对回去的计划有巨大好处，大二肯定要下去看五号，和五号谈话，自己要是能卡准时间联系大二，有五号在旁证明和协助，更容易谈，损失更少。 想都不想，黄子平让孔玲燕留意着大二什么时候去见五号。这边挂断了以后，黄子平联系小吉把好消息告诉她，然后给遥遥打过去，把昨晚小吉提的建议，以及和妮哈商谈后的结果说了一遍。 出乎黄子平的想象，遥遥听了没感觉为难，亦没有兴奋，很平静，给黄子平一种她原来就知道的感觉，只是不想说出来让他烦恼。这个问题往深处想去，那就是，如果只有这唯一的办法，她不想黄子平那么麻烦，宁愿自己牺牲，换取他们能回去华夏国。 把问题想明白了，黄子平一阵心酸：“遥遥，我有个请求。” 遥遥道：“老板你说。” “以后把心里的所有想法都透出来，不要藏着，我就是这样，我不说并不是我装傻，让你自己理解，我逃避责任等等，我是真没想到。” “我知道了。” “我认真的……” “我知道你是没想到，我……只是……为了我们，你回不去，谁都过不好。” “记住我的请求。” “记住。” “小心点，不要杀人，并且不要被别人杀掉，不要丢掉通讯，不然莎拉和凯蒂也帮不了你。” “我懂。” 黄子平随即挂断电话起床，吃过早餐后让沙琅推着去找米娜。 米娜在屋子门外，楼梯的平台和琳达的孩子玩，见黄子平来了，她把孩子抱回屋里再下来。走到黄子平跟前，琳达也从房子出来了，但没有下楼梯，只是在上面向黄子平问好，她知道黄子平找米娜有事谈，所以问完好随即又回了房里。 黄子平对米娜道：“米娜小姐，我明天就要回华夏国，这边要你照顾了……” 虽然不舍得分别，但米娜还是为黄子平能回华夏国感到高兴：“黄先生请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小渔村。” “我站稳以后就会安排你们过去。” “我等你，不过我也想帮忙，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不需要。” “小吉她们都不在你身边，只有沙先生，你……” “翠莲会送我回去。” “嗯。”米娜点点头，“你要和琳达夫人谈谈吗？” “你让她下来。” 米娜上楼去把琳达喊出来，她自己进去看孩子。 琳达来到黄子平身边，脸上露住微笑，但眼神很忐忑，很害怕是发生了什么坏事。直到黄子平开口说了话，她才恢复了淡定状态，不过才几秒钟又担忧起来，担忧黄子平回国后的状况。固然黄子平能回去是好事，但那同时也意味着危险再度开始。琳达道：“黄，回去需要面对的危险你都已经有了应对计划了对吗？” 当然没，谁知会遇上什么危险？黄子平没骗琳达，实话实说道，“琳达夫人，我只能说我估计过，谈不上都有计划。” “我这几天时间想了好多好多，其实发生那么多事，是我们要求太多，如果我们要求少些，可能会过的更安全。” “对，但也不对，你的想法不是敌人的想法，进去了想出来很难，我得面对。” “你会保护好自己对吗？” “对，我还要保护你们，我要是死了，肯定不放心。” “黄，你不会死，你经历过很多次了，都能回来。”琳达半弯下腰，“要去那么远上船，你走的时候我无法送你，抱抱吧，我祝福你。” 黄子平有所迟疑，因为说起抱，他想起上次被琳达抱，那暧昧的气氛和画面，以及那个感觉。他撇了沙琅一眼，见琳达已经抱过来，也只好张开双臂：“琳达夫人，谢谢你的祝福。” 琳达没言语，只是抱着黄子平，因为黄子平坐在轮椅上，琳达又高，姿势很是怪异。 抱了有二十秒，琳达放开对黄子平笑笑：“黄，有什么菲尔的消息吗？” “上庭，第一场，他的情况不好，入罪几率很大。” “一定入吗？” “你希望吗？” “希望，这样会清静一些，或许坐完牢出来，他是我原来的丈夫。” 会吗？黄子平也不知道，毕竟有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便关到六十岁才放出来，可能在里面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会更加暴戾吧？新闻看多了，固然有不少在牢里想明白带着改邪归正出来的例子，但更多的是周而复始的犯罪。不过黄子平不想琳达失望，所以说的是：“琳达夫人，只要有信念在，上帝也会眷顾你。” “黄，谢谢！” “我们华夏国见。” “我送你回去吧，我没为你做过什么。” “行。” 琳达代替了沙琅的工作推轮椅，送黄子平回去他的房子，她力气不大，比较慢，推的也费劲，但她很坚持，不需要沙琅帮助。 晚上九点钟，孔玲燕给妮哈发去十五亿美元订金，妮哈送货出海。 因为计划比较顺利，第二天早上黄子平就起程去文莱。 随后中午的时间，全世界很多国家的国际新闻头条都爆出一个消息，黄子平活着，人在文莱。 黄子平在文莱的消息自然是计划的一部分，令他没想到的是，消息刚爆出一个小时，哈亚提院长的私人电话和工作电话就几乎给打爆，都是从华夏国打来，其中有许多还是黄子平的朋友兄弟。甚至戴天明还和胖子、汪小菲、钱小样、凌梦蕾、欧阳斌和李欧一起来了文莱。 当时黄子平刚上岸五个小时，哈亚提院长打电话告诉黄子平的时候，黄子平想哭啊。 见不见他们？见，影响计划，不见，他们就在眼前，两公里路程。 思前想后，黄子平对哈亚提院长说的是不见，让哈亚提院长劝他们回程。 哈亚提安排黄子平住的地方是一个食品加工厂，是他朋友开的，环境比较差，但是很安全。晚上十二点钟，黄子平就在这家食品加工厂里联系上了大二，当时大二刚到五号的病房半小时，所以接了电话的第一句就道：“你监视我。” 黄子平道：“首长大人，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你知道，不过很高兴听见你的声音。回来吧，有些麻烦，我们要当面解决。” “好，你派飞机来接，不然我怕我回不去。” “你去大使馆。” “好，但要先说清楚，解决什么麻烦？” “你的人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五号说了吗？” “你别管五号。” “我要和五号说话。” “五号刚醒，迷迷糊糊，什么问题都回答不了，他不方便说。” 黄子平就知道大二会这样，幸亏自己创造了和他谈判的条件：“你知道跟我无关是不是？” “就当是，你现在很危险，你回来我这里，可以边过逍遥日子，边等待机会。现在很乱知道吗？我都保不了你，这是实话。” “我知道，如果我拿东西来和你交换呢？” “办不成，我不需要什么东西。” “如果是引发战争的情报呢？” “华夏国的战争？这不可能，我们都不知道，你知道。除非你是找雇佣兵进来，那你更是找死。” “我有一千亿，你觉得我能找多少？十万可以不？分成五个人一组的小组，会怎样？” “你挂。” “对，所以我显然不会，亦不敢这样做对不对？关键是没必要。”黄子平哎了一声，“首长大人，我的双脚废了，我丈母娘死了，我的人被你抓了，我媳妇失踪，黄小淑失踪，而且……我最好的兄弟被杀。我现在可以说已经一无所有，除了一颗很强烈的复仇的心，我只是需要回去拿回我的一切。” “现在很稳定，你回来了又不稳定，最后还得麻烦，我做不了主了，我也得交代，我不能答应你，除非你回我这。” “我说的战争你没兴趣？” “你先说清楚。” “搞不好是我们干涉别国的内政，很大罪名。我可以给你情报，让你去阻止，立功。我要的是回去，并且没有人会抓我，我只是受害者，没有任何问题。你想想吧，如果你觉得可以答应，给我打电话，或者派人过来文莱干掉我，我就在文莱，不会走。” “你知道我不会那样做。” “我就算你会，我肯定有方式处理，我会一直在聚光灯下，而且是全世界的聚光灯。” “你在威胁我吗？我不答应你就会对媒体爆秘密是不是？” “你就当我是，反正你话已经说那么清楚，明知我被冤枉，明知我是受害者，你为了省麻烦而让我无情无义，我需要给你面子？”说完这句话，黄子平噼啪挂断电话。 第八百二十六章 面谈 沙琅有听着黄子平打电话，听见最后吵了起来，说话还那么过分，想想这和计划不符啊，所以黄子平挂断电话，哪怕黑着脸，他还是忍不住问：“老板，你和大二谈崩了？” 黄子平道：“不算是，我只是生气他说话那么坦白，虽然也明知就是这情况。” “那到底成不成？” “应该是没问题，我得给他理由让他去谈，我没给什么理由，他可以不顾。我的态度他不会上报，这对他也没好处，反而他会给我说好话。” “他生气吗？” “生气。” “那他生气的原因是拿你没办法？” “差不多。” “太复杂了，算了，不问了，搞不明白这些。” “我有时候也搞不明白，他们很难对付。不过我也得说一句，虽然他是很坑，却不会要命，不像我们的敌人，招招要命。从这方面来想，大二和五号都还很可爱了……”黄子平舒了一口气，“好了，你出去门口吧，小吉和丁丁估计就快到。你告诉小吉，联系哈亚提院长去见欧阳斌他们，秘密见，无论如何让他们立刻上飞机走人。” 沙琅马上出去，他知道这件事一旦出意外带来的影响，比如敌人知道黄子平没死，派人过来暗杀，黄子平自己已经做了计划，但欧阳斌他们目标那么明显，敌人抓他们做威胁怎么办？这会破坏了全盘计划。当然这些都是黄子平说的，至少说了一半，另一半是他自己理解出来的。他还想到，如果老板娘没失踪，肯定不会发生这种情况。老板娘聪明，知道阻止他们过来，以免破坏了老板的计划。 十多分钟后，沙琅带着丁丁走进来。然后到了四点钟，小吉回来。 刚坐下来小吉就问和大二谈的结果？黄子平说了一遍，她想了想觉得不是被拒绝，所以没露出担忧表情来，她去和丁丁睡觉。 早上六点钟，大二来电话，头一句就问，战争是不是和谏浦有关？ 和预想中一样，大二真往这方向猜，黄子平才不会承认：“如果是，那么近，你觉得我还干拿这个和你谈判吗？我可知道你做情报的能力。你说说结果吧，行不行？我能不能回去？” “你先告诉我具体的情况，这种事可不能拖时间，那拖的是人命。” “对啊，但你拖了六个小时。” “我不是要申请吗？” “所以你快点说申请结果。” “原则上不反对，但有行为管制。” “你说。” “第一，不能出人命，即便出了人命都不能见尸体。第二，不能乱市场，即便乱了都只能是暗乱，不能影响民众。第三，往你身边派人你不能拒绝，更不能摆脱。第四，你的人需要列一个名单出来，每天到制定地点报到、签到。第五……” “不用说了，直接派人过来吧，或者给我的敌人情报来干掉我，我不走，就在这里坐着。他妈的，你不是逼我发飙吗，提这种条件，这是在保护我？这他妈的是把我绑起来被敌人揍。你都不用对我如何，目的顺利达到，你就那么希望我死？”黄子平很愤怒，“没话说了，就这样了……” “等等，别挂电话，我已经尽了力，你还想如何？” “我不想你如何，我在好好和你说话，我回去除了昨天和你说的原因，还有个人感情，我真没地方去吗？我没有别的办法去解决我那些事吗？我都不需要自己去，看谁更麻烦？你既然逼死我，我不和你说什么感情，我就当自己死了，反正不是没死过，你要这样是吧？” “最低限度你要选择两条，不然真谈不来。” “刚不说？吵起来再说？你告诉我底线。” “是两条，而且其中一条必须是往你身边派人，另一条你挑。” “第一。” “那你说吧！” “你过来。” “我的身份不能出国。” “你派个你认为靠谱的人过来，这个人要有级别，敌人不敢动，不然我无法出去。” “你真麻烦。” “你更麻烦。” “等六个小时，我希望你没忽悠我，不然你死定了。” 黄子平平静了一下，对已经被自己吵醒的小吉、丁丁和沙琅道：“这家伙难对付。” 小吉道：“他应该更怕你说的，你在外面搞，把你逼疯了更麻烦。” 黄子平苦笑：“大概吧！” 沙琅问：“老板你能说句真话吗？如果大二真不答应，你会不会那样？” 黄子平瞪着眼睛道：“你觉得我是能害无辜的人？我是医生，不是军阀。饿了，谁出去买个早餐，沙先生你送我去厕所。” 六个小时后，机场客流如注的候机一号大厅，小吉给黄子平汇报已经接到来谈判的人，但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大二自己，他带了四个警卫，暗处还有多少人，不清楚。黄子平让她迎上去，在对自己有利的位置截住大二，把手机递给大二，他对大二道：“首长大人，对我还放烟幕弹，真有这样的必要吗？” 大二道：“我觉得还是我和你谈比较好，我时间不多，而且我不能离开机场范围，我知道你肯定也在外面，进来吧！” “你埋伏了不少人吧？” “是，但不是针对你。” “我也有，而且会瞄着你的脑袋，我有问题，你也有问题，你不介意吧？” “我们都知道规则。” “等我。”黄子平挂断了电话，他就在一辆商务车上，还有司机和沙琅。 沙琅把黄子平连人带椅子搬下去，推着往机场的候机大厅走。 小吉挑的位置靠近母婴室，就在门口左侧，母婴室里面挺多母亲。右侧是出外面的通道，人来人往，客流量很大。前方是座位，以及一个服务台，里面有四个长相不错的美女。安全性来说，纵观整个大厅，似乎还是不错，很多掩护。沙琅推着黄子平就是从右侧的通道进来的，抬头就能看见大二，他身后是四个警卫，他们的手都放在前方，而不是衣服下面。 见黄子平来了，大二的目光只是在黄子平脸上一扫，随即落在双腿上面：“什么原因？” 黄子平道：“脊椎。” “治不好？” “麻烦，好的程度也无法保证，我现在也不想这些，我想找到我媳妇，以及黄小淑，有情报吗？” “没。” “有时候觉得很不公平，我总是有情报给你，而你一次都没给过我。” 大二的目光这才转回到黄子平脸上，和黄子平对视着：“视频怎么回事？你不是死了吗？” “看过魔术吗？看见的未必是真。” “你的设计？” “不，我当时在敌人手里，我能逃出来就是个奇迹。” “好不容易活了下来，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活。不过看来你不会听我的意见，所以，你抓紧时间说情报吧。” “猜对了，是谏浦。” “我就知道。”大二一脸鄙夷，“事情大，搞不好后果很严重，因为这样而小心而已！” “明白，你是输给小心，不是输给我。”大二需要面子，黄子平可以给，又不损失什么对吧？“现在有一批价值三十亿美元的武器正运送去给反叛军。本来反叛军就强势，如果再得到这批武器，简直是如虎添翼，最后我们都会不得安宁。” “武器从哪来？” “印度。” “情报来源可靠吗？” “当然，来自我的人，遥遥。她在印度，而且就在出武器的人身边。” 大二一愣：“你说的是我想的那个女人吗？” “你不用那么小心，妮哈嘛，可以直接点！” “你的人怎么在她哪？” 黄子平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一场战争，遥遥被国安局抓了，她弄了遥遥出来。这事发生在我被抓之后，遥遥看见了我被杀的视频，就答应了妮哈。” “妮哈只卖武器，从来不参与政治，怎么会给武器谏浦的反叛军？你当时说的是我们的人干涉他国内政，这意思是我们的人出钱向妮哈买这批武器吗？” “是。” “谁？” “边境赌城的一些老板，我所知道的是，有七八个联合了起来，他们这样做是想战争尽早结束，边境安全了生意才能恢复，他们才能继续赚钱。” “很合理。” “对。不过有个很奇怪的事，妮哈收到钱出这批货，却在那些赌城老板凑出来钱之前。” 大二略有所思道：“有神秘人出了钱？” “我的人还在查，现在暂时只知道这笔钱来自反叛军的敌人，就是现在弱势的政府一方，他们内部出什么问题我不知道，我查不到这些，得你去。” “我去不是干涉内政了吗？” “那你自己想，我爱莫能助”说出来了，看上去大二似乎也没多少怀疑，黄子平不禁舒一口气。就该这样说，反正他不会去查，即便查那些赌城大亨都不会查到自己身上，他是不会发现这是自己设的局了，除非抓住遥遥又逼供成功，但这可能性极低，即便死，遥遥都不会说，“好了，我要说的已经说了，我什么时候能走？是不是跟你走？” “我要打个电话。” “核实吗？” “不然我信你一面之词？” “首长大人，我骗了你，即便回去了都不能走出机场吧？不过我愿意等你，你要打，请随便，但小吉得跟着你。” “沙先生来。”大二指了指沙琅，选择沙琅跟，而不是小吉。 沙琅按了下黄子平的肩膀，黄子平说去吧，他才跟过去。 第八百二十七章 谈妥 整整等了十分钟大二才打完电话回来，站在黄子平跟前，又沉浸了好几秒才道：“你有两个小时逃跑和准备，我已经尽力了，对不起。” 看小吉有动手控制大二的冲动，黄子平喊了一声不要动。当时大二的四个警卫也动了，大二也做着手势让他们走开。大二自己很淡定，他敢站在黄子平面前，这算是一种态度。黄子平自然知道他的态度，黄子平自己也谈不上惊慌，因为大二这样说，有可能是一种提要求的策略，不是第一次和大二交手，对他，黄子平还是研究的算是透彻。 黄子平脸带微笑道：“大二，如果我跟你说，我预计到是这样的结果，你信吗？” 大二耸耸肩：“无所谓信不信，有些事我们不可预测。” “对，有些事不可预测，总是这样。但大局，大方向差之不多少。谢谢你能来，但对不住，你回不去，再见吧！” “什么意思？你还要对付我吗？” “那你又是要对付我吗？” “我想帮你，帮不了，我没想。” “我也没想，我主动找你是打算合作，我很有诚意吧？结果你们知道了情报以后反水。” “不是我。” “那就你上面吧，你上面反水，换一种想法来看这件事就是他们不顾你的生死，所以是他们对付你，而不是我对付你，是这逻辑吧？如果你说的逻辑对，我的也对，因为一样对不对？” 大二语塞：“你找死。” “我已经死过，而且我不反击也是死，我要给谁面子？给你？”黄子平示意沙琅转动轮椅的方向，沙琅转动了以后，想往前推，他却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大二，我再说一遍，你们聪明，我也不笨。我不喜欢玩阴谋诡计，如果你非得要玩，非得要通过这些让自己站在更有利的位置，我不会让你如愿。甚至让你连站的位置都没有，反正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真的不要逼我。” “你知不知我们不接受威胁？” “我接受？到底谁威胁谁？我威胁过你们什么？我找你们合作，不合作拉倒，你们自己有能力自己去办。他妈的现在算什么意思？骗我把情报说出来以后却说这样的话，当我傻子？一次又一次，我告诉你，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 “行，我道歉。” “不接受，我给过你机会。就看谁更麻烦吧，你不是想占便宜吗，我就不爱给你占。这是我的性格，反过来你很好态度和我商量，怎么着都可以，你不懂我的性格吗？沙先生，走吧！” 沙琅立刻推黄子平，小吉跟着，她对大二道：“给我老板两个小时，你们半小时都没有。” 大二眼巴巴看着黄子平被沙琅推远了十多米才哎了一声道：“好吧，不是不能谈，但有条件。” 黄子平道：“晚了，喊吧，大声点，让整个大厅都听见，你说你错了，你对不起我，你不该害我。” “我喊了，条件就能答应吗？” “什么条件？要遥遥吗？” “是。” “还有吗？” “投名状。” 杀妮哈的意思，这王八蛋还真没被小吉说错：“你先喊。” 大二还真喊，他差不多喊完，黄子平也转过了身。四周看，整个大厅许多目光都投到大二身上。原本黄子平觉得大二会很不爽，毕竟出了丑。但好奇怪，大二脸上竟然闪过一抹冷笑。这一抹冷笑让黄子平感觉很不安，他妈的，他还是阴了自己吗？怎么阴？ 示意沙琅把自己推回去，黄子平边在想，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以进为退，吵过了再说条件和说了条件再吵可不一样，自己反复的吵，就是自己的责任了…… 王八蛋，真会来阴招，来的还比五号要高明得多。 黄子平也不点破，问题解决就行了，反正没想着把遥遥交出去：“我什么时候能走？” “妮哈挂，你活。” “拉倒吧，遥遥就一个人。” “不是能近妮哈的身吗？” “我也近你的身，你敢乱杀我？这件事我只能答应你尽力而为，反正我也讨厌那个女人，我们之前也有仇恨。” “你口头答应而已，谁知道？” “你不也是口头答应吗？” “我可以给你出文件。” “我也可以给你出。” “你？你官方吗？” “我比你诚信得多，条件你可以提，但别那么多细节，我就一个意思。我想再重复一次的是，不要想着设计我，比如遥遥杀了妮哈，你们卖了我，妮哈的人追杀我，你们借刀杀人，这样不好玩。我就搞不懂，你们当初找我合作是因为我聪明，我手里的人有实力，但合作以后你们总是把我当傻子耍，这样做人，人品很不对。所以坦白说一句，大二，我真的很恶心你，不想见到你。” “你以为我想见到你？” “不想，我聪明，不好对付，不好控制，你们倒是很想让我对付人的时候是一头狼，被你们对付的时候是一头猪，只占便宜不吃亏，上帝是你们家的吗？” “晚上六点钟的飞机回港海城，就这见！滚吧，不想再见到你，杀妮哈要有，我需要交代，怎么做你自己想，遥遥回去以后来找我也必须有，你的保险期遥遥来决定，二十天，她不见人，你趁早跑。”说完这句话，大二往后面走，大概是去贵宾室，甚至机场的办公室等等。 望着大二的背影消失了，黄子平才拍了拍沙琅，三个人一起离开。 上了车，等上了丁丁，司机开车，小吉问黄子平：“大二最后说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想法？” “怕我们是演戏，让遥遥必须有刺杀妮哈的举动，并且让外界知道，遥遥又不能死，必须活着为他们所用。至于用处，我们原来说过，不再多说。他们这样选择，其实是想用妮哈来制衡我，或者以后让我对付妮哈，有点复杂，但应该是这样。” “真阴险，我看见他哪张嘴脸就想打，刚刚他都妥协了，老板你应该反对他再提条件。” 黄子平苦笑：“他没妥协，是策略，包括和我吵，他故意和我吵，以进为退。” “我没看出来。” “我没看错，就是这样。” “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安排吗？我们回去了韩国佬他们是不是就能出来？” “对，交易包含了这些。其实五号醒来了他们就能出来，毕竟原来的罪已经一笔勾销过。他们后来没犯过什么法，不放只是因为我不在，黄小淑不在，梦莹也不在，怕放了没人管会乱。” “大二说的吗？” “说过些，更多是我自己的理解吧，他应该就是这样的想法。” “这样看来，其实他们并不是完全抛弃我们对吗？” “看五号的情况决定，还有我们的价值情况，五号没挂，我们又还有价值就不会。不说了，让司机别回工厂，直接去制药厂。你通知哈亚提院长让他也过去，并且通知媒体，告诉媒体我确实人在文莱，就在制药厂。我要接受采访，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坐几点钟的飞机回去，在哪降落。” 沙琅道：“老板，你这一说，敌人不都知道了吗？” 黄子平笑：“我就是想让敌人都知道，让他们来吧，有大二帮我们挡，我还巴不得大二被打个两枪，不死就行。” 沙琅抓抓脑袋，不明白什么意思，小吉明白，她没一句废话，立刻执行，联系哈亚提院长。 下午一点半，哈亚提院长带着一大拨人来到制药厂。这拨人有合作方，有政府部门的人，医学协会的人。他们见到黄子平都显得很激动，一个个握手问好。他们在制药厂呆了半个小时，哈亚提院长事前让人去订的餐点送了来，一大拨人就在会议室里进食聊天。 下午三点半钟，媒体到，除了本地媒体之外，还有许多外媒驻本地的媒体，亦有些从周边国家赶来的媒体，以及早就守候在这里的华夏国媒体。 黄子平在隔壁小间呆着，等媒体全部到场才由沙琅推着过去，哈亚提院长和制药厂公关部的负责人陪伴着。 看见黄子平是坐着轮椅进来，媒体惊呆了好一阵才咔嚓咔嚓拍照。因为不方便，黄子平没上台，而是在发言台前方，沙琅站身后，哈亚提院长和制药厂公关部负责人分别在两侧。 望着密密麻麻超过一百人的媒体阵容，黄子平酝酿了一下情绪道：“各位新闻界的朋友，感谢你们到场，万分感谢。” 见黄子平说话了，立刻有媒体发问：“黄医生，请问你的脚出了什么状况？你是暂时坐轮椅还是以后都要坐轮椅？” “黄医生，你活着，证明网上传的视频是假视频，这视频是你制造的吗？你用意何在？” “黄医生，你失踪这段时间发生许多大事，你岳母不幸身亡，你的妻子失踪，碧海制药集团极其混乱，你现在回来了打算做些什么？” “黄医生，你的好朋友菲尔先生被家族扫地出门，还被当地检察部门控告许多条罪名，前几天开的庭你是不是知道？” “黄医生，可以具体说说你失踪这段时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吗？你是被绑架还是出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你的脚是怎么受的伤？你知道是谁害你吗？” “黄医生，听说你的保镖也失了踪，她是遇害了吗？” “黄医生……” “黄医生，请问……” 第八百二十八章 签了约易了主 媒体们争先恐后抛出一堆堆问题，放在平常黄子平会觉得烦躁。但今天没有，他脸上一直很严肃，昂着脑袋望着镜头，等待着。等媒体问的差不多了，总结了一下才统一回答道：“各位新闻朋友，我身体状况很不好，所以你们的问题，我只能回答一些。对了，我的记忆也出了些问题，脑袋受过伤，我现在都感觉有点晕乎乎。” 媒体们集体沉默，听着黄子平说。 黄子平继续道：“我什么时候出的问题，我已经不怎么记得，我只记得我在港海城，晚上出去吃夜宵的途中被人撞了撞，之后双眼一黑没了感觉。等我醒来，我在一个山洞里面，当时我的脚没事，后来有事那是因为被用刑，对方想得到我的一些医术，以及要利用我去把碧海制药集团弄到手。” “我丈母娘出意外死，但这些意外是不是人为因素，我认为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把尺。而我的尺告诉我，这是一起极其恶劣的是谋杀，这件事我会把公道取回来，无论付出任何代价。虽然我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事情会水落石出，这是我回来的原因。而我能回来，原因说起来比较复杂，综合成两个字就是幸运。我希望我能更幸运一些，找回我的保镖，我的妻子，以及找出在背后制造这些意外的凶手。” 黄子平以上说的这些内容基本上已经包含媒体问的问题，他需要的回答，就剩菲尔先生力这里。在新闻发布会开始之前，黄子平有思考过怎么回答比较妥当，既能把事情说清楚，又能把自己的态度对自己的敌人表明，以及借助媒体的力量让自己站在道德和正义的制高点，都想的很清楚，但就是没有想到媒体会问菲尔先生的情况。 他是现场想的答案，想了有十多秒才道：“关于菲尔先生的事，我很遗憾在他出问题时我恰巧身在凶险之中。但如果新闻那些报道都是真实的，我想菲尔先真的需要承担相关的法律责任，我不同情他，他也不需要同情。不过我会送去问候，如果可以，见一面，或者通一个电话。” 媒体这会又开始提问了：“黄先生你还没说清楚你的脚的问题，能治好吗？你自己本身就是很高明的医生，应该能对不对？如果不能，你会继续行医吗？还是把你的绝学教下去？” “黄医生，碧海制药集团听说被接管了，你回去以后会接回来吗？” “黄医生你刚刚说你不知道背后制造这些阴谋害你的人是谁，又说这些人是为了得到你的医术绝学以及碧海制药集团，你意思是不是现在谁在想方设法夺取碧海制药集团，谁就可能是背后制造阴谋的人？” “黄医生你什么时候回华夏国？你的身体状况支持你进行高强度工作吗？” 黄子平思考着道：“我的腿应该有机会治好，我有尝试在治疗，但目前来说，效果不是特别明显。碧海集团的问题，我家的公司我当然会接管回来，我等会六点钟的飞机回港海城，我希望想谋取碧海制药集团那些人看见这个报道，听见我说的话。碧海制药集团是我的东西，谁抢，我就跟谁没完。” “黄医生，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制造阴谋的嫌疑人的问题吗？我只能说我也很想知道，我刚回来，很多情况可能还没你们了解，等了解过再说吧，现在我不好乱说。” “那就是你也怀疑了？” “正常情况下当然会，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是我的风格，如果有错，抱歉。”黄子平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再次感觉各位的出席，我很累，冒冷汗，发冷，我需要休息，采访就先到这里吧！” 媒体当然不乐意，还是一堆堆问题抛出来，公关部的负责人应付他们，哈亚提院长去开路，沙琅推黄子平，把黄子平推回去隔壁的小间。 就在小间里呆到媒体走了，黄子平才上了个厕所。回来看看时间，四点二十分，当时小间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哈亚提院长和制药厂的总负责人。 哈亚提院长也看了一眼时间对黄子平道：“黄医生，时间不多了，刚刚一直很多人，有些话无法说，我现在说吧。我不知道你发生过什么事，反正你说的我不信，但我也不多问，我只是想问我能帮你什么忙？如果我能，希望你不要考虑太多不必要的东西，直接点告诉我。” 制药厂的负责人也道：“是的黄医生，尤总已经无法管，段总不知道情况，虽然我们这边的制药厂的经营方式可以不和总部挂钩，但总部要是垮掉，我们这边也无法独善其身，我们坐一条船就应该相互照应。” 黄子平很感激的望着眼前两位年纪比自己大了超过一半的男人，眼神里带着感动：“两位，谢谢你们，我会的，只要有需要，现在暂时没有。其实你们已经帮了我，没有你们，我怎么在这边呆下去？又怎能组织起新闻发布会？碧海制药集团的事，我会回去办好，这边就算是一条退路吧，就一个要求，不要乱，无论总部如何。” 制药厂负责人立刻表态道：“黄医生请放心，我们这边有政府撑腰，绝对不会乱。” “你们的政府……算了，没事了……” “黄医生是想问我们的政府会不会趁总部乱而让这边制药厂脱离开来吧？” “有点。” “我们这边没有掌握核心技术，即便掌握都不是我们的办事风格。” “有你这句话，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一个想法，我回去以后会统计药库专利，价值排名前十，以及一些就碧海集团制药能生产的药物都弄过来这边负责，并且会让这边的技术团队培养你们自己的人，原来关于技术传授设定的时间作废，我们重新签订协议。” 制药厂的负责人兴奋得几乎要给黄子平跪拜了：“黄医生，我们会永远支持你。” “谢谢。”黄子平对哈亚提院长道，“哈亚提院长，如果我在华夏国呆不下去，我会到你们医院。如果我能呆下去，等我稳定以后，我们加深合作。是我个人和你们的合作，不代表我任职的医院，我会帮你培养技术医生。” 哈亚提院长激动的抓住黄子平的双手：“黄医生，我们为你做这些并非求你的回报。” 黄子平摇头道：“我不是回报你，我算是已经死过一次，我想留下来更多东西。医术应该共享，之前我一直在想一些分享要分先后的问题，其实是错误的，我为何要去顾及媒体怎么说？人就活那么几十年，自己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才快乐对不对？” “对，不是我获利了才这样说，但我也会尊重每一个人的想法。” “我知道，你是好人。” “黄医生你一样。” 五点十分钟，黄子平到了机场，他和沙琅、小吉。 丁丁没有一起走，她负责接应遥遥。 五点半，大二四个保镖中的一个从客流群走出来，对黄子平说了一句，直接登机。黄子平三个人跟着他从特殊通道出去，上了一辆机场的工程车，车子在机场跑道旁的公路跑了几分钟，绕来绕去，最后来到一架中小型的飞机下面。 是沙琅抱黄子平上的飞机，小吉除了拿行李之外，还提着轮椅。 前舱门口，除了站着空姐之外，还有大二的两个保镖，他们见黄子平来了，打开门，闪开身。 大二就在里面，坐在右侧的棕色皮椅上，他对面是另一个警卫。 沙琅还没把黄子平放在座位上，大二就开口道：“你很会做嘛，尤其会自保，用媒体用的那么顺手，有人会不高兴的知不知道？” 黄子平坐下来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又让小吉出去找空姐要了一杯水才道：“跟我自己的命相比起来，谁的不高兴我都不想管。跟我毛关系？你那么多废话我也不高兴，你还不说了？” 大二语塞。 “武器的事弄的怎样？” “你没收到消息吗？” “没。” “遥遥就在妮哈的身边，你会没有收到？” “我们没联系。”黄子平好郁闷，他妈的，他们已经搞定武器了吗？可妮哈也没联系自己，遥遥也没说，真的假的？还是试探？“大二你似乎是在试探我，你有话直说。” “这件事你不用再管。” “行，我要回去了，我要管的事肯定很多，我还没空管你的事。” 大二不说话，黄子平自然也沉默，就这样熬了十多分钟，飞机即将起飞的广播响了起来，飞机滑进跑道。 飞机冲上高空平稳下来，大二才又开口：“有个事不知是不是该告诉你，不说，你回去知道了又会嫌弃我不告诉你，说了吧，你一路上肯定没心情。” 黄子平以进为退道：“你自己决定，我不给意见。” “我还是说吧，碧海制药集团的情况比你想的更糟，从今天上午就开始商讨怎么处理，许多部门以及大药企在开会。你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有了结果传出来，保不住了，现在估计都已经签了约易了主……” 第八百二十九章 人缘真恐怖 凌晨一点多钟，飞机平稳降落在港海机场。 机舱门打开，大二对黄子平道：“要不要和我一起走安静的通道出去？现在外面肯定很多媒体在蹲点，会很麻烦。” 黄子平微笑道：“我已经很麻烦，不怕再麻烦些。你的好意心领了，我的人尽快给我弄出来。” 下了飞机，沙琅推着黄子平走前面，小吉在后面跟着，她拿出平板不停在游览新闻，看碧海制药集团是不是真的易了主，没想到还真的是，她对黄子平道：“老板，大二没撒谎。” 黄子平点点头：“我知道，这种只用几个小时就能弄清楚的事，他不太可能撒谎耍我们。” 看自己老板还算淡定，估计是心里有了夺回来的计划了吧？小吉心里这样想，嘴里迫不及待问：“怎么办？有计划吗？” “在文莱，我对媒体说过，我的东西就是我的，谁抢，我跟谁没完。” “你回去之前签了约，合理合法。” “我们就不能也用合理合法的招数弄回来？先见了欧阳雪再说。” “我估计他们都在外面，你真的不打算从安静的通道走人？” “不打算。” “你至少给欧阳雪打个电话吧？问问情况，你好回应媒体的问题。” 这主意尚且靠谱，黄子平接受了。当时刚从停机坪进入大楼，他对沙琅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小吉开了自己的手机，用自己的手机给欧阳雪打过去，只是响了两声，已经被欧阳雪接通，她问的是：谁？小吉表明了身份以后，手机递给黄子平，由黄子平对欧阳雪道：“雪姨，对不住，本来早该联系你，但会影响了我的计划，而且涉及安全，所以，对不起。” 十多个小时前已经确认黄子平活着，所以听见黄子平声音的兴奋劲，感动劲，早已经没有，因为丢了碧海制药集团，欧阳雪的声音反而充满了忧郁：“子平，我心里明白，你不会无缘无故连人都不见。不要说对不起，如果要说，应该我说，我把碧海制药集团给丢了……” “没关系，我们会拿回来。” “早上一直在开会，持续了九个小时，封闭的环境，还奇怪他们在玩什么，原来是有了你的消息，我这是被骗，败得真的很丢人。” “雪姨你别这样想，商场如战场，战场没有常胜将军，我们可以输，不能输了信心，这是赢回来的资本。” “嗯。” “你全部钱都已经投入去了吗？” “没，不然不会丢，服装城下午出了点问题，八层火宅烧了，八夜会。” “司徒南，我会让他好看。”黄子平咬着牙说的这句话，然后舒了一口气道，“说点别的，你现在在机场外面吗？” “对，有去文莱那些人全部都在。还有许多别的人，总数差不多有一百。对面马路是媒体，人数比我们还多，需要警察来维护现场了……” “等会肯定会问我关于碧海集团的问题，你对我有什么交代？” “没。” “那我们见面再说。” 欧阳雪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黄子平拿着手机望了一眼外面，大二才下来，由四个警卫保护着，走向另一座大楼。 见黄子平没叫走，沙琅也不动，小吉一样，还是在看新闻。她发现了服装城出事的新闻，直接把屏幕递到黄子平眼皮底下。黄子平说了一句他知道，让沙琅推他出去，在大楼外面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抽了一口问小吉：“小吉，你不要和我一起出去，你绕别的出口去主楼对面的马路，欧阳雪就在哪儿，还有差不多一百人。 小吉很是疑惑：“一百人？什么人？” “关心我们的人。给张山峰打电话看夜茶结束没有，大厅弄好给我们，你先把人带过去。” 小吉放好平板电脑，把黄子平递回来的手机也放好，对沙琅说了一句保护好老板，自己进了大楼。 黄子平等了一等，抽完一根烟，理清了头绪，想好了怎么应对媒体才示意沙琅启程。 出了主楼大门，果然看见黑压压的人，门口第一层是机场安保，第二层是来维持秩序的警察，三级楼梯，在楼梯下面站的才是媒体，他们非常好辨认，挂着胸牌，拿着麦克风，扛着摄像机。千盼万盼，黄子平终于出来，他们蜂拥而上，警察的维持线被冲破，干脆不管了…… 好几百人往自己面前冲，眼看就要撞上来，黄子平做了一个停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轮椅，眼前的人群才止住脚步。这一幕经过的旅客看见都感觉不可思议，即便最有名的国际巨星来了，媒体都不会那么疯狂吧？倒是不乏有几千粉丝去接机的，但几百媒体，少见。 等眼前的骚动稳定下来，黄子平提高声音道：“各位媒体朋友，我回来了，很高兴见到你们。不过我现在的状况有点不好，不想接受太多采访。七八个小时之前我也已经接受过采访，想说的问题已经说清楚，我不想再重复。就一句话吧，碧海制药集团是我的公司，它只会属于我，谢谢大家。” “黄医生请稍等……” “黄医生，请问……” “黄医生……” 黄子平没做任何回应，沙琅推着他从侧面的轮椅通道下去，警察帮忙拦住媒体，所以虽然有阻碍，还是能走出去，过了对面马路。 欧阳雪就在对面，站在一辆中型商务车旁。车门开着，中间的座椅已经被拆掉。沙琅把黄子平推到面前，她说上车再谈，连忙协助着沙琅，把黄子平连人带轮椅搬上去，然后他们再上车，催促开车。 车里还有两个人，一个司机，一个欧阳雪的保镖。 车子驶离机场，走在安静的机场大道上，沉默注视了黄子平超过一分钟的欧阳雪开口道：“子平，你面对媒体说的那些话是真话还是假话？” 黄子平道：“那些话？我的脚？” “对。” “我会好。” 欧阳雪大大舒一口气：“工作的事我们另外找时间说，你刚回来，先好好休息，去我哪儿吧！” “估计今晚想睡觉是很难了……” “大家都只是关心你，自发的过来，不是约好的，从这件事看，你的人缘真恐怖。” 黄子平苦笑。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车子进了港海城。黄子平原来想过自己无法再回的地方，现在又回了来，一切仍然是那么熟识，只是没了尤雪，没了白九，段梦莹和黄小淑还不知所踪。真不知道失踪的她们到底遭遇上什么事，为何完全没消息？这可不只是孔玲燕在查，妮哈和米娜也在帮忙，还有翠莲，甚至还有更多的人，比如欧阳雪、凌梦蕾他们。 希望她们还活着吧，她们也必须活着。 咯吱一声，车子停在东方大酒店的大门口，沙琅先跳下车，然后是欧阳雪，她还是帮一把手，和沙琅一起把轮椅抬下来，放在地上。 黄子平转动了一下方向，看了酒店里面一眼，看见张山峰以及顶着大肚子的王诺诺，旁边是小吉，再就是门童。 黄子平对他们笑笑：“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王诺诺眼角有泪滑下来，她快速擦掉，走到黄子平跟前，一巴掌抽在黄子平的肩膀道：“混蛋，让老娘流泪了，该揍。” 黄子平嗯了一声：“谢谢。” 张山峰弯腰给黄子平一个拥抱，顺带小声告诉黄子平，他什么都没说，黄子平拍拍他的手表示理解：“我们进去吧，我们的朋友们估计已经等的很急，这都有谁啊？” “多了。”张山峰数着手指道，“谢四穹都来了，还有毛军，有些我都不认识，小吉喊来的……” 小吉道：“是如花，她带了一半人回来，另一半还在南山市。” 黄子平继续问张山峰：“陈义有在吗？” “没，但白三奇给我打过电话，估计陈义是屈服了吧！” “白老不在医院了？” “是。” 坐电梯上了二层，门打开是走廊，两边各有四个大厅，只有左边第一个有灯光，人就在里面。 张山峰和王诺诺、欧阳雪先进去，沙琅推着黄子平走中间，小吉在身后。 大厅里开了十个桌子，基本上都坐了人，全部是熟识的人，黄子平看见他们，心里很感动，又很心酸。 他们统一表情，望向门口，张山峰和王诺诺、欧阳雪闪开身以后，他们的目光落在黄子平身上。他们的神色各有各的复杂，毕竟几乎所有人都看过了视频，都曾经认为过黄子平已经死掉，而且是被砍头那么残忍的死法。现在黄子平好端端的来到眼前，说激动嘛，没有刚收到他没死的消息时激动，甚至心情到底是好还是坏都无法判断。因为尤雪死了，更因为段梦莹和黄小淑还处于失踪当中，这个阶段什么好消息似乎都不太好。 不过他们至少有了信心，因为砍了头的人都能复活，失踪的人忽然回来，并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 第八百三十章 幸好你们没抛弃 黄子平是凌晨两点四十多分进的东方大酒店，从里面出来是清晨的六点钟。花的时间比较多，但那是因为他和绝大部分人都说了话，或者说绝大部分人都和他说了话。有问候的、有安慰的、有支持的，整个场面比较煽情，有欢笑，亦有眼泪。 回的是欧阳雪的别墅，一起回来的人除了沙琅和小吉之外，还有张大山的四个最强的手下。 孔玲燕一直在别墅，她没去接黄子平，不方便出去。但她有一直在大厅等，累到睡了过去而已，听见开门声才醒过来。她坐起来揉揉眼睛看清楚了进来的人，随即走过去，走到黄子平面前：“老板，我真想你。” 黄子平道：“我也很想你，等很久了吧？” “有睡觉。” “辛苦了！另外两个技术员呢？在楼上吗？” “嗯，她们睡了觉，我们住一个房间。” “还不错。” “我的房间。”李欧插了一句话，“妈说我的房间更安全。” 黄子平对欧阳雪道：“雪姨，麻烦你了……” 欧阳雪道：“略尽绵力而已，先去休息吧，没有精神可什么事都处理不好，小欧你带子平哥哥上去房间。” 李欧答应了一声去按电梯，直接把黄子平带上三层。上面有两个房间，前面是花园，设计上和尤雪的别墅差不多，只是太阳伞换成玻璃伞。安排黄子平住这里是希望他有个更大的空间，以及更方便保护。房间还挺豪华，有配套了洗手间，就是没有多少人味，平常不住人的缘故吧！ 黄子平挑了左边的一间，右边给了小吉。 沙琅自然是在黄子平的房间，有沙发可以睡。 而四个保镖，他们在外面。 房间里面，黄子平对沙琅道：“沙先生，为了方便点，有个秘密我要告诉你，但只能你知道。” 沙琅很严肃的道：“我保证不说出去。” 黄子平笑笑，拿出随身的针灸包给自己扎了十二针，然后点上一根烟道：“把窗帘全部拉严密，然后去看看洗手间有没有浴缸，放点水，我要洗个澡。” 这不是要说秘密吗？带着几分疑惑，沙琅走进洗手间放水，等放完出来，黄子平已经抽完一根烟在翻行李包拿衣服，不过不是坐在轮椅上，而是站着。 沙琅眼珠子都凸了：“天啊，老板……你这是……？” 黄子平做了一个小声点的手势道：“我的脚有问题和没问题由我自己控制。” “你为了什么？” “蒙蔽敌人。” “你不累吗？” “累，但没办法，我得这样做才能让自己的各方面更安全，事情更好办，记住别说出去。” “还有谁知道？” “遥遥。” “你还真信我。”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你不能这样理解，不然小吉听见怎么想？好了，我去洗澡，然后你去。” “我不洗，好累，想睡觉。” 黄子平进了浴室，半小时以后走出来，沙琅已经打上呼呼，幸亏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沙琅。 下午五点钟，黄子平醒过来，当时沙琅不在房间，黄子平不敢自己下床，他喊了一声。 门打开，外面站着小吉。 黄子平道：“沙琅呢？” 小吉道：“他出去买点东西，已经去了两个小时，应该快回来了吧！” “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吗？” “楼下有很多人。” “谁？” “要和你谈话的人，碧海集团的那些旧股东。” “我没话想和他们谈，他们背叛了我们，虽然他们是没办法抵挡才背叛，但他们的股份给欧阳雪，加起来比我丈母娘多。” “有别的吗？丁丁和遥遥怎样？” “武器的问题大二已经解决掉，但愿不要查出真相，不过也不可能，我们做的很严密。遥遥已经行动起来，和妮哈配合的很好，没丢了命，只是受了小伤，大二肯定接到消息了吧！丁丁的话，她还没接上遥遥，原来设定的计划，因为遥遥的受伤稍微有点乱，处理起来也不麻烦，只是需要时间，以及转一个更大的圈子，她们会去韩国。” “少点联系。还有别的吗？” “五号给我来过电话，让你抽出时间去见他。” “他能打电话？” “声音是虚弱了一些，听着是正常的虚弱。” “我是说大二能给他打电话？” “那我不知道。” 黄子平思索了几秒，没什么再想问的问题，转而道：“帮我一下，我上洗手间。” 小吉帮助黄子平上了轮椅，然后把黄子平推进洗手间，出去。 十分钟后黄子平从洗手间出来，出了花园。用力嗅了嗅，花香扑鼻，他对小吉道：“你先下去，你说我醒了，暂时不想见他们，让他们走。” 小吉没提什么意见，转身就去，她痛恨背叛的人，从来如此。 等小吉回来以后，黄子平再下去，当时沙琅刚好回来。这家伙除了出去买东西之外，还回了黄子平家，帮黄子平收拾了很多生活用品过来。黄子平以为碧海集团那些股东走了之外，楼下就只有欧阳雪和李欧，没想到还有挺多人，胖子和汪小菲在，还有白三奇，他们是一起来的。 另外还有高虎，他昨天没来，出差没在港海。 高虎，商场上比较冷漠的人，在帮黄子平做事前他甚至是个不和自己手下人建立工作之外关系的人，此刻看见黄子平也不免真情流露：“老板，看见你还活着我就踏实了……” 黄子平道：“我挂了世界一样在转动吧？” “是，但少了许多色彩，公司都困难了许多，业务变的艰难。” “有人整我们嘛，没办法。” “你回来就好了，昨天我出差去谈的生意，其实想着对方会很为难我们，竟然出奇的顺利，这是因为你的新闻的缘故，我们公司有了后盾。” 黄子平滚动着轮椅到了高虎跟前：“高总，你让我很满意，好好做你的工作，还是那句话，不会亏待你。” “明白。” “等了我多久？” “两个多小时。” “去忙吧，就不留你吃饭了，不是我家。” “行，我先告辞。”高虎转而对欧阳雪道，“欧阳总，打扰了……” 欧阳雪笑笑：“谈不上，我送你。” 高虎被欧阳雪带出去，黄子平滚动着轮椅去到白三奇面前：“白老，昨天问你中心医院的情况你没说，今天是来告诉我了么？” 白三奇勉强笑了笑：“是我无能，没坚持住。” 黄子平摇头：“不怪你，你已经做的很好。” “陈义有给你电话吗？” “手机在我这儿。”小吉从口袋拿出一只手机递给黄子平，“挺多来电，你自己看看吧！” 黄子平没立刻看，而是继续对白三奇道：“陈义怎么个情况？” “站在了周星云那边，你知道他就是这样。不过你现在回来了，如果你和他说说，其实他更怕你。” “争取回来？内应？” “是。” “我先想想吧，有别的吗？” 白三奇从口袋拿出一张白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名字：“这是名单，我觉得靠谱的能信任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有用，但愿有。然后……我想告诉你，我明天早上去香港，这是前天就答应了我女儿的事。不过如果你需要我了，我会回来，我希望医院好。” “对不起白老，让你失望了……” “没有，反而是你给了我希望。原来我退休了忘啦？现在只不过是小小挫折，我坚信你还是最后的赢家。” “一定会。”见白三奇从沙发起来了，黄子平对小吉道，“小吉你送送白老。” 小吉送完白三奇和欧阳雪一起回来，欧阳雪说吃饭了，直接推黄子平往餐厅走。 午餐黄子平没有吃，很饿，这么早吃饭也是欧阳雪的安排。胖子和汪小菲有留下来一起吃，胖子坐黄子平的左边，黄子平问他干嘛又来？有事情昨晚没说清楚吗？胖子说的是，他反正不上班，有空，就过来陪陪。这家伙竟然还打算过夜，而且欧阳雪还同意，毛啊，坚决赶走。 饭后，黄子平和沙琅上了花园，吹风，看风景，思考。 上面还是有四个保镖，但已经不是原来的四个，换过了。他们在上面吃的饭，吃完继续站岗，尤其黄子平上来以后，巡逻的更密集。其实就那么点儿大的地方而已，黄子平觉得没什么别要，只是留了两个，让另两个下楼去，一个看前门，一个看后门。 保镖走了以后，李欧上来，他给黄子平带来一包香烟，还有一小杯红酒，拉了一把椅子和黄子平坐一起。 李欧看上去似乎成熟了许多，她的眼神之中有忧郁，再不是原来的无忧无虑吃喝玩乐：“子平哥哥，你说我师傅能不能找回来？” 黄子平笃定的口吻道：“能，黄小淑至少经历过十次接近死亡，一次次她都能让自己远离死亡，这次不例外。” “近来想了好多，事情来的太突然，一瞬间一切就变了，而且变的那么恐怖，做人真不能浪费时间，毕竟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就没了……” “有这种想法很好，但不能想的太极端。” “嗯，对不起子平哥哥，原来给了你那么多麻烦，我肯定会帮回你，还给你。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要我回报，我只是……成长了，已经学会了珍惜一切。” “我很欣慰，你妈也会。” “我对不起她，你们出事后她急的焦头烂额，很多事都糟糕起来，而我什么都做不了，真错了，你说我以前怎么那么麻烦？幸好你们都没抛弃我。” 第八百三十一章 真想抽你耳光 “没人会抛弃你，即便你错了也是想着你是个孩子。不过你也真的应该更成熟些，让人省心些，你现在知道就好。”黄子平拍了拍她的脑袋，“浪子回头啊，不错，有空了我让小吉多教你一些绝招。” “嗯。” “下去吧，我得想想事情。” 李欧没有纠缠，很乖巧应了一声，拉开椅子走人。 黄子平喝了一口红酒，点上一根香烟。当时天刚黑完，城市亮起了灯光，完全看不见星星。他还挺还念在沙漠看的天空，同时亦有那么点挂念杨微，不知她此时此刻如何？在做什么？正思考着，忽然手机一阵颤动，然后铃声响起，是一个很漂亮的电话号码。 接通，电话另一端是周星云的声音：“老同学，恭喜你死而复生。”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你很不安吧？” “为何？” “跟你没关系？” “我没那样的能力，当然我承认我得了利，我并不希望你回来，但也不怕。” “真的吗？” “你的基础已经坏掉了，你回来太晚，你为何不早回来两天？” “你就知道我不是故意晚回来两天？” “不要恐吓我，没用。” “没恐吓你，导师的仇还没跟你报呢，先让你蹦跳两天吧。我建议你及时行乐，否则不知道哪天可能脑袋就要搬家。” “像尤总吗？她的事很遗憾。” “周妍的事我也很遗憾，我很佩服你，竟然能和深仇大恨的人合作，还娶了人家的女儿，能屈能伸，佩服。” “不知道你说什么。” “不知道算了，反正你一直当我傻瓜，我不介意。”黄子平一声叹息道，“老同学，抛开这些仇恨说句真心话，你觉得我们都在干嘛？为何我们要这样？为何把自己变得那么冷血无情？原来我们求学时的理想被丢去了何方？当时你喜欢用自己的优越感欺负人，其实如果你能谦虚些，我们根本就没仇。退一步说，你不欺师灭祖，即便有仇都没那么大。到了今天，你们家失去了造福百姓大药房，你失去了姑姑。而我也失去了碧海制药集团，还有我丈母娘。我媳妇以及黄小淑还下落不明。” “你这些事不是我的责任。” “对，但开始于你不是吗？” “不是我，是周梧桐。” “是你，如果你不是和师娘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港海城会是你来，而不是我来。” “怪我吗？”周星云吼道，“你应该怪你自己，你当时一个穷小子凭什么和我一样出色？说我不谦虚、不低调，你又何尝谦虚过、低调过？” “你还这样，嫉妒别人比你有才能，这会害死你。” “我真无法和你抛开仇恨聊天，不说了，我来这个电话不是为了刺激你，只是想说一说你的事跟我无关，我得了利是靠的自己，你要拿回去，我也不介意，只要你有能力，我随时奉陪。” “呵呵，有八夜会撑腰，说话狂了。等着吧，或许你先出招都可以，反正我是最后的胜利者，一定。” 周星云没再给任何回应，直接挂电话。 黄子平哎了一声，忽然小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老板你那样和周星云说话，说些假设，似乎不妥，会让他感觉你厌倦了争斗，你比过去弱，不只是你身边的实力，还有你的内心。” 黄子平回头看了一眼道：“小吉，我谢谢你的提醒，你还是没黄小淑了解我。” “我说错了吗？” “没说错，但我不喜欢按常规出牌。” “你故意那样说？故意对他表现出你的弱？” “对啊，不然怎么稳住八夜会给我们争取时间。” “我不觉得单就你那几句话，有什么明显效果。” “必须打仗了当然不会有效果，放在打和不打之间的犹豫时间，任何一些细微因素都会影响最终结果，你不否认吧？” 小吉明显被说服了，事实上黄子平说的有道理，而她也真的没黄小淑对黄子平了解，这也正常，黄小淑跟了黄子平更久。她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绕过去道：“我上来是想问问你，你是打算明天再去看看五号和艾力斯还是今晚去？如果你今晚不去，我要出去一趟，找个朋友交换些东西。” 黄子平按亮手机看看时间道：“八点钟出发，先去看艾力斯，然后再去看五号。” 小吉转身走人，沙琅问：“为何不先去看五号？他可是不知道情况的啊，人还在医院，要是有那么巧……” 黄子平打断道：“挂了？没那么巧！我先去看艾力斯是因为老金和陆庆祥在。” “他们在哪儿？” “酒店，中心医院被周星云接管以后就出了来。” “东方大酒店吗？” “不，国宾馆。” “哦，安全，老金和陆庆祥在他哪儿也安全。” 八点钟的前五分钟，黄子平和沙琅一起下楼出门，带的人不多，就小吉和两个保镖。 国宾馆在旧城区，八点钟路面的车不是十分多，但人特别多，一路塞，去到酒店门口，花了一个小时。 因为不知房间号，黄子平让小吉给肖恩打了电话，等肖恩出来再下车，一起进酒店。 一路问着艾力斯的情况上来，来到房间门口，黄子平已经见到老金和陆庆祥，他们显然是专门在门口等。 老金道：“你这小子，我还给你哭过，原来没死啊，真他妈的白哭了……” 黄子平道：“不白哭，下次省了，就当提前。” “真想抽你耳光。” “开个玩笑，我已经又死过一次，命只会更硬，不会死在你前面。” “还有力气开玩笑，看来还不错。”陆庆祥说完蹲下来，拉起黄子平的裤管，这儿捏一捏，哪儿掐一掐，神色古怪望了黄子平一眼，随后对老金道，“老东西，我看的不确定，你给看看。” 老金蹲下又是掐又是捏、又是敲，神色也非常古怪，这让黄子平很不安，因为他们肯定发现了腿没问题。事实上陆庆祥那句话有提示，这原来的两夫妻可是高人，要瞒过他们似乎不怎么可能。尤其瞒过老金，黄子平会鬼门十三针，那都是拜老金所赐。 令黄子平舒一口气的是，他们没点破，小吉问他们看的怎么样，他们摇头，不确定能不能治的表情。 黄子平道：“那个，要不我先进去看看艾力斯？你们先回房间？我等会再找你们？” 陆庆祥道：“什么你们？我不和他一个房间，你说话不会注意用词吗？”说完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就斜对面，几步路。 怦一声巨响，门被关闭，老金哎了一声对黄子平道：“招惹她干嘛，她近来火气特别大，奇了怪了，更年期早过了啊！算了，有时间再说，你进去吧！” 因为艾力斯的病情已经好了许多，甚至可以说好了七成，所以房间就是普通布置，没有什么医疗器械。他也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街道，黄子平进来了他才站起来，然后转过身露出微笑：“黄医生，我看了视频，但我不相信那是你的下场，我总是感觉你没死，你会信我吧？” “信。”黄子平脸上也挂着微笑，“就像我当初坚信能治好你。” “我现在非常好，老金说再一个月，然后给我开个药方，我注意定时喝药，生活多注意就能多活几年。” “多好，你战胜了癌症晚期。” “不，是你创造了奇迹。”艾力斯走到黄子平跟前，随后蹲下来，脸上的笑容消失，“对不起，事情发生那么突然，我什么忙都没帮到。不过我已经想好，无论我那上面的老板是否支持，只要你有需要，我可以赌上身家性命。反正如果不是你，此时此刻我可能已经被埋在地下……” “艾力斯先生，谢谢你的心意。”黄子平没说不需要，因为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况且原来艾力斯说过类似的话，轻一些，表情不那么真，这一次很真，拒绝他不好。 “你的腿感觉还好吗？” “癌症晚期都没问题，我认为我的腿应该也能治。” “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不确定。” “那你快去找你师傅和师娘一起研究研究，去吧，越快越好。” “我来看你的呢！” “我知道你有心，我很好，虽然我很想和你多聊聊，但我不能占太多你的时间，去吧，肖恩你帮忙。” 肖恩走过去推轮椅，黄子平只能去，进的是陆庆祥的房间，和老金一起进，别的人都留在外面。 老金把黄子平直接推到窗户边，陆庆祥的面前。 又反复检查了一遍黄子平的双腿，陆庆祥道：“为何要装？” 黄子平反问道：“能不说吗？” “为何还活着？” “不该死，当然活着。” “尤总该死？” “不。” “既然不，谁杀的她，去把人五马分尸。” 看来陆庆祥真有点不对劲，火气太大，不知是不是因为尤雪被杀，间接也杀了她好不容易再次生起来的闯失业的心。黄子平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了，他试探着对陆庆祥道：“对不起，让你失去了一个实验室。” 陆庆祥道：“是，我很愤怒，不过人最重要，不是为我，是为尤总。” “我答应你。” “为何你要装？” “怎么又来这问题？”黄子平好郁闷的把目光投向老金，想让老金帮个嘴，谁知老金也问一样的问题，而且一字不差，他更郁闷了，“我不是很想说。” 第八百三十二章 风水轮流转 陆庆祥虽然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爽，但并没有继续逼迫黄子平，而是换了一个问题道：“根基被破坏的一片混乱，现在你回来了打算怎么办？有计划吗？” 黄子平摇头道：“不算有。” “和军方的关系还保持吗？” “勉强，现在我能回来，而且回来了没人动我，就是和他们谈好的协议。” “他们的要求呢？” “不能杀人，即便杀，不要见尸体。然后就是往我身边派人，算是监视。” “我和老金就被监视着，但我们不知道对方是谁。” “我知道，我回来了就不会了，主要会对我。” “在这里很无聊，你让胖子过来吧！” “让胖子过来干嘛？”这句话说出口黄子平才反应过来，这是让胖子拜师，随即接着道，“我让他明天就过来，每天过来。” “走吧！” 老金推着黄子平出去，关上门才道：“他娘的，陆庆祥关心你多于关心我。” 黄子平汗了一把：“老东西你这都吃醋么？” 老金哼了一声：“你媳妇关心别人多于关心你，你吃醋不？” “前媳妇。” “那也是媳妇，我们又不是感情破裂离的婚。” “你就自欺欺人吧，走了，你好好休息。” “屁话，滚蛋。” 沙琅接过轮椅推黄子平，小吉跟着，后面还有肖恩。 来到电梯前，小吉按了按钮，肖恩对黄子平道：“黄先生，你身上发生的这些事很遗憾，我想你应该能保持自己的状态，把失去的拿回来，我祝福你，同时，任凭差遣。” “肖恩，谢谢，我很高兴我们一起战斗过，前面肯定还有，我希望哪怕再经历十次，我们一样能活着。” “上帝会保佑我们。”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肖恩没进去，在外面挥着手送别。 上了车，车子往郊区的武警医院开，车里小吉问黄子平：“老板，艾力斯说的那番话看上去是出自肺腑，真需要帮忙了你会不会考虑找他？” 黄子平微笑道：“你建议我找不找？” “看情况，如果自己能干，最好自己干，不该轻易相信别人，尤其不能自己做主的人。” “肖恩相信吗？” “我们一起战斗过，没问题。” “我和你想法一样，艾力斯能承受的前提下才接受帮助，除了想更安全之外，我希望不要太影响他，就冲刚刚他说那番话的态度，我喜欢那样的态度，比过去每一次都要真实。” 既然黄子平会这样想了，小吉也不再有什么意见。 半小时车程来到武警医院，五号在六楼，刚出电梯就能看见两名荷枪实弹的武警，走廊尽头还另有两名。走廊中间，五号所在病房的门口也有人，但穿的便装，是熟人，武子华小组的人两个队员，他们原本坐着，看见电梯门打开，都猛地站起来。 黄子平表明了身份，武警放行，但只对黄子平和沙琅，并不让小吉进去，黄子平只能让小吉下楼等。 来到病房前，黄子平对两个警卫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两个警卫都有回应，说了声黄先生好，随后敲门，里面同意了才打开。 黄子平把沙琅留在外面，自己滚动着轮椅进去。 四周撇了一眼，病房很大，很豪华，配套设施齐全。竟然还有会客区，真浪费，五号只能在病床躺着，会客区几乎没用。电视机最有用吧，这老东西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在看新闻报道。黄子平去到床边他才关闭了电视机的声音，目光落在黄子平的身上：“坐轮椅的感觉很不好吧？” 黄子平耸耸肩：“风水轮流转，以前是你，现在是我，我能把你治好，而你不能帮我什么。” “我能出去了就好，但不容易。” “为何？” “不知道大二的想法，可能我们之间的合作要暂停。” “我理解，不牵连你们嘛。”黄子平哎了一声，“武子华找到了吗？” “没。” “这件事奇怪，你有什么猜测？” “我希望是被抓，而不是死了……” 军方的人谁敢抓？不过也不对，五号都敢袭击，三叔都杀了，抓武子华其实并不算多稀奇，希望真的也是活着吧，最好抓他的人也是抓黄小淑的人，这样指不定能有个照应：“三叔都安顿好了吗？” “我醒来了有问过，已经送了回老家。” “我知道。” “幕后黑手知道吗？” “不知道。” “大二没告诉你？” “没啊！”黄子平心里一紧，“他查出来了？谁？” “妮哈，我去，不可能，她为啥要这样做？” “你去见她，然后失踪，你的人没和她打起来，有人很不高兴，菲尔，我和大二说了，搞错了，是菲尔。” 黄子平想骂街，不带这样试探人的，怎么可能是妮哈，是菲尔先生才对。黄子平自己也怀疑过，其实所有事情串联起来亦只有菲尔先生会那样做，这王八蛋真是罪大恶极。不过也必须说，他妈的真会想事情，想把自己的所有力量都消灭掉，即便不能消灭他们，消灭了五号，合作瓦解，没有五号在中间周旋，自己手里那些人谁都活不了。该死的菲尔先生，真得逼埃里克斯想想办法干掉他：“老首长，你不需要这样，我自己坦白吧，我是和妮哈的关系很不错。” “最好别碰，别有任何的合作，即便有，秘密点，这可是敏感人物。” “嗯，我会注意。” “大二和你谈那些我都知道，监视你的人明天就来，老熟人，黑玫瑰。” “怎么是她？” “我认为结果还不错，总比派一个完全陌生的要强。” “就她一个？” “她会带小组，两个在明处，五个在暗处待命这样，否认她有点什么事，不是无法监视你了吗？” “我的人，能顺利出来是不是？” “是，你得庆幸我没死，我要是死了，你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大二说了怎么搞了吗？” “这件事，只能捂住，不能搞，这可是因为你，菲尔要对付你才要杀我，大二已经被我说通，他装不知道。哎，惨了老三，不是老三，我真的死了，是老三替我挡的子弹，他也知道怎么回事，让我活着，救你和你的人。”五号说着说着就悄悄抹起了眼泪，“大二不能搞，我们不能搞，你看看吧，如果有机会，给你三叔报仇，如果没机会，就先放一马，毕竟那王八蛋也不是普通人，杀了……好麻烦……” 黄子平都不知道怎么回应好，他妈的，竟然是这么个结果：“我有空会去拜祭三叔。” “你是该去，记住，老三不喜欢你乱来，别为了给他报仇，而搞的很混乱，那样他是白救你们。” “这是三叔的交代？” “差不多。反正你欠人情了，欠三叔，也欠我，虽然其实是我推你进的火坑。”忽然，五号话锋一转道，“但这人情，我觉得还能换根烟，是吧？” 他妈的，绕这么大个圈子就想要根烟，也就五号这样不知廉耻的能搞出来：“你拉倒吧，你这情况还抽烟，没，我戒了……” “骗谁？我嗅到你有烟味了……” “你狗鼻子吗？” “你给我烟，随你怎么说，给，太想抽了，快……” 就五号那神情，不给似乎很残酷，黄子平只好答应吧！ 抽上了香烟，五号整个人看上去写意的不行，真的太久没有抽了吧，其实也没关系了，他的情况，从病历看，能醒来就是胜利，会慢慢的恢复过来。 烟抽了半根，五号才重新开口：“说说你下一步的动作，你打算怎么搞？” “先把我的人弄出来。” “这个不会有问题，大二已经在弄，说别的……” “把碧海制药集团拿回来，只有这个公司回到了手里，我才能进行别的动作。这个公司是关键啊，不在手里，什么关系都用不上，也无法在商场上对敌人赶尽杀绝，你说是不是？” “你想搞谁？” “废话啊，当然是八夜会，司徒南这王八蛋，没上在我出事的时候落井下石。” “周星云竟然和八夜会搞在了一起，真是亮眼，就我都能看出来周妍是死在八夜会的手里，他看不出来吗？” “我倒是觉得这家伙这个选择不错，认贼作父为的诛心，不是单纯的杀回去报仇，而是彻底的毁掉，或者是把八夜会变成自己的东西。当然八夜会那些大爷们肯定也知道这些，我倒是对他们的心理比较有兴趣，明知道周星云是狼，还放进来，这是为何？有什么外力逼迫他们？还是他们有信心反过来吞并？又或者……其实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情况发生在内部？他们的内部出了问题？” 五号似乎是没想到这些，听黄子平说出来，心情猛地有那么点烦躁：“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恒久不变，真他妈的折磨人。没什么想说的了，累，你去忙你的事情吧，不需要老是来看我，我他妈的还死不去……” “我看你能活一百岁，那我走了，你保重。” “彼此彼此，我现在没啥危险了，倒是你啊，小子，真的别死掉，不然我会很后悔。” “我尽量吧！” 第八百三十三章 谈一谈人生 次日早上九点十分钟，黄子平来到碧海制药集团总部，陪同的有沙琅和欧阳雪，以及董青莲、欧阳斌。 因为公司已经易手，新老板派了一个团队来接管，所以里面很乱，尤其大办公厅被翻的乱七八糟。员工还是那些员工，但一个个都没有了朝气，只是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办公区域被占，看着接管团队在做统计。这一切在黄子平走进去的时候有所缓解，所有人都停住手脚，目光投到黄子平身上。 黄子平对原来那些员工挥挥手，给了他们一个微笑，然后示意沙琅推着他越过去，往里面的办公室走。 刚穿过大厅，黄子平做了一下停的手势，自己转过轮椅对来接管的那些团队道：“我在高层会议室，让你们团队的负责人过来。而你们，立刻住手，离开不属于自己的工作区域，直到我容许你们继续工作，谢谢配合。” 黄子平继续走，后面响起来一阵哗啦啦的掌声，是原来那些员工在拍掌。他们已经受气了好久，总算能出一口气，真他妈的舒畅啊！他们没等黄子平进了会议室，一个个都返回自己的办公区域，把他们眼中认为的敌人挤走。有几个不愿意走的，他们十多人围上去，一副想打架的模样，有了后盾，还怕啥？ 黄子平他们在会议室等了差不多五分钟的时间，才等来一男一女，这两个就是负责人。男的走到黄子平面前，向黄子平伸出手道：“你好黄先生，我姓朱，新任的运营总监，暂时的总负责人。这位是毛小姐，我们母公司市场部的负责人，来这边帮帮忙，指导工作。” 黄子平伸出手握了一下，随即放手道：“新任的运营总监，好大的官，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你当时不是不在吗？” “对，可我现在回来了，我不同意你的这个职位，我的东西没有人能随随便便的拿。叫你老板出来吧，我要跟他谈一谈人生。” “对不起，我老板不在。” “你老板在哪？京城？” “是。” “你可以通知他，立刻。” “我们倒是还会有团队陆陆续续被安排下来，老板暂时应该是没有时间，黄先生要见他，只能耐心等一等。”朱总监话锋一转道，“黄先生，恕我直言，当时碧海制药集团是被托管的状态，我们老板收购碧海制药集团完全是合情合法合理。如果你有疑问，可以给你所有合同文件的复印件。如果你还是有疑问，你去找相关的主管部门，我们之间无法对接，所以你是不是同意我的职位，这都没有用……” 欧阳斌道：“朱总监你在跟我们谈法律吗？” 朱总监脸带微笑的回应：“欧阳律师，我们不应该谈法律吗？” 黄子平给了欧阳斌一个手势，让他别说话，他自己继续道：“我还是股东吧？” “是的，但首先你要去和主管部门协商好，尤家的股份，黄先生你的股份，我们老板都已经付过了钱。” “欧阳总有吧？” “有。” “那我现在收购欧阳总的了，我是股东，你们的决策我不同意。” “对不起黄先生，公司的董事局规程已经换掉，你不同意，首先你要取得更多的股份支持才能有效。但也仅仅是有效，具体到执行，还需要主席的同意，也就是我的老板的同意。” “好，就冲你这态度，我本来今天不想那么上火，我现在还必须上火了……”黄子平转动轮椅，往外面走，“听好，你老板会下来，而且很快。” “对不起黄先生，可能会让你久等。” “绝对不会。”打开门，黄子平冲外面喊，“各位同仁，我们原来是战友，现在公司出了问题，很对不起大家，但我相信大家会和我一起解决公司的问题。现在听我说，所有人下班回家等消息，我会让你们恢复上班，在此期间工资照发，就算是给你们的假期吧！通知一下办公室里面的人，还有技术部的人，能通知的全部通知。” 大办公厅外面的人顿时响应起来，一个个都关电脑上锁收拾东西。他们还不是只收拾私人物品，连一些原本属于公司的东西都在收拾，尽一切努力给接管的人制造麻烦。 朱总监从里面走出来，绕到黄子平前面道：“黄先生你不能这样做。” “我就要这样做如何？你凭什么要求我？你算老几？” “我不算老几，我只是一位总监。” “你只是一位总监你刚刚给我摆老板款？我让你联系你老板，很和平的口吻和你说吧？你犯贱非得我用些你无法拒绝的手段。现在闹大了，而且我还想闹的更大……”黄子平回头望了一眼，对小吉招招手，“给谢安燕和贾玲打电话，我要生产基地所有教授人员到会议室，还有员工的代表，我们开会。” 朱总监慌了起来，天啊，还要生产基地也瘫痪？这样搞，责任他承担不起：“黄先生，我立刻联系我老板。” “不用了，我这人不喜欢求人，而且我不喜欢给人太多次机会，因为那是伤害自己。我可是很痛惜自己的人，谢谢你的接待，我们回见。沙先生，我们走。”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毛小姐忽然说了一句话：“黄先生，你这样不是想和我老板谈，而是想和我老板结仇。” “你老板是上帝？我结不起吗？”黄子平转动了轮椅面对着身后的毛小姐，“我想好好谈，我给过你们机会，你们没要。怎么的？有合法文件就觉得一切没问题？还合情，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把我的公司吞了叫合情？还说真金白银收购，你们摸着良心说，真的没用什么诡计？比如阻止欧阳雪筹集资金，有吗？” “资本市场玩的资本，成王败寇，有什么问题？” “我没觉得有问题，欧阳总没玩过你们是她运气不好，现在我回来了，我们继续玩。” “你不该这样玩。” “那怎样玩？可以你们挑，资本对资本吗？我肯定比你们老板有钱信不信？融资？那我能融的资肯定也比他多。我已经够礼貌，就你们两个小人物在这里狐假虎威，真以为你们是谁？懒得跟你们废话，有种就阻止我进去生产基地，看有没有人听你们放屁。” “我报警。” “我管你报军队，最好搞来武装直升机，直接轰我。” 三个人在说话，或者说在骂架时，小吉已经打完电话吩咐下去。她接过沙琅的手去推黄子平走人，沙琅跟着，然后是欧阳雪，最后才是欧阳斌，他经过朱总监身边时呵呵了两声道：“朱总监你就是活该，告诉你吧，没有谁惹毛过我老板最后不是反过来求，想想怎么面对自己的老板吧！” 黄子平听见欧阳斌说话，他道：“欧阳律师，朱总监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来求，除非他是个怂蛋。” 进了电梯，到了楼下，刚出大门就看见外面很多人，正是那些老员工，他们专程在等。领导们站在前一排，大部分黄子平都见过，说过话，黄子平对他们道：“各位，不好意思，让你们用这种方式来支持。” 原来的运营总监赵德道：“老板，无论你用什么方式，我们都会支持。这不是正义的收购，是明抢，尤其明知道你活着都还要抢，肯定是这帮王八蛋害死了尤总。如果是尤总卖了公司，我们无话可说，仍然会该上班上班，但不是这种情况，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附和起来：“是，我们支持老板，支持为尤总讨回公道。” “我谢谢大家。”黄子平抱抱拳对赵德道，“保持联系，有什么消息相互通知。” “老板你会为尤总报仇对不对？” “当然。” “尤总这人虽然不好相处，但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们，老板你放心，我们发誓和你共同进退。” “我信，先走吧，这么多人在这儿站着，影响很大，而且太阳太猛了……” “老板保重身体。” “大家一样。” 赵德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开了，当时留在车里的保镖已经把车开过来，几个人上车去西郊，碧海集团的生产基地。 车里，黄子平问欧阳斌：“欧阳律师，我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吗？” 欧阳斌呵呵笑道：“非常明智，不但能逼迫天虹制药的老板主动找你谈，还能让主管部门也找你谈。你还活着，只要你够强势，其实原来那些什么法规文件就是个屁，都可以申请无效，就是阻碍会比较多。” 黄子平道：“我们不怕阻碍，不怕麻烦，主要是能达到目的。” 欧阳雪道：“子平你想清楚了，这样搞的反面是失去了所有关系。” “总比失去公司强。” “你有什么计划吗？” “药店还是我的名字，这条线我们还抓在手里，明天全部停业，开个新闻发布会说说这件事，用舆论来影响主管部门，让他们不敢站在天虹制药那边。” “我办这件事。” 小吉插口道：“老板，贾玲就在省城药店管理部的办公室。” 黄子平回头望着小吉，想了想道：“让她先不要回来，你说欧阳总会联系她，让执行欧阳总的命令。” 第八百三十四章 有时候很小气 上午十点二十八分，黄子平来到生产基地的大门，见到谢安燕，她就站在门外，一个人。 见黄子平下车，谢安燕走过去道：“都已经安排好，员工停了工在行政楼前方等着，黑压压都是人。” 黄子平望了一眼当空的烈日：“这么热在操场等什么？没让他们开会。” “你回来了，都想见见，大家其实都憋着气。” “哎，进去吧！” 保安早早打开了大门，正副保安队长都在，排成一列给黄子平敬礼，说着老板好。 黄子平点点头，经过时道：“别让坑了公司那些王八蛋进来。” “老板请放心，进来一个我们揍一个。” “我喜欢你的回答方式。” “谢谢老板赞赏。” 来到行政楼前方，果然在四周看见许多人，有的坐在路基上，有的坐在草地上，树荫下，有的在楼上的阳台，好几千人。这场面黄子平看着感动，虽然预计过调动起他们一起抗争并不难，根本就不用调动，他们自发，真没想到。这支持要有多大？看来昨天天虹集团做的不妥，派来的人太强势，用错方式，让他们不爽。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公平竞争，只是靠视频，而不是许多证据去证明黄子平死了，怎么就这样对碧海制药集团？段梦莹还只是失踪呢？如果突然回来，怎么办？没有人喜欢这样，他们不喜欢。尤其段梦莹那么得人心，这些人肯定会支持到底。 再就是尤雪死的冤，如果他们不支持，可能就不会有真相，他们心里看来是很清楚。 停住轮椅，黄子平沉默了几秒，对几个方向都鞠了鞠躬才道：“各位同事，我替尤总，我丈母娘，以及我妻子感谢你们的支持，非常感谢。大家放心，我们肯定会度过难关，无论是谁抢夺我们，他们都不可能成功，并且会付出代价。我暂时想说的就这么多，有些什么别的消息，你们部门领导会通知。先回去吧，太阳太猛，我可不希望大家被晒伤。” “老板，我们愿意在这外面等消息，这是我们的态度，不屈服的态度。” “对，让昨天早上来作威作福那几个王八蛋看清楚，眼前这位才是我们唯一的老板，别的谁，不认识。” “那帮王八蛋就在顶层，我们上去，抽他们。” “走。” “走。” 黄子平赶紧阻止道：“各位，请保持冷静，我们是说道理的人。请大家相信，我会让碧海制药集团复原，而且复原以后会搞个股份制，让每个人都有股份，除了工作奖金之外，还有分红，说到做到。” 黄子平此话一出，气氛叫一个激烈，不知谁喊了一声老板万岁，顿时几千人一起喊，黄子平哪敢留下来，赶紧示意沙琅推他进入行政楼。 高层会议室里，黄子平一进去就数了数人数，有三十多位，都是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刚刚外面发生的事他们显然都有靠近窗户看，所以他们的情绪和外面那些人一样。主位是空了出来的，小吉把座椅拉开，沙琅推黄子平过去，然后和沙琅一人站一边。 欧阳斌站在后面，欧阳雪则坐在右侧的座位上。 扫了下面这些熟识的脸孔一眼，黄子平迟疑着道：“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碧海制药集团风雨飘摇，好多事没人管，而且我们还被自己人出卖，让各位受苦了。现在我回来了，我不敢保证一切会很快好起来，但我会努力让一切都好起来，大家能相信我吧？” 每个部门的头儿都有表态，相信，并且尽一切能力支持。 “谢谢大家。”黄子平给他们鞠了一个躬，继续道，“我需要你们做的是放假，等会各自回去下发通知，除了保安之外全部放假，通知要说明，工资照样发。你们做了这些，所谓的新老板肯定会找人和你们谈，我希望你们不要多说，就一句，让他们找我谈。” 这些部门的头儿还是表示没问题，答应的很爽快，然后其中一个道：“黄总，你肯定会把段总找回来对吗？” 黄子平笃定的口吻道：“当然，那不只是你们敬爱的段总，还是我的妻子，我必须找，我一直坚信，她没事。” “那我们就放心了……” “对啊，段总对我们很好。” “她是个好老板。” “我们真的很希望她明天就能回来，她在，我们不用受什么冤屈气。” 黄子平心里一声叹息：“我知道，我懂大家说什么。我们一起努力吧，总会有个结果。而且只要我们相信，肯定就是好结果。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欧阳总说两句吧！” 欧阳雪望了黄子平几秒，组织了一下词措站起来道：“各位知道过去的一个月，我每天都在努力让碧海制药集团保持原来的样子，很不幸，我失败了，在这里跟大家说声对不起。很幸运现在子平回来了，我们有了机会把败局扳回来，这需要我们大家每一个人去努力。我会努力，我相信大家也是一样，谢谢大家。” 会议结束，除了谢安燕之外，其余的部门领导先后走了出去，布置黄子平交代的工作。 黄子平他们在里面等了十分钟再出去，外面已经没有人，大部分都回了自己的部门。 出到警卫室，正副保安队长还在门口站着，黄子平对他们道：“我刚下了通知，生产基地会停产放假，到底放多久不知道，但这里面不包含你们，你们仍然需要在岗。等事情过去以后，我会给你们补偿休息，你们在岗的这些天，双倍工资。” 正队长道：“知道了老板，我们会保卫好厂区。” “不要让人拿一件东西出去，哪怕就一卷纸巾。你们人手不是十分充足，我给你一个建议，宿舍肯定有车间里留下来的人，你们去找一些相熟的问问是不是愿意加班，和你们做一样的工作，工资也一样，双倍照发。” “老板需要我找多少个？” “一百。” “应该没问题。” “你负责记录好人名，需要发放的工资数量每天结算一次，谢主管会和你对接，她也不走。” “老板放心，肯定办好。” “继续你们的工作吧！” 出了外面，上了车，小吉问黄子平：“为何不派我们的人过来，这样有冲突了不吃亏。” 黄子平道：“那样我们不占道理，只能是生产基地本身的人，不能是混混。你别小看这些保安，他们有参战过，就不怕打架，还一肚子火呢？巴不得打吧！当然如果蝎子他们出来了，可以派一个半个过来盯着，比如韩国佬。剩余那些我还是打算原来的安排，不在这里面，但是在附近，我们去研究室看看吧！” 小吉一脸郁闷道：“别去了吧！” “为什么？毁了吗？” “倒不是，只不过是被弄垮了外面，还没弄好，进不去。” “你去过？” “昨天中午，想进去找线索，进不去，需要大工程的挖。” “去墓园。” 一个小时以后，墓园到了，郭恒红和郭溪下葬的哪一个。尤雪也被葬在了这儿，而且靠的不算很远，就在更上方一些，直线距离六十米左右。因为没有平路，都是梯级，所以是沙琅背黄子平上去的，小吉搬轮椅。欧阳雪和欧阳斌没有上来，他们已经来过很多次，而且正是他们主持的下葬，当时可是追悼会都没有。 小吉弄好轮椅，黄子平坐在上面，正面是墓碑，没有贴尤雪的照片，只写了名字，还有碑文。 墓碑前左右两侧放着很多鲜花，有些很残旧，有些很新鲜，甚至有两束看上去就是今天所放。看着这些鲜花，黄子平心里很难受，他自己没有带，他沉默了有五分钟才道：“对不起，丈母娘，我到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谁害死你，报仇更是遥遥无期，不过只要我活着，我会以血还血。碧海只要集团，你一手创立的大集团公司，它绝对不会毁我手里，我反而要让它更上一层楼，请你相信我，亦请你瞑目。” 沙琅也道：“对啊，尤总，我们肯定会拿回公道。” 忽然一阵铃声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来电号码，黄子平接通，对面是朱总监：“黄先生，我已经通知过我老板，他说今晚可以到，希望你先让公司恢复运行，可以吗？” 黄子平道：“人没见上就和我说条件，你觉得可以？” “公司这样……影响会很大。” “对谁的影响？” “当然是对我们。” “你刚刚在总部怎么说？你那口吻是你们的公司，跟我无关，现在吃亏了才开始跟我有关系？你还有立场还有节操没有？最讨厌你这种人，就这样……” “黄先生请等一等，我当时是实话实说，我们确实合法取得碧海制药集团。你现在想和我们谈是想拿回去吧？你真的应该先找主管部门，这件事我们双方都没有办法完全处理好。” “我去找过你，碰了一鼻子灰。我这人有时候很小气，既然让我碰灰，我就不找，让你们自己来，我还有这个能力。我的话说完，再见。”黄子平噼啪挂断，按了静音，对小吉和沙琅道，“我想自己在这里呆一呆，你们去外面吧！” 沙琅和小吉相互对视了一眼，小吉把伞子扎在轮椅后面，和沙琅一起走。 第八百三十五章 顶住吧 晚上七点钟，港海城国际大酒店中餐部八号包间，沙琅推着黄子平走进去。 包间里有五个人，两个看上去是保镖模样的人，以及一个四十多岁干干净净的男人，还有就是，朱总监、毛小姐。他们都坐在座位上面，看神态似乎已经来了很久，礼貌还算不错吧，有主动站起来迎接。不过才谈了两句，黄子平就又出了来，因为里面那位干干净净的男人并不是天鸿制药集团的大老板古天明，只是一个董事局的成员，小股东，这明显是故意让黄子平难堪，不走才怪。 小吉和欧阳雪在楼下的车里，见黄子平那么快回来，问了问原因，两个人都呵呵笑了一声，冷笑。 车子转了一个弯，跑了两条街道，来到东方大酒店，他们要了一个包间。 点了些菜，部长把单子拿出去，小吉对黄子平道：“那天接机的人，有你资助那三个机构的代表，他们当时有没有问你是不是继续资助？” 黄子平回想了一会道：“似乎没有，怎么了？” “他们给了我电话，问这样的问题。” “你怎么回答？” “我说按照协议办，只要你还活着，就给。” “那你不用告诉我。” 换欧阳雪说话道：“子平，现在这样的状况，你打算怎么应付天虹？” 黄子平耸耸肩：“我觉得正常，他们妥协的那么快会知道不好和我们谈，不能那么快示弱吧，但总会示弱，就看什么时候。” “那些主管部门，我要不要跑一跑？” “不要。” “他们会跑。” “那是他们理亏，我们不理亏，等着他们上门就可以，这期间的损失，我还能承受。关键是我是在拿回自己的东西，即便花的一分钱不剩，我都无怨无悔。天虹则不行，他们是投资。当然他们会找些厉害的大人物来尝试影响我们，甚至用些别的诡计，在这失败了之后才会选择妥协。” “这又一天过去了，你心里有什么应对之策了吧？” “想过，在等消息，等比较靠谱了再告诉你。对了，你的服装城现在怎样？” “出手是不行了，继续自己做。” “尽量先弄好吧，这个损失我会帮你找回来。” “子平，我不是为了这些。” “我知道，我也不是那意思，我不能让你，让我们白白损失。” “我这里不着急。” 几个人正说着，忽然大二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了几句话，挂断后黄子平赶紧对小吉道：“小吉你自己随便上街买个面包，然后去省城接人。” “蝎子他们？”小吉显得很激动，倒不是多想念他们，而是现在需要人，越多越好。见黄子平点了头，给了肯定的答案，她立刻从座椅起来，“我马上启程。” “接回来以后送他们去洗个澡，然后去诺诺的别墅。” “为何去别墅。” “我过去，凌梦蕾来了电话，要找我谈点事。” 小吉打开门走出去。 吃完饭已经八点钟，欧阳雪有事先走一步，黄子平和沙琅在包间里看关于碧海制药集团的新闻。总部和生产基地一起停工，外界已经知道怎么回事，都纷纷在猜测到底是黄子平夺回自己的商业帝国，还是天鸿集团保住了到手的蛋糕。从网络舆论看，支持黄子平的多，一来是他人品好，有口碑；二来，他这边是正义一方，而天虹乘人之危；三是人都普遍同情弱者，都觉得黄子平很痛苦，毕竟挂了丈母娘，失踪了媳妇，所以更同情他。 九点钟，黄子平到了王诺诺的别墅，见到凌梦蕾，别墅里就只有她和常欣，以及四个保镖。 不过看桌子，有几只还来不及收拾的红酒杯，应该是刚有人走。黄子平问了问，果然，是芬姐和娱乐公司的人，来找凌梦蕾谈工作。凌梦蕾找黄子平一样是谈工作，一是关于刘玲的演唱会，时间已经定下来，就下个月二十八号，还有三十九天时间，刘玲每天都在训练，歌唱，舞蹈。二个关于电影，他们看上一个剧本打算投拍，角色都已经选好一大半。 这些事黄子平现在哪有时间关心？不过他也明白，凌梦蕾是礼貌的说一说，毕竟他是股东：“凌小姐，这些我真的不懂，如果你们觉得没问题，我都同意。” 凌梦蕾道：“芬姐说要问问你，一个公司意见要统一，做事效率才高。我其实忐忑着，毕竟你现在应该很忙，我们帮不了你反而还给你麻烦，很不应该。” “那倒不是。”黄子平接过凌梦蕾递过来的一杯红酒，“我真不懂，不敢给意见，我信你们吧，无论怎么搞，我都支持。” “知道了……”凌梦蕾碰了下黄子平的酒杯，“子弹大哥让我顺带问问你，这个演唱会有没有可以帮助到你的方面？如果有，我们尽量配合。” 有吗？当然有，做舆论，但往深一想又觉得不妥，不能把娱乐公司牵连上：“我现在挺好，你们不需要担心我，搞好公司就可以。” “你能把碧海集团拿回来吗？” “我希望能。”黄子平喝了一口酒才又道，“我其实有个感觉，梦莹失踪是被抓了多于死了，通过了那么多途径找了那么久竟然没任何消息，很显然抓她的人把她藏的很深。黄小淑也一样，所以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可能更加没有她们的消息。我得保持在活动的状态，危及到了敌人，消息就能出来。” 凌梦蕾酒杯放在嘴边，听黄子平说了这一番话，停住，思索着道：“其实你自己有想过是谁抓了她们吗？” “有，但很难去确定是谁，甚至直觉告诉我，不是我现在的这些敌人。” “这就复杂了。” “对啊。”黄子平哎了一声，“不说这些了，反正我相信她们没死，我也相信自己能把她们救出来。对了，我有个事要麻烦你。” “嗯，什么事？” “给你换一个住处，韩国佬他们等会回来，这里让他们住。” “没问题。”凌梦蕾想都不想，立刻答应下来，“我其实可以住酒店的商务套房，要更方便一些。” “这样不好。” “那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我家。” “你呢？” “我住我丈母娘家，当然不是我自己，就是我的人有点多，要两个别墅才能住下。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那就不是能容纳很多人的空间。虽然档次比别墅差了一些，不过很温馨，你住，也能清静许多，你……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凌梦蕾对常欣道，“常欣，你去收拾东西。” 常欣上楼，黄子平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哎的一声道：“白九的死对常欣没什么影响吧？” 凌梦蕾仿佛早知道黄子平会有此一问，她也哎的一声：“说没有肯定不可能，虽然她没表现出来，我知道她挺伤心。” “他们到底开始过没有？” “开始过。” “是我对不起她。”黄子平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然后端起红酒又喝了一口，“更对不起我丈母娘。” “你大概知道是谁了吗？” “周星云、周步芳、司徒南，其中一个，或者三个密谋。” “那你……” “现在还不是时机，我想他们应该很希望看见我失去理智，我不能让他们如愿，不中他们的奸计，只计划自己的计划。” “看来你不用别人安慰。” “我已经劝过自己，男人，大丈夫，顶住吧！”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换了个话题道，“刚你说演唱会，但没说你是不是做为嘉宾出现，你是不打算了么？” “想，老金说人最难的是放下，某些东西放下过再拿下来会更难，而失去则很容易。欧阳总也给过我意见，说我参与，当然效果更好，但对刘玲则不利，除非我能一直参与，否则最终损失的还是公司，她建议我还不如花钱请嘉宾。” “有道理。” “我接纳了，就没必要和你说了呢！” 黄子平和凌梦蕾在楼下谈了半个多小时，楼上的常欣已经收拾好东西走出来，站在护栏上喊了两个保镖上去帮忙搬下来。等他们把东西都搬到一楼客厅，凌梦蕾就说可以走了，跟黄子平要钥匙。似乎有点残酷，赶走人的感觉，但黄子平真需要这个房子，相对比自己房子更安全的房子。 十点钟，小吉带回来十多人，韩国佬、老美子、海狗，黄重和他的是三个嫡系，以及嘎玛、kk，九个张大山的手下。少了蝎子，黄子平问了问才知道蝎子在外面不敢进来，他很难受，觉得出了那么多大事是他的责任，如果他没去印度，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之类。 韩国佬他们大概也和蝎子一样的想法，所以一个个看上去没有任何锐气。 而且他们被动过刑，每个人的身体都能或多或少看出一些伤。 黄子平先没顾及蝎子，滚动着轮椅到餐桌边，让小吉拿来纸和笔，让韩国佬他们排好队，一个个帮他们把脉，检查他们的伤，给他们开药。 第八百三十六章 不胜就是惨败 第一个先看的是老美子，他神情很古怪，似乎很多话想说，但黄子平很认真帮他把脉期间，他又不敢开口。等黄子平帮他把好脉，又是查伤，问他伤的感觉等等，他也没空问说想说的话。直到黄子平看完写药方，他才忐忑着开口道：“老板你没什么事吧？” 黄子平道：“我有什么事？每天哭着脸？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停抽烟？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告诉自己这是一场梦？” “我更希望看见你现在这样。” “对，我不能让你失望。” 韩国佬站第二，他听见黄子平和老美子的对话，走前两步对黄子平道：“老板，让白九一直在泰国吗？” 黄子平摇头道：“暂时。” “你有什么计划没有？反击的计划。” “有，但首先我们得把碧海集团拿回来。等会你们分一下组，一半住这，一半跟我走，住我丈母娘家。明天得有人来监视我，大二派的老熟人黑玫瑰。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另外在暗中安排一些人监视你们，所以我要你们每天都出去闲逛，试探清楚。” “我会安排。” 老美子的药方写好，黄子平让他起来，韩国佬坐下。这一检查才发现，韩国佬被用刑最厉害，比老美子要伤得多，而且都还是没什么表面伤痕的内伤，开的药方都要复杂许多。后面的人要好一些，尤其海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海狗的身份更特别。 把药方也给了海狗，黄子平打算出去找蝎子，海狗忽然道：“老板你没有问题问我吗？” 黄子平反问道：“你觉得我要问你什么问题？” “我受伤最轻，是不是交代了什么？” “拉倒吧，我想这干嘛？” “你相信我？” “废话。”黄子平摆摆手，沙琅随即推他。出了门四周看了两眼，看见蝎子坐在泳池边上，推过去后走人。黄子平并没有很着急于对蝎子说些什么话，他点了一根烟，陪蝎子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蝎子你做这一行很久了吧？” 蝎子道：“九年。” “从做的第一天起，你肯定做好了死于非命的准备，多活一天就赚一天对不对？” “对，如果能侥幸活到退休，最美满。但做这一行的人，基本上十个有八个活不到。” “是啊。”黄子平给蝎子一根烟，把打火机也递过去，“既然这样，你想什么？” “我害了你们，无论怎么想，都是我的责任。” “我和你同行，而且我还是头子，你有的觉悟我一样有。我也想着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会死于非命，所以这次不是谁的责任，是一个必然的结果。这次不来，躲过了这一次，下次一样还会来。我丈母娘被害死，我是很心痛，我媳妇和黄小淑失踪，我也很心痛，但不能因此而灰心。” “我没有灰心。” “你没有灰心，你的信心呢？不胜就是惨败，这才是主要的。” “对不起，我知道了。”蝎子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忽然一阵咳嗽。 黄子平抓住他的手，探了下脉象，情况比韩国佬还糟糕：“内伤很严重，你要休养个五六天别出门，等会我写个药方让韩国佬顺带捡回来。” 蝎子点点头：“我能不能给琳达夫人打个电话？” “不能，这会让她不安全。先等等吧，我们这边稳定了下来就让她过来。” “米娜真的已经脱离菲尔先生？” “米娜的作风其实挺不错。” “我混的这九年，同行的朋友很多，我想出去一趟，尽量搜刮些情报回来将功赎罪。” “不行。” “老板，我真的无法就这样坐在这里等。” “你有伤，好了再说，这是命令。” 十分钟后，黄子平带走了老美子和黄重，嘎玛、kk以及五个张大山的手下，先把kk和两个张大山的手下送去欧阳雪的别墅，才带着其余人来到尤雪的别墅。因为事先通过董青莲联系上管家，所以去到时虽然已经很晚，管家还是在等。房间已经被管家收拾好，她带了老美子他们上去以后再下来，来到黄子平身旁，第一个问黄子平的问题是小姐还活着对吗？黄子平当然给她的是肯定答案，然后给了她一个意见，让她明天开始先回家休息，这边什么时候需要她了她再回来。 管家知道黄子平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了她的安全，所以很爽快答应了下来。 凌晨一点钟，黄子平躺在段梦莹的床上，睡不着。他一直眼睁睁看着段梦莹的照片，那一幅挂在床头上很唯美的艺术照。差不多两点钟，一个电话打进来，电话另一端是一个女性声音，黄子平一直在等待她的电话，总算来了。黄子平连忙道：“怎么样？你伯父愿意吗？” 电话另一端的女人道：“原则上同意，但这会结仇，他说需要一个理由，为什么要帮你的理由。我说了下我和你的关系，他说考虑，明天早上给答复。” “计划你都告诉他啦？” “对。” “他觉得有成功的可能性对不对？” “嗯，他说可能性很大。” “希望他能答应，然后一切按我给你的计划来安排。” “嗯。”电话另一端一阵沉默，十多秒后才继续道，“你的脚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弄的？” “这事很难说清楚，等这件事完了，见面时告诉你。” “你电话接那么快，还没睡吗？” “睡不着。” “想段小姐？” “嗯。” “真想不到是这种情况，希望她吉人天相虎口脱险吧，正如你，正如我们。” “会的……” “早点睡吧，挂了……” 电话挂断，黄子平又想了好一阵才清空了自己的脑袋，睡觉。 次日早上九点钟，黄子平起了床，喊了一声，沙琅就在外面，他打开门低着脑袋进来，就站在门边，黄子平自己下的床，洗漱，然后坐上轮椅下楼。 早餐小吉去顺带买的，她八点钟去接了人，黑玫瑰。 此刻黑玫瑰就坐在餐桌里，她刚吃完早餐没多久，在用平板电脑看新闻。 黄子平坐在她对面，没跟她说话，先吃早餐，吃完才道：“又见面，好奇怪一个问题，为何你不拒绝这个任务？” 黑玫瑰道：“我们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没有拒绝的资格。” 这答案黄子平喜欢，因为这说明黑玫瑰内心不愿意接受这任务，这对黄子平有好处，毕竟黑玫瑰心里抗拒就有可能对某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过来，如果黑玫瑰的回答是，我为什么要拒绝这个任务？那麻烦就大了，证明对于之前的事她还心存芥蒂，指不定会拿着鸡毛当令箭趁机整自己。 舒了一口气，黄子平道：“有些什么规矩，说说吧，免得我让你难做。” “我能说的上头已经和你商讨好。” “好吧，不能摆脱你，杀人不能见尸，如果我不得已要杀，你转过脸看不见是吧？” “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有可能，看杀的是谁！黄子平继续道：“你暗处还有多少人？” “我跟你，别人跟我。” “意思是你自己没有，你不知情下的有对吧？” “你自己理解。” “明白。”黄子平脸上闪过一丝笑容，不过心里开始有点感觉不对劲，黑玫瑰比想象中要好说话，大二肯定不会让她这样和自己相处，除非有目的。看来还是得防备，别这女人说的都是假话，暗中抓自己痛脚，“多了个保镖，很不错。既然这样，小吉你不用跟着我了，你去做你自己觉得要做的事。” 小吉原来一直站在桌子边，听黄子平说了这句话，立刻转身往外面走，不一会外面就传来汽车引擎声。 黄子平转去客厅，按开电视机，不停搜索新闻频道，亦用自己的平板电脑在网上搜各种关于碧海制药集团的新闻。和想象中一样，舆论已经越演越烈，竟然连药店都停了业，谁之过？众说纷纭，不过相对来说，骂黄子平的占的不是大多数。 等了黄子平有两个小时，黄子平都还在看新闻，黑玫瑰有点受不了了：“黄先生你今天不打算出去吗？” 黄子平反问道：“我出去干嘛？” “外面那么乱，你应该很多问题要处理才对。” “乱就乱呗，跟我何干？” “你难道不想夺回碧海制药集团，只是想捣乱？” “你说起这个问题，我得和你谈谈，或者说问问你吧，你觉得碧海制药集团就这样失去了是谁之过？” “你自己。” “这样说的话，你认为乘人之危没有问题？” “商场上成王败寇。” “问题是这是因为商战失去？这是因为相关主管部门利用了法律空子，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冤屈？” 黑玫瑰沉默。 “我不出去，除非主管部门找我承认他们的错误。” “你想多了……” “看着呗，我最喜欢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你不会用什么损招吧？我有监督你的义务，你不能乱动那些人，即便不见尸体都不行，不见尸体说的是你的敌人。” “那得看他们怎么对我，要不你给大二汇报？” “你在为难我。” “我只是说实话，你不喜欢听，可以当没听见。” 黑玫瑰不想和黄子平沟通，总是忍不住生气，偏偏生气起来还没道理。关键是平常的训练白训了，对着黄子平完全没效果，反而很容易被他挑起火气，心里一片混乱，这家伙真是很恐怖的一个人…… 第八百三十七章 你耍无赖呗 下午五点钟，黄子平总算愿意出去，黑玫瑰跟车坐副驾，黄重开车，沙琅和黄子平坐后座。 车子是黄子平自己的车，路虎。 五点钟，路上很堵，到东方大酒店六公里的路程走了快一个小时。 进了中餐部最大的大厅，黄子平在显眼的角落里找到叶倩，是她约的黄子平。 让黄重在旁边开了一个桌子和黑玫瑰，沙琅一起坐，黄子平和叶倩两个人坐。 叶倩给黄子平冲了茶道：“你回来的时候是凌晨，我那天没空，昨天也挺忙，所以没过来，对不起。” 黄子平道：“谈不上对不起，你又不欠我。” “欠，周妍挂了，我忽然就释怀了。不过你现在这样，我高兴不起来，我能帮你什么吗？” “我没怎样。”黄子平笑笑，“战争有输有赢是吧？这是死了不该死的人。” “来之前其实我一直在想能帮你什么忙，你信吗？” “信，你其实没必要来，如果你不是心里真的想帮我的忙，躲还来不及，我明白这个道理，不过真的不需要，我自己能搞定。” “我问过一些朋友，他们说碧海制药现在的状况比较麻烦，虽然你是活着，但你回来前合约已经生效。当然从签约的时间和你开新闻发布会的时间看，你是被阴谋了。你要拿回来，他们说有一个办法可行，就是让碧海制药集团变成一个空壳子。” “听着似乎不错，怎么弄？核心的东西我可拿不走。” “核心的东西就是药物的配方、专利，以及生产技术对吧？” “可以说这样，这些比较重要。” “药物的配方，现在生产基地你们让它停就停，证明还在你的掌握之中，既然这样你要毁了配方库，这很容易是不是？不过要先备份。药物方面的专利其实很好办，收购的合同，我想有说明这些，包括但不仅限于所有专利。而药物，据我所知的大部分专利是有时间的，这个时间你们的旧合同是不是可以进行修改，比如所属项，我相信有很多一些是在那些研究人员名下对吧？或者以后还给他们的对吧？这个时间提前，天鸿奈何不了你。然后说说生产技术，人你能控制，等于你也控制了生产技术。” “有道理啊。”黄子平点点头，“叶小姐，我原来真不知道你如此精通这些。” 叶倩一脸尴尬：“我不行，我只不过勤快了一些，去找我认为懂的朋友咨询，其实也就是一个尝试性的计划。即便你把这些都拿走，只留一个空壳，其实对于天虹来说还是有用处，如果和你死磕，你把核心的东西都拿走了，他还不向你妥协谈判，买回给你走人也是白搭。比如他们可以借这个壳生产，你们碧海制药在南方的市场才是他们看上的东西，而你又不能动市场。” “我已经动了市场，把药店都关了……” “药店而已，不是药厂的市场。” “药厂现在也几乎瘫痪了……” “那……”叶倩思索了几秒道，“你早想到这些了吗？权衡过了直接用天虹最难接受的招？” “不是，我是没想到有前两招。” “我再问问吧，看怎么样市场损失最小，我们先点菜吃饭？” “行，我也饿了……” 和叶倩吃完饭分别的时候是七点半钟，黄子平坐在车里望着外面的建筑物，心里也在想叶倩说的三条意见，自己是做了后面的一条，但前面两条是不是亦可以实施？掌握了核心就是掌握了主动对吧？自己有点决定不下来，毕竟不是专业的，所以黄子平临时组织了一个会议，他，欧阳雪、欧阳斌、董青莲，地点是生产基地的办公室。 黄子平是九点钟到的生产基地办公室，十点钟人才齐全，黄子平开门见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欧阳雪问欧阳斌：“欧阳律师，我们这样做没问题吧？” 欧阳斌拍着胸脯道：“有空子可以钻，没问题，不过最好让我看看专利书、专利合同等等。” 欧阳雪又问董青莲：“董小姐，这些都是谁在管？有移交吗？” 董青莲道：“没移交，是研究部的一个分部在管，大部分应该都在谢安燕手里。” 还等什么？赶紧打电话让谢安燕把技术主管也通知过来。谢安燕就在生产基地，但技术主管不在，要等他从市区来，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不过最后得到的是一个好结果，纸质存档的专利书和合同能拿到，电子档也能拿到。药物配方倒比较麻烦，要找配方管理部的三名主管一起到场，再加上技术员，以及生产主管，几个人一起解密才能打开。 生产主管暂时联系不上，谢安燕说等等，黄子平明显不想等，他给韩国佬打了个电话，让韩国佬派人把孔玲燕接过来。韩国佬倒是很神速，一个小时搞定，当时三个配方管理部的主管已经到场，输入了密码，就剩一组最后一组。不好的消息是，孔玲燕看过一遍密码序列以后表示很难破解，最快得三天，而且不一定行。 黄子平听了想晕过去，他妈的，你破国家某些机构的服务器破一个准一个，不费时间，制药厂的那么困难？不过就孔玲燕的为人，一般不说空话，而且她没必要说空话，所以黄子平没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而是交代谢安燕尽快联系上。 回到家已经晚上三点钟，黑玫瑰对黄子平道：“黄先生你真是个奇葩，白天不出去活动，晚上才开始，然后三更半夜才回来。” 黄子平微笑：“黑玫瑰小姐，你要是介意，你别跟我。” “这是我的工作，我不介意，只是不爽。” “对，让你在会议室外面整整等了五个小时，抱歉，明天见吧，晚安。” “小吉回来没有？” “不知道，你去看看呗。” 没睡几个小时，就第二天早上七点钟，谢安燕已经来电话，她说总算联系上生产主管，人就在赶过去生产基地途中，问黄子平是不是联系孔玲燕？这废话，当然是联系。黄子平自己给孔玲燕打过去，让她立刻到生产基地，把配方库的备份后彻底删除。 挂断电话继续睡觉，早上十点半黄子平才又起床，吃早餐，然后去欧阳斌的律师楼。 因为专利书和专利合同的数量比较多，昨晚欧阳斌并没有在生产基地的会议室看完，而是带回去自己的律师楼，找了三四个律师一起加班看，一起研究。黄子平来到的时候，他们刚刚完成，起草了新的合同出来，黄子平看了一遍合同，一条条解释，尽是坑啊，不过坑的好。 既然拿到合同，黄子平也不客气，自己也赶紧通知欧阳雪和董青莲去生产基地，把所有研究人员组织起来开会，告诉他们公司需要他们怎么帮忙。没费什么劲黄子平就取得了一大帮研究人员的支持，重新签订了合同，而那时候孔玲燕也已经把自己的工作完成，清空了配方库。 从生产基地出来，两点钟，吃饭时间过了，黄子平带着他们去喝下午茶，坐了有两个小时，五点钟回到家，此时朱总监已经收到消息，给黄子平打来电话：“黄先生，我听人说你们把专利转成个人了是不是？还有配方库备份拿了走，服务器都清空了对吗？” 黄子平当然不会承认，虽然这是明摆的事实：“朱总监你别给我扣帽子，我不知道这事。” “这事没有你下令，下面怎么可能办到？” “前天你刚和我说过碧海集团是你老板的公司，不是我的公司，既然不是我的公司，我有什么能力去搞？如果我连不是自己公司的机密都能轻易弄来，我不去弄苹果和谷歌之类的超级大公司？我去弄你老板的公司，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你耍无赖呗！”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没做。” “你这样做不符合规矩。” “规矩？你和我说规矩”黄子平哼了一声，“谁的规矩？你定的规矩？你们取这个公司又符合规矩吗？别跟我说法规，你就说良心。当然你要是觉得商场不讲良心，我收回我的话，然后继续做我该做的事，反正不讲良心嘛，怎么方便怎么来。而如果你觉得商场讲良心，首先你们得跟我道歉，然后把公司归还给我。” “我们付过钱。” “钱呢？我一分都没有收到。” “那不是我们的责任。” “我的责任吗？少他妈说这种废话，有什么招就尽管使出来，磨嘴皮子有什么实际意义？还有，你就不够级别和我磨嘴皮子，甚至完全没资格。你让你老板来，记住，是大老板，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股东，我不和不对等的人多废话明白吗？”说完，黄子平挂断电话对站在自己一旁的小吉道，“好了小吉，他们已经收到消息，你赶紧让孔玲燕把这些消息散播出去。” 小吉一脸疑惑：“老板，这些行为明显对你不利，太脏，虽然这些行为对达成目的能起到很好的效果，但让外界知道，舆论会逆转过来。” “我就是想逆转，我臭没关系，关键是能拿回碧海集团。” “你臭了还能拿回来？” “就是臭了才能。” 小吉还是不明白，但看黄子平似乎也没有想说清楚的迹象，就不再问，去办。 第八百三十八章 生意场不讲道义 经过两天舆论战，黄子平做出了一副迫于压力而示弱的姿态，药店恢复营业，生产基地恢复生产，继续做原来没完成的订单，继续生产常规药物。这消息他也通过媒体发布了出去，就当天晚上，主管部门总算有所行动，他们让汪洪文来刺探黄子平的想法，看这件事能不能换一个方式解决，至少弄成和主管部门无关，古天明自己和黄子平，或者天虹集团和黄子平商讨。 原本汪洪文是约黄子平到外面吃饭的，黄子平拒绝了，最后是在尤雪家吃的饭。黄子平把汪小菲和胖子也找了来，所以汪洪文进门见到他们，显得很不自在。黄子平装做没看见他脸上的不自在，很礼貌的招呼他坐，让沙琅给他倒茶，然后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些无关痛痒的事。 直到吃完饭，黄子平才把汪洪文请上书房说正事，他还很直白：“汪叔叔，直说了吧，派你来的人想如何？” 汪洪文四周看了一眼，看见椅子后面的墙是一幅尤雪的照片，整个人很不舒服，说话很紧张：“他们想尽量大事化小。” 黄子平哦了一声：“其实没什么事，既然协议受法律保护，我认了，关键是这钱我一分都没拿回来，这事怎么办？” “这钱……”汪洪文一阵沉默才道，“全额是……没办法了……” “我想就是，都分完了吧，你吃了多少？” “我们两家是亲人，我不可能吃这种钱，我也不赚不干净的钱。” “给回我多少？” “百分之八十。” “我不理解了，我的钱，我没死，怎么就敢坑？” “不是坑，而是……你受托管，许多人都在做着工作，都为你的这个公司在忙碌。” “对啊……”黄子平拿出一根烟点上，“该忙碌的不忙碌，不该忙碌的忙碌，是不是这样？这也是他们的工作吧？就是为这些服务，而不是为了坑人而服务，当时还明知道我没死。这口气我咽不下，我要的是全额。还有，我已经回来了那么多天，不止一次表明了态度，他们没来找我，这两天舆论刚逆转了过来才找，有诚意么？” 汪洪文一脸为难道：“子平，我不是他们，我就是受人所托，还不能拒绝。” “他们对你有什么要求吗？” “没，就来试探，因为小菲和胖子的关系，你不会太为难我，这是他们的想法。” “没让你一定完成任务是吧？” “是。” “你希望我给你面子吗？” “最好表面上给一些，你怎么做其实我理应支持。”汪洪文回头撇了一眼尤雪，“这是对她不公平，人死了，公司被抢了……” “这样的话，我们演戏吧，一是我答应你，然后反悔，我耍了你，二是我直接轰你走，看你的选择。” “没有其它吗？” “没有。” “你是要全额是吧？” “除了全额之外，还得帮我把公司夺回来，我不是为了要钱，这是我的意思。” “这样的话，我选择第二吧！”汪洪文接过黄子平递来的香烟，点上一根，吸了两口，一声叹息道，“子平，我不怀疑你的能力，但通过他们去达成目的，绝对不可能，他们没这样的能力，只会和稀泥，所以你自己要有计划，如果没有计划，很难。” “谢谢你的提醒。” “你有计划吗？” “你是用朋友亲人的身份问，还是领导的身份？” “朋友亲人。” “有。” “够了，不要告诉我具体的，我希望你能成功。” “谢谢！” 两个人在书房里抽完一根烟，黄子平喊了一声沙琅，在外面的沙琅随即就打开门，轰汪洪文走。 五分钟后，汪小菲和胖子上楼，敲开书房门站在外面，望着黄子平也不进去，也不说话。 里面的黄子平道：“干嘛？想知道你爸跟我说了什么吗？” 汪小菲道：“我只是想说，无论他说什么，你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不用管他。” “你觉得你爸是来坑我还是迫不得已走一趟？” “不敢猜。” “胖子你呢？” 胖子道：“我希望是后者。” “我找你们来干嘛？影响他，小人了，其实他挺好。你们回去吧，让黄重送你们，对了胖子你有每天去找陆庆祥么？” “有。” “走吧！”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似乎还有话说，但最终都没有说。 第二天，黄子平让欧阳雪通知下去，总部恢复上班，尽量配合朱总监的工作，但速度要放慢，不要让他们掌握太快。这是进一步示弱了，所以如黄子平所愿，古天明被逼了出来，是朱总监给黄子平的电话，约黄子平吃中午饭，地点还是东方大酒店。 黄子平带着沙琅，小吉和黑玫瑰跟着。 古天明，四十二岁，天虹制药最大的老板，手里掌握着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华夏国百名富豪排名第十七。这家伙是剑桥工商博士毕业，身材修长，白白净净，看上去就三十二三岁的模样，很儒雅，给人一直很有素质的感觉。小吉敲开门的时候，他快速迎出去，沙琅才把黄子平推进来几步，他就像老朋友一样呵呵笑着和黄子平握手。 黄子平阴阳怪气的口吻对古天明道：“古主席，要见你一面不容易啊。” 古天明道：“对不起黄总，我近来忙的焦头烂额，前两天还在瑞士呢，昨天才回京城。” 沙琅把黄子平推过去，朱总监拉开一把椅子，把座位空出来，就在古天明座位的隔壁，黄子平看了一眼朱总监：“朱总监，你老板很有礼貌。” 朱总监无语，这是在说他不礼貌，他当然明白，古天明也明白，他替朱总监道歉道：“对不起黄总，是我的责任，没交代好。” 黄子平笑：“其实没什么，我们现在司令对司令，好说。” “没错，该是这样才谈的有效率。”古天明递给黄子平一杯茶，“黄总，谢谢你让公司恢复了营运。” “谢谢就算了，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兴趣又会让公司瘫痪，这取决于我们谈出什么结果。我们先谈吧，我十点钟才吃的早餐，现在还不到十二点，不饿。” “既然黄总快人快语，我也不遮遮掩掩，大体的朱总监和你说过，我不重复，我这边的意思是可以配合你和主管部门沟通。” “然后呢？” “没然后，钱应该是你的钱，现在是主管部门的责任，我这边的话，真的一切都符合法律法规。” “道义呢？” “黄总，这是生意场。” “对，生意场不讲道义，我和朱总监谈过这个问题。”黄子平撇了一眼一脸尴尬的朱总监才继续对古天明道，“古主席，对于你的提议，我不能接受，我觉得这件事的处理方式应该是钱你们拿回，公司我拿回。钱不属于我，而且就没有经过我的手，你怎么损失了跟我无关，你也别和我计算，因为公司是属于我的，公司也因为你们的插足而损失了，我没打算和你计算。” 坑爹，这样搞怎么行？钱自己能拿回来吗？古天明心里一股子愤怒升起：“黄总这样说是欺负人啊。” “我没把你们请来，你要找人算账，找主管部门，他们肯定知道我没死，所以我回来前的那天才赶签约。” “既然黄总这样想，你应该知道，这钱他们不给你，就更不会给我？就算愿意给都说走程序走程序，拖个三四五六七年，直到找不到责任人，是这样吧？” “古主席倒是很老实。” “我是商人，和你一样。” “那我管不着。” “这样我很为难……” “那反过来吧，我尽力帮你们把钱拿回来如何？如果你不能答应，又凭什么让我答应相同的条件？股份在你们手里？一切都合符法律法规？”黄子平喝了一口茶，拿出香烟点燃，“我就那样的要求，不会变，得不到就毁了也在所不惜。对了，加一句，我让药店，生产基地和总部都恢复上班不是真受到了舆论影响，迫于某种压力，我只是想直接和你谈，现在你出现了，我们也谈过了，战争是否继续，取决于你。” 古天明原来没想到这些，黄子平竟然是这样的想法，退步是为了让自己以为占了上风而出来，自己出来了不是自坑吗？心里很不爽，说话态度就变了，毕竟这种人不是真的善良，只是认为自己占了上风，一切在掌控之中而表现的淡若。现在有种被人扒的衣服的感觉，当然恼羞成怒：“黄总，你这样强人所难是宣战。” 黄子平耸耸肩，无所谓的语调道：“本来就在战斗，只不过暂时停了而已。” “以现在外面的形势，你玩不过我，你要对付我，还得应付主管部门，你敌人还那么多，他们会趁机落井下石。我建议黄总你听我一句劝，你还是省点时间尽力去找你的媳妇，这才是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而不是赚钱。” “我不是在赚钱，我是在战斗，不只是为自己。” “黄总，我跟你保证，我这边绝对没有坑你，我只是也没想到会这样。” “你当我傻子？或许开始时你不知道，但签约前你敢说你没接到我没死的消息？你肯定接到，只是主管部门跟你做了保证，生米煮成熟饭我也没办法。另外你也肯定分析过整个形势，我要面对的事，我的重点等等，你认为我可能没空顾及吧？你做的也符合法规，所以巨大的利益面前，你选择了心黑的一边对吗？” 第八百三十九章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古天明沉默，因为被拆穿，脸色一阵青紫，花了好几秒才控制下来。 黄子平继续道：“古主席，我很多敌人，你知道，你没说错，更没想错，我也觉得他们会落井下石。但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我已经那么多敌人，我不介意再多一个半个是不是？这个公司是我丈母娘一手创立，现在她为了这个公司而死，无论代价是什么我都要拿回这个公司。这不是钱的问题，什么问题都不是，就是得拿回来才能对得住我丈母娘。” “如果拿回来的是千仓百孔，你何必呢？” “这个公司我丈母娘一手创立，这相当于她的孩子吧？谁会嫌弃自己家的孩子丑？千仓百孔又如何？我是补不回来还是我要死了？” “你一定会这样做？真的不惜一切代价？” “是。”黄子平说的很笃定，整个神色，不容许有任何的质疑，“一定。” “我会死守，因为我选择过，出了问题，我认，有问题解决问题嘛，什么大风浪没见过？” “你也才是宣战。” “我是应战。”古天明喝了一口茶，略带着思考的表情道，“黄总，说一句真心话，我还是觉得我没有坑你，抛开商场来说，我固然很同情你，但对不起，我是个商人，我得为自己公司着想。” “行啊。”黄子平把烟掐灭，对沙琅做了一个走人的手势，“古主席，很高兴和你谈话，虽然什么都没谈成，但至少更坚定了决定，而且中间没什么废话。你家的朱总监那就不行了，有时候我感觉他就是个女人，啰哩吧嗦，我建议你换了吧，这种人只会拖累你。” “谢谢黄总的意见，你慢走。” “商场上见。” “随时奉陪。” 小吉打开门，沙琅把黄子平推出去，直接离开酒店，换一个地方吃饭。 下午，黄子平又让药店关门，总部的人撤退，生产基地继续停产。这动作实在是太反复，所以下面的人都很不适应，但却没有拒绝执行，还是非常迅速。到了晚上，网上又是一片哗然起来，已经开始在质疑黄子平的人品。黄子平可不介意，还让小吉给他录了一个视频，宣战的视频，发上新闻台，瞬间把自己搞臭…… 晚上九点钟，看到新闻报道的王诺诺给黄子平打来电话：“老王你到底想如何？你脑袋被门夹了吧？还是失去了理智？为何发那样黑自己的视频？” 黄子平道：“我是为了拿回公司。” “你之前占着道理一方，获得了很大程度的支持了，你这不是把自己的优势完全丢弃吗？” “置诸死地而后生。” “你是不是不冷静了？” “没有，信我，就是应该这样做。” “不知道你脑子里想什么，哎，要是梦莹在，可能事情简单些。你啊，自己想清楚，别冲动，不然真得完全失去。” “我知道了，你在干嘛？” “天台，步行。” “我也在天台吹风。你没什么事吧？” “胎儿很稳定，你别搞点很爆炸的消息来刺激我，更稳定。” “你别管这些，无论我做什么，我的目的都非常明确，就是拿回公司，你要是怕刺激，不要看新闻。” “你还想如何？” “拆生产线，明天。” “你真疯了，这不是毁灭吗？” “对，早点睡觉吧！” “喂，喂……”王诺诺怎么叫，黄子平都已经听不见了，电话断了…… 小吉在黄子平身后，见黄子平挂断了电话，她道：“老板你不是真的拆生产线吧？” “我有故意恐吓王诺诺的必要？” “你到底想如何？明明占优，你却一步步把优势放弃，我也很想知道，我也很忐忑。” “你觉得古天明有绝对的把握取得胜利？” “没。” “对，主管部门会和稀泥，装傻，所以其实是我们和他对抗，他没有绝对把握搞定我们，你觉得他会如何？比如我打不过你，我会如何？” “让沙琅打我。” “对，他也会，不过这和打架又不尽相同，沙琅本来就是我的人，会执行我的命令，不讨价还价。而商场上，他只能是找盟友，这需要付出。如果你是古天明，你会找什么样的盟友？而付出不会那么大？” “找我们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算是对。” “只是算是吗？那找什么人？” “一样的人，不花一分钱，只是用有可能失去的东西，给对方一些，让对付出力和自己联合起来巩固。” “找国安制药集团？他们原来参与过收购争夺战，最后输给了天虹。” “是，我希望他们是这样。” “你设了陷阱吗？你认识国安制药集团的人？” “不认识。” “哎，老板你别耍我好不好？” “不是非得认识才能办到，我原来不也不认识你？在新加坡的时候你不是来帮我战斗吗？” 小吉似懂非懂：“你有把握吗？” “当然，就因为国安制药集团原来参与过对碧海集团的争夺，古天明不会有什么怀疑，关键看怎么谈条件，怎么在条件里给自己设置保障，这些无论他怎么设置都没问题，我们要的不是和他想的不一样。”黄子平胸有成竹道，“再等两天，这两天尽量保持对天虹的高压，让他们赶紧找能联合对付我们的盟友，然后我们再反击。” “我能做什么？” “韩国佬他们恢复了吗？” “基本上。” “如花还在不在？” “在。” “她那边的人到了吧？” “到了，胖狗也有来……” “明天下午开始拆生产线，动作慢些，别搞太乱。然后晚上也加班拆，拆的时候让胖狗他们好几十人去组织，冲进去，谁拆生产线打谁。在这个事情开始之前，我们自己的人去吃夜宵，去粥城吧，张扬点，要给外界一副和我们无关的态度。” “还有吗？” “拆生产线的技术工被打，我们过去。然后半路，我们被埋伏。看谁车技更好，撞我坐的车。注意点，别把我给撞死，但场面要壮烈，我是很幸运才捡回一条命的模样。我到了医院以后，通知媒体，让他们把医院围了。哦，差点忘了，拆生产线这件事只告诉技术部的头头，让技术部的头头找人出来承担，不是我们要拆，而是有人想冤枉我们，是古天明的人在制造对我不利的舆论。” “明白了，你是想把舆论推翻，然后重新获取同情是不是？” “是，但不仅仅是这样，你让沙琅上来。” 小吉转身走人，不过上来的不是沙琅，而是黑玫瑰，坐在太阳伞下面的椅子里远远望着黄子平。 黄子平道：“黑玫瑰小姐，你有什么话直接说。” 黑玫瑰道：“你让我说，不是我主动要说。” “是，说吧！” “我觉得你有点变态，古天明的建议其实没什么不好，你们双方谈妥，联合起来，主管部门承受不了这种压力，毕竟这件事全民关注。” “如果我只是要钱，这确实是很好的建议。” “你不先要回钱，怎么要回公司？商人逐利，你先要回钱再和古天明商讨，你加个十亿八亿买不回来吗？古天明不让你回购，你再给他捣乱，日复一日的捣乱，他顶不住吧？他是以赚钱为目的，和你的想法不一样，你多给他十个亿，他两个月就赚了十个亿还不满足？” “似乎挺有道理。”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你倒是很愿意看见这样的结果，你不用担什么责任，我不多生事端，大二也好过些。反正十亿不是你们给钱，是我对不对？你认为我有这十亿吗？” “我认为你有。” “一千亿我都有信不信？我就不介意花钱，我对古天明说过，这不是钱的问题，我的原则是谁坑我我坑谁，我为什么非得用自己损失的办法去做？谁都获了利，而我损失？凭什么？” “你拿回公司不是能把钱赚回来吗？” “黑玫瑰小姐，你这逻辑真是雷人，你把你的钱给我行不行？反正你以后能赚是不是？” “闹大对你没好处。” “是，但对对方一样，我不会低头去解决问题，这不是我的风格，我更喜欢辗压。” “你继续这样下去，大二会杀了你。” “哦，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大二已经对我起了杀心？” “是。” “我谢谢你的诚实，真的谢谢，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样对我，你似乎应该是看我不爽才对，要不你跟我说说。” “武子华。” “跟他有关系。” “我见过他，来之前，他在哪我无法告诉你，我只能说他知道了很多事，关于五号，关于三叔，关于别的一些你不适合知道的是。他不会被放出来，除非五号挂了，或者五号自己想出来办法，否则会影响许多事的稳定。关他的人你也不要问，不是大二。” 这消息很劲爆，黄子平就没想的如此复杂，好想问清楚，但看黑玫瑰那表情，似乎真不会说，忍住了：“武子华让你帮我吗？” “不是帮你，我没那样的能力，他只是求我保护他的首长，这里的关系太复杂，你在则首长在，你不在则首长不在。”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对你爽吗？你关过我，我恨不得你死，但大环境让我反而要保护你，你不该怀疑我是不是真心。” “我说这次你来的那么奇怪，五号知道你怎么想吗？” “我想应该知道些。” “那我问一句吧，是不是你真的会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会。” “谢谢。” 第八百四十章 公开公平公正的结果 第二天晚上凌晨一点钟，黄子平带着一大帮人来到一号粥城，要了一个大包间吃夜宵。 食物是小吉负责叫的，叫了很多，而且还根据黄子平的意思叫了两箱啤酒。原来黄小淑可立过规矩，除非放假，不然不让喝酒，所以啤酒被服务员搬进来时，里面的人，表情都显得有几分怪异！然后有几分难受，物是人非啊，黄小淑现在不在，小吉竟然敢叫啤酒。 大家近来的心情也是差到了冰点，既然老板不介意，喝，边吃边喝。 黑玫瑰事先不知道有什么安排，她无法理解这场面，但总归是个聪明人，她问黄子平：“黄先生你们是有什么行动？” 黄子平也有心试探她，再加上也得她帮忙演戏，没欺骗她：“对，今晚我们会被伏击，我的人战斗力太强，我希望他们弱一些。” “这办法可行？” “蒙骗敌人的话，我觉得可行。” “危险吗？” “不会出人命，不过也得看你的能力，地点我也告诉你吧，西环大桥，会把我的车撞下去河里。” 黑玫瑰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桥面到水面多少米？” “十八米。” “你真是疯了……” “你就算我是吧！” “你车不要了吗？” “有保险公司。” “非要这样？” “是。” 黑玫瑰沉默，不再问，黄子平也不再说，吃夜宵。 凌晨两点二十分，生产基地那边已经行动起来，演的非常逼真，又是报警又是报救护车。黄子平他们这边接到消息以后，当然风风火火赶过去，二十多人六辆车，黄子平故意让沙琅上韩国佬的车，并且让小吉开在最后，差不多到西环大桥时，三个人都做好了保护措施。 第五辆车刚走到桥中段，事先停在对面道桥尾在装做维修的载重车亮启动，奋力轰油门冲过来，直接撞黄子平的路虎。 怦一声巨响，因为小吉速度快，撞之前就拉的空挡，路虎直接顶穿护栏，飞下河，哗啦溅起水花。 听见后面的动静，前面的车都停下来，多数人往回跑，来到被撞的缺口处望着下方。车辆还没有沉，但已经在呼咕噜咕噜进水。先回来的有韩国佬和蝎子，见这情况，韩国佬喊了一声蝎子，两个人纵身往下面跳。虽然水流很急，跳下去有可能没游到车里已经被吹到下方，但坐在车里的是老板和小吉，能不救吗？ 韩国佬和蝎子扑通进了水，老美子才跑到。他望了下方一眼，没跳，因为有人喊了一声载重车要走，老美子转身去追。没想到的是，载重车打了一个弯从另一端冲下水，老美子几乎也被带下去，幸亏最后一刻他没挂上车。那一幕太震撼，路过的车辆纷纷停下，许多车主都出来看热闹。 没几分钟时间，救护车也来了，但不是来救黄子平他们的救护车，而是打算赶往生产基地的救护车，时间被小吉算计的很恰当。 再说黄子平他们，三个人都有扣安全带，巨大的冲力没让他们摔出去。车子落水时的震力倒是震得他们非常难受，尤其黄子平几乎被震晕过去，整个人迷迷糊糊，好想吐。小吉和黑玫瑰要好许多，车里哗啦啦进水前她们已经解开安全带，车门一被淹没，小吉就把门推开先出去，然后拉后座的门，和黑玫瑰两个人一起把黄子平带出来。 水流很急，他们刚出来就往下吹，被吹出四五十米时，忽然头顶上空一辆巨大的载重车猛砸下来。 幸亏水流急，车子只砸在后方五六米，而不是砸中人，如果早半秒掉下来，那铁定得砸中。 不过即便没有砸中人也已经非常惨，车子太重太大，踩着油门冲下来，冲力可想而知，怦的砸一个巨大的水坑，压力从水里来，把黄子平和黑玫瑰都震晕过去。剩小吉一个人也是迷糊了一阵，当时黄子平和黑玫瑰已经吹远了十多米，小吉赶紧去追，拉两个人，水力大，她脑袋晕，完全无法办到，所以水流把三个人吹的团团转，吹出有一公里，河道宽大了水流不急了才勉强上了岸。 先叫醒了黑玫瑰，小吉才和黑玫瑰两个人救黄子平，溺水的救法。黄子平呛醒的一瞬间，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妈的，活下来了，载重车怎么搞的啊？几乎砸中人，他回过一口气，打算问问小吉怎么这么安排？黑玫瑰先发作，抓住小吉的衣襟一拳打过去：“你个死杀手，你怎么安排的车，几乎害死我们。” 小吉体力透支的厉害，被打一拳，摔在地上。但她还是脚下一绊把黑玫瑰绊下来，随后两个人一起爬起来，扭打成一团。黄子平喊了好几次停，都没喊停她们，最后是她们看见警灯，听见快艇马达的轰鸣声才主动停下来，躺在沙滩上大口大口喘息。 为了防止她们再打，黄子平爬到她们中间，右边是小吉，左边是黑玫瑰，她从口袋拿出一把很亮的小电筒打开发信号。 不到两分钟时间，水警的快艇靠岸。 黄子平对黑玫瑰道：“黑玫瑰小姐，谢谢你没有出卖我。” 黑玫瑰道：“这下信我了吧？” “再问个问题吧，知道黄小淑在哪吗？” “不知道。” “好吧。”黄子平问小吉，“小吉你怎么搞的？那个车不是到桥中段才往下面飞吗？” 小吉道：“我已经交代的很清楚，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我们的人爬了上去，没办法，所以提前了……” “你几乎害死了老子。” “我也不想这样，他们到了，老板你要装的伤一些吗？” “不用你说。” 三点整，黄子平和小吉、黑玫瑰一起被送到城西医院。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检查，小吉和黑玫瑰就有些小擦伤，黄子平严重多了，装的严重。 被从急诊推出来，黄子平抬头就看见走廊里很多警察，还有记者，场面失控，有些记者张嘴就问这是不是谋杀？废话，黄子平当时给的是正确答案：“各位记者朋友，这件事很明显了，如果没出这件事，本来我是去生产基地的，那边出了状况，估计你们已经很清楚，我们要拆生产机器，其实不是外界传的毁掉生产线，只不过是调整组合，重新投产，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来捣乱，打我们的工人。” 一个记者道：“黄医生，你的公司那么多人还住在里面，几十个来打砸的人为何拦不住？” “这个问题明摆的吧？那些是暴徒，都拿着武器，而我的工人只是普通工人，我不可能让他们拿起武器和对方拼命。所以这不是人多的就行的，比如你和泰森打架，你十个一起上，打得过么？” “黄医生，你觉得那些暴徒是不是天虹集团派来的人？” “这我不敢猜，等警察调查的结果吧！” “开载重车撞你的人堕河至今没找到，你觉得警察能破案吗？” “这种问题你们应该问警察。” “你被谋杀，现在算是大难不死，你打算怎么做？” “保护好自己。” “有想过放弃碧海制药集团吗？” “碧海集团我丈母娘的遗产，我自己本身也有股份，无论如何，我希望购买回来。” “近来碧海集团那么多是是非非，你认为是谁的责任？” “没有谁的责任，我觉得都想解决问题，尤其相关的主管部门，只是有些东西落实了忽然要改变，程序比较困难，我愿意配合，我也一直在配合。” “你关掉药店，关掉生产线，让集团总部的老员工不上班，这算在配合？” “当然不是配合，但前提是下这样命令的是不是我。股份现在只有欧阳雪有，而且很少，我没有，我有什么权利这样做？而且能做得成？如果我有那么神通广大，我就去搞世界五百强的第一强了对不对？” “黄医生的意思，我能不能解决为，外面那些新闻都是对你的误解？你跟这件事完全没关系？” “有关系。” “什么关系？” “我被别人耍，嗯，刚刚还被谋杀。各位媒体朋友，碧海制药集团是一个有良知的集团，我们投资的药店首先是以回馈社会为主，不是赚钱，我们的药价很便宜，而且经常做些赠送。每个地方，不管有多远，只要是同胞出了事，比如天灾人祸，我们都会捐款，捐赠救急的药品。我个人也成立了慈善机构，经常捐款，我妻子就不说了，比我做的还多。我不明白，不能理解为何我们出了事，我丈母娘被谋杀，尸骨未寒，而她一手创立的产业却被收走。外面都说我已经拿到钱，我可以对着全世界说，苍天为鉴，如果我拿了一分钱，不得好死。” 这个问题有媒体问过，但黄子平之前没回答，现在竟然是这种状况，现场媒体听了顿时炸开了窝，一个个问题就接着抛出来。黄医生，你是说天虹集团一分钱没花，通过某种手段侵占了碧海集团吗？黄医生，你是说所谓的托管收购就是一个过场，其实天鸿集团和某些人狼狈为奸骗了碧海集团吗？甚至有媒体问的更直接，黄先生，是相关主管部门吃了你的钱吗？ 黄子平没回答，或者说故意不回答，尤其后一个问题，他说的是：我也想搞清楚怎么回事，希望能得到公开公平公正的结果。 第八百四十一章 血战到底 早上八点，阳光洒进黄子平的病房，他升高病床靠坐着。床边是沙琅，靠门位置是小吉和黑玫瑰，小吉在看新闻，黑玫瑰在吃早餐。 病房外面还有人，老美子和两个张大山的人。 黄子平已经吃过早餐，也在看新闻，很精彩的新闻，就一晚而已，舆论又逆袭过来，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设计，但最后被怀疑的却是天虹集团。这也很正常，毕竟几乎死了，玩苦肉计玩到这种程度，不太会有人相信，万一把自己给玩死了呢？甚至古天明，黄子平都不觉得他会怀疑到自己头上，顶多就会认为是其中一方敌人在煽风点火。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黄子平说了一声请进，随即门被打开。 走进来的是汪洪文，他手里拿着一只果篮：“子平你没大碍吧？” 黄子平道：“死不去，你这是代表什么而来？” “我们有交情。” “对。”看神情不是为了个人交情而来，交情没那么深，所以汪洪文进来放好了果篮，黄子平对小吉做了一个带人出去的手势，病房门关闭了黄子平才道，“你这趟来是那些坑我钱的人有松动了？” “是。” “迫于我昨晚接受采访说的那些话？” “是。” “那你说吧！” “钱你能全部拿回来，如果你这边占优势，可以帮你把公司夺回来，要求是这件事尽快平息，不能再扩大化的闹。” “他们以为是我闹吗？” “这我不清楚，我只是带话。” “他们的话你信？” “我认为可信，形势转变太快，这钱烫手。” “他们原来和天虹集团有过协议吧？忽然倒戈，天虹集团不一样会找他们算账？” “这些我不知道。” 就黄子平自己的判断，这是一个坑，给回钱只是想保他们自己的周全，他们仍然会支持天虹集团。而这个支持，需要钱，如果天虹集团胜利，他们还是能拿到钱，自己胜利他们则拿不到。他妈的，这些个人真是阴险，要不要让他们如愿？先把钱拿回来？思索了好一会，黄子平道：“怎么个交易方式？” “公开办移交。” “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如果你身体条件允许，就今天。” “我考虑考虑。” “我等你消息，还是那句话吧，我只是传话筒，你不用管我说什么，如果和你的计划冲突，你可以不答应，毕竟你现在又占了上风，可以讨价还价的余地已经大起来。”汪洪文说完慢慢退出去，关上门。 不一会，沙琅进来，他想关门，黄子平叫住他，让他出去叫小吉。 小吉进来后，黄子平把汪洪文说的话复述了一遍，问小吉的意见，要不要先把钱要回来？小吉说的是，如果不会乱了计划整体结构，当然先把钱要回来安全。会乱了计划结构吗？似乎不太会，但多少会有些影响，比如这钱拿到了手就相当于默认了当初的托管合理合法，等争夺结束以后，那些主管部门就可以不鸟自己。 当然，如果自己失败，这钱一毛都拿不到。 思来想去，黄子平也觉得拿回来实际点，有影响就有影响吧，再想办法解决。反正影响的不是主要的计划，而且自己也能利用这事做掩护，和古天明谈，让他不冷静，从而更容易中自己的计。 舒了一口气，黄子平对小吉说可以出去了。 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黄子平还来不及说话，对面先开了口，一把女声道：“我刚看了新闻，准备给你打过去，你没事吧？” 黄子平道：“没大问题吧，都是小伤。” “谁做的查到了吗？” “没，开车的司机警察没找到，进生产基地打人的暴徒也没抓到。” “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这才正常，说说你那边吧，怎么样？” “一个半小时前天虹的人已经找过我伯父，谈了有半个小时，当时我还没起床，刚被伯父叫醒，告诉了我事情的进展，让我看的新闻，他怎么想，没告诉我。” “还要等吗？” “不算是，毕竟天虹集团的人已经被逼到来找我伯父，我们的计划已经成了第一步。” “你伯父不会反悔吧？” “不会，应该是个策略，没完全谈妥，所以才没告诉我。” “知道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我中午问问他，你注意自己的身体。” 电话挂断，黄子平想了几秒，睡觉。 睡醒一觉，下午两点钟，病房里没人，黄子平喊了一声，沙琅才走进来。黄子平说饿了，他随即又走出去，不到十秒钟提着饭盒进来，是小吉打包的，她已经离开，还带了张大山的两个手下，去的生产基地，外面只剩老美子和黑玫瑰。 黄子平吃了饭给汪洪文打电话，告诉了他自己的答案。 下午四点钟，病房进来一大拨人，果篮都带了四五个，还有鲜花等等。这些人是主管部门的领导，还有银行的人，他们身后还跟随着扛摄像机的记者。黄子平很不爽他们，如果不是他们，碧海制药集团需要遭那样的罪？不过戏还是要演，尤其当着记者的面。 相互间虚情假意地嘘寒问暖了一番，移交手续就在病房进行，黄子平签了有十多份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银行的人当场转账。签的东西因为事先有叫欧阳斌过来，由欧阳斌负责看过没问题，黄子平就没怎么关心，倒是转账的时候看的特别仔细，好几百亿，少一个零这不得坑死人？ 下午五点钟，病房回归平静，只有沙琅和欧阳斌两个人在场，黑玫瑰仍然是在外面。 欧阳斌对黄子平道：“老板，这些合同我带走还是怎么样？” 黄子平道：“你确定这些合同的条款没有什么对我不利的地方？” “没有，都很干净。” “那你去找欧阳雪，合同给她。” “她没过来看看你？不打算过来？” “我让她别来。” “那我过去一趟。” 欧阳斌也走了，刚关上门，黄子平的手机收到短信，是他一直在等待的好消息：天虹集团已经入套，双方正在商讨股份细节，预计明天前能谈好。 既然有了消息，黄子平就需要进一步行动了。他给汪洪文打了个电话放出烟幕弹，让汪洪文告诉主管部门那些人，他的计划后天进行，最快后天下午他会占据巨大优势。他要求主管部门那些人兑现承诺，给予所答应的支持。按照他的预计，这消息肯定很快传到古天明耳里，黄子平掐着时间给他打过去。 古天明大概在忙碌，没接听，黄子平也不着急，毕竟能猜测到他在忙碌什么事。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古天明才回复过来。因为双方已经撕破脸皮，他的态度已经不是初次交谈那么礼貌：“黄总，我很高兴你没有死在水里。” 黄子平道：“你倒是很希望这样，然后你就什么都不用麻烦了……” “对，你搞的我很麻烦，这事和我无关，但你说那些话直指我公司，警察都已经联系过我。” “怎么？让你回去协助调查吗？” “例行询问而已！” “正常，你做的那么干净。” “不是我，我反而觉得会不会是你的苦肉计？” “拉倒吧，我能杀了自己？” “你不是没死吗？” “没死是幸运，虽然我现在不是四肢正常的人，但也没去到生无可恋的地步，至少拿回碧海集团之前不会。所以我奉劝你一句，还是放手吧，现在我已经把钱拿回来，已经没什么好惧怕。如果你不妥协，我就用这些钱狙击你，非但让你吃不下碧海集团，还让你的天虹集团被拖下水，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古天明呵呵笑了五六声才道：“黄总，如果我是惧怕恐吓，遇上恐吓就投降的人，你认为我有资格掌管天虹集团？而且经营的那么出色？” 黄子平哎了一声：“对，华夏国三大药企，表面上很是和谐，但其实并不和谐，尤其我搞了廉价药店以后，这动了许多人的利益，包括你们，所以你们都想整死碧海制药。你们比国安有实力，北方一哥，所以在收购战里能后来居上，这也算是实力的体现。而碧海集团，那是南方一哥，争夺全国的一哥，其实南北之间迟早有一战对吧？” “你明白就好，这场战争没有所谓的投降，只有血战到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那你准备好接招了……” “我一直准备着。”古天明很有信心的口吻道，“我始终不相信你愿意看着碧海集团一文不值，就算你愿意，我也不会亏太多，就当花钱买一哥的位置。你无法做廉价，我占了你们南方的市场，这钱迟早还是得赚回来。” “你真黑心，惠及一下广大的病患为何不可以？” “对不起，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 “好吧，其实还有个方式可以让你更快达到目的，那就是你来杀了我。” “我不会做这种蠢事，你不用试探我。” “你不否认这是一个很好的方式吧？” “没空和你说，你保重吧！” “彼此彼此。” 嘟嘟两声，古天明先挂断电话。 第八百四十二章 明天总决战 因为晚上都在等消息，直等到深夜三点钟，黄子平才睡觉。然后次日早上九点半，小吉把他叫醒：“老板，你的计划成功了，天虹集团的官网已经挂出消息，将他们手持的碧海集团的股份出让百份之四十给国安集团，十一点钟在他们公司总部签约，然后派一个联合管理小组过来负责运营。” 黄子平昨晚就已经知道这个消息，所以没有表现的多兴奋。其实这个事就没有多少难度，只要自己给天虹的压力足够，他们扛不住就会出让股份拉拢盟友规避风险。而他们能拉拢来的盟友，就两选择，找碧海制药集团的敌人，比如周星云和八夜会，他们在港海城势力大，问题容易解决，但坏处是外来客找他们合作，事后被吃掉的几率很大。另一种选择就是找同行业的拔尖企业，就是国安，两方面都是外来客，基础一样，只要手握多于国安的股份，事后反而可以吃国安。 两者一对比，狗都知道找国安合作更符合利益。 就黄子平的想法，周星云肯定有找过古天明要求合作，一起阻击他。 见黄子平没有一丝高兴劲，小吉洋溢在脸上的愉悦也瞬间消亡：“老板，你是早就知道还是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黄子平摇头，然后又点头：“是昨晚就已经知道，他们两个集团公司从昨天早上就开始谈判，断断续续谈到凌晨三点钟才谈完。不好的事情也不是说没有，我认识的这个国安集团的人不是掌权人，上面有大老板，而这个大老板虽然答应了帮忙，但立场不鲜明，不知道会不会给我开什么条件。” “他什么时候过来？” “可能和联合管理小组一起过来吧，官网没说时间？” “没说，但有透露，可能是明天。” “好，明天总决战，帮我倒杯水。” 小吉立刻去倒，黄子平喝了，点上一根烟，她继续道：“还会有别的什么变故吗？哪怕是可能性。” “有，比如古天明最后破罐子破摔，把剩余的股份卖给周星云，然后他在岸上看热闹。如果国安继续帮我们，和周星云以及背后的八夜会打一场，国安稍微出点什么问题，他就趁虚而入，整垮国安，一统北方市场。国安的老板应该也想到这些风险，其实愿意和我合作，除了我找的这个人容易影响大老板之外，还因为大老板看见了商机，也想搞垮天虹。所以整件事看，其实很复杂，错一步，哪怕一小步，那都有可能全盘皆落索。” 小吉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怎么样是最理想的状态？” “第一，我能顺利从国安手里拿到股份，这样加上欧阳雪和董青莲的股份，我的股份能比古天明多。第二，古天明不失去理智，手里的股份卖回给我，自己回去对付国安，而不是卖给周星云，让周星云打我的同时牵连国安，他渔翁得利。” “假设第一成功了，我们能不能想些什么办法让古天明保持理智？” “不会，你越不想他做的他为了让你更麻烦，越会做。”黄子平哎了一声才继续道，“其实在商言商，我给原价的话，不亏他的钱，他会愿意。很遗憾，这里面夹杂了太多东西，闹了这么几场，大家心里都有仇恨，有不甘，不只是钱的问题了……” “如果他要卖给周星云，我们没办法阻止？” “你觉得周星云会要吗？” “肯定会。” “对，这几天我相信他有主动找古天明要求合作，古天明怕对付完我以后，周星云会收拾他，所以不答应。国安不一样，他肯定也想收拾国安，把国安拖进来，只不过战争提前了而已，即便失败也是和国安一起实力受损，那么在北方市场，古天明还是老大。” “这么说的话，现在主动权不是不在我们手里吗？我们既怕国安反水，也怕古天明把股份卖给周星云。” “对，这就是我和你说的置诸死地而后生了。”黄子平一声叹息，“我不是很擅长这些，尤其细节上，如果我丈母娘在，会简单得多，或者梦莹在都可以。” “欧阳雪不行吗？” “我们有谈，她的思维方式和我丈母娘，和梦莹，不一样。” “其实我们是不是能允许周星云进来？我们股份多，怎么整他都可以吧？” “欧阳雪这样想过，他卖掉服装城拿几百亿出来，我也拿个几百亿，注资进碧海制药集团，洗掉周星云的股份。但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八夜会对周星云的支持程度，八夜会联合起来比我们有钱得多，背后那些都是富豪，我们和他们死磕，最好的结果都是两败俱伤。” “反正都要开战，打呗，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欧阳雪提的意见不是这意思吗？” “就因为她提的意见才不能这么做，就我自己没问题，我不能连累她。”黄子平把已经抽得差不多的香烟给了小吉拿去扔，小吉回来了他才接着道，“就我自己，我不够资金。” “我们有多少钱？” “换算成华夏币，一千八百多亿。先不说了，饿，我的早餐呢？买没买？” “在外面。” “黑玫瑰在吗？” “在，还有韩国佬，他过来接替老美子。” “蝎子怎么样？” “有保持联系，还行，没出什么意外，应该后天回来。” 黄子平没再言语，挥挥手让小吉去拿早餐。 中午，欧阳雪过来接黄子平出院，先在外面吃了一顿饭，然后送回凯旋门花园。 刚进门坐下，黄子平竟然接到了周步芳的电话。 周步芳道：“黄子平，我准备好，我们开战吧。鉴于你四肢不全，我可以让一让你，先告诉你我的第一步，那就是夺取碧海制药集团，你准备好接招。噢，顺带说上一句，你前阵子的遭遇，很遗憾，你节哀，我会尽快送你下去见你的丈母娘。” 黄子平一句话都没说，电话已经被挂断。 见黄子平接完电话一副呆呆的模样，欧阳雪问了句谁的电话？当时小吉和韩国佬、黑玫瑰他们都把目光投到他身上，他只能老实说：“是周步芳，宣战，他说他的第一步要夺取碧海集团。” 小吉冷笑：“呵呵，敌人集齐了，总决战吗？” 韩国佬道：“他南美的事搞定了？” 黄子平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日历牌道：“原来他就对我说过只需要三个月时间能回来，现在时间差不多了……” 欧阳雪道：“偏偏是这时间，现在麻烦了，本来就前面是狼后面是虎，再来条毒蛇，真无路可退了。” 黑玫瑰问黄子平：“我能说句话吗？” 黄子平点点头：“嘴巴在你身上。” “周步芳不同于你别的对手，这家伙的破坏力太大，在我们内部对他有必杀令，他出现，我得上报，不然出了问题谁都负不起责任。” 黄子平既然当着她的面说，自然知道她会这样想。事实上黄子平也希望大二知道，现在他自己对付周步芳很吃力，需要支援：“这是你的工作，我不阻止你，不过我不希望你上报完以后，大二再给我设什么限制。” 黑玫瑰一脸抱歉：“这些我管不着。” “你注意上报的方式就可以管得着。” “我尽量吧。”黑玫瑰说完这句话，往外面走，显然是立刻就要汇报。 看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冷静了一下道：“好了各位，麻烦真要来了，刚刚雪姨说，前狼后虎，还有虎视眈眈的毒蛇，这很糟糕，但可能我们面临的会更糟糕，我们该怎么应付？” 小吉道：“周步芳有没有说他打算通过什么办法夺取碧海集团？” 黄子平摇头：“没说。” 欧阳雪道：“不论如何，我们要尽快自己的计划，先把股份拿到手才不被动。” 黄子平问：“雪姨你还没有接到开股东大会的通知？” “估计要晚上，那样古天明觉得留给我们做处理的时间更少，对他更有利。” “那就是明天了……”黄子平抓了抓脑袋道，“小吉你让蝎子尽快回来，然后让孔玲燕加班多搜刮些消息，尤其对古天明的监视要到位，看看周步芳会不会联系他。再就是周星云，周步芳也有可能联系他，这家伙突然成了八夜会的女婿，真太诡异了，就他个人很难办到这些。” 小吉思索着道：“你是说周星云的背后是周步芳？” “有这样的可能，你想想周星云出过去外面逃难，我们找不到他，周步芳我们也找不到。当时的形势对周妍来说谁都不能信任，但周星云要自保，只能和我们的对手合作，各取所需。而我们的对手之中，最强大的应该要数菲尔先生和周步芳，菲尔先生不可能收留周星云吧？所以，就剩周步芳。” “你早想到了这些？” “没有。” 黄子平话音刚落，黑玫瑰走回来，她一只手捂住手机的听筒，嘴里对黄子平道：“大二有话和你说。” 第八百四十三章 别见风使尽舵 黄子平拿过手机放自己的腿上，滚动着轮椅去到餐厅那边，对着窗户才又抓起手机：“大二，我也都想找你了……” 大二不爽的口吻道：“你该早找我，超时了你在装傻吗？” “绝对没有，我只是需要遥遥去做一些事，所以要晚一些。” “别跟我来这套。” “真是这样。”其实不是，遥遥和丁丁早到了韩国，正在那边等着黄子平安排，然后回来接受任务，有任务之前她们不回来。固然只留遥遥一个人就行，丁丁可以回，但那样太冒险，非黄子平所愿，“我说首长，这对我没什么害处，我干嘛撒谎？除非你对我撒谎，你要遥遥，不是你说的那样。” 这帽子扣的大二很郁闷，连声否认道：“我没撒谎。” “那不成了？”黄子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他们很静，眼巴巴看着自己这边，他咳嗽了一声，转回去继续道，“大二，说点实在的吧，现在周步芳又出现了，而且港海城这许多的事情，极有可能都是他在搞鬼，为何你们对他没有办法？” “我们没有正面面对过他。” “是真话才好，我知道了他的行踪我告诉你，到时候你别诸多借口。” “我是那样的人？这是国家的事。” “行，先这样。” 大二吼道：“装傻吗？我的话都没说。” “哦，对，要不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黄小淑是被警察带回去调查的半路被截的，我的人每天都去公安局问消息，一直都没消息。当时可死了两个警察，这是公然对警方挑衅吗？为何一个多月过去，任何消息都查不到？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大二反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是你做的吗？” “神经病，我为何要做这些？如果是我，我会就地处决黄小淑，不会给她任何生还的机会，以免麻烦，你满意没？” “那就是五号，苦肉计。” “你别瞎猜，五号怎么可能害老三，五号自己都几乎死了，绝对不可能。” “我需要一些内部消息。” “我不是警方，我也问不来，这件事很恶劣，而且抢截的人是退伍的军人，军方已经调了人过去参与调查，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了……” 好吧，黄子平其实就想试探一下是不是大二。毕竟如果黑玫瑰没撒谎，武子华是被他关了起来，黄小淑有没有可能也一样？听他这样说，似乎可能性不太大，当然说完全没有也不是，还得另外找个合适的时间试一试。最好是面对面，可恨现在没机会：“我没问题了，你说吧！” “我说两点，第一，不要在我们自己的家里打。第二，有身份地位的人不能死。” “我去，我神仙呢？不能死，谁都会死吧？” “你明白我说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死了怎么啦？车祸被撞，喝多了堕楼，心脏病发，干净点行吧？”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对啊，但也不是非得我和我的人动手是不是？” “你在讨价还价。” “拜托，我必须讨价还价，不然突然谁死了怪我头上，实际上跟我屁关系没有，我不冤死？” “行，做干净点。”大二真有烦黄子平，不听话，不喜欢这种人，但是有时候又必须哄着，“碧海集团你完全不行动，你能拿回来吗？” “我也想行动，找不到突破口。”黄子平才不会说实话，不然大二把自己卖了，也是冤枉死，“先等等吧！” “还等？现在两大药企联手了，指不定再搞个你们南方的大企业联手，到时候各方面条件都比你强，你还怎么拿回来？我奉劝你一句，差不多得了，别见风使尽舵。” “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 “你还真的是。” “得了吧，我很懂得退一步海空天空，如果不是敌人太卑鄙无耻，会一直麻烦？对，还有一点，我他妈的太善良，不知道斩草除根。比如你刚刚说的，直接当场处决了黄小淑。你说如果我和你一样狠，周步芳早挂了是不是？” “什么意思，绕圈子骂我？” “不，我是想说，别指望我不讨价还价，换你也一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对不对？” 大二直接挂电话。 黄子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滚动着轮椅回去，把手机还给黑玫瑰，继续谈，下午四点钟才散…… 晚上八点钟，丁丁给黄子平打来电话：“老板，蝎子知道我们在韩国了，他说他联系了一些人，让我和遥遥过去审核能不能用，你有什么意见吗？” 黄子平想了想道：“小吉知道吗？” “就是小吉告诉蝎子我和遥遥在韩国的吧！” “小吉没和我说这件事。” “难怪蝎子要我打电话问了，那老板你的意思？” “几个人？” “四个男人。” “小心点。” “知道。” 挂断了电话，黄子平连忙让沙琅下楼去找小吉上来天台。 小吉来了后，黄子平赶紧问：“你干嘛告诉蝎子丁丁和遥遥在韩国？” “周步芳出现了，就我们现在的人手，我们应该是打不过，我们需要人。” “不先和我说？怕我不同意吗？” “是。” “看英国那边的消息没？” “刚看过。”小吉眼神里满满的煞气，满满的不甘心，“菲尔先生很厉害，竟然能把官司逆转过来，就现在的情况看，如果外面这些想他死的人不做点事，他会被无罪释放。” “对啊。”黄子平哎了一声，“希望哈比亚给力点，就算要出来都别出来那么快。” “要做防备，现在周步芳又出现了，我觉得琳达夫人他们已经不安全。” “是的，周步芳这王八蛋的手段很奇怪。”黄子平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我刚刚也在想这个问题，怎么安排？再过两天吧，如果能顺利拿回碧海集团，我就能和大二谈了。孔玲燕那边有什么古天明的消息吗？” “没，不过查到了一条别的消息，国安董事局主席杨志订了凌晨一点钟的飞机飞省城。” “我们省的省城？” “是。” “能查到座位的情况吗？带了几个人？” “单独一张票，但那几分钟之内头等舱也多了六张票，应该有部分是他带的人吧？” “有女人吗？” “没。” “你下去吧。” 凌晨五点钟，黄子平已经被电话吵醒，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没有表明身份，就是说了一句，一起喝个早茶，半个小时准备时间，花园门外会有一辆白色商务车等待。黄子平还没有说两句话，对方就已经挂断电话。黄子平想打过去，但最终又没有，而是叫醒沙琅，说出去一趟。 沙琅起床穿好衣服去外面洗漱，黄子平在里面，等他出来，沙琅已经回来。 两个人下了楼，刚打算出门，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黄先生，偷偷摸摸出去不好吧？” 是黑玫瑰，黄子平回答道：“带你去了你也无法参与进来，不如多睡一会。” “这是我的工作，我们有过协议，请你不要为难我好吗？” “那走吧……”其实黄子平不是故意丢下她，只是一时间忘了而已，他脑子里一直在想给自己打电话的人是谁？没有答案，但直觉告诉他，这趟出去不会有危险，对方的口吻是一种下命令的口吻，如果是对自己不利的人，根本不会用这种口吻，不然还见过骗子来电话行骗，第一句就骂人的吗？ 出了花园大门，果然看见一辆白色丰田，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就站在副驾驶旁。黄子平过去，他迎前几步，稍微欠了欠身道：“你好黄先生，我老板让我来接你。” 三个人上了车，车子开动，在清晨的马路上左右穿插，直奔城外，来到原来张山峰安排范迪尔住的酒店。 进了酒店，被一路带到四楼一个包间门前。西装男敲了敲门，随后打开，自己闪到一边，对黄子平做着请的手势。黄子平说走，黑玫瑰先出去，看了一眼包间，没发现危险才闪到一边，让沙琅先推黄子平进去，然后自己才进去。 包间里面有三个人，一个坐着，两个站身后。 坐着的人是个半秃的男人，不到五十岁，秃顶大概是遗传。 他脸上没笑容，但也不是黑着脸，天生一副不怒而威的脸容。 他在喝茶，功夫茶，自己边冲边喝。 对面座位摆了一只杯子，显然是为黄子平而准备。 沙琅把黄子平推到位置前，黑玫瑰已经先把椅子搬走，当时半秃顶的男人已经往空杯里倒了茶，他对黄子平做了一个请喝的手势：“你很有勇气，根本不知道我是谁，而且我还用那么不友善的口吻和你说话，你敢赴约。” 黄子平微笑着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道：“你就知道我不知道你是谁？” “进门前你知道吗？不要和我装，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厉害。”黄子平保持着笑容，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么你是不是先自我介绍一下？” “杨志，国安制药集团董事局主席。” “哦，杨主席，幸会。” 第八百四十四章 有钱人就是任性 杨志端起茶杯似喝非喝，到是到了嘴边，即将要喝的一刻忽然止住，对黄子平道：“年轻人，你似乎不是很惊讶。” 黄子平道：“请问杨主席，你觉得我应该惊讶什么？” “你刚默认了进门时没认出我，我自我介绍完，你不惊讶，真的知道我要来么？” “对。” “我侄女告诉你？” “没有。” “看来你真是神通广大，而且设计的很不错。不过你可能不知道，除了你，还有人联系我，就昨天签约的前后。” 签约说的是天虹和国安的签约，能联系杨志的肯定就是自己的敌人，让他不要签约，或者签约完成以后，用更大的价钱收购。自己的敌人有这样实力的几个？就两个嘛，周步芳和周星云。看这杨志应该也是来者不善，不然按计划不会是搞定前见面，而是开过股东大会后。 既然杨志来者不善，黄子平明显也不能太善，否认别说占便宜，还不知道要吃什么亏。 黄子平脸上还是相同的微笑，伸手过去拿茶壶给自己倒茶：“杨主席，你这个问题比较难回答。” 杨志呵呵了两声：“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何来的难？” “做生意，面对黑白之外还有灰吧？许多事物都不只是两面，有三面，虽然没有科学根据，但它就是存在，承认吗？” “是这样，你继续。” “我知道，我还得在想，我要不要承认，承认为何，不承认又为何？” “看你顾及自己的面子还是对方的面子了。” “如果都顾及呢？” “太贪。” “所以我还是让你有面子些吧，我不知道。” “你刚说过你知道，这是让我有面子吗？” “就不让我是装的吗？”黄子平和杨志对视着，在杨志眼里似乎看见一丝愤怒，连忙又道，“没有耍你的意思，这些只是我的内心想法，是朋友才会说出来。” 听了黄子平这话，杨志轻松了一些，喝了一口茶又道：“那我不多说，你既然知道，肯定能想到，对方除了对我威胁过之外，亦进行过利诱，而且是令人无法拒绝的利诱，你打算怎么办？” 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看情况联系他的会是周步芳，那家伙昨天下午不是给自己打电话吗？说的那么有把握，不会是和杨志谈妥了吧？如果是这样，杨志为何会过来？应该不会见自己才对。真想打个电话问问清楚，但现在无法打电话，当然换一个想法来想，有情报的话，早给了自己，用自己问？ 胡思乱想了一通，黄子平极力控制着内心的慌乱，嘴里继续不咸不淡道：“杨主席希望我怎么办？” “天虹给了我百份之四十五，这是能争取到最大的数额，你从天虹手里拿到八百多亿吧？按正常情况你要给我百份之五十，五个点算是报酬，是这样谈的吧？” “没错。” “你的敌人给我开的是六百亿。” “你能确定对方是谁了吗？真的是我的敌人？” “我不知道对方谁，但会这样做的除了是你的敌人，不会有别的人。” “不能是天虹对你的试探？” “古天明疯了吗？如果是他，签约前有可能，签约后还来，有病？” 似乎有道理，黄子平点点头：“哦，这样，你觉得我给你多少适合？七百亿？八百亿？” 杨志不紧不慢道：“听对方的意思，我不满意还可以加。” “有钱人就是任性。”黄子平心里连连叫苦，他妈的，两个试探丢出去，八百亿杨志都不满意，还需要谈？原来说好的只不过是四百亿，已经翻了一倍好不好？当然黄子平也真的只是试探，没想过给，至少在尝试过没有其它办法可行之前不会给，他的钱可不是天掉的啊，凭什么？ 用很慢的动作，黄子平掏出香烟，然后掏手机放在大腿上打开，再掏打火机点燃烟，放回打火机时快速的划了几下手机，拨出一个号码，他喝着茶、抽着烟，用眼角余光盯着，见屏幕显示已经接通才开口道：“杨主席，我们原来说好的价格大概就四百亿，刚刚我开八百亿你都不同意，你这是想把我连人带骨头吃掉吗？或者你怕被我的敌人吃掉？” 杨志呵呵笑了几大声才道：“年轻人，坦白说一句，生意就是生意，我谁都不怕。” “就是说为了生意连良心都可以出卖？” “我和没说。” “差不多这意思了，看来是我看错了啊，你的侄女知道吗？” “这种事我和你谈就可以，如果你真认为碧海制药集团那么重要，无论如何都要拿回来，你该开个能打动我的价，而不是想那么多不相干的事，否则你在媒体上说的那些话就是一连串谎言。” “激将法，你觉得我会受不？” “会。” “确实。不过我想说一件事，你觉得承诺向你收购碧海制药集团股份的人有没有联系过古天明？答案应该很显然吧？联系过，因为更容易达到目的，一收购就是百份之九十。为何古天明不卖给他们？想过这个问题吗？难不成是古天明魄力不够？或者比你笨？如果古天明比你笨？我觉得国安制药应该是北方市场的老大，而不是老二。” 杨志稍稍有些暴怒：“你在讽刺我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没想过这个问题，而且你内心在害怕。” “笑话，我会害怕？” “你会。”黄子平很确定的口吻，烟他没继续抽了，茶也不喝了，轮椅退出一些，挂断手机放回口袋，一副打算走的模样，“我不会给你八百亿，六百亿都不会，就原来说好的价格。你可以卖给我的敌人，然后我什么都不做，除了一件事，就是把手里的钱投入股市，再借个一两千亿回来整空你。” “哈哈，一个黄毛小子敢恐吓我，你知道你和谁说话吗？” “在我遇到过的大人物里面，我可以指天发誓的说，你还真排不进前五，就算你前五吧，前四个都已经焉掉。其实这道理很简单，古天明不卖自然有不卖的道理，你以为真能收到钱？或者收到钱能安然享乐？他们回过身就会收拾你。你只能卖给我，我赢你也赢，你不卖给我，我输你也输，除非你不卖，但这样也会跟着古天明损失。”说话间黄子平继续把轮椅退出去一些，“杨主席，太贪不好，对我那么重要的东西，我都受不了你的开价，我的敌人只是想借此来打败我，会受得了？他们不会另想办法？花的那几百亿都能找十万个杀手进来干掉我了吧？你自己想想，失陪。” 杨志没言语，喝茶，他的目光没有什么变化，内心，只有他自己清楚。 听见黄子平说出失陪两个字，沙琅连忙去推轮椅，黑玫瑰则去开门。 来的时候有人送，走的时候没有，只有他们三个人，一路沉默出了酒店大门。 随后黑玫瑰给小吉打了个电话，让小吉安排车辆来接，当时才六点十分，郊区的空气很清新。 黄子平让沙琅把自己推到对面马路的一个小公园，他调出一个号码打过去，对方在通话中，随即挂断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望着一脸苦恼的沙琅：“沙先生你烦恼什么？” 沙琅道：“没想到事情这么不顺利。” 黄子平无所谓的耸耸肩：“昨天不是说了吗？会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我已经习惯了总是坏事。不也有句话说了吗？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呛死，你看这一个多月以来我们有那一天不倒霉？” 黑玫瑰道：“黄先生你这是真乐观还是胸有成竹？”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你猜。” “还是你说吧！” “都有，我觉得人不可能一直倒霉，我已经倒霉透，还继续下去是天要亡我。如果天要亡我，应该让我死在外面回不来，但我回来了，还做了许多事，对吗？” “有点逻辑。你在包间里打了电话，我看见了，是给联系人打的吗？杨志的侄女？” “是。”黄子平吹了两口烟才接着道，“别总是你问我，这太无趣，换我也问问你，你觉得杨志会不会卖给我？” “单纯刚刚你说的那些话，不会。” “原因。” “或许你说的是实话，但对杨志那样的人物来说，如果他会因为害怕而屈服，他不会有今天，害怕和屈服是两回事，你认同吧？” “我认同，就如被消灭和被打败，有些人你可以消灭他，就是无法打败他。” “所以你很聪明，双管齐下，恩威并施，就看这个施恩的人是否有足够影响杨志的力量或者筹码了，你应该觉得有吧？” “我对这个人有信心，而不是觉得她能。” 沙琅很郁闷的口吻道：“听不明白你们说话，什么害怕和屈服，消灭和打败，信心和能。不害怕又何来屈服？消灭了还不是打败吗？对方不能你又如何有信心？反之不是觉得对方能了吗？” 黑玫瑰没言语，只是摇头，大概觉得沙琅就是个老粗吧！事实上沙琅真的粗，虽然跟着黄子平学了不少，但太复杂的还是很难弄懂。 黄子平没有不言语，也没骂人，他说的是：“沙先生你比黄小淑能打吧？照你的逻辑，你比黄小淑能打，应该是黄小淑威胁不了你。但你和我说过，黄小淑打不过你，但可以杀了你，矛盾，冲突了对不对？好好想想里面的深意。” 第八百四十五章 商人都这样 等了快一个小时，小吉和车子才到来，接上黄子平他们三个人回城吃早餐。 八点十分，刚回到凯旋门花园大门外，欧阳雪打来电话。她说她已经接到通告，下午两点钟碧海制药集团总部大会议室召开股东大会。总算来了，黄子平表示会准时出席，随即就挂断电话，杨志找他的事他并没有告诉欧阳雪，免得欧阳雪担忧。 睡个一个回笼觉，十点钟黄子平被手机铃声吵醒过来，来电的是他一直等待的人，女人，温和的女声：“我已经到了港海城，之前没打给你是和我伯父谈完已经要登机。” 黄子平嗯了一声：“他怎么说？” “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这样。” “没什么对不起，只是敌人太狡猾，你伯父也是利益出发，商人都这样。” “我会和他谈好，我十一点钟能见到他，距离股东大会还有三个小时，你会信我吗？” “当然，我一直信你。” “我也一直信你，我们是生死交情，我不能让我伯父坑你，给我时间。” “嗯！” 电话挂断，黄子平想再睡已经睡不着！起了床，坐在轮椅上滚动到窗户边，拉开窗帘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抽着，往望下方的情况。下方是泳池，两条曼妙的身影正在水中畅游，似乎是在比拼速度。看清楚，是小吉和黑玫瑰。泳池边上还站了一些人，是老美子他们，除了沙琅之外，基本上都在。 这帮没事干的家伙。 黄子平摇摇头，观察着，似乎她们不相伯仲，没比出结果来，大家都没兴趣了吧，慢慢散去，泳池恢复了平静。 随后黄子平的房间门被敲起，小吉走进来，她手里拿着手机，走到黄子平跟前晃了晃手机道：“老板，孔玲燕查到周步芳的消息了，她在日本。宫本的女儿也出现了，和他在一起，而且住的酒店同一个房间。”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早该想到是这样，周步芳在日本的时候救走了她。” “我们过去干掉他吗？” “不，现在这情况过去，我们只会被他干掉。”黄子平摇摇头，“先搞定我们这边的事情，还是那句话，碧海集团是基础，拿了回来则什么都好，拿不回来则什么都不好。” 早上去接黄子平时，黄子平说过见谁，谈的什么事，小吉知道，她问：“杨志那边搞定了吗？” 黄子平继续摇头：“暂时没有。” “老板，我认为不要再等，我们要有个后备计划。” “你说说。” “用手段逼迫，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不难。既然碧海制药集团那么重要，无所不用极其又如何？”小吉恶狠狠道，“不是他逼我们，我们不会这样，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对啊，其实可以这样想，但不行，我们不能真的这样去做。” “你怕害了中间人？” “是。” “又不是不给钱，给说好的四百亿。” “他们是亲人，我那样做，亲情就没了……” “杨志趁机敲诈又是否想过亲情？” “他是他，不能因为别人无情，我们就跟着无情，这样不对。” “那怎么办？”小吉急起来，“就这样等也等不出结果，反而不及早想个后备计划，会很被动。” “我知道。”黄子平挥挥手，“出去休息一下吧，叫个午饭，丰富点，吃完去总部，你，我，黑玫瑰，沙琅。另外的人让韩国佬带去生产基地。然后，让谢安燕把所有部门主管都召集起来，尤其运输部门的人，还有技术部门的人。不过技术部门的人太少，联系外面会拆机器的师傅吧，联系多少，自己看着办，我需要的是，只要我下命令，十二个小时之内就能把重要的生产机器拆完装车。嗯，还包括别的值钱的东西，比如研究室的所有研究仪器，无论大小，电脑服务器也是，哪怕是空的都一样。” 小吉目瞪口呆：“老板，这不是破罐子破摔吗？” “你认为周步芳只是有信心杨志会把股份卖给他，而没有别的招？” “他……哎，他真麻烦。” “所以嘛，变招要这样变，即便有把握拿回来，都得留一手，不能为他做嫁衣。不过你要暗中进行，有那么隐蔽做那么隐秘，只找头儿说，人组织起来暂时别说干嘛，等我命令。” “明白了，我立刻去办。”小吉出了房间，不一会就看见她越过泳池，上了车往外面开。 黄子平点上第二根烟，继续望着外面的情况。大概过了十分钟，看见有车子开进来。下车，有五个人，李欧，戴天明、钱小样、高虎、苏苏。见他们进门，黄子平滚动着轮椅往门靠，打开门，沙琅就坐在门外的椅子里看书，书名，厚黑学。黄子平汗了一把：“沙先生，早上我是损了你一下，你不用这样吧？” 沙琅疑惑的表情：“怎么样？” “你看什么厚黑学？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真的有作用。” “我觉得，看你怎么吸收。” “这想法倒是不错，随你了。走吧，有客人到，我们下去。” 沙琅合上书本，人起来，书本放在椅子上，去推黄子平进电梯，下楼。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黄子平还没被沙琅推出去已经看见外面都是人，打算坐电梯的人。 黄子平道：“不用上去了，我在窗户看见你们来。” 高虎道：“老板这几天还好不？” 黄子平嗯了一声：“挺好，你好不？公司好不？” “一切顺利。” “苏苏你呢？” “我好。”苏苏踏前一步，按住电梯的按键，“先出来吧！” 沙琅把黄子平推出去，一帮人过去沙发那边坐好，老美子泡了茶来，每个人倒了一杯。 喝了一口茶，黄子平见他们都把目光投到餐桌那边，看着正在操作平板电脑不知查询什么信息，还是上网聊天的如花身上，赶紧道：“那是如花，我老家来的朋友……” 苏苏道：“那是市区恶霸方老大的……妻子么？” 黄子平一惊：“你认识？” “我原来的老公有接触过这种人，见过。” “没错。”黄子平扯开了话题道，“怎么你们一起来？” 戴天明道：“我们早上喝早茶时碰上，就说了说，中午一起来看看你。” “中午？”黄子平看了一下墙壁上的大钟，“我说老弟，才十一点半不到，不用上班？” “哥，周六。” “哦，周六吗？我都没注意，留下来一起吃饭吧！”黄子平问钱小样，“小样你怎么样？有定期检查吗？” 钱小样嗯了一声。 黄子平继续问高虎：“公司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没，你回来了，一切回归到正轨。不过前段时间的影响是不可逆的，年度工作计划可能完成不了。” “那个没关系，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老板你也是。” “我当然是。” 戴天明道：“哥，那个……我们都看了新闻，北方两个大药企合作了，你这边有胜算吗？” 黄子平没骗他们，摇头道：“不知道，看看下午的股东大会怎样吧，反正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并且会保持乐观。” 戴天明可不乐观：“我们能帮你什么忙吗？”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资金，缺一千亿，你给我支持一百亿吧！” 戴天明一脸痛苦：“我哪有，只有十多亿能活动的呢！” “对，你都帮不上忙的这种事你烦恼做什么？多想想自己，别让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影响你。你们都是，我刚回来那天已经对你们说过，其实没什么，一切还是那样，至少会回到那样，只是需要时间，你们该干嘛还干嘛，别用一些我不喜欢的目光和行为对我。” 戴天明点点头，露出一丝笑容来：“知道了，我们支持你。” “我喜欢这样。”黄子平示意他们喝茶，然后让老美子继续倒，“其实我不是瞎乐观，我有自己的办法，失败只是一时，喝茶。” 十二点半，小吉从外面回来，她后面跟着一辆酒店的送餐车，送了两大桌子菜过来，每一桌十多个菜式，还配了两个服务员，等他们吃完，收拾残局装车拉走。等戴天明他们也走了以后，黄子平收拾好自己，让老美子带其他人出门去生产基地，他和小吉、沙琅、黑玫瑰四个人去碧海集团总部。 两点钟的前十五分钟，黄子平到了碧海集团总部大门口。 欧阳雪和董青莲、欧阳斌以及她们带的人就在电梯门口等着，欧阳斌先道：“老板，我们来最早。” 黄子平开玩笑道：“除了我们，别人都觉得自己是头牌，姗姗来迟很正常，你还不能不高兴了。” 欧阳雪道：“子平你有把握么？” 黄子平摇头：“不知道。” 一众人的脸色顿时都不好，虽然这不是黄子平愿意看见的结果，但没办法，自己还没接到电话，没听到已经和杨志谈妥的消息，自己心里也特别忐忑。不过已经到这一天，并且有了安排，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周步芳出现了，这一切就变了，和杨志谈好了也不是十万分的保险。 第八百四十六章 检查单 进了会议室，里面确实空空如也。 黄子平刚坐好拿出香烟打算抽一根，随即一个电话打进来：“我伯父在你们总部往上三层，一个投资集团的总部大堂，要你上去谈谈。” 黄子平道：“你呢？你在哪？” “楼下停车场，正打算上去。你先去谈吧，我们等会见。” “你……和他谈的怎样？” “还行。” “我要注意些什么？” “不要放低身段，该怎样还怎样，做你自己，毕竟你没有理亏于他。别的你自己想，我要做的是支持你，我说过的话算数，无论你怎么做，怎么选择，我都可以，挂了……” 这话很矛盾，甚至有那么点乱七八糟的意味，啥意思？可惜了，还没问清楚就已经被挂断。 呆了两秒，黄子平先和欧阳雪谈了几句，然后对身后的三个人道：“小吉、沙先生你们留在这，黑玫瑰小姐送我上楼，往上三层的投资公司，我去见个人。” 小吉道：“安全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是杨志。” 小吉答应了一声，黑玫瑰已经推着黄子平走了……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黄子平上到楼层，首先看见的是一个大大的金色牌匾，鸿基投资集团。被黑玫瑰推了出去，看看两头，大堂是在右手边，有一排八张四人的桌子。杨志在最后一个桌子，身边只有两个人，一个站在身后，一个站在第六张桌子侧边。 黑玫瑰推着黄子平进去，保镖闪开，黄子平到了杨志眼前。杨志对自己的保镖挥挥手，让他们走远，然后看着黑玫瑰。黄子平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让黑玫瑰也走，很想不鸟他，但距离股东大会没什么时间了，还是别浪费了吧，就同意了让黑玫瑰走远。 等他们三个人都走远以后，杨志对黄子平道：“你把我侄女从沙漠带了出来，我很感激你，这点毋庸置疑。虽然早上和你谈话的时候，我并没有提及，这些都在我心里。” 黄子平笑：“我知道，我需不需要你的感激是一回事，如果你心里一点都没有，就显得没人性了……” “同意，但这并不代表什么。我还是那句话，生意归生意，如果生意夹杂个人情感太多，你就再无法掌握这盘生意，赞同这种说法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赞同。” “既然你赞同，早上我那样的态度，你应该能理解。” “能，不如你直接点？” 杨志抽着雪茄的，雪茄盒就在他右手边，盒子下面压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张，他拿出来丢给黄子平：“对外人，生意真无法夹杂太多个人情感，但对自己人，我们不能那么无情无义。” 啥意思，怎么说话都怪怪的？黄子平没有直接问，而是打开纸张看。那是很熟识的纸张，在医院每天都能看见的检查单子。这检查的项目是查孕，而检查人是……杨微，检查的结果是有孕，怀孕周期数大约四周。简直是晴天霹雳，四周之前杨微……不是和自己一起吗？不是和自己在坠毁的小型飞机里面有过了身体方面的交流吗？ 尼玛，才一次就中了？ 震惊了好一会黄子平才算冷静下来，明白了刚刚杨微那个电话的意思，无论他什么选择，她都支持。这女人就没打算告诉自己她怀孕，如果不是自己和她伯父的合作出了问题，她伯父想趁火打劫，她都不会告诉她伯父。她自己最后会怎么处理，不知道，但她显然是不想影响自己。 即便现在，自己知道了，就她刚刚的话的意思，她也是让自己选择，怎么着她都没问题。 这女人，傻啊！ 而刚刚杨志说的话，当然黄子平也明白了，难怪之前还道歉，难怪说自己人。 他妈的，这果然是自己人。 黄子平把查孕单折叠起来塞进自己的口袋：“我原来不知道这件事。” 杨志道：“你现在知道了，打算怎么处理？小子我告诉你，是自己人，我可以给你道歉，怎么着都成，不是自己人，免谈，我绝对不会为了你去冒险。” 黄子平苦笑：“这件事对不起，当时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杨志愤怒的打断道：“怎么？你想不负责任？” “不是，我的孩子我当然负责。” “那你是怀疑不是你的孩子了？我自己侄女我知道，她不会乱来。” “我不是这意思。”黄子平也有几分愤怒，“能听我把话说完吗？你急，我一样急，我们都没时间好不好？” “你说。”杨志稍微淡定了一些。 黄子平也冷静了下来，因为他其实心里知道，杨志那么紧张是因为对杨微的爱，如果他压根不管杨微，完全不需要这样：“杨主席，是我的骨肉我会负责，但你知道我的情况，我一个坐轮椅的人。而且我还是有妻子的人，我负责的程度可能无法达到你的要求。” 杨志道：“你知道我的要求吗？” “我想知道。” “聪明啊，设个坑让我说。” “没有。” “你的妻子，你们登记了吗？” “登记了，还在老家摆过宴席。” “好吧，她现在失踪，我不是诅咒她，一年时间，如果她还是找不回来，你娶我侄女。我不管你是不是坐轮椅的，她有了你的孩子，你是孩子的父亲。而你这个人，我必须承认，别说只是走不了路，你即便再没了双手都比很多有手有脚的人强。” 黄子平苦笑：“我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算是答应了吗？” “不。” “理由。” “我的妻子会回来，杨微的想法，杨微想这样吗？” “没有什么不想。你就说你妻子，假如回不来呢？” “没有假如。” “就是无法谈了是吗？” “不，有些事是义务，而且应该是我和杨微说，而不是你和我说。当然我理解你，毕竟是长辈，杨微唯一的亲人，你和我说也是关心她的表现。如果你不在乎，你压根不会管，你管，我替她高兴。但也因为你管，让我很担心，有些事我看得太多，并且一直在经历。” “别那么笼统的糊弄我，说清楚理由。” “有时候人为了得到，为了巩固，会去做些错事，哪怕原本不是那样的人都会被心魔一分分拉进去。如果我答应了你这个要求，某天有了我妻子的消息，你会为了自己侄女而去对我妻子不利，在我找到她之前，哪怕有可能会被我知道，你都会尝试。” “我是那样的人？” “现在我相信你不是，但人会变，某些利益会促使人去改变。不要说不会，我真的真的试过。我刚来港海城时，自己很空白，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可以失去，我认为我最是坚持、最坚韧的一个。但其实不是你想做自己就能做自己，不要去否认这些，真的这样，你也经历过。” 杨志沉默。 “不只是你，杨微也有可能。现在我这样说很王八蛋，没关系，我只是不想发生这些，而导致最后更乱。如果是那样的结果，我宁愿今天我失去了碧海制药集团，那样至少我没有失去孩子他妈对吗？”黄子平哎了一声，“杨主席，早上我说那些话我也收回来吧，你可以卖给我的敌人，我不会对付你，只希望你能把拿到手的保护好，我不会帮你。” 杨志哼了一声：“我需要你帮忙吗？” “我觉得需要，否则你不会和我说这种话。杨微我了解，她不会这样要求，即便有了我的孩子，她应该也没打算过告诉我。你知道以后替她想那么多，你真觉得这是她需要的吗？不见得。或许只是你需要的，你需要这样，这样对你最有利。当然你也认为对杨微最有利，是不是？” “你果然能言善辩，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你这样和我说不也是在逃避责任吗？” “如果我是逃避责任的人，我不需要和你说，你想想是不是？” “我是杨微她伯父。” “杨微还是小孩？杨微的性格你不懂？她不愿意的事，你怎么逼都没用，我一样。我们共同的特点是，时刻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都能做出正确选择来，不需要别人的强迫，是吗？” 杨志沉默抽着雪茄，他很犹豫，不知应该坚持，还是相信黄子平。而当时距离股东大会的召开时间只不过剩三分钟，即便现在下楼，去到会议室最快都要两分钟时间。真是坑自己了，还想着时间掐的紧一些，不给黄子平太多思考空间，现在好，坑的是自己。 心里的愤怒一分分收起来，杨志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年轻人到底在做什么？” 黄子平耸耸肩：“当时我们都以为自己就要死，一切变的无所谓。你没经历过不会明白，哪怕我说再多，所以我还是不说吧。最后一句，我们的关系是那种，她愿意为我去死，而我也愿意为她去死的关系。我们不需要什么别的情，本身就已经超越了生死。” “你是让我无条件支持你吗？” “不，你只需要履行我们原来说好的，这中间没有出现过我的敌人，没有出现过杨微和你说的事，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 “你让我很不安，你会怎么对杨微？她有了你的孩子，你觉得公平？” 第八百四十七章 忠言逆耳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公平？杨主席，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对杨微做，我甚至没见着她，你和我说这些又很公平？况且你是把我放在一个王八蛋的位置来说我。其实你应该换个想法，如果我是个王八蛋，我即便现在答应了你，最后都会反悔。反之，我不是一个王八蛋，即便你什么都不和我说，应该做的我都会做，绝对不会少一样。人与人相处应该是这样，你不明白的话，你算是白活了……” 杨志拍桌子，不过力气不大，黑玫瑰和保镖都没过来：“你说话很难听，不过有时候确实有道理。” “从来都是忠言逆耳。” “罢了，我被你说服了。杨微可能说的也对，一个人把所有东西都拿来做交易的一刻开始就已经失去人性，而失去人性的人无法让别人人性的对待他。我有个儿子，喜欢玩些很刺激的运动，他死于这些刺激的运动。死之前，他告诉我他不后悔。我有再娶，也有许多情人，但再都生不出亲生孩子，我就杨微一个血亲，我不想失去他。” “很抱歉，我们都有过失去。” “对啊，失去令人很惨痛，是不可逆的……” “有个问题我想问你，杨微失踪了一年你都在干嘛？” “满世界的找。” “抓他的人没有联系过你？” “没。” “杨微研究的那些东西你没有掌握吗？” “我不管这些，很多只有杨微才知道。你怎么问这些？你是怀疑我吗？”杨志刚平静下来的脸又是一阵怒火，“我告诉你，你可以怀疑我不是个好人，没良心、没人性，但不要怀疑我对杨微的爱。” “好吧，对不起。” “走吧，按原来说好的办。你和杨微的问题，你们自己解决。我就一句话，你不能欺负她，不能对她不公平，不然我就算家业毁了都要让你生不如死。” “不用你说。”黄子平打了一个响指。 黑玫瑰走过去，推黄子平回头。 下到楼层，黄子平在电梯口看见了沙琅，他出来迎接，接过黑玫瑰的手推他。 进了会议室，看了一眼，该到的已经到了。自己这边九个人，古天明那边七个人，朱总监和毛小姐在其中。而杨志那边，杨志还没进来，他要和黄子平错开时间。杨微倒是已经到了，坐在靠窗户的一边，古天明的左边。她身边有五个人，三男两女，估计是财务，律师，保镖等。 杨微穿的小西装，盘发，化妆很清爽，她的脸比原来白了，眼神也明亮了，看上去再没有营养不良的感觉。 见黄子平望着自己，杨微笑笑，熟识而又陌生的笑容。熟识是，和以前笑的一样，陌生是，大概各自的内心，因为怀孕的事而有了一丝变化。 因为戏还没完，黄子平不敢和杨微对视太久，目光挪动到一脸神气坐在座位上的古天明身上：“古主席，又见面了。” 古天明道：“你迟到了……” “你们是四肢健全的人，我不是，我出门更费时间。” “那你就别出门，直接退休。” “你当然希望我这样。”这时沙琅已经把黄子平推回到原来的位置，黄子平暗暗对欧阳雪做了个搞定的手势，继续对古天明道，“古主席，我看你今天的精神很爽朗，心情似乎很好，你心里是觉得你已经胜利了吗？” 古天明脸上露出的就正是胜利者的笑容：“黄先生，至少我没有失败吧？战争刚开始，原来你的出招，对我的集团是造成了很多影响，但你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 “对啊！”黄子平哎了一声，“真的很遗憾……” 正这会，门被打开，杨志走进来，他直接走到杨微身旁坐下来，抬头对古天明道：“古主席，迟了点，不介意吧？” 古天明无所谓的摆摆手道：“无所谓，杨主席亲自来，我感觉很有面子。” 杨志道：“那开始吧！” 古天明咳嗽了一声，声音响亮道：“各位股东，我们今天这个会议，一来是让大家见见面，二来是谈谈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现在公司因为某些人的一己私利而面临多灾多难的困境，我们要拿出行动来，把这些困境……” 黄子平打断道：“古主席，你是说我嘛，不用某些人，我有姓名。我这边的人你认识，就欧阳总和董小姐，你那边的人，你几个股东我也没兴趣知道谁是谁，更没认识的必要。杨主席那边的人你们也没必要相互介绍，反正就走个过场，你的什么发展方向的问题只能和我谈，现在先不用说吧。” 古天明哼了一声：“胡言乱语，你是想搞乱这个会议吗？” 黄子平耸耸肩：“好吧，我不说，让杨主席说。” 杨志没说，直接对身旁的一个男人示意一眼。随即那个男人从包里拿出一大叠合同，站起来，弯着腰递到黄子平手里，同时对黄子平道：“黄先生，你先看看合同对不对，如果对，签上字后股份就相当于回到了你手里。” 黄子平转而递给欧阳斌：“欧阳斌律师你来看。” 剧情转变太快，古天明完全没想到有这样一出，怎么他们有关系？当时国安可还参与过竞争，只是最后败给了自己。关键是杨志的为人他非常了解，那也是很有野心的人，大好机会为何不把持？不坑强敌，竟然坑自己？前两天的谈判都是表演吗？一股子怒火从心底升起，他把桌子上的矿泉水扫下地，哗啦一声，张嘴就对杨志骂道：“杨志，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杨志道：“没听见我律师说的话吗？” “你个王八蛋，和我玩这套，你得了什么利处？” “没利处，我想搞垮你，现在有人代劳，我很乐意隔岸观火。” “你是不是对我们签的合同条款不是很了解？一年内你不能出卖股份，不能用任何方式交予托管，或者转赠，否认赔偿我百分之两百。” “你没听清楚我律师的话吗？相当于，欧律师你告诉古主席我们违反合同没有。” 欧律师就是刚刚给黄子平递合同那个男人，他随即又站起来，对着古天明的方向道：“古主席，刚刚你说的条款，合同写的更详细，包括的意思更多，你是对的。不过你说杨主席违反了不对，那一叠合同，第一份是股份出让合同，我们国安集团出让一些股份给黄先生，自签约日起，黄先生会入主我们集团的投资部，头衔是投资部总经理，主要管理的项目包括国安和天虹的合作。” “你们使诈。” “古主席，没有哪条法律法规可以证明我们使诈，我们只是合理地利用了规则，如果你觉得有问题，可以提起诉讼，我们会应诉。” “你……”和一个律师说再多其实也没用，古天明目光转回到杨志身上，“杨志，你这样做就不怕同行耻笑？” 杨志觉得古天明很可笑：“我被你坑了才会遭到耻笑，我损失了什么？没损失，成王败寇，谁会耻笑一个胜利者赢的是不是光彩？” 这时欧阳斌已经大概看过合同，毕竟是专业的，知道哪些是重点，会着重地看，他告诉黄子平一声没问题，可以签，然后对古天明道：“古主席，刚刚欧律师说的话，做为法律界的从业者，我加一句，完全正确。你知道合同诈骗的构成条件是什么吗？如果不知道，我可以和你说一说，你找不到一种标准来提起诉讼，你可以问问你的律师团。” 欧阳斌说的是实话，古天明带的人之中是有律师，脸色一直黑着。 古天明自己当然也知道，只是不甘，兜来转去，损失那么惨重是为毛？这是自己错了？他愤怒地站起来，一把踹开椅子：“杨志，我跟你没完……” 杨志无所谓的口吻：“你本来也没真心想卖给我，什么和我一起打天下，就说说，等你度过危机你会想办法吃掉我的股份，我何必陪你玩？” 古天明不再言语，走人，他气炸了…… 黄子平道：“古主席，你这就走了吗？我劝你暂时不要，只要我签了字，加上欧阳总和董小姐的股份，我的股份比你多，按董事局的行事规则，我说了算。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这边，你已经失败，如果你负隅顽抗，你走出这个门，我就立刻公布媒体我拿回了公司主动权，我注资一千亿下去，然后移花接木，让你一毛钱都拿不到。” 古天明停住脚步，然后转过身，蹭蹭走到黄子平眼前：“姓黄的，到了现在这时候你觉得钱还那么重要？不是你才会捣乱，我一样会，我们走着瞧。” “可以……”黄子平转而对古天明带来那些人道，“你们之中有股东，朱总监、毛小姐，你们原来对我态度很差，我猜你们是有股份才那么横。现在你们已经失败，而你们的掌权人却给出刚刚的说法，我建议你们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跟着这样的人共同进退，然后败光好不容易创立的基业。” 古天明道：“你不要妖言惑众，没用。” “或许。”黄子平继续对他们道，“现在我和杨主席坐的一条船，你觉得你们的集团是不是对手？我觉得不是。所以，好自为之吧，各位聪明人。” 第八百四十八章 你不得好死 没有人言语，都跟着古天明快速离开，他们有没有被黄子平的话影响，不得而知。黄子平自己所期望的是，最好有被影响到，而单独联系自己。 门关闭，黄子平舒一口气对杨志道：“杨主席，谢谢你的康概相助。” 杨志挪开椅子走人，边往外面走才边道：“记住你和我说的话，我回京城，杨微留在这边，我不希望她的安全出什么问题。” 黄子平正色道：“一定。小吉你帮忙送送……” 小吉立刻跟上去，欧阳雪也有一起去。 转眼间，杨微身边那些人也走剩一个女人，欧阳斌和董青莲见气氛不是很对，都起了坐走人。所以不到半分钟时间，偌大的会议室就剩五个人，杨微和她身边的一个女人，以及黄子平和他身后的沙琅、黑玫瑰。 黄子平和杨微对视了几眼，对沙琅和黑玫瑰道：“你们先出去，让欧阳总也在外面等，我想和杨微小姐单独谈谈。” 沙琅没任何异议，转身就走，黑玫瑰跟着。 而杨微身边的女人，自然也能听懂黄子平的话，见杨微没有反对，她也出去。 怦一声关上门，会议室就两个人。 黄子平滚动着轮椅去到杨微那边，对她笑了笑：“回来好久了，今天才正式见面。” 杨微盯的是黄子平的双腿：“我们分别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怎么弄成这样？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说起来比较复杂，一句话吧，会好。”黄子平掏口袋，从里面掏出查孕单递过去，“这个还给你。” “这是假的，我造来骗我伯父的……” 黄子平一愣，差点就信了，但从杨微眼神里，他看出来，杨微撒谎。这傻女人，只是不想自己那么烦恼，自己何德何能啊？他哎了一声道：“我是医生，你不用骗我，你伯父也不是笨蛋，假的能骗他？” “我……”杨微一阵脸红，“他没怎么你吧？” “提了很多要求，但最终又选择了放弃，他是个好人，至少对你非常好，非常有爱。” “直接点，我承受能力并不是那么弱。” “我们共过患难，你很坚强，不然早扔我在沙漠自己走。我说的是实话，没什么条件，只是让我负责，给你个公平。” “我不需要你负什么责任，这不是你的责任，当时的情况是我主动，我会自己带孩子。” “你不用这样。” “你有妻子。” “是，但……” “我不习惯和别人分享，所以让我自己选择可以吗？别人怎么说我不介意，你亦别介意，我知道你不是不负责任就好。” 黄子平心里好痛苦，不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好。当时到底是错了还是对了？他想了好一阵才道：“我们冷静一下吧，这个问题可以先不说。你别住酒店了，去我丈母娘的别墅，这样要相对安全些。” 这个要求不是很过分，而且是为了安全着想，杨微并没有拒绝，轻轻答应下来。黄子平再想说其它话，她已经不想，猛地从座椅起来道：“我们没必要在这里了，走吧，我想休息……”说完去推黄子平…… 黄子平道：“你吃饭没有？” “没有。” “留下来那个是你的保镖吗？” “是。” “我先带你们去吃饭，然后再回去，你有别的行李吗？” “什么都没带，来的比较急，慢慢买吧！” 打开门，沙琅和杨微的保镖站的最靠门，欧阳雪在和董青莲谈着，欧阳斌则和国安的律师谈着，小吉和黑玫瑰站更外面。 见黄子平出来，欧阳雪最先走过去：“子平，我们成功了……” 黄子平嗯了一声道：“剩下的事你和欧阳律师负责，接待好，他们没吃饭。杨微小姐吧，我带走。” “行。”欧阳雪对杨微道，“杨微小姐，合作愉快。” 杨微回了一句合作愉快，不再言语。 外面吃完饭回到别墅，下午四点半，黄子平亲自给杨微安排的房间，她和保镖一起住。 房间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杨微问黄子平：“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黄子平摇头：“不知道，我要等我的敌人先出招。” “还有敌人吗？” “很多，基本上该出现的都已经出现，我有预感，决战即将到来。” “我可以帮你什么忙？” “你已经帮了我。”黄子平拿出香烟来点上一根，“你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吗？” “没，各项指标都非常好。有段小姐的消息吗？” “没。” “我回来后找了许多资料，从各种途径去打听，去了解你，以及你身边所发生的事。我觉得你是很危险的，即便你能赢，你太锋芒毕露，你搞的药店真的损害了许多人的利益，不单单只是同行，你知道我指的什么人吧？” “知道，不过没办法。如果我还能活着，我都会搞，凭什么我做好事得看别人的脸色？” “我刚刚吃饭时在想一个问题，如果三大药企变成两大，假设天虹被玩死，国安和碧海再合拼就基本上属于垄断，这样是不是有更多话语权？” “那肯定。” “你可以这样想一想。” “额……”黄子平脸色很古怪，“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让我和你伯父合作，还是让我对他怎么样？或者其它？” “当然最好能合作，如果不成，可以用些别的途径，你占大的股份，你让他能赚相同的钱，你完成你的理想。不，你的理想也是段小姐的理想，而且我也那样想。其实往深了思索，我们在沙漠的山洞遇上，其实是一件很匪夷所思，又似乎冥冥之中注定的事。你的背景，我的背景，然后产生了今天的合作，我认为应该要延伸下去。” 尼玛，这是让自己坑她伯父吗？黄子平吓一跳。当然严格来说也不是坑，只是如果他伯父挡路，就平和地架空他，让他赚相同的钱，自己赚少点去换理想的触及。真别说，如果能干掉天虹和国安合拼，真可以形成垄断局面。下面那些小制药厂哪怕全部联合起来，实力上都无法抗衡，而自己却能一家一家并购他们。 如果段梦莹在身边多好，她更熟识这些，知道怎么玩。 哎，也不知道她此时此刻在何方，是否安好？ 见黄子平前一刻还很兴奋的眼神突然变的忧伤起来，杨微问：“怎么了？想到些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黄子平摇头：“只是想起梦莹，如果她在，这件事估计要简单些。” “她很擅长做这些吗？” “也不是，而是她的思维方式很犀利，眼光很独到，分析事情很到位，我每每想不通的时候，她都能给我解决的意见。” “她确实是很聪明的人，而且人品非常好。我看你资料的时候也有看她，她这样的好人不会死于非命，真的，你要相信这一点。” “我当然相信。”香烟点上也没抽几口，这已经烧完了，黄子平把放在腿上的烟灰缸放上桌子，滚动着轮椅，“杨微，你先休息吧，我们晚上再谈。” “好……” “晚上见！” “晚上见！” 黄子平滚动着轮椅出去，刚关上门，打算让外面等着的沙琅和自己上天台，忽然口袋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一个从日本打过来的号码，另一端是周步芳：“黄子平，恭喜你顺利拿回碧海集团的主动权，我果然没看错，你他妈的真的很有手段，很有办法，和你当对手非常过瘾……” 黄子平道：“别虚情假意了，直接点说话。” “好，我们做个交易，但在此之前你要把全部股份拿到手。明天早上十点钟之前吧，还是碧海集团的总部，我会派人过去和你完成交易，但他们最多只会等到十点十分钟，你们不来，交易取消。” “交易什么？我凭什么和你交易？” “凭你心爱的段小姐在我手里，我这人，大方，我可以额外送你一个人，小江……” “王八蛋，你破坏自己的原则，不是说祸不及家人的吗？” “我管他们吃好住好，没有打骂过一句，敬如上宾不敢说，但绝对提供的是最优质的服务，何来的祸？” “你不得好死。” “黄子平你别愤怒，这是家人没错，但不是普通的家人，段小姐也是你的左膀右臂。我们在决斗，我为何不能对付她？你老家的家人我不会动，这点不会变，所以我不认为自己破坏了原则。行了吧，多的话不想说，就这些，你自己看着办。” “你先给我证明。” “可以，挂断后立刻给你发视频。切记，明天早上十点之前，全部股份。我想，跟段小姐比起来，碧海制药集团在你心里应该不算什么吧？”伴随着哈哈的大笑声，周步芳挂断了电话。 黄子平心里恨啊，他妈的，段梦莹怎么会在周步芳手里？真的假的？他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手机在等待视频，心里很紧张，不确定自己是希望得到是的答案，还是否的答案。 第八百四十九章 以备不时之需 等了两分钟时间，视频终于接收到。文件不大，不到一百兆，拍录时间三十八秒，拍的内容是段梦莹在和小江吃饭，吃的西餐，还很丰盛。他们所在的环境不是餐厅，能看见窗户，被木板钉了起来，只有那么几条裂缝，从裂缝处有阳光照洒进来。 视频显然是白天所拍，但阳光太少，灯光又没开，比较难看清楚他们是不是有受到折磨，只能从他们进食的动作看，比较慢，但那也可以是因为没胃口。 视频最后两秒钟，画面一晃，出现周步芳的脸，然后定格住他阴险的笑容。 沙琅也看见视频，他看的目瞪口呆，黄子平连续看完三遍他才说出来一句话：“天，老板娘在周步芳手里？” 黄子平把手机放腿上，往前滚动轮椅：“我上楼顶，你去找小吉，让小吉立刻通知韩国佬和蝎子赶回来。然后再联系欧阳雪、欧阳斌、张山峰赶过来，要快，对，让黑玫瑰上来……” 沙琅立刻去办，他从楼梯下楼，黄子平则从电梯上楼，来到护栏边上，拿起大腿上的手机给妮哈去电话，告诉了妮哈段梦莹的消息，以及自己这边发生的一切事情，让妮哈今天到明天先空下来，如果他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请求配合。和妮哈谈好以后，黄子平给米娜打过去，当时后面已经响起脚步声，黄子平回头看了一眼，是黑玫瑰，他做了一个停的手势，让黑玫瑰暂时不要过来。 黑玫瑰停住，电话也在这会接通，传来米娜的声音：“黄先生。” 黄子平道：“米娜小姐，我已经有段小姐的消息，他在周步芳手里。他又出现了，让我用碧海集团的全部股份来换，时间是明天早上十点钟之前。” 米娜迟疑了几秒才很冷静的道：“能确定在他手里吗？不会再发生你被砍头那样的乌龙？” “确定，他给我发了视频。” “需要我做什么？” “挂断电话立刻找翠莲，让翠莲今晚一入夜就派人把琳达小姐送来我这边，我会派人在海里接，时间的话，他们上船了再定。你带着你的人立刻启程去日本，我让遥遥和丁丁也过去，他们在韩国，如果你是坐船，你们在公海汇合，我让遥遥联系你。” “我们到了以后要做什么事？” “以备不时之需，那个王八蛋就在日本，这样其实挺冒险，所以你们万事小心。” “你还会派别的人吗？” “不会，我身边的这些人都接受着监视。” “我想问一个问题，如果没有别的办法，你会换吗？” “当然。” “既然这样，你不怕我们有所行动会刺激到周步芳？” “怕，所以才找你们在暗处的人，我也不信任他。” “我立刻办。” 黄子平挂断，招手让黑玫瑰过来，然后打开视频，没有按播放键，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你自己看。” 黑玫瑰带着一脸疑惑点下播放键，等她看完，双眼睁的巨大：“是他？怎么会是他？” 黄子平摇头：“我也觉得很奇怪，看来这个问题只能接了梦莹回来才能解开。” “他想怎样？” “他想要碧海集团的全部股份，明天十点钟之前就要交易。” “这么说来，他在港海城？至少在国内吧？” “他在日本。” “段小姐在吗？不然怎么交易？不是对接的交易，你也不愿意。” “有这样的可能，所以我才告诉你，你要向大二汇报，不然我无法把古天明手里的股份给弄来。” “不好。” “为何？” “如果你想救回来段小姐，最好自己做。” “你是说……”黄子平停顿了几秒，想清楚了才又道，“大二肯定不希望碧海集团落在周步芳的人手里？会选择牺牲段小姐？明里配合，实际上暗里下刀子？” “我不知道，我就觉得不好，这是我的建议，你自己做最后决定。” “依你看，我怎么搞定古天明？现在快五点钟，距离明天十点钟还有十七个小时，这十七个小时的时间里只有一个小时是工作时间。”黄子平脑袋要爆炸了，狠狠抓了抓，“这件事我需要大二的帮助，除了他，别人帮不来……” 黑玫瑰一声冷笑：“大二是有这样的能力，但不会这样做，风险太大，那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在直接帮助你。” 好吧，这个点黄子平还真没想到。这下麻烦，自己怎么把古天明手里剩余的股份弄来？给高价买吗？ 黄子平思考的瞬间，沙琅和小吉已经上来，沙琅显然已经告诉过小吉发生什么事，所以小吉来到眼前第一句说的是：“老板，会不会黄小淑也在他手里？” 黄子平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问了吗？” “没。” “你相信他吗？” “当然不相信，但是没选择。” “交接的规则他说了吗？” “没有，应该是等我打过去，我来说，让我选择。他这个态度，中间应该不会来阴招，会把梦莹还给我。现在更麻烦的是，我们怎么把全部股份给弄来。” “古天明还在港海城，我们有人在监视着。” 黄子平毫不思索道：“增派人手，如果他们想离开，半路拦下来，抓起来。” “我觉得还不如你去和他谈谈，说清楚厉害关系，这样有退路，抓起来威胁只能做为最后的办法。” “谈不来，他被耍的那么厉害，不要尊严了吗？” “那等人来齐再说。”小吉转过身和黑玫瑰面对面，“你是自己人吗？如果不是，你不要参与，我们不想行动失败，虽然未必会有什么违反规定的行动。” 黑玫瑰一张脸带着几分愤怒和小吉对视，嘴里是想开战的口吻：“我说过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总觉得我是反复小人，除非你想挨揍。” 小吉毫不相让：“上次我筋疲力尽才吃了你的亏，你以为你能打赢我？” “要不试试？” “试就试。” “你们有病是吧？”黄子平用力扯开小吉，“敌人已经杀到家门口，你们在内讧，如果你们那么喜欢打，行，和沙先生打，你们俩一起上，打，现在就来，来。” 两个女人望了沙琅一眼，瞬间冷静下来。和沙琅打，十分之一的胜算都没有，打个屁。当然她们冷静了也不是仅仅因为这个原因，更重要的是黄子平说的有道理，敌人已经杀到家门口，她们在内讧，这是大忌。 小吉先开口道：“对不起。” 黑玫瑰也对黄子平道：“我也有点冲动，保证没下次。” 黄子平没理会她们，滚动着轮椅去另一端的护栏，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给遥遥打电话，让她联系米娜，听从米娜安排。 六点钟，太阳刚下完山，欧阳雪、欧阳斌、张山峰和蝎子，韩国佬都来了。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事，但黄子平那么着急召他们来，其实已经释放出信息，很大，很严重，很不好的事，所以他们一个个都是带着忐忑心情而来。 黄子平也没对他们说客套话，时间不允许，他选择直接，让他们一起看视频，等他们看完开口道：“周步芳给我来电话，明天十点钟前要交易，让我拿碧海制药集团来换梦莹，我已经答应。找你们来是谈谈怎么达成交易的基础，就是碧海集团的股份都拿回来。另外就是，交易的方式，怎么交易更安全，在这里面我们需要做点什么加强保险。那些什么太困难，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诸如此类的话，我不想听……” 所有人都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 最后是蝎子先说的话：“老板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黄子平摇头：“没多少，你说吧，如果是你，怎么办？” 蝎子咬牙道：“我会直接从古天明手里拿，要么给，要么死，先把老板娘救回来，别的事后面再处理。” 韩国佬道：“太冲动，我不建议这样做，人都有底线，古天明宁死不给不要同归于尽？” 欧阳雪道：“看情况只能给高价收，他是商人，其实还是利益为上，看收购的方式。鉴于我们双方的关系闹的那么僵，如果我们找个大人物从中间调和，应该有机会。” 欧阳斌道：“我觉得欧阳总的意见很好，但我们不能只寄望一条路走通，我们无法承受失败，要多上保险。” 张山峰道：“哥们，你原来不是和我说过，把古天明逼疯，他有可能把股份卖给周星云给我们添麻烦吗？我觉得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必须要快，否则如果真发生那样的情况，就……”张山峰没有往下说，但他的意思每个人都懂，就是段梦莹会没救，股份在周星云手里不可能拿回来。 小吉道：“要不我先过去吧，我负责盯着古天明。” 黄子平同意，小吉立刻走人。 黄子平揉着自己的额头想了有几十秒道：“雪姨，你说的办法可以试，你尽量快点找人联系古天明探一探口风。欧阳律师你帮我想想，如果没有办法用和平的办法从古天明手里拿到股份，需要用些强硬手段，具体怎么做，我们不需要负法律责任，或者负很少的法律责任。蝎子你和韩国佬商量，如果最后没办法要用强硬手段，怎么抓，弄去哪，怎么能让他最快屈服。” 第八百五十章 尽管去做 每个人都忙碌起来，除了黄子平，他仍然在天台护栏边，望着花园发呆。 沙琅还在黄子平身后，他旁边是黑玫瑰，两个人偶尔会说几句话，更多时候是沉默，毕竟都不是爱说话之人。 七点钟，张山峰从楼下上天台告诉黄子平，他已经让他酒店的人送饭来，刚进花园大门，让黄子平下去吃饭。黄子平有个毛胃口，但身体是本钱，不吃也不行，只能下去，匆匆吃了一点以后坐在巨大的电视机前面看新闻。孔玲燕已经按计划把碧海制药集团回到他手里的消息散播出去，这原本是很高兴的事，但被周步芳那么一掺和，变成一出悲剧。他妈的刚到手又要转出去，而且无缘无故，还不知道如何向外界交代。 新闻播出去，不少人看见后都给黄子平打来贺喜电话，比如汪洪文，他代表那些管理部门的领导。又比如毛军，还有谢四穹、高虎他们，以及一些合作伙伴，甚至王诺诺都来了电话。王诺诺还不知道段梦莹的情况，她是个孕妇，张山峰知道不告诉她，以免她担忧，自然黄子平也不会说。 晚上八点钟，欧阳雪回了来，坐下喝了一杯水对黄子平道：“已经找了人试探过古天明，这个人有份量，还是古天明的前辈。不过似乎结果不太好，古天明对这件事很愤怒，想鱼死网破，至少在消气前是这样。他说要先缓两天，以他对古天明的了解，这件事应该不是很难，看价格而已！” 黄子平苦笑：“两天，我们等不起。” “我也和他这样说，但他试过了，古天明在气头上还真不太行。” “然后呢？” “他给推荐了一个人，让我试试能不能搭上线，如果这个人能答应帮忙，这件事没问题。” “谁？” “古天明的一个恩人，是个老头，八十多岁。我要去京城一趟，十一点的飞机，明天一早我就拜见。” “你是让我把别的计划都推后吗？” “不知道，我也是尽力而已，看你怎么想吧！” 黄子平很为难，如果用欧阳雪这个办法，今晚就不能动古天明。这倒没什么问题，如果欧阳雪能成功，关键是如果不成功，原本时间就紧，会变的更紧，到第二天再搞古天明，别说不方便，就算方便，剩余的一点时间够做什么？黄子平道：“雪姨，你到了立刻去拜见不行吗？” “三更半夜怕是人家不见。” “事情紧急，反正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吧，拖到明天早上对我们严重不利。” 一直听着他们谈话的张山峰忽然来了一句：“奇怪了啊，周步芳是不是算准了这些，时间掐那么死，会不会他的目的其实不是要碧海制药集团？而是逼我们对付古天明？” 黄子平一愣，望着张山峰，良久才道：“我还真没想过这些。” 黑玫瑰道：“我认为不太可能，除非我们之中有内奸，他完全掌握着我们在做什么才能钻到空子。” 张山峰反驳道：“别乱说，这件事没那么复杂，不需要内奸。” 黄子平点头道：“对，他很聪明，很会设局，尤其连环局，我不是第一次领教。”黄子平拍了拍脑袋，“如果我是他，我会怎么做？哥们你提醒了我，我该往这个方向想想。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设这样的局，然后我会联系古天明，让古天明防备着。这样的话，古天明有防备，我们去搞他，得火拼。而我们的火拼会涉及到国安，这样一来三家大药企都出问题，那些恨不得我们死的二线药企顺势上位。” 欧阳雪顿时醒悟：“周星云和八夜会就收购了一个药企争夺过碧海集团，会不会其实他们是一伙？” 黄子平很希望说不是，但他内心的想法，是，不然不会这样设计：“应该是，原来我就想过，可能周星云失踪的一段时间是周步芳庇护了他，看情况是没搞错。这下热闹了，古天明、周星云、周步芳、八夜会一起对付我们，而且我们还有人质在对方手里，别的什么优势都没有。” 黄子平的话音刚落，叮一声，电梯门打开，杨微和她的保镖从里面出来。 看见一堆人围在一起，似乎在谈什么事，杨微停住脚步，黄子平对她道：“杨微，没事，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杨微道：“有点饿，有东西吃吗？” “给你们留了，沙先生，你去安排。” “是的老板。”沙琅走过去，把杨微和她的保镖迎到餐厅，从厨房端出给她们留的饭菜。 这边黄子平对欧阳雪道：“雪姨，京城你还是去，不过在此之前先去见见五号，看看五号能提供什么帮助，毕竟去的是京城，五号在那边关系好。黑玫瑰小姐，我不去医院，雪姨是无法进去见五号的，你去一趟，务必让雪姨见到五号，有问题吗？” 黑玫瑰道：“尽量吧，同时我有条件，在我回来前，你不能出去。” “我答应。事不宜迟，现在马上就去。”等黑玫瑰和欧阳雪走了，黄子平对张山峰道，“哥们，拜托你一件事，去拜见一下拥有碧海制药集团地块的西康村经济社的负责人，谈谈土地的事。我看过合同，最新的一次签订是十二年前，签了三十年，现在还有十八年使用权。你看能不能和他谈一谈，帮个忙换个承租方，把碧海制药集团换成是我个人。” 张山峰问：“你想什么招？” “未雨绸缪，如果最终失去，我让接手的也无法活下去。” “人家可以搬迁。” “你以为你房地产的办公室说搬迁就搬迁？建生产线动不动就以百亿论。” “这么厉害吗？” “碧海制药集团总价值一千一百亿，其中不动产就近五百亿，怎么来的啊？” “我现在马上去。” “带上你的律师，别怕花钱，一两百万的报酬都没关系。” “知道。” 张山峰匆匆出了别墅，有那么巧，这会回去找自己团队开会的欧阳斌走回来，接着蝎子和韩国佬也走进来。 欧阳斌对黄子平道：“老板，我已经和公司的人研究过，最保险的办法就是让他自己自愿。” 黄子平想骂街：“滚你丫的，用你说吗？” “他不是普通人，是大人物，你有关系，他有关系，真不好坑，无论怎么搞都会有漏洞在，勉强做，最好结果都只不过是把麻烦往后面拖。如果是他自己自愿，这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别说废话，怎么让他自愿？说清楚。” “假如这是一场官司，我们要摆平对方，行内的普遍做法有三种。第一，扰乱视听，让真的真不起来，假的又无法证明是假，真难难分，包括证人，证物，以及舆论，官司的背景等。第二，以对方更惧之事之人或物进行威胁。第三，灌酒下药催眠，套取秘密、弱点或让对方犯错。” “第一不适用，第二用不了，第三似乎……”黄子平思索着道，“可以考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不是和韩国佬、蝎子三个人谈过了？有什么计划？直接说。” 欧阳斌示意韩国佬说，韩国佬没推辞，开门见山道：“尝试收买古天明身边的人配合，用肖恩去催眠古天明，让古天明打电话告诉下面的人，准备出售股份，在此之前准备好合同书，以最快速度让古天明签署。第二天古天明反应过来，完全没记忆，他即便告上法庭，首先要搞定下面的人给伪证。我们知道怎么回事，他们给伪证，我们可以揭发拆穿。” 欧阳斌补充道：“前提是收购价格是正常的市场价，而不是有多低做多低，还稍微可以做高些，这样更好打官司。” 黄子平点点头道：“这主意不错，你们是不是也已经商讨过催眠的可行性？能接近他么？” 蝎子道：“没问题，他住的是涉外酒店，有许多外国人入住，而且有些交流生在里面打零工，肖恩能装成服务人员进他房间。关于收买的人选，我们和小吉交流过，她在酒店附近，孔玲燕也在，每个人的资料都调出来研究过，觉得有一个股东应该可以动摇。” “怎么动摇？纯收买？” “不是。” “这个股东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是，只是他被股票套的非常厉害，古天明和我们搞，他承受不起损失。” “哦，这样。” “老板同意这样做吗？如果同意，你联系肖恩，让他联系小吉，听小吉的吩咐，小吉会负责安排他进酒店。” 黄子平问欧阳斌：“欧阳律师，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签订的合同对方真不能打掉？” “看情况，如果是在酒场，你请我喝酒，灌醉我骗我签合约，能打掉，因为这有预谋性，很恶意，而且事后能鉴定出来签订合同时当事人的意识在什么层面，鉴定结果可以做为证据，下药也一样。催眠技术含量高一些，最安全，因为不会留下痕迹证据，鉴定不出来，只能以人证论，人证去证明当事人在签约那一刻意识有问题。而这些人证都是当事人的自己人，所以不会完全采信。” 听欧阳斌这样说，黄子平放心了，手一挥，让他们尽管去做。 第八百五十一章 人不可貌相 杨微在欧阳雪离开时已经吃完饭，蝎子他们进来了她才没有走过去和黄子平说话，蝎子他们走了才去：“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如果是，我希望你不要瞒着我。” 黄子平心里稍微一迟疑，决定说实话，他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视频：“最后那张脸就是我和你说的周步芳，我最难对付的敌人。” 三十八秒的视频，杨微看下来，神色很不好，充满了担忧：“他给你发这个视频是什么用意？” “他要碧海集团，而且是全部股份，我给他，他把梦莹还给我。” “他可能会这样做吗？” “如果我达到了交易条件，他会。但我们商讨过，他应该在这中间埋了坑，让我头破血流一番才能达到。” 杨微一声叹息：“哎，想不到我们做了那么多，最终是为他人做嫁衣。碧海集团要是落在他手里，这不要天下大乱？我记得你和我说过，这个人原来放过一些病毒，而你研究出了疫苗。从这一点看，这个人要控制碧海集团并不完全是为了打击你，或许真有那样的用处。” “是啊，我也担心这个问题。”黄子平也是一声叹息，“我真的很害怕自己选择错，碧海集团落在他的手里后不知道会害多少人。” “你们商讨的应对之策是什么？” “先把股份拿到手，这里面应该有坑，刚刚欧阳律师他们出去了就是去办这件事。” “他们知道会有坑吗？” “知道。” “你认为要不要和我伯父说？” “拿到古天明手里的股份再说，拿不到不说，否则事情会更乱。对不起啊，把国安也牵扯了进来。” “看这情况是必然结果，国安无法独善其身，敌人胃口太大，把三家大药企都装进来，后果真的很可怕。可是，不对啊，敌人是通缉犯，警方军方都在找，为何他能做这一切？警方和军方不管吗？” “他只是在背后操控，能奈何他什么？当然我也没告诉警方和军方。” “你为何不说？” “你想想这一切的起因，我要救梦莹。” 杨微瞬间明白了黄子平的意思，支持黄子平的风险太大，还不如阻止他去救段梦莹，黄子平选择暂时不告诉她的伯父，可能都是这种想法。 黄子平又道：“那种让我很不安的感觉又出现了，我真的对着谁都没有不安得那么浓烈，就周步芳。硬是觉得他就在某个角落看着我，把一切都算得特别死，他知道我肯定不敢告诉警方和军方，只能靠我自己，而且还得秘密的进行。” “他真的那么厉害吗？”杨微点了点手机，看着被定格的周步芳的脸，“我觉得没有那么厉害吧？” “人不可貌相。” “也是。”杨微把手机还给黄子平，“你吃过饭没有？” “吃过……” “我想出去买点东西，方便吗？” “方便，不过要小心。” “我会。” 杨微带着保镖出了门，别墅里就黄子平和沙琅两个人，双方你看我我看你，时间就这样浪费掉。 晚上十点钟，杨微回了来，她没买多少东西，就一些衣服和日用品。她对发生在黄子平身上这些事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没有烦着黄子平，回来就上了楼去洗澡。事实上当时黄子平也没空理会她，小吉打来电话，正在报告肖恩的情况，他已经混进古天明的房间。 小吉他们计划的还不错，堵住了古天明房间的冷气，让古天明主动给总台打电话，他们截线派肖恩先上去，配合装成维修工的蝎子和韩国佬混进去。因为古天明房间里有两个保镖，所以是蝎子和韩国佬进去以后才展开的行动，结果要等等才有。那就等吧，心里多忐忑就不说了，黄子平感觉自己呼吸的很不顺畅，很想发飙。 终于，十点半，小吉又打来电话，说肖恩已经搞定古天明，让古天明给朱总监和收买好的股东打了电话。下面的事交给收买好的股东完成，他们正撤退。然后又是将近一个小时的等待，黄子平都麻木了才有最终结果，一切搞定，出奇的顺利。 小吉和蝎子、韩国佬他们回到别墅，近一点钟，他们脸上一片愉悦，只有黄子平愁云惨淡。太顺利了，有问题，不过也无法想那么多，进行下一步吧。当时黑玫瑰也回来了，黄子平能出门了，她和小吉、黑玫瑰、沙琅，以及欧阳斌一起出门，赶往古天明住的涉外酒店。 再一次，黄子平见到了朱总监，地点是酒店大堂，这里有监控，有许多人证，对黄子平这边有利。 把朱总监递过来的合同随手递给欧阳斌，黄子平道：“朱总监，怎么就你几个人？古主席不亲自来吗？还有毛小姐。” 朱总监道：“合同我们古主席已经签署过，没必要来了，下面的事我们就能完成。” “看来下午我最后和你说的话，你听了进去。”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你们就不应该来。” “或许。” 黄子平不再言语，等欧阳斌看完合同递回给他，直接签上大名。份数比较多，需要签名的页数也多，签了好几十个才搞定，丢回给欧阳斌分配，这才又对朱总监道：“朱总监，我们这是合法交易吧？我希望不要有什么麻烦事，毕竟你们的态度变的太快，有可能是个坑。” “黄先生多虑了，如你之前说过的话，这里是你的地盘，我们确实玩不过你。按照合同的条款，你们明天九点钟给我们打款，我们还怕被你们坑。” “那不会，这个款逾期不打，我可得赔十倍，我赔不起。” 见欧阳斌已经分配好合同，朱总监拿到手里，直接站起来：“黄先生，再见。” 回到别墅，深夜三点钟，杨微在客厅坐着，一个人，餐厅那边是蝎子和韩国佬。 来到杨微身边，刚打算开口问杨微为何不睡觉？手机响起，是欧阳雪的来电，黄子平接通道：“雪姨，我一直联系你，怎么联系不上？” 欧阳雪道：“不方便接听，对不起啊，没完成任务……” “没关系，我这边已经完成，已经搞到股份。” “怎么搞到的？” 黄子平随即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这太轻易了吧？我们都在猜周步芳会在这里埋坑，这没有啊……” “只能说坑的会更大。” “我现在赶去机场，尽快回来。” “嗯！”挂断电话，黄子平对杨微道，“你怎么不睡觉？” “睡不着，思想乱想。刚刚你说股份搞到手了，你用的那些办法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肯定有，希望在可控范围，去睡觉吧！” “和我伯父谈吗？” “明天早上再说。” 杨微迟疑了一阵才起身上楼，走的楼梯，没乘电梯，还走的特别慢。 杨微的背影消失，黄子平把蝎子和韩国佬招过来，所有人围坐在一起：“交易的基础条件已经达到，我们说说交易的方式。首先我说明一下，交易，我肯定会交易，这些股份会给出去，但我会想办法让这些股份变成废纸，让碧海集团变成一个空壳。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所以大家考试交易方式的时候，不需要考虑把股份拿回来。” 小吉先开口道：“不见到人，不能确定人安全，不签字，地点不能他们挑，我们自己挑。” 韩国佬道：“地点还要挑好，杜绝他们背后放冷枪的可能性。而且我们只接受在国内，最低限度都是公海，或者国境线，这样被阴的可能性比较小。” 蝎子道：“我没有什么意见，我就申请由我去接人。” 黄子平的目光投到黑玫瑰身上，黑玫瑰道：“我不发表这些意见，我也不参与，我的任务是保你周全。” 黄子平反复考虑了几遍他们的意见，心里有了想法后，给周步芳打电话。 响了三声，电话接通，周步芳懒洋洋的声音：“黄子平，你比我想象中慢了一些，是不是因为觉得我会在这里面设坑？就像当初炸死沈万雄，呵呵，相同的招，我一般不用两次，你多虑了啊！” 黄子平没否认：“确实，我想了许多，你不用讽刺我，谈正事，交易方式。” “可以由你定，你说，你要怎样才觉得万无一失？” “第一，在华夏国的国土交易。第二，见人才签约。第三，具体地点明天早上告诉你。” “你在试探我。” “不用试探，我知道人就在华夏国，而且距离港海城不会太远。” “你就这么有信心？” “是。” “实话告诉你，没错，一直都在，而且就百公里范围，你们猪头竟然找不到。”周步芳嘿嘿几声冷笑，“记住，百公里范围，你要预留时间，最晚九点钟告诉我具体交易地点，否则算你违反我们之间的交易，后果你自负。”话音刚落，周步芳噼啪挂断电话。 因为开的旷音器，大家能听见，黄子平不用多说，望着他们，等待着他们说自己的意见。 第八百五十二章 没有人不会害怕 等了超过一分钟，没人说话，黄子平只能开口：“各位都没有什么意见吗？” 韩国佬道：“老板你觉得周步芳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如果说的是真话，我们对不起你，老板娘就在眼皮底下，我们竟然花费那么多力气都完全没获得消息。如果说的是假话，是想绕乱我们的视线，方便他行事，我觉得我们还是坚持自己的计划，不管他说什么。” “蝎子呢？” “我认为是假话，他那样说，让我们派出人手去找，百公里范围听着是很近，但这百公里范围包含好几个城市，还有许多乡下，深山老林，还有一面是大海，压根无法找。一旦我们去找，就会忽略了许多事，这样方便他把人带进来，或者做别的一些对我们不利的安排。” 小吉没要黄子平把目光透到她身上才开口，接着蝎子的话就道：“我认为调虎离山的可能性更高，不只是调我们，可能还有米娜，他们已经到了日本。” 黄子平点点头：“那就不管，不能被他的话扰乱，该干嘛干嘛去。” 小吉又道：“我们对生产基地的拆解工作继续做吗？” 黄子平给的是肯定答案：“对，而且要增派人手，明天签了约接到人就立刻开始。让他们告我吧，随便，到时候大二会帮我，毕竟他不会希望碧海集团落在周步芳这种人手里。” “台前人是周星云和八夜会。” “那一样，更好对付，我们手里不是还有录音吗？他杀了我导师。” “他还会忌惮吗？” “他可能不会，但谁都怕麻烦，我们又不只是单纯用这招。” “还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我在等，周步芳不是喜欢使连环招吗？我也让他尝试，只要他们敢要，我就坑死他们，好了，都去忙吧，这两天辛苦点。”黄子平撇了一眼沙琅，“我们上楼。” 沙琅推黄子平，绕了一个弯，进电梯。 上了楼，黄子平不是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尤雪的书房。他让沙琅拉走办公椅，把他推到办公桌后面：“沙先生，你出去吧，明天早上七点钟叫我。” 门被带上，黄子平随即拿出手机插上充电，拨打张山峰的电话。 还是老样子，打不通，已经几个小时，这很令黄子平担忧。他之所以没有派人出去找，那是实在想不到这件事有什么风险，周步芳能想到自己会用这样的招？不太可能。当然如果他真的是和周星云、八夜会一伙，周星云肯定找了许多人在密切关注自己这边的人行踪，有可能跟踪张山峰，仅仅是跟踪而已，不会知道张山峰在做什么。 望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自己丈母娘的照片，黄子平点上闷烟：“丈母娘啊丈母娘，我现在很没有安全感，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反败为胜？” 尤雪自然无法回答黄子平，这黄子平知道，他其实是在问自己。 想着想着，黄子平又拿起手机给孔玲燕打过去：“孔玲燕，你帮我查查原来收购造福百姓大药房那些人现在什么动态，看看航班信息。” 孔玲燕道：“我马上查，老板请等五分钟。” “嘎玛在身旁吗？” “在沙发睡着了……” “睡了多久？” “三个小时左右。” “再过一个小时叫醒她，让她来找我。” “她的工作是？” “你在总部，她在外面。” “明白，我先查信息。” 黄子平挂断电话等待，果然就五分钟左右，孔玲燕来了回复。确实有航班信息，其中两个比较能说话的老板明天早上六点钟飞机直飞港海城。很不愿意是这样的结果，但这样的结果在预计之中，周星云、八夜会真的已经和周步芳合作起来。 行，既然有了目标就不能只是想着怎么给他们一个空的碧海集团，还得想想怎么搞他们的产业，让他们未吃先吐。八夜会应该怎么搞？曝光他们？可自己手里没有什么他们的秘密吧？那帮王八蛋藏的够好，浮出了水面的也就只有司徒南和白小姐。 想破了脑袋对付八夜会，没什么好办法，对付周星云，黄子平倒想到不少妙计，但似乎用处不大，伤不到根本。 凌晨五点钟，小吉在外面敲门：“老板你在睡觉吗？” 黄子平滚动着轮椅去打开门：“我在思考，你有什么事？” “我们已经商讨好接人地点。” “哪？” “王子山半山腰的平台，我们先派人上去，周步芳就无法再做什么安排。” “他把人送来了还能走？他会同意吗？” “他不是答应了吗？其实如果他不是打算玩什么花招，只是让一个人来送，或者随便在大街上雇几个人送，我们没理由杀人，只是怕万一而已。我们这样要求是告诉他一个态度，我挑的地点，这个地点你也知道，无法玩花招。他非得玩，是他吃亏，这样即便他想玩，都会多思考一番。” “那行了，这边你安排，把蝎子给我，我去一趟省城。” “现在？” “是现在，沙先生，走了……” 沙琅还在门外，黄子平一喊，立刻推着黄子平走。 黑玫瑰在大厅的沙发睡觉，沙琅去叫醒她，再叫上在餐厅发呆的蝎子，四个人出门，上车去省城。 六点四十多分，黄子平到了省城一家幽静的早茶店，包间。 四个人坐了十五分钟时间，包间门被打开，进来的不是服务人员，因为早点都已经上完。进来的是洪先生，一个手里掌握着许多情报，又欠黄子平人情的酒庄老板。黄子平招呼他坐下，看他脸色似乎挺紧张，所以没说什么客套话，免得他更忐忑，况且时间紧急不是？ 让蝎子给洪先生倒了一杯茶，黄子平立刻开门见山道：“洪先生，我大半夜从港海城赶过来省城请你喝早茶，我不说你也能想到，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直话直说了吧，你手里有关于八夜会的资料，我全要，而且就要这一次，往后不再麻烦你。” 洪先生端着茶杯的手猛地颤抖，脸上的表情倒还算淡然，没言语，眼神里透出淡淡的思考来。 黄子平不确定他是不是想拒绝，比如说不知道八夜会，没有资料，他死不认账自己也无可奈何不是？他唯一能做的是先封了他的路：“洪先生，上次我们吃饭的时候说的很清楚，我喜欢老实人，老实人才能活着。” 很显然，洪先生被黄子平上面的一句话影响到，连忙道：“黄医生，坦白说，资料我有，但八夜会我们都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搞不好我会有灭顶之灾，你强人所难了……” “然后？” “我需要先知道你为何要这些资料？” “我身上近来发生的事你知道吧？幕后黑手就是八夜会，你不给我，别说我们之间曾经有过协议，你欠我人情，抛开这些，你在挡我的路，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我比八夜会还狠。而对于你来说，你拒绝我，连走的时间和机会都没有。你不拒绝我，八夜会找你算账，首先你也有时间做准备。比如藏起来之类，其次是我会干掉八夜会，你不会对我没信心吧？” “有啊，但相对于你们来说，我只不过一个小人物，我害怕。” “没有人不会害怕。”黄子平喝了一口茶，“我对你有一个建议，你的酒庄还是关了吧，你把自己弄的越来越危险你应该已经意识到。钱这几年你应该没少赚，其实要那么多钱没用。不管你信不信，我有几千亿，但这又如何？你看我，家破人亡，我还不能走路了，钱能帮我什么？能换回这一切？” 洪先生沉默，好几秒后才哎了一声道：“黄医生，我何尝不想，但很难，有些地方进去了就出不来。” “事在人为而已，别患得患失，肯定有办法。” “似乎也对，贪心，我真得想想了，不过最好黄医生能多给我一个建议。” “你确定要吗？” “要，如果有用的话。” “有开车来吗？” “有。” “把资料给我以后，开车回去找个树撞个车祸进医院，无论病大小都去住院，最好去的你有关系的医院，弄一场大病出来。然后在医院操作你的酒庄关门，嗯，给外界是一种你死里逃生，或者生无可恋的感觉，或者看破红尘等等都可以。你都这样了，没有人会对你怎么着，因为你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你不怕就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那些想威胁你的人会更愿意你从此无灾无难长命百岁。” “这主意……”洪先生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其实主意很好，就是比较狠，让自己开车撞树，要是一个不小心撞死了呢？有点难以下决断，“资料我给你吧，然后我再好好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做。” 黄子平暗暗舒一口气：“你完成了你的承诺，是个守信的人，虽然我知道是我的实力让你守信，但还是要说声谢谢。” 洪先生苦笑喝着茶，没回应黄子平的话。 第八百五十三章 生日快乐 早上八点半钟，黄子平回到港海城，凯旋门花园。 小吉不在，韩国佬一样，别墅里只有已经赶回来的欧阳雪，以及欧阳斌、嘎玛、杨微，她的保镖。 黄子平让沙琅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喝了下去后从座椅下拿出一个牛皮袋递给雪姨道：“雪姨，这资料很劲爆，看看吧，你会很惊讶。” 欧阳雪带着忐忑和期待接过牛皮袋，打开的瞬间，欧阳斌也靠过去一起看。 如黄子平所料，他们两个人都非常震惊。 欧阳斌道：“天啊，八夜会竟然那么多人？八十多？那么大的团体，涉足八个行业，还有前二十个最赚钱的行业之中的八个，这帮家伙得多恐怖？” 欧阳雪哎了一声：“想不到我公司的股东竟然都有八夜会的人。” 黄子平点头道：“这点最恐怖，各个大公司都有会员，平常多少机密被窃取，被他们拿来卖给对手公司？这里面可是不少当官的，相互联合起来对付自己的对手，一路飙升。他们的势力越壮越大，早晚有一天整个港海城的经济命脉都被他们抓在手里，然后他们发展全省，再然后……这得多恐怖？” 欧阳雪嗯了一声，脸色很不好：“这是国外的方式，资本控制，比如米国，实际上就是商人控制的国本。” 欧阳斌也道：“是这样的模式，不过不容易，要经历几代人才能做到。” 杨微被他们说的话吊了起来，她问黄子平：“资料我能看看吗？” 黄子平点了头，欧阳雪才把牛皮袋递给杨微，她问黄子平：“子平你有什么想法？” “和大二谈。”黄子平回头撇了黑玫瑰一眼，“我们回来时已经有过商讨，这份情报很吓人，大二知道里面的影响，我想无论如何他都会支持我们。” 欧阳雪望着黑玫瑰：“黑玫瑰小姐，是吗？” 黑玫瑰道：“事情都有轻重之分，聪明的人都懂得分出轻重来。” 欧阳雪稍微放心了一些，又问黄子平：“我们应该怎么做？” 黄子平道：“你很累了，回去洗个澡换件衣服，然后我们去碧海集团总部。” 欧阳雪迟疑了几秒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和欧阳斌一起往外面走。他们都看出来了，黄子平的情绪比昨晚要好许多，显然是胸有成竹，有胜利的可能。既然这样还担心什么？就按照他说的去做吧！ 等杨微看完资料，黄子平对她道：“这件事可以和你伯父说了，用你的手机打过去吧！” 杨微一阵迟疑：“玩太大了，要不要三思？我们可是和半个港海城为敌。” 黄子平笑：“一个又如何？我不向敌人屈服。” 杨微只能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杨志的电话号码打过去，然后递给黄子平。 接过电话，黄子平按了旷音器！ 一阵杂音，电话被接通：“小微，有事吗？” 黄子平道：“杨主席，是我，黄子平，这边出了些变故，我想和你谈谈。” 杨志的口吻立刻紧张起来：“我侄女呢，她没事吧？” “没事，她就在我边上，你不用担心。” “你说。”杨志这才舒一口气，很明显，所有人都能听见，能感受他对杨微的关心，尤其杨微自己，眼中闪动着感动和感激。 “我要和你加深合作，几个小时后我会公布完全入股你的国安集团，注资一千亿，而且带上五个大系列的专利以及八十六项小类研究专利和特殊研究专利。再就是带上工人、生产线、生产技术，等同于一个生产基地的百份之七十的功能了，只是没有厂房，你愿意吗？” 杨志久久说不出话来，这种合作，这是两千亿的合作，为何黄子平忽然这样？他无法反应过来。 “杨主席在吗？” “不知道你说什么，你要做什么？” “我要国安成为第一大药企，而且是唯一的，下面只能是二流，不能有和我们抗衡的一流。” “我不要这样的答案，我要你说的详细点。” “没有什么详细不详细，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这是我的想法。杨微知道，我们已经谈好，如果你相信我和杨微，只需要点个头。我能保证的是，你赚的钱绝对只会比现在多，而不会比现在少，而且名方面我会把你推到，现在能踩踏你那些人都要昂视你的高度。” “我不需要这些，你让杨微和我说。” 杨微道：“伯父，我在，我已经答应，让我完成自己的理想好吗？” “真的能完成吗？这太儿戏了……” “不儿戏，我们能赢，我们也必须应战，我们必须齐心。”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很难和你说清楚，这个机会出现的太突然，就这么个时间，错过了可能就是一辈子。” “我需要配合什么？” 这问题杨微可无法回答，所以黄子平又道：“杨主席你只需要做一点，留意午间新闻，消息出来以后你在你那边附和我们，我们说怎么你就说什么，我们这边的决定也是你那边的决定。” 杨志恶狠狠道：“小子，如果你骗了我，无论如何我都会整死你。” “如果我骗你，不用你整，首先我就死了……” “赌一把了，反正我一辈子没有豪赌过，我已经一把年纪，再不赌也没机会了……” “谢谢你给机会。” “那你好好珍惜，别跟我说谢谢，给我看实际结果。” “可以。” 杨志噼啪挂断，杨微随即问黄子平：“你刚说那些都是真的吗？” 黄子平汗了一把：“杨微，你不知道真假你就支持我？你心里自己没想法的吗？” “很乱，就是一种豪赌的感觉，如果不支持你，你出了问题，你输，国安只会步后尘，我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 “谢谢你的信任……”黄子平长长舒一口气，“你先坐着吧，我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出门。” 上了房间，黄子平立刻从轮椅下来，找了衣服下去浴缸放水，躺着给大二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大二还算爽朗的声音，他心情似乎不错：“找我什么事？有好消息就说吧！” 黄子平同情的口吻道：“对不起首长大人，没什么好消息，反而有个糟糕透了的消息。” “那你改天再说，今天别说。” “怎么了吗？” “我大寿。” “哦，生日快乐，我不知道，不然肯定送上大礼。” “我不收礼，尤其你的礼，我躲都来不及，就这样……” “别啊，这件事非常紧急。我手里有一份资料，八夜会的资料，这个会是个组织，有八十多个会员，这些会员全部都是各大公司的股东和掌权人，以及当官，和有势力的人。可以说半个港海城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他们手里，现在他们要消灭两个大药企，一家独大，再打压和收购并购下面的小药企形成垄断。你知道这后果吧？话语权。还有一个行业是他们霸占的，那就是娱乐和运输，尤其运输，你信不信只要他们一句话，明天港海城就卖不上新鲜水果、大米，以及猪肉家禽等？” “你在恐吓我吗？” “资料就在我手里，已经拍好照片，我可以给你发过去。” “你想怎么样？” “放宽你对我的管制。” “不行，既然对方那么厉害，你无法对付，搞不好你所说的那些事真的发生了，到时候谁来负责任？” “你可以杀了我，消他们的怒火，然后你再慢慢收拾他们。你看啊，你连我都敢杀，真动怒了是不是？这对他们是一种震慑。况且你不也是觉得我很危险的吗？别说不是，你心里就不想我活着，我只要活着，你就没安全感。哎，我也不怪你，我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所以这次我用性命跟你做赌注，这个赌注上面还加上，如果我挂，我那些杀手、特种兵从此不再踏足这片土地。” 如果照原来的方式，低程度的讨价还价，黄子平肯定无法搞定大二，无法获取到支持，只有赌上自己的性命。或许最好的方式尽量不要这样，但失败了也和死差不多，既然这样何不更大程度地争取胜利？ 犹豫了一分钟，大二道：“图片发过来，五分钟，我回复你。” 黄子平挂断电话，立刻把在车里已经拍好的图片给大二发过去，然后快速的洗澡。 五分钟后，黄子平换好衣服坐回轮椅，手里拿着手机在等待。 电话一响起，黄子平以最快的速度接听，大二道：“他妈的，竟然还能有这种事，你怎么得来的情报？”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我不能告诉你。” “你说的条件能答应，但我要一个人。” “你说。” “你的事完成以后，孔玲燕给我。” “不行，换一个。” “换不了，这是唯一条件。你不要讨价还价，我可不知道你要怎么做，你大开杀戒，我如何给你收拾？” “总之就是……”黄子平还是想说不行，但猛地回想起五号的话，如果你大开杀戒，意思就是如果自己答应他，条件可以放开到大开杀戒，这很吸引。固然把孔玲燕给他，自己很不方便，但自己可以拖一拖吧？什么孔玲燕是不是愿意，这样的问题黄子平不考虑，他有义务让孔玲燕从暗处走向光明：“我答应，但我也有别的条件。” “说说看。” “遥遥不能再给你，一个换一个。” “可以。” “菲尔先生的夫人琳达，我需要她在这边，搞个香港户籍。” “你和香港说。” “你负责。” “你为啥这样？” “我喜欢她行不行？” “真是睡了狗了，你这人你有病是吧？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要什么女人没有？你要一个拖着两孩子的女人？” “我喜欢，行了，说了好，生日快乐。” “我乐你妈，净知道给我添乱。”大二噼啪挂断。 第八百五十四章 无奈和道理 九点二十分，黄子平他们一行人坐两辆车出了门，直奔碧海集团总部。 车里黄子平给小吉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小吉二十分钟前他已经联系过周步芳，被同意了交人的地点。同时自己这边的收获以及安排，黄子平也都告诉了小吉。这可把小吉给震惊的无以形容，天，自己老板又要逆天了吗？这都能获取到那么机密的情报，和大二做成交易。 震惊过后，小吉也告诉了黄子平一些情况。第一，米娜在日本没发现周步芳的行踪，但发现了宫本女儿真美子。第二，琳达已经被接上岸，路上很安全，就要到王诺诺的别墅。 黄子平听完就说了一句话：告诉米娜，如果能确保成功，又不会有人员上面的损失，把真美子抓回来。说完立刻挂断电话，因为有占线，而且来电的是张山峰。他妈的，这家伙可已经失踪了好久，黄子平一直联系他，一直联系不上。赶紧接通道：“哥们你到底怎么了？” 张山峰道：“合同已经列好，对方签了名，只要你签个名就能搞定。” “你担心死我。” “别提了，要找的人不在家，去了深山徒步，我这按照他家人给的路线一路找去才找到。山里没信号，所以现在才出来，当时急，进山前也没想到先告诉你，关键也不知道去的那么深，会没信号。” “你现在在哪？” “城北，最快都要一个小时才能赶回去。” “如果赶得及，你直接来碧海集团总部。” “你们那边怎样？” “出大变故了，但对我们有利。” “我尽快来。” 二十分钟车程，车子来到总部所在的大夏停车场。 车门打开，开车的蝎子和坐副驾的杨微的保镖下车，随后沙琅下车，车里只有黄子平和杨微。 黄子平点燃一根烟对一脸担忧的杨微道：“杨微你在想什么？” 杨微摇头道：“没什么。” “说说吧，我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说。” “两个事，第一，古天明那边为什么没动静？他应该早起床了。” “我们有人盯着，那个被收买的人有了消息也会告诉我们。” “第二，段小姐回来以后，我怎么面对，孩子的事你能不告诉她吗？” “不能。” “我不想弄那么复杂，我只想做自己，只是孩子和你有关系，我和你没有关系，我不想影响你们。” “我觉得她能理解，能谅解。” “始终是女人，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公司，自己的丈夫也……” “她很坚强，你不用想这些，我可以向你保证，她肯定不会怪你，而且会对你很好，我不担心这些，我反而担心另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她会走，成全我们。” 杨微愣住，一副不敢相信，但又无法去质疑的神色：“如果是这样，我就罪大恶极了，我该怎么做？” “勇敢面对她，你对我说那些话不要对她说，会让她内疚，然后产生刚刚我说的想法。” “明白了，我会帮你的……” “谢谢，同时，对不起，这对你不公平。” “没什么不公平，我当时欣赏你，觉得要死了，其实挺好。我们之间是没有那种感情的，你不否认吧？即便现在，你对我心里也只有内疚，和因为孩子和、疚而产生的责任而已。我对你，我也是有内疚，以及想一想孩子，没父亲是不是不公平。换一个想法来说，我们总去想是不是公平，其实是对自己最大的不公平。” “惭愧啊，哎，我不是个好人。” “我也不是，如果没有我主动，没那么多事，但那样估计今天都不会一样，然后国安会被吃掉。” 两个人说到这里，外面来了车辆，欧阳雪和欧阳斌，以及董青莲，和欧阳雪的保镖下了车。 人齐了，沙琅把黄子平连人带轮椅搬下车，一行人进电梯。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看见的是几张熟识脸孔，原来在总部上班的人都回来了，集体向黄子平鞠躬：“老板早上好。” 黄子平微笑着对他们回了一声大家早上好，然后道：“客人到了吗？” “没。” “一个都没？” “没。” “我们先进去，你们在这里继续迎接，礼貌点。” “是的，老板。” 一行人进了会议室，黄子平坐在主位上，面前放着手机、香烟和打火机。 欧阳雪他们分别坐两边，包括蝎子，只有沙琅和黑玫瑰站在黄子平身后。 还有两分钟够九点，忽然小吉打来电话：“老板，涉外酒店那边出了事，古天明死在了房间里。” “啥？” “当时那么顺利，原来坑在后面，昨晚我们可进去过，这痕迹监控能删除，但许多事无法抹去。我们昨晚购买回来的股份，这里面有很多对我们不利的猜测。周步芳这计划很好，天虹集团找我们算账，干不过我们，只能找依附，这样的话天虹就会进周步芳手里，再搞定国安，真会三合一。” 小吉说这些黄子平自然能想到，心里好不安。而那时会议室的门已经被推开，有人走进来，熟识的脸孔，就是收购造福百姓大药房那些人。黄子平看过新闻，记得他们的模样。令人很意外的是，他们身后跟着的一大拨人，竟然绝大部分是媒体。 匆匆挂断小吉的电话，黄子平坐正姿势，脸上露着笑容，心里很不安。 他妈的，有媒体在场，很多事都不能做，不能对他们怎么样，连自己安排的那些计划都不敢说一句，自己后期说为了救段梦莹而卖碧海集团都不会有人相信，各种麻烦。而相对于敌人来说，便利就多了，首先是能安全地带着股权书离开，其次是这件事立刻上新闻坐实，再一个就是能带来媒体，表明的是态度，正正经经的收购。 高。 该死的周步芳，怎么就那么聪明？ 心里慌乱了一阵，来人已经坐好，媒体也已经架接好长枪短炮，黄子平咳嗽了一声道：“这两位是孙总和魏总吧？幸会幸会。” 魏总年纪比孙总大，四十五六岁左右，他道：“黄医生，你的大名早已经如雷贯耳，今天得以一见很高兴，我更高兴我们可以合作。” “既然魏总那么直接，说合作的事吧，欧阳律师，给他们合同。”等欧阳斌把合同给了魏总，黄子平对魏总做了一个请看的手势后对媒体道，“各位媒体朋友，近来碧海制药集团真是多灾多难，我昨天能拿回来股份，拿的很累，而且似乎我现在也没什么能力做好，所以我要出让碧海集团的股份，全部出让。” 媒体一片哇然，这玩的什么？还以为是什么类的合作，竟然是出让股权？而且是全部出让，这又何必拿回来？这购买方竟然还是一家投资公司，他们会管理制药吗？ 不难想象，很多问题从媒体嘴里嘣出来，抛向了黄子平。 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救回来段梦莹，黄子平就没打算说那么多，所以道：“各位媒体朋友，请稍安勿躁，等我们完成了合约再问，我会一一解答。” 媒体这才安静下来，和黄子平一起等待，等魏总他们的人看完合同。 合同自然没有问题，是收购的范本，可以写进附加项，有一大页空纸。魏总当然也有提出来，列了许多对他们有利的条款，很阴毒，比如从签约起黄子平就得退出生产基地，包括他的人等等，地皮的事他们倒没说，没想到吧！黄子平虽然心里不爽，但都答应，只加了一个条件，他可以不再进生产基地，不再下什么命令，但工厂里不愿意留下来的人，要给予离开的时间，他的提议是十二个小时，魏总没答应，只给八个小时。 一切谈好，写进合同，签约正式开始，上面有价格，但却是一个虚价，周步芳压根就不会给。 各自拿到笔，各自都也拿起手机打电话，魏总自然打的是可以放人的电话，而黄子平打的则是接人的电话，他们都没有挂断，就听着，双方电话另一端都说没问题了才签约。 签完字，把合同塞给欧阳斌收起来，黄子平拿出一支录音笔对那些媒体道：“各位媒体朋友，采访前，可以先听一段东西。”说完按下播放键。 这录音不用想，是周星云承认杀马俊楠的录音，媒体听了一片哇然，因为说话里带名带姓，他们那还想问黄子平别的问题？都问关于录音的问题了，比如录音从哪儿得来，是不是真的等等。黄子平对沙琅做了一个手势，随即沙琅把挂在轮椅后面的一个袋子拿出来，往桌子上倒东西。 哗啦啦十多只u盘落在桌子上，黄子平道：“各位媒体朋友都拿一个吧，可以回去做各种各样的技术鉴定，看看真假。这个新闻很劲爆，希望你们多多报道。而关于碧海集团的问题，我只方便做一个回答，如果这个世界上找一个最爱碧海集团的人出来，肯定是我，我出让，有我的无奈和道理。” “是什么无奈、什么道理？黄先生能说清楚吗？” “对不起，不能。”其实黄子平很想说，不过真不敢，为了段梦莹一个人害许多人，有人理解，肯定亦会有人厌恶。算了吧，他不需要被理解，而被厌恶，非常不愿意，“但我可以另外说一件事，原本想着下午开新闻发布会说，既然现在有时间，公布了吧！” 第八百五十五章 很不对劲 媒体一阵骚动，一个个都特别期待。 黄子平撇了一眼静如死水的魏总他们，放大声音对眼前的所有媒体道：“我会入股国安制药一千亿，帮助国安制药做建设。碧海集团原来那些专利技术全部带去国安，还有技术人员、研究人员，甚至还有工人都一样。碧海制药集团不在我手里了，但我仍然会为相同的一份事业做贡献，我原来的承诺还在。我的话说完，谢谢各位。” 在魏总他们的震惊、不安和恐惧的目送下，黄子平他们一行人离开了会议室，媒体追出去，没有人理会他们。直到媒体追上黄子平没再从他嘴里得到更多新闻，才回了头，让他们重新变成焦点。 下了楼，刚上车黄子平就看见张山峰的车开进来，他让蝎子立刻响喇叭提醒。 不一会，张山峰把车停在一旁，拿着一只文件袋下车，黄子平打开车窗，他把文件袋递过去：“哥们，结果怎么样？” 黄子平道：“碧海集团不再属于我，但我入股国安，换个方式来玩。” “不见了近一千亿，怎么玩？” “其实没那么多，他们拿的只不过是壳子、烂摊子，还会是一路烂下去的烂摊子，走吧，去吃早餐。” “梦莹呢？” “小吉正接她回来，洗个澡后来找我们。” “去我酒店吗？” “对。” 十一点钟，东方大酒店最大的包间，黄子平坐在角落里，看手里的租地合同。他身旁是欧阳雪和欧阳斌，他看完一遍递给欧阳斌道：“欧阳律师你看看这合同有什么问题，这个提升的价格操作起来会如何，他们不给又如何。” 欧阳斌专业人士，只看了一分钟就已经心里有数：“合同本身没问题，所有责任条款都特别清楚。这里唯一有问题的是，如果他们独自搞定了西康村经济社，我们也是白搭功夫。他们要搞定西康村经济社，当然办法只有一个，就是他们出钱让西康村经济社向我们毁约，你看这毁约的金额，并不是按照租金的总数来定的……” 黄子平拿过来看了一眼：“尼玛，才十个亿？” 张山峰道：“哥们，我已经尽力，那个社长也是很阴险的人，多了不愿意。不过我和他说清楚了，金额可以写这么少，但毁约，少于一百亿不能干，我们这边的赔偿要百分之八十，不然少一分你都找他算账。我觉得他应该是不敢，要是八夜会逼迫他，我们就曝光。” 听张山峰这么说，黄子平算是放心了一些：“王诺诺在干嘛？” “打牌。” “让她过来呗，我刚刚也打了不少电话，让我们的朋友们都过来。我们得给梦莹一个温暖的环境，虽然我们现在很惨，但每个人都没有失去希望，没有什么事能冲散我们。” “靠谱。” 十分钟后，先来的是高虎和苏苏、包贝娜。然后是凌梦蕾、常欣。接着是王诺诺，以及总部各部门的老大，戴天明、钱小样。再然后是胖子和汪小菲、如花、李欧。这些人顿时把三个桌子坐满，只剩下黄子平的这桌还有三个空座。这自然是给段梦莹和小吉他们留的。然而很可惜，等到十二点多，段梦莹都没来，小吉打来电话说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开门。 接完电话，黄子平强忍住内心的担忧，笑了笑对大家道：“各位，梦莹身体有点不舒服，洗了澡睡觉了，这饭我们吃饭。” 都能看出黄子平说这话言不由衷，大家都很担忧，但没有过分地表现出来。 张山峰也识趣地通知楼面经理，先做这个包间的菜，二十分钟内全端上来。 半个小时后，黄子平吃饱了：“各位，等梦莹身体恢复了，我们再见见，一起吃个饭，就在我丈母娘家，我先走了！嗯，刚刚播的新闻，我看见了你们很惊讶，很多事想问，多的我不想说，就一句话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走了……” 沙琅把黄子平推出房间，黑玫瑰和杨微，以及杨微的保镖跟出去。 走到电梯前面，后面有脚步声，沙琅说是王诺诺，当时电梯门打开了，黄子平说等等。 转过轮椅，王诺诺刚巧走到面前：“老黄，我怀孕在你眼里就那么弱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黄子平道：“诺诺，我只是爱护你，如果你这都怪我，我道歉。” “我和你一起走。” “不要。” “我和梦莹是闺蜜。” “有许多事你不知道，等我搞定了再告诉你好不好？” “需要这样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做好。”黄子平哎了一声，“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活着回来了都没给家里打电话，我不知道说些什么，虽然我很想。先解决问题吧，希望他们能够理解。” “我不能理解。” “你能，走了……” “你对你自己做的事有把握吗？” “我刚在包间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 “万事小心。” “你也是。” 进了电梯，用了半小时，黄子平回到家，来到房间门口，尤雪的房间。 小吉就在房间门口，脸色很不好，很难受的模样，尤其见到黄子平后，很懊悔的口吻道：“对不起老板，我把一切都说了……” 黄子平没怪小吉，除非段梦莹不问，或者不问那么详细她被囚禁这段时间都发生什么事，不然小吉肯定都会交代出来，段梦莹就是有一种令他们无法抗拒的力量：“是我自己没想到那么多，不怪你。” “你进去劝劝她吧！” “你开门。” “这锁不好开。” “开个锁有那么难吧？” “试过了，除非暴力的拆。” “生产基地那边如何？” “接到人我就已经给了开工命令，韩国佬赶了过去，八个小时有难度，但还可以。” “就八个小时，如果八个小时搞不定，就不要搞了，留一些就留一些吧，这样他们告我们，很难告。” “知道。” 黄子平挥挥手，小吉、沙琅走开，剩下杨微和她的保镖。 杨微对黄子平道：“我回房间和我伯父谈谈，用我自己的方式，我不会影响你的计划，只是想让我伯父更有安全感。” 杨微，黄子平是相信的，没拒绝，顺她的意思道：“那你去吧！” 等杨微进了房间，黄子平才敲门：“媳妇，是我。” 段梦莹没回应。 “媳妇，我知道你很难受，我当时一样，我坚持住了，因为只有将难受转化成力量才是对咱妈，对白九，还有别的一些死去的兄弟，以及在受苦的兄弟的尊重。现在的情况并没有我当时糟糕，至少我们回到了彼此的身边，经过努力，你也相信一切还会好起来，对吗？” 咔一声，门打开，在黄子平眼里瘦了有超过十斤，整个人看上去轻飘飘的段梦莹站立着，流着泪，望着他。 黄子平滚动着轮椅进房间，把门关闭。想站起来，忽然段梦莹抱住他，哇一声哭出来。黄子平只能又坐下去，摸着她的头：“没事了、没事了，我们能把失去的拿回来，谁害死了咱妈，我们以牙还牙。” 段梦莹还是哭，声嘶力竭哭了十多分钟才慢慢平息下来，抬起脑袋，浮肿的双眼盯着黄子平，手去摸黄子平的双腿，从上摸了下去，随后把裤管拉起来。黄子平及时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头，然后拉她起来，他自己也起来：“假的，我们到里面说。” 段梦莹很吃惊，呆呆被黄子平拉住往床的那边走。 坐在床上，黄子平道：“为了蒙蔽敌人，我其实一直都很好。” “你不该救我，不该毁了咱妈的心血。” “谁说毁了？我会拿回来，而且我要的是整个市场。” “怎么拿？” “我不只是再防守，有进攻，签约后，我现场对媒体公布了入股国安制药。现在碧海制药千仓百孔，天虹制药也差不多，我们解决了眼里的麻烦以后，国安有了我们就是一家独大。现在生产基地已经在做事，前前后后停了一百八十二辆载重一百吨的重货，所有设备都会运出来。生产管理库的配方，以及专利，我都全部拿在了手里，我们只是没了招牌而已！” “怎么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我什么都失去了还需要害怕？斗钻空子呗，看谁玩得过去。”黄子平摸了摸段梦莹瘦得不成形的脸，“媳妇啊，你真以为我会那么顺当把碧海集团交出去？我不怕你回来杀了我？别担心这些，大二现在无条件支持我们。” “他们势力那么庞大，我们怎么玩？” “问你，我有点乱，我需要你给我意见，所以你不能悲伤，你要恢复过来，大大方方出现在大家面前，这样大家才能有信心。” “我尽量了，咱妈……不该是这样的结果，其实是我们的责任。” “主要是我，我就是个害人精，害这个害那个。” “不，你救了许多人。” “可是我最想救的却没有救到。” “我，你救了我。” “只有你。” “我们一起救别人。” 黄子平嗯了一声，心里舒一口气，还得这样和段梦莹说话，他怪自己，段梦莹就会劝他，这是一种习惯，是一种本能，而劝他也相当于劝自己，情绪慢慢会好起来，这样才能抓紧时间谈些正事。现在形势太不对劲了，周步芳被狠狠耍了一把竟然没反应，电话都不来一个。还有周星云，录音放出去，都在新闻上播放了也是没反应。再就是古天明的死，警察竟然还没找自己，真的很不对劲。 第八百五十六章 痛苦的理解 凝神望了十多秒床头柜上尤雪的照片，段梦莹说了一声去洗个脸。黄子平在外面等着，他也看尤雪的照片，以及房间的一切。尤雪的房间她第一次进，竟然到处是照片，近五十岁的女人像少女一样自恋。而除了照片多之外，整个房间的感觉很好，装饰并不感觉压抑，和客厅，以及她书房并不一样。 哎，看来自己的丈母娘，其实内里真和外里很不一样。 只希望她在天堂能无忧无虑吧！ 胡思乱想了一阵，段梦莹已经从洗手间出来，她整个人显得清爽了许多，脸上有笑容，虽然距离她真正在笑，有一段，但总归已经能露出笑容来。 轻轻上了床，段梦莹盘腿坐着：“我好了，把我不知道的以及你想告诉我的告诉我吧！” “我不知道小吉和你说了多少。” “她知道的大概都已经说了……” “她不知道的没多少。” “有多少说多少。” “好吧！”黄子平显得很紧张，因为小吉不知道的，而她又需要对段梦莹说的就是杨微。这件事不能拖，毕竟杨微就在外面，女人的直觉可一向很准，不及时说清楚，搞不好是刻意隐瞒，“菲尔先生和妮哈那边的情况，小吉和你说过吗？” “说过。” “后天早上最后一堂，有可能打掉，菲尔先生被放出来。” “她有说。” “妮哈这边，如果我们和周步芳是在外面解决问题，她会帮我们，如果是在本土，她不能动，我也不能害她。” “那你是打算如果真要决战了就尽量控制在外面吧？” “对，自己创造机会也要杀。” “他应该是不敢进来。” “对。但现在形势有点诡异，碧海集团的交易，我阴了他一把，他没反应。现在周星云这儿也没反应，录音我已经给了媒体，就是原来他承认杀了我导师的录音。再一个就是古天明，天虹集团的主席，这里面的情况小吉说过吗？” “说过集齐股份的情况。” “那我不多说，现在他挂了，警察没找我，媒体也没报道这个新闻。” “酒店还在封锁吧？” “封锁也报道，媒体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鼻子特别灵。” “我回来了媒体知道吗？” “没，我正想和你说呢，我们是不是要做个文章？开个发布会之类？” 段梦莹思考着道：“按正常情况，要，但最好先搞清楚周步芳的动作，以免中他的奸计。” “靠谱。” “还有什么？” “还有……那个……我在沙漠……” “小吉说过，你说你和那个杨微怎么认识的吧，怎么她会帮你？而且还是这种大程度的帮。” 黄子平又开始紧张，甚至说害怕。虽然内心真的知道，说出来，段梦莹能理解，但毕竟是对不住人家，能若无其事的都是没人性的：“我正要说这个，我被抓的时候，她已经被抓了一年，在铁笼里被关了一年。但她没有屈服，没有把自己的研究成果交出去。我能逃跑都是因为她，我没和小吉他们说，只要遥遥知道，是因为不想连累她。” “然后呢？”段梦莹仍然是那副平静如水的表情。 “然后我们一起走了四天沙漠，最后一刻我坚持不住了，她把我拖出来。其实她自己也不行了，当时是在冒险，她救我，有可能自己都得搭上。她人挺好，我们的关系是那种用命换来的友谊。但……我们在遇上危险，都绝望了，都觉得无法出去了的时候……做过一些……错事，对不起。” “再然后呢？把话说完。” “她……怀孕了……” “你让别人的女人……怀孕了？” “对不起。” 段梦莹一阵沉默，眼里有难受，但也真的有理解，悄悄抹了下眼泪又问：“多久了？” “一个月，我昨晚才知道。其实她没想让我知道，我原来是用钱买她伯父帮助，不，也不是这样，我原来只知道她是个制药人才，不知道国安的主席是她伯父。碧海制药出问题，是国安先进行的收购行动，当时她以为我死了，她想暗中帮欧阳雪一把。然后我活着的消息出去了，她联系上我，跟我说过她的计划，后来我改掉了，因为变故多，帮助的程度需求越来越大，她伯父开始不同意，甚至反了水趁机敲诈。她把怀孕的事情告诉了她伯父，最后她伯父用这事和我谈。不过我已经说通了她伯父，让我们自己选择。” “她怎么说？” “她说我们没感情，只是做了错事。她是那种……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不会破坏我们的人吧！” “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黄子平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了…… “当时我也觉得自己死了，但我活了下来。我也觉得你死了，你又活了。我们都算又死过了一次，我觉得有些事不需要那么执着。她哪儿？” “啊？”啥意思？就这相同了？还是苦中作乐，痛心都自己私藏，从而让自己安心？“媳妇，你别这样，你打我骂我都行。” “没必要，改变不了结果，我们要去面对，你也没错，她也没，我们都没有错，不需要任何的惩罚。她在哪？告诉我。” 黄子平机械的指了指外面：“走廊最后一个房间，右边。” “我去见见她。” “等等。”黄子平抱住了正在下床的段梦莹，“媳妇，真的很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如果有错，是敌人的错，我们都把怒火和痛心收着，将来全部吐给敌人。” 黄子平坐回轮椅的刹那间，段梦莹出了门。 房间门没关，黄子平滚动着轮椅探出脑袋看外面，看着段梦莹敲门进了杨微所在的房间。 猛地，他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是小吉从楼梯口那边走过来，她肯定看见段梦莹进了杨微的房间，她道：“老板娘没事了？” 黄子平道：“还可以。” “你和杨小姐到底什么关系？” “一言难尽的关系。” “老板，我觉得你要告诉我，面对那么强的敌人，国安都和我们共同进退，这不是很对劲，你骗了杨微是不是？” “没。” “你怎么认识的她？” “沙漠，她和我一起走出来。” “不是你一个人走出来的吗？”小吉一阵震惊，“她怎么也被抓？” “她和段梦莹从事一样的工作。” “你们……” “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我们是用生命建立的友谊，注意，是友谊，而矛盾的是，她有了我的孩子。” “什么？”小吉一张脸吃惊到近乎扭曲，“她有了你的孩子？” “我要不要给你个喇叭？小声点行不行？” “你怎么这样？天，你别告诉我，老板娘知道了……” “对。” “那她进了杨小姐的房间不会……”小吉没说下去，打算往走廊的里面走，去听听的意思。 黄子平阻止了道：“回来，你去干嘛，这样是不尊重梦莹，不要，她会难受。” 小吉停住，随后回头：“老板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被抓，人身都不安全，然后在逃命，能不能活都不知道，你的腿还这样了，你干的什么？你竟然有兴致和别的女人……乱来，你当时就不想想老板娘吗？” 面对小吉这通问题，黄子平是无言以对，他都想抽自己了…… “你不打算解释？” “不知道怎么说。” “你和老板娘也没解释？” “没怎么解释。” “你可以不向我们解释，你是老板，我们管不着，只是感觉痛心，感觉你不该这样对老板娘。但是老板娘不一样，你要对老板娘解释，有所交代。” “我知道。”黄子平狠狠抓了抓脑袋，“其实当时的情况很难说清楚，我觉得自己要死了，然后就……不知道如何了，还有就是……哎，不说了……” “杨小姐什么心态？” “说不影响我们，孩子是孩子，那是一个意外，她会把孩子生下来，但除了血缘，一切跟我无关。” “这些你告诉老板娘没有？” “说了。” “这样还好点。”小吉整个神色比刚刚轻松了几分，“老板娘的性格应该不会对杨小姐怎么样。” “是，不是杨微的错。” “如果你没撒谎，也不是你的错，人绝望的时候是很乱，我经历过，我理解。”小吉正说到这儿，忽然捂住耳朵的通讯工具，听了一会对黄子平道，“警察已经去了找周星云，直接去的中心医院，总共十二个，其中八个进了他的办公室在谈话。” 黄子平点点头：“继续盯着，然后问问韩国佬那边什么进度。” 小吉嗯了一声，想按耳麦的按钮，手指没按下去，随即整个人愣住，脸色一阵痛苦。 黄子平看着她，感觉很疑惑：“怎么了？” “那个……”小吉迟疑着道，“刚刚通话一直开着。我有点肚子痛，下去上个厕所，老板你自己等吧，我觉得应该没什么事，拜拜。” 小吉走了十多步，眼看就要进楼梯了黄子平才反应过来，顿时拿了轮椅格的矿泉水砸过去：“小吉，我对你的工作质量很不满意，滚你丫的……” 怦一声，矿泉水瓶砸在地板上，小吉已经闪进楼梯。 黄子平心里郁闷啊，他妈的，通讯开着，刚刚自己说那些话不所有手下人都听见了吗？ 第八百五十七章 心里堵的慌 回了房间，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烦闷的抽着，烦闷的等着。心脏跳的很快，怦怦的跳，黄子平能听见那声音，直到外面下起了雨，声音才被遮盖住。黄子平也慢慢冷静下来，得对自己媳妇有信心是不是？把轮椅滚动到窗户边，拉开窗户，黄子平往外面看。 雨势挺大，中雨，不知会不会影响生产基地的工作？ 给韩国佬去了一个电话，得到影响不大的答案，黄子平放了心。 这时，身后有了动静，没被关上的门从外面推开。黄子平往回看，段梦莹进来了。她的脸色不难看，但也不太好看，无法猜出她内心什么想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鉴于此，黄子平不敢乱说话，只是望着她关上门走向自己，等待她先开口。 走到窗户边站稳，看了好一阵漫天的雨线，听了好一阵美妙的雨声，段梦莹才开口道：“这件事不是你们的错，她人确实很好，不停给我道歉，说是她的责任等等，不会影响我们，让我不要考虑她等等。她说等和眼前的敌人都分出了胜负，无论是赢还是输，她都会离开这里，然后出国去，你什么意见？” 什么意见？黄子平更乱了，下意识问：“你……答应了？” “你觉得呢？” “没。” “答应了……” “额……这不行吧？因为一个孩子，她工作没了，理想没了，这很残酷。” “不然就是孩子没了，换你怎么选择？你不是女人，你不懂了，女人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放弃一切，哪怕是很豪华的一切。” 黄子平心里堵的慌！ 他妈的，就是那一刻，心里犯了一下的迷糊，做了些不恰当的事情，现在后患无穷，是自己害了杨微。关键这件事还不是杨微说要这样选择，段梦莹答应了，自己答应了就行。 杨志呢？他怎么想？自己可是答应过会负责，会给杨微一个公平。 关键是自己也不能答应杨微的选择啊！ 然而，和段梦莹讨价还价吗？这是自己对不起他，有这个脸？ 好痛苦，不知该怎么办，怎么说。 “你……没话说？”见黄子平久久不言语，段梦莹问了一句。 “不知道说什么。” “你自己愿意吗？你说实话。” “不愿意，这样对她不公平。” “对我呢？” “是我错。” “不，谁都没错，只是这件事要解决，你能让我来解决吗？” “不知道。” “如果我坚持呢？我其实只是尊重她而已，为什么不能呢？” “不是不能，能吧！” “早说嘛，我蒙你的呢！”段梦莹笑了下，“看你吓的，我没那么残忍，她又不是和我对抗，很好说话，这些也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是你媳妇，你犯错了也是我犯错了，当时出了那么多事我也没帮到你，这本来就是错，该一起承担。还有更重要的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你为何觉得我会不想这些？” “我没觉得啊，真的……” “不见得吧？” “好吧，我是乱，但内心真的相信你，过去怎样，现在还怎样，一如既往的相信。” “我知道，你都不确定我是不是活着，面对着是不是失去碧海集团，你还是选择拒绝她伯父。”段梦莹扶住黄子平的脑袋，“不过也要和你说一句真话，如果你当时是答应的，你做这样的交易，我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 黄子平当然知道，他暗暗冒冷汗，亦暗暗给自己点赞：“我知道这些，那是两码事。” “嗯，这件事放心吧，我们一起面对，一起解决。我会尽量劝她留下来，孩子留在身边。” “谢谢。” “然后，她……的话，我们再说，其实经历了那么多事，我……不是很介意。” “啊？啥？” “没啥，不说这些了，你去看看她吧！” “不是，你那话……什么意思？” “你总不能让人家孤独一辈子吧？孩子给你生了，你要留住孩子，只能给人家爱，懂不懂？这是你的责任，开始了回不去了，我们就不能让这件事变的悲剧。你不去想，不去做，她的性格，你觉得她带着这个孩子会去嫁人？不会吧？你又……对她如旧，你说你是不是害人家一辈子？” 黄子平好震撼。 是的，震撼，没有因为这件事如此轻易就解决了的庆幸，更没有因为自己媳妇允许自己可以有另一个女人的窃喜。 有别的吗？除了震撼之外！ 有，难受，痛心。 哎，自己这媳妇，她内心到底遭了多大罪，经过了怎样的思考和矛盾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善良，是有极限，是有底线的好吗？ 但必须承认，爱没有极限，当一个人很爱一个人，真的可以什么都愿意，因为他们之间已经是一，而不是二，是一个整体，而不是两个单独的个体。 想着这些深处的东西，黄子平忽然双眼一湿，炽热的眼泪落了下来。 段梦莹似乎感觉到了，原本摸着黄子平脑袋的手忽然绕到前方，落在眼睛下方，帮黄子平擦眼泪：“别难受，我也不难受。还是那句话，无论任何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呵呵笑了两声，段梦莹又道，“或者你换个想法，你看我们这么久没怀孕是不？要是有意外，也有亲生的是吧？” 黄子平昂起脑袋，望着段梦莹：“媳妇，你别说这种话。” “我真有这样想过。” “你这样让我更难受。”黄子平抽了自己一巴掌，“是我不好，对不起。” “没有，我明白的，有些事是注定的，如果不是有这个关系，我还回不来，碧海集团也不再存在，一切的事情只会更糟糕，所以我其实该感激杨微。世事没有美满，我总不能想着都自己占便宜不吃亏吧？就算是代价吧！我只求你一件事，别因为对我的内疚，而对人家有隔膜，你这样，她也会这样……” “我……” “不说了，这话题别让我劝你，给我留点尊严。” 黄子平又抽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才擦干净眼泪：“媳妇，你是我的神，永远的，无论后面发生什么事，出现过什么人，这一点都一样。” “我知道，早就是如此。好了，我收拾一下后出去见见人，尽量让一切正常些。哦，对，刚刚谈这些事，暂时不要让下面的那些人知道，不然不知道怎么看你。我们可是要打仗的，他们稍微有点抵触心理，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明白吗？” “这……”黄子平好痛苦，“刚刚小吉来过，她逼问我，我说了，然后……这女人……她……之前用过通讯忘了关闭，所以……”无法说下去了，心都在颤抖，人真是倒霉起来，他妈的空气都欺负你…… “所以广播了是吧？” “差不多。” “就手下人知道？” “嗯！” “那我要对杨微好点，幸好我不抵触，真心话。”段梦莹把轮椅转了一个方向，“我想杨微现在心里也特别乱，需要你和她说说话，你去吧！” “那个，我很快出来。” “随你，我回房间换衣服，然后我们去一趟墓园。” “好。” 滚动着轮椅，黄子平转了出去，但出了走廊向前了一会又回头看段梦莹的情况，看见她没有自己一走就又悲伤起来才给她一个笑容，继续向前，来到杨微的房间门前，敲门。 等了半分钟左右，杨微把门打开一条裂缝望着黄子平，等待着黄子平说话。 黄子平看看后面的走廊，然后道：“我能进去吗？” 杨微迟疑了几秒才完全打开门，黄子平进去，她关上门，推黄子平到床边，在黄子平对面坐下。 黄子平酝酿了一下情绪，组织好词措，随即开口道：“我想你心里肯定很乱，我一样。另外就是，我媳妇的态度让你更内疚，我也是一样。不一样的是，我不逃避，我和梦莹都不是那样的人，你也不是，所以我不希望你想太多，你要继续自己的理想。” “可以吗？” “当然，只要自己愿意，没什么不可以。” “我会影响你们。” “是，但我们不想影响你，其实都是一样的想法，我们说的你不同意，你说的我们也不会同意，这样无法解决问题。” “我不想说，好乱。” “那就先不说，不过你得答应我，你想清楚了告诉我，不能偷偷地……” “我先看看。” “不能先看看，你不了解梦莹，她会满世界找你信吗？” “我信。” “所以你别那样做。” “我就是因为信，因为知道，我才不能。面对她那样的人，无论拿什么东西比，没比之前已经输九分，我只能这样说。” “我不是很明白。” “你无法去伤害这样的人。” “那也不能伤害自己吧？你反过来想一想，梦莹那样的人会让你伤害自己？” “行，我答应你先解决眼前的问题，这些才最重要，你走吧，我想睡一睡。” 杨微能睡着？肯定不能，她只是依然乱，甚至更乱。 她确实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想想，所以黄子平没再说什么，滚动着轮椅走人。 第八百五十八章 人在何方 经过段梦莹的房间门口，耳朵贴着门倾听了一会，里面似乎没什么声音，黄子平就没敲门，直接滚动着轮椅进电梯。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外面站着沙琅，他似乎想上楼。 小吉和蝎子、黑玫瑰、杨微的保镖坐在客厅喝茶，而泡茶的竟然是……梁静香。 黄子平以为自己看错，揉揉眼睛看清楚，没错，确实是梁静香。 让沙琅推自己过去，沙琅无动于衷，显然是为刚刚在通讯里听见的事情而愤怒。 看看蝎子和黑玫瑰他们，他妈的，那眼神真的都在火自己，原来是粉的好不好？不习惯，但也无可奈何。 自己滚动着轮椅来到梁静香面前，黄子平道：“梁静香你怎么回来了？而且回来前还不先给个声息。” 梁静香递给黄子平一杯刚刚冲好的茶，瓜子脸孔绽放出笑容：“免得麻烦你，所以没和你说。” “回来办事？还是支持我战斗？” “当然是后者哇，欢迎我么？” “不知道。” “你就是人好，如果是自私的人，肯定求之不得，而你想的永远是会不会害了我。” “你妹妹呢？” “还在南美上学。” “你自己回来吗？” “带了两保镖。”梁静香指了指楼上，“段小姐没什么事吧？” “她等会下来。”黄子平喝了一口茶，双眼在梁静香身上转溜，这女人胖了一些，肤色似乎也黑了一些，但看上去很健康。以及就是整个神情，最主要是眼神，成熟了许多，过去看着是个纯少女的形态，现在多了几分女人味，看来爱情滋润的她很好，“梁静香，你看上去很幸福。” “有吗？”梁静香的笑容有几分尴尬，“这么明显？还是你太会看？” “我了解你。” “还可以，各方面都很稳定，你……”梁静香变的严肃起来，“看上去不好，不过我相信你能让一切好起来，你有这种能力，我会支持你，用我的所有。” “保镖呢？” “外面。” “不让他们进来喝茶？” “他们愿意在外面。” 黄子平这时才发现不见嘎玛的身影，连忙问小吉：“嘎玛人呢？” 小吉道：“楼梯间下面的房子，那是监控室，她在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你去看看。” “刚米娜联系过我，她们夜晚行动，成功几率又多大不敢保证，但她说顺利撤退没问题。”小吉说完往楼梯间走。 黄子平问蝎子：“小江怎么不见人？” 蝎子道：“被黄重叫了走，应该在生产基地吧！” “他没事吧？” “没事。” “回来时段小姐说没说他们在海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蝎子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黄子平：“老板，你问我这种问题？你没问段小姐吗？” 黄子平倒想问，但当时在房间主要说的是目前的形势，以及杨微，后来被段梦莹赶了出来，那来得及？“少废话，直接点说。” “在车里的时候，小吉有问，段小姐没说。” “给你个任务，你代我去看看琳达夫人。菲尔先生的情况，你和她说说，了解一下她的想法，以及需要。然后就是，我打算给她弄个香港身份，她和两个孩子都是，这样他们能方便进出我们这边，她知道的。你弄清楚需要些什么手续，你想办法，你对英国那边熟识，而且容易找人帮忙办来。” “没问题，我现在去。” “别被跟踪。” “清楚。” 蝎子刚走，段梦莹就下了来，她穿的已经不是刚刚的衣服，换了一套长裙，白色，头发、妆容都已经整理好，恢复了往日的光彩照人。 忽然地，黑玫瑰小声道：“黄先生，你媳妇很美。” 黄子平好尴尬，黑玫瑰这是在说自己丑陋，该死的小吉，你为啥忘了关通讯？ 段梦莹原来在研究室和黑玫瑰见过，再见到黑玫瑰，她主动打招呼：“黑玫瑰小姐，好久不见。” 黑玫瑰道：“是的，段小姐仍然是那么亮丽。” “谢谢。”段梦莹这才对梁静香道，“梁小姐，对不起，碧海集团总部的事给文莱那边的分部带去影响，让你平白无故的跟着损失。” “段小姐别这样说，我们是盟友，无论如何都要共同进退。”梁静香说的不是客套话，心里真那么想，整个感觉自然很真诚，“我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回来，或许帮不上什么忙，但我必须在。” “再次谢谢。”段梦莹在黄子平轮椅右侧的沙发头坐下，“小吉和蝎子他们呢？” “蝎子代我去拜见琳达夫人。”指了指楼梯间，黄子平才继续道，“小吉和嘎玛在研究室。” “有什么消息没有？” “没，先别管这些吧！” “几点钟出去？” “小吉出来就去。” “段小姐，喝茶。”梁静香递给段梦莹一杯茶。 几个人在外面边聊边等，四点钟了小吉才出来。 随即，六个人坐一辆车出门，找了一个花店买了几束鲜花，出市区，直奔墓园。 站在尤雪墓前，段梦莹并没有想象中悲伤，不知道是压抑在心底还是已经在来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没有哭，只是把鲜花放下去时，有那么一秒钟红了眼眶，很快就恢复正常，沉默。见气氛不是很对劲，大概也觉得段梦莹会有话和尤雪说，所以有一起来到墓堂的梁静香放下鲜花，拜了拜就和沙琅一起走了出去，回到主道外面，汇合了没进来的小吉和黑玫瑰。 沉默了超过五分钟，段梦莹才开口说第一句话，似乎在问自己，又似乎是在问黄子平：“不知道咱妈是上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 黄子平用笃定的口吻道：“当然是上了天堂，她没有做什么丧尽天良的坏事。” “我们呢？” “我希望也是天堂。” “如果能渡过这次危难，我们要多做好事，争取上天堂，我还没和咱妈告别，我想再见见。当时……意外来的太快，黄小淑是打晕我送上船的……” 黄子平汗了一把，他不知道原来当时是这情况，小吉没说。不过既然段梦莹起了话头，他也就顺势问：“当时在船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你和小江会被白九抓住？” 段梦莹在墓堂坐下来，几个小时前下过雨，湿漉漉，又很脏，而她穿的还是白色裙子，但她毫不介意，就那样坐着，望着黄子平，整个人陷入了回忆似的感觉，嘴里缓缓道：“我醒来的时候，船已经开了一个小时，船上有白九、小江，以及船家。我说我要回去，白九不愿意，我要跳海，他把我打晕了。我再次醒来，是小江叫醒我，他拿着一套潜水工具让我快穿上，说有敌人，我们要下水躲藏。” 这些事和黄子平设想的差不多，但有区别，他道：“然后呢？” “我们从船尾下的水，刚下，白九就命船家掉头。然后不到三分钟，我们头顶上方使过一艘大船，这应该就是敌人的船。大船过去以后，小江带着我往前游，我分不清楚方向，他能，而且很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应该是遇上敌人，我还在昏迷时白九对他有过交代，让他带我去追近的岛屿再通知翠莲去接。” “再然后呢？” “被发现了，不知道怎么发现的，前后就十多分钟，那艘开过去的大船回头，有六个人下了水，我们被抓上船关起来。我知道了周步芳是一周后他来到关我的地方，一个小黑屋，我问他问题，外面什么情况，他想如何等等，他要么撒谎，要么不回应，我也不和他说话。然后一直被关着，每天三顿，没人理睬，只有一个送食物的，可能是哑巴，从来不说话，丢下食物就走。再一次见周步芳是三天前吃午饭的时候，他拍了一个视频，就你看见的视频。” “他就来过两遍吗？” “是。” “小江和你分开关？” “对。” “不明白了，如果说抓你为了和我换碧海集团，他觉得我能拿回来？况且抓你的当时他应该以为我死了才是。” “我想过这些问题，他应该是想要碧海集团，但不是和你换，不然不会中间那么长时间不来。第二次来时，他跟我说你没死，拍个视频和你做个交易。从他这情况看，当时你在印度出状况，只是菲尔先生一个人在对付你，他没和菲尔先生有过关系，否则肯定知道你是假死。” “不对，菲尔先生也以为我死了……” “你觉得维卡斯帮谁抓你？谁给他钱？菲尔先生吗？如果是菲尔先生，肯定是维卡斯骗了菲尔先生。” “现在看来应该是，我当时猜的就三个人，菲尔先生，周步芳，司徒南。刚刚你的分析，我觉得靠谱，所以不是周步芳，司徒南也不是，他认识维卡斯的可能性非常小。”说着说着，黄子平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来，“对，你被黄小淑送走，应该是保密的，连翠莲都只是待命，不知什么时候去接你们，怎么你们的行踪会暴露？” 段梦莹摇头道：“不知道，我在船上就没清醒过几分钟。” “小江没说？” “他说不知道。” “哎，估计得找到黄小淑，这一切才有答案，不知道她现在人在何方。” 第八百五十九章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段梦莹问：“已经用各种办法找过了吗？” “是，你自己的怀疑呢？” “比较难猜，太多，大二、周步芳、司徒南、菲尔先生，或者黄小淑别的仇家，还有一个人，周妍，当时她还没死。” “周步芳不可能，他第一次来见我的时候说过在日本发生的事，问过我黄小淑的脚的恢复情况。如果黄小淑是被他所抓，显然不会问这种问题。菲尔先生亦不太可能，如果是他，会直接杀掉，他又不需要跟谁做交易，杀掉黄小淑，你的人散了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 “按你意思？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周妍最恨黄小淑，但当时周妍的情况，她不敢，亦没能力做。司徒南倒有能力，但以他在港海城的能力，等黄小淑进了公安局再做会更方便。”望了远处的黑玫瑰一眼，段梦莹若有所思继续道，“有试探过大二吗？” “不是他，当时可死了警察，他不会这样做。最主要的点在于，他可以跟公安局要黄小淑，没必要半路拦截。”黄子平狠狠抓了抓脑袋，“我们列的这堆人，如果都不是，我真不知道是谁了……” “你刚刚说大二可以跟公安局要黄小淑是吧？” “对，而且肯定还能要来。” “你觉得司徒南知道他吗？” “你意思是……”黄子平眼睛瞪了一下，“司徒南知道大二会要黄小淑，不让黄小淑进公安局，半路截下来？” “对。” “他应该当场杀掉黄小淑才对，抓走干嘛？” “为你的钱。” “他傻啊，黄小淑宁愿死都不会给，他不清楚黄小淑什么人？” “就你列这些人之中，如果挑一个出来，有这种痴心妄想的绝对是司徒南。你想想周步芳什么人？他比你都了解黄小淑这种人能笑对生死。菲尔先生和大二一样知道，他们有接触黄小淑这种人。比较少接触的是司徒南和周妍，刚刚我说过周妍没这能力，而司徒南有，他去尝试很正常吧？” 黄子平不说话，在思考段梦莹说这些是不是合理？似乎是合理。 段梦莹继续又道：“其实不说钱，说其它利处，我仍然觉得司徒南嫌疑最大。小吉和我说过，周星云成了司徒南的女婿，而你们怀疑周星云和周步芳合作。可能周星云成了司徒南的女婿是和周步芳共同的密谋，司徒南迫于某种原因不得不答应。被逼迫，你认为司徒南那样的人不会想办法去摆脱？” “利用黄小淑？”黄子平嘴里说出这句话，间断了一秒，呵呵两声冷笑，“对啊，这挺容易，虽然和黄小淑也是敌人，但如果要对付周星云和周步芳，黄小淑显然会卖力，他可很清楚黄小淑的实力。而只要黄小淑在手里，能达成合作，我们的那些人还是能组织起来，间接为他所用。” “老实说一句了，我希望猜错，老谋深算到这种程度可不容易对付。” “是啊……”黄子平有点头痛了，“把黄小淑抓起来的风险很大，稍微有那么一丝机会，以黄小淑的能力，杀了他，或者逃跑都不难，除非完全没机会，他应该也知道这些。” “你回来后有留意他的动静吗？” “有。” “他如何？” “每天带着保镖去钓鱼，从家里出去，完了直接回家里，不应酬，不去别的地方。” “白小姐呢？” “她倒比较正常，每天巡视他们的那些产业。” “司徒南这样有问题。” “对，我其实应该去找找他，还没那个空，近来都忙碌着拿回碧海集团。” “现在碧海集团不在手里了未必是坏事，老话说了，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嗯。”黄子平滚动了一下轮椅，来到段梦莹身旁，拉住她的臂膀，“地上凉，起来吧，我们回家。” “叫他们来家里吃饭吧，我们的朋友们，我们要给他们信心，别让他们担心。”段梦莹站起来对外面招招手，随即小吉和沙琅一起走进来，沙琅抱黄子平下去，小吉提轮椅。 两天后的上午十点钟，东方大酒店的新闻发布室，黄子平当场和国安制药集团的代表签订了入股协议，同时公布了一个消息，国安制药集团将在六门县建设生产基地，只要批文下来就动工。这个消息无疑很劲爆，毕竟外界都认为黄子平失去了碧海集团，入主国安制药是退出南方市场，现在这样搞，不就是换个招牌换个生产地吗？ 近来碧海集团的消息也是铺天盖地，黄子平把能拿走的都已经拿走，外界知道，有好评有差评，持不同意见的人争论得非常厉害。倒是周步芳按兵不动，两天过去了都没给黄子平打个电话，他那些走狗都一个样，一个个失踪似的，只是派了些人守着碧海集团总部，以及生产基地。 坦白说了，周步芳不出招，黄子平很不安，这不对劲，他会那么容易认输？绝不！ 至于周星云，录音确实对他造成了很大影响，南山市的专案组都来了港海城。但因为事情过去太久，缺乏证据，所以专案组更像是迫于舆论压力而不得不走个过场。周星云仍然每天回中心医院上班，他也没给黄子平打个电话，似乎很淡定，淡定的有点过了。 黄子平和段梦莹商讨过，觉得他们似乎是在等什么，但分析来分析去都没找对点，所以才急忙忙把和国安集团的合作落实下来，先出招，看他们如何应对。 新闻发布会结束，随即而来的中午十二点，又是铺天盖地的新闻，这新闻的内容大二看了给黄子平打来电话：“你疯了是不是？你还在港海城玩，你把生产基地搞别处不行？你敌人的势力范围以外不更安全一些？” 黄子平道：“六门县有什么问题？那是县城。” “港海城下面的县城。” “我不想离开港海城，而且就算我想，已经迟了，我已经公布过。” “找理由换，我给你挑地方，保证那里的相关领导拜菩萨的拜你们。你们那么大的企业，那会增加很多税收，不难办，保证他们会帮助建设，会劳心劳力保护你们。” “你的好意心领了，我有自己的想法，反正我不会搞乱了药品市场就是。” “你已经搞乱，一个月之内你要把这个问题解决掉，我可帮你搞定了古天明死这个麻烦了，算是给你铺了路。” “是呢？我还奇怪怎么不找我。” “不然你以为你那么平安？确实古天明不是你所杀，我就说了几句话，不敢要很大功劳。我告诉你也没指望怎么着，如果你答应换个地方，天虹集团这里，我可以找些麻烦，方便你们拼购。” 坦白说，黄子平心动了那么一秒，但就那么一秒，大二让换地方，显然不是好事，倒不至于说对自己有害处，但绝对不会有太多好处。现在他也没想搞天虹，大敌当前，集中力量先搞定周步芳和八夜会才是上策。当然直接驳大二的面子不是明智之举，所以黄子平退一步道：“你想让我换到什么地方？” “港川城飞来镇，就隔壁市，一百二十三公里，你港海市区去六门县都六十多公里了吧？差不多。” “这港川城和你什么关系？” “你弄就是，你管这干嘛？” “我考虑考虑。” “我给你一天，必须回复我，我帮你，你也得帮我，不然我有压力，你也不好行事，这种话本来不想说，怕你不想。” “那我一天以后答复你。” 挂断电话，黄子平赶紧把大二的想法告诉段梦莹。当时他们还在东方大酒店中餐厅的一个包间里，杨微和她的保镖，以及小吉、黑玫瑰都听见，先发表意见的是杨微，她道：“是不是必须要答应？” 黄子平摇头道：“但就我对他的了解，他既然说出口，无论如何都会逼我们改变，先礼后兵吧！” 小吉道：“他到底想如何？他拿我们和什么人做交易了？” 黄子平继续摇头：“我不知道，梦莹你说吧，你什么想法？” 段梦莹道：“我认为别猜他的想法，亦别去想他的问题好。就想想我们是不是能接受，在港川比在六门县有什么便利，各方面计算好处，如果不吃亏于六门县，可以卖他一个人情。我们是公布了在六门县投资，但说在搞批文了是没有的事，我们还有应变空间，说谈崩了呗，不用担心舆论影响。” “我还是不想离开港海城。” “总部在港海城。” “这样税收属于哪？” “分开，这些可以谈。我觉得大二提这些，显然会想着我们会给他说各种条件，有他更方便谈。比如有期限地免费使用土地，比如有期限地减免纳税的额度，又比如要求配套好基础设施。固然我们可以这样和六门县谈，但大二真的说得有道理，六门县是港海城下面的县，受港海城管制。八夜会里面的人都是能人，我们不可能都搞定，哪怕我们灭了司徒南。” “我能说说自己的意见吗？”黑玫瑰换问黄子平，见黄子平点了头才接着道，“如果大二是用这个行为向某人表态开战，或者还某种人情，我认为你不给他面子就是给自己设障碍。多的我不说，我想黄先生你那么聪明的人，你能想的更远……” 第八百六十章 菲尔先生出来了 论对大二的了解，黄子平觉得自己比在座每一位包括黑玫瑰都要深。他从内心不愿意被大二牵着鼻子走，原来和五号对接时，每答应一件事就多进一个坑，记忆很深刻，让他们如意的代价很大。不过他们似乎说的也有道理，这些意见需要听：“我再想想吧！” 段梦莹嗯了一声道：“反正有一天时间，不着急。我们先说些着急的，药店怎么处理？” 既然段梦莹主动开口，黄子平就觉得她肯定有处理方式，下意识道：“你说。” “你介意让国安提早进来吗？” “不介意。” “如果不介意，代理国安，我去一趟京城和杨主席谈谈，然后和他们的代理商谈谈。” “这成吗？” “我认为没多大问题。” 黄子平撇了一眼杨微，见杨微无动于衷才道：“媳妇，杨主席不同于我们，如果是原来的经营模式，他得亏死。让他做那么大程度的善事，他不一定有这心。除非是我们自己亏钱，或者改变模式。但前者的话，我们现在需要钱，后者的话还不如继续关着门，等生产基地建好了再放开，这样只不过亏的租金。” “你和杨微谈过了吗？” “提及过，她说她个人很乐意做，但主要在她伯父，是她伯父说了算，她可以和我一起回去。”段梦莹望着杨微，“是不是？” 见杨微点头，黄子平只好答应：“那就试试吧，我派蝎子保护你，嘎玛也给你，还有如花和她的人。” 因为被囚禁浪费了太多时间，眼前的事又多，需要争分夺秒，所以刚吃完午饭回到家，段梦莹就立刻订机票，做准备。 飞机四点半，三点钟蝎子已经来了，黄子平交代了他一番以后，他们一行十多人出了门。走最后的是杨微和她的保镖，杨微对黄子平道：“事情基本上落实的差不多了，我回去以后暂时不会过来这边。我会照顾好自己，尽量少出门，而且会带保镖，你不需要担心我的情况，多想想自己。” 黄子平嗯了一声：“我会，你去吧，顺风。” “保重。” “代我问候你伯父，然后就是，别让你伯父太欺负梦莹。” “我会。” 杨微和她的保镖也走出去，上了后面的一辆车，随即三辆车往外面开。 黄子平回客厅坐了一会，外面响起喇叭声，韩国佬来了，黄子平让沙琅推自己出去，黑玫瑰跟在后面，三个人一起上车。 在市区绕了很多圈，摆脱了有可能的跟踪以后，车子往六门县方向狂奔。 傍晚五点半，黄子平来到六门县一个废弃码头的一条烂渔船上。 被沙琅推进船舱，黄子平看见了三张熟识的脸孔，米娜、丁丁、遥遥。 她们本来一个个都靠在椅子里，此刻全部站了起来：“老板。” 黄子平点点头：“各位辛苦了……” 米娜道：“不辛苦。” “等会走的时候你跟着，回琳达夫人身边。” “是的。” “你回来了给她打过电话没有？” “我没怎么联系过外界。” “蝎子也没联系吗？” “有。” “琳达夫人入香港户籍的事他和你说没有？” “嗯，我比较方便办，他让我办。” “没你事了，你先下船。”黄子平转而问丁丁和遥遥：“你们招的人呢？” 遥遥神色疑惑道：“被蝎子叫走了，陪老板娘去京城，不是经过你同意的吗？” “没告诉我。真美子呢？” “下一层，米娜的人看着她。” “我和大二谈好了，你不用再管大二。不过你和丁丁暂时还不能出现，还得在这里。”黄子平滚动着轮椅去到桌子边，拿出香烟点上一根，“把那个日本女人带上来，我和她谈谈。” 遥遥立刻去。 黄子平抽了半根烟时间，一个身材娇小，穿着白衫黑裤条纹布鞋的中短发女人被带上来。这不是一个弱女子，反而挺厉害，至少黄重那样的就打不过，为了避免她逃跑，遥遥给她上了手铐，还是反着上。她眼睛也被挂了眼罩，带到黄子平面前，让她蹲在地上，遥遥才去掉眼罩。 眼罩被去掉，真美子并没有立刻睁开双眼，而是先经过一阵适应期。 等她睁开眼，随即黄子平看见的是犀利的眼神，很像宫本的眼神。 黄子平把香烟掐灭在一只没多少水的瓶子里，用英语对真美子道：“真美子小姐，我应该不用自我介绍吧？” 真美子的英语说得比宫本要好，很流畅：“黄先生，你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不可能不认识你。” “杀父仇人，似乎是你父亲先招惹我。” “不是你杀了他吗？” “他该死。” “那也轮不到你杀。”真美子面目狰狞，“我会杀了你。” “你现在是阶下囚，想杀我，首先你得把自己救出去，我倒可以帮你，和你做交易。” “好啊。”真美子直接在船板上坐下来，很干脆的口吻道，“你想要什么？” “你先和我说说周步芳吧！” “残酷，冷血，疑心重，诡计多端，床上的功夫不错，黄先生你床上的功夫好吗？” “你们日本女人都这样？” “怎么样？” “贱。” “我不代表日本女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还可以。” “那是过去吧？现在你坐轮椅，我其实觉得你很可怜，你不该活着。” “或许……”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如果我死了，你们过的多快活，我活着，现在你是阶下囚。少扯开话题吧，继续说周步芳，他有什么计划？他想怎样？你告诉我，我放了你，给机会你来杀我。” “周步芳死了以后吗？” “是。” “我宁愿他杀了你。别问了，现在杀了我，我先走一步，在地狱等着，你会很快下来。” “听这意思，你知道周步芳有什么计划？” “我不会告诉你。” “你不怕我用刑？” “随便。” 因为有所准备，黄子平并没有生气。好好的谈谈不出结果就催眠呗，这是早就决定好的撬开真美子嘴巴的办法。黄子平来之前小吉可已经来过两次，真美子都没回答她一句话。今天小吉没有一起来是因为去了接肖恩，现在她已经到码头，就等着黄子平下去，她接力。 自然，自己心里想什么，黄子平不会告诉真美子，免得她有所防范：“真美子小姐，我很欣赏的你勇气，我们回见。” 这样就走？真美子显得吃惊：“不对我动刑吗？” “不。” “黄先生似乎不是那么轻易言弃的人。” “我也不喜欢强迫人，相对于威胁逼迫和杀人诛心，走了，沙琅先生。” 沙琅去推黄子平，遥遥则把真美子又带到下一层。 下了船，来到车边，小吉和肖恩才下来，小吉问黄子平：“是不是没成功？” 黄子平嗯了一声：“你和肖恩去吧，把她知道的都问出来。” 小吉没任何废话，带着肖恩就上船。 当时已经六点钟，太阳下山，火红的晚霞倒影在水里，很美的画面。 黄子平让沙琅把自己推的很接近护栏边，抽着香烟望着水里的晚霞，沙琅忽然道：“老板你发现没有，宫本女儿的眼神很像宫本。” 黄子平道：“废话啊，他们是父女，不然眼神像你？” “我是想说，这个女人，达到目的后最好立刻杀掉，我们已经吃过很多次放虎归山的亏。” “你觉得我和她说的是真话？我会放了她？” “不知道你。” “我现在变的可以不讲道义，或者说不和不该讲道义的人讲道义。” 沙琅放心了，不再言语。 六点半，段梦莹给黄子平打来电话，飞机已经安全到达京城，他们刚上来接的车，问黄子平这边什么情况？黄子平说没谈好，肖恩正在工作，有了结果再谈。他说完挂断段梦莹的电话，忽然小吉从船上走下来，一个人，直接走到黄子平面前，告诉了黄子平一件事，她刚接到电话，原来帮助他们坑古天明那个天虹的小股东说周星云联系他们，表示出了合作意向。 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来得比想象中要慢一些而已，因此黄子平只是轻轻答应了一声。小吉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回走，重新上了船，这时一直没下过车的韩国佬忽然下车来到黄子平身后：“老板，有个新闻你最好看一看。” 黄子平回过手，从韩国佬手里拿道平板电脑，撇了一眼亮着的屏幕，是一则关于菲尔先生的新闻，他已经出来。他是在法院门口接受的媒体采访，说了很多话，比较重点的是。第一，近期发生了那么多祸事是他商场上的敌人从背后搞鬼，他既然出来了就会努力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第二，他不承认哈比亚新一代族长的身份，既然他是被冤枉的，法院已经做出判决，换言之哈比亚的族长身份不合法，他希望家族的人不要破坏祖先传统，不要支持篡位的哈比亚。第三，休养两天后他会回家族的聚居地和哈比亚谈谈，他希望有资格出席家族一级会议的成员都到场。” 第八百六十一章 黄小淑的号码 把平板电脑递回给韩国佬，黄子平道：“菲尔先生还真大胆，如此高调。不过必须说，他要和哈比亚斗，首先要做的就是高调，让自己在聚光灯下，避免被哈比亚暗杀。” 韩国佬道：“老板觉得他能赢吗？” “我希望不能，但看情况应该能。官司打成那样，我们事先就猜到一些，哈比亚和埃里克斯一样。现在结果是菲尔先生出了来，就是说哈比亚和埃里克斯努力阻止过，但失败。菲尔先生人在里面都能赢他们，出来了反而不能，这说不过去。” “这样的话，我们又多一个强敌。” “预计之中，我就没想过能那么轻易搞定他，当时的计划只不过是给我们争取时间，安全回华夏国拿回碧海集团而已，当然也不用灰心，妮哈会比我们紧张。” 韩国佬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二十多米远，靠着车边和黑玫瑰说话的米娜：“要告诉米娜吗？” 黄子平点点头：“等下说。” “菲尔先生回去夺权，我们要参与吗？” “我先想想，或者看他会不会来电话跟我说点什么。” “他成功了对我们不利。” “不至于，他成功了更珍惜，现在这样一无所有才危险。” 韩国佬没再言语，把平板电脑拿过去给米娜，告诉米娜新闻的内容，让米娜自己上国外网站看英文版。米娜看完想找黄子平谈，当时小吉和肖恩已经完成任务从船上下来，要上车走人了，所以她又没有机会提。 车子回港海城途中，小吉把自己和肖恩的工作结果说了一通。没有什么意外，他们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把真美子内心的秘密都撬了出来。黄子平果然没猜错，周步芳这次回来是有所准备的，确实是他在背后支持周星云。而他背后的支持者是南美的一个毒枭，这里面还有一段故事。 四个多月前，南美的毒枭老大在瑞士滑雪时出了意外摔死，他手下十二个头目开始了争权夺利。十二个头目之中的其中一个，以前和周步芳一起战斗过，是战友，为了赢得最终的争夺，他把周步芳请过去帮忙，许以一半利益。两个人一拍即合，于是乎周步芳开始帮他害人和杀人，期间手段之残酷无所不用极其就不说了，结果是一番斗下来，十二个头目死亡三个，四个进了监狱，剩余的都选择了归附。 现在周步芳是新毒枭组建的新组织的二把手，这个组织叫北冰洋，下面管着九个头目，这九个头目分布在南美各国，每一个手里都不少人，整个组织的总人数加在一起六百多，这还不算外围人员。 南美可是三大毒品发源地之一，他们这个组织基本上是产销一条龙，销往全世界各地，所以组织特别有钱。 周步芳回来找黄子平报仇，那是得到了组织老大首肯和支持的，就是说周步芳目前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整体实力比过去要强许多。当然周步芳并没有因为实力强大了许多而丢掉自己的阴险奸诈，他不是直来直往的报仇，而是先经过周密的计划。比如当初抓段梦莹，那是周妍做的情报。黄子平也确实没猜错，周星云之前跑路是去找的周步芳，或者说周步芳找的周妍。造福百姓大药房也真是周步芳差人买的，所以他们保持着联系。 不过周步芳接纳了周星云也要了好处，比如钱，周妍花了十亿美金。周妍之所以愿意，是因为她的想法是希望周步芳有一天把周星云带回华夏国。因为在华夏国，或者说在黄子平身上吃亏太多吧，周步芳戒掉了自己的急躁，步步为营。就是他弄周星云回来的，通过周密的设计让周星云娶了司徒南的女儿。他们野心很大，想吞掉八夜会，取而代之替在港海城呼风唤雨。 周密的计划，到底怎么周密法，这里面有什么道道，怎么一个来龙去脉，真美子知道不多，所以单就关于八夜会的这件事，只有一个结果，小吉怎么问都再问不出其它信息来。而真美子之所以和周步芳合作，情况和周妍找周步芳差不多，当时宫本挂了留下烂摊子，内部不稳，真美子无法掌控，比如对教官川岛由美，她就很不爽真美子，所以真美子不得不找盟友，否则只会被川岛由美踢出局。 因为和周步芳过去就认识，交情还不错，又知道彼此有共同敌人，因此狼狈为奸了起来。当时周步芳去日本确实是接收宫本的势力，但最主要是对付川岛由美。如果不是当时黄小淑去了日本，周步芳自己对付川岛由美会困难许多。黄小淑去了日本，周步芳才将计就计借刀杀人。 自己竟然间接帮了周步芳和真美子的忙，黄子平听着小吉说，心里堵的厉害。 他妈的，被周步芳当刀使了算了，黄小淑还几乎回不来，侥幸活着回来也整的那么惨，治疗了那么久，坐了那么久轮椅。关键是，如果黄小淑有百分之一百的战斗力，从研究室被抓走时，半路上不会被劫，她肯定能应付。一堆连锁反应啊，竟然是自作自受。 见黄子平一脸哀痛，小吉道：“老板，我刚刚听见真美子说的时候也很气愤，不过转而一想，那应该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你想想在南非机场的情况，竟然能遇上，不是老天爷的安排，那么小概率的事怎可能发生？所以别怪自己，是天意。” 黄子平哎了一声道：“你信天意吗？” “有时候信。” “好吧，告诉我周步芳的计划。” “细节真美子不知道，她只说了个大体，夺取碧海集团。然后他会把碧海集团卖给周星云，从而把八夜会拖进去，让周星云不停怂恿八夜会往碧海集团砸钱，他在暗处配合，帮周星云拼掉国安，拼掉天虹，一统三大药企再开始搞八夜会，他们两个人独吞药企和八夜会的资源。不过这计划从刚开始就已经被你破坏，周步芳完全没想到这些。现在周步芳那么安静，吃了大亏都无动于衷是因为他有别的麻烦，窝里出了事，他回了南美，他还被暗杀，命大没死去。” 黄子平思索着道：“一统三大药企，吃掉八夜会是谁的注意？” “周步芳吧，周星云说了不算，他只是跟着喝粥，周步芳需要他当台前人。” “周步芳的为人，达到了目的以后，肯定杀周星云，你猜周星云知不知道？” “应该知道。” “司徒南估计也知道，这家伙的行为不正常，似乎在养精蓄锐，等待什么机会。” “等我们和周步芳打起来呗。” “看来我真得去找司徒南谈谈。” “没用，你去找他谈他也装傻，坐山观虎斗，自己什么力气都不出。” “如果能给他危机感，有成功的可能。不过也就相互利用，最后还是要打。”黄子平抓了抓脑袋道，“有个事想不明白，周步芳为何要一统三个药企？报仇就报仇呗，当时他以为我死了对吧？报仇找不到人，追杀黄小淑他们，把我的人杀个遍，然后拿钱离开得了，为啥那么费劲？我都挂了，他还需要和周星云合作？这不对劲。” “那要问他才知道。” “回到后把北冰洋组织的事告诉孔玲燕，让她通过这个组织查周步芳的一举一动。” “知道。” “明天你再来一趟，把这些都告诉真美子，看她什么反应。” “老板你不是想着让她和你合作吧？” “当然不是，我不和狼合作，放虎归山的事更不想再搞。” “那我知道怎么做了……” 见他们谈完，韩国佬插话道：“老板我说两句，原来周步芳不是搞过病毒吗？他抓了老板娘，抓而不杀，不利用，当时利用老板娘来拿碧海集团要相对容易很多。你说的不对劲，我觉得和这些有关，他是想要更多，包括钱。什么生意最赚钱？自己造病毒，再自己出疫苗。” 这韩国佬，总是有些特别想法。但如果有选择，黄子平宁愿事情简单些，周步芳只是报仇，而不是同时做那么多事，怀着那么大的野心，一个人的野心越膨胀，可越恐怖。 见黄子平不言语，韩国佬又道：“我说错了？那老板你当我没说过……” 黄子平摇头道：“没说错，解释的很合理，我只是不愿意是这样的结果。” “八面埋伏，我认为我们最好别有什么侥幸心态。而且我建议速战速决，直接点，赶紧真刀真枪的打。敌人太多，拖下去让他们形成合作关系，到时候力量相差悬殊，我们只会被做掉。” “按你的想法，先打谁？” “解决周星云，瓦解周步芳和八夜会的合作，然后再解决八夜会，先把家里弄干净再集中力量打周步芳。菲尔先生这里再看情况，你刚刚说的很有道理，他可能就那样了，敢继续对付我们的可能性很小。” 黄子平沉默，他不是太愿意这样，现在自己手里多少人？还打仗，每次都死人，何必？避无可避那没办法，现在不是这样的情况不是？还是先好好想想吧，看能不能兵不血刃。确实这带着侥幸心态，但如果玩得足够高明，并非不可能。有时候整个环境越乱越能浑水摸鱼不是吗？ 回到港海市区八点多钟，几个人随便找了家饭店吃完饭，韩国佬送黄子平回家，小吉送米娜去见琳达。 匆匆洗了个澡，黄子平躺在床上梳理目前掌握的情况，打算给段梦莹打个电话，听听她的见解。刚把手机拿到手，忽然屏幕显示出一个有保存的来电，一个非常熟识的名字，黄小淑。 第八百六十二章 奇怪的要求 天啊，黄小淑来电话？她逃出来了吗？ 带着无限激动和期盼，黄子平立刻接通电话：“喂，是黄小淑吗？” “不是。”一个男声的回应，而且是经过了变声器处理的男声。 黄子平瞬间跌落冰窖，他按下录音才接着道：“你是谁？为何黄小淑的号码在你手里？” “黄先生，黄小淑在我手里，当然她的手机就在我手里。想打给你已经好久，但又不知能拿黄小淑和你交换些什么。” “你想交换什么？” “要不你先告诉我，黄小淑的价格？” 这问题好难回答，如果说无价，对方肯定狮子大开口。但说一个价钱，黄小淑本来就是无价的好不好？如果对方是在黄小淑面前打的电话，多伤她的心？迟疑了好一阵，黄子平才道：“我只能说你别太过分，你抓了黄小淑，我还和你交易已经触及底线。” “黄先生这样说话不对吧？你不想救黄小淑吗？” “当然想。” “如果想，我希望你和我说话尊重点。你先给我一些诚意看看吧，明天早上十点半，碧海集团总部所在的商业大楼，你上去楼顶丢现金，百元大钞，一千万。噢，提醒你一句，不是放在包里或者袋子里扔，而是天女撒花一样扔。等你显示了诚意以后我会联系你，我也会给你看我的诚意。” 嘟嘟，电话挂断，黄子平尝试打过去，关机。 冷静了一阵，黄子平给小吉打，问小吉在什么地方？小吉说正在回程，黄子平让她去接上孔玲燕过来。 挂断小吉，黄子平给段梦莹打过去，但说的已经不是原来想好的那些话，而是说黄小淑，说他刚刚接到的这个电话，对方的要求等。听黄子平说完，段梦莹头一句就是：“一千万现金你找雪姨，让她帮你联系银行，用她的账户，不然我们不够时间找那么多现金。” 黄子平道：“我们按对方说的做吗？” “对，但也要查出对方的身份来。黄小淑无论如何要救，不要设底线，就设一个前提，要确保我们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能要回黄小淑。” “你支持，我就放心了……” “我当然支持，黄小淑是我们的亲人，既然是亲人，不计较得失。” “你在做什么？” “酒店，打算洗个澡，然后出门，杨微说带我去见个人。”说完这句话，换成段梦莹问黄子平，“你有什么打算？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知道了吗？” “还不知道，我打过给小吉，让她把孔玲燕带回来。” “我有个建议，暂时不要让黑玫瑰知道，有些事大二肯定不希望我们做。” “对。” “我先洗澡？等见完人回来再给你打。” “还有一件事。” “噢，对，那个日本女人，我几乎忘了，得到什么信息，你说。” 黄子平把真美子透露的都说了一遍，随后补充道：“肖恩催眠过宫本，真美子和宫本相比起来，意志力肯定要弱许多，所以她告诉我们的这些信息肯定是真实的信息。” “是的，不过没有具体的东西，似乎没什么用。” “不能说没用，我们自己利用这些信息来做甄别，不是能猜到司徒南的想法吗？八夜会和周步芳的合作有漏洞，有裂缝，甚至周星云和周步芳的合作都有。再一个就是，南美那边的情况，周步芳的毒枭战友已经达成自己的愿望，在争权夺利里最后胜出，周步芳是不是还有当初的价值？或者变成了一种威胁？我们不知道对不对？如果是后者，事后杀功臣的事还少么？” “你打算用计对付了？分化逐一击破，还是引虎相争？或者驱虎吞狼？” “不知道，我需要更多的情报。” “我会尽快回去。” “嗯。” 段梦莹挂断电话，黄子平去打开门，下楼。 还以为黄子平睡觉，这才不到一个小时又下来，沙琅觉得很稀奇，他问黄子平：“老板要出去吗？” 黄子平摇头道：“不出，等会小吉和孔玲燕过来，有事谈。” “喝茶吗？”沙琅在泡茶，见黄子平点了头，拿了一只干净的杯子给他一杯。 “黑玫瑰呢？” “外面泳池边打电话，梁静香和韩国佬上了楼顶，要叫他们下来吗？” “他们自己会下来，你不如帮我拿香烟，忘了拿下来。” 沙琅连忙起身从楼梯上楼，不一会就把黄子平的香烟拿了下来。 半个多小时以后，小吉和孔玲燕到了，那会黑玫瑰已经打完电话回来，梁静香也和韩国佬下了来，几个人坐成一圈。 黄子平对黑玫瑰道：“黑玫瑰小姐，我们要开个会，让你知道也没事，但你最好不要知道，以免你为难。” 黑玫瑰和黄子平对视着，似乎在判断黄子平是不是因为不信任而不让她参与，并不是嘴里说的那么好听。最后鉴定的结果是黄子平说的实话，所以离座走人，上了二层，回自己房间。这时黄子平才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打开，调出录音播放。 整段录音只有五十秒，很快播放完。而录音的内容，对每个人而言都很震动。谁让这是黄小淑的消息，已经超过一个月，从她被抓的一天起就已经在调查，但那么久过去硬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是急死人。震动过后是震怒，小吉和韩国佬都几乎同时在问黄子平，有没有猜过来电话的是谁？ 黄子平摇头道：“没，不过既然对方做变声处理，肯定是我们有可能认识的人。” 孔玲燕倒是没有言语，她拿起黄子平的手机，把录音发送到自己的平板电脑里，然后拿出耳塞把录音放在软件里进行分析，把对方说话的部分提取出来，频率相同的噪音分成一份一份。大家望着她在工作，也没有说其它，因为都更想知道能不能搞出些有用信息来。 好遗憾，孔玲燕前后弄了十多分钟，说了一句：“对方用的变声软件是正版，声音无法恢复。而他打电话的空间，应该是在一个密封挺好的屋子里，噪音不多，除了有两声动物叫之外，什么都没有……” 小吉道：“这动物叫，是什么动物知道吗？” “不知道。” “声音放大，我听听。” 孔玲燕立刻操作，反复的播放那两声动物的叫声。 听了七八遍，小吉道：“认不出来，你发上网络看看有人能认出来不，如果是稀有的动物，绝对是一个有用的信息。” 孔玲燕答应了一声，继续自己的工作。 韩国佬这时问黄子平：“老板你打算怎么做？满足对方的要求吗？” 黄子平回答前，小吉先道：“韩国佬你这是问的白痴问题，难道不救黄小淑？” 黄子平倒是很满意小吉救黄小淑的恒心，但韩国佬不是那样的意思，她过于急躁，免得他们吵起来，连忙道：“小吉，韩国佬不是那样的意思，他只是想听听我怎么说。我和你想法一样，无论如何都要救，但不能太盲目，你得救的让黄小淑高兴。而且确保真的能救到，才去大程度的满足对方的要求，这也是梦莹的意见。” 沙琅道：“我不是很明白，对方这是什么意思？碧海制药总部那个大夏，下面是主干道，人多车多，撒钱下去，他们又捡不着。” 黄子平道：“对方要我们的诚意，但也难保这里面有坑。这不是不可能，比如对方只是有黄小淑的手机，而没有黄小淑的人。他挂断电话挂的比较快，我再打过去，关了机，无法确定黄小淑是不是真的在他手里。这事麻烦，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不去做，怕黄小淑真在对方手里，但去做，又怕黄小淑不在对方手里，这是个局。” 小吉问：“老板娘怎么说？” “刚不是说了吗？救。” “我意思是，她没帮你分析过害处吗？” “没。” “她没想到？” “当然不是，她只会比我想的更快，只是不想说出来，造成我迟疑。”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烦闷的抽着，目光望向梁静香，“梁静香，你一直不发言，没意见吗？” 梁静香道：“我比较笨，还是少点说话吧。如果你有需要我做的，跟我说，我肯定会做。” 说了等于没说，黄子平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挪动到孔玲燕身上：“孔玲燕，看情况这个关键点在你身上，你最好能找出情报，否则我们有被坑的可能。” 孔玲燕好大压力，擦了擦汗没言语，加速工作。 韩国佬道：“我们能不能去弄清楚黄小姐被截走时是不是手机也被带了走？”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无法弄清楚，而且即便弄清楚，拿手机的人手里不一定有黄小淑，有黄小淑的人手里也可以没有手机。” “如果只是复制的号码，不是要耍死我们？” “对。” “你有设想过会怎么耍吗？” “对方是谁我都不知道，怎么设想？现在只能肯定，对方这个要求不仅仅是让我们表达诚意，对方不获利，凭什么？除非是不敢获利，要的不是我们所想的结果……” 听着好麻烦，所以大家都不言语了，一个个露出思考状。 第八百六十三章 虎毒不食儿 编好了求助帖，孔玲燕把帖子发去许多大型动物类网站，还有她认为可能会得到答案的网站，搞定后对黄子平道：“老板，现在是大晚上，应该不会那么快有消息，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要去找个动物类专家，让专家也帮忙研究研究？” 黄子平道：“去哪找？” “港海动物园，动物研究所等等，国外的动物类专家亦可以联系。” “没问题。” “要花钱。” “这算个屁。” “那我先集中精力做这件事，那个北冰洋组织的事先放一放。” 梁静香忽然道：“你说什么组织？北冰洋组织？” 孔玲燕嗯了一声：“对，南美的一个组织。” “南……”梁静香望着黄子平，“这个组织我听过，他们专门搞毒，组织很庞大，你们和这个组织有关系吗？” “没。”黄子平摇头，“但周步芳有，现在他就是借助这个组织的力量回来对付我。” “不会吧？这个组织近期非常乱。” “你怎么知道？” “我……”梁静香忽然止住，思考了几秒才道，“我在南美，当然知道。” 是这样？从梁静香眼里，黄子平看见的是躲避，她没说实话，至于为何不说，她自己才知道。现在黄子平没空顾及这些，得想想怎么救黄小淑的问题，反正现在周步芳自己也有麻烦缠身，他的问题可以先放一放，先办急事。事实上把黄小淑接了回来也更容易对付周步芳，否认先不说别的事，就手底下这些人，除了沙琅之外，没谁能打过得周步芳。 沙琅也仅仅是能打赢而已，周步芳和黄小淑一个级别，既然黄小淑有能力杀掉沙琅，周步芳没有吗？ 没再理会梁静香，黄子平对小吉道：“你送孔玲燕回去，你在她那边，韩国佬在这，不走了……” 小吉起身往外面走，孔玲燕收拾了一番跟出去，不一会已经能听见车辆离开的声音。 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钟，黄子平对梁静香和韩国佬道：“去休息吧，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韩国佬先起身，走了几步却忽然停住，回头道：“老板，我想问个问题，为何不让黑玫瑰知道？” “你认为大二想黄小淑活还是想黄小淑死？” “黄小淑活，我们对付八夜会把握更高，他难道不明白？” “如果人家压根就不想着靠你对付八夜会呢？” 韩国佬没问题了，走人，接着是梁静香，就剩黄子平和沙琅。 黄子平给欧阳雪打了个电话，拜托她筹钱再回房间，随后等待，等段梦莹来电话。 十二点钟，几乎准时，段梦莹的电话才打过来：“子平，黄小淑的事谈的怎样？他们什么意见？雪姨筹钱了吗？” 黄子平道：“和我们一样意见，雪姨已经在努力，应该不会有问题。” “这件事就这样落实吧，损失就一千万，外加一些麻烦，我想不会要命。” “嗯，杨微带你去见谁？” “制药界的两位泰斗，游说他们加盟国安制药。” “游说？他们难道是天虹的人？撬墙角啊！”黄子平抹了一把汗，“合同支持吗？” “要赔偿，以及能带走的东西不多。这没关系，钱亏了再赚，东西不能带走，可以再创造，关键是人才。” “他们还有团队是吗？” “嗯，其实这是考验了，杨志给的考验，如果能挖成功，我们的提议，杨志会答应。”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见完杨志没立刻告诉我杨志的回复。那家伙也是一只老狐狸，他自己肯定去尝试过以失败告终，所以才让你去。” “杨微也这样说，她竟然还和我说这些，不可思议吧？我开始喜欢她了……” 这话题不好谈，段梦莹开始喜欢杨微，怎么就那么怪？黄子平转移话题道：“两位泰斗怎么样？你有说服他们吗？” “只能说没有被拒绝的很厉害，明天我请他们喝早茶，出绝招。” “什么绝招？” “让他们被天虹猜忌，忠心被怀疑，很伤人。这样做有点卑鄙，但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办法，先挖过来再找机会向他们道歉。”段梦莹哎了一声，善良人，她不喜欢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但亦如她所说，这个时期很特殊，少做一些或许就是失败，所以只能暂时放宽自己的原则，“我要睡觉了，不然明天没精神，你也早点睡觉吧！” 黄子平说好，随后是一句晚安。 在床上翻来覆去到一点多，黄子平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然后两点多被手机铃声吵醒。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空白的号码，接通，声音很熟识，菲尔先生。这个伪君子终于还是来了电话：“黄，你那边应该是深夜，对不起，打扰了你的清梦，你不会怪我吧？” 黄子平道：“怪，不过我也必须承认，我有在想你什么时候会给我打电话。” “出来了就想打，只是需要紧急处理的事太多。黄，这都是你带给我的事情，你让我很麻烦。” “你不犯我，我不犯你，谁坑我我坑谁，菲尔先生，这些话我不止一次对你说过，你反过来说我的不是，你不认为自己很无耻吗？” “确实，我是很无耻，但是，黄，你真的知道太多，你让我很忌惮，我亦不想那么做，不想对付你，有时候只是没选择。” “那就别说了吧，你无法说服我，我亦无法说服你。”黄子平有几分生气，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你现在来电话，想如何？” “不想如何，只是礼貌性的给你打个电话。” “你觉得我想相信？天啊，你都做了什么？你对付我就算了，你竟然还搞别的人？五号，你别否认，你就是想把我的人都杀掉。我丈母娘的死你都是大责任，还有我媳妇失踪，虽然现在回了来，但我付出的代价，很大。我真想问问你，你真有这样做的必要吗？” “现在他们不是都没死吗？” “我还要谢谢你是不？” “不，这是我错，对不起。” “得了，说你想如何。” “现在的我和现在的你对抗，肯定你的胜算更大，所以我要对你如何，首先要把家里的事搞定，然后把我的老婆孩子要回来。当然你肯定不会给我，会千方百计阻扰，所以，黄，我已经不打算再对付你。” 伪君子，黄子平已经不再相信他，但他没有提出来质疑：“菲尔先生，你让我失望我，所以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祈望，你的老婆孩子我会照顾好。” “我相信他们在你身边比在我身边更安全，坦白说一句，我刚知道他们在你手里时，我心里对你非常恨，因为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是用这招来让我不要再当敌人。后来我想通了，你用了这一招，你原来不可能用的招没错，但如果不是这样，他们可能已经被哈比亚杀掉，所以你仍然有功劳。” “功劳？算了吧，我一直都有，我帮你那么多，结果换来什么？” “黄，虎毒不食儿，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请你相信这句话。” “滚蛋，你原来对付吉布斯的时候你就利用过自己的老婆孩子，那次即便没有我，你都能搞定吉布斯，只是自己搞的风险更大。本来不想拆穿你，可你仍然把我当傻子，我不想再和你说些什么话。我们之间的账，我杀你合情合理，但我不杀你，希望你能尊重自己的生命。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是不是你雇的维卡斯抓我？” “是。” “我的双腿因为你而失去，不要进来华夏国，不要做哪怕一件我不喜欢的事，我这我不杀你的前提。” “我刚刚说过，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祝你能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谢谢！” 黄子平挂断电话，继续睡觉。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黄子平起了床，洗嗽好、穿戴好下楼。 客厅沙发上坐了一个人，韩国佬，正在看电视新闻，桌子上有早点，沙琅正在吃。 黄子平滚动着轮椅过去，抓了一瓶牛奶喝了几口，吃包子，边吃边问韩国佬：“梁静香还没起床？” 韩国佬摇头：“她起的很早，早餐就是她买回来的……” “她保镖还在外面？” “是，他们带的挺多装备，昨晚在外面睡的帐篷。” “他们南美什么风格？得分那么大的等级，无聊。”黄子平把自己的目光投到电视屏幕上，边看边吃，吃饱以后点上一根香烟抽着给米娜打电话，告诉她昨晚菲尔先生已经来过电话，大体上说的话亦告诉了米娜，让米娜转告琳达，试一试琳达是什么心态，会不会想回去。 黄子平挂断电话，韩国佬立刻问：“老板你不会让琳达夫人回去吧？” 黄子平瞪着他：“韩国佬，你昨晚到今天都很白痴，净问些白痴问题，你以为我还会相信菲尔先生？” 韩国佬无语，加上当时黑玫瑰已经起床从楼上下来，这个话题不再适合谈论，就闭了嘴。 八点钟，黄子平给小吉打电话，问她和孔玲燕搞到信息没有？很遗憾，还没有，还需要些时间等待专家回复。经过一晚上的努力倒亦不是一个专家都没回复，而是都没能确定录音里面叫的动物到底是什么动物。其实黄子平就不敢说查这动物叫声管用，死马当活马医吧，所以没得到答案亦不显得失望。 八点半出门，上了车黄子平才给欧阳雪打电话，问欧阳雪筹钱的进度，欧阳雪说已经在银行，九点半前能把钱带出门口。黄子平问出银行地址让韩国佬开车过去，停在路边，他没下车，只是在车里呆着。倒让韩国佬下了车，叫上老美子和海狗去踩点，先看看撒钱的商业楼顶层，以及四周是个怎样的状况，防范于未然。 第八百六十四章 你们看着办 又尝试打了一遍黄小淑的号码，仍然关机，黄子平就不管了，给段梦莹打过去。当时段梦莹刚刚和两个制药界的泰斗喝完早茶分别，工作进度不好，没有说服对方，所以她已经打算用卑鄙招。两个人谈了一些细节，然后成了段梦莹问黄子平这边的状况，也只是问，没给意见。 九点半，欧阳雪果然从银行出来，她身后跟着四个人，每个人都拉着一只大大的行李箱。 因为黄子平发过短信，告诉过欧阳雪他在外面，所以欧阳雪上的是黄子平的车，身后四个人上的她的商务车，车里还有司机，五个人。 看看车里，有黄子平和沙琅，以及坐在驾驶座上面的黑玫瑰，三个人，欧阳雪道：“子平怎么不多带人？” 黄子平道：“应该没危险。” “小心点好。” “刚刚韩国佬在，去了踩点。” “怎么样？” “没什么不对劲，他们会在四周监视。” “我们现在过去吗？” 黑玫瑰道：“刚刚从银行拉出来那些是钱？你们要做什么？” 黄子平道：“你问那么多干嘛，开车去碧海集团总部所在的大夏，地址知道吗？” 黑玫瑰没言语，自己在导航找，设好路线，开车。 十点十分，黄子平已经出现在商业楼顶层，这上面都是巨大的空调压缩机，还有些乱七八糟的大型机器，响声很大，到处散发着热浪，好不难受。不过靠在护栏边往下面看，风景不错，楼层高看得远，这四周的马路都很热闹，到处是车，是人，是商业楼，大型的购物中心，以及多功能娱乐中心，书城电脑城等等。 怦怦几声响，欧阳雪的人也上了来，把四个大大的行李箱也带上来，黑玫瑰看见了再次问黄子平：“黄先生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黄子平道：“箱子里装着一千万，我们等往下面撒。” 黑玫瑰大惊失色：“你疯了吧？” “我是不得不这样做。” “为什么？有人逼你吗？” “对。” “这是耍你吧？让你扔钱，对方用什么逼你？” “黄小淑。” 震惊从黑玫瑰的眼神里露出，她愣神了好几秒才道：“黄先生，这下面都是人车流量大的地方，而且今天风还挺大，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行为会制造出很大混乱？车撞车、车撞人、人撞车，甚至还会有别的一些无法预测的状况，你想过后果吗？” 废话，黄子平当然想过后果，他都不觉得这些是严重后果，反而怕跟自己提这些要求的人有别的安排。不过这件事必须做，黄小淑必须救，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所以黄子平只能用坚定的口吻道：“黑玫瑰小姐，你想到这些我都能想到，你不能想到的或许我都能，但我必须做。” “对方这种要求不简单，肯定有所求。” “我知道，我总不能不救黄小淑吧？” “不能换个办法？” “我希望能。” “知道对方谁吗？” “不知道。” 黑玫瑰不再言语，但也没给大二打电话汇报，只是四周护栏边在逛，看楼下的情况。 到点前五分钟，黄子平对一旁的欧阳雪道：“雪姨你和你的人先下去吧，我怕有什么意外发生。” 欧阳雪道：“子平，有问题我们一起承担。” “我们不能让敌人一窝端。” “那你自己小心。” 欧阳雪带人走了，黄子平让沙琅把箱子拉到正面的护栏边打开，把捆着钞票的扎条割开。 四个行李箱一千万，每叠一万块，要割一千下，工作量颇大，黑玫瑰也在帮忙，嘴里对黄子平唠唠叨叨道：“一千万就这样扔掉，真是作孽，下次对方让你扔一亿两亿你也扔？黄先生你要想好这个问题。” 黄子平微笑，没言语。 最后一分钟，小吉打来电话：“老板，我们这边还是没有确切答案，不过有专家说，似乎是马叫。” “马叫？”黄子平回忆了一下录音的叫声，“声音这么小吗？” “按孔玲燕分析的声音频率来说，打电话的人在屋子里，这个屋子应该有个小窗户，马在外面。” “马的叫声是那样的吗？” “矮马的话有可能，就是宠物马，如果能确定，不会太难查，只有有钱人才养这种宠物，要么就是在马场。我们已经想办法在做模拟，如果能确定就是矮马叫，先找港海城，然后找周边地区，看看哪儿有饲养，派人去看看。这需要时间，所以钱还是需要扔。” “我们已经准备好。” “韩国佬在你们西面的商业楼，老美子在街道，都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应该不是想在上面暗杀你。” “知道，你忙自己的工作吧！”已经到点，黄子平挂断电话随即对沙琅道，“沙先生，开始吧！” 沙琅不犹豫，抓起一大叠钞票就往下方撒。 有风，但不是很大，没有把钞票吹的很远，只是足够吹出马路。 黑玫瑰也在帮忙一把把往外面撒，顿时空中就下起了钞票雨。还没下地，这钞票雨已经被发现，能看见大街上震惊欢呼的人群。马路上乱了套，停了很多车，下来很多人，有的拿手机拍，有的在打电话，有的在等待钞票下到来，然后哄抢。 四周大楼里也走出来不少人，不到一分钟时间已经把马路塞了一个水泄不通。看见这情况，黄子平当然非常担忧，他妈的，如果此时扔个炸弹下去要死多少人？幸好那么悲剧的事并没有发生，前后花了五分多钟把钞票扔完都没什么意外发生，没听见什么大动静。 不过在最后一刻时，原本看着下方情况的黑玫瑰忽然转身往楼梯间方向跑。黄子平都来不及问她怎么回事，只能往下方看，结果看见了很不可思议的一幕，下面四五层打开了一个窗户，也有人往外面扔钞票，而且钞票中还杂家着一包包的东西。 他妈的，莫非这就是坑？ 那些一包包的东西有问题？ 黄子平赶紧对沙琅道：“沙先生，看清楚楼层没？快点去帮黑玫瑰。” 沙琅摇头：“不行，老板，我得保护你的安全。” “这里很安全，快去。” “一起去。” “走。” 沙琅去推黄子平。 扔钱的人在下面五层，电梯门打开，走出去，看见这一层的情况很杂乱，到处是坏的椅椅桌桌，上面布满了灰尘。墙壁更是恐怖，一大片被火烧过的痕迹，看上去就知道失过火。而失过火以后，没有再租出去，当成了大夏的杂物库。 正要往里面的办公间走，黑玫瑰已经走出来，她手里抓着一把钞票，以及一包白色的东西。 来到黄子平面前，黑玫瑰把钞票和白色的粉状东西往黄子平怀里一塞道：“没抓到人，只找到这些，假钞和毒……” 看见粉状的东西，黄子平已经有预感，果然，他苦笑道：“还是被耍了。” “你打算怎么办？” “报警，我们就在这里等警察。” “黄小淑怎么办？” “又没说不让我报警，打电话吧！”黄子平自己也拿出手机给欧阳雪打过去，告诉她目前的情况，让她赶紧离开。随后给小吉也打了，让小吉把韩国佬他们调走，同时让孔玲燕看大楼的监控，看看撒假钞和毒的人能不能找到。 下方的混乱警察早就接到报警，黑玫瑰打电话时，警察刚发现假钞和毒。这可是大案件，所以调集了许多人手过来，他们上大楼上的特别快，三十人一起上，下方也有几十人在封锁。 警察从电梯间陆陆续续出来时，黑玫瑰对黄子平道：“黄先生，我该早点把这件事告诉大二，现在这样大二不会相信我说什么，麻烦大了……” 黄子平道：“我还不信这么低劣的手段能把白的变成黑的……” “你敢说你是为了救黄小淑才撒钱吗？你不说你又无法对警察解释清楚。” “反正我没做，我还自己报警，我有病？放心，没你事。” 两个人说完，警察已经走近。 半个小时后，公安局的审讯室，黄子平对面坐了五个警察，最高级别是副局长，最低级别是组长，重案组。 桌子上放着假钞，还有一包毒粉。 重案组长道：“黄先生，你说说吧，这些东西怎么回事？” 黄子平道：“领导，是我报的警，这些不是我的东西，不然我肯定不报警。” “不是你扔的钱？” “是我扔的钱，但我扔的是真钞，不是假钞，更不是毒，我是良民。” “良民你扔什么钱？你不知道这会造成大混乱？根据我们统计，马路上擦碰的车辆就有十六辆，因为抢钱造成的斗殴十一起，趁机盗窃车内财物的三起，踩踏受伤六起，人和车的意外，比如无意中弄坏车辆之类的我不说，你搞出来很大麻烦。” “我很抱歉。” “抱歉没用，你老实点交代，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被人耍。” “具体点。” “没有什么具体说法，就是被人耍，被人骗上楼顶扔钞票。然后我发现下几层，就是我报警的那一层也有人扔钞票，他扔的是假钞，还有毒。很明显了，是嫁祸我，为什么这样做，什么人所为，我比你们都想知道，就这些，你们看着办。” 第八百六十五章 噩梦连连 下午两点，黄子平从公安局大门出来，沙琅推着他，黑玫瑰走后面。 大门外面早已经聚集不少媒体，看见黄子平出来，蜂拥而上提出许多问题，都和警察问的那些差不多。所不同的是，他们的问题之中夹杂着许多道德批判，以及质疑，假钞怎么回事？毒品怎么回事？为何还能从公安局出来？黄子平没有给他们太多答案，只是让他们去采访警方，或者等警方的官方通报。 上了韩国佬开来的车，黄子平立刻问：“韩国佬，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韩国佬道：“小吉已经确定录音里的动物叫声就是矮马，正在调查港海城和周边哪儿有矮马。撒钞票这件事很轰动，很多对我们很不好的声音言论。” “这个我知道。” “监控被删除过，谁扔的假钞和毒品，没太多信息。”韩国佬望了一眼副驾的黑玫瑰，“你能出来是因为黑玫瑰小姐做了证。” 黄子平还以为是孔玲燕找到了监控给警察提供了凶手，竟然是黑玫瑰？黄子平连忙问黑玫瑰：“你表明身份了吗？” 黑玫瑰道：“我能不表明吗？我不表明你就无法从里面出来。” “你联系大二了？” “他联系我，训了一顿，明天早上我得走，他要换人。” 正说着，大二打来电话，黄子平接通，他随即骂道：“小子你要做什么？你在做什么？不要一次次给我麻烦好不好？你把自己害死就算了，别害我。现在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做？” 黑玫瑰没告诉大二？黄子平给了黑玫瑰一个感激的眼神：“首长大人，我不知怎么和你说，我笨吧，被敌人阴了。” “你没预计到这些吗？你笨什么，你很聪明，你告诉我实话。” “没实话。” “工厂建到港川是不是同意？” “同意。” “黑玫瑰明天早上走人，代替的人，实话告诉你，那不是我能掌控的人，如果相同的事再来一次，你铁定要挂，你好自为之。” 电话挂断，黄子平抹了一把冷汗问黑玫瑰：“大二说来代替你的人是他不能掌控的人，这意思是更上面吗？” 黑玫瑰点头道：“对，你越闹越大，大二已经无法承担那么多，他很恼火是不是？” “确实。” “你还真害了他，不过程度应该不是很大。” “好吧，对不起，同时谢谢你没把黄小淑说出去。” “我不想你吃亏了最后都没把人救回来，虽然我很讨厌她。” 车子直接开去东方大酒店，几个人下车走进去，刚到包间，段梦莹的电话打进来。但没说几句，黄子平就已经挂断，因为电话被占线，被黄小淑的电话号码占线。黄子平接同听见另一端正是那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立刻骂道：“妈的，你讲不讲道义？我在表达诚意，你在对我做什么？还做的那么卑劣，能把我怎么着？我看不起你。” “黄先生误会了，那不是我的所为。” “你认为我会相信？” “无论你是不是相信，真不是我，我也被耍。我其实和你没深仇大恨，有只黑手在幕后挑动，我自己都遇上麻烦。为了避免这些麻烦，我们需要换个方式来做交易，我给你黄小淑，你给我我需要的东西。” “你干脆点说，你要什么？” “我要一个人的人命，一命换一命对你来说很划算。” “谁的命？” “司徒南，不过有时间限制，我不希望他见到明早的太阳，我会留意外面的消息，司徒南死，我告诉你接人地点。” “不行，你已经忽悠过我一次。” “黄先生，我没忽然你，我也被耍，我的人走漏了风声。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人杀掉，这次不会再发生意外。我觉得你要答应，因为活抓司徒南的难度只会比杀掉难。注意你的手机，昨晚我答应过你的诚意，我马上给。” 嘟嘟两声，电话挂断。 一分钟不到，一段视频发过来，这段视频的光线很暗，但能看见黄小淑，并且听见她说话，就一句：撒钱的新闻我看见了，老板你真病的不轻。 反复听了几遍，黄小淑中气十足，不像受伤，给沙琅和黑玫瑰、韩国佬判断，他们也是相同意见。 可惜视频太短，就十多秒，没有更多信息。 值得高兴的是，这个视频不是忽悠，是刚刚拍了不久，不然黄小淑不会说撒钱的事，这算对方的诚意吧，黄小淑确实在对方手里。 把服务员叫进来随便要了个套餐，服务员出去后，黄子平道：“各位，都说说自己的意见，怎么办？是不是要做？” 韩国佬道：“杀的是司徒南，时间还那么急，这不是开玩笑的，还是老板你自己把握吧！” 黄子平道：“听这意思你是反对了？” “不是反对，是真的不知道该给什么意见。” “黑玫瑰小姐你呢？” “我就一个意见，做的干净些。” “你是怕还是一个坑吧？” “没可能吗？” “我觉得是驱虎吞狼，或者我要先想一想到底对方是谁吧，也多给小吉一些时间。” 没有人言语，都沉默。 吃完饭回家，下午四点钟，黄子平直接躺在沙发里给段梦莹打电话，说了一遍刚刚在酒店匆匆挂断她电话的原因。大概觉得事态很严重，所以段梦莹并没有在电话里多说，而是表示立刻带上蝎子他们回来，尽量八点钟之前到。在此之前，黄子平把人都召集起来，大家一起商讨可行性。 见黄子平挂断电话，韩国佬立刻问：“老板娘怎么说？” 黄子平道：“她立刻回来。” “她那边的工作完了吗？” “基本上吧，我们需要人手。”黄子平烦躁地抓了抓脑袋，“你给小吉打电话，告诉她八点钟开会，就在这。老美子和海狗也要参加，还有黄重。视频的事先不要说，我不想他们分心。现在四点多，还有三个多小时的时间，如果这个时间能有收获，我们自己救，如果没收获，只能一命换一命。” “老板你真想杀司徒南？” “你希望司徒南死还是希望黄小淑死？” 韩国佬哎了一声：“我也去找矮马，老板你自己小心。” 黄子平挥挥手让韩国佬走，他对黑玫瑰道：“我怕孔玲燕的工作做的有遗漏，拜托你一件事，你用你的情报系统去找所有和矮马有关的人和事，全部筛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黑玫瑰道：“要查这些，我得出去，这样违规。” “你第一次违规？明天早上就要走，怕什么？” “你答应我你不出门。” “我出门干嘛？去吧，这里够人手，梁静香的人不还在外面吗？” 黑玫瑰往楼上走，黄子平问她干嘛？她说拿东西，顺带和梁静香谈谈。 黑玫瑰上了楼梯，客厅里剩两个人，沙琅问黄子平：“老板，杀司徒南你有把握吗？” 黄子平道：“坦白说一句，如果是尽力一搏，杀的难度，我觉得不是十分大。关键是杀完以后真能和我们无关？这不可能，绝对有坑。但为了能让黄小淑平安回来，如果这个坑不会坑死人，我都得去试，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了……” “老板娘也这样想吗？” “不然她回来干嘛？不是她要回来，而是把能用上的人都带回来。有点困，我去睡一睡，六点钟叫我。” 回了自己房间，黄子平躺在床上，别怀疑他是不是能睡着，真的困，而且他有预感到晚上绝对会发生大事，他需要补充精神，保持脑子的清醒。 很遗憾的是，还没睡半小时，他已经被电话铃声吵醒过来。 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的是米娜：“老板，菲尔先生联系我了，说要和琳达夫人说话，我没答应。” 黄子平很是疑惑：“你已经不用原来的联系方式，他怎么联系上的你？” “邮件。” “你告诉琳达夫人了吗？” “还没有。” “你和她谈过菲尔先生出来的问题没有？” “谈过，她说不想管什么事情了，只想照顾好孩子，菲尔出来就出来吧，先看看他怎么样，日久见人心之类。” “那你可以告诉她，看她是不是想给菲尔先生回电话。” “老板，这样很不好。” “瞒着她更不好。” “如果菲尔先生有办法说服琳达夫人，我们强留她吗？我认为这件事最好先缓一缓。” “好，听你意见，那就缓一缓。另外告诉你一件事，我已经有了黄小淑的确切消息，我们八点钟开会商讨营救的计划，你过来吧。注意，是你自己过来，你的人不要带，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好琳达夫人。你顺带帮我通知一下遥遥和丁丁，让她们也过来，秘密点，她们来之前，不要告诉她们黄小淑的消息。” “是的，老板。” “先这样，我在睡觉，困死我了……” “老板好梦。” 好梦，黄子平也想好梦，很遗憾的是，近来事情太多，基本上每一天都是噩梦连连。 第八百六十六章 北冰洋组织 晚上八点钟之前，段梦莹带着蝎子赶了回来，当时黄子平刚吃完饭坐在轮椅上刷着关于钞票的新闻。他很堵心，因为媒体太墙头草，他妈的，自己得势时各种捧，自己失势时又各种踩，人和鬼都是他们。虽然能看出来这也是因为有人在其中捣鬼，比如周星云，但还是堵心，一直没找到机会对付周星云。 如果手里控制着黄小淑的人，要的交换条件是杀周星云，坦白说，黄子平连眼睛都不用眨。 杀司徒南，那不一样。 到底是谁要自己去杀，黄子平想了两个方向，第一，周步芳，第二，八夜会内部。 其中又以八夜会内部的可能性最大，毕竟之前段梦莹就分析的很清楚，最可能是司徒南抓的黄小淑，他会让自己杀他？除非是给自己设了埋伏，让自己去送死。 八点钟，基本上所有人都集齐了，坐在客厅四周。 黄子平在中间，右手边是段梦莹，身后是沙琅。 让最靠近门的丁丁把门关闭，丁丁回来坐好后，黄子平问小吉：“矮马查的怎么样？” 小吉道：“列了二十个有矮马的地方，看过其中十二个，没发现。现在另外八个有人赶过去打探，全部都有结果估计要凌晨一点。老板有事赶紧说，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很浪费，应该都出去找。” “好。”黄子平咳嗽了一声道，“先让大家看个视频。”说完顺手拿了遥控器打开电视机。视频早已经被黄子平连上电视机，按了暂停键，他按下播放，随即视频播放出来。十几秒的时间，确保每个人都看清楚了，听见了黄小淑的声音，他才接着道，“对方有了新要求，一命换一命，用司徒南的命换黄小淑。这个视频是告诉我，黄小淑真在他手里，大家说说吧，要不要换，怎么换。” 十多人面面相视，似乎都不敢发言。其实从他们内心说，当然换，可怎么换才是重点。司徒南绝对不容易杀，或者说杀不难，杀完的后果谁知道？八夜会的实力多恐怖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见没人说话，黄子平就挑着问了：“小吉你想什么？你先说。” 小吉道：“有时间限制吗？” “有，不让司徒南看见明天的太阳。” “不能讨价还价给我们找矮马争取时间？” “我也希望能，但对不住，不能。” “对方信不过，从撒钱这件事就能看出来，如果不是黑玫瑰作证，老板你现在还在公安局。” “对。”黄子平撇了黑玫瑰一眼，“设坑的人不知道黑玫瑰的身份，不过现在肯定已经知道，所以明天黑玫瑰要走，来一个新人接手她的工作。更所以，如果真的要对付司徒南，我们只能今晚决定，今晚进行，先把黄小淑换回来，否则后面什么情况，不可预计。” 段梦莹接着话道：“对方似乎很着急，应该是他们那边出了问题，黄小淑变的烫手，要么杀掉，要么用来换利益，如果我们不做，可能结果真的是杀掉。我的态度是换，但要换得有技巧，杀司徒南尽量杀的安全点。比如让丁丁和遥遥刚招募那些人去，他们是陌生脸孔。” 蝎子道：“我可以去，我原来是菲尔先生的人，出了问题可以推到菲尔先生身上。老板你也可以说我是菲尔先生安排在你身边专门坑你的，这样能推掉责任。” 这个会议说的是华夏语，只有米娜一个人听不懂，但坐在她隔壁的老美子一直在做翻译，她接着蝎子的话给意见，对黄子平道：“老板，我也可以去，还有我的人，出了麻烦，我也能推到菲尔先生身上。” 黄子平苦笑：“韩国佬你说说。” 韩国佬道：“我执行命令。” 黄子平转而问海狗：“海狗你呢？” 海狗道：“你们都是聪明人，我一个笨人，没什么想法。” 老美子道：“我跟韩国佬，我也没意见。” 黄子平问丁丁和遥遥，得到的答案是，她们看小吉的意思。 好吧，小吉想继续找，不想杀司徒南冒险，她其实没错，毕竟不知杀了司徒南是不是对方就能兑现承诺，如果不呢？所以自己掌握主动最好，不能放弃去找。而蝎子和米娜，他们觉得能杀司徒南，这不奇怪，对于华夏国这边的情况，他们知道的更少，就知道司徒南是八夜会的台面人，而不知道深层的影响。 韩国佬和老美子、海狗他们又是一种想法，不赞同亦不反对，执行命令。 这是分成三种意见了！ 黄子平和段梦莹对视了一眼，从段梦莹看眼也看见几分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他烦躁的抓了抓脑袋，目光投到黑玫瑰身上：“黑玫瑰小姐，我希望你能给些中肯建议。” 黑玫瑰道：“下午你吩咐我做的事我已经在做，和小吉做的范围错开，也是没发现，但并没有找完，我不确定能不能找到，不过天亮前能找完。” 行，建议找，和小吉一个想法。 还能问谁？孔玲燕吗？她搞技术的从来都不会说什么意见，只是执行。 梁静香吗？ 除了梁静香之外就只剩沙琅、黄重。 沙琅不用问，自己怎么说，他怎么做。 黄重应该会跟韩国佬一个想法，更不用问。 算了，问问梁静香吧：“梁静香你有想法吗？” 梁静香摇头道：“我不懂那么多背景。” 点上一根烟，沉默的思考了半分钟，黄子平道：“似乎谁都无法说服谁，既然如此，用折中的办法，兵分两路。小吉你负责继续找，蝎子你负责杀司徒南，我给你韩国来的新人，米娜的人，遥遥和丁丁，她们的身份现在是空白，可以参与，但要化妆。韩国佬你跟小吉。谁有异议现在说。” 小吉先开口道：“十几人对付司徒南够吗？” 黄子平道：“司徒南现在在干嘛？” “在自己别墅，里里外外二十六个人，其中有不少高手。他晚上很注意，白天他去钓鱼，杀他还比较容易，晚上很难，我不认为十几个人能搞定。这不是冲进去杀就可以的，他住的地方距离特警大队就五百米路程，而且派出所就在花园正对面，两个门口之间的距离不到两百米。” “只能想办法看能不能引出来，不能的话，也不放弃。” “你觉得黄小淑会同意你这样做？老板，我虽然经常很不爽黄小淑，但我想救回她的渴望比谁都不弱，同时我了解她，你花那么大代价去救，她出来后心里负担会很大。” “十几人都死么？” “肯定得死人。” “那你就努力找，最好在此之前找到。” 段梦莹道：“小吉，子平其实不想这样，找是上策，打是下策，上策没办法才走下策。” 小吉点点头：“我明白，我只是不想老板太麻烦，我们可以死，但老板不能。我现在去找吧，抓紧时间。” 顿时，小吉带走超过一半人，外面来的人就剩蝎子和米娜，丁丁、遥遥还在场。 黄子平对蝎子道：“蝎子你也去吧，情报跟孔玲燕要。米娜你不要参与，你去保护琳达夫人，你的人调出来给丁丁和遥遥。船上的人，遥遥你打个电话调出来。那个日本女人，你看着办。” 遥遥道：“杀吗？” “你认为她对周步芳有价值吗？能不能换什么东西？” “不能，不然周步芳早给你来电话。” “那就空出人手来。”黄子平转而对梁静香道，“梁静香，你的人给米娜带走，她一个人保护琳达夫人和两个孩子会吃力。” 梁静香说好。 都走了，包括黑玫瑰，前后就两分钟，只剩黄子平和段梦莹、梁静香、沙琅。 黄子平和段梦莹对视着道：“媳妇你没吃饭吧？你自己去做点吃的，别饿着了……” 段梦莹还真的饿，没拒绝，自己走进厨房去弄食物，这时梁静香忽然犹犹豫豫对黄子平道：“有件事想了好久，不知该不该说。” 黄子平道：“你说。” “其实我那个……男人……是……北冰洋组织的人，二头目。不过我没有骗你，我去南美前，甚至去了一个月都还不知道，就近来才知道，对不起。” “我去你，早不说？” “我点私心。” “什么私心？我能对他如何？” “你不会，我就是不知道自己想的什么。” “你知道了多久？” “一周多，但其实知道的程度不深，就是见过他藏的很严密的一个册子，上面都是账目，和他做的生意不符，我追问之下他才说出来，他给一个叫北冰洋的组织服务，而且是二头目。” “总部二头目还是分部二头目？” “分部，他负责阿根廷，总部在哥伦比亚。我白天联系过他，他此刻在总部，本来是去汇报和交账的，总部出了问题，老大被禁锢，他们被扣押。” “被禁锢和扣押？”这消息很劲爆，孔玲燕没留意到吗？还是精力都在找矮马上面？赶紧问，“被什么人禁锢？怎么会这样？” “被五个头目联合起来禁锢了，现在五个头目想控制整个组织。” “你男人的老大在里面吗？” “不在，那五个头目正争取说服别的头目，别的头目派去汇报和交账的人也已经被扣押。我就知道这么多，别的不知道。” “能联系上你男人吗？” “不是每时每刻都能，下一次联系要明天早上七点钟。对不起，我就白天的时候问的多一些，之前不怎么问这些事。” 第八百六十七章 大胆的建议 黄子平望着梁静香，心里真有几分对她的怒火：“你幸亏现在说了出来，你要是晚个两天说，我们得错过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对付周步芳，碧海集团的争夺，我耍了周步芳，他至今没来电话，那是因为南美那边内乱，他能借助的力量借助不出来，这一点那个日本女人也已经说了！换言之现在周步芳很虚弱，没什么力量可借，而我们有力量去打他，比如和那几个头目联合，不用自己怎么打，指不定就能达到目的……” “有这么好吗？” “我不知道，只是想想而已。明天七点钟你打通了电话让我接一接，我要和你男人谈一谈。” “这……” “你搞清楚，现在他被扣押，命运会如何都不知道，我不是在利用他，我也在帮他。” “如果被周步芳知道了这一层关系，他很危险。” “谁让你不早点说？” 梁静香被黄子平训的一脸悔意，而且很担心。 黄子平不理会她了，进厨房把刚刚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当时段梦莹在煮面条，她愣了好几秒，立刻熄了火，想了想道：“这是一个消灭周步芳的契机，我们如果趁他空虚帮助那五个头目打他，即便不打，帮助那五个头目夺权，让他失去依靠，对我们也是百利无一害，做不做？” 黄子平笑：“想做，不过我们首先得救出黄小淑，不然我们的人拖在这件事里面，压根抽不开身。” “明天七点钟联系是吗？” “对。” “那你今晚就得想好怎么说服对方，你要多跟梁静香谈谈他，了解他的为人，背景等等。” “我知道。” “希望能把黄小淑救回来吧，这样一切都好办。” “对。”黄子平拉了拉段梦莹的手，“其实这些事都有连锁反应，我们搞定了北冰洋组织，周步芳失去依靠，我们搞定了周步芳，则周星云失去了依靠，八夜会就能撇了周星云，压根就不用我们动手。” “其实我有一个主意，很大胆，但如果能达成，可以一次过解决问题。” “你说。” “你觉得白小姐和司徒南是不是真的很牢固的关系？我看的八夜会的资料，是会员很多，但多数是金钱来往，台面的人就司徒南和白小姐，他们经常在一起。就我的猜测，我觉得白小姐应该是司徒南的接班人，司徒南退休了会把一切交给白小姐，但司徒南这个年纪退休还得十多年吧？白小姐是不是愿意等？按正常情况当然愿意，但如果我们给她危机感，要么司徒南死，要么八夜会死，你猜她会怎么选择？” “当然会选择司徒南死吧？” “是，反正我们都要杀司徒南，我们帮她的忙，我们和他们的仇恨一笔勾销。”段梦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当然，怎么和她谈，得有技巧，而且有筹码。我认为我们可以用的筹码是那一份资料，以及大二。如果让白小姐知道大二想干掉八夜会，她肯定有所触动，你认为呢？” 黄子平摇头：“不敢判断这件事，八夜会很强大，大二不是说想弄垮就能弄垮。” “那份资料够严重了，如果泄露出去，一切都泄露出去怎么办？那不只是大二要弄垮八夜会了，白小姐会懂这里面的道理。而只要八夜会垮掉，白小姐首当其冲负责任，谁让她是第二个台面人？她肯定怕死。你好好想想，如果和我们做个交易，我们能保住她，她有可能会答应。” “我去，媳妇我没听错吧？保住？” “对，保住。” “你是让我和八夜会连成一体吗？” “有何不可？如果能达到目的，既整死周步芳，又解决掉周星云和司徒南。由始至终其实我们都只不过和司徒南有仇，八夜会的人，你看那些名单？都是为了钱的，谁为了气？如果为了气，司徒南会一次次忍让？就是没获得所有人支持才不敢对我们过分。说回来，当初我们不是在想，这条路进去了就无法出来吗？大二迟早会收拾我们，就看什么时候。如果你成了八夜会的掌门人，同时是三大药企合拼以后的掌门人，又知道那么多事，掌握了那么多资源，那么多人和钱。尤其你还能把八夜会控制在商业范畴，而不涉猎其它让大二恐慌的东西，大二绝对不会动你。” 黄子平冷汗不断冒：“媳妇，你这想法真的太大胆，受不了，我得消化消化。” “我知道，这也是在豪赌，不成功便成仁，如果失败，真的无法逃，大二第一个杀你。但我们真的对付八夜会吃力，而且你无法确定大二用我们对付八夜会是不是也希望两败俱伤，然后他再出来收拾残局，把我们和八夜会都平掉。” “额，他的性情，肯定会。”好吧，段梦莹的这句话确实让黄子平心里冲动了几分，不过很快也理智下来：“我还是要先想一想。” “不要想太久，你给自己一个时间，最好小吉能找到黄小淑，如果找不到，你只能在天亮前，杀司徒南前找白小姐谈，其实有好处了，司徒南的别墅什么情况白小姐比我们清楚，而且估计能给我们一些便利，帮我们做好外围，这样我们损失会小许多。去执行任务的虽然有些是陌生人，但蝎子、遥遥和丁丁都在其中，我不希望他们有事。” “知道了。”黄子平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媳妇，老话，有你真好，总能在我想不通的时候给我那么多意见。” “别赞美我，还不知道有用没用呢！”段梦莹重新点上火，继续做面，“好饿，你出去吧，我继续做面条……” 黄子平滚动着轮椅出去，上楼，来到天台。 沙琅自然还是跟着黄子平，他坐在一旁，很沉默，不知在想什么东西，又或许因为黄子平很沉默，他不想打扰黄子平。 一根接一根抽烟，很快面前就一堆烟头了，黄子平脑子还是比较乱，不知道段梦莹说的这个冒险的办法是不是真有可行性。必须承认的是，如果真能把这条路走通，一次过解决许多问题不是梦。而要走通又真的不容易，说服白小姐，开玩笑啊，自己和她仇恨也很深吧？ 不过也可以试一试，但问题是如果失败，所有计划都得乱起来，得不偿失。 哎，如果多几个小时的时间，那多好，偏偏时间上对自己不利。 忽然，一阵铃声把黄子平拉回了现实，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杨微的来电。 接通，黄子平先开口：“杨微你还好吧？” 杨微道：“应该是我问你，你还好吗？梦莹走那么着急，应该是你那边发生了很严重的问题吧？” “也不是很严重，只是我需要人。” “不严重就是很复杂了？” “对。” “烦恼吗？” “还行。” “我刚刚和伯父谈完话，然后接了一个电话，给梦莹打，打不通，所以打给你。” “她在楼下，估计手机没电，你要找她吗？” “不用找，你告诉她两个制药泰斗已经答应。” “这么快？” “她很厉害，我及不上哪怕一半。” “额，别这样说话。” “我不是自卑，不是不爽，而是欣赏，你有她很幸福，她能帮你许多，而你需要很多帮助，你走的路太特殊。刚刚我和伯父就在谈，其实就你这状况，你会不断有敌人，甚至有一些你无法对抗的敌人。你应该知道我说谁吧？你影响力太大，坐拥的资源太多，不能用，你就得被消灭。” 杨微说的是大二，黄子平自然知道，嗯了一声道：“确实这样，你伯父对我有什么建议吗？” 杨微说的很直接：“让我不要抢，我坐不住，最后会害了彼此，害了不少人。” 抢……？是说的抢段梦莹的位置？黄子平觉得是，所以这话题不知道如何进行下去。不过杨志能有那么的想法，黄子平很佩服，睿智啊，比古天明要老谋深算得多，要明白事理：“那个，我等会告诉梦莹，让她给你伯父打个电话落实药店的事。” “不想和我谈别的吗？” “不是。” “你认为我会抢吗？” “这个……” “放心，不会，我原来说的那些不会变，你只是我孩子的父亲，除此之外就是合作伙伴，没了。梦莹说的那些……让时间去决定，如果时间让我改变了主意，我们可以过，如果不能，我过我的。其实没什么凄惨不凄惨，是自己的选择，我就会无悔。少想点吧，处理好自己的事。” 嘟嘟两声，电话挂断！ 黄子平哎了一声，比较痛苦，感情啊，好烦。 清了清思绪，黄子平继续想段梦莹的建议，差不多十一点钟才下楼找段梦莹，先把杨微来电的重点说了一遍，然后说自己思考的结果，尝试和白小姐谈。不过时间的拿捏要准确，比如如果小吉找不到黄小淑，真要杀司徒南，就杀之前的一个小时和白小姐谈。 当然这个决定的基础还得要搞清楚梁静香的男人是不是可以合作，从他的处境看，应该能，但还得从他的为人来判断，所以黄子平要花时间从梁静香这里了解，要和梁静香谈。 第八百六十八章 谈白小姐 凌晨一点钟，蝎子给黄子平打来电话汇报，他们已经探清楚司徒南的别墅，六个字，情况不容乐观。首先是保镖的人数，里里外外真如小吉说那样，二十六个。其次是别墅的设计很安全，很多警报，玻璃是防弹的，钢板特别厚，而且里面的空间组合，易守难攻。再一个情况就是，隔壁的两栋别墅和司徒南有关，搞不好保护他的人数要超过五十。 黄子平听了心里哇凉，挂断了蝎子，把情况向段梦莹描述了一遍：“媳妇啊，这情况，我们十多人恐怕真的搞不定。” 段梦莹思索着道：“你打算怎么办？加人？” “不知道。” “我认为真要说服白小姐了，我们其实可以多编些理由。比如拿司徒南招周星云当女婿这件事做文章，我们不是觉得司徒南是被逼迫的吗？你认为司徒南怎么被逼迫，会不会告诉白小姐？我认为不会。” “我也认为不会，太丢人。” “所以这是司徒南个人的行为，但周星云接近了八夜会，最后出了事，司徒南的个人行为要八夜会买单，换谁都不爽。” “有道理，可以利用一下，还有么？” “没了，你回复蝎子吧，让他尽量做个完美的计划出来，计算出代价，做好最糟糕的预计。” “嗯。” “我去睡两个小时，好困。” “去吧。”黄子平自己还行，傍晚的时候睡了点。 段梦莹上楼了以后，客厅就黄子平和沙琅两个人，梁静香不在，她早已经上了房，是不是去睡觉不知道，估计也就是在房间呆着，今晚很多人都睡不着。 不停转换着电视频道，带着思考，时间过的还挺快，转眼间已经两点半钟。黄子平给小吉打了个电话，小吉说她负责找的范围已经找完，没找到黄小淑。看黑玫瑰那边的结果吧，如果一样是没收获，只能走杀司徒南这条路。她很失望，但也没有办法，真的不容易找。 三点钟，段梦莹起了床，这会黑玫瑰也已经来消息，找不到。 好吧，用下策了…… 等小吉和黑玫瑰回了来，黄子平随即出门。 车子在路上绕了一大段，确定没有跟踪才往城东驶去，最后停在一个高档的花园外面。 白小姐就住在花园里面，住的楼层很高，二十八层，顶层，她全层买了下来，做了许多安全方面的整改。她身边有人保护，八个。这些情况来之前黄子平已经搞清楚，他也想好了怎么去见白小姐，就是直接，大方，避免冲突，毕竟没时间，亦没空间去冲突。 黑玫瑰去和门卫沟通过，获得了放行，车子缓缓开进去，停在一座大楼前面。 沙琅先下车，然后把黄子平推下去。 小吉问黄子平：“老板你真的确定不用我和黑玫瑰上去？” 黄子平道：“我去谈话，不是去打架，人越少，白小姐的戒心越低，越好进行我们的计划。” “总在冒险，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她不敢对我如何。” “谁知道？沙先生你保护好老板。” 沙琅答应一声，推着黄子平进大楼的大堂。 叮一声，电梯来到二十七层，门打开，看见了外面的走廊。 二十八层，电梯无法上去，需要密码，这显然是白小姐的精心设计，为了自己的安全。 而上二十八层的楼梯，要经过一道很沉重的钢门，这道门关闭着。 来到门前，黄子平抬头看着眼前的三个监控，脸上露着笑容，挥挥手，然后做了开门的手势。 就黄子平的想法，里面肯定有人值班，天台、监控室，以及白小姐的卧室外面都一样。他到访，值班的人肯定会第一时间汇报，而不是赶他走，或者做点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毕竟他就两个人，没搞清楚状况，大概白小姐自己都不敢乱动，何况下面的人？事实上黄子平没想错，他只在外面呆了十分钟左右，已经听见白小姐的声音，从钢门打开的小气窗里面传出来。 白小姐道：“黄子平你走错地方了。” 黄子平道：“我很确定，我没有。” “你想干嘛？” “我说我想干掉你，你信不信？” “这里是我的地盘，就凭你两个人？我信你，你要能做到。” “对，我做不到，所以这不是我的想法，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白小姐态度很强硬：“我没兴趣和你谈，走吧！” “我走了，我怕有一天你会后悔。” “别吓唬我，如果你不想我动手，最好还是自己走。” “看来我得请些人来帮助才能让你开这道门。”黄子平拿出手机，打开便签念上面的内容，“司徒南、白小慧、陈三龙、戴乐、龚天倩、邹大宝、黄南、费玉明、钱向前、钱家雄……” 白小姐受到了惊吓的声音：“停，你想说什么？” 看来又效果啊，这份资料靠谱。黄子平心里喜悦着，嘴里道：“我想说，你知道的我知道，你怕的我知道，你不怕的我也知道，你不知道的我更知道，有些对你有利，有些对你有害，有些能让你飞黄腾达更进一步，有的能让你穷途潦倒一蹶不振。看不开门由你，我亲自来，并且只带一个人已经表达出了最大诚意。” 里面的白小姐一阵沉默，显然在判断形势。黄子平就两个人，他还是个瘸子，他能如何？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他即便带着阴招来，要坑自己也不容易。除非他打算在里面自杀，但这可能吗？而不开门，刚刚黄子平念的名单真让她震惊，那都是八夜会的会员，是秘密，为何黄子平都知道？ 经过近两分钟的思考，白小姐最终选择了开门，随即里面出来四个男人，从黄子平的两边挤过去，封住后面的路。门内是白小姐，身后还有两个人，他们的手都放在衣服下面，显然抓着枪。 黄子平看清了一切，但仍然很淡定，笑笑道：“白小姐，在你自己的地盘你都那么没安全感，显然是坏事没少做。” 白小姐道：“我承认，坏事我是没少做，没少赚黑钱，但害命，我绝对没有你还得多。” “不能只说一方面，我害的同时还救不少人的命，你呢？你有吗？如果我们都出事，我有功抵过，你有吗？”又是呵呵笑了两声，黄子平示意沙琅把自己推进去，嘴里继续对白小姐道，“好了吧，斗嘴你就没赢过我，反而一次次被刺激，所以我们还是多点谈正事。” 白小姐对自己的人示意了一眼，随即其中一个去按通道里面的电梯。 坐电梯上了二十八层，出门看见的是一道墙，拐了个弯才看见客厅边角。 白小姐停下来对黄子平道：“你的保镖需要留在这里，我的保镖一样，就我们两个人谈。但我只给你十分钟，如果你想忽悠我，十分钟，你无法说动我，你走，该干嘛干嘛。” “好啊，走！” “跟着。” 白小姐说完才往客厅走，然后绕过客厅来到一个开放式的茶室。 随便泡了一壶茶，给黄子平倒了一杯，白小姐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放在桌子上：“黄子平你可以说了……” 黄子平道：“你要死了知道吗？” “你才要死了……” “就知道你不信，那我换个说法。八夜会要死了，而你是台面人，你跟着一起死。”说完打开自己的手机，打开相册，“这里有十二张照片，我先说明，这是一份很庞大的资料，我只是拍了十二张。” 白小姐接过手机快速游览，那是八夜会核心人物的资料，非常详细，甚至可以说比她知道的都详细。这种级别的资料只有司徒南掌握，黄子平竟然有一份，天，这要多吓人？ 白小姐脸色变了变，这一幕刚巧被黄子平捕捉到，黄子平道：“白小姐，你心里很担忧吧？” 白小姐道：“你从哪得到的资料？” “军方。” “别骗我。” “没必要骗你，我甚至可以很诚实的告诉你，我在帮军方对付你们，或者说，覆灭你们。”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什么？”黄子平哈哈笑了两声，“你可以拼一拼，反正不是我承受结果。或者你可以杀了我，但我劝你不要，因为换了别人来对付你们，可能更无法谈。我是因为有需要你帮助的地方，所以我才找你谈。” “你该找司徒南，他才是掌权人。” “我和你的仇恨没有和他大，甚至可以说，我和你的仇恨都因为他而已，你不否认吧？” “听这意思，他不知道这些事？” “不知道。”黄子平喝了一口茶，变的直接起来，“我想说的重点已经说清楚，现在你说说，你想不想八夜会被覆灭，想不想自己被消灭？如果你觉得无所谓，你能处理，或者能躲过去，我可以立刻走。” 白小姐迟疑着，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后果，如果黄子平没撒谎，他们很难抗衡，至少她首先就不想抗衡。如黄子平所言，她是台面人，担的责任，除了司徒南之外，最重。最后搞不好死的只是她和司徒南，别的人仍然吃香喝辣，这换谁都不会答应。但就单凭黄子平几句话让她彻底相信，不可能，即便相信，对黄子平妥协也需要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或者说利益。 第八百六十九章 当你没来过 最终白小姐选择了以进为退的方式和黄子平继续谈话：“黄子平，我认为应该由你自己说，如果你要走，我拦不住，如果你不想走，亦没人赶你。不过你自己留下来需要用更大的筹码来说服我，虽然如果你没撒谎，我是会给八夜会担责，什么结果都不知道。但那又如何？能出来赚这种钱就预计过有一天被整死，我想得通，我想不通的反而是为何要帮你，而不是拉你下水？” 黄子平呵呵笑：“我刚说了，交换，我让你保住八夜会，至少保住你自己。对付谁，让谁担责不也是我说的算吗？” “笑话了，你以为你是谁？” “我不是谁，我就是我自己，但我的能力你们一直在领教。当然你说的也有道理，我是要用更大的筹码说服你。行，我给你一个，我帮助你取代司徒南，并且有我一天就有八夜会一天，如何？” 白小姐两眼放光，露出贪婪来，权力谁不喜欢？尤其是八夜会这样的大财团。不过很快她又冷静下来，无他，黄子平的话不能尽信。她倒是不质疑黄子平的能力，抛开双方的仇恨说，她甚至很佩服黄子平。但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黄子平这个许诺，她认为超出能力范围。 喝了一口茶，因为内心翻滚的厉害，白小姐只是勉强能给黄子平笑，笑得难看：“你其实说得对，我们之间的仇恨真不大，但总归有仇，你帮一个仇人，你为了什么？” “我为了黄小淑。” “跟她什么关系？” “她失踪你不知道？”黄子平看着白小姐的眼睛道，“白小姐，说句心里话，我原来有猜测过是不是你抓了黄小淑，或者你是不是知道谁抓了黄小淑，后来我怎么想，想不想知道？” “你不用试探我，我没那能力。” “我可不敢看轻你，不扯了……”黄子平已经确定，不是白小姐抓的黄小淑，她更不知道黄小淑被谁所抓，否则她的眼神会有表露，言语上会装傻，而不是那么淡定地让他别再试探。既然这样就不能再扯，时间紧急，直入正题道，“司徒南是八夜会的掌权人，现在八夜会的庞大让某些人很不安，所以必须见血，八夜会必须有个态度，司徒南得死。” 白小姐冷笑：“然后呢？” “你上位。” “再然后呢？” “你帮我干掉周星云，我入八夜会。” “如果八夜会那么危险，你进来干嘛？陪葬？” “不如你换个想法，我和八夜会都很危险，联合起来能互保。” “你跳过了一个问题，你说帮我是因为黄小淑，你还是没说清楚和黄小淑什么关系。” “不是你抓的黄小淑，不是八夜会，不是周步芳和周星云，你认为还有谁？” “你身后那位？” “对，我需要让黄小淑回来。” “她是个很强大的人，各方面没有弱点，能帮你做各种事，如果你没撒谎，换我都会争取她回来。”白小姐喝了一口茶，随后继续道，“坦白说，我不介意坐八夜会的主位，但我很难相信你。除非你先表露出诚意，比如周星云你自己杀，你先杀他，我们后谈。” “你……”黄子平心里很疑惑，白小姐不是要钱，不是要别的保障，而是让自己杀周星云，啥意思？她和周星云有深仇大恨？或者自己去杀，她转个身卖掉自己？“白小姐，恕我不明白，你这是为何？周星云冒犯过你？” “你怎么看？” “你不会是想借刀杀人，坐收渔翁之利吧？” “他是司徒南的女婿，你让我杀他，即便司徒南死了都不妥。” “因为周步芳？” “部分原因，周步芳的野心有多大，我们很清楚，他帮助周星云成为司徒南的女婿，最终得目的是想渗入八夜会。我们八夜会的人只是爱钱，不喜欢沾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有我们的资料，应该是很清楚，我们并没有去做什么害命的事，只是搞垄断。” “关于这点，确实。” “如果我没想错，不是因为周步芳和周星云，司徒南又能低调点，八夜会不会有危机是不是？” “是。”黄子平给出肯定的答案，确实是这么回事，是他从洪先生身上弄来八夜会的运作资料，大二在此之前并不了解，“你们明知周步芳和周星云的野心，为何不阻止司徒南？” “你就知道没阻止过？” “阻止失败？” “因为这件事，我和司徒南的关系已经闹僵，我们这个月就见过一次，还是见面就吵。这些你迟早都知道，我不介意告诉你。我甚至可以告诉你，我们内部对司徒南已经颇有微词。不过距离做掉他，仍然是一大段路，他掌握的许多东西让我们忌惮，他死，如果是我们所为，我们也要亡。” 黄子平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白小姐要拒绝自己：“所以……？”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只能跟你说尽量不和你为敌，我不想被人当枪使。” “那你和我说这么多是耍我了？” “我是因为吃惊你的诚意，心里有一些感触，走吧，当你没来过。” 走绝对不行，黄子平仍然觉得要说服白小姐，否认杀司徒南的代价真会很大。心里很着急，计划都被白小姐打乱了，还以为她那么好说话。他妈的原来是骗自己说的更多，然后再拒绝，用一种不上级和气的口吻。这女人，原来没发现她有如此聪明。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着急和慌张，黄子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脸带微笑抽了几口，思考清楚才道：“白小姐，我告诉了你那么多，你现在说不想和我为敌，你拒绝我，我认为就是为敌。你阻止我救黄小淑，更是为敌，你既然知道她对我的重要性，你应该会相信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所以我有两个建议，解决这件事，一，你杀了我，二，我杀了你。” “你在逼我吗？而且还在我的地盘逼我，真是闹笑话，赶紧滚蛋。” “这里首先是港海城，其次才是你家。八夜会，你信不信，别说杀我，随便动一动，做些稍微过分点的事，立刻就能被灭掉？” 白小姐冷笑：“你想告诉我现在我还能在自己家写意的喝着茶是因为你把事情压住了吗？” “知道你不信，但你想想，我真有必要上门？” “你说了你为黄小淑。” “你换一个想法，没有人喜欢被逼迫。” “对，所以你来逼迫我。” “如果我接受了逼迫，直接灭你们，背后有撑腰，加上我自己的实力，很难？不难。我上门其实应该说是来给你选择，同时给我自己选择，我换回黄小淑以后还是要想办法自保，尤其干掉周步芳以后。那么你说，我为何那么贱，不想个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比如和你合作。对你而言一样，你不和我合作，固然能想其它办法解决问题，但是不是能有那么顺利，那么干净快捷？你敢担保？如果你是怕死，怕失败，那我无话可说，你是吗？” “我还真是，你的为人我知道，擅长用计，我自问这方面玩不过你，即便司徒南都玩不过你，我为何不自量力？”白小姐开始烦躁，继续下逐客令，“你还是走吧！” “好，我走。”黄子平滚动了轮椅，“但白小姐，我必须提醒你，机会只有一次，天亮后你后悔都来不及。我不和你合作，我只是麻烦些，可能要死一些人，包括黄小淑。而你很可能是永世不得翻身，这不是在恐吓你，我用人格保证，就是这样，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黄子平滚动着轮椅走出五六米，忽然白小姐在后面吼道：“黄子平，你认为我能坐稳八夜会的主位？如果八夜会真被军方盯上，我还有生还机会，我坐上了主位只会死的更惨，谁给我保障？你？你自身难保吧？你多少敌人你自己知道。” “我坐，可以吗？” “那我置于何地？” “活着，继续享受生活够不够？你缺什么吗？” 白小姐没再吼，她有所动摇，她事实上说的真心话，她是真害怕，在质疑自己的能力，而不是不想，更不是没野心。黄子平能看明白，换言之如果自己能出示八夜会真的被盯上的证据，自己能给予她巨大信心，她有可能答应。拼一拼，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嘛，出示证据那没问题，给大二打个电话就能骗大二说。 但给她巨大信心该怎么给？黄子平停住，慢慢滚动轮椅回过头，来到白小姐跟前，和她对视了两秒才道：“看来你还是不相信八夜会已经被盯上，我给你证明。敌人方面我也可以告诉你，我要怎么干掉敌人，但我得先说明，我把一切告诉了你，如果你还是犹豫，你会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凭什么？” “就凭我能给你证明。”黄子平拿出手机给大二打过去。大二在睡觉，响了挺久才接，而且语调很不好，黄子平一句话他才瞬间冷静，黄子平说的是，“大二，你说了要铲除八夜会，现在我遇上一个契机，如果你配合，给我一些力量，明天这个问题就能解决，而且保证没有后续麻烦，你是不是愿意？” 第八百七十章 要感谢黑玫瑰 大二思索了十秒钟道：“要多少力量？” “我算计过以后告诉你，等我电话。”挂断，黄子平盯着白小姐，“我现在告诉你我的计划，天亮前我要杀司徒南，我需要你配合，让我顺利些，以及这件事和我无关。随后你趁机杀周星云，你用什么办法我不管，我会消失在港海城去杀周步芳。在此之前你低调，等我回来进八夜会，我来掌控八夜会，谁不听话，打。关于你们的生意，我的原则是不坑自己人，要赚去外面赚，我带你们闯世界，做世界性范围的生意，你们爱钱，我帮你赚相同的钱，甚至更多。”说完黄子平当着白小姐的面给小吉打电话，“小吉你把所有人召集过来，五分钟后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告诉大二，告诉所有该告诉的人，白小姐杀了我，然后你给我灭了她。” 白小姐一张脸惨白：“黄子平你真想我死吗？” 黄子平已经挂断电话，最后的招已经使出，心里没了负担，显得很轻松：“我在给你机会，是不是要抓住，你自己选。你要是死了，是你自己害死你自己。况且我刚刚已经说过，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以后你还犹豫，你就得死，你默认了。现在什么意思？你当小孩子玩过家家？” “我不知道你会这样说。” “你如果内心是想合作，你又介意什么？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反之你不是想着合作，我怎么对你都应该。” “你知不知道周步芳现在什么情况，手里有多少力量？你死在了外面，我是不是要陪葬？” “我会活着回来。” “你这计划不靠谱。” “你想一个。” “我不是你，我不擅长。我还实话说了吧，我在八夜会就是个管财务的人，外面都认为我是二把手，是副会长。屁，我就一个财务，被人点来点去的小卒子懂吗？” “不是吧？据我所知，管财务的叫雄爷。” “原来是，绝症退出，现在人在英国疗养，已经时日无多。” “副会长是谁？” “老高，高八，他和司徒南不对眼，所以不管事，你手里有资料你不知道？” 资料是有，但没那么齐，黄子平绕过这个问题道：“高八现在干嘛？在不在港海城？” “在，但基本上是足不出户，生意都交给她的一个女儿管，我上次见他那都还是两个月之前的事。” “好吧，原来这样。我不管你在八夜会里面什么角色，哪怕你真是小卒子，既然我敢说，我就有把握把你送上云端。”黄子平看看时间，“你还有四分钟，现在你要说服我打电话保自己平安。” 白小姐咬牙切齿道：“我就不该让你进来。” “进不进来结果都一样，现在形势如此。” “你要是杀司徒南失败呢？” “那就一起完蛋，你要确保我成功。” “我帮不了你。” “你是帮自己，你必须有办法，哪怕只是做一件很小的事，帮很小的范围，比如调走两个人。” “你为啥要杀他？而且杀的那么急，不如你实话告诉我。” “我说的就是实话，为了黄小淑。” “只是为了她？” “最开的时候是。” “你到底什么人？”白小姐很纠结的表情，“我是承认黄小淑是个很好用的人，但足以推动你去做那么冒险的事，我怎么就那么无法相信？” “你还有三分钟。” “你回答我这个问题。” “第一，我只是个普通人，你们都认为我该如何如何，你们认为，我不认为。第二，你们内心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你们看重利益，没有人味，我不是。第三，我有时候就是个疯子，我做许多事都通过这些给我出生入死的人，没他们，我什么都做不了。说句题外话，我可以很容易和别人化解恩仇，但同时亦可以为了给一个手底下甚至没说过话的人去报仇而付出一百亿的代价。你跟我说人命是不是值这个钱？不是钱的问题，不是利益的问题，而是个性、人性，明白？你还有两分钟。” “我帮不了你什么忙，我只能告诉你，司徒南近来不管事，每天去钓鱼娱乐是在胁迫所有会员。” “他想干嘛？” “他想要无条件的支持，无论他要做什么。他没说要做什么，只是说不是私仇，做的事最终不会损害八夜会。我们原来很低调，因为他和你的仇而弄的很乱，很多争议。之前不让他碰你是内部在压，其实给他的是空白承诺，他后来发现了……” “你是说，是他主动招的周星云？”黄子平好震惊，剧本逆转啊，靠！ “我们是这样怀疑，不是他被逼迫，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白小姐稍微迟疑了几秒才又接着道，“你的丈母娘是他所为。” “我就知道。”黄子平眼中一股子杀气激荡出来，抓住手机的手很用力，指节发白，“他早就和周步芳合作了？” “我觉得是，但显然他们的合作出了问题，周星云要的太多，太早表露出獠牙。” “你没时间了……” “我的态度还需要说吗？” “好，这些先不说，你告诉我，能不能配合我。” “可以利用我们一个德高望重的会员，他平常很支持司徒南，他出事，司徒南会去，你在路上伏击。” “谁？人在哪？” “城北古亭山脚的大王村，宁浩然。” “我去，宁浩然，那不是三十多年前的黑老大吗？” “他是八夜会的创始人，上届会长，今年已经七十多，在养老。” “大王村是他的村子？”见白小姐点了头，黄子平笑了，“怎么弄？” “只要你去这个村子搞点事出来，我给司徒南打电话，我会把司徒南骗过去。” “你确定能成功？” “能。” “我去安排，好了给你电话，你趁有空好好想想怎么搞定周星云。” “司徒南死了后不难。” “信任不容易建立，但既然建立起来，我希望这种信任是稳固的，不变的……”黄子平滚动着轮椅往外面走：“白小姐，司徒南死后两个小时之内，周星云必须死，你只要两个小时。” 白小姐坐在椅子里没动，没什么表示，只是看着黄子平离开。 这算成功了吗？黄子平也不知道，所以出了大门，进了往一楼而去的电梯，沙琅问的时候，不知该怎么回答适合。而见黄子平一脸为难，沙琅认为谈崩了，所以一声叹息，接着说了句，或许有些代价真的要负，走捷径只是美好的愿望，不能达到也别为此太难过。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小吉就在外面，她想说话，黄子平做了一个停的手势，说了一句上车谈。 上了车，黑玫瑰把车开的飞快。 出到外面马路，黄子平看看时间，已经快接近四点钟，叫了一声停，对小吉道：“小吉，人是不是都已经召集起来？” 小吉点点头：“就在这附近。” “让他们去城北大王村，蝎子调出来，带上所有人，我们伏击司徒南。” “不是谈崩了吗？” “没。” “在哪儿伏击？” “进大王村的必经之路，你开车进去，我们挑。” “我们够时间？” “够。” “白小姐会不会配合？” “会，她等下就出来，也会去大王村，我们先去安排，好了给她电话，她会负责下面的事，把司徒南引出来。”说到这里，黄子平撇了沙琅一眼，“你以为失败了？没，但也别高兴，白小姐是不是真的能完全信任，我不知道，这只是在拼。” 沙琅没言语，小吉也不再问，她打电话，根据黄子平的意思吩咐。 小吉打完电话，车子已经出了城，往城北驶。这会换黄子平打电话，给段梦莹打过，把新的安排说了一遍。而他刚挂断，小吉立刻就道：“老板你说说你们谈的细节，信息量越大，我们越好办事。” 这很合理，所以黄子平用很快的速度把和白小姐谈的细节，说的什么话，得到什么新情报都说了一遍。 竟然涉及大二，当时黄子平给自己打电话是演戏，同时让大二配合演戏，小吉感觉很不可思议：“老板你怎么认为大二会配合？如果当时大二拒绝，这不是黄了吗？”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道：“要感谢黑玫瑰。” “她一直和我在下面，没做什么。” “她明天不是要走吗？明天不是有新来的人接手吗？这个人物绝对不简单，大二同意我的要求是有这个人监督和负责，我搞成怎样他的责任都不再会那么大。我又不是当即就要人，而是明天再要，他当然没问题。” “你这是冒险。” “我是了解大二。” “想不到八夜会这里面如此复杂，幸亏是这样，不然我们很难钻空子。” “豺狼和恶虎的合作要能合作无间才怪，这很正常。” “司徒南是害尤总的凶手你认同吗？” “那是周步芳，谁夺取的碧海制药集团就是谁，司徒南只不过是帮凶。” “你到底是在忽悠白小姐还是真会给她兑现承诺？” “兑现。” 一直没言语的黑玫瑰听见这话，顿时道：“黄先生，我以为你只是忽悠，你来真的吗？八夜会你碰了就回不了头，我希望你三思。”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黑玫瑰小姐，我不碰八夜会，你认为我就能回头？” 黑玫瑰语塞了几秒才道：“你们刚刚说的话我没听见。前面似乎是个不错的伏击点。” 第八百七十一章 再演苦肉计 黑玫瑰放慢了车速，当时车子从高架桥下方穿过，高架桥是八车道，所以面积挺大，更所以有一片比较暗的地方。对面是个环岛，来的方向在进入高架桥下方时是个七字坡，坡顶上是个陶瓷城，再前面才是车多人多的主干道。黑玫瑰眼光不错，这鬼地方果然怎么看都怎么适合伏击，但司徒南会从这里来吗？ 黄子平问小吉：“这里是不是必经之路？” 小吉没立刻回答，而是打开手机地图研究了一通才道：“从市区出来有三条路，这条比较快，另两条要绕很长的路，不过路况比这里好许多，都是新路。” “情况紧急，司徒南应该不会绕远路。黑玫瑰小姐，你停车下去看看怎么方便安排人，怎么拦截他们的车辆，采取什么办法打他们的速度最快，小吉你也去。” 咯吱一声，车子开到路边刹停，前座两个女人下车，黄子平和沙琅留在车里。 花了五分钟在外面商讨研究，小吉和黑玫瑰回到车里告诉黄子平，地形没问题，不难安排，只要有二十个人，而且有一辆大型载重车和四把狙击枪，司徒南铁定得挂。黄子平听了心里舒畅，当时蝎子他们也已经赶来，还有韩国佬，整整九辆车，全部停在天桥底。 因为时间的缘故，路上没有多少车在跑，所以他们没打算换地方商量，就原地商量，所有带队的都上了黄子平所在的商务车各抒己见。用了二十分钟，他们制定出一个简单直接，但非常有效的办法，就是让韩国佬、老美子、小吉、海狗、黄重悄悄进入村子，宁浩然的房子，用尽一切办法让宁浩然的人给司徒南打电话，说宁浩然得了急病快不行了，要找司徒南交代后事。这个改变，比白小姐打电话骗司徒南要稳当，白小姐另有妙用。 宁浩然七十多岁的老人了，司徒南肯定相信，而且必然亲自来。 负责伏击的还是蝎子和新招募的人，以及米娜的人，丁丁、遥遥，多加一个kk担任狙击手。只要一交上火，小吉他们就清掉痕迹走人，白小姐从另一个方向进村，负责搞定宁浩然，隐藏大王村发生的事。司徒南挂了以后，宁浩然只能向白小姐妥协，帮助白小姐搞定别的会员对付周星云，这点黄子平给白小姐打电话求证过，整个新计划白小姐也没异议，反而觉得更靠谱。 既然靠谱，事不宜迟，马上进入安排状态。 九辆车瞬间都开走，只有一辆回城，就是黄子平的车。 车里，黄子平给段梦莹打电话，两个人商讨往下的事，怎么隐藏真相让司徒南的死无法追查，又怎么脱身出去，并且把人都调出去对付周步芳。他们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做一场戏，再搞一次失踪。至于怎么失踪，最好是被人暗杀，这样一来司徒南被暗杀，他被暗杀，不会有人猜这是苦肉计。 失踪最大的好处还在于不用被盯着，黑玫瑰走，换人监视，这换的人如果太强势，肯定对他们做什么计划都不利，不接触就不需要顾及，可以我行我素。而且失踪还可以暂时保住白小姐，大二搞不清楚情况，不知道他的失踪是不是和八夜会有关，就不敢贸贸然对付八夜会。 当然司徒南的死肯定会让八夜会内部争权夺利，显然也有人想谋求掌权人的宝座，白小姐是不是能顶住不知道，如果她顶不住，对黄子平也非常不利。关于这个问题的处理方式，黄子平和段梦莹的想法有分歧，至少开始时有。段梦莹认为不需要处理，八夜会就两个台面人，司徒南和白小姐，司徒南死，情况明朗前不会很大程度的抢，枪打出头鸟，谁都不想死吧？黄子平则认为不是很大程度的抢，但肯定会抢，白小姐太弱，除非宁浩然拼命帮，否则被阴了都不知怎么回事，到时候还是他们吃亏。 最终是段梦莹听了黄子平的意见，让白小姐一不做二不休，禁锢宁浩然，八夜会内部，不会不顾及宁浩然的生死。 白小姐同意吗？当然拒绝，这是欺师灭祖的行为，黄子平搞定了周步芳回来还好，如果失败，她完全没退路。不过她没有说服黄子平改变主意，只能勉强答应下来，说尽量去做，尽量自保。她提的条件是，只给黄子平十天时间，黄子平也答应，就十天吧，不成功便成仁，指不定还不需要十天。 凌晨四点四十五分，黄子平大摇大摆从别墅出发见五号。这时间和路线都是周密的设计，选择去见五号的途中才出问题，是为了配合留在港海城应变的段梦莹向大二装可怜，质疑大二以占据心理上风，获取便利。 这会儿蝎子那边已经准备好，他们每个人都在等待小吉的行动成功。小吉他们有用通讯工具，孔玲燕在监听，把细节都告诉黄子平，所以小吉他们怎么个安排，怎么进的屋，在屋里遭到怎样的反抗，最终结果如何，黄子平都知道。总的来说，过程比较顺利，不知宁浩然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并不那么害怕死亡，身边的人不多，保卫很随便。 小吉他们成功，孔玲燕亦通知了白小姐，让她开始她的任务。嘎哈可还在司徒南别墅的附近，有偷偷连接别墅里面的监控，所以司徒南的动静，黄子平也能掌握，他果然中计。但这老家伙非常小心，不只带几个人出门，带十六个，分成五辆车。 五点二十分，天蒙蒙亮，黄子平坐的车子来到五号所在的医院对面街道。车速很慢，慢慢的靠近，车里的黄子平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包括手机、钱包等等都放在座椅上。在此之前的一分钟，他已经收到孔玲燕的汇报，蝎子他们和司徒南已经接触上，正交火。 黄子平这边也是要行动了，黄子平自己发的信号，打开车窗扔出去一根亮着的香烟。 烟头落在马路上火花四溅，原本停在对向车道的一辆巨大泥头车转向，猛地加速撞黄子平坐的车。 怦一声，商务车被撞，但伤害不是特别大，还能跑，黑玫瑰呼油门，直接让车子撞上绿化带。 轰地震动，黄子平感觉不到任何晕乎，因为车子做过处理，里面都是软包。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泥头车刹住，车斗跳下六个穿着一身暗色衣服，戴头套和手袜的汉子，他们撬开商务车的车门把黄子平拉出来，抓上一辆刚开来的灰色面包车。黑玫瑰和沙琅没被抓，其中两个汉子往车内倒汽油，随后点燃。这一招很冒险，但为了逼真，以及为了消灭软包，必须这样做，按计划沙琅和黑玫瑰会自己及时爬出来。 轰地起了大火，医院里有人跑出来看，但不敢靠近，只是打电话报警，等泥头车和面包车逃走以后他们才去帮助玫瑰和沙琅逃出来。 泥头车开了两条街被扔掉，面包车开进停车场换成两辆轿车。停车场监控被做过手脚，所以一切都很安全，换过车出到外面遇上警车，和想象中一样，警车并没有察觉到不妥，两辆车无惊无险出了城，直奔六门县方向。 上了环城高速，车里的人才把外面一层暗色的衣服扒了下来，去掉头套。这些人，大多是张大山的手下，小江就在里面，坐黄子平隔壁。另一辆车除了张大山的手下，还有司徒南出门后完成任务赶过来参与演戏的嘎玛。当时她在泥头车的副驾，而泥头车是从司徒南住的别墅对面的工地所开出。 从小江手里接过一个平板电脑，黄子平用来和孔玲燕联系，问孔玲燕计划进度。交流了两分钟左右，他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来，这个笑容也告诉了所有人，计划成功，司徒南已经被解决，蝎子早已经撤退。小吉也在撤退，他们正赶往五号住的医院。白小姐到了大王村，那女人竟然带着三十多人。 五十分钟后，黄子平到了六门县一片非常偏僻的沙滩，和小江、嘎玛以及八个张大山的手下一起上了两条小船。 小船往江心靠，哪儿有艘大渔船在等。 上了大船的第一时间，黄子平又拿起平板电脑和孔玲燕联系，孔玲燕竟然不在线，这让黄子平稍微有点担忧，直接跟嘎玛要的手机打电话，孔玲燕没接，他给段梦莹打，段梦莹在通话中。想给小吉打，小吉自己打了过来，黄子平立刻问：“小吉，孔玲燕怎么不在线？” 小吉道：“晕倒了，太疲劳，这几天她都没有睡过。” “她现在怎么样？” “刚送到医院，没事。” “你在哪？” “五号的病房外面，老板娘也在，大二给她打了电话。” “黑玫瑰有配合吗？” “有，刚从车里爬出来就已经给大二打了电话，而大二联系了公安局，现在全城都在找抓你那辆面包车。” “孔玲燕搞定监控没有？” “嗯，她把一切搞定以后才晕倒的……” “告诉梦莹，按原计划进行，我的手机留意着，我想那个该死的男人就要来电话放黄小淑。” “我知道，噢，老板娘已经挂断电话，你要说吗？” “给她听。” 第八百七十二章 大事总算落实 六点五十分，渔船出了海，黄子平他们又换了船，换上了一辆商船。 船舱里，黄子平见到了蝎子、丁丁和遥遥，以及kk，梁静香。黄子平问蝎子：“其他人呢？” 蝎子道：“后面。” “有谁受伤吗？” “米娜的两个手下受了点轻伤，还有从韩国招募的一个兄弟。” “你们呢？” 遥遥晃晃自己左手：“有点擦伤，没了……” 黄子平放心了，虽然孔玲燕之前也说过没死亡，只有小伤，谁知说的是不是实话？先隐瞒着不报？“蝎子，来根烟。” 蝎子走过去黄子平面前，拿出香烟给黄子平，并且帮黄子平点燃，然后就站在一旁，后来是小江给他让了座位，他和黄子平坐在一起：“老板，我以为你准备了轮椅。” 黄子平道：“在船上要什么轮椅？到了泰国再说。我们几点钟能到？” “傍晚五点钟左右。” “司徒南死前有说什么吗？” “喊了一声白小慧，那是白小姐的全名吧？” “是。”黄子平猛猛吸了两口烟，吐出来道，“我们没死人，计划还算成功，看下面吧。但愿白小姐能杀了周星云，黄小淑回来，小吉他们能出来，不然下面的计划无法进行。你们去休息吧，梁静香你留下，我们还有工作。” 船舱公共区比较靠近船头，休息区靠近船尾，中间有一道钢墙隔开，绕过钢墙才能进走廊，房间就在走廊两边。遥遥和丁丁、kk、嘎玛、蝎子走进去，黄子平把船头甲板外的小江喊进来，让他把带来的那些人安顿好，怎么安顿，他自己想。 小江退出去，黄子平招手让梁静香坐到自己身旁，看看时间对她道：“还有两分钟就要七点，紧张吗？” 梁静香摇头：“已经没开始时那么担忧，所以不紧张。” “我都出来了，如果谈不好，我不能回去，你认为怎么办？” “我觉得能谈好，又不是坑他，是救他，除非他支持的是周步芳，我认为不可能。” “按计划，你先把事情说清楚，探听清楚，给他意见，如果他有反馈，直接告诉他我就在身旁，我再谈。” “我记得。”梁静香拿出手机，舒一口气对黄子平笑，“你做事的效率真高，出招奇怪，而且还能成功，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何司徒南身边的白小姐能变成你的人，还帮你杀司徒南，以及处理后面的麻烦。不过估计以我的智商也无法想明白吧，我也不问，我就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无论如何困难，希望你能保住我男人。” “我会，除非他坑我。” “他不会。” 已经到点，梁静香立刻打电话，能打通，毕竟说好的联系时间。梁静香也有按照计划，开的旷音器和对方交流，就是说的语言有点乱，时而英文，时而马来话，还有些黄子平根本不认识的语言。他们这样沟通，无疑让黄子平心里有那么一丝担忧，不让自己听全部，这里面没文章吗？ 谈了三分钟左右，梁静香挂断电话，而不是直接给黄子平听：“他说他要和老大商量，看他老大是不是支持，如果他老大不支持，可能他无法帮我们……” 黄子平一脸郁闷：“他不要自救吗？” “其实处境没那么惨，他老大总归要选择。” “需要多久？” “十分钟。” “等吧！”黄子平显得很忐忑，不过他相信是个人都有野心，梁静香男人有，他老大更有。关键是已经出来就没打算过回头，梁静香的男人要是不答应，自己直接去南美找那五个想夺权的老大谈，这件事还是能成，怕的是他们在自己到之前已经支持不住，不然压根就不需要梁静香的男人。该死，那五个老大的敌人可是周步芳，如果他们五个人的合作不牢固，周步芳很容易就分化他们逐一击破，“不过你要告诉我，干嘛刚刚说的语言那么乱？你用了三种语言吧？” “我们平常都那么交流，其实多是说马来语，因为要让你听见才说的英语，急起来还是习惯性用马来语，以及有些西班牙语。” “南美说西班牙语多是不是？” “对，西班牙语，葡萄牙语比较多。” 黄子平没再问，拿过一旁的平板打开。有孔玲燕平板发来的消息，不过发消息的不是孔玲燕，是小吉，她说了两件事。第一，白小姐已经搞定宁浩然，但杀周星云失败，周星云失踪。第二，黄子平自己被暗杀、被抓走的事，整个港海城已经知道，不但警方在努力找，媒体亦在找，还有他自己的朋友们，全城都很乱。另外就是小吉的一个建议，是不是要告诉欧阳雪一声？黄子平给她的回复是和段梦莹商量，他既然出了来，华夏国的事由段梦莹负责。 这边和小吉联系完，想了想周星云失踪的事，黄子平对梁静香道：“计划出了点问题，周星云还活着。” 梁静香哦了一声：“其实我挺奇怪，为何你不杀司徒南的同时杀他？” “我不能自己杀他，我没那么多人手。再就是这件事最好由八夜会动手，这样周星云才能感觉自己已经彻底失去支持，他的计划已经失败。那么，死之前如果他有机会做安排，只会是应对八夜会的安排，而不是破罐子破摔的对付我。” “他不能想到是你搞鬼？” “不会，白小姐和司徒南的关系闹僵，他知道。司徒南和他，以及周步芳相互利用，他们帮助司徒南对抗的是八夜会，八夜会就不能反击？况且我都被暗杀，这中间有时间差，他肯定收到消息。” “你认为他会怎么办？” “躲起来，等周步芳处理完背后的麻烦。” “真惨，要靠别人，他自己没这能力就算了吧，为何一次次还要参与进这么高层次的斗争里面？” “给周妍报仇，肯定是司徒南杀的周妍。整件事来看也没你说那么悲观，只是出现太多变故，他们才很被动。他们以为我死了吧？如果我真死了没回到华夏国，现在他们已经一统三大药企对付着八夜会。你想想如果让他们成功，周星云是什么身份？三大药企合拼后的老板，卫生局领导，中心医院院长，八夜会财团掌门人，谁敢动他？怎么动？还有病毒的事呢？他们得控制多少人都不得而知。” “他应该非常恨你。” “肯定，我挡了他的路，他一直这样想。”黄子平哎了一声，“其实他想错了，我从来没想过挡路，是他真不够那个资格。总靠别人，开始靠家里，中间靠了不少人，然后靠司徒南和周步芳。以为没我一切都好，其实没我，一样有别人，自己不够硬，一次次失败不可避免。反之如果自己足够硬，即便有十个我都不是个事，对吧？” 梁静香若有所思点点。 猛地，一阵铃声响起，梁静香的男人打来电话，这次说了两句梁静香就直接把手机给黄子平，很显然她的男人已经答应。黄子平和他沟通用了三分钟，不过想象中的合作方式却不太一样，梁静香男人的老大提了一个要求，他要五个老大之中的一个死掉，黄子平负责杀。 一件大事总算落实，黄子平放松了，他把小江喊进来，让小江去挑一个休息间把他背进去，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不过就睡了三个小时，嘎玛来敲门，她进去后把自己的平板电脑递给黄子平，笑着道：“黄小姐回来了，半小时后上船，比我们晚四个小时左右到泰国。还有张大山，他被人扔在郊区的路边，送到医院经过检查，伤势很重，但性命无忧。” 黄小淑被放出来在意料之中，张大山是意料之外。黄子平问过白小姐知不知道张大山的状况，白小姐说不知道。现在好啊，黄子平很激动，他接过平板电脑自己看嘎玛和小吉的聊天记录。原本小吉是联系他的，他睡了觉，平板一直没反应，所以才联系的嘎玛。 坐起来，把平板电脑还给嘎玛，黄子平随手拿起板桌上的矿泉水瓶，拧开喝了两口，对嘎玛笑：“去告诉所有人，尤其丁丁和遥遥，让她们也高兴高兴。” 嘎玛转身走出去，不到两分钟，遥遥走进来，坐在床尾：“老板，你和梁静香的男人谈好了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他老大会说服那五个老大。” “对付周步芳是以我们为主吗？” “是，条件他们给我们创造，他们不参与。这没我们想的那么美好，但起码还是机会。” “周步芳具体的情况，身边有多少自己的力量，人员素质和数量知道吗？” “晚上才有比较详细的情报，梁静香的男人正在做。我们拿到情报，估计黄小淑也能到，韩国佬和老美子、黄重会一起出来，小吉要再等等，她自己直接去南美。” “老板娘谁保护？就海狗？” “不是还有一半张大山的人吗？还有沙先生，他不出来。” “张大山这件事你怎么想？” “我不想，等黄小淑来了问问她被谁抓，估计张大山一样，不然不会前后放出来。” 第八百七十三章 我要杀人 傍晚五点，黄子平乘坐的商船来到泰国的海岸线停下来。再一次，黄子平又见到了翠莲，她早已经出海在等，她坐的船不大，上面载了二十多个给黄子平准备的人，这些人全副武装。看着这些人登上商船，站在黄子平身旁的蝎子说了一句话，精神头不错，就是武器不行。 黄子平笑：“这些武器会让翠莲带回去，会有人给我们送武器，而且还有人。” “妮哈小姐吗？” “对，三个小时以后到。” “多少人？” “六十。” “老板准备多少人去南美？” “翠莲提供二十人，妮哈六十人，我们自己有二十人，这里一百。艾力斯给我们两个小组十六个人，肖恩带队，他们会在哥伦比亚的一个岛等我们到。”说话间翠莲已经走近到面前，黄子平对她道，“翠莲小姐，谢谢你的人，不过你的人那些武器不要了，我给他们一些新的好武器。” 翠莲点点头道：“老板，我真的可以召集更多人出来，他们也愿意出来。” 黄子平其实一个都不想要，只是翠莲知道他们要去南美打周步芳，最后的决战，很坚持要派人支持。黄子平没办法，只能少少地要二十个：“翠莲，我知道，我们不谈这个问题了……” “嗯，好吧。”翠莲闪开身，身后她的保镖随即把一个大箱子放在她原来站的位置，随后把箱子打开，是一把未安装的轮椅，翠莲对蝎子道，“蝎子先生，能帮忙安装吗？” 蝎子自然没问题，现场安装，黄子平和翠莲谈了五分钟左右，他已经安装好，和小江一起合力把黄子平从椅子挪到轮椅。黄子平感觉自己又舒服了，又能自如活动了，他对翠莲说了一声谢谢以后道：“翠莲小姐，安全起见，你先走吧，等事情结束，你到华夏国来，我们好好谈谈，庆祝庆祝。” 前后就十分钟，翠莲来了又走，给黄子平留下的是二十个强壮的手下，以及食物，烧鸡五十只，还有罐头和面包，啤酒等等。船上三十多人，这些食物留了一些给赶来的黄小淑之外，全部分了吃，很丰富的一顿晚餐。 餐后黄子平滚动着轮椅来到船头，望着漫天的星际发呆，遥遥在他身侧，见四周无人，遥遥道：“老板，你还有必要坐轮椅？” 黄子平道：“有必要，我需要我面对的每一个人都对我放低戒心，比如白小姐，我如果不是坐在轮椅上面，昨晚我和她的谈话没那么顺利，她会有更多戒心，甚至真的不会开门。” “北冰洋的资料我刚问梁静香要来看了一遍，有件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我们之间没什么不该说。” “五个分部老大从非洲找了雇佣兵去南美帮助夺的权，而不是用的自己人。扣押组织老大的就是这队雇佣兵，他们正是当时我们六师兄妹去纳米比亚遇上的对手，我们三个师兄妹死在他们手里。”遥遥呀呀切齿道，“他们的领队瓦拉，化成灰我都认得。” 资料黄子平看过，雇佣兵确实是五个分部老大找的对付组织老大的力量，总人数四十多，一个个都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手。天，那竟然就是小吉他们的仇人？黄子平震惊着问遥遥：“你是想我们杀这队雇佣兵吗？” 遥遥摇头道：“他们很厉害，我们打完周步芳再打他们不现实，而且会再起冲突，这资料你别让小吉看见吧！” 原来是这意思，让自己隐瞒小吉！黄子平内心一声叹息：“我会尽量看能不能找机会干掉他们，既然遇上，是天意，不逃避。” 遥遥没言语，抬头望着天空，似乎在思念自己的师兄妹们。 晚上九点零五分，一艘小一号的船靠近了黄子平坐的船。因为早就看见，加上联系过，知道是黄小淑他们，所以黄子平早早来到登船的缺口边。首先从小船内舱出来的是黄小淑，随后是韩国佬和老美子、黄重。看黄小淑的脚步，很轻盈，身上真的是没有伤。 来到黄子平跟前，黄小淑首先说的第一句话是：“妮哈几点到？我们几点出发？” 黄子平道：“你是憋太久了是吧？” “是。”黄小淑声音里透着残酷，“我要杀人。” “先吃东西，等你吃完了再谈谈，我有很多话想问你。” “我不饿，韩国佬你们去。” 遥遥和丁丁有一起出来迎接，甲板上亦许多人，多数是翠莲那些人，他们坐成一排排望着，丁丁和遥遥带韩国佬他们进去都要绕路走。黄小淑没有去，对小船做了一个走的手势以后，推着轮椅，把黄子平推到船头。黄子平道：“黄小淑你的战斗力恢复到几成？” 黄小淑道：“九成。” “还不错。现在我们的处境，韩国佬已经和你说清楚没有？” “嗯，从你回来后他所知道的都说过一遍。”黄小淑掐了一下黄子平的腿，随后拉起裤管，打开手机的电筒照，“有针孔，是假的吧？” 黄子平赶紧把自己的裤管拉起来：“我就不该教你针灸。” “不上医院治疗，自己也不治疗，假的很明显，就后面那群人会相信你。”黄小淑一脸鄙夷说的这句话，但不是鄙夷谁，而是鄙夷黄子平，“你装的不累吗？” “累，但确实带来了许多便利，大二都因为我这样而给我放宽了许多条件。” “我当时真以为你死了……” “所有人都那么认为，我想知道你认为的那一刻，你打算干什么？你当时怎么想？” “没来得及打算已经被警察抓起来，然后被人劫走关着，想什么？” “到底是谁？” “你认为是谁？” “原来我猜的是司徒南，后来发现不是，他不可能自己强迫别人杀自己。” “我原来也不知道，被放出来时才知道。” “谁？” “八夜会副会长高八，我走的时候他亲自来见，和我说清楚了他的想法。抓我只是为了保护我不被司徒南干掉，他在司徒南身边有人，知道司徒南的密谋，只要我进公安局就出不来，会有人在里面杀我，所以他才把我劫下来……” 黄子平无法相信的口吻：“你信？保护？我回来后他为何不放你？” “我问过他这个问题，他说你回来以后危机重重，他不知你能不能赢，更怕闹误会被司徒南所利用，导致你打他。” “好吧，无情无辜无交情，他干嘛要保护你？” “为了对付司徒南，你死了，我也死了，司徒南就是霸王，他自己没能力对付，我有，所以说起来不是保我，而是害司徒南。” 黄子平抓抓脑袋：“他妈的，我怎么就感觉那么难接受？这不全是实话。” “没错，但放我的时候他亲自出现，并且和我说这些，他的态度很诚恳。他其实可以不放我，直接杀掉，毕竟司徒南已经被你杀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和司徒南有什么深仇大恨？” “白小姐没说？” “说的不详细。” “他淡出八夜会是因为司徒南，是司徒南什么都想抓在手里。原来的财务雄爷和他关系非常好，司徒南搞走雄爷，什么绝症，就是给司徒南下毒。司徒南的目的是把财务换成自己的人，就是白小姐，方便掌控八夜会。司徒南肯定做梦都想不到，白小姐竟然让你给忽悠了，你忽悠人的功力还是那么深厚啊！” 原来这么回事，这些疑问终于解开了：“不算忽悠了，确实大二要灭八夜会，白小姐没选择。为了自保杀人的一抓一大把，配合杀人，还便宜了她。说回来高八，你不会是和他做了什么交易吧？” “他没做任何对我不利的事，张大山都是他帮忙弄出来，他原本可以杀我，杀完你还不会知道，他没这样做，反而亲自来见，放我出去，这种诚意无法拒绝。所以，我们和他之间一笔勾销，八夜会这个烫手的香芋他不会再管，继续自己的隐退生活，就这些……” “这不是你的性格。” “是你的性格，少些敌人，图个清静。你看他能劫走我，而且还办的神不知鬼不觉，这么久过去没人能查出来，他是个普通人？不！他来见我，和我说那样的话是哀求我？不，只是建议。他肯定做好了我不答应的准备，直接杀我还好，但如果还拿我威胁你做其它事，划不来，我当时就没选择。” “奇怪了，他就不怕你先假装答应，出去后找机会灭他？” “司徒南是你杀的吧？谁知道？我们自己人知道，他知道。你要杀他，这件事得爆出去，你会这样做？” “对，不会。”黄子平哎了一声，“这老头挺聪明，亲自来见你，虽然冒险，但说清了这些问题，我们会思考，往深处想想就明白，他长命百岁对我们更好。甚至他出了什么问题，我们都要帮他忙，保他长命百岁。如果他不放你或者杀你，则久了有被查出来的风险，他只能每天提心吊胆过日子。悄悄放了你，不告诉你这一切，如果你出来后查出来是他，找他算账，他再说，没人信。所以，综合各种因素，他当场说是最高的招对吧？” 黄小淑点头：“你比我想的更通，就是这样，我们别接触他，保持平衡，除非他先动手，否则我们不要。” “你认为他会动手吗？” “不会，他只是想让司徒南死，或者亦有想取而代之的心态，近来的形势转变让他选择了放弃，既然他选择了放弃就不会重拾起来，那么我们之间就没冲突。” “我信，肯定是想取而代之，他说一半实话撒一半谎，聪明人。” 两个人正说着，嘎玛忽然从里面走出来，来到他们身后：“老板、黄小姐，妮哈小姐的人已经赶到，距离我们两海里，要发信号吗？” 黄子平回过头道：“立刻发，让他们的指挥官上我们的船，谈好后出发。” 第八百七十四章 寒冷的南美 十分钟后，前甲板多了十个人，两个女人，八个男人，他们身穿迷彩服。 两个女人站在黄子平跟前，那是老熟人，凯蒂和莎拉，她们就是妮哈派的指挥官。 而八个男人，他们送武器，从他们的船分四趟抬过来十六个大木箱。随着箱子打开，都是能用上的东西，保暖内衣、毛衣、防弹衣、通讯工具，各类枪支弹药，而且都是最顶级的东西。妮哈够意思，兑现了她的承诺，如果不是在华夏国开战，她可以给人、给武器。 她给的人，坦白说，质量不怎么着，及不上翠莲的人。不过这些人如果有个好的指挥官带领，效果会很好，毕竟武器好。最主要是在妮哈眼里人命不值多少钱，即便全部牺牲掉，她都不会埋怨一声，用起来没压力是不是？翠莲的人黄子平就不敢怎么用，所以妮哈给的这六十人让他很高兴。 哈凯蒂、莎拉谈了十多分钟，黄子平决定留下莎拉，把遥遥和丁丁派去她们的船，倒不是防着他们，而是有事商讨的时候比较直接，莎拉了解清楚自己的任务后直接和凯蒂说，由凯蒂去下达。如果莎拉不留在黄子平身边，意见有了分歧，用通讯工具谈，很花时间。 莎拉和凯蒂都明白，所以没异议，立刻行动。凯蒂带丁丁和遥遥上船，两艘船一起开动，但不是直奔哥伦比亚，如果就坐船去，最快要十天，得坐飞机。妮哈可帮了大忙，飞机他们有弄，用了他们的军火运输线，从印度尼西亚外海的恩加岛上机，直飞厄瓜多尔外海的一个岛，二十二个小时能到。 飞机那自然不是航空公司的飞机，黑飞机，什么模样的妮哈开始没说清楚，就说是能载一百二十人的飞机。 从开船到下船用了五个小时左右，然后走二十分钟的路程到机场。对，所谓的机场实际上就一条小跑道，还没有四车道马路宽，而且还没马路平，还很短。四周环境更不用说，完全没有机场模样，那简直就是森林里开出来的一片空地，硬是塞了一条跑道进去，机场，他妈的，农地好吗？ 飞机不想提了，很是破旧，外面一层一层掉漆，脏的不行，看上去就跟刚从废品收购站拖出来似的…… 黄子平看的无语啊，他问自己身侧的莎拉：“莎拉小姐，你老板就不能安排架稍微好点的飞机吗？” 莎拉道：“对不起黄先生，只能安排这样一架，我们没那么大的飞机。” “这能坐人吗？” “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莎拉的回答说明她自己都很忐忑，黄子平只会更忐忑。他叫了一声黄小淑，让黄小淑和韩国佬先上飞机看看是不是靠谱，他们在下面等着。 五分钟后韩国佬下了飞机说还算可以，黄子平这才同意登机。其实就没选择，坐船需要的时间太长，带着大批武器，总不能坐民航吧？或许莎拉说的也没错，妮哈能弄来这样一架飞机已经很不错。将就吧，但愿满天神佛眷顾，这飞机能安全起飞，安全降落。 飞机上面的环境不说了，很糟糕，座椅都散发着臭味，显然是淘汰了很久的飞机。 说服务更是没有，只有四个机组人员，他们看上去还很不职业的模样，像农民。 不过也必须说，虽然飞机糟糕了些，起飞时动静大了些，但还算比较顺利。 花了二十三个小时，飞机把黄子平他们送到目的地，然后上船，四艘。当时是当地时间晚上九点多钟，等他们到了哥伦比阿的恩加岛是凌晨三点钟。黄子平刚下船就看见了肖恩和他的人，他们每个人都背着背包，看上去应该是等了好久，见到黄子平平安到来，肖恩显得很激动。 和肖恩说了说商讨好的计划，黄子平就不管了，让黄小淑和蝎子负责。黄小淑是总指挥，蝎子是她副手，他们和所有人开会，一百多人坐成一个圈。黄子平在圈外，身边是梁静香，因为梁静香不参与行动，她没必要听行动细节。其实也没什么细节，就是把人分成八个小组混进哥伦比亚大陆，在一个叫桑坦德的城市潜伏下来。只有黄子平和黄小淑、黄重、梁静香、嘎玛五个人去首府圣菲波哥大，北冰洋组织的所在地，见其中两个老大，和他们谈。 路梁静香的男人已经铺好，一切还算比较顺利，但最终是不是能谈好，会损失什么，要看黄子平自己的能力。 怎么灭掉周步芳，在船上亦已经谈好，首先五个老大找的雇佣兵得有一部分叛变去和周步芳谈交易，他们负责把组织老大救出来，周步芳给他们钱。按形势周步芳肯定会答应交易，他没选择，而这个交易中途会出变故。然后五个分部老大会把组织老大转移到桑坦德，汇合其余几个老大，密谈对付周步芳的办法，以及处决组织老大。 人要处决，周步芳知道后肯定去救。而因为所有老大都已经集合在一起，能一窝端了他们，周步芳还会孤注一掷。黄子平就带人在桑坦德等着，不过具体怎么打，还得蝎子去查地形，看看桑坦德有什么地方适合战斗，同时适合开秘密会议，被攻击后那些老大又能顺利离开，让他们接手对付周步芳。否则那些老大不会同意，他们怎可能舍得让自己给周步芳包围？ 花了十分钟把命令下达到每个身上，黄小淑又和负责带队的谈了几分钟，然后开始正式行动。先走的是蝎子，他带十个翠莲的人，八个妮哈的人，加上老美子和kk，总共二十人上最快的船。然后是莎拉，她带二十个自己人，遥遥和她在一起，遥遥带五个张大山的人。 肖恩带的自己人，不过黄小淑给他派了丁丁，以及米娜的四个手下。 剩下是凯蒂，她带剩下的自己人，黄小淑把韩国招来的四个新人塞进去，再加上韩国佬和小江。 四艘船先后出发，等他们走远后黄子平才上肖恩用过的船从另一个方向走。经过几个小时的航行，从布埃纳文图拉上岸，坐梁静香男人联系好的汽车赶往圣菲波哥大。他们都没带武器，甚至防弹衣都没有，车子不好，路难走，所幸路上没出什么意外。 途中黄小淑有联系小吉，她已经先一步到圣菲波哥大，摸清了梁静香男人的情况，盯着他。 黄小淑也有联系已经恢复身体出了院的孔玲燕，从她口中，他们得知华夏国的情况还好，大二确实到了和段梦莹谈了几场，因为黄子平失踪，确实大二没对八夜会动手。他甚至不敢，司徒南的死挺轰动，他得隐藏这些事稳住八夜会，以防八夜会狗急跳墙。对小吉他们全部丢失，大二是显得比较恐慌，所以盯的段梦莹比较紧，包括欧阳雪都有派人盯。 段梦莹倒表现的很正常，还是该干嘛干嘛，比如召开新闻发布会，落实建设新生产基地的事，以及宣布药店重启，加售国安的药品。再就是和天虹制药谈合作，加紧并购天虹制药，这个并购的事已经相对于原来小了许多阻力，因为周步芳自身难保的缘故，他那个投资公司的走狗们不敢轻举妄动。加上周星云失踪，周星云不和他们谈联盟，他们没有别的路可走，所以无力抵抗。按段梦莹预测，再经过机场谈判，不出大的状况，应该是能拿下来。 白小姐那边也比较顺利，八夜会的会员果然一个个都因为司徒南被暗杀而低调起来，都比较少出门，而且增加了保镖数量，这样和大二对他们的态度形成了一个默契，他们稳定，大二愿意，所以暂时来说很安全。 倒是周星云是个变数，这家伙的行踪完全没有，段梦莹猜他会不会已经离开华夏国去了南美？黄子平倒希望是这样的结果，小吉告诉他的时候也这样说，最好周星云在南美和周步芳一起，如果是，一锅能端掉，干净利落不带任何麻烦。可惜了，不是你希望的就能发生，黄子平认为周星云不会蠢到来和周步芳并肩作战，以他的性格，只会躲起来静观其变。 中午十一点钟，黄子平到了圣菲波哥大郊外。 车门打开，一阵寒风吹来，冷，很冷。 下了车，更冷，幸亏妮哈帮忙准备了衣服，这边可是冬季。 司机带着黄子平他们穿过几栋半吊子工程大楼，来到后面一个被废弃的足球场，进入内部。 这个足球场已经被废弃很久，看台的座椅都已经快腐烂。顶层更不用说，除了北面之外，基本上已经全部倒塌，所以现场很乱，没有草，只有沙子。 就在北面看台第六排的一个平台，坐了三个人，左侧一个正是梁静香的男人聂天霆，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皮肤白，帅。中间和右侧两个是南美人，他们身材健硕，年纪就三十一二岁。他们左右两侧有六个人，每一边三个，保镖，统一黑人，很年轻，伟岸，危险。 暗角里还有人，枪手，狙击手，这是黄小淑告诉黄子平的，到底是不是，黄子平不确定，他一个都没看见。 来到座位下方，黄子平抬头望着上方的三个人：“三位先生，我脚不方便，我们是就这样喊着说话还是你们下来？” 第八百七十五章 我不是瞎子 虽然是坏人，甚至恶魔，毕竟搞的是毒，这种人比妮哈更他妈的没人性。但他们还算有风度，听了黄子平的话选择走下去，落坐在第一排，和黄子平面对面。那些保镖也走了下去，他们的站位很有侵略性，能在两秒钟内包围黄子平众人。或许不会打起来，但必要时，他们能，保护人的经验和素质、很高。 黄子平对聂天霆道：“聂先生，电话说了好几通，见面还是第一次，你和我想象中差别很大。” 聂天霆笑：“黄先生觉得我应该黑黑的，很丑陋，笑起来令人发寒，典型的坏人模样吗？” “没，但我也不认为你是个书生。” “书生好，能很容易减轻别人的戒心。先给你介绍两位老大吧，左边这位是平托斯，右边这位是科雷勒。” “平托斯先生、科雷勒先生，你们好。”黄子平目光在他们身上瞟，看出了他们眼里的不耐烦，所以直入主题到，“两位先生，我和周步芳之间的仇恨，我来之前你们肯定已经调查的很清楚，所以这方面我会忽略不说。我说些你们可能有疑问的事，第一，我是不是足够对付周步芳？你们的要求是不给一个人支持，只负责建立环境把周步芳骗来是吧？我得到的情报是周步芳手里有六十精兵悍将，我的人数是他的一倍，单兵素质大部分比他高，只要你们建立起环境，这方面完全不需要担忧。不过我建议你们做个保险，等我和周步芳一开战你们就调人过来，如果很不幸我死了，我的人都死了，我相信周步芳也活不下来多少人，你们能很轻易干掉他。如果没这样的需要，你们的人就不要动，这安排可进可退，可随形势而变，对你们有好处。第二，我对付完周步芳后是不是不要任何东西离开？这问题你们内部应该争论的比较厉害，我背景太复杂，你们没安全感，我其实可以理解。我想说的是，我不缺什么东西，我只想周步芳死，我不远万里过来只有这样一个目的，请你们放心。” 平托斯和科雷勒对视了一眼，由科雷勒开口道：“黄先生说的很清楚，我能感受到你的诚意，但你提议的计划存在严重的漏洞。上帝啊，你竟然把我们当成鱼饵，而且还无路可逃，如果你战败，我们会被周步芳杀掉，我们无法答应这样的糟糕的计划。” “科雷勒先生多虑了，我的计划不是把你们困在某个点，我的人已经到桑坦德挑好了地形。就是南郊的一个古堡，那四周是咖啡豆种植园，你们可以在古堡里面进行会议。周步芳到了以你们从古堡的密道离开，重新出去外面的花花世界。当然首先你们要搞定古堡的主人，看怎样把古堡借到手。” 科雷勒呵呵笑了两声：“黄先生给我们难题了……” “对，但科雷勒先生还能笑，应该问题不大。” “或许。我很佩服黄先生，做情报的能力那么强，古堡有密道你都知道。” “那么科雷勒先生是答应了吗？” “我要派人先看看古堡的地形，密道通往的地方是不是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出口在后山，距离古堡后围墙一百八十米，打起来的时候你们可以派人占领后山。但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你们派自己人占领，而不是那些雇佣兵。那些雇佣兵必须在古堡门外和会议现场，因为如果会议现场没有他们，周步芳会知道这是陷阱，不然你们那么多老大开会，为何没有最强的力量保护？当然把雇佣兵留在里面还有一个原因，周步芳向你们发动进攻后，雇佣兵可以守住密道入口，确保你们有足够时间走出密道，不被周步芳的人追赶。你们出了密道后他们再撤退到外围，我包围周步芳，你们包围我。” 科雷勒和平托斯用黄子平听不懂的语言交流了好一阵，然后科雷勒才对黄子平道：“黄先生，你的建议似乎很不错，我们先去看古堡，如果没问题，可以用你的建议。” “你们需要多少时间？” “晚上给你答复，如果一切都没问题，明天早上开始。不过有一件事需要说清楚，我们并没有取得所有老大赞同。” 黄子平有几分愤怒，瞪了一眼聂天霆才道：“我来的时候你可说过已经和其他老大谈好。” 聂天霆理所当然的口吻：“是已经谈好，但没达成最后协议。” “为什么？” “太冒险，必须对付周步芳的五个老大都认为危险，别的老大不是必须对付周步芳，只会认为更危险，他们需要来的理由。” “你们夺权以后许以利益不够吗？” “他们喜欢实际的，能立刻拿到手的利益。” 黄子平听明白了，他妈的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流氓是想要钱，什么没谈好，估计已经谈好，就是能坑则坑。心里非常不爽，但黄子平并没有发作，毕竟合作已经谈好百分之八十，不能死在这百分之二十身上：“科雷勒先生，你说说这个问题，我可以给你提供什么帮助？” “没达成协议的老大有三个，他们要四十亿美元，每个四十亿。” “加一起一百二十亿，胃口真大。” “黄先生和周步芳的仇恨，如你刚刚所言，我们确实很了解，我认为如果能消灭周步芳，你不会介意，你的财富比我们多得多不是吗？” 他妈的，什么逻辑，财富多就能让你们坑？黄子平撇了黄小淑一眼，见黄小淑给的是赞同的眼神才道：“好吧，我能答应，但只是一次，不要再出任何意外，如果再出任何意外，哪怕让我多给一毛钱，我都调转枪头帮周步芳打你们，然后我和他打，我做得出。” “黄先生请放心，那些老大如果还有非分要求，我们首先就不答应。” “那就抓紧时间吧！” “有了结果后聂先生会通知你。” “我等着。” 科雷勒和平托斯从破烂的座椅起来，转身往后出口走，保镖跟着，只留聂天霆一个人。 聂天霆对黄子平道：“黄先生很会说服人。” 黄子平道：“你们很会趁机敲诈，什么那几个老大的要求，我不信。” 聂天霆一脸抱歉道：“黄先生，这件事他们有了决定后，我没选择告诉你是我错，但我只是希望合作能落实而已。其实不是这五个夺权的老大要了，他们会分一些，我老大能分十亿，他还要了什么别的利益我就不知道了。现在我想知道的是，我老大想杀的老大，黄先生你打算怎么杀？” “不需要你担心，总之人离不开桑坦德就是了。” “资料我已经发给你，不要认错人。” “我不是瞎子。” 见黄子平对自己很不爽，聂天霆没多说，带路走出去，重新上车。 聂天霆并没有上车，他把梁静香拉远十多米，两个人小声说话，看上去的感觉是聂天霆劝梁静香些什么事，梁静香不答应。他们谈了两分钟才一起走回去，梁静香上车，聂天霆手搭在门上对里面的黄子平道：“黄先生，车会送你们到桑坦德，一路顺风。” 黄子平道：“回见！” “回见。”聂天霆关上车门，拍了拍门板，让司机开车。 车子开出一百多米拐到马路上，黄小淑立刻问梁静香：“梁静香，聂天霆和你说了什么？不要有隐瞒。” 梁静香道：“他让我不要跟你们去，留在圣菲波哥大。” “还有呢？” “要钱这件事我说他，他说他也没办法等等。” “没了？” “他说这件事完了后和我离开南美，回新加坡，就这些。” “梁静香，我必须告诉你，你这个男人不可靠，他眼里有许多秘密。如果你想过安乐日子，我劝你要好好规划。”和梁静香说完，黄小淑对黄子平道，“一百二十亿不多，但给出去要拿回来，怎么拿回来，看情况再说。” 黄子平点点头：“给小吉打电话，告诉她谈的结果，让她继续注意，然后告诉蝎子，行动。” 黄小淑随即拿出手机，先给小吉打过去，把和两个老大谈出来的结果说了一遍。随后给蝎子打过去，让蝎子行动，潜入古堡密道挑选适合的地点安装遥控炸药。这个遥控炸弹的功能当然不是用来炸那些老大，而是用来炸密道，把那些老大和雇佣兵隔开来，让雇佣兵无法撤离古堡，逼他们打周步芳，被周步芳干掉。如果周步芳干不掉，黄子平自己会干掉他们，给小吉的师兄妹报仇。 不过为了演叛变的戏，古堡里的雇佣兵只能有一半，另一半再说，再想办法。 至于怎么杀聂天霆老大想杀的人，蝎子挑选好地方打来电话时，黄子平已经和黄小淑商讨好，由小吉负责狙击。只要人从密道出来就射杀，狙击地点蝎子已经挑好，地形适合，小吉枪法最好，肯定不会有问题。当时周步芳进攻，古堡里面在战斗，兵荒马乱，小吉也容易逃走，她本来就没出现过，不会被怀疑。 第八百七十六章 冤鬼缠身 黄子平他们是下午四点多到的桑坦德，他们换上蝎子找来接应的车辆跑了半小时，在郊外距离古堡一公里远的一个贫民区里见到蝎子。这个贫民区和印度的贫民区区别很大，环境要好许多，至少没有恶臭，而且住的不是帐篷，是楼房，还是很特别的楼房，老了些，但很安全。 老美子和kk都在房子里，他们已经准备好晚餐，黄子平刚进去就能吃上。 吃完饭，聂天霆的电话也过来了，说那些老大已经派人去探过古堡，同意了黄子平的计划。剩下的事情，他们那边会安排，明天早上雇佣兵先上场给周步芳叛变的错觉，下午组织老大被转移。傍晚六点钟，除了一个老大之外，别的老大会聚集在古堡开会。 黄子平挂断电话把这些好消息说了一遍后，问蝎子安装炸弹的事是不是已经完成？蝎子说没问题，下午已经搞定。随后蝎子拿出一份建筑设计图来，正是古堡的建筑设计图，他还打开平板电脑，调出古堡的卫星地形图。老美子则拿出一大叠照片，都是他们拍的古堡四周环境的照片。 几个人研究清楚了环境地形，把所有可能发生意外的点都挑出来做计划堵上。花了两个小时，感觉计划完美了，和每个组的组长、副手开视频会议把计划传达下去，亦听听大家的意见。这谈的过程比较顺利，因为计划已经很完美，没有人提出什么意见来。 十一点钟，黄子平洗了个澡睡进蝎子安排的房间，刚关灯打算睡觉，黄小淑来敲门，说小吉给她打来电话，找他。门打开，黄小淑把手机拿进去，自己坐在一旁，黄子平望着她，用眼神在问怎么回事？她摇头，黄子平只能问小吉：“小吉，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小吉道：“老板，我想了想，其实我师兄妹的仇可以暂时不管，不冒险。” 黄子平道：“哪儿冒险了？不冒险。” “把密道炸掉，那些雇佣兵如果想到是我们所为，调转枪头和周步芳打我们怎么办？我们要失败。” “妮哈给的武器当中有电磁脉冲弹，可以干掉他们的通讯。他们无法和外界联系，即便怀疑都不敢那样做。因为他们和周步芳联合干掉我们以后也会被做掉，被周步芳做掉，或者被那些老大赶来做保护的人做掉。他们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和那些老大达成了协议对吧？” “我还是觉得冒险，用来演叛变戏的那一半可还在外面，这一半如果也发现了我们做的事，他们会应变。” “通讯断掉，他们在里面遭遇什么情况还不是由我和那些老大说？我会让那些老大把另一半雇佣兵派进来帮助我们，我们在身后干掉他们，或者给周步芳创造条件干掉他们。没有问题的小吉，我很冷静，我是认为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才做的决定，不是因为我答应过你而勉强为之，我知道什么最重要，灭周步芳。” “真没有因为你对我的承诺而勉强为之？” “没有。” “好吧，我多事了……” “不，我挺高兴你来这个电话，你能给我说这些，而不是装傻，证明你很负责，很为我们所有人着想。” 小吉没回应，挂断电话。 黄子平把手机还给黄小淑，对她笑笑：“听见了吧？小吉改变很大。” 黄小淑道：“她们三个人都是，你的能量大，改造人这方面简直变态，杀手你都能改变，还有什么不可能？” “我怎么感觉那么恶心？我要睡觉了，明天，精神，干掉周步芳。” “有个刚知道的事情我想说一说，五号已经出了院。” “好事。” “我让沙琅告诉了他武子华被大二关着。” 黄子平一愣：“哇去，你要害黑玫瑰吗？” “我只是想救武子华，只有五号能救他，你能吗？” “大二不怕五号。” “话是这样说，但五号会有办法，黑玫瑰你更不用考虑，既然她敢告诉你就会想过你说出去。” 似乎是黄小淑说的这么回事，既然这样，黄子平没再多说什么：“出去休息好，明天晚上要战斗。沙琅没来，除了你，可没有人是周步芳的对手。除非用鬼门十三针，但不是徒手战斗，拖的时间长，又是一个祸害，不用更好。” “你睡吧，我和梁静香出去一趟。” “干嘛去？” “找医生，让他们来这个房子。” 黄子平答应了一声，她知道黄小淑在想什么，毕竟要打仗，而且打的还是战斗经验丰富的周步芳，必须做好一切准备，要有专业医生，不然有受伤严重的情况怎么办？送医院不行吧？只能去找黑医生，让医生尽可能带上更多的救命的东西来屋子这里等待着。 睡了九个多小时，次日九点钟黄子平就起了床。 吃完早餐后，黄子平用平板电脑联系小吉，问聂天霆和五个老大的动静。得到比较顺利的消息以后，黄子平联系孔玲燕问华夏国的情况。得到的消息还是那样，比较稳定，段梦莹的安全真没问题，沙琅和海狗陪伴着她进出，暗处还有大二安排的人。关于天虹制药集团的谈判，华夏国是晚上十点钟，孔玲燕说明天早上九点钟在东方大酒店会有一场谈判，杨志都会出席，如果不出意外，能拿下天虹制药集团。 好消息，把天虹制药集团弄过来，就剩碧海集团一个空壳子。南美这边再干掉周步芳，他那个投资公司的走狗肯定恐慌，不用去收购，他们会主动送上门。三大药企一统，再加紧并购小药企，改变连锁药店的格局。然后入主八夜会，大二的威胁，就能彻底解除。 黄子平心情很好，唯一有的担忧是周星云，那家伙虽然不是周步芳那样的人，但他活着始终是个隐患。当然找到他之前，可以做些文章，黄子平一直在想，就是把一切都推到周星云身上。他给孔玲燕下了几个任务，让孔玲燕去做，搜刮所有关于周星云的犯罪记录，比如当初他救那个大官的母亲，回去的跳板，是不是他自己的自导自演。是的话最好，如果不是，想办法抓住那个大官的痛脚，让他现身说法，塞周星云死耗子。 刚和孔玲燕联系完，黄小淑敲门进来，她脸色不是十分好，坐下来好半天才道：“哈比亚自杀了，菲尔先生重新坐上族长宝座。” 黄子平愣神了好一会才道：“我去，哈比亚还自杀？谋杀吧？” “肯定是菲尔先生逼迫，用的什么方式逼迫，那不知道。” “在什么地方逼迫？” “家族教堂开枪自杀，而在此之前还对着所有族人忏悔自己的罪行。” 他妈的，菲尔先生真是冤鬼缠身，这都能逆袭，而且还逆袭的干净利落。不过幸好，经过那么多事以后，即便重新当上族长，他都只能低调。至少他从政的路已经完全没有了可能性，他不从政，黄子平就不需要怕什么。至于妮哈是不是怕，黄子平不确定，他觉得自己应该联系妮哈问一问：“你手机给我，我给妮哈打个电话。” 黄小淑没给，而是先问：“你想说什么？你是怕妮哈把人叫回去？” “不，她能信任，我和她一起经历过生死。” “我是怕你说错了什么而出现变故，她自己不来电话先算了吧！” “不行，现在菲尔先生刚夺回族长宝座，有些事现在办比拖着要好。我得弄清楚妮哈的想法，她觉得无所谓最好，要是有所谓，我们得给她一些淡定的理由。” 黄小淑被说服了，拿出手机。 按下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传来妮哈的声音：“黄先生你是和我说菲尔先生吗？” 黄子平道：“妮哈小姐看来已经知道。” “刚知道不久，我还在想你知道了会不会给我来电话。” “你不告诉我？” “你在打仗，我不想给你烦恼。” “你烦恼吗？” “些许，他出来了没错，但他们家族的实力比过去一半都比不上，并没有那么可怕。除非他不要名声，像我一样不介意臭名昭著。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这样，反而会一步步重新建立个人的名声，以及家族的名声，所以一定时期内能保持平衡。” 妮哈能这样想，黄子平松一口气：“妮哈小姐，你的想法很好，以我对菲尔先生的了解，他确实会这样做。” “所以不可怕，我们也可以做些事来制约他的发展对吗？” “埃里克斯。” “没错，他吞了菲尔先生不少东西，他不想给回去就只能继续整。” “我抽空给他电话提醒提醒。” “谢谢！我对你的承诺一直在，祝你顺利。” “会顺利。”电话挂断，黄子平舒了一口气对黄小淑道：“我们小人之心了，妮哈自己能想通。而她能想通，一切都不是问题，除非我们重新垮掉，否则菲尔先生怎么追都追不上我们的实力，还抗衡个屁，只会夹起尾巴做人。” “我还是觉得取他命安全点，你想想五号被他暗杀，他想全歼我们，这仇不报？如果没有他暗杀五号，尤总会被司徒南下手？许多事情都是连锁反应，他是始作俑者，这里的事情完了以后，我去杀他，我不想再有麻烦。” “黄小淑，你别气，淡定点，这样做只会更麻烦。” “不管就不麻烦？” “会有人管，比如埃里克斯。他重新坐回族长宝座，其实也就表面看上去是。他们家族经过那么大混乱，他已经无法掌控很多东西。他们内部现在是千疮百孔问题不断，看着吧，肯定会有人收拾他，他身边的力量不比以往了，动心的人会很多，信我。” 第八百七十七章 开打 或许真是天要亡周步芳吧，圣菲波哥大那边的计划很顺利，周步芳真相信了叛变戏，以为叛变的十多个雇佣兵真会把组织老大救出来跟他还钱。当然那些雇佣兵真有行动，而且差一点点就成功，最后被发现，他们自己人打起来，有死伤，组织老大被转移。五个老大也转移去了桑坦德，在古堡开会和处决组织老大的消息让周步芳掌握在了手里，他把自己的一半人派了过去。 另一半人，还有周步芳自己在干嘛？这些聂天霆没和黄子平说清楚。聂天霆认为，周步芳有可能是怕调虎离山，要等派出去的人确定了桑坦德的情况，周步芳自己才过去。是这样吗？不知道，这让黄子平很紧张，不停和黄小淑商讨，如果周步芳不过去怎么办？是不是要改变计划，调一半人出来去圣菲波哥大？ 几乎就要找各个小组的组长谈了，最后一刻聂天霆来了消息，说周步芳已经动身赶往桑坦德。黄子平正放松下来，心里有了几分欢乐，忽然翠莲给黄小淑打来电话说了一件事。她说她听到一些消息，新毒枭派了两百人出去，时间是三十三个小时前，他们去的正是哥伦比亚，去做什么，不清楚。 黄小淑挂断电话告诉黄子平以后，两个人相互对视着，都认为这和周步芳有关。 毒枭和毒枭有合作很正常吧？ 他妈的，要是干掉了北冰洋组织那些叛变的老大，泰国新毒枭的销路就大大打通了。周步芳需要帮助，找新毒枭许以这样的承诺，给哪怕一半市场，新毒枭肯定都会答应。周步芳自己也不会觉得有所谓，他不是想靠这些赚钱，他的目光是华夏国，医药，况且能利用完反水是。要是个死，不如孤注一郑，置诸死地而后生，他一直有这种心计。 豺狼和虎豹合作，对黄子平来说并非好事，对付周步芳四十多人已经够吃力，来两百个新毒枭的人还用混？改变计划那都已经来不及了好不好？ 怎么搞？黄小淑把蝎子也找来，三个人商量了二十分钟左右，没有什么好结果。 当然可以侥幸一下新毒枭派人的时间是三十三个小时之前，坐船需要十天，坐飞机的话，两百带武器的人，肯定不能坐什么航班，只能黑飞机。而黑飞机都比较少，也不安全，妮哈实力那么强都只能给黄子平弄来那一架破废的，新毒枭能弄来吗？即便能弄来，需要的时间都更长。 指不定那两百人，周步芳有别的用处，赶不及过来，即便真赶得及，可能就一部分。 既然没办法很好的处理，那就不要管，这件事都不要告诉那些老大，至少在周步芳到来前不能说。 下午五点钟，那些老大都已经到古堡，一共八个，他们带的保镖以及雇佣兵，或者说保护他们的人，总共七十多，站的古堡里外都是。蝎子早已经在古堡四周安装了许多微型监控，所以黄子平都能用平板电脑看见他们的武器装备，很好，尤其那些雇佣兵，小吉的仇人。 黄小淑已经不在黄子平身边，她去了做准备，蝎子也走了，黄子平身边只有黄重和嘎玛、梁静香。 战斗打响后，黄子平也会出去，周步芳他要亲手灭，希望有这机会吧！ 六点钟，周步芳确实到了，负责在外围监控的人做了汇报。好消息是周步芳只有四十人，他没有倾巢而出。坏消息是他们的武器装备很好，有八个火箭筒，还是大号的。黄子平听了既担忧，又有几分侥幸。他妈的，幸亏挑的地方是古堡，是质量很好的建筑，用的都是巨大石头。如果挑的是容易倒塌的地方，比如普通楼房，周步芳直接用火箭筒轰，里面的人就别想走出来。 情报传来，过了不到五分钟，已经能看见画面。周步芳的人，最接近古堡的是距离一百米，最远三百米，外围已经被他们封锁。但他们也只是封锁，隐藏起来一动不动，这会不会是等救兵？黄子平赶紧用通信工具联系黄小淑问外围安排的人有什么发现？黄小淑说暂时没有。 周步芳不行动，黄子平也无法行动，因为不知道周步芳想干嘛，所以很忐忑。古堡里面那些老大更不用说，聂天霆不停联系黄子平问外面的动静，问为何周步芳来了为何迟迟不进攻？黄子平要能回答才行，只是让他耐心劝住那些老大不要乱动，以免破坏计划。 就在这种紧张气氛伴随下，时间往前推移了半小时，周步芳他们终于行动，继续靠近。从画面看，他们已经把枪上了膛，显然是要进攻。黄子平看见这画面，顿时一颗悬挂的心放松下来，赶紧让联系黄小淑吩咐下去，和周步芳保持着计划的距离，慢慢包围进去，他马上出门。 轰一声炮响，古堡主楼大门落下一颗炮弹，炸死一片人，随后突突的枪声响起，炮声也没停止。 周步芳进攻了，真他妈是打仗的料，集中兵力从大门处强攻，刚刚四周包围的人只有少量去守两侧小门。因为武器重，因为突如其来，他们很快靠近大门，沿路上留下不少尸体，但都不是那些雇佣兵，而是那些老大的打手。这些打手，刚被袭击就已经乱套，雇佣兵到是非常紧密，他们很有步骤地退守门内。 雇佣兵亦有火箭炮，他们往外面轰，双方甚至经过一阵炮战。然后再照计划让周步芳的人进入大门，这个时间那些老大已经进入密道，雇佣兵准备撤退进去。等雇佣兵快到密道口，黄小淑立刻下达进攻命令，四个小组一百多人疯狂扑过去。周步芳留在外面警戒的人数不多，就六个，加上两侧小门的四个，十个，他们看见一百多人冲过来，顿时慌神，全部退到里面。 轰隆一声巨响从古堡内部传出，蝎子已经炸了密道！同时间古堡最高的建筑被打了一发炮弹，碎石哗啦啦落下来，所有耳朵挂着通讯工具的人都感觉一阵难受，不论是那些雇佣兵还是周步芳的人都一样，他们全部都把通讯工具取下来丢掉。 电磁脉冲弹，通讯成功干掉，可以进行决战了！黄子平此时刚去到咖啡园的一个高坡，远远看着火光冲天的古堡，他手里拿着手机看着信号，自己这里有信号。他尝试打聂天霆的电话，打不通，没信号，只能等，他们从密道出去以后会有信号，小吉也会报告。 突突的响声杂家着炮弹声响不停，能看见自己人已经攻进大门。小江跑回来告诉黄子平古堡里面的情况，传达黄小淑的话。退不出去的雇佣兵已经和周步芳的人打起来，堵住楼梯不让周步芳的人有机会上楼。现在周步芳和他的人被堵在一层，他们死守住院子以及后方的房间、教堂。黄小淑抓到一个他们的人，得到确切情报，毒枭的人真到了，刚刚他们在外面等待的时间真就是等救兵。周步芳不等到毒枭的人汇合来再进攻是害怕被埋伏，现在这样错开时间到来，则能反埋伏。黄小淑让黄子平赶紧想办法，看怎么对付那些毒枭的人，她会争取用最快的时间攻克周步芳。 黄子平听了心里恐慌，下意识往身后看去，看不见有人，但密密麻麻都是咖啡豆种植园，看不见也正常。 怎么办？ 正思考着，嘎玛说小吉已经发来消息，顺利干掉聂天霆要杀的老大，正撤退。嘎玛的话音刚落，聂天霆的电话也打过来：“黄先生，我们已经全部出来，现在正离开。你的人很安全，那些老大并没有去追。不过他们想问你，那些雇佣兵出不来是怎么回事。” 黄子平道：“周步芳的人动作太快，他们炮弹的威力很大，直接把密道轰了。现在形势很不好，剩余那些雇佣兵得让那些老大派过来，我的人会让开通道给他们进去，让他们联系上自己人，不要打我们。” “天啊，他们打你们？” “是的。” “为什么？” “可能觉得是我的人轰的密道，我怎可能这样做？我即便要对付都是对付那些老大，不会对付他们。” “我立刻和那些老大说。”聂天霆信了黄子平。 “要快，我只有两分钟可以给你。”说完，黄子平挂断聂天霆的电话给妮哈打过去，“妮哈小姐，现在事情有变化，我需要你的帮助。” 妮哈也很紧张：“出了什么变化？你需要怎样的帮助？” 黄子平道：“最初设想的计划很成功，周步芳已经被包围，但现在他们不是和我们拼，而是死守等救兵。” “怎么有救兵？多少？” “泰国新毒枭派了两百人过来，他们怎么合作的我不知道，但毒枭和毒枭之间合作不奇怪。我认为他们合作的牢固度不是特别高，毕竟各怀鬼胎，我需要你联系新毒枭，警告他。你说是你在打周步芳，看他怎么说。如果他不理你的警告，你再告诉他我在现场，响尾蛇是我杀的，他应该会忌惮我。” 妮哈答应了一声说她会努力，争取尽快联系上，让黄子平务必坚持住。 第八百七十八章 战斗力强 这边挂断妮哈，等了一分多钟时间，聂天霆打来，说原来装叛变的雇佣兵，各位老大已经和他们谈好，五分钟左右，他们能到大门。五分钟对黄子平来说，很长，他妈的，这一分钟，古堡里里外外的交锋，单就枪声都超过一千响，五分钟得打成怎么样？ 思考了十多秒，黄子平对小江道：“小江，你现在回去你告诉黄小淑，我已经让妮哈帮忙联系毒枭，看能不能让毒枭放弃。那些雇佣兵五分钟左右到，按计划让道骗他们去最前头，给他们错误地点，就是周步芳他们兵力最重那个点。周步芳杀不完，他们再看情况在后面开枪，尽量别冒险，机会不好就再等等。” 小江听明白了，立刻往古堡方向跑，去转告黄小淑。 一分钟路程左右，小江跑进大门，黄子平不停看手机，计算着。 两分钟，三分钟，四分钟。 终于雇佣兵进入了信号干扰的范围，被从里面出来的蝎子接进大门。机不可失啊，黄子平毫不犹豫就给聂天霆打过去：“聂先生，战斗又起了变化，周步芳有救兵，是泰国毒枭派的两百人。这些人此刻就在我身后几公里距离，正快速赶来。我这边需要改变计划，去接应那些老大的人，得出来抵挡，守住我的后方。” 聂天霆听了吓一跳，哪敢和黄子平谈这些？连忙和科雷勒沟通，然后把手机递给科雷勒，于是传进黄子平耳朵的是科雷勒愤怒的声音：“该死的，为何人到了才有情报，你做情报的能力不是很强大吗？让我的人去，他们两百人，我只有八十多人。” 黄子平道：“科雷勒先生，这里是哥伦比亚，你们的地盘。我来这片土地才几个小时？周步芳有没有救兵应该你们告诉我，而不是我去弄清楚。况且来的是毒枭，你们的同行，你们原来就不想这些吗？不预计又敌人插足吗？” “这是你的责任。” “我他妈的在打仗，我的人都在打仗，你在做什么？你在很安全的地方呆着。你少点废话，立刻调动你的人去我后方。另外，周步芳还有二十人再圣菲波哥大，你们自己想办法搞定他们，最好立刻行动。” “我们的人要保护我们走。” “你们是白菜？你们不会自己保护自己？” “刚刚我们被狙击，其中一个老大挂了，我们需要人保护。” “那我撤退，反正后方如果没人手保护，铁定失败，全军覆没。但我要告诉你，我撤退以后，最后胜利是周步芳，他会一个个找到你们杀死，自己当组织老大。这是你们愿意看见的结果？其实不一定会打起来，我知道这个情报后已经在处理，我有人在泰国，正尝试混进毒枭的地盘威胁他的人离开。我需要时间，你不给我争取这个时间，彻底失败的是你，而不是我。” 科雷勒让黄子平等一分钟，他和别的老大在商讨，他们没有选择，所以一分钟后给黄子平的答案是他们派六十人过去。好吧，六十人，黄子平就防止真打起来而已，妮哈联系上毒枭谈好需要时间，如果后方完全没人，毒枭的人进了来还谈个屁？黄子平可不想把自己人派出去阻挡，周步芳太强，必须人比他多。况且里面还有雇佣兵？如果周步芳和那些雇佣兵达成协议，那不是找死？ 五分钟时间，聂天霆亲自带人出来，往古堡前方绕，借助月色，能看见他们快速活动，找着敌人。其实黄子平刚刚就吹牛，说救兵已经在身后几公里，没有的事，救兵在哪，黄子平并不知道。不过这不要紧，聂天霆带人往外面搜，没搜到敌人会更高兴，不会质疑。 很遗憾的是，黄子平很快发现了自己有一张乌鸦嘴，就因为小吉的来电。她做完自己的狙击任务后和她瞭望手兵分两路去外围，还真看见了黑压压的人赶往古堡，还确实是身后方向。他们的行走速度很快，距离大概三公里，看情形十五分钟就能赶到。 黄子平反复向小吉确定，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小吉都说是真的。黄子平给她发聂天霆的号码，让她给聂天霆打过去，汇合聂天霆和他带的人组织抵抗，给这里面争取消灭周步芳的时间，以及给妮哈争取时间搞定毒枭。 这边联系完小吉，那边黄子平让黄重去给黄小淑做汇报，他继续焦虑地等待着妮哈的电话。 好悲剧，等到小吉和救兵打起来，妮哈都没来电话。黄子平自己打过去，妮哈在通话中，连续打了四五次都是一样的结果。更悲惨的是，外面就快支持不住，小吉说聂天霆不断在建议撤退。这贪生怕死之徒，小吉想杀了他，黄子平不同意，最后他们真撤退了，损失了二十多人，他带着三十多人狼狈逃跑。 小吉也回了来，要带黄子平走，让嘎玛去通知黄小淑，外面失守。 嘎玛刚走不远，忽然枪声停止下来，毒枭的人往后退了几十米，蹲在地上不动。此时黄子平的手机响起，是妮哈的来电，他接通，妮哈说成了。黄子平想都不想，让小吉去把嘎玛喊回来，小吉跑了走以后，黄子平才问妮哈：“妮哈小姐，你怎么谈好的？付出了什么代价？” 妮哈道：“一百亿，他说这是周步芳答应给他的报酬。不过我不信，周步芳如果只是需要人，不用找他，他的人不怎么。按雇佣兵市场的价格，那两百人，大概只需要一个亿，最多了！他是在趁机敲诈我们。” “你给钱了吗？” “给了，他们现在停止进攻了是不是？” “是。” “他们收到钱才会撤退，这一百亿我自己拿回来，我要让他们的人葬身海底，一个都无法回泰国。” 挂断电话，小吉和嘎玛已经跑回来，三个人远远望着那些毒枭的人，等待着。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他们终于撤退，三个人都松一口气。安全起见，嘎玛去跟踪他们，看他们会不会折返。而小吉，黄重回来后，她让黄重保护黄子平，她进去战斗。 当时战斗还是很激烈，枪声一直没停止过，少了的是炮弹声，大概都打完了吧！ 黄子平问黄重：“重，里面什么情况？” 黄重道：“雇佣兵差不多已经全军覆没，还有四五个已经看明白怎么回事，和周步芳联合在了一起，躲在一层的教堂里面。” “教堂？左边尖顶的建筑吗？” “是的。” “他们还有多少人？” “大概二十个。” “我去，这么多？打这么久才杀死他们二十多？” “我们没怎么打，刚刚都是那些雇佣兵和他们打。雇佣兵，黄小姐下令开枪射杀的就七个。” “那些雇佣兵原来和小吉他们交过手，小吉他们吃了大亏死了三个人，周步芳的人死二十多杀他们三十多。这还因为有我们参战，周步芳腹背受敌才伤亡这么多，如果只是他们两方人对决，周步芳的伤亡要少一半，一个顶三个，他妈的战斗力真有这么强吗？”黄子平都被自己的话吓一跳，他抓了抓脑袋道，“我得下去玩些心理战，整垮他们的希望，降低他们的战斗力。” 黄重大惊失色：“不行啊老板，刚刚黄小姐已经再三叮嘱，你只能留在外面方便随时撤退的地方。” “我还不想去，但不去行吗？推我下去。” “这，黄小姐要毙了我。” “你就听黄小淑，不听我吗？” 没办法，黄重只能依黄子平，拉推着轮椅下坡。黄子平坐在轮椅里给聂天霆打电话，第一遍聂天霆没接，第二遍才接：“黄先生，如果你是劝我回去，不要了，我们已经尽了力。” 黄子平道：“不用你回去，毒枭的人我已经搞定。” “搞定？杀了吗？” “走了，我和毒枭做了一笔交易，一百亿，这钱你们给，如果不给，毒枭会找你们要，你和那些老大说说，我现在进去灭掉周步芳。” “黄先生，这钱……” “别跟我讨价还价，你跟那些老大说，他们不给就自己对付毒枭的两百人，否则他们不会走，会毁了你们的交易网络，你们的仓库等等。这本来也是他们的计划，只是因为我在这，卖了个面子给我。毕竟当时响尾蛇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响尾蛇，也没现在的新毒枭的地位。” “我尽量和那些老大说。” “还得尽快，包括给钱，账号你知道。”黄子平挂断电话，当时已经快到古堡大门口，经过很多尸体，都是那些老大的打手，死状凄惨，简直惨不忍睹。 四周都是战火硝烟味，还有血腥味。一个小时前还很漂亮、很华丽和安静的古堡，此时此刻已经千仓百孔，这就是战争，摧毁性，令人的灵魂都在震撼。 大门口两侧有不少自己人负责守卫后方，带队的是莎拉，她看见黄子平过来也吓的脸色发青，赶紧拦住：“黄先生，里面是战场，你进去很危险。” 黄子平道：“你看不起坐轮椅的人？” “不是这意思，我是说里面的人要分心保护你。” “我不用他们保护，战争不只是枪和枪，刀和刀的打，还有嘴，走开。” 第八百七十九章 舌战 莎拉并没有拦住黄子平，让黄子平穿过院子，走过长长的到处是窟窿和弹孔的走廊，来到教堂门口。 这座教堂和西方的教堂没什么两样，无论是形状上还是装饰上，区别只是要小号一些。 教堂门口两侧很多人，还有些柱子上方，玻璃窗台上面都一样，是自己人。黄小淑在教堂右侧，手里抓着枪在和凯蒂商量着什么事。丁丁和遥遥在她们一侧，是丁丁先发现的黄子平，她喊了一声师姐，然后指指后方。随即黄小淑也发现了黄子平，这女人火急，举手一枪打在轮椅前方，把所有人都吓一跳。 这可是老板，开枪打老板，失手打死怎么办？当然这也是他们怕黄小淑的地方，你要是逆她的意思，她火起来，天地色变。她开枪逼黄子平后退已经不是第一次，是第二次，上次那是在三伦岛打周步芳时，黄子平靠太近战场。 逼停了黄子平他们，黄小淑随即走过去给了黄重一脚，直接把身形庞大的黄重踹翻在地：“我怎么对你交代？无论老板说什么都不能让他进来。” 黄重哪敢分辨，甚至不敢爬起来，老美子想去扶他，被黄小淑一眼瞪回去。 以免黄重再挨揍，黄子平道：“是我逼他进来的，你别说他。” “老板，我拜托你不要添乱好不好？” “外面已经没危险。” “如果那些老大反悔呢？一起死？你快出去，再给我一个小时，我保证干掉周步芳。” 一个小时？黄子平觉得自己没来错：“黄小淑，没有一个小时，我们要速战速决。我来和周步芳谈谈，你趁机和大家商量商量，四周看看能有没有什么办法攻进去。” “很难攻，没什么好办法，当时就不该找这么结实的建筑。” “建筑不结实，那些老大早挂了……”黄子平四周看，“我更有必要留在这里了，我得影响他。你赶紧安排，看看窗户是不是能进去。” “他们在里面好久了，已经布置好，所有能进去的口子都已经守住，没办法。” “闪光弹、催泪弹这些没用？” “他们有整套装备，不怕这些。” “手榴弹呢？” “没了，一颗都没，包括死伤敌人的都已经搜过，没。” “我应付周步芳，看能不能让他们自相残杀起来，即便不能，外面的情况告诉他们，估计能让他们的决心弱一些。”黄子平撇了一眼还在地上的黄重，“重，别装死了，起来推我过去。黄小淑你让所有人先停火，对，蝎子呢？再研究研究建筑设计图，看看有什么办法。” 所有人都行动起来，黄子平来到教堂门右侧，四周都护卫好以后，他冲里面喊：“周步芳，我是黄子平，我们谈谈。” 几秒钟后教堂里面才传出周步芳的声音道：“黄子平你厉害啊，金蝉脱壳。等我还以为你是遭到司徒南的报复，被抓了去受折磨，你竟然神不知鬼不觉来了南美，而且包围了我，你真会钻空子。” “论钻空子，谁比你更厉害？那么短的时间，你竟然能把敌人忽悠成朋友。我也就奇怪了，你刚杀了他们三十多人，你怎么好意思？”黄子平用英语说的话，他想里面那些雇佣兵也能听见，他对那些雇佣兵道，“各位雇佣兵兄弟，我们半个多小时前还是盟友，为何你们会和敌人合作？你们面前那家伙可杀了你们三十多人。” 领队瓦拉道：“黄先生你也杀我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 “问雇请你们的人吧，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开的枪。” “我不会相信你。” “那你只能等死了。” “我已经损失了三十多个兄弟，就剩几个，我是等死，但死之前肯定拉你的人垫背。” “行，你有骨气。”黄子平转而对周步芳道，“周步芳你输了，你的救兵已经全部返回，现在是困兽斗，投降吧！” “投降？你是让我投降吗？”周步芳哈哈大笑，声音广阔，震耳欲聋，“对不起，我的字典里没有投降这个词。况且投降也是一个命运，你不会傻到让我生还第二次。” “你觉得你能抵抗多久？” “你倒是进来。” “你认为自己还能把这情况逆转过来？我人不多，还有两百个战斗力，你们二十多人，你不投降，我直接轰大楼。” “吹吧，你们已经没炮弹，连手榴弹都没有，否则早从窗户扔进来。” “那些老大们会给我送过来。” “等他们反应过来得打你，信不信由你，他们都是反反复复的人渣。你看看我战友，给了他们机会，他们竟然逼宫想取而代之。我告诉你，我还是没输给你，我只是被这边的事拖住，给你钻了空子。因为这些破事，你在华夏国的金蝉脱壳我才没发现，只是小小失误而已。” 周步芳说的倒是实话，如果他空闲，南美这边不是朝不保夕，黄子平在华夏国玩那一招肯定会被识破。这就是时机，周步芳是输在时机，天不助他，竟然后院失火。如果不是后院失火，坦白说，黄子平自己都认为打不过他。在华夏国打，那是黄子平的地盘，有许多制约，而且妮哈还无法帮忙，艾力斯都不敢派太多人进去。而周步芳却不需要顾及那么多，所以最终即便黄子平能赢都赢的非常惨，都不知如何收拾残局，闹太大，大二首先灭他。 黄子平撇了一眼身后的黄小淑，他们还在紧密的商讨，他得继续和周步芳交流：“周步芳，或许你只是失误，现在结果已经这样，你被包围，你想把最后的人都害死？各位，我只要周步芳，不想杀你们，我希望你们能投降，我放你们生路。” 周步芳吼道：“黄子平你别痴心妄想了，这里面没人会相信你，你不用分化我们，你办不到，永远办不到。” 黄子平不理会周步芳，继续道：“各位，你们肯定都有父母妻儿，你们为了情谊，或者为了道义战死没问题，但你们的父母妻儿怎么办？原来周步芳的人，六十多个在三伦岛已经被我杀死，还有之前在华夏国前前后后死了快一百人。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跟的周步芳，如果只是跟了几个月，其实真没必要。如果你们只是为钱，更没必要，我可以给你们钱，走出来一个一千万，我用人格担保。我的为人我想你们很清楚，我可以容忍仇人，比如翠莲，比如张大山，我还用他们。” 似乎黄子平的话真令里面的一部分人动了心，所以周步芳显得很恐慌，他的心理状态从他的言语和行为表露了出来，他对着教堂厚重的大木门开枪，突突开了十多枪骂道：“黄子平，你这个狗杂碎，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什么能容忍敌人，我倒想问问你，真美子小姐人呢？被你抓了去肯定告诉了你不少秘密，你最后杀了她吧？” “别冤枉我，真美子小姐活得好好的，我并没有杀她。她是有功劳的人，如果不是她，你在南美的情况我还真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来，而你和泰国的毒枭合作了，他们后我一步过来。我在想啊，如果真美子小姐晚一天告诉我你的情况，我比毒枭的人晚来会是什么结果？你赢，有了基础回去收拾我。我能理解你对真美子小姐的恨，你当然希望我杀了她，很遗憾，真没有。” “你敢发誓吗？” “我没杀她，我为何不敢？”黄子平这不是睁大眼睛说瞎话，她确实没杀真美子，是遥遥下的手，他只不过动了嘴而已，算耍无赖吧，“要不你也发个誓，如果你能逃出去，你不会干掉瓦拉？你不是在利用瓦拉？瓦拉先生，我再说一遍，这里面是一场误会，如果你能出来，我可以帮你和那些老大说清楚。” 瓦拉道：“黄先生不要废话，没用，我不会信你，永远不会。” “你问问战斗开始后进去的人，你的人，他们进来时我的人如何对他们？很好商量，告诉他们你们所在的位置吧？为何这样做？想救你们。那些老大要杀你们，杀的原因，我不知道，我不能帮他们承担这些无耻的责任。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想想那些老大进密道后，密道立刻发生爆炸，他们和你们隔开是怎么回事。我的人干的吗？当时我的人根本就还没进去，是那些老大希望你们死在这里面。” “为什么？为了不用付钱？” 他自己给找了理由，黄子平都免得想了，他呵呵笑了两声道：“这可能需要你们自己去弄清楚了，我和他们合作只是为了杀周步芳。我重申一遍吧，我只为周步芳而来，别的事，我完全没有兴趣。然后，不管你信不信，我再保证一次，我不会帮那些老大，你打他们，你拿他们的钱，随你便，和我没有任何的无关，我又不是慈善家对吧？” 第八百八十章 强攻 瓦拉沉默了十多秒再次问出一个问题：黄先生，猛虎没杀完就已经把弓箭收起来，那些老大真有那么傻，还是对你特别有信心？如果杀我们失败，就不怕我们报复？黄子平回答的是：因为那些老大连我都想杀，他们已经在行动，比如通知军方，你不投降，即便我不杀你，你们都得完蛋。 瓦拉内心开始犹豫，毕竟黄子平说的很合理，或者说忽悠的很合理。尤其密道爆炸的事，确实那些老大刚进去就发生，和他们隔开来，很像把他们困在里面。而后面的一半雇佣兵也是那些老大派进去的，当时黄子平的人已经在里面，为何还要派人？这里面有问题。他当然不知道，另一半的雇佣兵，他们的自己人是黄子平忽悠聂天霆得来的，所以想着真的很可疑。 但很遗憾的是，就在黄子平也察觉到瓦拉已经在动摇，打算再加点猛料让他即便不打周步芳，等自己的人攻进去都不抵抗的时候，突然里面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击声。这阵枪击声响了十秒钟才落下来，随后是周步芳的声音：“黄子平，不得不说，你他妈的一张嘴很恐怖，现在好，清静了，你不用废话了……” 黄子平心里郁闷啊，他妈的，周步芳竟然先下手为强。不过转而一想，里面少了四五个强敌，还是有不少收获。关键还在于能利用周步芳这个行为继续忽悠别人，他没理会周步芳，对别的人继续道：“各位，你们看见周步芳的残暴了？瓦拉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他不会可惜你们，只有我会，不是我更善良，而是我和你们本来就无仇无怨。” 周步芳恼羞成怒继续吼道：“黄子平你说够没有？王八蛋，有种你攻进来，不要玩这种下三滥招数。” “你怕了？”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我觉得你是心虚，你就没觉得人命是人命，只是工具，为了你的胜利而可以随意牺牲的工具。你和那些老大差不多，过桥抽板对不对？” 周步芳还真害怕了，黄子平一张嘴真的很变态，很能忽悠人，再让他说下去，手底下的人还得有叛变。黄子平也聪明，抓对他们的心理，一个个都有父母妻儿，而且很大一部分确实为了钱，他们之前没多少同生共死的感觉。如果组织的老大没被处决还好说，他们和组织老大有情谊，现在一切因素都是不利因素，抵抗就是送死。 不能让黄子平说下去，周步芳继续突突又开了几枪：“孬种，敢来吗？进来，看你死还是我死。” 黄子平继续笑：“周步芳，你越暴怒越不给我说话越说明你真的心虚，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样。我会极力保持镇定，告诉我手下这些人，我还有救兵，泰国来那些人只是一部分，他们不行，另外还有一队人马，这才能给手底下的人希望。要么你就用合理的理由和例子来反驳我，告诉他们投降没活路，背水一战激发他们的求生欲望。可惜你用了最愚蠢的招，不让我说。当然我也理解你，因为你知道我真的会放过他们，并且真给他们钱让他们离开，你恐慌对吗？” “对你妈。” “好了各位，周步芳的态度大家都已经清楚，如果你们听了进去，不用投降，只要我的人进去时扔枪双手抱脑袋趴在地上不对我的人开枪，并大声喊着不要开枪，我的人不会杀你们。不过我也给你们一个建议，保护好自己的同时告诉我的人周步芳的位置，大声喊着说。我再重申一遍，我只要周步芳，你们好自为之。” 周步芳喊道：“大家不要相信他，他真不是你们所想象那样的人。你们会死，会冤死。黄子平你用这招太肮脏，我看不起你，进来，我们对决。” “我会进去，你等着。”说完这句话，黄子平示意黄重推自己回头。当时黄小淑他们已经商讨好，排成一排站在后方，黄子平被黄重推过去，他们落在黄子平身上的目光无比怪异。这种目光黄子平倒是认识，不是第一次了，他们心里想的什么，黄子平自然知道，他道，“怎么？又觉得我是怪物了？” 小吉道：“是的老板，你这智商、这口才能力，很邪恶，用嘴杀人比我们用枪的效果都要好。” 黄子平呵呵了两声，目光落在黄小淑身上：“黄小淑，我进来有进来的理由，黄重很冤。” 黄小淑道：“又算你对。” 黄子平的目光从凯蒂身上掠过，落在蝎子身上，“蝎子，给你一个任务，把所有烟雾弹全集中起来，从几个点往里面扔，然后再进行你们的计划，你们商讨好计划没有？” 蝎子望着黄小淑，显然是让黄小淑说，黄小淑也没磨蹭：“商讨的计划已经没用，现在整个形势的变化程度超出我们的理解，不知是该全部一起打还是不全部一起打，你想放过不相干的那些人吗？如果你只是嘴里说说，计划还可以用，如果不是，不能用。” “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觉得呢？” “你不是说说。” “对，不然传了出去，我不确定下面是不是还有战争，如果有，不会再有人相信我。” “那你自己说，你什么计划？” 黄子平思索了几秒才道：“你觉得里面的人有多少心里已经起变化？有异心？或者有想活下去的祈望？我认为至少有一半，他们恨不得我们立刻进去干掉周步芳，以免被周步芳发现了他们的心理变化而步瓦拉的后尘。所以我们其实已经不需要用什么计划，直接扔烟雾弹和闪光弹强攻。不就木门嘛，直接炸掉，谁站着的开枪打，那个地方没有喊声的开枪扫射。” 韩国佬道：“老板，这不好，如果周步芳将计就计趴下来开枪呢？” 黄子平道：“烟雾弹为啥？为了看见开枪的火光，烟的动态会告诉我们那个方向有敌人。当然你说的情况我也相信会发生，只能尽量小心，总归没有完全安全的办法是吧？现在已经比原来我们面对的要好，原来我们要面对二十人，现在与我们为敌的只是十来人，甚至更少，孰轻孰重？” 韩国佬呵呵笑了两声：“也对，我们想的太美好，强攻吧！” 小吉道：“我也同意强攻，但强攻进去的人数批次要有控制，用我们自己人吧，把握更高些。” 遥遥道：“我参与。” 丁丁也道：“我也参与。” 老美子：“我不用说，参与，我可是自己人。” 蝎子也表了态，参与，米娜的人，那些韩国人，还有黄重和kk都说没问题。只有黄小淑没表态，不是去不去，她是还在犹豫是不是该这样做，有没有更好的方式？所有人都看着她，等待她的意见，她似乎也感觉到了压力，花了些时间确实没想到什么更靠谱的方法，所以点了头同意。 随后黄小淑进行分队，小吉和丁丁、遥遥第一队，韩国佬和老美子、蝎子第二队。大门足够大，而且大门是在教堂的正中间，大门被炸掉后，他们两个队可以同时从左右两侧进攻。 米娜的四个人是第三个队，黄小淑自己带着那些韩国人，第四队。具体任务分布是，丁丁、遥遥和小吉、蝎子、韩国佬、老美子枪法更准，所以他们进去后负责清理反抗的敌人。米娜的人负责确定投降的人，火力掩护让他们跑出大门。黄小淑和她带的四个韩国人专门负责找周步芳。 外面也有安排，所有狙击手集中起来分成两队，一对在右侧窗户，一队在左侧窗户，分别由嘎玛和kk负责带领。大门被破前，他们扔烟雾弹、开枪，但不是乱打人，除非确定是反抗的敌人，否则会打一些物件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减轻前门进攻的压力。 门外面肖恩负责，敌人从里面出来，立刻控制。他带的翠莲提供的人和自己的十四个人，本来十六个，死了两个，翠莲的人也死了六个，还有十六个。两队人总共三十，出来十多个敌人，人手上都没问题。黄子平和黄重不靠近，他们走远几十米，凯蒂负责保护，还有她的十个人。其余的人占据高点，把整个教堂团团围住，枪口对准每一个能出来的位置，包括教堂的圆顶，让周步芳哪怕有翅膀，能从屋顶出来都没办法飞远。 计划出来，所有人各就各位，整理好防弹衣，戴好防眼、防毒的面罩，望着负责装炸弹的人把炸弹装到教堂厚重的大木门。随着装炸弹的人撤退，手里拿着遥控的黄小淑立刻对等待进攻的小队做准备好的手势，站在两边负责报信的人也给负责狙击小组的嘎玛和kk信号。顷刻间，玻璃乒兵乓乓被打碎，被集中在一起的三十多颗烟雾弹全部从窗户外扔进教堂内，同时间狙击手开枪，枪声响起，黄小淑按下爆炸按钮。 轰隆的爆炸声响起，厚重的大木门成了碎片。这些碎片都还没完全落地，小吉和遥遥、丁丁、韩国佬、蝎子、老美子就迅速靠过去，趁着爆炸产生的黑浓烟，以及里面涌出来烟雾弹的白烟，开枪往里面进攻。 第八百八十一章 攻陷 突突的枪声响起，有外面往里面射击的，亦有里面往外面射击的，乱糟糟一片。 因为烟雾实在太大，加上枪声实在太密集，以及距离比较远。所以，有没有人喊不要开枪，以及告诉进攻的人周步芳的位置，黄子平是完全听不见。他耳里只有枪声，心里只有担忧，无尽担忧。他妈的，进去的都是自己人啊，真不想任何一个挂在里面。 枪声响了有半分钟，第一个人从里面出来，刚出来就扑在地上，双手抱头喊着不要开枪、不要开枪，然后才奋力的往两侧爬，被肖恩的人控制了起来。随后没多久，又有两个，接着三个，再接着再三个，噼噼啪啪喊着不要开枪，先后跑了九个人出来，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部都被控制起来，他们也没反抗，真的投了降。 此时里面的战斗情况已经减弱许多，枪声不再那么密集。黄子平让黄重推着自己靠近，同时让凯蒂去接应，带她的人强攻进去，不管有没有投降的了，看见敌人就直接开枪扫射。凯蒂也不犹豫，立刻带了二十人冲进去，突突的开枪。然而不到两分钟，凯蒂又带人冲出来，和她一起冲出来的还有老美子以及蝎子，他们抬着韩国佬。 接着出来的是四个韩国人，但出来的情况却是一个背着一个，两个没受伤，两个受伤。 里面的战斗还在继续，偶尔一枪，似乎敌我双方都遇上了一些麻烦。 黄子平让黄重推的快一些，黄重还是慢，他直接自己下轮椅，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注视下快速跑到韩国佬身边，蹲下来查看韩国佬的伤情。看清楚了韩国佬的状况，心里堵啊，中三枪，腹部两枪，肩膀一枪，红色的血液不停往外冒。黄子平赶紧喊背急救包的小江，自己给韩国佬施救，同时问蝎子里面是什么情况？ 蝎子说杀了六个周步芳的人，还有三个和周步芳自己教堂里面。他们做了一些安排，都躲在横梁上面，下方开枪打不了他们，而他们却可以在上方开枪。韩国佬中枪，黄小淑让他们把人抬出来救治，不要再进去，黄小淑自己和小吉、丁丁、遥遥被困住在壁炉里面，小吉受轻伤。 他妈的有那么惨吗？米娜的人呢？ 黄子平问了两遍，蝎子才犹犹豫豫的说挂了两个，活着的两个藏在敌人的尸体后面。他们前面是一面屏风，周步芳没有发现他们，所以他们暂时没有出来的必要，可以留下来等待机会配合黄小淑。 黄子平心里恨，特别恨，他给韩国佬处理完伤口，赶紧叫凯蒂：“凯蒂，我要五十人、五十人，给我射击着进去。全部枪口对着上方射击，不管打什么东西，乱打都行，把人给我干掉，快……” 蝎子连忙阻止道：“老板，不要这样，敌人的枪口就对准门口，两把大口径的机枪，进去就是送死，不管多少人。” “你蒙我吗？为何你们出来的时候他们不射击？” “因为黄小姐的掩护，她所在的位置恰巧能开枪压制，不让敌人抬头，加上当时敌人没完全把枪架好，就那一个瞬间了，慢几秒出来，可能都死了……” “现在就没办法了吗？” “等，烟雾散了以后，窗户狙击手的位置有可能看见横梁的状况。” “有角度开枪吗？” “暂时不知道。” 此时两个韩国人走过来告诉黄子平，他们的同伴急需要做手术！黄子平对蝎子道：“你不要再管这里面的事，立刻送人回去做手术。” 蝎子立刻挑了几个凯蒂的人抬韩国佬他们三个伤员，快速往外面奔跑。 黄子平站起来，四周观察着对老美子道：“不能等，越等越不利，我们从屋顶突破。” 老美子看着屋顶，失望的口吻道：“老板，屋顶很难爬上去，就算爬了上去，用炸弹炸都得要非常强力的才行，我们就剩两个炸药包，威力不足够。” “就没办法？” “只能等黄小淑。” “她们现在很危险，等，我们一百多人，他妈的，还不能对付四个人？”黄子平一脚把黄重推过来的轮椅踹出好几米远，这腿哪儿有事，一点事都没有，这让大家都更加震惊了，包括老美子，不停瞄黄子平的腿，想问又不敢问。 凯蒂这时道：“黄先生，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困境。” 黄子平带着惊喜的口吻：“快说。” “这个古堡有不少灭火器，外面的院子、大厅，以及许多房间都有。用这些灭火器，十只捆一起，我们找五十只，捆五捆从两边窗户扔进去，直接扔在敌人下方，打爆。这爆炸的威力应该可以伤害到敌人，把他们都给震下来……” “这办法靠谱，你快去办。” “是的。” 凯蒂一声令下，立刻带人去收集灭火器，他们用了三分钟找回来六十多瓶，用皮带扎在一起。 怦怦的声响起，每边三捆灭火器被隐藏在窗户两边的狙击手丢进去，同时开枪。 轰隆的爆炸，整座教堂都在晃动，威力巨大得超乎想象。效果自不用说，真干掉了两个敌人，一个是前面用机枪守门的，一个是和周步芳组成犄角阵型的。当时烟雾已经散的差不多，所以靠近门口的人能看见，大声喊着把自己看见的情况告诉后面的黄子平。 其实不用说，黄子平自己能预感到，里面的平衡已经被打破，因为枪声又响起，不是两侧窗户的人开枪，而是里面的人。枪声响了三四十秒，忽然磕一声巨响，观察的人告诉黄子平，机枪掉了下来，敌人掉了下来，门口空虚，可以攻进去。这还等什么？早等不及的老美子和凯蒂首先冲进来，然后二十个凯蒂小组的人跟进去，对着房顶就是一阵扫射。其实他们并没有看清楚到底周步芳的位置在哪，但这种方式的进攻是最好的方式，到处都顾及，无论周步芳在哪都会被压制，这样能让黄小淑她们解困，她们出来开枪，大家就会知道周步芳的位置所在。 事实上一切如大家所想的那样，小吉和丁丁、遥遥出了来，她们知道周步芳的位置，对准猛烈地开枪。凯蒂和老美子也开枪，还有后面的人，几十把枪同时打一个位置，一条巨大的石梁。因为石梁的石质是花岗岩，效果并不太大，打不穿，伤害不到周步芳。于是小吉让遥遥和丁丁找地方往上爬，其余人火力压制，堵住周步芳的反击。 黄子平已经在门口，能看见里面的情况，并听见一个喊声，周步芳的喊声：“黄子平，你死而复生，你的旧情人何紫薇有给你打过一个电话吗？如果你想知道她的消息，立刻让你的人停火，我们谈谈……” 黄子平瞬间愣住，对啊，自己从印度回去后一直在媒体的聚光灯下，何紫薇肯定知道，为何不来电话问候？心里想着，他立刻喊了一声小吉。顷刻间所有人都停了火，但枪口还是对准周步芳所在的位置，小吉喊道：“周步芳你这算是投降吗？如果是，有诚意点，枪丢下来。” 周步芳道：“我是投降吗？不，我只是想和你老板做个交易。黄子平你要做这个交易吗？” “她在哪儿？”黄子平往里面走，黄重在他前面，挡子弹的模样，黄子平拉走他，他又回来，只能不管，“周步芳，你不做这种事的，为何一次次破坏自己的原则？” 周步芳道：“不是我抓的她，我只是知道而已，我也知道周星云在哪，你想知道吗？” “我会自己想办法。” “那你开枪。” “不要信她，开枪。”这是黄小淑的声音，很虚弱的声音，“立刻开枪，杀了他。” 黄子平心头一震，加快步伐进去。还一直奇怪不见黄小淑，以为黄小淑在找地方往上面爬，错，黄小淑是受了伤。她在壁炉里面，靠着石壁坐着，双脚撑着另一面墙，呼吸很微弱。米娜的一个手下在给她处理伤口，是胸口上面的胸口，很靠近心脏。她身上还有别的伤，比如脚，又比如腰侧和手臂。 黄子平看愣了，米娜的手下看见他来，在摇头。 黄子平蹲下来，踏进去一步，当时黄小淑的眼睛是闭着的，她翻了翻黄小淑的眼皮，看了看胸口的伤口，瞬间眼泪涌出来。他是医生，很高明的医生，黄小淑这情况看一眼就知道没救，哪怕立刻进手术室。黄小淑还没死只是在忍，现在她已经进入了最后状态，眼神都散了…… 凯蒂和老美子以及后来进来的人也看见了这一幕，他们原来也不知道黄小淑这情况，所以也很震惊，不能接受，不知所措。 只有小吉和遥遥、丁丁知道，所以她们眼睛是红的，都流过泪。 黄子平抓住黄小淑的手，含着泪道：“黄小淑，对不起。” 黄小淑嘴巴动着，但说的什么话已经听不见，从嘴型看，应该是，杀了他，杀了他之类的话。然后她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反应，黄子平翻她的眼球，已经没了聚焦…… 第八百八十二章 生不如死 黄小淑死了、黄小淑竟然死了，怎么会这样？她怎么能死？黄子平脑子里不停浮现着这几句话。这时不知黄小淑情况的周步芳有一分钟了听不见黄子平言语，心里很不安，他问黄子平：“黄子平你考虑清楚了吗？要不要知道何紫薇的情况？还有周星云，我们做个交易。” “交你妈啊！”黄子平随手抓起黄小淑的手枪钻出壁炉，来到周步芳所在位置的下方，石梁的下面。这条石梁和地面的距离大概六米高，他对准了怦怦扣动扳机往上面开枪，“老子不信你。” 怦怦响了七八声，子弹打完，卡一声响。 见小吉他们看着自己，黄子平对他们吼，看什么，开枪，给我杀掉这王八蛋。 片刻密集的枪声又响起，但还是那样，没打到周步芳。遥遥和丁丁见状继续去找地方往上爬，小吉也一样，还有老美子和凯瑟琳，黄小淑的死对他们刺激很大，一个个心里想的都是报仇、报仇，立刻报仇，他们疯了似的往上方扑。而留在下方的人，继续开枪压制周步芳，让他完全没任何机会开枪。 忽然连续嗖嗖的两声，是狙击枪的声音，子弹从窗户打进来，打中周步芳，以至于周步芳噼啪从梁上摔下来，开枪的是嘎玛，她爬到了对面房，高度刚刚好。 怦一声，周步芳从六米高砸下地面，起了一阵灰尘。他哼了一声，鲜血狂喷。枪早丢了，他下意识想拔匕首，黄重冲过去踩住他的手。随后好几个凯蒂的人也冲过去，按住他的四肢，让他无法动弹。 妈的这王八蛋如此难对付，伤了那么多人，而且还死了黄小淑。黄子平真的无法接受黄小淑死了的事实，一起经历过多少次危险，一次次都能躲过来，怎么死了呢？内心的悲伤让黄子平失控的很厉害，他走到周步芳跟前，抬起自己的腿不停踩他的胸口，用全力。 周步芳中了两枪，一枪是腿，一枪是腹部，加上那么高摔下来，内伤严重。被黄子平踩的十多脚，几乎每一脚都是一口血吐出。不过他的眼神从刚开始惊讶黄子平竟然站着，到最后的带着笑意。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但他的角度恰巧看见黄小淑的情况，黄小淑死了，黄子平很痛苦，死前能看见黄子平痛苦，他认为有所安慰。 黄子平自然能看见周步芳的笑容，他推开黄重，推开所有人，自己面对周步芳。他拔了周步芳腿上的匕首，顺势一刀扎在周步芳的大腿上，然后用力拔了出来，刀往上面走，扎在肚子上。周步芳吐血更厉害了，但还是笑，嘴角都在笑，还含糊不清说着话，说的四个字，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最后一刀，黄子平直接扎周步芳的咽喉，刀拔了出来的刹那，鲜血狂喷，周步芳笑不出来了，整个表情变的很痛苦，但眼睛还只睁着望着黄子平，最后散掉，没有聚焦，但眼睛还继续睁，死不瞑目吗？不，更像是给黄子平压力。黄子平也累了，一个人悲伤特别容易累，他跌坐在地上，看着周步芳的尸体发呆。 那会外面的大部分人已经进来，小吉和丁丁、遥遥、老美子、凯蒂则已经下来。每个人都很悲伤，他们没有反应过来去劝一劝黄子平，这里面的一切几乎是静止了一般。 最后打破宁静的人是外面进来的莎拉，她已经接到黄小淑牺牲的消息。进来看了一眼，她一样很难受，但有些话需要告诉里面的人，就是派出去远处望风的人传来消息，有警察队伍从城里出来，十八辆车，大概只需要十二三分钟就能达到古堡。 莎拉的声音把黄子平拉回现实，他想站起来，没力气，黄重扶了他他才能成功站起来。望了一眼四周的人，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声撤退吧！随即老美子去把黄小淑抱出来，小吉加了一把手先走出去。后面大家带上牺牲的同伴的尸体、以及周步芳的尸体跟着。黄重也扶着黄子平，一大帮人快速出了教堂，离开古堡。 迷迷糊糊走了一大段路，上了车，黄子平都不知自己的脑袋在想什么，似乎想很多事，又似乎一片空白，对现实的、眼前看见的事情完全反应不过来。这种糟糕的情况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来到海边，上了船，等船开动了他才慢慢恢复，问黄重现在什么情况？黄重摇头出了甲板，不一会带着小吉走进来。 小吉坐在黄子平右侧，她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打开盖子递给黄子平，然后示意黄重给黄子平一根烟。黄子平先喝水，然后点烟，抽了两口咳嗽起来，而且感觉很难抽。黄重拍着他的背部，等他好了一些才放开手，又给他矿泉水。再喝了几口水，缓了好一会，黄子平终于缓过来，望着小吉。 小吉道：“两个受伤的韩国人救回来一个，韩国佬亦救了回来。” 黄子平没言语，继续望着小吉。 小吉迟疑了一阵，低做脑袋继续道：“米娜的人死了两个，肖恩的人死了两个。翠莲的人死八个，妮哈的人死二十一个。加上黄小淑，总共牺牲了三十七个人。受伤的人三十多，大体上没什么大碍。那些投降的人是九个，都已经被带上船，丁丁和遥遥，以及肖恩和他的人负责看管。” “黄小淑呢？”黄子平这才说了第一句话，声音还是非常沙哑，扁桃腺发炎的感觉，“在我们的船吗？” “是，梁静香和她在一起，还有韩国佬和另一个韩国人，小江和嘎玛、kk照顾着他们。老美子在外面，还有米娜和张大山的手下……”犹豫了几秒，看黄子平没话说，小吉才又道，“老板，结果就这样，你得接受。你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比如和那些老大谈善后，比如对那九个投降的人的处理。” 黄子平撇开目光，定了定神才又落在小吉身上：“有什么坏消息吗？” “我没联系聂天霆，梁静香也不敢联系。” “好消息呢？” “我们没被追踪，留下来的痕迹也不是特别多，尸体已经全部搬出来，武器都拿了回来。” “周步芳呢？” “尸体烧了……” 黄子平伸手跟黄重要了第二根烟，这次能抽了，不再感觉难抽：“谁开枪打的黄小淑？当时发生什么事？中枪后黄小淑说过什么话？有过什么交代？” “灭火器爆炸后中的枪，有个敌人掉了下来没死。当时我在外面，我没看见，黄小淑看见，她开枪的同时把我往里面拉，然后她就……”小吉说着说着，原本就很红的眼睛更红了，眼泪流了出来，“其实她可以不用死，我死，她保护了我。对不起老板，我当时太大意……” “黄小淑是自愿的，她是你师姐，你不要怪自己，不然她白死了……” “明明她可以不用死。” “你得替她活。她说了什么？” “让我们一直保护你和老板娘，不要走，无论任何情况都不要走，不要有异心。然后就是她死了以后的处理方式，她不要葬礼、不要坟墓、不要哭声，什么都不要。反正要从大海走，就把她沉在大海下面。再就是她资助的孤儿院，让我照顾好。就这些，就这么多……” “出去吧，我想安静几分钟。等会我叫你的时候，你把梁静香找来。” 小吉立刻起来，和黄重对视了两眼，一起走出去。 前舱顿时只剩黄子平，他随手把香烟丢掉，抱住自己的脑袋，快爆炸了，牺牲那么多人，怎么周步芳那么难对付？ 五分钟后黄子平冲外面喊了一声，小吉立刻把梁静香带进来。她早就通知了梁静香在外面等着，而这几分钟黄子平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小吉说得对，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接受、接受。牺牲的已经牺牲，不能再让活着的这些人出问题。古堡的战斗动静可不小，得问问到底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不然在海上被拦截，只有死翘翘。 走到黄子平面前，梁静香道：“对不起。” 黄子平摇头：“给你男人打个电话，我需要知道现在哥伦比亚的情况。” 梁静香摸出手机拨打，通了自己先说了两句才递给黄子平。 拿到手机，黄子平道：“聂先生，现在哥伦比亚什么情况？你给我说说。” 聂天霆道：“黄先生放心，没有大问题，警察那边，那些老大已经打点好。” “不会有后续麻烦？” “没现场抓到你们就没事。” “好，我说两件事，第一，我死了三十多人，而且其中有我的指挥官黄小淑，她救过我很多次，我和她的感情是血的亲情，我很愤怒，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愤怒，你们不要招惹我。第二，我们说的一百亿加注了，我给出去一百二十亿，我要要回来，否则别想北冰洋组织继续存在，我，妮哈，泰国毒枭一起打你们。” “黄先生，很抱歉你牺牲了那么多人，尤其你的指挥官，她是这个领域一等一的人才，她的死，很遗憾。你说的话我会如实上报，我想应该没问题，那些老大其实没那么团结，整体实力和你也无法相比，钱可以再赚。” “最好如此，账号等会发你，从此不再联系……”说完，黄子平把电话挂断，手机交回给梁静香。 梁静香道：“我也不和他联系了，我妹妹已经上了飞机飞美国转机文莱。” 黄子平没回应，挥挥手让她出去…… 第八百八十三章 我就是静静 三天后的中午，从南美回到港海城的黄子平从进了房间开始，已经十个小时没出来。期间没吃过、没喝过，他还不是因为疲劳而在翻天覆地的睡觉，他在里面做什么，外面的人并不清楚。所以外面的人都很担忧，想去劝说，可无论谁敲门，还没说第一句话，里面就传出来一个字，滚。 段梦莹去了京城，签约天鸿集团百份之五十五的股份，以及从周步芳派人搞那个投资公司手里把碧海集团的招牌拿回来，她很忙。而她不在港海城，外面那些人不敢直接砸门进去房间看看黄子平。事实上他们也都很悲伤，黄小淑的死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没错，黄小淑平常是很严厉，经常揍人，但除了这个臭毛病，她对人非常好，任何事情都身先士卒。 黄子平又一个人多呆了五个小时，五号来了，被小吉请来。他在门口敲门，还没来得及说话，黄子平就骂了一声滚。五号愣了愣，拍门拍的更密集：“骂谁呢？你是在干嘛？打仗不是有死有活吗？你摆什么款？开门。” 黄子平道：“事情我已经处理完，我想静静怎么了？” “我就是静静，我来了，你别想了，你开门。” “静你妹。” “还骂人是吧？” “我说过不要打扰我，反反复复的来，不是找骂吗？” 五号望了小吉一眼，明显在问，是这样吗？小吉给她的眼神，确实是这样！那他们是该骂！不过五号还是不爽自己挨骂：“你事情真已经处理完？八夜会搞定啦？周星云找到啦？你倒很行，警察都能帮你通缉周星云，他家族你也搞到鸡飞狗跳，他舅舅都被你搞进了里面。你需要这样搞吗？你这样搞只会逼疯周星云，狗急跳墙知不知道？” “就他能对我如何？” “八夜会呢？” “八夜会明天给你解决。我干嘛跟你说这些？你已经不管事，我对大二。” “我关心你。还有菲尔，他复活了你不知道？你不担心一下吗？” “他的命会有人去索取。你走吧，我就想静静，没怎么着。” “不吃不喝光骂人十几个小时还没怎么着，你傻还是我傻？”五号拆门似的，又是踢又是踹，“开门。” 太吵了，黄子平受不了了。其实他没干嘛，真的只是想静一静，不吃饭只是没胃口，自己的工作他没忘，有去做，有一直联系。他联系过埃里克斯，给过埃里克斯一些自保意见，埃里克斯会搞菲尔先生，至少杀一半血，然后妮哈接手。至于周星云的消息，不正在打探吗？包括何紫薇，回来时老美子和遥遥已经改了道去了台西省。 把门打开，看见外面都是人，黄子平对小吉道：“我安静安静怎么了？不行？” 还骂？五号推黄子平进去，反手关上门。来到沙发边，按黄子平坐下去，五号四周看看道：“没想象中乱，我就知道嘛，你没那么脆弱。我其实是来告辞，我得回京城了，还没走是因为你……” 黄子平火道：“那你刚骂什么？故意的是不？” “你外面那些人都很担心你，我不是给你找个台阶吗？”五号哎了一声，“差不多得了，黄小淑走了是很令人痛心，但以黄小淑的性格，肯定不想你这样。你出去看看自己的人，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要是这样的他们来一场战争，都得死掉。想想这些，我走了，我得把武子华弄出来，我已经知道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跟你们无关的，我不是很方便说，你也没必要知道，保重吧！” “黑玫瑰没事吧？” “没事，需要调查考核而已！” “大二在干嘛？” “等你找他。” “他还在港海城？” “对，既然你问了，我多说几句。现在外面已经知道你又平安回了来，都想知道真相，谁撞的你、抓的你。见媒体前你最好先见大二，尽量别吵，但要力争的必须争取。我想你趁这次机会脱出来，利用你的药店做些势吧。你有三大药企合拼的公司，你现在的地位已经很不一样，但正因为这样，你更要低调。就这么多，走了……” 老东西啰哩吧嗦，但心意真的很足，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黄子平说了一声谢谢！ 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黄子平打开门。外面还是站了还多人，几乎把走廊塞满了！黄子平道：“我拜托你们，不累吗？去睡个觉行不行？我就是关自己一下想点事，需要那么严重？赶紧走，该干嘛干嘛去……” 一瞬间，除了小吉之外，基本上所有人都走了，黄子平和小吉等了等才一起下楼，途中小吉道：“师姐走了，他们心里没安全感。群龙无首，老板你心里不好受也别太表现出来。” 黄子平道：“他们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 “我知道，我能说么？” “现在什么情况？” “老板娘明天早上九点钟的飞机到。周星云还没找到，白小姐派人来过，问你什么时候方便谈谈。然后就是张山峰他们，打你电话你不接，他们都来过，我说你在睡觉。” “谁在下面？” “米娜、李欧、丁丁……” 说着话已经下了楼，黄子平也看见了，就她们三个人坐在沙发里。 黄子平走过去对丁丁说了一声饿了，丁丁去准备食物，黄子平对米娜道：“对不起米娜，让你失去了两个手下，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米娜哎了一声：“打仗，他们知道可能出去了就回不来，但那是为了琳达夫人，无悔吧！” “你真看得开。” “黄小姐也走了，我能不能看开无所谓，最主要是你要看开。其实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有时候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大概……”这个问题黄子平不想再谈，悲伤已经过去，他已经接受。毕竟黄小淑也无数次说过，不要为她悲伤，不要为她流泪，她时刻准备着死亡。她并不恐惧死亡，尊重她，完成她想做的事才最重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的脚一直没事，我只是……为了更方便办事。” 米娜无法理解，能正常走路不比不能正常走路要方便？但她不是个喜欢把什么事都弄清楚的人，没多问，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道：“入籍的事已经搞定，琳达夫人现在有了新身份是不是能见光了？这样似乎也要安全一些。” “能，原来我们想好的计划，你照做吧！” “嗯，我现在回去准备，悄悄出海，明天从香港到这边。” “小心点。” “我会。” 米娜匆匆走了，这时丁丁已经把饭菜端出来，一直没敢出声打扰黄子平和米娜说话的李欧此时也开了口：“子平哥哥，看见你没事就好了……” 黄子平吃了几口饭菜才道：“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事？” “我师傅她……” “她走的不痛苦。” “我真恨当时不在，不然可以保护她了……” “你？”黄子平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行了吧，别说这种话，更别想这种事，自己该干嘛干嘛。对了你来干嘛？今天可不是周末。” “现在晚上呢……” 黄子平还真没留意现在什么时间，看了一眼窗户外面，是晚上：“你回去吧，别到处乱跑，我没什么事。” 李欧不是很情愿，迟疑了几秒，选择了不逆黄子平的意，走人。 吃完饭，黄子平上了花园，给白小姐打电话吩咐了几句话，随后，他给段梦莹打过去，谈三大药企合并对外公布的时间。段梦莹的打算是后天，明天的时间需要用来做些计划。黄子平觉得就明，配合他这边办事。回来太久不找大二不好，而找大二首先要完成两件事。第一，他掌控了八夜会，第二，药企整合完毕。三大药企加上当初周星云借助八夜会力量收购的中型药企整合在一起，药店大面积整改，药价全部降百份之三十。 似乎提前的问题也不是很大，所以段梦莹依了黄子平，他们今晚尽量加班赶进度。 挂断电话在天台又呆了一个小时黄子平才下楼出门见白小姐，当然他不是正常走路出门，还是坐轮椅，还需要在大二哪儿装装可怜。还有周星云，黄子平总感觉那王八蛋肯定想着什么恶毒计划，他已经完全没了再斗的资本，会破罐子破摔，来直接的招杀自己。再就是，总不能的腿忽然就好了吧？媒体都不傻，那不是在败坏人品么？ 白小姐在北郊宁浩然家里，和他们一起的还有许多八夜会的会员，有些是黄子平认识的人，有些是黄子平不认识的人。八夜会的问题，黄小淑说过最好不要和宁浩然接触，黄子平自己想过，要最快掌控，并且掌控得牢固，让宁浩然帮助最直接。过去的事尽量不提把，彼此心照，因为心里有所亏欠，他认为宁浩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会尽力帮忙。 黄子平被小吉推进屋里，随即屋里二十多个人都站起来。这一张张脸看过去，都是商场上的巨头，这待遇原来黄子平就没想过。这是迎接贵宾的待遇，在司徒南死之前，彼此可都还是仇人，不容易啊！这或许也证明白小姐说的对吧，他们八夜会的人确实只想赚钱，不想搞那么多事。 第八百八十四章 没逃避 黄子平对他们摆摆手：“各位都是熟脸孔，自我介绍就不需要了，坐吧，不需要那么隆重。”等他们都坐下来，黄子平才对宁浩然道，“宁先生，谢谢你让我入会。” 宁浩然道：“不敢受，你入会是为了我们的团结和延续，应该我们感谢你。” 这话说的态度，看来这趟比想象中要顺利，这位七十多岁的老人会做人。显然是黄小淑的死对他有影响，他没有原来设想的安全，不得不卖力表现。虽然心里明白这些，但黄子平还是表现的很谦虚，他道：“宁先生言重了，我们是相互帮助、相互依靠。我的谢谢其实有另一层意思了，原来我和八夜会有过误会，虽然更多是我和已故的司徒南之间的私人恩怨，但肯定有让大家损失过，大家不计前嫌，真的该说谢谢。好了，我们入正题，今天具体谈什么白小姐应该已经和你们说清楚，选新会长，我提议白小姐。” 按照剧本，宁浩然立刻道：“我同意。” 前会长已经同意，哪有人敢反对？况且这意味着反对黄子平。司徒南的死虽然被做成周星云所为，但他们都怀疑司徒南和周星云反目成仇的速度太快，这不正常，是个冤案。周星云的目的还没达到，怎么可能杀司徒南嘛？除非司徒南想先对周星云不利。但司徒南的目的不一样没达到吗？所以他们心里都有猜测的幕后黑手是黄子平。 事实上黄子平得了利，白小姐看上去就已经是他的人，这算一个证明吧？ 当然他们只敢想，不敢说。是周星云所为那可还有证据的好吧？连宁浩然都帮着跟警察演戏，言之凿凿的说就是周星云袭击他，利用他骗司徒南出来杀掉，他们不怕自己也被杀掉？怕，所以有些东西即便有心想去做，都不敢真的去做，比如会长的宝座，真不敢争，不敢坐。 既然大家没异议，白小姐也欣然接受。然后说些规矩，黄子平早就研究好借她嘴巴说的规矩。不多，但非常的全面，总的来说就是正当经商，不只从社会拿，要有回馈。白小姐说的时候，黄子平有留意大部分人的表情，似乎不怎么反感。大概近来的危机真令他们醒悟了吧，知道真的不能一直背着良心赚钱。 会议只维持了半个小时已经结束，人陆陆续续开着他们的豪车返回市区。黄子平走最后，走之前还和宁浩然、白小姐谈了有半个小时。主要是和宁浩然谈吧，从侧面说些令宁浩然心宽的话。仇恨彻底完结了，过去也完结了，彼此的关系只有未来。 回到家，凌晨三点钟，黄子平自己做了一个青菜鸡蛋面吃完，睡觉。 次日早上九点钟，段梦莹顺利回来，她很疲惫，叫醒了黄子平，自己却顺势躺在床上：“累死我了……” 黄子平帮她按了按脑袋：“工作完成了么？” “没问题，新闻发布会下午一点钟。你这边呢？” “和八夜会谈的出奇顺利，我开始都不信。呵呵，我们要的雏形已经出来，就看大二的意思了，不过我看应该可以。” 段梦莹嗯了一声，黄子平再说话，她已经不再回应，睡着了…… 黄子平悄悄退出去，在门外看见沙琅，吓一跳：“我去，沙先生你不累？刚奔波劳碌回来，去睡觉吧！” 沙琅道：“我怕你对我有什么吩咐。” “没吩咐。” “那我去休息。”沙琅转身走，却很快又走回来，“黄小淑，你真不打算给她立个墓？” “这是她的要求，我要尊重她。” “我想不通，我们应该纪念她。”说完这句话，沙琅才又转身走。 黄子平下了楼，海狗也见到了，还有如花，他们坐着聊天。 吃完早餐，黄子平和海狗谈了一阵，让他跟着如花赶回老家。黄子平是有点怕周星云对自己家里人下手，虽然有方梦田和许多手下在，但战斗力强的不多，海狗去，比较放心。 如花和海狗走了后，小吉从外面跑进来对黄子平道：“老板，老美子他们已经有了消息。何紫薇果然失了踪，她还是和大雄一起失的踪，而且都已经一个月。” “他们那边的警察有查到什么有用线索吗？” “没有。” “周步芳知道这件事，奇了怪了，和他有关？” “他的关系网我已经让孔玲燕查，聂天霆在配合，希望有个结果。”小吉四周看，没见到段梦莹，“老板娘呢？” “睡觉，累坏了……” “成了吗？” “新闻发布会中午一点钟。” “老美子和遥遥怎么办？留在台西省？” “让他们回来。我们出去一趟。” “去哪？” “中心医院，白老回来了，十点钟到大门口，他得回中心医院继续当院长。” “陈义呢？” “直接滚蛋。” 小吉立刻去准备轮椅，和黄子平出门，就两个人。 十点钟，黄子平见到了很精神的白三奇，他从车里下来，呵呵笑着道：“子平，我就说嘛，最后赢的肯定是你。” 黄子平苦笑：“赢的很惨烈，黄小淑……走了……” 白三奇不知道的，听黄子平这样说，顿时愣住，等反应过来也没用言语安慰，只是拍拍黄子平的肩膀。 三个人一起进医院，这是黄子平去救蝎子以后第一次回中心医院，前后间隔了快两个月。不过感觉还是那么的熟识，就是这座医院让他经历了许多苦难，亦经历了许多喜悦，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不知道是爱还是不爱。但黄子平希望这家医院好，仍然是全国重点。他还得通过这个医院和哈亚提院长加深合作，兑现自己的承诺，这是他着急找白三奇回来接手的原因。 往行政楼走的路上遇见许多医生、护士，行政人员。他们事先没有接收消息，一个传一个，很快整个医院就炸开了锅。所以黄子平他们还没到楼层，已经被许多同事包围了起来，问好，叙旧，寒暄，以及埋怨。是他们向黄子平和白三奇埋怨陈义，说陈义的一些卑鄙的做法，黄子平说他就是回来解决这个问题的，陈义会离开中心医院，就今天，这话让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因为白三奇当初是被周星云用压力劝退，并没有下什么文件，所以回来接手很顺利，他不用见陈义，只有黄子平和小吉去见。陈义当时在自己的办公室，东西已经打包好，就等黄子平来，黄子平来了，他道：“子平，我必须再解释一次，我当时是以为你死了，如果我知道你没死，我肯定和白老一样有骨气。” 电话里陈义已经解释过，黄子平可不想再听。当然如果说对他有恨，黄子平完全没有，没必要，只是真不能再留他在医院：“骨气是长心里的，如果我刚回来你就联系我，或许能不一样，你没有，周星云倒了你才联系我，墙头草才这样吧？” “真不能再给一次机会？” “你年纪也大了，自己干嘛干嘛去吧！” “我就没害过中心医院，我有什么错？我和白老都走不是更麻烦吗？” “问题不是当时走不走，而你的作态，你给周星云当刽子手。我刚刚上来前见了很多同事，他们向我和白老投诉你，我告诉他们我和白老回来就是解决你的问题，你猜他们怎么回应？欢呼，拍手掌。都是几十岁的人，前后左右人来人往看着，他们做这些行为为什么？因为心里对你的容忍已经去到极致。所以与其说我不给你机会，不如说你自己没给过自己机会。走吧，给自己留点尊严。” 真无法挽回了，脸如死灰的陈义只能带上私人物品灰溜溜地走。 黄子平在办公室等了一会，算着陈义已经下了楼才出去，坐电梯下楼，进门诊大楼回外科。他没有看见程峰，没有看见谭笑笑，自己的学生都没有看见，因为他们通通都已经让周星云解雇走。不过也没关系，白三奇重新掌权，会一个个找回来，他就不用黄子平自己开口。 自己的诊室也已经没有，周星云还是故意的吧，把诊室改成厕所。 小吉事前不知道，来到门外竟然看见的厕所，脸色古怪道：“老板，你的老同学真幼稚，竟然不知道越这样恶心你越损害自己，明摆的你在中心医院好人缘，你在大家心里的印象和形象他给毁掉，谁都会不爽他。” “他应该是想用这种方式立威，每个人选择不同吧。换我我不会用这种方式，我会尊重，因为只有你尊重了别人才可能能获得别人的尊重。我们这里的事完了，白老会把下面的做好，走吧！” “你还会回来吗？” “会，等事情处理完毕又稳定下来，周六周日，我来医院上班，周一到周五搞生意，我得帮梦莹分担。” “杨微呢？” “你非得问这样的问题吗？” “老板，逃避不是你的性格。” “我没逃避。” “你打算怎么安排她？” “她不是木偶，有自己的想法，什么我怎么安排？我要能安排。” “我认为她是喜欢你的……” “我还认为韩国佬喜欢你呢，有用？” “你怎么知道？” 黄子平愣住：“哎呦，我去，我就随便一句，还是真的吗？” 第八百八十五章 完事了大二 中午一点钟，东方大酒店的新闻发布室，黄子平坐在台上面对着下方一百多位媒体，无数摄像机和话筒。段梦莹在他左侧，右侧是欧阳雪和欧阳斌。小吉和沙琅、蝎子，他们没在台上，都在靠门的地方四周观察，以防有什么坏事情突如其来。 拍了拍面前的话筒，确保有声音，黄子平在媒体的期盼中开了口：“各位新闻界朋友，感谢你们到来。今天我公布七个消息，有关于我个人，亦有关于公司的消息。如果你们有问题，请等我公布完再提问，谢谢合作！” 下面的媒体小小地骚动，但没提出异议，勉强算是配合吧！ 黄子平吸了一口气道：“第一，碧海集团我已经完完全全拿回来。第二，碧海集团和国安集团刚刚联合收购了天虹集团，现在三个集团一体，以后就一个总部管。第三，我们三个集团所有药品的价格统一下调百份之三十，五年内不回涨。并且我们会恢复多项廉价药品的生产，详细药品名称会在官方网站公布。第四，我名下的连锁药店和代理国安的连锁药店，以及代理天虹的连锁药店，外加我们有股份的综合连锁药店，通通整合起来，统一用我的名字命名，经营模式、销售模式都一样，尽最大努力回馈社会，保证药品的品质安全。” “第五，我们将和一些手上有专利，但又经营不善的大小药企合作。我不介意别人说这是恶意收购，搞垄断等，随便，因为我只是希望药品市场能给大家更多方便。第六，我的腿已经进入治疗期，我肯定能站起来。而因为我现在身份比较特殊，我做了些计划，等我身体恢复过来，周一到周五我会和我妻子一起经营公司，周六周日，我会回到中心医院接诊。第七，前阵子我被抓，幕后的黑手正是周星云，外面的谣言没猜错，就是这样。具体的我不多说，他的目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很庆幸我还活着，往后我会保护好自己，谢谢大家。” 这公布的都是劲爆消息，爆炸性大新闻，发布室有多轰动自不用说，提问让黄子平应接不暇。不过多数都是段梦莹在回答，尤其关于细节性的东西，给黄子平排忧解难的滴水不漏，她面对媒体，非常的自若。 因为消息劲爆，新闻发布会刚结束，发布的内容就已经铺天盖地传遍全国每一个角落。基本上所有新闻台都在反复播放，各种平台都在做头条报道，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欢喜的当然是能得到实际实惠的人，以及一些需要帮助的中小药企。而愁的自然是那些钻在中间不做任何生产，就等着分肉吃的人。 下午四点钟，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茶馆，黄子平见到了黑着脸的大二。 黄子平装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道：“首长大人有什么烦心事吗？” 大二道：“刚被人塞了一大把的死苍蝇，一嘴恶心，你说我烦心不烦心？” “谁那么可恶敢这样对首长大人？” “你。” “我？我做什么了吗？” “你自己不知道？” “你是指几个小时前的新闻发布会还是八夜会？” “都有。” “那我做错了？” “不，你做的很对，你现在已经火到极限，要什么有什么。三大药企的大老板啊，这三大药企占了全国药品市场近百份之七十的生产吧？还要搞收购，你搞垄断吗？八夜会更糟糕，你蒙了我，你竟然跟我玩这套，你真以为这样能自保？” 黄子平很淡定的继续喝着茶，还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其实我一直不是特别明白自己为何要自保，你让我做的事我基本上已经做完做好。周步芳挂了，八夜会的威胁解除了，妮哈不对我们国家做生意，你还想我如何？真得杀了我吗？” “杀个屁，你现在牛，你说句话就能调个一万亿出来，怎么杀你？要多大代价？” “暗杀呗。” “行了行了，别跟我来这套，我就问你一句话，谁给你的主意？” “没有具体的人，大家一言一句谈的吧！” “八夜会这里，你给我个保证。” “走正道，绝对正道够不够？我其实不是耍你，我是用了这招来渡了河没错，但你想过没有，这其实是最适合的办法，兵不血刃解决了问题，什么都不用乱，因为这样你很省力气吧？当然你估计会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挂了怎么办，我不死于非命，我老死怎么办？几十年后的问题劝你还是不要想。时代在进步，一切都在进步，有些东西的建立是可以持续下去的。比如八夜会，我会建立一套即便我死了，往后都不会变的规矩，我也会挑好接班人对不对？就算我做不到，我能慢慢让这个组织消亡，从根本上无损害地解决问题是不是？我没你想那么邪恶，我更没打算过什么抗衡，我只是害怕，我只是在小心翼翼，尽量让自己活着。” 大二哼了一声道：“现在是很难为你啦？” “你别说，还真的是。但凡你给我多一些信任，少一些利用，我需要这样做？” “还是我的错？” “那我问问，我又错了什么？我帮你那么多，你问问你的心，你帮过我什么？” “司徒南的死不是我帮你掩盖？” “你就顺势为之，本来就有八夜会的人承担了责任，有证人有证据好不好？即便你知道是我干的，行，你拿出证据来，你有么？但我有，这算什么你帮我？充其量是小帮。”见大二似乎不太反感，黄子平弹了弹烟灰才又道，“首长大人，你原来对我说过一句话，不要见风使尽舵，这句话我还给你，差不多得了哈，过去的让它过去，我们着手未来，我会听你的话多行善。” “不想和你说了，从来没赢过。” “呵呵，你在文莱的机场赢过我一次，我给你阴了，完全进了你的套。”黄子平拿起茶壶给大二倒了一杯茶，“首长大人，其实我们之间合作挺愉快，虽然有时候你说话很过分、很气人，你人很阴险，总令人对你愤怒，想整死你。其实我们一样，我不也一次次在反击？我也恶心过你，阴过你，对你过分。这些都已经过去，我们扯平了，以后你有吩咐，如果是正当的事情，没问题，即便倾家荡产我也无怨无悔。这是我的想法了，我希望你能接受。” 问题说清楚了，强硬过后得给大二台阶下，这样对黄子平自己有好处，他很明白，所以不介意做，主要是解决，不是结仇对吧？ 大二心里当然也明白，有些事已经不可逆。就刚刚的新闻播出去，现在的黄子平已经非一般的人，全国都没一个。他已经没多少办法对黄子平做什么，除了顺着台阶下：“小子，你说过的话你得做到，不然没你好处。” “我一向说到做到。” “这些就这样算完了，你欠我的呢？” “孔玲燕？” “还有沙先生。” “等我能站起来了就给你。” “你什么时候能站起来？你不能站起来就不给了？拜托你，现在你还有什么敌人？菲尔？他已经对你没威胁，你身边那么多人，沙琅差不多就放了吧！” “你上辈子是专催账的么？”被大二说成那样，黄子平没办法拒绝，况且他没打算继续装多久，“我回去和他们谈谈。” “谈个屁，三天以后，我派人过来接走。” “有点紧。” “紧？你的能力一天办多少事还需要我说？什么不可能的你都办成。奇怪啊，你脑子到底什么构造？总能干成些匪而所思的事，我真不知道你要怎么死。人太聪明不好，容易生事，而且活得累，你改改吧！” 黄子平呵呵笑了两声：“怎么改？去把自己弄傻？撞墙还是溺水啊？你真逗秀。其实你该想想是我身边挺多聪明人，很多事都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其实挺笨。” “你想我吐吗？” “好吧，不说这些，我们喝茶。” “喝吧，公事就这些，没了，你以后好自为之。” “必须啊！” 撇了撇一直站在后面一声不吭的小吉，大二又道：“周星云你别管了，他现在已经是丧家之犬，有什么消息你就报警处理。” “尽量。” “什么尽量？好不容易一切结束，我不想你又陷进去，那让很多人都很烦恼明白吗？” “我明白，我真的只能说尽量，不然他到我面前了我无动于衷？我报警来得及的话没问题，来不及就等死么？” 似乎自己的要求是不怎么合理，所以大二没再多说，喝茶。而因为彼此间真的没多少私交，既然公事说完，不多久就散了各自走人。 上了车，黄子平立刻笑了，不为什么，就为这趟比想象的顺利。还以为需要和大二斗智斗勇一番才能达到愿望，没想到根本不用怎么斗，似乎有种默契，这样好。只是，有时候正高兴着，能突然来一件坏事，会有人令你不高兴。而这个令黄子平不高兴的人，是周星云，他打来了电话。 第八百八十六章 老板责任 电话里，周星云道：“黄子平你个无耻之徒竟然空白说白话，当着媒体面把一切责任推给我，你这是彻底断了我的路，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黄子平呵呵道：“老同学你说什么这次那次，每次都是你死我亡，至少都是你想我亡吧？只是你每次都不成功。真是奇了怪，还说我无耻之徒，你自己才是，你能对付我，我反击就有错？换你不会这样？” “你还害到我家很惨，我会找你报仇。” “我一直等着你，你倒是来。要不如你所愿，你告诉我你在哪，我们决斗。” “好啊。” “说。” “说你妈，你给我等着，我没活路了我也得拖你一起死。” “你本来就没活路怎么着？我劝过你，跟你说过不要再搞，我们之间没那么大仇恨，你非得这样，现在怪我？就你这性情，输了怪这个怪那个，你该输，你就不会怪一怪你自己？你姑姑的死是谁的问题？你自己，如果你强一些，如果你不是沾周步芳和八夜会，你姑姑会吗？你家里人你自己都不出来承担责任，警察找他们，你的仇人找他们，很奇怪？你还真不配赢，换我，我能掌控八夜会，你不行，哪怕你娶了司徒南的女儿。这是为啥想过原因吗？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就知道怪人，你连活着都不配，我要是你，我自杀算了……” “我会先杀了你，等着吧！” 电话中断，黄子平哎的一声对小吉道：“是周星云。” 小吉道：“听出来了，他疯了吧？” “是。” “疯子有时候听可怕，但越弄越急，越急又越好对付，你刺激他，这招用得对。” 黄子平笑容由心里发出：“你开始了解我了，知道我不是在故意找骂架。” “老板，我总被你说，再不多想些，再不研究研究你是个怎样的人，我不及格。主要是……”小吉忽然顿了顿，然后声音有点变了，刚刚的愉悦味完全消失，变的忧伤，“师姐不在了，她交代过让我一直跟着你，我得去了解，尽可能地代替她，这是她的希望。” “你希望的呢？”黄子平自己也有那么几分忧伤，因为小吉的话，黄小淑真的到死还替自己着想，自己对不住她，没把她活着带回来。 “我没什么想法，做好工作吧，保护你。” “我不想你这样，我原来和你说过，让你多想想自己。你需要有路走，不是为了我活着，而是为你自己，有你自己的生活，这是我希望的……” “我尽量。” “是必须，黄小淑的死你还没看明白？生命很脆弱，不要浪费，你不是要替她做点什么，而是把她那一份活下来，我一样，这才是她的希望。” 小吉沉默，似乎是在思考。 晚上，黄子平和段梦莹吃的饭，就两个人，在楼顶花园。 期间黄子平说过和大二的谈话内容，说过周星云的来电。段梦莹没怎么回应，直到吃完晚饭，喝红酒时才道：“他们都在一楼，你等会就找沙琅和孔玲燕谈吧，大二给你三天，你不能拖三天，你要给沙琅和孔玲燕时间，他们可以回去探亲或者在这边和自己的朋友们告别，你还是他们老板就得顾及。” “你比我会当老板多了，我这半路出家的实际上就是个农民，你不是，你自小熏陶。” “恶心我吗？” “怎么敢？”黄子平拉住段梦莹的手，“我就是觉得有时候自己不及格，幸亏有你，省心省事省气省力。” “别恭维我。”段梦莹拍了一下他的手，“凌梦蕾那边我给你说，孔玲燕是她发小，得告诉一声。周星云这还真是个麻烦，我有种感觉，他就在我们四周。我们得想个办法把他引出来，弄清楚何紫薇的消息，既然周步芳知道，他肯定亦知道。至于弄清楚以后，我建议杀掉。放虎归山的后患我们已经承受过大多，为此失去太多人，比如黄小淑，我们不能再承受相同的痛。” 黄子平一声叹息，望着天空：“媳妇，跟你说句实话，回来这些天我基本上每晚都做噩梦。其实当时可能计划做好一些，哪怕多一枚火箭炮，结果就不一样。我不知道是为何了，是黄小淑的命运到了那一刻了还是我的错？好想能回头……” 段梦莹大概心里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所以没劝黄子平，只是抓住他的手。 见段梦莹这样，黄子平也不再说，他其实不是想得到安慰，黄小淑的死，他是怪自己，并且一辈子都不会得到释怀，他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段梦莹才恢复说话道：“黄小淑有什么愿望吗？” “我让小吉负责了，加倍地做好。虽然无法挽回什么，但如果她能感觉到，能宽慰一些。” “是该这样做。”段梦莹喝了一口酒，恢复了关于周星云的话题道，“我刚刚想了想，我觉得引周星云出来的方式不重要，地点最重要。如果是在港海城，他出来的风险太大，还不利于做计划。而他一天不出来，我们就一天不得安宁。所以我们自己给他创造机会，我们回老家。你活着回来了，我也回来了，但因为近来事多，都在打仗，不知生死，都没联系家里是吧？” “是。” “你肯定在想，要联系、要回去，先把事情落实完。比如理想，我们做的好事，全民欢呼，咱爸妈有安慰一些，释怀一些对不对？还有大二这，不和大二谈过，确定过，你就无法确定地给他们答案，无法确切的告诉他们危机已经解除，所以你不知道说什么是不是？” “还是那句话，媳妇你比任何人都能理解我，我们想法很相近。” “现在这些都已经达到，我们回去合情合理。” “明白你意思了，在港海城周星云对付我们举步维艰，我们回老家能给他感觉机会到来，尤其是我们不带很多人。” “对的，不过我们要先保护好家里人。你看靠不靠谱？如果你觉得靠谱，我们就这样决定，这边的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就启程。” “我听媳妇的意见。” “嗯，先谈到这里，我得去见见凌梦蕾。”段梦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演唱会就要开始，电影也就要开拍，得关心关心啊！” “放手得了，你已经够忙，你不累吗？” “这是责任，我走了哈，你别喝太多。” 见黄子平答应，段梦莹迅速下楼，由丁丁和嘎玛陪着外出。这女人真的无法闲下来，黄子平很心疼她。但有时候真的没办法，一个人的性格，她是这样，很难去改变。你还不能自私地去改变，因为对方可能正正乐于此道。破坏别人快乐的根源，跟挖人祖坟没两样不是么？ 黄子平独自在楼顶花园呆了半个小时左右，给小吉打了个电话，让她把沙琅叫上来。 沙琅来了坐在原来段梦莹坐过的位置上：“老板有什么吩咐？” 黄子平道：“给你个工作你会执行吧？” “会。” “跟大二走，而且是不再回来给我做任何事的走。不过我欢迎你来玩，吃喝玩乐，度假。” 沙琅一阵难受：“老板，我……”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需要这份工作，这样才不埋没你。多的我不说，原来我们就谈过，你自己也知道。你有三天时间，下去吧，买张车票回家好好和你心爱的人过这三天，不然不知道大二什么时候才给你假期。” “那你……？” “我没事，问题都已经解决，我又不就你一个保镖。别磨蹭了，下去吧，顺带帮我把孔玲燕叫上来。” 沙琅迟迟疑疑的走，走的很不舍。 三分钟后孔玲燕上来，大概从不会掩饰情绪的沙琅身上看出了一些端倪，她显得很不安，黄子平让她坐，她说她站着可以，不坐，见她这样，黄子平直话直说道：“孔玲燕，那个，我给你找了一份工作，军方情报技术员，这是荣誉，你可以从暗处走向明处……” 黄子平话没说完，孔玲燕随即打断：“我不行啊老板，我原来是坏人，你让我做这工作我会忐忑不安。” “慢慢克服，怕什么？你做过什么不都没底了吗？” “我觉得还是跟着你好。” “我想你站在阳光下面，能正常生活，结婚生子，幸福美满。” “我在你这也可以啊！” “意义不一样，你结婚生子了你敢骄傲的告诉孩子你干什么事？你去军方就可以，孩子都会为你骄傲。我不是不要你，是真的这样才对你好，懂我的心意吗？” “懂。”孔玲燕想哭的表情，“我来你这边不是很久，半年多吧？可好像已经经历好几年，经历好多事，有种无法割舍的感情，你让我走，我……” “是去工作，不是走。我原来不也和你说过吗？这边有你的很多东西，公司你有股份吧？你有房子吗？你有空就回来，只是不帮我工作而已，区别不大。” “那你怎么办？” “没问题，我总不能一直打打杀杀是不是？有嘎玛和黄小淑招募的两个够了，需要帮助会找你。” “我能不接受吗？” “我应该尊重你，但这件事不能，别的你给我提任何要求都可以。” “那我去吧！” “你有三天假期，自己好好想想怎么用，你要出远门就找两个人陪伴，黄重吧！” 孔玲燕点点头做了一个走的手势，走的很失落。见她这样，黄子平当然也很难受，但这是正确的事，她真的需要阳光，而不是阴暗。所以即便难受，即便霸道都需要做一次，如段梦莹所言，这是他该负起的老板责任。 第八百八十七章 我还是我 花了三天时间，段梦莹把工作都安排好了才和黄子平动身回老家。 这三天段梦莹真是忙坏了，三个大集团合拼，许多工作要做。不过生产基地是不需要按照原来的规模在港川建设了，缩小了一大半。港海这边，碧海集团的生产基地重新投入使用，低成本，人员调动方面的力气都不需要花那么大。别的一些事就不说了，总之段梦莹每天晚上都在加班、加班，白天则开会、开会。黄子平真怕她吃不消，毕竟被禁锢期间她已经消瘦了许多。幸好，经过几天的努力，大体的问题都已经处理好，至少有了计划，只要按照计划做，很快能步上正轨。 黄子平自己也没有闲着，这三天去了不少地方，见了不少的人。比如张大山，那家伙还在住院，黄子平进他的病房看见了病历，只是看的第一页，心里已经在哭的稀里哗啦。太多问题了，不死真他妈是个奇迹。令黄子平欣慰的是，张大山说的一句话：老板，我没背叛你，哪怕需要面对我压根就无法面对的东西，都没有动摇过。 又比如黄子平让翠莲把白九的骨灰送了回来，和牺牲的弟兄统一安葬在一起。黄子平还出资在郊区买了一块地，托张山峰帮忙盖一个高塔，这些因为他们而牺牲的弟兄的骨灰，全部放进里面，方便怀念和拜祭。 另外就是摆了几场大宴席，第一场请的都是朋友，所有认识的有交情的朋友齐聚东方大酒店。然后请的是碧海集团总部那些在公司危难之际共同进退的员工，以及生产基地的员工，还有中心医院的同事。所以黄子平也算比较忙碌吧，不过他这种忙碌，和段梦莹却不一样，人家是真忙碌，他是假忙碌真欢乐。 段梦莹上了飞回老家的飞机都在睡觉呢，黄子平很精神，亦很担忧，能取得父母家人的谅解吗？周星云能出现吗？ 都不知道，尤其周星云会不会出现，回家前他可已经提前放出了风声。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出了机场见到了胖狗、方梦田、如花。 因为是中午，黄子平在市区和方梦田吃完饭才坐上回小镇的车子。吃饭期间，黄子平和方梦田谈了不少，尤其关于生意的问题。现在生意地盘大了，各种吃不下，方梦田一直在保护他的家里人，功劳大。所以黄子平需要给他一块大大的蛋糕，那就是整合后的连锁药店，南山市的市场给他经营，总部不抽任何利润。 回到镇子，下午四点钟，段梦莹下车买水果和菜。黄子平坐在车里，前排是丁丁，就她一个从港海城跟来的人。再前面是胖狗和他的手下，没了。不过周遭安排了很多在暗处的人，就为周星云。如果没有安排很多人，黄子平也不可能放心段梦莹一个人下车。 段梦莹花了十多分钟才买齐全东西，车子继续进发回村，新建的每家每户都是新房子的豪华新村，什么大城市的城中村，和这一比，弱爆了…… 黄子平在外面干的什么事，什么身份，有多轰动，老家的人都已经知道的很清楚。所以他回去，非常的热闹，全村大大小小所有人都几乎出了村口，像看动物一样看他，看段梦莹。而段梦莹，在发发红包，每一只一千块的红包，见人就发，有个婆婆捧着一直宠物猫出来，连宠物猫她都发一个，把黄子平雷的里焦外嫩。 黄子平自己没什么兴致，笑的言不由衷。他心里明显在担忧，越离家近就越担忧，不知能不能进门。打电话时黄小舒可已经说过，自己爸妈避而不谈他，每次黄小舒提一句，他们就给黑脸。不过段梦莹如此有兴致，而且一路上都表现的很轻松，又给了黄子平信心。他在想，自己媳妇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能搞定眼下的困境？ 被围了超过半小时，黄子平他们才能脱身拿着大包小包往深处走。村长黄伯雄陪着，一路和段梦莹谈工作。段梦莹显然是有心带他，明明三几句能说通的话，都磨磨蹭蹭在说。开始黄子平还没察觉，后来才察觉，觉得没必要。不过真的有好处，有黄伯雄一起进家门，自己父母的脸色要好一些。 不过黄伯雄一走，麻烦就来了，黄宫直接一巴掌抽在黄子平脸上。那力度大得吓人，不是丁丁伸腿顶了一下轮椅，铁定已经翻掉。黄子平脸蛋火辣的痛，但亦只能忍着，说了一句对不起。黄宫还打算继续来，陈翠香抓住他的手，段梦莹这时道：“爸，这是我的问题，都是我家仇人多。我妈都已经被害死，我们不想这样，但有些事真的无法选择，你要怪怪我吧，是我对不起你们。” 黄宫甩袖子出门，段梦莹追出去继续努力取得谅解，黄小舒也冲出去帮自己的嫂子。这屋里就剩黄子平和丁丁、陈翠香、胖狗，大概感觉到陈翠香挺多话和黄子平说，丁丁给了胖狗一个眼色，两个人悄悄走出去。 陈翠香坐在黄子平对面，望着他，望了好久：“你到底是谁？是我儿子？” 黄子平道：“妈，我原来给你说过，无论我做了什么，我还是我。现在我之前说的那些麻烦都已经解决好，以后不会再有了。你自己看新闻，看市场，我也是做的好事，有谁在骂我吗？都是赞美的声音。” “赞美，是因为只知道表面，不知道内里。”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有实惠。” “那你是说你爸打错你了？” “没，我只是想说，我知道自己做什么，我已经尽量在做最好的选择。” “你得来今天的地位害不少人了吧？” “我没有主动害人。” “这不是解释。” “做事情总要有代价，如保家卫国，我也不希望如此，但不得不接受。” 陈翠香迷惘的表情：“真不知该哭还是笑，新闻上说你的身家少说两千亿，这是个什么概念？你说该哭，该恨你，你混的全世界知名，要什么有什么。你说该笑，你有简单的快乐吗？你看看你现在，在轮椅，丈母娘没了。看看小莹，瘦的那模样。而且你们都遇上多少次危险了？你知不知道每次我们从新闻上看见，心情都乱七八糟，吃不下睡不安，每天都迷迷糊糊的过？” “我知道，所以我才解决完所有问题再回来，对不起。” “你爸打你一巴掌，你是活该。” “是，我真没觉得他打错。” 陈翠香沉默，过了半响才道：“脚怎么样？新闻上说的是真话？” “嗯，很快好。” “喝水不？”没等黄子平答应，陈翠香去给黄子平倒了一杯。 黄子平双手抓住水杯，心里在流泪。 还是妈妈好，无论子女做错什么，嘴里再怎么怪责，总归是不减以往的爱。 天黑下来了段梦莹才从外面回来，和黄小舒以及黄宫一起。黄子平原本挺忐忑，但看自己老子的脸色似乎已经舒缓了不少，直接进的厨房和自己老妈一起做饭，他的忐忑又慢慢的消退了，应该是，没事了吧？想问黄小舒，发现她看自己的眼神总有点怪，又没问出口。 吃完饭，段梦莹和黄小舒、丁丁去刷盘子，胖狗看见不对劲，找了个借口遁了出门。借口找的还挺白痴，自己用播放器播放音乐，说有电话进来，急忙忙接听着走出去。 黄子平坐的位置能看见厨房，能看见段梦莹给他的笑容，一个让他别紧张的笑容。 能不紧张吗？不可能，虽然黄子平在外面面对怎样的大人物都能很淡定，但面对自己老子和老妈子，总不能斗智斗勇吧？他望着黄宫，不敢说话，等着黄宫说。偏偏黄宫还只是在喝茶，一直沉默、沉默，差不多沉默到段梦莹她们干完活才开口说第一句话。 这句话，让黄子平瞬间释怀了，他说的是：“既然事情结束了就好好珍惜一切，不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机会一飞冲天，死来死去都还活着。打也打了，气也出了，我对你的祈望没什么，就一个，自己做过什么错事，就想办法去弥补，没了……” 黄子平沉重的点点头：“我会，谢谢！” “父子不说谢，我们有责任。你媳妇说得对，我没有你的那种经历就不能否定你，换我，换任何人或许还真没你做得好，没你能保持最初的心态。打你一巴掌，我也从你眼神里看出来了，你还是那个人。”说完这句话，黄宫起身往外面走，陈翠香问他哪去？他说下棋。 见自己老子的背影消失，黄子平立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我滴个神啊，原谅了，原谅自己了…… 陈翠香道：“你媳妇会做人，你自己也还行，如果你老子打你的时候，你用你现在拥有的来压，你不服。我告诉你，当时你就已经被轰出来，你侥幸吧！” 黄子平笑：“我说老妈，我不侥幸，即便你们要砍我我都得伸脖子，我还是我，不变的我，不是说说，是说到做到。” 第八百八十八章 命运轮回 回家搞定父母家人这方面很顺利，让黄子平和段梦莹都很宽心。但周星云这方面，却很悲剧，他们一直等，暗处的人亦一直查，竟然没有任何发现。大概事情也没有美满的吧，在老家留了三天，看真的没动静了，而港海城那边又有许多急于处理的困难，所以黄子平和段梦莹决定走，回去后再想想办法引周星云出来。 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回去过了十多天，结果一样，周星云就像再次人间蒸发，这让黄子平一度认为他是不是出意外死了？很希望是这样，但又真的不能侥幸，哪怕很着急。他是想着，把周星云搞定了再从轮椅起来的，不然更无法引周星云出来。他妈的，周星云不出来，一直坐吗？ 周末清晨，雨天，黄子平正在吃早餐，遥遥从外面进来，她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来到跟前，直接递过去道：“老板，菲尔先生出事了，脑死亡。是哈比亚的表弟袭击的他，人已经被警方抓了起来。” 黄子平拿过平板想自己看，靠，英文报，顿时给回遥遥：“具体怎么回事？” “哈比亚被菲尔先生逼自杀以后，表弟失踪，估计菲尔先生做的太绝，报复吧，他袭击完以后没离开现场，而且是自己报的警。” “在哪袭击的啊？” “家族的教堂，他穿上神父的服饰。当时菲尔先生在做祷告，不知神父不是原来的神父。他们有个仪式，你看电影看过了，祷告时神父的手放在祷告者脑顶，祷告者低着脑袋。” “说重点好吗？” “哈比亚的表弟直接给了菲尔先生的脑袋一刀。” “我去……”黄子平瞬间没了胃口，手里的面包丢盘子里，不知自己什么心情。笑？哭？坦白说，菲尔先生死了，他藏在内心的担忧少了些，虽然菲尔先生确实已经没能力抗衡，但菲尔先生的为人太邪恶，总归是有威胁。现在人真的出问题了，似乎心里又不痛快，或许是因为想到了琳达夫人吧，“赶紧给米娜打个电话。” 遥遥拿出手机给米娜打过去，接通后递给黄子平。 十分钟后，遥遥陪黄子平出了门，去王诺诺的别墅。 琳达夫人仍然住在黄诺诺的别墅，和她一起住的除了米娜和她的人之外，还有韩国佬和老美子，黄子平到的时候，他们都在。 电话里，米娜说琳达夫人已经知道了菲尔先生的状况，把自己关在了房间，孩子哭得厉害她都不管。黄子平觉得自己得来一趟，毕竟人家不远万里在这边安家，而他是主人。 上了房间，敲了敲门，黄子平对里面道：“琳达夫人，我是黄子平。” 一分钟后，门打开，哭过的琳达站在门内，沙哑的声音道：“黄，我没事。” “我能进去吗？” “请进。”琳达把门完全打开，黄子平进去了，她也没关门。 进去到一半，黄子平转过轮椅：“琳达夫人，很遗憾菲尔先生出了这事，我……” “黄，你不用说，这就是命，他欠的债他需要还。我知道是他在教堂逼死的哈比亚，现在哈比亚的表弟在教堂杀他，命运轮回，逃不掉。” “那……”黄子平还没想到这些，琳达夫人说了才想起来，对啊，哈比亚死在教堂，他表弟在教堂杀菲尔先生，精心的设计，指不定哈比亚刚死就已经在设计。 “我不想再回那个伤心地，我只是发泄一下，毕竟那么多年夫妻。我现在好了，很对不起，让你亲自来一趟。” 这女人就是人好，他妈的菲尔先生去哪找的这样一个媳妇？她就不喜欢麻烦别人！黄子平滚动着轮椅过去，张开双手：“琳达夫人，抱抱吧，你们的礼仪，我似乎没主动过。” 琳达抱住黄子平，拍拍他的后背：“黄，其实挺好，对家族好。” “你这样想？” “我是女人，做不了多少事，但并不代表不懂大是大非。”琳达放开黄子平，笑了笑，“我真没事，你不用担心。” “没事就好，有什么需要，和我的人说，任何事情都可以。” “不，我已经很麻烦你，好过意不去。” “我们是朋友，可以相互依靠的朋友，不麻烦。” “嗯，谢谢。” “我走了，你去婴儿房看看孩子吧！” “我这就去。” 下了客厅，黄子平对一脸担忧的米娜道：“米娜小姐，琳达夫人比你想的要坚强。” 米娜松一口气：“她很在意孩子的，连孩子都不管了，好吓人。” “谁都有个走神的时候。好几天没见了，你们如何？” “很好，不过我在想一件事，琳达夫人能自己买一栋别墅吗？” “琳达夫人的主意？” “我的主意，我还想把凯瑟琳的女儿接过来，可以吗？” “你是客人，不是囚犯，当然。别墅的事我让张山峰帮你，我还有事先走了……”黄子平对遥遥招手手，让遥遥推他，他又对坐在沙发里的韩国佬和老美子道，“你们俩跟我出来。” 韩国佬和老美子跟出去，来到车边。 黄子平看了他们一会道：“老美子，结束了，你不用每天都等着要做点什么事了，自己你爱干嘛干嘛去。” 老美子脑子一下转不过来，啊的一声道：“老板你不要我了？” “我要你命啊，放假，无限假期，有需要你回来再找你，没的话，你的时间完全属于你自己。” “这不是不要吗？” “我去你丫，没法沟通了，我身边已经没多少事，我不能浪费你时间懂不？时间很重要懂不？” “周星云可还没找到，前几天刚让海狗走了，我再走，这……” “小吉、丁丁、遥遥都闲得慌，丁丁成厨子了知道不？少废话，给你十个亿，自己爱干嘛干嘛去。” “这……”老美子平常最不敢逆黄子平的意思，他也很少自己的主意，只能把目光投向韩国佬。 黄子平看在眼里，随即对刚刚大伤初愈下了病床没两天的韩国佬道：“韩国佬你也一样，你得有自己的生活。当时你可伤的很重，差点就挂了，好不容易活了下来，你该去享受享受了……” 韩国佬道：“不知能享受什么，似乎在华夏国更安全，外面做事太多了，不想再出去。” 老美子连忙道：“那也不走，我还和爱丽说过让她过来呢！” 黄子平道：“你的庄园不要了？” 老美子笑：“老板，要命紧啊。不过可以自己支配假期，那不错，我接受这个，钱我不要。” 韩国佬也道：“我也不要钱，老板你已经给了我们很多钱，再给我钱，不如找点事让我做。” “你想干嘛？” “我对中医感兴趣，如果你不介意，我当你学生？” “拉倒，没空教。” “我找老金夫妇，你说……”韩国佬少有地露出奸诈的表情来，“他们会同意不？” “别让我去问，你自己去。” “我敢去，但他们不教，你教呗。” 黄子平没回应，自己上了车，把轮椅也拖上去，让遥遥开车走人。 车里遥遥问：“老板你为何让韩国佬走？他比蝎子更适合管理人，你让蝎子管黄重和下面的人，还不如韩国佬。” 黄子平道：“不是适合不适合的问题，蝎子更隐蔽。韩国佬曝光太多，而且在大二那里有过职位档案，大二要用，我无法拒绝。反之大二用蝎子，我随便找理由就可以拒绝，蝎子是客人身份，明白？” “原来这回事，明白。” “小吉在干嘛？为何几天不见人？” “你不是让她搞慈善的事吗？她都忙这些呢！” “我没。” “那我不知道。” 回到家，十一点钟，段梦莹竟然在。昨晚她明明说早上和凌梦蕾一起去省城见两个娱乐公司有意签过来的大明星，怎么那么早回来？黄子平很好奇，问过才知道凌梦蕾发高烧没去成，刚打完点滴回家。她和两位大明星商讨过，直接派车去接来港海城谈。 好吧，这么回事，刚好有人一起吃午饭，不无聊。 下午大明星就到了，段梦莹出门。黄子平刚打算睡个觉，陈子弹忽然一个电话打来说阿汤哥要来港海城观看晚上体育馆举办的斯诺克锦标赛决赛。斯诺克锦标赛黄子平近来是有看直播，是在港海城举办，去现场看黄子平是没想过，他坐轮椅不方便。但陈子弹邀请，不能不去是不是？赶紧出门，和陈子弹一起去接阿汤哥的飞机。 没想到小贝还一起，陈子弹之前没说，所以见到他们时，黄子平好惊讶。几个人一路聊着回城，刚进陈子弹租的别墅，好郁闷，黄子平竟然接到杨志的电话，杨志让他赶紧去京城一趟。黄子平问他什么事，他不说清楚，就说到了京城再谈。黄子平很害怕是杨微出了事，偏偏打杨微的电话还打不通，急。 匆匆告别了贵客，和遥遥回家，在车里就给段梦莹打了电话。段梦莹支持他去，并且交代了三个别，别耽误、别乱想、别担心。因为小吉忙，还不在港海城，黄子平只好打电话叫上蝎子和小江，四个人一起直奔机场，买了最快的机票飞京城。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晚上的斯诺克决赛？只能对不住两位超级巨星了…… 第八百八十九章 怀上了 晚上七点钟，黄子平来到京城，坐上杨志派接的奔驰商务车，车里就一个司机，无论问他什么，他的回应，除了不知道，还是不知道。 路上跑了半个小时，车子进了城，随后在又大又宽，但他妈的车多如蝼蚁马路上塞啊塞，两公里到目的地的路硬了走了一小时，黄子平都想哭了！最惨的是，到了目的地，一个酒店的包间，没发现有什么事，杨志很好笑容。杨微也在包间，还有两位打扮贵气的中年女人，以及一个十四五岁的帅气男孩。 这玩的什么？很想喷杨志，如果所处的环境适合，真喷了，幸亏所处的环境不适合才忍了下来。 显然是在等黄子平，他们都还没吃饭，黄子平坐下来，杨志才叫的起菜。随后端进来的竟然是蛋糕，原来是杨微的生日。在座的人，黄子平也弄清楚了具体什么人，小男人是杨志的养子，两个老女人，一个是杨微的表姑，一个是杨微的伯娘，也就是杨志的老婆。 吹蜡烛、切蛋糕、送礼物。 杨志送给杨微的礼物是股份，价值五百亿的股份，这一送出去，杨微手里的股份比杨志还要多，杨微都惊呆了，两个贵气的女人也惊呆了。包括黄子平自己都惊的不行，杨志玩什么？或者在暗示什么？不知道，黄子平没想那么多，他在烦恼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没带礼物呢！ 关键时刻还是遥遥帮了忙，塞给黄子平一条项链。黄子平都送不出手，因为很普通，而且吊坠是一颗真子弹壳，还是大口径的子弹壳，份量特别重。 怎么整？有送人子弹的吗？这不是故意倒灶吗？ 就算有，应该送的是艺术子弹，而不是真子弹。即便是真子弹也不应该是大口径子弹。这要有两寸长，杨微又不是遥遥，吊胸前不坠失衡？ 黄子平真是送不出手，好丢人。 而见黄子平迟迟不送，遥遥还给他卖了，说了一句，老板你不是也给杨微小姐准备了见面礼吗？刚巧生日，拿出来呗。 没办法，黄子平只能安抚了一下自己就要跳出来的心脏，把那串该死的项链拿了出来。 瞬间，每个人的表情都进入了石化，包括蝎子和小江，自己老板这送的什么礼物？ 杨志也有一样的怀疑，送子弹，只有恐吓才送吧吗？ 杨微自己是没多想，说了一声谢谢接过来。拿在手里，似乎份量不太对，重许多，她摆弄两下，弹壳竟然打开，哗啦啦掉出七八颗闪闪发亮的钻石。而且还不只是一种颜色，有蓝色、红色，白色三种，质地都非常好。这让现场的人再一次惊呆，原来是子弹壳内有文章，看来，看事情真不能只看表面。 黄子平的惊呆无疑内容更多，遥遥竟然有这么多钻石，他原来不知道。而且她还拿出来让自己送人，完蛋了，当时不知道，如果知道，肯定不送。现在还不能要回来，搞不懂遥遥，她到底在干嘛？可惜了现场的状况，不适合问。 礼物送完，热闹了一番，起也已经上全，吃饭。 一顿饭直接吃到了十二点钟，杨志就在酒店上面的客房部给黄子平开了个总统套房，里面有五个房间。离开前，杨志说和黄子平单独谈两句，其他人在电梯前面等，他推着黄子平走远十多米，在消防梯前面停下来对黄子平道：“小子生我气吧？” 黄子平额的一声：“哪儿敢。” “我看你进来时的眼神，你就在生气。” “我气堵车，京城怎么那么塞？” “心不塞，路就不塞，年轻人淡定点，急什么？”杨志呵呵笑了两声，“不过我挺满意你的着急，证明你在乎。我个事得告诉你，杨微事先不知道你来，今天她生日嘛，我觉得你应该在场。另外就是我送她的礼物，知道什么意思吗？我送的时候，我可看你一脸思考，你肯定很好奇。” “算是考验我？” “你说说吧。” “你在暗示我对不对？” “暗示什么？” “给股份。” “给谁？” “孩子。” “果然很聪明。” “是你很聪明，你知道我懂，为何还说出来？故意恶心我还是怎么着？” “我是怕你装傻，现在你说吧，给不给？” “给，我自己的孩子，为何不给。” “现在的孩子出生就能办身份证，你得出生就给，你所拥有的百份之五十。我都舍得，别说你不舍得，你媳妇那边你自己回去想办法说通。” “不用多说，她会同意。” “那好，你赢得了我的尊重。”说完，杨志把黄子平推回去，他和两个女人，以及自己的养子、等在外面的保镖，进左边往下走的电梯，杨微和她的保镖带着黄子平他们四个人，坐了右边往上走的电梯。 进了总统套房，杨微把自己的保镖留在会客厅，她跟黄子平进房间，张嘴就问黄子平，她伯父说了什么？黄子平当然不能实情相告，但也没撒谎，而是避开：“还是那些类似的话吧！” “强扭的瓜不甜，我这伯父，明明知道却做不到，很无聊。” “你怎么样？” “非常好。” “孩子……” “更好，我有定期做检查，根据医生的叮嘱适量运动，注意自己的休息和饮食，我会生个健康儿。” 杨微很开朗、很幸福，而且是那种从内心发出来的幸福，黄子平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只是黄子平也真的不明白，杨微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这孩子的父亲不是她老公，她怎么一点难受都没有？好想问，但又不敢：“对不起啊，让你连工作都无法做。” 杨微道：“有些事比工作重要，说这些，你还不如告诉我礼物怎么回事？” “礼物就礼物，能怎么回事？” “这是钻石，还那么多颗，多种颜色，很稀罕，价值不菲。” “不稀罕送你干嘛？” “哪弄的？” “你问这干嘛。” “我是怕夺人所好。” “没。” “那我放心了，很晚了，你先休息吧，明天我再过来，带你去个有意义的地方。” 把杨微送了走，黄子平立刻把遥遥叫进房间，问钻石怎么回事？ 遥遥道：“我的老板，那是我的全副身家，什么怎么回事？送人了呗。不过当时那情况我必须得帮你，不然你好没面子。” “那是你的东西，你让我送人了我就有面子？” “老板娘给我们钱的时候，我们不要，她说过一句话。她说，有些东西放着的价值是零，钱是一个代表，放银行就一串数字，只有拿出来用到实处才是价值所在。然后，我们就都被说服了，你认为老板娘说的有道理不？如果有，我这钻石，就是这么回事啊！” “懂拿老板娘压了我，你厉害。钻石你放多久了？” “好几年。” “我去，你富婆啊？” “我强迫症，不喜欢现金，钱放账户总觉得不安全。挂身上好，某天死了也能跟着走，而不是被银行吃掉。” “兑钱给你。” “老板你这样是看不起我，不要，真的不要。我走了，洗澡睡觉……” 怦一声，门被关闭，房间里就剩黄子平一个人。 坐着想了一会，黄子平也去洗澡，然后躺在床上给段梦莹打电话，把到来的情况和段梦莹说了一遍。段梦莹反应很快，说了一句话，杨志是在暗示你，我没关系，自己孩子嘛。黄子平沉默饿了一阵：“媳妇啊，你能不能稍微有点私心？你这样让我觉得很对不住你。” 段梦莹道：“为何对不住我？告诉你，对不住我的唯一条件是这个孩子以后对我特别差，总算计我等等，你认为你的孩子会？” “我毙了他。” “对了嘛，你得相信自己的孩子，我也相信，为啥对不住？不都是自己的孩子？” “你还真能想。” “对呢！”段梦莹呵呵笑了两声，“你要准备双份你知道吗？” “嗯，双份，一份给你。” “你傻啊？” “我就是傻。” “哎，我们的沟通出了鸿沟，瞬间没了说话的欲望，挂了……” 电话挂断，黄子平一脸糊涂，啥啊？ 想着想着，猛地才反应过来。哎呦我去，双份，段梦莹是怀上了？对，只有这个解释合理，不然要什么双份，她自己才不要。赶紧打过去，接通，还没来得及开口，段梦莹就先说了：“呵呵，看来我这傻老公是想明白了……” 黄子平带着满心的激动道：“什么时候发现的？是真的吗？别骗我啊，你知道，给了人希望，再让人失望，很残忍。” “我有那么残忍吗？” “就是真的啦？” “对，我不是陪梦蕾去医院打点滴吗？那个……没有如期到来，我测试了一下，怕是乌龙，最后还照过。” “哎，我要当爹了！” “是啊，还是俩，高兴不？” “高兴，不行，你不能再进行高强度的工作，你得多休养休养，咱们得找个能力各方面都适合的人才回来帮忙。” “不容易找。” “也得找，这事我说的算。” “哎呦，要不要这样？我会注意的啦，困了，睡觉了，你也早点儿吧！” “我要还睡得着。”黄子平哈哈笑着道，“太兴奋了，媳妇儿啊，你真厉害，说来就来。” “懒得跟你说，你看着办，我睡觉。” 第八百九十章 被盯上 次日九点半，杨微来到酒店。 黄子平是她来了才起的床，没办法，昨晚真的太兴奋，三四点才睡了过去。 在酒店吃完早餐，一行六个人一起出门，坐车兜兜转转了一个小时，杨微说的很有意义的地方才到来。那是一片五百平的庄园，属于她的庄园，所谓的意义是一片菜地。这庄园只有一栋白色的两层半小楼房，地面建筑大概八十平米左右，其余的四百多平都被杨微用来种了花花草草和一些瓜果。 这个庄园建于好几年前，杨微失踪了一年，杨志有派人打理，她回来以后又重新接手。瓜菜类都是她所种，而她今天，是带黄子平来劳动，这又是一份意义。这女人生活方式上和段梦莹很不一样，她更懂得劳逸结合，竟然还有这兴趣，而且栽种技术非常好，给瓜菜搭的棚子既实用又美观。 种出来的东西那还特别香甜，黄子平可吃了一根黄瓜，绝对是一等一的绿色食品。 劳作了近三个小时，就在屋子里面做的午饭。 吃完午饭，黄子平和杨微坐在屋子前的阴凉处聊天，杨微道：“我喜欢这种生活方式，自给自足。周六日，我都来，我觉得你也尝试一下吧，能净化心境。” 黄子平苦笑：“我不行，我周六日得回去医院。” “你会忙死。” “其实不是了，周一至周五，我相当于放假，我又不懂经营公司。” “这话说的不对，你的战略眼光谁能匹敌？一个公司从来都不会缺管理经营方面的人才，缺的是你这样的战略手。战略最重要，你把控好这一关，你坐着就能赚大钱。不过其实要那么多钱不知用来干嘛，我伯父给我那么多股份，我在想是不是有什么意味？让我自己想对公司干嘛就干嘛？” “估计是。”黄子平可不敢给她分析，不能说实话是吧？“你当时不是向他要求过吗？要求他让你完成自己的理想。” “你不是帮我完成了吗？” “还没，药物还得研究一些新功又新又廉价的。你那个研究成果什么时候拿出来？” “没研究完，等等吧！”杨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等孩子出生，上了幼儿园，我再投入工作。我已经和梦莹说好，我们一起研究。你看着吧，未来的某一天，我和她会成为制药界的泰斗。” “我信。”黄子平笑了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梦莹也有了孩子。” “真的吗？” “很的。” “恭喜恭喜。” “谢谢。”黄子平脸色古怪，不过内心感觉很安慰。其实现在这样和杨微相处挺好，最初的尴尬没了，两个人很熟识，很默契、很舒服，“能一起上学吗？” “能，一起成长，一起学习，一起打架。自小就在一起，感情会更好，这样你好，我好，梦莹好。不过有些事我得说明，孩子是我主教主管，名字我自己起，我给安排生活和学习。” “行。” “就这些，没其它。” “谢谢，非常感谢，为所有。” “感觉现在这样挺好吗？” “嗯。” “那就保持，有些事你不想那么多，真能快乐些。而有些事，保持现状远远比你认为你需要的要好，因为你需要的最终不一定是你需要的，到时候再想回头已经无路可走。人啊，烦恼太多都是自己在作茧自缚，我不这样，我也希望你别这样。” “这道理是对，但……” “又顾及太多了是吧？梦莹和你一样。你们不是神，不能谁都能顾及上，都能照顾好。有句话我想对你们说很久了，一直找不到机会，我觉得今天的话题很适合。这句话是，完全不自私的本身就是一种自私，对自己的自私。不要总想把事情做太完美，会好累。多给自己机会，亦多给别人机会，尊重别人的需求和需要。” 杨微今天说的话都很有哲理，幸好大部分黄子平都懂，他听进了心里。这女人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多随她愿吧，责任照样负，用她喜欢的方式，她只要不是装的快乐就好。事实上看上去还真不是，可能维卡斯关她的一年让她修炼了，她和许多人都不相同，身上一样的地方，少，非常少，特别，独特。 从庄园离开后，杨微带黄子平他们去了水上乐园游泳。当然她自己没有游，只是在水很浅的地方泡着。等他们回到酒店，已经是在外面吃完饭以后八点多钟。玩了一天累坏了吧，杨微留在酒店过夜，反正还有一个空房，她的保镖又是女人，可以同一个，睡一起。 前前后后在京城呆了三天，黄子平刚打算走，忽然小吉来了个电话：“老板，孔玲燕给我打电话说无意中查到了周星云的行踪。” 黄子平心里一阵激动：“人在哪？” “京城。” “我去，我就在京城。” “我知道。” “怎么查到的？” “她不是在军方吗？工作期间游览行动视频发现，周星云那家伙竟然和当时周步芳投资公司的人一起出现过。就那个魏总记得吗？到碧海集团签约换老板娘那个。” “我记得。” “我立刻过去，我们找他问周星云的下落。” 黄子平思索了几秒，拒绝道：“不行，你不能过来，你得留在港海城，以免打草惊蛇。我身边有遥遥、蝎子和小江，够用，况且有杨志。五号和大二也在京城，我们能搞定。你的意见，我先想想，我认为不要找，装傻引周星云更好。你尽量看用什么办法能多打探些消息出来，要确切，我找蝎子和遥遥说说。” 小吉答应了一声，说马上办，赶紧挂断电话，黄子平也打开了房间门叫蝎子和遥遥。 杨微和保镖也在外面，本来打算送黄子平去机场的，黄子平把蝎子和遥遥叫进自己房间谈了十分钟，出来后竟然说先不走了，她当然觉得好奇。黄子平没隐瞒她，说了实情，说已经有周星云的消息，他人就在京城。杨微的第一反应是报警，黄子平不同意，原因很简单，报警，周星云未必死。而且得问何紫薇和大雄的消息，如果他进了警察局再问，他已经没退路，他说个屁？ 虽然忐忑，但黄子平的选择，杨微没再说什么，毕竟这种事，黄子平比她有经验。她也听了黄子平的意见，还配合黄子平演戏，给酒店服务台打电话取消了其中三张机票，就蝎子一个人走，小江和遥遥留下来。然后晚上安排了一场看上去黄子平必须留下来的应酬，让黄子平的留下显得合情合理。 蝎子也是真的走，把米娜的两个手下调过来藏在暗处保护黄子平，他们陌生脸孔，好行事。蝎子这一走，黄子平身边的人少了，而且小江还只是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黄子平感觉，如果周星云有盯着自己，身边越少人，他行动的几率越大。不过为了不让段梦莹担心，他没把这些告诉段梦莹，临时改变主意不回去，他找的借口是，遇上五号，多留一阵。 晚上应酬完，黄子平故意让遥遥和小江推自己去酒店附近的公园散步。他们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两个米娜的手下藏在暗处留意，是不是有人特别关注他们。没想到，还真是，而且不少，他们所发现的已经有六个，是一对对的情侣，至少看上去是情侣，不认真看，都无法分辨，那是演戏，亲昵的很僵硬。 好啊，果然是周星云盯上自己，奇怪前几天不行动？不怕自己忽然离开？或者是因为蝎子在？忌惮蝎子？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左思右想，黄子平觉得应该是后者，可能再加上在调兵遣将。毕竟自己来京城来的特别急，几乎是毫无预兆，他措手不及很正常，他还不是能四周活动的人呢？做事速度肯定慢。 行，自己给他创造机会。 怎么创造？和遥遥一顿商量后决定利用杨微的庄园，那地方在郊区，四周很安静，多是田野，绝对能壮周星云的胆。 不过这计划需要做好，还不好做，比如要杨微一起出现在庄园。如果杨微不出现在庄园，似乎很可疑。但杨微出现在庄园，黄子平又怕出问题，她可怀着孩子。两个人思来想去，最后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找个人装成杨微。具体计划是杨微开车来接黄子平去庄园，路上找个小便利店下车买东西，然后在便利店换人上车，直接去庄园。这人杨微自己挑，她挑的是一个她伯父的保镖，身形和她差不多，化化妆，做做发型，换她的衣服从便利店出来，上车就几秒钟，中间肯定不会被发现。 说干就干，晚上商讨好的计划，第二天早上就实施。真的是出酒店时就被跟踪，他们去到庄园，确实附近都有人盯着，这些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同样被盯着，有米娜的两个手下以及杨志提供的六个保镖。黄子平没从港海城调人过来，这事太重要，真怕打草惊蛇吓跑周星云，那样的话还不知道去哪再找到他。所以不容犯错，危险点就危险点吧，富贵险中求不是吗？ 第八百九十一章 计中计 早上十点钟到的庄园，和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劳作。 假杨微戴着帽子，尽量让外面的人看不清楚她的脸容，以免识破。黄子平也表演的出色，和她保持说话，只是说话的内容就是些乱七八糟的聊天，他主要在听遥遥说。遥遥挂着耳机，时不时摇摆着脑袋，看上去是在听歌曲的模样，其实那是通讯工具，和外面的黄雀保持联系。 蝉，那自然是庄园里面的人，而螳螂，那是周星云。这家伙真有行动，不停来人，从开始的两个到六个，然后到十二个。人比想象中多啊，让黄子平没有多少安全感。幸亏杨志也比较紧张，又调来了一些人，让黄子平在人数上不吃亏。实力那不知道，无法预测周星云带来的都是什么人。 下午四点钟，黄子平所祈望的好消息来了，周星云出现。那家伙化妆的很厉害，竟然装成修理电信线路的工人，进了附近一个只有八户人家的村子，装模装样在检查线路。 亲自出动，行啊，黄子平不对他客气，等了他那么久，早已经等疯。 不过白天不好行动，要晚上，不差这几个小时。 夜在紧张之中慢慢到来，黄子平他们表现的很正常，欢欢乐乐的做饭，吃完在外面的院子晒月光。直到晚上十点钟，黄子平才给遥遥下了一道命令，让遥遥安排下去，外面的人直扑村子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了周星云，他外面那些人就是摆设。 令黄子平意想不到的是，周星云竟然玩了花招，玩的还是很高明的调虎离山。他的人刚走，周星云就跑，速度特别快，米娜的人去追，几乎同时间周星云安排在外面的人开始向庄园进发，速度特别快，一个个拿着东洋刀往里面冲。 玩大了！ 所有人赶紧退到屋里，把米娜的人调回来接应，其余人继续追。反正不能放走周星云，庄园这里尽量顶住，能抓住周星云，一切就会迎刃而解。 可悲的是，米娜的两手下还没回到来，竟然就已经在村子后面的公路碰上了警察，好几辆警车。因为他们手里拿着武器，来不及藏好，警察看见了好紧张，喇叭响着要他们放下武器投降的声音。他们没听，掉头跑掉。遥遥把这些告诉黄子平的时候，黄子平泪奔啊！ 怦怦的砸门声，看情况敌人不用多久就会破门而入。小江显得很紧张，不停问遥遥怎么办怎么办？遥遥让他去守二层楼梯口，以防有人爬上楼顶下来，或者从窗户进来再下来。杨志的保镖，遥遥给她吩咐的任务是把黄子平带进一层的楼梯间，让黄子平躲在里面的厕所，这样上下都有人，黄子平在中间，安全点。 这是开玩笑啊，都这样了自己还躲起来？黄子平才不躲，猛地从轮椅下来，进厨房拿了把菜刀。保镖那个目瞪口呆，这不是坐轮椅的吗？不过当时的情况亦来不及多想，她看着遥遥，问遥遥怎么搞？遥遥让她去支援小江，自己和黄子平在门后，等。 对，等，米娜的手下会绕开警察回头，里应外合，自保应该没问题。 不过似乎事情和他们想的还是有出入，砸门声戛然而止，外面甚至响起逃窜声。黄子平站在窗户的布帘后面往外张望，看见警灯，有两辆警车从远处开过来。遥遥也看见了，她对黄子平道：“老板，这就是米娜两个手下见到的警车吧？是不是村子里看见什么不对劲的情况报了警？” 黄子平道：“不管是不是，赶紧通知米娜的手下不要回头，继续追周星云，务必把那个王八蛋抓到手。” 遥遥立刻打电话，等她打完，警车已经停在外面，有八个警察下车。他们手里拿着手电筒四处照射，看见门被砍的稀巴烂，往里面喊：“有人吗？我们是警察。” 黄子平道：“有人。” “你们这里发生什么事？” “你们怎么来的？” “村民报警说这庄园四周来了很多鬼鬼祟祟的陌生人，刚我们还看见许多拿着东洋刀的窜来窜去，你们受没受伤？” “没。” “开门吧，我们还有同事赶过来，你们的安全没问题。”警察说话时，挂在半肩的对讲机还传来杂乱的声音，是公安局接警指挥中心在通报，说附近那个村子又有人报了案，说看见许多拿砍刀的人跑来跑去。 遥遥把门打开，黄子平已经放好刀，坐回轮椅。 四个警察进来，四周看了一眼，看他们没受伤，舒一口气问：“你们是房主吗？” 黄子平道：“我朋友是。” “人呢？” “来的途中。”其中一个警察走向黄子平身后去看楼梯，因为小江他们下来了。没想到的是，这个警察突然一个转身，手枪拿在手里，对准黄子平的脑袋就猛地一砸。 后面的事黄子平就不知道了，当时脑袋一痛，两眼一黑就昏死过去。等他醒来是在一片悬崖边上，坐的还是原来的轮椅。他身边没有遥遥、没有小江，更没有杨微的保镖，只有一张熟识的脸孔，周星云，他一脸冷笑站在右侧啃着苹果。 黄子平拍拍自己的脑袋，很沉重，周星云发现他醒了过来，呵呵笑了两声道：“老同学醒了啊？刚好，要吃苹果吗？” 定了定神，黄子平道：“你用计进步了，前面都是在演戏，后面的警察才是精心安排。” “没错，不过最主要的点是对讲机传出的接警中心通报的声音，你不是听见那些声音肯定会怀疑来的是假警察对吧？” “对。” “呵呵，那是录音。” “遥遥和小江在哪儿？” “他们在哪儿我不知道，但肯定在自责。当时眼巴巴看着你被带走而无能为力，可怜啊，更可惜。知道可惜什么吗？”没等黄子平回答，周星云又道，“可惜黄小淑死了，不然你被我抓走杀死，黄小淑会气得杀了他们。” 他们没事，黄子平放心了一些。他仍然坐在轮椅上，毕竟不知四周是不是有狙击手、枪手之类。环境比较黑，虽然月色不错，但也只有几米以内的周步芳的情形能看清楚，再远些看不清楚。就知道这破地方很荒芜，附近几公里什么都没有，荒芜，真的很荒芜。 周星云看上去很狼狈，胡子不知几天没刮了，都扎了出来。头发也很乱，他穿的衣服都显得很脏，身上有一股子不太好的味道，就像个乞丐。他手里拿的苹果倒是个好苹果，还有另一只手拿着的一把匕首，刃很长，寒光闪闪。 就这样被抓住，失算啊！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是想怎么脱身。坏消息是这悬崖肯定是周星云给自己所准备，推自己下去摔死，以及就是真不知道四周是不是藏了什么人。好消息是手手脚脚都还很灵活，没有被绑起来，脑袋是有点痛，但似乎影响不大。 怎么办？黄子平边思考边道：“周星云，我找了你好久找不到，你自己送上门倒是省了我很多力气。” 周星云道：“我也等了你好久，不容易找机会。你现在厉害，身边总是一堆保镖。幸亏你也有失算的时候，呵呵，其实也是我用招高，这次你输了……” “让你赢一次很嗨吧？” “是，你赢那么多次没整死我，我赢一次却可以整死你。”周星云用匕首指指悬崖下方，“这就是给你准备的坟墓，知道多高吗？一百多米，肯定能把你连人带椅摔成肉酱。” “风景倒是不错。”黄子平四周看，“怎么滴？就你一个人？你觉得行吗？” “对付你这样连走路都走不了的废物需要几个人？” 尼玛，真的一个人？黄子平心里乐，脸上还是不动声息，要是周星云撒谎呢？这问题得弄清楚。而且还有一个想弄清楚的问题，那就是何紫薇的下落。要想个办法骗他说出来，现在还不是时机，要等他准备动手了，他认为自己要死了才有可能说。现在嘛，黄子平想尽量拖些时间让遥遥找自己，既然他们没事，自己被带走，他们肯定会想办法追，指不定已经在来的路上。如若不然，而周星云暗处真有人，自己恐怕真得挂。 遥遥啊，你得靠谱！心里默默念叨了一番，黄子平道：“老同学近来东躲西藏很累吧？” “是很累，但能杀了你，一切都值。” “杀了我也不是结束。” “对，我该在学院的时候就杀了你。” “如果那时候你杀的是我，而不是导师，一切就不一样。好奇怪你为何不杀我？让我猜猜，你应该是想踩到我给你跪地求饶，好满足你内心的那一份高傲吧。” “确实。现在这样我也不后悔，反正一切都已经失去，没打算有什么好结果。跑路前能先送你去和导师叙叙旧，我很高兴。你别怪我，你没资格，你抢了本来属于我的东西，你活该。你如果非得要怪，你应该怪导师，是他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低等人。” “你骂我可以，骂导师不应该，他没什么对不起你，而且你已经杀了他。” “我就骂，你拿我如何？” “好吧，你这种欺师灭祖毫无人性的人，说了白说。” “我还轮不到你说，现在你是我的囚犯，我想你死你就死。” “那你来吧，我一个连路都走不了的人，我肯定打不过你。不过死前还是想问你一件事，死人的哀求你不会拒绝吧？” “问。” “何紫薇在哪儿？” 第八百九十二章 终于死了 周星云已经吃完苹果，他把苹果心丢掉，匕首在裤子上擦了擦道：“你想知道，自己去找，别问我。” “你不知道？” “我为何要告诉你？” “那你是知道，我刚说了，将死之人，你告诉我无妨吧？” 周星云靠近黄子平两步，站到黄子平跟前，双眼睁睁瞪着黄子平，不理解的声音道：“你一个将死之人，你不关心关心自己的生意，自己的亲人，尤其你媳妇，你去关心一个实际上和你没多少关系的女人，你是缺了那根筋？” 黄子平警惕着周星云，他已经准备着从轮椅下来，只要周星云敢用匕首扎，他那就踹。反正要是论打架，周星云肯定打不过。这场架也早就想打，这样最直接。四周是不是有他的人，那也不管了，用最快速度控制他进行威胁，就这条路，没有其他。而为了放松周星云的戒备，黄子平脸上露着微笑，顺着他的话道：“我也奇怪自己为何这样，要不你告诉我？” “好啊！我说你是犯贱，什么都想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上帝。确实你也真的好厉害，看看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你所拥有的东西是许多人的梦寐以求，包括我。本来那些也属于我，而不是属于你这个一个从农村出来的低等人。可惜天瞎了眼，让你捡了大便宜。” “老同学你到底是真的还没想明白还是已经想明白，但因为心里的不甘而乱喷？” “我说错了吗？” “或许没，但你肯定做错。你的下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然你想想我有主动招惹你吗？是你的嫉妒害了你，你想想在学院的事情，你很出色，整个学院只有我能追上你。结果出来工作以后呢？差距越拉越大吧？你对得起自己的所学？你为医学事业做过哪怕一丁点贡献？有吗？你摸着你的良心说，有吗？” 周星云吼起来：“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挡路，如果不是你破坏了我的人生规划，此时此刻的我已经高高在上。” “高高在上有意义？” “你这种低等人不会明白，你是很有贡献没错，我是输的彻底没错，但今晚我杀死你就摧毁了你所建立的一切，你没有命享受也是输。” “错，你杀死我并不能改变什么。” “为什么不能？” “我的贡献你能抹杀？中心医院能记了我？医学界能忘了我？我做那些大手术救的人能忘了我？还有我的学生，他们会去延续我会的所留。再是用我名字命名的药店，全国连锁，三大药企合拼后知道有多少家吗？告诉你，全国八千家。药物降价百分之三十，你杀了我，这结果就会改变？不，只会让我更光荣，而你更肮脏。” 周星云愣住，似乎没想到这些。 黄子平继续刺激他道：“老同学，我不知道你信不信，你杀了我或许能跑掉，但绝对是和成千上万的人为敌，你家里你不顾了吗？我的死会有多少人去报仇？你认为他们会承受怎样的结果？很惨很惨，我活着则他们不会，因为你知道我不屑于这样做。” “你没对付我的家里人吗？我爸的公司垮了，我妈都被大学解雇了，我舅舅……甚至进了里面。” “这我得说说，你爸的公司我是做过一些事，你妈被大学解雇跟我没关系。” “你以为我会信？” “不论你信不信，那是事实。你舅舅出事确实因为我，这我承认，但你对付我你舅舅没帮忙？既然他在对付我，为何我不能对付他？你心理真奇怪，逻辑自成一套，便宜只能你占，别人占了就是抢你的东西挡你的路。可怜啊，我觉得你更应该死，自杀，或者我杀了你……” “哈哈，你杀了我？”周星云踢了一脚轮椅，“你一个死瘸子怎么杀了我？你说服不了我，今晚的结果不会改变，这就是你的死期。” “那你来。” “行，我先捅你一刀再连人带椅推下去，你喜欢捅哪儿？我给你挑。” “你想好了，你家里人不要了？” “不用你操心，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出了国境线。” “原来早有安排，难怪。”黄子平边警惕着周星云，边四周看，觉得这事不对劲。周星云迟迟不杀自己，似乎在等待什么事情。他在等什么？四周看去，可是什么都没有！思前想后，黄子平决定问，“心脏，来，别拖了，除非你在等待什么。” “你认为我在等待什么？” “你说呗。” “你不是很聪明吗？你猜。”周星云摸出香烟来，给自己点燃一根，“你要是能猜对，我可以告诉你何紫薇的下落。” “你别反悔。” “不反悔。” 黄子平和他对视着，看看他的匕首，又四周看看，再回想他刚刚说过的话，嘴里慢慢道：“你是等离开的方式？直升机？” 周星云嘴里挤出一个字：“错。” 黄子平脑子飞快转动着，换了一个思考方向道：“哎呦，我去，你不是打算现场直播吧？不对不对，用手机拍视频发上网就可以，除非你手机出了问题，视频功能失效？电量不够？” 周星云愣住：“果然很聪明，没错，电量不够，视频没有灯。” “电量低于百分之十就关，我手机一样，但还能打出电话，你通知了人送手机对吧？”换言之这四周现在没人，否则不用等那么久，直接要一台。黄子平心里那个爽，嘴里继续道，“奇怪了，既然早做好的计划，杀我拍视频放上网让我的亲人朋友伤心绝望，你为何不准备好？为何犯这种低级失误？” “这不用你管。” “行，你告诉我何紫薇的下落。” “我为何告诉你？” “说话不算数是吧？” 周星云丢掉香烟，晃着匕首道：“对着你这种低等人，不算数怎么滴？你咬我吃？” “咬你脏了我的嘴，拳头我可以请你吃。”说出这句话，黄子平蹭就站起来，一手抓住周星云拿匕首的手臂，勾拳打他下巴。 周星云大惊失色，天，怎么还能从轮椅起来？情急中，他侧了侧肩膀去顶。 怦一声，黄子平的拳头砸在周星云的肩头，周星云退了几步没站稳，跌坐在地上。黄子平正要奔过去踢他脑袋，忽然身后一束手电筒的光芒照过来，并响起一个喊声：“不要动。” 艾玛，这么倒霉送手机的人刚好回来？难道天要亡自己？黄子平都不知道该不该动，毕竟看不见后面，不知道对方只是乱吼，还是用枪指住了自己。 周星云在笑，哈哈笑着站起来走到黄子平跟前，拿出手电筒打开直接敲黄子平的脑顶。好痛，黄子平想吼出来，伸手摸了摸，在流血，连眼角都是血。周星云看他那么惨，又踹了他一脚，踹的肩膀：“我差点又中了你的计，幸好我的人及时赶来，看来这是天要亡你。”对黄子平说完，周星云对后面的自己人道，“手机拿过来，他动，你开枪。” “你以为就你们有枪？”是遥遥的声音，话音刚落，怦怦两声，黄子平身后有东西倒地的声音，那是人，周步芳的人。而黄子平身前则叮一声，周星云的右手已经空空如也，匕首被子弹打飞。 这一幕来得太突然，原本觉得自己铁定挂了的黄子平忽然前途无限，反之原本觉得自己要胜利的周步芳却前途灰暗。周步芳不敢动，不敢相信这一切。遥遥来到眼前，上了消声器的手枪指着他的脑门，又夺了他的手电筒，他似乎才如梦初醒。输了，又输了，好不甘心，这到底是为何？遥遥为何能找来？ 黄子平还奇怪呢，正想问，遥遥先开的口：“老板你没事吧？” 摇摇头，擦了擦血迹，黄子平走前一步抓住手枪压下，对遥遥做了一个退的手势，然后对周星云道：“我们欠一架，我早想亲手揍你，为导师。别说不给你机会，你赢，我留你全尸，这件事完结。你输，我让你惨死，学你，拍照发网上让你的亲人看看。” 周星云咬牙道：“你装瘸的吗？” “是。” “你真卑鄙。” “我又不是对你装。” “你杀了我吧，不想和你打。” “怎么，你知道打不赢吗？孬种。” “你才孬种。” “不是孬种你就来，要不你就自己跳崖。” 有机会好过没机会，周步芳冲过去出脚踢黄子平的祖祠，阴险得很。黄子平双手下沉挡住他的脚，顺势抓住，人往后面跳，顺着力度一带。瞬间周步芳就被黄子平拉前，摔在地上，黄子平扑上去，双腿叉住他的上肢，左手抓住他的右手，而自己的右手，挥起拳头一拳一拳往他脸上揍。 刚开始周星云还能用空余的手格挡，也还能反击，甚至差点就掀翻了黄子平。不过打架他还真不是黄子平的对手，很快已经使不上力气，尤其让黄子平打了一拳眼睛后，整个人晕晕乎乎，他只能拼死抓住黄子平的左手，想掰手指，想掰断。 就在周步芳掰到黄子平手指的刹那，黄子平的拳头也落了下去，很重一拳，打左下巴侧。周步芳门牙都被打飞了，脑袋歪向一边。因为疼痛，他放了手，人已经完全没力气，任由黄子平拉住他衬衫的衣襟，把他整个脑袋揪起来。 “告诉我何紫薇在哪儿。” “在你妈家。” 黄子平又是一拳头打下去，打周步芳的左脸：“说不说？” “说你妈。” 黄子平再次一拳打的周步芳满嘴角都是鲜血：“我再问你一次，何紫薇在哪？” “在你妈家。” 黄子平站起来，把周步芳拖到悬崖边，让周步芳基本上悬空：“最后问你一遍，何紫薇在哪？” 周星云嘴角露出笑意：“在你妈家。” 黄子平放手。 遥遥早来到边上，周星云往下掉，她怦怦放了三枪，黄子平茫然看着她，她道：“确保死亡，不然怕有什么挂着了他的身体让他死里逃生。” 周步芳终于死了，黄子平累坏了，跌坐在地上：“你怎么找来的？” 遥遥收起手枪蹲下来给黄子平处理伤口，边处理边道：“我们追上警车，你已经被转移，几个假警察交代周步芳可能把你带来了这一带。我们来找，刚好我在小路看见了后面那家伙，我觉得可疑就跟了来。” 遥遥的话说完，后面响起脚步声，是小江他们。 第八百九十三章 我是你老公 一年后，黄子平和段梦莹在港海城举行了婚礼，地点是别墅山。不过那时的别墅山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原来别墅山是被流浪汉占据的脏乱差的地方，黄子平出资在别处建了一个收容所把流浪汉请了走，然后把别墅山整一座加上半吊子工程的别墅都买了下来，让张山峰他们公司承建，花了半年时间把别墅山变成港海城最高档的住宅地。 当然黄子平花了差不多一百亿，不过没关系，有钱人，一百亿算个屁，他要的是热闹。 没错，就是热闹，里面六十八栋别墅，黄子平都拿来了送人，除了自己要了两栋之外，小吉、韩国佬、老美子、丁丁、遥遥、黄重、小江、蝎子、嘎玛、kk、米娜、琳达夫人、王诺诺、戴天明、凌梦蕾、谢安燕、孔玲燕、欧阳斌、欧阳雪、胖子、苏苏、高虎、贾玲、包贝娜、梁静香、张大山、白小姐、毛军各一栋。 就差海狗，他不留在港海城，而是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退休，所以才不要。 还有一栋很特别，不属于谁，但住了许多人，比如尤雪、黄小淑、白九、山猫、郭恒红、郭溪、张宝妮，以及所有已经战死的弟兄。那里是灵堂，每天每时每刻香火不断，想他们时谁都可以去看一看。黄子平就经常去，搬进别墅山后，每天下了班基本上都会抽空去一趟，和他们说说话，或者站在一个个的排位前发呆。好想他们，尤其想尤雪，以及黄小淑。一年了，有时候黄子平需要找人做什么事，偶尔还会叫错，比如冲小吉叫黄小淑，每次都一阵难受。 或许最难受的还有老金吧，是老金找来的黄小淑，最后黄小淑没能从哥伦比亚回来。当时黄子平在房间关了自己十多个小时，老金整整十天，也就是那十天时间，他和陆庆祥的关系开始了变化，然后慢慢回复当初。这都不知道算不算是黄小淑冥冥之中的保佑，老金大概更相信一些，他除了协助陆庆祥做研究工作，以及带好像韩国佬这样的学生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佛堂念经，他信了佛，为黄小淑，亦为所有的人。 每一栋别墅那都是已经装修好能直接拎包入住的，物业管理公司都是黄子平自己搞，把张大山的人编进去负责别墅山的保安工作。其他职位也都是自己人居多，把别墅山变成了一个大家庭，每个人都出力，维护所有需要维护的事情。马文波一家都让黄子平从回南市弄了来，他希望能看着马玲玲成长。 物业公司的负责人，很劲爆，是琳达夫人，她向米娜和蝎子、小吉、韩国佬取了不少经，给别墅山做了许多安全措施，几乎已经把整个别墅山做成严密的、不可攻陷的超级堡垒。而且她还搞了许多既豪华又奢侈的功能配套，一栋健身房，一栋影院房，一栋红酒房，一栋歌唱房，一栋棋牌房，一栋会议房，一栋儿童乐园，还有一栋教学楼。她说了，以后孩子们长大了要学英语，她和米娜负责教，事实上也不仅限于孩子，谁想学，她们都可以教，每天都开课。 还有别的功能配套就不说了，太多太多。听琳达夫人的意思，后续还会不断建设，只要她觉得有需要。关于建设方面，黄子平还不能太多意见，因为她用的是她自己的钱。更关键的是，她接受这个职位的时候跟黄子平要过权，当时是段梦莹的建议，说给琳达夫人找点事情做做，琳达夫人会快乐些。别墅山算是个庄园差不多了，而琳达夫人曾经是庄园的女主人，还是家族聚居地大片大片庄园的女主人，经验丰富，她会管得比谁都好，黄子平这一同意不打紧，吓死人。 婚礼具体的举行地点是在别墅山中央广场的大草坪，现场布置非常奢华，甚至可以说奢华得空前绝后了。就说三点，冷餐用的餐具都从迪拜进口，带真金质地。红酒最差的一个品种都要六万欧元一瓶，最贵的二十八万欧一瓶。再就是婚礼的纪念品，到场的每个人都有一份，每一份的成本是两万欧元。那是个什么鬼？红酒，盒子是木盒，请大师设计的很有纪念意义，甚至很有艺术收藏价值，盒身记录了婚礼情况。 当然按照黄子平和段梦莹的风格，不会搞那么奢华。最后之所以搞那么奢华，是因为不止他们一对举办婚礼，还有许多对一起。比如张山峰和王诺诺、胖子和汪小菲、戴天明和钱小样。以及，高虎和苏苏，这两人真的其久生情，而且苏苏已经挺着肚子，再五个月就能出生。 如果你觉得就这几对的话，那就错了，还有中心医院的特护朱清，原本黄子平打算介绍给白九的那个女孩，竟然让程峰泡了去。再就是蝎子，这王八蛋几乎雷倒了所有人，绝对口味重，竟然和白小姐走在了一起。黄子平知道的那一刻，想撞墙的心都有了，他妈的，世界上的女人死光了吗？可人家蝎子说的是，真爱。 黄子平心里后悔啊，就派蝎子保护了白小姐一周。当时白小姐出国去意大利谈生意，身边没有强手，黄子平就派了蝎子。没想到他们竟然搞在了一起，而且捂了差不多一个月才爆出来。 对，还有最特别的一对，不过他们不是结婚，而是复婚，就是老金和陆庆祥。六十多的人啊，穿西装，婚纱，怎么看怎么别扭，跟胡闹似的。老金是这性格，黄子平接受，但陆庆祥那性格竟然凑这热闹，怎么都想不通，搞不懂。 这喜庆的日子，不管天南地北，该请的人黄子平都有请。家里人也来了，还有村里的许多邻居，以及方梦田夫妇、胖狗和一堆手下。另外几对新人一样是广发请帖，所以整个别墅山，下午三点钟，快接近吉时的时候，主人和宾客加起来的人数，小五千。 当然这小五千超过五份之四都来自附近，整个港海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了百份之九十。阵容很吓人，外面的报道早就铺天盖地，这种婚礼全国都没有试过。 国外都来了不少人，比如翠莲，比如艾力斯和肖恩，比如妮哈派的莎拉和凯蒂，比如哈亚提院长，比如朴顺贞，比如许多好莱坞电影巨星，体育界巨星。伴郎和伴娘那阵容也很夸张了，除了明星还是明星。主婚人更不得了，是斯皮尔伯格和席琳迪翁。当然不是黄子平请的他们，而是段梦莹和凌梦蕾。娱乐公司在这一年间发展神速，连续拍了好几部电影，每一部票房都很震撼，这都把生意做到好莱坞和许多国际巨星合作了…… 而除了有做主婚人的任务之外，席琳迪翁还有一个任务，演唱她的名作，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这是段梦莹的提议，最开始时被多对新人反对的很厉害，那电影太悲惨，主题曲也是浓浓的悲伤味。结婚呢，不是办葬礼，真的适合吗？别人都播张靓颖的“终于等到你”好不好？有播过“我心永恒”的例子吗？人家段梦莹也说了，可以请张靓颖，可以唱“终于等到你”但要安排在证婚结束，答谢宾客的时候。 最后聪明的段梦莹用了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就已经把所有人说服，那就是把反对的人都召集起来安排进影院房看电影，看完听完主题曲才让出来。这一看，一听，一看歌词，艾玛，一个都不漏，全部都把反对变成了高度的赞成。当时黄子平自己都是不同意的，毕竟搞的太另类也不好。他和段梦莹打了一个赌，说肯定看完以后还很多人反对，结果脸被打的啪啪响，就差没肿起来。 宾客多，但场地足够大，因为在改造时就考虑过了婚礼的问题，所以功能设施和绿化都很适合，整个环境气氛非常好，大概是看点太多吧，看名人，看明星，看奢华，看帅哥，看美女，看贵气，以及优雅。黄子平自己就在看，一身白色西装，梳西装头的他在广场南面第一栋别墅的二层，站在玻璃窗外面抽着香烟，晓有兴致在看。 他身旁是张山峰、蝎子，他们也都抽着香烟，也都穿白色西装。 张山峰道：“哥们，今天真是太震撼了。看看下面那些人多忙碌和欢乐，找明星合影的合影，找商人谈合作的谈合作，交流感情的交流感情，一次过见那么多明星，和那么多昂贵的红酒，和那么多昂贵的美食，他妈的，全世界都没有的事……” 蝎子道：“还有许多杀手和特种兵呢，那些明星、政客、商人的助手、保镖差不多都是。要是这时候来一支徒手的雇佣兵搞我们，这支雇佣兵至少得五百人才能搞下来。” 黄子平道：“妈的蝎子你说的啥？非得说这些，你要不是穿的白色，我肯定踹你信不信？” 蝎子一拍自己的脑袋：“对不住、对不住，职业习惯，那什么，我上个厕所。”蝎子说完急急走开。 张山峰拍了下黄子平的肩膀：“哥们，杨微呢？” “家里，你问这干嘛？” “她没事吧？” “你认为有什么事？” “就我眼睛看见的话，我觉得没什么事，她脸上的幸福的笑容不假。但内里是不是这样，只有哥们你自己了解，我不了解，你说实话呗。” “实话是真没事，这个婚礼她可帮了不少忙。”黄子平现在和杨微的关系很奇怪，很微妙，尤其孩子出生后，那种感觉太奇怪，是孩子的老爹，却不是孩子他妈的老公，连情人都不是，更像哥们，而且还是杨微喜欢的感觉。我滴个神啊，真想喊救命。而关于这件事，段梦莹的态度还特奇怪，不停怂恿他让杨微多生一个，她说她再都不想生。确实她生的好痛苦，妊娠反应厉害，从怀上第二个月开始就一直受折磨，吃什么吐什么，老是不舒服，得黄子平把朱清请来，天天跟着她，护理着她。幸亏最后孩子顺利出生，是个健康可爱的小公主。而杨微，生的是男孩，一下俩，还一男一女，跟龙凤胎差不多了…… “奇了怪，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我什么都没做。” “杨微那样的女人还有认识的么？给哥们介绍一个呗。” “我不认识，不过有人认识，诺诺。” “滚你丫。” “你有病啊，你想什么呢？” “这世道不公平，就容许你有两个女人，别人都不能。” “说的啥？我就一个，一个，一个，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别再提这种话题，不然翻脸。” “行，不提就不提。” 事实上张山峰也没时间谈，黄子平的电话响了起来。那是妮哈的来电，祝福黄子平新婚快乐，并给黄子平一份大礼，何紫薇的消息。天，这一年以来黄子平可没放弃过找何紫薇，倒不是对她有那种感情，而是他认为何紫薇的失踪跟他有直接关系。 妮哈竟然有了何紫薇的消息？黄子平赶紧追问人在哪？具体怎样？妮哈说她已经派人去救，刚把人接出来，她会尽快把人送到华夏国。然后她说的是新婚快乐，更多何紫薇的消息，比如怎么失的踪，在哪救的人，她没说。当时黄子平也没时间多问，婚礼现场已经响起音乐声，席琳迪翁的表演开始。 按流程，席琳迪翁歌唱开始，婚礼就进入吉时，演唱结束，婚礼进行曲会接着奏。有现场乐队的，都是从国外请来的名团队，席琳迪翁最近一次举办的演唱会用的就是这个伴奏乐队，所以他们不需要排练，立刻能进入状态。 歌曲优美的前奏响了起来，整个热闹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音响可是花了几百块搞的，那效果非常棒，黄子平都想赶紧下去听听了，这歌他喜欢，甚至说钟爱。 很遗憾黄子平不能立马就去，这歌唱的时间他们很忙，整理好自己，然后去接新娘。他们需要和自己的新娘一起绕到广场前方用架子和白纱搭起来的长廊，接着是排出去的顺序，婚礼进行曲一响就要带着自己的新娘走出去。接着，等在外面的花童会拉婚纱，长长的红毯，他们往主婚台走，沿路有美美的礼仪小姐撒花。大概就这安排，听着简单，其实好麻烦，因为那帮新娘挑的婚纱，尾巴都特别长，那么多对，总不能挤着出去吧？不间隔大点的距离也不好看，但间隔太大的距离，因为对数太多，婚礼进行曲得重复两遍，他们才能全部走到主婚台前面。 都说结婚累，确实累，非常累，吐血的累，能结两次那些绝对是不要命的疯子…… 席琳迪翁把歌曲唱到一半，黄子平他们才到长廊，正在商讨排位。黄子平和段梦莹走第一，那是原来的决定，但谁走第二，没人要，都不愿意，奇了怪了，走第二要吃大亏还是踩狗屎？后来黄子平发现了，是怕抢风头。好吧，黄子平只能霸道点，直接点名，换，老金和陆庆祥走第一，他和段梦莹走第二，把第二去掉，后面的他们爱走不走。 勉强商讨好，勉强站好位，时间也快到了，一帮新娘把自己手里抱着的孩子交给身旁的人，等着。 趁这时间，黄子平对段梦莹道：“媳妇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妮哈找到了何紫薇。” 段梦莹笑容绽放：“真的吗？” “对，不过多的没说，所以什么都没问出来，没时间问。” “等会问。我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呗。因为我们的这个婚礼，一小时之前我们名下所有上市公司的股票全线涨停，你的身家就这一天，增值了六百多亿，美元。” “我去，真的假的？” “你看我像开玩笑？” “我滴个妈啊，一天六百多亿，我得怎么花？” “我想过了，把我们老家的镇搞成旅游名镇，我们投资一百亿下去，全镇都能富裕起来。” “靠谱，同意了……” “谢谢老板！” “能不这样吗？” “你是董事局主席，我就一个小总裁，你说你是我老板不？” “我是你老公。” 正说着，婚礼进行曲奏了起来，老金和陆庆祥先携手往外面走。他们穿的唐装，所以黄子平和段梦莹能跟着脚步出去。那刹那，密集的掌声响起，几乎盖过了音乐声，场面很震撼、很美，让每个人的脸上都荡漾着了幸福的笑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