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警花痞子他》 第一章 序言 魂异是一个神秘的组织，他们的身上有特殊的标志，也是训练有素的一个的精英组织。传闻中，凡是被他们盯上的人，无论是地位特殊的人，还是能力禀赋的人，无一例外死于非命。还有更夸张的传闻，就是有人说魂异组织里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摧毁一个城市。但是，魂异组织否认了，他们对于这种凭空捏造的事情最头痛了。 魂异组织是由不同国籍的五个人组成的。 但是，每个人都很好奇，如果他们不是魂异，他们还能正常生活吗？他们是一批精神分裂者，也就是双重性格的人们，走在一起。 战斗模式的他们，那眼神都是冰冷刺骨的。很多人都在猜测他们的身份，连国际警察都没有找到他们，尤其是对这个组织的教练的极大兴趣。 也有警察表示一些令人头疼却找不到的毒枭，都是被他们给解决了。很多人都觉得魂异值得信赖，认为他们或许还有其他身份，或许是警察的外线。 只是魂异也不曾否认这个说法，也没有承认。 很多人都不知道魂异的模样，但是他们都会在犯案下留下魂异的特殊记号。让人知道这个是魂异做的，曾经也有不少坏人想要模仿魂异，却总是失败，他们还没造事情出来，就已经被魂异找到了。 天桥上有个小孩子趴在父亲的背上，问他：“爸爸，我们要去哪里？爸爸说的魂异是可以吃的吗？” “不是哦。孩子呀，你将来是要成为魂异的首领的。如果有人问你，你是谁？你要原谅爸爸帮不了你。你要靠你自己？”男人的眼底露出了阴狠的眼神，可是小孩并不害怕，或许是因为他司空见惯了。 “那为什么要当首领呐？不当好不好？我想要当警察！我要捉坏人！我最喜欢警察了。”那个小孩兴奋地手舞脚蹈的。 “可以哦。本来魂异或许就可以做警察做的事情吧，只是他们不会享受任何警察的荣耀。”男人不相信所有的魂异之所以存在五年，却没有任何消息，是因为他们一直都没有犯错。他们或许就是警察的外线的一支精英部队。 魂异是为了维护世界正义和世界秩序的正义的存在。 民间所有人虽然对于魂异两个人闻风丧胆，那是因为他们多多少少都有犯错，怕被他们揪出来，怕会死在他们的手中。 魂异从来都没有杀过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就在这个世上都在鼓动着魂异的声望蒸蒸向上的时候，那是魂异时代的全盛时期。 五年前，魂异组织都在着手解决国际的一个毒枭，还没成功解决，那里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事情，魂异忽然销声匿迹了。 再也没有任何魂异的新消息了，不少人都在猜测着。有的人说可能是魂异内部分裂了，有人出卖了组织，这个说法让很多人心里很难过。很多人更愿意相信可能是魂异累了，他们要去当普通人了，过着沉稳而安定的日子。 第二章 叶世风 当地最出名的是网吧，里面经常都有人在抽烟。 尤其是屌丝们活跃的地方就是网吧了，总是会有些漂亮的不良少女陪着痞子一样的男人，看着他们玩游戏，还伸手捏捏他们的肩膀。 叶世风伸手拿开按在他肩膀上的女人的手，他说：“小业，别烦我。忙着呢？” “嗯。” 穿着一身黑衣服的柳业在他的身边拿起一根烟点燃，抽了起来。 柳业最不放心就是叶世风一个人到处跑了，她是在国际旅游的时候，见到了伤痕累累的他，是她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她心甘情愿地照顾着失忆的他，但是晚上都是他扑倒她。 回想起他睁开眼，问她：“你是谁？这么漂亮，是我的女朋友吗？” “嗯。我是你的老婆。”柳业说。她从未见过比他还要帅气的男人，即便只是沉睡在那床上，就足以让她感觉到一丝压迫感。但是她柳业有过无数个男人，她知道叶世风是属于危险的男人。可惜有些女人就是甘心沦陷在危险的男人的甜蜜陷阱里面不能自拔。 叶世风几乎不跟她说情话，但是晚上就是跟着她滚被单。 用柳业的话来说，他就是个用行动表达爱意的男人。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陪着他细水流长。 叶世风花的都是柳业的钱，她白天到处玩，到了傍晚六点到晚上十二点就要在酒吧里陪酒了，每天晚上十二点都是叶世风接着她回家。 柳业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她心跳漏掉了一拍。低头看了一眼叶世风，她心里有些压抑，边走出去边接电话说。 “喂，伯伯……” “叶世风怎么样了？有想起什么没有？”电话那头的男人满脸胡渣，脸上残留着明显的伤疤。 “还好。仍然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回答这通电话。 “嗯。有什么情况跟我汇报。”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说完就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叶世风边打着游戏，边说：“小业啊，我赢了，快来亲亲我。”身后却没有回应，他不解地回过头一看，没人了。 他不管电脑，起身就要到处找她，远远看到了她在门外的身影，他就急着跑出去，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走来的女警察。 两个人都跌倒在地上了。 “你走路长点眼睛行不行？”女警生气地说。 “呸，是你撞上来，占老子便宜好不好？我可是有妇之夫，别觊觎我的美色。” 地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棕色钱包，女警在地上捡起离着她最近的钱包，瞪了他一眼才迅速地离开了。她急着要办正事，没空跟他慢慢玩。 叶世风只能捡起剩下来的那个钱包，看都不看就塞进裤兜里。他往她的方向走过去，就刚好听到她最后的一句话——“还好，仍然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阴霾，她是在跟谁通电话，让他这么不安。 等到她挂了电话，走向前，从柳业身后抱着她，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他能听见她心跳加速的声音。 “我们一起去网吧的厕所上厕所好不好？”叶世风闭上眼，声音就带着些难以言喻的烦躁。他一不安，就想要打人，但是他不想伤害柳业。结果，他总是以发生关系的方式爆发着他暴躁的心情。 柳业都没有脸红，不笑也不哭，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腰上的肉，才说：“现在好像才是白天？” “有什么关系，反正情侣不都是二十四小时都是恋爱时光么？”叶世风眯着眼就好像是打瞌睡了，他就是想要从她的身上寻找一点他心情平静的平衡点。 这个网吧的厕所不分男女，有个男人走了进去，排队上厕所，有的人等了好久，发现最后面的那个厕所还没出来，伸手敲了敲门，问：“是不是便秘啊？怎么还不出来？” “嗯嗯，就出来了，我尽快。”男人的声音低沉好听。 就算是其他的厕所门开了又关，其他厕所的男人女人来了又走，最后的那个厕所还是没有打开门。 等到没人的声音了，叶世风才走了出来，洗了洗手，一脸如沐清风的自在。 他看了一眼周围真的没人了才对着空气说：“出来吧，老婆。” 柳业知道叶世风是真的心情好，他也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会称呼她老婆。柳业也想要走去洗手，但是她还没走到那里就跌倒在地上了。 叶世风回头一看，就扶着她起来，还蹲在她的面前，说：“上来吧，我背你。” 柳业乖巧地趴在他的身上，喃喃地说：“下次不要在厕所行不行？” “行。”叶世风慵懒地应了她一句，背着她起来，即便是她那样胖胖的模样，他还是轻松地背着她起来。 他觉得她不像是符合他理想中的恋爱伴侣，颜值一般，身材也一般，但是他躺在病床上睁开眼一动不动地都已经躺了一年了，她都没有离开过他。现在他都能动了，他想要相信她就是他的女人。 他背着她走出了厕所，在网吧里有不少男人都在起哄嘲笑。毕竟女人不好看，男人这么帅，在任何人的眼里都会让人感觉不搭配。 柳业埋在他的肩膀上不敢吭声，如果不是他背着她，他现在就卷起衣袖把所有嘲笑她的男人都揍一顿。 “小风，如果你遇到比我漂亮的女人，你会变心吗？”柳业不安地问。她发现她真的是越来越喜欢她了，如果不是那个电话，她都差点忘了他可能不是跟她一个世界的人。 他躺在病床上那么久，她曾经遇到过找他的人，那是个中年男人，脸上有疤，他说：“不要跟他提及我。我只需要跟你保持联系。真的不好意思，既然你决定陪着他，我告诉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他不是个正常人，如果你离开他，他可能会死，你也会死。” 最后那句话，柳业始终没法理解。 “不会。她漂亮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不能睡她。”叶世风说着，背着她离开了网吧，他想到带着她去菜市场。 叶世风随便一句话就能让柳业安心，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我爱你，但是他不会喜欢上其他女人，她就放心了。 柳业虽然长得一般，但是她只要化妆，她身材也不太好看，但是她只要穿着衣服打扮一下，整个人的颜值就提高了不少，也成为了别人眼里的‘美人’。就算是她在酒吧陪酒，都会有些男人对着她坏笑着摸着她的手。叶世风知道她的工作，他只说了一句：“你要在哪里工作，我都没意见，但是谁敢动你，我就打他。” 知道柳业卸妆了没穿衣服的真正模样，也仍然跟她发生关系的叶世风，是柳业最喜欢的叶世风。他带着她逛菜市场，走到了她最喜欢的鸡蛋面前，说：“我要一斤鸡蛋。” 他会下厨，而且下厨的美味程度不亚于五星级酒店，随便一点食材就能做出美味的食物。就算是柳业现在工作养着叶世风，她都没有意见。叶世风经常去找工作，但是他没找成，想要工资高的工作，他又没有相关的学历，工资太低，他又不想做。 “你们两个真幸福啊，就是穷了点。”卖鸡蛋的大婶称好了鸡蛋，也不忘拍马屁。 “小业，我回家给你做你爱吃的鸡蛋羹。” 叶世风把柳业放下来，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裤兜，摸出了一个钱包打开一看，居然刚才那个女警的照片，里面的钱也有一千五百块，他的钱包里明明只有两百块。 “这个钱包，你……”柳业都说不出来了，她错以为他去偷钱包了。再怎么穷，也不能干那种事。 叶世风沉默地拿出里面的零钱付了钱，就提着鸡蛋，把钱包放回裤兜里，伸手牵着柳业。 柳业看着这里太热闹，不好说出来，想要挽救他的自尊心，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犯错。叶世风不管这里人多少，就是明目张胆地快速地亲了一下她的嘴唇，他的意思就是为了她。 就算是错事，也是为了她。 到了无人的巷子，柳业才抽回了她的手，皱着眉头说：“你没钱可以跟我说，我再努力点给你钱。你能不能不要做坏事？” 看着她头发染红，一身便宜的衣服和裤子，让他有些心里不甘。他是男人，为什么要用她的钱，他也想要自己挣钱养她。何况他的钱包也不见了，唯一可以解释这件事的就是那个笨蛋女警把他的钱包掉包拿走了，剩下她的钱包在他手里。 他对这种事，可没什么好说的。都是她先拿错的，他为什么不能花她的钱？他现在是穷人。等到她找上门来，到时再说。 “我没做坏事。这个钱包是别人自动送上门来的。”叶世风试着哄着柳业，看着她较真的模样，他就想笑。如果这个世上的人都像她一样，又不可能会发生那种事了。 柳业伸手就摸着他的衣服和裤子，就好像是要找出他的钱包一样，发现没了，才说：“那你跟我说，你的钱包去哪里了？” 第三章 可是他没有出现 叶世风不想全部都跟柳业说，他也想要保留一点秘密。他就说谎了：“哦，我的钱包不小心丢了。这个是别人送给我用的，我为什么不用？” 柳业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了，赌气地先走在前面，不跟他说话了。一个男人没能力挣钱就算了，还做坏事，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教他，他看起来就比她大，要她教他，他也不会听的吧？ 她回到了她租的便宜的小地方，他很快就追到她，她正要关门就被他一手挡在他们之间，他的力气一直都比她多很多，就算是他很累了，他也能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这点一直都让柳业感觉他很危险。 但是他危险，她更怕他会死，所以她是不会离开他的。 她想到了一件最烦躁的事情就是他一直都没有跟她说真话。几乎每天都会跟她说谎，她即便知道，都不说破。 力量抵不过他，她就放手了，他成功闯入了他们同居的房子。他都不关门的，还是他常说的那句话：“有我在这里，谁敢放肆？” 他的语气总是莫名其妙地很骄傲自大，她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蠢得要死，连份工作都找不着，随便什么合法的工作都好，只要有点钱，他也不至于会做这种事，贫穷真的是会逼疯一些人。 而他不是还有她吗？ “我还不能成为你想要挣钱的原因吗？你住院昏迷了一年我守了你一年，你睁开眼醒来我仍然继续守了你第二年，你能够走动了，我陪了你三年夫妻之实。如果你真的这样不争气，我我我……” “你什么你？”叶世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就好像是他就是咬定了她奈何不了他一样。 “我就不跟你睡觉了！”柳业是真的生气了。她除了这个还真的奈何不了他。 “你……我其实硬来的你也挡不住的吧？我一天不发生关系，我会很暴躁的，我会到处打架。你不知道吗？”叶世风是真的是想要跟她好好说话。虽然她长得不好看，身材也没他遇到过的其他女人好看，但是他被她守了两年，陪了他五年的她，是他最珍惜的情分。 他也不想让她受伤。 “我怎么会不知道。”每个月她生理期的那一周，他就是到处找着不顺眼的人打架，她早就知道了。只是她只要看到他打架，她就很烦。 她会忍不住回想起那个伯伯说过的那句话。 “好了，宝宝。你胖是萌，你脸不好看，哪个女人到老了不好看的，你不好看就已经选了你，等你老了，我也不会离开你的。不要因为不自信，一点小事就跟我闹，我知道你爱我。”叶世风伸手一拉，就把她拥入怀里，他现在都是为了保住她。 保住她的好心情而说了一大堆他平时想都不用想的话。 “那你就把钱包还给人家。”柳业也是不死心。 叶世风把鸡蛋放到桌面上，他就忍耐着坐在床上，他躺下来就说：“那我得找到她啊，茫茫人海里找一个漂亮的女人，你不会吃醋吗？我不累吗？她一个漂亮的女警察，总是会挣钱的吧，不就这点钱吗？她以后会挣回来的。不丢一次钱，她不会珍惜钱多么难得。像是我这么辛苦的生活，都还没挣到钱。” “你这难道不是在跟我吵架吗？你不是说了不会跟我吵吗？你骗人……”柳业当着他的面站着哭了起来。她每次接到那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的恐吓电话，她再遇到一点小事都是要哭的。而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的叶世风，一见到她这样，他就会觉得很心烦。 “你再哭，我就吃掉你了。” 把她拉到床上，她还是苦，他刚刚想要解开她的衣服，他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是陌生的电话，他把手机往床上一丢，继续解开她的衣扣，她就伸手握住了他不安分的手，问：“谁的电话啊？怎么不接？” 她的眼神仿佛是在说，你都不接电话，该不会是什么出轨吧？ 他好气又好笑地说：“我不是说过了我不接陌生的电话吗？你不放心，你就去接。我的电话，随便你接。”他那淡定的语气就好像是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一样。 柳业还真的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就生气地咒骂着说：“叶世风你这个骗子，撞到了我就算了，还偷了我的钱包。快把我的钱包原封不动地还给我！我在警察局等你。不主动来找我，我就去你的住址找你了。” “额？你是钱包的主人吗？真的很对不起，是误会。真的是误会。我们会把钱包还给你，真的很对不起。”柳业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重复地道歉。她知道叶世风就算是做错了事情也是不可能道歉的。所以她要替他道歉，她还要帮他道歉到什么程度，他才会改善一点点，她也很烦恼。 电话那头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女警余芳芳有些警惕了，或许是以为他的手机被电话的这个人偷了，她决定好好盘问一番。 “你跟这个电话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额？”柳业也没想到她会这样逼问她。那语气就好像是正配质问小三的语气似得，让她差点反应不过来。 “我是他的夫人柳业。真的是很对不起。”柳业连忙回答女警。她可没想到他会招惹到警察，这可怎么办？叶世风都听到她们说话了，他起身就摸着桌面上的打火机抽着烟，最烦女人的问题了。 “哦？他有老婆了？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身高多少，体重多少，血型多少？他喜欢什么？他失忆之前经历了什么事情？”电话那头不停地盘问，问得她有点不知所措，他很烦躁。 她凭什么这样问他的事情？他生气地拿走了她手里的自己的手机，对着电话那头就咒骂着说：“偷了我的身份证还反口咬我一口！你又不是我的女票，你凭什么追问我的事情，滚蛋！” 叶世风本来想不起来事情每天头痛都已经很心烦了，生气地挂了电话把手机随便地丢到床上，又对上了想要哭的柳业的眼神，他说：“你别说话了，再对我说什么，我怕我一不小心生气把你给打死了。” 柳业不敢吭声，还是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我最喜欢警察了。”鸡蛋在那里一动不动，而叶世风继续抽着烟，默不作声。 差不多到时间了，柳业就要出门去上班了。这天，他连跟她吻别都没有。 柳业去到了酒吧，像是平时一样端酒给包间客人。有个有地位的胖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手，因为她还惦记着叶世风，怕他忽然冒出来打这个男人，反射性地赶紧缩了手。 胖男人就生气了，以为她嫌弃他脏，他把昂贵的酒砸在地上了，指着她咒骂：“你看你怎么端酒的，把我的酒砸在地上了，你要我怎么喝？连摸摸手都要这么大反应，你以为你多干净呢？你不陪我好好玩一下，我就把你这里的酒吧给砸了。” 站在门口的经理连忙指着柳业说：“你还不好好赔罪，你的工资都不够抵偿一瓶酒。你好好待王总，他不会亏待你的。”他转身就把包厢的门关上锁上了。 柳业哭了，胖男人撕扯着她的衣服，她害怕地伸手摸着地上的碎片往胖男人的手一划，血就喷涌而出。 “臭娘们，还挺烈的，好，非常好。你以为你的男友有什么本事，如果不是我安排小弟在酒吧闹事，他能撞到漂亮的女警拿到钱包？你以为他真的那么幸运得到了别人的钱？说不定他还会跟女警来一段情缘呢？你有她漂亮吗？有她身材好吗？我什么都不缺，就爱摧毁痴心女人的干净身体……”胖男人阴狠地甩了她一巴掌，她哭喊着叶世风的名字，可是他没有出现。 门外的经理听到门内的柳业的尖叫声，吓得他拿着的手机都要摔了，但是他还是想要报警。他正要报警的时候，一个同是陪酒的女人伸出手指放在他的手上，制止了他，说：“经理，你报警，影响了酒吧生意，老板会生气的。不如把她的男朋友找来吧，他会用拳手解决的。” 经理愁眉就此展开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还是小眉聪明又善意啊。看你经常跟她吵架还以为你们感情很差？” 小眉转身在无人察觉地冷笑了一下，无论是颜值和身材都比不上小眉却拥有比她的男友还帅气的男友，她最想要看看她失去男友的悲惨表情。是她主动向王总推荐柳业，她当时跟王总躺在一张床上数着他给她的钱，笑靥如花地说：“我知道你最爱睡痴心女人的，我还知道一个女人很痴心哦。她守了一个男人五年呐，我也才守了我的男友一年呢。” “哦？这么美味？她叫什么名字？下次我就把她纳入计划。”王总笑了起来，就好像是他的一生要有无数个女人才算得上成功。 小眉把钱放好了，就坏笑着说：“她好像是叫柳业。她养了她的男人五年呢，多伟大哦。你要不要碰她，你一定会尽兴呐。” 第四章 牛奶和面包 叶世风连蛋都没煮，他就躺在床上睡了一觉，满地的烟头。 吵醒他的是一通电话，是酒吧经理给他打的电话：“你快来，柳业好像出事了。” 叶世风本来还睡眼朦胧的，他随意地哦了一声，经理又重复了一遍：“真的出事了，我听到她的声音很凄厉的。你不来吗？真的不来？” 这下子，叶世风彻底地醒来了。 一路上，他都在狂飙，他在想，他为什么不去工作，好歹攒点钱买辆摩托车也好，他现在在懊恼着他为什么叫她不要跟他说话，他今天为什么不跟她吻别，一路上的烦躁让他差点就要疯掉了。 等到他赶到了那酒吧里面，经理一看到他就把包厢的钥匙给了他，遗憾地说：“可能已经迟了，你不要太难过。” 叶世风拿着钥匙去打开了那扇门，他本来还想要迟疑的，但是他在想，既然她都是他的女人了，他为什么还要考虑她会不会被迫他？她最爱他的，他比谁都清楚这点。 他打开了门，却只看到了柳业蜷缩在沙发的角落，她衣冠不整，嘴角有血迹，脖子上和她的手臂上也都有吻痕。沙发上还一大把人民币，地上也有几张人民币。 他心里涌现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错，又好像想要怪罪她。他走了过去，伸手想要看看她的脸，但是他的手只是碰到她，她就要挥开了他的手。 “对不起，我来迟了。”叶世风很难过，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连碰一下脸都不愿意，他要怎么抱住她？ 柳业伸手抓着沙发上的钱递给他，说：“看，我们有钱了，我们一起去找一个地方隐居，就不会有人伤害我们了……”她嘴角是上扬的笑，眼睛还残留着无尽恐惧过后的细微恐惧，眼泪就滑落下来。 “你疯了？你以为别人伤害你用钱就能解决了吗？你是廉价的那种人吗？被别人欺负还笑得出来？你有病是不是？那个人是谁？你快告诉我，我要把他剁了喂狗！”叶世风愤怒地已经烦躁到要把他揪出来都还不解气。 “哦，是吗？也是，我都已经是不干净的人了，不干净了……我配不上小风风了。”柳业把皮笑肉不笑的笑收敛了，掩面哭泣着。 “你别这样，你还是我的老婆。我不会嫌弃你的。又不是你的错。是他不好，我要杀了那个畜生。”叶世风说得他都差点要掉眼泪了，她这样说话，他是会很难过的。五年的记忆都喂狗了吗？ “世风，我想要吃你做的鸡蛋羹，你能现在回家做好了给我吃吗？”柳业忽然说。 “好，我们一起回家。”叶世风执意地伸手牵着她，他放不下她。她现在的经历和眼神，就算是让他去相信她可能会自杀，他都会相信。 “不对，我不要出去。我在这里等你，你去做鸡蛋羹。外面好多人，我好怕他们看到我现在的模样。”柳业的眼神黯淡无光就好像是失去了全世界一样。 “好好，你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我去去就回来。”叶世风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他都是不会放弃她的。 他离开了包间，只是守在门外的人都忙着去挣他们自己的钱了，都没空去别人的悲惨。他并没有看到其他人，所以，他想要打开这扇门，想要告诉她，外面没人留意她的，只要她跟着他走，他就能带她回家吃鸡蛋羹了。 但是他打开了那扇门，却没有看到包间里面没有人了。 窗吹来了一阵炫目的风，把沙发上和地上的钱都吹了起来。 叶世风发疯了一样，扑向窗户往下看，楼下的躺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包养了他五年的柳业，死于自杀。 酒吧里面的人都闭口不谈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也没有任何人告诉叶世风那天她陪的男人是谁。 谁都记得冲到楼下，抱着一个女人的遗体痛哭流泪的男人是叶世风。可是叶世风不管沙发和地上的钱，甩开那扇门打开之后，想要去看看躺在血泊中孤寂的她，而人们抢先冲进去抢的是死者留下来的钱，而不是关心谁死了。 从那天晚上开始，叶世风就整天待在她租的房间里面，抱着被子也幻想着被子是她。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贫穷和孤寂，他喝着酒，抱着被子，他想他从此以后都不会提及柳业，她是他心里最痛的位置里生根发芽。他以后都不会像以前那样专一沉默了，他要对所有女人都像痞子一样，嘻嘻哈哈地调戏她们。 所有的痛苦都要迎来终结的变化，他才能活下来。 经常都有人在他的门口留下一个面包和牛奶，但是他不知道是谁。就算是租房的老板娘一直都在吵吵闹闹地骂着他还不给房租，他也还是醉生梦死地喝着酒。 有时候他不管门外的牛奶和面包，等到牛奶都变质了和面包都发霉了，第二天，又会有新的牛奶和面包。 其他的房客都这样议论纷纷：“可能是他都不管不顾，他死去的老婆看不下去了，给他牛奶和面包了。” 那天他刚好打开门就听到他们这样说，他就把门口的面包都吃掉了，牛奶也喝了。看着他关上了门，小眉才从楼梯看不见的角落走出来，给了其他房客说谎的钱，还说：“真的看到他拿进去吃掉了吗？谢谢你们。” 小眉只是没想到她心理这么脆弱，还自杀了。如果她知道她会自杀，她就不会这样算计她。搞得她现在日夜睡不好，想到了她还有个男票，只能对她的男票好点，想要弥补她心底的不安和阴暗。 叶世风才不管这些面包和牛奶有没有毒，吃了再说，如果真的是柳业给他的面包和牛奶，他一定要吃掉。 他不能让她那么伤心了，是他不好，他觉得在这个世上除了柳业之外，可能不会再有什么女人在他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 他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去警察局把他的钱包拿回来，那个钱包是柳业送给他的。但凡任何一个柳业送给他的东西，他都要藏好放好，就算是烂掉也不能流落到其他人的手里。 第五章 轻浮 叶世风主动去到了警官大学。 那里看门口的警卫是朱巴界，他一看，是个打扮穷酸的男人，那他有什么资格走进来，该不会是痞子吧？ “喂喂喂，你站住。”朱巴界没好气地拦住了他。 叶世风一看他，长得像个猪八戒似得肥胖，还想要拦住他，他是不是闲着没事干？不对，他现在是有要紧事要做的，他再拦住他，他可是要发火了。是不是没见过他打架，就不懂得害怕两个字怎么写的？ “我找余芳芳。”叶世风冷漠地瞅着他说。他的钱包里面有她的照片，照片背后写着她名字。 “哦？你不就是个小白脸么，有什么好找不找，非要找我们警花？说，你有什么企图？”朱巴界还是不愿意轻易放过他。 叶世风冷笑了一下，掏出了钱包，打开了照片递给他看，他露出了瞠目结舌的表情，看着他。警花的钱包怎么会在他的手里？ 警花把钱包给他放着了？怎么可能？ “你原来是个小偷，是来自首的吧。行，你进去吧。”朱巴界一脸嫌弃地向他挥了挥手。叶世风看他的态度就不爽，他现在是在瞧不起他吗？ 他随便看了一眼想要走进去，却看到门卫室门口的海报。 是招人的，看到了余芳芳是教练的那行字，他还看到了招聘是在招聘门卫和警官，对比一下，还是警官的工资高。想起来柳业最喜欢警察这个职业了。 “哦，我还想要应聘警官。”叶世风露出了骄傲自大的眼神睨着朱巴界。警官要比门卫的地位高得多了，他不是不知道吧？ 朱巴界马上就哈哈大笑地嘲笑他，说：“就你？你想多了吧？你以为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男人？别说警官了，你要是能当保安，我就喊你一声爷爷。” 叶世风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跟他说废话也是没用的，还是等他做到了，朱巴界就是自打脸了。 叶世风走进去就看到了操场上的黄开算正在训斥着学员，他骂着他们：“做个俯卧撑也这么慢，难道你们都没吃早餐？” 操场上里二圈外二圈都是学员被惩罚要这样做。叶世风本来不想理他们的，反正他们骂他们的，他们罚他们的。 但是黄开算叫住了他，还说他：“你这个黄毛小子，哪个班的，还不快点趴下来做俯卧撑？” 哈，黄毛小子？趴下来？ 他算是触到了叶世风的不爽点了，他们是不是有毛病，为什么要这样惹毛他，当着一群人的面，叶世风想着他还要在这个地方混下去的，不要搞得太僵，就走近了黄开算，光是用犀利的眼神盯了他一眼，就足以让他像是置身于黑暗永无翻身之日的痛苦之中。 “哇啊……”黄开算惨叫了一声，就捂住了眼睛。其他的学员都趁着他看不见地偷笑。 叶世风向那些向他竖出拇指的学员，得意洋洋地笑了。 他上楼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走，遇到警官就问起余芳芳在哪里。陌生的警官也很友善，告诉了他在哪里。 他按照他们指定的位置就看到了她，她正埋头查阅着资料，看起来很忙。 “哦，你找来这里了。我好像说了我在警察局吧？”余芳芳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她在哪里工作才提出警察局的。 “我打了110问警察局，他说警察局里没有余芳芳这个人，警校才有你。”叶世风不甘示弱地纠正了她的错误。 是哪个警察这么笨，一下子就拆全了她的谎言，颜值不低，身材姣好的余芳芳向他伸出了手：“我的钱包呢？” 真好笑，他的钱包居然跟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一样，对了，他可是在心里想过以后都要不正经地过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女人吗？他最爱的女人都已经死了。他以为其他的女人在他的眼里都不是女人，怎么玩得开心就怎么说着玩。 “看来我们很有缘分哦，都一样钱包耶。美女真漂亮啊，不如我们互留个电话，晚上约着玩个通宵怎么样？我功夫不错的哦。”叶世风嬉皮笑脸地递给她就说着。 “谁要跟你玩通宵。真恶心。”余芳芳本来就对他没好感，没想到他还这么轻浮。她打开一看，还真的是她的钱包，也没细数里面的钱，就把她抽屉里的钱包还给了他。 看她拒绝了他，他压根就没把这话当真，随便说说玩着，他依旧还是好心情地吹着口哨把钱包打开，数了数里面的钱一张不少，身份证也还在，他就把钱包放入口袋里。 他转身就要离开，望着他萧瑟的背影，余芳芳觉得他是个很可恶的男人。一点都不懂得尊敬别人，还有老婆呢？她好像是听说前一阵子酒吧里有人自杀了。那个女人的名字碰巧还跟他的老婆同名，他都还笑得那么灿烂，不知道的人或许还以为他的老婆死了呢？他还真的是无情的男人。 “你老盯着那个痞子干嘛啊？你该不会是看上了他吧？看他好像不怎么样啦。”警花余芳芳身边的女警官余素有些轻视他地说。 “不会的。我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余芳芳收回了心思，认真地回答她。 叶世风走开就打了个喷嚏，都是什么人，走这个地方就打喷嚏，他还真怕了？随便问个路，这次他遇到了一个漂亮的女警官，比余芳芳的姿色差了一大截。 他还是逗着她说：“美女，你这么漂亮有男朋友吗？有的话介意换一个吗？不如你当我的女票吧？话说校长室在哪里，你知道吗？” 女警官脸红了，有的人就像是她一样，只要别人夸了她几句，她就以为对方很好，还以为他是这里的哪个警官，她就当真地说：“校长室在六楼，那可怎么办？我有男朋友了，他对我也好，你喜欢我多久了？”回头一看都不见人了。 他就是撩完了就走。 到了校长室的门口，他的心跳跳得都很快。 第六章 给他一个机会 叶世风敲门都懒得敲，就打开了门。 吓得校长王庆巧就把他的手机给抖了，就要跌地上的那瞬间，他看到了叶世风居然赶来了，一手把要掉地上的手机都捡起来，看都不看就把手机放回到了他的桌面上。 校长王庆巧就松了一口气。 “你是？你来做什么？” “嗯，是这样的，我想要来应聘警官的职位。” “你有警校学历吗？” “没有。我也没有待警局的经验。” “那你什么都没有就想要当警官？”校长王庆巧皱起眉头了。如果他这样来历不明的人也能当上警官，那也不行。 “对，我很能打的。随便打我也打不垮我。”叶世风想了想，也只有这个优点拿得出手。 “哦。那你留个电话号码下来，如果需要你，我会给你打电话。”王庆巧在心里想着，你就等着电话等到没饭吃吧。 看着王庆巧没有露出欣赏的表情，他只能想想其他办法了，他想要满足一下柳业的心愿，无论怎样都要当上警官，他向他跪了下来。 “如果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向你证明我是有能力胜任教官的。我的老婆死之前她就是想要我当警官，求求你给我个机会。” 想起来他之前也身手敏捷地帮他捡起了手机，保住了价值五千块的手机，他也有功。 他就这样想了想，说：“你去教训一下教导主任黄开算，如果你能打得过他，你就有机会在我们这里工作。如果你教训了他，你也不能跟他说是我要求的，表面上看我特许让你当上了保安。但是你想要真正当上保安，那你就只能保护好我们警花余芳芳，如果她能在最近一个月内平安无事，你就能真正当上保安。如果你不能保护她，那么我就会用其他方式把你辞退了。”校长最近在烦恼着余芳芳的父亲给他施压，他想着谁才能当余芳芳的护卫，这个炮灰的角色又不能随便动用他的人才，现在有人送上门来，最好不过了。 “好。”叶世风没想到这个校长这么强硬，就像是布局棋子一样安排着他做事，他如果不按照他说的那样去做，他就可能得不到工作。那么对他来说，这种事也太忧伤了。 不就是按照他说的去做吗？就是像是上网玩游戏做任务一样，他这个心态去做，就能去做好。 他去到了操场，看不到黄开算，刚好看到了黄开算跟这个学校一年级最有声望的学生鸿哥说话，他用手指戳着他的脑袋说：“你不是想要保住你的小弟吗？你去打架不是很擅长吗？去把那个叫什么叶世风的小子揍一顿，如果你揍了，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把你的小弟平安放了。”他的意思就是他罚着他的小弟体罚很厉害了。 叶世风就笑了，原来这个世上的坏人真的是很坏，连杀人都不想自己动手，都是动动嘴，随便就想要借刀杀人。 太狠了，不过叶世风可不怕。反正就算是他们不找他麻烦，他现在接到任务也是要找他们麻烦的了。 “哦，想要借刀杀人啊？你就不怕我到校长那里揭穿你的丑陋面貌？仗着爬得这么高就了不起了？我们学校还有校长呢。”鸿哥最看不惯这种做法了，他喜欢的事情就不能用那种事来让其他人信服，他喜欢制服恶人，才想要当警官的，他现在这样叫他去打一个没有得罪他的人，他就觉得很不爽。 叶世风差点就要偷笑了，或许是校长早就知道了。现在位高权重的人都是在布局计划，好像分分钟都要争着向上爬，又或许是努力保住高的位置。 “你说啊？你以为校长会相信你一个学生？我可是为学校管理了好几年的警官，你以为校长会辞退我？你想多了。现在哪里的人都是念旧情的！就算你告诉了他又怎么样，他可能就是骂我一顿，不会赶我走的。”黄开算仗着被宠就这么目中无人。 鸿哥想都不想就伸手揍了黄开算一拳，他就忍不了他这种人。好好做一条好狗都不行，非得要当恶狗乱咬人。 怕鸿哥继续打人，抢走了他原本想要打的人，他就伸手跟鸿哥打了起来。鸿哥一看到叶世风就咒骂着说：“你是谁啊？没事跟我打什么。我不打没有理由的架。” 黄开算看着他们两个都在打，他就在角落里偷笑。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搞定了两个厉害的角色，也不会损坏他的主任名声。 “额，我就是叶世风。”叶世风主动报上名来。 “你是不是有病？你知道是他想要叫我打你吗？你居然打我。败类！”鸿哥生气地往叶世风的要害踹了过去。 还好叶世风有先见之明躲开了，转身抓着黄开算就是一顿暴打，黄开算躲不了这劫的。他还以为是因为刚才鸿哥说了，他才转向他打他的。 “我刚才还想帮你呢。你居然叫你的学生打我？”叶世风连忙装作刚听到这件事的模样责备着他，边打着他。 他这样就会显得他打他有理由，也不会跟校长扯上关系。就算是真的有什么后果，到时他也只能替校长背这个黑锅。当然，校长也会补偿他。 两人还在打架，鸿哥就先溜掉了，他要去上课。 叶世风打得黄开算满地找牙，才把他丢下，他一个人走了。幸好这个地方没什么人，不然他还更麻烦。 他一去到了门卫那里，朱巴界就嘲笑着他，说：“嘿，是不是吃了闭门羹啊？我就知道。不用担心哈，你只要像我一样胖呐，你就有工作了哈。” 神经病！叶世风想心里想着，闷不吭声，就算是只有保安这份工作，他也要做，因为他认为保安上一级就是警官了，待在警官大学，他以后总会找到机会的。 他一个人离开了警官大学，他往附近的小吃店，叫了一碗馄饨，吃着馄饨看着电视。电视里播放着的是柳业最喜欢看的偶像剧，他就会心酸，不就是偶像剧吗？他以后也会像是偶像剧的男主角对她的，她为什么就看不开呢？ 他越想越难过，到最后馄饨吃完了，还是恋恋不舍地看着电视剧。 第七章 不要孩子 回到了他的住处，他想要收拾着租房里面的一切东西去警官大学居住。因为柳业都已经死去了，他一直都舍不得用一下她用过的东西，一切都恢复着她还在的时候的模样，但是他现在只是伸手摸了摸她整理过的桌子，他就难过地说不出话来。 既然要丢下他，当初为什么还要相爱。 既然都已经不能回到他的身边，当初为什么还要守着他五年。 他阴暗的眼神，现在他一个人回到住处都不想开灯，只是拿着打火机，一遍又一遍地点亮了，再熄灭，再点亮，再熄灭，反反复复的痛苦，好像也只有这样才能缓解。 他决定了，这个地方他要守住。 再穷，他都要守住这里，他不想动一下任何柳业用过的东西，他只要动一下，他就心痛得无法呼吸了。 他点燃了一根烟，还是抽着烟，想起来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他爱她。他总觉得身体都被掏空了，当初他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等到现在才后悔莫及？ 他回忆起来，当初，柳业化妆着还委屈地抱怨着说：“你每次都记不住我的生日，这个就算了，但是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跟我说我爱你哦。” “你爱我哦。”叶世风狡猾地说。 “哼。”柳业哭笑不得了。 “如果你以后对别人说你爱她，我就会杀到你的面前了，你信不信？”柳业生气地说。她总是在他的面前生气，而他几乎很少生气。 因为她每天晚上都陪在他的身边，他都有爱情滋润，就算是有火气，也很快地消退。都说夫妻生活有益身心健康，长久没有伴侣的人很容易就会纠结于一件事，又或许守着一段记忆走不出来。 “信啊。你如果到时杀到我的面前，难道想要分手吗？”当时他心里是不信的，因为他以为她那么敏感而细腻的心思，是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生气地想要分手。她都守了不能动的他两年了，他就知道她吃定了他，随便赶都赶不走了。 “才不会，晚上陪你陪到你精疲力尽怎么样？如果你对别人说那一句对我都没说过的话，我一个晚上都不让你睡觉。”柳业撇撇嘴地说。她都守了他那么久，就因为他一个错误就放弃了他，总觉得很不舍。 无论怎么样，他都是她是男友。她可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就算是他犯错了，她也想要努力去原谅他。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很傻。除了我之外，有很多比我优秀又待你好的人，你为什么就守着我一个人。你的父母和你的朋友呢？”当时叶世风曾经为了她好，也曾经试过赶着她走。 养着他，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她到底为了他付出了什么代价，他真的不知道，他怕他如果知道了，他一辈子都陷入了她的甜蜜里不能自拔。 “父母都离婚了，他们各自组建了家庭，母亲有了新儿子，而父亲有了新女儿，我对于他们来说，是任何家庭都不需要的存在，更何况我都已经成年了，不想再去打扰他们了。想他们要好好的。能够遇到你真的是很幸福，因为你太帅了。哈哈哈。”柳业最喜欢说的话，就是叶世风怎么那么帅，为什么小风那么帅，因为小风太帅了。 只要问到她，她都是想要重复强调着她喜欢他。 这点总是会让他无法好好地陪着她说话，他被她捧着就快要上天了。就好像是他好到让她哪里都挑不出错误一样，但是她粘着他那么久了，也不曾怪罪过他挣不到钱给她用。而他也不曾花着她的钱给任何一个打扰他的女人。 他们都是彼此信任着对方，没想到就这样轻易地因为酒吧里面的一个该死的男人，放弃了他，轻生了。 多好的女孩，就这样从他的生命中消逝了。 他忽然才发现他从来都没有向她强调过她对他的重要性，从来都没有表示过他如果没有她，他会怎么样。而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比他先死，他以为他像个痞子一样，从来都是拒绝生孩子的，虽说她总是说他是她的老公，他们已经结婚了，而他也总是不想生孩子，现在他难过了。 因为他现在连她的孩子都没有。 她曾经躺在他的身边，问过他：“我们今天不知道明天什么事，要不我们都守着对方，生个孩子好不好？” “生个男孩还是女孩？如果你挣不够钱养他们怎么办？你很有钱吗？养着我都不够钱，你是不是傻？要孩子做什么？”当时他还想过如果他们有了孩子，他想要走，可能都会让她更加悲惨了。所以，他不想再伤害她了，想着如果她身边出现了比他更加优秀的男人，他就要放弃她。 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跟着她每天发生关系都当做是最后一次般地炽热而恋恋不舍。 “如果生了个男孩我要他像你，这样的话，我就能弥补我对你的童年时代的所有幻想辣！是不是很棒！”她兴奋地说。 她一直都想要告诉他，如果她有一天不在了，如果她没法守着他最后，她希望她能为他生个孩子，就算是他遇到比她更漂亮的女人，就算是他最后身边的人不是她，她也不会后悔守着他。 “如果生了女儿呢？到时你就要把她放弃了吗？”叶世风故意逗着她的。他每次发现她只要一说到孩子就幸福地像是个临终的老人，这样总是会让他莫名的忧伤，他想要告诉她，如果那个给她幸福的男人始终不出现，他会一直陪着她的。 “生了女儿也要像你啊。一直都没见过你温柔的模样，我想着如果女儿的脸像你的话，教着她温柔，就好像是见到女版的你，多好。我怎么可能会放弃你的孩子，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不会放弃。”她最后那句话就好像是可以原谅她所有的错误，但是他当时没听懂。 她的意思是就算是他跟其他女人发生关系，就算是其他的女人生下了他的孩子，她都一样会很喜欢他的孩子，只要是他的孩子，她都不会放弃。 只是她没想到她后来会发生那种不贞洁无法面对的痛苦，她当时最不想面对的人就是他，如果他当时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或许她就不会马上去死。 第八章 小心 叶世风从租住的房间走出来就看到了怒瞪着他的房东妇女。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他说：“别以为你帅就不用交房租了，之前不是有你的老婆给你交房租吗？现在她甩了你了？怎么不都定时交房租了？你还算不算男人？这么孬种？” 叶世风只要别人一说起柳业的存在，他就心痛得面如土灰，他的确不想回到这个地方了。他觉得这里有很多他不能忘记的痛苦，但是他只要待在这个地方，就是痛苦地想要去死，但是他还是要活下来。 她都去死了，他不能陪她去死，他要她在天上看着他，要她后悔她丢下他一个人，他要调戏很多的女人，做名副其实的痞子，当她最想见到的警官，他想要她出现在他的面前，骂着他：“你这个负心汉。忘了我对你多深情吗？” 只要她还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能原谅她因为那点小事就自杀。 他不想承认她已经离世的事实了。他摸了摸下巴，逗着房东说：“喲，好久不见，你又漂亮了。你的丈夫每天晚上都陪着你吗？看你的皮肤滑了不少哟。” 男人在无数的女人身边周旋都只是想要保住永远的爱情，可是如果她先背叛了自己，是不是如果他先背叛对方，就不会心痛了。 原来男人对女孩太好都是因为对不起她。 而他从来都没有柳业对他好的十分之一，他除了只睡她之外，几乎没有为她做过任何一件事。 “我会交房租的。我一定会交的，烦请你一直都不要我租住的地方出租给别人，不然我会发疯地把你这栋房子都烧掉，就算是我去坐牢，我也要守着我租住的地方只容得下她一个人。” “混蛋！你是不是疯了！你的女人还会愿意陪你这么久，她真的是够伟大的，我佩服她！超级佩服她！我想只要是女人想要陪在你的身边，最后都只会去死。”房东气得口不择言地掉头离开了。她不想跟不良大叔说话。 一个二十八岁而一事无成靠女人养的男人，有什么用？她的儿子才十六岁都会挣钱了。 叶世风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就好像是对于世上的女人都无所谓了一样，她们死了又怎么样，他现在对女人根本没感觉才能对着她们嘻嘻哈哈地调戏和玩弄。 如果他还保持着对柳业的一丝尊敬，他不会对着柳业嘻嘻哈哈地调戏，那是不正经。原来这个世上所说的‘不正经才是真正的深情’，是的，他对柳业的深情，只能表现在他对其他女人的不正经上。 柳业怎么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到他的身边责备他不该这样，是不是忘了回家的路了。 他不知道现在他要往哪里走，也只能走在她走过的街道，他只要还能走在她走过的地方就能很轻易地想起她。 他远远地就能看到了余芳芳，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巧地出现在他的面前，难道她是算计好了要出现在他的面前吗？这个女人还真恶心。 就像是无数次认为柳业很烦，除了晚上发生关系的时候稍微可爱一点之外，他现在对于任何女人都抱着厌烦的情绪。 不就是仗着他相信她永远都不会离开他而伤害他吗？一个男人伤害她就自杀把他当成什么了？本来他是悲伤的，越想越悲愤，她就不能想想他都没有怪罪她，她怎么能够这么随意地离开他？ 自杀？这么点事就要自杀？就算是她当个哑巴聋瞎子，一辈子拖累他，他都不想见到她轻生。 他跟着余芳芳，他想要见到死去的柳业痛苦，如果她能感到痛苦，他就想让她知道他就是活腻了，她来啊，他等着她来。 余芳芳感觉到有人跟着她，但是她就是迟迟不回头，她想着她曾经是退役特种部队的人，她过去得罪了不少人，她也是想要好好陪着他们的。知道他们是坏人还不停地祸害人生，她才要把这个世界的坏人都制裁了，如果这个世上没有法律，那些坏人更是为非作歹。 让余芳芳觉得网络不靠谱的就是，这个世上的人都是一会儿好得不像话，一会儿坏得像是露出了真面貌，所以总是会让人迷惑，实际上好人和坏人都是同一个人吧，所以好人就不要太沉迷网络了。那是一个骗局，太危险了还守在那里做什么。 所以，每个戴着面具网民都像是个神经病一样试探着别人，被伤害了就要伤害别人了吧。 余芳芳才不会喜欢上网，就算是上网也只跟现实里的人聊几句，甚至都不经常上网了。忽然感觉到身后还有人逼近，黑影拿着匕首刺向她的手，她反应地很迅速，微微侧过身抓着那个人过肩摔。 咔嚓一声，不知道是骨裂的声音，还是枪支掉到地上，还被人捡起来的声音。 余芳芳迅速地伸手摸出了腰间上的手枪，与那个臭小子对枪。 臭小子对着余芳芳开了一枪，而余芳芳对着那个人的腿开了一枪。 但是在他们对枪的那瞬间，叶世风完全就是扑了过来，他手脚利索地完全都没有一丝犹豫。把对方给撞了过去，枪法也歪了一些，没有打中余芳芳的要害，也只是打中了她的腿。 而余芳芳的枪法本来很准的，本来是射中臭小子的膝盖，但是却被叶世风一搅合，只跟他的膝盖划了过去。 第九章 刑警韩谨宸 医院。 挂着的药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滴在药水里就溅起了漂亮的水花。 余芳芳躺在病床上，她一睁开眼就问护士：“那个痞子呢？痞子。”她之前伤到了腹伤都还没好，现在又要增加腿伤，当警官真的是英勇的职业。 护士都掩嘴偷笑，说：“你的男友对你真好，真紧张你啊。他在守着你，刚才接个电话才往外走。” 余芳芳也不是不知道他叫叶世风，只是一时情急忘了说出他的名字。她的手机响起来了，连忙接听了：“喂？” “女儿，你又中枪了？是什么人？知道是谁吗？”电话那头沉稳而沧桑的声音，让余芳芳有些难过。 好像又要让他失望了。 她并不知道对方是谁，而且也没有得到一丝线索。他靠近她的时候，她好像嗅到了花香。虽然如果说出来很好笑又奇怪，一个男人的身上居然有花香。 与此同时，叶世风正接了诈骗电话。他听到了电话那头说什么他中奖了，只要点击链接再报出他的银行账号，对方就会转账给他。 他虽然失去记忆，但是他不是傻，现在的陌生短信链接很多都是有病毒的，一点击就会让手机中毒了。 “哦，好啊。听你的声音这么好听，你要不要过来，让我摸摸……你的头发。”叶世风是故意这样说的，因为他闲的无聊。随便撩，反正接听不要钱。 “这可不行，你是做什么的呀？怎么还不回我短信。”听着陌生的女声，他扬起邪魅的笑容。要说声音好听，他还没听过比柳业声音好听的人了。 这个陌生人‘打错电话打进来’那可能是他们故意的吧？他现在认为所有的人都是恶作剧一样地存在每个认真或较真的人的身边，不停地出现好笑或哭笑不得的闹剧。 一个护士走了出来就看到了他，多看了他一眼，叶世风才知道他真的是很帅，连护士都舍不得看不到他。 “是你啊。你的女朋友醒来了。你办理了她的住院手续了吗？”护士脸红地问。 与此同时，叶世风才发现他就算是努力地跟骗子玩着假装入局的游戏，他也还是不会减少任何一个骗子，因为这个世上悲剧的人太多，他们都是不择手段地活下来，本来都还有一丝善意的，都变得越来越渺小了。 叶世风帮她办理入院手续的时候，他掏出的钱包，才发现他不够钱。 他一个穷小子逞强做什么，在这个关头，他肯定是要回到警花余芳芳的身边，还要演戏。 余芳芳本来还在玩着手机游戏，听到了有人跑近的声音，她就抬起头。 “芳芳，你这么漂亮，就算是受伤，还是不损你的美貌哦。你告诉我，你以前读书的时候，是不是很多人骚扰你？”叶世风一副对她很感兴趣的模样说。他的确也认为她漂亮，她比柳业漂亮地不知道多少倍。 但是柳业是他过去的女友，而余芳芳会是他未来的女友吗？还不一定。他现在只是在玩，玩多久也不知道。 “那个当然。我还教了好多容易情绪化的同学如何控制自己的心情。最简单而有效的办法就是，切断情绪化的源泉。也就是说，如果你上一个软件容易让你的病情恶化，要么你就要放弃那个软件，要么就细化，想想你为什么上那个软件会悲愤，是因为自己弱，还是因为别人恶评；如果是因为自己弱那就要变强；如果是因为对方的恶评，很简单的，不看不就行了。”余芳芳很喜欢教人做事，不喜欢别人教她做事，但是具备敬业精神的她还是会服从上级安排的。 “哦，好厉害哦。如果你放弃了那个软件，又有人在微信微博短信电话这些地方恶意骚扰你呢？”叶世风装出一副视她为女神的模样看着她，看似感兴趣地追问。 “那微信微博都不看了，短信也不看，电话如果可以设置过滤陌生电话就设置，不能就不接陌生电话，睡前关机。”余芳芳以为叶世风喜欢她了，不喜欢她会对她舍身相救吗？是警察都可能这样做，但是只有他不可能无私奉献。 第一次见到他都还是那个口气责备她不长眼睛，第二次见到他，她后来数了数才发现他用了她的钱，却不道歉也不还钱，第三次见到她，他就要救她。 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他很诡异。该不会是钟情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吧？余芳芳这样想着，还没想好怎么说，就是不说话。 叶世风对着她笑着说：“我刚才帮你办理入院手续的时候发现钱没带够，怎么办？” 真正苦恼的人还笑得出来吗？或许是有这样坚强的人。余芳芳疑惑地看着他，拿出了她的钱包把钱包都递给了他。 既然能够救了她一命，她就算是把钱包递给他也是可以的。 余芳芳不是计较钱的人，只是她喜欢通过钱去衡量别人的人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是善，是恶。用钱，很容易就可以看清一个人。 叶世风有些惊讶，接过她的钱包，就说：“谢谢你啊。那我去了。”他转身就要离开，他没有再回头，在心里还想着真不知道该说那个警花傻，还是该说她养尊处优而没有经历过人间险恶，这么明显都还要把钱包给他，他还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女人。 如果他不回去，她就看不见他了。 连钱包都摸不着。 女人是不是都是要被骗过才会怀疑每个人？ 护士收了钱就打了单子给他了，他接过，就看到了一个刑警迎面走了过来。刑警长得很冷酷，就好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他的正义一样。 那个刑警也往前台走了过去，问：“警官余芳芳在哪个病房？” 叶世风就跟他扛上了，本来看他酷酷的就不顺眼，现在还跟他抢警花，虽然他没打算占有，但是看到别人跟她好，他就不爽。 “你跟余芳芳是什么关系？” 趁着护士还在翻名字，叶世风就质问刑警。 刑警冷眼扫了他一眼，说：“在下韩谨辰。” 第十章 路过 叶世风见过不可一世的疯子，见过骄傲嚣张的年轻人，就是没见过像是他这样答非所问的男人。就好像是一切都按照他想要说的话才说，而不是为了诚实就说出了自己不愿说出的事实一样。 “你是聋子么？我都问了你跟余芳芳什么关系了，你居然说你的名字，谁要知道你的名字啊。切。”叶世风摆明了就是挑事的，他的语气就是说没人稀罕他叫什么名字。 瞧那个刑警的眼神冷冽就好像是寒冬里最毒的那块冰，他对着他说：“办事。” “哦，什么事？是我送她来的。有事问我就好了。”叶世风想到了余芳芳都还在病房休息，这个混蛋要去打扰她休息吗？ 无论是什么病，病人都是要静养的，也不能情绪波动太大。 也曾有人认为病人要有他们自己的一点娱乐，要有精神支柱，不然病痛会让一个人陷入煎熬中不能自拔。 刑警韩谨辰觉得他有点问题，说：“你是不是精神有病，顺便去看看脑子吧。”他有事要找她说的，如果她不是转告他，眼前这个痞子也当场的，不然他不会相信他的片面之词。 “哈哈哈哈哈哈。”叶世风笑得很狂妄，全场的护士都被他爽朗的笑声给吸引了。笑得好听也是一种撩。韩谨辰环顾了周围的女护士，就冷嘲热讽了他一句：“整天花时间泡妹的痞子是不会懂得办正事的。” “你是不是禁欲太久了，都忘了女人的滋味？哥哥我可以告诉你啊，跟女人一起最爽的时候跟赛车一样的刺激。不信么？不信是因为你没有过女人。一看你就是个木头、冰块。”叶世风就爱吐槽他，想要刺激他先动手，这样他就算是防卫。 可惜韩谨辰就是不管他，完美地无视了他。 看着他按照护士说的房号，看到他要走，叶世风也连忙跟在他的身后，紧追不舍。 “你追着我干嘛？我们都是男人。”韩谨辰忽然停下来，扭过头认真地瞅着他质问。 “哈。哈哈哈哈。我干嘛不能走这条路，难道这条路是你家的？还是医院是你家开的？”叶世风一说话，连该说的都忘了。 他怎么现在好像很幼稚一样，他可是要上班的，都忘了问校长他什么时候去上班。所以他打算现在去，只是看着韩谨辰的那个不以为然的傲慢眼神，他就会觉得放着他跟余芳芳在一起，不安全。 他们拳打脚踢地挤着进去了，这个的病房的其他病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这两个男人是兄弟么？感情这么好？谁也不相信他们其实是陌生人，刚认识。 “余警官，上头派我来跟你们聊聊。关于你遭遇的那个案件由我来接手。你现在方便协助调查吗？”韩谨辰问。 “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呐，你的钱包还给你。等我忙完了我就来看你哦。”叶世风将钱包递给她，还故意在韩谨辰的面前摸了摸余芳芳的长发。其他病人都脸红了，以为他们就是一对情侣的。 余芳芳本来就对他抱有戒心，虽然他对她莫名其妙地好，但是她还是觉得他好得有点不合理。他可不像是那样的好人。 “没事，你去忙吧。韩刑警，我知道你。”余芳芳只是睁开眼就回答了他们俩。 最好笑的是他们好像也不熟却老是跟对方争什么似得，但是他们之间的那种看对方不顺眼的气氛很好笑，她都忍不住笑了。 叶世风想到了挣钱要紧，没办法，只能先把他们丢下了，他也知道余芳芳没那么好泡的，他转眼间就离开了病房、离开了医院。 他要去警官大学。 路上有个人很可疑地抱着一箱不知道什么东西，他左看右看的，最奇怪的是还有七八个人围着他，就好像是防止谁来偷袭一样。叶世风想到了他抱着的那个箱子里可能是一坨又一坨的钱，所以他才那么害怕？ 他打了个喷嚏，往右看了一眼，才发现好像还有另外一伙人，他们的眼神也不善，就好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他们钱似得，他们手里都拿着铁棒。 一看他们就不是什么好人，叶世风还听到他们喊了一句：“逮住那个叫叶世风的，把他打断腿……” 另外，叶世风本想要逃跑的，但是打他的那伙人还要去抢那个中年男人的箱子，他就奇怪了。打人还不够，还想要抢钱啊？ 这些人真的不是一般的可恶。他要去把他们一个个打得落花流水，把他们打得忘了野心两个字怎么写，不是自己的就别妄想了。 他不是也一直很穷吗？他不是也活下来了吗？这些人真的都是不学乖。生气地把他们都揍飞了，甚至连那个男人都被他们打得箱子都掉落到地上，还被他们一棒子打坏了，里面的一包包白色粉末，吸引了全场的男人和路人的注意。 居然不是钱，是那个东西。 就在他们都拿着枪对着叶世风开的时候，一辆辆警车包围了他们。 叶世风很轻易地就从他们的子弹射程里面的逃离了，而且瞬间出现在他们的身后，完全都好像没有想过要对他们怎么样。 而此时的他却把他们一个个打倒在地上。 他们还跪地求饶地说：“求大德大量，不要打我们……”警车里面的一部分警察都包围了他们，把他们的双手都用镣铐扣住了。 警察也要抓住叶世风，这个让叶世风头痛了。他都重复说了他就只是路人，但是警察还是把他捉进警车里面了。 地上一包包的白色粉末也被警察用袋子密封装好作为证物了。 警察只是问着叶世风：“你怎么这样厉害？你打架打了多少年啊？” 第十一章 攻陷警局 看着这一个个端枪不放的架势，叶世风要是再敢轻举妄动，估计这群特警会毫不留情的把他给突突了。 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叶世风任由这群特警给他戴上手铐，押送回警察局。 其实他知道这些人身上带着枪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这群特警估计就是来抓这些人的，只不过是让自己歪打正着给敲晕了。 只是不知道这事情怎么解决，可千万别让自己丢了工作，永明市警官大学这个月两千二的工资可都还没发呢…… 审讯室里，叶世风趴在桌子上倒头就睡。 审讯室外面的监控室里，有人却是坐不住了。 坐在监控室内的人，正是那金杯面包车里面负责下达收网命令的女警。 命令下达后，她独自在金杯车里从头到尾的看完了叶世风整场个人秀。 先是恐怖的格斗能力，后又近乎徒手敲晕了六个毒枭，不得不说她对这个叶世风由开始的好奇转变成了震惊。 本来想在监控室先看看这个叶世风的表现，但那想叶世风却丝毫不给她面子一进审讯室倒头就睡。 就这样还有什么好看的了，还是得亲自去一趟审讯室。 打开审讯室的门，女警坐在凳子上拍了拍桌子。 “嗯。” 叶世风迷迷糊糊的蹭了蹭眼睛看着女警。 “哪来的美女？肯定是没睡醒，再睡会……” 说完不到三秒，又是倒在了审讯室的桌子上。 直到女警再次用力拍了几下桌子，叶世风才算是彻底清醒了起来。 “可算是来人了，再不来人我就一觉睡到明天去了。”打了个哈欠叶世风朝着女警点点头道：“你好，叶世风。” “你好，缉毒大队何嘉君。”介绍完自己，何嘉君翻开本子，再没有废话直接进入主题。 “你以前杀过人吗？” “没有。”叶世风直视着何嘉君的眼睛，没有任何波动。 “你以前进行过关于格斗方面的训练？” “练过八极拳。”叶世风直视着何嘉君，满嘴瞎编。 “你是怎么制服那六个人的”？ “蒙的！”叶世风打了个哈欠道。 蒙的，何嘉君无语的看了叶世风一眼，她头一回听说格斗这种东西还可以蒙的。 要知道那六个人可都是逞凶极恶，腰间别枪的毒枭，你一句蒙的就把他们六个撂倒了，我看你才是蒙的吧！ “叶世风，请你端正态度，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何嘉君接连几个问题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问出来，不由得把原因总结到了叶世风身上。 “我很认真的回答了你的问题。”叶世风拄起一面脸看着着何嘉君。 眉头微皱，何嘉君显然不想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下去。 “叶世风，硕士毕业，还是海归精英？你怎么去当保安了，好像前些日子生活拮据的连饭都吃不起了？” 何嘉君双手插在一起，学着叶世风的样子盯着叶世风，这些情报都是从缉毒大队调出来的，作为一线的特殊组织，他们有着一套自己的情报网，想知道这些太简单不过了。 “非说不可吗？”叶世风嘴角一扬笑着问道。 “非说不可。”何嘉君坚定的点了点头，她无外乎就是想寒颤寒颤叶世风，对于破案根本没有任何帮助。 “因为我从小就立志成为一名伟大的保安，特别是守护着祖国花朵的保安。” 何嘉君嘴角微微颤动，盯着叶世风，似乎是想知道这么扯淡的答案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还从小就立志成为一名保安？”压制住自己暴起揍人的冲动，何嘉君反问一句。 但回答他的却只有叶世风的摇头，连一句回复都没有，叶世风只是摇头。 这尼玛，不会是神经病吧！何嘉君看着叶世风眼神不由得变了变。 叶世风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对于这些脑残的警察他一直都报以沉默，尽管他前些日子还因为月薪六千的工资想要去应聘永明市警官大学的讲师。 这事情从本质上来说，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无论是将白攀的小弟全部放倒，还是将那几个穿着黑衣服，带着枪一看就不是好鸟的人用枪柄敲晕。 单从这一方面，叶世风没有任何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的身份，和他回到中国这些年来的生活问题，要查证件，叶世风没问题，要查学历经济收入，叶世风也没有任何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叶世风的来源。 或者说，叶世风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若是平常根本没人会去注意叶世风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叶世风接连敲晕了十几号人。 就在何嘉君盯着叶世风，翻开记录的本子，准备继续审讯的时候，兜里的电话却是突然响起。 “喂，缉毒大队何嘉君！” 接着电话，听着电话内传出几句话，何嘉君也是不由得将目光转向叶世风。 “好，我知道了！”撂下电话，何嘉君关上本子，顺手打开叶世风手上的手铐。 “出去吧！”何嘉君看着叶世风显然是有些鄙夷，刚刚缉毒大队的大队长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这个人是什么线人，这种拙劣的谎言，何嘉君自然看的出来，但能让缉毒大队大队长直接给自己打电话放的人估计自己硬着头上也没什么好结果，最终还是要放人。 “叶世风！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真的能成为缉毒大队的编外人员，哪怕是一名线人！”何嘉君叹气道。 叶世风没有说话，摇了摇头出了审讯室。 笑话，自己闲的蛋疼去给什么缉毒大队当什么编外人员，还线人，叶世风只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叶世风出了警局已经是凌晨了，街道上别说是行人连车的影子都没了，只有飕飕的凉风伴随着几片枯叶飘零着。 “他妈的，来的时候有警车送我来，走的时候也不说用警车把我送回学校。”叶世风对着警局门口吐了一口痰，接着又小说嘀咕“这他妈大半夜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叫我怎么回学校，还是先找个公交路牌看看这是哪再说。” 寻找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公交车站台，但叶世风却一脸阴沉的跳脚指着站台上的路牌大骂“这尼玛是那个王八蛋干的好事，我去你二大爷的。” 只见叶世风面前的路牌上不知被谁用黑色水笔写着一行行的电话号码以及电话号码下面两个非常醒目的大字办证，然而这些黑色的数字刚好把路牌上面的字给覆盖得模糊不清。 “小二嘛小儿郎啊，背着那书包上学堂……” 就在叶世风差点要发狂拆了这个公交站台上的路牌时，他兜里的手机传出一首他一直钟爱了很多年的铃声，一拍大腿直骂自己太笨，不认识路可以打电话问啊。 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显示屏上的陌生号码，没管是谁接通就直接问道“那个永明市警察局到永明市警官大学怎么走？徒步大约要走多久？” 只听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接着说了一句“妈的，我打错电话了。” 叶世风刚晃过神来，但自己手机里已经传来阵阵盲音。 看着已经挂掉电话的手机，叶世风顿时心里万马奔腾大吼道“有没公德心，有没有助人为乐的精神，打错电话也他妈不知道道歉，不道歉就算了，你至少得告诉我路怎么走啊。” 把手机重新放进兜里，叶世风嘴里又骂了一句“我靠，现在的人真他妈没素质。” 本想自己随便找一个方向可以走回警官大学的，因为他脑海之中突然跳出一句经典名句，条条大路通罗马，所以他坚信条条大路通警官大学。 那想他走了半个小时，一抬头居然又看见了这个现在令他恨之入骨的永明市警察局，兜了半天叶世风居然又转回到了原点。 “该死的警察局，既然你现在和我有仇，那我就攻陷警察局！”叶世风一脸严肃的看了一眼跟前的警局大门，接着从兜里掏出手机迅速的按了几个数字拨了过去…… 黑暗房间里，一个男人啪哒一声点开了打火机，点燃了照片，冷眼看着跳跃的火焰吞噬了全部，那些想杀了他妹妹的人，一个也别想跑掉。 警察局外面，一辆车停在了叶世风面前，一个右边脸烧伤疤痕的男人下了车。 叶世风一边挖着鼻屎一边拨打着电话110，电话那头还没接通，就发觉一辆车旁边站着一个盯着他看的男人。 他又不是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这时电话通了，叶世风揶揄着说：“走了一会，我现在很口渴啊，有没有美女请我喝一杯水。” 永明市警察局，缉毒大队队长何嘉君把一杯龙井茶水递到了叶世风面前，没好气地说：“怎么，不是要回学校吗？”心里暗暗骂了无数次他精神不正常。 “可是我想到你就不想回学校了啊，双腿总是不由自主地走回到这里，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叶世风喝了两口茶水，心情才慢慢好起来，不正经地说。 “你——你居然调戏我啊。”何嘉君脸上飘过一抹红，很快就恢复冷静了，冷声问。“就是缉毒大队里的人都有些比不上你的身手，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第十二章 宿舍谋杀案 “蒙的。我都说了我是蒙的啊，你怎么不信我呢，我骗谁都不敢骗貌美如花的何警官啊，你说是不是？”叶世风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悠哉地打趣说。 何嘉君见问不出什么话来，翻了个白眼，哭笑不得地说：“你喝茶吧，赶紧喝完了回去。” “看来你已经喜欢我喜欢到害怕看到我了的程度啊，你害羞了的样子还蛮可爱的，哈哈。”叶世风说完也自恋地大笑起来，心里忽然想到了在病床上的余芳芳，不知道她有没有好点了，她可是他的恩人。 “我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处理。你自己坐一会儿。” 何嘉君干脆找了个借口就开溜了，她应付不来他的调戏，无论她怎么反驳这个话题，都会因为他的话语两人处于一个暧昧的氛围里，差点就把她那冷静的脸给撕破了。 叶世风调戏完了，就看着何嘉君仓促离开的背影笑了笑。忽然一个警察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叶世风吗？外面有人找你。” “谁找我？”他有些错愕，难道是那些人又来折腾了，量他们有胆子来找他，也不敢上警局吧？会是谁呢？ “他自称是来接你的人。” 叶世风把茶杯放下，摆摆手，去了趟卫生间。将裤裆拉链了，洗手准备出去的时候，回味了那句‘他自称是来接你的人’，一种诡异的似曾相识感觉笼罩了他，再想下去的时候脑袋有点疼。他皱了皱眉，大步走出了警局。 “叶世风……叶保安吗？哈哈。”对方忽然搭讪，然后莫名其妙地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笑？叶世风不悦地往那男人走去。 视线瞥见他那右边丑陋的疤痕，叶世风脑袋又开始痛了，按捺住尽量不让人看出来，笑着问：“是你找我啊，你是谁啊？你这脸怎么伤着的？” “久仰大名啊，高手。谢谢你救了我妹妹余芳芳。这脸伤到只是个意外，没事，初次见面，余旭从。” 听到他自曝身份，叶世风仔细打量了一下，余旭从长地比他矮了一个头，大概跟余芳芳差不多身高，虽然右边脸奇丑无比，但是若只看左边脸还是觉得有点帅气的，只是人怎么可能只看半边脸。 再注意到他身后的轿车，叶世风眼前一亮，笑着回应：“哪是什么高手，蒙的。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刚准备回学校呢。” 余旭从傻傻地愣在原地，半饷才回应过来，说：“我妹跟我说起你。然后我去学校找你道谢，巴界那小子说你去黄石街见黄开算了……我去了，结果看到你被警车带走了。上车吧，载你去。” 叶世风觉得这家伙还够意思，原来余芳芳还有哥哥的？ 上了车，叶世风就掏出那包烟，熟练地拿出两根递给余旭从跟司机。他还以为她哥会开车，没想到还要用司机啊？家庭宽裕吧？那还不如请他当司机啊？那样挣点外块也不错，又能开着车。 “旭从，不会开车？” “不会，机械白痴啊。” 叶世风又看了余旭从一眼，从他身上他能感觉到一种违和感，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不甘心地又想了一会，倒是忘了想要当司机这事了。 到了永明市警察大学，这车一停下。朱巴界就焦急地迎了出来，瞅着下了车的叶世风，说：“你还好吧？小叶。” “没事啊。朱哥。” 忽然，王雨一脸苍白地冲了出来，害怕的眼神，指着大学的方向，语无伦次地说：“死人了，叶叶世风死人了，怎么办，有人死了。” 在场的所有人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叶世风点燃了一根烟，说：“带我去看一下。” 门已经被撞坏了，在一间宿舍里面，一位长地平凡的女学生光着上半身躺在床上，下身还穿着裤子。她的嘴唇如血般触目惊心的红，眼睛睁大着恐惧地望着门的方向。 现场被围了一条红色警戒线。 男学生们在门外躁动。叶世风尾随着王雨，也到了门外，进不去。 “要等刑警过来，说是不能破坏作案现场。” 刑警大队的二队队长韩谨宸赶到现场，他进入作案现场时，微不可查地往叶世风的方向瞥了一眼。叶世风还抽着烟，扫了一眼周围的入群，眼尖地发现了一个穿着朴素制服的清纯靓丽女生，她的一颦一笑都自然脱俗，眼眸干净。仿佛什么事到了她的眼，都化成嘴角勾起的甜美弧度。 “也不知道里面怎样了，哎……” 周围人声鼎沸，叶世风向那个女生的方向挪动脚步，不一会儿，就站到了她的身边，只是挤到她身边站着的大都是男生。 “美少女，嘿嘿，你认识宿舍里面的人吗？” 林朵唯有点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长得一米八高，腰说上还别着一根铁棍，英俊的脸上挂着痞痞的笑容，看起来玉树临风而且风流倜傥。 “是你？你是前几天救了余教官的英雄叶世风本人啊！久仰大名了！我超级崇拜你的！听说今天还在黄石街抓获了毒贩，你是我的男神啊！”林朵昔说着还激动地抓着叶世风的衣角。 林朵昔往宿舍的方向看了一眼，附在叶世风耳边，神秘兮兮说：“我知道她啊。她叫夏萍，但是我跟她不熟。男神想进去吗？我没有办法帮助你进去，但是这个借你。” 从她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手掌大小望远镜，放到了叶世风手里。 叶世风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说：“这个玩意儿不错啊，用来看美女……” 将镜头摇向宿舍里面，他注意到了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地面上很干净，没有上衣，没有血迹。死者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嘴唇还涂着嘴红，脖子上残留着疑似吻痕的红痕，光着的上身除了心脏的地方插着一把小水果刀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伤痕。 死者的裤子很整齐，甚至还戴着皮带。 韩谨宸看了看她的脸，低头嗅了嗅，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医院的急救车赶来了，学生们让出了一条路，警官们把夏萍抬上了推车架上，推走的时候，从叶世风的面前经过。 他盯着她那惨淡的死状，皱了皱眉。以他的推测，死者已经死去了一个小时多，也就是凌晨十二点作案时间。 韩谨宸问了跟夏萍同宿舍的另外一个女生赵漫漫，她这样表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我十一点和林朵昔在操场跑步。教官说我们跑地慢，让我们多跑。” 林朵昔说：“对。那时候我们在一起跑。” 韩谨宸又问了值班的执教教官，夏萍的那个班的谢教官表示惋惜，说：“她一直是个安静听话的孩子。不过，她跟蓝方舟走地很近。” 蓝方舟冷笑了一下，接受盘问，冰冷地说：“我跟她不熟，不信你可以问其他同学。我跟她没有教官说地那么亲密。” 韩谨宸随机选了一个同学，问了他觉得最漂亮的女生：“你觉得蓝方舟跟死者什么关系？” 林朵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可能是敌人吧，经常看到他们俩争吵。” “什么敌人，你说话给我小心点啊。”蓝方舟愤怒地咆哮说。 林朵昔向蓝方舟伸了伸舌头。怎么可能向警方隐瞒呢？虽然很多同学都怕他，在他的班上。除了夏萍。 叶世风吹了个口哨，把林朵昔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像个护花使者一样回应蓝方舟，说：“你别恐吓女生啊，你有什么不爽冲着爷们来，才是好汉。” “切。我就喜欢找女生麻烦，怎么滴。” 韩谨宸有些烦躁地制止了他继续吵闹下去，就目前他所发现的来说，对于这刑事案件没有任何帮助。很明显是他杀的刑事案件，凶手到底是谁？嫌疑人已经有了赵曼曼、蓝方舟和谢教官。 谢教官看着蓝方舟的眼神有点闪躲，眼角有点湿润。 他提起夏萍上课专一的眼神是带着眷恋的，甚至还有些浓烈的思念。叶世风就只是默默看着他，没有说话。 “是谢教官杀的吧，我就知道他喜欢夏萍那贱人，我经常听到她提起谢教官。”蓝方舟忽然大声喊。 谢教官没有反驳，用很悲哀的眼神看着韩谨宸。 韩谨宸接着那话，追问谢教官：“是不是这样？是你杀的吗？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我爱我教过的每个学生。无论她是糟糕的还是美好的，都是我的孩子。要说我为什么这样做，我只能说，因为我是她的教官。” 叶世风紧紧盯着他三分钟，摇了摇头反驳：“不是你。” 韩谨宸差点就要做出判断了，就因为叶世风的一句话，又扰乱了他的思想，一时间竟然不知说什么。 校长也赶来了，他本来想早点来的，但是因为交通堵塞，耽误了时间，一看到韩谨宸就焦虑地问着：“韩刑警，是自杀事件还是谋杀事件？” “……还不能确定。”韩谨宸瞥了一眼叶世风，补充地说。“等尸检结果出来。” 赵漫漫这时烦躁起来了，二话不说就推开韩谨宸，说：“你这个什么刑警啊，慢吞吞的烦死了，我还有一圈还没跑完。林朵昔，我们走。” 林朵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赵漫漫抓住了手，被拖拉着离开了。看着她们的背影，韩谨宸的眼眸眯了起来。 “你有什么线索？” 第十三章 解开的密码锁 看着韩谨宸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叶世风装傻地笑了笑，心里想着我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求我啊，求我进去。 “我一个普通的保安怎么会有什么线索，都进不去啊，你在里面可发现了什么线索？刑警韩先生。” “线索还不足以破案，”想到叶世风刚才那笃定的反驳，韩谨宸就感觉面子挂不住。 校长王庆巧皱眉了，大半夜一个电话从温柔梦乡醒来，居然遇见这种倒霉事，这下子不仅仅是影响睡意这么简单，直接影响到永明市警官大学的声誉，若是自杀就显得学生心理素质有待加强，但是若是他杀，那么就是大事情，非常有必要协助刑警抓住凶手。凶手居然敢在警官大学里面作案，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他绝不能容忍这种事再次发生，必须将凶手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看了一眼叶世风，忽然想起他之前竟敢提出应聘六千月薪的讲师，不仅救了警花余芳芳，还在黄石街那边协助缉毒大队捉住了毒贩，这可不是一般的保安可以做得到，难道他真是藏龙卧虎的高手？王庆巧对他刮目相看，甚至觉得让他当保安，真是用对人了。 发现王庆巧有点心不在焉地打量着叶世风，韩谨宸就想，既然刚才叶世风?那么爱出风头，他就将他推到校长面前，就不信，他还能破案不成，不动声色地说：“刚才看到叶保安似乎有什么想法，不知道校长能不能开一下口，让他听我调遣？” 王庆巧本来就想着叶世风的事情，一听到韩刑警这番话，稍加思索就应允了，爽快地说：“这样吧，小叶，既然韩刑警都希望得到你的协助，你现在维持一下秩序，不让其他人越过这道红色警戒线。小朱和小孙驱赶一下男生离开女生宿舍楼。”在王庆巧眼里，驱赶好奇心强大的男生离开反而是个得罪叛逆期男生的重大任务，本来是想让小叶去做的，那一定可以轻松完成，但是看在刑警大队二队副队长韩谨宸的份上，调动一个人这种事也不是难事，只是可能会令小朱和小孙他们有些压力，能卖个面子给韩谨宸，王校长心里踏实的多了。 叶世风听完，就心里大笑哈哈几声，这个姓韩的想捉弄我，我倒是瞧瞧，到底谁捉弄谁。倒是更乐意去应付那群野马般的男生，懒得敷衍这个韩刑警。但是都被点名了，不奉陪到底也不行啊。 见叶世风站在警戒线附近，王庆巧也去冲杯咖啡喝提神就离开了。走进作案宿舍房间，韩谨宸看向宿舍里唯一的桌子，桌面上有简单的化妆品，还有一个手机。又戴着手套把桌面上的手机翻了翻，黑屏的关机迹象，他重启开来。 手机开机了，手机壁纸是夏萍的自拍照片，他翻看了一下手机信息和通话记录，发现都空白一片了。 叶世风也注意到了，笑着打趣说：“经常都会删一下信息和通话记录的人，大概都是有秘密的人吧？不想让人看到痕迹。” 韩谨宸本来猜测这个是空白，是杀人凶手造成的，听到叶世风这么说，又有点怀疑难道是死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再翻看了一下电话本，还有十几个人的电话号码，但是里面没有蓝方舟和谢梓逸教官的名字。 现在凌晨两点，蓝方舟和谢教官都打了哈欠了。 “谢教官，我困了，我想睡觉。” “韩刑警，我们去睡一会吧，有什么事再叫我们。”作为嫌疑人的谢教官微笑着说。 “嗯。”韩谨宸皱了皱眉，点头应允。这个晚上，他是不用睡了，黄石路那案子还没破，警官大学的女生宿舍又出了事。两人离开了。 手机相册里面却只剩下一张照片，那是夏萍和谢教官的合照。 林朵昔和赵漫漫又折回宿舍楼了，站在警戒线外。 “男神，你在干嘛啊？”林朵昔看着站在警戒线旁边的叶世风，好奇地说。 叶世风一脸自豪地说：“镇守重要案发地点啊，维持秩序，不让闲杂人等进去。” “为什么夏萍的手机在刑警手里啊？”赵漫漫不解地问。“平时夏萍都是不让人碰她的手机的，碰一下都会对我们发火。” “就是。我还以为她有什么秘密男友呢，总是不跟我们一块玩。经常看到她在打电话，或者发信息什么的。”林朵昔也有些惋惜地说。都是一个学校的，她和赵漫漫走得近，赵漫漫又是和夏萍一个宿舍的，于是她去找她的时候，都会注意到夏萍。 闻言，韩刑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这个是受害者平日最常用的东西，应该会留下一丝线索。为什么只有一张夏萍和谢教官的合照——难道谢教官真的是凶手？其他的照片为什么都没有了？ 叶世风看到也没什么人往警戒线这边挤进来，男生都被朱巴界和孙侯他们驱赶地差不多了，他就有点无聊地向韩谨宸走近。 顺着韩谨宸的视线，他看到了搂着谢教官的手臂的夏萍，谢教官笑得如沐春风，夏萍没有笑。 “照片看得出什么？”叶世风挖着鼻孔，问。 “你这行外人就不懂了。这照片看得出谢梓逸对夏萍是有点好感的，但是夏萍似乎有些心事，不能跟谢梓逸坦白，但是又不愿松开他的手，有什么在压迫她吧。谢梓逸能给夏萍安全感。” “可这也证明不了他们是情侣关系啊？我看到朱巴界的手机，都是用他喜欢的女生的照片当壁纸的。这夏萍倒是奇葩，不用情人的照片，用她自己的。” “不是不用。是不能用，是秘密男友，用了就泄露了。”韩谨宸冷冷地回应，忽然意识到，既然把照片都留下来，那不是让人觉得谢教官是她的男友吗？她会这样做吗？ 叶世风有些好奇地围着桌子转，低头看了一眼这个桌子的抽屉，有三个抽屉，每个抽屉都用金属锁子锁住了，磨损最多显得略旧的抽屉是在最右边不起眼的位置。 “喂，为什么是同一个桌子的抽屉还有新旧的区别的？” 韩谨宸冷哼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那抽屉。 “使用的时间长短和频繁程度不一样。” “锁住了呢，怎么打开啊，用锤子砸开吗？里面会不会有惊人的秘密？”看着这个锁子居然是三个数字的密码锁，叶世风有些兴致勃勃了。 像是被叶世风的话吸引住了，韩谨宸把手机放进塑料袋密封好，又研究了一下那个密码锁。 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幕，一个男人几秒钟就顺利打开密码锁的样子，熟练而轻松，他对着他傲慢地笑了笑。“世上还没有我开不了的锁！” 那男人是谁？叶世风捂着头，感到头疼欲裂的痛苦。 为什么在他的脑海里，是认识的人吗？还是见过的人？ 林朵昔看到叶世风摇摇晃晃地回到警戒线旁边，还抱着头蹲下来，也跟着蹲在他的身边，紧张不安地问：“男神，你很难受吗？身体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校医室好吗？” 叶世风痛地说不出话来，脸色刷白，听到了她的话，只是摆了摆手。 林朵昔看到他这样子比她自己痛还难受，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赵漫漫在一旁看着怔住了。 叶世风本能的抗拒想要推开林朵昔，但是他感觉到林朵昔流泪了，泪水沾湿了他的脖子，他就没有动了，在林朵昔的怀里，他闻到了苹果香味，一遍又一遍地，好一会儿，头疼缓和了一些了。 “我没事了，抱够了没有，你这么喜欢我，以后你怎么嫁人啊。” 听见叶世风痞子一样不正经的语气，林朵昔脸红地放开了他，吐了吐舌头，说：“我以后不嫁人了！一直陪着男神。” “嘿嘿。傻丫头。”叶世风伸手摸了摸林朵昔的头，亲切地说。 韩谨宸已经把重物将密码锁破坏了，打开来，抽屉里面的东西有些凌乱。一些瓶瓶罐罐的，还有一小本密码锁本子。叶世风也走到他的面前了，盯着那本密码锁本子。 这个秘密锁本子是市场上常见的，密码锁也很简易，只能防范一般人不能打开，像是刑警这类专业的人，很轻易就能打开。叶世风看到韩谨宸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一根铁线，扭曲的绕了几下，捅入锁里，扭了几下，锁就开了。 那本本子的第一页的一行字是血红色地诡异。 ——杀了我，救救他。 为什么要这样写？为什么要杀了她才能救他？他又是谁？落款的名字是英文缩写xp。翻开第二页的时候，叶世风和韩谨宸都吃惊了。 第二页开始记录的是半年前的时间，余芳芳一天到晚都在做什么的，详细到几点她去上了厕所，她几点睡觉了。随意翻了翻，有字迹的最后一页的时间，正是余芳芳出事的那天晚上。最后居然写着：我任务失败了，他会死的，求求你，救救他。 触目惊心的字迹仿佛是绝望的遗书。 凝视着床，韩谨宸陷入了沉思，蹲了下来，看了一下床下，里面干净地什么都没有，又站了起来，渡到床旁边的窗边，站在窗边，可以看到永明市警官大学的大门。 “叶世风你要去保安室值班的吧，你去吧，这里用不着你了。那两个女生去其他女生宿舍睡吧。”韩谨宸严肃地说。“这案子很可能跟黄石路那案子是有关系的。” 第十四章 没有喜欢的女人 “烦死人了，快轮到我们值班的，下半夜。”叶世风心情不痛快，开口对王雨说。 到底还是窝在警官大学的保安室里。 上半夜值班的孙侯拿着啤酒就往叶世风面前敬，说：“幸好有风哥在，不然我女神的小命就不保了。我敬你一杯！” “哈哈，你知不知道，孙侯这小子暗恋警花余芳芳六年了！”朱巴界挤眉弄眼地说着。 “呸，你揭我老底是不是，我知道你老对校花林朵昔流口水，你这么胖，人家小姑娘对你没意思！”孙侯喝着啤酒更是一瓶灌下去，不停歇。 “你说什么呢，她说不定只是不好意思，我家朵昔，我想她的时候她肯定也在想着我……”朱巴界打着盹一脸傻笑。 朱巴界和孙侯到时间该回去宿舍睡了。 叶世风也喝了酒，根本就是千杯不醉，眯着眼装醉看着他们左一个余芳芳，右一个林朵昔没完没了，安静地喝着。为了一个女人争来争去的男人醉酒模样，实在狼狈。 “哎，那你喜欢谁啊？你觉得余芳芳成熟的漂亮，还是林朵昔天真的可爱？”朱巴界差点被孙侯拉走了，还醉眼朦胧地拉扯着叶世风追问。 “我？我都不喜欢啊，我没有喜欢的女人。” 叶世风从脑海里搜了一遍，除了空白刹那的疼痛之外，其他女人的身影，都停留不过三秒钟。 朱巴界终于跟着孙侯离开了保安室。守在保安室里，打着盹，盯着保安室里面挂的大屏幕，注意着有没有学生偷跑出去，本以为这天晚上会像平时一样的。 但是，一抹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在大门附近的监控下移动，不时抬头望向监控器。 叶世风揉了揉眼，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透明液体，定神看了一下屏幕整整一分钟，才确定真的是有疑似学生的人想要违规离校？ 当他走出去的时候，看到王雨正守在门口与那个男生对峙着。那个男生看起来不好对付，他看出来王雨有些累了，男生察觉到他的出现，似乎打算速战速决，忽然手持着棒球棍往王雨的身上砸去。这一下如果砸中了，可是要伤到内脏的，危及性命。 王雨也注意到了，也许倦意让他的动作慢了半拍。在王雨以为他就要躲避不及的时候，叶世风以常人无法理解的速度移动到了那个男生的背后，棒槌奋力撞击到那男生的棒球棍上居然发出破裂的声音，棒球棍还没砸到王雨身上就已经分裂断成两半了。 男生低声咒骂了两声，想要放弃武器，转身就想往回宿舍方向逃跑。可他怎么跑得过叶世风，叶世风像拎着小鸟一样拎着他回保安室。 “小鬼，道歉啊。欠揍吗？” 男生凶狠地瞪着叶世风，半句话都不说。 王雨刚才没仔细看那男生，在保安室里面明亮的灯光下，终于认出来了，苦笑着说：“他是郑展鸿的人啊。号称他的左手的郑乐。” “因为夏萍死了，我一定要出去。一定是那群人干的，我要找他们报仇。居然敢伤害我的朋友。”郑乐愤怒地说。 叶世风打了个哈欠，他在说什么？那群人是谁？难道，郑乐知道夏萍生前和哪些人有交集？既然他是线索之一，叶世风给校长打了个电话说：“校长……！”跟他提及郑乐的事情，王庆巧实在太困了，直接把韩谨宸的电话号码转告给叶世风。 韩谨宸接到叶世风的电话非常惊讶，但是听完他的叙述之后，果断地回应说：“那个孩子你们不要动，我去接他走。” 叶世风能从他那边隐约听到熟悉的女人声音——“是世风吗？我好像很久没看到他一样。”那是余芳芳的声音。 直到韩谨宸出现在校门口，叶世风今天看起来就像是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把郑乐那孩子带走，焦虑地离去。疲惫的王雨拍了拍叶世风的肩膀，虽然他也觉得抱歉，甚至觉得叶世风很厉害，但是他实在太困了，自然地露出倦容，表示接班的时间到了。叶世风虽然也有些困，他却仍然轻松地继续看着大门，就好像熬过了最累的时候就不那么累了。下了夜班，还有半天假。 叶世风打算不睡觉，早点买点早餐带去看望余芳芳。 永明市第三人民医院。 在人民医院对面的小吃店里，看着热乎乎的早餐粥，叶世风这时才想起来，身上没钱了，早知道昨晚就该趁着校长开心的时候，跟他说一声预付工资。老板娘水桶腰站在他的面前，胖脸盯着他，卖笑地吆喝：“想吃什么啊？” 正当叶世风犹豫着要不要赊账或者回去找校长，店里面走出来一个妙龄少女。微卷的亚麻色长发，眼睛大大的，一身活力四射的吊带短裤牛仔裤和白色短袖上衣，她看到叶世风的时候，眼睛亮起来了。 “林朵昔的男神，你怎么会来这里买早餐啊？” 叶世风看着她，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不知道她是谁？脸熟，昨晚好像刚见过的，叫什么名字来着…… “你怎么在这里？” “打工啊。我兼职！我是林朵昔的同胞胎姐姐啊，林慕昔。”林慕昔拿在手里的抹布向叶世风挥了挥手，像是察觉到叶世风那困惑的表情，又说。 林朵昔。 昨晚破案前他搭讪的那名可爱女生自称林朵昔，还有昨晚朱巴界醉酒胡乱喊的名字也让他给听见了，历历在目。 “我今天没带钱出来。”叶世风刚说完这句话，老板娘的笑意就隐去了，一脸不高兴。 “没关系，老板娘，他点的早餐那笔帐算我的工资里面扣。”林慕昔一听见他说没带钱，立马拍拍自己的胸脯，豪迈地说。老板娘这才堆着笑，继续重复那句十年不变的话：“想吃什么啊？” 叶世风感激地向林慕昔扬起一抹笑，带着打包的早餐，临走前对她说：“林慕昔？我会还你的。” “我不用你还我了，你欠我的，我都会从她那里讨回来。”林慕昔本来就没打算帮助陌生人，但是因为是妹妹心心念念的男神，她就觉得事情变得有趣多了。 望着叶世风的背影，林慕昔学着林朵昔平时捧着脸的天真模样，古怪地说：“他对我笑了，他对我笑了！哈哈，妹妹一定嫉妒了。” 老板娘摇了摇头，敲了敲林慕昔的脑袋，没好气地说：“还愣在这发呆，还不赶紧抹台招呼顾客去，帅哥哪个女生不喜欢，你妹啊，就是太傻。” 林慕昔对着老板娘吐吐舌头，抓着抹布哼着熟悉的歌，就往店里面走去。 另一方面，叶世风来到了余芳芳的病房里，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这人都不睡觉的吗？那他不睡觉就算了，还妨碍余芳芳睡觉？ 那人警觉的回头一看，见到叶世风，脸上浮现若有所思的表情，不卑不亢地说：“嗨，又见面了。我还有些事情急着要去调查，你们聊。” “再见。”叶世风冷淡地回应，看向病床上躺着的余芳芳。 余芳芳的秀发披肩，穿着蓝色条纹的衣服，脸色有点苍白，嘴唇有点干裂，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视线撞上他的目光，竟然羞怯地扭头望向窗外的树，树上有几只小鸟，吱吱吱吱的，好不热闹。 “吃点早餐。你瘦了。你真会折腾啊，一大早跟韩谨宸见面。”叶世风边说着，边把一袋早餐放到了她的面前。 像是怕他误会什么，余芳芳忽然紧张地解释说：“不是的，他把夏萍的备忘录拿来，跟我记忆中的时间地点事情核对一下有没有遗漏或者错误。” 叶世风不想说起夏萍死了这件事影响余芳芳的食欲，只是说：“趁热吃吧。你要是再不吃，我可吃了啊。”他不知道她干嘛变得这么敏感，嘿嘿笑着，看到平时凶巴巴的她现在像只病猫一样真不习惯，就想着希望她快点痊愈了。 余芳芳舀着粥一口一口地吃着，心里暖暖的，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说：“听说夏萍死了？” 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叶世风淡定地说：“等你吃完再说吧。”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余芳芳安静地吃着早餐，叶世风什么都没吃，就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风扑面而来，很舒适的感觉。 “你认识余旭从吗？”本来他想问你有哥哥吗，但是到了嘴边，就变成这句话。昨天他把他送到了警官大学，然后他们跑去宿舍楼。破案接手的时候，校门外已经不见他的踪影了。 余芳芳的手僵了一下，抬起头望向他，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他？他是我的哥哥，是我母亲跟她前夫生的儿子，父亲不喜欢他，很多年前就将他送去国外了。我也很多年没见过他了。” 也就是说，国内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吗？那么，他为什么对余芳芳的状况了如指掌，是暗中观察吗？难道余芳芳还不知道他回来了？叶世风的思绪有点乱，现在不是跟她说明她哥回来的时候，万一那个人不是她哥呢？不能因为他自称是她哥就能判断他就是她哥。 第十五章 你说你是郑乐？ 余芳芳喝着热粥，想起了十年前的哥哥余旭从。当时下着暴雨，她在路上遇到了乞丐，把早餐全部都给乞丐了。当她的哥哥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愤怒地臭骂了她一顿，开始每天盯着她吃完了早餐，才开始吃早餐。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对别的男人那么好，我就恨不得折磨他。你要把我珍视的你弄成什么样子，才肯善罢甘休？” 以她哥哥余旭从的话来说，就是“你太善良了，算了，我怎么教你的，你都不听话”。后来，她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之前她施舍过的乞丐都去搬砖了。那人每天辛苦的搬砖，也不敢再平白无故地接受她的善意。 但是这事情传到她的父亲耳里，就出事了。 她的父亲用那种恨不得他消失的眼神，对着她的母亲说：“他这种性格果然不是我生的呢。” 她至今仍然还记得她母亲绝望的落泪，苦苦哀求着他说：“告诉我，你会原谅我的，他只是一个意外，我更爱的人是你，你是知道的。为什么不能原谅我？” “你这样子只会让我心烦。把他送出国吧。不要让他回来了。” 余芳芳走神的那一会儿，叶世风有些烦躁了。他不知道是觉得困，还是怎么的，忽然很想去网吧玩一把游戏。于是，他也没有跟她告辞，更没有惊扰她发呆，静悄悄地离开了，等到她回过神来，他已经不见踪影。 龙道网吧，灯火通明。 叶世风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又点开了穿越火线的图标，玩这游戏的技术仍然是对手们望尘莫及的，他仍然碾压全场，击杀对手的熟悉感觉让他那莫名的烦躁感终于渐渐地消失了。 忽然，一个男子欢快地鼓掌称赞了。 “干地漂亮。” 察觉到有人在身后，让叶世风想起第一次遇见余芳芳的情景，心情有些激动澎湃，回了头，这一看，他差点吐出来了。一脸灼伤的伤疤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余旭从。 毁了他的回忆啊。 “咳咳，你不去看看你妹妹吗？” “不去。她活着就好了，见到我她也认不得我。” 不相认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冒充的？叶世风差点就骂起来了，但是看着他的眼睛，是那种灰暗地没有一丝光明的眼神，熟悉而陌生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居然骂不出口。 让他有些头疼。这个男人是不是跟他的过去有一丝关系？他不禁感到困惑。 “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当保安。你看你玩游戏多威风啊，我都自愧不如。”余旭从笑的声音很低很低。“呵呵，只是你好像看到我都头痛的样子，这样可不行啊。我认识一个权威的脑科医生，下次介绍给你认识好吗？” “不用。”叶世风还想问他介绍的医生是男的还是女的，是美女吗？还没等他说出口，就有十几个流氓聚集起来包围着余旭从。 “你说你是郑乐？”有个看起来很凶狠的男人开口了。 “是啊。我叫郑乐，20岁，1996年3月28日出生。永明市警官大学学生，经常跟在郑展鸿的身边，鸿哥就是我的信仰，夏萍是我认的姐姐。她死了，带我去见那个人。不然我就弄死凶手。” 流氓们大笑起来，似乎觉得他在吹牛。只是叶世风头还疼，脑袋有些理不清头绪，听到他说他叫郑乐，郑乐是谁，怎么这么耳熟。他不是余旭从吗，怎么说自己是郑乐了…… 郑乐似乎被他们的嘲笑激怒了，趁着他们不注意伸手就抢走了那个凶巴巴男人口袋里的手机，用非常狠的手势用力摔向地板上，然后紧接着听见愤怒的咆哮声，拔腿就跑了。 叶世风顾不上头痛了，那个小子看起来那么弱，万一他们真的打死了他，余芳芳会很伤心吧？如果因为他的疏忽而导致他的恩人伤心，会让他不自在。在这几分钟里，他迅速做出了判断，抓着身份证往裤兜里一塞，跟着跑了出去。 网吧外，那群流氓围殴着一个男人，而那男人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只是一味被挨打。 为首的人就冷眼旁观的大声吆喝着说：“给我狠狠打，把他打晕了就拖回去。可别打死了，那个人要见他。” 叶世风听到这话，就向说话的头儿一拳揍去，男人察觉到瞬间闪躲了去，抓狂地冲他大喊：“别没事找事，多管闲事的总是要先死的。” 但是，叶世风很明显没有听他说话的闲情逸致，头还疼得厉害，伸手准确地抓着他的脖子用力一捏，膝盖紧接着就狠狠撞上他的肚子，要命的疼痛让男人差点透不过气捂着肚子就没了气势，这两分钟不到就已经放倒一个了。其他的流氓们看到大哥被放倒了，都义气地冲上去，想要以多欺少，量他再强也赢不过他们。 叶世风感觉头没那么疼了，敏捷地躲开他们的蛮力，一脚就踹飞了一个男人。这力量上的鸿沟令他们的心颤抖起来了，接着他又躲开一个男的拳头，抓住他的手，接着一拳狠狠揍向鼻子，那男孩的鼻梁都断了，流鼻血了，对上他那冷冽地仿佛要杀人的眼神就要吓死了。 “大哥，我打不赢他。不打了……”其他的同龄人都跟着一哄而散了。除了当头儿的男人捂着肚子指着叶世风，边逃边大声警告说：“你给我小心点，那个人不会放过你的。” 叶世风对着他们的背影竖起了中指，他才不怕有人报复他。如果他真的怕，那么一开始就不会多管闲事。他感觉自己已经恢复了，没事一样，心情舒畅，揶揄地说：“喂，你应该还没死吧？弱到你这个份上，别提泡妞了，自保都不行啊。” 余旭从躺在地上，似乎在喘着气，他全身好像没有一处地方不疼的，但是奇怪的是都避开了要害，他不在意挨揍，差点就能见到那个人了，没想到叶世风会坏了他的计划。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阴暗地说：“其实，叶哥你可以不这样的。我是个很糟糕的人。” “你性格怎样跟我没关系啊。”叶世风随意地说。 余旭从就笑了，是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如果放着我这种人不管，你会过得很好的。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大笔钱，你随便去一个国家，找个你爱的女人平凡地隐居生活下去，可以吗？” “哦？多少钱？”叶世风现在只有两千两百块的月工资，很好奇，眼前这个人可以给多少钱让他离开自己的祖国。 余旭从伸出了两根手指，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两万元吗？”叶世风猜测地问出口。刚想说，这个人是不是有病，没事花两万元让一个不相干的人离开一个地方，这像话吗？ “不。两百万元。”余旭从说地很认真，眼神像是燃起了最后一根火柴般炽热。“等你到了你想去的国家，我会给你介绍轻松安逸的工作，如果钱不够，每个月我都给你汇钱随便你花，遇到了你想结婚的对象，我也可以给你筹办浪漫的婚礼，你的孩子我都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亲。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做得到，我都会为你做的。我只有一个条件，现在你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叶世风怔住了，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男人居然跟他说这些，他用这么认真的表情说这番话，反而让他有种强烈的欲望想要留下来。是什么，值得他付出那么大的代价都要他离开。而且，看起来毫无还击之力的他居然轻易地挥霍两百万？这像话吗？他是富二代？就算他是余芳芳的哥哥，他也不相信他能拿得出那么多钱。 “如果这样还不够，”余旭从见他没有回应，继续循循善诱地说。“我父亲是英国人，我是混血儿。我可以联系父亲的朋友，介绍英国美女给你当女友。她们很漂亮的，保守而不老土——” 叶世风忽然打断他的话，说：“我们以前认识吗？” “不认识。”余旭从斩钉截铁地说。 “我不能不明不白地离开。我想要什么，通过我自己的努力就能拥有。哈哈，你要再说这种话，我就当你放屁。我该回去了。”叶世风淡定地说着，就潇洒地转身背对他挥了挥手。 太阳已经出来了。天边被染了一片霞色的红。 “还是不行吗？”余旭从苦笑了一下，拖着疼痛的躯体，拨通了一个电话。过了一会儿，一辆轿车停在他的面前，他上了车。 “老李，夫人醒了没有？” “额，老爷，老爷您昨晚没回家，夫人她昨晚一夜没睡。”司机支支吾吾地说。 余旭从一脸便秘地瞪着窗外迅速向后退的景色，没了兴致。 “下次让厨师做宵夜掺和微量的安眠药让夫人服下。我最近会有点忙，晚上来不及回家。” 司机从后视镜扫了一眼衣衫不整，脸上淤青红肿的余旭从，小心翼翼地应允：“是。” 到了郊区，穿过偏僻的果园，绕过离开时熟悉地闭上眼也能走的路，一座奢华如英国城堡的别墅前，轿车停了下来。 一个面无表情仍然掩不住美丽动人的女人坐在轮椅上，远远望着轿车，一言不发。 余旭从下了车就像换了一个人，只剩下残酷无情的表情，走到了女人的面前，伸手轻松地抱起了她。看到他身上的伤痕，女人也没有表示担心或关心，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欢迎回家。” “下次你还等我回家不睡觉，我就把他们全部都炒了，重新换一批人。” 女人没有表示异议，冷漠地看着把车放好站在一旁唯唯诺诺的司机兼管家的老人。 第十六章 我的男神是叶世风 叶世风回到了永明市警官大学。 有个长发飘飘的女生站在保安室门外，似乎在等什么人。叶世风还没走近保安室，远远地就看到了林朵昔。 清纯美好的她只是站在那里，时间就仿佛定格了，如同一幅价格不菲的名画一样。 叶世风走过去，吹了一声口哨，哈哈笑着说：“朵昔吗？我看到你姐姐了。” “哎，你回来了。她在等你。”朱巴界倚在门口，幽怨的眼神瞥向叶世风，仿佛在说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干脆别回来了。 “我姐姐？慕昔？她怎么你了吗？你有没有被怎么样？”林朵昔紧张兮兮地问。好看的脸庞笼罩在一片忧郁之中。 “没什么。只是欠了她一点东西，到时我会还她的。你找我有什么事？想我了？”叶世风勾起唇角，笑着问。 林朵昔咬了咬嘴唇，她在想，林慕昔给了叶世风什么？叶世风欠了她什么？她的眼里只有挣钱这件事，应该不会抢走他的啊？而且，男神哪有这么容易被人抢走，他又不是布偶娃娃。不知道郑展鸿知道她来找他会不会更生气，但是她来找男神没有错啊！ “听说鸿哥的小弟郑乐被刑警带走了。鸿哥生气了，扬言要刑警把小乐马上送回来，班上乱套了。我不知道怎么办？” 就算是豁出去了，林朵昔终于说出口。 “你跟展鸿那个家伙什么关系？”朱巴界忽然抢先问出口。 “朋友！普通朋友。”林朵昔焦虑地解释，但是听起来反而更像是掩饰。 “你朋友怎么样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韩谨宸，他办案要人，我也没办法啊。”叶世风挥了挥手，打了个哈欠。 朱巴界的表情有些古怪，他忽然想起来在学生们的传闻里，被炒得沸沸扬扬的一件事就是郑展鸿口头禅的其中一条——“我女朋友是校花林朵昔，她不承认关我什么事。” 林朵昔有些失落，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放弃了，转身就要离开，却撞入了一个怀抱。 “你找我女友说话干嘛，上次的帐还没跟你算。”郑展鸿忽然冒了出来，搂着林朵昔，他的身后跟着两个男生。 “女友？”叶世风挑眉，差点大笑起来。如果是两口子的事，找他他也帮不上忙啊。 林朵昔挣扎了一下，嫩白的肌肤上被摩擦出红痕，似乎是有些心疼，郑展鸿松开了她，她就义无反顾地跑向了叶世风，躲在他的背后向郑展鸿吐舌头。 “别听他胡说。我才不是他的女友呢。最多只是好朋友。” “女友，给我过来，保证不打死你。”郑展鸿阴沉着脸，似乎有些生气。 这下子，叶世风对这事饶有兴趣，说：“她不承认，你还是个屁男友啊。” “我不过去。叶世风是我的男神。” 郑展鸿身后的两个小弟都偷笑起来了，他们的大哥看上的女孩子居然把一个保安当男神，还三番四次拒绝他们的大哥的追求。 “男神？想当我的女友的男神，那得看我同意不同意。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不能把郑乐毫发无损地接回来，我的女友以后都不能再跟你说话。”郑展鸿不可一世的眼神睨着叶世风。 这个眼神，如果不是站在高的地位是装不出来的。叶世风倒是想看看，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有什么魅力让那些男孩死心塌地地跟随他。不就是想要自己的兄弟平安回来吗？这个想法本身就不坏。 “没问题。” 叶世风随口就答应下来了，郑展鸿冷笑了一下，转而深深地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林朵昔，才转身愤愤离去。林朵昔心里可急了，刚才郑展鸿一副恨不得要把她吃掉的恐怖表情，令人心惊胆战。 林朵昔差点都不想回去上课了，拉着叶世风的衣角，露出就快要哭了的表情。 看着楚楚可怜的林朵昔，朱巴界恨不得对她掏心掏肺，想要抱住她安抚她，但是她此时眼里只看得到叶世风。朱巴界终于被嫉妒的情绪蒙晕了头脑，抓住叶世风的衣领就大骂：“你这算什么男人啊，好好保护我们心尖上的校花啊！” 一脚踹开了朱巴界，叶世风也不再管林朵昔了，伸手把她的小手拿开，就大步走进保安室里，拨打了韩谨宸的电话。 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地就要郑乐这个人。 “不行。案子还没破，他是案子的重要证人，在案子破了之前，他不能回去。”韩谨宸说的话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就这样吧。”叶世风挂了电话。 朱巴界爬了起来，胖胖的身躯挪动到叶世风的面前，正好看到他挂线，忍不住担忧起来了：“这下子怎么办啊，你就算不能跟校花聊天那也没什么事，但是校花被展鸿那小子这么紧盯着，我就不自在。” “你别瞎操心行不行啊？你问得我都心烦了。再叽叽歪歪的，一脚踹你上天去。” 叶世风抓狂地冲朱巴界说的话，被站在外面的林朵昔听到了。 朱巴界还在心里偷着乐以为这样的叶世风一定会令林朵昔失望的。没想到，林朵昔的双手正捧着脸，如痴如醉地看着他。朱巴界的心都在滴血了。 直到上课时间到了，林朵昔离开了之后。朱巴界又带着叶世风去巡逻停车场，这回，朱巴界明显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说起林朵昔有多可爱多单纯的事情了。 叶世风一句也没听进去，满脑子只想着要怎么协助刑警破案，尽快把郑乐那小鬼带回来。至少光是郑展鸿看重兄弟这一点，就让他觉得郑展鸿也没那么令人厌烦。 就在这个时候，裤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来自陌生手机号码的短信——叶哥啊，我本来差点就见到那个人了，既然你让我失去了见他的机会，我让给你好不好啊？ 叶世风对于这些话的语气有些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这时，听到了朱巴界忽然恭敬地喊了声：“校长好。”他才注意到王庆巧似乎要去哪里，站在一辆轿车旁边，在通电话。 “小朱啊，小叶。小叶你过来一下。我有急事要去处理一下，你给我开车。”王庆巧边挂了电话边严肃地说。 “校长啊，我也会开车。我来吧，让他检查一下停车场。”朱巴界献殷勤地说。 王庆巧不开心了，心里想着我是校长还是你是校长啊，叫他开就他开，你检查停车场吧，嘴上却说着：“没事，就让小叶开吧。下次再让你开。” “好吧。”朱巴界在心里想着哼，这次让给叶世风，下次就轮到他了。 叶世风没心思理会校长跟朱巴界说什么，上了校长的车，就熟练地驾车了。还好还有导航，不然他还真的怕去不到他要去的地方。 “去一趟永明市警察局。” 路上，前面的路段发生了车祸，整条路都暂停陷入了交通堵塞。王庆巧有些烦躁地抽着烟，烟雾萦绕在封闭的空间里。百般无聊的叶世风又想起了那条不认识的人发来的短信，抽空拨打了过去，却听到‘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的提示音。 “小叶，你下车去附近的杂货店帮我买包芙蓉王。” 叶世风想到钱包已经没钱了，但是不想丢工作，就笑着说：“校长，我没有带钱出来。” “怎么这么没记性，给你。”王庆巧不高兴地说着，边从钱包里面翻了翻一百块大洋里面，抽出一张崭新的五十块递给叶世风。 “知道了。”叶世风抓了那五十块就下了车。他环视了一下周围，还没等他走到他想去的杂货店，就被十几个手持棒球棒的高中生拦下来了。 “你就是该死又不能死的郑乐？”其中一个看起来为首的男生脾气暴躁地问。 短信的那两句话，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笑了笑，真是有趣，他倒是想看看，是什么人隐藏在这些找郑乐的人的背后。看来他们都没见过郑乐，即便郑乐是大众脸，他们却还是像那天晚上一样将余旭从当成郑乐，这次又将他当成郑乐，为什么呢？ “我不是。”叶世风皱了皱眉，说。“老子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告诉你。”无论背后是怎样的人，他都不想掺和。他们跟郑乐有关，说不定跟案子也有关。但是，将他当成郑乐这么明显的错误，让他全身陷入警惕的提防状态。 是陷阱。 不知道是谁设好了的局，等着他跳进去。他偏不跳，凭什么要他白挨打一顿，然后见那个什么背后那个人。似乎那个人不是谁都能见到的，那又与他何干。他只不过是随意地答应去把郑乐接回去，至于那个案子怎样，他或许帮不了。 即便他们都是年轻气盛的高中生样子，握着棒球棒就蛮力一样地往他身上砸，可是不能伤到他半根毫发。他轻松地躲开了所有的攻击，一脚踹飞了一个男生，他们还没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就已经来到了为首的男人的面前，瞬间出手揍了他肚子一拳，男人吃痛地弯着腰，紧接着手肘重击他的背，男人已经站不稳，倒下了。 叶世风本来以为就这样打斗完了了事的，但是他看到那个倒下的为首男人忽然冷笑了一下，伸手伸入大衣内要拔出什么，他的眉头一紧。 第十七章 维秘咖啡馆的老人 黄石街街道上传来一声令人震惊的枪击声。路人在大白天的目睹有人拿枪，已经恐慌地四处逃窜了。 男人拿着枪本来想要恐吓一下叶世风的，但是他忽然不知道去到哪里了，他就有些不安地朝着天空打了一枪。 “不准动啊。那位大人要我带你去见他。”其他跟他一伙的高中生似乎没想到他还带枪，发现事态严重起来了，都分散偷偷溜走了。 叶世风已经去到了他的身后了，一手将他拿着枪的手用力扳向身后，反方向错位了他的手肘骨，痛地他尖叫起来，连续发出了几声枪声，在地面上擦出危险的火花。 冷眼看着他那痛苦地哀叫，叶世风另外一只手抢走了他的枪，枪柄对着他的脑袋就是猛敲了几下，教训地说：“高中生不好好学习备考，搞什么。那个人在哪里？” 男人痛地冷汗都冒出来，但是还好眼前这个男人好像有点傻，居然还自动送上门，既然这样，他也好完成任务，他连忙赔笑着说：“好说好说，我带你去。” 男人带着叶世风离开了才一分钟不到，枪击地面的现场就出现了几个穿着打扫卫生标识的制服还戴着口罩的男女，他们的动作很快，地毯式清理干净，一点弹壳都不剩，才迅速离开。 等到市民报警的警方人员来到，已经看不到现场拿枪的人，连线索都没有。 他们来到了距离枪击现场只有一百米的维秘咖啡馆。维秘咖啡馆的灯光是蜜色的，装潢都是神秘复古风，菜单上最便宜的一杯咖啡都要上千块。店面面积不是很宽敞，音响放的歌曲却是现代流行曲。叶世风环顾了四周，发现这里坐着的顾客都绝非善类，店主是个六十岁的老人，他穿着一身休闲衣服，慢条斯理地煮着咖啡。 老人隔着吧台看了一眼叶世风，问：“年轻人，要喝点什么？” 叶世风用那枪柄再次敲了一下身边脸色苍白的男人的脑袋，没回复老人的话，仍然问：“那个人在哪里？”男人闷不哼声的，叶世风刚想用枪口对着他脑袋逼问，还没举起来，老人又开口了。 “小吴，你真狼狈呢，”老人似笑非笑地说。“你不是郑乐那孩子。只要你现在不与我为敌，我可以给你一个面子，你伤过我的孩子们的事概不追究。” 在场的顾客们听到这句话都明显露出不痛快的表情，凭什么他是个例外，这个男人看起来没多大能耐，他们这么多人在这里，难道还干不掉他吗？还需要大人给他面子？大人今天吃错了什么药？ “大人，可我不能原谅他，他昨晚打地我很痛啊！你不给我做主，我现在就跟他拼了！”顾客里面忽然有个人站起来了，怒声大吼。 老人眯着双眼，擦着空杯子，似乎是不小心手滑了一下，杯子掉到地上哗啦一声清脆破碎，在场的所有坐着的顾客都纷纷站起来拿出枪指着那个愤怒大吼的男人。 一个个漆黑的消音枪口对准着他，里面囚禁的子弹压抑地仿佛就要脱腔而出。 叶世风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对于这种事也没有感到吃惊，而他身边的小吴已经有些腿软了。 “小付啊，进了这店的人都是我的顾客，没经过我的允许都不能有任何小动作。我栽培你这么久，你怎么还像扶不起的烂泥，你要坏了我的规矩吗？”老人边说着，边喝了一小口拿铁咖啡。 小付不甘心，心里本来想着要老人帮他把叶世风整地惨死，现在居然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他难以接受，但是现在兄弟们的枪口都对着自己，要是跟叶世风同归于尽，他恐怕连个全尸都没有，想到这里他就恨老人，他为他做事这么久了，他为什么不帮他，低着头佯装要坐下来，还没碰到凳子，忽然从腰间掏出了一支消音枪，向老人就开了一枪，绝望地说：“你这个老不死，要我死就一起死。” 离老人最近的小吴急着就想用身体挡下来。 只是小吴没想到，比他的反应动作还快的叶世风在他开枪的那一瞬间身体就已经作出了判断，抓着老人往旁边用力一扯，避开了子弹，子弹只轻微地擦过了小吴的肩膀。 小付还来不及继续开枪，他的手和腿已经分别中了好几枪，手拿不稳枪了，腿也站不稳，枪就这样掉在地上，被一个哥们踩住了。 他们七嘴八舌地责怪起来了，恨死了忘恩负义的小付。 “你居然向你的师傅做这种事，你怎么不去死。” “我真想射杀你几百遍，但是没有师傅的命令，我绝不会让你这么轻松死去。” “为什么你这么愚蠢，师傅肯定是为了你好，才没有找那家伙麻烦。” 叶世风听到他们说的话，脑袋莫名其妙地发疼，眼前仿佛浮现了一幕陌生的画面。有个冷着脸不会笑的女孩子，给他端了一盆热水认真地给他洗脚。这个女孩子是谁？痛地他差点晕了过去，他竭力控制自己，不能在危险的地方失去意识。 老人叹了口气，没有向叶世风和小吴道谢，也没有责怪小付，只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幽幽地说：“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不省心了。小付你再也不是我的徒弟了。黄石街枪击警花那破事，我不保你了。其他人也别插手这案子，你自生自灭吧。” 小付听到他这样说，面色如灰，一脸忏悔地央求地说：“师傅，我错了，你不要这样，没你的保全，我会死的……”他不想死，这个老不死利用了他做了那么多事，凭什么他好好地活着，而他就要身败名裂地死去。 “我不需要不懂孝、不懂忠的徒弟。”老人沧桑地看着他，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全场的人陷入了沉默，他的徒弟们都清楚老人绝非善类，从一开始跟随的那一天就清楚。 “让你看笑话了，小吴自己去处理一下伤口。年轻人，我请你喝一杯咖啡吧。” 叶世风心想着提防对方在咖啡里面下了药，但是现在面对的是他的徒弟都有十个人，个个看起来都绝非善类的大人物，他一个人没有胜算。活着走进来，他就要活着走出去。 叶世风挑了一个离那群人最远的角落位置坐下来的时候，老人拿了两杯咖啡走了过来。叶世风接过那杯咖啡，挑了挑眉说：“你想跟我聊什么？” “你现在在想什么？”老人轻松地笑了笑，说。“我们做一笔交易吧。”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来了。手机屏幕显示的是陌生号码，叶世风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校长不耐烦的声音。 “让你去买一包烟，你跑去哪里买了，还不回来？我问过交警了，他跟我说交通事故就快处理好了。你给我马上回来。” “好好，我现在就回去。”叶世风说完挂了电话就站起来，一脸抱歉地说。“对不起，老人家，我的顶头上司要我马上回去，下次再跟你谈吧？” 老人嘿嘿地笑了一下，诡异的眼神瞅着他，说：“那你要是走不出这里呢？” 叶世风看到他们虎视眈眈的眼神，倒是很想拼一场，但是余芳芳的憔悴样子浮现在眼前，他就冷静下来了。 坐下来，他慢吞吞地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散开，说：“是什么样的交易？” 另一方面，正在车里等着叶世风回来的王庆巧，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主驾驶座位上的左脸伤疤的男人。 “电话按照你要求的那样说了。”王庆巧憋屈地说。他家里保护措施几乎算是完美的，可他的老婆孩子居然都被绑架了，怀疑他自己的手机甚至都被监听了，他还想亲自去一趟警察局报案的，没想到这个陌生人自称是跟绑架的人一伙的，还上了车。 男人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拍了拍王庆巧的肩膀，说：“放心，他们过得很好。等消息吧。对了，你不要对叶世风说到我出现过，不然我可保不准你的家人什么时候能回家了。” 王庆巧心里将他的祖宗问候了几百遍，心想着都已经见到他的样子了，到时去警局翻一遍应该能找到他是谁，嘴上答应着。 听见敲车门声音，留意到叶世风赶回来了，王庆巧开了门就忍不住大骂：“你特么的的跑哪里去了，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跑的？我要你当保安有什么用？” 叶世风脸色有些不好，一时不明白校长为什么这么生气，他把芙蓉烟递给了他，也没再说什么了。 大老远就看到校长的后面的车已经堵塞成长龙了，叶世风纠结的还是老人家说的那个交易，听到校长那语气，心里骂着有什么用，老子刚从鬼门关回来，下次要把那些人都干掉，驾驶着车就飚速往警察局开去。 永明市警察局。叶世风把车停下来，王庆巧一肚子气还没气消，对着叶世风臭骂一顿：“就算你没什么用，我花钱聘请你就是保安，再没用的保安也不能随便离开岗位，你现在要分分钟都跟在我的身边。” “哈哈，那还不如找个年轻貌美的女警官贴身保护你，是不是更令你心情舒畅？”叶世风听到他第二遍咒骂就已经察觉到了，王庆巧心里在害怕着什么，忍不住邪笑着说。 第十八章 与老人的交易 永明市警察局。 根据王庆巧的描述，警察进行资料档的人物五官筛选，对照调出来的人像模样，王庆巧一直摇头。 韩谨宸正喝着咖啡，跟郑乐在聊着什么。郑乐看到叶世风，就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喊：“我要回去！臭保安，我要揍死你，害我现在还回不去。”半天没看到他了，他猜鸿哥一定担心他。都是那个保安不好，要是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离开了，他就能见到那个人，或许他该给他个交代。夏萍不能就这么死去，对他来说，她是他重要的人…… 那时候，碰巧郑展鸿那天感冒发烧在宿舍，训导主任黄开算罚他们班上的人去跑操场10圈。郑乐心里不高兴，可也是没办法就跑着，他都跑完了，发现夏萍还在跑第7圈，就等她檫肩而过的时候，说了一句：“你们女生体质真差啊。” “我可是你姐，我再怎么差也要保护你。”夏萍跑地很慢，上气不接下气的。郑乐看着她的背影，哈哈大笑起来。那是在饭堂的时候，她跟他都是同班同学，碰巧坐一块吃饭，他爱吃鸡蛋白，把蛋黄丢了。而她只吃蛋黄，不吃蛋白。郑展鸿看到了，就揶揄说：“怎么你们俩这么般配。你对她有没有感觉？小乐，我看好你们。” “没感觉。”郑乐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看到他大哥喜欢校花，校花却对他不理不睬的态度就极度不爽，在他的眼里爱情都变成了一种危险毒药，无药可救。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夏萍露出惊讶的表情，她心里暗恋着郑乐，被郑展鸿这么一说她和郑乐可能当情侣，心跳都跳快了几下，又因为郑乐那么一句话，忽然失落起来了。 “那就当兄妹吧。我觉得夏萍好单纯的样子，你罩着点她。”郑展鸿看得分明，指点了一下郑乐。 郑乐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多一个妹妹也不错啊，没事可以欺负一下，逗着乐。夏萍吃的那顿饭都吃地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到底还是说了一句。 “我比郑乐大了一岁，我是姐姐。我可以保护他。” 闻言在场的同学们都笑起来了，包括郑展鸿和郑乐。郑乐心里想着，一个女生怎么可能保护得了他，真是傻。 蓝方舟是在班上唯一跟郑展鸿明着对着干的学生，所以蓝方舟在班上是被孤立的。他一向独来独往，而且在班上经常欺负女生。当他看到了夏萍频繁出现在郑乐的身边，就开始嫉妒郑乐了。夏萍在上警官大学之前，是他蓝方舟的女友，就算是他错在先，两人分手了，他都还没有喜欢上别人，她怎么可以喜欢上其他的男生，他看不下去了。 近战搏击的课程，余芳芳教官在教他们。练习时间，要两人互相搏击。蓝方舟向郑乐挑衅，说：“敢不敢跟我对打？” “哈哈，你不知道你很讨人厌吗，我就替鸿哥教训教训你。”郑乐有些跃跃欲试，兴奋地说。 夏萍在一旁看着，忽然有不好的预兆，以她对蓝方舟的了解，他绝对不做没把握的事。他到底在想什么？她忍不住走上前，跟他们说：“我来吧，我是郑乐的姐姐。” “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会让你。”蓝方舟朝着他自己的手掌呸的一口口水，眼神阴狠。郑乐心里不痛快了，这都什么人啊，拉着夏萍的手臂，摇了摇头。 “没事。我也是学生，男女平等。我是姐姐，你，听话。” 郑乐怔了怔，令他动摇的不是蓝方舟的话，而是夏萍的眼神，太坚定了。就算是他的母亲，也没用过那么坚定的眼神看过他。 他的母亲在他还没上学的时候，就跟他的父亲离婚了。他的父亲是屠猪户，每次扬起菜刀狠狠地砍下去，猪发出悲鸣尖叫的声音总会把他从梦里惊醒，无论是好梦还是噩梦。 “妈妈怎么还没回家？”他问他的父亲。 “不会回来了。她不喜欢你爸的工作，每天刀子舔血地过日子。她向往干净的书香气息生活。”他用十分平静地语气叙述着仿佛麻木了的心情，说。“因为你长得爸爸，她才没带你走。”郑乐不是很明白，但是他知道，他的母亲没有选择他，就哗啦地坐地上委屈大哭起来了。 在郑乐发呆这会儿，蓝方舟已经和夏萍打起来了。蓝方舟的拳头都往夏萍的胸脯打过去，她躲开了几次，就有点脸红了。他趁着她分神那会儿，就毫不怜惜地往她肚子招呼过去。只见她疼地弯下腰，他就凑到她耳边，说了两句：“有任务要给你做，你不做，上面的人会伤害郑乐。” 夏萍闻言惊讶地看向他，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怨恨。她明白了，只是见不得她比他幸福。只是当他的姐姐，她也满足了。而蓝方舟可不这样想的，他得不到的快乐，她也别想得到。 夏萍愤怒地向他挥了一拳，他没躲开，被这拳揍得青肿了。他冷笑了一下：“傻。” 这时，夏萍才发现他是故意的，故意挨打一拳，他还保留着实力，可以跟郑章鸿相对抗的实力，那是她远远比不上的。 结果可想而知，她被揍得体无完肤，郑乐傻了眼，抓着蓝方舟就想干一场，余芳芳教师制止了他，奉劝地说了一句：“练习过程中，受伤是正常的。你们要记住，近身搏击活下来才是唯一要做的事，如果现在的练习对手是你们的敌人，你们要么打倒对方，要么被杀死。”蓝方舟无动于衷，他曾经用了十年把夏萍保护地滴水不漏，才能换得她天真无邪。他深爱她一人，而她居然在分手之后就马上爱上了他之外的男人。他蓝方舟能保护她，也能毁了她。 郑乐发现夏萍痊愈了之后，就经常留意余芳芳教师的行踪。本来他也以为没什么，后来，他想去找夏萍，却无意中看到蓝方舟捏着夏萍的下巴，用力甩了她一巴掌，说：“你怎么做事的？任务失败了。你想郑乐死吗？啊？”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我不知道叶世风这么厉害。没把他算进去。不能让郑乐死，方舟，救救他好不好？我错了，呜呜。” 郑乐眼角湿润了，他假装不知道，是因为他不想连累她。如果那个人的目标是他，要他去完成的事，为什么蓝方舟那混蛋却要无辜的她去承受，他的沉默造成现在的后果这样无可挽救，他备受折磨。 叶世风耸耸肩，校长在警察局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也懒得真的分分钟对着他，王庆巧又不是什么绝色美女。 就在他打算去哪里闲逛一下，手机响起来了。“人若鸿毛，命若野草，无可救药，卑贱又骄傲，无所期待，无可乞讨，命运如刀，就让我来领教。” 看了一眼，显示的是警花两个字的备注。想起早上还见到她，怎么会现在给他电话，他感觉有点不寻常，接通电话，就揶揄着说：“怎么啦，想了我吗？我遇到了点麻烦事，有空再去看看你吧。” “呵呵，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是我。你美丽的女友警花在我的手上，我反正是要死的人了，不在意拖上一个美女陪葬。” 电话那头是熟悉的声音，叶世风震惊，脑袋里嗡嗡地响，不由想起了维秘咖啡馆的神秘老人，他跟他说的交易。 “不知道老人家说的交易，是什么？”叶世风边问着，暗暗估计着如果跟这群人交手起来，哪里是突破口。 “哈哈，年轻人，我欣赏你的气魄。但是，老夫现在几乎没有朋友，也不打算认识新朋友。反正一大把年纪，也是快要进棺材的人了。人的一生也就那么几个重要的人。”老人似乎没打算直接开门见山地将正题说出口，悠然自得地说。“你跟那个警花有点缘分吧，珍惜眼前人，想要她命的人远不止一个。在这个世上，有个我很在意的孩子，他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他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却是时刻关注着他的成长。你能制造契机让我跟他见个面吗？” “见面是交易内容？那，我有什么好处？”叶世风有些烦躁地追问。这老人家是故意的吗？还卖关子，还废话那么多，谁不知道那些事，还用他说。消磨他的耐心，他都想动手了。 老人怡然自得地笑着回答：“哈哈哈，好处你不是已经得到了吗？” 叶世风回过神，电话那头又继续说话了：“喂，喂，还在不在？我跟你说，我没什么耐心的。如果你敢惊动警察局，我大不了就跟她同归于尽。我想报仇的人是你，你要是不想拖累她，你就按照我说的，来吧。” 反复琢磨‘珍惜眼前人，想要她命的人远不止一个’，叶世风其实明白了后面那句话包括两个意思，一是有很多人想要她的命，二是有人想要她的命。老人家明知道不管小付生死，他就会狗急了跳墙，抓着余芳芳不放，所以提醒了他。老人用这个消息和小付是黄石街枪击案凶手的讯息，换取叶世风制造他见一个人的契机，这就是交易。 看着眼前的警车，抬头一片蓝天白云，叶世风有些恍惚，如果他连他的恩人的命都保护不了，他还想什么涨工资，钱多了也买不回来恩人的命。他下了决心，一定要在小付的手里救出余芳芳。 第十九章 英雄的第二次 永明市警察局。 叶世风想着不跟王校长说一声，干脆直接奔着第三人民医院去的，走地匆忙，开了王校长的车，飚速而去。一路上红灯偏偏就在这节骨眼冒出来，叶世风心里急躁，摸出了一支白红梅，抽着烟，给了个电话警察局。 “喂，韩谨宸吗？黄石街那案子的凶手劫持余芳芳，限定时间要我一个人去见他，不然他会跟她同归于尽，事态紧急，我先去第三人民医院了……” 看到手机又响起来了——“人若鸿毛，命若野草，无可救药，卑贱又骄傲，无所期待，无可乞讨，命运如刀，就让我来领教。”他就急着挂线，接通了新电话。 “喂，姓叶的，我应该跟你说过，我恨你吧。这臭婆娘无论样貌还是身材都还无可挑剔的，你说你这么磨磨蹭蹭的，我跟她孤男寡女两个人什么都不做好像有点浪费时间，我倒是想死前爽一下……”男人似乎动了歪念头，还故意拖长音让人想入非非。 “啊！死男人！叶世风，你绝对不要一个人过来，这里有——”余芳芳发出尖锐刺耳的尖叫声过后一阵吵闹的巴掌声，接着电话换了个人接了。 “小付，我马上就到了，她还欠着我钱啊。她死就死，死之前也得先把钱还我，她性子烈子呢，晚上不是我的话，都满足不了她。到时满足不了她，你别没面子啊。她跟很多男人做过，你要是不嫌弃你就碰吧。”叶世风边说着边加大油门，选择最省时间的路线，飚速行驶。只是他说完的时候，对方冷哼了就主动挂电话了。 那个该死的男人，早知道会这样，他中午在维秘咖啡馆出来就该马上报警。他只是头疼，只是想的事情多了一点，只是报警时间推后了那么一点，居然就发生这种事。当时他也不能听信老人家说的一面之词，万一他胡扯的呢？ 另一方面，永明市第三人民医院。 余芳芳捂着腹部受伤的地方，脸色苍白地瞅着那个拿着枪，警惕地张望着的男人。就在刚才，他一手重重锤向她受伤的地方，引起她尖叫，然后故意让叶世风误会她被他非礼，让他赶快过来。 男人面露狰狞，站在楼顶上俯视着地面密密麻麻的车。 看着他的背影，余芳芳慢慢地向后贴近墙壁，男人忽然转身，朝她开了一枪，无声地射中了她的左小腿，痛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你给我安分点啊。就算你逃了，我还是会把你抓回来的。你以为受伤的你逃得了吗？”男人阴狠地看着她，说。“你该庆幸你男友就要过来陪你一起死了。黄泉路上不孤单。” 余芳芳有些烦躁，如果不是现在身上负伤还没枪，离他又不近，没法近身搏击，他手上又有枪，她早就跟他拼了。看着他那嚣张不可一世的神情，她忽然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悔意…… 本来躺在病房的她，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是付科，余老师，如果你想了解黄石街枪击案的事情，我那天喝酒看到了，你上来天台。快点，凶手在追杀我。” 余芳芳当时紧张地就给了王校长一个电话，但是打不通，提示在通话中，她想，先去碰面看看，她走出病房的时候。 值班的护士把她叫住了，满脸痘痘红着脸问：“教官，您要去哪里？韩警官吩咐过，让您呆病房里，哪里都不可以去。” “他这样说吗？”余芳芳若有所思地回答着。“可是他刚才叫我上天台啊。” “既然是韩警官，那您去吧。小心着凉。”护士有些尴尬地说着。其实是她觉得韩谨宸太帅了，听到他随口吩咐一句记得不要让她随意离开病房，就当做工作内容一样看得紧紧的。 到了天台，她还觉得奇怪，怎么没看到人呢，感觉身后有人，还没回头，就感觉到有什么顶着她的背，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就是枪。 “要怪就怪你当特警的时候，得罪的人太多了。有人要你的命，我不得不这样。” 这个声音，跟刚才与她通电话的时候一模一样，她恼羞成怒地大骂：“你这臭小子居然耍我！”她说完就快速转身，手肘击向他的胸膛，另外一手握着他那拿着枪的手扭向其他的方向。 子弹擦过地面，溅出火花。 “不愧是近身搏击执教教师，可惜你的对手是我。”说完，付科吃痛地躲避开她的拳头，趁着她欺身靠近，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向她受伤的腹部，她痛呼了一声被踹飞了过去，撞到墙壁上。 身上的手机都掉落在地上。 他拿着枪指着她的脑袋，捡起了手机，往最近通话记录，找到了写着叶世风的名字，拨打过去。 余芳芳回过神来，看到他阴沉着脸走过来。他邪恶地笑着说：“忽然想到既然他说那种话，想必是看出我是洁癖的人，但是我就算是不碰你，我也要他误会我碰过你，真想看看他生气的样子呢？” 还没等她回话，他就一只手拿着枪对着她的脑袋，一只手猛地用力拉扯着她的衣领，纽扣都掉落下来了，内衣若隐若现。余芳芳脸上红苹果一样尴尬，顾不上肚子伤口上的痛，抓着他那枪的手就咬了过去。 付科痛地用脚踹了她受伤的小腿，一手毫不怜惜地拉扯着她那秀美的长发变得凌乱起来。 余芳芳就是感觉很辛苦，也还是用右腿奋力往付科的下面踹了过去。趁着付科痛得不能站好，她就扑向他，骑坐在他的身上对他拳打脚踢，但是当她一拳揍向他肚子的时候，她才发现了不好。 本来她也是猜到了，但是真的确认反而更加惶恐不安。 忍不住想到了叶世风。那时候在黄石街，他就在她的身边。 这次，他要是来了，她倒是害怕了，因为她看到了他腹部绑着的东西。 付科又一拳重击在她的腹部，她吐血了，他就按着她的肩膀起身将她压在身下，这一瞬间的模样让刚撞开天台门的叶世风给瞧见了。 叶世风看到余芳芳头发凌乱，衣领上纽扣都不见了，内衣都露出来了，衣服还染着血，她嘴角也溢出血，还被付科压在身下。已经不能用言语表达他的愤怒了，这好好干净的警花就让一坨牛粪给玷污了。 这什么人啊！简直禽兽不如。 叶世风一靠近就一脚踹过去，付科抓着枪翻了个身避开了，还对着他开了一枪。 “不！”余芳芳看到叶世风的出现，心里就觉得不妙，喊着。“你快逃。别管我。” 这回消音子弹还没到达他之前，以付科难以想象的速度，瞬间移动了一点点，避开了要害，从他的肩膀擦过。 余芳芳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没等她脸色缓和起来，她又想到了更危险的事。 付科有些烦躁，之前那晚上他没打中他，还以为只是幻觉，只是错觉，看来他遇到的这个人真的不是普通人。他忽然发狂地想向他扫射，令叶世风眸里清冷地准备动用灭火器，可到底还是没射出子弹，才知道里面已经没了子弹，一摸裤兜也没有备用子弹，想到老人连军火都不供给他了，万念俱灰。 “你们跟我一起死吧。” 叶世风看到他把外衣脱掉，露出了绑在腰部的炸弹，他伸手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笑得凄惨说：“我任务失败本来就活不久，能找你们陪我，我已经算是不亏本了。” 余芳芳知道那天晚上已经觉得欠了叶世风的了，但是她没想过，他居然冒着生命危险想要救她第二次，光是他始终不肯离去这一点，就让她感动不已。她还不想死，更不想叶世风为了她而死。她忍着小腿中枪的疼，想要努力站起来。灭火器就在附近，离她只有五步远。 “谁要陪你死。”叶世风说完就忽然转身徒手打破了玻璃架，拿出泡沫灭火器启动了就急着往付科身上浇，尤其是那个打火机。 看到叶世风手背上血淋淋受伤的样子，余芳芳动了恻隐之心。付科似乎不死心，仍然想要扑向余芳芳，余芳芳傻了眼，就在那一刹那，叶世风举起那灭火器就砸向付科。 付科晕了过去，他身上的炸弹也湿了。 叶世风这才松了口气，将身上的外衣披在余芳芳身上，安抚的神色看着她，戏谑地说：“没事啊，就我一个人看到，大不了就说我跟你亲热的。” 忽然，一群警察从天台门口冲了过来，重重包围住了昏迷的付科。 看到余芳芳低着头不说话，叶世风还以为她被玷污了不知所措，正想着再说点什么，就被一双手抱住了。紧接着就是余芳芳压抑的哭泣声，叶世风无奈地任凭她抱着，伸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哄小孩子一样的口气说：“没事了，没事了。” 只有余芳芳自己才知道，她只是被他感动了。以前当过特警，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只有在生命关头，欺骗的，背叛的，逃跑的，什么人她没见过，但是像他这样一次两次都赶着来救她，而且这样对她的男人，在这个世上，恐怕只有他叶世风一个人。 以第三人民医院楼顶为目标的狙击手透过镜片，清楚地看到叶世风和余芳芳紧紧拥抱在一起的画面。他旁边的老头子疯疯癫癫地伸手拍了下他的臀部，拍一下又拍一下的，说：“神经病，神经病啊。” 第二十章 我就喜欢我的男神 付科被逮捕，黄石街枪击案破了之后，永明市的人都传来了：永明市警官大学里出了一个英雄。传闻中救了警花的英雄，是个武能以一敌十，文能撩妹掠芳心，不仅文武双全，厨艺高超、会弹钢琴和吉他、会保护女人的男人。 叶世风又火了一把，跟着他走来走去的林朵昔心里乐开了花。她觉得她的男神本来就会得到这样的荣耀，只是迟了些日子得到而已。现在她愁着的是郑风那个小子怎么还没回来，万一鸿哥跟她的男神叶世风干起来了，鸿哥受伤了怎么办？她不觉得男神会输给鸿哥。 “你别跟着我行不行啊，我巡逻呢。你还不回去上课？你喜欢我喜欢到疯了吗？”叶世风有些哭笑不得，转身看着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林朵昔，劝着说。 朱巴界眼睁睁在一旁看着林朵昔心里酸地不行，故意拍了一下叶世风的肩膀，一副很熟的样子说：“唉，听说你跟警花有点什么啊，你不是救了她两次吗？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林朵昔马上就脸色变了，似乎很紧张地盯着他。 “没有的事……”叶世风本来想直接否认掉的，对上林朵昔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忽然就大笑着承认说。“才怪呢。她脸那么白嫩，胸大腰细臀部翘，是男人都喜欢她啊，我当然没什么不一样。” 果然，林朵昔一副要哭的委屈模样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平板的身躯，像是要输定的表情。 忽然，“朵昔，鸿哥让你差不多就该回去上课了。”来自远方的叫唤声。林朵昔回过头，离她五十米远的，正是相当于郑展鸿的右手的萧乐宫，她披肩长发，手腕上都用笔写着鸿哥两个字，脸上笑得很自然。要说她外貌跟林朵昔最大的不一样，那就是林朵昔是清纯地过目不忘的漂亮，而萧乐宫是笑起来让人忘不了的印象。 林朵昔有些怕萧乐宫，因为她认识了萧乐宫三年，从来不知道萧乐宫讨厌做什么，喜欢做什么，感觉她是个隐藏极深的人物。虽然林朵昔曾经以为乐宫喜欢郑展鸿，可是教师骂郑展鸿的时候，她却从来未曾走出来为他说半句好话，而是想方设法让教师向鸿哥道歉，然后她又替鸿哥向教师道歉。所以，林朵昔也不清楚萧乐宫在想什么，而萧乐宫在班上的威望仅次于郑展鸿，她是班上表现最好的女生，甚至比林朵昔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萧乐宫却不是校花，而是郑展鸿信任的右臂。 “好的。”林朵昔小跑着往萧乐宫方向奔去。 “那是谁啊？”叶世风好奇地问。 “别管她了，萧乐宫的人际可广着了，连校长有时候都说挺喜欢她的，要认她当干女儿什么的，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答应。”朱巴界挥了挥手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对这种完美的女生简直避之不及，他只对校花和警花有兴趣。 叶世风耸耸肩了，想起来他还有一件事还没完成。他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手机信息和通话记录。 另一方面，林朵昔才跑到了萧乐宫身边，就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迟到的。” “没关系，有鸿哥给你撑着。我们走吧。鸿哥可喜欢你了，别招惹别的男人。” 林朵昔脸有点红，走快了两步，小声反驳着说：“我对鸿哥没爱情的感觉啦。我就喜欢我的男神。” “你跟他没有结果的，他虽然很优秀，但是却很危险。鸿哥很疼你，他才最合适你。”萧乐宫走快了两步，微笑着说。 林朵昔没有再反驳什么了，心想着警官大学里面的教师学生，有哪个不危险？都是越是优秀就越是深陷危险的境地。可是既然她选择了这个地方，她就没想过有平静的日子过。她忍不住回头想再看了一眼叶世风，却没有再看到他了。 “乐宫啊，你知不知道吃什么可以胸大臀部翘的？” 萧乐宫怔了怔，应了句：“啊？” 叶世风此时已经不在训练场上了，跟朱巴界撒谎上个厕所，就往厕所方向走，边拨打了一个陌生号码，说：“我在警官大学里面上班，老人家，你想见的那个人在警局，我等警局那边的人破案了之后再安排你们见面可以吗？” 电话那头却是疯疯癫癫的沧桑声音回应——“刀子，哈哈哈。刀子，刀子我的酒在哪啊？”就在叶世风以为他打错电话正要挂线的时候，电话那头另外一边换了人接电话。 “喂。老人现在有事不在，你刚才说的话已录音，我会转发给他。没其他事就这样了，再见。”那声音听起来很冷淡，甚至还有一丝明显的抗拒。 叶世风却觉得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头疼起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脑袋出现了一幕，有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指着他，淡定地说：“你狙击的准确率不够，继续练——” “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务室？”有个温柔的声音响起了。 但是，叶世风摇了摇头，还没等他抬起头看是谁，就已经被拥抱住了。那是清新的薄荷香味，舒缓了他的疼痛，意识到被抱住了，他虽然有点舍不得，但是还是尴尬地推开了。 “你这么想我，也不要这样乘人之危啊。余教官。”叶世风笑着说。 余芳芳被他这么一笑，立马就涨红了脸，扬起手就想向他挥一巴掌，叶世风立马躲开了去，她想追着他打，可毕竟身上有伤，跑着就跑着就拉扯到腹部伤口和小腿的伤口了，疼地她不及防范地摔倒在地上。 叶世风见状，马上停下脚步，回过头张望她，似乎以为她在装疼。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忽然不动了呢，看你能装多久。 “不跟你玩了！”余芳芳赌气地说着。 这时王校长刚好路过，他扶着余芳芳起来，看到了叶世风，也学着叶世风的揶揄口气说：“你可是我们警官大学里漂亮的警花，你可不能有个闪失啊，不然我怎么向大众的男教官交代？哈哈哈。” “这话就不对了。”叶世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会负责的。如果余警官嫁不出去，我一定会负责的。” 王校长哈哈大笑，心里却想着叶世风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这么漂亮的女警官，怎么可能嫁给他这么穷的屌丝？他还真把他自己当英雄啊？那也是传闻炒着热夸张了，他王校长当然不阻扰任凭别人炒，一个小小保安的神奇传闻都热地冒烟了，提高学生们的集体荣誉感，他的警官大学也能更加辉煌。 “小叶，你怎么还在这边，你不是跟小朱在训练场那边吗，别偷懒泡妹子啊。” 叶世风点点头，就要离开了。余芳芳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但是又怕被校长见了笑话，移开了视线，随口说：“校长，这都晚上了，你还不快点回家陪老婆孩子。”她只是在医院里出了事，王庆巧就接到了市局的电话，让她的身边加多警察护卫，她感觉脸上无光了，虽说有伤在身，可是特警退役员怎么能明目张胆地被保护呢？她很严肃地拒绝了，最后王庆巧就退了一步，让她回学校里带薪养病。 王庆巧听到这话，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心里颇不是滋味，说：“他们不见了……” 想起来，他那时候像平常一样回到家门口，按了密码锁，进去了，像平常一样说了一声，“我回来了。”却没有得到妻子和儿子的回应，他就好奇地去房间、厨房都一一找寻过，却没有他们的身影。 “喂！你们去哪了啊！”王庆巧边大喊，边拨打着他老婆的电话，奇怪的是一直提示是空号。而且他还是昨天刚给她冲了话费的，怎么就成空号了呢？ 忽然，他的手机响起来了，一看手机显示的是未知电话四个字，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接听了，电话那头传出明显变音过的诡异声音。 ——“王庆巧先生吗？我把你的老婆孩子移动到了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你要乖乖的啊，我有个朋友需要你的帮忙，他什么时候出现我也不知道咯，但是如果你不帮他，我就委屈一下，帮你照顾你老婆孩子了，哈哈。”似乎还怕他不相信，忽然停顿了一下，出现了他妻子和孩子类似惊恐尖叫的声音。 王庆巧想要愤怒地大喝，但是想到人或许就在他手里，不能激怒对方，按捺住内心的汹涌澎湃，努力平静的语气说：“你想要什么？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哇。想诱惑我啊，挺好玩的。只是你可能不懂我的，我更喜欢抢走别人宝贝的东西呢，怎么办才好啊，你越想给我的东西我越是想丢掉呢。嘻嘻嘻。” 王庆巧差点就忍不住砸手机了，这都什么人啊！心理怎么这么扭曲，难道是跟他结仇的仇家找上门来了？他苦笑着说：“需要我做什么事？你不要伤害他们。” “这就对了吗？你去做你想做的事，他自然会出现了。对了，你经常打电话约一些美女模特吃夜宵吧。你别以为你的手机还可以做什么小动作啊，你跟谁用手机联系，我都能知道呢。” 这下子，王庆巧彻底不知所措了，本来还想录音甚至拨打110报警，或者联系他熟悉的警察，但是现在，已经不能这样做了。他要亲自去一趟警察局。 第二十一章 后悔的蓝方舟 豪华英式城堡里面，卧室唯美散落的蚊帐隐约可见床上的女人。男人站在窗前，细心擦拭着手枪，爱不释手。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女人问。 “没有，很好。虽然出了点状况，整体都在按计划进行。”男人淡淡地说着，把枪放到腰间。 “你跟我说过那位vip死了，真的死了吗？”女人姣好的面容上出现了难得的忧伤，怎么抹都抹不掉。 男人转身，望向床上的女人，眼神复杂地说：“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你再休息一下，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男人就从大步离开门了。 女人望着那紧锁的门，拿起了手机，平静地说：“爱徒，我有事找你。” 两个小时后，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女孩子从敞开的窗户爬了进来，敏捷的动作，就算是女人的丈夫看到都会大吃一惊。 “师父。您找我有什么事？”女孩子走到了女人的床前，说。 “我行动不便，你帮我观察一下余旭从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工作，他可能在找你师兄做事。记住，我从来没有跟他提过收了一个女徒弟，你不要暴露身份。” “是。”女孩似乎还有其他的话要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师父的丈夫对师父实在无可挑剔，师父到底在期待什么。但是没关系，既然是师父的愿望，她没有理由拒绝。 “我相信以你的实力可以做得很好。顺便确认一下余旭从关注的人都是哪些，列一份清单给我。若是被他发现了你，必要时，与我失去联系。” “我懂得。师父保重身体。我不能出来太久，是时候回去了。” 女人伸手拥抱了一下女孩子，摸了摸她的长发，低声说：“我楚钰，只有你一个关门徒弟。你要惜命。” “是。师兄又闯祸了，这次可能要坐牢。要我尽力保住他吗？”女孩子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了。 楚钰冰冷的脸庞没有露出一丝伤心，残忍地说：“别管他。他不听我的话，我教给他的他都用心学了，但是我要他改的他却一点都没改。死性不改。” “是。我走了。”女孩子点点头，也没再为师兄说话，渐渐地销声匿迹。 余旭从背靠着门口，吸着烟，听见里面两个女的声音，扬起一抹了然的笑容。他就知道以他妻子的性格，绝对不会什么都跟他坦白，还藏着个女徒弟呢。也罢，当是留她有个女伴不那么无聊，打发平静的日子。 他可不会让她发现vip的消息，她这么冷漠的人都会说出‘爱徒’两字的女徒弟有多厉害，他也想见识见识。他只是离开他们的卧室背靠着门，想要一个人静静想点事情。 想到她还对vip的事情这么在意，他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别墅，上了轿车。 司机又说：“夫人似乎有点心事，需要您去陪她散散心吗？工作的事情，不如延后……” “不用。”余旭从打断了他的话，打了个哈欠说。“我床上都陪过她了。她对于感情的事情没有那么多的心思。那母子情况怎样？” “没有突发情况，一切顺利，只是……”司机恭敬地说着，有点忌讳。 “只是什么，别在我面前卖关子。我的时间就是钱。”余旭从似乎有些烦躁，说。 司机压低声音说：“只是，蓝方舟拒绝了再见你。他说除了他师父，没有人可以平白无故地让他做事。上次是看在他师父的面子上才这样。” 余旭从皱了皱眉，说：“你确定他真的这样说？真是傻，他自身难保。” 他们口中谈论的蓝方舟，此时正在仇视着韩谨宸身后的郑乐。 永明市警官大学。 谢梓逸教官、蓝方舟和赵漫漫三位嫌疑人，正聚集在犯案现场宿舍门外。王庆巧还把叶世风叫上了，赵漫漫死命要拉着证人林朵昔，他们围观着韩谨宸的破案结果。 “犯人就是你，蓝方舟。”韩谨宸这样说。谢教官马上反驳了，说：“你说什么呢？我都说了是我做的了，他虽然很孤僻，但是请你不要冤枉我的学生。”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怕你吗？”蓝方舟表现惊人的镇静，语气听不出一丝心虚。 韩谨宸冷笑，他拍了拍身后的郑乐，说：“你告诉他，你听到了什么？” “那天，蓝方舟威胁夏萍，要她监视余教官的行踪，并且说，如果不这样做。我就会死。” 叶世风倒是明白了，为什么夏萍的那本备忘录上写着‘救救他，杀了我’这样的话了，因为她不想这样做，但是却为了让他活下去，不得不这样。她很难受。 “就算我这样说了，那又怎样？没有证据证明她是我杀的啊？”蓝方舟眼底闪过一抹错愕，似乎没想到被郑风听到这些事，但是单凭这个，还不足以定他的罪行，他一点都不怕。 “让我们回想一下，夏萍躺在那床上是看着门口的方向，为什么呢？”韩谨宸也不急着说证据，问大家。 “因为她想要向门口走去求救？”郑乐忧伤地问。 “不是。那时她已经来不及了。”韩谨宸说。 “因为凶手站在门口的方向？”林朵昔好奇地问。 “……对了一半。”韩谨宸露出赞赏的目光，说。 “那是因为凶手向她动手，她挣扎快死了的时候想要抓住凶手，凶手想要离开，躲开退后的方向正是门口的方向。”叶世风语不惊人死不休，说完，全部人都看向他。 韩谨宸轻咳了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他的身上，继续说：“没错。那么，凶手是怎么进入到这个宿舍的呢？受害者手机里面的短信箱和通话记录都一片空白，只有相册里面只有一张和谢教官的合影。请问谢教官和受害者是什么关系？” 谢梓逸沉默了一分钟，才接着说：“地下恋关系。” 王庆巧差点气疯了，这个教官在说什么，地下恋？忍不住大骂：“你说什么？我聘请你来干嘛的？还搞师生恋？” 蓝方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那就是谢教官的不对了。这里还有我的事吗？” “不。”叶世风犀利的眼神瞬间扫向蓝方舟，说。“是你把其他照片删掉了，短信和通话记录都清空了，只剩下这一张。你最怨恨谢教官，想让他背黑锅。” 赵漫漫和林朵昔都惊讶地张大嘴，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错。”韩谨宸眼神有点怪异地瞥了叶世风一下，接着说。“平时谢梓逸对夏萍特别关照，而夏萍是你的前女友，你对她念念不舍，她却跟谢梓逸关系那么好，你心生嫉妒。” “你们说得真精彩，改行都可以当小说家了吧。刚才谢教官都说了他跟她是地下恋，我怎么可能还喜欢她，对吧？而且他们是地下恋，嫌疑人更大的不是谢教官吗？他是教官，可以自由出入宿舍。”蓝方舟额头流了汗，但是说话的语气没有让人看出异样。 叶世风哈哈大笑了一声，随口说：“我说我是黑帮老大啊，是国际fbi刑警啊，是美国情报局的情报员啊，是世界通缉的魂异啊，难道你就信吗？”他忽然想起传闻中的牛逼人物，反正怎么牛逼他就怎么说，这样才反衬出话语的片面和不可信。 他才说完，在场所有人除了蓝方舟和谢梓逸之外都哄然大笑了。 “就是这样。谢梓逸说谎了。他跟她并没有暧昧关系。那么回到我们刚才的那个问题上，凶手是怎么进入到宿舍的呢？”韩谨宸又试图将大家引导到案子里面去。 这下子，全场陷入沉默了。蓝方舟忽然笑了一下，他就不信还有人想得到，虽然那个方法很普通，但是，越是普通的方法越是容易被他人忽略。他们一定以为凶手的作案手法很复杂，这样就会陷入逻辑上的死胡同里，走不出来。他胸有成竹地笑了。 “既然手机还清空了一大部分内容，那么说明手机本身就是有价值的证据。”叶世风忽然打破了全场的静谧，说着。“也就是说。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凶手联系了受害者，因为记录存在了受害者的手机里。所以要么毁掉手机，要么清除记录。” “而且，这次凶手不仅这样，他还利用了谢教官，用他的手机以他的身份联系了受害者。关于这个判断的证据稍后再提，”韩谨宸拿着手机在大家的面前晃了晃，说。“再说了，联系人里面没有任何关于蓝方舟的名字，联系人里却有谢教官的名字。受害者是用什么代称了蓝方舟的名字呢？” “l“n、f“ng、zhou，出现字母最多的是“n，说不定是与“n同音的字作为代称吧。”叶世风又第一个回答了。 “是的。”韩谨宸笑看着已经笑不出来的蓝方舟，笃定地说。“是吧，安同学？” 蓝方舟知道走到这一步，已经八字去掉了一撇了，还缺一些证据，就能把他给定罪了，他忽然想起来师父对他说过的话。“你苗子还不错，就是心高气傲了些，有些事不必做得那么绝，可以留有余地。改掉这点，他日必成大器。” 他在想，师父啊，他只是做了他想做的事，虽然他不听她的话，该改的都没有好好改正，但是她教他的他都用心学了，还不够吗？他曾经还想过要找出那个害了他师父成为残疾的男人出来，为她报仇。现在有点后悔当初不听教诲，师父，是不是晚了。 第二十二章 犯错与迷惘 永明市警官大学。 蓝方舟回想起以前跟师父聊天的情景，那是日落的海边，师父的丈夫去办事了。他推着她的轮椅，她看着倒影在海面上的太阳。 “如果有一天你迷惘了，就找我。虽然你不想承认，可我始终是你的师父。” “楚钰。如果没有你的话，可能也没有现在的我。但是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希望那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我是这么优秀，怎么可能迷惘。” 他一直都直接称呼师父的名字。本来他也想过，如果师父老了，他也会像对待父母一样，找份工作挣钱抚养她终老。至于伤害她，让她只能终日在轮椅上过日子的男人，他不止一次想要找到他。 “还有一件事，我说过，你不要再执着找那个人了。或许他已经死了。如果他还活着，他一定会来找我。他没找我，九成是死了。”楚钰边说着，边望着海滩上的沙，以前她喜欢赤脚踩在沙滩上，但是现在她的腿脚已经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感受沙滩的细腻和柔和。 蓝方舟保持沉默。他是在她坐上轮椅之后，才被她选中，成为她的第一个徒弟的。他觉得她可能只收他一个徒弟，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落后于任何人，再辛苦再累也没关系，孤独也没关系，他的自尊是最重要的。 可以赢得伤痕累累，但是不能输。他一直都在维持这个状态。 直到保护了十年的夏萍，跟他提出了分手。 他第一次感到自尊心受到严重的打击，他对她那么好，凡事都忍让她，为什么她还要离开他。就算他错在先，他的强烈自尊心也不允许他在她的面前低头道歉。 “方舟，你连卫生巾都可以给楚钰买，为什么我生理期什么时候，你却不知道。”夏萍有些忧伤地看着他，说。 蓝方舟觉得为师父做事理所当然，而且他本来就对女性卫生巾感到好奇，师父需要，那他就去买，刚好满足他的好奇心。 “有什么关系。她都嫁人了，你还这么在意。不觉得你很幼稚吗？是我处处宠着你，把你宠坏了吗？” 夏萍已经忍无可忍了，拿着那个印刻着蓝方舟的杯子就往地上摔，破碎了一地，心疼地说：“没关系？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你的女友，还是她是你的女友？你整天楚钰、楚钰的喊着，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们都相处十年了，青梅竹马走到现在，你还不了解我吗？你不喜欢我跟男生说话，我就不跟他们说话。你跟楚钰不就是朋友的关系吗？为什么你就是放不下她呢？” “你真好笑。我为什么要放下她？她只是我的朋友，又不是恋人关系。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明白？她有她的爱人。我只是她的朋友。我爱的人是谁，你还不知道？”看到她把杯子都摔了，蓝方舟有些生气了。 夏萍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却是说出再也收不回的话：“分手吧。我心累了。” “呵呵，分就分。”蓝方舟瞪着她那有气无力的疲惫样子，就会被自己自尊心上的刺钝痛感淹没，怕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气呼呼地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楚钰知道了蓝方舟和夏萍分手，就说：“去考永明市警官大学吧。里面有很多你值得学习的人。你爱她就该不择手段哄她自愿回到你身边，而不是仇恨。你恨她，她也不会回来了。” 蓝方舟冷哼了一声：“哼，谁稀罕她。不就是我捧了十年的娃吗，我保护得了她，也毁得了她。她要是敢爱上别人试试，我就让她后悔遇到过我。” 楚钰忽然一刀划向蓝方舟，他没及时闪开，手臂上的血流了出来，触目惊心。 “愚蠢。我栽培你，是让你这样跟别人同归于尽的吗？我不是让你改掉那个不留情面的坏习惯吗？你心高气傲就算了，做事不留余地是要吃亏的。” 蓝方舟的回忆在脑海里旋转了几圈，她的话在他的耳边回响起来。他不禁难过起来。 “对不起，我有点急事去打个电话。”蓝方舟忽然对在场的人说。 韩谨宸犹豫了一下，说：“可以，十分钟。我也要叫证人余芳芳过来。”得到了韩刑警的允许，蓝方舟就离开女生宿舍了，去到大树下抽烟。 “叶世风，你跟着他吧。十分钟后，你把他带回来。”韩谨宸忽然吩咐说。王校长看到叶世风无动于衷，充耳不闻的样子，又开口了：“你跟着那个孩子吧，到时间把他带回来。” 叶世风打了个哈欠，慵懒地点点头。 他路过林朵昔的时候，林朵昔及时拉住了他的衣角，说：“我也去。” “你去干嘛啊，你要陪我。”赵漫漫死活拉着林朵昔不放。 看着她们这一幕，谢梓逸忍俊不禁。王庆巧看到他笑就开始训话了：“我聘请你当教师，你怎么教导学生的，居然让孩子受伤害，如果凶手真的是你的学生，你也难辞其咎！” 谢教官也不敢再笑了，憋着笑，低头装出正在反省的样子。 叶世风伸手摸摸林朵昔的头发，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那么紧张干嘛？” “喂，我是韩谨宸。余芳芳，你过来女生宿舍xx号……”韩谨宸拿着电话说着，边看向叶世风和林朵昔的互动，有些不满地说。“叶世风你还调戏女生干嘛，你还不快点去。” 叶世风伸手捏了捏脖子，慢吞吞地下楼去了。 林朵昔看着他的背影，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这把赵漫漫看得露出一副嫌弃恶心的表情说：“你要成花痴了。啊啊啊，我真受不了你。朵昔，你快清醒清醒，他只是一个穷屌丝保安啊。你可是我们大学的校花，要矜持，矜持懂不懂？” 林朵昔茫然地回头看向赵漫漫，一本正经地问：“那你知道吃什么可以胸大吗？” 叶世风离开了女生宿舍楼，远远地就看到了蓝方舟站在不远的树下拿着手机打电话，他把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用力踩了踩。 “师父，我该怎么办？我错了。”如果是认识的蓝方舟的人听到，恐怕会跌破眼镜。 “方舟啊。为师平日待你如何？” “很好。” “你现在想活下来吗？” “想。” “那你去自首吧。”电话那头温婉的声音响起了，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你若是信任师父，就去自首。傻瓜，你又不是刑警，不是军人，怎么可以杀人呢？这是犯罪。犯罪就该承担法律责任。” “自首会死的，我不想去——”蓝方舟忽然抓狂地回答，发现了叶世风就在他离他不远的树下抽着烟，忽然就拔腿跑起来了。 他要逃跑，逃跑了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的人生就不会有污点，他想逃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他还是骄傲的蓝方舟，一切都还来得及。他深爱的人还活着，他可以牵着她的手去北京看雪，去海陵岛看海，走遍天涯海角。他也许会和她结婚生孩子，以后他的孩子如果像他一样心高气傲，他就把他栽培地比他还要优秀，如果是个宝贝公主，他就教她防狼术，不让其他男人那么容易得到她。节日，一家人还可以一起去旅行，一起吃团圆饭。 只要有人告诉他，一切还来得及。 他还没离开大学，就被身后的叶世风给抓住了。他的挣扎和搏击术都对叶世风无效，叶世风敏捷地躲避开他的拳击，有点厌恶地揍了他一拳，说：“你这算什么男人？逃什么。有本事就去面对，不就是犯了错吗，谁没犯过错。” “可是我——”蓝方舟鼻子有点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这一拳头揍到的原因。 叶世风还没等他说完，就一脚踹向他的肚子，蓝方舟捂着肚子向后飞了出去，感觉全身都很痛苦。 “如果是你的女儿被她的前男友杀了，你会原谅他吗？”叶世风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不要自欺欺人了。” “对不起……”蓝方舟无声地哭泣，望着他自己的双手，泪水滴落在手上，从指缝流了下来。他都做了什么，不能这样，他怎么可以对她那么残忍。他只是想爱她，他怎么做了那种事…… 妒忌让他疯狂，让他快疯了。 当叶世风把蓝方舟拎回到王庆巧面前，余芳芳也在场了。她身体还没恢复，所以韩谨宸为她准备了一张椅子。但是余芳芳看到蓝方舟就站起来了，叶世风不客气地往那椅子跳过去，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看完夏萍那本备忘录上的内容，余芳芳，你有没有发现跟你行踪有误的内容？”韩谨宸认真地问。 “没有。我都记不清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是以我记忆中的事情与这本备忘录相对比的话，没有误差。”余芳芳像是不放心地又思索了一下，才谨慎地回答。 “好。从现在开始，我要说出其他有力的证据了……”韩谨宸胸有成竹地说。 忽然，蓝方舟打断了他的话，面容憔悴地说：“我来说吧。是我做的，人是我杀的。夏萍是我杀的。我要自首。”他忽然感觉自己已经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了，如果有什么让他感到疲惫的话，是备受折磨的人生。但是他从现在开始，要为他犯下的错赎罪，他蓝方舟敢做敢当。 第二十三章 要活得帅气 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向蓝方舟，叶世风挖了挖鼻孔，伸手推了一把他的背。 蓝方舟踉跄了两步，踩稳了地面，看着那个案发现场，摸了摸门槛的手微微颤抖，一字一句地说：“是我杀了夏萍。我从无数个人的手下救活了她，最后她死在了我的手上。” 谢梓逸皱了皱眉，伸手向蓝方舟，说：“你别这样，是不是有人逼迫你，告诉老师，我会帮你的。” “不。”蓝方舟死死盯着他的手，仿佛看的不是人，而是死去的夏萍，没有握住它，说。“观察过你的短信语气，我借用了你的手机，模仿了你的语气，给她发了短信：我在你的门口，有事跟你商量一下。” “然后，你见到了夏萍。你跟她说了什么，发生争执……”韩谨宸瞅着他，责问。 叶世风见到蓝方舟沉默着而且脸色变得难看了，接着说：“夏萍看到他非常惊讶，赶着他出去，他双手抓着她的肩膀，犹豫了，他想给她最后活下去的机会，他挽留她可不可以回到他的身边。她拒绝了，他就强吻她，拉扯她的衣服，最后在她打了他一巴掌之后，一刀刺入她的心脏。” “你怎么知道我被她打了一巴掌。”蓝方舟阴沉着脸问。 韩谨宸当然也知道，因为夏萍的脸部表情太紧绷了，比起恐惧，更像是愤怒，只是因为被刺死了的气氛，让人感觉像是恐惧。 女孩子愤怒时最常见的表现方式就是甩一巴掌。叶世风就是不解释，耸耸肩等着韩谨宸说下去。 “但是你的手表被血溅着了，”韩谨宸说。“因为是不防水的手表。你当时怕血迹被看到，一时忘了这点，用水冲洗，却让手表坏了。” “没错。”蓝方舟那天晚上不停地看手表就是怕手表停下来，虽然慢了但是还在走动，那么还没露陷。 就在这时候，谢梓逸又开口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夏萍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她？” 余芳芳在一旁看着也有点看不下去了，同学一场，就算是以前的情侣也不该做得这么绝，让人命丧黄泉啊。但是她还是按捺下来，沉默不语。 “你当然不知道了。我最喜欢她了。她有点抑郁症，她怕别人知道，把药锁在抽屉里面。我知道的，因为她用的药以前一直都是我买的。她不肯吃药，都是我哄她吃。有时候，她连早餐都不吃，我要软硬兼施才能让她吃下去。分手之后，我为她做的事全部都由她自己一个人完成。我看着心疼，但是无能为力。”蓝方舟的声音很轻，就好像说给死去的夏萍听一样。 赵漫漫有些忍无可忍了，大骂：“你胡说。你一直针对夏萍，她在班上做什么，你都跟她对着干，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你们是仇人，总是吵来吵去，不然就是一句话都不说。老师让大家对打吧，你们就打地不能再打为止，老师让我们讨论一下吧，你们就像是欠债还钱的吵架一般没完没了，我就是局外人，我都看不下去了。你还装你爱她？你省省吧。我一点都不信！” 林朵昔偷偷看了一眼余芳芳，又看了一眼叶世风。余芳芳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们，而叶世风就在挖耳屎，表情慵懒。她觉得蓝方舟会自首，一定少不了她的男神的功劳。但是他这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倒是让她有点迷惘了，真的是他吗？对了，郑乐也回到宿舍这边了，鸿哥他应该不会有意见了吧？ 郑乐也冷笑着说：“你别装着一副深情爱她的样子，我跟你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无论你以后活在哪个角落里，你都是我郑乐的敌人。你死去我也不会原谅你的。这样美好的生命，就这样因为你消失了，她还那么年轻，就算你死了，她也活不回来了。” 蓝方舟也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说：“我从来都不曾奢求你们的原谅。就算你们不相信，我喜欢谁我自己清楚。我把沾着她血迹的衣服剪了下来，随身带着，就像她陪在我身边一样，她活着的时候不属于我的，死了之后，我下地狱会陪她的。” “真是胡扯，这个世上哪有地狱。你连活路都不给她，还盼着地狱相聚，你还是省省吧。你的心理不健康，有点犯罪变态，还让一个女的光着上身死去，简直是屈辱。”余芳芳即使皱着眉，她的美貌也不减弱一丝一毫。 郑乐已经流泪了，向蓝方舟冲上去，抓着他的衣领，就往死里打，拳打脚踢，仿佛手脚不是他自己的，能感觉到疼，却不想停下来。 韩谨宸上前把他拉扯开，叶世风也协助拉开他们。蓝方舟连躲避都没有，更没有还手，惨白的脸，空洞的眼呆滞似乎没有焦距。 “她都不要我了，让她给其他人看看，她是怎样美好地死去。” 听到他这句话，拉开蓝方舟的叶世风也往他的脑袋捶了一拳，训斥着说：“你怎么这么窝囊，得不到就要毁掉吗？用这个来证明你的无能吗？如果是我，我想拥有的东西，我就会去努力。你呢？你这像话吗？” 韩谨宸不想局面失控，接着回到案子里去，问到关于指使夏萍监视余芳芳的幕后人员是谁。蓝方舟想到了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那时候，是他跟夏萍分手的心情低潮期，老人忽然出现了。 老人对于他跟夏萍的事情了如指掌，而且跟他说了一件事：“你想找的那个人，我知道他在哪里。我们做个交易，如果你把一个任务让我指定的人完成，我就告诉你那个人是谁。” 蓝方舟想找那个让师父坐轮椅的罪魁祸首。 “指定的人是谁？” “——郑乐。” 临时改变，是因为夏萍对郑乐的过度保护。他从来没有见过夏萍这么渴望保护一个人的，她让他感到强烈的挫败感。 她不想郑乐受伤害，他非常嫉妒被她保护的郑乐，更无法原谅他保护多年如今却保护别人胜过她自己的她。她让他的世界裂开了一个口子，那里没有办法修复，越来越扭曲，直至崩塌。 既然她要护他周全，他便不再护她。 他要让她后悔遇到了他，还在他身心占据最重要的位置。 “喂，我问你，幕后那个人是谁？”韩谨宸不死心地追问。 蓝方舟也不知道他是谁，他神出鬼没的，如果他有心不想让人找到，恐怕世上没有人可以找到他。 “没有谁，是我自己做的。那个杀余芳芳的歹徒需要内线，夏萍是我安排的，歹徒也被捉获了。我甘愿接受法律的制裁。”像是发现自己说的有点牵强，蓝方舟补充说。“歹徒跟我是好朋友。” 大家面面相觑，似乎都知道已经不可能从蓝方舟口中挖出那个人了。蓝方舟被韩谨宸带走之前，叶世风叫住了他。 蓝方舟回过头，看向他。 他一拳揍向他的脸，蓝方舟躲开了，他一手肘撞击他的胸膛，说：“只不过做错一件事，你怎么这么丢人现眼，能不能活得帅气一点？” 蓝方舟一手捂着胸膛，一手背擦了眼，鼻涕眼泪一起流，说：“你给我记住了，要是我活着出来的话，我一定活得比你帅！” “我等着！” 谢梓逸看到叶世风和蓝方舟互动这一幕，眸底闪过一抹令人不适的阴冷。还差一点，就能让蓝方舟变成第二个杀人工具，都怪叶世风破坏了他的计划。这下子，又浪费了他的钱，他还要继续做交易。 余芳芳感觉背后凉凉的，回头一看，正是谢梓逸。他笑地如沐春风，问：“不知道余教官什么时候赏脸陪我共进晚餐？” 难道是错觉？余芳芳撇开心头上的不安，刚想答应。叶世风就伸手搭在她的肩上，调戏地说：“佳人有约啊？介不介意把我也带去啊。我去蹭吃一餐啊，保证不会影响你们聊天，绝对不会是电灯泡。” 王庆巧本来心事重重，看到破了案稍微松了一口气，看到谢梓逸一点忏悔的样子都没有，还一副没事样子约警花共进晚餐，就咆哮起来：“你这是什么教师，教的学生死了一个，还是自己教的学生杀的，你难道没有一点责任吗？你平日怎么教学生的？” “校长，真的对不起。”谢梓逸露出伤心的样子，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以为夏萍只是累了，睡一觉就没事了。蓝方舟本性不坏，我对他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 “处罚你停职一个月，留校观察。”王庆巧闷闷不乐地说。余芳芳也没回答叶世风，脸色微微红润了，就离开了。叶世风见她不说话，也不追问了。 赵漫漫拉扯着林朵昔，要她去其他宿舍睡。林朵昔摆脱开赵漫漫，迟疑地说：“等一下，我想跟男神说几句话。” 追上叶世风的背影，林朵昔拉着他的衣角，脸红红地说：“我很崇拜你哦，男神。无论你看着谁，我都只看着你。”就算他还是要靠近警花，她也不会放弃她的男神的，默默支持他。 第二十四章 打给警花的两个电话 永明市警官大学，教官公寓。余芳芳忍着痛，拖着受伤的小腿，坐在自己的床上，额头流着汗。她的桌面上摆着她和战友们的照片，笑得真心，或是冷漠地面无表情。 她有点累了，躺下来，想起来这两次都是自己的疏忽大意造成的，难道真的是平静的生活过得太舒坦了吗？曾经在特警部队里面出生入死的场面一一浮现，战友们的牺牲，或是退役后各奔东西，已经淡了联系，或者好好活在世上的某个角落，又或者是安静地老去。 她怀念的过去即便沾着浓厚的血腥心里也是干净地没有一丝杂质，如今已经不再是昔日背靠背冒死抗敌的日子了，却被一个流氓一样的保安救了两次，心里蒙上一丝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她真的是哭笑不得。 要说帅气的话，比叶世风帅气的人她见多了。无论是战友还是敌人，都有比他外貌出色的人。但是像是他这个水平的，还能冲出来，出现在她的身边，让她有些感动。 要有多勇敢，才能这样对一个人。更何况她对他也不是很好，老是冲他大喝大骂的，他忽然这样，她都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了。 他难道是在追求她吗？所以才这样奋不顾身地救下她。不是每个人都能抱着一个女人跑那么长的路，赶到医院里来。就算是其他人的女友，他们也未必会这样对待她。或许只是在咒骂着急救车怎么还不来，又或者在悲哀，在哭泣。 真的遇到了这么一个男人，让她沉寂多年的心忽然种下了一颗种子，就好像是很多年后就会发芽成长的参天大树。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至少他现在工作的位置不会是她的对象，她的父亲绝对不可能允许她的男友是这样的人。她想都没想过，会有一个屌丝男友，她的全部身心都在工作上。她要成为出色的人，就算是女人，特警退役，也要教会这群兔崽子好好用心为国家做事。 很久也没有这种萌芽的感觉了，就好像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一样。 她已经忘了有多久了，青春好像已经深埋了很多年。 “梦里梦不到醒不来的梦，红线里被软禁的红，所有刺激剩下疲乏的痛，再无动于衷……”手机铃声响起来了，余芳芳看了一眼手机号码，显示是谢梓逸。 难道又来约她吃晚餐了。她拒绝了他不止一次，他似乎从来都不懂什么是自尊心，脸皮那么厚，她已经忍无可忍了。 “喂，亲爱的警花小姐，我有没有荣幸跟你共进晚餐？”电话那头是嬉皮笑脸的语气的谢梓逸。 “当然不行。我说了多少次了！你耳朵进水了是不是，平时没有用毛巾吗？”余芳芳抓狂了，大骂。 “真的对不起。我约你的时候，你不是没回复我吗？叶世风都说愿意来啊，你就陪我吃一顿饭吧，我这么坚持不懈，你也不可怜可怜我……”谢梓逸好像没有死心。 叶世风。 余芳芳皱了皱眉，她忽然想起来他那痞子般的嘴脸，说要蹭饭…… “他蹭饭关我什么事啊！你不会跟他一块儿去吃吗？要吃你们俩吃个够！神经病！” 说完就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她感觉腹部的伤都在隐隐作痛，都是那个歹徒，下手一点都不留情。她想她现在非常需要安静修养，但是心里一点都不想安静躺着，时刻想出去教训一顿歹徒出气。估计那歹徒已经在牢狱里蹲了。 就在这时候，手机又响起来了熟悉的旋律。 “……红是朱砂痣烙印心口，红是蚊子血般平庸，时间美化那仅有的悸动，也磨平激动。” 余芳芳这下子连手机的号码都不看，就马上接通了一顿怒声大吼：“你是不是想死啊，老娘漂亮关你屁事，老是约约约你妹啊！”电话那头陷入空洞贫乏的宁静，良久，余芳芳才看了一眼手机号码，显示的是未知号码。 “喂，你是谁？”这回，余芳芳警惕了。 “嘿嘿。别紧张，是我。小妹妹，哥很想你了。你过得怎么样？”电话那头高昂悦耳的声音扬起了，余芳芳有些错愕。那是十多年没听过的声音。已经不止一次想象过重逢的样子，可却没有一次想过会是这样子。 “我、我过得还好。”在余芳芳的世界观里，活着就是‘还好’，受重伤差点丢命就说‘一般’，她从来不跟任何人说自己过得很糟糕什么的，可能是她的世界里没有地方容得下悲伤。她必须努力足够优秀，才能得到父亲久违的一个微笑。 余旭从看了一眼手机，眯着眼，他知道他那妹妹在想什么，就是因为知道她两次被伤害，他就急了，他不能跟她见面，以为联系都不可以，可还是忍不住打了电话给她。哪怕只是听听声音，他的想念也会抚平他压抑的愤怒。 “这样啊，哥哥在意大利吃着意大利面呢。不知道你现在在干嘛呢？” 余芳芳的小腿传来痛感让她忽然皱了皱好看的眉，却仍然很漂亮。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说：“嗯。我在准备睡觉了。” “哥哥希望你不要那么逞强，你是个女警，可你首先是一个女孩子啊。有什么事就跟哥哥说，哥哥会帮你的。”余旭从不放心地说。他身边的司机给他做了个已经到了的手势，余旭从又说：“那就这样吧。国际长途电话很贵的。” “哈哈，哥哥吝啬的性格还是没变啊。好啦，晚安。” 余芳芳还没等余旭从挂电话，就焦急地先挂电话。她痛地抓着被子的手微微颤抖，如果是别人的话，她都不想表现出软弱的一面，更何况是失去联系很久的哥哥。虽然这么快就挂了电话很舍不得，但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下一次，她会等他的电话。 显示的未知号码，她回拨不了的。或许是他不想让她找到他。她知道她的父亲不喜欢哥哥，但是她还是明显感觉到她哥哥对她好地无可挑剔。简直就是世上对妹妹最好的哥哥。 可是时至今日的余芳芳，也不知道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已经结婚了。 楚钰打了个喷嚏，她看了看窗外昏暗的夜色，有个钟点工拿着夜宵递给她，她半信半疑地看着那碗雪耳百合糖水，淡淡地说：“留在这吧，我待会就吃。” “可是管家吩咐了，夫人最近脸色略差，老爷要夫人吃了夜宵，我才能下班。”钟点工表面一副不要为难我的样子说，心里却在鄙视着一个残疾女人只能供着吃供着睡，其他很多事自己都做不了，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算什么，她正常人一个也没遇到过一个像她丈夫般对她宠溺有加的男人，还让她见证他们秀恩爱真是恶心。 她在嫉妒她。 楚钰前半辈子遇人无数，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位普通的钟点工女人在嫉妒她。但是她也不说破，微笑着对她说：“那我给你喝了，你喝完了就下班吧。到时怪罪下来，有事我也担着。” “这样不好吧？”钟点工嘴馋了想吃但是又不敢吃，眼巴巴看着她说。 楚钰差点就忍不住笑出来了，还好她的定力足够强，语气平静地说：“叫你吃你就不客气吃吧，为了不让他那么累，我得减肥呢，不能再吃夜宵了。你就当帮帮我吧。要好好吃完哦。” 钟点工马上就不顾形象地大吃起来。 等她吃完，打了个哈欠，就晕过去了。楚钰摇了摇头，还说是微量的安眠药，这简直是足够吃完就立即倒下的程度，但是也不至于死去。她当然知道管家兼司机是余旭从的人，可她也在家里安排了她自己的人啊，比如厨师就是她经常洗脑的人。 厨师就算是拿着管家发的薪水，他也是要看着她的脸色。 “像今晚这种事，你事先跟我禀告了，你就能继续在这里呆着。要是我像她这样昏睡过去了，第二天我醒来就找借口把你炒了。”楚钰面无表情地说。 厨师流着汗，扶着昏睡的钟点工，向她道歉了又道歉，见她没再说什么才敢离开。 视线又移向黑暗的夜色，她想念的男人现在正在做什么？ 余旭从下了车，来到了维秘咖啡馆门前。他走进去，复古的装潢，昏黄的柔和光线，让他眼前一亮。他看到里面几乎没什么人，只有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男人在煮咖啡豆。 “请问那个人，在哪里？我有事找他。”余旭从开门见山地问。 年轻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您说什么？我是这里的店长啊。” “老人家，在哪里？”余旭从感觉事有蹊跷，仍然还是这样问。 “不知道您说什么，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咖啡，您想喝点什么呢？最低起步消费一千块哦。”店长挂起招牌式微笑，对着他推销着咖啡。可是余旭从一听到要一千块，马上就变了脸色，没好气地说：“谁要喝这么贵的咖啡啊，简直是坑人！” 望着他气呼呼离去的背影，直到他上了车离去，年轻人才敛去笑容，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说：“大人。我已经按照您吩咐的话说了。” “嗯，很好。我已经不想再跟他这种人做交易了。他利用了叶世风才知道了我在这店里的，把他的恩人叶世风当棋子用的他，就已经进了我的黑名单。我会跟他老死不相往来。明白吗？小林。” 被称呼小林的年轻人规矩地点点头，眉目清秀，竟是那天楼顶用狙击枪观察叶世风和余芳芳相拥的男人。 第二十五章 小林与疯老头 被称为小林的男人用手巾擦了擦手，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另外一个中年男人，说：“师兄，你暂时看一店吧。我该回家照顾一下那个疯老头。” “师弟，你把你爷爷丢疯人院不就好了吗？你老是离不开他，这样做事会耽误你的啊。” 中年男人好像有点不满，师父都说把店暂时交给他师弟管理了，师弟还要回头看着疯老头，这样他算什么，替补吗？备胎？ “没事。你是我师兄啊。师父对每个徒弟都一样的。我们对他保持忠和孝，一直都会是他的徒弟。”小林说完就背着黑色背包，往外走了。离开唯秘咖啡馆大门几步，他回头看了一眼。 一张金粉红纸上写着招聘，待遇优厚。每个人都想进去，进去了又争先恐后地想要出来。 忽然一个女人走地很急，差点就要撞上他一下，他敏捷避开了。她回头看了一眼，他那身洁白的衬衫和磨洞牛仔裤。 “帅哥，我要应聘。你觉得我可不可以？”她忽然觉得他很帅，眉目清秀，但是太干净的气息，像个孩子一样。 “你啊？”他打量了她那身暴露的低胸裸背紧身礼服超薄丝袜高跟鞋，摇了摇头说。“你去酒吧应聘应该可以。” “不要，我就要在这兼职！”女人咬了咬牙，一脸坚定地说。 小林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指着里面的中年男人，说：“那你进去跟他说。” “你不是那的职员吗？”女人好奇地问。 “啊，我只是普通的打工的，我还有急事，不好意思。” 女人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背包一角，不死心地问：“那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林慕昔。”小林想都不想就拿开她的手，他有点厌恶地看了她一眼。 “别碰我的东西。” “你凶我干嘛，我又没有得罪你！我只不过想问你叫什么名字！”林慕昔嬉皮笑脸地说。 小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没有人可以知道他的名字，更何况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林慕昔走进了维秘咖啡馆，那个中年男人看到她，嘴角就挂着透明的不明液体了。他眼前一亮，献殷勤地问：“美女，你想喝什么咖啡啊？” “我还不口渴，我想应聘啊。你是老板吗？”林慕昔笑靥如花，心想着必须拿下这份兼职，不然老朋友又唠叨她了。 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一脸自信地说：“当然啦，我杨国志是谁，你来这里是来对地方了。我给你很好的待遇。”现在他可不管小林是怎么想的了，把这个美女留在这个地方，到时他还怕泡不到她吗？近水楼台先得月。 “什么待遇啊？”林慕昔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高仿钻石项链，仿佛一般的福利都不为所动。 “是这样的，兼职分日夜班啊，你是女的嘛，就固定上白天班吧，晚上可以去玩啊。保底一个月两千块，提成是按杯咖啡发放的，卖出一杯咖啡加提成五十块。也就是说每天至少卖出一杯一千块的咖啡，你一个月的提成都有一千五百块了，加上保底就有三千五百了，更好的是，上班时间只有六个小时，挺轻松的吧？”他就尽挑好的说，比如刀枪危险的事情一点都不提及，他可不想把妹子给吓跑了。 林慕昔心里都在偷笑了，有这么好的事怎么看都像是陷阱。 “那我怎么样？我能胜任吗？我叫林慕昔，有三年的销售经验，很会说话的，保证能让业绩上去。” “当然没问题了。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那种厉害的角色啊，哈哈哈。”杨国志拍马屁笑着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很好，鱼要上钩了。到时烂摊子就丢给小林处理，哈哈哈。 林慕昔笑着点头，她就要得到了这份工作了。 她低头按着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任务完成。发了出去。 小林回到了租住的房子门前，接到了一个电话：“喂，师兄？什么？招到了个美女……不行。那个女孩不行，找人去查一下她的底细。”也不等对方拒绝的机会，马上挂了电话。 他才打开门，里面明显腐臭的味道扑鼻而来。 地板上躺着一个穿着脏臭衣服的老人，头发凌乱，啃咬着变质的面包，一看到小林，马上哽咽地说：“恐龙，恐龙回来了。宝宝好饿，好饿。” 小林不顾他身上的脏乱，扶着他进去浴室，把他身上的衣服脱掉就已经花了十分钟，他十分不合作，挣扎着不让他脱掉，当老爷子光着身子站在他的面前，他用沐浴露给他认真搓洗着，发现他的背后有纹身，认真端详了一下，因为后背刀痕太多破坏了纹身的样貌，他还是看不出是什么纹身。他给他洗了半个小时，最后给他泡脚，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他自己的身上都他乱动甩到的湿漉漉的了。 “爷爷，你饿了吧，我给你煮一点稀粥喝。” 疯老头看到冒烟的粥就一手甩了过去，把那碗粥弄掉地上，小林没有埋怨，安静地收拾着。看着他收拾着疯老头自言自语地说：“恐龙不要吃毒药，不要吃毒药。” “毒什么药。我这是给你煮粥，没有毒的。”小林哭笑不得地说。 他又倒了一碗粥给疯老头，疯老头看都不看就伸手挥掉，试了三次还是这样子，第四次的时候粥都凉了，用勺子喂他吃，他却愿意吃下去了。 每次都是这样折磨小林，等到疯老头吃饱了，他扶着他去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 疯老头抱着被子，小声嘟囔着：“咬死恐龙，咬死恐龙。” 小林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地喷出来，望着窗外的星空。好一会儿，他才起身去洗澡。手机在桌面上震动。 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的是名字——尊敬的师父大人。 这时，永明市警官大学。 一个园丁老人家看着手机那头无人接听，终于把手机放入口袋里。叶世风领着郑乐往老人家的方向走去，说：“有个人说欠你钱了。” 郑乐看起来很烦躁，说：“我现在被夏萍那事情搞得心情烦躁，你能不能别没事有事找我。谁欠我钱了。” 老人家看到了靠近他的郑风，忽然就一刀子划过去。叶世风反应很快，用力拉着郑风往一边甩过去，郑乐顺着力量失去平衡跌倒到地上。而老人家笑了，将刀收好，幽幽地说。 “郑风，我这么关注你的成长，你怎么还是这么窝囊。” “我怎么窝囊了，轮到你对我说教？”郑乐恼羞成怒地咆哮，就想冲向老人家。 老人家嘿嘿地笑着，仿佛在嘲笑着他为了区区一个女生就把自己的人生充斥了昏暗的气息，他就只是不说话的强大气场，就已经让郑乐感到无地自容了。 “对不起。”郑乐言不由衷地说着，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叶世风更加不明白，盯着老人家，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可以这样混入警官大学，难道到处都是他的人。 还没有等到老人家的答复，训导主任就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了，带着兴师问罪的味道。 “你们这三个人在这里聚集站着做什么？” “黄主任，我们只是问园艺老人，怎么把叶子树剪得这么漂亮而已。”叶世风说。 老人家只笑不语，郑乐扭头就要走了，这里没有鸿哥，他不想跟黄主任碰面。 “哈哈，你以为我是笨蛋？”黄开算一副跟叶世风没完的表情，说。“我们都是好哥们，就别跟我装了，你们在说什么？” 叶世风挖了挖鼻孔，耸耸肩也要离开了。老人家注意到郑乐已经回教室了，他的脸上忽然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黄开算依然没看明白，对着老人家就开始咒骂：“你怎么剪得，地上都是叶子！要剪也要剪得漂亮一点。你还偷懒，跟坏学生聊什么？那个保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跟他们走那么近就不怕他们坑你吗？老人家就该安分守己。” “黄主任。你家的狗还有好好吃饭吗？”园丁忽然问出口。黄开算怔了怔，点点头。他问他这个干嘛。 “哦，那黄主任可要好好照顾它了，狗是会乱咬人的，如果不会养。”园丁露出笑容，说。 黄开算闻言感觉背脊冰凉冰凉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没了骂下去的兴致，他就不理那园丁了，对着他视线所及的其他人的缺点指指点点的没完没了。 园丁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他利落地拿起来，压低声音接通了电话。 “喂，小林？” “刚才洗澡不知道，师父找我有什么事？” 园丁叹了口气，说：“你师祖怎样了，还是那样疯疯癫癫吗？” “是的。他刚睡着。郑乐那小鬼怎样，跟你聊得来吗？”小林边说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 想到郑乐的言行举止，园丁就笑得合不拢嘴，说：“那小鬼一点都没长大，还是老样子，毛都没长齐。” 他记忆中的郑乐，就是那个他拿着棒棒糖给他，叫他过来，他也会丢掉，向他吐舌头扮鬼脸跑开的小屁孩。如今这么大了，却是想不起他来了。 第二十六章 半夜不睡觉的校花 永明市警官大学。 叶世风回到保安室，有些烦躁地翻看着报纸。孙侯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好像有点不太正常，伸手遮他的报纸。叶世风忽然抬起头，那眼神像是要杀人般的寒光瞥了他一眼，孙侯艰难地咽口水，尴尬地缩回手。叶世风就没理他了。 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他那是什么眼神啊。孙侯在心里嘀咕着。 孙侯就站在校门口，看到校内有车要出去，就开门。有抹倩影走了过来，他定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校花林朵昔。 “你别跟我说，是找风哥的？他现在心情似乎不太好，你别找他说话了。小心——”孙侯在脖子旁做了个咔嚓的动作。 “我睡不着……”林朵昔小声地说着，往着保安室的窗户那看去。 “我的大小姐，你睡不着就在床上乖乖玩手机，往这来干嘛。”孙侯叹了口气，说。他的女友要是看到他跟校花半夜聊天，肯定会误会他，他已经有可能跪搓衣板的预兆了。 “可是我想知道他在干嘛吗？” “保安啊，就是看门口，你以为干嘛，没什么好看的，你回去吧，快点回去。”孙侯推着她的背，可能是心里想快点把她赶走，推地有点急了。 黑夜的星星闪了闪，就好像是听到了某个少女的心声一样，越来越亮。 就在这个时候，校花林朵昔不小心地摔倒了，膝盖都疼得她皱了皱眉。 叶世风听到外面有点声响，往外看了一眼，就看到孙侯推倒林朵昔的动作姿势，孙侯这时候也注意到叶世风异样的眼神，他跳入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有病啊？欺负她干嘛？三更半夜的。”叶世风边责怪，边扶起林朵昔。 林朵昔心里偷偷乐着，这跌倒跌地都值了，能得到他的一句话和他的关照。 “你也是，半夜想我？你半夜可不能跑来看男人，我可是正常男人啊。你不怕吗？” 对上他戏谑的视线，林朵昔脸红了，心跳都加快了，像是心脏里面装了一个定时炸弹，就紧张地要死了。 “真是傻丫头。算了，我送她回宿舍门口。” 孙侯还能说什么，他就算是解释也说不清楚，他只好点点头。希望这女生明天别跟其他人说起膝盖怎么受伤的，不然他可要烦死了。 叶世风扶着她走了几步，发现她的走路有点慢了。这样要走多久才到宿舍门口，他有点急躁，看了她一眼。 “你觉得我们这个速度怎么样？” “很好啊，我希望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让时间就停留在这一秒。”她居然看到他炽热的眼神，天啊，难道他喜欢她了？林朵昔已经幸福地有点头晕目眩了。 “我们还可以更快一点，你上来。”叶世风已经懒得跟这个女生慢慢走了，直接说出他的想法。 “什么上来？我快不了了，这里很疼。”林朵昔指着膝盖，有些为难地说。 叶世风看了一眼她的膝盖，那里只是轻伤，有点红肿，可能她皮白肉嫩吧，就那么摔一下子就受伤，女生太脆弱了。他走到她的面前，弯下腰蹲下来，说：“上来吧，我背你。” “这样不太好吧？”虽然喜欢他，但是她也知道男女有别，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不上来，难道你想我给你公主抱，横抱着走到宿舍门口？我很乐意啊。”叶世风轻描淡写的语气才一说完，林朵昔就乖乖趴在他背上了。 叶世风双臂扣着她的小腿，背了她起来，她似乎有点害怕，两手紧紧扣住他的脖子。 “你别抱我的脖子那么紧，你想勒死我啊？”叶世风咳嗽了两声，笑话她。 林朵昔这才放松了一下，不知道叶世风跟余芳芳真的是传闻一样的暧昧关系吗？她很好奇，但是她不敢问。如果答案是她不想知道的，那可怎么办。她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她怎么会这么迷惘，因为男神。 叶世风什么都没想，只是背着她大步往宿舍走去。两人沉默了三分钟后，他心里又烦躁起来了，随便说了一句：“你怎么这么重，你该减肥了。” “减什么肥。我这是标准体重啊，应该不重呀？男神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林朵昔试探地问了一句。 叶世风懒得回答她了，他是心情不好吗？也不知道是不是。烦躁的心情占据着他的大脑，或许他真的该听余芳芳的她哥余旭从所说的，去看一下脑科医生。 “没事。”差不多回到了宿舍，他才随口敷衍了一句。 林朵昔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他，说话不经大脑地开口：“你能不能再背我一次，背我到保安室再背我回来。” “我傻啊！没事找事做？到了。给我好好睡觉，哪天晚上再看到你半夜不睡觉，我就把你——嘿嘿。”叶世风说着故意不正经地笑了一下。 吓得林朵昔惊慌失措差点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终于还是因为小腿还在他的手臂扣着，动弹不已。知道她在他背后害怕，他放松地大笑了起来，又调戏着说。 “你在我背后乱动就是诱惑我，你确定你能受得了？” 林朵昔这下动都不敢动了。男神也是有可怕的一面啊，她可没想过马上跟他发生什么事情，吓死她了。 叶世风在心里偷偷乐着，心情也不那么烦了，觉得林朵昔这个妞能陪他说话，似乎都可以让他心情舒畅，这个朋友能交。 到了宿舍门口，叶世风把林朵昔放到地上，就摸着楼梯扶手上楼梯去了，连谢谢都忘了说一句。 她膝盖疼都走地那么急，可见她是真的怕了。叶世风感觉背后空荡荡了，还真的有点怀念背着她的感觉，有点暖。 下次再吓唬吓唬她，叶世风吹着口哨开心地往保安室方向走了。 另一方面，余旭从正在联系国外的一个朋友，说：“趁着中国夜黑，现在把母子送回国，行动低调一点。”像是感觉身后有人，他回过头，却什么没有看到。 他回过头，看到了管家出现在他的面前。 “干嘛？你联系了厨师没有，夫人吃了夜宵睡了？” “厨师表示夫人吃了就睡了。”管家说完，犹豫了一下，又说。“余老爷，不如我们停止所有行动吧，毕竟那位vip无所不能。” “可是我已经停不下来了。他无所不能又如何，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余旭从嘲讽地说。 要是那个人看到他现在的表情，说不定想亲手杀了他。管家心里是这样认为的，但是他为了保命，只能把这个想法烂在心底。 夜还很黑，但是没有人知道黑暗里面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在他们忽略的角落里，一抹黑影透着夜视镜紧紧地盯着他们。 第二天早上，王庆巧就在自己床上发现了平安的母子，抱着他们差点痛哭流泪。 “你们还记得歹徒的样子吗？我要把他们绳之以法！”王庆巧愤怒地说。现在人都平安了，他可以毫无顾忌地报复歹徒了，谁都不能随意伤害他的亲人。 “什么啊？我带着儿子出国游玩了啊，什么歹徒啊，好困啊，老公，我再睡会。”胖女人睡眼朦胧地回答着。 “什么，你哪来的钱去玩？”王庆巧睁大了眼，他家里的钱都在他的掌控下，她怎么会在他的眼皮底下花了钱他还不知道？ 胖夫人露出愁苦的表情，烦躁地说：“你干嘛不让我睡啊，我参加什么公司周年庆活动的抽奖啊，中奖可能免费去国外玩几天嘛，我就知道你不准我去的，我才不敢跟你说，不敢跟你联系。” “你你你——”王庆巧恼羞成怒了，他居然被别人耍得团团转，这都是什么人啊，被他抓到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小孩子也打了个哈欠，说：“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吵架，人家好困。” 王庆巧想发火又不能发火，只好下了床，洗漱过后，坐在大厅里，脸色凝重地给了警察局一个电话，关于失踪母子平安回家的消息。 而这个时候，叶世风刚下夜班，可以休息半天。这也是白天班的上班高峰期时间，人来人往很热闹，他走在路上闲逛，没想到听到一声熟悉而陌生的咒骂声—— “臭小子，你还没交房租，你居然跑路，终于让我看到你了！快给我房租钱啊！”一个大婶拨开人群缓慢地往他的方向逼近。 叶世风把她给认出来了，真倒霉啊，真是冤家路窄，一摸自己口袋还没钱，可不能让她给抓住了，急忙往多人的地方挤着进去。 “别挤啊，挤你妹啊挤！”前面的女人高调的声音，逗笑了身边不怀好意的男人。 叶世风看到那女人回头，居然跟林朵昔有八成相似，不过比她多了几分妖媚，少了几分清纯。忽然想起来，之前在医院还欠了她钱了，叫什么名字来着…… “慕昔啊，慕昔，你身上有钱没有？”他朝她大喊。 她也看到他了，似笑非笑地瞅着他。真是的，连妹妹的男神都往她的视线里出现，她可没有别的意思啊，但是就是想看她的妹妹急的样子呢。 第二十七章 林慕昔的任务 叶世风本来以为要好好向林慕昔借钱的，因为被一个大婶满街上追着讨债实在有点滑稽又丢脸。 但是林慕昔给他的感觉不太舒服，就像是遇到了危险但是又诱惑人心的妖精一样。仿佛一不小心就会丧命。 “你再借点钱给我，欠了房租钱还没给。到时我会还你的。”叶世风说。 林慕昔微笑着说：“好啊，不用你还。我到时向宝贝妹妹讨债就好了。”叶世风也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但是对她不感兴趣，所以就不追问了。 大婶还没挤到叶世风面前，就被一个化着浓妆的女人拦下来了。 “他欠你多少房租，我给你。” 她想着也许她是那个穷小子的金主，反正她不吃亏，于是收下了她的钱，就低声咒骂着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拖欠房租费，不给房租费就跑路了，还好让她逮着了，结果还是个被女人包养的小白脸。 “你别胡乱嚷嚷啊。”叶世风没好气地冲那个背影大叫。他要是有钱，要那个包租婆温声细语地向他拍马屁，不就是为了几个臭钱，每个月都扯破喉咙催租费，烦死人。 林慕昔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媚眼瞟了他一眼，说：“你在学校有没有看到我可爱的小妹妹啊？” 她这是套近乎吗？他本来想躲开她的手，但是迫于周边实在太拥挤了，连退一步的空间都没有，只能让她搭着。随波逐流的人群，而他和她，只是其中一个。 “她啊，我是她的……朋友。”男神两个字到了他的嘴边就化成了朋友两个字了，自称男神好像有点不习惯。 “照顾着点她啊，全世界只有我慕昔可以欺负她，别人要是欺负了她，我可不轻饶呢。”说到这里，她似笑非笑地瞅着他，意有所指地说。“哦，你也一样。” 他欺负她妹妹？哈哈哈。他欺负她，她又能把她怎么样？ “哦。”但是欠了她的钱，他还是懒得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他全部的恶劣。 看到了一间私人医院，挂着今天免费体检的红色大字报，他就眼前一亮了。林慕昔注意到他的视线，讽刺地说：“你信任私立医院的医生？还免费呢，你要去？” “我去。”去不去关你屁事啊。他硬是把这话咽下去了，懒得跟她扯淡。 “我陪你去。说不定查出什么病来，还得花钱呢。”林慕昔自言自语地说着。叶世风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这话什么意思啊，难道她还欠他不成，他做什么非得她买单不可？她这么主动，他倒是心里不踏实。他和她还没熟悉到这个地步吧？ 医生给了叶世风做了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你的身体比一般人要强健很多，……机体恢复能力和肌肉反射神经空前绝后地发达。你会是个很优秀的军人。可惜，大脑似乎受过毁灭性的重创，活下来都是一个奇迹，记忆可能会很凌乱，或者丧失一部分记忆，你会头痛吗？”医生分析的时候，林慕昔打开了手机录音键，录下了医生的话。 “会。” “什么感觉？是怎样的痛？什么情况下疼痛，疼痛次数多少，两次疼痛间隔时间多长？” 叶世风还没遇到这么紧张的医生了，好像他的命不是他的，反而是医生的命一样。他回忆了一下，一点一点地回答医生的问题。 林慕昔只是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眼睛盯着手机按着什么。 医生到了最后，只叹气地说了一句话：“别让他一个人面对那些令他头痛的人或事，不然他可能会令人害怕。” 林慕昔冷哼了一声，说：“那还真好笑了，他一个大男人，别人总不能跟着他一天24小时的吧？” 医生就不说话了，额头不断地冒汗。 叶世风感觉这个体检并没有什么收获，只知道这个医生似乎有点奇怪吧，就好像治不好他，他就会丢了命似得紧张兮兮，整个过程让他都不由自主的认真起来。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医生拉住了他，把一张名片递给他的手里，说：“如果实在头痛地难受，就上网加她的qq跟她聊一下。她是脑科权威医生。听从她的建议，会对你有好处的。” 叶世风就随意地将名片放入了口袋了，就要离开了。 护士拦住了叶世风说：“你刚才体检用的化验单人工费还没交呢？” “不是说免费吗？”叶世风有点恼怒了，这不是骗人的吗？ “算了，我来给吧。”林慕昔挡在他的面前，交清了费用。趁着叶世风走出去，医生悄悄地走近她，一脸为难地说：“我治不好他的，有可能他一辈子都记不起往事。” “别跟我说这些。我不是你的上司，有什么问题你就跟你的上司汇报吧，我只是个打工的。”林慕昔淡漠着说。“我也有我的任务，我们各走各的，别烦我啊。” 医生有点绝望地不顾一切地说：“你要是不帮我，我就跟他说，是你故意把他往这边带过来的，看你怎么完成以后的任务——” 林慕昔耸耸肩，倒是不怕他的威胁。她林慕昔是什么人，很多年前，如果他没在生前写下遗嘱死后把骨髓移植给她，白血病的她早就活不下来了。她只是给恩人做事而已，任何阻拦她的人都是敌人。 只要是阻扰任务进行的敌人，她就没想过给他再次出现在她的世界的机会。 叶世风忽然感觉背脊有点发凉，回头，看到了林慕昔正在打哈欠。 “你还跟着我到什么时候啊？” “你想太多了吧，我去做兼职啊。” 叶世风以为她在说谎，再次回头，已经看不到她人了。他感觉有点肚子饿了，才想起来早知道先跟她人借几百块现金熬到发工资再说。 摆摊的小吃店，有热乎乎的手抓饼，他走了过去，那里有个男的还有个女的。女的戴帽子，他没看到脸。男的凶巴巴地冲他说：“要什么馅儿？”像是别人欠了他二百五十块一样。 叶世风说：“原味的。”管他的，先吃饱再说，到时打架什么的也有力气打啊。 男人给把原料交给女的做，女人很快就熟练煮熟了，包装好递给了叶世风。叶世风大口地吃着，觉得蛮好吃的。香脆、可口。 等他吃完了，男人就死盯着他伸手向他。他耸耸肩说：“没带钱。” “你欠揍是吧——” 戴帽子的女人没好气地说：“谁让你问他要钱了，我付。”凶巴巴的男人居然泄了气，说：“是是，姐。”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那女人居然是林慕昔。她只不过戴上围裙和戴上帽子，感觉却像变装成另外一个人了。 “是你啊，把钱再借我一点。”叶世风觉得林慕昔给他的印象几乎是惊奇了，她很缺钱吗？他已经看到她做两份兼职了。 林慕昔尴尬地笑了笑，说：“我身上只剩下两百块了。先借你一百块。过几天我拿到工资再借你吧。” 叶世风还是收下了，他觉得他欠了她很多了。跟她并不熟，她却可以做到这个份上，真的令他感到吃惊。 “你是不是暗恋我？”他说着，看到有顾客向她买一个加火腿肠的手抓饼。 “我？我妹妹才喜欢你啊。我怎么会，我都不适合恋爱。”林慕昔边说着边煎着火腿肠手抓饼。 叶世风本来还想问点什么的，但是那个凶巴巴的男人还是死死瞪着他，就好像很不高兴他跟她说话一样。他看到他那挑衅的目光不就是想跟他打架，打就打啊，谁怕谁。 “你们别在我兼职的场所打架啊。”像是看出他们之间的一触即发紧张气氛，林慕昔先发话了。 只要是她兼职的地方，都会是男人的战场。她已经习惯了，但是她还是要说那句话。男人已经忍不住了，一拳往叶世风的脸揍了过去，说：“慕昔姐，我实在看他不顺眼了，居然有比我长得帅的男人，真是可恶！” 这个是笨蛋吗？ 叶世风真想大笑几声，接受了他的嫉妒，轻松地躲开了他的攻击，闭上眼一脚就能把他给踹飞了。他那凶巴巴的样子只能吓唬得了胆小怕事之人，事实上只不是个纸老虎，一捅就破。 这无聊的人真是无聊至极。 他忽然想去喝一杯，没有什么理由，就是喝一杯酒。可是，除了茫然的头痛之外，脑里居然没有人可以陪他喝酒的。 林慕昔袖手旁观，只顾着煎着顾客点的手抓饼，完全忽略了他们的打斗。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有个小朋友吮吸着手指，说：“我要买两个，一个给我妈妈吃，一个给我吃。” “那你未来的老婆呢？”孩子他爸笑着问。 “我分一半给她吃！就像妈妈吃了一半才给爸爸吃一样！”天真可爱的小朋友的话逗笑了身边的每个人，包括大人小孩。 叶世风摇了摇头，他转身就要离开了。他是时候回到警官大学了，已经在外闲逛了那么久。不知道余芳芳伤势好点没有，林朵昔那娃的膝盖怎样了。跟林朵昔那随便一跤都快哭了的表情对比，余芳芳真不是一般的坚强，伤那么重，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示弱。 第二十八章 一封匿名的信 永明市警官大学。 没有人知道，余芳芳正在悄悄给母亲打电话，她隐忍着小腿上的痛感，低声说：“妈，我哥好像回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说了一句：“是吗？” “妈妈，你心情不好吗？”余芳芳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了一句。她都不敢跟她的父亲说起这事，但是怕被父亲知道，还是先通知一下母亲。她以为，她的母亲知道了她哥哥回国一定会很高兴。她以为她这辈子再也听不到哥哥的声音了，能接到他的电话太惊讶了，以至于忘了，哥哥一直是父母感情出问题吵架的根源。 最严重的那次，甚至提出了离婚。 “我说过我不喜欢见到你跟你以前的男人生的孩子吧？你对他的亲生骨肉那么好，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是不是对你前男友余情未了？是想跟我离婚，回到他的身边吗？”余芳芳的父亲非常愤怒地诘问。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说过了吗，他也是我的亲生骨肉啊，就算不爱那个男人了，我要怎么对自己的孩子狠心置之不顾？”作为他的母亲的她，内心十分挣扎，如果以前不贪图一时欢愉，当初做好避孕措施，就不会有余旭从。十月怀胎才生下了他，孩子不是无辜的吗？她该怎么办？她现在深爱着她现在的丈夫，但是她的丈夫却在怀疑她。 “呵呵，所以对我狠心？他跟你一点都不像，恐怕像极了你以前的男人，你看到他你敢肯定你没有看到他的影子？”他跟她已经没有了商量的余地，仿佛是在宣判着她的罪行。 她的内心想要呐喊，却又感到无助。 “妈，你在干嘛？怎么不说话？”余芳芳有些担忧地问。电话那头的沉默总是让她有点难受，忽然想起来余旭从也是父母吵架的原因，有点懊恼，是不是不应该告诉她呢。 “他在哪里？联系电话多少？” 她也不知道。但是碍于母亲开口，她答应了她，如果下次他给她电话，她会向他要联系方式。 门敲响了，她起身，拖着受伤的小腿，慢慢地挪动到门口，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人，眼睛布满血丝，看起来精神饱满，有点瘦了的叶世风。 “你找我？神经病啊，我受伤了，你还要我开门，没事别找我！”余芳芳故意凶巴巴地对他说。 环视着她的公寓房间，桌面整洁，窗帘和床都是灰色调，桌椅衣柜都是复古欧式纹理家具，颜色不刺眼，耐看，他喜欢，感觉很舒适。他不喜欢蕾丝般梦幻的色彩，淡色的清新颜色那可能是适合林朵昔的颜色。 红色就不适合林朵昔了。 “为什么我不能来，我探望病人啊。你要嫌开门麻烦，可以把钥匙给我。”他痞痞地说着，随意地打开了冰箱。里面有盒装的便当、罐头、水果、零食、食材、饮料、啤酒，冷冻抽屉还有冰淇淋、冷冻饺子和冷冻面包。 “谁会给你钥匙啊，做梦！你别动我的冰箱啊。”她见过自来熟的人，没见过像他这样把她的地方当自己地盘似的。 他一手拿着几袋零食，另外一手拿着一瓶啤酒，坐在凳子上，把撕开袋子就嚼着零食说：“你买来就是吃的啊，我帮你解决，你该感谢我。” “那是进口零食，你真会吃。”余芳芳叹了一口气说。“怎么，你还不去上班。” “这不还有点时间嘛？我还没吃饱呢，吃饱了再去上班。啊，对了，小腿和肚子怎样了？”叶世风喝了一大口啤酒，意犹未尽地说。“这酒喝得不够爽，下次你买几斤白酒备着吧。” 余芳芳本来想发火的，原来这个臭小子来蹭吃，听到他问候她的伤势，心情稍微好转了一点，原来是真心来探望她这个伤患的，这还差不多。但是，听到他又让她买白酒，她就忍不住咆哮了—— “你走啊！谁会给你买白酒！醉死你了我搬不动你！”本来啤酒是她准备心情不好的时候关在房间里小喝几口的，没想到他喝地像喝白开水一样轻松。更何况，她的父亲对她管教甚严，不准她跟别人一起喝酒，不准她跟他不认可的男人交往。 他哈哈大笑，说：“我没那么容易醉的，我是酒狂。” 看着他的笑脸，她心里像是装上个定时炸弹一样滴滴地没完，不就是个帅气的保安吗，她心跳加快个什么劲，让她父亲知道她心跳这么快，她就死定了。 “好了。我吃饱了。我走了啊，别太想我。下次再来看你。”他站起身，桌面散乱了的空包装袋和空酒瓶。 余芳芳想到待会又要行动不便的她收拾桌面，就捂着额头有点烦躁，大骂：“呸！谁会想你啊！下次别来了！” …… 保安室。 朱巴界一看到叶世风，就迎上去，眼睛转来转去，欲言又止，最后叶世风一拳捶了一下他的脑袋，没好气地说：“说。” 朱巴界心里骂了叶世风几十遍，表面友好地说：“听到孙侯说风哥昨晚送校花回宿舍了，你跟她——没什么吧？” 怎么会不知道他这小子的那点心思？叶世风故意吊他的瘾，慢吞吞地说：“啊？那你问孙侯去啊，问我干嘛呢，我昨晚可、舒、服、了。” “啊啊啊——”朱巴界捂着耳朵一副毁了毁了的受不了的表情，欲哭无泪。“多少人想碰她都碰不到，你却碰了她？我心目中的纯洁无污的小天使就这样没了，你赔我精神损失费！” “你想什么呢，我又不娶她，我干嘛要碰她。”叶世风认真地解释着说。他随便误导他想歪倒是没什么，可不想因为这个大嘴巴随便把一个黄花闺女的贞洁给说没了。 朱巴界的眼睛又燃起了希望之火。叶世风只能摇了摇头，觉得他真是没救了。把爱情放在第一位花费太多心思的男人，事业八成是没有大起色的。他估计朱巴界这一生恐怕都要在保安这份工作上了，成为一个平凡的男人。 叶世风忽然想到自己的人生，不知道以前都是怎么过的，现状也是浑浑噩噩混日子，但是他以后要怎么办。没来由地，感到迷惘。对于过去未知的自己，无法确定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认识不了自己，要怎么面对未来？他忽然很想记起以前的自己。 可惜，每次头痛的时候他就不想记起来。 他拿出手机，摸出那名片，下载了qq软件，随意注册了个号，加上了名片上的脑科权威医生楚小姐的qq。 很快的，对方就发过来了一句话——“你好，你是第003位咨询的，为了方便交流，称呼你003可以吗？” “没问题。楚医生。”虽然觉得这个医生有点奇怪的癖好，但是还不至于触及他的底线，他能接受。 “不，你要称呼我005。”对方又弹出了一句话。 叶世风直觉这像是一个游戏，但是又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游戏。既然对方是医生，那么这样做肯定有她的原因，他只回复了一个字。 “嗯。” 对方就没有回应了。 叶世风觉得有点无趣，就没再看手机了，放回裤袋里去。这时候，一个送信的快递员男人走进了保安室，把一封信递给叶世风，就走了。 朱巴界奇怪了，说：“喲，你还有信。”他凑了过去，想要看看是什么内容，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收过信呢。他有点嫉妒叶世风了。 信封上没有写寄信人的姓名和地址，只写了收信人的名字和地址。 叶世风打开一看，差点蒙了，里面只有一张写了三行数字的明信片。 朱巴界就冷嘲热讽了，说：“哈，说不定是谁搞得恶作剧吧。还以为是什么姑娘写给你的情书，原来不是啊。” 明信片的正面是法国巴黎的埃菲尔铁塔，那上面的钟表指着十二点正。 背面写的三行数字，第一行是：12346789。 第二行是：1345678。 第三行是：123456789。 叶世风看了一眼就笑了，说：“这就是情书啊。” 朱巴界看了三遍还是没看出来哪里有情哪里有爱了，翻了个白眼说：“你瞎扯吧，谁会写情书给你，不可能嘛！我都没有看到爱字，连喜欢两个字都没有。” “哈哈，你觉得不是就算了吧，我懒得跟你说。”叶世风在心里自个偷乐，就算告诉他，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主要是第二种可能，不能打草惊蛇。 因为他发现第一行依次递增的数字少了个五，第二行依次递增的数字少了个二字，第三行依次递增没有少数字。第一行第二行第三行按顺序就是520，520不就是我爱你吗？ 只是，这个情书是隐藏着的“我爱你”，要么是暗恋，要么就是危险信号了。 第一行，没有5可以理解成“没有我”，第二行，没有2可以理解成“没有爱”，第三行，没有缺数字可以理解成“什么都有了”。 具体到底是第一种‘暗恋可能’，还是第二种的‘危险信号’，得等到今晚十二点揭开寄信人的面纱，他才知道。 第二十九章 断绝关系 余旭从坐在警官大学门外的一辆轿车上，看着手表上指着傍晚六点，有点烦躁地点燃了一根烟。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了他的表情，心想着要不要为他分忧解难，但是又觉得他似乎拒绝交流，就没有说话了。 他一个小时前给了他的妹妹电话了。 “你说什么，难道你忘了吗？是妈叫我出国学习的，你居然告诉她，我回来了？” “哥。对不起，我想妈也是迫不得已，你都消失了那么多年，你忽然回来了，我只是想让她放心一下。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妹妹。”余旭从打断了她说的话。“你要知道，这个世上除了你，没有人希望我存在过。你不要再跟我提妈妈了，你再说起她，我就想生气。”在他的眼里，他的母亲只不过是个弱者，祈求他的继父放过他，乞求他的继父给她想要的爱情，一个为了爱情放弃了给他的亲情的母亲，要他怎么去原谅。尝试去理解她吗？理解她抛弃了他的生父，跟随继父？ 他是不是因为没有人期待他存在过，他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呵呵。那又怎么样，他压根就不屑那些得不到的东西。 “哥，你别这样。妈问你要联系方式，你给我吧，不然你给她一个电话——”余芳芳还是不死心，也许是军人一贯的冷硬风格，迫于母亲的要求，她并不向他哥妥协。 “嗯。”余旭从容忍了她的规劝，挂了电话，马上就拨通了另外一个想拨但是从来没有拨通过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贵妇人般慵懒的语气。 “是我。”他压抑地开了口。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等于是给她动手的机会。 电话那头陷入窒息的沉默，好一会儿，才继续说话。 “是阿从吗？妈妈好想你。你在哪了？见个面好吗？我有事情跟你商量。电话里说不清楚。” “我很忙呢，马上就要出国了。你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余旭从边说着，又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呼出去。烟雾萦绕在车里面。司机脸色不太好。 “是这样的。我在日本那边的大公司有几个熟人，以你的学历和能力，可以给你安排个好工作，待遇什么的很不错的。我刚才已经给你预订了日本的飞机票了。你这么快就出国了？听你妹说你好像刚回来的样子。” 尾巴都露出来了。他本来想给她机会的，但是她死性不改，这还是他妈吗？确定不是他继父的傀儡？一听到他的声音就赶着去订飞机票，也不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开口闭嘴都是出国出国。一看就知道不欢迎他回国，作为母亲，也不关心他有没有女友吗？ “我只是回国看一下自己的老婆。”他报复似的开了口。 “什么？你居然结婚了。你怎么没跟我说？是哪里的姑娘？家庭背景配得上吗？身体好不好，能不能怀孩子？性格圆滑吗？是你管着她吗？怎么都不带回来给我看看呢！你这孩子真不孝顺！”他的母亲生气地说。仿佛如果他就在她的面前，就会甩他一巴掌。 “我老婆她啊，孤儿呢，没啥家庭背景，我还不知道她是哪人呢，估计小时候没少吃苦吧，身体不太好啊，太虚弱了，之前怀孕了但是她不太安分不小心流产了几次，可能上天不想她再折腾了，害她瘫痪了，现在是个残疾人。她性格冷冰冰的，凡事都爱管着我。她说她死都不会见你。”余旭从说完，还在心里冷笑了几声。他也没说谎，得知他的母亲对他怎样，她说了一句比他说的话更狠毒的话——“等她去世了我会经常烧钱给她用的，生前她有什么好看的。不去看她。” “你给我娶了个什么儿媳妇！太差劲了！离婚！你赶紧跟她离婚！妈给你找个比她强几百倍的女人，比她漂亮比她听话的女人多的是，你干嘛偏偏找上这种货色！” “我要是偏不离婚呢？”余旭从冷冽的语气，像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就断绝关系！你我母子关系恩断义绝！我没有那样的儿媳妇，你要选她，就不要妈了！”仿佛自认为把他逼到了尽头，她就知道他会选择血浓于水的她，而不是萍水相逢相恋几年的老婆，她以为无论她做错什么，作为儿子必须原谅她，她带着他忍辱负重地进入了另外一个人的生活，成为了一家人，也是给他更好的未来，他该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可是，她错了，错就错在她高估了她在她儿子的心里的地位。 “那就恩断义绝吧。”早已经破碎凌乱的童年记忆，让他每次回想起来都浑身不自在。也许，她会是一个好夫人，可是，对他来说，她不是他的好母亲。 他已经感觉很累了。 挂了电话，他就不停地抽烟，看了看手表的时间。差不多到七点的时候，他下了车。司机追了出去，问：“老爷，你要去哪里？” “什么时候，我要去哪里都要向你禀告了？你给我时刻留意夫人的动向，别让她干扰我做事就可以了。我要做什么，你不用知道。”他用杀人般的狠厉眼神刮了他一眼，就往警官大学保安室走去了。 叶世风正在打哈欠，看到余旭从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他指着外面对他说：“听说你收到一封什么信吗？可以给我看看吗？” “什么信啊？”叶世风装傻说。怎么他发生什么事，他都知道，而且忽然冒出来，又忽然消失，他这个人都不用工作的吗？ “哈哈，你不用提防我啦。我要是害你，怎么可能还叫你出国，还说随便你用我的钱，对吧？刻意靠近你的女人，你才不能信任呢。有没有什么女人经常在你面前晃来晃去的？我帮你调查一下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的。” 余旭从那神秘兮兮的样子，让叶世风忽然有些恍惚，女人吗？跟他走得近的女的，只有余芳芳、林朵昔还有林慕昔。就她们三个人，可是无论是她们之中的谁，他都感觉不到对他有任何敌意。 “真的没有吗？”余旭从像是不相信的一样又问了一句。他不相信那个人没有混到他的身边，既然他没发现，那一定是伪装地相当完美。 “你别一惊一乍地让人紧张行不行？我看就是没这事，你吓唬人吧。”叶世风反而觉得余旭从有点怪怪的，他对他没法信任。 “随便你了，反正我建议你谁也不要信任，当然，包括我。这世上我见识过只有两种人可以爬得很高，要么就是城府深只有一个心腹的男人，要么就是谁也不信任而全能的男人。”而他就是属于后者。 叶世风看着保安室大屏幕上，懒得理他。他叽叽歪歪的说一堆关他什么事，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见他不搭理自己，余旭从就自个儿出去了。朱巴界一进来就看到他出去，扭过头看着他的背影好奇地问了句：“谁啊？脸上有烫疤的丑八怪。” “不熟。”叶世风说。 他们轮班，叶世风就趴着桌面睡了一会儿。他做了个梦，梦见了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跟他躺在一张床上，但是她趴在他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手上的血，血迹斑斑染红了床，像是鲜艳欲滴的红玫瑰，绽放在无人欣赏的世界。 感觉头疼得厉害，他睁开眼，发现朱巴界正在拍他的脑袋。 “谁让你打我头了，你想死吗？”叶世风发火了，眼红地仿佛像是一头刚醒来的野兽。吓得朱巴界差点就要拔腿就跑。 “没、没你说，说十一点五十五分提醒你的。我叫不醒你，所以——”朱巴界小声地嘀咕着，心里把叶世风骂了不下二十遍。 十二点整，匿名的信。 叶世风一下子跳了起来，睡意全无了，手机这时震动了。 手机那头是qq提示音，他打开一看，原来是权威脑科医生发来的。 对方发了个枪的表情。 叶世风有点怪怪的感觉，她这是什么意思？还没等他问她，她就发来了一句话。 “003、003收到没有，005请求支援。” 他感觉这话似乎似曾相识，不自觉地回了一句：“003收到，005等候指令。”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叶世风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了，刚要把手机放回口袋的时候，她又发来了一句。 “12346789，123456789。” 叶世风想到那明信片上的三行数字，她已经发来了第一行和第三行的数字，手机时间显示刚刚好12点正。 他犹豫了一下，回复了第二行的数字：“1345678。” “你要小心余旭从。尽量避开他。”对方忽然弹出来这句话。 余旭从才让他远离女的，现在这个女医生又要他远离余旭从，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叶世风都蒙了，但是他放心的是，还好这个明信片只是单纯的看似表白实则暗号，并不是危险信号。这样就够了。 第三十章 沙滩奇遇 永明市警官大学凌晨的时候，很安静。夜很黑。孙侯和王雨来了，朱巴界跟叶世风就快要下班了。王雨伸手搭在孙侯的肩膀上，笑着说：“你女友跟你怎么样了？” “还说呢，她知道我推了一把，呸呸，她误会我推了一下校花，跟我来冷暴力了。半天不理我。” “这不多好，冷静一下嘛，到时再说了。”朱巴界嘿嘿地笑着说。叶世风坐在桌面上，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女友什么名字？” “什么啊，冷暴力最不好了，我宁可跟她吵架，她骂我两句，我骂她两句，吵完感情依然好。”孙侯心情低落地说。“她呀，萧乐宫。平日跟郑展鸿和郑乐走得蛮近的。” “哇靠，是她啊。你不吃醋吗？她整天跟两个男人混一起，不对，跟一堆男的混吧。”叶世风有点吃惊地问，之前好像也是看到个叫萧乐宫的女生叫林朵昔回教室。 孙侯苦笑着说：“我说过她呢，吵也吵过了，她不会改的。算了，她高兴就好了。我知道她跟他们没什么的。” “哈哈，是说你宽容呢，还是说你信任她呢。”叶世风笑着说他。 “到时间了，你们下班吧。”王雨打了个哈欠，推着他们俩说。 朱巴界跟着叶世风走出校门口，问他：“你待会去哪？” “上网吧玩去。你去吗？” 一路上听声音听出来有摩托车跟随着他们，叶世风小声地对朱巴界说：“你不要看后面，我待会数到三，我们分开跑。” 朱巴界这心里害怕，还没等到叶世风喊到二，就已经回头看了一眼，何止一辆摩托车，后面起码有十辆摩托车，而且摩托车司机看起来个个都不是善类。 “该天杀的——”朱巴界已经顾不上叶世风说的话了，反正大难临头各自飞，丢下叶世风就往隔壁的小巷子跑去。 叶世风咬咬牙，也往前跑去，可惜他跑的速度即便比常人要快几倍，也比不上摩托车加速的车速，很快地，他们包围住了他。 “把东西交出来。”一个看似这群摩托车的头儿大声朝他说。 “什么东西？”叶世风怔了怔，难道是跟那个匿名信封明信片有关？这些人要那个有什么用？ “那张数字明信片？你乖乖交出来，饶你不死。” “我没带身上啊。”叶世风露出为难的表情说。他的确丢在大学保安室的桌面上了，因为觉得没什么用，差点还丢垃圾桶了。 他们似乎不相信，都开着摩托车朝他撞了过来，他躲开了正面的一辆，好险，背后又来了一辆，源源不断，让他心烦，冲向摩托车。在危险的那刹那避开了摩托车，并且跳上那摩托车尾座两三下就将车上的人揍下去了。 他开着摩托车就飙速狂奔。 后面还有几辆摩托车在紧追不舍。 这种刺激而危险的被追杀感觉，居然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在他那仿佛空白的回忆里面，好像出现了有什么重叠又分离了的画面，冲击着他的脑袋，让他头痛地厉害。 在沿海的高速公路上，一辆摩托车后面紧追着五六辆摩托车，就好像前面那一辆摩托车不停下来，他们就是死也不能停下来。这种执着，近乎于疯狂。 如果不头痛，叶世风完全有信心甩掉他们，可是他现在头痛地厉害，仿佛随时都会晕倒，这样子就把他自己陷入险境。他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一个急打弯，身体倾斜地厉害，摩托车连人腾空甩了出去，掉到了海里。 其他五六辆摩托车停了下来，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互相咒骂着。 “该死的，居然让他给逃了。这下子，那个人不会放过我们的。” “都是你们急性子。跟那个人汇报说他掉海死了不就成了吗？明信片什么的掉海里也湿透了。” “混蛋！要是这么说，他一定会把我们都丢海里的，会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 海滩那边，一个穿着火辣三点式泳衣的女人从海里将溺水的叶世风拖上了海岸。轻轻拍了拍他俊俏的脸，他仍然没有反应。 她只好有节奏地按压了一下他的肺部，给他做了一下人工呼吸。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林朵昔嘴对他的嘴，脸色都变了，吐了一些海水。定神一看，不是她。她的确很像林朵昔，但是比林朵昔妖媚，少了林朵昔特有的清纯气息。 “林慕昔。” 林慕昔笑得开心，踩着沙滩上的泥沙站了起来。月光把她的美丽暴露无遗，只要是个男人，看到她现在这个模样，都会呼吸厚重，口干舌燥。 叶世风也知道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看到她，对他是个不小的诱惑。若是别的男人，说不定会与她来一段春宵一刻值千金，但是他和一般的男人不一样。 他虽然喜欢调戏女人，但是他禁欲。 看到叶世风轻咳两声，林慕昔以为他心里蠢蠢欲动，就伸手想摸他的脸，却被他轻易避开了。 “呵呵，我不会让你负责的啦。大家都是成年人，互相喜欢就一起嘛。如果不喜欢了，那就分开啊，好聚好散。我看得开啊，是怕我事后纠缠吗？怎么会呢？我也要自由啊。”林慕昔故意这样说着，她心里已经没有喜欢的男人了，为了任务，美人计也是可以用的。 但是，她敢对她死去的恩人发誓，她林慕昔绝对不会伤害叶世风的财产和生命，她现在急需他信任她，只有他信任她了，她才能完成恩人死前留下的任务，而那些事对他是有好处的。因为他的身边的敌人太多，她却不能时刻守在他的身边。她的复杂身份注定了她心底里的这些秘密，无人能了解，也无人能理解。 “哈哈，这个也是为了让你妹妹不高兴吃醋吗？这样你应该成功了一半，你成功地引起我的注意。我对你有点兴趣了。”叶世风不着痕迹地撇开了她的劝诱，巧妙地将话语主导权抓回到了他自己的手里。 “是啊是啊。我妹妹她太喜欢你了吗？我要是跟你什么了，哈哈，她可要哭了。真好玩。”林慕昔边咯咯笑，像是腿脚扭了一下，往叶世风的身上摔倒了下去。 叶世风知道她是故意的，如果他及时避开了，那她就趴在沙滩上了，她会尴尬的，而且还是多亏她从海里把她救了上来，似乎不妥当，但是如果他当做不知道，让她扑过来，可能她会得寸进尺了，对自己也是个自制力有难度的挑战。就在那瞬间，他作出了选择。 她姣好的身材就扑到了他的怀里了，他笑拥美人投怀送抱，坏坏地说：“身材是不错，我喜欢。我精神力和身体很强的，跟一般男人不一样，每次‘运动’至少都三个小时的，你确定你受得了？” 这下子，林慕昔沉默了，渐渐地娇躯微微颤抖着，眼含泪水轻捶着他的胸脯，说：“讨厌，你这不是吓死人家了吗？受不了的，臣妾无福消受啊。我明天还要兼职呢。” 让她挣扎着离开了他的怀抱，叶世风悠然自得地看着海面上波光粼粼。 “就在海滩上睡一会吧，明天想办法离开。” 她点头算是默认了，不过他似乎没打算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她也就不主动找借口说谎了。今夜任务失败，她倒是对他多了一分好感。太容易被她诱惑的男人，她表面笑着说喜欢得很，心底里看不起和鄙视。 她不是一般男子可以承受得了的女子。叶世风闭上眼睡着之前，就已经这样认为了。不过没关系，她与他，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第二天。 叶世风醒来，就看到身边林慕昔蜷缩着睡着的安详的样子。只有她睡着的时候，跟林朵昔几乎一模一样。像个天使般纯净，天真美好的样子。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他那看呆了的表情，有点不高兴。她最不喜欢早上醒来被别人看到了，那时候还没来得及伪装，一切都是她的本来面貌。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挂着职业性笑容，对他说：“要跟我爬山吗？山路过去了就是公路了。到了公路，我有办法上车。”她其实想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她就能做她想做的事，即便身无分文。但是他只是她任务的核心人物，跟他全盘托出，反而会让他对她心存芥蒂，就有所保留地跟他谈话了。 叶世风一开始还以为她心情不好呢，看她笑得那么自然，似乎没有不开心啊，是错觉吧。他耸耸肩，说：“好啊。没问题。” 往山路走去，一开始两人走着还挺好的，走到半个小时，林慕昔走得就比他慢了，他回头一看，注意到她光着的脚丫子已经磨破皮了。她是怎么来到那个沙滩的？他忽然很好奇，但是对上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眸，就绝口不提。 像她这样的女子一定有很多秘密吧，他也没必要深究，她又不是他的谁。 “我背你，上来吧。” 林慕昔甜甜一笑，说：“大侠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也不害羞不拒绝，她就不客气地爬上了他的宽大的背，轻轻地搂着他的脖子。 扣着她的小腿站了起来，走了几步，他发现她比林朵昔还要轻。 “跟我说说，你跟林朵昔两姐妹的事情吧。” 第三十一章 意外得到的手机 林慕昔回忆了一下小时候跟林朵昔发生的事情，滤过那些见不得光的阴暗故事，挑了一些可以说的事情，慢慢地说出来。 她们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小地方。父母把她们带到了城市去，他们白天忙着打工，可那个地方人贩子非常活跃，害怕她们被拐卖，他们只能把她们锁在家里。 可是越是担心的事情，越是挤着时间的裂缝要发生。 那天，家长们在家里做事，她们在门口玩。有个叔叔走近她们，给她们好吃的，让她们跟他走。林慕昔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她说她跟他走，找个借口让妹妹回家里去。 人贩子把她带走了，路上她想方设法逃出来，都被抓回来了。 几经转手，她都没有放弃回到家里去。受尽折磨，最后回到家里去的时候。 父母已经离异了，原因是父亲经常酗酒打骂母亲，母亲离开了他，父亲对妹妹百般宠溺，吃的用的什么都挑好的贵的给妹妹，给她的却是便宜的最差的。 她一开始就容忍着，后来长久了，她就觉得父亲不公平，凭什么给她的就比妹妹的差一点，她问他。 他说了一个她不敢置信的答案：“因为你不纯洁，我喜欢纯洁的女儿。” 她笑了笑，说：“那真是极好的，我也不喜欢你，你太脏了，弄脏了我妈。”听到她这样说，他拿着扫把狠狠打了她一顿。后来，他酒后驾车出了车祸。 她与林朵昔两人相依为命。 林朵昔不明白林慕昔为什么总是枪她喜欢的东西，但是她被欺负的时候，她又会护着她。 但是这些事情，她能说的事情真是太少太少了。叶世风不知道她被人贩子抓去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父亲对她说了什么，只知道她不喜欢她的父亲，对自己的妹妹是又恨又爱。 “没关系啊，你这么漂亮又那么神秘，喜欢你的男人不少吧。这么拼命挣钱干嘛，遇到好男人，就上吧。”叶世风揶揄着说，女孩子还是笑起来好看。 “哪里。我还要挣钱养那个臭丫头吃住的上学的呢。”她从来不觉得被男人喜欢是什么开心的事，这种事只能说祸福参半，她只想完成任务，长得漂亮当然也是可以加分的。 “依靠个有能力的男人，让他养你跟你妹，你就不用那么辛苦吧。”叶世风发现现在的世道大都是这样的，只是顺着大众心理说，这可不是他认同的生活。 看着就快走到公路了，林慕昔笑了笑，像这种话题的球，塞到了她手里，可不会轻易丢出去呢。 “依靠男人吗？我依靠你可以吗？我只看上你了，可怎么办啊？” 叶世风停顿了一下脚步，哈哈大笑。他现在都手头紧得很，还向她借了不少钱，还让他养她？她是不是疯了？ “事实上你比你现在看起来要强大得多了。可别忘了，你是我妹的男神。”她说完，从她自己脖子上拿掉了一根项链牌，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项链牌上刻着003的数字，除此之外，什么字什么图案都没有。 “你给我戴的是什么东西啊？我不喜欢戴项链。”叶世风本来还想问她是不是认识以前的他，但是她把项链给他戴上，他立马换了话说出口了。想问的话也暂时忘了。 “不准拿下！等你还钱给我了，再把这个还给我吧。”希望这个有助他恢复记忆，林慕昔难得强硬的语气说话，让叶世风有点吃惊，至少看到她一向都是装柔弱和妖媚的形象。 到了公路了。 林慕昔挣扎着要下来，叶世风一把她放下，这个妞居然跑路中间拦车。差点以为她不要命了。她一上车，公车上的男乘客都沸腾了，议论纷纷，争着给三点式的泳衣美女车票钱，求联系方式是多少啊？ 叶世风又见识了一次她的受欢迎，这女子果然不是一般男子承受得了的。简直是令人疯狂的危险罂粟。 余芳芳是警花，她的美丽是正义的，带着成熟和俏皮的干净气息。与余芳芳截然相反的气息，正是林慕昔随时随地展示的诱惑。 林慕昔会牺牲色相，叶世风忽然明白了她说有办法是什么意思。她这样子，要是遇到实力强大的坏人可怎么办？没想过惹火上身吗？他不知道是该评价她愚昧，还是低估了她的能力。 连同他的车票钱也搞定了。林慕昔向他眨眨眼，暗示包在我身上，小意思啦。 但是她这个小动作，在其他男乘客眼里不是这个意思了，纷纷嫉妒地看向叶世风。叶世风咳了一声，里面都没有座位坐了，他和她都只能站着。时不时有男乘客让座给她，她拒绝的理由一直都是一句话。 “我害怕一个人坐，我哥在我身边，我才安心。”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差点让他们忍不住扑倒她了。 叶世风翻了个白眼，他什么时候认她当他妹子了？他没那么难管的妹妹好吗？每次停车，林慕昔都会顺着公车的惯性要跌倒似的向叶世风的怀里靠，站在她身后的叶世风很自然地扶了一下她的腰，让她站稳。这个小动作可羡煞了其他男人了。 有两个男人居然同时让座，看得出来心甘情愿让座给她，但是不太痛快让给他。但是为了让她安分坐下来，只能同时让他坐下来。 “谢谢。”林慕昔开心地说。 “不客气，美女qq多少啊？电话号码多少？微信号呢？”像是知道她可能不愿意说，一口气就问了一大堆，就是得到其中一个的答案，他也得逞了。 “讨厌，我手机掉海里了。想起来就伤心。”她眼含泪水，一脸抱歉地说。叶世风在一旁看着，觉得她真是经常示弱，而且还不容易看出是谎言还是真话。 另外一个让座的男人似乎下定决心了，把一台手机塞她的手里，说：“这我的手机，我还有一台手机。你先凑合用着吧，我们交个朋友可以吗？” 叶世风现在很想快点到目的地，果然还是不要跟她走得太近，一般的男人根本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他专心看着窗外的风景，不再留意她跟那些陌生人说什么，看着窗外的树往后退，忽然想到自己的手机，伸手一摸，还真不见了，连名片都没了。估计应该是掉海里了。 叶世风忽然生气地拍了一下车座，全车的人都看向他。包括坐在他前面的年轻男子。他发现他洁白的衬衫衣领沾上了他手上的泥沙，恼怒地说：“你有病啊，弄脏我的衣服，你想死吗？” 叶世风和林慕昔都知道，这回遇到了严重洁癖的男子了。 “你真小气，我只不过拍一下车座而已，又没直接拍到你的衣领，别这么孩子气行不行？”叶世风本来心情就不好，加上被找茬一样的感觉，都差点懒得理他了，还是敷衍了一句。 林慕昔心里觉得糟糕，据她所了解的情报，眼前的严重洁癖的男子正是神秘军火商最信任的弟子小林。 “对不起，帅哥。他不是故意的，我替他向你道歉好吗？别生气嘛？”林慕昔连忙想打圆场，甚至伸手想给他的衣领拍一下，但是还没碰到，他就避开了。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的衣服。是他错，就让他道歉，用不着你犯贱替他道歉。”小林冷厉的目光扫过她，没有商量的余地。 林慕昔的笑僵硬了，她童年的阴影，父亲说过的那句话，重叠在她的脑里，回荡在耳边，挥之不去。叶世风像是察觉到她的异样，冷笑着回应他：“本来我是想道歉的，但是你这样说，我就不想道歉了，怎么样？难道你也想弄脏你的手，跟我干一场。” 这个时候，民心所向是站林世风那边的。因为小林的话让他们关注的林慕昔不高兴了，他就是不可原谅的。太过分了吧，对一个美女说那种话，他们议论纷纷。 到了目的地了，就在气氛紧张地一触即发，仿佛就要在车上打架了。林慕昔站了起来，拉了一把叶世风，说：“我们下车吧。” “哼，算你好运。下次让我看到你，一定要把你打地落花流水！”叶世风向他竖起了中指，说着就吹着口哨跟在林慕昔后面下车了。 小林冷漠地看着他下车，他身边坐着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十岁小女生，问他：“林叔叔，不射杀他吗？” “不。他不是任务对象，没有必要。小宝，睡吧，到站了我会叫醒你。”小林压抑着内心的烦躁，淡淡地说。本来他是想跟他打架的，但是不想被小宝看到他残暴的一面。即便不小心被她发现他是狙击手，也未曾见过他在她的面前，粗暴过。 叶世风下了车之后，林慕昔沉默着不说话，他也没找话说，直到快到了警官大学门口，她才问了一句：“你喜欢打架？” “我不喜欢。”叶世风心平气和地说。 但是，你却经常打架。这句话，她硬生生地吞了下去。他跟她道别的时候，她把在车上得到的手机放他的手里，说：“我还有手机，这个给你用着。别说什么谢谢了，我们是朋友啊。”叶世风本来不想要的，但是想到自己也没钱买新手机，出门在外都需要用手机，他就收下了，没有道谢，心里对林慕昔多了一分感激。 第三十二章 明信片风波 永明市警官大学。 孙侯正在跟萧乐宫聊天。萧乐宫拿着那张明信片，翻着看了看，盯着上面的埃菲尔铁塔，说：“我喜欢这个。” “以后带你去英国看看。”孙侯得意洋洋地说。 这个似乎是法国巴黎。萧乐宫也没当面纠正他，乖巧地说：“好啊。” 趁着孙侯转身背对她看保安室里面的大屏幕，萧乐宫悄悄地把明信片放入口袋。 孙侯好像看到了门口那里叶世风跟一个穿着泳装的女子靠近说了什么，差点流口水了。他心里有点点罪恶感，萧乐宫从他身后抱住了他，贴近了他的背，温声细语说：“亲爱的，在看什么美女呢？” “哪、哪有啊。我眼里只有你一个美女，其他的都不及你百分之一漂亮。”孙侯也是心惊胆战地应付着，视线都不敢停留在屏幕上了，担心被她看出他对别的女人有非分之想。 放开了孙侯，萧乐宫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容，说：“真的哦。那明信片我放回去了，我现在该回教室去了。” 孙侯马上露出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说：“亲一个再走。” “不行哦，有人向这里走过来了，下次吧，拜拜。”萧乐宫一副舍不得又害羞的表情，说着就迅速离开了。 萧乐宫才离开了一分钟，郑展鸿踏进来了。 “你跟萧乐宫分手吧，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你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他责问着，萧乐宫作为他的右手，一直跟随着他，他可看不惯她的男友，不仅没什么能力，还占据她的时间，影响她的心情。 “我没有。”即便他说没有，也知道郑展鸿不会轻饶他。不过就是多看了一眼别的女人嘛，至于闹到分手？他怎么也不会答应的。大不了跟郑展鸿干一场，本来他就看郑展鸿不顺眼了，凭什么他的女人整天为他做事，连他生日那天都还在给郑展鸿跑腿。 要萧乐宫在郑展鸿和他之间作个抉择，只会导致萧乐宫跟他冷暴力。渐渐地，他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虽然郑展鸿他们一直是他心里头的疙瘩，一看到就眼里冒火。 “你哪里配得上我家乐宫了？我花了不少心思才把她栽培成右手，你随便甜言蜜语就把她拐了，要是让我发现你对不起她，我就整死你。”郑展鸿一拳头拍在了桌面上，仿佛跟他没完。 事实上，保安们跟郑展鸿之间的矛盾从来就没有少过，只会像是下雪天里堆着的雪球越堆越大。 这时候，叶世风刚好走进来，就看到郑展鸿放狠话这一幕。本来叶世风跟郑展鸿就不对头，一撞见对方，差点就想干起来了。 “哟，我以为是谁呢？你跑我们这地盘来撒什么野啊。还不滚回到你教室听你的课？”叶世风说。 “呵呵。我来找我的人了。不知道是哪个混小子勾搭上我的人，到处都是我的眼线，你以为能瞒得了我？” “哦，你的人还真他麻多，林朵昔是你的人，萧乐宫也是你的人，原来长得不错的人都是你的人啊，你以为全世界都是你的？”叶世风已经不想跟这种盲目自大的男生说话了，他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不仅无知，还傲慢。 孙侯看到叶世风过来，心里更踏实了，有两个人，还不能把郑展鸿绊倒吗？不就是一个问题学生，能把他们怎么样？ 叶世风忽然想起来那张明信片，在桌面上抽屉翻了一下。郑展鸿冲上前，就想揍叶世风，孙侯拦下了他，两人扭打起来了。 “猴子，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明信片？” 孙侯想起来刚才女友说的，干脆地说：“在桌面上啊。”郑展鸿趁着他分神，一拳揍到他的脸上。但是孙侯比郑展鸿年纪大，力气更大，一拳揍到他的肚子上，疼地他脸色都变了。 “没有。”叶世风烦躁了，不知道昨晚那群摩托车的男人还会不会过来找他麻烦。不就是一张明信片，把明信片交出去算了。心底里有个声音蠢蠢欲动——向他们报仇吧，把你害得掉海里差点丧命，怎么可以轻饶他们？ 他甩了甩脑袋，这脑袋是不是坏了，居然还有错觉。 “怎么会没有，是不是你偷了。”孙侯信任他的女友，所以笃定地指责郑展鸿。 “真好笑。我偷什么鬼明信片有什么用。”郑展鸿打斗虽然处于下风，但是他可没想过要背黑锅。不是他犯下的错，谁也别想污蔑他。 叶世风很严肃地协助孙侯把郑展鸿带到了办公室训导主任面前。 黄开算看到叶世风，就恨得牙痒痒，想着那些人怎么还没把他给解决掉，动作太慢了。他听到孙侯指责郑展鸿偷窃明信片，叶世风说那是他的东西，他就想哈哈大笑，活该他的东西不见了。 “做人要知廉耻，做错事情承认了，承担相应的后果并且改正那才是学生应该做的，若是犯了错还死性不改，那就该受到重大处罚。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黄开算憋着笑意，板着脸说。 郑展鸿冷笑着说：“原来那明信片价值那么高，值得我去偷吗？本少爷告诉你，我没有偷！” 叶世风懒得看下去了，对着黄开算说：“我不计较这件事，只要他把我的明信片还给我就可以了。”他宽大处理的样子，让孙侯心里不太舒服，孙侯本来还想随便找个理由将郑展鸿折磨一遍。 “你以为你伪装好人的样子，我就会感激你？你们冤枉我！到时我要孙侯给我公开道歉！”郑展鸿愤怒地咆哮着。 办公室里面沸腾的气息，已经席卷了隔壁班的学生了。学生一个传一个，很快地，就传到了萧乐宫耳里。 她皱了皱眉，自己的行为居然连累了自己人。她躲到女生卫生间里，将明信片的正反面拍照存到手机里。然后，她走出去，就碰见了郑乐。 “你听说没有，鸿哥被冤枉偷东西了。”郑乐紧握拳头，想要发火地说。 萧乐宫说：“你冷静一点，我们知道不是他做的。这事我处理就好，你不用插手。” 郑乐才隐忍地点点头，萧乐宫办事他放心，鸿哥信任的人只有他和乐宫两人。 萧乐宫给其他班的同学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两句话，对方说好，然后她就挂了电话。她用信封将明信片交到那个女生的手里。 那个女生捂着脸，一脸激动地说：“小宫呀，你在哪捡的明信片，真的是我们鸿哥被冤枉的那张明信片吗？” “训练场啊。我知道你迫切地想要救她，就交给你了。” “啊啊啊，乐宫你最好了，我爱你么么哒。”女生显然开心极了，拥抱着萧乐宫抱着转了几圈。 办公室，一个女生把明信片交给了训导主任黄开算。 叶世风一眼就认出来了，一把抢了过去。黄开算瞪着眼睛说：“怎么回事呢？” 那个女生说：“我在训练场上捡到的。请你不要冤枉我们鸿哥，他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张明信片做出这种事？” “啧。”孙侯心里打了几十个结，差点就绊倒了郑展鸿，没想到还真不是他干的。郑展鸿伸手摸了摸女生的头，然后很严肃地说：“公开道歉吧，混蛋猴子。” 女生乐得想着今晚不用洗头了，居然被鸿哥摸了头，激动地冲出办公室了。 叶世风才不管他们怎样了，拿着明信片就离开了办公室，随便他们怎么搞，反正他照样领他的薪水。回到了保安室，朱巴界带他一块去停车场巡逻。 穿着制服，腰间挂着棍子，每次巡逻，叶世风都是感觉不错的。 停车场有一抹熟悉的身影，他定神一看，原来是余芳芳。站在她身后的，居然是谢梓逸教官。 “你们去哪啊？”叶世风跑了过去，问。他对于余芳芳的安危比较在意，毕竟她是他的恩人。 但是，谢梓逸看到叶世风那一刻，眼底闪过一抹类似怨恨的情绪。他表面笑了笑，开了车门，说：“我只是带余小姐出去吃一顿饭。” “你们真浪费钱啊，大学饭堂里面有饭啊。芳芳，我们去饭堂吃吧，好不好？”叶世风建议说。 余芳芳其实并不想跟谢梓逸去吃饭，只是出来透透气，无意间看到他，然后碰巧她想出去超市买点东西，小腿受伤，不方便开车，所以才勉强答应跟他吃一顿饭。 “不是，我想去超市买点东西。要出去。” 非得现在买不可？看着她那小腿受伤行走不便的样子，叶世风想，难道是女孩子每个月一次的经期必用卫生巾？ “哎，那我也去。” 朱巴界有点不高兴了，还差一会就下班了，他居然要早退。余芳芳也看出来，犹豫了一下，对朱巴界说：“那就辛苦你了。” 朱巴界顿时来了精神，献殷勤地说：“不苦，不苦。我可以的。那你们一起去吃吧。”他忽然觉得叶世风去当个灯泡也是不错的，至少他不希望他心目中的女神即将成为了别人的女人。谢梓逸看到他们都不反对，自己也不好当面拒绝，只能点点头，一起上了车。 第三十三章 三人共进午餐 叶世风对于那张明信片所隐含的信息，感觉好奇。居然会有人为了这张明信片雇佣打手骑摩托车来撞他。 看来事情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本来还想玩游戏的，昨天晚上的兴致都被毁了。今天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谢梓逸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叶世风，叶世风坐在谢梓逸开的轿车后座上，余芳芳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听说现在海边很热闹，你会游泳吗？”谢梓逸兴致勃勃地问余芳芳。 “我会啊，叶世风会吗？”余芳芳有些好奇地问了。 叶世风对于坠海的感觉记忆尤深，他怎么可能不会游泳，他只不过是因为头痛了，脚又抽筋了，才溺水了。 “不会啊。”他说谎地说。将擅长的事情隐藏起来，也只不过是提防别人的其中一个方法。这里，还有谢梓逸。虽然不是他亲口问他的，但是他说出来的话他也能听到呢。 “真笨啊，这么简单的都不会，等我康复了，我教你。”余芳芳噗呲地一声笑着说。 谢梓逸眼底闪过一抹狡猾，说：“行啊，我也不会游泳。余小姐也教教我吧。” “你？我不教你。”余芳芳没好气地说。他那点小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管他的，他淹死了也跟她没关系。她最不喜欢应酬了，像是他这样的人，她要是还委婉拒绝，他一定还不死心找其他理由让她教他点什么，他这么厚脸皮的人，她只能对他残酷一点，让他知难而退。 谁知道，谢梓逸眼里也只有任务，他一点也不在意余芳芳对他的态度，他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只不过是阻碍的绊脚石或是能用的棋子。他看得那么淡，以至于余芳芳差点以为他已经放弃追求她了。 他却笑了，说：“没关系的。我看着你教他，我自学就好了。让你一下子教两个人，我也心疼你累着。” 余芳芳见过不死心追她的人，没见过像他一样自发的小太阳似的一点沮丧的痕迹都没有。她感到有点尴尬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温暖。 叶世风肚子咕咕叫起来了，打破了暧昧的气氛。 “嘿嘿，我饿了。还没到吗？” 谢梓逸扬起一抹看似温暖的笑，说：“就到了。叶先生再忍耐一会。” 美味西餐厅。 自助餐时间，谢梓逸带余芳芳和叶世风进去，很热闹。叶世风环视了一眼，奢华的欧式灯具，高档的台椅，眼花缭乱的食物，恐怕这里消费不低吧。 他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马上有服务员走过来拿菜单给他们。 “牛排主餐，请选择喜欢的牛排吧，本店最受欢迎的有……” 叶世风没留意听她说什么，他看到窗外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好像是余旭从，他推着一个坐轮椅的女人。 那个女人冷漠的样子居然让他有一抹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他们似乎也要进这间西餐厅，忽然，余旭从接到了一个电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就改变主意了，把轮椅上的女人推走了，不进来了。 “喂喂，你在想什么啊，叫你啦。你点什么？”余芳芳在呼唤叶世风。叶世风回过神来，只看到余芳芳一个人，谢梓逸不在座位上了。 “跟你一样吧。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叶世风现在在想事情，所以对于吃的没有很介意，填饱肚子就好了。 余芳芳点的是八成熟的招牌牛排，要辣的。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在搜寻人，她就说了：“刚才谢梓逸说要去上个卫生间，你干嘛？找他？” “哦。没事。”叶世风随意敷衍着，服务员就离去了。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向余芳芳要了联系号码。 余芳芳感觉有点奇怪，之前好像看到的不是这个手机，而且他之前不是有她的号码吗？他说，路上不小心丢了。 “这个手机你买的？”看起来像是用了一段时间了，余芳芳好奇地问。 “不是。朋友给我用的。”叶世风向余芳芳坦白了。 ——看来连买手机的钱都没有，余芳芳这下是真的确定叶世风是个穷屌丝了，虽然高大，而且帅气。 “你朋友对你挺好的。”沉默半天，她说了一句。可是她说的时候，叶世风已经不在她的面前了。 叶世风正在食物架上，夹着香脆可口的烤鸡翅，又夹着肉丝瓜片，再夹着香喷喷的炒粉，夹地满满一碟回到了她的面前。她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他在她的面前不拘小节地大口吃着，就像饿了几天的样子。 余芳芳看不下去了，她也有点饿了，起身正想要去夹点什么吃，就看到谢梓逸回来了。他拿着一碗凉粉和一碗七彩冰淇淋放到了余芳芳的面前。 “吃点甜品吧，在牛排上桌之前。” “谢谢。”余芳芳本来想拒绝的，但是正想吃这个，只好道谢收下了。 跟叶世风痞子似的性格而言，谢梓逸更像是一个体贴的绅士，而她却对谢梓逸没有特别的感觉。 难道，她就喜欢痞子吗？不可能。她以前遇到的不少痞子，都是让她厌恶的，把该死的敌人杀掉，是她作为特警部队成员必须要做的事情。 她也说不清叶世风与她以前遇到过的痞子，不同之处是什么。她只是对他有一些好感。 如果喜欢一个人是这么简单的话，她也不会单身至今了。 “你怎么了？”谢梓逸忽然出口询问。 余芳芳回过神来，只见服务员已经把一份牛排送到了余芳芳面前了，余芳芳将牛排推向叶世风，说：“先给他吃吧。我待会再吃。” 叶世风吃着津津有味，含糊不清地问：“你要减肥吗？女孩子太瘦抱起来没肉感。” “呵呵，可是背着太胖的人也会很累的。余小姐现在的样子就很好了呢。身体的每一寸地方仿佛都是上帝塑造的杰作，无可挑剔。”谢梓逸搅拌着咖啡，一脸陶醉地痴迷看着她。 叶世风正喝了一杯鸡尾酒，听到他最后那两句话差点喷出来了，他这色狼在说什么呢。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他跟余芳芳有过肌肤相亲了，说地那么暧昧。 余芳芳吃的那口冰淇淋就差点噎到了，咳嗽起来。他在说什么呢，这个变态？她真是哭笑不得，反正他虽然有家庭背景、有钱、长得也不丑，但是她就是不喜欢他。 “吃慢点，我去给你倒一杯果汁。”谢梓逸说。 叶世风习惯地拿起刀叉，居然没有一点违和感，就好像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他脑海里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左手拿刀、右手拿叉，还是右手拿叉，左手拿刀，他只是习惯怎么拿就怎么拿了。难道这个是传说中的身体记忆？ 余芳芳因为在咳嗽，也没留意到叶世风会不会用刀叉吃西餐，她看到谢梓逸拿了一杯琥珀色的芒果汁给她，她伸手就接过就大喝了几口，才舒服了一些。 谢梓逸爱怜地看着她。 接下来，他们吃牛排的时候，都是谢梓逸找话跟余芳芳说，余芳芳冷淡地敷衍‘嗯’、‘是吧’、‘哦’。 叶世风安静地当电灯泡，视线时不时看向窗外。对于他们在说什么毫不在意。 “余小姐吃饱了吗，那我带你去市内最大的超市逛逛。”似乎对她的冷淡毫不在意，谢梓逸很热心地说。 叶世风又喝了几杯酒，才意犹未尽地跟着他们离开西餐厅。谢梓逸还在西餐厅里面结账，在停车场，叶世风随口问问她小腿都伤着了，怎么不带拐杖走，余芳芳就是嫌弃拐杖太丑都不喜欢用拐杖，熬着就是像正常人一样走。 明眼人细心一点都能看得出来她的小腿伤着了。 叶世风看到手机好像没信号，拿着手机往上空挥了挥，看到屏幕上光滑的镜面显示离他五十多米的后面有十多个黑衣人躲在车旁边跟踪着他。想到余芳芳的小腿行动不便，不能带着她跑，她就站在这里会被当成是他的弱点，就笑着对她说：“我们来玩个捉迷藏好不好？” “什么？”余芳芳觉得有点奇怪，她没听错吧。 “我闭上眼数二十声，你躲起来，我就去找你。你一定要藏起来，不要被我捉到哦。”叶世风说。 “我不玩这个，太幼稚。”余芳芳已经不是小时候了，那时候还有哥哥余旭从找到她。现在她如果藏起来了，应该不会有人再能找到她。 “哈哈，你是怕被我找到了吧？不敢就算了吧。”像是知道她受不得刺激，叶世风故意踩她的地雷禁区。 “谁说的。玩就玩！我偏不信你能找得到我！”余芳芳虽然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但是她现在的好胜心被他勾起了，谁也拦不住她。 一场捉迷藏就在四面楚歌的环境里开始了。 叶世风不信任谢梓逸，不能把余芳芳交给他，但是他待会要对付不远处的十个人。他要保她周全，在目前的局势下，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她藏起来。那些人紧盯着他的动作，若是他主动把她藏起来，就会暴露了她藏起来的地方。 第三十四章 双重人格 二十、十九、十八……三、二、一。叶世风睁开了眼，他往他们的方向跑了过去。依他对余芳芳的了解，若是被她发现，他有麻烦，她肯定会帮忙了。不是不想接受她的帮助，而是她现在的模样并不能帮到他什么，只会拖累他，不能让她发现，他只能把他们引出去。 他们没想到他忽然向他们这边跑过来，路过一个抱着滑板的小女生，她的脸色苍白，十岁左右。 他顺手抢走了她的滑板，丢到地上，跳了起来，踩着滑板，像个酷炫的时尚男人，他们想拦下他，被他一脚踹飞了一个，还伸手拿走了他们的一双墨镜戴上了，似乎对自己的样子很满意。 还差一顶帽子，这样的搭配就像极了叛逆期的少年。 那个小女生紧紧地拉住了一个想追他的男人，说：“那是我林叔叔借给我玩的滑板，他跑了，你要赔我。” 他们在他的身后追着他，他拿走了路上的一个少年的鸭嘴帽子往自己的头上反方向戴上了，那些男人追着他，被那个少年抓住了一个人咒骂着：“赔我帽子啊。赔了再说。” 叶世风漂移的速度很快，他忽然觉得如果去海上踏浪，也是酷炫的好玩。 路上的人群看到他都眼睁睁地看着他，吸引住全场目光的他把握着全身的平衡，遇到了来不及躲闪他的车，熟练的姿势跳跃起来，在半空中划着一个漂亮的弧度，稳稳掉落下来。他对着那车受惊吓的司机，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他们紧追不舍，路上他遇到了好吃的小吃就伸手拿走吃掉了，追在他后面的他们就得被迫收拾他的烂摊子。 他还没有跟他们正面打斗，是因为他发现这个滑板挺好玩的。那就玩过瘾了，再来干一场。到了一个小巷子的尽头，他停了下来，原本以为他们会拿出武器揍他，却没有看到，他都不清楚他们到底跟踪他有什么目的。 “你们想要什么？”叶世风开门见山地问。 “我们只是奉命保护您。请您不必浪费战斗力。”跟在他后面喘气的只有三人了，其他人可能都因为收拾被叶世风破坏的局面而落在后面。 保安还需要人保护？这是他听说过的最大的笑话。 “幕后的人是谁？” 他们面面相觑，墨镜下的眼眸都闪过一抹隐忍，似乎都准备守口如瓶。 “不能说。” 不能说的关系，会是谁？叶世风想不明白居然有人雇佣保镖保护他，他可是保安啊！真是有点讽刺，又有点好笑。 “回去跟那个人说，我叶世风，一个人出生入死，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花那个冤枉钱，还不如直接给他钱用来得实在。雇佣什么保镖？浪费钱。他冷漠地看着他们。 这时路口那边涌现了几十人甚至上百人，带头的那个人走到了前面，对着这三个人嘲笑说：“什么？保护姓叶的那个家伙吗？真不巧，他还欠着我们一些债。” 叶世风推开了那三个人，看到了来人，目光无惧地说：“嘿嘿，我还以为是谁呢？白攀啊。”青红会的一群人聚集在这个地方。 三个黑衣人心里警觉糟糕不好了，却是少数人还好打发，居然批量出现这么多人，而且每个人都拿着水果刀。 那个巷子尽头的围墙上伸出了一双手，一个少年爬上了那个围墙上，站在上面，凝视着他们，眸底冷漠。 “哦，严重洁癖的臭小子，你干嘛啊？也想找我麻烦？下次吧，我今天可能很忙。”叶世风一眼就认出他来了，他今天也是穿着白色衬衫。 “不行。我就是来拿走我的东西的，把你臭脚拿开，那块滑板是我的。”小林生硬地陈叙着。 被他们无视的白攀愤怒了，大声咆哮：“你快给我跪地求饶叫声爷爷，我说不定就留你狗命，把你打残！” “哈哈，你说我叫你什么？”叶世风就是喜欢捉弄别人。 “爷爷！”白攀理所当然地回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又上当了，恼羞成怒地指着叶世风跟身后的人大吼。 “兄弟们，上！给我砍死他！” 那三个黑衣人马上迎上去，赤手空拳地跟他们周旋。 “这个还不能还你。”叶世风一脚踢了一下滑板竖起来，拿来准备当盾。但是，他闪躲了一个人，同时有七八个人拿刀捅他，他连忙拿滑板挡，对方气不过同时朝着滑板重踢，叶世风连人带板撞到墙上了，头疼得厉害。 “说不定你都死了。我的滑板不能沾上别人的脏血。这个借你——”小林看得出叶世风不像是说假话，边说着边从黑色长背包里面拿出了一把日本武士刀抛向叶世风。 叶世风稳稳接住了，拔出刀鞘，那是一把寒光毕露的长刀。 却是这刺眼的光芒令他心底里什么蠢蠢欲动的感觉冒腾了，眼神涣散，接着变得极度冷酷，仿佛眼里只剩下武器。 啊，我终于可以出来了。他还真没用啊，不就摆平百人吗？我摧毁一座城都可以。叶世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还好，活着的感觉。 “我把他们解决掉再还你。”叶世风说完，丢掉了帽子，拿下墨镜丢到地上就一脚踩碎了。 小林摸了摸背包里的狙击枪，现在要开始的一场生死拼搏，他明明保持袖手旁观，等他们把叶世风干掉，拿走滑板就可以了。 但是是什么让他犹豫了，是叶世风那句‘我把他们解决掉再还你’的王者气势，不是虚假的傲慢，像是有一种令人心安的强大气息。 一开始，他回到了小宝身边，小宝拿着一叠百元钞票，跟他说了，滑板被一个伯伯抢走了，这是补偿金。 他使用过的东西，一向不是金钱就可以交易的，即便花重金买下，他也不会拱手相送。他在他的滑板装过了跟踪器，他抄小路，很快就找到了。 小林看着有个保镖黑衣人已经体力不支了，被青红会的人捅了一刀，那人似乎还想再捅他心脏一刀，这时候，叶世风忽然一刀背往他的脖子上击下去，那人脖子骨也折了，倒下了。 是叶世风的人格魅力，让他对他折服了。他即便用了最容易杀人的刀，也没有杀人。 叶世风以常人难以理解的速度拿着那刀击打青红会的人们的关节，都骨折或者骨碎了。另外那两个保镖都被刀伤成重伤了，难以理解地看到那些混混杀猪般地惨叫。 闪躲开他们的刀，叶世风一刀背击打了这个人的手肘，一脚踹飞了身侧的人。转身又一刀背击打那个人的膝盖骨，咔嚓的一声痛彻心扉。 惨叫声就没停歇过。 小林忽然觉得他并没有说谎，估计他一个人完爆这批人只是时间问题，以他敏捷的身手和对力量把握恰好的力度完美地演绎了一场压倒性的打斗。他忽然觉得叶世风都可以成为一个百年难遇的杀手，他只是不杀人，要是他真的杀人，恐怕就不止现在看到这番模样，恐怕会是地狱。 白攀害怕地躲在他们的后面，一直嚷嚷地没完：“快上啊，上啊。砍死他，谁砍死他，我重赏！我就不信这么多人砍不中他！” 为钱卖命的人不少，他的话鼓舞了他们的斗志，前面的人已经倒下抱着骨折的地方哀叫，后面的人还不惜命地继续向他挑衅。 整齐一排水果刀还没砍中他，他只是拿着刀向他们的水果刀轻轻一砍，水果刀都断了。叶世风还是朝着他们的四肢准确而狠地击打下去，一人一刀就干倒下了，他们的不自量力，盼着得到丰厚的奖金，给他们带来了骨折的痛苦。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叶世风一刀背击打了白攀的手肘，最后刀架在白攀的脖子上。他身上一处刀痕都没有，白攀惨叫了一声，吓得尿裤子了，他还以为他只是会用枪，没想到他更擅长的是用刀。这个人他招惹不得，居然一个人轻松完爆全场，他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绝对不会再找死了。 “爷爷饶命啊，我还有老婆孩子，上面还有老人要抚养。放过我吧，我以后不敢了，我再也不敢找你麻烦了，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 “嗯？你说谁是爷爷？”叶世风睨着他，说。 “叶、叶爷爷。”白攀边喊着边流泪了，他还不想死。两腿一软，跪了下来，他混了那么多年，还没见过比叶世风还牛的人物，恐怕连青红会的会长都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自己居然招惹了这种不得了的人，都是黄开算那个臭小子的错，他活下来一定要揍死他。 叶世风拿着那刀朝白攀的右手臂不留情地砍了一刀，血溅了一地，残忍地说：“是谁让你找他麻烦？我能让你下地狱，知道吗？” “是黄开算，黄开算那混蛋。小的知道。”白攀咬牙切齿地说着，手臂流血的疼让他面部扭曲。什么找他麻烦，这个疯子，他是找叶世风麻烦啊，他不就是叶世风吗？为什么称呼自己为他。 叶世风伸手狠狠抓了一下他刀伤的地方，听着他的惨叫声，邪恶地说：“留你狗命，如果你想死，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然后，他像是嫌弃手上沾了白攀的血，又伸手往白攀的衣服蹭了下，擦去血迹。 “是，是。我以后做事都给您面子，大人宽容，小弟感激不尽！”白攀惨叫的脸色苍白，喘着气小心翼翼地回答，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叶世风皱了皱眉，刀鞘撞了一下地面，说：“滚。”这些人毕竟都是要来要他的命的，他不杀他们已经算是极限了。头又有点疼，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这个身体了吗？可恶，他还没来得及去找那些人。 他们连爬带滚地，互相搀扶地，离开了他的视线。另外那三个保镖也不知道去哪了。只剩下安静站在围墙上的小林，他跳了下来。 拿走了那滑板，他说：“你很厉害，有没有兴趣加入我所在的组织？” 叶世风眼神迷离，绝冷的眼神恢复了平时有温度的表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怎么不见了？看到自己手里握着的染红的刀，心里怪异的很。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人格分裂，才不记得第二人格做的事情。 把那把那日本武士刀收入刀鞘，他说：“不。我只是警官大学的一个保安。” 第三十五章 极品警花 “我叫林域寒，你叫什么名字？”小林第一次对神秘老人之外的人坦白了他的真名。 叶世风云淡风轻地说：“我叫叶世风。还有一场捉迷藏等着我，我先去忙了。”仿佛刚才那场打斗并没有发生，没有骄傲地夸夸其谈，也没有怨恨抱怨他们。 林域寒看着他奔跑的背影，喃喃自语说：“若是谁成为他的敌人，实在是自取灭亡。” 他给老人打了个电话，叹了口气说：“师父，我又见到了叶世风，他的实力不可估量。刚才我目睹了一场不是亲眼看到就不敢置信的一幕——” 另一方面，叶世风感觉全身很舒服的感觉，好像身体经过一番剧烈活动似的，身体居然没有觉得累，反而更加兴奋。就像是拧开了一个未知世界的水龙头，力量源源不绝地涌现出来。 他跑步跑地那么快，路人似乎感觉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可是等他们反应过来回过头已经看不见人影了。难道只是一阵风？ 等到叶世风赶到美味西餐厅的停车场，就看到谢梓逸背靠着轿车抽烟。 “我不是让你跟余小姐在停车场等我吗？怎么回事？她上哪里了？她不接我的电话。我翻遍了整个停车场都没看到她。”谢梓逸露出一副身心疲惫的表情，丢掉已经抽完的烟头，用皮鞋用力踩了踩。 叶世风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在这里等地不耐烦了，没有搭理他，径自走向停车场的卫生间。停车场的卫生间也分男卫生间和女卫生间。叶世风进入男卫生间撒尿，到洗手盘那洗了洗手，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隔壁女卫生间的标志。 粉红色，人头和裙子。 这是为了区别男卫生间的女卫生间。叶世风想了一会儿，忽然闯入了女卫生间里面。一个女生正在对着镜子化妆，见到他就吓得尖叫跑出去了。 里面都是分间的，他挨着一扇门一扇门地敲，里面传出了女生的回答：“有人。” “有人啊。” 没有回答的女人，他就一直敲到对方出声为止。 直到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你有病啊，我都说了有人了！”没错，这个是余芳芳的声音。 他大笑地回应，说：“我找到你了，余芳芳。” 接着，他也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眼光，退出女卫生间，守在外面等着她出来。他就知道，一般人是找不到她的，因为她知道他是男人本身的这件事就是最明显的破绽。 余芳芳打开了厕所门，到洗手盘那开了水龙头洗了洗手，没想到他也还是找到她了，她想起来了。 小时候，父母很忙，没空陪着她玩。吃饱了没事干，她总是摇着哥哥的手臂，说：“我要玩，陪我玩嘛，哥哥。” 余旭从总是会放下手上的所有事，答应她：“好啊，你想玩什么？” 那时候，她就是她哥哥手心里的宝。只要她要，只要他有，他都给她。 “我想玩捉迷藏！” 她就喜欢玩这个，因为她每次躲在不同的地方，他都能找到她。 她这次躲到哪里好呢？躲到哪里，他才找不到她？ “妹妹，哥无论如何都会找到你的。哥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 她神秘地笑了笑，这次哥哥肯定找不到她了。每次都被找到，有一点都不好玩。 余旭从翻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没找到她，开始慌了。忽然看到女仆出入女厕所，想到了什么，不顾一切地进入女厕所，才看到了她正蹲在角落里睡着了。 “你没上厕所，为什么躲厕所里，吓死你哥哥我了。”余旭从真是又气又想笑。 “你终于来了。呜呜。我还以为你真的找不到我了。”余芳芳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忍不住哽咽地说。 “傻妹妹，如果以后你遇到了一个无论你躲在哪里，都能把你找出来的男人，喜欢了就跟他一起吧。虽然哥不确定他优秀不优秀，至少他给得了你想要的安全感。一定要比哥更喜欢你才行啊。”余旭从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宠溺地说。 余芳芳用水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清醒一点，怎么可能会是叶世风？给得了她安全感的男人，比哥更喜欢她的男人，怎么会是叶世风？她只是对他有一点点好感而已。 他不会是父亲认可的男友，别傻了，余芳芳，趁早对他断了念想。余芳芳在脑里挣扎了一下，终于想通了，走出了女卫生间。 “我输了。” 叶世风耸耸肩，无所谓地说：“我赢了吗？你奖励我一个吻如何？” “什么，你叫我亲亲你？”余芳芳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好像有点害羞，又好像接受不了，表情很复杂。 叶世风看到她这样子，哈哈大笑说：“逗你的。走吧，谢什么的那家伙可能抓狂了。” 两人一起向谢梓逸停放的轿车位置走去，路上，余芳芳注意到叶世风好像有点不一样，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你刚才一直在找我吗？” “你猜？”叶世风不想告诉她，他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又不能在她的面前，明显地说谎，那样他又不得不说更多的谎言。 他们已经走到了谢梓逸的面前了，余芳芳本来还想跟他说什么的，但是谢梓逸一看到她，就上前拥抱住了她，是紧紧地拥抱。 余芳芳挣扎了一下，可能牵扯到腹部的疼，她不敢动了。叶世风有意见了，一把扯开他，一拳就揍过去，咒骂着说：“没看到她不愿意吗？你以为你是谁？” 谢梓逸没生气，含情脉脉地看着余芳芳说：“你没事就好，我一时紧张就忍不住抱抱你了。下次别不接我电话好吗？” 余芳芳都别过头，不看他也不回答他了。三人上了轿车，就要回警官大学。 叶世风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开一看，是短信：“美女啊，你在干嘛呢？遇见你，我才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再见个面好吗？” 想起在那车上，林慕昔被男人搭讪的样子，叶世风知道这个是谁了。一定是送旧手机给林慕昔用的那个男乘客。 他懒得回复了，当做没看到。过了一会儿，那货居然还打电话来了。 想到林慕昔的立场，叶世风觉得还是不要接比较好。余芳芳好奇了，回过头看着他，说：“你怎么不接电话呢？谁啊？” “不认识的。我一般不接陌生人的电话。”叶世风理所当然的语气说。 “那给我来会会他，我正无聊。”余芳芳似乎想跟陌生人聊了。 谢梓逸皱了皱眉，他跟她说了半天，她都懒洋洋地敷衍，这下子，她却对一个陌生人感兴趣，他在她眼里居然比不上一个陌生人。 叶世风觉得她也是女的，应该可以蒙混过去，就随意地将手机给了余芳芳。 当那个男人拨打第三遍电话时，余芳芳接通了。 “喂。” 那边听到这清脆悦耳的声音，马上兴奋地说话：“美女啊，我好想你啊，我想见你，有时间约个地方见面好不好？” “这样吗？”余芳芳俏皮地回答说。“可以啊，到警察局见面吧。” “你别逗我啊，美女真是幽默。那你告诉我，你在哪里工作总可以吧？到时我去探望你。”对方仍然不死心。 “警官大学啊。” 对方忽然没了声音，嘟嘟地挂了电话。叶世风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搭讪女人的那个男人这下终于吃瘪了吧！还损失了一部手机，哈哈哈，笑死他了。 余芳芳看着手机，莫名其妙地说：“这个人真奇怪啊，我说实话他居然不信我！难道是害怕地挂电话了，看来他心里有鬼，不是什么好人。” 谢梓逸专心开车，视线还是时不时瞟向余芳芳，劝说着：“别随意跟陌生人说话，你这么漂亮，要是被坏人盯上，那就不好了。” “有什么关系，老娘本身就是特警退役的，还怕一个流氓不成？”余芳芳可没这么软弱，她正义凛然的样子，更是逗笑了叶世风。 她现在腹部的枪伤还没痊愈，小腿又有新伤，还能奈何一个流氓？她不拖累别人就很好了。 “你现在回大学干嘛，我还要去超市的。”余芳芳随意看了一眼窗外，认出了路了。这根本就不是去超市的路。 谢梓逸叹了口气，打着转方向盘，将车掉头，往超市开去。他本来还以为她忘了去超市这事了，到底想买什么，连小腿伤了还是执着想要自己亲自去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也想知道。 “载你去超市没关系，你走路不方便，请让我背一下你吧。” 余芳芳脸红了，想到了前一段时间叶世风抱着她跑了几条街赶到超市，忍不住拒绝说：“不行。你不行。” “那我就可以吗？我背你吧，如果你拒绝我背你，那就是允许我抱你了。”叶世风没有谢梓逸那么客气地像个绅士，完全就是痞子的口气。 余芳芳这次居然没有拒绝了，沉默不语。她的这个反应，在他们眼里就是默认了。 第三十六章 至尊VIP卡 永明市有一间大型超市叫佳佳超市，属于莲华集团旗下的企业。市民都喜欢上佳佳超市里面购买东西，一来品种齐全，二来服务周到，三来商品特价。超市对面的广场经常有大妈带领一群妇女跳广场舞，晚上还有人站在舞台上唱歌或举办促销活动。热闹非凡，人们聚集的地方，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生意。 叶世风背着余芳芳的时候，谢梓逸内心是拒绝的，但是表面不动声色地笑着。 售货员推着货路过，叶世风随意看了一眼，那些人穿着的制服都是清一色的。一抹熟悉的身影飘过，他看多了一眼。 正是林慕昔，她搬着牛奶摆在货架上。 余芳芳发现他看着一个女售货员的背影站着不动，好奇地问：“怎么了？” “没事。见到熟人。你想买什么？” 谢梓逸推着购物车，跟在他们的身边。等到他们往另外的货架走去的时候，他故意慢了下来，转身推着购物车，转到了林慕昔的身边。 “你认识叶世风？”他试探地问。 林慕昔伸手拿着牛奶向他推荐说：“喝了这个可以增加男性前列腺癌的哦，男人少喝牛奶比较好，但是你若是想要你的女友胸围大一点，完全可以买多几盒每天给她喝。” 谢梓逸接过她手里的牛奶放到购物车里，挑了挑眉，又说：“你是叶世风的什么人？” “请问你又是警花的什么人呢，你管我跟姓叶的什么关系？我跟他一起睡了一夜的关系！”林慕昔脸不红心不跳地放炸弹般说出一番话。她身边的顾客都异样地看了她一眼。 谢梓逸尴尬地笑了笑，低声道歉说：“哈哈，那真的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喂，你跟警花什么关系啊？还没回答我呢？”朝着他的背影，林慕昔大声喊。 谢梓逸懒得理她了，反正不是重要的人物，他都冷漠对待，推着购物车来到了隔壁货架，看到了余芳芳在选豆腐花、芝麻糊之类的即食包装压缩食品。 叶世风也看到他了，视线落在了他后面的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身上。那男人东张西望地，紧张兮兮的样子，成功勾起了叶世风的好奇心。 “再过去一点，我想看看那包的日期。” 叶世风听到余芳芳的的声音，就移动了几步，视线还紧锁住那个男人。 “你就想买这个吗？”谢梓逸问。“为了这个，腿伤还非得亲自出来？跟我说一声，我可以帮你买。” 余芳芳有点窘迫，没有回答他，这时，叶世风蹲了下来把余芳芳放下地，说：“我去一趟卫生间，等我一下。” 还没等余芳芳说话，叶世风就跑地一瞬间不见踪影了。谢梓逸小声嘀咕说：“有这么急着上厕所吗？” 余芳芳回过神来，将即食豆腐花包装袋和芝麻糊浓缩包装袋放进购物车里，一本正经地对谢梓逸说：“你知道白酒在哪里吗？” 另一方面，叶世风并没有往厕所走去，他刚才发现那个形迹可疑的男人即将离开他的视线了，所以才急着把余芳芳放下来，他不想背着她追踪一个人，这样不仅不方便，而且太显眼。背着余芳芳时，他感觉挺舒服的。她的身材比林朵昔丰满，她的性格也比林慕昔安分。 有事情要解决的时候，他只能暂时放下她。 等解决了事情，他还会回到她的身边的。 不知道那个家伙到底想做什么，他观察了一下，发现他走向价格昂贵的手表货架。专柜上的售货员都是精致妆容的美女，她们热情地向他推荐最新款的瑞士名表。 那个男人一米五六的身高，跟踩着七寸高跟鞋的她们对比显得很矮，蜡黄的脸上一双深陷的小眼睛，有点营养不良的瘦。他咽了咽口水，接过她手里的手表试戴在手上。 价值几十万的名表，他买得起吗？不是看不起他，而且叶世风觉得他的身体已经有点差了，与其把大钱砸在一个装饰品上，还不如吃好一点，而他居然还是选择一个名表，实在太可疑了。 那个美女售货员又说了几句，无非就是夸他戴着好看，适合他，想方设法哄他买下来。他又说了：“还有没有其他款的？再贵一点也没关系。” 听他这么一说，美女售货员更加开心了。 她马上挑了个比他手上戴着的手表更加名贵的手表给他试戴上了，还以为遇到了土豪了。 男人低头看了看左右手上的名表，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忽然就转身逃命般往门口的方向跑了—— 叶世风也在他刚拔腿就跑的瞬间也反应过来开始跑，迈开腿就快要追上那个男人了。那小偷太瘦小，跑步不是他的强项，敢这么做，肯定还留着一手，叶世风眸底闪过一抹警惕。 有几个超市保安也在后面追着，可是已经跟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了。 叶世风一手抓住那个小偷的肩膀，小偷马上掏出一把匕首往他的手刺去。 及时避开了他的匕首，叶世风抓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手腕骨错位，匕首掉落在地上，再抓着他手臂迅速将他一个过肩摔了过去，他痛地哀叫连连。接下来，叶世风骑坐在他的身上，揍打着他的脸，臭小子，居然想扎他的手，不好好教训他一下怎么行。 直到保安赶来了，小偷已经脸红肿的了。把小偷交给保安，叶世风就想要返回佳佳超市。 保安们拖住了他，连声道谢，甚至还准备向佳佳超市的经理请示，给与他奖励。 叶世风委婉拒绝了，但是手表专柜的经理已经赶来了，他联系了有关记者将这个小偷曝光，以儆效尤。与总经理通过了电话的他还向叶世风提出了奖励他现金5万元。 要知道，那个小偷抢走的两个手表合计价值一百万了。 叶世风很缺钱，但是他不是为了得到现金而做这种事，他知道他的行为在很多人的眼里都只是多管闲事，没有足够的能力，只会把自己陷入困境。所以，他拒绝了收下五万现金的奖励。 经理见过见利忘义的人，没见过像叶世风这样的人，他跟总经理反映了一下他的反应，总经理犹豫了一下，跟经理提出了其他的奖励。 “这样吧，您不收下五万元现金没关系。我们总经理非常欣赏你的性格，特别破例给你准备了佳佳超市至尊vip卡，里面有价值十万元的购物劵。也就是说，你使用这个卡，可以在佳佳超市里免费买任何商品，直到花光这卡里的十万元。” 这个嘛，好像还不错。叶世风感觉这个荣誉比起现金更有诱惑了，反正自己还愁着工资呢，但是最麻烦的就是他最近都被卷入打斗，一不小心遗失了那不就没了。 “麻烦你跟我去登记一下你的资料，输入指纹，那个至尊vip卡只有您本人才有权限使用，其他人得到了也是废卡，而您即便不小心丢失了，也能随时联系我们工作人员补办。”见他没有马上拒绝，经理想赶紧领着他完成这事，可以忙他其他的工作。 嘿嘿，这个不错啊。 叶世风难得答应了，跟着经理去领卡了。等到他办完手续，领走那至尊vip卡，回到佳佳超市，都不知道他们跑哪里买了，整个佳佳超市那么大。叶世风站在收银台附近，拨打了余芳芳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 “快买好了，准备去收银台买单了。你呢？在哪里？”余芳芳的声音有点奇怪，好像有点不高兴。 “对不起啊，我回来晚了。我就在收银台，等等——我看到你们了。” 只见在排队的谢梓逸推着购物车，他身边脸色苍白的余芳芳还握着手机，东张西望。 叶世风向他们走了过去，谢梓逸看到他就笑着说：“我正要买单呢，你就来了。还以为你等我买单完再出现。” 这话真是细细咀嚼就不好听啊。一看余芳芳那脸色就知道硬撑着要走路扯到小腿上的伤，很痛吧。估计她死活不肯让谢梓逸背，所以谢梓逸有点怨恨他。他一出现，他就没好话。 “用不着你买单，这是我买的。我有钱给。”余芳芳瞪了他一眼，拿出钱包，就要抽出银行卡刷。 刚好轮到他们结账了，收银员清点了全部商品，说出了总计的数额：“188元。” 叶世风很拉风地拿出了一张浮雕着至尊vip字样的卡摔到了收银台上，说：“我来结账。” 不仅仅是谢梓逸和余芳芳看呆了，连收银员都看呆了，这个至尊vip，她工作了三年才见过一次，这是第二次，真的是传说中佳佳超市总经理特批身份特殊或者背景不简单的顾客才能拥有的至尊vip卡吗？ 收银员看叶世风的眼神带着惊讶、崇拜，然后也看到了余芳芳伸出来的银行卡，还是优先拿走了他的卡刷了。 “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收银员对着叶世风恭敬地说着，双手将至尊vip卡奉上。 第三十七章 校花失踪 永明市警官大学，此时正发生了一起失踪案。失踪的人居然是全校最受欢迎的校花，林朵昔。引起校内外强烈关注，甚至有好几位记者守在校门口。 “请问保安先生，上次警花余芳芳小姐受伤，歹徒虽然被捉获了。但是这次的校花林朵昔失踪会不会与这事关联呢？” “有传闻说林朵昔同学是郑少爷的未来夫人，对于林朵昔失踪一案，校方有什么线索吗？此事会不会激怒莲华集团的陈莲华先生？” “听说校花平时似乎挺乖巧的，那么会是什么原因失踪，背后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记者们七嘴八舌的，已经把保安问得哑口无声了。他们也想被采访，但是像这种尖锐沉重的问题，他们若是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那就很可能丢了工作。 因小失大，不值得。权衡过，他们就不敢随便说话了。记者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获得绝版消息头条新闻的机会，若是得不到有用的消息那便是他们的失职。 谢梓逸开着车载叶世风和余芳芳回来，就发现了门口堵着一群陌生的记者。 “发生了什么事？”余芳芳有些吃惊。那阵势不像是普通的采访，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严肃，仿佛已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保安们接到了校长电话，暂时拒绝记者进入采访，让他们不要开门，现在有车要进入，那么怎么办？他们迟疑不定，还是没有行动。 万一开了门，肯定会有漏网之鱼的记者进入了。 谢梓逸开了喇叭，见他们没开门，有些不悦地说：“为什么不开门？” “别吵，烦死了，我下车问一下他们。”本来叶世风奇怪他们不给他电话，这才想起来他们有他以前那个手机号，而那个手机早已石沉大海。 眼睁睁看着叶世风走下去，余芳芳问谢梓逸：“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谎？” 谢梓逸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很快地又浮现温暖人心的笑容：“我没有说谎啊。你要相信我。” “什么？”余芳芳在叶世风去了那个漫长的厕所之后，就有些忧心忡忡，她叫他去找他。谢梓逸当时说好，他从厕所出来之后，她问他有没有看到他。 “有啊，他在上大号。” 谢梓逸若是没有说谎，那为什么叶世风会在出口的地方等着他们的。从厕所出来应该会在里面的，他们应该会在出口等叶世风才对。叶世风从厕所出来是怎么绕开他们的视线越过他们的，以她的警觉性，不可能没看到。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假设不成立。 一路上，叶世风都在车上，她不想在他的面前跟别人吵架，所以，等他下了车，她就撕开心里那层膜，跟他说清楚。 “叶世风那个普通保安到底哪里比我好？”谢梓逸有点愤怒地拍了一下车把，咆哮。 “说不清楚他到底哪里好，就是谁也替代不了。”余芳芳忽然记起电视剧里的一句话，发现这句话很贴近她的心情。 “到最后你会发现谁对你才是真心的。”谢梓逸伤心欲绝地说。可是，看在余芳芳眼里，却是一种解脱。 很多年后，他应该会感激她现在对他的残忍，他才能去选择更好更适合他的女人。她是这样觉得的，对敌人残忍才是对自己仁慈，对战友善良才是对自己保护。 叶世风下了车之后，就被门口的记者围了过来，她们七嘴八舌地追问他。 “请问你认识失踪的学生林朵昔吗？你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性格的学生吗？” “你与她是什么关系？你跟这所大学又是什么关系？能不能透露一点关于那个女生的最新消息？”叶世风感觉说这话的声音太熟悉了，扭过头一看，居然是戴着墨镜和帽子的林慕昔。她已经穿着非常保守的短袖长裤，连脸都用墨镜和帽子遮了一大块，如果不是他太熟悉她的样子，几乎认不出她来了。 林慕昔居然还是记者？假的吧？等等，刚才那个记者说什么？ “你们说林朵昔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是她的……朋友！”也怪不得林慕昔出现在这个地方，毕竟是她的亲妹妹失踪了。 这个时候，无论是谁失踪，她的家人都会紧张的，更何况是她唯一的亲人。 他能理解她的心情，但是他现在更想做的事，就是找那两个混蛋保安。 大步跨过，无视她们的追问，隔着钢制大门，他问了他们一句：“怎么回事？”朱巴界他们马上心里有苦都说不出的表情，支支吾吾地说了个大概。是上面的意思，暂时封锁消息，由警方介入处理。等解决好了再让记者进去。 叶世风懒得理他们了，在他们和记者的面前，向后退了好几步，一下子向门旁边的围墙冲了过去，手脚利落地爬着翻了墙，掉了下去也是熟练地缓冲了膝盖，没有伤到自己一根寒毛。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仿佛这些行为已经重复了无数次，身体记忆一般自然。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向大学教学楼方向跑过去了。原本打算向校长打听一下的，但是路上他看到了郑乐，就问了他：“你知道朵昔怎么回事吗？” “她不见了。”鸿哥差点发疯了，后面一句只在心里说了。 这时，跟在他后面的萧乐宫也看到了叶世风。萧乐宫很平静地说：“校长好像在找你。请尽快协助警方找到林朵昔，她是我们老大很重要的人。” “她不是昨天还好好的吗？怎么会不见了？”叶世风不明白，他只不过是在外过了一个晚上，回来就看不到林朵昔了。 他们摇了摇头，继续走他们的路了。其实林朵昔在他们眼里也不是很重要，只不过郑展鸿看重她，所以他们才把她放在眼里。 他向校长办公室走去，看到里面的王庆巧和赵漫漫。王庆巧正在通话中，说：“……好好，麻烦你走一趟了。那孩子不容闪失的。” 后面那句话倒是让叶世风有点恍惚。一个孤儿，有什么不容闪失的？不过作为校长，这么在意自己的学生，倒是一件好事。 “你们要相信我，我昨晚睡前真的看到她睡在我上铺了。但是我第二天醒来，就看不见她了。”赵漫漫的眼睛有点红，好像很难过地说。 “她那天晚上有说她第二天一大早准备去哪吗？”叶世风追问。 “说了，去跑步。”赵漫漫说。 叶世风看向校长，王庆巧马上说：“小叶，我找你很久了。你的号码都处于关机状态的，警方对我们学校不熟悉的地方比较多，你协助警方把林朵昔找到吧。保安的工作有其他人代替。”自从那次破案之后，王庆巧就对叶世风多了一分认可，出事总是第一个想到他。 “其实我想说，调出宿舍到训练场之间的监控过目一下，观察一下她到底在哪里失踪了。有没有跟其他人接触。”叶世风一本正经地说。 “我一时没想到！是啊！就是这个！”王庆巧眼前一亮，鼓掌认可地说。 叶世风也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想到的，几乎出自本能的想法。林朵昔单纯的笑容样貌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忽然有点感慨，好好一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调出来的监控录像一点点看，林朵昔下楼梯还没问题，一直下到宿舍门口。有个戴眼镜的男生靠近她，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然后她又一个人走着，忽然回头看了一眼监控镜头，然后就显示她一直走到训练场，奇怪的是刚走到训练场她就倒了下来了。有一个满脸痘痘的男生和一个高个子瘦瘦的男生一起捞着一个大垃圾桶经过她的地方停了下来，其中一个男主坐在监控的方向挡住了后面那校花，当他起来了的时候，两人提着垃圾桶离开了，地面却没有人了。 赵漫漫差点尖叫起来了，指着屏幕说：“天啊，他们该不会把校花装在垃圾桶带走了吧？那是几班的男生啊，真可恶！” 叶世风捕捉屏幕里的两个男生的画面，并且打印出来照片。王庆巧拿着那两张照片，召集了全校的教官开会，问是哪班的学生。 其中，谢梓逸教官站了起来，说：“是我班的。跟林朵昔一个班的，长痘痘的男生叫张山，高个子的叫李思。” 叶世风也在门外听着里面说些什么，这时，韩谨宸往会议这边走过来了。他看到叶世风的时候，点了点头。 “余小姐还好吗？”韩谨宸说的时候，语气里听不出感情起伏。仿佛只是问吃饭了没有这样普通的问候。 “还没死呢，活着啦，谢谢问候。”叶世风故意吊儿郎当地回答。 韩谨宸再也搭话了，进去会议，就接过校长递给他的那两张照片，抓着不放，问他们：“把这两个学生嫌疑人给我叫过来吧，我有话要问他们。关于那个监控录像，有必要给我看一遍。说不定你们遗漏了重要的线索。” 这句话就好像在暗示叶世风遗漏了破案的线索一样，叶世风听了不太舒服，冷哼一声，就看你有多大本事，一丝不苟地破案看看吧。 第三十八章 女生的惨叫声 谢梓逸回到教室，找到张山和李思两个人。他将两人带到走廊无人的角落，张山与李思两人面面相觑，谢梓逸问：“你们将校花藏到哪里了？”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再说一遍，有还是没有？”谢梓逸露出渗人的狰狞表情，逼问。 “没有。”脸上长痘痘的张山还是那句话。只有高个子的李思眼神有点怪异了，忽然哭喊说：“谢教官，求求你，你要救救我啊。” 张山一拳揍到李思的鼻子上，愤怒地说：“说好不说出来的，你现在是要背叛我吗？” 另一方面，韩谨宸已经过目了一遍所有的录像了，还仔细看了三遍。叶世风看到他指着屏幕里面，林朵昔在宿舍楼下遇到的那个戴眼镜男生。 “这个是谁？” 叶世风回想起来，他的确遗漏了这条线索。但是林朵昔消失的时候，他并不在场，所以就没将他放心上。 经过校长和其他教官的沟通，他们问到了，这个是余芳芳教官班上的李半城。 “余芳芳现在在哪里？”王庆巧严肃地问。 本来想说在车上，但是既然谢梓逸都回到学校里了，她应该也进入学校里了。他刚才撇下他们，独自找到校长，不知道她会不会不高兴。 还没等叶世风拿出手机，其他教官就急着联系她了，他看到这样就没拨打电话了。 警花是教官们心目中的女神，这是学生们私底下聊八卦的话题之一，对他们再严厉的男教官，一看到警花余芳芳都会六神无主、神魂颠倒。传闻中，甚至有提及余芳芳在任特警队的时候，也是里面最美的一枝花，受到特警队其他队员的拥护和爱戴。更有趣的是，与余芳芳对敌的敌人也有沉迷于她的美色而想留她性命而导致最后惨败。 余芳芳接到电话，就往班教室走去。这次，班上有个男生拿出了他亲自做的拐杖，上面雕刻的纹理非常细腻漂亮，想来花了不少时间。 “教官，这是特地为你准备的，请收下吧。如果你嫌弃不要，我只能丢掉了。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拥有它。” 余芳芳连声感谢，收下了，拄着拐杖，受伤的小腿负担没那么大。 “谢谢了，但是，李半城，你要跟我去一趟会议室。你对林朵昔做了什么吗？” 路上听到要面对教官们和校长，李半城的眼神有点异样，说：“余教官，你认为我会伤害林朵昔吗？” 余芳芳回头看了他一眼，能用心把拐杖做得这么精致的男生，会是那么邪恶的人吗？她说：“无论你做了什么，你都是我的学生。” “余教官，以后我毕业了，努力工作，想娶你的。”李半城诚挚地说。 余芳芳笑了笑，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她知道李半城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但是他毕竟还年轻，不能让他感到绝望，有目标是好的，说不定以后他遇到了更好的人，就会放弃她了。顺其自然这样子比她直接拒绝要来得温和一点。 只是，余芳芳忘了，当他把话题扭转到爱情方面的时候，已经巧妙地避开了敏感的失踪案的问题。 危险的男人总是擅长将女人的弱点玩弄于鼓掌之间，而女人还沾沾自喜而浑然不觉。毕竟，爱情对于每个女人来说，都是足以致命的弱点。 到了会议室，余芳芳看到了门外的叶世风。李半城看了一眼叶世风，又看了一眼余芳芳，才慢吞吞地走进去。 叶世风说：“嗨。” “嗯，我在超市逛的时候，你去哪了？” “没去哪啊。就在厕所，哦，时间久了对吧，拉肚子了。唉，吃的不知道什么鬼东西。”叶世风说的那么真，就好像就是那么一回事一样。 你又说谎了，而我还在听。余芳芳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的，她也不急着拆穿，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所以，她也有点疑惑自己是怎么了。换做是别人对她说谎，她早就大骂，为什么要骗她？很好玩吗？她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她？ 叶世风见她没说什么，注意力就锁定走进去的李半城了。 “你今天早上在宿舍楼门口，对林朵昔说了什么？”韩谨宸追问地说。 李半城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说：“没说什么啊。” “不，你一定说了什么，她后来回头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韩谨宸严肃地说。其他教官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他。 除了张攀教官之外。 他的视线一直咬着叶世风不放，他看起来比以前善良多了，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见他。他的眼底闪过一抹震惊，必须想办法将他赶出这所大学。 叶世风也感觉到一双炽热的眼神，若是个美女那就好了，没想到居然是一个丑男人——张攀。他知道他眼底的敌意，是因为他知道他的秘密。哈哈，来打我啊，这么提防的眼神。你打得过我吗？叶世风傲慢地回敬他。 “我没说什么，只不过叫她别一个人去跑步，监控有录到的。”李半城笑得无辜地说。 全场喧哗了，这话什么意思，录到就不能去跑步吗？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说谎了吧？这两句话前后根本就没有逻辑关系，你若是不老实交代，就有阻碍破案的嫌疑了。” 李半城叹了口气，往空座位上坐了下来，一只手扣着桌面上的污迹，慢条斯理地说：“我有什么理由说谎？林朵昔是全校的校花对吧，她本来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了。她对于监控镜头比较敏感，大概是害怕被其他人知道她早起跑步吧。” 余芳芳知道李半城的性格，他不想说的事情，即便要说谎，也会说得天衣无缝。跟林朵昔说一句谎话就破绽百出完全不一样，她一眼就看出来她是个单纯老实的好孩子。 经过李半城的解释，大部分人已经半信半疑了。 余芳芳伸手拍了一下李半城的肩膀，李半城看向她，眼带笑意。仿佛在说，你要相信我啊，我是你的学生。 韩谨宸还想问点什么，这时，谢梓逸带了一个满脸痘痘的男生走了进来。 “他叫张山。”谢梓逸介绍说。张山一脸愤怒地回头看向谢梓逸，但是敢怒不敢言。 “还有一个呢？”叶世风忽然开口了。 谢梓逸伸手推了一把张山，说：“说吧。” “啧。”张山满头大汗，就像是奔跑了很久很久了之后，怨恨的语气说：“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与那个混蛋李思无关。我逼迫李思挡住监控，我一个人将校花抱了起来丢到垃圾桶里，用事先准备好的报纸将她遮住。把她藏起来了。” 韩谨宸顿时觉得这案子破得太简单，简单到好像一切都是某人操纵好的一样，让人怀疑。 “现在林朵昔在哪里？”王庆巧焦急地问。 叶世风闻言都差点生气了，居然把好好的一个干净孩子塞进肮脏的垃圾桶，这人是跟她有多大的仇恨？ “在我们的宿舍里面。”张山垂头丧气地说。 教官们都震惊了，把一个女生藏到年轻气盛的男生宿舍里面？她会不会被伤害…… “带我们去吧，我要现在立即确认她平安无事。”韩谨宸开口说。从进入这会议室开始，韩谨宸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王庆巧看到这个案子似乎也差不多要结了，吩咐其他教官回去继续授课就散会了。余芳芳和谢梓逸教官要跟进这个案子，毕竟是他们班上的学生涉及失踪案。 叶世风打了个哈欠，转身也要回保安室了。 “叶保安！” 韩谨宸唤住了他。但是他的称呼在外人看来很正常，可落入叶世风耳中就觉得有些不爽了。 “有什么事？” 王庆巧发现韩谨宸看向他，哈哈大笑地说：“你就协助韩刑警吧。”本来这种程度的民事案件，并不需要动用刑警的，是他央求他过来一趟，因为记者在门外堵得太紧，都有人怀疑这案件跟余芳芳被枪击的案有关。他担心林朵昔也会受到伤害，于是趁着韩刑警还在永明市就给他一通电话。 “若是这案子跟枪击案没有一丝关系，王校长别再找我了。普通的警察就能处理，而且还没到48小时不能立案，不用这么焦虑。”韩谨宸有点不耐烦地说。 叶世风对王校长有点不满，现在都还不知道林朵昔的生死，他还笑得这么豪爽。估计是以为她还好好地吧。 “是，我知道了。” 韩谨宸跟在张山的后面，叶世风离韩谨宸两步远的距离。余芳芳和谢梓逸跟在叶世风的后面，谢梓逸不停地找话题跟余芳芳说话，余芳芳回应很冷淡。 王校长就处理其他的事情了，没跟着去。 等他们到了张山的宿舍，张山打开衣柜，却没有看到他记忆中的林朵昔。叶世风看到他翻着一个睡袋，里面空空的。 “人呢？奇怪，就在这里的啊？”张山困惑地自言自语。 “啊！——”楼下传来凄厉的女生惨叫声。叶世风反应最快，拔腿就往声音的地方跑了过去。他没听错的话，那是林朵昔的声音。 余芳芳不放心，也拄着拐杖，也想跟在后面。谢梓逸似乎看不下去，蹲在她的面前，说：“上来吧，我背你。拒绝的话，那就横抱了。” 这话那么熟悉，是叶世风说过的。谢梓逸居然会学着叶世风说的话，难道他也看出她对他有点意思吗？ 第三十九章 找到林朵昔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叶世风走得那么急，她不会相信叶世风跟林朵昔的传闻。有学生说，叶世风是林朵昔的男神，林朵昔对叶世风很痴迷。叶世风莫名其妙地就成为了全校男生的公敌，情敌。她很久以前就知道郑展鸿那个问题学生一直都把林朵昔看待成他的未来夫人，总是对她很忍让也很保护，原以为林朵昔喜欢上他只是时间的问题，没想到林朵昔还是喜欢上他之外的男人了，即便是这样，她觉得，那一定是林朵昔的一厢情愿。 叶世风应该不会喜欢林朵昔的吧？ 就在他最快反应过来就跑的那一幕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忽然有点动摇了。没准他对林朵昔也是有一点点的在意的？ 她忽然有点点莫名不高兴了，居然有点赌气地答应让谢梓逸背她了。 “好，你背我吧。” 谢梓逸喜出望外，没想到只是模仿了一下叶世风说话的语气，就能得到美人的一次垂怜。看来有必要多模仿几次啊。 谢梓逸背着余芳芳，嗅到女人特有的香气，还带有一些薄荷味道，估计是平时沐浴洗头发用的薄荷型沐浴露洗发露。 韩谨宸早已在叶世风跑下去的时候就跟着跑了。还没等谢梓逸下完楼梯走到声音附近的时候，上面又传来可怕的枪击声。 余芳芳觉得头皮发麻，感觉到谢梓逸犹豫着不知道是先去看看林朵昔，还是先去看看张山，她很果断地说：“去看看枪声怎么回事。” 生命一直都是她隶属特警部队时期最为宝贵的东西，是那么脆弱，仿佛弹指间就能灰飞烟灭。能创造奇迹的生命，能陪在她身边的生命，能带给别人欢笑的生命，就这样忽然间就没了。她很难过，明明拼尽全力都要把他们救下来。 “再快一点，时间就是生命。”余芳芳拍了拍谢梓逸的肩膀，催促地说。谢梓逸也想快点，跑地有点急，到了张山的宿舍，看到他仰坐在窗户旁，眼神是绝望的，额头上有一个洞，流淌着鲜红色的血。 地上离窗户两米处有一滩血迹。 余芳芳焦急地说：“去看窗户——” 谢梓逸跑了过去，伸出头，往下看，就看到伸出头的韩谨宸，他在顺着水管往上爬，再往上看，有个黑衣人往上爬。 余芳芳问：“叶世风呢？” “他在林朵昔身边。”韩谨宸边说着想要紧追着嫌疑人，边往窗户那受害者看了一眼。“你们赶紧报警，保护现场。” 余芳芳从谢梓逸的背下来了，向张山探了一下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 谢梓逸拨打了110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简单交代了几句。 另一方面，叶世风所在的宿舍正是张山所在的宿舍正下方。那个宿舍的门锁坏了，敞开的，林朵昔惊慌失措地躲在窗户旁的角落里，叶世风拥抱着她，她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像断了的珍珠链，滑落了下来。 叶世风已经在轻轻地拍打她的背，想要安抚她。本来他也想追着嫌疑人的，但是他才离开她一步，她就紧紧抓住他的衣角。 她的眼里写满了恐惧。 “没事了，没事了。”他不停重复地说这句话，就好像是催眠曲的歌词一样。 当他第一步踏入这个宿舍，就看到她浑身颤抖地看着他，就好像看到什么绝望的事情一样，眼噙泪水，却忍着不流下来。 他找到了她，但是她却忘了言语。她旁边的地面有一只苹果。 “发生了什么事？”叶世风无论怎么问她，她都没有回答我，只是流着泪。 韩谨宸闯进来已经看到他们俩拥抱了，确定她没什么事，急忙着往唯一的出口窗户看去。 当他就听到了枪声了就想离开，估计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可她那紧紧抓住他不放的眼神，他不能丢下她不管。他已经看到韩刑警从窗户那往上爬了。 “都说没事了，你要哭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上面张山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他有点莫名烦躁了。 他要冷静下来，凶手到底是谁，令她那么害怕。她是线索，毕竟她是跟嫌疑人正面接触的证人。 渐渐地，有警车与救护车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时，林朵昔的情绪似乎缓和了一些，她开口说话了：“我以为要死了，他要在我的头上放一个苹果，他要对着苹果开枪。” “没事了。你有没有看到他的脸？”叶世风追问。他接过警察递过来的手套，戴着手套拿起了苹果看了看，发现苹果里面真有一颗子弹，又这重要线索交还给警察。 看来这个凶手的枪法还挺准的。 “没有。他戴着黑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林朵昔陷入回忆说。“我在训练场昏迷过去了。后来我醒来就已经被绑住了，全身被睡袋包住了。我隐约听到两个男生的吵架声。” “你昏迷的原因是什么？”韩谨宸又回到了这个宿舍了。已经封锁了现场，除了他们几个人，其他人都进不来。 韩谨宸心情有点恶劣，点燃了一根烟抽着。他追到楼顶却跟丢了那个黑衣人了，他已经不见踪影了，看来对方挺熟悉这个地方的。 “我有点低血糖，早上没吃东西就有点头晕。” 林朵昔边说着，边回忆那个黑衣人，他的眼睛她好像在哪里看过，一时想不起来。因为还没完全想起来，她都不敢说她对那双眼睛有印象了。 “为什么他杀那个人，却不伤害你。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他有对你说什么吗？”韩谨宸百思不得其解，凶手对她仁慈的原因是什么。 难道是她认识的人？叶世风怀疑了。 “他说，他说。”她脸红了，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说出来吧，现在是在办案。”叶世风鼓励她，虽然韩谨宸是刑警，但是他跟她熟悉一点，她可能在陌生人面前，有点不好意思。 “他说：‘现在我要给你施展一个魔法，一分钟之内，会让你喜欢的人出现在你面前。’我差点以为要死了，吓死我了。” 她喜欢的人，叶世风？韩谨宸忽然打了个激灵，问：“知道你喜欢他的人有多少？” “很多。全校几乎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的男神是叶世风。”林朵昔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 这时候，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她接通了，对方第一句就是破口大骂：“你妹的，你还没死啊？你活着也不会给我一个电话？我还是不是你姐。你死也要把欠我的钱给我还了再去死！” “姐……”林朵昔怔住了，一时没想到会是她。刚从死门关回来，马上被骂一顿，有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叶世风伸手向上挥了一下她的手机，她的手机往上空旋转了一圈，他准确无误地接住了，接着说：“慕昔？她没事了，我在她身边。” “你拿走她手机干嘛，把手机还给她，我还没有骂够，该死的！” “那可不行啊，我怎么可能放弃跟美女通电话的机会。”叶世风嬉皮笑脸地说。 这时候，谢梓逸和余芳芳刚好等到救护车的护士和警察把张山带走，就赶紧来到他们的面前，余芳芳听到他这么说，眼底闪过一抹失落，但是很快地消失了。 余芳芳伸手摸了摸林朵昔的头发，说：“孩子，你受苦了。”林朵昔没有回答她，她的精神都集中在跟她姐姐通电话的叶世风说的话上。 看来林慕昔已经成功勾搭了她的男神，啊啊啊，她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把她的男神抢走？ 就在她以为她又要哭了的时候，叶世风看了她一眼，对电话说：“我还要照顾你妹妹，下次有空再说吧。” 林朵昔对叶世风又多了一分好感，他不会让她感到绝望，每次以为他喜欢别人的时候，他又会对她很好。但是，这种态度，就好像忽冷忽热，让她觉得两人的关系若即若离，好像永远都得不到，但是又不会忽然失去。 余芳芳看到他这样说，又有一点不痛快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当她开口就变了话：“你还不回去保安室工作？” 叶世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校长让我协助韩刑警的。而且，我至少也要把她送回到班上。这里可是男生宿舍。” 他说得也没有错，余芳芳反驳不了，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有点奇怪，就淡淡地说：“那你去吧。” 林朵昔想要站起来，她可能蜷缩蹲坐地久了，腿脚有点麻，一下子站起来，没站稳，就要跌倒。叶世风见状，马上伸手扶着她手臂，说：“你别这么急，你班上又没有比我更帅的男生。” 就要离开的时候，韩谨宸把他的名片伸向林朵昔，平静地说：“如果有想到什么跟案子有关系的事情，跟我联络吧。”林朵昔捏着名片，塞进口袋里。 叶世风闲下来了，回忆起她说的几句话，忽然意识到余芳芳有点不对劲，马上对她说几句话：“嘿嘿，你想我了吧。等我忙完了，我今晚再去看望你。” 第四十章 代号炎狐 叶世风带着林朵昔回教室，路上曾经提议说：“要不，先带你回宿舍休息一下？” “不要，我要呆在人多的地方。” 林朵昔露出畏惧的表情，一手紧张兮兮地抓着叶世风的衣角。叶世风叹了一口气，这样子她可能最近一段时间都不敢独处了。 叶世风陪着林朵昔上到教学楼楼梯，其他同学看到她就起哄了，消息一个传一个，很快地全校都知道她平安了。 当她回到她的教室，叶世风就看到郑展鸿强硬地拥她入怀了，她有点挣扎和抗拒，他差点就想要对他动手了，还好他三秒后就放开了她。 “我们出去聊聊。”郑展鸿说。 林朵昔走进去，很多人都迎了上来，对她嘘寒问暖的。叶世风看了一眼他们，觉得没问题了，才对郑展鸿点点头。 他们就在教室门外的走廊上，郑展鸿问了林朵昔的状况。叶世风把大概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因为他是男人，看得出他也是真的关心林朵昔的。 当郑展鸿听到他说到有人用枪对着林朵昔开了枪，打中了苹果。他就恼怒了，却没说那个人什么。 “你救了她，我不会再找你麻烦了。以前的事，一笔勾销。” “其实也不算是我救了她，我到了的时候，她已经瘫坐在地上了。” “可是你要是迟点出现，说不定她已经被那个人伤害了。可恶。你别再说了，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叶世风觉得他也没说错，就点点头，又往教室里面看了一眼，有个男生正在跟林朵昔聊地开心，看到她笑了，他就放心了。 当叶世风转身离开了之后，看着他离开教学楼远去的背影，郑展鸿的身后有一个人靠近他。 萧乐宫压低声音说：“老大。是炎狐吗？” “八成是。我在网上转给他雇佣金，让他做任务，去把朵昔救出来，给那个弄不见她的人一点教训。他居然朝她开枪吓唬她！还杀了人！”郑展鸿火大地想揍人，任务是完成了没错，但是还让他烦心。 “我们只知道他的代号，不知道他是谁，只能用邮件跟他联系，怎么办？”萧乐宫问。 郑展鸿说：“没事，这事我会处理。” 回到了教室，郑展鸿看到萧天命在逗着林朵昔笑。林朵昔叹了口气说：“你都不知道，那时候砰的一声，吓得我的心凉飕飕的，像开了空调一样。” 萧天命说：“那不是很好，夏天都不用开空调了。省电啊。” 郑展鸿趴在桌面上，在抽屉里玩手机，编辑新邮件：谁让你杀了对方的，我只是让你教训他一下，让他吃点苦头就可以了。用不着杀人。还有，你干嘛要吓唬林朵昔，都说了不准你伤了她一根寒毛了！ 萧天命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没有理会，摸了摸林朵昔的头发说：“还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啊。” “嗯？”林朵昔不太明白地回应他。 “没什么，如果是我暗恋的女孩子，我若是得不到她，我咀咒她也永远也得不到她喜欢的人。有她陪着我难过呢。”萧天命邪恶地说。林朵昔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是直觉他的这个想法太危险了，忍不住退后了几步。 “哈哈，我开玩笑呢。我怎么舍得伤害我暗恋的女孩子呢，是吧。”萧天命眼睁睁看着她退后，笑着说。他的笑容里面藏着太多的落寞了，以至于他回到座位上，冷漠地看了一眼收到的新邮件。 郑展鸿差点睡着了，自从林朵昔失踪了他午餐什么都没吃，连午觉都睡不着了，看到她没事了睡意就来了，直到手机震动声惊醒了他。 有一封未读邮件。 “不好意思，老板，有人花了重金要他的命，那也是我的任务。我只是杀手，行内规矩不方便透露其他商家身份。” 郑展鸿看得烦躁，跑去走廊抽烟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打了个电话说：“网上代号炎狐的职业杀手杀了在校大学生张山，想办法逼他现身，通缉他入狱。” 布下天罗地网，你还能逃得了吗？郑展鸿才不信。既然他重用了他，他就该听从他的命令，居然还不听指令而节外生枝，那么就休怪他砍断他的翅膀。 他刚说完电话，手机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郑老板，你言而无信呢，背叛我通缉我吗？哈哈哈。我早给你的手机植入间谍病毒了，你刚才的通话，我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呢。找我啊，这么大费周章找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是不是有点浪费钱啊？我就陪你玩一场，任何想要我的命的人都要陪我下地狱。” 林朵昔看到郑展鸿脸色难看地离开了走廊，回头一看后面座位上的萧天命，他似乎心情不错在吹着口哨。 “你知道鸿哥干嘛心情不好吗？” “天知道。有件事想问你，朵昔啊，你男神有那么好嘛？” 想到叶世风，林朵昔就脸红了，抱着新定制的本子，本子封面上的叶世风的照片清晰可见。 “怎么说好呢，好恶心的感觉。”萧天命眼底闪过一抹嫉妒，心有不甘地说。 “你——”听到萧乐天这样说，林朵昔快急哭了。 赵漫漫抱住林朵昔，瞪着萧乐天大骂说：“关你什么事啊，像你这种人恶心了别人，才会说别人恶心吧。” “啊，你咋回事呢？不清楚状况的，少说话比较好哦。”萧乐天不怒反笑地说。 “原话奉还给你。连最基本的尊重别人都不懂，没人可怜你。”赵漫漫朝他扮个鬼脸，不高兴地说。 林朵昔想不通，心里难受就说了：“当朋友都这样对我，我对你无话可说了，以后别找我说话了。”班上其他的男生都幸灾乐祸地看着萧天命。 班上最受欢迎的男生是郑展鸿，最受孤立的男生是蓝方舟，但是最可怜的是萧天命。因为他的父母都不想要他了，父母离婚了，两人各自又有了各自的新家庭，但是他们都不愿意抚养他，把他推来推去的。 他的性格像他的父亲，但是相貌样子像极了他的母亲。两人从他懂事开始一直就在吵架，吵到他上初中了，两人终于离婚了。他的父亲一面对他就骂他的母亲做事不给他面子，而他的母亲一跟他相处就骂他的性格跟他父亲一样邪恶。 林朵昔看到萧天命的时候，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个女生。他的脸很清秀，如果他不说话，她会以为他是女生。只是他的声音暴露了他是男生，低沉醇厚的声音。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知道林朵昔是谁吗？我想认识校花。” “我就是啊。你看起来好单纯的样子。”林朵昔噗呲地笑了一下说。 “那我们当朋友吧。我很坏的哦，但是我不会伤害你。” 班上成绩最差的就是萧天命，他经常被留下来继续训练。他明明付出的一点都不比别人少，但是他的成绩居然一直都很差。 “你是不是方法错了，怎么就学不会呢？我看鸿哥没怎么认真学，兴趣广泛，成绩也一直还不错的啊。”林朵昔有点不明白了。 “处于成绩最差的位置，才好看清别人啊。看，只有你愿意跟我说话呢。其他人都围着郑展鸿转。我至少还有你，人家蓝方舟一个朋友都没有。”萧天命打着哈欠说。 “你什么意思啊，我就是你成绩差的原因吗？是不是我也不理你，你才会学会呢？”林朵昔听得不太明白，误会了他的意思。 “哈哈，我没这样说。我的意思是，无论我成绩好不好，你都会是我的朋友。这才是我想要的朋友。当一个人拥有了地位、权势、金钱，他身边的最多就是虚伪的朋友和真实的敌人。你们看我可怜，我倒是觉得郑展鸿可怜，他要是错了一步，就会失去很多很多。” 林朵昔从回忆中抽离，看着讲台上的教官，听着他讲课。她已经跟萧天命回不去了，那些曾经无话不谈的过去过往云烟，即将变得无话可说的他们的现在让她惆怅。 萧天命没有道歉，他觉得接下来有更危险的事情要做，随时都有人取他性命，他要保持警惕，即便她不理他也没关系，他没办法向她坦白一切，也没办法让她放弃她的男神，他想做的事就是一个人活下来，那些想伤害她的一个人都别想逃。 傍晚放学了。同学们都去饭堂吃饭了，萧天命没去吃，一个人躺在楼顶的地板上，看着天空。手机震动了，他故意调成震动的，因为学校教官不允许学生带手机。 来电显示是师父。 “喂，旭从。我挣的佣金，有一半转入你的账号了。请查收。”萧天命懒洋洋地说。天暗下来了，眼看就要下雨了。 余旭从那边有些吵闹，半天才回复了一句：“哦。臭小子，杀人要狠，知道吧。” “如果我死了，你认林朵昔做女儿吧。”萧天命闭上眼说了一句，睁开眼露出狰狞的眼神，接着说。“当然我会踩在更多人的尸体上活下来的。” “哈哈，那你就苟且偷生吧。”余旭从非常清楚楚钰的性格，她不会答应他认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包小三呢。只是，他教出来的徒弟从来都不是善类。不知道那个人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气得想杀了他。那么，就来杀了他吧，他等着。 第四十一章 孤男寡女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学生们都去饭堂吃饭了。叶世风又去教官公寓了，他记起来她的小腿那么疼，走来走去要为他开门的，太折腾她了。 注意到窗户没有关，他爬了窗户进来。 往里面一看，并没有人。桌面上放着一杯康师傅鸡肉香菇即食桶面，冒着白烟。他走向冰箱，打开，里面又是一堆即食零食、饮料、食材，令他眼前一亮的是，有好多瓶白酒。 余芳芳正在沐浴，她好像听到外面有点声响，难道又是树上的小鸟飞进来找吃的了？只是腹部和小腿有包扎，洗澡有点麻烦而且有点慢，不能弄湿伤口，否则会发炎的。 等到她洗好出来的时候，正抹着头发。发梢还滴着水。 有个男人的背影背对着她，坐在桌子旁吃零食，她差点惊叫起来了，冷静下来就抡起墙角的棒球棒，往他的脑袋那挥过去。 像是感觉到她的存在般，他忽然转过身，看到她的棒球棒，已经来不及躲开了，及时拿起手上喝了一大半的白酒迎上去，哐啦一声碎了一地。 余芳芳见到他的正面才知道是认识的人，可是伸出去的棒球棒已经收不回来了。 “哎，好好的白酒啊，好可惜。”叶世风惋惜地说。 “你是怎么进来的。”余芳芳警惕地瞅着他说，忽然发现他的视线瞄着她的蕾丝丝绸睡衣，她马上双手交叉捂着在自己的胸前。 “流氓，你看什么看！给我滚出去！” “哎，我想进来多的是办法啊。你有什么好遮的，又看不到。” 余芳芳瞪了他一眼，慢慢地回房间，想要找件薄外套披一下。叶世风环视周围，终于找到了扫把，想随意打扫了一下玻璃碎片，想到万一她跌跤，磕碰到碎片那就要流血了，还是仔细打扫了一遍。再到厕所里拿出拖把清洁一下白酒液体。 等到余芳芳披着外衣出来的时候，叶世风还在大大咧咧地喝白酒，他刚才又往冰箱里拿出两瓶了。 “话说你什么时候买的白酒，上次都没有啊。是不是谢什么的人送你的？白酒太烈了，你喝？”叶世风一个人喝酒说话，余芳芳看着他喝。 “不是。我不喝。”余芳芳边说着，边打开泡面，用筷子搅拌了一下就吃了。 “吃那个方便面没营养的，你不会做饭吗？我看到冰箱里面有食材啊。” 余芳芳根本就不敢说，她其实是接到父母的命令，要她的冰箱里必须有食材，叫她少吃即食食品。隔几天就让她发一下视频看看冰箱里面有没有食材。 “我不会煮。”她简单地说。其实也可以去饭堂吃，但是她有时候不太喜欢人多，尤其是吃东西的时候喜欢安静地吃。可是她每次去到饭堂就被围观，尤其是男教官们，都争先恐后坐到了她的身边。 然后各种搭讪，各种眼光包围着她。她的食欲便下降了，就好像吃饭时间都用去应酬了一下，她对他们生气呢，他们就说她俏皮可爱。她不理他们呢，他们就表示越有挑战。 虽然到了最后，她还是生气了。 “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啊，我会煮。煮东西超简单的啦。”叶世风其实想说，世上还没有什么事他想做还不会做的，就是不知道他过去都干嘛去了，反正他现在很多事情都会做。 “谁知道你是不是吹牛啊！说谁不会说啊！”像是受到挑衅了一样，余芳芳不甘示弱地反击。她已经忘了孤男寡女两人共处一室的尴尬和刚才睡衣出现的羞耻感了。 “哈哈，下次有机会就露两手给你看。” 喝着白酒，叶世风的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只是，余芳芳想起张山死在窗边就笑不出来，当时的谢梓逸居然面无表情，就好像看得不是人，而是一根草一样平静。 “你心事重重的呢？” “想事情。你说那个凶手为什么杀了他却不伤害她？杀人动机是什么呢？”余芳芳还在吃着方便面，说。她并不觉得方便面特别好吃，靠得是调味料，还吃地下去，而且觉得很方便。方便面的确没什么营养，但是她懒得去饭堂。 叶世风喝完一瓶二窝头白酒了，又打开了一瓶，回答：“啊？那个罪犯是想在她面前露一手吧，对自己的枪法的极度自信和傲慢。” “至于为什么杀那个人，估计也是跟她有关系吧。出于对她的疯狂保护欲，向那个男人的报复吧。” 那万一不是这样呢，出于其他的理由，那会不会跟她没有关系？余芳芳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说：“那李思呢？现在要知道李思在哪里。” “聪明。若是他不是出于这个理由，那李思还不是他的目标，若是出于这个理由，八成会去谋杀李思。”叶世风喝着白酒，咬开了零食包装袋，津津有味地吃着。 虽然很想说他怎么吃那么多，但是想起来她这些零食和白酒都是上次去佳佳超市用了他的至尊vip卡买单的。 “你想说什么，你老看着我喝酒。你喜欢我？” 看着他是因为她在想那个卡他怎么会有的，难道是偷来的？这样问不太合适吧。 “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你？”余芳芳都有点困扰了，她怎么会喜欢他这样不正经的男人？应该不会的吧，只是对他有点好感。毕竟他救了她两次了，说不感动是假的。 “是或不是。”叶世风半眯着眼，白酒已经快喝完了第二瓶了，他是要继续喝呢，还是该走呢。 “不是！”差点就脱口说是了，她赶紧反驳地大声说。但是她说得那么急，反驳得那么大声，反而有点掩饰的气息。 他却很平静地接着她的话说：“那最好了，我不适合恋爱。”对于过去太多的空白，他不肯定过去那个趴在他身上的女人跟他是什么关系，如果他过去曾经有过女人，那么那个女人现在在做什么，在哪里生活，过得好不好，如果他过去没有女人，那么他过去都在做什么了。 他不确定他的过去，他无法接受现在面对的女人。无论他喜欢不喜欢对方。 余芳芳有点怔忪，好像有点失落，话就自然说出来了：“那你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她的话问到他的心坎上了，他头有点疼，就喝着酒，就好像酒精到了他的肚子了，就不那么难受了。他当然是想挣钱的啊，现在没钱连生活都过不下去。想起上次一个人就打败了百人，浑身舒畅，他居然有种熟悉的兴奋感觉。 “坐拥天下啊。”他开玩笑地说。 “就凭你自己一个人？”余芳芳差点大笑了，他是不是有点盲目自大啊。 “嗯？”被她这么一说，他忽然觉得他或许是需要一个团队，真的有可能坐拥天下啊。他该选谁加入他的团队好呢？可以先尝试一下。 “你别做梦了，你小小一个保安，能做什么啊？你喝完了就回到岗位去吧。”余芳芳本来想安慰他的，但是看到他那么高傲，还是给他泼冷水了。 叶世风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了，就起身准备离开。看着桌面散乱的空包装袋和空酒瓶，余芳芳又头痛了。 “你下次别来了啊！千万别来了！” 等到叶世风关上门，余芳芳才想到了地面上那些玻璃渣怎么不见了？见鬼了？难道是他打扫完玻璃渣？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帮她打扫。可是如果不是他，那些玻璃碎片和流淌地上的白酒去哪了？ 叶世风迈开了两步，感觉到夜风凉了。 走向保安室的路上，他的手机响了，是林慕昔打来的。 “听说有人死了。我靠，给我保护好我妹妹啊。”林慕昔焦虑的声音响起来了。 照理说，消息还在封锁中，校外的她不可能知道才是，她是怎么听说的，也就是说学校内也有她熟悉的人吗？叶世风想到自己还欠了她累计一千多吧，想来她居然这么信任他，他跟她并不熟的。 “加入我的团队，你是第一人。”叶世风忽然想到了她会是合适的人选，因为她总是让他感到惊喜。她若是能为他所用，也是极好的。 林慕昔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叶世风又紧接着追问：“不要？” “要啊。” 叶世风还没来得及跟她解释一下他的团队准备做什么事的，保安室那么喧哗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只能对电话那头简单说明两句话：“我迟点跟你联系。现在有点不方便，挂线了。” “好，w教官。”林慕昔马上回答，就听到电话那头挂了电话。她还愁着怎么接近他呢，他撩妹的技术太强大了，自制力也是扛扛的，她根本诱惑不了他。这下子他愿意主动拉拢她，那正中她下怀了。 只是不知道他要一个团队要做什么，难道他已经想起来一点什么了吗？若是那样就太好了。她不介意成为他的部下，反正他是那么强大。 她这一生为了报答恩人可能要做很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若是他还活着，一定会感到欣慰吧。他的故人现在是她的王。 第四十二章 出轨的余旭从 朱巴界与孙侯打起来了。 叶世风走进去就看到两人扭打在一块，朱巴界腰胖膀大，略占上风，孙侯的动作比较灵活，但是力量上比不上朱巴界，而且只会蛮打，处于劣势了。 本来叶世风想要过去分开他们俩的，但是他们俩的眼神就像是不打倒对方就不罢休一样，如果强行分开他们，那股怨气还没散，等他转身，他们照样还是会扭打起来。 他就干脆不插手了，等他们分个输赢了，再说。 他们俩你一拳我一拳地打个没完，叶世风就坐在一旁，看着保安室的大屏幕，留意大门的监控录像。 等到他们终于累了，都停下来了，朱巴界开始抱怨了：“孙侯那个疯子，整天就只想着他女友，我都说让他管好自己的女友了，说不定就是他女友偷走的明信片了。我一说，他就打我。” “谁让你污蔑我女友了！我的女友怎么可能做那种事！你管好你的嘴巴！”孙侯说起来又激动了，就好像又想打架。 “我看你向郑展鸿道歉那么难受才让你留心你的女友而已！我好心劝你，你还打人！我以后不给你说了，你自生自灭！”能把一个叛逆小子迷惑地这么死心塌地的女人，他朱巴界是敬而远之的。 “谁稀罕了！” 叶世风听着听着就打瞌睡了，趴在桌面上睡着了。他又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了一个戴面具的男人拿着武士刀一刀捅进了他的身体，他还没来得及躲开，也还没来得及反击。 他听到那个戴面具的男人跟他说了一句话：“我想活下来。你想知道的过去，我都知道。” “你是谁？”叶世风在梦里差点昏迷过去了，意识涣散前问了一句。 “我是w，编号003。”戴面具的男人冷酷地说了一句话。 居然让他记忆犹新，却又似曾相识。 朱巴界看到叶世风醒来了，但是感觉居然有点怪怪的。他的眼神有点令人畏惧的冷，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就好像是‘没什么事别烦我，不然弄死你’这种冷漠抗拒别人的感觉。 “你怎么了？”朱巴界本想说到叶世风值班了，但是看到他这个表情，都像是换了个人似得，有点害怕。 “没事。”叶世风在保安室里面翻了翻，戴上了一双白色手套，一把推开朱巴界，就要大步踏出保安室。一抹身影在黑夜里移动地太快，却还是被他犀利的眼给捕捉到了，他跟着追逐去了。 朱巴界向后踉跄了几步，天啊，叶世风什么时候这么大力气了，他这么大块也让他给轻松推开了？他上哪去了？他还等他接班呢？ 叶世风走得也比那人慢，甚至还不发出一点声响，很快地他就抓住了对方的肩膀一扭，发出脱臼的声音。 “啊。”对方疼痛地回应了一声，似乎被叶世风的出现惊吓到了。 “你是谁？”他有些恼怒，但是又害怕对方实力不敢发作出来，本来现在还要执行最后一个任务，他就离开警官大学。 “啊？”月光照耀在叶世风的脸上，他那邪魅的表情居然格外诡异。“你在我面前还敢走得那么快。不错，你师父是谁？” 叶世风？那个保安。林朵昔的男神？不对？他看起来怎么这么奇怪？ “我没有师父——” 叶世风完全不理会他说什么，忽然用力扯他的衣领，纽扣都掉落下来了，露出的胸膛上，右心脏的位置纹着字母p。 啊，是p的徒弟。没想到这么快就跟他的徒弟会面了。p还没死吗？ 叶世风噙着残酷的笑，用力捏着他的下巴，说：“我要去见你的师父了。你想跟着去吗？” 气氛忽然诡异起来。 “不。”男生忽然一脚踹向叶世风，叶世风都没有移动半步躲开，而是直接抓住他的腿脚，反方向用力甩向旁边的墙壁。 男生吐了血昏迷过去，叶世风将他捞起来，丢到人烟稀少的校道路中间，就离开了。 夜晚太静，连风拂过树叶的声音都细细碎碎的，像是夜晚情侣低声呢喃的情话。 望着窗外静谧的月亮，坐在轮椅上的楚钰有些怔忪，她好像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看月亮了。以前，都是守在那个人身边，一起看月亮。嫁给了余旭从，连月亮都不敢看了。 他只要看到她看月亮，就会说她：“怎么，你还没忘记他吗？你为什么要念念不忘，你知道我很喜欢你的吧？我说过他死了，你怎么就是不信我。” 不是她不信他，而是她希望他还活着。 他是那么的强大，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她都还活着，比她强大的他，怎么可能死了？ 忽然，楼下一阵混乱喧哗的声音，她敏感地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这时候，余旭从正在酒吧跟一个妙龄女人在喝酒，对方浓妆艳抹穿得妖娆迷人，最关键的是她那迷人的美腿跟楚钰极其相似，他抚摸着手里的那酒杯，搂着女人就喊了声：“小钰。” “讨厌，人家不叫小钰，人家叫凤姐。”女人身上散发着刺鼻的香味，撒娇地靠在他的怀里画圈圈。 “我说你是小钰你就是小钰，你不是我就不跟你睡觉！你还想不想要钱了！”余旭从忽然发飙似得砸昂贵的酒，大吼。 凤姐赔笑着，心里想着这金主还真是难伺候，有钱了不起啊？等她拿到钱就跟他拜拜了，再怎么有钱还不是要砸她身上，不就是情场失意找安慰吗，你情我愿逢场作戏，凶什么，她忍耐也只忍耐他这个晚上，过了今晚她又是其他人的了。 “好好好，从哥说我是小钰，人家就是小钰。” 余旭从阴沉不定的脸上露出厌烦的表情，一巴掌甩到她的脸上，看到她跌倒到地上，嫌恶地说：“你这么忸怩那么贱干嘛。我家小钰冷冰冰的！你不像小钰！重来。” 凤姐嘴角溢出了血，抚摸着红肿的脸，眼噙泪水，埋怨地说：“你居然打我！酒吧的店长都没打过我，你居然打我！” “小钰不会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你不是小钰！滚！”余旭从愤怒地下逐客令。 凤姐走出包间，就看到脸色难看的店长。店长说：“你要是服侍不好他，我也不敢收留你了。你是我们这里长相跟他嘴里的小钰六分像的女人，我才找你的。你得罪了他，我这店都不好做生意了。你看在我优待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再忍忍他吧。” 凤姐去到卫生间补了妆，回想起店长的话，忽然心灰意冷，果然商人都不会是善良的人，不就是为了钱，她也是为了钱而已，不就是一个情场失意的男人，犯贱想要冷冰冰的女人是吧。 凤姐再次收拾情绪，冷漠着脸回到了那个包间。余旭从正在一个人喝闷酒，当他看到她又进来了，就没好气地说：“滚啊，又回来做什么？”直到他撞上冷淡的视线，居然收敛了自己的不耐烦，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小钰，说你爱我……” “我爱你。”说着言不由衷的谎言，她觉得他可悲，居然要在这个地方找女人发泄。他没有女人吗？但是她不会劝他回家的，他夜不归宿对她有好处，她会得到很多他的钱。 两人一起去了酒店，滚床单的时候，余旭从的手机在响，女人问要不要接电话，余旭从也不管那手机，吻着女人，低声重复呢喃着小钰的名字。 等到天亮了，透过玻璃窗的阳光照耀在地上散乱的男女衣服上，形成暧昧的气氛。 余旭从醒来了，沉默地抽着烟。像是被烟味呛醒了，女人睡眼朦胧地看向他，说：“早啊，亲爱的。” “我会让我的司机给你转一笔钱。”余旭从冷静地说。“就当做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男人深情的样子跟绝情的样子都会令女人十分着迷，偏偏余旭从这两个样子都让她给瞧见了。 她有些情不自禁地搂住他，说：“人家还想要嘛。” 余旭从毫不留恋地扒开她那像章鱼爪般紧紧粘他身上的手，下床了就去洗澡。她有些郁闷又有点烦躁，什么男人她没见过，凭什么他这么洒脱。她拿起他的手机，想要打开看看昨晚是谁给他电话，如果是他的妻子？那她就删掉未接来电显示的记录，等着他们吵架离婚，但是需要密码才能打开，她随便按了几个数字都显示错误密码打不开。听到开门的声音，她赶紧把手机放回原位。 余旭从穿上了昨晚那套衣服，拿起手机，横扫了她一眼，从她脸上看到明显的眷恋，故意说：“我是杀手。你别招惹我，你会死的。真的。” 他的意思是，她若是拿走他的钱，以后跟其他的男人怎么样，他都不管她。那要是纠缠他不放，她再去跟其他男人睡，他会杀死她。 “我如果怀了你的孩子怎么办？昨晚你好像没有安全措施？”其实当时她很想提醒他安全措施的，毕竟她是风尘女子，任何男人沾染不干净的女人，都应该有心理准备不是吗？就不怕她有什么不健康，万一她有艾滋病，那不是也让他染上了。但是她对他感兴趣了，忽然觉得怀上他的孩子也不是坏事。 余旭从当时将她当成楚钰，根本就没想到安全措施，被她这么一说，他忽然眼神阴狠了许多。他不会让他的孩子从楚钰以外的女人体内生出来，那会是他背叛了楚钰的证据，也将会是楚钰离开他的原因。 第四十三章 X先生 余旭从回到别墅的家，一路上一直回电话给楚钰，却一直无人接听。 他看到家门都被破坏了，抬起头，发现连楼上的玻璃窗都坏了。 “发生了什么事？”余旭从愤怒地问身后的管家兼司机。 “我也不知道。没人给我电话啊。” 余旭从迅速冲进去，里面所有的木器和玻璃家具都被砸坏了，一片狼藉。地上尽是受伤昏迷的佣人，他心里一阵慌，连忙奔上楼梯，想要找楚钰。 他的卧室里面还开着灯，敞开的门，里面空无一人，他走进去，看到床边的空轮椅。连卧室的地面都散乱一片从桌面上扫落下的东西，余旭从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恐惧。 翻开巨大的婚纱照，敲了一下机关，墙面出现了一个保险柜。他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扭对密码，打开的保险柜。 翻开保险柜，里面果然空无一物。 余旭从咬了咬牙，他在这里面藏了一百万人民币现金和一根钥匙。在这个世上，破解他设置密码的人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来了。 连楚钰都要离他而去了吗？ 余旭从感到很难受，他昨晚跟别的女人风雨缠绵的时候，让他的妻子一个人孤零零面对那个人。 他那时候不肯接的电话，那是他的老婆给他最后的电话。 他曾经答应了她，让她做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他承诺过，他会对她一辈子好的。 而昨晚开始，他是这个世上对楚钰最残忍的人。 他瘫坐在地上，管家跟了进来，沧桑脸问：“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准备去加拿大的机票。” 管家有点不解，他不是英国国籍的人吗？为什么要去加拿大？他没跟他解释，因为楚钰的故乡在加拿大。 支付了管家最后的工资，结算清楚其他佣人的工资，余旭从收拾着行李，管家有些依依不舍地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国？” “也许两年后，也许永远都不回来了。” 余旭从拉着行李箱，把手机卡丢垃圾桶了，没跟任何人联系，上了飞机。 可是如果余旭从进去安检之前，回头一看，就能看到一个女人长得极像楚钰，她在垃圾桶里面翻着找手机卡。 她的脸上并没有冷漠，而是脸上抹着烟熏妆，终于翻到了手机卡，笑得开心像个孩子。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帅气的男人，他的脸上充满了戾气。一般人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w教官，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爱呀？”只有她敢对视他的眼睛。 “嗯。你带着钱去日本定居吧。两年后回来找我。” “咦？其他人呢？都去哪了？w教官呢？”女人依依不舍地看向他。 “没事。”w教官淡漠地看着她，说。“还没找齐人。等人齐了，我们再行动。” 目送女人上了飞机，w教官心底闪过一抹恨意，如果不是他出现在她的面前，他一定要废了余旭从，居然把违反了他的规矩。 余旭从在飞机上打了两个喷嚏，不知道谁在骂他。他忽然想到酒店的那个女人，想着难不成是她在骂他？ 这时候，已经中午了。 走在街道上，w教官随意进了一间网吧，用黑客技术从警察局的资料那里调出来了他想找的两个人的资料，看了一眼。 资料是有的，但是没有录入现住址在哪里。w教官心烦意乱地，敲打着键盘随意地远程操控了两人其中一个人的电脑，发现里面全是一片成年片。照片也有不少美女。 这时候，手机响起了。他还在查看着电脑里的资料，等查阅地差不多了，才拿出手机。 “喂。”他说。 “叶世风啊，不好啦。我的电脑中病毒了，打不开了。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什么团队吗？跟我说吧，我今天大姨妈来了，不上班。” w教官拿开手机一看，屏幕显示来电林慕昔。 他对着电话那头说：“你在哪？”既然用的那个人的电脑，她跟那个人是什么关系？他要去见她一面。 坐在唯秘咖啡馆包间，面对眼前这个男人，林慕昔居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不知道是他刻意流露出来，还是无意中让她察觉到的。 他真的是叶世风吗？ 选择在唯秘咖啡馆，是因为这是她所知道的，最隐秘的地方。上次的她应聘的时候是在一楼，二楼是有包间的。虽然这里的消费高，但是也正是因为消费高，一般人进不来，而且她就在这里兼职，可以赊账，到时从工资里面扣。 “你不是叶世风，你是谁？” w教官站在充满艺术气息的书架前，随意翻开书本，并没有回复她的问题。直到翻到了一张好像感兴趣的地方，他说话了：“你知道现在的世界有多黑暗吗？有的人用航脏的手段得到了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挥霍在吃喝玩乐上，也就那么一辈子。穷人在嫉妒富人，富人在嘲笑穷人。你知道那些上顿吃不饱下顿可能没东西下肚子的那些小孩子，整天脏兮兮地，瘦骨嶙峋地趴在地上捡起那些吃的，贫苦地区有多少这样的人？可是到处都是炫富的，你可知道那些穷地连吃的都没有的孩子的照片被多少杂志拒绝？” “你不知道。这个世上绝大多数的黑暗，我都见过。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你是他的谁？” 林慕昔警惕地瞅着他，像是在质疑他的话，又像是见到久别重逢的故友，忽然笑了。 “w教官。我知道你——你回来了！欢迎回归！他是我的恩人，我叫林慕昔。”林慕昔马上向他恭敬地90°鞠躬。 她从恩人那里听说了，w教官是个传闻中无恶不作的魂异教官，不仅具有摧毁一座城的实力，而且还杀了很多别人不敢杀的或者想杀但是杀不了的国际毒巢分子，还教出了四个魂异，他们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但是实际上他每月所得到的财富，数以万计，有时甚至高达几十万，总是会拿出百分之十的金钱买大量的食物捐赠给贫苦地区的孩子。他不是捐钱，而是直接送食物，比如大米或是面粉。 林慕昔得知了恩人也是魂异，一直对魂异教官非常好奇。但是，他们都是一群见不得光的人。具有明显的人格分裂，其他人格相对于主人格而言是独立的，也就是说，有可能成为魂异的那个人格并非是平时人们见到的那个人。这对于林慕昔而言，就是个大难题了。 她一直很想跟叶世风说出她的猜测，或许他并不是失忆，而是他过去绝大多数的时间都被另外的人格占据了他的身体。所以他根本不可能记得起他过去发生了什么事。 即便记起片段，那也是不属于他那个人格的记忆，是凌乱的，陌生的，熟悉的。 但是她不敢说。 他看起来过得并不好，她既然答应了恩人，她就没必要增加他的负担。所有关于魂异的事情，知道的人都是知道魂异的可怕，会说露嘴的人早已经被魂异的仇家杀死了。 这个世上知道魂异教官另外一个人格的名字的人，恩人说了，只有他和她。她一定要惜命，不能惹怒了魂异教官。如果她也死了，她想这个世上恐怕没有人知道他是魂异教官了。 “恩人？”w教官玩味地扬起一抹冷笑，说。“他在哪了？” “他？你说x先生吗？”林慕昔忽然想起来，自己身体里骨髓生产出那些活跃的红细胞让她活下来的。 当时，她刚经历了无数次痛苦的化疗，她接受治疗的费用都是社会上热心人士通过网络和电视媒体集资付清的。只知道，那天阳光正好，有个医生拿了一份遗嘱给她，说：“这是x先生的死前的愿望，他愿意把骨髓捐给你。他的骨髓与你的吻合。但是也请你遵照他的遗嘱，不能把他的死亡告诉任何人。记住，是任何人，直到你死去那一刻。” x先生？她想起来，那是个很古怪的叔叔，总是戴着面具。 他戴着面具，就会逗她笑。他说：“别把你吃过的丢掉啊，吃不完就给我吃嘛。我吃了沾了你的口水的食物，就会听你的话哦。” “叔叔，你为什么老是戴着面具呢？”她感觉化疗好痛苦，但是他总是戴着面具，不闷吗？ “因为叔叔的偶像也是戴面具的男人啊。说不定，慕昔长大以后也可以见到他哦？” 她好奇地抓着x先生的手臂玩，说：“x叔叔你总是说你的偶像你的偶像，我以后会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吗？” “不行哦，慕昔啊，你要记住。以后绝对不能了解他，了解他就等于死亡。要保持他的神秘感，才是你活下来的唯一捷径。”x先生难得拿开她的小手，语重心长地劝告。 保持他的神秘感，才是你活下来的唯一捷径。 “是x，他在哪了？”他忽然欺近她，一手掠过她耳边的发梢，凑她耳边说着，让她心跳加速了。 “看过他的电脑资料，我知道你是他信任的人。你不告诉我，我就捅你一刀。你欺骗我，我就对你开一枪。” 林慕昔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这么帅气又这么危险的男人，就好像是罂粟一样。只能远远看着，不能靠近。 第四十四章 重新面试 横竖都是死，她林慕昔是谁啊，怎么可能就这样送死？ 她要想点办法，为难地笑了笑，说：“我待会再告诉你吧。你知道叶世风救了林朵昔吗？林朵昔是我双胞胎妹妹，那个案子还没完，有人对她开枪呢？虽然最后没伤着她。” “哦，想要我去解决吗？你是不是太抬得起你自己了？”w教官向后退了一步，随意坐在沙发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了下去。 “叶世风是永明市警官大学的保安，你现在这样旷工了大半天了，你该回去了。顺便处理一下我妹妹的那案子吧，完了这个案子我就告诉你。”林慕昔有点害怕，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 w教官认为一点小事处理起来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行，看在她是x先生电脑日记里时常提及的重要的女孩，就当做是给x先生的一个礼物，毕竟多年不见了。 “行。你叫林慕昔是吧，我就当一会儿的叶世风那个窝囊废，但是你别想着逃。你逃不出我的五掌心的。” 就在这个时候，林慕昔的手机响起来了。 捧着手机，就像是手机是救命草一样，赶紧接通了，电话那头是熟悉的献殷勤声音：“你怎么还没出来，你是不是大姨妈肚子疼？要不要我带人冲进去带你出来？” “啊，不用啊，我马上回家了。不是啊，我马上回去，嗯嗯。拜拜”林慕昔赔笑着，说。“w教官，稍后再联系你吧。” w教官沉默地看着她，等到她有点头皮发麻了，才很平静地说：“行啊，我脖子上的牌应该在x先生手上。但是我戴上了，不排除是你给我戴上的可能。嗯，你回去吧。” 林慕昔忽然感觉他好像是故意的，故意在她的面前说出来她还没说他却猜得到的事情，是在暗示她吗？暗示她不要做多余的事，比如隐瞒什么？他绝对会知道的吗？她感觉就只是面对他，就感觉很有压迫感。 不行了，要出去透透气。 她跟他上到包间之前，就跟那个四眼胖子悄悄说了，要是她一个小时还没出来，就该看时间给她一个电话，说什么都没关系，让她安全脱身。 “好。那我回去了。”林慕昔再恭敬地向他90°鞠躬，然后尽量忍住逃跑的冲动，像平时一样不快不慢地离开。 w教官拿起咖啡，嗅了一下，微微倾斜，再观察了一下咖啡的色泽，微微啜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他的口腔味蕾上绽放，让他微微舒展了眉头。 活着真好，外面的空气不错啊。 好吧，就去会会那些后辈们。w教官又喝了一口，这味道不错。 林慕昔才走到门口，就看到迎面走来了一个白色衬衫的男人，他背后还是背着个条形的背包。 “到底是什么呢？”她很好奇，好像上次也是背着。 “你好，欢迎光临，想要喝点什么？”她习惯性地问出口了，即便她今天不上班。 但是她这句话就出事了，小林一副她是谁的表情，瞪着四眼胖子。四眼胖子尴尬地笑笑，说：“啊，这不是我上次跟你说的吗？那个，那个新进员工啊。” “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做了吗？”就是调查她的身份背景这些事，小林不放心地问。 四眼胖子挠挠头发，都不敢说话了。反正他就是没做，压根就没打算去调查她，妹子长得漂亮就好了，他只是想办法睡她，其他的事情他懒得想，尤其是他那师父最宝贝的小徒弟，明明比他年纪小，还老是让他做这做那，他对他不满很久了。 “什么？你不是老板吗？”林慕昔好像看出了端倪，有点惊讶地问。 戴眼镜的中年胖子这下感觉更尴尬了，居然在想泡的美女面前露陷，这下该怎么泡她啊，会不会对他有不好的印象，他要做什么补救？ “他不是。他只是个店员，我才是店长。你把你的个人简历，发我的邮箱。另外打印一份出来，给我。还有，平时穿保守点的衣服，我不能接受你整天一副诱惑男人的服装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小林一副你给我夹紧尾巴做人不然鸡蛋里挑骨头让你走人的表情说完几句话。 林慕昔表面赔笑着，心里骂了小林几十遍，什么老板啊，疑心病这么重，她还什么都没做呢，他就这么大意见了，要她怎么面对他，呵呵，她穿暴露装也不行，难道是说他没什么定力，所以看到她就欲求不满而对她不待见？真是可怜的男人啊。 “是是，我今天请假呢，明天一定穿得密不透风，让你耳目一新。” “才工作几天就请假了，你以为这里你想来想不来就不来吗？师兄，你连请假制度都没跟她说明吗？”小林很不给面子地问四眼胖子。后者已经不敢跟他对视了，假装在专心玩手机网游。 小林皱了皱眉，看来以后做事都有必要亲力亲为，他的师兄不可靠。 “你要将你请假的原因写在请假申请里面，还有证明材料，拍照等齐全了交给我。我批准了才能请假，我不批准的你仍然执意不上班就当做你旷工处理，旷工一天扣三天工资。这是我们唯秘咖啡馆的请假制度。” “平时对于咖啡馆里面发生的任何事情，出现刀伤或枪击，你都不能大惊小怪，也不能报警。店里的所有人，没有店长的命令，是不能动的。违反规则的人，我们的人会去处理干净。你要做到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做你该做的，不该问的不能问。” “不该问的不能问。对咖啡馆发生的事情保密。了解等于死亡。” 又是死亡。 林慕昔感觉今天接收的信息量庞大到差点支撑不住了，真不懂那些杀手是怎么存活下来了的。那么累，要怎么做，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想到了x先生说过一句话：“绝对服从是军人的习惯啊。我是一个军人。” “是。我明白。”林慕昔乖巧地回答。绝对服从是军人的习惯，也是杀手的生存法则之一。至少，她目前找不到比服从更好的方法。 小林狐疑地看着她，问了一句：“你今天什么原因请假？” “生理期啊。女人每月一次例假的那个生理期。”像是以为他不懂女人，她好心地补充了后面一句。 “咳咳。”小林面无表情地说。“回去吧。这次请假免了请假条和证据了。但是记得把简历给我。”说完，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林慕昔看到上面写着维秘咖啡馆，中间写着小林两个字，最下面有一行电子邮箱地址。 看来今晚睡不好觉了，今天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林慕昔心里觉得苦，但是说不出口。她没有人可以倾诉，也没有社交网络可以提及。据她所知，有很多网络黑客都是杀手，说不定她一个不小心说漏嘴就被对方发现了。 等到林慕昔离开了，小林问了下四眼胖子，今天都有什么人包间。他就随意说了句：“就上次的那个小子，跟师父交易过的。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瘦高个子的，有点帅。”他之所以说有点帅，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更帅。 小林觉得好笑，一般他师兄说有点帅的，那八成是非常帅，因为实际上若是对方只有一点帅，他都不会承认对方帅。他细想了一下，瘦高的，跟师父交易过的人，何止一个啊。还是上去看看吧。 咖啡馆还有男服务员，他们戴着帽子和穿着制服。是四眼胖子故意不叫林慕昔穿那个密不透风的制服，他想看她平时穿得火爆的衣服。 看到有男服务员又端了一杯咖啡上去，小林也感觉口渴了，自己亲自去煮咖啡喝。他没骂师兄，本来他的辈分就比他大，他也不想闹太僵。但是师父看重肯定是有他的原因，他面前的这个师兄做事有点散漫，不够严谨，师父不放心也是因为了解他。 小林喝了一杯咖啡了，随意翻了翻一叠报纸，看到提及前一段时间的警花枪击案的头条新闻，再翻了翻最新的报纸，居然还有林朵昔失踪案的，不过放在不显眼的地方了。 还没结束啊。小林饶有兴趣地看完了。 等他上楼梯的时候，有个低着头的男服务员刚好下楼梯去，与他擦肩而过。他心里居然忐忑地漏跳了一拍，回头看了一眼，那的确是服务员的服装和帽子。他就没在意了，敲了敲那个包间的门，没人回应。 用他的备用钥匙打开了一看，小林惊讶地发现一个光着身男人昏迷在地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正式录用的男服务员，就是刚才他看到端咖啡上去的男服务员。 那么刚才他看到的下楼梯的男服务员是谁？ 他冲了下来，正要追出去，听到师兄唤住了他，说：“怎么了，刚才那包间的男人喝咖啡的帐记在林慕昔身上，到时往工资里面扣。因为是她说的。” 小林松了一口气，既然有人付钱那就没问题。这人是谁啊？这么神秘。 第四十五章 除了想要吃的 永明市警官大学现在正乱成一糟。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学生发现躺在路中间的男同学，叫上一个同学合力把他抬起来，送进校医室了。 校医表示，除了脱臼之外，只是伤了筋骨，而且有点睡眠不足，没什么大碍。在他的潜意识里，他觉得警官大学里面学生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又不是重伤卧床不起的程度，都不是大问题。 由于男生还在昏睡，校医也不知道他是哪个班的，无法联系他的教师。 谢梓逸课后，余芳芳还在跟谢梓逸讨论，张山让林朵昔失踪的动机是什么大家都还不知道，为什么连他都被杀了。谢梓逸的说法是，估计张山激怒了别人，别人才会杀了他，让林朵昔失踪无非就是想独占她，不想她被其他人看到，青春期一时激动的无知。 但是，余芳芳不这样认为，她提出要见他的学生李思。越是看到他不停转移话题到一些无关痛痒的地方去，就是不大愿意让她见他，她就越是想见他。 “好吧，真是败给你了。”谢梓逸最后还是妥协了。 见到李思的时候，余芳芳有点失望了。她原本以为他是个呆板无趣的人，可是当她看到他一身制服规矩站在她的面前，眼神空洞，嘴唇紧抿，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李思的背后的故事，或许是言不由衷，更关键的是他不会轻易说出来。 “我们聊聊吧。”余芳芳准备开始对他进行洗脑了，以她擅长的方式。那是她哥哥教她的，她问他，他怎么会的，他神秘兮兮地告诉她，是一个很强大的男神教他的。 她哥哥的男神是什么样子的，她完全不知道，她不会主动问起，他也很少提及。 小时候，她的哥哥就是她的男神，所以其他人的男神，即便是她哥哥的男神，她也不会在意。但是，那也是他出国之前的事了。当他离开了她的视线，一去不返。音信全无。 她开始怀疑了，是不是，爱你的人未曾走远，不爱你的人一去不返。 血浓于水的亲情也缺了一个角，哪怕看似再温馨再融洽，也是不完整的。 “不。余教官，我没什么好说的。”李思拒绝了，他想只要自己咬住不说出来，那就没事了，谢梓逸会罩着他的，不用怕，他不停地暗示自己，不用怕。 “那我们就来一场跆拳道基础的防狼术试练给林朵昔看看吧。”她当然知道他会拒绝了，这才是她的目标。对于一般心理素质的人而言，坚决地拒绝了第一个请求的人总是潜意识地对第二个请求降低抗拒心理。她就是运用了这点，想要他跟她切磋一场，就不能先入为主地贸然提出要求，因为他本来就在提防她了。 “好啊。”李思答应了。心里想着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不说出来，心里正压抑着，能够打架再好不过了。他再怎么不喜欢张山，也没想过他会死。这件事像块石头，压在他的心上，差点让他窒息了。 跟她演练，他一定会很狼狈。却会让他在心理上好受一点。 林朵昔被叫到训练场，听说是让她观摩一下防狼术的动作要领。她也知道余芳芳是个好教官，对她那么关心。 这时，李思一手抓住余芳芳的手腕，她张开手的虎口从下往上抓住他的手臂，使得他的手脱离她的手臂，另外的一只手手肘往下撞击他的手肘，使得他不能动弹。他痛得哀叫起来了，她放开他。他再伸出双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余芳芳注意到身边的林朵昔了，她说：“要是发生这种情况，你双手的手腕是没有力气的，你就需要用脚。”只见余芳芳向后退了一点点腾出两人之间的空间，然后提膝对着李思的腹部发力，撑开，踹过去。他就向后退了好几步了，差点站不稳，跟她保持了安全距离。 看得林朵昔傻眼了，好简单的动作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感觉有点丢脸了，他既然都丢脸了，那也让她丢脸吧，他有点邪恶地想着，然后竟然向余芳芳的衣领伸出手，余芳芳反应很快地抓住他的手，向后撤退了，将他下压到地上去。他的手被抓得比他的身体要高，自己又爬不起来了，只好认输了。横竖都是站她前面无可奈何啊，他就站在她身后向她伸出手，没想到她还敏捷地拉住他的手将他过肩摔了，疼地他在地上哀叫连连。 林朵昔看完了就鼓掌了，然后她好像听到其他教官吹口哨要求集合，只能跟余芳芳教官说一声，就离开了他们，去归队了。 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眼角有点湿润。他还能感到痛，张山那个混蛋再也感觉不到痛了。 他都做了什么啊。 “李思，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很累吧，累了就休息一下。”余芳芳安慰地说。她不能在他情绪低落的时候，问出她想问的话，不然刚才那么一场折腾就白干了，洗脑都还刚刚开始。乱了节奏，别说得到答案了，反而会对洗脑免疫无效。 “你别对我那么好，我，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学生。”李思有点烦躁地说。 因为他的心乱了，所以说话都不流畅了。余芳芳叹了口气，说：“那你也是老师的学生啊。老师保护学生是天性，就算是坏学生也是一样。” “我这样的人。”李思有点惆怅和迷惘了，说。“我该怎么办？教官……” 要想让心理素质一般的人说出口，只要在他情绪低落的时候，让他心里舒服一点，他就会想说了。但是这个洗脑的前提是，绝对不能让他觉得她虚假。那也是看余芳芳有没有真心关心他，若是她虚情假意关心他，敏感的他也很容易看出来的。 实际上，余芳芳的确用心关心他了，虽然觉得瘦个子的他有可能是嫌疑人，但是她还是有点心疼他的。好好的一个学生，怎么会去做绑架那种事，即便没有对受害者做什么坏事，正常人也不该去把一个人藏起来，他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 “我李思喜欢林朵昔很久很久了，比张山还久……” 原来李思从林朵昔刚上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对她有好感了。那时候，林朵昔并不是校花，只是班花。她很低调，不会说话很大声。那时候班上有个女汉子叫顾北舞，说话很大声，而且她喜欢经常欺负她。 有一次，林朵昔快放学的时候忍不住趴着睡了一会，醒来就发现被锁在教室里。她急哭了，打开窗户，二楼太高了，她不敢爬下去。 李思每次放学后都要争先恐后先走到校门口，等着林朵昔的身影，然后悄悄地跟在她后面，跟她保持一段距离，目送她回到家门口了，再回家的。那天，他等了半小时还没看到她，就有点不放心了。 他折回教室，发现教室门锁着的，还隐约听见林朵昔的哭泣声。他听到她的哭声，也慌了。一时六神无主，有点不知所措。等他冷静下来，已经听不见她的哭声了。他连忙拍打着教室门，很想说：“朵昔，你还好吗？朵昔！”但是他拍打着门，喉咙里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害怕她的目光，害怕她看到他窘迫的样子，他是全年级最穷的学生。 他穿得衣服总是洗得褪色了都没新衣裳穿，吃的东西也是上顿吃不饱，下顿犯愁，他的父母很穷而且很懒惰，总是盼望着哪天好运得到一笔横财。他们不会管他，因为他们也吃不饱。他每次回家都听到他们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他不敢跟父母要东西吃，他们也不够吃，母亲偶尔会把自己吃的稀粥让给他吃，但是饿得太难受的时候还是会自己喝光。 他不怪他们，因为肚子饿真的很难受。 他会去偷隔壁家的吃的，每次被打一顿也要偷来吃。隔壁家的大人说他没有羞耻心，连果树上的果子都偷来吃。后来，他还看到他们故意向果树撒了很多农药。 村里像他们家那么穷的人还很多，不愁吃的只有稀疏几户人家，可是他们都是很勤奋的，一天到晚就跟机器人一样忙碌。后来，他有一次爬墙偷馒头被一户人家给捉到了，连馒头都还没吃到，就差点中年男人被打死了，有个老爷爷看起来很慈祥，制止了中年男人，对他说：“孩子，你想读书吗？” “不想。我想吃东西。”读书是要花钱的，他没有钱读书。连吃的都没有，他才不想读书。 “你说你想读书，我就给你吃的。”老人诱惑说。他那布满沧桑的脸，仿佛已经被岁月狠狠伤害过。 “我想读书。”这是他第一次说谎。他实在太饿太饿了。 后来，老人付了他的学费，让他上学。他每次饿了的时候，就想起老人说的—— “你作业做完了吗？做完了我就给你吃的。” “你成绩还是那么差吗？进步了一分也是进步，进步了我就给你吃的。” “你以后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你想好了告诉我，我就给你吃的。” 李思只是不停地满足老人的要求，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到底是为什么存在，但是老人消失了，他才慢慢想明白了，老人是真心为他好的。因为他当时实在太饿了，除了想要吃的，其他的他都不想要。 正是因为他除了吃的其他都不想要，他才会一直挨饿。 第四十六章 曝光的秘密 其实，等到李思想明白的时候已经迟了，老人家就像是不曾存在过一样，消失地无影无踪。他未曾见过消失地这么干净的，他问起其他人，他们都说不认识他。 没人认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老人。 他进入了警官大学，只因为他喜欢的那个女生想要当警察。高中时期，他曾经在她后座的后座，听到她憧憬的语气说：“以后我要成为一名警察，救很多像我小时候的姐姐那样的人。” “你有姐姐？没听过你说啊？”有个女生惊讶地问。 “有。同胞胎姐姐。她呀，唉。”林朵昔不想提及她，是因为她老是抢她的东西。在其他人的面前回忆起这种事，会让她心情很糟糕。但是，小时候遇到了人贩子，若不是她的姐姐找借口让她回家，她不知道自己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而她一个人替她承受了本该两个人一起承受的痛苦。 记忆中的林朵昔被林慕昔救了，而林慕昔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是林朵昔不想看到的。 她经常会想，如果那时候她是一名警察，把那些人贩子都捉了，会不会少很多像现在的姐姐那样的人。 林慕昔当时若是没有发生那种事，她会不会也跟她一样这么单纯快乐？ 李思并不知道林朵昔小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她想当警察。而且她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上了警官大学之后，李思遇到了一个损友，张山。他们经常表面嫌弃对方的，无所不用其极抹黑对方。双方不管吃什么都争着吃，玩网游也一起组队玩通宵，一起泡面一起看球赛。 直到一次，张山神秘兮兮地看他自己的手机看得紧张，李思想凑过去看，张山一把推开他的脸。 “看什么呐，我喜欢的女生呢。不让你看。” “哈哈，我也有喜欢的女生啊。可漂亮了，我猜你看到也会心动。” 李思不会告诉他，他喜欢的女生在自己的班上。但是张山说了：“我就喜欢校花了。就喜欢她一个人，其他人都不会喜欢了。” 真不凑巧，两人喜欢的都是同一个女生。这件事，也只有李思知道。连她被锁在教室，他也不敢出声只会拍打着门然后去找老师开门，却不敢独自面对她。 李思眼睁睁看着张山对林慕昔如痴如醉，连他的梦里喊的名字都是她。他有时候也会说：“我觉得她不会喜欢你的，你长的不帅又不高，又没什么能力，就是喜欢我也不会喜欢你啊。” “好笑！怎么可能！你那么胆小！我的确丑矮啊，但是我很胆大，我真的很喜欢她。听说她现在的男神是个破保安，真是让我抓狂啊。” 抓什么狂。她本来就不会属于他们的，李思有自知之明，像她这么可爱单纯的校花女生，要嫁入豪门只需要一个机遇，根本就不是他们可以拥有的对象。只能远观不能亵渎。 但是，张山不这么想。 张山认为他看上的女孩，就是皇帝的公主，也要冒着砍头的风险劫走。他不认命，因为他从来就不相信那种迷信的东西。他进警官大学就是想征服他想要的女生，既然会选择进警官大学的女生，想必是很难征服吧，他就是喜欢别人得不到的东西。 就算他用正当方式得不到，那么就不择手段得到。 张山心里有了大概的计划了，只差一个帮凶，而李思是最佳人选。因为他太胆小了，他就需要胆小的人。这样他很好控制他。 “李思啊，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好像还没帮过我什么吧？你也别装了，我知道你喜欢的人跟我一样。我想把她藏起来，你帮我吧？你不可能不帮我啊，你也想看到她吧。你不想帮我，那我帮你吧，我帮你告诉她，你喜欢她。” 李思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张山知道他的弱点，而且捏得紧紧的。李思知道张山为什么这样做，应该只是想要把她藏起来一天陪他过一天的生日，他也知道过了第二天他就会把她放走的。 李思心底里冒出很多拒绝的声音，但是面对那句‘我帮你告诉她，你喜欢她’击溃了所有的抗拒，他还是乖乖妥协了。 他终究还是一个胆小鬼。 可以被挨打，可以被冤枉，可以威胁，但是就是不可以撕裂他的暗恋。他可以想象到她的困扰表情，她是那么的可爱。他只是想远远看着她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李思最终还是做了他不想做的事。 在张山计划中的那天早上，他们等到低血糖晕过去的林朵昔。他们知道她低血糖，她一般早上不运动的，但是张山故意买通了几个女生，让她们劝她早上去跑步。 李思看到她晕过去的那一刹那就后悔了，但是已经停不下来了。她瘦弱的身体被张山抱起来放进垃圾桶的时候，他听到自己的心被货车碾过的破裂声音，他居然容许了别人欺负他喜欢的女生。 都是因为他的软弱。 直到面对谢梓逸那高压的气势，他终于急哭了。 他向他求救，压抑自己的情感，做着他自己厌恶的事情，再面对比张山还要强势的谢梓逸，他快要疯了。委屈和痛苦在强压迫下同时翻倍涌现出来，他就哭了。这是平生他第一次伤心的哭。 “好了。我知道了。” 谢梓逸对于向他服从的人没有敌意，接下来他就找张山‘好好聊一聊人生’了。李思不知道谢梓逸教官找张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估计不会比他面对张山要好受了。 李思听从谢梓逸的安排，安静地躲在教室里。 “你不要对任何人提及你跟张山的事情，任何人。这样你就没事了。他的事你别管。”谢梓逸的话在他的耳边回荡。 李思还是跟余芳芳教官说出来了，因为他压根没想到张山会死，他再怎么可恶，可也罪不至死。 余芳芳在一旁仔细地听完了，伸手抓住他的肩膀说：“你去跟韩刑警坦白吧！” 这时候，李思又害怕了，他说：“谢教官会打死我的！我死也不能出卖他。他对我不坏。”李思以为是谢梓逸杀死了张山。 余芳芳也听出来他误会了，她也没急着解释，因为李思的胆小会成为他成长的一大障碍，他需要克服。张山被枪杀的时候，谢梓逸当时还背着她下楼梯，他有不在场证明，不可能是他杀的。 “有的男人永远都学不会去爱一个女人的。”比如张山，他已经来不及学了。趁人之危而绑架对方，即便不为钱不为色，也是不应该的，如果这也是他眼里的爱，那已经扭曲了。 看着余芳芳，李思说不出话来了。她是在说他吗？他学不会怎么去爱林朵昔吗？她本来就不可能属于他的，他配不上林朵昔。 余芳芳让他回去了。因为一个人的性格是那样的根深蒂固，要他一下子改变，她也做不到。如果是她哥哥在，用催眠术或许还勉强可以。 她哥哥会的都是他的男神教他的。 “机械、格斗、网络、商业、思维等等，都是他教会我的。” 如果他的男神在，或许她还可以请教他啊。可是上哪找那样的人——不可能吧，估计在国外的某个国家过着逍遥快活的生活。 她忽然看到手机响起来了，铃声响起来了——“烧得火红，蛇行缠绕心中，终于冷冻终于有始无终。” “喂。” “余芳芳？那个案子怎样了，我昨晚捉到个可疑的家伙。你去校医室一趟，我在保安室。”电话那头传来熟悉而冰凉的声音。 只是听到就感觉体内的血液都要冷冻起来一样，浑身战栗，仿佛面对的不是正常人，而是来自陌生领域的怪物。 “好的。”她说完马上挂了电话，才找回到自己的心跳声，重重地喘着气。她以为她听错了，那是叶世风的声音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平时的叶世风不是吊儿郎当地说她是不是想他了之类的话调戏她吗？怎么一下子冷冰冰的仿佛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 她有点不习惯这样的他。 先去一趟校医室了，路上，她给了韩谨宸一个电话，关于她刚才从李思口中得知的故事简化，将有用的讯息提供给他。韩谨宸在那头仍然还是冷漠地回应说：“谢谢。” 余芳芳忽然很想挂电话，今天怎么除了李思之外，遇到的都尽是冷冰冰的人。难道天气太热了，需要冷冰冰的人降降温吗？ 走到了校医室，她已经有点累了，腹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是小腿还有点疼，尤其是今天还放开拐杖找李思演示了一下防狼术给林朵昔看，简直找罪受啊。 只见校医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说：“什么？那个被两男生抬进来的男生吗？不知道。他连谢谢都不说一声就悄悄离开了。没见过那么没礼貌的孩子，医药费还没给我呢。” 余芳芳喝完了水，稍微坐了一会儿，就跟校医聊了几句。才知道那个孩子，居然在右心房的位置有纹身，有个字母p。 第四十七章 破案的叶世风 余芳芳不明白，p是什么？难道他对p字母情有独钟吗？现在连个学生都这么钟爱纹身，想当年她在特警队里打败的敌人就有不少纹身的。 “我还有点事，下次再聊吧。”余芳芳看到他给她倒了第三杯水，歉意地笑了笑，说。 校医心里有点不开心了，难得有警花过来聊天，总不能整天盼着她进校医室的，那得多不吉利，接过她替那个男生付的医药费，校医露出依依不舍地表情说：“下次你多点来看看那些生病或受伤的学生吧。”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好笑，难道她是很绝情的人，不愿意去看生病或受伤的学生吗？非得他在她的面前提起来，她才会记得？ 余芳芳哭笑不得，干脆都不回答他了，朝保安室走去。其实她对于小腿的伤势感觉很烦躁，它不仅没有快点痊愈，而且因为她的动作太活跃，有恶化的可能。 她现在用着的李半城给她做的拐杖，心里非常不痛快，不知道李半城跑哪里去了。听到谢梓逸说，他旷课了大半天了。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去到保安室，那里诡异的气氛让她忽然想想起那可怕的电话。 叶世风一个人坐在保安室里，闭着眼，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双腿交叉架在桌面上，她刚走进去，他就睁开眼了，也没有把腿脚放下。 “余旭从的妹妹啊？”叶世风忽然站起来，伸手将她推至他与墙壁之间，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余芳芳有点不明白叶世风怎么了，他吃错药了吗？她挣扎了一下，居然奈何不了他，想踩他的脚却被他顶着膝盖了，他就好像看穿了她的每个想法，她忍不住愤怒地看着他，说：“你神经病啊？”他这个样子的确让她心里毛毛的，就好像她是猎物，他是猎人一样，有一种逃不掉的感觉。 “没事，我不会喜欢你的，我就是为了报恩而出现的，我没有女人。”像是看穿了余芳芳的想法，叶世风双手放开了她，也退后了一步。 余芳芳轻喘着气，这都什么人啊。简直不可理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叶世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捉摸不透的男人了？ 而她居然还对他好奇了？ 过去没有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他那么帅，恐怕想要跟他一起的女人都一排货车那么多了吧！当然，他没钱，是个屌丝，这个的确给他的魅力减分。 “废话少说，你别多想了。我不缺女人，但是我不适合恋爱。你以后看到我，离我远点。谈正事吧，案子的线索你知道多少，我有情报给你。一个小时内把案子结了。”叶世风不想跟她有太多的牵扯，因为余旭从是她的哥哥。 但是叶世风的语气跟平时相差太多了，余芳芳都有点晕了，难道他平时都故意吊儿郎当隐藏着这冷酷无情一面吗？说他无情吧，可是他说什么？报恩啊，那不是最重情的表现了吗？ “喂。” 听到他的催促，余芳芳连忙整理好凌乱的情绪，把分享给韩谨宸的线索，原封不动地重复转述给了叶世风。至于她为什么这么信任他，她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她被他救了两次，潜意识对他无防备吧。 但是当她听到，每次想到叶世风跟林朵昔的传闻，她心里就不太舒服。 叶世风只是瞥了她一眼，就冷笑了，又是一个沦陷在他的情网里的小鸟，他已经警告过她了，她还是执迷不悟，他也爱莫能助。 “也就是说当时的嫌疑人有李半城、李思和张山。现在张山死了，李思向你坦白了，李半城旷课了。但是，我昨晚捉的是，萧天命。”叶世风平静地叙述着。只是一面之缘，他要是有心，也能弄到对方的资料，包括姓名年龄学历。 “萧天命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余芳芳不明白地问。 “萧天命的真实身份就是当今网络杀手之一，炎狐。有学生雇佣他去寻找林朵昔，但是，实际上，还有个人在借刀杀人。” 余芳芳忽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问：“难道是李半城？”他都给她送了拐杖，为什么还要做那种事，是因为感觉愧疚对不起她，才送她的吗？ 实在无法相信。 “不是他。”叶世风冷笑着说。“那个人你不会想知道的。一般人捉不了他。硬要把他挖出来也可以，我可以全身而退，但是你一个人承受的一切可能会让你崩溃。” 余芳芳沉默了，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艰难地开口说：“我是一个教官。无论对方是谁，违反了法律法规他就该承受惩罚。” 沉默地看了她半天，他忽然笑了：“哈哈，我开玩笑呢。你真是傻啊，今天想我了吧。”有种吊儿郎当的语气。像极了平时的叶世风。 余芳芳这才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叶世风却在她看不见的角落皱了皱好看的眉，伪装成他，实在令他厌恶。除了强大和报恩是他追求的，其他的他都没有感觉。跟他相反的主人格却是，他可以让任何女人对他抱有非分之想，但是不会让她感到绝望。他就是那样痞子性格的人。 喜欢上他注定是要受伤的。冷酷的他已经警告她不要喜欢他了。 “回到正事上，待会你按照我吩咐你的去做，然后联系刑警……韩谨宸对吧。如果姓韩的问你怎么知道的，我可以提供给你证据，原则是尽量不要提到我。”相对于平日喜欢暴露在阳光下吸引别人目光的主人格叶世风，次人格的他不喜欢出现在太多人的面前。 隐藏起来，让人看不到他，在幕后操纵，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才是他想要的世界。 余芳芳犹豫了一下，想到可能是叶世风谦虚低调的一面，于是郑重地点点头。 叶世风扬起一抹极淡的微笑，如果她不妥协啊，他有得是办法。还不用他想办法，她就点头了，那就更好了。 他要的就是效率，跟得上他的人，他会留着用，跟不上的，就甩到后面。 生活在这忙碌的社会中，没有人可以脱离轨道，即便换了其他的车，停在不同的站面前，人来人往，时间就是金钱，越是重钱的人越是重视时间，倘若一个人说没时间做什么事的，根本就是在他的心里的地位不及其他的事。但是人艰不拆，很多人都知道的黑暗的或绝望的事情，也没有人主动愿意说穿，还是要活着，生活还是要继续。 韩谨宸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余芳芳的。这时他正在校外五百米处捉到了躲网吧里逃课玩游戏的李半城。 余芳芳叫他把李半城带回大学，因为她知道凶手是谁了。 李半城睁大了眼睛，说：“你说我的教官知道了凶手是谁了？”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天啊，这该如何是好，他的教官女神会有危险。 韩谨宸对他的反应似乎很感兴趣，一路上不依不饶地追问他：“你为什么要离开大学？你跟你的教官关系很好吗？” 啧，就是好，也不告诉你。李半城心里对韩谨宸再怎么不欢喜，也还是对他笑着说：“哪有啊，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无聊了就逃课啊。” 韩谨宸问他问题的时候，从来都不只是单单听他说的话，而是同时观察他的眼神表情，捕捉一闪而逝的关键感觉。短暂的反而是真实的，越是擅长伪装的人总是会有疲惫的时候，卸下伪装的一瞬间就是他不想展示给外人的真面目。 他本来是想高度关注着李半城的，但是余芳芳的那通电话的内容，总是会时不时回荡在他的耳边。他很在意，到底是谁杀的张山。 是李思？还是李半城？还是隐藏在暗处的另外一个人？ 本来想要快点到达目的地的，但是路上居然遇到了车祸。韩谨宸下了车，报警了，再拨打急救电话，等到警车来之前，他要保护现场不让其他人破坏，出车祸的是一个老爷爷。 老爷爷躺在血泊中，已经昏迷了。 开轿车的车主走下车就跟韩谨宸理论，理直气壮地咒骂：“那个糟老头子，往我的车下钻！他这就是碰瓷的！故意想受伤，让我倒霉赔钱给他，不信到时你就看监控录像！这种人就是死了都没人可怜他！” “一切等交警过来再说。我也是警察，但是我们管辖的范畴不一样。”韩谨宸淡定地说。 这时候，余芳芳又打电话来了。 “怎么还没到？韩刑警。”余芳芳的语气有点焦虑，这不正是她这边也有人催她吗，她只能夹在中间催着他。 “出了点状况，在处理。怎么了？很急？” 余芳芳看到叶世风捂着头很疼的样子，他很焦躁地朝着她怒喝：“那个死男人还没来吗？我坚持不了多久的了，可恶……” 看到他这么痛苦，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想要搀扶着他去校医室。 “不去！国内最优秀的内科医生都未必比得上我！我去那里干嘛！我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体！”叶世风推开了她，一个人捂着头，可恶，难道是时间到了吗？他还想活久一点。 “按照我刚才说的你自己处理，你最漂亮了，你可以的，我累了我睡一会儿。”在失去意识前，硬撑下来的叶世风觉得有必要有始有终，才一说完就倒下来了。 第四十八章 饭堂的纠纷 叶世风昏迷过去之后，余芳芳有点心烦意乱。 回到保安室，朱巴界吃惊了，看到警花在，更是喜出望外，说：“余教官大驾光临啊。”余芳芳满心思都放在待会向韩谨宸交代的事情和眼前叶世风昏迷了这两件事上。 她根本就没有想过朱巴界刚才去哪里回来，也顾不上那么多。 “我腿脚不方便，你去帮我找校医过来一趟。”余芳芳还是不太敢相信叶世风的医术高明，若是他真的全能，他又怎么可能做这么廉价的工作，八成是吹牛的吧。 于是，余芳芳又觉得好笑了，叶世风是不是一个作家啊，这么会说，都是胡编的吧，性格也是令人捉摸不透。更令她想不通的是，她居然对一个不了解的男人这么信任。是因为被他救过吗？ 韩谨宸又来电话了，余芳芳看到朱巴界犹豫了一下。 朱巴界想着就把叶世风扔保安室算了，昨晚离开也不跟他说一声原因，让他顶班了那么久，回来了也没有解释一下，甚至连句道歉都不说。他刚从校长那里回来了，他已经向王庆巧打小报告，说叶世风工作不负责任，还旷工，影响极坏。 “我就快到了，再等一会。”韩谨宸说。 余芳芳嗯的一声，挂了电话。回头一看，朱巴界已经不见踪影了。 接下来，余芳芳趁着她自己一个人就不停地打电话，直到手机收到短信提示话费不足十块了。她只好上网用绑定银行卡的支付宝快捷充值话费。 页面提示，银行卡里的余额不足。 余芳芳感觉奇怪了，她没用银行卡啊？怎么会没了钱，发工资的时候六千块明明存了三千块的，怎么就没了。 先解决燃眉之急，她给了她一个最好的闺蜜电话。 “喂，是王郁涵吗？你帮我冲一下话费。”她开门见山就说了，因为现在太急了，已经没多少时间。 “丫头。都不主动联系我，还以为你在执行机密任务？”王郁涵问。她穿着白色的大褂，一副惊世绝美的容颜，抽着烟。 “不太好，现在我忙着呢，到时闲了我给你电话好吗？先帮我冲一下话费，急着用。”余芳芳也知道王郁涵的工作比她还要繁忙，难得她每次都会接她的电话，但是现在忙着一两句也说不清楚。 “必须的。”王郁涵主动挂了电话，用支付宝给她冲了话费。 余芳芳收到了充值短信，马上回复了短信给王郁涵了：“收到了，改天请你喝咖啡。” 王郁涵也回了短信给她：“今晚。” 余芳芳就没辙了，反正什么时候都可以，就不回复了，反正王郁涵每次都喜欢当最后的人，如果她再回复她，就没完没了了。于是，她继续拨打电话。 等到王校长、谢梓逸、李思都陆续到了保安室，韩谨宸也带着李半城来了。 他们也看到昏迷的叶世风，校医给他诊断了一下说：“可能只是疲劳过度，体力透支了，睡一觉就没事了。”他看不出叶世风有什么问题，就粗略猜测了一下。朱巴界在校医的身后站着。 余芳芳有点不高兴了，这个校医的医术行不行的？他头痛的那么厉害，只是疲劳过度？骗谁呢？ “不行，送他进大医院检查脑吧，他头痛。” 谢梓逸听到余芳芳这么说就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说：“有那么严重吗？他自己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体吧。” 王庆巧本来有点欣赏叶世风的，却听到朱巴界背地里说叶世风的不是，就有点质疑朱巴界的为人，平时朱巴界跟叶世风不是挺熟的样子吗，还背地里捅一刀？万一，以后要是让他当上了其他跟他一样的职位，那不是捅他一刀了？朱巴界这人的人品最多只能当一辈子的保安，他在心里想着，绝对不能让他有出头之日，此人没有感恩的心，有可能过河拆桥。果然是有苦衷的，叶世风都生病了吧，虽然没有及时请假不对，但也不至于他说的不负责任和影响极坏的程度，他王校长年轻的时候什么工作没做过，现在作为管理者只是慧眼识人的时候。 校长故意不说话。朱巴界心里想着，校长最好把叶世风给炒了算了，跟他做事都被他压着不痛快。 李半城心里不耐烦了，表面笑着说：“教官啊，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听说你知道凶手了？” “是。”余芳芳看到大家都不想送他去医院，自己又不方便，没办法，只能先把他交代的事情做一遍。等事情结束了，再想办法。 “凶手是……”余芳芳故意拖长了话，直到他们的目光都焦在她的身上。她才说：“都不是你们的其中一个。” “是炎狐。” 李思睁大了眼，他还以为是谢梓逸呢，还一直偷偷瞄着他，他却镇静地像是没事一样。 韩谨宸皱了皱眉，说：“是网上可以雇佣办事的号称炎狐的杀手？”他听说过他，警察局也有组建专门的小组去缉拿他的，一直未果，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我这里有证据。这是他穿着作案后在宿舍里黑衣服脱下来的照片。当时他并没离开宿舍楼，而是趁着韩刑警不注意，回到了他自己的宿舍。”余芳芳说着，就看到李半城张大了嘴巴了。很明显，他误会她了。 拿走了余芳芳的手机，从照片上，的确看到了一个男生脱的那身黑衣服，连桌面上的六四枪都在。 “你这个照片你怎么会有？” 韩谨宸问这话的时候，王校长也留意了一眼，两人都否认了她自己亲自拍照的想法，毕竟她当时都在谢梓逸背上，怎么可能会是她去拍的？ “在他经常访问的网页里面，运用黑客技术对他的手机植入了病毒，他的手机被监控了，只要他还联网，他的手机拍照镜头就会被控制，拍了下来的照片存在对方的电脑里。” 李思听到这番话，吓得差点尿裤子，想安全一点，以后再也不要连着网把手机放在身边做什么隐私的事情，被有心人得到了照片，自己可是要哭了。 现在的高科技已经发展到隐私无处可藏的地步了。王校长也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幸好他的老婆笨笨的，不懂黑客技术，不然他偷偷地跟其他女人约会的事情也会被发现了。 “光是这张照片只能证明他是嫌疑人，你又怎么判断他是炎狐的？而且这个照片也没有把他的脸拍下来。”韩谨宸又问。 余芳芳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样问，将之前叶世风用蓝牙传过来的照片全部翻开给他看。 里面何止一张照片，齐全的103张照片。 有他正面的图片、平时他跟林朵昔亲昵的动作图片、邮箱的发信箱和收信箱记录、他的手机短信记录、通话记录等等一大堆，无一不是张张控诉他犯罪杀人的事实。 连这些都有，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傻眼了，这么全面，能拿到这么多隐私照片，该不是请了什么名侦探吧。 “太可怕了。”李思看了半天，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王校长已经有点头皮发麻了，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人才。谢梓逸默不作声，他敢肯定，余芳芳绝不可能有这个技术，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帮她。 “这些照片是谁给你的？”韩谨宸简直不能用惊喜来形容了，简直是震惊，如果能把那个人推荐到警察局里面当警察，一定能为国家为社会做更多的贡献。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个低调的英雄吧。”余芳芳想到了他说的原则，连忙把问他的话题给压下去。 “这个人……不就是萧天命吗？”看了半天，李半城终于开了口。他认识萧天命，虽然不是一个班的，但是他曾经跟他在饭堂上有过矛盾。 余芳芳也知道他的名字叫萧天命，她只是在等，等其他人说出他的名字。 “你认识他？” “嗯……”李半城回想起来了。那天在饭堂，他因为吃不惯饭堂的伙食，一直对饭堂有点意见的，跟同学们也就聊着聊着吐槽饭菜怎么难吃的话，然后哈哈大笑。 “哈哈，你想瘦多简单啊，吃多几顿冬瓜然后就会拉肚子了。” “真是的，怎么可以这样说啊，应该是多吃条有虫子的菜，才有益健康。” “不是，我感觉吃了跟没吃一样，真是吃不下去了。没办法，还是吃吧。” 萧天命只是坐在他们旁边的其中一个同学，没有说话，忽然就站起来。他们虽然被他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地就继续开开玩笑，聊天。 可是他却走过去，很快地拿起他们的一个个饭盒当他们的面把倒在桌面上了。他们生气了，有个脾气暴躁地同学抢先骂着他：“你想死啊，倒了我的饭干嘛？” “哦？你这么嫌弃就别吃啊，你边吃边嫌弃，不觉得恶心吗？”萧天命生气地说。仿佛一点都不怕他们围殴他。 “我们说我们的，关你什么事？你不喜欢听可以不听啊？”李半城说着，也觉得他有点过分了，虽然不认识，但是也该适可而止。 第四十九章 校花被劫持 那时候，李半城就觉得奇怪，萧天命是班上成绩最差的学生，可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打得中他的，说是凑巧吧，可是每次都打不中，他就像是不小心滑了一跤然后避开了一个人的拳头，又像是弯下腰捡起什么又躲开了一脚。 他有点冷漠，就好像无视他们，但是他们却累了。 最后李半城跟他们就走了，向其他打听了才知道他是鸿哥班上的一个吊车尾学生而已，听说没有什么前辈罩着他，就算是之前他先惹他们，他们想打他没打中，现在也不怕他。 “喂，你的大哥是谁？你做事都那么我行我素吗？”有一次，李半城的同学帮他去问话了。 “没有啊，我是我自己的靠山。我是我的王。” “这种话如果是鸿哥说出口的话，那就是真理了。你说这种话只是吹牛，你算老几啊？没能力就夹着尾巴做人啊，你那么拽干嘛呢？别人嫌弃饭菜关你什么事？难道饭菜是你煮的？” 那同学一听到他说没有就一股脑儿说出心里话了，但是他还没看出他怎么出手的，他就已经被打得浑身疼痛了，倒在地上。 “我对你们很仁慈了。”比起杀戮一条命，只是倒饭或是打伤惩罚他们，他觉得已经显得仁慈太多了。 李半城现在想起来，心惊胆战的，没想到他还杀人了，是网上有名的杀手，他居然怪他倒了他的饭，真是在用手摸别人的刀啊，差点要出血了！ 为了更加谨慎，韩谨宸让谢梓逸去班上找林朵昔出来看看照片确认一下眼睛，千叮万嘱不要惊动萧天命。 然后韩谨宸马上打电话警察局请求支援，他一个人面对职业杀手没关系，但是还有那么多无辜的学生，他们要准备通缉炎狐了。 校长跟其他人都回去了。叶世风才醒来了，余芳芳看到他，才松了一口气：“别吓我啊。” “切，他能有什么事情？他昨晚都还生龙活虎地跑出去不见人影了！”朱巴界没好气地说。本来他就很嫉妒叶世风的，校花经常找他！现在警花又关心他！他算什么人物啊？两个美女围着他！ “什么啊。不对，我昨晚？”他记不住昨晚发生什么事了，难道自己的失忆症已经这么严重了？不对。既然是朱巴界看到他走出去的，难道是他？梦中的那个捅了他一刀的面具男人，难道就是他的次人格？他真的有人格分裂吗？ “什么呀，你昨晚没上班？那你干嘛去了？”余芳芳忽然有点紧张了。难道他真的就像表面痞子一样，心理也是痞子似的到处泡女人吗？ “我徘徊在你的心门前，最后穿过了你的梦境，找到了我来时的路，我就醒来了。”叶世风故意引用了一句诗情画意的情话调戏她。 “谁说的，不是你想的吧？”余芳芳有些好奇了。 “嗯，是一篇不出名的短篇《如果说爱一个人》里面的鲸骨说的。是不是很浪漫啊，有没有更想我了。”叶世风笑着逗着她。 看着他们气氛融洽的朱巴界就不高兴了，马上一句话打破了和谐：“刚才余警花都在精彩地说到凶手呢，证据还一大堆，连我都吓到了。” “凶手是谁了？”叶世风怔了怔，看向余芳芳。 余芳芳向他眨了眨眼，表示我懂得我不会拆穿你的，说：“是代号炎狐的杀手，萧天命。跟林朵昔和郑展鸿一个班的。” 这一幕在朱巴界眼里看来就完全误会了，以为余芳芳在向叶世风示好了，心底对叶世风的嫉妒更深了。 “那姓韩的呢？”叶世风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余芳芳也没留意，就对他摇了摇头。 “不知道啊。反正谢梓逸去找林朵昔出来对证一下凶手的照片，毕竟她面对过凶手的眼睛。也不知道那个凶手想什么，吓唬小女孩有什么用。”朱巴界解释着。 叶世风马上拔腿就跑，还没等朱巴界反应过来，他已经跑向教学楼教室了—— 不行的。怎么可以让受害者面对凶手，那样的话，林朵昔会有危险的……叶世风赶到教室，已经看到萧天命拿着一把水果刀抵住林朵昔的脖子，然后跟谢梓逸对诗着。其他学生都纷纷让开，场面有点紧张。 “让我出去，不然我会杀了她。”萧天命大声地吆喝着。 谢梓逸慢慢安抚他，说：“好好，我放你走，你的刀悠着点，别伤了林同学。” 叶世风紧紧地盯着他。离他们最近的是郑展鸿，他怎么也不肯退后，执着地说：“天命你发什么疯，如果你伤了我的女朋友一根寒毛，你以后别想有好日子混了！” “呵呵，她有承认过你是女友吗？自作主张！” 被他劫持的林朵昔现在心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怎么办，求救似的眼神瞟向叶世风。一开始她还在上课，然而谢梓逸走进来说有点事找她，然后萧天命就急着把她拉到身边，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水果折叠刀抵住她的脖子。 她害怕地问：“你在干嘛啊？” “别说话，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出去了就放开你。”萧天命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然后大声吆喝。——“让我出去，不然我会杀了她。” 谢梓逸看着他们吵架只会让萧天命的情绪越来越激化，连忙劝和说：“你让我来，我代替她当你的人质。” “教官啊，我怎么敢拿你当人质，你说不定一到我的手上就把我给制服了。”萧天命冷笑着说。 “那我来吧，”叶世风向他走近一步，嬉皮笑脸地说。“我可以吧，我不是教官。” 萧天命一看到叶世风就脸色大变了，差点刀子一紧就往林朵昔脖子划去了，他认得他，在昨天晚上被他干得倒了，他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警官大学的校医室床上。趁着校医去上厕所的空档，他悄悄离开了。 他也知道自己身体上的纹身有可能暴露了身份。 但是，既然都已经事到如今了，他就没有必要再留在警官大学了。 眼前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散发的气息跟昨晚看到的人居然有差异，样貌明明一样，难道是双胞胎？但是做最坏的打算，他就是昨晚捉了他的危险的男人。 “你也不行。他，过来。”萧天命紧张兮兮地用另外一只手扣着林朵昔的脖子，拿着那刀指着郑展鸿说。 “老师救我。”林朵昔惊慌失措地喊着。她虽然不知道萧天命为什么忽然这样子，但是她不相信他不会伤害她，都捉她当人质了，怎么可能不伤害她。 眼睁睁看着他指着郑展鸿，她再看他一眼，居然跟记忆中那个拿着枪对着她的黑衣戴口罩男人的眼睛，完全重叠起来，分毫不差，包括身形声音都是一模一样。 骗人。 她眼泪都滑落了。 “好，没问题。”郑展鸿严肃着脸慢慢朝他走过去，本来就是想跟他吵架分散他的注意力，但是看来似乎没用。不过可以当她的替身也不错，他是心甘情愿的。 林朵昔所遭受的一切痛苦，他郑展鸿都心甘情愿替她承担下来，护她一生周全。 他喜欢她这件事，从来就没有问过她，也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他不愿意去想这些破事，他郑展鸿想要的东西，何曾得不到了。她迟早会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谁都别想得到她的人！ 除非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郑展鸿空着手走到了萧天命的身边，萧天命冷笑了一下，伸手推了一把林朵昔，就在那瞬间叶世风急忙凑过去，在林朵昔的背后扶着她。林朵昔一到了叶世风身边就哗啦地大哭了，叶世风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也是在那瞬间，郑展鸿一拳向萧天命揍过去，却被萧天命轻松躲闪过去了，伸手抓住郑展鸿那伸出一拳的手腕反关节反向用力一扯，疼地郑展鸿闷哼了一声，萧天命的刀又抵住了他的脖子。 “嘿，还挺能忍的。”换做是别人早就丢脸地大声哀叫了，他还忍着闷哼一声，实在令他佩服。 早就料想到他答应当替身也不会那么老实的了，但是他就是想趁着这会儿折磨一下郑展鸿，因为他是他最大的情敌。 在这个学校里恐怕不会有比郑展鸿更爱林朵昔的男生了，就算是他萧天命也未必会为了她豁出性命，他只是在活着的基础下，暗恋着她而已。 他暗恋她，可他更爱他自己。 郑展鸿咬牙切齿地说：“你别以为你能逃，你招惹了林朵昔，你就是死罪——”用刀抵着他脖子的萧天命嘿嘿笑了一下，边向后退，边警惕地环视周围。 走廊、楼梯、校道一路上畅通无阻，谢梓逸和叶世风跟着他们。 围观的人都不一定知道萧天命，学校里大多数都不认识他，但是郑展鸿在警官大学里学生们口中是响当当的鸿哥，连训导主任找他们班训话都是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发发威。很多人议论纷纷，就连班上上课的学生都透过窗户看到走廊的那一幕起哄、发生骚动。 第五十章 警花的闺蜜 萧天命带着郑展鸿就快要走到保安室附近了，叶世风已经一路上紧紧追着了，在教学楼的时候还看到谢梓逸跟着，走出教学楼之后就只有叶世风尾随他们了。 可能谢梓逸要去管理学生吧，萧天命冷笑着想，果然教官里面也夹杂着不是什么好教官的人在，连自己的学生被劫持还能安心呆教学楼里面。 叶世风忽然朝着大门那方向大喊一声：“韩刑警——” 萧天命紧绷的神经受到刺激，放射性地回过头，居然看到空无一人，这时候郑展鸿也趁机一拳抽打了一下他的肚子，萧天命忍痛一刀就划向郑展鸿的左手臂上很长的一刀痕，血染制服了。紧接着叶世风扑上去右手朝着他的肌肉软组织毫不留情重击，疼得萧天命差点说不出声音，萧天命又面露狰狞地一刀刺向叶世风的眼睛，叶世风右手往前一挡被刀划了深深的一道口子流了血，可是他还是一脚踹开了萧天命，自己也向后退后了两步，血迹滴落在地上。有点疲惫的萧天命看着受伤的他们，想到一个人对付两个输也是迟早的问题，而且叶世风昨晚可厉害了，他一个人都打不过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烟雾弹拔掉就往他们俩面前一砸。 砰的一声，烟雾白茫茫的一片。萧天命趁机抄小巷子逃命了，他打算先躲起来，联系他的师父，再作打算。 郑展鸿朝天咆哮了一声，似乎生气地想将萧天命碎尸万段。 这时候，看起来韩谨宸带上了十几个警察赶来了，看到他们都受了伤，想必是发生了冲突，抓着关键点就问：“凶手人呢？” “跑了。”叶世风有点烦躁地说。“刚才他用了烟雾弹，我也不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跑。你们分散找一下，应该还在附近，没跑远。” 韩谨宸点点头，顾不上受伤的他们了，跟他们商量了一下就分头行动了。 叶世风看着已经被刀割破的制服，撕下来了一条布，手嘴麻利地紧急包扎好了，动作娴熟地仿佛以前重复了很多遍。 郑展鸿的左手臂还在流血，但是他没理会，似乎这下注意到了手臂上的疼痛，这才打算返回校医室。想到他还没走到校医室可能就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叶世风叹了口气，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就想给他做紧急处理。 本来郑展鸿挣扎了一下，想说不用他假惺惺做好人，但是想到他一路上都在跟着他们，没有放弃过，那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渐渐地也就不再抗拒了。 看着他娴熟的手法，郑展鸿心里的那点气愤也已经因为时间的推移消散了不少，而且他生气本来就跟他没关系，所以就顺心地问了一句：“喂，你怎么会这个？” “我也不知道。就会啊。”就像是吃饭洗碗一样自然，叶世风并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包扎，但是回答了之后，他就有点纳闷了，难道这跟他的过去有关？难道他过去是一个医生？所以对这些这么熟悉？ 以为叶世风不愿意说，郑展鸿也不说什么了。 这时候，保安室的朱巴界才从保安室里走出来，看到他们心里就兴灾乐祸，表面表示一下关心说：“哎哟，真是倒霉啊，都受伤了。快去校医那处理一下吧，省得处理不妥当发炎。” 听到朱巴界这话，叶世风就觉得他怀疑他的手法不正确是吧，是冷嘲热讽吗，自从校花跟警花频繁出现在保安室之后，他就隐约觉得朱巴界对他颇不待见。 果然，大部分的男人为了钱和女人都会对一个昔日关系不错的男人动手。更何况，这只是普通的交流上带刺。 “哈哈，巴界啊，下次我带个美女介绍给你认识吧？”忽然想到了林慕昔，叶世风觉得有必要让朱巴界见识一下。 “好啊。”朱巴界这下子眼睛都发亮了，心想着这个臭小子被校长赶出去之前还能介绍个妹子给他，对他也还算是有点良心。 若是他这点心思让叶世风看透了，想必是别说看美女了，让他挨一顿揍再说，居然打他的小报告赶他走，还好意思认为他介绍美女他认识是有良心，那他的良心上哪去了？但是叶世风还不知道。 所以朱巴界才还能好整以暇地坐在保安室。 “你有没有看到余芳芳？”叶世风好奇地问。他跑出去的那时候太急了，所以都忘了跟她告辞了，解释都还没来不及。 “她啊？你跑了没多久，有辆轿车接走她了。”回忆起来，朱巴界又补充地说。“好像是她的朋友吧，一个时尚女人下了车见到了警花就拥抱她了，聊了几句就上车开走了。” 夜晚。 维秘咖啡馆，此时灯火通明。昏黄色的格调，让人感觉舒适温暖。在二楼的一个包间里面，余芳芳坐在沙发上就叹了口气。 男服务往桌面上放了两杯拿铁咖啡。 坐在余芳芳对面的女人伸出涂着亚光黑色指甲油的双手，拿起全部糖块倒进咖啡里，再撕掉奶油全部倒进去。 “一见到我就叹气。有这么大意见吗，因为我挑消费高的地方吗？永明市咖啡馆最贵的就这间。人少啊。”女人轻啜了一口咖啡，才说。 “郁涵，我一个月六千多的工资啊，你以为我一万块一个月吗？这里最低消费起步价一杯咖啡都要一千块了。这咖啡你要是喝个三杯，我都没钱付了。”平时余芳芳也有点消费的，但是每次见闺蜜，她就烦躁了，因为王郁涵就喜欢往高档地方去。 “哈哈。我一个月上万元工资啊，有时候有几十万月收入。”王郁涵哈哈大笑地炫耀着说。 余芳芳都懒得跟她扯生活的艰辛了，因为她经常说的都是些舒适的奢华生活，提及到的去了一些正规的俱乐部交年费，买了轿车，也打了高尔夫球。 “哎，知道了，丫头。如果我再喝第二杯就是我买单，得了吧？你说你都不太好，你怎么过的这日子啊，小腿伤着了？”像是被余芳芳的不高兴情绪感染了，王郁涵也皱了皱眉地说。 余芳芳这才将两次受伤的经历包括叶世风在内告诉了王郁涵。听着她讲到激动的回忆的时候，王郁涵就笑话她了：“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想男人啊？” “你胡说什么啊！我们特警部队的女人都是母老虎啊，什么左拥右抱的粗俗男人我才不稀罕，就算没有臭男人，我也能活得好好的。”面对王郁涵，余芳芳实话实话，没有掩饰。 但是，王郁涵还是看出了一点端倪。她隐约觉得余芳芳对于那个屌丝保安，似乎有一点好感。可是仅仅只是一点好感，王郁涵就觉得他很不一般了。 “切。谁不知道你可是极品警花，跟痞子他，恐怕绝配了吧。反正我不在意你跟一个痞子一起了。你爸肯定不答应。”王郁涵又喝了一口咖啡，边说着边看着玻璃落地窗外的人来人往。夜色和路灯在玻璃折射下闪现灯光霓虹的色彩。 余芳芳当然也知道，然后就没有说话了。她也不是很喜欢那个叶世风，而且他还脸色臭臭地叫她以后离他远点，想到这里她就泄了气。他又怎么可能喜欢她。救她只是巧合？她也心烦意乱了。不知道永明市警官大学里面怎样了。 她低头打开手机qq，看到里面弹出了4条未读qq信息，都是谢梓逸发来的。 “你在哪里？” “吃了晚餐了吗？” “我想你了。” “小腿伤了别到处跑，乖点啊。” 她看完了就只回了一个嗯字，然后再问一句：“结果怎样？” 谢梓逸马上回复她了。 “逃了。有两人被他刺伤了。你在哪里，我想去见你。” 余芳芳看完就下了，懒得回复他。他当时一直问她的微信，因为号码只有一个微信，但是一个号码却可以同时拥有很多qq，所以谢梓逸问到了她的qq还是想知道微信。 可惜余芳芳即便玩微信，也不打算告诉他，她的微信是多少。 看到她微微扬起的嘴角，王郁涵欣慰地说：“我最想看到你笑了。你都是工作狂吧，平时多点笑啊，像我，镜头一拍向我，我就笑了。” “你都是法医，拿着寒光的刀，专业解剖尸体的，多冷啊。谁要是喜欢上你脸上的笑，才是吓死人好吗？”余芳芳这话已经在脑海里删减了许多，都不敢仔细说起了，害怕说到让自己想吐的画面。 “哈哈。有男人说我拿着刀的样子sexu“lity呢。”王郁涵微笑着说。“但是，我是不婚族。男人都是一样的本能动物。为了得到女人，男人会捂着自己的心说一堆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话，极其恶劣。我对于男人没有兴趣。”王郁涵说完，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她就站起来了，踏着鲜红高跟鞋，走向书架。 余芳芳也知道，王郁涵只对尸体有兴趣，但是偶尔两人还是有共同话题的。比如，发生了谋杀案，就需要尸检，这时候若是法医就是王郁涵，她们就会聊地很兴奋了，是一种到达未知领域的冒险兴奋心情。 第五十一章 痞子遇见王法医 永明市警官大学。 叶世风才饭堂出来，就接到了校长的一个电话。 校长要他去办公室一趟，有事找他。叶世风就纳闷了，这下子还有什么事，还找他。有点神奇。但是，还是去一趟看看情况。 校长办公室里，王庆巧泡了一壶上好的铁观音茶，沏茶，小喝了一杯。 他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又喝了一杯茶。 叶世风来到了办公室门口，敲了敲敞开的门。往里面一看，王庆巧正在喝茶。 真是闲情逸致啊，心情不错？叶世风有点好奇。 “来了啊，小叶。过来一起喝一杯茶吧。” 这下子，叶世风更好奇了，居然还叫他来陪他喝茶！真是诡异！是什么事呢，肯定是有什么事。 “王校长，我喜欢喝酒，不习惯喝茶。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喝一杯吧。”王庆巧没那么好说话，拿着那精致的茶杯就往叶世风手里塞。 叶世风感觉盛情难却，只好点点头，喝了下去。他仍然还是喜欢喝酒，茶的味道他不太喜欢。 “有一件事跟你说一下，上级接手了一个复杂离奇的案子，给我们警官大学派个人去破案。”王庆巧说着，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派你去。” “我去？我只是一个普通保安，难以担下这重任。”叶世风觉得校长在开玩笑吧，怎么会叫他去。 “你之前应聘的时候就想当教官吧，你现在就是叶教官了，我派你去。你要好好干啊，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没其他事了，到时会有通知的。”校长说完就下逐客令了。他的压力也很大，既然上头有压力把烫手芋头给他，他就把这烫手芋头给叶世风，他不过是警官大学的一个保安。若是派其他的教官却解决不了，他这面子就挂不住了。 嘿嘿，叶世风想到当教官有六千块的工资，这下子就想答应了，不管他能不能破案，工资是第一啊，有六千块工资还怕还不了林慕昔的钱？他到时也可以不再向林慕昔借钱了！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也不用烦恼手里只剩多少钱了，日子变好怎么会不高兴？ “好啊，好啊。”叶世风笑哈哈地离开了办公室，大步迈开几步，就忍不住吹口哨哼着熟悉的调子，楼梯转弯的地方撞见了张攀。 张攀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说：“本来校长是想叫我去的，呵呵。我就说推荐一个人吧，就你不是很好吗？就算是破不了案，你也只是一个保安。” “哈哈，你就是觉得你自己破不了案，然后很丢脸是吧。”叶世风对他冷嘲热讽地回应。他最看不惯张攀做事的作风。 但是，张攀将叶世风视为眼中钉很久了，就是没能拿他怎么样。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扳不倒叶世风，这下子遇到个谁都解不了的案子，现在看他插翅难飞了吧。 “呵呵，那就期待你的表现了。别输得太难看了呢。”说完，张攀就幸灾乐祸地离开了。 真是够够的，如果不是看在这里离校长办公室就那么几米，稍微打斗都会被发现，叶世风早就跟他打起来了。还会忍耐到现在？ 叶世风回到了保安室，忽然有点想喝酒。想起来，之前在公寓里余芳芳冰箱里的酒已经被他喝了没多少了。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打算下次再去佳佳超市买一大袋酒放余芳芳那里。 夜幕降临了，窗外的夜是无法划破的黑，等待流星的刹那出现，宠幸了一片星空。 晚班，朱巴界还是老样子，叶世风也懒得跟他计较，装作不知道他那一点小心思，打着哈欠，挖着鼻孔，盯着大屏幕上的画面。 没有多久，叶世风看到了一辆兰博基尼轿车停在大学门口，他走了出去，开了大门，看到了车座上的余芳芳，驾驶位上是一个短发帅气的女人，唇红齿白，她很快地瞟了他一眼。 余芳芳说：“你手臂受伤了。” “没事。只是我轻敌了。”叶世风裂开嘴笑了说，顺便对她身边的女人打了个招呼。“嗨！” 王郁涵没回应他，摸出一根烟，点燃了就在抽烟。她冷淡的反应让叶世风有点莫名其妙，她什么意思，他又没对她做什么，她一副别碍眼离我远点的表情什么意思？ “这是我闺蜜，王郁涵。她对男人都这样的反应，你别用那种看女人的眼神看着她，再看我打你啊。”本能地想要护着王郁涵的余芳芳马上警告叶世风了。 叶世风本来还想逗王郁涵的，听到余芳芳这样说就哈哈大笑了，调戏说：“我知道你吃醋了，没事啊，不看她了，我以后用那种看女人的眼神看着你。行了吧。” 本来王郁涵还打算漠视他的，可是他调戏余芳芳，她就不想忍耐了，冷嘲热讽地说：“想吃天鹅肉的窝囊男人真是遍地都是。芳芳，以后调戏你的男人如果不小心死了，尸体就交给我吧，我切开他的心脏看看里面是什么颜色的，是不是真的只有你。” 说完就升起玻璃车窗，响起车鸣声，叶世风让开了，兰博基尼就这样行驶进去了。 还真是有钱人看不起穷人啊？叶世风猜测那个王郁涵年纪轻轻，语气那么狂妄，是个什么富人家庭的大小姐吧，还开着兰博基尼的车，可不是一般人。会做尸检的，估计是法医了，他叹了口气，这种女人他更招惹不起，真是物以类聚。 余芳芳听到王郁涵这么说就笑了，说：“你还是老样子啊，面对男人这么狠。”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女人陷入爱情就变得愚蠢容易犯错，男人就是看女人笑话。犯错都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王郁涵冷漠地说。“我的直觉告诉我刚才那个男人不是善类，你离他远点。” “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郁涵对我最好了！”余芳芳居然也会露出小女人姿态，搂着王郁涵的手臂说。 “嗯哼，我最帅对吧。以后你嫁的男人要比我更优秀才可以。如果他连我都比不上，那你就别结婚了，你陪着我吧。陪我说说话，我们一起去旅游，一起去冒险。”王郁涵对其他人都很冷淡，沉默寡言，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但是留意王郁涵的人都知道，她对余芳芳说很多话。 兰博基尼停在了公寓前，王郁涵下了车，绕到了余芳芳那边为她开车门。 余芳芳知道，这世上比得上王郁涵的绅士气质、留学硕士学历、无人知晓的经历、分析尸体的工作能力的男人恐怕没几个人，她做什么事都做得比大多数男人好，强大地简直不像女人。 余芳芳下了车，王郁涵就用车钥匙锁了车，伸手扶着她，放慢脚步扶着她去到公寓，用了钥匙开了门。王郁涵有余芳芳的公寓钥匙。王郁涵在余芳芳的面前一点都不冷，像个温暖的大男孩，这是余芳芳喜欢王郁涵的最大原因，在王郁涵身边，她永远都不会感到孤独。 打开门，进入了公寓，王郁涵将她放到沙发上，然后自己打开了冰箱，看到里面的零食和酒少了，皱了皱眉说：“你喝酒了？不是跟你说过零食和酒要留给我吃吗？” 余芳芳怔了怔，王郁涵喜欢吃的，都是叶世风喜欢吃的。这下子，两人要是同时在她家吃东西争着吃，她也要头痛了。看来要多买点进口零食和酒。 王郁涵打开抽屉，摸出了一个开酒器，开了一瓶金装葡萄酒。 她再走进厨房，拿出了两个高脚酒杯，倒了两杯，递了一个杯给她。 “我不喜欢喝酒。”余芳芳微微皱了皱眉，看着手里的酒杯缓缓被注入了鲜红的液体说。 王郁涵又笑了，说：“我知道啊，两杯都是我自己喝。你帮我拿着不行啊？” 保安室到了下班的时间，换人值班。 叶世风捏了捏裤袋里的至尊vip打算再去佳佳一趟，说不定明天就没现在这么闲了，得现在去一趟。 去佳佳超市有点远，他一走出门口，就看到一个女人穿着一身运动衣，骑坐在摩托车上，戴着的头盔看不清脸。 她拿下头盔，向叶世风招了招手说：“是我啊。老大，上车吧。你想去哪，我载你。” 看到了林慕昔，叶世风有些惊喜，但是听完她说的那句话他就不高兴了，撇撇嘴，说：“我开摩托车，我载你。”现在的女人怎么都那么主动？还是围绕着他的女人都主动？似乎艳福不浅啊，可他现在眼里只有工作去挣钱。 “好好，让你载我。”林慕昔偷笑了，感觉叶世风也是有这可爱的一面啊。可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这么好运气让她林慕昔主动的啊，她只对足够优秀的男人低头，她知道w教官有足够的能力支撑他的野心，其他的屌丝就眼巴巴地望着她等着她垂怜吧。 眼前这个人不是他，而是叶世风，她靠近就能看出来。他身上几乎没有杀气，而那个人，杀气太重。也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冒出来，她现在只能拖延时间，她只是想活命，人活在世，何处不煎熬。 第五十二章 师徒喝酒 上了摩托车，叶世风想起来了。之前的明信片事件，还没有结束。他感到头痛，连人带车甩到海里去了。 接过她手里的头盔，叶世风有点头痛了。林慕昔根本就没有想过明信片那事情，虽然她也找人彻查过，但是没有消息，估计是美国情报局的人，但是看到他手停顿了一下，也察觉到异样了，连忙焦虑地问：“怎么了？” “没事。”叶世风戴上了头盔，闷声说。 林慕昔在心里打了个结，既然他不愿意说，想必她在他心里还没有什么地位，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坐在他的身后，抱住他。 叶世风感觉到她在身后，就毫不留情地一踩，手里一拧。摩托车开了过去，他想，先过着再说，说不定那些人早就放弃了，都过去这么长时间没动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了。 林慕昔坐在他的身后，抱紧他，就可以听到耳边呼啸而过的疾风，也许那个人的确很危险，在他的背后她却感觉有点安心，真是不太妙。 呆在双重人格的人身边会有什么后果，她已经不敢想象了。 “世风，”林慕昔忽然说。“你当我师傅吧。” “我听不见。”叶世风开车，听到身后呜呜的，不知道她说什么。开着不太记得路怎么走了，就停下来，问她。“你刚才说什么，你知道怎么去佳佳超市的吗？” “我说你当我师傅好不好？手机有定位系统，我帮你设置好，到时你打开手机地图看一下，再走路或者开车，以防万一。” 叶世风有些纳闷，将手里的手机递给她，戏谑说：“你想我教你什么，教你怎么调戏男人吗？” 林慕昔打开了手机，就下载软件边设置边说：“教我怎么生存下来。” “为什么？”叶世风好奇了，就她，不是很擅长存活下来吗？怎么还向他请教，为什么。 “因为我被追杀了。你教我吧，不是让我加入你的团队吗？你成为我的师傅，我是你的团队成员。”林慕昔迫切的希望他能让她活下来，毕竟那个人格是他的次人格，说不定他会有让那个冷酷的人不杀她让她活下来的办法。 如果连他都没办法，恐怕谁也没办法吧。 “这样好像不错啊。行啊，该不是喜欢上我了，想趁机泡我吧？哈哈。” “是啊，又被你发现了。”把手机还给了他，她也打趣地说。不得不承认叶世风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即便他痞子般的性格，她还是对他有一丝好感。 再次上了他的摩托车后座，叶世风忽然开地飞快，他喜欢在自由的风里，这样就不会有任何烦恼，只要头不疼，怎么玩怎么开心就怎么来。 “红灯啊，刹车。”林慕昔大喊，他没听见，就捏了一下他的腰。 叶世风马上刹车，盯着鲜红欲滴的红色，心有点怪异的感觉。林慕昔在他身后大叫：“你别这么赶，你想去干嘛的。” “佳佳超市，买点东西。嘿嘿！”叶世风说完，对着不远的站街女吹着下口哨。 林慕昔也注意到了她们，但是她保持沉默，不做评论。对于她们，她不会鄙视，但是也不会向往，她一直过着报恩的生活，她相信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她不可能喜欢她们的生活，她们也未必理解她的生活。保持着远望，但是不要干涉，那不是自己的管辖范围，这就是她的自保原则。 红灯过了，车流惊人。叶世风也赶紧跟上了，他想去的地方，这次感觉比上次慢了很多，也许是因为上次坐的是谢梓逸的轿车，身边还有余芳芳，而这次没有轿车，也没有他们，只有林慕昔。他对林慕昔的态度，也是敬而远之，不过她漂亮是无可厚非的，而且有能力也是一点，再加上现在是他徒弟了，他也不能对她置之不顾。 到达了佳佳超市的广场，叶世风停了车，林顾昔就下了车，掏出钥匙去锁车。叶世风拿下帽子，就有点烦躁。 头有点隐约的痛。 “师傅，你有什么事吗？你跟我说可以吗？”回头看到叶世风捂着头，林慕昔有点担心了。 叶世风这次犹豫了，把头盔挂在摩托车上，跟着林慕昔走向超市，说：“没事，就是头疼了。” “你为什么老是头疼。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才头疼？还是莫名其妙地才头痛。”林慕昔试探地问了一句。她本来的目标是想要见w教官，也就是他的另外一个人格的，但是w教官要见x先生，他已经死了这件事她答应了他的遗嘱不能告诉任何人，w教官也是杀气重的人，没那么好打发。每次想起w教官，她就想到他的那句话。 “你现在不告诉我，我就给你捅一刀。你现在对我说谎，我就对你开一枪。” 要她怎么办，她不能不管他。但是她又想活下来。 这次她可能不敢再见到w教官了，至少在面对他之前，她要想从叶世风那里获得最新的存活办法，不然拖时间也拖不了多久。她最怕他头痛了，万一他头痛那个人格就冒出来可怎么办，她还没做好准备。 “不知道。”叶世风回忆了一下，居然没有一点印象。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他有点烦躁。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但是瞒着我？” “没有。”林慕昔连忙说。 超市这个时候没什么人，因为已经是深夜了。林慕昔提着购物篮跟在他的身后，他要买的东西都往她手里的篮子塞。 林慕昔看了一眼，都是一些进口零食，还有些白酒：二锅头、剑南春。 提着越来越重了，她想到哪扁的钱包，有点忍不住了，问：“我没有多少钱了，你买这么多我没钱结账啊？” 叶世风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说：“你想吃什么，买。这里随便你挑，我会买单。” 这么豪！ 她有点不敢置信了，他是在开玩笑吗？但是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她想他可能中了彩票吧，一下子这么大方，真是少见啊。 “真的吗？风少。” “废话，你还要不要买？”被她重复问得他有点不耐烦了，他就说。 “要啊。” 林慕昔想起来，她住的偏僻地方还没用过空调啊，她挑了个两千块的空调，又去挑了个三千块的笔记本电脑。 叶世风看到她选的都是这么贵的东西，差点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她花了他当教官一个月的工资啊。要不要这么会花钱。 “你当我是你爸啊？”你买这么贵的东西干嘛？后面那句话就咽下去了，叶世风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不逞口舌之强给这个臭丫头买东西。 “不行吗，不行吧。我爸都没给我买过这些……”林慕昔有些落寞地低下头，说。 叶世风咬咬牙，豁出去地说：“谁说不行了，叫声师傅听听。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师傅。”林慕昔也知道不可能，但是还是尊敬地喊了一声。 售货员看到他们僵持在那里，面带微笑地问了一句：“您还要不要买这些？”不买就早说了，她就继续推销。要是卖了，她要去仓库补货的。 “买！”叶世风那干脆的一声，听得林慕昔差点吓晕了。 真的买下来了。她不是做梦吧？ 看着她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叶世风就逗她了：“傻丫头，你现在想不想嫁给我？” “想！” 哦，五千块多就让一个漂亮女孩子愿意嫁他了？这让他怎么说好呢？他最不喜欢这种现实的女人，他绝对不会娶她的。反正这卡刷的购物劵都是总经理奖励他的，又不是他工作挣来的，而且本来她也借钱他好几次了，一次半次就算了。 “不对，我以后给师傅挣很多钱的哦！我挣钱到时都给师傅一半这样可以吧？借你的钱也不用你还了。”像是察觉到自己太激动不适合，林慕昔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去结婚，就改口了。 “不。要还的。到时发了工资就还给你。”叶世风认真地说。 收银员结账的时候，叶世风跟他们说了，让他们明天将空调送到她指定的地点。林慕昔眼睁睁地看到叶世风用那张至尊vip卡刷，长大嘴巴差点合不拢嘴，她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居然有那么高档的卡？那他还向她借钱干嘛？试探她？ “怎么样，是不是忽然觉得我像高富帅？哈哈哈。”叶世风逗着她，说。 “你行啊，像极了。”一听到他这语气就知道装出来的，林慕昔小声地嘀咕着说。“你是怎么拿到的？”收银员正在将货物装入袋子里，还是多看了叶世风一眼，那一眼就沦陷了。好帅的男人啊。 “不告诉你啊。”叶世风神秘兮兮地回应她。 林慕昔心情可好了，也不追问他，抱着笔记本电脑就往广场的石凳上坐下来，玩电脑。叶世风见她不困，坐在她身边就就拿出酒，一个人喝着酒。 “喂，你会喝酒吗？”喝了两口白酒，他随意问着。 “会啊。”林慕昔很自然地回答。她为了任务，别说酒了，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怎么可能不喝酒。 林慕昔从袋子里拿出一瓶啤酒，从钥匙扣那里用开酒器开了铁盖，就喝起来。 第五十三章 痞子进抢救室 林慕昔喝着酒，拿出手机，戴上耳塞，听着手机里面播放的歌曲。播放的那是《认真的雪》，她喜欢悲伤的歌曲。 广场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晚灯的光芒有些刺眼，黑夜还那么漫长。林慕昔趁着酒意，大骂了起来：“你他妈的凭什么杀我啊，我做错什么了我，我不就是为了报答恩人吗，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我那么尊敬你……” 叶世风在她旁边喝完了一瓶白酒，还没有醉意，对她口里追杀她的人感到好奇。 “谁啊？”他问出口，林慕昔给他的感觉虽然不是很强大，但是也不是那种懦弱和得罪别人的人，是怎么招惹到别人的。 “没什么。”林慕昔又喝了一口啤酒，真想哭了。 “我不是你的师傅吗？跟我说吧。我帮你想办法。”叶世风不喜欢看到她这个样子，怎么说她都能帮过他，好歹朋友一场，师徒一场。 可不可以告诉他？要以什么方式，避开什么话，林慕昔在心里转了几个弯。一切都是为了叶世风，他不知道也是为他好，毕竟他是双重人格，不能刺激他。 “是这样的。我答应了一个朋友不告诉别人他的藏身之处，而他的债主找到我，问我他在哪里。如果我不告诉他，他会捅我一刀。如果我对他说谎，他会对我开一枪。” 叶世风听完就又打开一瓶白酒，心想着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啊，这么冷酷，杀气这么重的话都说出口啊。 “怕什么，到时你就对他说，我师傅不让我说。让他找我，我会会他。” 听到他这样说，林慕昔苦笑了，真是越来越麻烦了啊，怎么可能让他跟那个人见面，都是在同一个身体里，要怎么见面，两个人格同时见面，那不是容易崩溃吗？她不能这样做。 “他恐怕不会想见你。” 叶世风喝着白酒，望着星空，不想见他吗？那也没关系啦，他本来也对自己不了解，他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人，他都不知道。谁稀罕那个人见他啊？他还不想见他呢。 “那我就教你其他办法，改天告诉你吧，现在喝酒，不想谈正事。聊点闲话吧。” 林慕昔靠在叶世风的肩膀上，喝着啤酒，眼睛旁边疲惫的黑眼眶更深了，小声地说：“我好累。” “有什么累的啊？喝喝玩玩的，又一天啊。”叶世风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哈哈大笑说。他已经喝了三瓶剑南春了。 “是呀。”林慕昔捂着头，回应着说。忽然她的手机响起来了，她低头看了一眼，是一条信息，信息内容：昔姐，有一群人在打听你在哪里。我跟我的兄弟们都被他们打伤了，你要小心点。 在哪里啊。 林慕昔心里有些不安，回了他一条信息：了解，别说。 对方很快就又回复了一句：来不及了，估计已经有人为了拿赏金出卖了我。你快逃。我通知了老大，他会留意的。 叶世风喝第四瓶剑南春了，已经醉了，伸手搂着林慕昔的肩膀，问：“你在看什么啊，什么帅哥吗？有我帅吗？” “你喝醉了吗？我们，我们走吧。”虽然她也想到了不能酒后驾车，那就在附近找间旅馆，把他一个人丢到里面，她自己一个人逃吧。 伸手抓着叶世风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叶世风站起来，将笔记本放进袋子里，提着一大袋，林慕昔有一丝晕眩，叶世风和那些东西太重了。 “我没醉啊。我可是千杯不醉！” 还没走开两步，忽然听到一阵喧哗，林慕昔回头一看，居然看到一支空的玻璃酒瓶砸了过来，怕伤了叶世风，林慕昔连忙松开叶世风，叶世风就瘫坐在地上，酒瓶砸到了她的手臂上才掉到地上碎了。 有十几个流氓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像是为首的站前了一步，开了口。 “明信片在哪里？” 林慕昔连忙蹲下来，摸了摸叶世风的口袋，翻出来了那个明信片交出来，交给他。可是那个男人，收下了明信片，盯着林慕昔的脸看了一分钟，伸手抓住她，往怀里拉。 “你长得不错嘛，跟我玩玩吧。” 其他的流氓也跟着起哄大笑，其中一个小弟说：“不过她好像是青红会的老大刚认不久的妹妹。” “管她是谁的谁，爽了再说。”为首的男人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亲她，林慕昔估量了一下对方的实力，赔笑着说。 “哎呀，您别急吗，这里太多人了，去我们两人的地方好不好？” 其他兄弟们听到她这样说暧昧地笑了笑，但是也有部分小弟听了不太高兴了，本来以为可以分一杯羹的。 “行，上我的地盘去。”男人坏笑着，搂着她的腰的手都不安分了。 林慕昔隐忍着内心涌现的恶心感觉，回头看了一眼叶世风。 叶世风忽然朝地面吐了一口血，那瞬间，林慕昔慌了。 “别管他了，我们走吧。”男人感觉她停下脚步，就不耐烦了。林慕昔有些急了，一脚踹向他的下腹部，跑到了叶世风的身边，伸手擦了擦他嘴角的血，哽咽地说：“你怎么了？师傅！” “没事。喝酒喝多了。你怎么哭了啊，我没死呢。”叶世风摇了摇头，虽然醉了，但是还认得出林慕昔。抱住叶世风的林慕昔心慌了，她一个人怎么对付十几个男人，怎么办？ 那些流氓扑了过来，尤其是那为首的男人拿着酒瓶就往叶世风的脑袋上砸下去，头破血流。 硬拉着林慕昔，从叶世风的身上扒开，林慕昔挣扎着。叶世风感觉头痛的厉害，头上的血流了下来，染红了他的眼，他好像听到心底里有个蠢蠢欲动的声音。 林慕昔愤怒了，从她的靴子里拔出了一把匕首，奋力划向男人的胸前，鲜血喷涌而出。男人惨叫了一声，抓着她的长发，一巴掌甩了过去。 “死女人，你想死吧，兄弟们把她凌虐死。” 其他男人都冲了上去，个个一脸饥渴难耐的样子，有两个男人抓住了她的手，其他男人就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林慕昔脑海里一幕熟悉的黑暗场景重叠了，露出了绝望的表情。这次也是一样，也是没有人来救她，跟那个时候一样。她好想见x先生。 忽然，林慕昔感觉背脊发凉，比他们还要浓烈不知道几百倍的杀气袭来。 那个人又来了。 林慕昔还没看到他怎么出手的，就看到这十几个男人手腕都被玻璃碎片扎到了，全部都是动脉大出血，吓得他们纷纷跑了要去医院了。叶世风冷冷地睨着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她。 “w教官……” “你想死吗？难道白便宜了他们吗？我要是你，想凌虐你就让他们都下地狱去！x都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这么没用！” 林慕昔低着头，不敢回话。她没带枪，如果有枪，她不会让他们活下去的。她不擅长用刀，徒手空拳也不会，但是很会用枪。用枪是x先生教她的，他说：“谁想害死你，你就杀了他。他死了，你就活下来了。” 从她握着枪的那瞬间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迟早一天会死在枪里。但是与其被别人杀死，她想活下来。活多一天，是一天。曾经将她作为军人的编外的x先生，已经不在了。 “对不起。”林慕昔说。不知道是在对w教官说，还是对x先生说。 “说x在哪里。x在哪里？”w教官有些不耐烦了，头上流血太多了，他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知道该去医院了。可是该死的，那样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再出来。 林慕昔害怕地想靠近他，说：“我送你去医院吧。”不能这样，他刚才还吐血了，身体出了问题吗？ “别碰我，小心我杀了你。”w教官冷冷瞥了她一眼，说完感觉胃里一阵剧痛又吐了一口血。 眼前一黑，他有些不甘心。可恶，该死的叶世风，你喝那么多酒是想毁了自己吗？他绝不允许！ 林慕昔惊呼，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他的名字，抱住他颤抖着手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站在急救室外，路过的病人护士都会看多了林慕昔一眼，因为她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像是被什么人欺负过一样，更可怕的是她衣服上还沾了一大片血迹。 林慕昔不安地来回徘徊着，护士让她去付款手术费医药费，她就去了。没多久，警察也过来了，问她录了口供。然后她就双眼空洞地背靠着墙，心灰意冷。 一整晚没睡，林慕昔打着瞌睡，也有好心的护士给她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衣。 医生一走出来，林慕昔就惊醒了，外衣掉落在地上，她也不知道，眼里只望着医生，说：“怎么样了？” “胃出血。做完了手术，很成功。需要戒酒一段时间。”医生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她，说。“你需要检查身体吗？” “不，不用了。”林慕昔心想自己又没有被做什么，关键的时刻w教官都出来了，没事了，还好叶世风没事了。真是太好了。她喜极而泣。 第五十四章 放狠话的温淡 林慕昔虚脱地坐在凳子上，双手捂着脸，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那么多，她都差点不知道怎么办了，x先生，赐给她一点力量，她要好好活下来。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起了，感情真挚的铃声——“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是青红会的老大给她打的电话。 “喂，哥哥。好想你哦，昨晚好可怕。” “宝贝妹妹，你没事吧？打听到了，是美国情报局那边聘请的本地小混混，混淆视线而已，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机构的人来到我们这边。你在哪里，我派个兄弟去到你的身边。” 林慕昔报了医院地址，顺便让他给她带些衣服过来。她现在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再怎么整理也还是有那种怪异别扭的感觉，她不想要了。笼罩在她心头的阴影，挥之不去。 很快地，有两个男人走向了她。一个皮肤白的头发金毛的高个子男人，提着一袋衣服递给她，说：“我叫温淡，老大的命令。” “昔姐，你没事吧？”红头发的男人，林慕昔认识他，是一个酒吧的店长，就是他给她发的信息，他是田梧声。对她挺忠心的兄弟，她一有麻烦给他电话，他就马上出现。 “嗯，没事啊。” 温淡看了一眼病房里面的男人，没有问。林慕昔说她要去换衣服了，留一个人看着叶世风。田梧声马上就自告奋勇地说要跟着她在厕所外面守着她。 就是因为信任田梧声，林慕昔将田梧声留在叶世风的病房外，让温淡跟着她。 温淡也没有异议，看了一眼她，视线就移向其他地方了。像是注意到他尴尬的目光，林慕昔也发现自己的衣服头发不对劲，暗暗偷笑，去到了厕所就换了下来，穿上了一套保守的衣服。就知道是哥哥给她挑的，老是淑女装。 把那些撕破了的衣服丢到了垃圾桶，她去洗脸盘梳了一下头发，袋子里还有杯子、牙刷、牙膏和毛巾。她就刷牙洗脸了。 等到她整理好了，走出女厕所，看到了背靠着墙壁的温淡。她还以为他觉得无聊，去其他地方了，没想到还真的在厕所外等了她45分钟。 即便看到了她，他也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 “走吧。”林慕昔忽然开始佩服哥哥了，都是怎么识人选人的，人品这么可靠。 尾随着她的温淡看了一眼手机，短信箱有一封未读短信，打开一看——“淡淡，我妹妹就交给你了，你不要让她跟梧声那么亲近。尽量让她除了我之外没人可以依靠。实在不行，你就挑拨离间。” 温淡回复了两个字：了解。然后把他发来的短信永久删除。 林慕昔对沉默的气氛不习惯，回头看了温淡一眼，他还是面无表情的，像个机器人，她猜测他应该是哥哥忠诚的兄弟吧，她觉得好无趣，还是田梧声好一点，会逗她开心。 等他们来到了病房外面，田梧声打了个哈欠，伸手揉了揉林慕昔的头发，宠溺的语气说：“昔姐啊，你都憔悴了。得补补了，我们去外面吃点什么吧。” “不行啊。我要等我的师傅醒来。”林慕昔露出歉意的表情，说。“要不温淡去买几杯豆浆和几个包子吧。” 温淡看了一眼田梧声，对林慕昔说：“不行。我要呆在慕昔的身边。” 温淡这话一说出口，林慕昔和田梧声都怔住了。 “哈哈，好啦。我去买吧，昔姐，你可别被阿淡表面的冷酷给吸引了啊，他很坏的！”田梧声向林慕昔眨眨眼，笑着转身离开了。 林慕昔坐在凳子上，看了一眼温淡，难不成这个小子也被她给迷住了？哎，现在的小屁孩啊，毛都还没长齐，懂什么爱情。 温淡也看向林慕昔，说：“慕昔，我不喜欢你跟田梧声走那么近。梧声都有女友了，你还跟他走那么近，就不怕他女友吃醋吗？” 林慕昔打了个哈欠，田梧声的女友又何止一个，都是女高中生，他又没碰对方的身体，鼓励她们考上大学，高考毕业了就跟她们分手断了联系了，她比谁都了解田梧声的性格。他喜欢在女生们的生命中留下最初的美好回忆。 看到林慕昔无动于衷，温淡心里想着难道她没什么道道观念，对于破坏别人的情侣关系也没有罪恶感，心里不禁对她多了一丝鄙视。 “淡淡呀，我没有爱情。”林慕昔很平静地说。“我跟谁走得近，关你什么事。我师傅都没管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连她的父母都不管她，她这话没说出口。关于她的父母的事情，她只跟叶世风说过。连她哥都没从她口中听过她小时候的事情。她不需要束缚她的关怀，那只会让她不舒服。 温淡要是面对其他的女人，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他好歹也是一间夜总会的头儿，因为欠了青红会老大的人情，给他个面子，保护一下他的妹妹，顺便帮他让她陷入孤苦无依的境地而已。 “我好歹也34岁了，比你大很多，你也该尊重一下我。”温淡说。 他居然看起来像是二十岁出头，娃娃脸啊！林慕昔耸耸肩，说：“别跟我说话，我不喜欢你。再烦我，我就叫我哥让你回去了。”她以为他只是哥的小弟，随便打发就是了。她跟田梧声的交情都有一年了，他忽然冒出来让她跟梧声别联系那么频繁，怎么听她都不高兴。 温淡忍不住了，暴躁的性格马上暴露出来，抓着她的手臂，狠狠地盯着她说：“你要是不离梧声远点，我就弄死梧声。” “你这人有病啊！”林慕昔倒吸了一口气，这人怎么这么无理取闹，还没见过这么扭曲的爱，他是暗恋她的一个变态吗？ 这时候，门打开了，叶世风站在门口，看到林慕昔被一个男人抓住手臂，毫不留情地一脚踹飞了温淡。 “师傅！你好点没有？”林慕昔担心地看向他。 从地面上爬起来的温淡指着叶世风，记仇的眼神瞅着他说：“报上名来。” “叶世风。”叶世风傲慢地供上姓名，不怕他寻仇啊。 “好，你给我记着。我温淡不会放过你的！你不离林慕昔远点，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看着他嚣张放话却逃跑的背影，叶世风捂着肚子笑了。这人真是会装啊，他还没怕过！之前面对一百个流氓的乱砍，他不也活下来了！虽然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 “那人好奇怪！我跟谁走得近，他都不高兴，真不明白现在的男人怎么都那么霸道。”林慕昔叹了口气，说。像是以前，x先生就从来不管她，他的话就是那样：你高兴就可以了，还有别让人控制了你。你若是失控了，你就该离开让你失控的男人，不然他会毁了你。 林慕昔读书的时候也听过一句话：上帝若是想毁了一个人，首先要先让他疯狂。可是，她学不会平淡，她的人生大风大浪的，也许她很快就要死了。 在她死之前，她要完成恩人的任务。 叶世风感觉到她好像有点不寻常，逗着她笑，说：“哟，你魅力依旧啊，什么男人都招惹得了。现在的男人真正爱一个女人，哪有不霸道的。说不介意都是假的。” 这时候，田梧声也提着早餐来了。他看到叶世风，就笑了笑说：“久仰大名啊。我是昔姐的兄弟，田梧声。” 林慕昔拿出一杯豆浆就用塑料管扎进去，递给叶世风，又拿着一个莲蓉包放到叶世风的手里。这一幕让田梧声瞧见了，田梧声只是笑，也拿出了一杯豆浆和流沙包放她手里。 “喝啊，你都瘦了。你要是不吃一点，我也不吃了。” 叶世风把包子放回了袋子里，吸了一点豆浆，说：“我不想吃包子，想喝粥。” 林慕昔马上把手里的豆浆和包子放田梧声的手里，然后丢下一句话就跑了。“那我去买给你。” 看着林慕昔的背影，田梧声叹了口气，说：“还是那么傻。” 叶世风故意支开她的，坐在凳子上，打量了他，仔细瞅着他的脸上表情，说：“你喜欢那傻丫头吧。” “没有啊。”田梧声淡然的回应。他不适合恋爱，林慕昔和他是一类人。 “她现在是我的徒弟。你要碰她得先经过我的同意。” 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了，叶世风挠了挠头发，忽然想到了，林慕昔昨晚是在场的人，她应该会知道点什么。 “你想多了。我有二十几个前女友呢，都陪我睡过了。你说我对她感兴趣，时隔一年了，到现在还没动手？”田梧声活动了一下脖子，冷漠地说。若是林慕昔在场，就会吃惊了，他在她的面前一直都是暖洋洋的兄弟。更令她震惊的是，他对她说谎了，他说没碰她们，实际上还是碰了。但是她不会知道的，因为她现在还在医院附近的早餐店。 早餐店老板娘正在给她打包一份热乎乎的粥，林慕昔笑嘻嘻地递上了钱。 第五十五章 格朵黛拉酒店 林慕昔把早餐粥拿到了叶世风的面前，叶世风回到病床上，护士给他扎了点滴药水。他吃得很慢很慢。田梧声守在林慕昔一步远的地方，脸带笑意。 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但是她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林慕昔吃着金沙包，回头看了一眼田梧声，他还是老样子啊，笑得单纯，嚼着三文治。 “喝点豆浆吧，别噎着。”田梧声递给林慕昔一杯豆浆，林慕昔毫不犹豫地喝了。 叶世风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俩，吃着粥。以林慕昔丰富的社会经验，她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骗的，但是要是遇到高手，也有可能被绊倒。 她现在是他的徒弟了啊，他不会看着她受伤的。 “你今天去上班吧，别跟着我。”叶世风说，看了眼正在打点滴的药水，哇，还那么多。 林慕昔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他眼底的坚定，还是妥协了。 “是。” 田梧声吃三文治的动作慢了半拍，心里不大高兴，她怎么那么听她的师傅的话，这不像平时的她啊。刚认识的时候，她就在酒吧里跟一个男人打架了，原因就是那男人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腰部。最后，还是他出面叫人揍了那个男人一顿，直到他求饶主动给她道歉了。 那时候，还不知道她是老大认的妹妹。 她是个隐藏极深的女人，他知道。她不会向他透露一切，就像他不会向她坦白一切一样。但是她信任他，这样就够了。 如果他没估算错误的话，那个温淡应该是老大找来拆散他跟林慕昔的。跟随老大那么多年，他了解老大的性格，他对他身边的女人都是占有欲极强的，成为老大罩着的女人是幸运的，不会轻易丢了性命，但是也是危险的，她会随时陷入孤苦无依的境地，只剩下老大一人可以依赖。 于是，他在提防温淡。 那个人不是他的朋友，是敌人。而敌人的敌人，应该是他的朋友。他才对叶世风没有很大的敌意，即便因为他夺取了林慕昔再多的注意力，他跟他的交流或许会摩擦出火花，可是他也有可能是帮叶世风的。 林慕昔要离开了，回头再三叮嘱说：“师傅你要好好呆在医院里啊？我晚上下班再来看你。” 田梧声也跟在她身后，要离开了，关上病房的门，多看了叶世风一眼，叶世风在闭目养神。他没想到叶世风这么快激怒了温淡，当时他借机去买早餐，其实很快就买好了，一直在附近暗中观察，没想到温淡按捺不住，很快就暴露了真面目，叶世风出现刚好激化了他的愤怒。想必是想快点解决，所以就急躁了，可惜他低估了林慕昔的抗压心理素质。没有人可以催眠林慕昔，他都找过最好的催眠医生给她试过，没用。一般心理素质强大的人，都催眠不了，也洗脑不了。 藏不住秘密的人都是心理素质弱的，比如林慕昔的妹妹林朵昔。田梧声调查过林慕昔的家庭背景。林朵昔是林慕昔的弱点，也许也因为这个，林慕昔才答应让林朵昔进入警官大学。如果生活可以让她变得强大起来，那么她就不再是软肋，而是有力的臂膀。 等到他们都离开了，叶世风就一个人坐在床上，挠了挠头发。他其实想问林慕昔，他昨晚上怎么了，但是因为田梧声在，他才没问出口。还是迟些日子再问吧，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要跟着她。算了，如果叶世风没看错，田梧声对林慕昔也没有恶意，虽然他对她说了谎。 现在的男人哪有不对女孩说谎的，现实总是太过残酷，人们想要的是安慰，而不是真理。于是，男人越来越喜欢说谎，女孩越来越喜欢听谎话。自欺欺人也有时间期限，人艰不拆也是有对象区分，到了终于面对谎言的拆穿，那一刻，是解释，还是沉默，是原谅，还是决裂。没有人知道。 叶世风的手机响起来了，铃声绵延不绝地响起来：“是否幸福轻得太沉重，过度使用不痒不痛，烂熟透红空洞了的瞳孔，终于掏空，终于有始无终。” “喂。”叶世风接通了电话，可是那头刺耳的咆哮声吓得他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你昨晚死哪里去了！我昨晚给你打了24通未接电话你知道吗？”余芳芳又气又担心地问。 “想我了啊！你可以温柔一点，可以换个好听点的说法啊，比如说‘亲爱的，我很担心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没接，我都睡不着了’，这样说不是好多了吗？”叶世风嬉皮笑脸地说。 “少贫嘴了！你到底怎样了？”虽然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了，但是余芳芳还是有点凶。多害怕他死了，哪怕只是听到声音，至少都知道他还活着。 “没事啊，只是胃出血。”叶世风轻描淡写地说。 “你还喝那么多的酒！你想死啊！以后不准喝酒了！不准到我那里喝酒了！” 叶世风受不了她那这凶巴巴的语气，将手机拿远了点说：“哎，信号不太好了，没听到你说什么，就这样啊。我挂线了。” 拔掉了点滴，护士刚走进来，就看到他下了病床，连忙说：“先生，你这样不行的，还没打完点滴啊。” “美女啊，你笑起来好可爱哦。你男友一定很喜欢你。”叶世风瞥见了护士手腕戴着一个手链，上面刻着的是‘寒’字，他就猜到可能是情侣手链，是男友送的吧。 护士脸红了，沉浸在恋人的回忆中，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不见踪影了。 叶世风回到了永明市警官大学。 有辆警车停在大学门口，叶世风还没走进大学门口，就被两个警察拦下来了。 “你是叶教官吗？我是叶棒，刑警。”穿着制服的胖警察问。他比朱巴界还要胖，他要是再胖一点，裤腰带都可能要特别定做了。 “我是叶世风。”叶世风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错人，就自报姓名了。 “是他，没错。我是黄昭洛，刑警。”另外一个瘦警察说。他瘦的样子，让叶世风想到了猴子。“有个案子等着你去破，我们来接你了。” 估计王校长还美言了他几句，他完全没有想过，会有警车和警察来迎接他，就好像他是个大人物一样。可是，他好像还没有那么厉害啊。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心里得意地大笑，往保安室望去，果然看到了朱巴界他们走出保安室门口，眼睁得老大，那是不敢置信的眼神。 真是脸上增光啊。 叶世风难得郑重地点点头，上了他们的车。叶棒在开警车，黄昭洛坐在后座上，跟叶世风简单说明了一下：“案子发生在格朵黛拉酒店。你知道格朵黛拉酒店吗？” 见叶世风摇了摇头，黄昭洛又说：“本是一个很古老的欧式酒店，后来被莲华集团收购了，现在已经发展成为国际大酒店了。消费群体都是些上流社会阶层的大人物，也有些暴发户，因为在格朵黛拉酒店住一个晚上，最低配置的单人房最低消费就需要888块。相比之下，一些便宜的旅馆，一个晚上最便宜的才五十块，差别太大了。” 叶世风并不向往这样的奢华生活，在他看来，住的舒适，然后吃喝不愁，不缺钱就行了。用不着过着那种整天挥金如土的生活，那样在他看来，有很大的压力。挣多少都不够花了吧，他又不是像别人富二代一样，有家人铺好的路。 后来，黄昭洛又在说什么，叶世风也没怎么听了，直到他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他：“你知道网上可以筹资捐款做慈善事业吗？你有没有捐钱？” “没有。”叶世风有点艰难地回复，要怎么说他现在吃喝都成问题，两千多的工资还没领到，忽然就升成叶教官了，还欠了林慕昔不少钱。哪有钱去捐？真是表面风光，实际上煎熬着只有自己知道。 “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等着我们救援吗？虽说我们也不宽裕，但是吃喝玩乐可以节制一点啊，少抽两包烟就能省下二十块对不对？捐一点钱也是有心，那也是心意。做人不能那么自私，在我们现在这么安康的社会里，还有多少人过得并不好，吃喝都成问题了，你知道吗？既然我们是国家的军人警察，就该做个表率，做个榜样！”黄昭洛振振有词地说着。 叶世风并没有反驳，本来也觉得他说地有道理，但是他现在的情况也不乐观啊，要他怎么帮。真是为难了自己，算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是啊，黄刑警说的有道理。不知道还有多久才到格朵黛拉酒店？” 从后视镜那看了一眼叶世风，叶棒驾驶着警车匀速前进，回答说：“还有半个小时。老黄就那样子，你别管他。我喜欢看警匪电视剧，你看不看的？” 这两人一把他拉进来就开始往他脑里灌输着他们喜欢的东西，叶世风有些心烦了，不知道是因为胃还没痊愈，还是因为他们在意的事情他碰巧都不感兴趣。 第五十六章 调查案发现场 还有半个小时才到格朵黛拉酒店。叶世风已经懒得听他们说话了，打开手机就百度了一下这个酒店的资料。关于这个酒店的股东成员有点背景，这个酒店最大的股东有两个人，这两个股东之一古莱稀已经三十九岁了，曾是德国基督教社会联盟的党主席，现有党员15万人，属于德国执政党，曾经有一段时间下落不明，曾经有人推测他已经被刺杀，也有人猜测他自杀了，可是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成为格朵黛拉酒店股东之一。 格朵黛拉酒店的另外一个大股东是韩湘子。她的背景更为诡异，澳大利亚国籍，八岁来到中国生活了七年，9岁的她去游乐场玩过山车忽然发生意外，死了很多儿童，她却是唯一幸存者；12岁的她进入游乐场的鬼屋，里面扮演鬼的男人死了；14岁的她跟着三个有经验的人去了喜马拉雅山冒险，只有她一人平安归来。后来，她毕业于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荣获博士学位。现年二十九岁。 韩湘子长相不丑却一直单身，古莱稀有钱也一直未娶。传闻说韩湘子是古莱稀的秘密恋人。也有人爆料说古莱稀只是把韩湘子当做女儿宠，但是也没有统一的说法。 叶世风看得有点困乏了，靠着车上就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见有个男人蹲在他的面前，那男人低着头问他：“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忽然，那个男人沉默着拿出一把匕首用力扎在他的脚上，疼得他惊醒来。 原来是黄昭洛踩到了他的脚，黄昭洛道歉说：“不好意思啊。刚才一个转弯，我的手滑掉了手机，想去捡起来。不小心踩到了你。” 叶世风痛得差点想揍他一拳，看在他都道歉了的份上，缓和了口气，说：“没事。” 警车忽然停了下来，叶世风透过车窗看到了一座奢华漂亮的欧式古典风格的酒店，连大门都精致华丽到极致，这就是格朵黛拉酒店。 “到了。”叶棒说完对着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接着说。“昭洛，你带世风去案发现场。我去停车。” “没问题。走吧。” 黄昭洛严肃地说完戴上了手套，递了一双手套给叶世风，叶世风戴上了手套也跟着下了车。 进入酒店前，叶世风注意到地面上红线画了一个人形的框架样子，周围用红线围起来了，不许别人越线。 “跳楼？” “这是死者掉下来的位置。三天前，她从第18层跳了下来，掉在这里。”黄昭洛补充说明，心里想着这小子还挺细心的。 叶世风再抬起头，仰望着酒店那一个个反光的玻璃窗，要多高，才有18楼啊。 “尸检结果出来了没有？” “出来了，死者服用了过量的抗抑郁药物，脑颅里有子弹，有3个月身孕。她有写遗书。” 他们俩一进入了格朵黛拉酒店，跟前台小姐报明身份是来调查案子的，前台小姐马上不敢怠慢地说：“您稍等，我这就去跟经理预约一下。” 很快地，不用三分钟，一个穿着西装戴着蓝牙耳机的男人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了。 黄昭洛马上晒出工作牌，说：“我是刑警，黄昭洛。调查4月1日那天的案子。他是这案子的负责人，叶教官。” “我是叶世风，警官大学执教教官。”叶世风也附和着自我介绍，从保安一下子蹦哒到教官感觉这真是前所未有的舒畅啊。 “你们好，我是格朵黛拉酒店的公关部经理戴华福。我带你们去一下案发现场，当时已经有警察封锁现场了。”戴华福说完，就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们一同进入了电梯，黄昭洛就一本正经地说：“2015年4月1日，曹倾巧从格朵黛拉酒店第十八层窗户跳下，凌晨十二点十四分死亡。” 戴华福按了一下18层键，也接着说：“当时有目击证人表示：不可能是自杀，她下个礼拜就要结婚了。” “目击证人跟死者什么关系？”叶世风忽然开口。 “戴景谷，未婚夫。”黄昭洛说。 那么，这是一件什么性质的案件？排除自然死亡，那么是自杀？是意外死亡？还是谋杀案件？叶世风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电梯嘀的一声响打开了，打破了他们三人令人窒息的沉默。 戴华福领着他们走到了门牌号w2014门前，门上也粘着警示牌‘案发重地，闲人勿进’。看着他掏出一大串钥匙，钥匙上都粘着门牌号，看到门旁边还有个刷卡的便捷窗口，叶世风忽然想到什么，又问：“不是可以刷门卡吗？” “一大堆门卡携带起来不方便，那是给客人使用的。我们工作人员都是带着备用钥匙。” 黄昭洛说：“这是双人房，当时是两人住这里的，死者跟她的未婚夫。” 戴华福开了门，之后就把钥匙放回裤袋里了，给他们递上了名片，并且表示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他，他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等他离开了，叶世风才说：“案发现场，他也在吗？” “在啊。是他报警联系我们的，虽然目击证人不是他，本来我们也以为目击证人报警的，但是我们赶到的时候，目击证人已经崩溃了，抱着死者放声痛哭，两个警察合力才把他从死者身上扒开，送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他受到刺激过大，已经有些精神失常了。” “目击证人崩溃前，抱着死者有说什么吗？”叶世风走进去，看了一眼这个套房，很豪华，床上还撒着玫瑰花瓣，可是已经枯萎凋谢了。窗户敞开，高档欧式花纹的窗帘被风吹了进来，凉凉的。 “就是重复呢喃一句话：不可能自杀，我们下周就要结婚了。”黄昭洛向窗户走去，看到窗外晴空万里，心酸地说。 “子弹是怎么回事，有没有找到枪？”看向一旁的妆台，叶世风边问，边看着上面的化妆品，都很整齐，好像新的一样，一手隔着手套拿起一只散乱在桌面上的唇膏，是鲜红的，已经用过了。 “没有。在遗书上，她写到了枪，她说如果可以一枪射死自己多好，不用那么痛苦。可是翻遍了这里也没找到枪。到时带你回警察局，给你看看遗书证物。” 叶世风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案子难解了。 首先，还未能判定是自杀还是他杀。她服从抗抑郁药物，说明她生前有抑郁症，还写了遗书说明她也有自杀倾向，但是她为什么会中枪，是她自己开的枪吗？关键的枪不在她租住的套房里面，会在哪里？若是别人开枪，那会是谁？离她最近的就是她的未婚夫了，他就成了第一嫌疑人。 然后，她为什么要在结婚前自杀。从她死了之后她未婚夫的表现看来，对她用情很深。难道她不喜欢他吗？若是不喜欢他，她为什么要结婚？ 最后，她为什么怀孕了还写遗书。若是不喜欢他，她为什么会有身孕？怀孕了3个月还自杀？是不想要孩子吗？那么为什么到了3个月身孕才自杀？ 假设是未婚夫杀害她的，他把枪藏在哪了？那么他都这样做了，为什么还会崩溃？是因为自责吗？他就要当父亲了，就要跟她结婚了，他对她又有什么杀人动机？ 问题太多了，叶世风都感觉这个案子不简单。怪不得其他人都破不了这个案子，要找警官大学校长。校长推荐他的原因，他现在知道了，有点觉得不太妙了。但是既然找上他了，他就没想过要认输。 叶世风打开了抽屉，里面空无一物，柜子里面也是，什么都没有。 “酒店里面的工作人员有没有来过清理过什么？”他还是不太放心地问了一句。 “没有吧，门外都有监控的。如果不放心，到时调出监控就可以看看谁进出过这里。”黄昭洛边说着，边走到他的身边。 “抽屉真的没有什么线索，我当时都翻过了，除了一封遗书，什么都没有。”黄昭洛见叶世风不死心地翻来翻去抽屉，又说。 这句话在黄昭洛嘴里说出来是没心的，只是很平静的陈述事实，但是叶世风听到耳里，留了个心眼，想到了一件事，既然是她在这里写的遗书，那么笔为什么不在这里？写遗书，笔纸总该有的吧？都没有，那她是什么时候写的，又是在哪里写？在什么情况下写的？ 而且，她为什么要将遗书藏在抽屉里而不是放在桌面上？ 叶世风沉思着，站了起来，走进玻璃隔开的浴室。里面的牙刷牙膏都用过了，浴巾也是散乱挂在一边，他靠近浴池看了一眼，没有一点水迹，很干净。抬头看到了挂在墙上的喷洒，伸手拿下喷洒看了一下，往洗脸盆放着，拉开了开关，有水流出来。 喷洒正常。 叶世风再伸手拧开了热水器，调了热温度，等了一会儿。门外的黄昭洛看到浴室里有个模糊的人影，就走了进来，说：“这浴室设计的蛮有情调的，还能看到模糊人影啊。不完全是透明的模糊，也不是完全隔开看不见的墙。” 第五十七章 古莱稀的宴席 叶世风再看了一下，喷洒流出来的水温也是温热的，连热水器也是正常的。 “我想去见一下曹倾巧的未婚夫戴景谷。” 听到他这样说，黄昭洛有些犹豫了。但是，他想了想，终于说：“好吧，不过他现在在医院里。” 不知道他犹豫是什么原因。他不犹豫还没什么，他一犹豫呢，叶世风就觉得有点怪。 “我们都到了这里，你再看一会儿吧。”黄昭洛说。 叶世风点点头，走到窗户那边，往下面看了一眼，画了人形线的位置看起来那么小，从这里跳下去，心有戚戚，透着窗户反光的面看到了黄昭洛，他走到门口那边背对着叶世风小声地在打电话。 真是不对劲啊。 这时候，叶棒也来了。叶世风看到叶棒走过来，却没看到黄昭洛了。 叶棒说：“什么？老黄啊，他说接到他老婆的电话，好像是要生了。赶去医院吧。” 如果是这种事，用不着这么鬼鬼祟祟地打电话啊？难道是他想多了？叶世风打了个哈欠。 “哎，想当年，我老婆生孩子我也很紧张的。但是她居然给我生了个宝贝女儿，我那时候心里那个凉飕飕的，以为是个顽皮儿子呢，可以带着他学武什么的，一不听话给他抽一巴掌，好教多了。丫头动不动就哭，拿她没办法。”叶棒那惆怅地表情，就好像一说开头，就不想停下来。 “唔，你女儿现在多大了？”叶世风蹲下来，随口问问，看了一下床底下，里面没有什么东西。 “才上初中吧。哎，我都不知道怎么教她了，整天跟着些不三不四的男孩子一起玩游戏。怎么说都不听，真想打她，她那瘦骨头又熬不住。”叶棒就靠墙站着聊，也不跟着他到处兜兜转转。 叶世风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花板那欧式豪华灯饰。 这现场也太干净了，叶世风连女人的一根头发都找不到，窗户敞开了三天，灯饰都隔了三天没打扫应该也会有点灰尘的，但是也是一尘不染。 “这案子我也没办法破吧。”叶世风故意垂头丧气的语气对叶棒说。 “是吧，我们都知道这个案子根本就不可能破嘛，不过上面下了死命令，必须破。你都是被校长选中推荐的人，应该有两下子吧，你多多加油咯。”叶棒有些无奈的口气说着。若不是叶世风心思缜密，也听不出他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觉得很不对劲。 得出去去透透风了，他在这里闷着也不是办法。 若是自杀也不用这么复杂的寻死吧，若不是他们的人有问题，那就是一场精密的谋杀。叶世风脑里初步作出了猜测。 “我饿了，想去吃点东西。”叶世风肚子忽然咕咕叫，他就找到借口开溜了。 但是叶棒居然这样说：“去外面吃多麻烦，又要开车。我们就在这随便吃点什么吧。” 叶世风心里不太舒服，不怒反笑说：“这个主意不错啊。我没带钱出来，这件事就交给你吧。”为什么他也不希望他离开这个酒店？ 叶世风渐渐地开始提防叶棒和黄昭洛了。虽说都是刑警，但是有事情瞒着他，而且本来又不熟，他也没法信任对方。 叶棒本来想发火来着，凭什么要他花钱请他吃饭，这里的消费可不低，但是他是有任务协助叶世风破案的，对破案负责人发火不像样吧，那还想不想混了。 “嗯，我会看着办的。” 叶棒这样说完就打了个电话，叶世风关上了案发房间的房门，就跟在他身后看他怎么处理。也不知道他通电话在说什么，不一会儿，看到有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向了他们。 “这边请。” 叶世风看了一眼那个男人，他蓄着小胡子，看起来三四十岁了。那男人的眼睛带着血丝，似乎很困的样子。修长的腿迈开的步伐跟叶世风一样大，但是叶世风看到他纤细的手在身侧随意地摆动，手心上有烫伤。 “这是要去哪了？”叶世风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们的boss请你们吃饭。”中年男人好心地解释了一句话。可是他这解释，就让叶棒的脸色变了变。 “我还以为是销售经理黄子鑫你请我们吃，哈。” 黄子鑫就没再说什么了，他苍白着脸，只是多看了一眼叶世风，停在一间总统套房门前，就打开两扇门。 里面有个英俊贵族气质的中年男人坐在餐桌前，他说：“年轻人，一起吃一顿饭吧。” 那是一句流利的中文。中年男人的眉骨高，鼻子高而挺，面部较为平面，下颌骨收紧，这样精致的脸上镶嵌一对海底深蓝色的眼睛。他的穿着很讲究，头发也梳得整齐很光亮，皮鞋上一尘不染。 叶世风说：“你是古莱稀先生？”他能猜到他是德国人，但是在这个酒店里面，还是boss等级的，只有古莱稀一人。 “是的。想必你就是那案子的负责人叶教官。”古莱稀说着，拿着一杯酒向他的方向敬了一下。 直到叶棒和叶世风入座，黄子鑫才无声息地离开，随手关上门，按了按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守在门外。 “因为不知道你们想吃什么，所以我把最好吃的都上了一遍。” 满满一桌饭菜，这饭桌还是加大的，可以坐得下二十人，叶棒数了一下，差不多四十多碟菜，包括甜品和炖汤。 叶棒说了句不客气了，就大吃特吃了。叶世风就看着他吃，观察着古莱稀先生，他慢条斯理地舀了一碗燕窝炖汤，叶世风去那汤里也舀了一碗。 叶世风对于吃的谨慎态度，却是让古莱稀目光烁烁。 “叶教官，这些吃的不合你胃口吗？” “没有，我不是很饿呢。”叶世风也知道，根据古莱稀满满一桌饭菜但是却没问他们喜欢吃什么来看，光这点，他就知道古莱稀是个征服欲旺盛的男人。即便他说了不合胃口，估计他也会用其他的借口逼着他吃下他选择的菜式。 “案子有什么新发现吗？发生那种事情，我们格朵黛拉酒店每个工作人员都是非常痛心的。这对我们格朵黛拉酒店造成的负面影响也是不容小觑的。已经过了三天了，警方仍然一筹莫展，我们的房客终日人心惶惶，为了恢复我们的声誉，我们将会竭尽全力配合你调查案子，请你务必尽快破案。”古莱稀喝了一口汤，像正式面对记者的官方回答一样陈述。 叶棒一口白酒下肚子，咬了一大口鸡腿，但是听到他后面那一堆话，就不高兴了，满嘴都是油腻地说：“你说什么呢，我们警方也有在展开调查，什么一筹莫展，是你们的人在妨碍公务吧？怎么可能地面干净地一根头发都没有？” “叶刑警，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对员工的清洁工作要求一向都是非常苛刻的。这也是为了给房客最舒适最完美的消费体验。你们封锁了现场，那里也有监控的，我们的工作人员有没有非法进入，你也一目了然。” 叶世风看到古莱稀说话都是理智的，但是反观叶棒，他的措辞已经有些不理智了。他猜测接下来肯定会出事，趁着肚子饿，他舀了一碗海味瑶柱粥，喝了两口，味道还不错，他感觉胃不太舒服，不想吃饭，只想喝粥。 叶棒随手喝了手边的一杯早就倒好的浓度高的白酒，啪得一声将杯子砸在桌面上，带着点醉意就嚣张地说：“你这个男人，别以为挣了几个臭钱就跟我玩文字游戏啊，我什么人没见过，就你？” 还真的撕破脸了。 叶世风赶紧再喝多两口粥，待会可能喝不了了。 古莱稀似笑非笑地瞅着叶棒，像是看着黄粱小丑一般，没有生气。这些年轻人，趁着酒意就发飙，估计是太年轻了吧。什么痛苦都没体会过，什么强大都没见识过，什么挣扎都没试过，才敢这么狂妄无知。 “你笑什么！嘲笑我！老子年轻的时候上山一个人打死一只老虎！你行吗？你不就是花几个钱，让人围着你转！让你笑我，我一枪嘣死你这个垃圾！”叶棒火大了，掏出腰间的枪，冲着古莱稀就嚷嚷。 场面气氛忽然紧张起来，一触即发。 叶世风已经吃地七八成饱了，看了眼那些甜品和酒，只能看不能吃了。古莱稀还是很冷静地看着叶棒，嘴角的笑意不曾褪去一分一毫。这点更加激怒了叶棒，他家里就靠他挣钱养家糊口，老婆又爱买名牌衣服名牌包包，女儿又不听话，回到家还听着他家老婆说她的朋友嫁的老公多会挣钱，他已经烦的不能再烦了。 没错，他就是嫉妒。嫉妒那些男人天生就是领导，嫉妒那些男人挣钱比他多。 “你就是道歉，我也要嘣了你！让你叽叽歪歪个没完。” 叶世风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纸巾丢到一边，忽然站了起来，伸手就打中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枪甩上了半空，迅速拿起一杯白开水泼向他的脸，然后松开那个杯子，准确无误地接住了从空中掉下来的那支枪抵住他的后脑勺。动作一气呵成，让古莱稀有些惊讶，难得露出猎奇的目光。 而杯子哗啦一声掉在地上，破碎了。 第五十八章 死者的遗书 这下子，叶棒酒也醒了，感觉到后脑勺上被枪管抵住，心跳都加快了。 “哎，别开我玩笑啊。我没有恶意。”叶棒紧张地说。 古莱稀笑了，说：“年轻人，有话好好说，别一时冲动啊。”叶世风把枪拿开了，在空中旋转了一圈，握住了放回到叶棒的腰间。 “古先生，我刚才跟叶棒表演的这一幕是不是很精彩啊？平时叶棒看多了警匪电视剧，就喜欢模仿着玩玩，即兴表演！哈哈。”叶世风笑着说完，用手肘在背后撞了一下叶棒那庞大的身躯。 叶棒马上听懂了，附和说：“是、是啊。我就喜欢玩这种。哈、哈哈，不知道古先生有没有被我们吓到？” “怎么可能？表演地相当精彩啊！都有点意犹未尽呢。”古莱稀说完，站起来就拿起了一只光滑干净的刀叉往叶棒的脑袋甩了过去。 腾空嗖地一声将叶棒的帽子扎到了叶棒身后的墙壁上，叶棒头顶上光秃秃的一阵凉意。心想着若是他的技术要是糟糕一点，就有可能被刀叉刺中了要害了。 “这是我的回敬，平时我也有练习啊。是不是还不错？”古莱稀露出仁慈的表情，说。 叶世风离开了座位，一手抓住帽子，一手拔出墙壁上的刀叉，这力度和准确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将刀叉丢到桌面上，把帽子丢到了叶棒的秃头上。 吃也吃饱了，闹也闹够了，这时候不走，什么时候走？ “谢谢招待，我有急事回警局一趟，下次再见。”叶世风要跟他告辞了。 叶棒也低着头，附和着说：“对，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鲁莽犯错和庆幸叶世风帮他圆场和收拾烂摊子，若是没有叶世风，他可能现在就闯祸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酒店，更不知道会不会丢了工作。 社会那么残酷，有钱人的身边从来都不缺人，而遇到一个有情人，比遇到一个有钱人要幸运多了。有情人或许不一定有钱，但是他会尽力帮你。有钱人不一定有情，你若没有利用价值，他不会帮你。这就是叶棒这天得到的结论。 在叶棒的眼里，叶世风是有情人，古莱稀是有钱人。 或许这一餐，本就是古莱稀打算宴请叶世风的，而他只是被他看作是来蹭餐的。说不定，还因为出了洋相，不知足，无理取闹而被古莱稀归类为不思进取和颓废的那种人。叶棒苦笑地想着。 但是，叶棒并不知道，叶世风并不在意什么有钱人什么有情人，他帮他是因为现在正在一条船上。换做是别人，他为了不翻了船，一样会帮。他当然想当有钱人，穷了那么久，还没试过有钱是什么滋味的。 穷的日子熬过，长得帅也被女生盯过，可也是屌丝啊。他知道表面风光，实际上屌丝的日子，装不了多久的。时间长了，肯定会被识穿，他穷得窘迫样子，也就屌丝一个。 两人各怀心思，离开了格朵黛拉酒店，上了警车。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还有十分钟就到警车局的时候，叶棒忽然说了一句：“叶教官，我有点崇拜你。” 叶世风感觉胃里一阵翻滚，嚷了一句：“快停车！” 叶棒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连忙停了车，叶世风就赶紧开了车门，走到大马路上吐了起来，将吃下去的粥都吐出了三四成。叶世风估计自己是因为胃还没好，而且又加上听到一个大老爷们那话忸怩像个女人似的，让他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胃里一阵酸，就吐了。 看他吐地那么厉害，叶棒还以为叶世风晕车呕吐，叶世风又不喜欢主动跟人解释，这下子误会就这样形成了。 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被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说崇拜，怎么都有一种恶寒的感觉。至少在叶世风现在的世界观是这样的。若是被一个三四十岁的妇女崇拜，他倒是不会反应这么明显。正常啊，女孩、女人崇拜男人这不是天性吗？ 等到叶世风上了车，叶棒开车就开慢了许多，甚至空调都不开了，开了车窗，空气流通。叶世风也不知道，他已经无形之中多了一个忠诚的朋友。 叶世风还以为叶棒分神看路边的长腿美女，以至于开车越来越慢了，他都在努力忍耐着别向他发火，可这速度也太慢了。 “你大爷的，你开这么慢干嘛啊，本来还有五分钟的路程硬是被你拖到十分钟！” 最后叶棒还是保持开车匀速进行，已经比原来要快了一点了。他还是有点担心叶世风会再次呕吐，在他的潜意识里，叶世风都成他儿子了。他对他发火，他居然也没有抵触心理。 终于到了警察局。 叶棒去把车停到停车场，叶世风先下了车，进入了警察局。黄昭洛坐在里面，一看到他，就迎了上去，说：“调查得怎么样了？” 叶世风耸耸肩，表示没有收获。就是有，他还没有完整把握整个案件，他都不打算打草惊蛇。如果再多一点时间，他想他会知道他该怎么做。 “嫂子生了儿子还是女儿？” 黄昭洛怔了怔，支支吾吾地说：“唔，儿子吧。” “遗书在哪里？”也不跟他废话了，他那闪躲的眼神就让叶世风不痛快，开门见山就问了。 黄昭洛回到办公桌，翻了一下，取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的一张信纸。看起来就一千字左右。 叶世风坐在黄昭洛的座位上，仔细地看着遗书上写的是什么…… 亲爱的戴景谷：当你看到这封信，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其实我想过很多种死法，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没有勇气去完成其中一种。你可能不会理解我，我总是会胡思乱想，而且还是往消极的方向想人想事，你总是说我想多了，我那么想你。我放弃了很多去死的机会，因为我怕死，更怕失去你。 你总是会说我很乖，你喜欢我依赖你，你喜欢我只有你。我终于就要嫁给你了，我也有一些秘密的，比如有很多男人喜欢我的，我为了你可以放弃他们，漠视他们。我也知道你跟一些女人纠缠不清，无论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但是我都当做不知道。你不想我知道的，我都不会知道。 我知道你喜欢很多女人，最爱我。你会睡在她们的身边，但是不会梦见她们，你会梦见我。你用她们的壁纸，却会经常想起我的样子。你说我单纯清秀的样子，让你难以自拔。我是你隐藏起来最宝贝的珍兽。 你的敌人比较多，你可能保护我的唯一方式就是不把我放在你显眼的身边。因为我们要结婚了，你才把我叫去格朵黛拉酒店。 我们的婚礼也是你一个人策划的，是让我漂漂亮亮地穿上婚纱，但是过程是简化的，知情的人也很少。 我知道你为了和我一起作了很多牺牲和让步，那更是让我加重了抑郁症。有时候看到你痛苦，是因为我，我会想对自己开一枪，是不是会得到解脱，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但是，你在我的身边啊，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每次想到就要嫁给你了，我就无比激动。你属于很多人，而你的妻子只有我。你是霸道的人，当我的结婚证上写上你的名字，一定可以满足你的占有欲。 我肚子里的宝宝不知道是男的还是女的，如果是儿子我希望像你，这样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能抚养他长大，看着他就能想象你小时候的模样。如果是女儿，我还想再为你生一个儿子，我想看看你的小时候。 你总是说儿子女儿都没关系，你觉得女儿像我也可以，你是那么爱我。只要是我的孩子，你都可以接受。但是，我是怎么长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叫我不要依赖抗抑郁的药物，因为我怀孕了。 怀孕吃抗抑郁的药对宝宝不好，可是我也怕孩子像我一样，一点小事就伤心落泪。你没有看过我流泪，我总是偷偷地哭，你嫉妒我在父亲的面前流泪，却没有一次在你的面前落泪。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我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小情绪而打扰你。 只要你心里最爱我就可以了。 如果有一天，你再也看不到我，你会不会很难过，你不要愤怒。也许我的命就是这样的，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你把我硬生生地拉进你的世界里，你不怕我疼，我也不怕挤。可是亲爱的，如果最后我也没能活下来，我不会后悔遇见你。 你是我最后一个深爱的男人。 答应我，如果我不在了，你要找一个比我更好的，更漂亮的，更乖巧的，让你省心为你做牛做马的新妻子。我可能会嫉妒她，但是我仍然支持你这样做。一个人孤独实在太可怕了，我孤独了很多年，尤其是失恋过后的孤独简直犹如独自置身于冬天里的冷水。 你一定要幸福哦，哪怕不是因为我。 爱你的曹倾巧。 叶世风看完打了一个寒战，这样浓烈的爱意，真的是遗书吗？难道不是情书？ 第五十九章 痞子与神经病患者 叶世风看了一遍遗书，就觉得不像遗书反而更像是情书，曹倾巧对戴景谷的爱意太浓烈了，让他看完都有点不自在了；看第二遍，他觉得有奇怪的地方：未婚夫的工作是什么，为什么她会不敢打扰他？未婚夫跟她在一起，作了什么牺牲和抗争？看第三遍，他忽然看出来她是在求救！是有人想她死！她总是在说她想死但是舍不得他，总是重复着这口气，结论就是不想死啊。那她为什么又说看到这封信她已经死了？这不是在暗示着她知道她即将就要死了吗？这分明就是在求救！ 叶世风用手机给信的内容拍了照片，这份证据不能随身携带，手机可以带上身上。 给曹倾巧验尸的法医是谁？去见法医之前，叶世风说：“我想去见一下戴景谷。” 去见法医这件事他不打算提前说。叶世风不信任他们。 就是上午在格朵黛拉酒店的时候，他都说了要去见他了，黄昭洛还支支吾吾地拖时间，甚至还找借口离开。现在都在警察局了，在其他警察的众目睽睽下，他还能怎么拖。 “好吧。”黄昭洛说。 看到对方屈服和服从的样子，叶世风心情好得很。要的就是这样，早点这样不就好了，浪费他的时间。 他们一起走出去，下楼梯的时候碰见上楼梯的叶棒。 “叶教官，你这是要去哪？”叶棒似乎有点不放心地问。 “没，要去见一下戴景谷。” “什么？去见那个疯子。我也去！” 黄昭洛有点奇怪地看了下叶世风和叶棒，他们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本来他想说那你们俩去吧，但是想到上午他已经拖拉那么久了，下午如果又找借口不去，那就是明显不协助他破案了，结果还是一起去了。 三人一起去了永明市第三医院，他们走到戴景谷的病房门口，这是贵宾豪华病房，还没开门就有私人护士拦下了他们，带他们去见了戴景谷的主治医生。 “戴先生的状况不太乐观。他身体本来就不好，患有肝癌。虽然他现在三十岁，可他活不过四十五岁。现在又加上精神不稳定，受到的刺激太大，无法接受现实，导致精神崩溃了，可能会出现幻听幻觉，他不适合配合警方调查。”主治医生滔滔不绝地说。 “你是说他现在所说的话跟事实有偏差，不能作为证据证言对吧？”叶棒说。 黄昭洛沉默不语。主治医生看了一眼黄昭洛，对着叶棒点点头。 叶世风放声大笑，说：“没事啊，我无聊着呢，就喜欢跟神经病的人随便聊聊。不办案啊，我都想放弃了，那案子根本不可能破嘛！” 真是到了哪里都有阻碍他做事的人啊，叶世风心里非常不痛快，真想拖着黄昭洛到外面痛扁一顿。 主治医生叹了口气，说：“可以。” 私人护士就给叶世风开了门，叶棒和黄昭洛也想进去，被私人护士拦了下来。 “太多人会造成他的精神负担，加重他的病情，只能进去一个人。你们在外等着。” 叶棒想发火了，这个小妮子说什么呢，精神疾病的人哪有什么精神负担。黄昭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气了，别人是在工作，棒哥有什么好气的。叶兄也只是在随便聊天，又不是在破案。” 看到戴景谷，叶世风第一感觉就是他不像是神经病患者。 虽然戴景谷的头发凌乱，衣服也有点乱，脸色也不好，但是眼神很绝望。神经病患者的眼神不会那么正常，通常都是空洞的，偏执的看着一个地方或是没有焦距。 他没有疯，那他为什么被这样关起来？ “我喜欢吃零食，喜欢喝白酒。”叶世风坐在他的身边，一脸平静地说。从他进来开始，戴景谷就没看他一眼，就像是他不存在一样。 戴景谷还是没有理他，抓着被子包裹着自己。叶世风看了一眼冷空调，并没有开空调，他穿短袖都流汗了，他冷吗？ 叶世风伸手，想要摸一下他的额头，确定一下是不是发烧了，没想到手还没碰到他，就被他挥开了。 “别碰我。” 那是冷漠的嫌弃语气。 这下子，叶世风更加怀疑戴景谷并没有疯，他有正常的认知能力，作出感官的拒绝反应。 “景谷，你的爱人是自杀的吗？”叶世风试探地问了一句。 “不。她怎么可能自杀，我们下个星期就要结婚了。”戴景谷喃喃自语地说。这个反应，倒是有点像是疯了，因为他不停地重复。也怪不得别的警察以为他疯了。 叶世风看了一眼他的床，地面上撒落着凌乱的被子，他弯下腰想要帮他捡起来。 他忽然激动地大叫起来：“不行！不行！倾巧不喜欢这样！” 真的让他感到心烦，他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他偏执发狂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的，但是他又能正常地作出判断，难道是间歇性神经病？ “好。不这样。倾巧喜欢怎么样？”只能顺从着他的想法，听听他的封闭世界的声音。 “倾巧喜欢我。倾巧喜欢我对她好。倾巧只爱我，倾巧想嫁给我。”戴景谷说着说着就笑起来了，眼泪却流了下来。 倾巧的死亡，这不是戴景谷想看到的。叶世风面对他，能感觉到他对曹倾巧恋恋不舍的情感。如果说伪装喜欢一个人是天衣无缝的话，戴景谷对曹倾巧的爱简直漏洞百出。 为什么说因为要结婚了就不可能自杀，事实上就是死了啊，那他就是不接受现实。他若是足够理智的话，如果伪装爱她伪装得足够完美的话，现在不该是这样，而是信誓旦旦地要把杀了她的人送入监牢。 被子掉在地上还不准让人捡起来？这是曹倾巧平时的行为？不合乎常理啊，难道是他晚上把被子踢下去了，然后被倾巧数落了，去捡起来了吧。他现在是在等倾巧捡起来吗？所以他不喜欢别人捡起来，不准他动，却说成了，是倾巧不喜欢别人捡起来的话。 还有，喜欢他，喜欢他对她好，爱他，想嫁给他，这种话，说出来有什么意义吗？伪装爱一个人说出来的每一句甜言蜜语都是有其存在的价值，而且说出来就是要让对方听到。现在她都不在了，他说出来，她也听不到了。对她的爱真的是漏洞百出。 叶世风叹了口气，又说：“你看过你爱人给你的情信吗？”他不想说遗书两个字刺激到他，只说情书，因为这本来也是情书。 “什么？没有！她有给我写吗？在哪里！”戴景谷发狂地抓住叶世风的衣领，眼睛睁大的好像要杀人一样，咆哮地说。 豪华病房就是不一样，这么大声闹，门外也听不见。叶世风心想着，这里隔音效果真不错，就拿出手机打开了相册，翻出来那遗书的照片给他看。 戴景谷这一看就抱着手机，眼睛红红的，泪水怎么也没有流出来。叶世风以为他在这里让他压抑了情绪了，只好站起来，就要离开这个房间了。 看他看得那么认真的态度，估计手机也不会还给他了。 戴景谷忽然开口了。 “是那个该死的老太婆。我出不去，你去找她。” 叶世风追问了几句老太婆是谁，叫什么名字，戴景谷已经不回答他了，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机上。叶世风忽然有个冲动，想去砸烂了那个手机，控制了一下情绪，还是打开门离开了这个病房了。 门外的两个男人一脸好奇地望着他。 “没你什么事，滚一边去。”叶世风说。 叶棒倒是没怎么往心里去，以为他心情不好，就没问什么了。黄昭洛就不高兴了，他给他摆什么脸色，他又不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又不欠他什么。 “你有病吧，我们是协助你破案的，对我们这是什么态度，你要是不爽，不想做这种事就跟上司说一声。” 黄昭洛刚说完这话就被叶世风一把抓住了衣领，往墙壁上一甩，一脚踹了过去。顾不上背脊上的痛，黄昭洛赶紧挪开了一点位置，避开了他那一踹，不然有他好受的了。 “别跟我玩阴的。老子最看不惯别人阴我！” 叶世风莫名其妙的话让叶棒有点听不懂，但是黄昭洛听明白了，他低着头，不敢回话。叶世风不是没有什么背景吗？他怎么这么厉害？ “你们别跟着我！我去泡妞！带两个臭男人怎么泡妞！别跟着我啊！”叶世风边说着，边回头看着。 现在林慕昔给他的手机也没了，他得用那至尊vip卡去买一个手机用用，不然到时想联系别人都联系不了。本来让叶棒送他去佳佳超市也可以的，但是他不想他太了解他的。让他知道他有vip卡，不知道会不会又大惊小怪的。他说那种话已经够让叶世风感觉恶心的了。 也不知道，戴景谷口中的老太婆是谁。看来他要去调查一下戴景谷，他都认识了哪些老女人了。关于曹倾巧的死，她那里有什么线索吗？ 第六十章 痞子见花蝴蝶 叶世风去到了佳佳超市，在挑手机的时候，有个美女对他频频抛媚眼。就是售手机的营业员，她张合的红唇逸出悦耳的声音：“现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iphone6s不用6000元，只要5888元就能拥有它。它吸收了最先进的科学技术，让您体会前所未有的用户体验，速度流畅，小巧方便携带，土豪都爱拥有它，拥有它您就是土豪了，离高富帅又靠近了一步。” “哇，买这个手机能送我一个美女吗？”叶世风故意逗她，接过她递给他的手机，左看右看，就是不满意。他又不是疯了，花掉教官一个月的工资买一个手机。现在他的工资都还没到手！他就是来刷至尊vip卡的购物劵，也要省点用啊，万一胃好了点，想喝酒，卡里都没钱买酒了。 “先生，您真是幽默。这手机可以提高你的生活质量，不仅使你的品味提升了一个档次，还会令您脸上增光，这是泡妞必备神器。最近厂家搞特惠活动，不用5999，只需5888就能拥有它。” “美女啊，都不送我美女，我花这冤枉钱买这个不好吧，我的手机经常要换的。”叶世风想到之前用的两台手机都没了，还真的是经常要换手机啊，用一般般的，一千块的手机就够了。 “这样啊，那我们特别优惠给你，5555元，已经是大出血价格了。你拥有一台苹果6，你就走在世界技术的前端，真是令人羡慕的用户体验啊。”说完，女营业员还频频向他眨眼，一脸崇拜的口气说。 卖一台苹果6的提成想必不少吧。叶世风耸耸肩，扬起一抹炫目的笑容：“可是，我只打算买一千块左右的手机耶。” 女营业员嘴角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浪费了她多少时间，他居然不为所动，这人真不简单，一点都不受美色诱惑，也不为她的甜言蜜语所蛊惑。 “好吧，一千块的手机都有这些，一千块性价比高的，乐视、小米都还可以……” 叶世风最后选了一台乐视的手机，因为他一直都想用乐视。刷卡的时候，女营业员又用仰慕的目光瞅着他了。 知道她以为他没钱买贵手机，态度已经一百八十度转弯了，再看到他刷卡，那种敬仰的目光又迸发出来了，叶世风骄傲地享受着她的目光的包围，反正超市专用的至尊vip卡里还有价值九万多的购物劵，慢慢花。 “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现在的世道，还是有不愁钱的生活让他感觉舒适啊。为了生活，就要工作，叶世风的工作就是为了挣钱，还教官的职位呢，工资还没拿到。他得卖力点，把案子给结了，回去可以向校长领工资。 如果可以，叶世风想要知道，过去的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前提是，不要头痛。每次头痛，他就感觉体内有什么在蠢蠢欲动，而他压抑下来了，下次头痛又更为激烈。仿佛这种折磨人的日子永远都不会有尽头。 想到了徒弟的关心，叶世风回到了第三人民医院，躺回到了那张病床上。护士又给他扎上了药水，抱怨了两句：“先生，你这样，对身体不太好哦。” “没事的啊，你这么漂亮。你男友很喜欢你吧。”又瞄了一眼她的手链上的‘寒’字，叶世风笑着调戏。 护士又脸红了，给他盖好了被子就溜走了。叶世风摇了摇头，就笑了。有的女孩子真是单纯呀，一两句话就脸红。 叶世风打了个哈欠，有点累了，就闭上眼睡一会了。窗外的夜色降临，一片漆黑。有个女人走近他，看了一眼他那疲惫的睡容，看了好一会儿，才坐在一旁，安静地玩着手机。 等到叶世风醒来，已经晚上九点了。 “我靠，都这么晚了，慕昔，你什么时候来的，又不叫醒我。”叶世风伸了一下懒腰，抱怨地说。 林慕昔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有什么关系，才来没多久。” “对了，你会不会调查别人的资料。我需要一个人的资料，包括跟他联系的所有年级的大的老女人的资料。” “简单啊，我会。”林慕昔高兴地说着，这是x先生教过她。她本来也好奇他要别人的资料做什么，但是既然他没说，那就不是她该知道的事情。 叶世风喝着林慕昔递给他的保温瓶，里面都是热粥。他边吃着，边玩着新手机。 “你的号码是多少？”这次新存的第一个号码是徒弟的，他本来想买两台的，一台送她，但是想到她有手机，就算了。 林慕昔念着一连串数字，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她叹了口气，惋惜地说：“哎呀，是你的新号码？你别忽然给我电话吗？差点就破解成功取到资料了，又要重新来一遍。” 叶世风就不说话了，存好了号码。他对于数字居然没有兴趣，都懒得念一遍自己的新号码，但是念到三这个数字的时候，心跳莫名地快了一拍。 他好像潜意识里特别喜欢三。 忽然又想到了自己的吐血的那一幕，那时候头痛，然后发生了什么事？叶世风问了林慕昔。 林慕昔按手机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头都不抬地，尽量平静的语气说：“然后，有人来救我们了。” “谁？” “你不认识的人。” 叶世风就没说话了，为什么他会记不清那天发生的事？只是有人来救他们，所以他当时昏迷了吗？ “徒弟，你有事别瞒着我。你要信任我。”叶世风不高兴了。 林慕昔高兴地破解成功了，说：“我当然信任你啊，师傅。戴景谷，德国冥王团杀手之一，以上属于机密资料。跟他有联系的老女人，有两个，一个叫吴仙草，51岁。一直没有孩子，领养了戴景谷，但是奇怪的是，她跟戴景谷一年也只通电话三次，不超过五次。另外一个，名字叫宋花太，年龄45岁，离异的贵妇，一直没有再婚，戴景谷的车进出过她家别墅，分别都是在他受伤行动不便期间。” “把那两个老女人的联系方式联系地址给我。”叶世风说。 林慕昔皱了皱眉，他这是要干嘛？但是她还是乖乖地把他想要的信息都给他了。 叶世风吃饱了，把保温瓶盖好了。他也不知道余芳芳她怎样了，但是他也记不住她的号码，等到案子结束了回到学校再联系她吧。 但是林慕昔不太放心，所以她想看着手机再留意一下那两女人的兴趣爱好性格，忽然发现了个问题说：“师傅，你直接找她们是见不到她们的。吴仙草的老公戴忧郁非常霸道，不准她跟任何男人单独相处。而宋花太，传闻她的私生活不检点，还包养了一些年轻气盛的小白脸。别人嘲笑她，背地里叫她花蝴蝶。” “啊？”叶世风倒是没想到这么麻烦，这下子，需要绕个圈了，盯着擅长打扮伪装的林慕昔，他想到了一个主意。 “徒弟，你这次跟着师傅一起行动吧。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林慕昔忽然有个不好的预感，结巴地回应：“什什么？” 夜深人静，一幢豪华私人别墅门前，停着一辆法拉第轿车。年轻的男人，拥吻了中年妇女，一脸舍不得地说：“宝贝，我今晚要去公司开会。可能来不及回来陪你。”他心里有些嫌弃眼前这个女人，即便浓妆也抹不去她的贪婪，他当然知道他只是她的宠物，她还有多少男人，他也不知道，但是她可以给他一大笔钱，所以他忍耐着，逢场作戏。 中年女人露出恋恋不舍的表情，说：“好吧，那你就去忙吧。有空来见我就给我电话哦。” 年轻男人点点头就上了车，离开了。他在车里面想着，当然要给她电话才找她，不然撞见她跟其他男人亲密无间，他不就尴尬了。 他才离开还没有一分钟，中年女人就拨打了另外一个电话，暧昧的口气说：“亲爱的，你有空吗？我今晚很寂寞哦。” 电话那头听起来很兴奋，回应她说：“太姐，你终于给我回电话了吗？老地方见啊。” 游泳池旁边，中年女人慵懒地坐在那里喝酒，看着卖力游泳着的男人们。看着他们的肌肉结实，她差点流口水了。 一个年轻的男子坐在她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他们，有点吃味地说：“你别老看别人啊，我在你身边啊。店里的生意最近不是很好，我很闲的啊，太姐你看看我啊。”他心里想着，都老女人一个人了，怎么还不歇下来，还想着泡多少男人才停下来啊，他对她一片真心她又不是不知道。 宋花太闻言扭过头，看向他，他的身上没多少肌肉，但是一丝赘肉也没有，俊美的脸庞带着些许稚气，他穿着花色短裤，虽然他的视线一直锁定在她的泳衣上，她当然知道他想她安分下来，但是她还不愿意啊，她离婚的时候向前夫身上唯一学到的就是花心，男人那么多，她为什么要停下来。忽然，一个英俊挺拔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他只是对她邪笑了一下，她的心跳都加速了。 “你好啊，美女有空吗，我想陪你玩一个晚上？”叶世风说。 第六十一章 与花蝴蝶周旋 叶世风找上了林慕昔，林慕昔摇了摇头说：“不行的，我穿泳衣一看就是女的啊！” “谁让你穿泳衣了，你穿男人的衣服，当我的跟班懂不懂？” 根据林慕昔得到的情报，宋花太经常出入的场所有三个地方，酒吧、游泳池和参加舞会。窃听了宋花太的电话，可以跟踪到她的小白脸之一，许博。一间五金店的店老板，才二十岁，高中毕业，大学都还没读完，似乎是认识了宋花太之后就不能自拔，辍学了。林慕昔猜测他开店的资金来源也是宋花太。 根据许博的手机网络地位，林慕昔就能得到他的具体位置。当她知道了他们都在同一个游泳池的时候，她就化妆戴帽子伪装成一个男人，跟在叶世风身边，向目的地出发。 叶世风不用打扮，只要脱掉衣服，穿着泳裤，就足够让女人春心荡漾的了。 他动作优雅地跳入游泳池里，游了一大圈，将其他男人都甩到后面了。林慕昔戴着夸张遮脸的墨镜，一手拿着矿泉水，一手拿着毛巾，站在游泳池旁，观察着宋花太的视线都有没有停留在叶世风的身上。 果然，宋花太看游泳池里面的男人就看中了叶世风，心想着如果能跟他春宵一夜也是极好的，就是不知道他性格怎么样，能不能上钩。 只是耳边有许博喋喋不休的唠叨着，也吸引了宋花太的目光。要是得不到新欢，有旧爱陪伴也没什么不好。 “你想说什么？你不是正陪在我身边吗？”换句话就是别扫了她的雅兴，她要是不高兴，下次就不见他了。 宋花太的态度若即若离的，挠得许博心里痒痒的，得不到的就一直在骚动。他原本在大学也有女友的，是很单纯的一个女孩子，他跟她除了牵手之外，连亲嘴都没试过，后来去兼职发传单的时候，宋花太接过传单的时候，顺势摸了一下他的手，她很直接地诱惑他说：“我很喜欢你这么干净，敢让我玷污你吗？” 从来没有受过诱惑，一旦尝试了罂粟的美味，就离不开了。他跟她好上的第二天，他就跟女友分手了。女友哭着问他：“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要这样对我？” “不。你很好。是我太邪恶了。你值得更好的男人守护。”许博说。 许博见过很多美女，宋花太并不能算得上美女，她可以为了博得他一笑挥金如土。她不缺钱，因为她离婚的时候，她的前夫给了她一大笔一辈子也用不完的钱。他本来很好奇她为什么会离婚，对她的神秘念念不忘，但是他越是接近宋花太，就越是深陷其中。 宋花太躺在他身侧，眼神黯淡地说：“我第一次给了我的丈夫，但是他却喜欢继续夺取其他女人的第一次。他说他承受不了我对他的专情，其他勾引他的女人要他跟我离婚，他就要离。他嫌弃我太纯，不够野，他说他厌倦了我。可是亲爱的，当初是他说喜欢我单纯的样子才跟我结婚的。” 许博很同情她，她比他年纪大，曾经美好的她已经被岁月磨成诡异邪恶的样子了。他开始心疼她，开始宠溺她，开始习惯他的生活中有她的存在，除了她花心这一点让他很纠结之外，他根本在她身上找不到其他的缺点，她对他很好，给他的钱和关心从来都不会少，即便知道她不缺男人，他吃醋，也仍然离不开她。 一个男人闯入了她的视线，向宋花太搭讪说：“你好啊，美女有空吗，我想陪你玩一个晚上？” 平时向她搭讪的男人也不少，大都是为了钱。真心喜欢她的，许博敢说，恐怕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宋花太眼前一亮，伸手就握住了男人的手，开心地说：“好啊。我今晚会很忙，许博你回去吧。” 许博内心波涛汹涌，他的内心是拒绝的，但是他不能扫她的兴致，他连她不开心的样子都不想看到。以前曾经因为坦白不想看到她跟其他男人一起，差点被她甩了，吓得他都开始学会隐藏自己的负面情绪了。他坚信到最后她一定会发现真心爱她的人只有他而已，无论她现在跟谁一起，都不会改变他心里只有她这件事。 “好的。” 叶世风看到许博敌视的眼神跟他对上了，扬起一抹极浅的笑。年轻人总是太傻啊，对这样的女人也这么在意吗？他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的，戴绿帽子简直就是天大的屈辱，若是他的女人，他绝对容忍不了。 宋花太看了一眼许博的背影，对叶世风说：“我一个朋友，很可爱吧。怎么称呼你啊？” 林慕昔赶紧走近叶世风，给他搭上了毛巾，恭敬地递上了一瓶矿泉水，说：“风少，您别着凉了。” 宋花太有些吃惊，当然她也知道很多男人是为了她的钱而逢场作戏的，她不在意啊，她就是不惜花大钱也要跟她看上的人在一起，至于为什么，那可能是心底里对前夫的小小报复吧，她对他那么专一，而他永远也回应不了专一给她。 叶世风接过了那矿泉水，喝了一口，他那黄金比例的身材，挺直的鼻梁，深邃的眼眸让人捉摸不透，头发湿了更加让某些女人想入非非。她都站了起来，伸手抚摸了他的脸，诱惑地说：“你叫风少啊，我叫宋花太。我认识一些星探，想把你推荐给他们，若是他们看重你，当个明星完全不在话下。若是不看重你，有我在，你当个时装模特也是绰绰有余。” 听到宋花太这么说，叶世风差点就将矿泉水喷出来了，这个富婆还真的是看上他了。如果不是为了案子，他这个美男计估计就演不下去，差点就想仓皇而逃了。 “好啊。既然宋姐姐这么抬爱，本少爷也不能辜负你的期望。这里人太多，不如我们换个地方玩一下？”叶世风邪恶一笑，才说完就被她嬉笑着伸手捏了一下腰部了。这个动作吓得他差点就想推她下游泳池了，不停暗示着自己要忍住，忍住。 林慕昔在一旁看着差点就笑出来了，叶世风演戏挺行的啊，她都差点以为他想泡那个富婆了。 两人在前面走着有说有笑的，林慕昔在身后跟着，边观察着周围状况。因为宋花太的男人太多了，她不知道会不会在路上忽然杀出个程咬金，让叶世风的计划功亏一篑。 叶世风已经事先吩咐过她了：“如果真的发生临时突发情况，你就自己想办法解决掉。反正就是不要让别人破坏了我跟她独处机会。” 她非常不愿意，谁知道那些男人都是些什么性格的家伙，万一被对方发现自己是女扮男装了，那可怎么办。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说什么都没用了。她是徒弟，协助师傅也是天经地义的吧，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没想到，林慕昔怕什么，就来什么。一个穿着一条红色泳裤的男人朝宋花太的方向走过来，嘴里还喊着：“宋姐啊，宋姐！”周围的男人和女人聊天太大声了，宋花太没听到他喊她。 叶世风听力很好，即便在喧哗的场所，也能同时分辨好几个声音，所以他跟林慕昔交换了眼色。林慕昔硬着头皮，就不再跟着叶世风了，独自拦下了那名穿红色泳裤的男人。 “先生，你找宋女士有什么事吗？她现在不方便见其他人，有事你跟我说，我替你转告她吧。” 男人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位男孩，皮肤太白了，虽然帽子和墨镜遮了他大部分脸，但是他还是觉得他太秀气，穿着也是休闲衣服和休闲裤，初步判断是一个穿着老土的男生，品味这么差，不够男人味，也不太符合宋花太的口味。 “你谁啊？我找宋姐关你什么事？”男人冷笑着说，伸手推了她一把，他就是贪图一时好玩跟宋花太好上了几天，他就爱征服别人征服不了的女人，像眼前这种不堪一击的男孩子，他瞧不起。 林慕昔被他这么一推，本来地面就是积水，拖鞋跟地面滑了一下，她就失去平衡，往游泳池里掉了下去。她惊呼了一声，天啊，掉下游泳池不可怕，可怕的是，湿了的头发帽子藏不住了，衣服湿了也会暴露女人的身材，那就会暴露女人的身份了。 男人本来以为推他一下，以为他就转身离开了，没想到这么弱，一推就掉游泳池了，这还不算，掉游泳池里都几分钟了，帽子都漂上来了，人还没冒出来，该不会是淹死了吧？他皱了皱眉头。 噗通地一声，他也跳入游泳池里，溅起了水花。林慕昔在游泳池底下憋气，不敢上去啊，没想到他还下水来了，该不会是找她吧？她这是装死好，还是逃跑好了？眼看他就要过来了，林慕昔心里一横，既然是要拖时间让师傅跟花蝴蝶独处的，也不能让他那么容易识穿她，就赶紧向其他方向游去了。 第六十二章 花蝴蝶的前夫 男人本来好心想救那小子的，没想到，才一靠近，他居然逃了，他本能地就追了过去，他为什么要逃？ 游了才一会儿，他很快地就追上了那小子。他是曾经获得游泳比赛一等奖的陈易凉，那小子那点速度虽然也不慢，也还可以了，但是比不上他。 陈易凉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居然看清楚对方有一头秀发，好奇地将她强硬拽上游泳池面上。 那瞬间，看到她那姣好的容颜，她露出懊恼的表情和嗔怪的眼神，老土的衣服也忽然变得朴素耐看起来了，他的心跳忽然加快了，有些心动了。一见钟情，也不过如此。就好像之前玩玩就算了的人生就是为了等到遇见她的那一刻，有些什么开始悄然变化了。 “你放开我。”林慕昔挣扎了一下，也没甩开他的手。他这力气不像是一般人，难道他也是经过特别训练的？ 陈易凉本来怕她疼了，就想放开她的，但是看她那表情就不想放开她了，说：“叫我一声陈易凉哥哥，我就放开你。” “我就呵呵了，你以为我会屈服吗？你以为你是谁啊？”忽然脑海里冒出了最近新闻联播里面的莲华集团继承人之一陈易凉，吓得她在水里的脚一蹬，差点抽筋了。 “易凉哥。”他就是一只手指都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的，他家的集团旗下产业那么多那么大。虽说不奢求得到他的原谅，但是她也不敢得罪他啊。 “真乖啊，你叫什么名字？”陈易凉从她的眼里看到了顺从两个字，终于放开了她的手，谅她现在也不敢擅自逃跑了。 “林慕昔。”林慕昔说完就爬上了岸，赤脚踩在水泥地上，刚才泡游泳池里有种奇妙的感觉。为了保持清醒的头脑，她要离开游泳池的池水。 陈易凉也跟着上了岸，看着她那身衣服湿漉漉地紧贴着她的身材，让他眸色渐深。 “你跟宋姐什么关系？” 林慕昔心里有些警惕，这下子该说什么谎话，要怎么说才不至于得罪他，又不至于影响师傅跟那只花蝴蝶的独处？ “是朋友关系。她今晚会很忙。” “哦，原来宋姐还有女性朋友的啊？我跟她一起了一个月，睡了三个晚上，都没听她说过你啊。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林慕昔！”林慕昔又重复了一遍，她好像没问他跟宋花太什么关系吧？他有必要跟她说这些吗？也不知道师傅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她还要拖多久才行。 “这名字不太好记啊。你多少岁了，在哪里上班的，有没有男朋友？qq多少，微信多少？手机号码多少？”陈易凉边说着，边双手握着她肩膀将她推到一个座位坐下去。 林慕昔心想着这个人该不会是查户口本吧，就是无意间瞥见他那红色的泳裤，她都感觉心颤了。千万别对她感兴趣啊，她招惹不起这种男人。 “我有男朋友了。”林慕昔不自觉地就说了谎。反正她也不会有爱情的了，她这辈子是为了报恩，她的任务性质特殊，估计也活不久吧。 “那你介意甩了他换一个男友吗？比如说换一个像我一样的英俊潇洒的男人？”陈易凉很快地就开始下鱼饵了，他泡过的妹子也不少了，对不同性格的女人就要说不同的话。 “哈哈，那倒是不必了。凉哥，你还是跟花太姐过上幸福的生活吧。”林慕昔连忙推辞，她真的不想跟他沾边。她就被迫坐在凉椅上，而他就双手撑在凉椅俯视着她，将她锁定在他的臂弯内，这种压迫的气息让她很不自在。 “你别惹我不高兴啊。”看出她有点怕他了，陈易凉故意阴沉着脸说。“我有说我喜欢宋姐吗？我跟她不过只是成人之间的游戏罢了。我现在就是想要你了，我不想跟她玩了，怎么着？” 还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啊！林慕昔现在真的是有点想哭了，师傅现在怎么样了，她快要撑不住了。 另一方面，叶世风跟着宋花太去酒店。宋花太居然选择的是格朵黛拉酒店，叶世风打了个喷嚏，心想着这个女人真的是绝了。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居然也敢这么玩，就不怕他骗她的钱吗？ “宋姐，你是不是有点急了？我们还不熟吧。”叶世风表面这样说，但是还是随手搭上宋花太的肩膀。不能让她察觉他对她没有色心。 “哈哈。有什么关系，最主要的是两个人开心。”宋花太笑得花枝乱颤，脸上的浓妆都抖落了一层。叶世风看了一眼她的身材也是略瘦了，不及林朵昔那么清纯，又比不上余芳芳身材那么火辣，更没有林慕昔那么妩媚。 开了房门，宋花太走了进去。叶世风顺手关上门，说：“喝点酒吧，我想看你喝酒的样子。听说女人酒醉的样子特别迷人。” 宋花太笑了笑，打开桌面上早已准备的高浓度葡萄酒，说：“好啊，但是，亲爱的，如果你想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但是你不要骗我啊。我这辈子最恨骗我的男人了。” 可是为了钱骗了她的男人也不少吧。叶世风没将心底里的话说出口，淡然地回应：“当然。我不会用你的钱。” 叶世风静静地看着她喝酒，宋花边拿着酒杯喝完，他又给她倒满了一杯，听到她说：“你怎么不喝？” “如果我们都喝醉了，谁来照顾你？你是有故事的人吧，想要我安慰你吗？”叶世风边说着，边伸手摸了摸她的手。她的手包养得很好，已经四十五岁了，手上的肌肤居然还和二十岁一样滑嫩。只可惜脸上的妆太厚了，估计卸妆的素颜免不了有些丑陋。 “是啊。我前夫对我婚前那是好得没话说，婚后就像是附属物一样，把我冷落了。他喜欢在外勾搭年轻的单纯的女孩子，被我知道了，跟我吵架了，也还是一样不会收敛。到最后甚至还嫌弃我管他，说我连老公都不会勾引，不是一个好夫人。他当年说过最喜欢我单纯的样子了。人是会变的，真的会变的。” 叶世风知道她已经开始说起伤心事了，但是还不能操之过急，毕竟她还不是很醉，不能马上问他想知道的人的事情，只能再倒了一杯葡萄酒，跟她再扯淡几句话：“是啊，你现在还爱他吗？” “我一生就只爱一个人的。可我跟他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以前那么甜蜜了，他现在估计过得逍遥快活吧，我也跟他断了联系。我现在包养的每个男人身上都有一点跟我前夫类似的地方。今晚去开会的杨白重视工作这点就像他，许博对喜欢的女人好这一点也像他，就连你啊，你说话的风格也像他。青梅枯萎竹马老去，我爱的人从此都像他。”宋花太喝着酒，说得很慢很慢，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时候，叶世风对她的鄙视已经削弱了几分了，她也不过是一个被抛弃的可怜女人而已。 “那么，戴景谷像你前夫的哪一点？” 宋花太忽然笑了起来，说：“景谷吗？哈哈哈。他就是我前夫啊，你怎么这么傻。我跟他结婚就是秘密结婚的啊。不会有人知道的。离婚也是秘密进行的。他看起来才二十多岁对不对？哈哈，他的身份证年龄有误啊，他实际上现在已经三十多岁了。我比他老，当初是他追我的啊。” 叶世风震惊了，宋花太的前夫资料，林慕昔也查过，她表示一片空白，不知道是没人存下资料，还是被人故意删除了记录。 戴景谷居然是宋花太的前夫！ “宋姐，你不会是开我的玩笑吧？”叶世风又给她倒了一杯葡萄酒，有些难以想象之前看到对曹倾巧那么深情的戴景谷，居然已经结婚过了。 “我骗你干嘛啊。你问他干嘛，自从离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逍遥快活。我好想他哦。”宋花太边说着，边伸手往叶世风身上乱摸。 叶世风隐忍着身上的躁动，扶着宋花太到床边，可是才把她放倒在床上，他就想离开了，她就起来一把从他身后抱住了他，说：“你别离开我，景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该怪你喜欢其他女孩子。” 这个可怜的老女人啊。 “好、好，我不走。”叶世风心想着还好自己的定力足，已经禁欲多年，不然就真的是惹火烧身了。 “我回到你的身边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难道是她杀害了情敌？叶世风皱了皱眉，试探地问了一句。 宋花太依偎在他的怀里，低声呢喃说：“那就好了。你别离开我，我不会伤害她们的。我不会伤害你喜欢的女孩子的。” 只是这些还远远不够，叶世风有必要再去见一下另外那个老女人，可现在她抱着他抱地那么紧，他也暂时脱不了身，不知道林慕昔那边怎样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但是转念一想，她一向聪明伶俐，应该不会有事的。 第六十三章 危险的门铃声 格朵黛拉酒店。 第二天，阳光从窗户倾洒进来，一地暧昧碰撞。宋花太醒来的时候，叶世风还在沉睡。她下了床，去洗澡，想到她自己昨晚喝多了，若是正常男人，应该都跟她发生了关系吧。她这样想着，还是洗了三遍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微笑。 宋花太用浴巾包裹着自己，走出浴室，坐在妆台前，化了个烟熏妆。 她翻了一下高档包包，里面的现金没有少一块钱，银行卡也还在，证件也没少。她本来以为就算是叶世风拿走了她的钱，她也不在意的，但是没想到他还真的一块钱都没拿走。 他图得是什么？ 宋花太已经四十五岁了，过了天真的年纪了，没傻到以为他会对她一见钟情，她已经不相信爱情了。哪怕是许博对她一片痴心，她也不信任他。尽管她会为他花钱，也会把他纳入到未来计划当中，让他为她挣钱。至于跟她逢场作戏的其他小白脸，她也不是白给他们钱花的，都给他们制定了相应的商业策划，等他们大挣一笔，而她也坐收分红。 她从她前夫身上学到的除了花心，还有挣钱的方法。花心，不过是她的掩眼法，一个太专情的女人暴露在社会当中，会得到很大的称赞，却拉拢不了其他男人。她心里只有她前夫一个人。她知道她的前夫是真的花心，他喜欢她的时候，她就像得到了全世界，他放弃她的时候，她就像是失去了全世界。心早已伤痕累累，满目疮痍。她现在哪里还有完整的心去容纳其他人的存在，不过是打发时间，拉拢男人，慰藉孤独的身体。 听到床边有动静，宋花太看向叶世风。 “你醒了啊？亲爱的。” 叶世风打了个哈欠，一晚都没睡好，这个老女人睡觉真不老实，一会一巴掌过来，一会一脚踢过去，如果不是她紧紧抓住他不放，他都想甩她两巴掌让她醒醒，丢下她跑掉算了。 又想到她不过是个被男人抛弃的痴情老女人，他忍耐下来了。 还没有挑衅到他的底线，很好，他忍她。 “嗯。” “我有点累了，你拿我包包去买一套新衣服给我，我穿衣服的码数也不用我说了吧。顺便给我点一份早餐来，我要吃榴莲包和虾仁糕。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吧。” 叶世风听到她那理所当然的语气，他第一个反应就想拒绝，她还真的以为他昨晚吃掉了她啊？他根本没跟她发生关系！他哪里知道她的身材穿哪个码数，还以为他是选手吗，跟她那个前夫一样玩遍天下年轻女孩子，睡一觉还知道她的码数？ 她真的太过分了！ “我不去。我昨晚也很累的，一直都是我在主动。”叶世风没好气地反驳说，她爱误会是吧，他就让她误会地彻底一点。叶世风心想着从她这里已经得到了最大化的情报线索了，现在只要脱身就可以了。没必要再陪她周旋下来，而且他自认为昨晚不离开她，控制自己陪着她一整晚已经对她仁尽义尽了。 “亲爱的，你怎么可以这样，人家昨晚都喝醉了嘛，你让人家怎么主动？不然下次我主动一点好了。你先帮我去买一套新衣服吧，我不想穿昨天的衣服。若是你不想打包早餐，然后我们一起去吃早餐也可以。你想去哪里吃早餐都行。”宋花太说。 叶世风听完真的无法形容他的心情了，她对每个小白脸都是这样吗？还真的是出手阔绰。 “我会下厨，我可以做早餐给你吃。” “风少啊，你都是大少爷，不用你下厨啦。去外面吃吧，你有心了。乖，帮我买套衣服吧。”也许是感觉到叶世风的抗拒，宋花太也懒得再勉强他了，淡然地说。“你真的不去就算了，那我就打电话叫其他人帮我买过来，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叶世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只穿着一条泳裤，居然就这样来到酒店，那时候夜深了，估计都凌晨两三点了，现在都早上九点多了，他现在这样出去，会不会太招人耳目了。 不行，他得联系徒弟那丫头，让她给他带像样的衣服来。 “随便你。”叶世风说。 宋花太有点不高兴了，拿起手机，就拨打了许博的电话：“喂，小博吗？我现在不开心，你能不能马上来安慰我一下，给我买套新衣服，我现在在格朵黛拉酒店……”男人果然就是不可靠的，昨晚还甜言蜜语，现在就没得商量一下，她连多看叶世风一眼都不愿意了。 挂了电话，宋花太又走进浴室，就丢下一句话：“你快点消失吧。” 叶世风听到关门声，他现在哪里能走，拨通了林慕昔的电话，压低声音说：“徒弟，你现在在哪里？” “啊，师傅，你现在才给我电话。我都在等你电话一个晚上了。状况怎么样？要不要我去帮忙？”林慕昔焦虑地问。 “你给我带一套能穿的衣服来，三分钟以内赶到！在格朵黛拉酒店……” 叶世风才挂了电话，门铃就响起来了。这什么速度啊真是！他蹑手蹑脚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居然看到了年轻男人，就是原本昨晚陪着宋花太的那个小白脸，估计就是她刚才电话中的许博。 他赶紧找个地方躲藏起来，不然待会碰面多尴尬。虽然他跟她没发生什么，但是问题是她以为他跟她已经发生了什么。 浴室门打开了，宋花太环视了里面一眼，没看到叶世风以为他已经离开了，再去看猫眼，是许博，高兴地打开门。 门一打开，她就被许博给腾空抱起来了。 “宋姐，我昨晚可想你了。你昨晚玩得开心吗？”许博低头轻啄了一下宋花太的嘴唇，暧昧地问。 “别提了，不开心。还是我家小博疼我，早知道昨晚就不跟他玩了。浪费我的时间。”宋花太淡漠地说着，只不过让他去买衣服跑腿这点小事都不愿意，根本就不可能让他给她办其他的事，拉拢不了他。 “好好好，不说他。我陪你。” 许博心里暗暗高兴着，本来还害怕她有了新欢就冷落旧爱了，看她的反应，新欢似乎不太会讨她的欢心，这下他就放心了。他抱着她走进去一步，伸出一脚把门踢上关上了。 许博把宋花太放到软床上，整个人就迫不及待地扑了过去。两人热吻着，就像是海浪眷恋地一片片席卷沙滩一样，吻得体温正要上升，许博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宋花太以为许博会去接电话，许博意犹未尽地停下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显示的是他的母亲给他电话，眉头一皱，不理会，倾身继续加深了那个吻。 扯掉了宋花太身上仅有的浴巾，丢到床底下，许博也在脱他自己的衣服和裤子。 床底下的叶世风感觉不太妙，他们还真的一大早滚被单啊，也不知道林慕昔什么时候赶来，到时他该怎么圆场。 床垫在震动，叶世风捂着耳朵，都听到他自己的心跳声在加速了，不知道是床底下的空气稀薄，还是他忍不住想入非非，尽管他有压抑住自己的欲望，可是身体还是有反应了，精神也很亢奋，现在他就只希望他们快点完事，然后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起了。叶世风心想着该不会是这个时候，林慕昔来了吧。他拿开了双手，仔细地倾听着动静。 许博咒骂了几句家乡话，凑着宋花太的耳朵，呢喃说：“宋姐，我不想去开门。” 宋花太嘟囔着：“不管他们了。” 这时候，门铃响得更凶了，许博跟宋花太也没去开门。叶世风只好继续捂着耳朵了，按着手机静音，给林慕昔发了条信息：你到了？ 过了一会儿，林慕昔才给他回复了：还没有，路上塞车。 那会是谁？叶世风有些纳闷了。 直到床垫没有动静了，叶世风才看到两条腿下了床，走出去了。他好像看到了男人的裤子，估计是许博去开门了。 门是开了，许博被揍地昏迷过去了，一群穿着服务员的衣服的男人涌进来。数着他们的脚，叶世风估计有六个人。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进来？”宋花太惊慌失措，抓着被单就往一丝不挂的身上遮掩。 “我们奉命来接你，宋女士。请穿好衣服，跟我们走一趟。”男人开口了，说的不是中文，却是一口流利英语。 叶世风听出来了，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听得懂，总之，他现在不能眼睁睁让他们捉走宋花太，案子都还没破，怎么能遗失了嫌疑人。更何况，他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背景的人，为什么要带她走。 “不行。你们是谁？我不要去，你们别过来，我要报警了！”宋花太也用英语回复他们，但是说地很急，暴露了她的慌乱。她有点怀疑是那个人派来的，只是若真是他要见她的话，她是逃不了的。 忽然，叶世风从床底下出来了，看到了那六个人，不看倒好，一看才有点熟悉的陌生感。这六个男人穿着服务员的衣服，都戴着面具，跟他梦里面那个男人戴着的面具一模一样。 第六十四章 我会救你这一次 叶世风又有些头痛了。 那六个男人看到叶世风，都面面相觑，然后为首的男人说：“与你无关，请不要插手。” 宋花太看到叶世风从床底下冒出来，脸一阵刷红又刷白了，她想许博都被他们打倒，他一个大少爷，又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心里一慌乱，想护着他，就说：“没事，你们别动他。他也是我的男友，我会跟你们走。在门外等我吧，我穿衣服。” 为首的男人觉得这个女人的私生活真不检点，但是任务就是任务，跟私人的观点和想法无关，他对宋花太说：“那么，我们在门外等你。六分钟还不出来，我们就不顾一切闯入抢人了，到时勿怪我们不顾你有没有穿衣服。”他说的还是英文。 叶世风听到他最后那句话就想笑，头没那么痛了，看到他们连离开都动作敏捷不像一般人，估计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混入这么大型的酒店也能不被发现，若不是里面有内奸，就是他们伪装的技术很高。 宋花太抓起许博带来的衣服，就当着叶世风的面，赌气地穿起来。叶世风无意看了她一眼，视线就移到了墙壁上的名画上，玻璃泛着光芒。 “他们是什么人？” “估计是我前夫的朋友的人。以前我前夫遭到他朋友的背叛，后来两人断了联系吧。他可能在找我的前夫，才找我。”宋花太边说着，已经穿好了合身的玫瑰花色淡纹的晚礼服。许博总是喜欢把她包装地温婉淑女，又不失诱惑。 叶世风把地面上的许博拖到了床边，看了一下他有没有伤到哪里，他全身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估计被重击了一下脖子和后脑勺就昏迷过去了。 “你前夫的朋友是什么人？”叶世风又问。 宋花太有些顾忌什么，并没有说出口。 看来她知道些什么，叶世风淡淡地说：“如果你想被他们带走，什么都不用跟我说；如果你想我救你，就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他的眼神非常坚定，不像是谎话，仿佛他拥有保护她的实力。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前夫经常受伤！他受伤了回来，都是他自己包扎伤口！他从来不跟我说他做什么！但是我也害怕，不敢过问！他说过，他不跟我说是为了保护我！他说太了解他的人都是死人！他的朋友估计跟他做的事都是一样的！我不想死！你可以救我吗？”宋花太紧张兮兮地说着，一手还紧紧抓住叶世风泳裤的一角。 叶世风点了点头，拿开了她的手才说：“好，我救你。但是我救了你之后，无论谁问你，是谁救你的，你都要说不知道或者不认识，知道吗？” 宋花太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但是还是乖乖点头了。 “待会，你不要出去。你在这里报警，我出去就可以了，无论你听到什么声音，你都不要出去。”叶世风嘱咐着说。“如果他们闯进来，可能是我打不过他们。如果是我回来了，那就是我打败了他们。” “你要活着回来，风少。”宋花太有些忧心地说。她也知道，如果她被那些人带走，说不定不能活着回来了。 叶世风本来也没有什么顾忌的，可就是他现在只穿着一条泳裤，身上没有穿衣服和裤子，打斗应该有些不习惯，看着昏迷的许博，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宋花太眼睁睁地看着叶世风把许博的衣服脱掉，往他自己的身上穿，除了裤子有点稍短，本来的长裤成了七成裤，上衣刚好合身。 “风少，你真是太帅了。以后你跟我出入舞会吧，那里有很多名人贵妇，我介绍给你认识！”宋花太眼睛发亮地说着，真是越看越觉得他帅，他的帅气很耐看而且很有男人味，比她的前夫略胜一筹。她要是把他带在身边出去，真是脸上增光啊。不当明星真是太可惜了！一定只是缺了一个机遇！ 叶世风对此不置可否，都面临这种困境了，还能想到一起去玩的，这个女人是太乐观，还是太信任他的实力了。对于第一眼看上的男人就能带到酒店开房的，他恐怕也不能高估她的情商。 蠢女人。 懒得批评她什么了，既然她的生活作风就是这样的，无论是什么原因，哪怕就是她的前夫给她造成的伤害，使她变成这样的人，他对于她也只是她人生的过客，帮不了她，又何必挖苦她。 叶世风毅然地走向门口，就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了两句话。 “我不是你包养的男人，我会救你这一次，算是你遇到我，我送你的一份礼物。以后，各自安好，互不打扰，你好自为之。” 宋花太有些惆怅地看着他，他转身离开了，留下一个帅气的背影给她。 她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她没有听错吧，虽然刚才不肯帮她跑腿，但是她以为过几天他就会懂她的好，会回头找她的，可是他现在这样表态，他不想要她包养他吗？他怎么这么帅。 叶世风伸手坚定地打开了那扇门，就看到了六个男人齐刷刷的目光扫向他。 他没那么容易死的，他能活到现在，一定有他活着的能力。 “真不好意思，里面的女人跟我说了不想见你们，我只好出来把你们解决掉。”叶世风会说英文，但是他这次对他们说的是地地道道的国语。 为首的男人听懂了他的话，对其他五个人说：“他不是普通人，打倒他。”如果只是普通人，就可以像打发许博一样打晕对方就可以了，不是普通人的话，他们就算不杀死对方也要令对方重伤倒地不起。这是他们六人组的行内规矩。 两个男人就迎来了，拿着小刀往叶世风伸手狠狠一划。叶世风以他们难以理解的速度来到了他们身后，两手一推，将他们两个人一撞，刀刃相见，自相残杀了。 又有两个人拿着长的水果刀向叶世风捅过去，这次他们也看到前面一幕，都警惕地盯着叶世风，可是只见他一手握住了水果刀的刀刃，手上的血都流了下来，一脚就踹飞了一个男人，对方感觉内脏疼得起不来了。他握着那张水果刀挡下另外一个男人劈过来的水果刀，脚也没闲下来，还是一脚就踹飞了对方，仍然倒地不起。 四个男人就这样不用五分钟解决了。 只剩下来为首的男人和一个男人了。为首的男人推了一把身边的男人，说：“如果把他杀了，我给你很多的钱。” 叶世风本来觉得这个男人很可笑，都赢不了，还让他来送死。还不惜用钱来蛊惑对方，扰乱对方的判断能力。但是，当他避开了对方的刀的时候，他看到了为首男人拿着的枪对准他，这时他笑不出来了。 黑黝黝的枪口。 为首的男人知道他的部下杀不了他，他若是对叶世风开枪，那有可能连他的部下都打中的，可他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结果。 砰砰砰—— 宋花太报警完就一直躲在许博身边，她给他包裹着被子，忽然就听到连续三枪的枪声，内心非常不安。风少会死吗？不会的吧？他那么帅的男人，会就这样死吗？听说格朵黛拉前几天才发生命案，这下子又发生这种事，这个酒店真是危险，她以后都不来这里了。她之所以常来这里是因为格朵黛拉酒店是永明市里最贵的酒店，奢华极致，既然她要炫富，那么就会选择这里。 门外一阵喧哗，估计是惊动了隔壁房客也报警或者投诉客服了，好像是保安的声音，又好像有警察的声音。楼下有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 有个保安敲了敲门也闯了进来，问候她：“尊贵的房客，您没事吧？警察已经来了，已经没事了。您去协助警方调查吧。” 宋花太心里害怕，还是在酒店保安的带领下，走出了房间，就看到一地受伤哀叫的男人，他们的面具都不见了。她数了数，躺地上受伤的男人有五个，对警察说：“不对，还有一个男人不在这里。刚才有六个男人想要绑架我。我现在请求警方保护我。”想到第六个男人可能躲在暗处，会找机会再来捉她，她就心惊胆战的，而且因为也没看到风少，她也不确定他的安危，又有些焦虑不安。她答应过他不向任何人说起他救她的，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回到房间，是不是说明他现在已经出事了？ 林慕昔倒吸了一口气，把叶世风安置到轿车的副驾驶座位上，他流了好多血。她本来想把他送入医院的，但是他制止了她，说：“不行。我负责的案子还没破，现在进了医院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不过是枪伤，我自己处理。” 当时叶世风虽然避开了要害，还是中了一枪，拿刀刺他的那个部下就没那么幸运了，中了两枪估计已经死了，因为枪声已经惊动酒店了，为首的男人拿掉部下的五个面具放弃他们就逃离现场了，而他也对左肩膀的枪伤做了简单的紧急包扎，就看到林慕昔赶来了。 “你哪来的轿车啊？丫头。”看着林慕昔娴熟地驾驶着轿车，叶世风脸色苍白地问。 第六十五章 猫眼里的老鼠 林慕昔有些哭笑不得地想起来，这车当然不是她的，是她刚才从陈易凉手上借来的。 昨晚凌晨三点，她正在跟陈易凉约会。推辞不了他，她就算用美色去完成任务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陈易凉居然提议说：“我们去看午夜剧场的电影吧！我还不困。” 林慕昔本来想要拒绝的，找了她认为最合适的借口，说：“我想要睡个美容觉。” “你这么漂亮还睡什么美容觉。不用了，陪我看电影。” “我明天还要上班的。”林慕昔的嘴角在抽搐，没见过这么自私以自己为中心的男人。 陈易凉给她带上安全带，奇怪地瞥了她一眼说：“把工作辞掉吧，到我的公司上班。” 林慕昔感觉她的人生这辆帆船忽然撞上礁石了，而他就是那块大礁石，想要她安分地呆在他的视线里？门都没有。连她什么工作都还不知道，就让她把工作辞掉，他真是狂妄啊。 “陈大少爷，我每天兼职十份工作的，每天都很忙。但是我必须要这样，我不只是养我自己一个人，还要负责我妹妹生活开支，供她上大学，又要养我的师傅，我每天都很大压力的。你别跟我开这种国际玩笑可以吗？” “没开玩笑。你全部兼职总共才多少钱，八千元月薪够不够，我聘用你当我的贴身秘书。如果你会开车，加薪两千。你平时都做什么工作的？”陈易凉开着车，往附近的人行街驶去。 林慕昔一听到月薪一万元那么多，眼睛都放光了，马上滔滔不绝地说出来：“咖啡馆服务员、高三备考辅导员、摆摊小吃店伙计、某媒体网络新闻记者、脾气暴躁老人的私人护士、酒醉男人的代理司机、网店客服、网络情报员、网络美工、化妆师。以上都是兼职，若是开车的话，什么车我都会开！” 陈易凉安静地听着她说出口，简直不敢相信，差点就以为她是美国情报员，或者是国内什么组织的小头目了，有必要同时一天兼职那么多吗？而且，从这些工作看得出她涉及的工作范围很广，不单一，要是她对她说她是有某国间谍，他恐怕都会相信了。 “你的师傅是谁？或者说，谁教你会这么多东西的？”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打消他对她的好感，反而对她更加感兴趣了。 林慕昔就想到了x先生，而x先生是w教官教出来的，也就是说她的确是她的师傅教出来的，只是，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另外一个人格罢了。 “不告诉你啊，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啊。每天都很忙，真的。我该回去睡觉了。”林慕昔边说着，边打哈欠。是真的打哈欠，并不是装的。她也有点担心她的师傅怎样了，都没有联系她，她也不敢主动给他电话，怕打扰他的工作。 结果，陈易凉把林慕昔带到了一间24小时营业的时装店。 他挑剔地选了两三套漂亮的衣服就甩给了售货员，说：“帮她换一下衣服吧。”林慕昔目瞪口呆，虽然说身上的衣服湿了不自在，可是她回到宿舍换下来就可以了，用不着这样花他的钱。 “不用买衣服给我了。我宿舍里有衣服。”林慕昔的衣柜里什么款式什么职业装的衣服她都有准备，所以她光是养她自己就花了一大笔钱。 “别说废话，我让你穿，你就穿。你穿得好看，我看着心情就好。凭什么让我看着你穿那朴素的衣服，不符合我的审美观，你长得好看，就别让衣服埋汰了你。”陈易凉理直气壮的语气，让在场的售货员们都露出崇拜的目光。 如果不是看在他的身份地位背景随便一个都不是她能得罪的，她绝对不会服从他的安排。简直就是木偶啊，把她当成木偶摆弄。 看着她不痛快地跟着售货员去换衣服，陈易凉心情就大好。他上车之前就已经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只是不想林慕昔着凉感冒，才把她带到这里换衣服。他喜欢的女孩，怎么舍得让她生病，当然，他的性格不会说出那种关心女人的话，他就喜欢用行动来达成他关心的目的，无论过程扭曲到什么程度。 就像是现在，他就让她误以为他只是要她穿得好看，来满足他的视觉愉悦。 直到她换了衣服，一身公主般蕾丝雪白长裙，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看到她漂亮的样子，心情的确也很好。 这个颜色太干净了，林慕昔觉得这个颜色只适合她的妹妹林朵昔。而她，只会选择危险的血红色，或者神秘的黑色。 “我不喜欢这个颜色——” “就这件了。”打断了她的话，陈易凉霸道地说。“我觉得你穿这个就很好看，别说你不喜欢，你不适合深沉的颜色。” 林慕昔心里非常纠结，但是还是忍耐下来，熬完这个晚上，她就来个人间蒸发，让这位大少爷找不到她，这样行了吧，惹不起，她还躲不起？ 林慕昔上了车，看了一下手机，还没有师傅的消息，倒是她认的哥哥给她发了信息，大致就是问她在干嘛，她回复了一句在约会。她哥过了一会儿才回复她：开心就好。陈易凉把她载到了电影院。 午夜剧场的电影，大都是阴森可怕的灵异类型电影。 陈易凉连问都不问她，就直接买了两张《风水少主》的电影票。 可是只有陈易凉在兴致勃勃地看电影，他把一桶爆米花塞到了林慕昔的怀里，她根本就困得打瞌睡，也没吃零食。隔壁其他的情侣都看着抱紧对方，不然就是偷偷亲吻，都是暧昧气氛。过了不知道多久，陈易凉侧过脸，看着沉睡的林慕昔，伸手把她的脑袋搁到他的肩膀上了，轻轻摸了摸她的手。 握着她的手背凑到了他的嘴唇边，轻轻亲吻了一下。 林慕昔还在熟睡，连嘴角都流口水了。他也没有叫醒她，拿出纸巾擦拭了一下她的嘴角，无声地笑了一下。他心里想着她真的是累了，这丫头。 当林慕昔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陌生的床上，而她的身边躺的帅气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得罪不起的陈易凉。 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是早上八点。 她捂着脑袋，天啊，她昨晚都做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没做啊，她好像看电影睡着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该不会是被他吃掉了吧？趁着她睡着的时候被他吃掉了？林慕昔不敢想象了，虽然她也不是很保守的女人，但是她还是有点惊吓。 要说保守的思想，她知道她的妹妹林朵昔就是那样子的。即便林朵昔喜欢一个男人，她也不会想到跟对方亲嘴或者发生关系。林朵昔会保留着她的第一次留给她以后结婚的老公。其实这个思想还是她灌输给她的，她这样对她妹妹说的：“你姐我不会结婚了，因为我的男人都嫌弃我不是第一次而不娶我。你就不怕你以后想嫁的男人因为你不是第一次而不娶你吗？” 看到陈易凉熟睡的样子，她掀开被子就想要下床了，可是她还没下床就被抓住手了。 “你要去哪里？”陈易凉沉声问。他睡得极浅，身边有任何轻微动作，都能惊醒他。 林慕昔都快要哭了，虽然身上的衣服还好好的，但是她就怕逃不掉，她不在意昨晚发生什么事，反正她看得开。 “没。我想上个厕所。”林慕昔硬着头皮，回答说。 陈易凉放开了她，他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了一个很不安分的女人，真是折腾自己，叹了一口气，点燃了一根烟，吸入离心脏最近的肺里，吐着一圈圈的烟雾。 林慕昔躲在厕所里，就接到了叶世风的电话了。她压低声音问他怎么不联系她，听到他叫她带衣服给他。她满脑子都在想，该怎么脱身？陈易凉盯她盯得那么紧，就像是她是老鼠，他是猫。 当林慕昔出来的时候，陈易凉还在抽烟。林慕昔没有回到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说：“我要出去买卫生巾。” “你去就去啊，干嘛跟我说。去吧。”陈易凉口气有点怪怪的，又说。“你现在是我的女友了，不准瞒着我见其他男人，听到没有？被我发现你就死定了！” “我可能要去酒店一趟，我一个朋友在那里。”听到他这样说，她都不敢说谎了。至于什么他是她男友这种事，她可没答应啊，是他一个人在说。 “男的？”陈易凉不高兴了。 “是，他是我的师傅。”林慕昔就说出她能说的，不能说的受尽折磨都不能说。这是x先生教她的，有的话不能说，说出口就会死人。 陈易凉沉默了一会儿，犹豫了很久，才说：“行，车钥匙给你。既然他是你的师傅，我也会给他面子。别去太久，我等你回来。”他看着她拿着钥匙就点头转身离开的背影，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他借她车是因为他的手机有跟踪显示轿车所处的位置的。最好她就不要说谎，他是喜欢她没错，但是他不了解她，他对她接下来恐怕要维持长时间的试探阶段。 第六十六章 X先生的秘密基地 林慕昔载着叶世风就往她居住的宿舍去，那里是她的秘密基地，处于偏僻的西区，无论白天夜晚都很少人，更别说有车了，小巷子只容得下一个人走进去。林慕昔把轿车停在外面，锁好了。 叶世风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原来那个穿红色泳裤的男人是莲华集团的继承人之一陈易凉。传闻他是个花花公子，身边的女人呆在他的身边不会超过一个月，他怎么跟宋花太有一腿？ “他跟我说，他昨晚碰巧看到宋花太想找她提分手。”林慕昔给叶世风打开车门，没好气地说。 “别跟我说，他对你感兴趣了。”叶世风下了车，摸了摸轿车的车身，接着说。“像他们那些有钱人的思想，你是不会懂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千万别让他给得到了。师傅可不想你被他玩弄了。” 林慕昔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该怎么跟师傅坦白昨晚就是在他那里睡着了，估计很可能被他吃掉了！ 看到她在前面领路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叶世风敏感地发现了端倪，好气又好笑地说：“还真的被占便宜了啊！傻丫头！” 林慕昔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还不一定呢。算了，我也没打算跟他再有交集，躲他还来不及呢。”若是昨晚真的得到了她，他就厌倦了她，那再好不过了。她自由地飞翔，不能因为谁，变成鸟笼里的鸟。以她的工作性质，本来就不可能安分地呆在一个地方。虽然他让她辞职给他打工，但是她知道那是诱惑，脱掉那好待遇的糖果外衣，骨子里不过是把她留在他身边的手段。 “你不知道男人的本性。”叶世风叹了一口气，她的外貌、身材和性格都是对男人有足够的吸引力，极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如果是余芳芳的话，还安全一点，至少她的性格和身材再怎么极品，她还是个女警。 一般的坏男人不敢招惹余芳芳，也招惹不起她。 “你听我说，师傅，别提他了行不行，你脸色都差了好多。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林慕昔不觉得陈大公子能找到她，她只要有心藏起来，谁也找不到她。 叶世风忽然发现他好像只要一看到女的，脑里总会想起那个极品警花，而且还是老是不自觉拿来跟她做对比，结论总是得出极品警花更好一点，真是见鬼了。 只见林慕昔在小巷子里拐了好多个弯，才来到了废弃仓库似的一角落，那里还粘着危险易燃品的红色大字样。她轻轻掀开了那铁皮门，往里面的楼梯走下去。叶世风跟在她的身后，并没有看到任何易燃品，这里经过改造吗？ 走了一会儿，他们走到了一面墙，那墙上刷着还债等触目惊心的红色油漆。叶世风想着，该不会是林慕昔借了高利贷吧？这都是黑帮的作风。 林慕昔轻轻推了一下，居然推开了那面墙，里面是一个空旷的房间。 “不是我借钱，这里本来是我恩人的秘密基地。是他欠了黑帮的高利贷。”林慕昔轻描淡写地说。 跟着她走进去，那面墙自动关上了。叶世风皱了皱眉，说：“一推就进来了，不太安全。” “那面墙上有机关设置指纹驱动系统。没有我的指纹，别人启动不了，只不过是普通的铁墙，进不来。” 叶世风环顾了一下四周，很简陋，就一个大衣柜，一张大床，连椅子都没有，桌子也没有。那边还有个门，估计是厕所。 林慕昔从床下的抽屉拿出了一个大医药箱子，拍了拍床，招呼叶世风说：“过来，坐下来。” “别告诉我，你以前都跟你的恩人一起睡这张床。知不知道，男女有别？这是玩火。”叶世风感觉必须得纠正徒弟这些不检点的作风，他实在看不惯，尤其是他们以后还要长期相处。 林慕昔想帮他取出子弹，才拆开他的包扎，叶世风就拿过她手里的消毒水。 “我自己来。” 看着他忍痛用消毒水倒在左肩膀伤口上，接过她递给他的手术刀挖血淋淋的子弹，额头都流汗了。林慕昔想起来x先生，很多年前他也是自己一个人处理伤口。让她在一旁看着，x先生甚至还说：“你别看了，看你那表情都快哭了。女孩子可以看起来很柔弱，但是你的内心要强大起来。” “我跟他睡一张床上，他把我塞到睡袋里面了。他说他把我当成他女儿一样，他对我不会有男女之情的。师傅不用担心。”x先生对她比她的亲生父亲对她还要好很多很多，她得不到的父爱，都从x先生那里得到了。 叶世风取出了一颗子弹，拿着林慕昔递给他的止血药粉，咬紧牙关撒在左肩膀伤口上。 最后，还是林慕昔执意帮他用绷带包扎起来，叶世风就让她包扎了。 “你包扎地还是太丑，比不上我。” 叶世风吐槽了她一句话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了。打斗不停，还受伤了，本来胃就不太舒服。林慕昔尴尬地笑了一下，她的实力水平只达到护士等级，还达不到医生的标准。如果叶世风真的是医生的医学水平，当然是会觉得她的能力有待加强。 “师傅，你好好休息一下。”林慕昔伸手将被子给他盖了一下，安抚地说。 林慕昔从床底下拿出一包烟，找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她拿出手机，又有三条未读信息，打开一看都是哥哥发来的。 “妹妹，你在哪里。” “有空来陪陪哥吧。” “打工太累的话，请假陪哥去旅游吧，哥的钱随便你花，以后什么时候还都行。” 林慕昔还是抽着烟，她现在都要协助师傅办事，哪里有空去玩，以为她真的是普通人啊。她抽着抽着，就把烟头往烟灰缸一按，打开床角上的平板电脑，继续搜集吴仙草的资料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慕昔困地趴在平板上了。 叶世风醒来了，看到林慕昔的手机响起来了，看了一眼屏幕显示‘哥哥’，就接通了电话：“喂，找慕昔有什么事，她睡着了。” “你是谁？把她叫醒，让她接电话。”电话那头的语气有些不善。 “我是她的朋友啊。她看起来很累，不想叫她。”叶世风听到对方生硬的命令口气就不爽，偏要往他不爽的方向走。而且，凭什么让他吵醒徒弟，让徒弟休息一下，待会还要一起做事的。 “啧！我可是青红会的老大，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 叶世风本来还想回应说，管你是什么老大，就是面对皇帝，他也不一定低头！但是手机又显示另外一个号码来电。 连话都不想跟他说了，直接挂了所谓的青红会老大的电话，然后他接通了另外一个没有存起来的号码。 “喂。慕昔睡着了，有事吗？”林慕昔的电话还真多，接完这个电话干脆帮她关机好了，叶世风心想。 “唔，是慕昔她师傅吗？我是陈易凉，她的现男友。她叫我给她电话叫醒她呢，哈哈。”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现在陈易凉心里正一肚子火，说好让她快点回来的，结果还在她师傅身边睡着了，她有没有把他的话记到心里！ 叶世风听到他后面那句话就知道他说谎，林慕昔根本就是不小心睡着的吧，又怎么可能让他当她的闹钟，看来这个富二代对林慕昔真的是感兴趣了。 就由师傅来把关一下吧，叶世风试探地说：“你很喜欢我家慕昔吗？她好像不会喜欢男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又哈哈大笑地回应他：“当然喜欢了，她也喜欢我啊，昨晚她一整夜都跟我在一起，很甜蜜呢。” 叶世风已经看出他是个很要面子而且对慕昔有强大的占有欲的男人，林慕昔不会喜欢男人这点他比谁都清楚，至于昨晚他是不是占有她，他说得那么顺溜，反而让他觉得他可能还没有占有她。若是两人晚上真的发生了亲密关系，估计在她的师傅面前，他还不敢说出口吧。 “那样的话，你可能要做好娶她的心理准备了，她跟我说过，如果有人跟我说她跟谁一整夜都在一起，那就是她要嫁的男人了。”叶世风淡淡的说着，说起谎来还真的像有那么一回事。 对方那边果然陷入漫长的沉默。 叶世风心里就高兴，哈哈哈，让你得意，现在怕了吧，花花公子最怕的就是妻管严，尤其怕凶女人。他觉得，林慕昔是属于妩媚的小女人，一般来说，估计不会出现凶狠的那一面了。但是，结婚的男人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责任，去外面玩就没那么痛快，怕被老婆知道挨骂一顿或是吵架影响子女心目中的父亲形象。 “如果结婚就能把她绑到我的身边，我不介意跟她来一场闪婚啊。”想到父母甚至亲戚们的干扰，闪婚是最快捷而且有效的任性办法，陈易凉非常痛快地回应他。之前一直都对婚姻抱着逃避的态度，是因为还没遇到想娶的女人，经过他这么一说，他也就那么一想，林慕昔嫁给他这件事，居然没有抵触心理，觉得还不赖，甚至还有几分期待。 第六十七章 男扮女装 林慕昔模糊之中好像听到什么声音，醒来了才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才发现她刚才睡着了。她怎么可以就这样！任务都还没完成！她内心有些挣扎着，才发现师傅已经醒来了，他拿着她的电话在通话。 叶世风也注意到林慕昔醒来了，神秘兮兮地说：“这样啊，我的徒弟醒来了。你跟她说吧。” 林慕昔接过他的电话，就听到不想听到的咆哮声：“你给我马上回来！居然在男人的身边睡着！你想死是不是！”忍不住把手机拿开了一定距离，都还听到清晰的声音。 “我没有呀，我不小心睡着了。”林慕昔忍耐心里的不痛快，尽量温柔的语气说。“我还有点事情不方便现在回去啊，晚点再见你哦。”真不知道他急什么，她总不可能把他的车借走不还他的，他这样逼她那么紧，她一点自由空间都没有。 “不行！你有什么事！你的师傅刚才把你嫁给我了！你要去哪里都要跟我说一声，知道吗？”陈易凉刚说完，林慕昔就有把手机丢掉的冲动。他说什么？师傅把她嫁了？ “师傅你刚才把我嫁了吗？我不是说了这辈子不嫁人吗？”林慕昔强忍着砸手机的愤怒，握紧手机，尽量用柔和的语气问叶世风。 叶世风听到她这样说，猜测到陈易凉可能扭曲了意思跟她说了，就顺便搬石头砸他的脚，一本正经地说：“没有啊！我没有这样。他刚才想向你求婚呢，我让他亲自跟你说。” 电话里的陈易凉也听到了叶世风的话，将刚喝的一口咖啡喷出来了。 什么求婚？ “别开玩笑了，我很忙的。就这样吧，有空再联系哦。”林慕昔说完还不等他回复就马上挂了电话，顺便把他的号码拉黑了。她真的受不了他的性格，而且他的身份特殊，她又不能对他怎么样。 他的生辰八字是不是跟她相克。 “你别做得太绝。既然你都被他看中了，你就像做生意应酬一样就那样应付一下吧，得罪那种人，会被封杀的。莲华集团就像是个皇宫一样，他就是要当皇帝的人了，你要懂得怎么生存下来。”叶世风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淡淡地说。 林慕昔没有再说什么了，她冷静下来也觉得师傅的话没错。只是生气的时候，实在很难跟那种性格的男人相处，他总是很轻易地就让她生气，她难道是一只宠物吗？她这样独立的女人，怎么可能屈服，怎么可能甘心当他的贴身秘书？ 她选择跟随叶世风，完全是因为是要报恩x先生。没有其他选择，她现在是那种对于爱情没有任何向往，对男人都不会心动的女人。 她的工作性质范围很广，也见过很多各种各样的男人，还是不得不承认叶世风是个很优秀的男神，一定会吸引很多女人，但是她也不会爱他。她的爱情很多年前就已经湮灭了，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心动了。 关于陈易风，叶世风见她不愿意多说，也没再多问了。案子还没破，不能拖时间了，哪怕受伤了，他也要抓紧时间。 “你准备一下，今晚去见吴仙草。” 林慕昔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时间显示傍晚六点了。这个地方只适合休息、换装和化妆。吃晚餐的话，还是要去外面。 “师傅，我帮你化妆一下，待会我们去外面吃好不好？”林慕昔温柔地说。 “嗯。”叶世风对于变女装的感觉很陌生，但是为了破案和完成任务，那就去疯狂玩一下吧。“你要自己化妆化得丑一点，把我化妆漂亮一点，待会在外面，你要叫我大小姐，知道吗？” “……是。”林慕昔憋着笑意，答应了。 两个小时之后，两个人出现在格朵黛拉酒店。最新情报显示，吴仙草暂时住在格朵黛拉酒店的第13层。她们出现的时候，男人都纷纷回头看她们。 一个一米八高的女人穿着时尚白领短袖衣服和短裙，搭配丝袜和高跟鞋。她的妆容很浓，仿佛鲜血欲滴的红薄唇，脸上仍然掩饰不住的帅气，大波浪的秀发随风飘扬。她身边的一米六女孩子就显得要朴素很多，素颜的脸上还长得好几颗痘痘，戴着厚重的复古眼镜，披肩的头发有些毛躁，而且穿着运动服，整体的品味就降了一个档次。 “大小姐，我们去那边吧，吃点什么。”林慕昔提议说。本来她想一起在外面随便吃点便宜的东西的，但是叶世风太急了，就要奔格朵黛拉酒店来。 “先去见那个老女人。蹭一顿饭吃吧。你别说话，看我的。”叶世风伸出涂了红手指的手拍了一下林慕昔，坏笑地说。 林慕昔憋着笑，点点头，天啊，她很想给他拍一张照片，但是老是被叶世风警告：你敢拍一张我的照片，我就把你的手机砸掉！ 反正她的手机里面她一张照片也没有，她不拍照的。她做编外的，跟在x先生身边，他说：“别自拍，不要让别人有迹可循。你有双胞胎妹妹，他们可能会找到你妹妹，所以你妹妹必须上警官大学。” “是。” 陷入回忆的林慕昔回过神，已经看到叶世风敲了敲房门了。门开了，一个老女人戴着老花眼镜瞅着她们，说：“你们是谁啊？” “我是你的粉丝啊，吴仙草本人吗？你唱的京剧实在太好听了！我每天晚上都要听一遍才睡得着！” “真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吴仙草半信半疑地问。她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长得有点帅，是女人真是太可惜了。 “是网络电台的主持人告诉我的啊。我打算跟吴女士商量一下，我想聘请你到我们乡村高中的舞台表演，为学生们宣扬一下中华文化的精华！不用花费你太多时间，只是到舞台上唱一曲京剧就可以了！”叶世风认真地说完，肚子咕咕叫起来了。 “啊，真不好意思，我怕时间太晚会打扰你们夫妇的晚上恩爱时间，一路上迫不及待想见你，晚餐还没吃。” 林慕昔看地目瞪口呆，他怎么知道肚子会咕咕叫，真巧了。 “没事，可以啊。我请你吃吧，进来。我们也正在用餐。”吴仙草态度马上转变了，热情地说。 叶世风带着林慕昔走进去，看到了饭桌上还有一个白发老人，他的目光很犀利地锁定他们，那一瞬间，林慕昔还以为叶世风被他看出来了，心跳都加快了。 “她们是谁？这么漂亮？”直到他一句话嘣出来，林慕昔才松了一口气，这个老头子真是吓唬人啊。还好她对她的化妆术一直很自信。 “朋友。”吴仙草说谎了，就坐到了老人的身边，接着说。“这位是我的先生，他叫戴忧郁。” 忧郁？林慕昔差点就大笑起来，这名字真好笑。 “戴先生你好啊！”叶世风很绅士地向老男人伸出了手，老人板着脸似乎不打算握住他的，结果还是吴仙草伸出手握住了他的。 “对不起，我的先生有点厌恶跟我之外的女人有身体接触。”吴仙草收回她的手就解释了。 叶世风心里有些不自在，资料上显示戴忧郁不准他的妻子吴仙草私自见其他男人，还不止这样，他还抗拒碰到妻子之外的女人的肌肤，这个人心里是不是有病。 “没事。” 吴仙草给了个电话给酒店，三分钟后就有服务员另外准备了两套消毒的碗筷，甚至还加了菜，推进来。 这个时候，林慕昔的确有点羡慕叶世风，他是不是去到哪里都不会挨饿？说白了就是骗子啊！希望他不要被捉！不对，他现在是在办案，她是不是该理解成办案的手段。 叶世风看着那些油腻的肉，不敢怎么吃，都挑着清淡的青菜吃，看似无意地说起：“你们夫妻感情挺好的啊？” “并没有。她经常惹我生气。”戴忧郁咬了一口羊肉，口齿不清地说。 林慕昔怀疑戴忧郁戴了假牙，那么难嚼，难咽下的羊肉，他这老人家还能吃。她喝了一杯清汤，夹了一块竹笋吃。 “你们见笑了。我喜欢去唱京剧，不过他不喜欢我抛头露面。只是在网上唱两句，他就会生气。”吴仙草有些抱怨的语气说。 这下子，叶世风和林慕昔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要说谎，说他们是她的朋友。因为她可能怕她的丈夫知道他们是请她去唱京剧的，就会极力反对吧。 “其实，女人也可以有一番事业的。”林慕昔很不赞同戴忧郁的想法，忍不住站吴仙草的那边说。 戴忧郁皱了皱眉，说：“别的女人有什么事业与我无关。我的女人就不要抛头露面了，我养得起她。”他的传统观点已经根深蒂固，谁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他看着吴仙草，眼底就掠过一抹隐忍的愤怒。 “你们没有儿子吗？让儿子养你们不是很好吗？”叶世风试探地问起，他想到老女人跟戴景谷的年龄差那么大，而且戴景谷跟老女人的老公同姓，有点怀疑他们会不会是母子关系。 第六十八章 没子弹的枪 格朵黛拉酒店窗外的夜色陷入一片化不开的黑，一颗星星都没有。 “没有。”吴仙草回复地很快，连思考的时间都还没有。叶世风有些不相信了，他跟林慕昔换了个眼色。 林慕昔又夹了一块肉卷放到了叶世风的碗里，接着说：“我的男朋友总是叫我结婚，我就怕生的儿子不听话，难教，我不肯结婚。” 叶世风吃了那块肉卷，也说：“儿子的确比女儿更难教，如果是我啊，女儿要富养，儿子要多多磨砺一下。” 戴忧郁脸色有点不好了，看了一眼吴仙草，意有所指地说：“儿子有什么好，不孝顺，只会给父母带来无尽的苦难。” 吴仙草埋头吃饭，都不敢看戴忧郁了。 叶世风沉默了，看来这样还不行，试探一半成功，看得出他们不愿意提及儿子，如果戴景谷是他们的儿子，他们也不会承认。资料上的确没有显示他们生育儿子，看来光是这样的程度试探的聊天还不能挖出有用的内容。 “吃饱了，谢谢款待。大小姐，我们现在回去吗？”林慕昔也注意到了，也不知道叶世风在想什么，还是询问一下。 吴仙草站起来，礼貌地挽留了一下，说：“迟点再回去吧。还早呢。” “不行啊。我要现在回去了，晚了还没回去，我的男友戴景谷会生气的。”说到最后那句话，叶世风仔细地观察两个老人的脸色。 果然，戴忧郁和吴仙草脸色都变绿了。看来他们真的是认识戴景谷，还不是一般的关系。 “什么，你是戴景谷的女友之一？”戴忧郁语气有些生气了，愤怒地说。“你马上跟他分手！他已经结过婚了！他这个花心的性格怎么都没改过来！简直是不孝子！”他对于宋花太的存在是知道的，请了好几个私人侦探，查他最近忙碌什么，居然查不到他做什么，只查到了他结了婚。他对宋花太很满意，因为她安分，比吴仙草还安分。戴景谷到处惹女人，他也知道，教他也教不听，还跟他吵架。 “你知道戴景谷是怎样的人吗？你不了解他！你不要跟他在一起！”吴仙草也有些失控了，抓着叶世风说。“听我说，他对你多好都只是假象，你不要相信他。” 叶世风想笑了，终于露出尾巴了。看来他们都还不知道他已经离婚了，只知道他结婚。 “这可怎么办，我都怀了他的孩子了。”叶世风想起来死者还怀孕的，他只是模拟她死前发生的事情，重演一遍，他要知道他们的态度。 “又是这样！”戴忧郁生气地拍了桌子，语气却是冰冷地说。“把孩子打掉！我给你钱去最好的医院做人流！”他认为他自己还是有点仁慈的，最好的医院有最好的技术不会让她不孕不育，她不能破坏他儿子的家庭。 吴仙草就有些不相信了，她瞪着叶世风说：“你真的怀了他的孩子？他肯定不止你一个女友，他还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你知道吗？别用孩子来当借口！你有本事就把孩子生下来！我会想办法让他娶你。”她还是抱孙心切的，想到那个女人都死了，已经损失了一个未来孙子。宋花太成为戴景谷的老婆，那么多年都没有生孩子，她已经对她不满很久了，不会生孩子的儿媳妇就跟不会生蛋的鸡一样，没用。 戴忧郁听到她这样说，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的愤怒了，站起来就伸手就往腰间拿出了一把枪，对着吴仙草就是开了一枪。 他的动作那么娴熟，都在电光火花一瞬间一气呵成，以至于叶世风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吴仙草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嘲讽地说：“还是老样子，一生气就对我开枪！” 枪里面没有子弹。 叶世风眸色深了，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笑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他向他们告辞了，戴忧郁把枪藏好了，对他有些顾忌地说：“这个没什么的，就是一玩具枪。高仿玩具枪。” 叶世风一眼就看出那是真货，还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吴仙草趁着戴忧郁不注意的死角，向叶世风递出了一张名片，小声说：“最近有点忙，关于唱京剧的事，以后再联系我吧。” 叶世风笑而不语，恐怕不会再有以后了。 林慕昔当时看到他拿出枪就差点忍不住想抢走了，枪对她来说，就像是战友一样。还好她及时忍住了，静静地呆在叶世风身边。她只是协助完成任务的，没她的其他事。 两人离开了格朵黛拉酒店，林慕昔开着轿车载着叶世风。 “把这车还给陈什么的。我要回警察局一趟。” 林慕昔也没多问，直接把他送到警察局。但是到了警察局，叶世风并没有下车。林慕昔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 “你还笑，不能让其他人看到我这副模样。回到你住所吧，我要穿回之前的衣服。还有这妆、假发，给我卸了。”叶世风闷闷地说。 “挺好看的啊！哈哈哈哈！”林慕昔捂着肚子笑了，看到他的眼眸好像要冒出火焰了，连忙憋住不笑。原来叶世风不喜欢别人笑他，她要记住了。 两人又折返到了西区，停了车。穿过了黑暗的偏僻巷子，他用了手机电筒功能，觉得要是有夜视镜会更好一点。 隐约听到了有人在说话，叶世风的手机电筒照到了拿着针筒扎自己手臂的瘦弱男人。他的眼睛深陷，面色蜡黄，无精打采地看到了叶世风，病恹恹地说：“别打扰我。活着真是累。” 林慕昔拉了拉叶世风，小声地说：“这里穷人很多，无力改变生活状况，都是厌世的人。依赖毒品，沉迷在幻觉里的人也不少。别管他了，都是这样的。” 叶世风没这样，伸手就拿走那针筒，男人惊讶地大叫了一声，转身就逃跑了。吓得林慕昔以为是女人惨叫，要不要这么惊悚。尤其在一片静谧的夜色里。 林慕昔对于叶世风这个举动也是有些吃惊，她觉得如果他要这样做的话，恐怕这一片地区的人都有吸毒嫌疑。他皱了皱眉地看着自己的装扮，不满意地说：“这女人的衣服活动不方便，赶紧回去换了。” 两人终于回到了秘密基地。 林慕昔对于别人吸毒的事情见怪不怪，但是叶世风不一样了，他责问她：“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试过报警了。警察来了，他们都不在了。几次都像猫捉老鼠，时间久了，我就见怪不怪了。这些地方没有富人，富人都住喧闹繁华的闹市了。” 叶世风拿下假发，换衣服的时候，林慕昔就背对他，玩着手机。她翻看了一下居然还有哥哥的来电记录，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接了我哥的电话？他有没有凶你？” “哈哈，我挂了他的电话。”叶世风穿好了衣服，想起来就痛快。 林慕昔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能说师傅不对，但是也不能说哥哥不对。西区的流氓没有不知道她是青红会老大的妹妹的，看在他的份上，他们也不敢动她。因为青红会的老大带着人也来过这一片地方，他这样说的：“你们怎么搞，我不管。要是我的妹妹在你们这里发生什么了意外，我就砸了你们这一片地方！” 本来林慕昔做事只凭心情，要是当编外有任务去杀人，她也会面不改色地去完成，就算x先生要去杀人，她也会见死不救。她是x先生训练出来的武器。她知道她妹妹的性格，林朵昔就是太正义太善良了，绝对做不到见死不救，恐怕就是情敌在她面前掉下水，她也会想办法报警救对方。 看来她的哥哥跟她的师傅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希望不要碰面才好，她都不知道站哪一边了。应该不会有那一天吧？ “你还愣着干嘛，过来帮我卸妆。你们女人真是不简单，化妆都能做得这么完美。”叶世风已经换好了衣服裤子了，有点好笑地看着背对他的林慕昔。 林慕昔转过身，就翻着床底下抽屉，拿出卸妆棉和卸妆油，给叶世风擦了擦脸。她很想告诉他，她的化妆技术也是x先生教她的，也就是说她的化妆术是w教官间接教的，就是叶世风的另外一个人格教的。不知道是该当做他赞美她，还是当做他赞美他自己。她还记得，当时x先生说了：“伪装，需要面具。但是你不能戴面具，你就要化妆。你学不会化妆，你就会被看穿。我们这行的人，被看穿就等于死路一条。” 推着叶世风进去厕所，林慕昔用水给他湿了脸，再用洗面奶给他洗。她有些怀念x先生，可是他已经不在了。无论w教官什么时候出现，再怎么追问她，她也只能一拖再拖。也许她最后会死在w教官手里。 忽然那面墙传来一阵喧哗声，伴随着男人的喊声：“妹妹！你在里面吗。是哥哥！” 第六十九章 危险飙车 趁着天黑，温淡陪着青红会的老大来到了林慕昔的秘密基地。这个地方，是他之前派的人跟踪林慕昔发现的。但是即便知道地点，他也进不去。 “你确定那丫头就在里面？这里不是易燃仓库？”温淡伸手摸了摸墙壁上的红色油漆，不太相信地问。 青红会的老大戴着面具，露出一双狠厉的眼睛，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看向温淡，冷笑着说：“我还会迷路不成？” 温淡知道他性格就这样，也没在意，随口问了一句：“都没回应呢，不在吧。看不出年纪轻轻，她还欠债？” “我替她还了高利贷，她现在欠我一大笔债。”男人沉声说。 温淡就笑了，还奇怪他一个老大对妹妹这么上心，原来是她还欠他钱，这样就说得通了。就算她走到天涯海角，他还是想找到她追债吧。 “她做什么要借高利贷？” “国内好多个福利院孤儿院都是她建的，虽然名义上不是她，但是那笔钱是她匿名资助的。我觉得她真是疯了，欠下的高利贷足以让她丧命。”男人自言自语地说着，面具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温淡点燃了一根烟抽着，有些不耐烦了。在这里等一个疯丫头算什么，他还有间夜总会要回去管理的，他说：“王越。我要回去了。” “这么快？行，去吧。”王越说。温淡也不跟他客气，就转身离开了。 背靠着墙，王越也抽着烟，他就不信她不出来。他拨打了她的电话，打通了一会儿，就显示在通话中。最近他的赌场也经常有人来闹场，他本来就烦躁，别让他看到她这里藏男人，他要废了对方。 等了好一会儿，王越掀开面具，右脸上明显的一道狰狞的刀痕，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那面墙的另一边，叶世风正跟林慕昔闹别扭。叶世风表示想跟王越见面，林慕昔拒绝他们见面。开什么玩笑，两只老虎碰面，在一座山上，那不是要两败俱伤，毕竟一山不能容一虎。 “我是师傅，你是徒弟，你要听我的。” “师傅，徒弟不是不让你们见面，现在不是时候啊。你不是赶着去警察局吗？” 手机屏幕时间已经显示深夜十一点了。 叶世风也觉得以后有的是机会，总能遇到他，现在办正事要紧。他就轻拍了一下林慕昔的脑袋，说：“没事！” 他没事，她有事啊！林慕昔看着手机上显示的二十通未接来电已经心惊胆战了，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的哥哥。那时候第一次见到他，也是她脱离紫黑会的时候。紫黑会的人要她还债，要剁她的手指，场面很混乱，她为紫黑会完成不少任务，他们现在为了钱要追杀她，她拿出枪就杀了对方。王越说：“以后她就是我妹妹了，她欠你们的债我还。再逼她杀人的话，我就杀了你们。” 王越是仅次于x先生，对她的人生影响很大的男人。林慕昔都不敢跟叶世风说，x先生消失了之后，她就成了紫黑会的小太妹，出入夜总会和酒吧，当时她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继续借高利贷。他们都知道她一无所有，没车没房，别人不会借钱给她的。 她资助建设福利院整整三年，这是她的恩人一个愿望。她把自己弄得不像人样都要完成。 叶世风看到林慕昔开了门，他就走出去了。没有一个人影，若不是刚才林慕昔也听到声音，他差点都以为刚才是不是听错了，根本就没有人。 “哥刚走了吧，我们快点出去。他很凶的。”林慕昔说。 再怎么凶的男人也有温柔的一面。这句话就在林慕昔的心底里，没敢说出口。余凉曦是三年前唯一见过魂异的模特，经常晚上失眠，现在是王越的情人，林慕昔每次看到王越生气，就给余凉曦电话，她总有办法哄他开心。 “没事。”叶世风对于这种摆架子的男人见多了，不就是仗着人多势力大，他分分钟秒杀了对方。他上次一个人都摆平了百人，现在面对一个老大又怎么样。他想，可能是那个人，就是他怀疑的另外的一个人格，拥有远比他更强大的能力，才让他总是不自觉有点傲气。 林慕昔带着叶世风往外走，她知道她的左肩膀还有枪伤，总是频繁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短发随风微微浮动了一下，在月光下帅气的脸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叶世风有点想笑，毕竟看久了林慕昔，就会想到了一模一样脸庞的林朵昔。但是林朵昔跟林慕昔不是一个世界的，两人截然相反的性格，完全相反的生活。不知道林朵昔现在在学校怎么样了？余芳芳的小腿又怎么样了。 林慕昔上了轿车，叶世风看向轿车的周围，用电筒照了一下，泥土上有凌乱的脚印，或深或浅，大小不一，跟他和林慕昔不一样的脚印，脚印旁边还有熄灭的烟头。他又检查了一下车的排气口和油箱，没问题。 “你下车，我来开车。” 林慕昔下了车，莫名其妙地看着叶世风坐在驾驶座位上系着安全带，她绕了一圈坐上了副驾驶座上。 “怎么了？”系好了安全带的林慕昔忍不住问了一句。叶世风紧绷的精神状态感染到了她，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我会开很快，你做好心理准备。” 叶世风的话刚说完，轿车像是紧绷在弦上的箭，嗖地飞了出去，速度快得让林慕昔差点尖叫。她有点头晕了，她以前就是坐飞机、坐船、坐火车都不会晕车的，没想到师傅开车就能让她晕车。 看着车外的后视镜，叶世风还看到远远紧跟着他不放的黑色轿车。林慕昔借的这辆轿车是银色的，在淡淡的月光下格外耀眼，像是一缕美丽的羽毛，飘在大地上。 林慕昔还想追问，她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了。她拿出来一看，是陌生号码，就接了：“喂？” “妹妹，我在找你。你怎么不理我？你是不是被谁绑架了？”王越熟悉的声音隐约危险的信号。 绑架？林慕昔慌了，哥哥生气了。他用公开的号码打她，她不接，换了陌生的号码打她，她就接了。早知道她一律不接陌生电话好了。 “没、没有。我还有急事呢，忙完了我会联系你的。哥哥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下次煮你最喜欢吃的红豆羹给你吃。” 叶世风一边开车边看了一眼林慕昔，有必要连声音都颤抖吗？那是怎样的男人？他很好奇，随便吓唬他的徒弟不太好吧，他这个当师傅的都在她的身边。 “你记错了，那是凉曦最喜欢吃的甜品。不是我。我喜欢的是血腥味，你不记得了？”王越故意慢条斯理地说，也加快了车速。 林慕昔吓得手一抖，手机就要掉下去了，叶世风分神一瞬间接住了手机，放到了自己的耳边，责怪地说。 “谁啊，吓唬我宝贝的徒弟。” 就在这时候，黑色轿车已经飙速到了银色轿车的两米远的后面了。王越听到那令他恨得牙痒痒的声音，差点就咆哮起来：“混蛋！你停车把我妹妹留下，不然我撞死你这个死男人。” “你以为我怕你啊！你来啊。”叶世风不怒反而挑衅得说。叶世风猜测王越刚才就在暗处看着他们上车吧，既然当时没有站出来跟她见面，就是故意想在开车途中教训他吧？想让他向他屈服？他妹妹不也在车上，他狠心开车撞他？拼的是谁更狠心吗？不。他就是不向这样的男人低头！ 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 不是林慕昔三言两语就能暂停的，即便她是他们之间的导火线。 明显感觉到后车箱被撞了一下，林慕昔就尖叫起来了，她那个哥哥发飙了，真是麻烦了。她了解王越的性格，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没人改变得了他。 叶世风冷笑了一下，将车向右边移动了避开了他接下来的撞击，甚至还放慢了速度。等到了黑色轿车跟银色轿车并排驾驶时，叶世风忽然扭转方向盘往王越的方向压过去，黑色轿车的车身在水泥墙划出了一道火花。 “不要这样，师傅，他是我哥哥！”林慕昔担心王越会出车祸，忍不住出声劝阻。 王越也没打算放过叶世风，拿着枪就对着银色轿车的后车胎开了两枪。王越不会直接开枪嘣了对方，因为他还没尽兴，他要折磨叶世风，一枪就死掉太舒服了。 银色轿车因为爆胎在马路上滑出危险的轨迹，对着山的侧壁翻了车。叶世风没想到他还带枪，咒骂了两句。车体翻了，叶世风没有受伤，只是扯裂了左肩膀的伤口衣服也染了血，而且还有意识，但是林慕昔就没那么幸运了，她昏迷了过去，被车窗的玻璃渣扎到额头流了很多血。 叶世风从破坏的窗爬了出去，绕到林慕昔那边，想要把林慕昔拉扯出去，担心这辆车待会可能会爆炸了。这时，一个戴面具的男人跑了过来，他也想要救林慕昔。 第七十章 百密一疏 叶世风狠狠地揍了王越一拳，急着抱着林慕昔出来。王越将地上的面具捡起来戴上了，好像不甘心，但是看到林慕昔都受伤了，如果现在揍叶世风，可能会让他怀里的林慕昔掉地上那就更受伤了，只好忍住怒意，竖起中指说：“都是你的错！要不是因为你！她不会受伤的！你给我记住了！” 王越说完就上了他的车，头也不回地愤愤离去。就好像习惯性逃离现场一样，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叶世风抱着林慕昔跑了一段时间，她的血都染了他一身了，连忙把上身的衣服撕成一条条布，没有工具，只能用手直接挑出玻璃渣，再给她紧急包扎了一下。 这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停到了他的身边。 “上车。”车上的人沉声说。 叶世风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是刚才那个家伙，如果不是看在林慕昔需要马上去急救室的份上，他绝对不会上他的轿车。 抱着她上了车，叶世风就听到他冷嘲热讽地说：“我让她上车，没让你上。” “真是好笑，我不上你的车，我就一个人抱着她跑到医院去！”言之意下就是说，他不会丢下她一个人在他的车上。 王越现在心情非常恶劣，他不想看到林慕昔受伤这么重，但是也不想见到叶世风。开了一会儿车，忽然意识到林慕昔现在必须赶紧上医院，她重伤了，他心里清楚，林慕昔现在这个样子，也有他的错，他只是不想在叶世风的面前承认。 黑色轿车就这样扬长而去，叶世风并不知道，他们才离开一会儿，陈易凉就开着一辆土豪金的豪车停在银色轿车旁边，他看了一眼已经变得不堪入目的车，忧心忡忡地想着，难道发生了车祸？ 林慕昔怎么样了？ 这是个漫长的夜晚。王越和叶世风一路上都陷入沉默，两人都不愿多说一句话，都看对方不顺眼。王越载着他们到了最近的医院，但是他没有下车。他眼睁睁看着叶世风抱着林慕昔大步跑进去，就这样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里，才开车离去。 将林慕昔送入了急救室，很快就有医生报警的警察追来。叶世风说明了身份，简单说明了只是不小心发生了车祸，做了笔供。只是，他没有提及青红会的老大王越。他忽然想到了林慕昔出事之前，还让他放过她哥哥王越。 受害者都不追究肇事者，叶世风即便一肚子火，也还是隐忍着不发作，到时再让他遇到王越，他要把他打个落花流水满地找牙。 他本来也要回警察局，就跟着警察一起回警察局。 与他擦肩而过的陈易凉正往急救室方向奔跑过去，叶世风脑子里想的都是破案，没心思注意到跟他擦肩而过的路人，如果换做是平时，他一定会多看路人一眼，就会留意到这个男人是那天晚上游泳池穿红色泳裤的男人，那么也就不难推测出来他就是林慕昔口中的陈易凉。他想待会再回医院看林慕昔，就这样离开医院，上了警车。 警察局现在在场的人很少，叶世风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时钟的时针正指着一点。叶世风向在场的警察说了一声：“我现在跟你们讲一下，4月1号格朵黛拉酒店的曹倾巧死亡事件。” 刑警叶棒和黄昭洛也在场，正好轮到他们值班。 他们惊讶地看着叶世风，黄昭洛说：“不如明天再说吧，都这么晚了。明天人多了再一起说。” “不行。人命关天的案子，不可以拖拉。”叶世风难得严肃地说。本来一开始没有头绪，叶世风打算见了死者未婚夫戴景谷再跟法医见个面的，但是见了两个老女人之后，他就豁然开朗了。 叶棒走到饮料机，用一次性塑料杯，倒了一杯矿泉水递给叶世风。 叶世风接过那杯水，放到了桌面上。 “2016年4月1日，格朵黛拉酒店18层发生了一件死亡事件。死者曹倾巧还有一周就要嫁给未婚夫戴景谷。曹倾巧入住酒店是为了准备与戴景谷结婚的，她死于他杀，这是一件谋杀案，凶手是戴景谷。” “戴景谷曾经与宋花太结婚过，离婚后，与曹倾巧相恋。两人感情甜蜜，只是曹倾巧性格悲观，有抑郁症倾向。戴景谷的养父戴忧郁传统观念很强，喜欢宋花太当他的儿媳妇，以为戴景谷要脚踏两条船，找了曹倾巧狠狠批评了一顿，无外乎就是骂她不知羞耻，勾引有妇之夫，不可能让她走进戴家。这样激化了曹倾巧的抑郁症状，看出端倪的戴景谷与父母吵架了，吴仙草抱孙心切，就与戴忧郁吵架了。戴忧郁逼曹倾巧在他那里写遗书，打算给她一笔钱秘密出国。搞得一家人不得安宁，曹倾巧自责，遗书还放在抽屉里，并没有出国，服下了过量抗抑郁药，从楼顶跳了下去。吴仙草不听话，戴忧郁愤怒之下向吴仙草开了枪。” “戴忧郁有一把枪，但是他平时不加子弹。因为他一旦生气了，他就会拿着枪对吴仙草开枪。他舍不得杀自己的爱妻，只是发泄一下自己的愤怒，想要吴仙草收敛一点。但是戴忧郁没想到的是，他那把枪，那天已经被装上了子弹。” “子弹是戴景谷装上的。他跟曹倾巧的婚事，一向都是他自己决定的。他发现了曹倾巧有自杀倾向，有些难以接受，认为是吴仙草妨碍了他的决定，就算是养母，他也不能原谅。更何况，原本他跟他的养母吴仙草的感情并不和睦，很少联系。于是他就偷偷往养父戴忧郁的枪里面上了子弹，他知道戴忧郁一生气就对吴仙草开枪的习惯。” “但是，戴景谷高估了戴忧郁的枪法。那天，戴忧郁并没有击中吴仙草，而是击中了曹倾巧。那时候，曹倾巧正在跳楼，她掉下去，经过13层楼的戴景谷夫妇，那枪就那么不凑巧地击中了曹倾巧。戴景谷看到曹倾巧的尸体就知道那子弹是他放的那颗，他不停地重复那句话，是因为他内心受到自己强大的谴责，他最不想伤害的人最后被他杀死了。” 现场的警察都很沉默，安静地仿佛掉一根针，都能清晰地听出来。 “证物那把枪，在戴忧郁夫妇房间里。叶棒带几个人去吧。”叶世风接着就说出了戴忧郁的门牌号。黄昭洛马上说：“我也去。” “不。你留下来，有其他任务。”叶世风不想让黄昭洛跟着去，总觉得他神秘兮兮地影响了破案速度。 叶棒对着叶世风裂开大为欣赏的笑，然后忙着带上几个人一起出发了。 黄昭洛跟叶世风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三分钟，黄昭洛忍不住了：“你说的任务是什么？叶教官。” 叶世风拿起那杯水喝了两口，瞥了黄昭洛一眼，说：“你不能去。因为你是酒店戴忧郁夫妇收买的人。”万一让他跟去了，在路上通风报信，那不就是打草惊蛇了，让戴忧郁夫妇有藏着证物的时间。 “你怎么，你胡说什么呢？”黄昭洛差点就脱口而出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意识到不能这样说，就马上改口说了。 “我怎么知道的？”叶世风冷笑着说。“曹倾巧的鬼魂告诉我的。” 黄昭洛心惊胆战地看着叶世风，看来警官大学真的是有人才，两下子就破了案？既然都发展到这个地步，那个人也不会放过他了，他即使死，也要揭开那一角。他忽然诡异地笑了一下：“不。你很厉害，但是你还是算漏了一点。你可能想不到，真正凶手……” 砰！ 一颗子弹准确地射穿了黄昭洛的心脏，他的眼神一瞬间涣散了，真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了。可能从他开始为那个人做事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是死路一条。 黄昭洛捂着心口，忍不住流泪了，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需要他照顾，还有抱怨他连她生孩子都不在她身边的老婆吵架了还没来得及道歉，还有刚出世的孩子，他还没来得及听孩子叫他一声爸爸。已经再也承载不了一丝美好了，这个提前草草结束的生命。 “可恶。”叶世风看向背后破了个洞的玻璃窗，漆黑的夜色隐藏了巨大的危机。夜里浓得化不开的黑，让他又焦虑起来了。 有狙击手射杀黄昭洛。为什么？ “昭洛，你撑住，我打120。” 黄昭洛感觉很痛苦，吐了一大口血，眼睛涣散地已经看不清叶世风了，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就要死了，艰难地想要多说一句话，哪怕只是一个字也好：“草……” 叶世风蹲在他身边拨打了电话，也听到了个草字，困惑地说：“什么草，你现在还骂什么人，要说也该说凶手啊！撑住，急救车就要来了！”虽然黄昭洛有点过分，阻碍他破案，但是当他面对黄昭洛露出痛苦和绝望的表情时，他还是有些不忍。这到底是谁干的？难道他真的算漏了一点？对方那么着急要杀他灭口？ 第七十一章 夜访法医 等到急救车赶到，黄昭洛已经没了呼吸。他睁大的眼睛没有焦距，死不瞑目。叶世风捂着额头，今晚他别想睡了。左肩膀的枪伤还隐隐作痛。他也不知道徒弟怎么样了。 那个案子到底哪里出了差错？漏了哪点？叶世风有点烦躁了。 不能让黄昭洛白白没了性命，叶世风决定还是去见一趟法医。 向警察局其他警察问到了叶棒的电话，叶世风打电话给他，要了负责曹倾巧尸体的法医的电话。听到叶棒说的名字，王郁涵，好像在哪里听过的样子。 但是打通了也没人接电话，叶世风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时间。 已经快凌晨两点多了。估计法医还在睡吧？ 但是他今晚睡不着了，她那个职业本来就不分昼夜的吧？他没耐心等到天亮，既然都已经发生这种事了，早一点了解情况，比晚一点要好。 时间就是生命，如果对方知道他要去见法医，他担心法医也会遇到危险。在发生意外之前，他必须要赶时间去到对方身边。打不通电话，他也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来不及了，是不是对方出事了，见不到对方。 再次打电话给叶棒，叶世风要了王郁涵的地址。 叶世风借了警察局的警车，开向了王郁涵的住址。没想到一个法医就居住在闹市的密集高楼里。仰望着天黑的仿佛永远都不会迎来朝日，叶世风走了进去，乘了电梯。 密封的电梯里，叶世风看了一眼手机。 已经快凌晨三点了。叶世风打了个哈欠，这几天过得特别漫长，有些怀念在永明市警官大学里当保安轻松自在的日子了。都没好好休息过，他的精神一直紧绷着的。 走出了电梯，他走到了王郁涵的门口，按了门铃。 没有回应，叶世风重复按了很多遍门铃，按到他都有点手软了，门才打开了。看着短发的女人穿着一身枚红色丝绸睡衣，叶世风就忍不住调侃：“等得我好心急啊。美女。” “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做？我要报警投诉你骚扰我的正常作息。把你的视线藏好。”王郁涵差点就想用菜刀对着他让他滚远点，但是透过猫眼记得他好像是警官大学的保安。她记得，他就是她唯一的闺蜜余芳芳的朋友叶世风。 “不不，我有事找你。进去谈吧。”叶世风不想被其他人听到，就提议说。 “不。就在这说吧。”王郁涵不认为叶世风有什么事找她的，三更半夜让个男人进自己的独居寝室，实在是愚蠢的做法。 “我是警官大学的叶教官，临时接下2016年4月1日在格朵黛拉酒店发生的命案。关于死者曹倾巧，我有必要跟法医了解一下情况。”叶世风看着她说，她在提防他啊，他还没有那么弱的自制力，看着她居然觉得她有点脸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如果叶世风并没有说到案件，就不会看到王郁涵露出冷漠到极致的表情。王郁涵退后了一步，给他让出了一条进来路，然后关上门，锁上了。 叶世风环顾了一眼，里面的陈设都有文艺格调，布艺的沙发，玻璃方角的桌椅，还有悬磁地球仪。叶世风伸手就摸了下地球仪，触感不错，转了一下，悬浮在半空中，有种奇异的视觉冲击。 “曹倾巧，女，25岁，湖北人。”王郁涵走到电视下的抽屉里开了锁，拿出了一份文件袋，拿出来看了一下尸检报告，接着说。这些只是她的备份，因为以防万一医院里的记录被刻意清除了，法医手里还有一份。 “曹倾巧死于过量抗抑郁药。全身不同程度骨碎。肚子里中了一枪，三个月的胎儿已死。子弹取出来了，已经交给警方。”王郁涵面无表情地叙述着，其实她对于任何一个陌生人的死亡都没有很大的心情起伏，只是完成任务而已。 “胎儿死亡？是子弹杀死了它？还是药物杀了它？”叶世风总觉得不对劲，但是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王郁涵坐在沙发上，将文件放到桌面上，拿起桌面上的一盒中华硬盒1906烟，抽出了一根，叼在嘴里，点燃了。 “不。它有点不正常，胎儿畸形。初步猜测是孕妇长期摄入对胎儿不健康的食物，影响胎儿的正常发育。一次性服用过量的抗抑郁药之前，她腹中的胎儿已经保不住了，估计是要去流产，还能勉强保住大人的性命。”王郁涵叼着烟说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虽然有一份尸检报告送到警察手里，但是她已经等了很久了，终于等到负责案子的人找上门来，不过这人居然是一个保安。 王郁涵有点失望。 “那么，她的身上还有什么可疑的痕迹吗？比如抓痕什么的。”叶世风又问。他怎么没注意到，原来胎儿已经有问题了。曹倾巧为什么吃对胎儿不好的食物。他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身材很好，在我看来，是完美的艺术品。”王郁涵模仿着叶世风的口气揶揄着说。 叶世风就陷入沉默了，若是平时听到这些话，他保不准会跟着嬉皮笑脸地调戏对方，但是现在没办法，因为有点心累，这案子还真让人不省心。怪不得其他刑警一筹莫展，推给了警官大学的校长。 “我真不知道你怎么负责这案子。这案子烦死很多人了。话说余芳芳最近怎样了，小腿好点没有？腹部是不是不痛了？”王郁涵说着，把烟头按到烟灰缸里。 叶世风没有回答她，他没留意听她说什么，曹倾巧为什么要长期吃对自己的胎儿不健康的食物，难道是她不知道，不小心吃了？真的这么巧吗？ “喂。你是不是喜欢我家余芳芳？”王郁涵又问。 叶世风这回听到了，反应过来有些觉得莫名其妙，问：“什么？什么喜欢？” 以为他装傻，王郁涵冷笑着说：“别以为余芳芳好欺负，她好歹也是个警花。你还未必打得赢她。不过你这个性格恐怕给她招惹了不少情敌吧，啧，反正多少情敌也赢不了她，就是女人为情疯狂起来什么卑鄙手段我也见识过。小意思。” “什么卑鄙手段？” “你还天真地以为，那些讨你欢心的女人不会整死她的情敌？你喜欢的女人们都会自相残杀。那都是些什么心态，我一个法医，解剖过很多尸体，真是什么死法都有。” “情敌？”叶世风喃喃自语着，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等等，刚才你的意思是，就算是她不跳楼自杀，她可能也会流产死亡？” 王郁涵怔了怔，他还在烦恼那案子，她还以为他已经放弃了这个离奇的案子，认真地点了点头。不论人品，光是他认真工作的这股劲儿，她都可以对他刮目相看。 “对了，你一个女人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危，实在不放心，可以向警方请求保护，昨晚有知情刑警死了，可能到时又会让你做尸检。就是枪击，心脏中枪死亡。”叶世风又说了一句。 这下子，王郁涵终于明白为什么余芳芳对叶世风有点好感了，若不是王郁涵生性薄凉，不然她也会被他迷倒。他的人格魅力，她片言只语说不清楚，可也算是领教到了。 “你这个性格，会给你带来桃花运和灾难的。”王郁涵一脸幸灾乐祸地瞅着他说。反正她不觉得自己会输给叶世风，她对余芳芳的好肯定不会比叶世风少，但是她也希望余芳芳开心点。 叶世风像是想通了一件事，忽然明朗了许多，嬉皮笑脸地回答说：“啊，我没有喜欢她们啊。小妞，现在三更半夜要不要陪小爷？” “可以……可以个头！”王郁涵指着门口就下逐客令。“你走。没其他事就这样吧，我还要继续睡。” “真的不好意思。打扰你的春天的梦。哈哈哈。我真没有喜欢的人。”叶世风笑了笑，站起来就往门口那边走，余芳芳这样的警花，他可招惹不起。他想起来了，王郁涵就是余芳芳的朋友！就是那天晚上开着兰博基尼载余芳芳回警官大学的女人。 那晚对他明显的敌意，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你是个有趣的女人。”叶世风走出门口，还看到她忙着关上门，就憋出了一句话赞美她。就是他赞美她，他也知道她不会放心上。 现在叶世风又要回警察局一趟了，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了。他看了一眼手机，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打了个哈欠。还没有接到林慕昔的电话，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他打算一大早结了这个案子，回去警官大学好好睡一觉。 等叶世风赶回到警察局，叶棒也在。他冲了一杯即溶咖啡，一脸沉寂。叶世风也知道，传闻叶棒跟黄昭洛两个男人经常是一起行动的，是好搭档，其中一个人忽然出事死了，另外一个人肯定会难过伤心。 叶世风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也就没说话。时间会是最好的药，他亲眼目睹的死亡还要重复上演多少次，他已经有些心累了，但是他还不能倒下。 他的工资都还没领到。 第七十二章 叶教官破案 叶棒表示已经把枪找到了，指纹上鉴定的确有戴景谷的和戴忧郁的。戴忧郁夫妇也暂时被关起来了。叶棒现在想喝酒，现在因为还要值班，必须煎熬着，不能喝酒。其他警察也是沉浸在忧伤的气氛中，叶世风都有点想逃离这个地方了，这个氛围不适合他。 他喜欢搞笑的开心的气氛，但是现在不适合说笑话。 其他的警察都在翻了翻资料，上上网，陷入沉默。叶棒看了一眼叶世风，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说：“到底怎么回事？黄昭洛怎么会死的。” “因为黄昭洛就是那跳楼案件的凶手收买的线眼。只要他的任务一完成，他都注定会被杀死的。” “怎么可能？我去取了枪之后，也去医院把戴忧郁逮捕了呀！”叶棒难以置信地说。 叶世风叹了口气，说：“不是他。我漏了一条重要的线索。从法医的尸检报告来看，曹倾巧全身骨碎、腹部中枪、体内抗抑郁药检测过量。对吧？全身骨碎是因为从18层楼跳楼，腹部中枪是因为戴忧郁用了戴谷景放子弹的枪，体内抗抑郁药过量是不是她本人吃的我们也不确定。” “你们看过了情书了，不是，看到了遗书了对吧！那上面最重要的线索是，她不想死，有人要她死，那个人不是戴景谷，而是吴仙草。也就是说，这件跳楼案，凶手其实是吴仙草。” 面对一个个警察茫然的脸色，叶世风严肃地说：“吴仙草知道曹倾巧有抑郁症。一开始我被吴仙草的抱孙心切这个心态给蒙蔽了，她虽然是家婆，但是她首先是个夫人。也就是说，吴仙草的杀人动机，是因为，吴仙草把曹倾巧当成情敌。戴忧郁反对曹倾巧嫁给他的儿子戴景谷，但是他这个做法引起了吴仙草的怀疑，吴仙草认为戴忧郁喜欢曹倾巧才不准她嫁给他的儿子，而且还发现戴忧郁给了她一笔钱出国。之前戴忧郁就对于戴景谷的前妻宋花太特别欣赏，这也勾起过吴仙草的杀意，但是戴忧郁夫妇并不知道他们已经离婚了，以为宋花太一直都是戴景谷的法定夫人，吴仙草也想抱孙子也就没有行动。要杀死曹倾巧，吴仙草用了一个非常阴毒的杀人方法。” “有预谋地杀死她胎儿。能从食物上影响到曹倾巧的人只有吴仙草。吴仙草从食物上入手，对胎儿有害的食物都长期找来给曹倾巧吃。也许会在口头上说什么不要挑食对胎儿好之类的话劝服曹倾巧。等到曹倾巧发现胎儿不正常的时候，已经迟了。据法医验证，死者的胎儿畸形，发育不健全。她不去做流产，自身也会有生命危险。这件事严重刺激到了曹倾巧，激化她的抑郁症恶化。最后她服下过量抗抑郁药，跳楼自杀。而且，吴仙草以为会失去丈夫，又知道她的儿子对她有恨意，故意惹火自己的丈夫，她了解他射击的技术并不精准，故意往窗的方向站，射杀她的时候也可能真的射死她自己，也可能误射中她计划中自杀的曹倾巧，这样她的阴谋就天衣无缝。证明吴仙草是这件案子的凶手的人证是黄昭洛，他死前说了一个字：草。就是吴仙草的草。另外，还有一个人证，那就是她的养子：戴景谷。他叫我找个老女人，他神志清醒的让我找老女人。而他的联系人上，与他相处不好的老女人，只有吴仙草一个人。你可以分别传讯问一下戴景谷和吴仙草。” “看看他们是怎样描述当时的场景的。有没有吻合的地方，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根据犯罪心理学，我对这个案件的破解分析就到这里。”叶世风说完，就有一种终于结束了的感觉。真想就这样回到警官大学宿舍睡一觉。 警察们都对于叶世风的推理表示五体投地，尤其本来听到他的推理都以为是戴景谷的，没想到戴景谷的幕后还有一个狠毒的女人利用了他。 “叶教官，你一夜都没睡。我现在送你回警官大学吧。”叶棒说。 “不。我想先去一趟第三人民医院。” 第三人民医院。 警车停到了人民医院门口，等叶世风下了车，叶棒就开车回警察局传讯审问他们了。叶世风走进去就问前台，找一下昨晚浑头是血的女人现在在哪个病房。 “不好意思，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叶世风说出了她的名字，心想着昨晚太急了，赶回警察局都还没给林慕昔办理手续和交手术费，不知道有没有登记她的名字。奇怪的是，她居然找到了她的名字，念出了一个病房号码。 他伸出头看了一眼，连医药手术费都付清了，这个病房还是贵宾病房，单人间的。林慕昔不可能这么铺张浪费，难道是什么人来了？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那辆银色轿车还丢在马路上。 叶世风想要去看一眼林慕昔怎么样了，要是对方问起轿车要他赔偿可怎么办啊，那可不是个小数目。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林慕昔，到底还是往病房走去。 路上有些病人奇怪地看了眼叶世风，叶世风顺着他们的视线，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一大片血迹，触目惊心。 既然都来了医院，叶世风就无视了他们的视线，走到了护士小姐告诉的病房号的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他看到病床上躺着的正是林慕昔，她一个人在里面。 陈易凉不在里面？也是，他可能回去睡觉了吧。叶世风这样想着，就推开了病房门。 “师傅。”林慕昔一听到开门声，扭头看到他就惊叫了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 叶世风走向她，看到旁边的一束玫瑰花，他就坐在她的床边，问：“陈易凉来过了？” “什么？什么易凉？是有过一个陌生男人放花在我的面前，可我不认识他啊。”林慕昔茫然地说。 “哈？然后他就走了吗？”叶世风看着她的额头上绑着的绷带，有点心疼地问。 “嗯。”林慕昔淡淡地回答。 “头痛吗？”叶世风想到了他自己也是失忆了，也会头痛，怀疑她也是和他一样失忆了。 “有点。” 叶世风随便跟她说了几句闲话，然后就让她好好休息，走出病房门。叶世风只是找借口出去，见一下脑科主治医生。 脑科医生摸了摸他自己下巴的胡须，淡定地说：“脑部撞击造成她的脑部组织的受伤，导致记忆部分丢失，以后会记起来的，不用担心。” 叶世风有点生气了，这都是什么脑科医生，他本来还想去检查一下大脑的，看他这样德行，他都不敢去做检查了。现在他浑身不自在，他现在特别想找王越打一顿。都是他跟他比飙车然后出车祸了，害了他的徒弟出事。 忽然，手机响起来了。 叶世风望着走廊窗外一片红霞的天，接通了：“喂。” “刚从叶棒那得到了你的新号码，你换号码也不跟我说一声啊。小叶，你破了案就回来上班吧。听说你昨晚一夜没睡。年轻人就是要这样，吃得苦上苦！”电话那头传来警官大学校长王庆巧的声音，还是语重心长的语气。 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早上七点十二分。 “我知道了，我这就回警官大学。” 叶世风本来还想再陪一会林慕昔的，但是现在没时间了，想着就下次吧。于是，他发了一条短信给林慕昔：师傅有事先回大学了，改天再见面。 林慕昔很快地就回复了：好的。 叶世风就离开第三人民医院了，与他擦肩而过的男人正巧往医院里走进去，叶世风回头瞥了一眼，穿着时尚衣服的男人正是陈易凉，他手里还提着打包的早餐，走得有点急。就好像再迟一点就看不到谁一样。 徒步走到警官大学还要一段时间，叶世风已经很累了，于是走到了车站，就等着公车。一群男女站在车站那里，都用那种敬畏的眼神偷偷瞄叶世风，仿佛他是什么杀人犯似的。叶世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服上的一片血迹，的确也太明显。 好不容易等到公车了，叶世风排队上了公车，规矩地投了硬币，就往里面走去。他还没忘记公车司机那警惕的眼神，也许司机的内心是拒绝他上车的。 他走到了靠近车窗的空座位，坐了下来。他有些发困了，强忍着睡意，不能睡，万一过了站，他还得再等一会了。望着窗外往后退的景色，他有一种沧桑的感觉。路边的店都开门了，却还没有什么人光顾。路人都忙着各自的生活，仓促地行走着，都没时间看身边的孩子牵着的气球已经脱离他的手，飞上了天空，砰地一声爆炸消失不见。 孩子在哭，他们也没时间理会，或是买一点好吃的塞到孩子的手里，他们便不会再哭了。大人已经忘了孩子为什么哭，失去了的东西再也不会回来了，即便回到了手里也不再是曾经的模样。 想到了黄昭洛的孩子才出生，就没了爸爸，叶世风有些过意不去，想着什么时候去探望一下嫂子和孩子。 第七十三章 终于回来了 一个人站在永明市警官大学门口，保安室走出来了一个人。那个保安看着门外穿着染血的男人，对方英俊的脸上多了几分坚毅，霸气侧漏的眉，挺直的鼻梁，无情的薄唇，让人看了过目不忘。他挖了挖鼻孔，说：“猴子，你开门啊，你愣着干嘛？” 被唤做猴子的保安正是孙侯，他惊呼：“风哥。你终于回来了！” 才这么两三天没见面，他又不是不回来了，瞧他那红通通的眼。孙侯才开了门，叶世风正要走进去，就被孙侯一把抱住了。 孙侯的眼泪鼻涕一起流，往叶世风的身上擦了擦，说：“还以为你出事了，都联系不上你……” 这才想起来叶世风的手机已经在戴景谷手里了，他还因为这样而去佳佳超市里另外买了个手机。叶世风被他那热情的拥抱压到肩膀的枪伤，有些疼了。 “你以为我是美女啊，抱得那么紧，透不过气了，给我一边去。” 推开了孙侯，叶世风又对上了另外一双红通通的眼，戏谑说：“来啊，一日如隔三秋是不是，那就是久别重逢了，要不要来个热情的拥抱啊。” 林朵昔其实是想抱抱她的男神叶世风的，但是她想到了姐姐在电话里跟他说了，他的左肩膀上有伤口，不要激动地扑向他，只会让他痛得龇牙咧嘴。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孙侯扑向他，本来那是属于她的拥抱的啊。 她还特地问了好几遍郑展鸿，叶世风什么时候回来，因为他的人很多，所以她只要问他，他一定会知道。郑展鸿烦躁地踢翻了一张桌子，朝她大吼：“你有毛病啊，别人家的男人，你还那么在意！全校都知道他是警花的男人，就你傻傻地紧张他！” 林朵昔委屈地瞅着他，眼泪就滑落下来了。 “说你一句话你就哭！他有什么好的？像个痞子一样。我对你不好吗？啊？你说啊！像个神经病一样天天问我他在哪，我是他的跟屁虫吗？他在哪里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关我屁事！你是不是高估你自己了啊！不准哭！哭毛！烦死了！” 郑展鸿一发火，他身边的同学就害怕。尤其是他的左右手，郑乐和萧乐宫。 郑乐也跟着帮腔，推开了林朵昔说：“你别老是在我们鸿哥面前提那破保安行不行！你再说，等他回来，我们就带人去揍他了！” 郑展鸿看到林朵昔差点跌倒，暴怒地捶了郑乐一记脑袋说：“谁让你推我女朋友的！作死！没你什么事，一边去！” 萧乐宫扶着林朵昔站稳，悄悄地说：“下次你想知道叶世风的消息就问我，不要直接问老大。你这是在激怒他，你怎么就看不出他喜欢你呢？” 林朵昔有些委屈，她本来还以为，有事情可以问郑展鸿，他会很乐意地告诉她。萧乐宫的朋友多，有的同学经过校长办公室，听到了他的电话内容。萧乐宫告诉了林朵昔，今天早上，叶世风会回来的。 林朵昔远远地看到他那沾染血迹的衣服，差点就吓晕了。该不会是受伤了吧？还能看到他活着回来真是太好了！ 叶世风看着林朵昔静静站着不动，就只知道流泪哭泣。本来还想借她一个肩膀的，看到五十米外，余芳芳拄着拐杖要走过来了。 这真是热烈的欢迎啊。 林朵昔感觉到叶世风揉了揉她的头发，就破涕为笑了。男神对她还是那么温柔，不像郑展鸿，动不动就冲她发火。 “你别哭呀，看，笑起来多可爱。教官都来捉人了，你快回去上课吧。” 林朵昔也注意到身后有脚步声了，脸红地向他们告别，就小跑着过去了。 余芳芳看到林朵昔停在她的面前，向她敬礼说：“报告教官，我回去上课了。” “回去吧。” 余芳芳也是接到校长的临时通知，让她去校门口接叶世风。她当时听到这个电话，有点莫名其妙。让她一个教官去接一个保安回来。校长是不是糊涂了。 “把他接到我的办公室吧。其他教官要上课没时间，你小腿还没好，还在病假期间。你去接他吧，年轻人多吃点苦没坏处。” 王校长说完，余芳芳就想发火了。原来她的小腿伤，还可以有这个用处啊。她等小腿好了，是不是可以多踹几脚叶世风出出气。 “这么久没见到我了，是不是很想我啊！来吧，拥抱我给我美好的一天。”叶世风的调戏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她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了。 只见他伸出双手，像个张开张开翅膀的天使一样，笑得那么阳光，余芳芳心跳加快了，还是甩了甩脑袋，告诉自己，别被他的话给骗了，昨晚王郁涵三更半夜还给她电话。 “姓叶的保安接的案子，来到我家了。你知道他多恶劣吗，他说没有喜欢的女人。救了你又怎么样，你别自作多情，到时要自舔伤口了。他救过你，对你有恩情，你也别想到爱情那边去。” 余芳芳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他，强忍住不去问任何人了，但是每次经过保安室还是会多看一眼，他在不在。没想到，这下子闺蜜给她电话，居然听到她说他没有喜欢的人。 真的是对她自己没感觉呢。 “知道了。我可是警花啊，你别担心我，还怕我没男人喜欢吗？” “你是我唯一的闺蜜，我只是怕你伤心。都说了以后我可以养你，你别想男人行不行啊？男人真的是没一个好东西的。” 余芳芳一夜没睡好，顶着黑眼眶，望着已经脸色憔悴了一些的叶世风。要她怎么面对他，明明不喜欢她，还要调戏她的男人。 拿起拐杖就往叶世风身上甩了一棍，愤愤地说：“还知道活着回来啊！你别回来了更好！看到你就火大！” 叶世风吃痛地退后了一步，哈哈大笑地说：“爱我别那么激烈好不好，别看我不打女人就欺负我啊，我狠起来我都怕我自己。知道你很想我了，哈哈。”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就像消失了几天前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余芳芳就有点复杂的心情。 叶世风终于回来了。 他喜欢不喜欢她又有什么关系，她现在还可以见到他。余芳芳白了他一眼，才说：“校长让我来接你的，别以为我特地来接你。走吧。” “校长真是个好心的媒婆啊。哈哈，你这样走来也不容易，不如我抱着你吧。”叶世风注意到她的拐杖，心想着她的小腿还没好啊，恢复速度真的好慢了。他的胃都不疼了，估计都好了。 余芳芳这回居然坚持不让他抱，他建议背她，她也不让他背。她坚决的态度，让一旁看热闹的孙侯都有点看不明白了，她和叶世风不是大学里公认的一对情侣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就连在保安室里打瞌睡的朱巴界一听到余芳芳的声音，就惊醒了，跑出去，献殷勤地说：“余教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事啊，你看门去吧。”余芳芳淡定地说完，就先往回走了。 “你闹什么别扭啊？”跟在余芳芳的身后的叶世风边问着，边走快了几步，追上余芳芳了。 “没有。”注意到他放慢速度，跟她肩并肩走的叶世风，余芳芳不想跟他说这几天她都在想他，这种话说出来对她来说真是太羞耻了，她宁可揍他一顿。 余芳芳是叶世风眼里的大家闺秀，生气的时候对坏人拳打脚踢，无比帅气。叶世风自认为她打不赢他的，虽然他再怎么生气也不肯对她动手。 本来余芳芳是往教学楼走的，但是叶世风要往余芳芳的公寓走去。 “你去我那里做什么？我的公寓里是我一个人的。”余芳芳跟在他的后面，怕他乱来，不放心地说。 “喝酒啊。” 叶世风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完，回头对她灿烂一笑。 就好像，她那里的酒是世上最好的酒，醉了别人，醉不了他，是他向往的喝酒圣地。余芳芳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好笑，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真的是拿他没办法。 等着余芳芳开了门，叶世风就像自己家一样打开冰箱，抱了几包进口零食和一瓶白酒。他还想喝多几瓶的，想到待会还要见校长，所以就不敢喝太多。 余芳芳关上门，坐在凳子上，看着他不客气地撕开零食递到她的面前。看着包装袋里面的坚果，余芳芳也伸手拿了一颗，吃了起来。 叶世风忽然想起来，好像还没有吃早餐。对了，也还没有洗漱。 “你这里有新毛巾和新牙刷吗？”叶世风随意地问了一句。如果她没有，大不了他就回宿舍一趟。 “我看看。”余芳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走进浴室。其实她有新毛巾和新牙刷，因为她每次买日用品都多备一套，以便更换。她就是心里不知道可不可以让他在她这里洗脸刷牙，别人看到恐怕会误会他在她这里过夜了。要过得了心里那道坎，她才敢让他在她这里洗漱。 第七十四章 老虎发威 叶世风把那包零食放在桌面上，就拿起了白酒喝了两口。他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算了，反正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他又喝了一口酒，又笑了笑。懒得管呢，反正现在夏天，女孩子都穿短裙短裤，露出雪白的两条腿，他又可以多看两眼了。 再喝了两口白酒，余芳芳还没有出来，他都有点怀疑，是真的没有还是不愿意给他用，有必要想那么复杂吗？叶世风叹了一口气。他一个人独自喝酒，喝了差不多一瓶，打了个哈欠，睡意便不一遍又一遍地向他袭来。 余芳芳最后还是想通了，算了，没那么凑巧有人看到他在她这里吧，不就借个洗手间洗漱，用不着想那么多。她就拿着新毛巾和新牙刷，走出浴室，却看到了一个男人趴在了桌面上了。 他的背影是那样沧桑，仿佛经历了太多悲欢离合。余芳芳怎么觉得他好像瘦了一圈，这几天都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痛苦的事情吗？她把新毛巾和新牙刷放在桌面上，然后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望着他的睡颜。 他看起来太累了，她的心居然还有点心疼他，而且她也没有主动去联系他，也听说了林朵昔到处打听他的消息，但是她不会这样做，心里即便很关心，也不能表现出来。 如果哪天，他忽然出了意外，她会不会是最后一个人知道，她居然会想到这种事。余芳芳也趴在桌面，望着他，他这样优秀的男人，应该会有上天庇佑的。他会活得比她久了，不是吗？ 看到他，她忽然就想到了哥哥余旭从。 那个家伙跟她又断了联系，也不知道现在在哪个国家，过得怎么样。为什么她的家人都这么任性，一个个都只顾着自己。 她也想睡了，昨晚一整晚想着他的事睡不好，现在看到他平安回来，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忽然就很困很困。 叶世风和余芳芳两个人就趴在桌面上睡着了，而且两个人都睡得很香。完全不知道，在他们睡着的时候，郑展鸿碰巧带着萧乐宫和郑乐两个人往余芳芳公寓来。 郑展鸿本来想看望一下余芳芳，毕竟她是他在教官里面唯一看得顺眼的，但是敲门没人回应，走到了窗户，就看到两人趴桌面上睡的情景。 看得他差点爆笑，郑展鸿心想着，这回，还怕没有照片给林朵昔看了。居然整天在郑展鸿的面前心心念念她的男神叶世风，这下该死心了吧，他一看就知道，叶世风根本就对她没有感觉的。可她就是这么倔强，而且她这么闹着就让他心烦了，因为连她对男神专一这点也令他喜欢得很，偏偏她喜欢的男人不是他。 “如果你们喜欢的对象跟其他人单独相处，还睡得那么香，你觉得你会无所谓吗？” 郑乐和萧乐宫听到郑展鸿的话，马上明白了，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像是察觉到其他人的脚步声，他们马上跟随着郑展鸿躲到一旁的树后，等机会离开了。谢梓逸正提着打包早餐敲了敲余芳芳的公寓门口。 “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郑展鸿幸灾乐祸地嘀咕着。 萧乐宫也噗呲地笑了一下，郑乐倒是没什么表情。 怎么敲，怎么按门铃，都没有得到回应，谢梓逸只好掏出手机，给余芳芳打电话了。电话拨通了，但是无人接听。谢梓逸感觉奇怪，余芳芳应该在里面才对。她小腿都还没好，应该不会去哪里。于是，谢梓逸以为余芳芳的手机在充电没带在身上，不死心地连续按门铃。 郑乐看到他这样，说：“老大，你说他会不会就这样走？” “不会。”郑展鸿笃定地说。“因为他不放心。” 萧乐宫也附和地说：“对，他没看到余教官本人估计不会离开。” 熟睡的叶世风终于被门铃吵醒了，他睁开眼就看到同样趴桌子无防备睡着的余芳芳，她真是胆大啊，敢在他的面前睡觉。撇开他的禁欲习惯不说，他好歹也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跟他单独相处的情况下，是不是应该要有点提防心啊。 眼尖地看到了桌面上的新毛巾和牙刷，他将毛巾搭在肩膀，拿着牙刷，准备去浴室洗漱。但是他经过门口，停顿了一下，这谁啊？一大早就响个不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他决定要替余芳芳教训一下对方。 本来他是想等余芳芳醒来让她开门的。 门打开了，谢梓逸大大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他居然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了人，对方的肩膀上还搭着毛巾，手里拿着牙刷，更诡异的是衣服上那不自然的一大滩红色。 “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世风慵懒地睨着他，打了个哈欠说：“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我经常来这里啊。你干嘛一大早来吵她，让她睡多一点的。” 谢梓逸黑着脸，差点就要揍叶世风了，他所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就是叶世风昨晚在余芳芳这里过夜了。叶世风本来就像个流氓一样，他这样会毁坏余芳芳的名声，也占了余芳芳的便宜，这对于谢梓逸来说就是大大的不爽。 看到叶世风开门，谢梓逸就像是看到仇人一样，浑身不自在。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睡。太阳都出来了！”谢梓逸说完就用力推开他，闯入公寓里面。 叶世风懒得理他，关上门，然后就走进浴室里面洗漱。他觉得余芳芳担心的事情可能发生了，但是没办法，他实在看不惯那些一大早扰人清梦的人，偏偏说些让他难受的话刺激刺激他。他是没什么啊，他也没说谎，但是他看到他的脸色像便秘一样，就知道他误会了。 哈哈，叶世风感觉心情真痛快。 只要有人告诉他，谢梓逸这个停职的教官一大早是想要来真心泡余芳芳，他也不会相信的。一看谢梓逸那种性格，叶世风就知道他不老实。 怎么玩都可以，但是叶世风不喜欢别人玩他的恩人的真心。余芳芳救过他一次，怎么也算是他的恩人，就是不挂嘴边，深藏心底的。叶世风就爱嘴边说些好玩搞笑的话，逗她们开心。 等他洗漱出来，居然没看到余芳芳趴桌面上了。他想到了个可能，就往卧室里走去，真的看到余芳芳躺在床上，谢梓逸正在给她盖被子。 谢梓逸注意到他站在卧室门口，视线碰撞的一瞬间仿佛就要摩擦出危险的火花，他就也走到门口，轻轻地关上余芳芳的卧室门。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谢梓逸忽然说。 叶世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你是女人吗？” 谢梓逸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就露出狰狞的面孔瞪着叶世风说：“你小小保安一个，别碍着我。你根本就不喜欢余芳芳，你粘着她干嘛啊？你这相貌随便去泡个美女完全没问题。但是你招惹她，就是你的不对了。” “啊。你是不是太抬举你自己了，你以为我是因为不喜欢你，所以故意接近余芳芳？哈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叶世风大笑起来，一点都不顾及对方的感受。 谢梓逸已经忍不住了，抓住叶世风的衣领就要揍过去，可是叶世风比他更快，一手就拧住了他的手腕不能动弹，另外一只拳头也被他的大手包住，碰不到他的脸。 “你好像还不知道你打不过我啊。”叶世风傲慢地睨着他说。 谢梓逸有些恼羞成怒，一口水就往叶世风的脸上吐了出去。叶世风的脸上那口水都流下来了，他见过调皮捣蛋的学生，没见过这么没教养的教官，简直是侮辱人啊，看来不狠狠教训他真是不行了。 谢梓逸本来还想嘲笑他被他吐口水的样子多丑，然而，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他的肚子连续挨了三拳，脑袋也被他像敲鼓一样猛敲，揍了他的眼睛肿了。而他无论怎么还击都打不到叶世风。他的衣服还被叶世风撕了一大块。他心想着这天真是踩了狗屎运那么倒霉了。 叶世风抓着那块从他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擦着脸，然后把那块布丢到垃圾桶，再去洗手间洗了洗脸。 真是欠揍的兔崽子。老虎不发威当做他是病猫啊！ 谢梓逸有些畏惧地看着叶世风，叶世风抡起拳头假装还要揍他，他都马上低下头。 “还不快滚！还想挨揍吗？” 谢梓逸听到他这样说，连爬带滚地逃离了公寓。门外树下的郑展鸿他们三个人差点以为看错了，谢梓逸居然那么狼狈的样子离开。他们都以为是他吵醒了余芳芳，所以余芳芳生气了揍了他一顿。没有一个人能猜到是叶世风动的手。 叶世风现在正打开谢梓逸带给余芳芳的爱心早餐，把那些什么爱心形状的全部丢掉，挑着看起来好吃的食物吃掉。他感觉现在心情舒畅多了，刚才连带着对王越的怒气都发泄到谢梓逸的身上了。谁让谢梓逸不懂察言观色就向他挑衅，他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可别忘了，他就是他口中的痞子啊，打架哪有什么好顾忌的。 第七十五章 领工资 叶世风都吃饱了，走向房门打开门一角看到余芳芳还没醒来，也还没起床。算了，他心想她可能昨晚睡得晚，睡得那么沉，就不等她了，打算自己一个人去见校长。 去到了校长办公室，叶世风敲了敲门。 “你来了啊。”王庆巧扬起慈祥的笑容，坐在办公桌前说。“警方跟我说了，破案还顺利。表现还不错啊，我没看错你。” 叶世风挠了挠头发，心里嘿嘿地笑，表面说：“您过奖了。既然您这么看重我，那我都当了几天称职的教官了，是不是该发一下教官的工资给我啊？”他的意思就是，现在要回到保安的岗位上去，这破案的几天当教官的另计工资结算给他。 王庆巧心情还不错，得到警局上级的称赞，他脸上有光，就说：“没事，就几天算什么。保安的工资结算给你。” “啊？几天的工资也是工资啊！校长你有所不知，我还欠着别人钱呢，我手头也很紧的……”叶世风急了，当然也顾不上面子，钱方面要计算地清清楚楚，分毫不差才行。 “小叶啊。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教官的工资也是月结给你的。我已经给过财务会计电话了，待会你去财务处领取保安的工资。你就接替原本属于谢梓逸负责的课程，下午去班上跟学生打声招呼，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余教官吧。”王庆巧憋着笑意，给叶世风解释说。王庆巧也知道叶世风把工资看得多在意，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这样为生活奔波。谁都没有例外。 叶世风终于梦寐以求地成为了月薪六千块工资的大学教官了！他现在兴奋地就差没扑向王庆巧抱着转圈圈说谢谢，可是对待一个老男人这样做似乎不太尊重，他就按捺下来了，隐忍住冲动，向王庆巧鞠躬道谢。 “哈哈，不用说这些客套话。用心当教官吧，学生可不好教啊。加油吧。”王庆巧对着他嘱咐了几句话，就表示还要忙其他公务事了。 “好的，那您就先忙了。我这就去财务处。”叶世风两眼放光地说。他现在都还没回宿舍换下那身血迹衣服，还好校长也没在意这个细节。倒是他在路上一直没少成为目光焦点。 到了财务处，一个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拿出了一叠百元人民币递给他，说：“你一共上了21天，除去请假的1天扣除工资，也就是20天。三十天的工资是2200元。这里1466。7元。” “我有请假吗？我怎么不记得！还有，7角钱你也给我啊，干脆给我一块钱啊，应该给我1467元！”叶世风挑了挑左眉，就斤斤计较地问。好像谁也别想坑他一毛钱，不然跟对方没完。 “统计是七角钱就是七角钱，不可能给你一块钱。校长给我电话说你有请假。如果没请假就当你旷工处理罚更多钱。你确定你是旷工？”中年男人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就好像在说，你要是多说一句话是，就让你少拿一点钱。 叶世风记不起来了，的确有一天空白没有记忆的，怀疑自己那天是不是跑出来另外的人格又像是以前一人摆平百人一样做了奇怪的事，少一天钱就是少七十多块啊，既然校长都说他是请假了，那他就是请假了，服从上级安排，不管那么多了。 “不确定。是请假吧，我记性不好。” 中年男人咳嗽了一下，没见过这么笨的男人的，看他那精明计算的样子，还以为多挑剔来着，心里暗暗嘲笑了。要是他见过叶世风破案或者打架的场面，估计会对叶世风刮目相看。可惜他整天对着账本和铜臭钱，没机会见识一下了。 叶世风看到他那嘴脸就不太高兴，不过看在领工资的份上，心情又好了很多，不跟他计较了。他数了三遍工资，都是一角钱不少，确定准确无误了，才离开财务处。 中年男人看着叶世风的背影摇了摇头，像他这样的人肯定舍不得做生意，没出息，他这样想。叶世风倒是没他想的那么多了，他现在想着终于有人民币在身上了，不用问女人借了，放开手脚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心里畅快得多了。 叶世风吹着口哨穿过没人的走廊，下楼梯的时候，看到了几个同学，还主动地打了声招呼：“嗨，美女学生，没上课吗？” “啊？下课了。”她们有点受宠若惊地回应着。她们看着叶世风就觉得他好帅，脸上都表现出明显的仰慕。 “哈哈。”叶世风想着女学生真是可爱，到时每天调戏女生多快乐。他的快活生活就要开始了！ 回到了宿舍，叶世风就去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休闲衣服。他坐在床上看了一眼手机，有两条未读信息。 “师傅，我离开医院了，因为那个男人好烦。” “师傅呀，有个男人跟踪我。” 叶世风马上拨打电话过去，还跟踪他的徒弟啊，是谁？是陈易凉？王越？温淡？还是其他什么人？ 打通了，无人接听。拨打第二次，终于有人接了。 “喂，师傅？” “对，徒弟没事吧？你暂时还是呆在那个烦人的男人的身边，他会保护你。毕竟你额头上的伤还没好，别到处跑。师傅还要工作，也没时间整天陪着你。” 叶世风说着，听到了明显的喧哗声音，抬起头就看到窗外哗啦啦地下着暴雨了。训练场上的学生还在淋着雨训练。 “徒弟的伤口淋雨会发炎的，去避雨吧。” “师傅，我已经被塞进车里了。……”她还停顿了一下，然后马上听到叶世风咆哮的声音——“你傻啊！随便让人塞车里。报警啊。在哪了。” “不是啦，就是被那个烦人的男人塞车里了，哎他要拿手机——” 叶世风隐忍着肚子里的怒火，这个徒弟真是让人不省心，聆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他能猜到，应该是陈易凉把她塞车里，然后看到她还在说电话，不放心是谁要抢她的手机听吧。 “喂。你是她师傅吗？她现在在我的身边，她很安全的。谢谢你照顾你那么久。”陈易凉不卑不亢地说。叶世风躺下了铁板床，这次陈易凉说电话的语气比上次要温和多了，是因为林慕昔现在人已经在他的身边了吗？ “嗯。拜托了。” “没事啊，她这人真不让人省心。哎不说了，我要开车。” 叶世风还没跟徒弟说上几句话就被陈易凉挂了电话，看来陈易凉还会吃林慕昔的醋啊。叶世风一下子觉得陈易凉的气度不行，他跟林慕昔又不是爱情，还管那么多。他又笑了笑，有一种吾女初长成就嫁的感觉，好像是欣慰，又好像有几分失落。不过他脸上看不出来，就是很淡定的样子。 他把手机丢旁边不理会了，就闭上眼睡觉了。他准备现在好好睡一觉，下午才有精神面对那群兔崽子。做好心理准备等着他吧，绝对让他们服服帖帖。 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他梦见了有一群美女学生露出崇拜的眼神围着他，甜甜地说：“叶教官！”他看到其他男生嫉妒的眼神，也看到其他教官羡慕的表情。他摸着她们的头，心里美滋滋地说：“乖啊。丫头们。” 忽然出现了一条蛇，他就果断把它杀了。有个女生哭着控诉他说：“你怎么可以把我家的小白杀死了。” 叶世风就从梦里醒来了。不知道这是好梦还是噩梦，那蛇是什么鬼，还有女生家里养蛇！可是这里是封闭大学，不可能让学生回家啊，她又怎么可能带蛇到学校，这不合理，这梦有点问题啊，忽略那条蛇，就是好梦了。 叶世风躺着懒得起来，直接用一只脚去搜索一下床角的手机的具体位置，然后用两只脚夹着那手机伸到手里，屏幕显示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 他感觉肚子还不饿，就拿着手机玩了一下。忽然想起来很久之前，加过那个脑科医生的qq，但是名片都不见了。他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铁铭牌，上面的w字母，到底代表了什么。他还是想不明白，也没有其他的线索，也就这样丢一边不管了。 下午叶世风还要去看一下兔崽子们。想到那些顽皮捣蛋的他们，叶世风现在都激动地跃跃欲试，有种兴奋的感觉。他想现在也是睡不着了，还是起来去找余芳芳了解一下情况。 再次来到了余芳芳的公寓门口，余芳芳开了门就是暴怒的一句话甩过来。 “你这个痞子！你是不是换了号码！你有病啊！换号码也不告诉我！”余芳芳半个小时前刚接到校长电话，通知她：叶世风的职位有变动，由保安升为执教教官。具体到叶教官的制服服装以及备课要领、授课内容均由余芳芳辅助沟通。 关键就是她打他的电话打不通！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是关机，她就火大了，难不成还换卡了！这下子好了，还送上门来，她又怎么会不骂他，全部火气都往他身上撒。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别气啊。你这么漂亮是不是，生气会起皱纹的啊。把你手机借给我。”叶世风嬉皮笑脸地说。 第七十六章 小祖宗 听到叶世风都那样说了，余芳芳这才消气了不少。她把手机递给叶世风，叶世风拿到就往自己的手机发了一条：‘亲爱的叶教官’的短信，然后删掉了已发信息，把他的号码输入到她的联系人里面去。 “这个是我的号码。”叶世风把手机还给余芳芳。 余芳芳一看，新电话保存的联系人名字：‘亲爱的小祖宗’，顿时火冒三丈，大骂：“你神经病啊！谁是你亲爱的！还小祖宗。” “我都叫你姑奶奶了，你叫我小祖宗不是很正常吗？哈哈。”叶世风随意地笑了笑，他挺喜欢看到余芳芳生气的样子，特别有精神。他就故意惹她生气，这样他就能看到她气得脸涨红的样子，有点可爱。 余芳芳懒得跟他吵了，反正说不赢他，把‘亲爱的小祖宗’改成‘讨厌的’，想到他居然连校花都潦到了，她自己好像也被他潦到了，其他的女生更不用说了，恐怕只要他想撩就没有撩不到的了。不知道是失落还是不开心，她干脆就写上‘讨厌的撩妹王’。 也不知道叶世风什么心态的，他也看到她写的新联系人名字，倒是没有生气，反而大笑着说：“好啊，女人说讨厌就是喜欢。哈哈哈。” “你去死！”余芳芳愤愤地说着，拿起手里的拐杖就往他扔了过去。 叶世风轻松地闪躲开了，弯腰捡起那拐杖看到上面精致的纹路，露出赞赏的目光。 “还不错啊，你上哪买的？恐怕这得花很多钱吧。” “不是买的，哼，这是我的学生亲手雕刻的，一个叫李半城的学生雕刻好了送我的。他还说以后毕业了要追求我呢，哎，学生真是痴情啊。”余芳芳故意说得很喜欢的样子，其实她对李半城没有什么感觉，甚至还拖着说等他毕业了再说吧，这样的话，等他毕业了遇到了更喜欢的同龄女生，就会放弃她了。女神，一般都是用来看的，仰慕的，不是随便让男人带到身边的。太容易得到的女人，又不是女神了。 “哦，男生啊。到时我要好好磨练下他，那小子叫什么名字来着，什么城，半城？哈哈，这名字真难听。不就一块木头雕刻，”叶世风不以为然地说着，把拐杖丢到她的手里。 “这个很容易啊，我都会制作竹木的乐器。我下次雕刻一块玉石给你。” “你都这样送东西给女的？”余芳芳本来还想高兴的，他居然还会做乐器，甚至连高难度的玉石雕刻也会。他真的是传闻中的全能啊。但是一想到他经常这样做，对每个被撩的女生都这样吗？她就觉得没意思了。对别人跟对她是一样的，那她就没必要自欺欺人觉得自己是特别的，就像个傻瓜一样，像林朵昔那样子，太狼狈，不是她想看到的自己。她可是余芳芳，要拿得起，放得下，即便放不下也不能表露出来。 “没有啊。第一次亲手制作送礼物，给你。”叶世风淡然地说着，就将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看了看附近的树木，就觉得那些地方还能藏人呢。 “哦。这么好。那你以前都是买东西送礼物给你撩的妹子？”余芳芳说完就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她这样问出来就不太好了，他买东西送给他撩的妹子关她什么事。她这样一定会遭他笑话吧，他就是这样做了，恐怕也不会对她承认吧。 “没有。几乎不送。”叶世风翻了个白眼，他都没钱用了，还送什么礼物给别人，他几乎不花钱在女人身上，因为他都是穷高帅的屌丝啊。林慕昔是个例外，因为她是他的徒弟。那不是爱情，也不希望她多想，他就懒得跟余芳芳提及林慕昔了。反正所有他不说出口的事情或人，都是有他的理由的。 余芳芳撇撇嘴，居然会看到他一本正经地回答她。她都有点不自然了，不知道是心里满满的高兴，还是不得不承认，她对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好感的，虽然他的嘴巴是撩了很多妹子，可是她也没看到他跟哪个妹子的身体碰触特别亲密，估计他也是只是那么一说，没有放心里去。她才不信他没有爱过的女人。都28岁了，肯定会有女人，她只是这么一想，心里就不自在。 “想什么呢。”叶世风伸手弹了一下余芳芳的额头，笑着问。“余教官，我们谈正事。跟我聊一下关于当教官的一些事情吧。” 注意到叶世风还站在门外，余芳芳就拄着拐杖向里面走去了，他自然会跟进来。她都有点哭笑不得，怎么王校长老是把他的事情推到她的身上，她很闲是不是。就算她现在小腿伤着还不能上课，但是她也是在病假里啊，王校长就是喜欢折磨她？ 不。王校长好像对每个教官都这样，就是语重心长地说着年轻人多吃点苦才好啊。一想到他那样子，余芳芳就有点暴躁地想打架。 余芳芳是个服从上级安排的主儿，即便有所不满，也不会让其他人看出来。长期都处于强迫的环境里，她也习惯了。但是她的私生活，就是她有主见的地方，她可不会让别人随意擅自闯入她的世界。就算对方是她的救命恩人叶世风，她也正在抗拒着。 王郁涵的那句话，‘他不会爱任何一个女人的，他太优秀了，可能他更爱他自己。’总是在她的耳边回荡。她千万不要坠入叶世风的情网里，她不停地暗示自己。 叶世风听着余芳芳跟他说着当教官的一些常理的事情，他倒是有些好奇了。像余芳芳这样特警部队出身，现退役特警部队的女人，是多么强悍，她回到了大学当教官成为警花，跟他真是有缘分啊，他也觉得她颜值颇高的，如果以后真的要结婚的话，她会是他的第一人选。但是那也是如果结婚，他保不准不结婚了。 中午十二多了，阳光明媚，潮湿的地面已经被晒干了五六成。叶世风提议说：“一起去饭堂吃个饭吧。” 余芳芳想到叶世风现在也是教官了，一起去饭堂露个面，也好给同学一个潜意识印象。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两人共餐，估计又会有闲言闲语，本来关于两人的流言蜚语就不少了，多几句也无关紧要。多方面考虑过了，她才点头了。 “好吧。” 饭堂里面很热闹，一群人都在拥挤着排队。余芳芳带着叶世风去排队。叶世风东张西望，注意到身后的偏瘦女人，戏谑地说：“美女你这么准时吃饭啊？你应该多吃点肉，该长肉的地方没长肉啊。” 瘦女人看了看她自己的飞机场，有些恼羞成怒地骂他：“要你管！” 余芳芳瞟了一眼叶世风，他还嬉皮笑脸地对那瘦女人说：“为你男友着想啊。你男友有我帅吗？介意换一个吗？哈哈。” 余芳芳隐忍着不高兴的情绪，她想她绝对不会跟叶世风在一起的，她无法掌握她跟他的这段感情的主导权，局面她无法控制，她一定不会跟他一起的，因为那样太累，她不想这样。她以后就算是找男友，也是要找一个爱她胜过她爱他的男人，至少要像王郁涵一样对她的男人。 余芳芳前面的男人打好了饭菜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余芳芳，马上激动地说：“余教官啊。你的伤势怎样了？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叶世风听到这种话，扭过头看向那人，正是张攀。他还真是不停歇，叶世风冷笑着搭话：“我家小芳芳就不容你费心了啊。我照顾她呢。” 余芳芳点着喜欢的菜，奇怪地看了一眼叶世风，对着张攀说：“张教官，多谢关心。好多了。”估计也还要再过几个星期才能好了，她真不了解叶世风在想什么的，一会儿又撩其他女人，一会儿又紧张她被其他人撩。她就是不吃这一套。 “我跟余教官聊天呢，关你什么事，我好像没跟你说话吧？”张攀一副看叶世风不顺眼的语气说。 如果不是看到饭堂那么多人，而且余芳芳现在又有伤，叶世风就想当面教训一顿张攀。叶世风觉得张攀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叶世风不理他，张攀以后也肯定会招惹他，因为叶世风知道他的秘密。 “我就爱管闲事怎么着？”就是一副你看不顺眼打我啊的样子，叶世风挑衅地说。余芳芳已经盛好饭菜了，推了一下叶世风的左肩膀，说：“轮到你了。别说了，点菜。” 叶世风倒吸了一口气，刚才让她不小心碰到他的枪伤了，痛死他了，他还龇牙咧嘴地笑着说：“你还老不肯承认喜欢我，我不管啊，你碰我就是喜欢我。” 分菜的大妈看到叶世风的俊脸，一下子就来精神了地吆喝着：“小伙子，你动作快点啊。轮到你了。” 余芳芳站到一边等着他，看到大妈那精神饱满的样子就想笑了。女人不分年龄都是喜欢帅哥啊，真是服了她们。她可不只是看男人相貌的，不足够优秀的男人她又怎么可能看得上。 第七十七章 与美人共餐 叶世风看了一眼菜式，挑了他爱吃的菜，大妈多看了他一眼，特地给他多加了分量。余芳芳看着他盘里的菜跟她的菜对比，怎么好像多地那么明显啊，都是一样价钱。 “你想吃吗？可以夹我的菜吃啊。”叶世风戏谑地问。瞧她那眼勾勾地盯着他盘里的菜，那是什么饥饿表情。 “干嘛吃你的！不吃你的。”余芳芳收回她的视线，往餐桌走去。 叶世风跟在余芳芳身后，也往餐桌走去，路过张攀还特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给他一个犀利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走的夜路多了也会见鬼的。张攀死死盯着叶世风的背景，心想着不就一个保安，得瑟什么，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余芳芳有些心烦，也不知道是因为张攀的事情，还是因为叶世风，总觉得心里静不下来，吃着饭都嚼着泥沙似得吐出来。 “怎么了？”叶世风好像看出一点端倪了，问。 “没事啊，你吃你的饭！你不知道外国吃饭都不准备说话的吗？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啊！你是不是有病！”余芳芳烦躁地敷衍说。她想她需要小腿快点康复，可能是无聊的日子太久了，估计是身体的锻炼不够，才会影响到心情。 叶世风吃着饭，看到其他美女都扬起一抹爽朗干净的笑容，她们都会微笑回应他。原来饭堂这么好的啊，简直是人间天堂，有饭吃还有妹子看，但是他平时怎么就不觉得好呢，难道是因为余芳芳在身边？这个答案让他差点笑喷出饭粒。 “你想笑？有什么好笑的！我在你面前吃饭有这么好笑吗？”余芳芳用筷子拣了拣菜，有些不高兴地说。 叶世风现在完全是憋笑了，余芳芳心情不好，她到底是哪里不高兴了？他一个大帅哥陪着她，她还不高兴啊？他现在心情太好了，领了工资，也升职了，还有美女陪着吃饭，待会还可以去给美女上课，这是人间无敌爽。 叶世风都差点有点怀疑今天是不是花光了一辈子的好运了，但是他不是认命的人，就算是未来出现什么突发情况，他也会作出调整和改变，一定会没事的，他相信他自己。 他一定要越活越开心，越活越好啊。 两人就这么陷入尴尬的沉默，余芳芳埋头吃饭，叶世风边吃饭边看看她，看看其他美女。叶世风吃着饭，回想起余芳芳今天不对劲的行为，会怀疑余芳芳是不是喜欢自己了。 这样的话，不过就是因为吃醋，那么她所有反常的行为就完全可以解释得通了。 叶世风对自己的这个小发现洋洋得意起来，连警花都栽在自己的手里，他的人格魅力实在是太厉害了。就是不知道她现在烦恼这些有什么用，他根本就不喜欢她们，何必自寻烦恼，庸人自扰。他只不过是在给自己的生活和她们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她为什么不明白？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喜欢我很辛苦的啊。”叶世风哈哈大笑着说。他已经吃饱了，眼睁睁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吃饭。她吃地那么专心，就好像在数着饭粒多少颗一样。 余芳芳本来已经在郁闷了，她对于现在的自己有些反感，她希望自己可以痛快一点，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喜欢上不应该喜欢的人，这样她的人生会按照父母想好的轨道走着，甚至不会有任何一点差错，干净，散发着她迷人的香气。 但是叶世风总是成为她的例外，她本来就是不喜欢被欺负的，自己保护自己，追求强大是她的原则，遇到他那天之后一跟他相处就经常发火了，不仅场面无法控制，更糟糕的是她居然不反感他。若是其他人像是他这样，恐怕她早就跟对方打起来了。 他到底是哪里好了，她完全说不出他哪里好，可他就是谁也替代不了。这个发现让她陷入一种自厌的坏心情恶性循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所以她只能控制自己的嘴。说什么都不能承认喜欢他，不然那也太让他奸计得逞了吧！而且她发现大多数男人都是有点贱的，若是得不到就越是宝贝得很，所以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她喜欢他。以为得不到她的心，然后他会一直撩她吧，她就冷眼看着，这样她会不会稍微心里舒服一点。 “你说什么呢。谁稀罕你啊！你太自恋了吧！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喜欢你！”余芳芳涨红着脸反驳说。 “哇，全世界的男人那么多，他们都死光了，那其他的女人怎么办？哈哈，那全天下的女人都是我的啦！”叶世风并没有如余芳芳心里所想的那样生气，反而还惬意得很。叶世风知道她在想什么，就是不说破，既然她要这么玩，他就奉陪到底。好歹她也是他未来结婚的第一人选，他想就算心里没有她，也不能让她心死不是。 余芳芳发现叶世风有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巴，她总会有一瞬间气愤地想要撕裂他的嘴，但是下一秒就陷入一种容忍的奇异心境。她想躲着他了，有这样的想法，不就是惹不起他还躲不起他吗？就这样想着。说不定少点见面，少点联系，那么她就不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两人都是同事，以后还要相处的，余芳芳也不想恨他。她不能因为他把自己活得太狼狈，那怎么对得起那些将她奉为女神的人，怎么对得起父母的用心栽培。她的负担是很重的，不能像外面其他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样任性，她很羡慕，可那毕竟不是她的生活。 如果有一天，余芳芳真的要结婚，她想她嫁的人一定是非常优秀的，是父母认可的，是那些同学朋友羡慕的男人，更重要的是他非常爱她，宠着她，那么未来的那天就算是回想到现在，这种程度的煎熬，根本不算什么。 余芳芳想要成为强大的女人，几乎无人能征服。 然而余芳芳不知道，她越是这么倔强的反驳，越是这样的光亮，会勾起他旺盛的征服欲。即便他对她有兴趣是她的计划中的事，可他对她的强烈的执念已经超过她的计划范围。 很多年后，余芳芳回想起叶世风成为了教官，两人第一次去饭堂共餐的情景，总是苦笑着说：“我当时要是承认说喜欢你就好了。那样我现在或许还有其他的选择。” 两人吃完饭，余芳芳要回公寓，而叶世风要去校备处领取制服。余芳芳跟叶世风告别，说：“你不要再来我公寓喝酒了，我不欢迎你。” 叶世风耸耸肩，表示不在意她的态度，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说：“有一段话是别人说的，我送给你的。——你需要等一个男人，他脾气不好，但是为了你变得温柔宠着坏脾气的你。” “这种人要么就名草有主，要么就已经被无情的人杀死了。别给我说这种童话一样的虚拟人物，我脾气不好啊。我知道。我根本不期待这种人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余芳芳是个很优秀的女人，我强大到足以不依赖任何男人，也能很好地生存下来，很好地生活。”余芳芳说完就转身，潇洒地踏出了步伐。 叶世风就欣赏地看着她的背影，他有一种预感，她一定还会回头。 果然，她踏出第五步的时候，回头看着他，坚定地说：“如果有一天，有我不期待出现的人闯入了本不该闯入的世界里，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从我的内心世界里杀了。我这样的人，从来就不期待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我的人生是众目睽睽之下的一本教科书，很多人排队都要看，一点污迹都不能有。你这种痞子可能是不会懂的，因为你的爱情那么精彩，随便翻看一页都是令人神伤的故事。” 然后，余芳芳毅然地离开了。 看着她潇洒地离开的背影，叶世风心里有一种很奇异的说不清楚的感觉。她的性格他是有点了解了，而且他还能习惯她。很好，她成功引起了他对她的注意。他觉得她那样的人生有些无趣，呆板而且毫不波澜，也许是他任性的人生不需要解释，但是她的人生恐怕每个行为都需要解释，那样不会很累吗？ 作为一个女人还需要这么强大吗？她跟其他的女人真的很不一样。至少，她跟他熟悉的林朵昔和林慕昔她们不一样，她是那么独立、那么强大。她光是站在那里，叶世风都觉得她耀眼地会被一群屌丝拥护的。 如果有人告诉他，他无人解释的人生都是因为他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然后成为了他现在的样子。他会狠狠给对方一巴掌，就算是不了解以前的他是什么样子，他现在仍然很努力地往他想要的生活方向前进，他也不相信这个世上会存在他拼命去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 他是那样自信，以至于很久以后，他站在别人仰视的高度回想起这幸运的一天，总是有些自嘲地说：“啊，那时候年少轻狂。江山如画，美人如雪。美人在侧，兄弟并肩。以为我已经很厉害了吗？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七十八章 祸从口出 去到了校备处，叶世风领取了制服。看着手里的标明着警校名字的黑色制服，叶世风心里浮现了一种自豪感。那些看不起他，觉得他只配拿两千二百块工资的人，现在肯定非常后悔当初没有好好跟他相处，足以亮瞎他们的眼了，他现在是月薪六千块工资的大学执教教官。 人生总是充满戏剧性，人们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美丽的意外。叶世风觉得如果当初他没有在网吧忘了戴身份证，没有去找余芳芳，没有进入警官大学，也就没有看到大学招聘信息，不会当大学保安，也不会有现在当上大学执教教官的他。 说到底，他还是要感激余芳芳。她真是他生命中的贵人，遇见她，或许是他的人生道路上一个重要的转折点。虽然他无比相信通过他自己的努力，他也会爬上人生的高峰，但是帮过他的人，都对他有情，他都惦记着。 他不会时常挂在嘴边，因为他觉得恩情是要记在心里的，老提报恩什么的还不如去撩妹子，这样还开心一点。他甚至有点怀疑，他过去是不是也在报恩，但是现在徒弟林慕昔都失忆了，也不能再向她打听什么。要怎么在一片空白的过去，在这遥远的世界里认识自己，他会感到迷惘。 世界那么大，从来都不会随便因为一个人有所改变，即便是这样，叶世风都有时候很好奇，为什么有的人会影响那么大。毛泽东找了十个元帅就建立了新中国。那些招贤纳士的伯乐，他们的手下有那么多优秀的犹如千里马的部下，才能为他卖命，打下江山。归根于他们的野心，还是他们的眼力？信任对了人吗？ 叶世风会好奇这些，但是他现在只是警官大学的一个执教教官。他也会回到现实，脚踏实地过好现在。 叶世风回到了宿舍，换下那套休闲服，穿上了标着永明市警官大学标志的黑色制服，另外一套就拿去洗了晾起来。跟他一个宿舍的保安朱巴界瞪直了眼，一脸不敢置信地说：“我的妈呀，你当上了执教教官了？” “嗯。”叶世风还记得当时就是他瞧不起他，觉得他当保安都当不成，连给他五块钱的白梅烟，他都看不起嫌弃烟太便宜而不肯抽。 “我是不是在做梦！”朱巴界马上捏了一把自己的肥脸，疼得他大叫起来。“真的啊！你怎么会当上教官的！你难道是什么身份特殊的人？你是什么人？” 叶世风奇怪地看了朱巴界一眼，他满脑子就只有那种见不得光的事吗？就不能想到他是破了复杂的案子才破例升职的？看来什么狭隘的想法的人就让人看出对方是什么样的性格，注定过着什么样的人生。 叶世风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反正跟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当时不是看不起他吗，现在忽然这么关注他，还不是因为看到他升职了。 “叶哥啊，我当时还对你蛮好的啊，经常带着你熟悉这熟悉那，你也让校长给我当个教官玩玩装逼行不行啊？”朱巴界马上小声地嘀咕着，还一脸巴结地跟在他的后面，伸手就给他捶捶背，倒是不知道碰到了叶世风左肩膀上的枪伤。 叶世风疼地要命，推开了他，严肃地说：“别随便碰我。你怎么这么天真，我要是没实力能上吗？你别叽叽歪歪地没完，老子心情好原谅你，再烦我小心我揍你。”叶世风自认为已经够宽大了，不计较当时他瞧不起他那些往事，甚至连他扯伤了他的伤口他也没跟他发火。 朱巴界却不是这么认为的。他觉得大家本来都是保安，凭什么他忽然就升职了，而他还在原地守着那两千二百块，他嫉妒叶世风。那些他们曾经在一起守门口的日子，虽然无聊，但是那也是生活，他认为叶世风有了高工资的工作就应该顾及往日的旧情，起码要帮帮他，理所当然要帮他，没想到叶世风还翻脸不认人，过河拆桥，还装高冷了，果然都是富贵忘朋友，他心里颇不是滋味。 “你算什么嘛？不就一个痞子，当上教官还不是一样是个痞子。你以为你很厉害吗？仍然只是糟糕的痞子而已。”朱巴界故意说地难听，谁让他不帮他，他就要损他，抹黑他，他就是那样的人。 叶世风收拾行李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本来现在就要忙着搬到教官公寓去住了，等搬完再去教学楼的教室里上课。但是朱巴界说的这些话实在让他心里不舒服，他是痞子怎么了，碍着他了吗？朱巴界怎么就那个死脑筋，是他不帮他吗？他都没有那个实力，要他怎么帮？连自己都不努力，让上帝怎么给你机遇？机会都是给时刻准备的人。 “你是不是皮痒了？我好像没跟你打架过吧，要不要给你深刻的回忆？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痞子？”叶世风语气还是吊儿郎当的，没有露出一丝生气的气息，却让朱巴界没来由地有些害怕。 “你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怕你啊。对！你就是没用的痞子！我说你是没出息的痞子！见利忘义的痞子！”朱巴界硬着头皮都要这样抹黑他，谁让他咽不下那一口气，他就要惹他不高兴。 叶世风放下手里的衣服，转身就一拳狠狠地揍向朱巴界的鼻子，他那腰圆膀大的身躯就抖了抖，还流了鼻血。 朱巴界心里不痛快，抡起拳头就往叶世风的肚子揍过去，叶世风敏捷地躲开了，忽然抓住他的手臂就迅速往他的身后狠狠一拧，关节脱臼痛得他龇牙咧嘴地惨叫。 “啊啊啊，对不起啊，叶老大，我不敢了，是我说错了，不要打我，好痛啊。” 叶世风冷笑了一下，点到即止，放开了他，其实他想狠狠揍他一顿，让他以后都不敢说他半句，但是顾忌到他还在大学当保安，还要保持身体健全继续工作，而且他也是今天第一次给警官大学学生上课。 朱巴界心里纠结死了，他打不赢叶世风，心里更嫉妒他了。即便叶世风只是就那么随意折腾了一下他，他还是心存记恨，他想以后别让他抓到他的小辫子，他就让他知道，忘恩负义是他的不对。 这对于叶世风简直是莫名其妙，任何人都可以骂他没用，没出息，他之前失忆了之后到处找工作过得的确很窝囊，他自己也知道，即便自尊心有些受伤，那的确是事实，怪不得别人，看不起他就算了，反正他以后会越过越好的，他要那些人后悔当初没有看好他和看重他。问题是他根本没有忘恩负义，听到他骂他忘恩负义，他就觉得他是故意抹黑他的。反正人类的心理就是那么微妙，上一秒还是朋友，下一秒就可能是敌人了。他也十分清楚，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 这才是糟糕的，所以识人用人和分辨立场还是很重要的。立场不同了，再好的朋友也成为敌对面的敌人，这一点，叶世风居然会有深刻的体会，是有些失望又有点复杂的感觉。朱巴界算不上他很好的朋友，但是也算是普通的朋友，跟他摆明了翻脸，叶世风发现他们的立场不一样了。他只是忽然比他高了一层，于是他开始不理解他。 叶世风看着朱巴界背对他的身影，摇了摇头，没有叹息。 继续收拾行李差不多了，叶世风就把已经洗好的衣服从晾衣架那里拿下来打包好，都提着要拿起公寓去。 “累吗？要不要我帮忙？”朱巴界看到他经过他，还是说了一句。他并不想真的帮忙，就那么说一句给他听听。因为他现在知道打不赢他，嫉妒他，又怕得罪叶世风，就没事献殷勤。 叶世风心里冷笑了一下，他还想帮忙，怎么可能？他表面不动声色地回应：“没事。” 他走出宿舍门，就刚好看到了王雨。王雨马上迎上来，看到他左手好像特别费力，就接过他左手提着的行李，说：“我来吧，听说你升职了。恭喜啊。” 看着王雨毫无波澜的眼眸，叶世风就让他帮他提着行李了。他的左肩膀还有伤，左手用力的确很痛，只是他强忍着不让人发现罢了。 “谢谢。”叶世风说。 王雨也没再说什么了，他对于升职这种事毫无期待，当保安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他就热爱保安这份工作。看到叶世风能够升职，他也替他感到高兴，毕竟是自己认识的人进步了，这是一种缘分。说不定自己以后有麻烦了，他还能向他求助呢。 帮着叶世风提着行李，跟着他来到了公寓。叶世风用了校备处发给他的钥匙，开了门。里面扑鼻而来的霉味让叶世风稍微皱了皱眉。 王雨跟着他走进去，看到教官的公寓挺好的，不仅宽广，还是单人住的，有浴室，卧室，还有厅间。只是这里似乎长久没人居住了，堆积不少灰尘。看到叶世风拿着扫把打算打扫起来，王雨也表示可以帮忙。叶世风看到他好像也没什么事，就没拒绝他。 忽然，叶世风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第七十九章 第一次上课 叶世风放下手里的扫把，对上王雨好奇的眼光，拿起手机一看，是王庆巧打来的。他就接通了：“喂，校长啊。有什么事？我在公寓里。” “你第一次上课，差不多到时间就提前去教室吧。你跟小余也聊过了吧，遇到什么情况，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时候就问她啊。她毕竟比你早当教官，也算是你的前辈了。我也跟小余提过你了，她会多多关照你的。学生可能会让你头痛，你要用心教学生啊。” 王雨继续马上加快速度打扫，他觉得不能在一旁呆呆看着叶世风打电话了，有点浪费时间。他待会还要去保安室值班的。 “知道了。谢谢校长，我不会令你失望的。”叶世风说完，就等王庆巧挂了电话，才把手机放回裤兜里。叶世风打了个哈欠，这么快就到时间去面对那群兔崽子了，心里真是既感到雀跃又觉得兴奋。 “差不多就这样吧，我要去上课了。你也去忙你的吧，我回来会自己打扫的。”叶世风对王雨说。王雨在叶世风的印象里，是平庸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很沉着，他认为王雨作为部下的话会是个忠诚的伙伴。但是朱巴界就不行了，朱巴界野心太大而且能力不足，这样的话朱巴界会嫉妒，不会忠诚。这是叶世风升职了，对于身边的保安的反应作出的识人判断。 “好啊。”王雨马上回答说。他放下了扫把，心想着叶世风真的是受到校长的重视。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也觉得很好，至少是他认识的人，说不定以后发生什么事，他还能指望他帮他。想到以后他能帮到自己，于是王雨现在理所当然地会帮叶世风做所有力所能及的事。 等到王雨退出公寓，叶世风就锁上了公寓的门。 叶世风跟王雨并肩走路的时候，王雨说：“你进入警官大学不是很久，还没有一个月，你可能不了解学生的性格。我们警官大学的大部分男学生都是非常顽劣的，女生会稍微听话一点，尤其是面对新的教官。” “没事。”叶世风本来就知道当教官没那么容易，学生又不是木头，都是一个个有思想有个性的人，要把他们折腾成听话的木头那得花一番心思了。 “风哥，我看好你。”王雨说。 “哈哈。” 叶世风也知道王雨对他没有异心，就笑起来了。他对于心理学颇有研究，识人用人这个他还是懂的。一个人的言语眼神动作行为在细节上都无时不刻在表现他的心理变化。任凭一个人再怎么伪装，也不能24小时都那样，总是拒绝自己会很累，肯定会有一个突破口，也就是说那人会在某个人或者特定几个人面前卸下面具。 那种难以琢磨的人，叶世风现在还没遇到。但是他相信，学生里面肯定有不少。坦率地表达出不满的学生，他会觉得很容易对付。稍微有难度的是，表面答应实际上不理不睬的学生。忽悠教官着呢，那种学生他打算要用点力气对付。 学生有哪几种，是余芳芳跟叶世风说的，说是让他做好心理准备。但是至于怎么教，余芳芳没跟他说。 “你就按照你的办法来，只要让他们服从就好。”余芳芳语气强硬地说。 叶世风就笑了，说：“行啊。我用调戏你的办法来教她们。”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公寓去。” 就是中午共餐之后，走到要分开的时候，她跟他的谈话内容，他还记得。按照他的办法来让他们服从，他懂得。 王雨已经离开了，他要去保安室。一阵风刮过来，树木上的树叶抖了抖，零碎的影子在地面上晃了晃。抬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叶世风也要去教学楼了。 叶世风走到走廊上，一些吵闹的学生看到穿着黑色制服的教官制服，马上就跑回教室了，也有的学生懒洋洋地站在走廊上，像是没看到叶世风一样。 郑乐就是其中一个，他就站在走廊上一动不动，望着远处的山，好像还有小鸟。叶世风走过去，给他的脑袋就是一记敲，戏谑地说：“上课时间到了，你还不回教室！看什么美腿吗？” 郑乐抱着脑袋，瞪了叶世风一眼，往教室里大喊一声：“新教官来了！” 叶世风一巴掌就甩到了郑乐的嘴巴上，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应该是玩整蛊游戏的游戏发出的开始暗号，而郑乐是看风的人，也就是说，他就是要确认教官来了没有，然后跟教室里的人打声招呼。 “你就不用进来听课了，在这罚站一节课。” 郑乐嘴疼，脑袋疼，心里暗暗嘲笑，待会你就知道我们这些男生不好惹。 叶世风冷眼看了他，走向教室的门口，还听见里面喧哗声，面对那微敞开一条空隙的教室门。他轻轻推了一下，四块沾满粉笔灰的黑板擦就纷纷掉落下来—— 迅速地伸出手接住，一手抓两个，双手准备无误地接住四块黑板擦，并没有如计划中的一样砸到他的脸上或者衣服上。 班上的学生鸦雀无声。 叶世风看向班上的学生，男生居多，女生有熟悉的面孔的是林朵昔和萧乐宫。此时的林朵昔都红着眼睛了，她还以为叶世风会中招，还好并没有。 叶世风再迈开两步，忽然有十只笔射向他，半数偏了，可也有四五只笔的方向没错。叶世风将那四块黑板擦丢到讲台桌面上，身影敏捷地迅速地接住了那十只笔。 班上的学生一阵喧哗了，大部分还是保持沉默。 都没有看到人朝他丢笔，这些笔是怎么射过来的，设计机关吗？弹簧之类的？叶世风觉得这些男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再将笔丢到了讲台上，叶世风站在讲台上，俯视着班上的全体同学。 “我就是全校传闻中闹得沸腾的警花的心上人叶世风，你们的新教官。”说完，叶世风右手抓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上他的名字，写到世字的时候，忽然直觉转过身，左手就抓住了一只被腾空抛过来的老鼠。 小小的眼睛，雪白的毛，这是只小仓鼠。 叶世风将老鼠丢到讲台上，心里的火已经越来越旺盛了，这群兔崽子真是没完没了。他接着写完了名字，转身就一掌奋力拍在讲台上，连老鼠都吓得躲在黑板擦与黑板擦之间。他身上散发的浓烈怒火气息，吓得班上的学生一下子安静下来。 “你他妈的想死是不是？都知道我之前是做保安的是吧！这么考验我的能力真是一群好学的好学生啊！谁把黑板擦放门上面，谁向我丢笔，谁向我丢老鼠的！都给我站起来！” 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的。 “很好。全班学生给我去训练场跑十圈。”叶世风冷酷地说。这下子，全班的学生开始哀叫了，其实他们都知道是谁做的，但是他们自己都不承认，他们也不想说出口。 “鬼叫什么，给我马上去跑。在班上落下的最后一个人要多跑三圈！”叶世风严厉地说。 班上的学生马上争先恐后地往门口跑去，他们都知道再多跑几圈累死人的啊。林朵昔也害怕地往门口挤，不过她身边的男生忽然都变得绅士起来，都纷纷让她先走。 “今天谁没来上课？”注意到班上的一个空座位，叶世风问林朵昔。 其他的同学都不敢说话，林朵昔为难地看了一眼萧乐宫，还是说了：“郑展鸿。”她的男神亲自问她，她不得不说。 “你这个死丫头，鸿哥真是白疼你了！”忽然一个女生大叫着，有些怨恨地伸手要扯林朵昔的头发。 叶世风一手就抓住那个女生的手，制止了她的疯狂举动，对林朵昔说：“你们去跑步吧。我要教一下她什么叫听话。我稍后就到。” 那女生死瞪着叶世风，说：“干嘛抓住我，我看到你就想拉屎！你给我滚远点！”等到班上只剩下叶世风和这个女生了，叶世风才给她甩了一巴掌。 “你再说一遍。” “我看到你就想拉屎！” 啪的一巴掌，叶世风又甩她一巴掌了。他本来想稍微对女生好一点，但是她的话实在太恶心了，让他无法平息心里原本就已经熊熊大火的怒气。 那女生愤怒地扬起另外一只手就要甩向叶世风的脸，可是还没碰到叶世风的脸，也让叶世风给抓住了。 “你喜欢他。”叶世风说。 “是又怎么样！你管我。黑板擦是我踩凳子上放的！我就是想看到你满头白灰的狼狈模样！谁让你害他心情不好。”女生怨恨地说。 “是你啊。要不要我用黑板擦帮你刷一下脸？白白的会不会很好看？”叶世风怒极而笑，说。“你叫什么名字？你喜欢郑展鸿他哪里了，他对你很好？” “关你屁事啊，我叫梁白凉！我就喜欢他怎么了？他根本就不鸟我，他冷我，他越冷我，我就越喜欢他。”梁白凉任性地说。叶世风看到她这个样子，真不知道她脑子里装什么的，好好的被爱不是很好吗，非要喜欢别人折磨自己。 第八十章 被推倒 梁白凉有点累了，她自认为她比谁都要关注郑展鸿，但是，郑展鸿经常都不理她，偶尔他跟林朵昔相处不开心，才会找她说话，听她说笑话。梁白凉比谁都清楚，她只不过是他生活里谁都可以取代的位置，她可以扮演小丑一样的角色，逗他笑。 只要他开心就好了，梁白凉告诉自己她不在意他不喜欢她。 但是，她看到叶世风就想发火。 “我看到你就想拉屎！ 叶世风把她心底里所有的黑暗都撕开了，都是因为他，不然郑展鸿不会感到悲伤。林朵昔怎么可能不会喜欢郑展鸿，她都那么喜欢的男人，肯定是有他的优点，林朵昔喜欢他也是迟早的事，但是都是因为叶世风比郑展鸿优秀，林朵昔才会只看到叶世风，看不到郑展鸿的好。 “我看到你还想尿尿！我真是没见过像你这样莫名其妙的女生！你真傻，你应该成为一个被别人疼爱的女生，而不是执意的成为一个人的备胎，这世上有的女人没有爱情也能活得好好的，知道吗？”叶世风想教她自爱一点，她就是好像学不会，溺水在爱情海里的孩子就好像不会游泳，到最后连张嘴求救都变成被海水灌入口腔里一样。 于是，叶世风打算换个方式。 “你也跟着下去跑吧，你要跑13圈。” 梁白凉瞪了叶世风一眼，就跑出教室，要去跑步了。叶世风跟在她的后面，也来到了训练场了。 一大群学生在跑步，速度不一。叶世风对他们大吼：“男生怎么跑得那么慢！龟速吗。像你们这么慢怎么会有快感！再快点！追妹子都追不上。” 天空又暗下来了，叶世风看到其他班的学生和教官也在。也有女教官，不过跟余芳芳的颜值比，还是差了一些。 林朵昔跑地好累了，已经跑了五圈，腿有点酸软，还有五圈，要怎么煎熬持续下去，看到叶世风就站在那头，她不能停下来。她鼓励自己，可以的，男神都在看着，她一定可以的。 郑乐跑地很快，他们班上跑得最快就是郑乐，本来他在走廊上罚站的，但是被其他男生拖着一起去跑了。 叶世风也发现郑乐跑步的速度很快，不过他的持续爆发力不足，估计到后面几圈就会慢下来了。跟他相比，萧乐宫的持续暴发力会强一点，虽然她的速度比不上他，但是也有缓慢增长的趋势。 跑步是在折磨他们的意志力，叶世风就想看看他们会不会屈服，如果还没跑到十圈就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他就原谅他们，如果跑完了十圈还没有人站出来。他想他该更严厉一点。 叶世风看到林朵昔就快要经过他的面前了，对她微笑了一下。 梁白凉也看到了叶世风那抹笑，心里一阵烦躁，在林朵昔的身后故意撞了一下林朵昔，林朵昔本来就很累了，腿脚一时失去平衡，向前扑倒了，完全就像是吃土的模样。 “我的天啊，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梁白凉走过去，装作好心，伸手就想牵林朵昔起来。 林朵昔淡漠地挥开她的手，她知道她把她当情敌，明里暗里总是折磨她，不用她帮忙，自己就爬起来了。她的膝盖已经磨破裤子了，沾有泥土和渗出血。 叶世风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没事，我自己不小心跌倒。”林朵昔说。 梁白凉在心里冷笑，她可不会感激林朵昔不打报告的，不仅抢走郑展鸿的心，现在连教官都对林朵昔特别关心，她梁白凉得不到的林朵昔都得到了，她嫉妒她。 萧乐宫也看出点端倪了，也停下脚步，围在林朵昔的身边，说：“对不起，我替梁白凉向你道歉，她不是故意的。”她当然知道梁白凉的性格极其阴暗，梁白凉在郑展鸿面前经常装单纯装可爱，一脸无害。萧乐宫非常了解梁白凉是鸿哥粉丝团里面反应最激烈的一个女生。曾经有一段时间，梁白凉也嫉妒萧乐宫被郑展鸿允许可以经常呆在郑展鸿的身边，但是萧乐宫有办法缓解她的嫉妒，那就是转移她的注意力，在她的面前经常有意无意地说起郑展鸿对林朵昔多好多好，然后梁白凉就不会针对她，而是针对林朵昔。 萧乐宫也经常帮林朵昔，至少叶世风回来的消息就是她给她的，林朵昔看在萧乐宫的份上，还是生硬地说：“没事。” 叶世风皱了皱眉，说：“什么没事，都流血了，你去校医看一下。你们俩别围观了，给我继续跑！ “好累呀，我都跑不动了。“梁白凉可怜兮兮地看着叶世风说。她才跑一圈，并不累，其实就是不想跑了。 “是吗？那你让肇事者都向我承认错误了，我就不用你跑了。”叶世风扬起一抹非常阳光的笑容说。 林朵昔本来以为叶世风会送她去校医室的，可他还是冷淡地让她自己去了。也许当了教官就跟保安不一样，要管理一大群学生，分心了，不能只顾着她了吧？林朵昔心里有点委屈，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点点头就忍着膝盖上的痛感，想快点走了。 一阵狂风，哗啦啦地下起暴雨了。树木摇晃地厉害，连树叶都掉落了几片。 林朵昔已经离开训练场好一段距离了，衣服都淋湿了，距离校医室还有几十米了，就看到郑展鸿撑着伞从校医室里跑出来径直地跑向了她。 “你别淋雨啊。”郑展鸿对林朵昔说着，也注意到她的膝盖受伤了。“我靠，谁动你了，谁想死吗？” 林朵昔闷闷地说：“没事。”头顶上的伞是蓝天的图案，而伞之外是阴郁的暴雨。她想她还需要变得更强大，才不会受欺负，如果她像余教官那样强大的话，她的男神会不会看到她了？ 郑展鸿无法忍受她这个样子，把伞塞到她的手里，拦腰就把她公主抱抱起来，往校医室走去了。 林朵昔能听到郑展鸿的心跳，那是非常沉稳有力的，而且他的体温明显高于常温，他是发高烧了吗？她忽然想起来那天晚上，叶世风在保安室外背着她一步步走到宿舍，她就很压抑地哭了。泪水沾湿了郑展鸿的衣服。 郑展鸿把她带到了校医室之后，才把她放下来。林朵昔把伞收好了，她刚才没有心跳加速，在郑展鸿的身上，总是给她大哥哥的感觉，很安心，很温暖。 校医也注意到他们了，叹息地说：“都说你发烧就该安分地躺着了，男孩子真是不听话。”郑展鸿没有说话，回到病床躺着，他的确浑身无力，身上时冷时热，但是他看到林朵昔出现在雨水中的那一幕，就让他心里很难受。 好像淋湿的人不是她，而是他一样。 他就忍不住跑向她，他想她就算是不开心，不愿意告诉他，他也要强硬地要求她不生病。把伞遮向她，他能看到她眼里一瞬间的迷惘，抱起她的那瞬间他也能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 因为发烧，抱着她比平时累得多了，郑展鸿煎熬着也没有喊累，一路上都没有放下她。 她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衣服，郑展鸿心里有种被撕扯的感觉，明知道她不是为他哭，他还是有些烦躁，有点想打架，想把那个惹哭她的人揍一顿。他一直都非常清楚，他受欢迎的背后隐藏着黑暗，那些喜欢他的女生们对林朵昔都是浓浓的恶意，他忽然非常明白娱乐圈里面有的明星都隐婚，或者不公开他的恋人，因为被疯狂的粉丝伤害了自己的心上人，那是非常愤怒的事。 郑展鸿知道很多女生喜欢他，他感到自豪，他喜欢被女生包围的感觉。但是，他真心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一个人。如果真的发生喜欢他的女生伤害了他爱的女生这种事，他想他无法原谅那个女生。每次看到林朵昔伤痕累累，他也会有点迷惘，他喜欢她到底是不是错了，是不是把她推向了一个危险的境地。 看着郑展鸿睡过去的祥和俊脸，林朵昔没有说话。只是校医唠叨了两句话：“小女生，你不应该淋雨的，你膝盖上的伤口碰到水容易发炎。而且淋雨也会感冒发烧。” 林朵昔坐在凳子上，校医给林朵昔的膝盖消毒了伤口，然后涂上药，简单包扎一下。校医室还开着风扇，林朵昔受凉地打了个喷嚏，校医就把风扇给关了。 校医看到林朵昔心情也是很好，林朵昔的样子是校内公认的校花，很清纯可爱，差点过目不忘，看着她，他没话找话说：“你怎么跌倒的？要小心一点啊。” 林朵昔顾忌地看了一眼郑展鸿，又看向校医。校医马上回应她：“没关系的，他吃了退烧药很困的，已经睡了。我们说话，不会吵醒他。” “被别人推倒的。”林朵昔坦白地说。反正校医又不认识她班上的同学，她需要有一个人老实说出她的情况，她才能心里舒服一点点，哪怕这个人跟她不熟。 “啊？那真是性格真恶劣的人。”校医摇了摇头叹息地说。他想他可能老了，所以都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什么。 第八十一章 认错 夏天的暴雨总是一遍又一遍刷洗着树叶上的灰尘，就好像那棵树未曾被灰尘沾染过一样。狂风暴雨可以把一个人淹没在悲伤中，淋漓尽致，没有一丝空隙，包裹在雨水中，她会感到疼，雨水打在她的脸上，身上，每个会被雨水碰触过的地方，都会发烫地差点忘了呼吸。 林朵昔又打了个喷嚏，被淋湿的衣服有些单薄紧贴在她的身上。校医给她递上一条干净的毛巾，说：“擦一下湿发吧。”他说完就走进房间了，想翻找一件外套给她披一下。 慢慢地抓着毛巾擦了擦头发，林朵昔看着门外的雨。不知道训练场上，那些跑步或者训练的学生，怎么样了？最主要的是，她的男神在那里。如果说人都是自私的，不喜欢的人不在意生死，那么她在意的人就算是打个喷嚏就算只是淋雨一场，小小受伤一次，都会让她非常在意。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她认为非常严重的问题！ 等到校医翻出一件白色衬衫，拿出来想给林朵昔披上，却没看到她的人影了。连墙角上的伞都不见了。 “咦？人呢？” 躺在病床上的郑展鸿忽然睁开了双眼，看着苍白地只有蜘蛛丝悬挂在上面的天花板，慢慢地又闭上眼了。 训练场那里现在正在水深火热之中，叶世风没打算放他们回教室去。因为十圈还没完成？并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他们还没站出来承认错误。宁可连累其他人，也不敢承担错误，这种思想要不得。叶世风第一节课，必须要让他们低头。 哪怕花得时间再长一点，只要他想要的都得到了就好。 左肩膀上的枪伤因为淋湿了有些疼痛起来了，叶世风隐忍着没有做声。暴雨可以磨砺一个人的意志，也可以击垮一个人的斗志。有些学生跑着跑着已经开始埋怨了。 “这个教官冷漠得很啊，我们求他，他都没反应。真帅啊，可惜我太累了，不然我想说我喜欢他这个性格了。” “新教官真是无情啊！以前谢教官一下雨就让我们回教室。” “就是！该死的那些混蛋干嘛整教官啊，害我们淋雨跑步！讨厌死了。” “好累啊，淋雨跑步超痛苦，关键是我都在生理期还淋雨，火大！他妈的哪个混蛋还不快站出来，老娘喂他吃卫生巾！” 有几个学生开始埋怨，然后接着十几个学生开始抱怨了。开心的心情会传染，不好的情绪也是会传染的。于是，叶世风也听到了一些话，不过他无动于衷。话怎么说都没关系，要做的事还是要做。 梁白凉抓狂了，抓住一个男生咒骂着：“你还不站出来，信不信放学后我找哥们打死你！” “我就呵呵哒，你不是对鸿哥很上心吗？你一个人背下来不就很伟大了？我们凭什么要站出来？我就看新教官不顺眼！大不了一起罚跑。”男生故意地说这些话刺激她，想到她欺负了他的理想女友林朵昔，心里就不大舒服。 “自私！”梁白凉嘲讽地说。 “暗渡和自私我也不像有的女人那样阴狠，对情敌就那样无所不用其极折磨，而对心上人就费尽心思讨好。”李半城没好气地说，他的眼睛很犀利，那些笔就是他用弹簧设定好的机关发射出去的。 李暗渡也嘿嘿地笑，没错，那只老鼠就是他扔的，他就喜欢抓些古灵精怪的小动物小昆虫吓唬人。他还经常爬树抓毛毛虫吓女生呢，看到她们惊慌失措，他就很有成就感。 他们听到了其他女生的抱怨，他们也还是无动于衷，反正要罚就一起跑，他们也知道他们不敢去打小报告，因为他们有郑展鸿撑腰，班上哪个男生都不敢惹郑展鸿不高兴。 梁白凉实在受不了了，她已经跑了七圈了，还要熬六圈，实在不想跑，就算是要出卖他们，她也要去打报告了。她跑向叶世风的方向，正好远远地看到林慕昔撑着伞站在他的身边，心想若不是她推倒她跌倒受伤，她还不是一样在受折磨罚跑，她不是应该要感激她推倒她吗？ 林朵昔给叶世风撑伞，认真地说：“你受伤不能淋雨的。” 叶世风有些惊讶，但是想到了林慕昔，估计是徒弟告诉她的，仔细看了她一眼，说：“没事。傻丫头，你哭了吗？你要多笑啊。膝盖很疼吗？不用帮我打伞，都已经淋湿了。” “不行。我要帮你撑伞。” 梁白凉跑到叶世风就听到林朵昔最后这句话，心想林朵昔真是不要脸，人家都不要她撑伞，她还犯贱帮他撑伞，收敛对她的怨恨，一脸真诚地对叶世风说：“叶教官，我知道错了，是我丢的黑板擦。还有李半城射的笔，李暗渡丢的老鼠。” “哦？你这是在打小报告？”叶世风面无表情地问。他本来想等他们主动来向他认错的，她现在这是在干嘛？他严重怀疑她的人品。团结是一个团队必须具备的素质之一，如果是梁白凉，他觉得不行，她要是在他的团队里，背后捅别人一刀的话，其他人会怨恨她，八成会搞分裂了。 叶世风在想该怎么纠正她的性格，她怎么是这个性格的孩子，他不太喜欢。 “没有啊。”梁白凉眼睛转了一圈，眨眨眼笑着说。“他们说他们不好意思，叫我帮他们跟你说。” 林朵昔有些嫌恶地看了一眼梁白凉，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没办法喜欢她。上高中的时候，梁白凉就是她的同学，两个人没怎么聊天。她也不了解她，在班上很多人的面前，梁白凉都是一副很喜欢她的样子。可能她始终没办法平静地面对那些表面喜欢她实际上恨她入骨想害她的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叶世风伸手摸了摸下巴，笑了一下说：“那你帮我叫他们两个人过来。” 梁白凉转身的笑意就消失了，叹了一口气，这个新教官真不好忽悠，她追着那两个男人跑。其他女生围着梁白凉跑步，关心她有没有被教官骂，很多女生都是支持梁白凉的，因为她们跟她一样妒忌林朵昔。喜欢会让一个人变得美好，但是，嫉妒却会让一个人变得丑陋。 “别说了。那个教官不是省油的料，我们以后做事收敛一点。”梁白凉没好气地说。 其他女生都了然地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多问一句话。 等到梁白凉反方向绕路追上那两个男生，就凶巴巴地说：“那个死教官叫你们去见他！他好像知道你们是肇事者了。有个心理准备。” 李半城冷笑地说：“我还差一圈就跑完十圈了。你现在告诉我，你已经打报告了吗？我告诉你，你这是在拔鸿哥的毛。”李暗渡厌恶地看了梁白凉一眼，连话都不想跟她说。 “哪有啊。我不是跟你们一条船的吗？我怎么可能出卖你们呢。我还指望鸿哥爱怜我呢，我不可能那样做啊。”梁白凉装无辜地说。反正梁白凉就是死不承认，打死都不承认，就像是渣男背叛女友不被对方抓奸在床都打死不承认一样。 李半城和李暗渡懒得理她，只好向叶世风跑去。无论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样的惩罚，他们既然做了就知道会有被发现的时候，只是仗着鸿哥的威望，其他人不敢动他们罢了。连郑乐都这样说了：“我们鸿哥不喜欢那个臭保安，原因我们也知道就不多说了。你们知道怎么办了吧？” 当时，梁白凉还马上自告奋勇地说：“好啊好啊，我也要整死他。” 郑乐做事都是以郑展鸿为中心，一般都不会事先问郑展鸿，都是自作主张的。而郑展鸿有事想要做，一般都叫萧乐宫去做。郑乐也理解郑展鸿，毕竟萧乐宫是他亲自栽培的人。 等到他们跑到了叶世风面前了，雨也小了很多了。仿佛过不久就要停雨了。 “你们因为不好意思，所以让白凉来替你们认错了？” 林朵昔在一旁撑着伞静静看着他们，她忽然发现她的男神好厉害，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真是太好了。她不希望他悲伤或者难过，哪怕他的快乐或许从来都不是因为她。 李半城和李暗渡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地异口同声说：“是啊。” 看来那个死丫头真的出卖他们了，虽然她用了最低伤害力的方式，但是还是把他们抖出来了，他们在心里骂了她十几遍。 叶世风盯着他们的脸，涉世未深的他们一瞬间的惊慌失措已经暴露了他们并没有这样说，也就是一切都是梁白凉的自导自演，那个女生真麻烦，叶世风有点烦了。原本还以为男生比较难教，原来女生也好不到哪里去。 “承认错误很好。犯错了就要承担后果。你们把梁白凉也叫上，给我青蛙跳！叫其他同学不用跑步了。你们每个人50个青蛙跳。男女平等。” 他们垂头丧气地跑了过去。林朵昔远远地就听到其他同学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看到雨水也停了，遥远的天空上出现了雨后的彩虹，五颜六色的漂亮极了。 第八十二章 蛊惑 雨水停了，彩虹在天边闪耀着迷人的光芒，仿佛没有一丝犹豫，遇见了蔚蓝的天空。树叶上还残留着水珠，偶尔一阵风嬉笑拂过，弱不禁风的叶子便不小心颤抖了一下，水珠迫不及待地滑了下来，只剩下淡淡的水迹。 地面上一滩水或深或浅，不小心让人的脚步踩了进去，就溅起不大不小的水花。空气中的灰尘都被暴雨无情地吞噬了，仿佛一尘不染地清新，让人感觉轻松自在。 训练场的还有一部分学生在训练，也有一部分学生已经往教室走去了。叶世风对林朵昔说：“你跟着其他学生先回教室吧。我还要再看看那三个小鬼。” “是！叶教官。”林朵昔认真地回答说。 看着叶世风穿着教官制服，林朵昔感觉她更喜欢她的男神了，这线条分明的脸部轮廓、令人羡慕的身高、结实的肌肉包裹在神秘的黑色之中，简直是完美的雕像啊！ 赵漫漫拉了一下林朵昔，一脸受不了的表情说：“你都要流口水了！我好丢脸啊。不要说你认识我。快走吧，上教室去了。” 林朵昔被动地走了几步，委屈地看向赵漫漫说：“你怎么现在才看到我啊，我膝盖受伤的那时候你又不站出来。” 赵漫漫心虚地看了一眼林朵昔，她那时候也看到了那一幕，但是害怕得罪梁白凉，所以就装作看不到。她是真的喜欢林朵昔，把她当朋友，但是喜欢的程度还比不上想要自保的程度。于是，她就沉默了，漠不关心地继续跑步。等事情结束了，她才敢找林朵昔说话。 “对不起啊。那时候我一心只想着快点跑完，不知道你受伤了。”赵漫漫决定维持这段友情，就选择了说谎。 林朵昔有些失落地应了一声：“哦。”她在这个学校是校花又怎么样，在男生中特别受欢迎又怎样？说难听点，她就是女生公敌了。跟她走得近的女生都不敢帮她太明显，因为怕被连累被一起欺负。 在女生的眼里，梁白凉和萧乐宫比她受欢迎多了。那也怪不得她们，毕竟她们喜欢的男生或者暗恋的男生，大多数都对校花林朵昔感兴趣，并且很明显地表示她是他们的理想女友。换做是她，她可能也没办法喜欢自己的情敌。友情只能维持在不是情敌的基础上，一旦跟爱情有所沾染，大多数都女生都会选择放弃友情。 也有放弃爱情选择友情的女人，林朵昔听说余教官的闺蜜林郁涵就是这类人。但是这种人毕竟极少数。 林朵昔感觉有些孤独了，她忽然很想念她的姐姐林慕昔。 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叶世风，林朵昔知道林慕昔会抢她的东西，可是她始终是她的姐姐。用她姐姐的话来理解就是，“能被我抢走的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你的啊。如果坚定是属于你的，又怎么会被我抢走？姐姐只是让你认清残酷的现实。我们的美貌会给你招来无止境的情敌，到时她们对你很残忍，你要小心。遇到她们，你就会知道我有多仁慈了。” 也许，林慕昔是这个世上唯一不会伤害林朵昔身体的女人了。林朵昔知道，林慕昔珍惜她的生命，打心底希望她好好活着，不要受伤，开心地活着，变得强大起来，才会答应供她上警官大学。所以，林朵昔每次想到她的双胞胎姐姐，她就有一种很复杂的感觉，好像是讨厌，又好像是喜欢。 没错，林慕昔是林朵昔认识的女生里面，对她最仁慈的女人了。现在，林朵昔面对赵漫漫对她的喜欢和接近，都有一种自欺欺人的感觉，就好像不像是真的喜欢，又好像是真的喜欢但是不是很喜欢，就是刺骨分明的‘其实她没那么喜欢你’的冰冷感觉。 “你在想什么啊？还在想叶教官吗？说真的我有点怕他耶！赵教官对我们没他那么严厉。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地方。我喜欢宠着我的人，哈哈哈。”赵漫漫边跟着林朵昔肩并肩地走着，边说。 林朵昔不会推开赵漫漫，也牵着她的手，笑着说：“叶教官的人格魅力是无穷无尽的，要三言两语我说不出来我喜欢他哪里，恐怕要说通宵我才说得完我喜欢他哪里。”另外一只手抓着的伞上还残留着水珠流下来，一点一点地滴落到地面上。 叶世风打了个喷嚏，不知道谁在骂他？望着他们跳青蛙跳，梁白凉的动作不标准有些敷衍了事的迹象。叶世风大步走了过去，大骂：“梁白凉！你是不是没吃饭！你当你是老太婆蹲下又站起来？你给我重做！” 李半城和李暗渡在心里幸灾乐祸地偷笑，梁白凉的性格就是那样子，肯定会遭骂的。李半城觉得梁白凉做的事情没有一件事是他喜欢的，跟他喜欢的女神余芳芳教官根本没法比。李暗渡就在想，谁喜欢上梁白凉可要每天替她消化她做错事产生的不良情绪了，虽然他不会喜欢梁白凉这种性格的女生，但是他觉得她真可怜。 “叶教官，人家很累的嘛。你可怜可怜我，不要罚我跳青蛙跳了好吗？”梁白凉开始眨眼可怜兮兮地问。 不过，即便李半城和李暗渡不喜欢她的性格，可是每次看到她装可怜，由于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有点蠢蠢欲动。那也难怪处于青春期的他们，因为梁白凉长得也还好看，眼睛小小的像李暗渡抓的老鼠的眼睛一样可爱，只要她不发火，装可怜兮兮的模样，没自制力的男生都有点被撩拨的煎熬感觉，哪怕知道她在装。 李半城已经做完了，立正然后说：“报告叶教官，完成任务。”他想去上厕所了。 “行。你回去吧。”叶世风直接无视了梁白凉的话，回答了李半城。李半城就多看了一眼梁白凉，才转身离开了。 李暗渡也停下来了，再看一眼梁白凉的可怜模样，心里痒痒的，立正说：“报告叶教官，完成。我向教官请求，我愿意替梁白凉承受她的惩罚。” “真有义气啊。行，我批准，再来50下。”叶世风猜到了个大概，故意这样说。听完他这样的夸奖，李暗渡就有点脸红了，他可不是因为义气，梁白凉本来就擅长演戏博取男生的同情心，她本性是很凶狠的，他们都知道。 梁白凉马上一脸感动地要以身相许的表情说：“李暗渡真是太帅啦。爱死你了哦。”她在心里嘲笑着他的愚蠢，真是笨男人，又被她利用了。她现在就只对郑展鸿有三分钟的热情，以后她也保不准会喜欢谁，反正她就爱贪玩。 李暗渡涨红地脸跳着青蛙跳，不知道是因为不好意思而脸红，还是因为运动而脸红，他心想这个死丫头这样说，他居然还有点高兴，真是不妙了。他本来站林朵昔那边的，现在他可能倒向梁白凉支持她了，就算知道她坏心眼，他还是忍不住被她蛊惑了。 梁白凉懒洋洋地站在一旁看着李暗渡大汗淋漓，偷偷看了一眼叶世风。她现在觉得叶教官也挺有男人味的，能让李暗渡代替她受罚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比郑展鸿对她还好得多了。冷地她太久了，她想她对郑展鸿也有一丝厌倦了，好像有点喜欢叶教官了。 “叶教官，你有没有女朋友啊？你真的喜欢余教官吗？”梁白凉试探地问。 叶世风本来就冷眼旁观梁白凉跟李暗渡的互动，他看得出来很明显就是梁白凉在利用李暗渡，而李暗渡还心甘情愿。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把目标转移到他的身上，叶世风一眼就看穿了她那点小心思，装作不知道，茫然地说：“没有啊。我怎么会喜欢她呢，她可凶了。” 梁白凉心里窃喜，表面不动声色地追问：“不对啊，学校都传闻你们是情侣呢！难道不是吗？人家余教官可是警花啊，好多男教官都对她有意思。” “哈哈。”叶世风想到余芳芳就发自内心地笑了，伸手挠挠头发，慵懒地说。“怎么可能。你想多了。”他知道梁白凉的能力还不足以伤害到余芳芳，但是他还是不打算被她知道他对余芳芳感兴趣。 “这样啊。”梁白凉看向李暗渡，心里喜滋滋的，心想着以后要在叶世风面前隐藏她那凶狠的一面。全然不知已经落入叶世风设好的局里面，叶世风眼底闪过一抹冷漠地看着她。 李暗渡好不容易完成了，已经累得腿脚有点抖了，但是为了男性尊严，还是不敢在梁白凉的面前说出来，说：“报告，我完成了。” “很好。我们回去教室吧。”叶世风淡淡地说。梁白凉走过去，用纸巾伸手擦了擦李暗渡的脸上的汗，可怜兮兮的语气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要累死了。”李暗渡享受着她的温柔，忽然觉得他刚才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叶世风摇了摇头，自古到今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对于女人无动于衷的大多数男人，只不过还没遇到那个让他俯首称臣的女人。叶世风冷嘲地想，而那个令他俯首称臣的女人，估计还没出生吧。 第八十三章 自我介绍 叶世风回到了教室，班上的学生马上安静下来了，仿佛面对的是宣告死亡时间的死神，生怕多说一句话，就被选中成为下一个要死的人。 “看到同学们都对我这么热情，很好。如果下次再看到这样，我也仍然以同样的热情甚至有过之无不及的热情温暖你们啊。”叶世风哈哈大笑地说。 在座的每一位学生却是笑不出来了。他们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了，很累，而且对于肇事者不主动站出来连累他们，心里塞塞的，有苦说不出。有些同学已经很恼火肇事者了，心想要不是他们做事不敢当，他们也不用这么辛苦。 看到他们乖乖的样子，叶世风露出满意的笑容。 梁白凉也在看着他，对着同桌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新教官特别帅？” “当然了，他要是不帅。能成为校花的男神吗？感觉他就是个传奇，前一阵子还是保安，现在居然就成了教官。”她的同桌也一脸痴迷地说。 “好了，接下来我们一起玩。从这一组开始，这位姑娘站起来，自我介绍一下。”叶世风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就恢复了吊儿郎当的语气了。 被他点名的那一组第一位女生站了起来，她长得很矮，害羞地说：“我叫宋三娇，女……”女字后面就没下文了，全班的同学就盯着她看。 “小姑娘啊，你不说你女的，我也看出来了啊。你多大，家乡哪的啊，有没有心上人呀，平时有什么兴趣？梦想是不是嫁给我啊。哈哈。” “我、我家乡北京的。20岁，没有心上人，平时喜欢看到学长练习开枪。梦想……没想过梦想。”被调戏的宋三娇脸红地说。 “那你现在可以想想梦想是什么了，比如说嫁给我，哈哈，嫁给像我一样的优秀男人啊。”叶世风接着戏谑地说。“好，坐下，下一位小姑娘。” “嗯，我叫赵漫漫，19岁，家乡是福建的，有男友，是异地恋，平时喜欢看看天空，梦想是想成为一名女警。”赵漫漫一口气说出来了，在说之前已经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了，反复检查没有错了，才说出口。 “哈哈，异地恋啊。你的男友有我这么帅吗？好，坐下，下一个，小子。” 李暗渡站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梁白凉，才面对叶教官说：“我叫李暗渡，男，21岁，有心上人。平时我喜欢抓昆虫动物来玩，梦想是挣钱养老婆。” “好小子，坐下。你现在想挣钱还早着呢，先好好锻炼吧。下一位。” 林朵昔远远看着他们一个个轮流站起来自我介绍，她想要是轮到她了，她要怎么说好呢？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叫萧乐宫，22岁，没有心上人。我喜欢看到鸿哥事事顺心。梦想是为鸿哥的梦想出一份力。” “妹子，你对郑展鸿也是一片忠心啊，他应该没我帅气啊，要不要对我忠诚一些？哈哈，坐下吧。下一位。”叶世风笑了一下说着，心里已经有些吃惊了，已经自我介绍的三十个学生里，已经有十个学生的梦想跟郑展鸿有关。 “我叫郑乐，22岁，没有心上人。我喜欢打击那些背叛鸿哥的人。梦想是鸿哥把艰难的任务交给我完成。”郑乐毫不犹豫地说。他对于萧乐宫是信任的，但是郑展鸿每次都把难事交个萧乐宫，他也有点向往以后有一天郑展鸿愿意把难事交给他完成。 “我叫梁白凉，22岁，有心上人。我喜欢折磨那些不懂珍惜的人。梦想就是成为女警明星吧。”梁白凉本来还想说鸿哥的，但是想到对叶教官有好感，于是还是不说起他了。 “我叫李半城，22岁，有心上人。我喜欢研究那些机关和雕刻。梦想是想娶警花余教官。”李半城才说完，全班的男生就起哄了，这个是公然挑衅新教官吗？新教官可就是传闻中与警花余芳芳一对的男主角啊。 “这个梦想很有挑战性啊！”叶世风一脸欣赏地说。“不过，你可能要先打败我呢，我说不定会是你最大的情敌？哈哈。”叶世风心想他才不怕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李半城能有多大能耐，像余芳芳那种闪耀的女人本来就一群追求者，他说不定很快就败下来了。 终于轮到了林朵昔了，林朵昔本来已经想好说什么了，但是一听完叶世风这一席话，心里就像是被泼冷水了一样有些失落。 “我叫林朵昔，21岁，没有心上人。我喜欢自己一个人游泳。梦想是想成为一名对社会有用的女警。”她本来想说有心上人的，但是她不想自己太狼狈。说她逞强也可以，她只想稍微对自己好一点。 “林妹妹，我一直以为你对我情有独钟的啊，你这样否认我，哥哥我怎么办啊？”叶世风边揶揄地说，还走到了她的面前，当着全班的面摸了摸她的秀发。 “很好的梦想，坐下吧，听到没有？男生们！你们的理想女友想当对社会有用的人，你们是不是也该比她更优秀，才能足以引起她的注意？” 叶世风的这句话还真的勾起了男生们的斗志，后来他们站起来说的梦想也是差不多都是引用林朵昔的那句话。 ——我想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学校的放学铃声响起来了，叶世风意犹未尽地说：“下课！” “全体起立！”副班长萧乐宫马上说。 “叶教官再见。”全体学生都站起来，异口同声地说。 叶世风本来还想问一下他们，郑展鸿的梦想是什么，怎么全班四分之一的学生都说要协助他完成梦想。难道郑展鸿的梦想非常宏伟，需要很多人，才能完成？叶世风有些好奇，但是都已经到时间下课了，于是他就放过他们了。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叶世风也不在意这么一时半会。 叶世风看着学生们走出教室，他也准备走出去了，被林朵昔给叫住了。叶世风看向她，眼里都是笑意地说：“怎么了，你想告诉我，你本来想说你喜欢我的吗？” “不是的。叶教官，”林朵昔脸红着说。“你上的第一节课非常棒。这是我人生中第一节难忘的课。” 叶世风看着林朵昔，心里是有点心疼她的，只是他不想在班上表现地对她太过照顾，像她这样每天都狂热地喜欢他的人，在他的记忆世界里，她是第一个。但是他给不了她要的爱情，他非常清楚他自己想要什么，而她不会是他的选择。 那时候，她膝盖受伤，眼里对他的依赖他不是没看到，他当然看出来她想他送她去校医室，那么这些学生怎么办？他只能对她冷淡一点，如果她因此放弃了他，对她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听到她说了那句没有心上人，他还是稍微有点不习惯。也许，他也高估了自己对情绪的控制。长期习惯她对他炽热的目光，忽然觉得她还是有点可爱的。他给不了她爱情，他可以给她老师的关怀。 “你也表现不错。好好保护自己哦，女孩子最重要的是保护自己。”叶世风对她温柔地说。 林朵昔看到他这温柔的一面，她忽然就想哭了，就算是他不送她去校医室，不能回应她的感情，不能和她在一起，她也还是觉得很开心了。有一种高于爱情的感情，是远远看着守护着，而不是占有。 即便很多年后，叶教官最后可能真的属于未来的某一个女人了，林朵昔也仍然微笑地记得在她的青春回忆里，她曾经那么轰轰烈烈地喜欢过他，为他倾尽所有感情也不曾后悔。 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林朵昔才能想起叶世风不心痛。这第一节课，林朵昔就已经悄悄地失恋了。她这是第一次看到他在当众场合跟余教官的追求者这样说话，很明显就是接下了他的挑衅，那么就是承认他喜欢余教官了。面对叶教官的温柔，这种开心又痛苦的感觉，林朵昔忽然觉得恋爱真是一种毒药，让人无法自拔，病入膏肓。 在窗外看着林朵昔和叶世风互动的一幕的梁白凉露出嫉妒的表情，她身边的女生问：“要怎么办？她真是不死心啊，亏我们的鸿哥对她那么好。看她那贱人要哭的表情，就开心。” 梁白凉也想到了叶世风回应陈半城的挑衅那一幕，心里嫉妒林朵昔又嫉妒余芳芳，甚至想到了他这么优秀的男人，多几个情敌也是情理之中，然后又露出释然的表情。 “没事。新教官上任，给叶教官面子先安分一段时间。观察鸿哥的态度，到时再说。”梁白凉跟身边的几个女生说完，就伸手拉住了路过的陈半城。 “干嘛啊？拉我也没用，我对你没兴趣。”陈半城已经学着模仿叶世风的痞子口气了，他想余教官要是喜欢痞子性格的男人，他也可以模仿啊，把他最真实的那面隐藏起来也没关系。只是叶教官居然会当众承认，在他的意料之外。 第八十四章 生日快乐 傍晚时分，叶世风就离开教室去饭堂吃饭了。他一身黑色制服走在路上，学生看到他都立正向他敬礼说：“叶教官好。” 叶世风愉快地吹着口哨，心想着原来当上教官是这样爽的，看到女生们崇拜的眼神，还有男生们敬仰的表情，他的心情非常好。他拿出手机翻了一下手机通讯录，翻出了余芳芳的电话号码就拨打了出去。 拨通了好一会儿了，他就走到饭堂门口了，有点无聊，就东张西望的，看到美女学生经过的时候还对他微笑着，电话还是打不通。 “你他妈的居然不接我电话！” 叶世风看到自己拨打第二遍了，已经有点不痛快了，校长还让他多联系她，让她多多关照他的，现在她又在搞什么。不知道她都在想什么，他好像对她已经很容忍了，她怎么还是不懂？难道是因为他太宠着她了，现在还不接他电话。好你个警花啊。看来他还是不能太宠她了！很多地方她都对他很不客气，看她是他的恩人的份上，他都不跟她计较了，她现在是不是故意躲他了？他不是让她别喜欢上他了吗？现在好了，看来是真的喜欢上他了，还躲他！之前他一打电话，还没超过十五秒，她就马上接了。就给她一点时间吧，他想如果今晚她给他回电话的话，明天就不找她，让她休息一下，要是她一个电话都不回给他，他就偏偏要去找她…… 这时候，余芳芳打了个喷嚏。 她现在正在王郁涵她家里的沙发上坐着，她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没有接。王郁涵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了一盘醋酸排骨。 “谁的电话呢，你还不接？第一次见你不接电话。”王郁涵边好奇地看了余芳芳一眼，边把菜放桌面上。她知道余芳芳很重视隐私，几乎没几个人知道她的手机号码。一般知道她的号码的人也不敢随便把号码告诉其他人。 “你要是未经我的同意把我的号码告诉其他人，我就跟你绝交了！” 王郁涵想起余芳芳说过的这句话，就笑了。这也太苛刻了，怪不得她都没怎么看到她接电话。不过余芳芳用手机号码也很专一，王郁涵从认识她到现在都八年了，她也未曾换过卡。像她这样的偏执狂，王郁涵曾经一度认为她，有点笨。 但是，实际上，能跟她相处甚欢的闺蜜肯定不会笨到哪里去。 “你说得对。我不想跟那种折磨我的感情的男人一起。我也希望我可以掌握我的一段感情，主导权在我的手里，才不会让他忽然想结束就结束掉。不然，我会很累。”余芳芳说。 王郁涵笑了笑，说：“今晚陪我过生日，真是谢谢你。”她相信余芳芳是专一的人，所以她才不想看到她心痛的样子，她守护了她整整八年了，驱赶无数不认真的追求者，让她的感情一片空白，她知道她足够理智，这样也好。 余芳芳舀了一碗汤，喝了一口说：“唔，节瓜汤挺好喝的。郁涵你真是厉害啊，会下厨。”她不习惯面对谢谢这种话，她不想说不客气这种话，她对待别人的好都是自己觉得值得的。甚至在很多年前，她的父亲经常干涉她跟哪些同学走得近，经常跟她沟通。 “你为什么和她做朋友？你能从她身上学到什么吗？” “如果她是你不喜欢的人，那你是想成为她那样子吗？不然你为什么还要跟她走那么近？” “我有说过让你交朋友的时候抹杀掉自己吗？你想成为怎样的人你自己不知道？” 她跟王郁涵当朋友的时候，她的父亲就没有意见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她的父亲夸奖她的同学的。 “王郁涵那个小朋友，小小年纪性格早熟，思想超前，考虑周到，遇事冷静，是个天才。很好。你跟她相处，你会进步的，她也会照顾你，我很放心。” 王郁涵也想起往事了，喝了一口汤，说：“我觉得你家人对你真是太严了。我爸妈从来都不管我的，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他们就各自去外面风流快活。” 余芳芳一直都怀疑王郁涵的父母关系影响到王郁涵现在的婚姻观，她总是说不结婚，这一点让余芳芳有点在意。 “你自由我也很羡慕的。你一个人不孤单吗？比如说，找个伴结婚，至少生个孩子陪自己过老年啊。”余芳芳舀了一碗饭，试着温和地劝服她。 这是非常难得的，王郁涵知道余芳芳对待男人都是有‘极品警花’这个称呼，不仅不温柔，而且还凶巴巴的，让男人敬畏，又爱又恨。 “没事。我以后可能会领养孤儿抚养。当然了，我王郁涵栽培出来的孩子必须要比我更优秀。”王郁涵夹着了一块肉吃着，跃跃欲试地说。她面对过多的尸体解剖，对于下厨切肉有一种特别的熟悉手感，于是王郁涵除了工作之外，最喜欢下厨了。 “你还是老样子啊，就爱吃肉。”余芳芳吃着菜，哭笑不得地说。她想起来，她们两个每次共餐都是余芳芳吃菜，王郁涵尽挑肉吃。 “我这是无肉不欢。怎么能不吃肉，就你才不喜欢吃肉。”王郁涵看到肉偶尔想到了手术刀下各种恶心的东西，她还是一样吃地津津有味。 关于这点，余芳芳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她做她那样的工作，可能看到肉就想吐了，不得不佩服她的强大心理素质。 两人喝着葡萄酒，吃饭，说说笑笑，回忆往年，就这样的气氛非常融洽。余芳芳也吃饱了，她站起身，打开王郁涵的冰箱，拿出来那个蛋糕。那是她特地带了蛋糕和礼物，想保鲜，特地放冰箱里面了。 接过余芳芳递给她的方形盒子礼物，王郁涵好奇地说：“今年的会是什么礼物啊？”往年的礼物都是骨头，不是各种鸟骨，就是各种玉石。王郁涵还有一个收藏爱好，就是收藏玉石。 王郁涵好奇地拆开一层心形包装纸，再拆开一层五颜六色的彩虹包装纸，再拆开一层白色的包装纸，有点奇怪地看向余芳芳，说：“小芳芳，你告诉我，你包装了多少层包装纸？” “25层啊。因为里面的东西比往年还要珍贵，我特别用心包装了。”余芳芳淡定地说。她就知道王郁涵会问她了，因为她对于解剖东西的好奇心比谁都要强烈。 “我不拆了。等我有心情了再拆吧，现在等我拆完我都发火了。就你有这个耐心包装。”王郁涵用那种看妖怪的眼神瞅着余芳芳说。想起来，王郁涵每年收到余芳芳送的礼物都是让她感受到惊喜的，而且都是很不容易看到。 “去年的不是包装纸啊，是包装盒子20个而已，你别跟我说你想发火啊。我这么用心，你还不领情。”余芳芳憋住笑意，露出委屈的表情说。 王郁涵幽怨的表情瞪着余芳芳，不过她每年陪余芳芳过生日，从来都不送余芳芳生日礼物的。用余芳芳的话来说，就是“别，你千万别送我生日礼物。你要是送我的礼物，别人看到还以为你跟我有仇，恐吓我呢”，所以她就尊重她，不送她礼物了。 看着余芳芳给她的蛋糕点上生日蜡烛，王郁涵看着蛋糕上的两个女孩，忽然说：“你说我们会这样子感情很好到什么时候呢？” “很久吧。到我们都老死为止。”余芳芳坚定地说。 “你把我想说的台词说了啊，那我说什么啊。”王郁涵笑闹着，要挠余芳芳的痒。余芳芳被王郁涵扑倒在沙发上，余芳芳笑个不停，求饶说：“哈哈哈哈，对不起啦，不抢台词，哈哈，我不敢了。”王郁涵也懂得适可而止，放开了她。 把灯关掉了，只看到蛋糕上蜡烛光芒，以及烛光下的两个人的脸庞，王郁涵觉得很温馨。余芳芳倒是觉得有点阴森森的，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的工作性质关系，她总是不习惯关灯。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余芳芳唱着生日歌给王郁涵听。 “这是我26岁生日，我许愿了啊。第一个愿望我要名垂青史。第二个愿望要余芳芳陪我直到我的生命最后一刻。第三个愿望，保密。”王郁涵双手交叉握着，闭上眼虔诚地许愿。 余芳芳露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说：“你怎么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一样的。” 王郁涵嘿嘿地笑了，然后吹灭了蜡烛，余芳芳就马上跑去开了灯。直到房间被强烈的光芒笼罩，余芳芳心底里挥之不去的阴霾才瞬间明朗许多了。 王郁涵把蜡烛拿掉，撕掉包装袋，拿出里面的一次性碟子和一次性叉子，切了一块蛋糕递给余芳芳，关心地问：“你还是老样子，你怎么还怕黑？哦，对了，你的卡里丢失的钱找到了吗？” 接过那小块蛋糕，余芳芳叉了一小块放入口中，入口即化，赞叹地说：“好吃啊。那个，找到了。我哥联系我说他当时不够钱花，暂时用了我的钱，他说以后再还给我。” 第八十五章 给鸿哥上课 窗外的天空就好像是文人任性的泼墨，随意而有点耐人寻味。这云朵一层一层的遮掩住了月光，月亮也还是挣扎着要出来。有野心的人就像遥远的星球，白天不见踪影的，晚上一闪一闪的。 林朵昔站在校医室里，把伞放回到角落里。她悄悄地走到了病床旁边，伸手把被子拉好了一点，摸了摸郑展鸿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松了一口气说：“好像退烧了。” 校医嘲笑着说：“你都丢下他一个人跑出去了，我还以为他会马上退烧追出去呢。”林朵昔尴尬地笑了笑，那时候只是想到了叶教官肩膀上的伤淋水会发炎，顾不上太多，借了伞就走出去了。她看了眼墙上的钟，说：“我去饭堂吃晚餐了，再见哦。鸿哥就拜托你了。” 叶世风从饭堂走出来了，他打算去买包烟。 学校的路道非常宽阔，叶世风与林朵昔擦肩而过了，两人都全然不觉。他经过校医的时候，往里面走进去了，跟校医说了一句：“我伤口淋雨了，可能会有点发炎，你帮我换一下包扎吧。” 这时候，他看到了郑展鸿还躺在病床上。角落还有一把眼熟的伞，他想起来了，那不就是林朵昔给他撑伞的那把伞吗？ 校医像是察觉到这微妙的气氛，轻声咳嗽地说：“咳咳，好吧。你等一下。”他一看叶世风身上的教官黑色制服，就知道他是学校的执教教官，恐怕这个学生跟教官关系不好吧。看他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你来这里装病，也不去上我的第一节课吗？”叶世风对着床上的郑展鸿说。这下好了，不用去问那些学生，他可以直接问他，他的梦想是什么。 “你想多了。”郑展鸿睁开了眼，平静地说。他早上感觉还好，后来站公寓外的树后面好像被什么罕见的蚊子叮咬了一下，他就发烧了。他估计是那种蚊子有毒，猜测明天或后天校长就会组织教官开个会，搞灭蚊行动之类的吧。 “这个学生没说谎。他发烧的症状有点奇怪，我已经把他的血液和发烧症状上交到了市里第一医院作检测了。估计明天就会有消息。”校医边拿出了消毒水、绷带和消炎药来到叶世风的面前，认真地解释。叶世风脱掉了黑色上衣，一手抓着，露出结实的胸肌和八块腹肌，手臂上的肌肉看着不明显。他不脱掉衣服会让人觉得肩膀很宽，身上有点瘦，脱掉了露出的都是结实的肌肉。 就好像是训练地多了，好像长期处于不安定的环境打斗多了，完全没有一丝赘肉，就连同样是男人的校医都不由得对叶世风的上身有些喜欢了。那是纯粹欣赏的羡慕，校医很希望有这样的身体，可惜他的工作性质整天坐着，锻炼少，身上都是厚厚的脂肪。 “哦，这样。还真不凑巧，没事。等你康复了再去上课。”叶世风哈哈大笑地说，说真的让一个校医用炽热的眼神盯着他的上身让他有点怪怪的感觉，不过他也在拆除绷带，碰到他的上身在所难免的，就刻意忽略掉了。 郑展鸿想到了林朵昔冒着雨拿伞出去的一幕，就有些不太痛快，翻了个身就背对着叶世风。他拒绝跟他再说话了，他想要以后打败叶世风，为了追到林朵昔。 “你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你都是大学生了啊。”叶世风觉得有点好笑地说，他看得出他对林朵昔一片痴心，但是他这样子有什么用，他认为男孩子要将心思放在事业上，才会有所成就。 郑展鸿还是拒绝回复他了，保持沉默。 校医拆完了绷带，看到叶世风左肩膀上的枪伤，触目惊心的一个血洞，他都有些紧张了。 忍着校医用棉签给他用消毒水消毒杀菌带来的疼痛，叶世风又说：“你的梦想是什么？我今天让学生自我介绍，说说梦想，班上四分之一的学生的梦想都与你有关。” 郑展鸿这下来了精神了，翻了个身就面对叶世风，但是视线一碰到叶世风的目光就移向了其他的地方，有点不自然地说：“带着他们发财致富。” 看来郑展鸿还是相当一部分的学生的信仰了，叶世风觉得非常有必要跟他做做思想工作，看到校医正在给他上药，就对郑展鸿说：“第一节课你没在教室上，我就在这里给你上第一节课吧。” “真是笑死人了，在校医室给我上课！”郑展鸿不以为然地说。 叶世风望向窗外的夜空，星星都在一闪一闪的，他忽然说：“你不想追到林朵昔吗？你不喜欢我的最主要原因不就是我是你的情敌吗？你不好奇为什么林朵昔喜欢我，不喜欢你吗？你不就是因为打不赢我，才讨厌我的吗？有个办法即便你现在赢不了我，你也可以得到林朵昔的心。我可以告诉你，你听我讲完这节课，你保证收获匪浅。” 校医差点以为他听错了，这个教官在说什么呢，他该不会是在教学生怎么泡妞吧？校医面露讶色，有些难以置信。他当校医三十多年了，第一次看到教官教学生泡妞？ 郑展鸿的视线还是锁定了叶世风整整十秒钟，思想挣扎了一会，才说：“好。我听。” 叶世风差点爆笑了，果然林朵昔是他与郑展鸿交流的突破口。他咳嗽了一下，掩饰心里的狂喜，心想着这个臭小子，看我不把你给治地服服帖帖的。 “因为你对她表达的爱太肤浅了，不够深沉。全校人都知道你喜欢她，这样看起来似乎轰轰烈烈的，对吧？但是深刻吗？不深刻。等你大学毕业了，回想起来这些事，都是过往云烟。你比谁都清楚，你对她的这种占有欲的喜欢，只会把她推向深渊，你喜欢着她也在伤害着她，这是你不想看到，不是吗？你的拥护者正在伤害她，原因还是在你的身上。你不懂得怎么处理她跟你的拥护者之间的关系。”叶世风正在慢慢地将郑展鸿的注意力往他要说的重点靠拢，校医还在给他包扎伤口。 “首先你要明白，你的拥护者为什么拥护你，是因为爱情，还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崇拜你而跟随你的吗？那么你应该知道如果是因为爱情而跟随你，很明显就会嫉妒你身边其他的女性，尤其是最得宠的林朵昔。她会成为众矢之的。要么你要改变她们，让她们变得宽容，容忍你对她特别好。如果你改变不了她们，你只能改变你自己对她的态度。你知道，她都不了解我为什么这么喜欢我吗？因为她看不透我。我在她的眼里，是神秘兮兮的。”叶世风淡然地说。 注意到郑展鸿的眼神有点奇怪了，叶世风继续说：“女孩子青春期都会对喜欢的对象充满想象，因为我并没有完全让她了解，然后她才能对我有所想象的空间，把我想成她喜欢的样子，其实她喜欢的只是她想出来的样子罢了。所以，你要学会隐忍。你要隐藏起来，你对她的喜欢。你可能一开始会觉得做不到，那么你就把生活的重心放在学业上、事业上，你要变得足够优秀，你要吸引住她的目光，你要撩拨她，但是你不要让她知道你很喜欢她。” “为什么呢？因为，你一旦让她知道你爱的人是她。她就会变得有恃无恐，得寸进尺。所以你要保持一段若即若离的距离，直到你感觉她对你死心塌地了，这段感情已经在你的操控之下了，那么到时你要怎么表现你爱她都可以。她都是跑不掉的了。这些分析都只能针对林朵昔，因为我就是这样得到她的心的。”叶世风说完了这些话，他已经看到郑展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如果林朵昔变了的话，叶世风说的这些都是没用的，都可能追不到林朵昔了，但是那时候郑展鸿应该已经非常优秀了，他会有很多颜值高的女人可以选择。这样一来，林朵昔不会再受到他的拥护者的伤害，郑展鸿也可以变得更优秀，两全其美。 “你就是让我学会隐忍，对吧？”郑展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为什么不喜欢林朵昔？” 校医已经给叶世风包扎好了，一脸崇拜地瞅着叶世风，他居然就这样轻易地拉拢了一个原本讨厌他的学生。 叶世风知道郑展鸿已经对他消除了敌意了，露出痞子般的坏笑说：“没错。做大事的男人共同点性格之一就是隐忍。我没说不喜欢林朵昔，只是她太可爱了，我都舍不得伤害她。哈哈，我没有爱情啊。她值得更好的男生疼爱，我想那个人很可能会是你。” “我懂了。叶教官。”郑展鸿撑着虚弱的身体下了床，立正对着他敬礼。 叶世风欣慰地点点头，很好，这个孩子是个好苗子。说不定以后会出人头地的，教得听的学生都是有希望的，因为他容易就会走上他走过的路上。他就会是他的榜样，叶世风不了解过去的自己是怎样的，或许，从郑展鸿的身上就可以看到过去的自己。 第八十六章 吃蛋白 叶世风回到了公寓，才想起来他好像忘了买烟了。 打开灯，看着公寓里还差一点就打扫干净，叶世风打算明天再去买烟，现在先把这里搞定。他随手关上了门，想到白天的时候，朱巴界的嫉妒和王雨的帮忙，都是人性的显露，他现在升职都这样了，如果他哪天下岗，是不是还要面对一些人落井下石。 “哈哈，不知道徒弟看到我升职会不会吓一跳。”叶世风乐观地想着。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现在活得开心就好。 他勤快地打扫完了之后，就把行李拿出来放好，铺好。他拿了条短裤就去洗了个澡。他洗澡的时候比较细心，尽量不弄湿绷带，他一想起那个校医炽热的视线，就忍不住鸡皮疙瘩起来了。看来，他连校医的心都俘虏了，哈哈，多亏自己这完美的身材。 等到叶世风走出了浴室，只穿着短裤，光着上身，用毛巾擦拭这头发，随意地坐在床上。 他还想过如果只是说话无法说服郑展鸿，那就在某些适当的时机加上一些暴力行为，过一段时间或许就能制服他了。叶世风做事作风就是可以动嘴就不动手，可以打肿就不打伤流血，可以打晕就不打死。他觉得他身边能随叫随到的就只有林慕昔一个徒弟还是太少了，要招揽多几个忠心的小弟。 他没事大伙们还能一起喝喝酒吹吹牛，挺热闹的不是吗？ 想到班上的漂亮女生，叶世风就笑了起来，明天还能继续调戏，真好玩啊。松了一口气，他仰倒在床上，望着刷白的天花板，他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时记不起来。 他也累了，闭上眼就睡了去。 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他梦见了有个背对他的男人一直在奔跑，跑地很快很快，就好像想要跑出他的视线一样，可是无论对方怎么跑，都还在他的视线里。他看不见那个人的脸，因为那个人一直都在背对他。他想要走过去，想要告诉对方都在原地跑步，可是他也走不过去。 就这样耗尽双方的耐心，他没有倒下，对方也没有停下来。 他烦躁地朝对方大吼了一声，对方就要转过身了，那瞬间他看到了戴着面具的男人。与以前的梦里的面具一模一样。 他忽然满头大汗从梦里惊醒了，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现在才凌晨三点十五分。 他跑去浴室的洗脸盆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脸上滴落水迹的俊脸，他自言自语地说：“那个人到底是谁？老是纠缠在我的梦里，那面具怎么那么眼熟？也是，那好像也是世上普遍通用的面具。” 叶世风又回到床上，继续倒床大睡一觉了。他不喜欢做梦，认识林慕昔之后都有一段时间没怎么做梦了，昨晚怎么又做梦？他想他可能是破案那两天太紧张了，用脑过度，产生的疲惫还没缓解，才会做这种不正常的梦。 第二天，阳光透过没拉上窗帘的窗户，倾洒在叶世风的床上，刚晒到了他的脸。他感觉有点热，微微睁开眼睛却感觉阳光刺眼睁不开，不自觉地伸出手背遮了一下，天亮了。 用脚将床角的手机推到手边，叶世风拿着手机看了下时间，像一只不小心掉热水的青蛙猛地跳了起来。 他马上去洗漱，换上教官制服，然后对着镜子里帅气的自己一阵自恋地称赞。 “像我这样帅的，颜值不低的男人，我如果是女人，都会被自己迷倒了。” 叶世风出现在饭堂里面，有几个女教官看到他都多看了他一眼。叶世风注意到她们微烫的目光，帅气地扬起一抹迷人的微笑。 他端了早餐，看了一眼，才发现每次无论去哪个窗口，自己的伙食都好像比其他人多那么一点。看来分餐的那几位大婶都偏爱他了，他扬起一抹洋洋得意的笑。 当他把早餐端往饭桌那边去，眼尖地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倩影，径直往那里的方向走去了。 “余姑奶奶，在想我吗？我真人都出现了，是不是很开心了啊。”叶世风说完就不客气地把早餐盘往那女人身边的空位的桌面一放，不等她回答就坐下来了。 “谁是你姑奶奶！”余芳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美丽的脸庞上闪过一抹娇羞，随即就变成一张愤怒的脸了。“谁让你坐我身边的，你滚开。不欢迎你，看到你我就没食欲。” 叶世风喝了一口粥，一脸嬉皮笑脸地说：“你该叫我小祖宗啊。看到我对我的身体有欲望，所以对食物没食欲吗？我懂得啊。不用这样说地直白嘛。” 余芳芳知道他最擅长扭曲她话里的意思往他觉得好笑的方向发展，她吃了蛋黄，碗里还剩下蛋白，就忽然站了起来，像是看到可怕的妖怪似的眼神说：“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等等，”叶世风伸手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腕，俊脸还是那一抹浓地化不开的笑容说。“你别不接我电话啊，我找不到你，不怕我到时翻遍整个世界吗？” 定定看了一眼叶世风那仿佛永远都不会褪去的笑，时光若真的不会老去，花也不会枯萎。她扬起一抹同样绝美的笑容回应他，笃定地说：“你不会的。” 叶世风在她的视线下，夹了一块她碗里的蛋白，咬了一口嚼着说：“不知道说你天真好呢，还是说你太自信了解我呢。不管我找不找你，你也要接电话啊。再不接我电话，我可能真的会翻遍全世界啊！” “你都是这样撩妹的吗？”余芳芳看着自己的手还被他抓着，他都还没有放开的意思。 叶世风又夹了她碗里的蛋白，嚼着咽下去说：“没啊。我不会泡妞的。”怎么能在要撩的对象面前承认撩别人呢？打死不承认，对，就是这样。 “你还真是痞子呢，说谎，耍赖，不要脸。你这人怎么当上教官的，我要去找校长评评理！”余芳芳不知道是被他吃掉了她的蛋白，还是因为他手里的温度烫到了她了，总觉得心里一阵躁动，甩开他的手就随口敷衍说说了。 叶世风把那自己的手摊开看了一眼，继续喝着自己的粥，笑着摇了摇头。余警花真是爱逞强，她本来就知道他的能力能够胜任教官，还是要那样说来刺激他，可是他的内心强大到就算是他想撩拨的对象刺激他，他也能承受下来。 一大早可以见到漂亮的警花，叶世风感觉挺开心的，赏心悦目。 也不知道余芳芳昨晚做什么去了，都不接他电话，他想了想，她好像也没有什么朋友，平时兴趣也不是去外面玩的样子，估计是在她的闺蜜那边了。 想到她的闺蜜是那个法医，叶世风就捂着额头有点头痛，那简直是男人，不，是男人心理的女人身体。他好像可以称她为女汉子。百年难遇的天才奇才，这就是报纸上登刊着王郁涵的一句话概括的传奇。 王郁涵就算没有爱情也能比世上任何人更好地生活下去，这点，叶世风毋庸置疑。 只是余芳芳跟她走得那么近，叶世风叹了口气，算了，她跟谁走得近跟他没关系。他草率地快速吃完早餐，就离开了饭堂。 他看了一眼手机，徒弟林慕昔也没有主动给他发信息，好像没见面好几天了。他想到也要找个时间探望牺牲的刑警黄昭洛的妻子和孩子，到时也去看看徒弟过得怎样了。 叶世风往教学楼走去了，进入教室，就是一片寂静。 郑展鸿率先站了起来，大声说：“全体起立。”他这么说，叶世风才知道，原来郑展鸿是这个班里的班长。上一次看到萧乐宫那样说，他还以为她是班长，原来她只是副班长。 “叶教官好！”全班学生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 很多同学都有些吃惊，他们都以为根据平时对郑展鸿的观察，他一定不会给叶世风好脸色，还准备来看好戏的，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服服帖帖。倒是让看热闹的他们有些失望了，心里闷闷的，昨天他们还被罚跑了，他倒乖巧地很，也不让叶教官吃点苦头。 他们一坐下就底下议论纷纷，无法相信这个居然就是他们的班长郑展鸿。 有个男生甚至觉得应该要提醒一下郑展鸿了，怕了欺负他们的新教官可不行，没好气地就大声嚷嚷：“鸿哥，你倒是跟教官对着干啊，我跟随你那么久，第一次看到你这么窝囊，你让我怎么跟你啊。”之前连教导主任都被郑展鸿给折腾地不敢当着郑展鸿的面罚他们班了，不就是一个新教官吗？他不明白，为什么郑展鸿会对他俯首称臣，他不服。 这个男生说出了很多男生的心声，他们都在心里抱怨失望不敢说出来，看到他说出来都马上产生心灵共鸣了，开始喧哗了。 郑展鸿坐在座位上冷漠地看着窗外没说话，他知道那声音是肖宁说的。肖宁也是个跟他一样叛逆的少年，别人对他硬来，他也要硬来，不怕硬，没有实力就不能让他屈服。 第八十七章 她是女生 叶世风早就想到了事情不会那么顺利。郑展鸿在班上的声望高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集体荣誉感很强，总是为班上的男生出头，他们心甘情愿地跟随他。听说，连训导主任都给他三分面子。但是郑展鸿这次居然倒向体罚他们的新教官，即便是跟随他的他们，恐怕也会对他有意见了。 肖宁长地不帅，眉毛粗眼睛小小的嘴巴大大的脸有点丑，但是他长得高，背影很帅，声音也很好听。几年前，肖宁是网络歌手，并不露脸，光是悦耳的歌声，就迷倒一片网络上的女生。后来，他没有跟任何人解释忽然就销声匿迹退了圈了，淡出了粉丝的视线。 学校里没几个人知道肖宁曾经是网络歌手，郑展鸿是知情人之一。 “你不愿意跟随我，可以。谁要离开，我都不会拦。”郑展鸿面无表情地说。他说完，叶世风就看向他，这样做万一他的跟随者全部都离开了，他怎么办？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证明了叶世风替郑展鸿担忧是多余的。 萧乐宫马上抢在肖宁回答之前开口了：“无论鸿哥作出什么决定，我都会跟着他，无条件支持他。谁忠心跟随着鸿哥，都是我的好朋友。”萧乐宫可不想一个肖宁破坏了郑展鸿长时间积累下来的人脉，就算是他离开了，萧乐宫也有信心继续招揽人才跟随郑展鸿，她可是郑展鸿亲自栽培的人。 肖宁冷笑了，说：“像你这种脑残粉，外面明星要多少有多少。一点用都没有。”其实他也是在自嘲，以前网上他就有不少的脑残粉。就算有人嘲笑他打压他说他为什么不露脸一定是丑八怪，他的脑残粉就会马上激动地跟对方撕逼吵架，反驳说他不是丑八怪，都说他是个大帅哥。他冷眼旁观，觉得真没意思。 没错，他就是丑八怪，那又怎么样。他把他的外貌隐藏起来，不愿意让网上的人看到，以为会增加神秘色彩，可是连脑残粉说的话，都能准确无误地伤害到他了。 就好像是说喜欢他也是因为幻想他是大帅哥，那样子喜欢的人真是他吗？而不是她们的想象？肖宁冷冷地看着自己。他不愿意沉迷在这片泥潭里了，抽身离开是最好的。她们看到的网上的那个人，只是他的一部分。 在被她们伤得体无完肤之前，他要离开她们了。 活在她们的记忆之中的自己会被她们美化，被她们的想象补全成为完美的男神，而他只会远远看着她们谈论的那个陌生的自己。不，他再也听不到了，离开了那片辉煌，他就回到了残酷的现实。 他还是一个丑八怪。仍然不会有女生喜欢他，而他曾经向校花林朵昔告白，也被她拒绝了。想起来，他好像记得林朵昔也是他的网络歌迷之一。真是讽刺，网上喜欢他的歌声，现实拒绝了他的告白。 郑展鸿是个很有义气的男人，肖宁一直都这样认为，所以才跟随他，即便他比他更霸气，总是强硬地表达他喜欢林朵昔。连这一点都令他佩服地五体投地。至少，他扪心自问一句，他就做不到这个程度。 叶世风望着肖宁，才发觉这个学生长地真丑。五官的整体协调性太差了，嘴巴显得太大了，眉毛也粗地太明显，光是嘴唇和眉毛就把人们的视线给吸引过去，让人看了就想笑，根本不可能称得上帅。 他说话的语气那么傲，该不会是有点自卑吧。叶世风有点怀疑了。在他的记忆中，关于人性的心理，一个人越是表现地傲慢，他的内心角落就越是有可能会有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令他自卑。 最健康的心理，是自信，不傲慢不自卑。 叶世风用力拍了一下讲台，冷漠的眼神扫了他们一遍，说：“你们还有没有把我放眼里！讲话下课去说！不准在我的面前用自卑或者傲慢的语气说话！说一次给我听见了罚跑操场十圈！” 这个新教官到底是怎么回事。全班哗然，私底下有个女生嘀咕了一声地狱教官好可怕啊，然后其他人听见了也跟着称呼地狱教官。 “叶教官，请问不自卑不傲慢的语气是什么语气？自信吗？那么自信是什么样子的？”李半城故意大声地问出来。 “自信就是相信自己很强大啊？笨蛋。”李暗渡窃喜地大声回答。 “错误。自信不是相信自己已经强大，这是错误，过高地估量自己强大那不是自信，而是自负，衍生傲慢的心理。低估了自己的实力，认为自己肯定不行，那就是自卑。所以，介于自卑和自负之间，自信就是相信自己可以变得更强大。一个人不努力，不够努力，那么就会自卑，会自负，会傲慢，足够拼命，足够拼搏的人都是自信的。听到没有？”叶世风一本正经地解释说。 有几个学生应了一句，说：“听到了。” “其他人都是哑巴了？再给我看到不张嘴的我给他丢粉笔头！听到了没有。”叶世风愤怒地说。 “听到了。”全班大多数学生都回答了，但是声音还是比较弱，还有几个男生还故意说：“知道了。” 叶世风站在讲台上，看准了几个不张嘴回答的学生和故意说错话的学生，拿起粉笔头丢过去，连续丢了五六个学生，每个都丢中了。学生都有点惊奇了，教官还真有两下子啊，原本还以为他只是吓唬他们，这下子他们服了。 “听到没有？” “听到了！”全班的同学都开口了。只是声音比刚才多了一点，但是还不排除有一半的人敷衍了事地动动嘴巴，声音有气无力的。 “没吃饭是不是？没吃饭的话，现在全班去训练场跳青蛙跳，每人一百五十下。”叶世风嘲讽地说着，心想着他就不信整顿不好他们的纪律。昨天学生们跑完步之后还挺听话的，现在又变成这样，看来他们还是每天都精神旺盛的没地方发泄是吧，他给他们机会慢慢发泄。 看到他们都唉声叹气地走出教室，叶世风问了郑展鸿一句：“今天好像没看到林朵昔？” “哦，我差点忘了跟你说。她写了请假条，给你。她发烧了。”郑展鸿说完就递给他一张便条，转身就向门口等着他的萧乐宫和郑乐走去。 昨天才看到郑展鸿发烧，今天轮到林朵昔发烧了？叶世风摇了摇头，心想现在的学生体质真是弱，应该要加强锻炼。 往训练场的方向走，叶世风还是想去看看校医室的林朵昔。 校医一看到叶世风，两眼就放光，献殷勤地说：“叶教官，您坐啊。这次哪里不舒服吗？” “女生呢？昨天来过这里的那个女生呢？她不是发烧了吗？她没在你这里休息？”叶世风故意跟他保持了两步远的距离，就询问了。 “哦。那个女生呀，校花对吧。有啊，我开了退烧药给她，她吃药了就回宿舍休息了。她可能不好意思在这病床休息吧，可能觉得我毕竟是个男人。”校医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叶世风跟这个眼神炽热的校医聊天氛围不太习惯，敷衍两句，就离开了。他就不打算去女生宿舍了，径直往训练场走去。 训练场上有一半的学生在跳青蛙跳，还有一半站着闲聊，有说有笑的样子。 “喂喂喂，你们在站着干嘛？你以为等着皇上选妃子吗？站地姿势那么迷人？给我跳！一百五十下！跳地最后的那个学生加跳五十下。”叶世风马上对着他们大吼着说，吓得他们只能跳，露出哀怨的表情，像极了被打入冷宫的失宠妃子。 梁白凉跳了跳，差不多六十下的样子就捂着肚子向叶世风可怜兮兮地说：“教官，肚子疼。” “去厕所？快去快回。十分钟之内回来，超时加跳五十下。”叶世风知道她有可能装出来的样子，但是还是这样说。 “不是的，我这个是生理期经痛啊，生理期这么跳会流血很多的……”梁白凉越说越小声。 “行啊。你不用跳青蛙跳了。”叶世风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面露喜色的梁白凉说。“去把课本上的特警战术技巧的文字部分全部罚抄三十遍。明天交给我。” 梁白凉露出绝望的表情，说：“叶教官，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又怎么了？”叶世风不耐烦地瞅着她，说。“你再求情一次，就加罚抄十遍。” 这下子，梁白凉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话了，就马上灰溜溜地离开训练场。其他女生都见状很好奇她说了什么，可以不用跳青蛙跳。 “我跟梁白凉一样！我也不跳了。”李暗渡也停下来这样说，是因为他的心系着梁白凉，看到她不在训练场，也无心再跳青蛙跳了。 “你跟她怎么一样了！她是女生，你也是女生。”叶世风翻了个白眼，伸手敲了一下李暗渡的脑袋说。“其他女生注意了，如果跟梁同学一样都是生理期经痛，跳了一会感觉到极限也可以不跳到一百五十下，回去教室把特警战术技巧的文字部分全部罚抄三十遍。明天交给我。” 有几个男生都哀叫了，感兴趣的女生都离开几个了，他们跳青蛙都没了动力。 第八十八章 父亲节快乐 中午放学的时候，酷热的太阳蒸发着地面发烫，连鞋子隔着地板都能感觉到炽热。叶世风想到了黄昭洛的妻子和孩子，打算去拜访他们。他想到待会还要赶回来下午上课，所以也顾不上去饭堂吃饭，就出去了。 叶世风边走路边给刑警叶棒打了个电话。 “你知道黄昭洛的住址吗？” “哦？你也记得今天是父亲节？”电话那头的叶棒语气藏不住的欣赏口气。 叶世风这下子才想起来原来今天是父亲节。他的父亲在哪里，叫什么名字，他完全想不起来。在他过去一片空白的回忆里，他的父亲到底是怎样的人？ 连过去的自己都想不起来的他，对于他父亲是怎样的人，他又有什么好想的。如果他记得有他那么一个儿子，他应该会来找他吧。反正他现在过得也还不错，有女生可以调戏，有警花喜欢他，也有大学教官的工作做，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看到他这样的父亲应该也会很欣慰吧？ “凉粉、芝麻糊、糖水……”一个脸上有刀疤的老男人推着车吆喝卖着。 叶世风走了过去，问：“凉粉多少钱一碗？” “大碗一块五角，小碗一块钱。”老男人说。他一头白发，穿得非常朴素，与他平凡的外表有违和感的除了那刀疤，就是他的眼睛，像是秃鹰的眼睛，特别阴狠。 “要一碗大碗的。”叶世风说。“大爷，父亲节快乐啊。给我舀满一点。看在父亲节的份上，光顾你啊。” “谢谢，看你的衣服，你是附近警官大学的教官吧？”老男人两三下就舀好了一碗，递给他说。 叶世风掏出两块零钱给他，接过那碗凉粉，当着老男人的面，边吃边说：“是啊。” 老男人把两块钱放入柜子里，然后掏出五角钱递给叶世风，说：“你父亲还好吗？” 这话说的好像认识他父亲一样，叶世风奇怪地看了老男人一眼，说：“你认识他？我很久没有看到他了。如果他记得我，应该会来看我才对。” “你失忆了就算看到他也认不出他了。”老男人面无表情地说。 叶世风呛到了，心想他说得没错，但是他怎么知道他失忆了，咳嗽着说：“咳咳，别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 “我只是个写灵异小说的作家罢了。如果你看到你的父亲，你想对他说什么？”老男人说。 叶世风吃得就快吃完了，含糊不清地说：“想说，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他是不是忘记我了。” “真的忘了就不要再记起来了，人的大脑有时候就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会遗忘。”老男人高深莫测地说着推着车离开了。 与叶世风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他沧桑的脸上是落寞的。 叶世风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当他丢掉了塑料碗，转过身想再看看那老男人，可是路上已经没有那老人的身影了。 不要再记起来了。 这句话为什么，他好像在哪里听过无数遍一样，但是到底是在哪里，是谁说的。为什么他会有一种很淡很淡的悲伤感觉。 而且，叶世风还很想跟那个老男人聊天，可是他居然好像会腾空消失了一样。那一瞬间，叶世风挺希望他是他的父亲跟他多说几句话的，因为他已经想不起来他的父亲什么样子了。他给他有一种亲切感，这是难能可贵的。 毕竟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上，他的脸上还有丑陋的刀疤，眼睛又那么阴狠。照理说，这种面相的男人不可能是善类。他居然还感觉不到一丝敌意。要么就是他对他没敌意，要么就是他隐藏极深。 叶世风走到了车站，按照叶棒说的地址，上了公车。在车上，他选择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才一会儿，有个穿超短裙的女人坐在他的身边。他嗅到扑鼻的浓烈香水味，有点不自在，就扭过头看向那个女人。 没想到那女人就在自拍，而且各种表情。 叶世风看了一眼她那眼睛都不对称而且嘴巴有点歪，鼻子也不好看，但是她自拍的照片用了软件有美容功能，显得好看极了。他看她太久了，以至于那个女人会错意了，还害羞地说：“帅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叶世风按捺住内心狂笑的冲动，扬起一抹优雅的笑，调侃地说：“美女，我只是在看你的美照啊。差点就一见钟情了呢。” “讨厌啦，人家才17岁呢。” 未成年还穿超短裙，不怕男人想入非非？叶世风真是越来越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不过人家有带‘口香糖’哦。不用999元，只要555元包吃包住，我就可以陪你去玩。”女人眨眨眼地说。她对着叶世风那俊脸就差没有当他的面流口水了。 叶世风忍住咒骂的冲动，戏谑地说：“一个月？我没钱的啊。我一个月也就两千多块，我还欠了一大堆债呢。不如你给我555元吧，我陪你一天去玩。”他又不认识她，他根本就不会陪她，他还要上班，就是逗着她。 “你没钱你看着我干嘛啊！浪费本宫的宝贵时间！我还要钓凯子的。你别跟我说话，哼。”女人马上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转弯地说完，然后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叶世风哈哈大笑了，这个未成年女孩子也太爱玩了，可别玩出火了，还这么明显地重视钱，已经不是普通理智重视钱的程度，而是将钱作为跟别人去玩的条件，也不管对方什么性格。换做是其他舍得花钱的坏男人，恐怕她早就被卖了，实在是学不乖。只能说她平安无事活到现在，可能是她的运气还不错。 叶世风的确很在意钱，但是他不喜欢为钱出卖灵魂的人，那种人就好像是没有了思想，像个傀儡一样。 想到她还自称本宫，他又爆笑起来了，她是有中二病呢，还是看宫廷电视剧看多了？ “笑什么笑！臭男人！”她又恼羞成怒了。 叶世风扭过头看向车窗外的风景，还是继续笑。反正她的人生与他无关，她要过怎样的人生，他也不打算干涉。 “喂，你叫什么名字？”女人又向他搭讪了。她始终有点不爽，但是想到可能这只是他吸引她的把戏，所以还是自作多情地找他说话了。 叶世风觉得她真是有点无聊的，戏谑地说：“我叫叶教官。要我教你防身术吗，一个动作姿势一百块。” “啊！你这个臭男人居然是教官，还这么贵。我不学。”女人皱了皱眉，忽然手机响起来了，接着电话说。“喂……是金哥啊，我在坐豪华游艇啊，嗯……。到时见了。” 这个公车叫豪华游艇？叶世风差点就忍不住当时大笑起来了，小小年纪说谎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看来不是江湖骗子，就是虚荣心强。 “我初中读完就辍学了。今天父亲节，我还真的想起我亲爸了，不过我很小的时候，他跟我妈离婚了。我妈再嫁了，继父对我妈很好，但是他是个坏人，趁我妈不在时，他经常摸我，还不准我跟我妈说，他会打我。后来我就离家出走了。在外面无论怎么玩，我开心就好，就算我打电话给我亲爸，我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女人说。 “不如你去你亲爸那里投靠吧。”叶世风沉默了一会儿，说。 女人扬起一抹惨淡的笑容说：“不行的，我打电话给我亲爸，大都是不同的女人接。就算是他接通了，我都是听到他说喂喂喂然后我就挂了电话。如果我在他的身边，他会不方便。本宫才不要去他那里。我不能毁了我爸的自由。” 叶世风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继父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揍他一顿怎么样？你那时候为什么不报警。你现在带我去你妈妈家？” 到了目的地了，叶世风犹豫了，到底是下车，还是去这个陌生女人家里揍一顿她的继父。女人摇了摇头，对叶世风说：“你别傻了，我才不会毁了我妈妈的幸福。” 叶世风还是下了车。他下车前，女人问他要了电话号码。他看着那公车越来越远，他也没问她的号码是什么，也不知道她问他要号码的时候在想什么。或许他对她的样貌的确没兴趣，但是他听完了她背后的故事还是忍不住有点心疼。她的性格虽然贪玩了一点，但是还是太善良。 路过了水果摊，叶世风打算买一斤苹果。经过他与水果摊的大婶砍价，总算卖便宜了一块钱。他提着一袋水果，向黄昭洛的家走去。 当他伸手敲门，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憔悴的妇女。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说：“你是谁？” “我是负责4月1日案子的教官叶世风。当时目睹了黄刑警的牺牲，他的不幸，我们都非常痛心。最近工作有点调动，刚稳定下来，我就想来看望一下你们。”叶世风一脸平静地看着她说。她还背着一个熟睡的婴儿，婴儿睡得很熟，仿佛这个世上的一切美好与丑恶都与他无关。 第八十九章 干爹 叶世风走了进去，那是一间简陋的房子。里面的家具都有点陈旧，地板都是水泥地，墙壁也没有刷腻子显得有点脏，叶世风抬头看一眼，天花板上还缠着蜘蛛丝，包括灯泡上都有。 “坐吧。”妇女说完就走进厨房，准备洗茶杯茶壶。 叶世风随意地找张凳子就坐下来了，看到墙壁上还贴着当年毛泽东的画像，只是纸质已经泛黄了。 妇女端着茶杯和茶壶走出来了，放到陈旧的桌子上。她翻了翻抽屉，里面爬出来了几只蟑螂，她淡定地一鞋底踩死了，翻出了一包廉价的绿茶茶叶。拿开夹子，她倒了一些茶叶到水壶里面，还用红色的水壶倒了一些水冲洗了一下茶叶倒了一遍，才用开水冲泡。 “我生孩子的那时候很痛，我老公也不在我的身边。顺利把孩子生出来了，我就跟他吵架了。”妇女坐在一旁，一脸憔悴地说。“平时他都会哄着我的，这次我还没等到他对我说对不起，他就已经离开人世了。” 叶世风看着她，她的眼睛有很多血丝，从她憔悴的面容上隐约可见往年年轻的美貌，但是或许是生活艰难，把好好的一个美人折磨地憔悴了很多，甚至让人觉得不再美丽。 “我的老公跟我恋爱了三年，娶我的时候，我们没有举行婚礼。我们只是领了结婚证。因为那时候我们都没有钱去举行婚礼。在我们结婚之前，我的父母也给我介绍了生活条件好一点的男人，但是我没有去相亲，我无论跟我的父母说了多少遍我爱他无论他的条件多差，可是我的父母说我，不要面包是吃不饱的。他们用很忧伤的眼神看着我。我有时候面对父母也会觉得我可能会错了，但是他对我很好，他倾尽所有，都给了我。我就算是万劫不复，还是要与他同行。我们是同学，一年的朝夕相处都已经了解对方，毕业后我们就恋爱了三年。我的老公说他喜欢我不会给他压力，他非常想挣钱给我，因为他知道我的父母不喜欢他穷。” 妇女倒了一杯茶，递给叶世风。叶世风接过了茶杯，看着茶杯飘着淡淡的茶香，说：“你的儿子什么名字？” “什么儿子？我只生了一个女儿。她现在睡着了，我背着她呢。她叫黄紫晶。她也没有爸爸了，才这么小，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很心疼她，我不想再嫁了，我心里想着我的老公，就算是我的婆家劝我把女儿给她照顾，再嫁人。我也舍不得她。她还这么小，我怎么可以离开她。看着她，我会想起我的老公。我想，至少把她养大十八岁，如果到时候遇到合适的男人，我或许才会再嫁吧。不过我现在都不再貌美了，也许已经不会有男人喜欢我了。” 叶世风喝了手里的那杯茶，说：“你现在为什么不再嫁？不如带着女儿再嫁？” “我心里还想着我的老公，心里装不下其他男人。这样委屈自己嫁给别人，也是痛苦。不如算了，而且我也有做些手工挣点钱养女儿。我女儿的爷爷奶奶都在农民，他们也经常带自己种的菜和大米给我。”妇女绝望地说。 叶世风把杯子放在桌上，说：“你对你老公这么痴情。可是，钱不够吧。” “我省着用，也还差三百块。没办法，我也只能借钱。”妇女愁眉苦脸地说。因为纸尿裤贵，她已经不买一次性纸尿裤给宝宝了，每次宝宝尿湿了裤子，她都要拿去换了洗，每天都至少要洗裤子七八次。但是奶粉不能省。她用母乳喂孩子吃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情绪影响，还是伙食太差，她营养不良，后来都没有产奶喂宝宝了。她只能去买奶粉。可是奶粉太贵了。 叶世风掏出了钱包，抽出了三张一百块的人民币放到桌面上，说：“拿去用。” “这怎么好意思。这是你辛苦工作来的工作挣来的，我不能用。”妇女尴尬地说完就把三百块硬要塞回给他。她也看到叶世风的钱包有些陈旧脱皮了，大家都是穷人，她不能收下。 “我给出去的东西，怎么可能收回来。黄紫晶对吧，我以后就是她的干爹了。这样，你能收下吧。”叶世风说完就站了起来，看着睡地很熟的女婴，她长得有点可爱，皮肤像豆腐一样滑，可惜就有点瘦。 妇女终于收下了那三百块，感激涕零地对着叶世风鞠躬道谢了。叶世风不太习惯，就说：“黄太太，我还口渴呢，还有没有绿茶？” 黄太太就马上倒了一杯茶，递给叶世风说：“我的闺女遇到你真是遇到贵人了。以后我要教她懂得叶教官的好！您真是大善人。” “并不是。我不是什么好人啊。我也是经常调戏美女的呢。”叶世风哈哈大笑着说，他只是看黄太太是正经老实人，怕调戏她会遭她误会他侮辱她，所以他才没逗她。 “反正你对我的宝宝有恩。我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的，就算你感情花心也不能抹去你的善良。”黄夫人感动地说，她其实是很讨厌花心的男人的，尤其是调戏女生的痞子，但是她看到他对她家这么关心，不仅会破案那么厉害，无亲无故还给了她三百块，愿意当宝宝的干爹，她就讨厌不起来了，甚至忍不住对他产生崇敬的心理。 跟黄夫人闲聊了几句无关油盐的话，叶世风就离开了。 离开他们家五十米左右，叶世风才想起来他还没吃午餐。只是，黄夫人家境不好，他也不好意思回头去她那里叨扰吃午餐，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喂，徒弟。你在哪里？请师傅吃一顿饭吧。” 林慕昔开着轿车就停在了手握电话的叶世风的旁边，说：“师傅好啊。” 叶世风上了林慕昔的车，好奇地说：“你哪来的车？” 林慕昔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陈易凉的车。无论我逃到哪里，都被他找到了，后来反反复复的猫捉老鼠的游戏玩腻了。现在我是他的女友。” “他对你还好吗？”叶世风问。 “还好，他给我一张卡随便我花，花钱很大方，随便我吃喝玩乐。不过就是不太自由，要我住他的别墅，里面有摄像头，还在我的手机装了间谍软件，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他都要知道。” 叶世风自认为他无法过那种生活，简直就是监狱，就只有她还说还好。 “你以为他为什么给他的一辆车我用？这个都有gprs定位系统的，随时传送我驾车的地理位置到他的手机上。”林慕昔叹了一口气，才说。其实她也不知道他对她的是爱，还是占有欲。 叶世风本来还想夸陈易凉肯把车随便她用挺不错的，这下子都说不出口了。这都是哪门子的好，他为她做的每个行为都是有目的的？ “这也怪不得他。他毕竟是莲华集团的继承人之一，他心眼多也是正常。估计这是他的商业思维习惯，付出都想要回报，不亏本。”像是察觉到叶世风的不悦，林慕昔又帮现男友说了两句话。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都是囚中鸟了，还能怎么办。与其无力改变而抱怨现状，还不如乐在其中。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叶世风本来都不想干涉太多，眼前的这个女孩是他的徒弟，他不希望她过得不快乐。她以前奔波忙碌可能还沾满血腥的生活和现在安分守己被软禁在一个地方的生活，她更喜欢的是哪个？叶世风问不出口。既然她都已经忘了过去，就让它过去了吧。 他忽然理解了那个陌生刀疤脸老男人的那句话了。 不要再想起来了。 林慕昔并不知道叶世风在想什么，既然他不说话，她也不再打破这气氛，也许是他们相处地久了，都互相信任，两人的感情仍然很好。即便两个人沉默，都不会感到尴尬，反而很自然，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将叶世风载到了她居住的别墅，叶世风就下了车。叶世风看了一眼周围，环境还真好的没话说。面朝大海，他看着一百米之外的沙滩上，还有几个小孩子在玩泥沙，堆着不知道谁的童话城堡。 “师傅还站着干嘛，进去啦。有好吃的。”林慕昔停好了车，招呼了他一声。 叶世风应了她一声，转身就往别墅里面走去。地面瓷砖都是极致的漂亮，踩在这上面，叶世风都有点有一种踩在一大叠钱的上面的奢侈感觉。里面的每一处摆设和设计都是精心设计的，叶世风到处张望都没有看到明显的摄像头，只不过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那是微型摄像头，都藏在名画旁边，摆设旁边，隐藏在那些极不显眼的地方。 “对了，徒弟。我今天开始当上别人的干爹了。”叶世风边说着边往饭桌走去。 “哇，这么棒。是干儿子？还是干女儿？”林慕昔回答着，从厨房里面端菜端饭出来了。 “干女儿。”叶世风也跟着走进厨房，洗了洗手说。看着林慕昔现在贤妻良母的样子，叶世风差点无法相信她就是之前调皮地出没在各个场合的千面女郎。 第九十章 像个称职的父亲一样 叶世风吃着海鲜粥，坐在林慕昔的对面，他吃得津津有味。桌上还有蟹黄炒粉、贝壳炒丝瓜，菜式很简单，叶世风边吃边想着，如果是余芳芳煮饭给他吃，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想到这里，他就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很久也没有吃地这么饱了。”叶世风捂着肚子，叹息地说。 林慕昔摇了摇头说：“我每天都吃这么饱。易凉嫌我太瘦了，总说养胖我。”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总是把话绕一圈来秀恩爱。”叶世风吃完了粥，舀了一碗饭说。 林慕昔就笑了笑，其实也不是她故意要秀恩爱，因为陈易凉就是这样对她的，她不过就是在陈叙事实。只不过站在叶世风的立场上看她说话，倒是有秀恩爱的嫌疑。 没跟叶世风联系的这段时间，她不止是在国内四处逃窜，甚至想逃往比利时国家了，在上飞机之前，都被他拦截下来了。只能说护照这种东西，如果对方有人事，都能被对方查到正在使用，就算是想要逃，也逃不掉。 林慕昔都开始怀疑那些跨国的间谍是不是不只有一个护照了。 就算是上了陈易凉的车，她林慕昔本来也不是那种会认命乖乖呆一个地方的女孩。只不过，她现在才知道一手遮天的能力是多大，大到她无法想象。有一种人，只要不小心遇到了，就只有认命这两个字，除非他对她不感兴趣。就像是上帝要宠一个人，恐怕也是要让那个倒霉的差点以为就这样一辈子了，忽然就让她在绝境中看到了希望。 而她不知道还要绝望多少次，才能成为上帝的宠儿。 “你干嘛一副看破红尘的沧桑模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徒弟啊。你别想太多了，开心点吧。”叶世风拿着牙签含着说。 林慕昔捏了捏她的脸，就往冰箱走去，就要拿出两瓶白酒，可是马上就看到叶世风摇了摇头了。 “不行。这个不行。我待会还要上课的。下次吧。” 把白酒放回去，拿出了两瓶牛奶的林慕昔，打量了一眼穿着黑色制服的叶世风，露出非常欣赏的目光，丢了一瓶牛奶给叶世风。 叶世风一伸手就能轻松地抓住空中掉落的牛奶，拧开了瓶盖，他喝了一口。冰凉畅快，香醇的牛奶丝滑滋味。 “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我很帅！” 林慕昔哈哈大笑回答说：“是是，我的师傅全天下最帅了。” “这样开心的你才像是我的徒弟嘛！”叶世风说完就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有徒弟就是好，没事就可以去看望一下。 叶世风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时间，还可以睡一会儿。他离开了饭桌，走向大厅的沙发，躺了下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意就袭来了。 “半个小时后，你叫醒我。送我到警官大学。” “是！”林慕昔答应了就走过去拿着遥控器开了空调，再去拿了空调被子给叶世风披上。 接着，林慕昔就去收拾饭桌了，把碗筷给洗了。本来陈易凉心疼她，不想她亲自动手，之前请了几个钟点工洗碗打扫卫生。他们不知道还有微型监控，总是偷偷摸摸把值钱的东西偷走，结果被陈易凉查看监控看看林慕昔平日都在干嘛却看到了他们鬼鬼祟祟的一面，一气之下就把他们辞退了。 林慕昔才知道陈易凉生气起来是很可怕的，尽管他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脾气。 她洗好了碗筷才把手套脱掉，晾在一旁，走向叶世风。他穿着黑色教官衣服，看起来比穿普通的衣服还要帅气多了。只是不知道他身体里面的另外一个人格w教官，他还好吗？林慕昔还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她假装失忆，是因为她不敢面对w教官。她还欠他一个回答，那个答案她答应了x先生谁也不能说，毕竟她也欠x先生一辈子恩情。如果她不回答或者说谎，w教官都会杀死她，但是她想要活下去。 假装失忆，会不会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办法。 对，她不记得了。她不知道。这样她就能活下去的话，她为什么不说谎。抹杀掉过去那个遍体鳞伤的自己，她想要重新生活不可以吗？为什么她的妹妹林朵昔可以无忧无虑，而她就不可以？ 林朵昔是林慕昔唯一的双胞胎妹妹，其实她最想要保护的人就是林朵昔。她们两姐妹已经相依为命了，可是她本来沾着鲜血的编外工作就很危险的，陪在她的身边只会给她带来危险。于是，她才答应x先生将她送入警官大学，不然她怎么会答应让她一个美貌如花的女子深陷一堆男人里面。而且，据她所知，那所大学还有一个警花余芳芳。或许，她觉得警花和师傅性格或许会很般配，恐怕将会有一段佳话。 每个女人心里都会有柔软的一面，就算是强悍的女人也一样。林慕昔觉得警花余芳芳也是一样，恐怕她那柔软温柔的一面并没有人可以看得到。传闻她非常强悍，对待男人都很凶，男人对她的美貌如痴如醉，对她的性格又是畏惧害怕。简直就是极品警花。 林慕昔早就想到叶世风绝对不可能成为她妹妹的对象，她的妹妹太柔弱了，应该会有人想要保护她的。她从来不觉得林朵昔适合叶世风，因为叶世风太强势了，而且到现在，她也不能肯定地说她了解他，一直都只是，叶世风了解她。 叶世风是个谜。 他的过去，林慕昔只能从x先生知道一小部分，大部分她还是不了解的。就连那一小部分，都让她的生命受到威胁。上次不小心发生车祸是因为她的哥哥王越，经过抢救，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她就很怕，怕再也见不到师傅了，见不到妹妹了。 她怕下次面对w教官，她就真的见不到他们了。 希望叶世风的另外一个人格永远都不要再出现了，真的出现的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办，装作失忆可以蒙混得过去吗？她也不确定。毕竟，那是个杀气很重的男人。 不经意都看了一眼周围，瞥见了挂墙上的精致时钟，才发觉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林慕昔赶紧叫醒叶世风了。 “师傅！师傅！超时间了！”林慕昔边喊着，边注意小心不要碰到他的枪伤而用手推着叶世风。 叶世风挥开了她的手，继续说：“别吵我，我还想睡。” “余芳芳！叶教官还不肯起床！”林慕昔故意这样大喊。 叶世风忽然坐了起来，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四周，意识到被林慕昔忽悠了，大叫着说：“好你个徒弟啊！居然敢胡说八道。” “哈哈，都四十分钟了，正常地叫你，你都不肯起来，只好想想其他办法啦。走吧，我送你回大学。叶教官。”林慕昔轻松自在地说。有师傅在就是开心，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像是陈易凉，总是管着她，活得像她爸爸似的。 不对，她的父亲从来都不管她的，只管着她妹妹。她忽然想起来今天是父亲节，他都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她现在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叶世风看着她站在车旁边有点心不在焉，于是伸手拿过她手里的车钥匙，他自己坐上了驾驶座，说：“上车。”林慕昔反应过来，扬起一抹苦笑就上车了。她还在想什么呢？过好现在比什么都重要。 叶世风开着车，按着林慕昔提示的驾驶路线，本来想说父亲节有什么节目，忽然想起来林慕昔的父亲似乎对她不怎么样，而且已经去世了这么多年，今天又是父亲节，她现在一定很失落。 “师傅对你还不错吧，我会一直对你这么好的。”叶世风说完感觉不太对，又补充了一句。“像个称职的父亲一样。” 林慕昔听得出来叶世风在用他的方式安抚她，毕竟他擅长调戏女人，所以怎么听都像调戏，即便他还加上最后那么一句，她倒是想笑了。 “我怎么可能有你这么年轻的父亲？你当干爹都当上瘾了吗？”林慕昔哈哈大笑地说。 “是啊，有干女儿挺不错的，到时我白发苍苍了，还可以帮我洗洗脚。”叶世风洋洋得意地说着，眼睛紧盯着车前面的路，因为他本来就是想哄徒弟开心的，所以他听到她的笑声就可以了，也不在意她说什么。 他们很快地就到达永明市警官大学，保安室的保安王雨走过去开了门。王雨透过车窗看到了叶世风，马上欢快地喊了声：“叶教官。” 孙侯听到王雨这么说，也跟着走出来，高兴地嚷着：“叶哥现在成教官了，更威风了啊。” 可能也被他们感染了情绪，叶世风向他们摆摆手，就开车进去了。林慕昔就说：“你深受人们爱戴啊。叶教官师傅。待会你上去讲课的话，帮我叫一下林朵昔下来见见我。” 轿车停在教学楼前的校道上，叶世风侧过脸，想到了她会担心，可还是说出了事实：“不行，林朵昔今天发烧请假了没在教室，听说她在宿舍里休息。” 第九十一章 手机爆炸 永明市警官大学的教学楼前，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教学楼楼上走廊上的学生都伸出头观望着，心里都在好奇会是谁。只是没有一个人会猜到，从轿车里走下来的会是叶世风教官，而且还有一个穿着光鲜亮丽衣服的女人。 她虽然戴着太阳帽，可是隐约可见的好身材仍然让男生们一阵躁动。那车肯定不会是叶世风的，因为他刚升职，哪来的钱买轿车，于是他们怀疑那车的车主是女人的。富婆对于一般的屌丝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尤其还是好身材的富婆，更是让能力不足的男人向往不已。 郑展鸿背靠着走廊，听见男生起哄就随意地扭头看了一眼楼下的车，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他却会想到林朵昔。真是见鬼了，喜欢她喜欢到了看到别的女人都产生幻觉的程度了吗？他心想着。 林慕昔感觉背后有一双特别炽热的视线，但是她还是没有回头。毕竟她的样貌比较特殊，不想引起太大的轰动，所以她戴了墨镜和太阳帽才下车。 “师傅。那我去宿舍看看我妹妹了。” “嗯。”叶世风答应着，像是不放心地又补充了一句。“有什么问题，就给我电话。” 林慕昔看了一眼叶世风，他那好看的轮廓，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镶嵌在俊脸上，让人无法离开视线。 “好的，师傅。” 林慕昔终于移开了视线，踏着高跟鞋向宿舍楼走去了。她非常清楚林朵昔在哪层楼哪个宿舍，只是她很少来警官大学。毕竟这里不属于她，有她的师傅在这里，她都非常放心林朵昔了。 宿舍楼的地面很干净，墙壁上也没有其他涂鸦，走了几层阶梯，林慕昔就觉得楼上太过寂静了。就好像是没有人居住一样，林慕昔也知道这个时间段学生可能都已经去到了教室或者训练场。 才走近林朵昔的宿舍，林慕昔就听到低低的痛苦哀叫声。她连忙走了过去，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林朵昔一脸苍白，她的额头流着汗。林朵昔听见闯入的脚步声，就紧紧抿住嘴唇，艰难地睁开了眼，眼底都是痛苦，还是张了张嘴。 “姐？你别过来，我可能患了传染病。” “什么？我不怕。”林慕昔还是执意地走了过去，就好像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她伸手摸了摸林朵昔的脸，心疼地说。 “之前我就是碰了鸿哥的额头，我就发烧了，你还是离我远点安全。”林朵昔有气无力地说。她现在只想睡觉，可是身体时冷时热的很难受，还睡不着。 “他发烧了？你体质太差了吧，你不应该靠近生病的人啊。都不听姐姐的话。” “鸿哥对我很好的，我关心他是应该的。虽然我回报不了爱情给他，我还是给得了友情的关心。”林朵昔咬了咬嘴唇，说。 林慕昔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的妹妹了，她始终都学不会怎么去面对其他男生对她有所企图的好，她越是给他们友情的好，只会加剧了他们的幻想恶化，说不定以后会出现自欺欺人、自作多情地说她喜欢他的男人。 林慕昔很想告诉林朵昔，她喜欢的男人叶世风，是她永远都得不到的男人。他是个谜，恐怕这个世上还不会有人可以完全了解他。他连他自己是怎样的人，他也不知道吧，她猜。 “姐姐，我好喜欢叶教官。”林朵昔扯了一抹虚弱的笑说。“就算我知道他可能只喜欢余教官，我也还是好喜欢他。” “你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吗？他不是一般的女人可以承受得住的。”林慕昔有所保留地说。 “可是，姐姐，我不管他是怎样的人，我还是很喜欢他，为了他，我可以倾尽所有，只要他对我笑，只要他过得好，只要他别不理我，就算他身边的女人不是我也没关系。姐姐，我好累，我也很痛苦。” “傻瓜。如果你这样喜欢他，我还能说什么。像他那么优秀的男人，又怎么可能缺女人，你别傻了，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他会遇到很多的，你要学会如何更爱自己，而不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当你比起爱他更爱你自己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不那么心痛了，甚至你还可以放下他。”林慕昔坐在她的床边，语重心长地说。 世界总会有一点奇怪，当她想要紧握的时候，泥沙就从她的手里滑走，她站在沙滩上不动，都会有海浪一遍又一遍淹没她的脚丫子。她想她明白的是，感情是不能勉强的，跟努力就能有所回报的事业不一样。 感情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有缘分就好说，没缘分谁也说不准。但是跟那些她拿起枪就能打死的敌人比起来，感情要温柔得多了，至少只是让人生不如死，而不是一招致命。 人命太脆弱了，她这一行的都知道，所以比一般人更特别珍惜性命。 她想她也明白叶世风为什么那么喜欢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抽烟也是，男人不抽烟不喝酒简直少了人生三分一的快乐。 “我爱我自己啊，可我更爱他。”林朵昔喃喃自语地说。 刚走到教室门口的叶世风打了个喷嚏，心想该不会是那两个双胞胎美女在说他吧？他拍了一下讲台，环视全班同学，就说：“上课。” “全体起立。”郑展鸿又率先站起来说。他就喜欢领导同学们做事，而且屡试不爽。 然后全班都跟着站起来，异口同声说：“叶教官好。” “同学们好，坐下。” 叶世风刚准备教他们特警作战技巧，拿起粉笔头正要在黑板写字，忽然就听到下面有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谁啊？给我站起来！”叶世风把手里的粉笔头丢回到讲台上，有些愤怒地问。 手机铃声停下来了，却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其他同学都不敢做声。 “是谁扰乱课堂纪律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真的要像上午一样又跳青蛙跳吗？要不，这次换别的吧，做两百个俯卧撑怎么样？”叶世风怒极反笑着说。看来他们还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全班同学露出惊恐的表情，就算是一百个俯卧撑都已经汗流浃背了，他还说两百个。都在互相指指点点说，谁啊，快站起来，别拖累大家。 有一个女生扭扭捏捏地站了起来了。 “是你？为什么要带手机，不知道学校规定不能带手机吗？”叶世风冷淡地问。 女生都不敢说话了。其实全班同学绝大多数都偷偷带手机，毕竟是封闭式学校，不能玩手机也太无聊了，于是背着教官偷偷带手机。可是她居然忘了调振动，这样就是她的不对了，他们都幸灾乐祸起来。 “你知道错了吗？”叶世风走下讲台，走到她的身边问。 “叶教官，对不起。”女生说话可小声了，连她身边的同桌都听不见她说什么。 “你说什么？”叶世风又问。 “对不起！叶教官，我错了。”女生说话比刚才的要大声了一点点，可还是很小声。于是，叶世风忍不住戏谑她说：“你再说这么小声，是不是看我这么帅想泡我啊？在向我告白吗？我不跟学生谈恋爱的啊。” 女生快哭了，扯破喉咙大喊说：“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这下子全班都听到她在道歉了。 叶世风也看出来她很努力了，于是就对她说：“嗯，下次你也没机会了。把手机交出来。” 女生弯下腰翻了一会儿，找了好几分钟才拿出了一个手机给他，心想着这下子再也不能跟外界联系了，真是太闷了。 叶世风握着那手机，举高高地向全班说：“给我听好了，全班都不能带手机在教室里打扰课堂纪律。这次就没收手机不处罚了，下次如果谁再让我抓到带手机，就罚跳青蛙跳100下、俯卧撑100下、跑步10圈。听到没有？” “听到了！”全班异口同声地说。 “再大声一点，听到没有？”叶世风问。 “听！到！了！”同学们终于都张大嘴喊着。叶世风才点点头，看来这两三天的折磨还是颇有效果的。再不做体能训练，他们的精力旺盛过剩，都不懂得什么叫服从。 叶世风拿着手机翻看了一下，那里有一条未读信息，他好奇地打开，里面居然是一句恐吓：唐薇，你不接我电话就去死吧，还有五分钟手机就会自动爆炸。 叶世风才退出那条短信，手机就自动黑屏显示还有十秒钟，他连忙跑出教室往无人的楼下半空远远一扔—— 砰砰。 手机真的爆炸了，只剩下粉末，一阵风吹过去，手机就这样灰飞烟灭。 叶世风一脸震惊地看着那爆炸的一幕，连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同学们都个个伸长脖子学长颈鹿了。如果不是他反应迅速，如果不是他好奇打开信息一看，如果不是他没收了手机，后果不堪设想。 “唐薇，你给我过来。我有话问你。”叶世风严肃地说。 第九十二章 已经太迟了 绽放在半空中的爆炸声，引起了全校的注意。其他班的教官都在安抚班上的学生冷静下来，可是他们的内心都笼罩在一片未知的恐惧中，即便表面平安无事也开始心不在焉，就像一不小心就听到了死神的呼唤，然后开始胡思乱想，在时间的折磨下作无谓的挣扎，陷入心神不宁的兵荒马乱。 叶世风叫了唐薇，两人站在教室门外的走廊上。 “告诉我，给你打电话，并且给你发信息说‘你不接我电话，给我去死，五分钟手机爆炸’的人会是谁？”叶世风才一说完，空气就好像凝结起来了，冻得连时间都差点静止下来了。 唐薇瘦弱的肩膀开始微微颤抖，然后绽放了一抹犹如邹菊的微笑，仿佛笑得很欢，泪水都流下来了。 “我的男人。不对，应该说前男友。把我宠得无法无天，然后又对我恨之入骨的前男友。” 叶世风微微皱了皱眉，说：“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叶教官，别问他了好不好？他爱我又恨我，我一不小心就会死的。你找到他又怎么样，我如果不理他，我就会死的。”唐薇苍白着脸说。 “靠。这是什么混蛋男人，威胁你的安全的男人，你还要他干嘛？报警啊！”叶世风伸手就敲了敲她的脑袋，她脑里装的都是些什么，这样畏畏缩缩的，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吧？叶世风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种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傲慢家伙。如果他有一天知道他另外一个人格就是那样的人，几乎就是他讨厌的性格的那种人，他会是什么表情？那也是后话了。 “叶教官。你不了解情况。是我对不起他的，他这样恨我，也是情有可原的。我知道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得到一句没关系的。这个世上如果对不起都有用，也不需要警察了。”唐薇低下头，小声地说。 “你做错什么了。”叶世风不明白，像她这样胆小的女孩子，还能做错什么大事情？不都是胆大妄为的女人才会惹火，犯大错的吗？ “你不会明白的。”唐薇仍然还是埋着头说话，就好像不把鞋子上有多少灰尘看出来就不抬头一样。 “为了全班学生的安全，你必须跟我老实交代你跟他的关系以及他的名字地址。你可知道他的行为有多任性，如果刚才我没没收你的手机，你知道你连累了整整一班人甚至其他班的生命吗？而你就成了谋杀犯的帮凶，你一个人能承担得起这个后果吗？” “对不起。是我毁了他想象中的我，所以他恨我。他为我倾尽所有，后来发现我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美好，他就恨我入骨。他问我为什么要骗他，我只是沉默了，他就把我想象地相当完美，我不知道我能怎么回应他的想象，我也是很爱他的，我为他不停地抹杀了自己的行为习惯，他不喜欢我喝酒我就不喝酒，他想我陪他抽烟我就抽了我讨厌的烟，他吃泡面我有胃炎也陪着他一起吃泡面。他还想我怎么样，可是我就是错了。因为我不是他想象中的第一次，他问我有过男人，我说没有，那么他为什么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他认为我骗他，我要怎么告诉他，我被陌生男人玷污过？”唐薇说着说着就流泪了，就好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样，那么悲伤。 叶世风咒骂了几句，说：“这都他妈的什么男人啊，没有第一次又怎么样，怎么可能要求每个爱着的女人的第一次都是给自己的。都是因为出现的太晚啊，早点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她的第一次当然会是自己的。但是就是因为这件小事，让你去死也未免有点心理扭曲。” “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恨我，他爱我的时候真的是什么都宠着我的，我想做什么，我心情不好什么的，他都让着我，我真不知道我们会变成这样……”唐薇还在哭着说，不知所措地哭起来。 “什么名字？”叶世风就问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不是威胁到她和她们的安全，他也不想干涉她的私人感情事情。 “李明。”唐薇小声地说。她其实非常不愿意说他的名字，虽然他对她恨之入骨，可她还是放不下他。毕竟他曾经那样疯狂地爱着她，只是关系太亲密了，他发现了她不是第一次，才开始向她提出分手。 “他是青红会的一个打手。专业黑客。”唐薇说。她是在高中毕业的暑假里，认识了他。那是个很炎热的夏天，她跟同学去河边游泳，溺水的时候，被路过的李明救了。他当时坏笑地说：“你看起来很美味，我可以追你吗？” 她无论去到哪里，都会看到他。无论在哪里出了事，他都会第一时间赶到。不得不承认，她自从认识了他，麻烦事就没少过，可是因为有他在，她也好好活到现在。 她一直以为他是个好人，像他那样对她温柔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坏人。可是她错了。 他不过就是没把他阴狠的那一面在她的面前表现出来，所以，等她了解他，都已经太迟了。他只会在他恨的人面前露出那阴狠一面。 当她看到那一面的时候，已经是她将要被他杀死的时候了。黑帮的人都是危险的，无论他看起来多可爱，多帅气，那都是充满杀机的危险。 别看他对她笑地多温柔多温暖，他们的手上，都是要沾血的。唐薇因为跟他一起，都被家人想方设法地送入警官大学了。 “别跟他相处了，孩子，你都不知道他们那些人多危险。为什么一场爱情就要把命搭进去？我们白养你了吗？” “如果你想说他爱你，那一定是你还没见过更爱你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你的伤痕，因为你被那个了就对你恨之入骨的，我们虽然不了解他，但是只单凭这点，他就不配跟你一起。” 唐薇的父母都非常极力反对她挽留他，这种男人就让他消失在你的世界里，别再心疼了。他们总是这样对她说。 可是她无论如何，还是会在夜里，宿舍的被窝里偷偷地哭。想起他的好，都变成了痛苦，折磨地睡不好，睡不着，他最近怎么样了。可是他要她死，还要她身边的人陪葬，这样她也无法忍受了。当叶教官叫她出去走廊聊几句，她就知道他一定做得太过分，或许他会被捉，可是她也怕死。 “住址在哪里？”叶世风又问。“说完这些的话，你就先回教室吧，等会警察来了，你跟着去一趟警察局。警察会保护你的。” 唐薇说出了个地址，然后就低着头回教室了。叶世风马上给了个电话给叶刑警，通知他手机爆炸了，而且把唐薇跟李明的事情简单说明了一下。这是杀人未遂事件。 叶棒马上答应立即赶过来接唐薇回警察局，并且表示会展开调查，去缉拿嫌疑人李明。 这时候，校长又来电话了，叶世风跟叶棒说了两句就挂了叶棒的电话，然后接通了校长的电话。 “听说有人目击了你丢掉的手机爆炸了？怎么回事？本来想叫你来开会的。其他教官都差不多到齐了。市里第一医院下达通知了，新型蚊子病毒叮咬感染发热症状，而且会传染，患者需要隔离。校医表示已经有两例病例了。我们大学得开展灭蚊行动，具体内容来开会我再一起详细说。” 王庆巧的话让叶世风有些吃惊，那么，会是他的班上的那两名同学吗？郑展鸿和林朵昔？叶世风心里有个大概，走到教室门口大喊了一声：“我去开会。你们自习，到时间就下课。班长、副班长维持纪律。” “好吧。”郑展鸿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才说。 而萧乐宫正在看书，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口，也回应了：“是。” 他们算是比较冷静的人了，叶世风知道，刚才爆炸的事情才没多久，很多人都紧张地看不下书，也紧绷着神经更不可能打哈欠了。也就是说他们的心理抗压能力比常人还要强大得多。 冷静面对问题，妥善处理问题的人将来或许会有出息。叶世风很看好郑展鸿和萧乐宫两个学生。即便他们现在并没有什么太出色的表现，他们的共同点是笼络人心，而且还挺擅长的。 叶世风就穿过无人的走廊，下楼梯了，他想到了林慕昔还在林朵昔那里，不知道她会不会被她传染了，但是现在估计也迟了，他就没给她打电话，离开教学楼的时候，他注意到轿车已经不在了。 叶世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有一条未读短信。 ——师傅，我先回去了。有空再联系，勿念。 叶世风看到就马上回拨了电话给林慕昔，边向隔壁的教学楼走去，他要去会议室。校道上的人没几个，偶尔有几个学生看到他，就会马上立正，向他敬礼：“叶教官好。” “嗯。”叶世风向他们点点头，然后嬉皮笑脸地对电话那头说。“亲爱的徒弟，你没发烧吧？听说这次的是新型病毒。” 第九十三章 男人的男神 太阳就要日落了，染红的一片天，都仿佛在叙说着，这天折腾了多少人，获得了多少辛酸和汗水。三十四摄氏度的温度，连风都是温热的，叶世风上楼梯的时候，汗流浃背。 “知道。我现在还好啊，师傅你还好吧？” “没事，我要去开会了，以后再联系。” 叶世风才到了会议室门口，就挂了电话，敲了敲门。王校长看到他，就示意他进去了。他走进去，就看到很多教官，他还是往里面走了过去，坐在了余芳芳的身后。 “好巧啊，美女，看到我有没有更想我。”叶世风戏谑地说。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态，余芳芳直接忽略掉，当做没看到他一样。余芳芳也听到爆炸声了，听到其他教官说是叶世风丢的手机爆炸了，怎么也不敢相信，但是她又不好主动问他，就憋在心里，不理他。 “喂，听说，你刚才丢的手机爆炸了？”余芳芳身边的赵梓逸教官问出口了。看到之前被自己打地脸肿的赵梓逸，叶世风心想他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这么又挤到余芳芳的身边了。 “是吧，是学生的。她的前男友在手机里动了手脚，她不接电话就要爆炸。”叶世风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因为他发现余芳芳似乎很关注这件事，自从赵梓逸问出口，她就看了一眼赵梓逸。 赵梓逸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足帅气的叶世风的十分之一。 “我说余芳芳，你看看我啊，我的脸上没写着帅哥两个字吗？”叶世风装作不高兴地逗她说。 “无聊。”余芳芳终于看了他一眼，但是很快地，视线就移向其他地方了。 叶世风哈哈大笑了，他能想到的是，她可能是在害羞，因为太喜欢他了，开始抗拒他，所以强迫自己不去理他，忽略他，这是恋爱期的冷淡阶段的表现。但是他都没有跟她恋爱啊，她怎么这么快就过渡到冷淡期了。 王庆巧在讲台上讲了些冗长繁琐的开场白，然后才引入重要的话题，关于有毒的蚊子携带新型病毒，导致学生发烧，传染性强，避免造成大批学生的身体不适，马上召集教官准备灭蚊行动，并且协助第一医院，将大学里已经患病或患过病的学生送去第一医院配合治疗或体检。 叶世风听得频频打哈欠，他看着余芳芳听地那么认真，觉得她真的是教科书一样的人生，规矩，没有一点污点。不像他，他做事一向随意，随心。他对那些坏人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只是站在他们的立场上，他觉得坏人必有可怜之处，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这样的人，当上了教官，估计会有很多人看不惯吧，因为他做事太随意了。但是他还想过得越来越好，所以他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他的。 “叶教官，你挖鼻孔的时候都没想过有可能挖出鼻血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余芳芳隔壁座传出来了。 叶世风看了过去，正是长得国际脸五官没有特点，让人很难记住的外貌，而且还老是怕叶世风揭他老底的张攀。 “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挖鼻孔还流鼻血？如果我看到余芳芳洗澡，那必须会流鼻血啊！”叶世风痞痞地笑着说完，眼勾勾地看向余芳芳。 “呸。”余芳芳故意应了一声，然后看向身边的赵梓逸。 啧，叶世风还真的不痛快了，她怎么老看他揍过的赵梓逸，难道经过他的‘修理’，赵梓逸就会沾着一点他的味道吗？ 其实叶世风想多了，余芳芳并不是看向赵梓逸，她只是别过脸。因为她侧过脸的时候，眼角就能瞥见一点后座的叶世风。而叶世风并不完全知道，她现在的喜欢都是尽量不表现出来，她并不是不喜欢他了，而且她对于这段感情持着怀疑和观望抗拒的态度。 她并不期待这段得不到回应的单一付出的感情，这样她会很累。作为教科书的人生的她，就算是性格极品了一点，她也不打算随便将爱就那样表现出来。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喜欢的人是这个样子的，简直让人跌破眼镜了。她非常了解他这个性格在她的父母眼里只能算是痞子，而不是教官。 如果不是他穿着教官的制服，还教着学生，她也以为他会就那样子当保安一辈子了。他也就那个样子，穷屌丝。她的脚已经不痛了，有点像被蚂蚁咬的微痒感觉，她估计这是在痊愈，再过一个星期应该就能完全康复了。 王庆巧又说了一些总结的话，夸奖了几个教官又批评了几个教官，才说：“好了，大家回到教室去吧。带动学生去铲草，搞教室和宿舍的卫生。对了，小叶，记得送你班上那两个患病的学生去第一人民医院。” “明白。”叶世风大声回应。整个会议室的教官们都回过头，就看到了一个帅气的教官坐在最后面的座位上，他的脸上扬起自信的笑容。 他们的心情比较复杂，有羡慕的、有欣赏的、也有嫉妒的。作为教官，他们都没有表现地很明显，都是隐藏极深。 成为会议室的焦点的叶世风，站了起来，还向他们招手，好像是在打招呼。他的热情，倒是让部分喜欢热情的教官遇到知音似得回应他。 “叶教官是新教官啊。我叫廖歌。听说过你的传奇啊，还没当保安就揍了训导主任，当上了保安还以不凡的身手对付了几个毒贩协助了缉毒队特警，你现在又以破了难解的案子当上了教官。很荣幸认识你啊。”廖歌向他伸出手，热情地说。 “嗯，廖教官。”叶世风面对男人的赞美也有点洋洋得意的，他的人生就是传奇。这句话很中听，他喜欢。 余芳芳看了一眼廖歌，当做没看到一样，就要跟他们擦肩而过。会议室里的风扇的微风吹起了余芳芳的秀发，她走过的地方都形成绝美的风景。 “余警官。”廖歌忍不住唤了一声，他的女神也是余芳芳。警花又怎么可能不是他喜欢的对象，他每天晚上做梦都在想着她。只是，他也知道她的眼光不低，他还在努力进入余芳芳的视线里。 “哦。”余芳芳拄着拐杖停下脚步，回头应了他一声。叶世风嗅到了他们之间的不同寻常的味道，就试探地问了一句：“哦，你们很熟啊？” “没有。”余芳芳下一秒就回答了，就好像想都不用想。 “真是的，余教官你这样说就见外了。余教官什么时候叫我帮忙，我都是随时待命的啊。”廖歌心里不痛快，但是他回答她的话一向都是在告白。他知道喜欢她的人不少，其实喜欢她每天都像是战争。 叶世风很快地就将廖歌从情敌名单里剔除了，因为余芳芳看他的时间不超过十秒。完全就是他一厢情愿，但是他还乐在其中。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余芳芳独立地说完，就自己先行离开了。她经过的时候，还有几个教官问要不要帮忙，她都一直回应，不用了。 “她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一个女人。独立而又坚强，我太喜欢她了。就算她不怎么理我，我也还是想等她回头。简直无法自拔。”廖歌有点难过地说。 叶世风本来想劝他死心吧，她喜欢的人是他。但是看到他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泼冷水了，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说：“加油吧。”给一个人渺茫的希望，也比给一个人切肤的绝望要残忍多了。叶世风觉得还是对他残忍一点，不亲自体会一次漫长的等待，这样他不会死心。 “你真是好人！”廖歌高兴地对着叶世风的背影大喊。 叶世风没有回头，向上空伸出手挥了挥，就当做是跟他在告别。本来看到他称赞他是传奇，他也不是很讨厌他，只是知道他跟他抢警花，这点就让他不太舒服。 赵梓逸拍了一下廖歌的脑袋，嘲讽地说：“你好笨啊。你不知道传闻中叶世风那痞子跟警花是一对的吗？还在他的面前向警花示好。” 廖歌捂着脑袋，惊讶地说：“是吗？我以为只是别人胡说八道的啊。什么痞子，叶教官是我的男神，我也挺崇拜他的，他是个传奇。” “我呵呵哒，那照你说，你的女神是余芳芳，你的男神是那痞子，两个不就很般配？”张攀也在一旁讥笑了。 廖歌听到他这样说，差点就要崩溃了，但是他终于还是自我安慰了一下，想着怎么可能，他的男神肯定是以事业为重的，才说：“你们，啧。我跟你们相处不来，你们真是邪恶的人了。我回教室去。” 赵梓逸和张攀面面相觑，都冷笑了。有的人始终活在自己想象的世界里，他们都觉得廖歌太天真了，被叶世风第一印象的帅气吸引住了，叶世风是怎样危险的人，他们都体会过。更何况，他们看叶世风对女人的态度就知道他不缺女人。只是赵梓逸不敢再做动作，而张攀还在等待时机。 第九十四章 是不是恋爱了 叶世风一边打哈欠，一边往教学楼走去。有很多教官互相打招呼，闲聊着往相同的方向走去。叶世风走快了几步，追上了余芳芳。她本来因为小腿还没痊愈，就走不快，她不想依赖别人，她想要独立，更希望快点痊愈。 “送你拐杖的那个叫李半城对吧，他可顽皮了。我第一次上课，他就用笔射我。”叶世风有点伤脑筋的样子说。 余芳芳一手推开靠近他的叶世风，没好气地说：“他只是个学生。你要用点耐心。没有一个教官刚到教室就受欢迎的，你想都别想！” 叶世风看着余芳芳那脸上的红晕，忍不住调侃地说：“你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那个小子有点好感的吧，还脸红，唉？” “你胡说什么呢。你才是吃醋吧。他一个小屁孩而已。”余芳芳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了，反正就是他故意扭曲了她的意思了吧，要怎么跟他解释期待一个男生将爱情作为动力努力上进。她忽然想到了父亲，应该给她的父亲一个电话了。 叶世风就要往教学楼走去了，而余芳芳回到公寓门口就给了电话她的父亲。 “爸爸，节日快乐。原谅我并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你要越来越帅哦。”余芳芳打开门说。 电话那头传来沧桑的声音，“傻丫头。你好好活着就是给爸爸最好的礼物了。小腿康复没有？” “还没有呢，可能快了吧，我好想快点好起来。”余芳芳边说着，关上了房门，她往冰箱走去，拿出了一瓶牛奶喝了一口。 冷冰冰的牛奶咕噜咕噜地喝着，余芳芳就听到电话那头在说——“丫头啊，你是不是恋爱了啊！” 噗—— 余芳芳口中的牛奶完全喷出来了，剧烈地咳嗽起来。她差点就要疯了，这都是什么话啊？似乎电话那头也能听到她的咳嗽声。 “我的好女儿，你咳嗽干嘛，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掩饰过去吗？你年纪是不小了，但是你可别随便找个男人就过，我的女儿眼光必须要高，知道吗？” “爸。”余芳芳把这话拖地很长很长，长到就像是嫁人的新娘穿着的婚纱后摆一样，她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想，但是她还是很果断地反驳了。“怎么可能呢，我的眼光那么高，不会有喜欢的人呢。” “你别骗我了。你以为你不是我跟你妈生的吗？就算是真的喜欢上了，你觉得对方优秀足以配得起你就可以了。不用告诉我，但是你要自己清楚，什么人能跟你一起，什么人不能跟你在一起。”听着电话那头这样，余芳芳忽然感觉一阵晕眩。 叶世风绝对不符合她的父亲的标准，余芳芳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他又没有受到很好的教育，性格又像痞子一样不正经，她也不知道怎么向他提起。还是不要说了，她也不敢确定她对他的感情是怎样的，如果可以悬崖勒马就最好不过了。 余芳芳认为，叶世风固然优秀，可他毕竟跟她理想中的男友差太远，她跟叶世风并不合适。 “报告，我真的没有心上人。” 叶世风打了个喷嚏，站在讲台上看着班上的学生，心想着又被哪些妹子惦记着了，老是想着他，老让他打喷嚏，还让不让他好过了。 “李半城、李暗渡、梁白凉和萧乐宫，你们四个人负责教室卫生，要抹窗。男生女生宿舍今天值日的学生回宿舍打扫卫生。剩下的同学由郑展鸿带领，去校道那边拔草去。还有，郑展鸿拔完草之后，跟我去一趟市里的第一人民医院做体检。好，都行动吧。”叶世风一口气吩咐完了，学生们马上就站起来了。 叶世风正打算去女生宿舍先将林朵昔送人民医院配合治疗，才走出教室就被赵漫漫叫住了。 “叶教官，刚才你开会的时候，叶刑警把唐薇带走了。而且，我想跟你说，林朵昔好像很难受的。不如你跟我去女生宿舍看看她吧，我今天也是要在宿舍值日搞卫生。” “好啊。”叶世风就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一起下楼梯时，叶世风就说：“你跟林朵昔感情很好吗？”赵漫漫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很想说感情很好的，虽然有时候林朵昔被欺负的时候，她并没有站出来，她也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煎熬快点过去，等到她们散了，她就马上回到了林朵昔的身边。她是那样的胆小，以至于她都敢对叶世风说，她跟她感情很好。她知道她不配这样说，即便表面跟她走地那么近，她始终是个胆小鬼。 “怎么了？在想哪个男生啊，他有没有我帅？我在你身边你也想着其他人啊？”叶世风调侃地说。 “一般。不是很好，也不坏。”赵漫漫艰难地开口说。 叶世风嗅到了一点不太和谐的味道，他追问：“你不是林朵昔唯一的好朋友吗？你们怎么可能感情不好，不应该是特别好吗？” “她是个花痴啊。她不是对叶教官特别崇拜吗？这样是不可以的。你们都是女生的话题公众人物。她本来是校花的身份，就是一群女生的公敌了，现在她这个态度会让她们很不爽，她得罪了喜欢你的女生，也得罪了喜欢鸿哥的女生。哪里有她的立足之地。”赵漫漫无奈地说。 两人离开了教学楼，走在校道上了，叶世风看着被风刮得树叶微微晃动的影子，说：“那么你不能帮她吗？” “怎么敢，会被一起孤立、被排挤的。我还想过好日子。”赵漫漫露出惶恐的眼神说。 叶世风忽然觉得他不是很了解女生的想法，走上女生宿舍的楼梯，赵漫漫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叶世风，直到确认他没有生气，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你要多多关心她，毕竟她只剩下你了。”叶世风忽然说。他关心她，也只能是教官关心学生的那种关心，而她毕竟是她的同学，而且还都是女生，有些话不能跟他说的，可以跟她说。 “嗯。我已经尽力了。”赵漫漫迟疑地说着，她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心疼林朵昔的，只是她更爱她自己，所以总是明哲保身。 叶世风没再说什么了，估计觉得再多说什么也没什么用。两人沉默地走进宿舍，能听见里面隐约的咳嗽声。林朵昔微微睁开眼，就看到了叶世风和赵漫漫。 “我很难受。”她虚弱地说。当时她明明看到郑展鸿发烧都还能在雨中向她跑过去，还能抱着她大步走，为什么她现在感冒发烧就全身无力，这就是男女区别吗？ “没事的。我带你去医院。”叶世风伸手扶她起身，安抚地说。他只是看到她脸色苍白就觉得她很辛苦了，这孩子真是可怜。昨天她才被欺负，今天就发烧了。 把林朵昔横抱起来，叶世风就听到赵漫漫羡慕的语气说了一句话，“哇，漂亮的公主抱。” 林朵昔微微笑着，就好像做了一场噩梦，好不容易才迎来了一场好梦。叶教官不可能真的对她横抱，她想她可能是做梦了。她梦到叶世风对她很温柔，都差点让她想永远呆在这个好梦里，永远都不要醒来了。 叶世风抱着林朵昔来到余芳芳的公寓，向余芳芳借轿车。余芳芳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他说：“要送她去第一人民医院。借车我。” 余芳芳想起来很久之前，他抱着她跑了几条街，肚子上的枪伤都已经好了，心里留下的痕迹却还没好。 “给你。”余芳芳递给他，眼角扫了一眼他怀里的林朵昔。她那么瘦弱，就好像被病折磨地生不如死。她也有些心疼，但是又有点不爽。她告诉自己，他关心她是因为她是他的学生，她还是忍不住不太高兴。虽然她隐忍着努力没有表现出来。 “谢谢。”叶世风本来还想调戏她的，但是怀里高温不退的林朵昔让他时刻想着赶紧送她去医院，就简短地回答一句，拿着钥匙就离开了。 望着叶世风远去的背影，余芳芳就知道，每个喜欢上他的女人估计都是要受伤的，因为他的背影是那样孤寂，就好像谁也进不了他的心，但是那样强大的他，又怎么可能让女人不动心。就算跟父亲通过电话，理智告诉她，她必须要远离叶世风，可她一打开门就能看到他，看到他跟她说话，看到他的眼里倒影着的自己，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忍不住喜欢他，即便他现在的怀里还抱着其他的女生。 到了停车场，叶世风大步来到余芳芳的车旁边，开了车门，把林朵昔放入车里，他就上了车。余芳芳的车里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叶世风感觉很好闻。他忽然想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头痛了，还不错。 用手机地图看了一下路线，叶世风就载着林朵昔到了第一人民医院。护士一看到他的教官制服就马上热情地回答他：“你抱着的是配合治疗的蚊子新型病毒发烧首例病患吗？麻烦待会你也要去做体检才能离开。” 叶世风心里咒骂了几句，该不会是他也有可能感染发烧吧，怎么可能，他身体的免疫力应该不低的，就说：“不用吧。我没感觉异样。” “这个是免费的。所有跟病例患者接触过的人都提供免费体检。为了全市人的健康，请你务必配合去体检。”护士强调地说。 第九十五章 学会隐忍 医院里面都是消毒药水味道，病人脸上都是愁眉苦脸，急着做手术的医生一脸严肃，还有赶着给病人做体检的护士忘了笑容。病人家属们向医生询问病人的病情状况，隐约夹杂着小孩子的哭喊着和家长不耐烦的咒骂声。 叶世风把林朵昔交给护士，护士就把她带去隔离病房做临床试验了。他准备去付款医药费，护士一听到说是蚊子叮咬发烧新型病毒的第一批首例患者，马上就拒绝了，说是已经申请上级拨款下来强化治疗通过了，不需要病人付医药费。 还有这等好事，叶世风发现部分国家领导对待公民还算不错的。不用他掏钱就省下来了，他开心地想着。 还没等叶世风高兴说两句话，就被护士带去体检了，测完体温，又要抽血。 “轻点啊，轻点。看到血我会很颤抖的。”叶世风故意逗着抽血的护士说。 护士看了他一眼，发现是个大帅哥，态度也改善了许多，温柔地说：“我会很温柔的，你这么大的人还怕血？” “不是害怕，是兴奋地颤抖。”叶世风哈哈大笑地说。护士就没说话了，看到血还兴奋，他还以为他是吸血鬼啊？她知道那种制服是教官的，他身上制服也写着警官大学，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欣赏。女孩子对有男人味的男人多少都有点好感。 血抽好了之后，叶世风接过她按住他的针口那的棉签，也接着按住，说：“舍得我离开了吗？护士妹妹。”他的意思是，没他什么事了吧？ “你别走啊，等结果出来了再走。很快的，几个小时。”护士赶紧叫住他。 还要等。等待是折磨人心、令人备受煎熬的事，没有之一。 叶世风坐在凳子上打了个哈欠，还真困，他有点想睡觉了。中午才睡过午觉，怎么这么快就想睡了？他感觉有点不妙。 他睡着了的时候，手机响起来了，经过的病人看了他一眼，伸手就要拿他的手机，被路过的护士看到了，伸手拍了一下叶世风。病人吓得马上缩手，转身离开了。 “那个病人你认识吗？”护士问。 “不认识啊。”叶世风打了个哈欠说，这才注意到手机都响起来了。 “不要在这里睡着，要注意保管好自己的手机和钱包。刚才那个护士伸手想拿你的手机。”护士好心地提醒说。 “谢谢提醒。”叶世风差点就想追着那个家伙揍一顿，还想偷他的手机，以为他好欺负？不过奇怪的是，他现在感觉身体很累，像是负重跑了几公里路似的。 不好。 叶世风怀疑自己身体不对劲了，伸手一摸额头，果然比常温高了一点，微烫。 他走向了护士，一脸不痛快地说：“我可能不用等验血的结果出来了。再测一次，借体温计。”护士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有点不太好了。 叶世风想起来他可能是在郑展鸿发烧的病床附近换了包扎伤口的绷带，本来的枪伤伤口感染了空气里的病菌，比一般的健康人更容易受感染。奈何他有再强的免疫力，也难逃一劫。 恐怕连校医都有可能中招了。 叶世风将体温计放到腋窝下紧紧夹着，然后给余芳芳一个电话：“喂，你叫校医带郑展鸿一起上第一人民医院体检吧。我没有校医的电话。” “知道了，你感觉怎样？”余芳芳担心地问。可她一说出口就后悔了，怎么能这么直接表达出来，起码应该要绕几个圈。 听到余芳芳难得一见的温柔语气，叶世风原本糟糕的心情也不那么糟糕，笑着调侃说：“啊，还死不了。没事。” “那你怎么不马上回来。你也发烧了？”余芳芳敏锐的观察力一下子就识破了，追问说。 “可能是吧。没事啊，不用担心。”叶世风打了个哈欠说。“手机没话费了，就这样啊。拜拜。”说到拜拜最后一句话还故意换了欢快的语调说着。他很累，但是不能让她知道。她就算知道也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瞎担心。 到了时间，他拔出了温度计，拿到眼底下，细看玻璃管的水银。 三十九摄氏度。 护士把他送入了紧急隔离病房，他坐在病床上，看到隔壁病床的女孩子正是林朵昔。她正打着点滴，昏睡在病床上。没多久，戴着口罩的护士走了进来，手忙脚乱地给他打点滴药水。 “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啊？”叶世风有点无聊地说着，睡意一遍又一遍袭来，他差点就要睡着了。他都没精神调戏护士了。 “病好了就可以走了。”护士说。 叶世风躺在病床上，望着苍白的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到达极限抗拒不了浓烈的睡意，闭上眼睡觉了。 这时候，校医和郑展鸿刚来到了第一人民医院。他们接到校长通知，必须马上到达市里第一人民医院配合做体检。他们也不知道，其实是叶世风打电话给余芳芳，行动不便的余芳芳给电话王校长。 连叶教官都被感染了，这新型病毒的可怕可想而知。王庆巧立即给电话校医。若是连校医和郑展鸿都检测出新型病毒还存在体内，连他们两人亲近的其他人都要送去医院体检。 护士给郑展鸿抽血的时候，校医四处张望着，询问护士：“刚才来体检的那个穿着制服的教官在哪里了？” “他送入隔离病房了。”护士忧伤地回答。 校医马上一脸精神地说：“快抽我的血，我也要去隔离病房。” 这时，郑展鸿和护士都用看精神病患者的那种异样眼神看了他一眼，他还沉浸在崇拜叶世风的传说和完美的强健体格记忆之中而浑然不觉。 郑展鸿忽然想起来男同学说校医对于身材好的男生总是特别温柔，忽然打了个寒颤。传闻果然也不全是空穴来风，他没什么事的时候，也要离校医远一点。郑展鸿想到待会可能要跟这个怪物一起呆在隔离病房就心里不舒服，对护士说：“昨天感染的，我已经康复了。高烧退了，体力也恢复，饮食胃口也很正常，我应该可以走了吧？” “不行。你也要等验血报告出来了才能离开。”护士不容置疑地回答。 “你那么急干嘛，就乖乖坐着等吧。”校医说。他越是这样说，郑展鸿越是不想呆。他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去上厕所，避开了他们。他给萧乐宫一个电话，说：“你身体怎么样？还有郑乐，有没有问题？” 他想如果他们都没有问题的话，那么他应该已经没事了。毕竟她们俩经常呆在他的身边。只要等到她们的回答是肯定的，他就有办法脱身。若不是的话，真的还没痊愈，他也只能呆医院，委屈一下自己跟怪物共处一室了。 “没事啊。他也没事。鸿哥还好吗？”萧乐宫边擦着黑板，边对着电话说。有个同学帮她看风，如果隔壁班的教官往她们班走廊经过就提前告诉她，因为学校不能带手机。 “我想我应该没事的。稍后联系，挂了。”郑展鸿说完就挂了电话。把电话收好，郑展鸿去洗手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杀气很重的男人正在洗手。郑展鸿本来不想招惹他的，当做没看到他，没想到那男人还开大水龙头流出来的水非常猛，溅到了郑展鸿。 “你怎么搞的啊，水溅到我了！”郑展鸿愤怒地说。若是往常其他人，他早就一拳揍过去了。若不是看到他杀气重，他都不会忍着不动手只说了一句。 男人冷笑地看了他一眼，说：“我都没让你流血，只不过溅一些水，怎么了？想打架？”最后一句又好像是在挑衅。 ——隐忍。 郑展鸿想到了叶世风给他上过的那节课，就是要他学会隐忍。他想着就算这次逞强跟对方打赢了，或者两败俱伤流血了又能如何。他以后也是要干大事的人，隐忍为什么他就学不会，只要对方没有触犯他的底线，不就一句话，一点水，何必动怒。 “没事。”郑展鸿说。如果是很久以前的他看到他现在这个反应，一定会非常看不起他自己，因为觉得太窝囊了，但是如果是很久以后的他看到现在的他，就会是非常欣赏了。对方浓厚的杀气说明气在上头，任何与之抗衡的存在可能都会被他的杀气波及而灰飞烟灭或者同归于尽。这样的情况下，一般人最理智的保全方法就是隐忍。 像是看不起郑展鸿这个态度，李明讥笑了一下，就转身离开了。李明本来还以为他年轻气盛会大动干戈，那么李明就会顺便把前女友还活着并且把他出卖了的怒火发泄出来，动手毁了他。可是李明看不起懦夫，他这样隐忍，李明还不屑动手。 看着他的背影，郑展鸿握紧了拳头。隐忍真不是好办法，他刚才真的想冲上去，干一架。叶教官真的是教对他了吗？他怎么有种很压抑的感觉。下次别让他再碰见他，或许他会忍不住动手了。他忘不了他离开前的那眼神，分明就是瞧不起的鄙视眼神。 第九十六章 危险与怪物 叶世风醒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鬼鬼祟祟地在病房窗边往里面窥视，他就闭上眼装作睡着了。他对于那种浓烈的杀气，再熟悉不过了。他知道有人想来取他的性命了，这个时候，只要闭上眼，对方就会蹑手蹑脚地靠近他，给他致命的一击。 他要做的就是，隐忍和等待。不能打草惊蛇。只要对方动手了，他就会还击。他不会认命，他要活下来。无论敌人是谁，他对于过去的自己一无所知，所以只要是靠近他的敌人，他都希望从对方的口中听到有用的信息。 即便有虚假成分的信息也好过一无所知。叶世风是这样想的。一一抹去虚假的部分，那么就只剩下真相了。 门轻轻被推开了，有个男人一手放在背后，藏着一把水果刀，一步步逼近叶世风。是他，是这个教官，害他不能跟他的前女友通电话，他要他去死。 他就要碰到病床了，叶世风忽然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仓促的跑步声，郑展鸿正扑倒那个男人，两人摔到地上扭打着，水果刀划破了郑展鸿的手臂一道口子，鲜血流了出来。 叶世风拔掉点滴的针，下了病床，感觉身体还是挺沉重的，有种头重脚轻的疲惫感觉。他还是强忍着，走向他们，捞起那男人就是一拳揍过去。校医正报警了，已经有医院的保安先赶过来了。 “是李明吧。”叶世风看着流鼻血的男人说。 保安合力要把李明带走了。李明临走前，阴狠地看了叶世风一眼说：“你给我小心点，会有人帮我复仇的。” 叶世风无所畏惧地冷冷对上李明的视线，直到他们离开了，郑展鸿也被护士给包扎好了伤口。护士又给叶世风换了药水上点滴和扎针。 “我好像教过你要隐忍对吧？”想起来刚才郑展鸿鲁莽的行动，叶世风就笑着说。 郑展鸿不悦地说：“一肚子火。”他才不愿意说他就是隐忍了才一肚子火，被别人平白无故地看不起，浑身都是火，就要爆炸了。 “你要相信教官的话，刚才如果你运气不好被他划破了脖子的动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就是你了。”叶世风冷冷地说。 郑展鸿就沉默了，其实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被护士要求要回到隔离病房等待消息，因为走廊的人太多了。可是他一走近隔离病房就看到了这一幕，看到那个臭男人拿着刀向他的教官刺过去，再也忍不住了。 “是，我明白。”郑展鸿憋着怒火说。刚才还没打够，他还想打一架。要说他喜欢不喜欢打架，那么他会回答，非常喜欢。谁惹他不高兴，惹他生气，他就要揍对方一顿，直到气消为止。 他都打不过他的教官，那个臭小子居然想打他的教官，真是斗胆。 过几百年再说吧，郑展鸿傲慢地想着。只是在他这样想的时候，叶世风正在咒骂他：“你怎么在这里，原来连你也中招了？我以为你好了。啧，看来你身边那两个人也要送过来体检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不多多运动，增强体质，这么一点小病毒都抵抗不了！你们没有好身体以后怎么干大事。” 郑展鸿反应过来了，正想回答的时候被一旁观察的校医抢先说话了。 “哎呀，叶教官不要生气嘛。他也是为你好啊，刚才若不是他忽然冲上前，我马上去报警，护士马上去叫保安，你刚才可能就出事了嘛。” 郑展鸿也懒得再解释什么了，这个校医一说话，他就不想回答。 “你别这么温柔的语气行不行！你都是男人要有点霸气啊。你叫什么名字，三四十岁了吧？你怎么还对着我们，你不是该心想着你老婆孩子整个家庭吗？”叶世风心情不好，就随口问问。 “人家叫邓舟羽啦。人家对佛教特别有研究，以前喜欢过一个女作者，可是她就写了一本书，就让人神魂颠倒，她是要下地狱的呢。人家就不跟她同路了。”邓舟羽笑眯眯地说着，眼角还偷偷瞄了一眼叶世风的穿着制服的身体。 “那你咋不上天呢。”叶世风受不了他那炽热的视线，终于爆发地说了一句网络用语。他对于佛教那些不了解，但是因为一本书就叫别人下地狱的人的素质也好不到哪里去，写得再差那也是对方的水平问题，咒骂别人下地狱的话来羞辱对方，实在让人想笑他的无知。实在是世上无奇不有，今年奇葩最多。 “哈哈哈。”郑展鸿难得气消了，看到叶教官被校医视线包围，他就忍不住想笑了。怪不得校医年纪大还不结婚，恐怕是没有女人受得了他这么看着男人吧。 “你笑毛！拔草怎么样了，教室卫生怎么样了，宿舍卫生？你这个当班长的必须给我做个好榜样！不然为什么要让你当班长！”叶世风又向叶世风开骂了。 邓舟羽伸出兰花指，用不安利一下就会死的语气说：“人家最喜欢看那种经典的巨作佛教书，像是那种不经典的快餐文化我就只是看多两眼都会想吐，而且就是因为那种快餐文化，中华文化才会走向灭亡。” “谁问你什么书好看不好看了，你滚一边去。”叶世风对于身体不舒服昏昏沉沉的感觉非常不爽，他对着邓舟羽丢了两句话。“给我正常点，男人不要人家、人家的说个不停，烦死人了。” 邓舟羽咳嗽了两声，本来以为他们会喜欢他说人家才故意带上那两个字，难道不好笑吗？他一本正经地说：“我非常喜欢佛教的书，看了之后我的头不痛了，腰好了，腿不累了……” “你去死。”郑展鸿打断了他的话，就是一句话丢过去。他本来就不讨厌佛教的书，自从他走进隔离病房开口闭嘴就是佛教书籍，听得他耳朵中毒了一样反感。 “你拜佛信佛没有错，但是不要在我们面前说了，再说我就把你丢出去。”叶世风说完就打了个哈欠，可恶，又想睡了。叶世风最不喜欢的感觉就是身体不受控制陷入沉睡的状态，哪怕那是病了的常见症状。 因为时间本来就不多了，他总是对于一无所知的过去潜意识有一种抗拒的感觉。曾经不止一次对他们说，他想要知道过去。可是有时候他又会担心万一他不小心沉睡了，醒来就已经做了一些他没有记忆痕迹的事情，那时候，他要怎么去面对。他想他需要找个心理医生。即便那种事情很久已经没有再发生了，但是他还是不安心。 他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他不喜欢沉睡。每天睡着前，他都要熬到忍不住睡着的时候，才不得不去睡。 看到叶世风睡着了，郑展鸿发现他居然要跟怪物邓舟羽两人只能大眼瞪小眼，心里一阵发麻，就往病床走去了。林朵昔正睡得很香，郑展鸿看了一眼正在点滴的针口扎在林朵昔的左手手背上，有些心疼。 邓舟羽走向叶世风，静静地欣赏这他熟睡的模样。他是他见过的男人中最帅的男人了，他很崇拜他。可惜他的身材已经变样了，肚子上厚厚的一层脂肪，再加上他年纪大了，还没结婚，也没有女友，有些男人都开始怀疑他的性取向，于是都开始远离他。 “叶教官真是一个传奇，长地不仅帅，还是教官，曾经还是保安。啧啧啧……”邓舟羽一手抚着自己的脸，喃喃自语地说。 听到他的话，郑展鸿手臂都起鸡皮疙瘩了，连忙一手不停搓着手臂，邓舟羽看到他这样还以为他发冷。 “你还好吧？郑同学，你是不是发冷了？” 别关心他，他一关心他，他就心里不自在。郑展鸿咳嗽了一下掩饰内心里的不安，说：“没事。”这是他向叶世风学会的隐忍，不要表露出来，无论是什么情绪都要隐藏起来，这样子让人看不穿自己，才是最好的。 邓舟羽看到他这样说，心想他可能也是在逞强，但是他也没有带外套也就没办法了。叶世风在他的视线下睡得很熟，如果是叶世风醒来就看到被一个男人这样盯着，一定会生气地咆哮起来。 忽然，叶世风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了。郑展鸿和邓舟羽都闻声注意到了，但是邓舟羽的动作最快，他离叶世风又近，于是他掏出了叶世风的电话，看到屏幕上写着‘徒弟’来电，就接通了。 “喂，叶教官睡着了。不好意思哦。”邓舟羽客气地说着，心想会是什么帅气的男生吗？ “咦，那你是谁？”电话那头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炒菜的林慕昔有些吃惊地问，他的声音怎么这么陌生，会是谁？ 邓舟羽的心情十分复杂，居然会是女生。他对于女生也是很温柔的，但是只局限于生病的女生。健康的女生，他都是喜欢挑毛病的让对方越来越好的，这样他才心理舒服。经常有人说他是怪物或者怪咖。他都不介意了，对着电话就坦白说了一句：“我是校医啊，给叶教官的枪伤换了绷带的校医。那你了，你们什么关系？” 第九十七章 探望师傅 傍晚时分。海风一阵阵地吹了过来，沙滩上有一粒粒分散又黏在一起的细沙堆砌起来的城堡。有一些家长在叫他们是时候回家了，小孩子就开始跑回家了，只留下一个个陷下去的小小脚印陪着一遍遍扑向沙滩的海浪。 林慕昔一手打开锅盖，看了一眼锅里煮的汤里面的肉块熟了没有，再盖好，走去另外一边洗着菜。她心想着今晚还是做一顿美味的晚餐给亲爱的师傅吃，因为她觉得师傅憔悴了不少，得给他补补。而且，因为陈易凉大少爷每天晚上都会回来吃晚餐，她做的晚餐总是比午餐丰盛得多。 等到炒菜的时候，她一只手拨通了叶世风的电话，很久都还没接，她就觉得有点奇怪了，一般来说，叶世风应该很快就接她的电话的，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喂，叶教官睡着了。不好意思哦。”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男人声音。 “咦，那你是谁？”林慕昔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个人的声音她没听过，为什么他在她的师傅身边，他怎么会无防备地在其他人的面前睡着的。难道她的师傅被别人打昏迷了，这个是敌人？她马上熄灭了煤炉上的火，专心致志地聆听电话那头的动静。 “我是校医啊，给叶教官的枪伤换了绷带的校医。那你了，你们什么关系？”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明显的带着试探的口吻，林慕昔即便听到了校医说的这句话，还是不太放心，谁知道他是不是冒充的。 “你叫什么名字？把电话给叶教官听。我是他唯一的徒弟，我有急事找他。”林慕昔焦虑地说。 “我啊，是永明市警官大学校医邓舟羽。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查一下我的资料。我百分之一百是个好人啊，如果我不是好人，我就下地狱。”邓舟羽说。“恐怕不能叫醒他吧，我作为校医的判断是，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林慕昔差点就生气地想摔了手机，这个什么鬼男人，她要他现在就下地狱！她反正现在就想听电话，才不管那么多，既然他不肯让他听电话，那么她现在就过去。 “好吧。”压抑下心里熊熊怒火，林慕昔说。“那你们现在在哪里？” “永明市第一人民医院。” 对方语气平静地就像是电视台播放新闻的主持人叙述事故现场一样，这样更是惹火了林慕昔。林慕昔挂了电话就关了煤气，冲出厨房。 迎面撞上陈易凉的怀抱，陈易凉挑眉地说：“怎么回事？你要赶去哪里？”连晚餐都不做完再去，有那么重要的事情吗？他有点不高兴了，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我师傅在医院里面。我现在要马上去看看。”林慕昔本来想不解释就出去的，到时他回来了，她再说谎搪塞一下，没想到他提前回来了。 陈易凉伸手理顺了一下她的刘海，温柔地说：“慢点，别急。我们吃完饭再一起去看他好不好？”他不想跟她吵，跟她相处了那么久，他非常了解她的脾气了，不能凶她，就算是凶她，她也不怕的，当然他的忍耐也有极限，不挑战他的底线就没事。 “不好。我现在要马上去看他，我现在吃不下。你自己出去吃豪华大餐吧。”林慕昔说完就在他的怀里挣扎着，一心想要出去。 “别这样。你不吃，我怎么吃得下？对吧。我陪你一起去看你的师父。”陈易凉马上哄着她，牵着她的手说。他今天在外面对各种女人已经有点厌倦了，还是回到家看到她心里无比舒适，他明知道她管不了他，他还是喜欢玩世不恭，坐拥那么大的集团，红颜无数，女友无数，再怎么宠着林慕昔，他又怎么可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你跟着我去又会唠唠叨叨个没完，都说他只是我的师傅，我跟他不可能的。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邪恶。”林慕昔很想接着骂他，以为她不知道他在外面怎么玩疯了？只是她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的。 “好好，我知道。走吧，我送你。在哪个医院？”陈易凉安抚地说。他心想着那个臭痞子教官，他已经派人查过了，就是个不正经的痞子，他无论如何都不放心他的女友跟一个痞子性格的男人单独相处，万一发生什么事情，那他不就戴绿帽了。他对他自己的女人做不到忠贞，但是也不能容忍他的女人红杏出墙。不然他为什么要包养她们？就是花钱玩弄她们。 林慕昔对于他来说，有那么一点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清，但是他现在舍不得她离开他。 “永明市第一人民医院。”林慕昔烦躁地说。“快点，快点。不然就让我来。” 不放心让林慕昔开车，看着她额头上包扎着的绷带，陈易凉还是执意要自己来开车了。他认为，她上次出车祸，可能是她开车太急了，所以他一看到她烦躁就不肯让她坐在驾驶座上。用他经常对她咆哮的话来说，就是‘你以为你有几条命可以任性？这么急会死人的知道吗？我说我开就是我开！你给我乖乖坐在那里！’。 再次听到他这样对她咆哮，林慕昔坐在副驾驶座上闭口不谈。她也了解他的脾气，固执起来简直谁都劝不动，就像是他固执地喜欢拈花惹草，就是喜欢拈花惹草，就算拥有了她，仍然不会改变。她曾经也把他列入渣男黑名单里，可她现在居然成为她厌恶的女人里面的其中一个。都是他的背影太庞大了，他可以一手遮天，她根本逃不了。 她曾经想过投靠她哥哥王越，至少还有整个青红会保护她。但是，她也害怕她哥哥的毕生心血都毁于一旦，都瞒着她哥哥跟陈易凉同居。如果让他知道了，林慕昔相信他一定会带人杀过来，救她走的。 “对不起。”林慕昔曾经打通她哥哥王越的电话，就说了一句话然后就一直哭。她知道，他会心疼她，虽然不擅长表达出来。他是个习惯隐忍的男人，也是小弟们口中的好老大。他会追问她受了什么委屈，会说谁也别想欺负她打她的主意，她还是那么难过地回应他：“没事。我只是想家了。”她哪有什么家，她只有一个亲妹妹。王越当然也知道，但是不说破，以为她只是生理期情绪不稳定。 轿车到达了永明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口，林慕昔就急着下车，也不管身后的陈易凉。留在车上的陈易凉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心里就不痛快，他想要什么女人都有，可他怎么感觉不到她的心在他的身上，要他怎么做，她的眼里只有他。师傅、师傅、师傅，她的世界里难道只有师傅吗？那个人的世界里恐怕也是一堆女人吧，也不缺她一个，为什么非得抓着他家小慕昔不放。 陈易凉的眼神露出阴郁的表情，他拿出了手机，翻开通讯录里面找到青红会王越的电话号码，就拨通了说：“你家妹妹跟我同居，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的王越沉默了一会儿，才冷冷地说：“你娶她？” “如果我说我不会娶她的呢？她以前不知道跟过多少男人……”陈易凉故意说地难听。 电话那头的王越冷漠地打断了他的电话，说：“你陈大公子想要的女人遍地都有。她是我唯一的妹妹，给我个面子，放她走。不然我现在心情不怎么样，正想着带人去干一场，要找你吗？” “啊啊，别这么生气吗？我跟你妹感情很好的呢。不过她现在正去看她的师傅，急地连晚饭都不吃了，我很苦恼啊。”陈易凉装作忧伤的语气接着说。“我想她应该会很伤心吧，毕竟她的师傅的女人那么多。而她就那么在意她的师傅，胜过我。我有什么办法呢？” “你什么意思，你打电话给我就是想我帮你揍叶世风？”电话那头的王越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目的，一针见血地说。 “我会转账一大笔钱给你的，反正我本来就是要雇佣打手去修理他，看你是她哥哥的份上，把这生意给你做不是很好吗？”陈易凉狡猾地说。万一叶世风挨揍受重伤了，他借刀杀人也可以全身而退了，到时林慕昔哭着问他怎么办，他还可以去雇佣另外一伙人来救叶世风，这样他还能深入林慕昔的心。一举两得！他嘿嘿地笑着想着，反正不就是一个没有什么社会背景地位的教官吗？他一只手指捏死他。 林慕昔走进医院里就打了个喷嚏，她怎么了，该不会也被感染了吧？她现在没有心思放在这些事情上，走向前台就问了叶世风的名字，查询病房号。一听到是隔离病房，她的心又悬了起来。护士看了她那苍白的脸，板着脸叮嘱说：“你不能随意进出隔离病房的，执意要进去的话，要穿上我们准备的消毒衣服和口罩，而且出来就要配合体检。建议你不要进去。” 第九十八章 戴口罩的男人们 林慕昔穿上了消毒的衣服，戴着口罩进入了隔离病房。里面有一个男生背对他，一个笑得猥琐的中年男人站在叶世风的病床前面，还看着她。 “师傅。”林慕昔走了过去，轻声呼唤。她看到他昏睡在床上，然后敌意地瞪着中年男人说：“你在这里站着干嘛，离我的师傅远点。” “啊？我还没等到验血报告也是要被隔离的啊，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小姐你好像对我有点偏激的偏见？我对叶教官没有恶意……”校医邓舟羽扬起一抹自认为非常善良的笑容，说。 他们俩的吵架声影响到了郑展鸿，他一转身就看到了林慕昔，她那相貌居然跟他守着的林朵昔一模一样，除了她眼里明显的戾气和时尚的打扮之外，相貌身材一眼看去，几乎没有差异。 “你是林朵昔的谁？”郑展鸿惊讶地问了出口。本来他还想骂哪个臭丫头一进来就大吵大闹的没完，怕他们吵醒林朵昔。但是被她那相貌吓到了，气焰就消下去了。 “你又是谁？”林慕昔皱眉地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身边的病床上的女孩，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林朵昔也在这里。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发烧还在宿舍里吗，这里是隔离病房……她忽然想明白了，原来他们都是蚊子叮咬新型病毒携带者。 “我是郑展鸿，林朵昔的同班同学。”郑展鸿回答的时候，视线一直游移在林朵昔和林慕昔之间，他在想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双胞胎姐妹，要么就是克隆人。但是克隆人都是国际禁止的，估计是双胞胎姐妹。那么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林慕昔对于他是谁完全没有兴趣，她现在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想揍一顿这个校医邓舟羽，什么下地狱，他现在就给她下地狱去。 她最看不惯这种表面善良嘴边挂着咀咒别人下地狱的伪君子了，伸手就抓着他的衣领，扬言就说：“你现在就给我道歉，不然我的追求者会找你的麻烦的。” “单靠一张美貌的脸就让一群人神魂颠倒是要下地狱的。”邓舟羽学不乖，还是那个坏习惯，说完他的脸上就狠狠地挨了一拳。 林慕昔要是现在带枪就想嘣了他，就算不杀死他，也要对他的腿打一枪，让他知道有的东西可以乱吃，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不然寸步难行。她的美貌关他什么事，他就要骂她下地狱了？她没招惹他，他倒是招惹她。 是不是想死。 邓舟羽看到她那眼里的杀气就有一种她问他是不是想死的感觉，但是他觉得他有佛保护，还是无所畏忌，觉得她无可救药的语气说：“你这样子是要下地狱的，知道吧，下地……” 砰。 林慕昔实在忍不住了，一记手肘就往他的后脑勺劈过去，他就昏倒了。趁着他昏迷了，她就从裤兜里拿出了一支黑色油性记号笔，在他的额头上写着‘变态’两个字，在左右脸上写上‘恶鬼’两个字，再拿出随身带的口红给他涂了红唇，涂完了就丢到地上了。 她才不用沾过他的嘴唇的口红，她看到他就觉得他恶心。 默默看着她这样任性的行为的郑展鸿，也没有阻止她。一来是因为她的脸跟林朵昔一样，他拒绝不了她的那张脸；二来是因为他本来就对邓舟羽有点怪怪的感觉的，他都懒得理他的事情；三来是因为他也觉得邓舟羽说的有点过分了，不应该动不动就咀咒别人下地狱，别人又没得罪他。 “你也别太生气了，他平时在学校没怎么说话的。对待病人也很关心。我们都不知道他多说几句话就是这个样子。”郑展鸿开口安慰地说。他就是对林朵昔有过分的执着，所以看到跟林朵昔一样的脸的林慕昔也莫名有好感。他曾经以为自己会一辈子都只喜欢一个人，没想到，原来面对相同面貌的人，他还是会感到迷惘和动摇。 林慕昔的身上有林朵昔没有的妖媚和危险的感觉，而林朵昔更多的是单纯和美好。对于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的他来说，林慕昔是个不小的诱惑，即便林朵昔在他的心中根深蒂固。 林慕昔才不管郑展鸿在想什么，她走向叶世风，伸手就要碰他的额头。郑展鸿紧张了，大喊：“你不要碰他，会被传染的。” 林慕昔伸出在半空的手停顿了一下，这紧张的声音让她忽然想起来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是她的灰暗时光，她不小心得了水痘。满脸和身上都长了很多水痘，她感觉很痒，很难受，走在学校的路上，很多同学看到她就远远地避开，生怕被她传染。她也很怕，身体很难受，但是没人敢靠近她，也没有人可以安慰她。 老师说：“你生了水痘可以请教回去，看医生多多休息。”连老师也是跟她保持了安全距离对她说话。她非常清楚，他们只是理智，他们没有错。错的是她，她不小心得了水痘，她这样想着，也仍然还是很难受。 她一个人去医院，护士给她打针，她一个人看着药水一点一滴地流到她的手背上，穿过她脆弱的肌肤，不间断地进入到她的身体里。她想要快点康复，这样别人就敢靠近她了，不会再用那害怕她传染病给他们的异样眼神瞅着她。 那时候，x先生出现了。他一直神出鬼没的，救了白血病的她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出现，她还以为他真的如遗嘱上说的那样去世了，但是他还活着。他经常这样对她说，他可能就要死了，只是还不是现在。 他摸了摸她那长满水痘丑陋的脸，无所畏忌地说：“你很勇敢哦。以后你要成为很漂亮的女孩子，很多人都想呆在你的身边，所以你不要难过。现在你很孤独，以后你的身边会很热闹啊。” 她当时就哭出来了，因为除了x先生，没有人愿意接近得了水痘的她。虽然她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可是他的身高身材还有他的声音他的说话语气，她能分辨得出来，这是x先生。 “傻丫头，别哭。我不能永远呆在你的身边，你以后要好好活下去。别人怎么看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活得开心。”x先生轻轻拥抱了一下她，声音略过淡淡的忧伤。 她当时知道x先生舍不得离开她，但是她也不知道他发生什么事了，他从来不跟她说他去做了什么事，总是说‘没事’或‘小事’。就好像他所做的一切，无论正义邪恶，都不打算跟她一起分担。 门外响起敲门声，将林慕昔的思绪从过去拉回到了现实里。她左眼皮跳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郑展鸿，如果我去开门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你要帮我保护好林朵昔，我的师傅交给我保护。”林慕昔边说边往门口走去。刚才她进来的时候把门给锁了，现在外面的人进不来。 郑展鸿有点惊讶，他的教官是她的师傅吗？虽然不明白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觉得就算她不这样说，他也肯定会好好保护林朵昔的。她还昏睡中，没人保护她，这怎么行。也许是因为他是警官大学的大学生，对于很多表面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的事情，也多留了个心眼。林朵昔在公共场合睡着这种事，令他很没有安全感。 “好啊。” 走过去拧开门，林慕昔差点吓到了，看到门外一群戴着黑色口罩、手持棒球棒的男人们，估计有三十人左右，他们推开林慕昔就涌了进来。 林慕昔愤怒地抓着一个男人就揍了一拳，说：“你们干嘛？”那个男人挨打了心里不爽就扬起棒球棒往林慕昔甩了过去，与此同时带头的男人也注意到了就冲他怒喝了一声：“你疯了，连老大的妹妹都敢揍？” 那男人想收手都来不及了，那棒球棍就往林慕昔的身上砸过去，还没砸到她就抓住棒球棒往后退了几步，一脚踹向那男人。那男人被她踹得退后了好几步。 他们是青红会的兄弟。林慕昔不明白了，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还拿着武器。她忽然想到了他们的目标可能是叶世风，连忙向他那跑去，可是她还没走到就被两个男人拦下来了，他们不敢打她，但是也不敢放开她。 其他的男人都拿着棒球棒往叶世风砸过去，郑展鸿都慌了，那么多人。他不停地暗示自己，没事的，会没事的，刚才看到她好像认识他们一样，侥幸的心理告诉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但是他想错了，那些乱棍都砸下来恐怕都是重伤了。 郑展鸿不顾一切地往他们冲过去，抓着一个就是一拳，另外一个人一转身就被他一脚踹了过去，可人多是个麻烦，他很快就被四五个男人围殴了，他才不死心，仍然咆哮地大吼：“叶教官——” 林慕昔咬了那两人的手，抢过他们手里的棒球棒就往带头的男人身上砸过去，仍然想要去阻止他们。那个带头的男人实在忍不住了，伸手一把抓住林慕昔的长发，就给她甩了一巴掌。 十几根棒球棒都被甩到地上了，他们惊慌地看到叶世风醒来了，他的额头流下来的血染红了他的眼，居然让人有几分恐惧。 第九十九章 是劫逃不了 林慕昔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头发被拉扯到的头皮也很痛。她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她绝望地哭喊着：“不要——”他们十几根棒球棍就那样砸下来，砸得头破血流了。 但是她看到了更令她绝望的一幕，w教官醒来了。那浓郁的杀气，令人畏惧的冰冷视线，令人窒息的气息，没错，她闭上眼都能感觉到，是那个人来了。 他睁开眼就把十几根棒球全部甩到地上了，额头上的血流了下来，他身上就抓住一个砸他脑袋的男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他的手腕关节给折了。他拔掉手背上的针，冷漠地说：“想死吗？我送你们一程。” 林慕昔浑身颤抖起来了。 带头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也有点害怕，朝着那些惊呆愣住的兄弟们大吼：“你们站着干嘛！都一起上啊！给我打死他！” “大哥，他好像不像人，我刚才明明打中他了，他却像没事一样把我手里的棒球棍都抓住丢到地上了。”一个小弟有些畏惧地说。 那些弯腰捡起棒球棍的男人才发生那些棒球棍都用不了，砸在地上的那瞬间已经裂了，他们拿起来的时候就分成了两截了。 “给我上啊！”带头的男人像是怕他靠近他，抓着林慕昔就喊。“你不准动，不然我——”说完他狠狠地又甩了林慕昔一巴掌。林慕昔的嘴角都溢出血了，她有点恨眼前这个男人。 像是被她的眼神吓到了，男人躲避她的目光，他也是为了执行命令，如果不重伤了叶世风，他不好回去交差，打她两巴掌又怎么样，老大的女人那么多，她只是个妹妹，应该没关系吧，虽然他也知道不应该打她，可是现在没办法，是她阻扰在先的，而且听说她跟他们的目标是是师徒关系，为了制服他，顾不上那么多。 “你弱到了让人随便打的程度吗？你去死。”w教官冷漠地睨着林慕昔说。 林慕昔就知道他会这样说，她的师傅才会保护她，除了她的师傅之外，x先生和w教官都是冷酷的人，一个教她怎么用枪，一人逼她怎么活下来。如果她等着w教官救她，那么绝不可能的。w教官拥有的力量是顶级破坏级别的，她又怎么可能奢望他救她。她向着抓他头发的男人就是一拳揍过去，男人松开了手避开了，却挨着了她狠狠一踹，被踢飞出去了。 其他的男人们看到大哥都受伤了，都有些想离开了，但是w教官没有给他们平安离开的机会，拧断了他们的手腕关节骨，他们恐怕再也不能握着棒球棍了。这惊慌惨叫声连连的一幕，让郑展鸿头发发麻，这个人真的是叶教官吗？那么他平时罚他们跑步、青蛙跳还是太仁慈了。 如果他想让他们死，简直易如反掌。 这时候，一些保安也赶来了，将他们一个个抓走了。警车也随即赶到了。w教官捂着头上流下来的血，往病床上一坐。心想叶世风真是可恶，每次让他出来的时候都是身体糟糕的时候，浑身的力气都有些难集中，不然，他刚才应该更快地解决了。 护士给他包扎了伤口，他没有说话，冷着脸。林慕昔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偷偷地向后退，想要离开这个隔离病房。 这个时候，w教官开口了：“你敢离开我的视线试试。” 林慕昔闻声就站住不动了，天啊，她光是听到他的声音就心惊胆战的。他是要现在杀了她吗？她现在就可以见到x教官了吗？怎么办，她现在还不想死。 “我、我想去上个厕所啊。”林慕昔赔笑地说。无论如何，撒谎也好，怎样都要逃过一劫。 “给你一百个胆，你敢离开试试？”w教官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冷冷的视线盯着她差点就忘了呼吸了。 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她要怎么办，好可怕。她不敢走，但是她也不能留在这里等死啊。她的视线游移向病房里的其他人，撞上了郑展鸿好奇的目光。 郑展鸿第一次看到叶教官这样无理取闹，而且对象还是一个柔弱女子，连厕所都不让她去，也太没人情味了吧？郑展鸿忍不住为她说话了：“叶教官，你是不是病得有点严重了，她没得罪你吧？” w教官像是第一次看到他一样，扫了他一眼，然后就面无表情地无视他了。 郑展鸿第一次被别人无视地这么彻底，他有点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难道他的性格就是这样的？ 看到郑展鸿也帮不上忙，林慕昔开始有些哭笑不得了，难道她该庆幸他眼里还有她的存在吗？他就这样无视叶世风的学生？果然是另外一个人格的人。她还是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办才好，手机这时候响起来了。屏幕显示的‘哥哥’。 想到就是刚才发生的事情才把w教官给唤醒的，她的怒火和恐惧无处发泄，接通电话了就大吼：“哥哥你做的好事，你知道你的哥们甩了我两三巴掌吗？我的脸现在都还痛！” “谁打你了。”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王越的语气像是刚摘的玫瑰花一样，仔细一摸，会扎得手流血。 “还抓了我的头发痛死了。我怎么知道他是谁！你的手下那么多。我要死了，你别给我电话了。拜拜。”林慕昔愤怒地挂了电话。 这时候，手机又响起来了。w教官只是坐在病床等恢复体力，虽然护士给他又重新扎了针，但是护士一走，他就又拿开了扎在他手背上的针。那些药水让他感觉疲惫，虽然体内的病毒比他想象中要活跃，可是他现在还不能睡着。 他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这次他一定要向这个死丫头问到答案。 “接电话。”他命令地说。这吵人的铃声烦到他了，她如果再不接电话，他就要她再也接不了电话——去把她的手机砸个稀巴烂。 林慕昔非常不愿意接电话。她就知道她的哥哥不放心，一定会给她打电话的。因为她平时再怎么生气都不会说自己就要死了。这种话只说一次就会让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忍不住担心。但是她现在真的是不想死，烦死了，哪里还有心情接电话。 “喂，都说不要给我打电话了！你听不懂我说的人话吗？”林慕昔不敢违抗w教官的命令，接通了就是在发火。 “喂喂，是我。你男朋友。你怎么了。刚才谁给你电话了？你哥？你在哭吗？”电话那头传来陈易凉的声音，林慕昔终于忍不住对着电话委屈地哭起来了。 “说话啊，你在哭吗？发生什么事了，有我在，别哭啊。”电话那头的陈易凉有些急了，下了轿车，准备去找她。 林慕昔就只是哭，不说话。她知道说了，也没用的。陈易凉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来到也只是受挨打的一方。 “不准哭。吵死了。死丫头，你告诉我，他在哪里，你都拖了这么久，还不说，你想死吗？”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w教官开始对着林慕昔咒骂了。如果她现在还拖着，他现在就让她知道，瞒着他会有什么后果。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哭了。”林慕昔马上不哭了，脑里一片混乱。她应该怎么说，x先生说过不能说他已经死了的，无论对谁都不能说。他是她的信仰，她不能说。 “x先生说过不能说的，我答应过他，不说。”林慕昔绝望地看着他说。她终于还是选择了坦白，有时候她觉得w教官之所以让人绝望，是因为他给出的选择里面，没有活下去的选项。要她怎么办，她无论选说谎，还是选不说，都是会死啊。 “你去死。”w教官狠厉的眼神扫过她，极度不满地说。就好像无法理解她的说法一样，他教出来的魂异又怎么可能有事瞒着他，连她一个外人都知道他的藏身之处，他作为他的教官必须知道。 郑展鸿感觉有点不可思议，现在的叶世风居然给他另外一个人的感觉，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他的双胞胎哥哥或者弟弟，性格是那样的不一样。他太严肃太冰冷了，不苟言笑，他都感觉跟他在同一个地方就感到窒息，好像能呼吸的空气都被抽空了一样。还是平常的叶教官嬉皮笑脸的样子比较亲切，虽然也会生气，但是也没有现在这样可怕。 “你怎么了？叶教官，你是不是累了，你休息一下吧。”郑展鸿只能劝他休息一下，其他话他都不敢说了。不得不承认，他都有点怕他。 这次，他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了，直接无视了他说的话。 “你过来。”w教官对林慕昔说，他现在不那么累，可也还是有点累，生病了的身体总是让他不太痛快。可能就是因为身体糟糕到极限了，趁着主人格最薄弱的时候，他就跑出来了。 林慕昔认命都往w教官走去。这时候，门被打开了。 陈易凉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叶世风拿着半截棒球棍抵着林慕昔的脖子，那参差不齐的裂口碰到她的脖子都流了一点点血。 “你说不说？” 第一百章 富二代VS教官 永明市第一人民医院笼罩在一片夜色中，天空仿佛披上了紫色的神秘面纱，在一群闪闪发光的星星衬托下，又圆又大的月亮散发出独一无二的炫目光芒。 陈易凉和叶世风正在下象棋。林慕昔、郑展鸿都在一旁围观。邓舟羽还躺在地上，打着鼻鼾声，睡得很香。林慕昔心里忐忑不安，心想着陈易凉再拖长一点，再拖长一点时间。感情经不起拖，但是命不一样，他能拖长一点时间，她就活长一点。 十分钟前，陈易凉一进来就看到叶世风那样子，连忙说：“慕昔她师傅，有话好好说啊，不要生气？”他本来还以为叶世风早就被打残了，以为还在昏迷抢救，没想到还好好地站在这里，他的额头上包裹着绷带和林慕昔的额头一样。 “嗯？”叶世风侧过脸看向陈易凉，冷笑地说。“哦，陈大公子。”他怎么会不知道莲华集团的庞大，陈易凉是典型的富二代少爷。 “给我个面子，不要伤害她。你想要什么？钱？要多少？我给你。”陈易凉不知道叶世风怎么会这样子，连忙放软口气好话好说。看着他那冷冽地简直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神，他都有点怀疑这个人不是叶世风。 每次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和语气都不是现在这样的，那时候的他虽然有点凶、有点不正经，可也比较像人，现在的他给他的感觉不像人，就好像是一个机器人理智的可怕。 “我为什么给你面子？我要的答案在她的手里，不是在你的手里。”叶世风盯着林慕昔说。 林慕昔就快哭了，可怜兮兮地看向陈易凉，嘴唇动了动，是‘救救我’三个字的嘴型。 陈易凉假装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说：“听说叶教官全能是吧，你打斗，我可能打不赢你，其他的我可未必赢不了你。敢不敢跟我比其他的？如果你让我心服口服，我帮你从她的口中挖出你想要知道的内容。女人嘛，我很懂的。她要是不肯说，你杀了她也没用啊。” 听他这样说，的确有点道理。叶世风拿着那半截棒球棍丢到地上了，其实他还可以用手一捏捏死林慕昔，不过让她透不过气而感到快感的话，他可不想一下子就让她死了。更何况，他本来也没想她死，她不是非死不可的人，就是想逼着她说出来。折磨人的方式他有很多种，一如杀人的方式他也有很多，但是现在他想隐藏实力，长期在一个地方，就不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如果到处跑，那就没关系。问题是现在他的存在的时间太短了，主人格到时也不知道能不能收拾他剩下来未完成的事，于是他就不要开始了。 “你想比什么？” 叶世风这样说的时候，林慕昔忽然想到她还对着主人格的叶世风瞒着她失忆，可是刚才却向次人格的他承认了她还记得，而且只是因为答应了x先生，谁也不能说，所以她就不能告诉他。她怎么忘了向他说谎她失忆了？难道是因为他的杀气太重，她都忍不住坦白了？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下象棋了。林慕昔看着叶世风下棋的样子非常镇静，看到陈易凉占上风，他露出沾沾自喜的样子，她还以为他有信心赢定了，没想到叶世风真的是步步为营，后来杀得陈易凉那方片甲不留，一败涂地。陈易凉不服，表示再战。一连三盘下来，陈易凉都是惨败。他才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就是纸上军事天才，无论他换了多少方式攻过去，都是赢不了叶世风。 “事不过三，再重来也是一样结果。怎样？”叶世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看得陈易凉头皮一阵发麻。林慕昔在一旁都露出畏惧的眼神瞅着陈易凉了。郑展鸿心想他的教官的确很厉害，第一次看到象棋也能赢得这么漂亮。 “我象棋不是特长！只是业余爱好，输了就输了。我很聪明的，脑筋急转弯都难不倒我。我们俩比猜谜吧！我出题三道，你出题三道。看谁答对的题多！”陈易凉急中生智地说。这下子，郑展鸿都有点替叶教官捏一把汗了，虽然他不清楚叶教官为什么逼着林慕昔回答问题，但是他还是不太相信叶教官会伤害林慕昔，只是从今天开始就有点看不透叶教官了，但是他心里还是挺尊敬他的，打心底希望他能赢富二代陈易凉。 “好。你先出题。”叶世风面无表情地答应了，仿佛这种事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再自然不过。光是看到他这个态度，林慕昔就有点气馁了。她的内心有些矛盾挣扎，她当然希望她的师傅赢了，但是她又不想现男友输，他输了，她要怎么说出来那事，不可能啊，那她不就要死了。她要清醒一点，眼前这个人，不是她的师傅，而是x先生的魂异教官。传说中最可怕的魂异，他们的教官。他怎么可能输？林慕昔忽然有点绝望了。 陈易凉给了林慕昔一个‘别怕，有我在’的安抚眼神，说：“第一题。什么东西愈生气，它便愈大？ 叶世风往病床上躺了下来，看着林慕昔帮他们收拾好象棋，淡淡地说：“答案：脾气。” 陈易凉有点心神不宁了，他居然这么快就回答了，而且还他妈的答对了！应该是碰巧的，对，他一定是不小心蒙对了的！他挠挠头发，咽了咽口水，继续说：“没错。第二题，什么东西晚上才生出尾巴呢？” 林慕昔心里有些慌了，果然还是不行，看，他都一下子就回答对了，还差两道题了。郑展鸿差点就鼓掌了，但是怕吵到林朵昔的休息，都不敢这样。 “答案：流星。”叶世风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说。 郑展鸿和林慕昔也跟着想，流星的确是晚上生出了尾巴，郑展鸿觉得这道题问得很微妙，而林慕昔露出害怕的表情了。 “……没错。”陈易凉也有点慌了，但是他不敢表现出来，他已经看到林慕昔害怕了，他怎么能让她看出他开始没信心难倒叶世风了。还差一道题，他要想什么问题才行，绞尽脑汁地想…… “你快点说题目。不然就让我来问你了。”叶世风催促着说。别说是脑筋急转弯的题目，就算是鲜为人知的天文地理题目考研的知识点，他都能一一答对。 “冰变成水最快的方法是什么？”陈易凉决定豁出去了，这道题够难了吧？叶世风应该答不对的，这样的话，如果他答对了三道题，那么就是他赢了。这样的话，就不用勉强林慕昔回答问题了，也救了林慕昔一命，他在林慕昔的心目中的地位也会提高了。一举两得，陈易凉洋洋得意地想着。 冷眼看着陈易凉旁若无人地乐呵呵样子，叶世风淡定地说：“答案：去掉两点水。接下来轮到我问你了。脑筋急转弯第一题，打什么东西毫不费力又舒服？” 陈易凉差点就咬到自己的嘴唇了，他在说什么？他居然答对了三道题！更要命的是，他哪里知道打什么毫不费力？简直是折磨人心啊，他握紧手机，想要打电话向其他朋友，哪怕是作弊，他也想要赢。 “你敢打手机，我就把你的手机砸了。”叶世风像是看穿他了，一针见血地说。 “最后那问题你也答对了。你问的问题，答案是打……打棉花！”陈易凉只能硬着头皮胡思乱想地回答。林慕昔已经有点腿软了，陈易凉说什么？他全答对了！果然是没有什么难倒她师傅的，不对，应该说w教官。 “错，答案是打瞌睡。第二题，人在不饥渴时也需要的是什么水？” 陈易凉有点头痛地看着叶世风，叶世风很轻松地躺着，好像没什么压力，但是他现在都不敢看林慕昔了，怕看到她眼里的失望。 “……口水。”陈易凉想了好久，才说出来。这次应该对了吧？但是他才说出口，郑展鸿就差点笑出来了，人在不饥渴的时候需要口水？这个男人应该是在外面玩的女人太多了吧，连这个都想到。 “错，答案是薪水。第三道题已经不用说了吧，你已经输了两道题了，从你输了第一道题开始，你就没有赢我的胜算。”叶世风冷淡地说着。 林慕昔瘫坐在地上，这下真的完了。 “不、不对。我猜谜也不是最擅长的！我最擅长的是，是运气。”陈易凉也知道现在怎么安慰林慕昔都没用了，还是要作垂死挣扎了。 “哦？你确定？”叶世风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冷眼里都要冒出火焰了。就好像如果他再拖拖拉拉的，连他也死定了。 “确定，我确定。就是这个，我最擅长的是运气啊。对不对，慕昔？”陈易凉额头冒着冷汗说着，扭过头看向林慕昔。林慕昔已经绝望了，不点头也不摇头，就那样呆呆地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小腿。 第一百零一章 电晕了他 青红会的老大王越戴上了口罩下了面包车，他提着一根电棍走入了永明市第一人民医院。他不管对方是谁，敢无视他的存在，伤害他的妹妹的人，他都无法原谅。本来他还想派了人去警察局保那些人出来的，但是他们敢不听他的话，擅自打她，他就不保他们出来了。就让他们在里面蹲着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犯了什么错。 隔离病房里。叶世风冷眼旁观某人的垂死挣扎，他不挣扎一下还不知道什么叫绝望。比什么不好，跟他比运气，他混迹多年跨国走遍全世界，还没见过运气比他还好的人。他跟那个屌丝主人格不同，他的存在就是传奇中的奇迹。他就是王，看他们俯首称臣，为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不是那个屌丝，他可以站在世界巅峰，俯视众生。 “行。可以比运气。” 陈易凉大喜，马上给了个电话给他的手下说：“给我抬两三箱‘再来一瓶’康师傅绿茶来……你怎么这么笨，当然是促销活动……花钱买啊。送到第一人民医院隔离病房，快点。十分钟之内。” 叶世风冷笑了一下，他能这么热衷这个，肯定是事先做好了手脚，估计买得两三箱全部拧开瓶盖找到瓶盖上标着再来一瓶的绿茶做了记号，然后再买两三箱没打开过的绿茶混在一起，不让他发现。以为这样作弊，他就会输吗？他以前一看到搞促销活动买饮料赢‘再来一瓶’的饮料，都是想喝就买一瓶参加活动，一直喝到不口渴为止。 店老板看到他就哭丧着说：“大爷，你花了两块五喝了我十瓶饮料啊。” “你烦不烦，桌面上不都是中奖的瓶盖吗？你不会拿去跟饮料厂家兑换饮料？再吵一下，我就砸了你的店。” 店老板这才注意到他随意丢到他的桌面上的瓶盖，全部都是中奖的瓶盖。他擦了擦眼睛，再看一眼，真的是中奖的瓶盖。他正想揶揄说，他运气这么好根本可以不用工作了，坐飞机去美国阿拉斯加大赌场赢钱就能过富豪生活了，可是他抬起头已经看不见那人的身影了。如果不是桌面上还有那些瓶盖，他差点还以为自己刚才在做梦？这世上居然会有运气这么好的男人，简直是个传奇。 陈易凉胸有成竹地想着，他有一个富豪老爸，家里有的是钱，随便他怎么败家，任性地砸钱在比运气的事情上，还怕赢不了一个没地位没钱的屌丝男人？他差点就爆笑起来，现在泡妞没钱还泡得了？他绝对是赢不了他的，陈易凉用瞧不起的眼光睨着叶世风。 如果陈易凉去过警官大学，他就会大跌眼镜了，即便他根本不戴眼镜，学校里有一群女生拥护爱戴他夸他帅气叶教官，还有警花余芳芳对他忽冷忽热的，这些都会让陈易凉无法相信的。因为叶世风一分钱都没有花，就得到了她们的心。 叶世风打了个哈欠，这身体真是越来越差了，他刚才去解决那三十多人就发现自己的右肩膀上有枪伤，他对于自己的身体非常清楚，过去高强度的魔鬼训练磨损了他的健康机体，不够休息。魂异的身体还没恢复有了任务也要马上投入战斗之中，凭靠着坚强不像人的意志力完成任务。他不太在意，反正他们魂异的身体都比优秀运动员更健康，因为一旦病了，也仍然还无可避免要战斗。 “怎么还不来？浪费我的时间。慕昔，你真的不说？我有很多方法让你说的，你要试试？” 林慕昔蜷缩在地上，都不敢回话了。她有一个死守着的秘密，就算是面对各种折磨，她还是不能对他坦白，她是因为那个人才活到现在，不能为了苟且偷生，而出卖了那个人。她也知道很多男人喜欢她，被她的美貌蛊惑，她也想过了以后有一天或许自己会变成自己曾经最厌恶的丑八怪，然后，再也不会有男人喜欢她了。 到那时候，她一定会戴上面具，找一个喜欢的男孩当徒弟。把她毕生所有的杀人的枪法教给了他，嘱咐他不要跟任何人说到她死了，然后她才去她想去的地方，慢慢死去。 连她想要的死亡方式都是x先生教她的，她想成为x先生一样的人。师傅是她最尊敬的男人，她感谢他过去栽培了x先生，她不能怪他的身体里现在冒出来的怪物一样的魂异教官，他们住在同一个身体里。她只能说，自己太倒霉了，还没被时间折磨变成自己讨厌的人，也还没找到一个徒弟，还没去到想去的地方，现在就要死在师傅的另外一个人格的手里了。 那个她信任的师傅如果醒来了，请不要看着她，不要看到是自己的手杀死了她，那要他怎么去面对？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她觉得好悲伤。 “再等等啊，马上就到了。真的啊。就那么几分钟，很快的。”陈易凉脸上赔笑着说，心里想着他只会打架不就是一个穷痞子流氓，有什么好了不起的，他现在是看林慕昔处于危险状况下，放心不下，走不开，不然他肯定会花大钱再雇佣打手或者杀手干掉叶世风。 捏着林慕昔的下巴，叶世风冰冷的视线锁定林慕昔苍白的小脸。她戴着的口罩早已经被别人刮一巴掌的时候，掉在地上了。她没有捡起来戴上，也没打算捡起来，已经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也是脏的。 “你居然成为了叶世风那个家伙的徒弟？果然是他那种人的徒弟，不说是吧。我……”叶世风还没说话，旁边哗啦一声玻璃窗破裂的声音，叶世风警觉地扭头一看，放开林慕昔的下巴就伸手抱住了林慕昔的脑袋免受玻璃碎片的飞溅。 只见一个男人站在破窗上拿着电棍往叶世风的后背一挥，叶世风浑身受电地痉挛了一下，失去意识前咬牙切齿地说：“王越……” 林慕昔才从他的怀抱起来，就看到叶世风昏了过去，惊呼：“师傅——” 郑展鸿也急了，差点也要冲过去，就被王越拿着那电棍指着他说：“跟你无关，站在那里，别动。” 陈易凉心想着好小子居然现在就过来了，什么威风都让他给占了，他本来还想在林慕昔的面前耍帅耍酷的，没想到这小子一来就把痞子给摆平了。那他跟痞子玩的耐力拉锯战算什么？认真的像个笑话？他心里极其不痛快，但是表面笑着说：“王老大，我们等你好久了……” 王越眸底一凉，拿着那电棍就往陈易凉身上一挥，陈易凉也全身痉挛了一下，翻了个白眼低声说：“慕昔……”看着他倒下去，王越拦腰抱起林慕昔，不管林慕昔怎么乱踢喊叫，他也没有放手。 林慕昔看到他从窗外爬下去了，抱着她，还这样做，非常危险。但是无论她怎么拉扯他推他，他还是向她咆哮：“你想死是不是？我亲自去救你，你就给我安分点！”她也知道，如果刚才他不是找准时机，是打不中叶世风的，也就是说，机会只有一次。就在那玻璃破裂让人精神分散的那数几秒，当时她还有一种被叶世风的次人格保护的感觉，怎么可能？她一定是有错觉了。 如果不是她的哥哥王越出现，她就要死在师傅的次人格w教官手里了。 活下来的第一件事，林慕昔亲了一下王越的脸，说：“谢谢老哥，我又活下来了。”王越宠溺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就不懂得安分点。” 后面，医院的保安都在追着他们，王越下到地面就牵着林慕昔的手狂奔，说：“我们一起跑吧。”林慕昔知道王越的红颜无数，因为就光是刚才那一幕，她就知道，像他这样的性格，一定会吸引无数无知少女心的少女。 但是，他毕竟只是她的哥哥，也只能是哥哥。 一辆面包车忽然一个拐弯，停到了他们跑的那条街尽头面前，他们跑了好久，终于跑到了，里面的人拉开了车门，王越将林慕昔往面包车后座里一塞，他也上了车。然后他们在停在原地气喘吁吁的保安视线里，越来越远。 “哥，你为什么要打我师父啊？我不能让他死，他可是我师父。”林慕昔想起来又有些不安了。 王越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刚才还感谢他救了她，现在又开始怪他了。她的心情果然一会儿一个样。“我不这样你能活下来？我不会杀了他的。他毕竟是你的师父，别担心。只是让他昏迷一段时间而已。” “万劫不复，也要与他同行。”林慕昔信誓旦旦地说。 王越听到她这样说，不太高兴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林慕昔不明白地嘟着嘴，瞪着他说：“那我男友呢？你干嘛打他？” “他对你耍心机，我看他不顺眼。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派人动你的师父。”王越冷冷地说，他可是故意等陈易凉把那笔钱转到了帮派的账户去了，才独自行动的。想利用他？他还早着呢。以为他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他现在一分钟也不能让他的宝贝妹妹留在他的身边，不能再让她遭他随意糟蹋。 第一百零二章 警花的学生 那是混乱的一个晚上。郑展鸿被临时通知了，他的验血报告正常。昏睡的校医邓舟羽有受感染迹象，被抬到隔离病房的病床上了。昏迷的叶世风教官也被护士重新扎了针，吊药水了。至于林朵昔睡地那么沉，郑展鸿都不放心她一个黄花闺女跟两个男人在一个隔离病房里，那样太危险了。 任凭他们怎么劝他离开，他都没有离开，就戴着口罩和穿着特别消毒的衣服守在林朵昔的身边。甚至连校长都给了他电话：“你应该要回大学休息了，你没事真是万幸，还留在病菌那么多的隔离病房里面做什么？” “大伯。我不能回去，我未来老婆一个人跟两个大男人呆隔离病房，尤其是她还睡得很沉，我心里不放心。” “你真是小心眼，都说你这臭小子等你毕业了会有很多女人围在你的身边的。先给我好好上课，事业最重要。就不是跟你说了要叫我校长的吗？不准叫我大伯。”王庆巧不再是语重心长的语气，而是愤怒咆哮的声音。 “好，王校长。我手机快没电了，挂电话了。算我请假啊。”郑展鸿说完就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看着手机里显示地满格电量，他翻了一下，有两条短信。一条是萧乐宫发来的信息：鸿哥，我和乐先吃晚饭了，你饿吗？另外一条短信是郑乐发来的：鸿哥，乐宫老是在念着你，我觉得你不在这里，吃饭都不香的。 他们俩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喜欢粘着他，郑展鸿笑了一下，不过不说还好，一说他也有点饿了。他站了起来，走出了隔离病房，他想随便去吃点什么，很快就回来的。 走出了人民医院，到了隔壁的一间快餐店，他点了一个快餐吃了起来。他隔壁桌都是一群喝酒的男人，个个看起来凶神恶煞，不是善类。老板娘端菜都先端他们那桌，即便其他桌的顾客比他们早到。 “我们小本生意的，你们吃了要付钱啊。”老板娘想怒不敢怒，愁眉苦脸地对着站起来就想走人的他们。 “我们在你们这里吃，是给你们面子，你不觉得你们做的饭菜一般般吗？”头发染黄的男人说。 郑展鸿也吃地差不多了，他觉得他们有点过分了，吃饭怎么可以不给钱的？他差点就想要拍桌子了，想到叶世风跟他说过，要隐忍，他试着忍下来了。他瞅着对方，他们也有六个人。 “要是你想收钱，行啊，”其中一个矮个子的男人敲了敲郑展鸿的桌面，不怀好意地说。“算他头上。他付我们吃饭的钱，这样行了吧？”其他的五个男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都在夸他聪明。 “这怎么可以……”老板面露难色了，现在欺负人也太明显了吧，他怎么能这样对待无辜的顾客，这生意还能做吗？ 郑展鸿本来还想看在叶教官教他隐忍的份上息事宁人的，可是他们居然欺负到他的头上，反正本来他就想多管闲事来着，现在他们只是给了他反击他们的借口。 “你们欺负谁呢？你说算我头上？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们六个人脸色变了变，都围着郑展鸿，他们看起来的年纪都三十多岁了。他们才不信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打得过他们？看他们不把他狠狠修理一番，让他知道，这个世上弱肉强食的黑暗…… 永明市警官大学。 余芳芳洗了个澡，穿着睡衣，趴在床上看着警匪电视剧。记得平时王郁涵都笑她的：“就你才老看那些打打杀杀流血的电视剧，跟你同龄的女孩都看偶像剧或者言情剧的。” “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不看这些还看什么？那些甜言蜜语的电视剧离我太远了，看了没有共鸣。其实那些小女生喜欢看那些也是因为她们的心态就是那样的，想要白马王子。电视剧满足了她们。”余芳芳当时这样回应的。 “开什么玩笑。甜言蜜语的电视剧哪里离你远了，你别告诉我，你没人追？多少男人追着你跑，还想瞒着我？你以为我刚认识你呢？”王郁涵笑她，因为太了解，感情太好，说话也无拘无束，无所顾忌。 余芳芳还在看着手机里的电视剧，闺蜜王郁涵都不在身边，有点孤独的感觉，闭上眼她又想到了叶世风。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不对，他现在在第一人民医院隔离病房里休息着吧？她有点担心他，不知道他好点没有？ 退掉了手机里的电视剧，她打开短信窗口，编辑了一条短信：你好点没有？然后想想不对劲，他平时都调戏她的，她这样说话不就让他洋洋得意了。不行，不行！她甩了甩头，把短信一个个字删掉了。她又再次打开了电视剧，脑里还在想着叶世风有没有记得吃饭，手机屏幕那些画面从她的眼前晃过却到不了她的脑里，然后她又关掉了电视剧，翻看了通话记录。 余芳芳差点就要拨打叶世风的电话了，想到曾经拨打了那么多次，他都没接，而且后来他打电话来，她也没接。她现在打过去要说什么？她不知道。难道说吃饭了没有？他吃饭了没有关她什么事？ 余芳芳烦躁地甩了甩头，不可以这样。到底她还是没有拨打过去。也许他还睡着了，她也懒得打扰他的美梦。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来了，陌生电话号码。她手一急着就接通了，心里想的还是叶世风，是他吗？ “这里是警察局。你的学生郑展鸿跟六个社会青年斗殴，你是他的教官吧？” 余芳芳叹了一口气，郑展鸿只要在外面都会惹事，她本来还在想幸好大学是封闭式的，看来她还是太天真了。 “是的。我马上到。” 换了套制服，余芳芳把睡衣随意地丢在床上，就拄着拐杖往外走了。路上余芳芳碰见了在树下徘徊的张攀教官。 “你在这里干嘛？喂蚊子？”夏季的晚上蚊子特别多，尤其是树下。 “余警花真是幽默。我只是在想你啊，你终于出来了。你想去哪里？”张攀献殷勤地说。“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陪你一起去？” “……警察局。”余芳芳懒洋洋地说。反正像他这样的人，她也见多了。不过不好意思，可能要让他失望了，她不会去什么好玩的地方玩，像是酒吧、网吧、夜总会或者花园游乐场之类的，她都没怎么去，除非要办案，经常要去的地方不是警官大学就是警察局。她的人生就像教科书一样呆板无聊，看来他还不知道。 “啊，我也去。”张攀本来还以为有什么浪漫好玩的地方的，没想到要去那种地方，但是她一个人拄着拐杖开车可能不太方便？他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也好。我的车不在。”余芳芳这下子忽然想起来，她把车借给叶世风了，他还没把车还给她呢。 张攀骑上摩托车，把摩托车帽子递给余芳芳，一脸激动地说：“我还在攒钱呢，攒够了我就买小车。就快了。” 余芳芳都懒得理他了，这个人在说什么呢，她都已经有轿车了。他这说的像是在向母亲表现自己的努力想要糖果的小男孩吗？ “你要相信我，我以后是会开轿车的男人啊。”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被他的努力感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张攀开心地说。 “……开车小心点。”余芳芳终于开口了，她心想着他以后会是怎样的人也跟她没关系吧？但是她不会说话带刺而刺到他的。两人的关系本来就一般般的。 余芳芳拿开了拐杖，小心地上了他的摩托车。其实她还是喜欢开轿车，因为摩托车要两个人身体紧挨着，她不喜欢跟别人这种近距离接触。 “抱紧了。”张攀喊了一声，就恶作剧似得开地飞快。他想在叶世风不在她身边的这几天，多加把劲，接近她，到时他回来，看到她跟他感情好，会是怎么伤心的表情，他就有种痛快的感觉。 余芳芳不愿意抱着张攀的腰，而是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让她跟他的背之间撑开了一点空隙的距离。她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那么亲近，她跟闺蜜王郁涵怎么拥抱怎么玩闹都可以，但是他一个男人，她不想让男人占便宜。 感觉到她刻意拉开的距离，张攀心里有些不高兴，心想他对她也不差啊，她怎么就不上钩，难道是他下的饵还不够，守在树下还不够吗？他想想，他还能为她做什么，对了，听说她爱看警匪片，他可以找人来打她啊，到时他来演绎英雄救美，是不是很过瘾？张攀嘿嘿地笑着。 余芳芳觉得张攀这个人怎么怪怪的，她知道叶世风对他不待见，一般叶世风不喜欢的男人，她也是没什么好感的。因为男人都是有兄弟的，成为敌人的男人，恐怕是会伤害到自己的。那么，刻意接近她就有可能是报复叶世风，这点判断力，她怎么可能没有。 第一百零三章 寒少的传奇 路上的灯火繁华，人来人往，车来车往，经常发生交通事故的路还在上演着车祸的悲剧，一些人歇息底里地痛哭声，交警维持秩序的呼喊声，警车和急救车赶到的鸣笛声，还在杂乱喧哗地拉扯着，让人措手不及，在一些人的生命中忽然消失了一个人。 余芳芳扭头看着越来越远的事故现场，无论面对多少遍生死存亡的瞬间，也仍然还是会让她的心情彻底低落。前座的张攀像是察觉到她的异样，好话相劝：“你是不是想多了，死的是陌生人吧，又不是你的谁。”他一说完就有点后悔了，没有在她的面前塑造出完美的善良样子，张攀怕她觉得他冷血。 陌生人跟血亲差别很大？余芳芳笑了笑，在他的身后说：“我跟你讲个故事吧。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以前在一本关于传奇人生的书里看过的。有个没结婚的老头子在旅游的路上，看到了一个路上躺着垂危的年轻的女孩，她的衣服凌乱，他看到很多看热闹的陌生人都在围观指指点点，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他挤开人群，走向她。送她到医院了，甚至还帮她付了昂贵的医药费，很多人都说他傻。他并不是很富有，但也不是很贫穷，他年轻时创建了一个派系，已经是七八个作家的派系老师，将小透明的他们教成强大的大神作家，已经成神的他们每个月都会感恩地用一笔钱包红包孝顺他。他现在到处旅游，每年聚会都会去看看自己教出来的那些学生最近样子好不好。那个女孩子被救活了之后，非常感谢他，甚至表示要以身相许。那个老头子虽然白发苍苍，俊脸已经爬满纵横的皱纹，但是仍然难掩他昔日大将的风范。老头子拒绝了她的感恩，甚至表示如果她想要感恩，那就变得强大起来，需要他的帮忙，可以联系他。女孩子看着名片上的寒少两个字，就哭了起来。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连老头子自己也不知道。其实那个女孩子是他多年不见的亲生女儿，她的母亲只告诉她，她的父亲是个热爱生活喜欢旅游的男人，别人都叫他寒少。她和她的母亲两人相依为命，但是因为她的母亲逼迫她嫁给一个生活条件富裕但是年纪比她大十五岁的中年男人，她就慌了，丢下她的母亲就离家出走。因为长期长途跋涉，而且涉世未深，人生地不熟，她被一些坏人欺骗了，差点惨遭玷污，她性格比较烈，一番激烈的反抗，别人已经没了那个兴致，她的衣服看起来就像已经发生什么事了一样，其实她自己知道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老头子后来知道这个是他的女儿，就把她带到身边，一起去旅游了。去旅游之前，还特地找到孩子她母亲，说他为什么要离开她，就是因为她那大手挥霍金钱的生活习惯，差点令他倾家荡产。如今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要她学着走她当年的那条不归路？他不允许。你知道吗？有时候，陌生人与血亲只是在一念之间。” 开着摩托车，两耳呼啸而过的风已经把余芳芳说的话吹到了身后去了，张攀哪里知道她在后面嗡嗡嗡地说什么，但是听到她停顿了，他隐约听见了最后一句，还是装作很感兴趣地样子回了一句：“陌生人跟血亲一样吗？你真是仁慈呢，血亲才是无条件对自己好的人。陌生人不一定吧，很多都是，有所企图才刻意接近对方。” 余芳芳明白他的意思，她讲的故事本来就知道未必有人认可她的说法，但是她还是要说，因为那是她的世界观，她很佩服那本传奇里面的男主角寒少，做得到他那样豁达的男人很少。很多人都是得到了就放不下了，于是他当时看到她年轻貌美就接受了她的以身相许，那么他与她之间又会发生另外一段故事了，那就是令人无法想象的没有结果的无人祝福的悲剧。 “其实，我对陌生人也不是一定就非常冷酷啊，我也是看对象的嘛，如果是你的话，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一样很热情的。”张攀继续找话说。 余芳芳叹了一口气，他的世界她真的不了解，也不想了解，除了泡妞和复仇之外，他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做了吗？比如救救这个社会里那些求助的人们？看看社会上那一双双可怜的眼睛？看看那些为非作歹不知道适可而止的坏人？她的目光焦点在那里，跟他完全不一样。她对他无话可说。 “我不敢说我是个善良的教官，但是我不会放过坏人的。”余芳芳见他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终于说了一句。 张攀看着眼前的路，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是假装喜欢她的嘛，怎么会这么害怕她这句话呢？如果有一天真的跟她成为了对立面，他就会犹豫吗？怎么会？他可是张攀，女人只要去泡就有了，不就一个警花余芳芳吗？他失去了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现在也还没得到她。 两人到达了警察局门口。余芳芳下了摩托车，张攀就把拐杖递给她，她说：“谢谢。”他陪她到警察局的这段路真是漫长，张攀让她感觉不太好。之前，她跟叶世风一起的路上，她就会觉得时间特别快，才一会儿，两人才斗嘴了几句话，就到了目的地。 “余教官，我张攀是真的挺喜欢你的。”张攀跟在她的后面，语气放柔和地说。 余芳芳眼皮跳了一下，当做没听见。如果每个喜欢她的人，她都要回应，难道她要来者不拒吗？怎么可能？她可是传闻中拒绝了很多男人，让人怀疑她的性取向的女人。闺蜜王郁涵也为此事而笑她说：“你都不找男友了吗？不如跟我过日子算了，哈哈哈。” 看着余芳芳一个人往警察局里面走去，张攀停下了脚步，她居然连话都不回复他了，他现在就要采取行动，让她知道，他张攀可是个将要救她的英雄，不由地冷笑了一下，退后了几步，拨通了一个电话压低声音说：“老大，可以派几个人来找余芳芳麻烦吗……没事，我只是想逞英雄……对对。我现在警察局外面。” 余芳芳一个人走到里面，感觉身后没脚步声了，回头看了一眼，张攀正在门外鬼鬼祟祟看着四周状况地打电话。为什么她老觉得他这个人有点不对劲？是她想多了吗？ “喂，我是余教官。”扭过头眼尖地发现了郑展鸿，她往他们那走了过去，平静地说。 郑展鸿的嘴角有点溢出血了，可那六个男人比他伤得还重，眼睛都肿了，脸也青肿了。警察有点不敢置信地问她：“他们说你的学生一个人打他们六个人。” “对啊，他打我。”六个人里面最胖的那个男人一脸委屈地说。 “就打你怎么着？你都砸老板他们的店了！想让我替你们买单？门都没有。”郑展鸿愤愤地呸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余芳芳伸手拍了一下郑展鸿的脑袋，对他们说：“你们怎么回事，六个大个子社会青年，欺负我的学生一个人？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在外面挨打了，然后污蔑我的学生。”她的护短本性显露出来了，先不说现在是谁错在先，现在面对六个大个子，一想到她的学生一个人孤军奋战地面对六个人围殴，她心里就不太高兴。 郑展鸿心里暗暗高兴了，嘿嘿，跟他斗，他还有教官在，不对，他其实想叫叶世风教官的，对他影响最大的是叶教官，很不巧因为他有病在床，所以他只能叫余芳芳教官。反正他也知道，她一定会在公共场合护着他臭骂他们，回去之后再教训他。 “你这个人怎么当教官的？是他打我的啊，别以为你长得漂亮，我就舍不得打你啊。”六个人之中最矮的男人一副想打架的样子说。 “你这么丑又矮小，撇开性格不说，你这没用的样子，我还真看不上你，想打我是不是，来啊，你打我啊。”余芳芳当着警察面，一言不合就向他们挑衅了。警察都差点忍不住笑了，警官大学出了名的警花余芳芳就是她？他现在也是开了眼界了。 “你这个臭婆娘——”矮个子男人性格恶劣，经不起挑衅，扬起拳头就要向她揍过去了。其他五个男人旁观的都知道这是陷阱，可是他们想拦也拦不住了。 余芳芳一手轻松地就把他的手臂一拧，伴随着他的惨叫声，将他的手臂折到了他的身后，对警察说：“我对他们这种社会败类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一看就知道是他们欺负我的学生，我的学生出于正当自卫才对他们进行反击。我保我的学生回大学对他进行思想教育，这些人交给你处理吧。” 警察他自己也是警官大学毕业，想当年他的教官也是身手不凡的，翻了翻那六个人的有过群殴、偷窃、放火的案底，相对来说，郑展鸿只有打架的案底，没他们的犯罪情节那么恶劣，而且也有教官保他，让她的学生离开，也没什么意见了。郑展鸿听到余芳芳这样说，就知道他没事了。 第一百零四章 危险的出租车 郑展鸿对于余芳芳是有好感的。在他的认知里，这世上不会有男人逃得开余芳芳的魅力狂潮。只是面对颜值高的余芳芳，他的身上很自然就会有一种来自本能的躁动，即便他很确定他的心里只想着林朵昔。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电视剧中总是会有男的出轨，无论他有没有变心，这个世上就是存在一种极品女人让男人着了魔似的渴望。 于是，那种极品女人一般都不会将爱情放在第一位，因为爱情于她而言随手可得，想要平安无事就要时刻提高警惕性，千万不要以为这世上还存在什么圣人君子，就算是天使一样的男人碰见她，都会变成魔鬼的。她，余芳芳就属于这种极品女人，还是警花。曾经有些追求者就会调戏她称她，极品警花。 只是郑展鸿一直掩饰地很好，连跟他亲近的萧乐宫和郑乐都不知道他对警花也是有好感的。那好感程度仅次于林朵昔。林朵昔是他感觉良好的未来老婆人选，而余芳芳是女神级别的，是他的梦中情人，梦里常常会出现她的身影。他不一定会梦见林朵昔，但是他一定会梦见余芳芳，但是倘若是林朵昔问他：“你梦见谁了？”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你啊。”真相总是在谎言包装下，美好而甜蜜。虽然郑展鸿也知道林朵昔现在心里总是惦记着她的男神叶教官，但是他很有信心以后会得到她的，所以现在就自欺欺人地把她说成自己的人。 余芳芳跟着郑展鸿一起走出警察局，张攀靠着摩托车在抽烟，看到他们就笑了。 “臭小子，每次都让我们警花担心啊。”张攀说着看到郑展鸿的眼神，心里就像是打翻了醋罐子似的不痛快，郑展鸿看余芳芳的眼神就是看女人的眼神，他以前经常出入夜总会看惯男女的那种眼神，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回真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带自己要追的女人去救自己的情敌。 “哈哈，谢谢教官们。”郑展鸿这回是规矩地道谢了，当然也是看在余教官在他的面前的份上，他才这样对张攀张教官说。他跟张攀教官不熟，现在看到他隐约觉得他对他有敌意，他不在意对他有敌意的人，他经常都在这种视线里打斗，不过他知道他打不过张攀教官。 “要我载你们两个人吗？”张攀挑了挑眉，说。他忽然特别不喜欢郑展鸿，他要是坐在他和余芳芳之间，那么连她的小手都不能搭他的肩了。 余芳芳皱了皱眉，现在小腿走路不方便，实在让她心烦。如果两个人都坐在车上，那么她要怎么坐？在两个男人之间坐着，不太好。如果她坐在最后面，那还是可以的。不过，三个人坐一辆摩托车上有点挤，她还想拉开一点空隙的，不想碰到他们的身体。 郑展鸿也在想，无论是余芳芳坐在他的前面，还是坐在他的后面，他都是很乐意的。不过就看余芳芳怎么选择了。 “不如，张攀教官搭郑展鸿回去吧。我去拦一辆出租车，载我回去。”余芳芳思前虑后，终于开口了。 “不行！”张攀和郑展鸿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说完了之后，他们面面相觑。这两个人难得这么有默契，可是两个人的心里都非常明白，因为余芳芳，他们不会是朋友。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他们之间，存在情敌的立场，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里，无论表面怎么对待对方，心里始终没办法好好相处。 余芳芳懒得理他们了，反正她要做什么事，什么时候要看别人的脸色了，他们又不是她的顶头上司，她的生活她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也不管他们，她拄着拐杖就站在路边拦车。 很快地，就有一辆出租车停下来了，那司机摇下了车窗，觊觎她的美色，笑眯眯地说：“美女，要上车吗？” 郑展鸿和张攀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冲上前，去揍一顿那个司机，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还有他那什么眼神，女神岂是他那平庸之辈可以亵渎的？ 余芳芳一手打开了车门，就抓着拐杖，小心地坐进去，说：“对啊。去警官大学。” “好勒。” 这车里有浓重的烟味，余芳芳皱了皱眉，关上了车门，也还是开着车窗，向窗外那两个愣住的男人说：“你们也快点回大学吧。郑展鸿回到大学先别回宿舍，去我的公寓门口找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郑展鸿只能说：“是。”他眼睁睁看着载着余芳芳的出租车扬长而去，车尾气的臭味熏着他。 张攀戴上帽子，骑上摩托车就冲他说：“你快点上车，我要紧跟着那出租车。” 出租车里面，余芳芳想换个姿势坐地舒服一点，没想到手碰到了一个钱包，就拿了起来问司机：“这里还有个钱包呢，可能是上一个乘客的。”她打开一看，里面没多少现金，才几十块，但是有身份证、银行卡和一些证件。她看到身份证，忽然就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叶世风的那一幕，在网吧里面，他丢失了身份证，被她给捡到了。 “那我也没办法啊。我又不是警察，把那个留在那里吧。”司机说。 可余芳芳对他这个做法有点看不顺眼，怎么就把它放着那不管了，也不交给警察局，这个态度也太冷漠了。 “那给我吧，我帮你把它交给警察局。”余芳芳没好气地说。真是恼火，刚才她就是从警察局出来的，看来他早就知道有人掉钱包在车上了，刚才又不早点告诉她。 司机笑得丑丑地说：“谁知道你是不是骗人的，万一你拿去非法买卖了，我不是成帮凶了。”他也没停下来，好像没打算掉头，还在去往警官大学的路上。 “你停车，掉头，回警察局。你看着我交过去，这样行了吧？”余芳芳不知道他在怕什么，怎么说地好像就是不想去警察局一样。难道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人民群众的事？余芳芳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该不会是他花掉了这钱包里的钱，怕被钱包的主人发现？ “你真的是多管闲事啊。都去到了一半路程了，没多久就到警官大学了。我真怕了你，我待会自己送去警察局，这样行了嘛？”司机忽然妥协地说。 余芳芳本来还没听到他不愿意去的话之前，如果听到他这样说，一定会说好，可是见识了刚才他那种令人心寒的态度，她忽然就改变想法了：她必须现在就送去警察局。 “不行。”余芳芳坚持地说。“返回警察局而多了的路程一样可以计费，我会付车费给你。” 司机开始咒骂了：“臭婆娘你咋就这么固执？我就爱自己交警察局怎么着，我还就是不停车，非得把你送到警官大学。” 他越是这样，余芳芳越是怀疑这个司机有问题，要么就是他做了什么非法的事不敢进警察局，要么就是他的缓兵之计，撒谎等她下了车就瞒天过海，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不会去警察局。余芳芳也恼火了，咒骂着说：“混蛋！我可是乘客？我要去哪，你就给我开车去哪？你这人怎么当出租车司机的？要我向出租车公司投诉你的服务态度恶劣吗？” 司机忽然一个急刹车，回头一脸狰狞地瞪着她说：“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拿刀剁了你，将你玷污了再分尸丢到山里喂狗？”如果不是看她长得漂亮地让他心猿马乱一时心血来潮，他也不会让一个女警官上他的车。 如果这话只是单纯吵架的话已经超过了一般程度了，上升到恐吓的犯罪性质了；如果这话是真的，就是行动前的计划，那么他就算是杀人未遂了；如果是更可怕一点的可能，那么他已经是杀人犯了。余芳芳在脑海里快速作出判断，就镇定地对他笑了一下说：“想劫我的色的人，想要我的命的人，还真不少，可是，没那么容易哦。” 出租车外面，张攀驾驶摩托车已经还差一点就追上他们了，但是他的后座郑展鸿一点都不安分，老是勾着他的脖子催促着说：“快点、快点。我感觉有点不妙。”怎么说呢，他回想起那司机的嘴脸，就心里不踏实，萧乐宫老是跟他说相由心生，人不可貌相，但是捕捉到一瞬间的眼神透露出来的气息是不会欺骗人的。无论他是不是好人，那瞬间的确令他朦胧地感觉到他有邪恶的想法，只希望那人只是想想，千万不要有什么动作，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糟糕。 “你别碰我脖子，你想勒死我是不是？你给我安分点，不然下了车我要揍一顿你！”张攀一边咒骂着，一边心想那群兔崽子躲哪里去了，怎么还不快点拦下那出租车，他都快要追上那出租车了，还怎么上演英雄救美了？心里一阵不爽，他正要发火继续咒骂郑展鸿，居然发现那出租车忽然停车了？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第一百零五章 制服邪恶司机 叶世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有些头疼，一摸头上还绑着绷带，看了一眼周围，其他病床上还有唠叨起来很可怕的校医邓舟羽和可爱清纯的林朵昔。连靠近他的玻璃窗都坏了，窗外的风刮了进来，有一种闷热的感觉。 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又在他无知觉无意识中又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吧？他拿起手机，正想打电话给徒弟问问情况，就看到有两条未读短信。 “我回到我哥的身边了。勿念。” “如果我的男友问你，我去哪里了，你就说不知道。问我有没有跟你联系，你也要说没有哦。” 叶世风正想回拨个电话过去，没想到门就被推开了。陈易凉戴着口罩，眼神忧郁地说：“我被那个混蛋王越一棍电晕了，醒来就看不到我家朵昔了。我晚上不抱着她睡觉，我睡不着。” 窗外的夜那么黑，连月亮都被云朵藏起来了，只露出零星几颗的星星。 “你不缺女人。”叶世风嬉皮笑脸地说。原来王越来过？发生了什么事？他想知道，但是他不能直接问陈易凉，因为他不信任他。 “其实我很不明白，为什么你要逼着林朵昔回答你问题？还不惜以她的生命威胁她回答你？你这样虐待你的徒弟，你不会于心不忍吗？”感觉他现在的样子跟他平时看到差不多，他才敢硬着头皮问他。 什么？叶世风低着头，眼底一片汹涌澎湃，心里不知所措，他怎么不记得？他吗？他对林慕昔做了什么？他怎么可能这样对林慕昔？是陈易凉说谎了？还是他自己有问题？不行，他要找个心理医生咨询一下。他抬起脸，眼神毫无波澜地回答他：“哦。我现在不想说话，我有点累。你走吧。” “她有没有联系你。”陈易凉知道她对他的依赖，即便他要杀她，她还是不会跟他断了联系。她那种人，他真不知道怎么说她才好。他现在也知道是王越把她藏起来了，可是青红会的地方很多，他得花钱请人一个个地方进行地毯式搜寻。他之所以这样问，是想试探叶世风会不会对他坦白。 叶世风闭上眼了，完全忽视他，不理他。本来他也知道是因为身体发热而身体疲惫，可是现在全身还莫名其妙地一阵酸痛，就好像被揍了又好像做了什么剧烈运动。他想起来上次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身体也是这样子。想不通的事情他就是想疼了脑袋也于事无补，干脆不想这破事了，他忽然想起还没把车还给余芳芳，不知道她晚上要不要去哪里，没车会不会不方便？他要不给她发条信息？万一她在洗澡了，那他不是白等着她回短信？说不定他等着等着都睡着了，不如给她拨打电话说两句。他都肚子饿了，只是没什么食欲。 电话拨通了，但是无人接听。 她在做什么呢？叶世风好奇地想。 此时，余芳芳不是不知道手机在响，而是她根本没空去接，接不了电话。她正处于一片水深火热之中，在狭小的车里，跟司机搏击着，而且对方还有刀子。更糟糕的是，出租车正被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流氓们任性地砸着，似乎要逼她们从车里出来。 “操他妈的兔崽子敢砸我车！我去杀了他们再弄死你！”趁着余芳芳躲开他那一刀，司机就愤怒地咒骂着，开着车门，就拿着刀往他们身上捅，他们也拿着木棍往他身上砸，场面非常混乱。 好不容易赶上的张攀和郑展鸿，看得眼都快要掉下来了。怎么回事？尤其是张攀，他本来以为自己一个人解决掉他们的，没想到还杀出一个像疯子一样的司机拿着刀乱捅人。张攀马上就冲过去，打算先制服那个发疯的司机。 看到张教官跑过去支援了，郑展鸿就打算救人了。他往出租车跑过去，使劲地开车门，才发现被锁住了，抓着太用力，没想到忽然可以打开，他差点就顺着力量跌坐在地上了。余芳芳刚才按了一下开门的锁，看着郑展鸿，叹了一口气。 也顾不上跟郑展鸿解释了，余芳芳没空查看什么未接来电，拿着手机就拨通了110报警了，她一个人制服司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小腿痊愈地差不多可还走不了，在出租车的狭小空间里有点困难。而且再加上出租车外有一群找茬的流氓。 看到余芳芳安然无恙的样子，郑展鸿松了一口气了，还好没发生什么事。但是他还是遭到余芳芳训话：“你看着我发呆干嘛，你刚才应该报警你知道吗？你一个学生对付不了那么多流氓，就应该第一时间报警。剩下来的交给警察处理。你以为你很厉害？” “余教官，对不起。我一时没想什么多……”郑展鸿还想说什么，忽然看到余芳芳的手机响起来了，才说。“有电话了？” 张攀很快就在流氓的协助下制服了司机，远远地听到了警车的鸣笛声，那些流氓跟张攀交换了几个眼色，他们就各自分散逃窜了。 那位司机还在歇息底里地咒骂说：“可恶，老子今天还没尝到那臭婆娘的极品滋味——”听到他这样亵渎余芳芳，张攀本来一肚子的火就更火大了，一膝盖就往他的关键部位狠狠撞了过去，想让他断子绝孙。 “啊——”令人听了害怕的惨叫声从司机的口中喊了出来，他露出无比痛苦的表情，夹着双腿浑身颤抖着。 郑展鸿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心里痛快地投了支持张攀这个举动的一票。还想沾染他的女神？没让他感觉到人间地狱，就已经对他很仁慈了。郑展鸿一向对于那种随便占有女人身体的渣男很不待见，心里想着要是他是能拿起刀就想往那种人身上砍两刀，才能泄愤。就算是他知道很多女生喜欢他，他都不会去碰她们的。 余芳芳接通了电话，就听到电话那头说：“喂，在洗澡吗？拍一张美人出浴照片我看看。” 又在耍嘴皮子调戏她了，余芳芳的脸不争气地染上红晕，嗔怪道：“谁要拍给你看，不拍。” 一位警察走近她们，问了余芳芳一句：“教官，你没事吧？” 余芳芳听到电话那头马上传来欠揍的大笑声，还对她说：“你在外面？跟你说话的那人谁呢？” 暂时还顾不上跟叶世风解释了，余芳芳把车上的钱包递给警察，手里拿着手机，但是对着警察说：“这个是在出租车上发现的。司机一直拖拉着不愿意交给警方，我怀疑他有犯罪嫌疑，交给你们展开调查一下。后来，司机对我出口不逊，还口头上恐吓我要杀了我，扬言要将我玷污再分尸丢到山上。他拿刀刺我，我在做正当防卫，后来有流氓过来砸车……” 叶世风听着电话那头的那些事，差点就要咒骂两句那个什么鬼司机，钱包不还给失主，不交给警察局也就算了，只能说他的人品不好，可是敢对警官大学的堂堂警花美女有非分之想不止，还想劫色分尸？这也太没人性了，要是他在现场必须要海扁那家伙一顿再让他断子绝孙，必须将那恶人依法制裁，不然那还得有多少无辜美女受苦…… 看到他们在说话，而且警察在做笔录，郑展鸿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怎么能丢下林朵昔一个人在隔离病房的呢？他本来想着在店里吃完就回到隔离病房的！没想到在店里发生那种事，然后就演变成这样了，而且他一路上心里都只顾着想着余芳芳教官，都把林朵昔抛在脑后了，他忽然觉得很对不起林朵昔。 趁着他们不注意，郑展鸿就往后退后了几步，正要打算拦车，就被一个人拍了一下肩膀。吓得他差点就跳了起来。他僵硬地扭过头，看着他厌恶的张攀的大众脸，问：“干嘛？” “什么干嘛，你要鬼鬼祟祟地上哪去，跟我回警官大学。”张攀没好气地说。 他本来想要营造英雄救美的形象都被那个混蛋司机给搅黄了，到现在为止都还看到余芳芳感激涕零的表情，他心里非常不爽，而且现在又是一个年轻警察霸占着她的时间，他们在做笔录，他又不好上前打扰，四处张望就看到郑展鸿想溜走的样子。 “哈？我好像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什么东西落在第一人民医院了。”郑展鸿有点烦躁地说。这个混蛋教官，就知道他仗着他打不过他，刻意逮着他不放。 张攀对于他现在一片纯净的眼神没有任何斗志，也知道现在的郑展鸿不会打余芳芳的主意，但是他现在抓着郑展鸿不放，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余芳芳要郑展鸿回警官大学。 “什么东西在医院里面？改天吧，我让别人给你带回来。现在我先送你回大学里面去。” “不行。那是很重要的东西，我不能说，我要亲自去拿。”郑展鸿坚持着说。他就偏不信，他不肯回大学，他还能拿他怎么办。 第一百零六章 我没有人格分裂 余芳芳向警察交代好了之后，就从出租车里面走出来了。她看到张攀和郑展鸿两个人交头接耳地在聊些什么，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我们回去吧。”余芳芳跟他们说。 这次，郑展鸿马上就说：“那我跟着你上出租车。” “哈哈，这个臭小子就是让人不省心。我刚才打发掉那群流氓了，你没事吧？”张攀装作跟郑展鸿亲近的样子，状似漫不经心地说。 余芳芳也知道刚才那里有一群流氓，真的是巧，可能也是那位司机作恶多端，招惹了仇家吧？任何一个教官去教训一顿流氓的这种事，在她眼里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什么特殊。 “嗯。” 看到余芳芳的反应这么淡定，张攀心里一下子跌落了万丈深渊一样失落，那他不是白忙活了吗？她都不领情。是他做错了什么吗？不不，他怎么会做错，就是要这样。他暗示自己并没有错，安慰自己下一次一定可以。 郑展鸿跟着余芳芳上了另外一台出租车，发现余芳芳手里拿着的手机还在通话中，就提醒了一句：“你还没挂电话呢？” 余芳芳这才注意到，拿起手机，喊了几句，电话那头都没有回应了，她只好挂了电话。 “你是不是喜欢叶教官啊？”郑展鸿试探地问了一句在心里一直想问的话。 余芳芳伸手就拍了一下郑展鸿的脑袋，凶巴巴地说：“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跟他只是同事，我是他的前辈。你脑子除了打架和恋爱之外，还会想什么？” “我的人生现在就是除了打架之外就是恋爱啊。打坏人有什么问题？”郑展鸿不示弱地反驳说。听到她否认，他心里暗暗高兴了好久，虽然她不属于他的，但是他也不想她属于别人。 “你打得过人家吗？你得估量一下对手的实力跟自己的能力，你打不赢别人还打什么，要打也得打一场有胜算的架，知道吗？”余芳芳瞪了郑展鸿一眼，说。 “可是我看到他们六个人就火大，他们吃了一大桌饭菜要我给他们买单，我都不认识他们，让我买单，那不是有毛病吗？就是认识我也未必请客啊，还欺负我呢？老子是他们能欺负的人吗？”郑展鸿火大地说。 “那个时候，如果你觉得赢不了，就应该报警，或者让老板报警，你拖延一点时间。正当防卫还是要有的。”余芳芳教他说。 郑展鸿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回答说：“是吗？那破店里面的老板都是善良人，一脸不敢得罪他们的样子，又不想欺负我，那样为难的情况下。怎么可能等他报警？我还不如靠自己。” “总之你不能这样任性。”余芳芳也知道他说的没错，可还是要拍一下他的脑袋说。万一对方是专业练过的拳脚功夫的，还那么多人对付他一个人，那郑展鸿就要吃亏了。 郑展鸿扮了个鬼脸，没再说什么了。这次坐的出租车里面空气比较清新，他还刻意留意了一下这出租车的司机，看起来挺温和的。 余芳芳看着窗外的夜色，不由自主地想着叶世风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好好吃饭？没听到他那欠揍的调戏语气的声音，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隔离病房。叶世风听到电话那头喧哗吵闹，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感到有点无聊就把电话丢一旁不管了。他想余芳芳现在也没空跟他说话，打算先去看看心理医生。只是现在他在隔离病房，出入似乎不太方便。估计要是让护士看到他，可能要抓他回隔离病房。 猫捉老鼠的游戏？他饶有兴趣地扬起一抹笑容。 叶世风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左看右看地观察走廊上没有护士了，才悄悄地走出去了。他按了按耳朵上扣着的那口罩，往心理咨询科走去。 敲了敲房门，里面传来温婉可人的声音——“进来。” 他打开门，就差点被她那娴静的气质给吸引住了，只见一个仿佛从古代穿越到现代的美女，两眼水汪汪的，穿着一身白色大褂，只是坐在他的面前，就能让他仿佛看到了她身后青山流水，鸟语花香的祥和美景。 “咳咳，你好，我是心理医生潘婷。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到你的吗？”潘婷察觉到他的走神，就主动地开口问了一下。虽然他不是第一个看呆了她的人，但是她还是从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察觉到深沉的气息，觉得他令人期待。 “你好。”叶世风坐在她的前面的凳子上。如果要作对比的话，与其说他看到余芳芳会有一种心情激动地想调戏对方的感觉，不如说当他看到潘婷，他会有一种心境平和的感觉。特别的平静，就好像除了平静之外的烦躁不爽都消失不见了。 “我头很痛，会有一段时间的记忆空缺，我对于过去的事情一无所知。” 潘婷拿着笔在病例上写了一行字，瞅着叶世风说：“什么名字？年龄？头痛频繁吗？有没有去脑科做过检查？这可能不属于心理范畴哦，你去脑科做了检查再说吧。” 于是，叶世风又说：“我叫叶世风，28岁，我现在也会经常头痛，之前做过检查，但是医生说是过去脑部受到重创。可是我现在头痛昏迷之后有人曾经目睹我做了其他事情，可是当我醒来了之后，我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毫无印象。” 潘婷手里拿着的笔停了下来，搁置在桌面上，直视叶世风的眼睛，平静地问：“你是说，有人看到你在做其他的事情，而那个人不是你，对吗？” “不对。我是说，别人看到我做其他事情，而我自己不知道啊。”叶世风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地说。 “那么我换个说法问你吧。请问你昏迷过后，别人目睹你的行为举止包括你的性格，与现在的你有什么区别吗？当你听到别人那样评价你的时候，你觉得那个时候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吗？”潘婷忽然认真地问。 “这个嘛。”叶世风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说。“很大区别。我不可能做那些事。我也觉得不太像我，可是怎么说好呢？我也不太相信别人口中的我是我。我怀疑他们胡说八道。” 潘婷又拿起了那支笔，盯着叶世风的眼睛说：“那你醒来的时候，身体有什么异样吗？” 叶世风犹豫了一下，说：“有种剧烈运动过后的感觉吧，又好像被挨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初步鉴定，你可能患有人格分裂。人格分裂症，具有独立人格的特征。也就是说，当你现在的主人格昏迷状态，有可能让次人格夺取你的身体，但是他的记忆与你的记忆是分离的。一般来说主人格和次人格的性格都是不一样的，常见的主次人格都是相反的性格。或许你该回想一下，过去发生什么黑暗的事情，让你受到严重打击，衍生了次人格。”潘婷有些忧伤地看着叶世风说。 人格分裂吗？叶世风有点惊讶，他会患有人格分裂吗？怎么可能？他每天正常地不得了，像个正常人一样没什么不一样，怎么可能因为她一句话就宣布了他精神不正常了。他忽然就站了起来。潘婷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他就说：“我没有人格分裂。” 潘婷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对他说：“如果以后有需要咨询的，欢迎再来。” 叶世风不太高兴地说：“我不会再来的了。就算你长得漂亮，我也不会再来了。”他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他关上的门，潘婷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自言自语地说：“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叶世风站在门外，回头看了一眼那扇门，心想真是白白浪费了一个妹子的相貌了，本来还以为可以调戏一下她，跟她当个好朋友的，没想到她居然说他有人格分裂，他差点就想摔凳子了，什么狗屁人格分裂，他才不会有。 叶世风甩了甩脑袋，在门外才迈开两步，就听到身后有护士喊了：“喂，那位患者，你是隔离病房的患者，不能随意走动……” 叶世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护士，拔腿就跑了。虽然身体疲惫有点沉重，但是也不至于跑不动。呆在隔离病房里面也实在太闷了，他想到处看看。 拨开走廊上的其他病人，叶世风一下子闯入了一个病房，躲开那个护士的追逐。这病房里面有点臭，叶世风仔细一看，才知道一个老人呕吐了一地。一个护士耐心地为他擦拭嘴唇脖子，但是他还在咒骂：“这什么鬼地方，什么烂伙食，这是人吃的吗？不是喂狗的？” 他身边的护士说：“您别生气，我们为你准备的是对你肠胃磨损最低、易消化的食物。你不能乱吃那些大鱼大肉，因为你的肠胃很差了。” 叶世风还想夸这个护士挺有耐心的，若是让他服侍这个老大爷，不马上给他摔盆子，叫他不吃就滚蛋。果然当护士的女孩子就是有耐心，对那护士多了一分欣赏，他就静静地站一旁看着不掺和。 第一百零七章 护士妹妹 叶世风还在那里看着发现那个老人面露狰狞，忽然一把挥开护士的手，他一脸嫌弃地瞅着护士，仿佛那个护士欠了他几万块似的跟他有仇。如果不是那个护士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和忍耐力，换做是他，就想给那个老人甩一巴掌，教他怎么做人处事。 “老子花钱住院是在这里受折磨的吗？你是不是看我老了，听不清楚，看不清楚，你就敷衍我啊。我想要的生活，是你现在这样对我的生活吗？为什么不把我治好？吃那些药有什么用？让我对药依赖有什么用？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你就只会喂我吃药，为什么不把我彻底治好？啊？说啊？”老人家愤怒地咆哮着，其他病床上的病人都面无表情，仿佛已经司空见惯。 叶世风忽然明白这个老人为什么这么暴躁，原来是想要健康，吃了很多药还是没能痊愈出院吗？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迁怒于照顾他的护士？护士只是一份工作，她受雇于医院，照顾病人是她的分内事，他能不能出院，关她什么事？只能说他的身体不够好，运气不太好，他的人品不太好或者医生的医术不够高明。 “老大爷，您别生气。您还有高血压，不能生气的。深呼吸，慢慢来。你身上病太多了，一下子根除是不可能的。需要住院观察慢慢调养，医院是安静的地方。您的身体已经在慢慢康复了，您别急，慢慢来。相信总有一天会康复出院的。”护士温柔地说。叶世风多看了她一眼，发现她长得不漂亮，极其平凡，但是声音挺悦耳的，仿佛听多了她的声音，连他的耳朵都会怀孕。 “呵呵，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这种鬼话？骗人的吧。我已经住院那么久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一天不吃药我就浑身不舒服，不对，光是一餐不吃药我就过不下去了。如果刚住院的时候，你这样说我或许会相信。可是你这样欺骗我，就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啊？你不知道我活不久吗？我岁数那么大，我以为我不怕死吗？我一定要比我的子孙后代想象中还要长寿。”老人家一口气说完就咳嗽起来了，脸红彤彤的像是夕阳日落天边的红霞。 叶世风摇了摇头，除了他最后那句话让他感觉有点违和感之外，他都一直在抱怨。医院里面的每个医生都是为了治好病人而不懈努力，而病人因为病痛的折磨总是在埋怨医生不够努力或者迁怒护士。叶世风对于这种现状无能为力，他虽然也懂医术，临时出状况，他能帮上一点忙，但是他毕竟不是医生。不可能对于每个病人，他都会有菩萨心肠要去拉一把。更何况，一个人不是医生却行医，一旦出了问题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以他目测那个老人家的身体状况初步判断，这老人家不仅有高血压和慢性肠胃炎，还有哮喘病。高血压和肠胃炎是从护士跟老人家聊天的内容判断出来的，至于为什么是慢性肠胃炎，那是因为他的表现，需要慢慢调养，如果是急性肠胃炎，来得可怕，但是治愈也很快。他说地只是急了一点就咳嗽，若不是支气管炎，那就是哮喘病。但是看他那咳嗽的程度来说，哮喘病的可能会更大一点。 护士打算离开病房要去拿药喂老人家了，与叶世风擦肩而过的那瞬间，叶世风好像嗅到她身上飘过来的消毒水味道。 护士习惯地对着叶世风笑了笑，说：“你好像不是这个病房的哦，先生。” 叶世风马上来了精神，调戏地说：“美女，我是被你的声音吸引过来的哦。” 护士对他笑了笑，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她的声音的人从来都不少，但是她能被一个英俊的男人这样称赞，就让她的心情一扫阴霾，逐渐明朗起来了。 叶世风也打算离开这个地方了，实在太臭了，即便护士待会也会收拾这里，可是若不是这个护士的声音甜美，他还真的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追着护士的脚步声，叶世风调戏地说：“美女，怎么称呼你啊？” “步幼京。”护士回过头，面露羞涩地看着他说。 “哦，幼京。我叫叶世风啊。我怎么看着你有点脸熟。”叶世风忽然想起来之前住院的那个护士，笑着说。“寒字手链，对吧。你的男友叫寒？” “是的。我有男朋友了哦，你不要向我搭讪，我不会喜欢你的。”步幼京紧张兮兮地说着，心想得快点去取药了。叶世风哈哈大笑起来，说：“你真有趣啊。你当我妹妹好不好？” “不好。”步幼京说完，就往药房走去了。 对于一般长相的步幼京，叶世风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认她当自己的义妹，因为她说话的口吻太可爱了，脾气又太好，而且他喜欢听她的声音。要是她能当他的妹妹，他也是挺满意的。想起来，他的徒弟都有个哥哥，他还没有个妹妹呢。 于是，叶世风又走开两步，跟上了步幼京，继续劝说着：“你有我这个哥哥，你不亏啊。我是警官大学的教官哦，如果有谁欺负你，找我，我保护你。” 步幼京对着药店的护士说了几句话，然后探出一个脑袋，对他说：“我男友陆寒会护着我，用不着你哦。” 叶世风对于她这个性格着实是喜欢得很，还是逗着她说：“多一个男人保护你不好吗？我在警官大学里可是传奇人物。” “不好。估计待会护士长巡逻又想要抓你了，你快回去你的病房躺着休息吧。”步幼京还向他身后看了看，似乎就是不愿意认一个陌生男人当自己的哥哥。她也知道他帅，被他称赞她的心情也还不错。可是有人愿意当她的哥哥这种大事，对于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梦。 叶世风感觉到身后一双炽热的视线，回头一看还真的是护士向他跑过来，只好对步幼京说：“你等着啊，我始终有一天会让你点头当我妹妹的。” 看着叶世风逃跑的背影，步幼京有点恍惚，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当她的哥哥？他只是开玩笑的吧？可能很快就会忘记了。不用放在心上，男人的话，除了她的男友陆寒之外，全部都只是过眼云烟。 叶世风回到了隔离病房，躺在床上，还看到一些工作人员在换玻璃窗。他有点好奇地问：“你们不下班吗？” 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戴着手套的手还没停下来，回答他：“我们这行的，哪有时间观念的。有工作就干，没工作就玩。” 叶世风忽然感觉有点饿了，他想也是，跑来跑去的，消耗体能比较大。隔壁病床的校医邓舟羽醒来了，他揉了揉眼睛，看到他们在换玻璃窗，又看到叶世风，马上两眼发直。 “叶教官。咦，我睡了多久了，我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那个臭丫头呢？有个自称是你徒弟的家伙来到了这里，然后我好像被她揍了……” 叶世风看到邓舟羽脸上的字迹和嘴红，捧腹大笑起来了。他身边的工作人员看到邓舟羽这样子，也跟着偷笑了。 邓舟羽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摸出什么，碰到嘴唇，看到手指上的红色，才惊讶地叫起来：“我嘴唇怎会掉色……” 他这话更是逗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大笑了。连林朵昔都被他们的笑声给吵醒了，林朵昔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 “我饿了，叶教官。”林朵昔对着叶世风说。 叶世风也想着她是他的学生，同时也是自己的徒弟的妹妹，怎么也得照顾一下她。看到叶世风要起身。邓舟羽马上就下床了，抢先说：“我来啊，我帮你们弄晚餐过来。”有机会献殷勤，他可不会浪费掉。 本来叶世风发烧还跑来跑去的，现在都已经有点累了，既然他要去，就让他去吧。 “好啊。” 林朵昔这才看到了背对她的邓舟羽转身要往外走，她憋着笑，等他关上门了才敢哈哈地笑出来了。谁画在他脸上的字，还涂口红呢，这恶作剧也太整人了？ 叶世风低着头玩手机，编辑短信问他的徒弟：“我想认个妹妹，她性格挺可爱的。” 才过来二十秒，林慕昔就回复他的短信：“没问题，你喜欢就好。” “什么我喜欢就好，我又不是找老婆。她的长相不够漂亮，只是我看到她我就想笑，傻傻的，就选她当我妹。” “随你高兴。这样的女孩子，满大街都是啊。”林慕昔回复说。 叶世风差点就想骂他的徒弟了，这话说的真是不好听，她的意思是他在街上随便挑一个都能当他的妹妹？怎么可能？他都懒得回复她了。本来他还想一起高兴一下的，没想到她居然这样说，真是扫兴。 林朵昔看到叶世风把手机丢一旁就双手枕在脑袋后就闭上眼了，连忙叫唤他：“叶教官，你吃了吗？这样对身体不好的。不吃东西就睡怎么行？”她一定要提醒她的男神吃好饭，难得能跟她心仪的对象共处一室，尽管这里还有两个换窗户的工作人员当电灯泡。 第一百零八章 护士与机长 叶世风睁开眼，就对上林朵昔那担忧的眼神，忍不住戏谑地说：“你都还没吃饱，我怎么舍得睡着啊？” 林朵昔即便知道他只是开玩笑，仍然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加快了。瞧她那单纯可爱的样子，叶世风就在想，如果能让步幼京点头当妹妹，可能就更好玩了。人生在世，男人的野心不外乎金钱与事业，而男人的杂念莫过于身边有几个自己看了赏心悦目或者满心欢喜的红颜陪自己消遣寂寞。他当然知道警官大学里面多的是，不过谁规定他只能在大学里面调戏美女，不能在其他地方狩猎了。 这时候，有人推开门了。 邓舟羽一手拿着一盘饭盒，向叶世风走过去。他把饭盒递给叶世风，还多看了他一眼，嘿嘿地笑。笑得叶世风差点就想摔了这饭盒，问他笑毛。看在肚子饿的份上，忍住了冲动，叶世风就打开饭盒，夹了两口饭吃，用筷子挑了挑那满满的鸡肉。 跟在邓舟羽身后的一个护士也端了一饭盒进来，一步步走向了林朵昔。叶世风就只随意地看了一眼，就认出来那个护士就是步幼京。 林朵昔接过饭盒，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白菜和白饭，还是对护士说：“谢谢哦。” 步幼京说：“不用客气。发烧少吃点肉，多吃菜。” “喂喂喂，我怎么饭盒里全是肉呢？我也要菜。”叶世风听到她这样说，马上就有意见了。而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已经换好了窗户了，跟步幼鲸擦肩而过，有个人还特地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 邓舟羽坐在病床上，马上抢先回答说：“不是啊。本来你的也是菜，我花钱跟别人调换了你的，让你吃多点肉。”这说的语气多像是将军血洗沙场回来向皇上邀功一样。 “谁让你帮我换了。”叶世风没好气地说。亏他还是个校医呢，应该知道发烧的人多喝水，少吃肉，还特地给他整这盘肉回来，跟他有仇吗？ 步幼京走向叶世风，从制服口袋里拿出一支包装好的体温计，掏出来甩了甩，再递给叶世风，温柔地说：“夹到腋窝里，量体温。” 叶世风把饭盒放一边去，接过那体温计就往自己的右腋窝探过去，夹住了才调戏她说：“你对你男友也是这样温柔吗？他要是知道你每天用这种令人怀孕的声音对每个病人这样说话，他会不会吃醋啊？” “他不会。他是航空飞机的机长，飞机上一群高气质颜值高长美腿的空姐随便他看啦。他的目光都是广阔的天空，不会在意我身边这些细节。”步幼京耸耸肩不太在意地说。其实她一开始觉得挺害怕失去他的，后来他每次有空都主动联系她，一点点帮她重拾信心，她才知道，这个世上还是有童话的。 像她这样平凡的护士，也能和高富帅的机长陆寒谈恋爱，她都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一点都不真实。实际上，他们也是异地恋，经常都是一年才见面一次。 叶世风一听到她说空姐，立马吹了吹口哨，坏笑着说：“那你的男友面对的诱惑还挺多的啊。万一他哪天对空姐日久生情而移情别恋了，你可怎么办？来当我妹妹吧，我保护你，他要是敢伤害你，我第一个去揍他一顿。” 步幼京笑了笑，觉得他真的是挺有魄力的，忍不住回答说：“好好。就让你当我哥，不过我有个条件。 林朵昔差点不敢置信，她的男神想认一个相貌普通的护士当妹妹吗？她没有听错吧？虽然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护士的声音比她更好听。想到这样普通的护士还有个机长男友，听起来好像有点不般配？她都有点替这个护士担心了，她该不会是被骗了吧？ 这年头的骗子可不少，而且越来越聪明了。 邓舟羽还在大口大口地吃饭，他刚才去过卫生间洗脸了，才知道他被别人在他的脸上涂鸦了。他猜到可能是叶教官的徒弟，不过他也不好发火，毕竟她人不在这里了。他吃着吃着发现床上还有一张验血报告单，一看，他才想到自己怎么躺这里的，原来他也受感染了，成为隔离病房患者。 叶世风找不找妹妹都跟他没有关系，他不理这种闲事，也没兴趣理。 “什么条件？”叶世风好奇了，不过他如果做得到的话，不触犯他的底线，只要她当他的妹妹，什么条件都可以。 “嗯，当我的哥哥久一点……”要活得比我久一点。步幼京后面那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叶世风抢先回答了。 “这个简单啊，没问题。来，喊一声哥。”叶世风对于未来的事情不好说，可是面对她那可爱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马上点头答应了。就是不知道步幼京她的男友性格是怎样的，估计她这样傻傻的女孩子，很让人心生怜爱。 步幼京开心地笑了，甜甜地说：“哥哥。可以拔出来了。” 叶世风也心情好起来了，从腋窝下拔出那根体温计，递给了步幼京。她看了一下，松了一口气说：“已经退烧了。多点休息。要我帮你去换一盘菜吗？” “嗯。我现在吃不下肉。” 邓舟羽一听到叶世风不吃，连忙举起手说：“哎，我要我要。不吃给我吃啊，我花钱买来的呢。”于是，步幼京就帮忙把叶世风的饭盒递给了邓舟羽，然后就离开了。 看着步幼京的背影，直到她关上房门了，林朵昔才忍不住问：“叶教官，我怎么觉得她有种天真的感觉呢？像她这样的条件还能有当一个机长的男友，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啊？她是不是遇到坏人？”她饭盒已经吃地差不多了，刚才他们在聊，她都在默默吃饭、夹菜吃。 “这个没关系了。我会看着办啊。”叶世风说完还是笑了笑，其实他觉得林朵昔也是天真单纯，她只会想到别人遇到危险，却不会关心自己深陷困境。他只能说，是林朵昔的运气还不错，或者说，她的护花使者郑展鸿保护地不错。 邓舟羽看到他们这样聊，感觉气氛就要冷下来了，他嚼着鸡肉，满嘴是油腻地嚷嚷：“怎么了你们，要知道吃饭的时候不可以说话啊，不然会下地狱的。你们知道肉在嘴巴里面细细被嚼碎的滋味吗？” 一个信佛而且经常咒骂别人下地狱的中年男人，跟他们说细细品尝嚼肉，实在是有点诡异。至少在林朵昔的眼里，信佛的和尚是不吃荤的。倒是叶世风不太介意，因为他知道现在有些和尚靠着烧香钱变有钱了，还娶老婆了。 “就算我在吃饭，我想说话就说话啊。现在部分生不如死的人活着就已经是地狱了吧，你整天念着下地狱累不累？”叶世风有意见地说。老是用下地狱这种话来约束他的行为的话对他来说一点都没用。 “可恶啊。我怎么会让你下地狱的？那你吃的时候还是要说话，我就帮你在一旁念诵经，给你辟邪挡灾。”邓舟羽一本正经地说。 林朵昔忽然有点怀念大学里面的校医邓舟羽了，现在他不在学校里，说话都是围绕着佛，不然就是下地狱这种话，她听了就害怕。可能是因为在大学里面，有很多教官脾气不好，他都在压抑自己，不敢说出口。 叶世风还想着还好饭还没送来，听到他这样说，他差点就没食欲了。本来他对于乡土气息浓厚的传统文化求神拜佛这种事，见怪不怪，但是夸张到邓舟羽这个程度的，他就有点忍无可忍了。 “你别跟我再说一句下地狱啊，再说我就打你。” 邓舟羽马上露出一脸期待地说：“你要打我吗？” 林朵昔已经看不下去了，把饭盒放一边，就闭上眼休息了。她感觉还很累，只是她还没睡着，就被一个温柔的声音唤醒了。 “量体温吧，不能烧太久，会烧坏脑的。”步幼京把体温计递给她，说。 林朵昔这才捏着体温计夹到腋窝下，看着不远的病床上正在吃饭的叶世风，心想着他要吃饱一点，在这个地方能和他在一起真是太好了。如果她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里，没人聊天，没人说话，其他人怕她，离她远远的，她会觉得很难熬。可是一旦想到他也受感染了，她就有点害怕地想到，该不是她传染给他的吧？都是她不好，她本来希望他身体健康。想到这里，她就感到内疚。 步幼京站在林朵昔的身边，叶世风还是边吃饭边漫不经心地说：“妹妹，你的男友对你好不好？” 想到机长陆寒，步幼京就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容，说：“很好啊。他经常会唱歌给我听，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每隔几天就会用手机聊一次吧。他的脾气很差的，在当上机长之前，读书时候特别爱闯祸，但是每次我不高兴向他诉苦的时候，他都会哄我开心。他也经常会跟我说哪个空姐漂亮，我也知道我没她们漂亮，不过他还是笑着告诉我，他喜欢我多一点……” 忽然，门推开了。一个护士惊慌失措地朝步幼京说：“不好，你照顾的那个老头子他死了……” 第一百零九章 红色字迹 “幼京，你照顾的那个老头子死了！” 步幼京吓得脸色发白，又死了。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所有对她态度恶劣的，就爱欺负她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没好下场。大多数都是以意外死亡结束的，有那么几个重伤的人恢复意识之后，一看到她，就失控发疯地尖叫。 就好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一样，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而那些没死而活下来的人都被医生判定为精神病患者，送入精神病院了。 就如同陆寒安慰她说：“老天是有眼的，你是上天的宠儿吧。除了他能欺负你，见不得别人欺负你。都过去了，别放心上了。” 步幼京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就好像有人在暗中操纵着她身边的一切事情，但是她回头，什么人都没有。她长相普通，可是只要她开口说话，无论走到哪里，都有男人向她搭讪、向她示好。她都不敢说，她的声音应该是遗传她的母亲的。她的母亲以前就是歌手，声音非常好听，当年参加比赛输了，所以没当成歌星。当年她的母亲的比赛竞争对手有个地位不一般的男友，就输得心服口服。成功有时候不仅仅靠实力，还要有人情与运气。她的母亲当年只有实力，没有熟人，也没有好的运气结识贵人，结果终于成为过去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种认命的人。本来以为只要有实力就可以了，终于明白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在那种只要有人捧，就能红的时代里，没有贵人赏识，任凭自己再怎么有实力，也只能埋没在一堆平凡人之中。 步幼京每次看到步父无论怎么温柔哄步母，步母都不肯唱歌，她就知道了，步母心里有个谁也解不开的结。步母很凶，经常打她，一不高兴，一点小事就打她，这个时候，步父就把她赶出家门，叫她逃吧。 逃跑吧。 她的父亲一直都忍让着她的母亲，他是她的疯狂粉丝。她当年参加比赛前唱过的歌，他不曾厌倦地听了一遍又一遍。要说他的缺点，有一堆，他不会挣钱、不会修理电器、不会说甜言蜜语、只会让他的女儿逃、连他的老婆做错事了也不会责骂她，但是优点也只有一个：他把他的老婆照顾地很好。 每天三餐营养均衡的饭菜都是他做的；她上火了，他就会煮凉茶；她生理痛了，他就会煮红糖水；她晚睡了，他就哄她早点睡；她睡懒觉了，他又会叫她起床陪她做晨练；他无时无刻不在努力地把她照顾好。步幼京觉得他是很爱她的，虽然他不善言语，也没什么能力，二十几年来始终未曾对她之外的女人好过。连她作为他的女儿，有时候都觉得步父眼里只有步母，没有她。 她是孤独的。在遇到陆寒之前，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因为父母对她漠不关心，所以她性格孤僻，总是微笑，不想说话，也没有朋友。在遇到叶世风之前，她一直都不敢奢望有个哥哥，因为她似乎会招惹不幸。如果她的哥哥对她不好，如果连他也没下场而消失了，那她怎么办？ 陆寒当机长很忙，没空陪着她聊天。步幼京知道，也不敢怎么打扰他。都是等他主动联系她，她才受宠若惊地回复他。她总是有点害怕身边的人一个个消失，即便他们本来就不是她的朋友。 “你还站着干嘛，我已经报警了。警方叫你去配合调查问你一些话。”门口的护士焦虑地说。 步幼京魂不守舍地点点头，才迈开了两步，就被林朵昔叫住了。 “看看体温计？” 她看了一眼，说：“已经37。8c了，你还有点微烧。多休息。”把体温计收好了，就要离开隔离病房了。 叶世风有点睡不着了，他没听错吧，她照顾的那个老头子死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不就哮喘咳嗽了一下而已？如果是发病严重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报警？难道发生了谋杀案？那他的妹妹步幼京不就卷入了一场谋杀案中，成为了最大嫌疑人了？ 捂着太阳穴，叶世风有点烦躁，心想这都什么破事，别说他喜欢的这个可爱性格的妹子还有什么阴暗的一面，会杀人什么的？不会吧。怎么看都觉得她不像是坏人？就算她是坏人，她都已经成为了他的妹妹，他一旦选择了的人，就不会轻易放弃，他有必要教她怎么做人。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哇。那么甜美声音的女孩居然会杀人，这是要下地……”狱的，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出来，邓舟羽就看到叶世风下了床，向他揍了两拳。 “再说下地狱我就揍你。还有，她是我妹，你给我放尊重点。”叶世风耍酷地说着，很快就听到了林朵昔崇拜的声音。 “哇哇，叶教官好帅哦。” 叶世风挑挑眉，回头看了一眼林朵昔，扬起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要的就是这样，崇拜他吧。谁说没有钱的屌丝就没有漂亮妹子崇拜？他没钱也是一样有清纯可爱的女生崇拜他。不过，他知道自己也算是有进步了，从两千二百块工资的保安升职为六千块工资的教官，很好，非常好。 捂着脑袋疼地哀叫的邓舟羽，看着叶世风回到他的床上，又说：“知道了。不过那样的女孩子成为凶手，实在太可怕了。就传统文化记载，女孩子都要贤惠淑女，相夫教子，怎么可以杀人呢？” “谁说她一定是凶手的。她只是嫌疑人。”叶世风对于邓舟羽的态度就是不太高兴，他是不是跟女孩子都有仇，说话都挑女孩子的刺或者扎女孩子的话？ 林朵昔看到叶世风这样护着他的妹妹步幼京，就觉得他这护短的性格都特别让她喜欢。她也想要一个哥哥，可惜她没有。她只有姐姐。她以前还没上呢大学之前，她的姐姐老是笑她说：“你不要有哥哥，如果你以后恋爱了，没准你的男友会吃你哥的醋。因为你是兄控，哈哈。” “才不会呢。哥哥跟男友都不一样的，哥哥给得了亲情，男友给的是爱情。” “哦？如果你的男友有妹妹，他对她极好，你敢说你不会吃醋？”林慕昔笑她说。 当时她是非常肯定摇了摇头，这下子第一次面对男神为他的妹妹说话，她心里还真的一半欢喜一半忧，她刻意将那一半忧忽略了。她心想自己怎么可以嫉妒一个护士，护士就像天使，她不能嫉妒她，嫉妒只会让一个女人变丑，她现在还是个校花，暗示自己必须保持心境美好，而且她只是她的男神的妹妹，既然他喜欢对她好，她应该也要喜欢她才对。 “对呀，她未必是凶手。我觉得她是个好人。” 叶世风对林朵昔扬起一抹欣赏的笑容，林朵昔心里就美滋滋的，她心想还好没有露出那一半忧伤，不然要让他失望了。 叶世风虽然喜欢调戏女人，但是不喜欢女孩子们的那种嫉妒心态。就像是一个开后宫的皇上，对于后宫里面的三千佳丽，即便有他恩宠的妃子，他也不喜欢心机重的妃子，更不喜欢妃子们个个斗心机争宠。但是叶世风不是皇上，林朵昔也不是他的妃子，他只是把她当成个有潜力的学生。即便他也知道她可能隐约有点不高兴，但是无论她有没有表现出来，他要做的事还是要做。 他叶世风的妹妹怎么能随便让人冤枉？ 他一定要查清那案子，还她一个清白。如果上天爱捉弄他，很不凑巧，凶手就是她，他也会劝说她自首的。 “你要去哪里？”邓舟羽和林朵昔异口同声地问。 叶世风回过头，看向他们，神秘兮兮地笑着说：“我要去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剩下邓舟羽和林朵昔两个人面面相觑。林朵昔盯着那扇已经关上的门，差点以为她听错了，就问：“他要去玩猫捉老鼠游戏？” “现在的成年人一般都是心态老了之后，没多久就成老顽童心态了，贪玩啊。有什么关系，让他去玩吧。我们一起睡觉吧。”邓舟羽打了个哈欠说。 林朵昔想到了其他的地方，脸红地反驳说：“你能不能别说这种歧义的话，应该说，‘我们同时睡觉吧’，说什么一起睡觉，多尴尬。” 邓舟羽哈哈大笑了，他可能是接近叶教官多了，都跟他学会一点点调戏女孩子的说话方式，抱着被子就闭上眼要睡觉了。 林朵昔看到隔离病房就只剩下她跟邓舟羽两个人，而且邓舟羽还先睡了，看着他那胖胖的身躯，心想着他那年龄都能当她爸了，还对她说那种话，真是不要脸。她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想着叶世风要去玩什么猫捉老鼠，有点睡不着，结果她睁开眼了，却看到了差点吓死她的一幕—— 新装的玻璃窗上已经有一行红色的字迹：老不死去死吧。那疑似血迹的红色还在一点点流下来，仿佛来自远古时代的咒语，触目惊心。 第一百一十章 亲情与金钱 “啊——”林朵昔还是忍不住尖叫起来了。 吓得邓舟羽从床上差点跳起来。他看到她没什么事，才松了一口气，顺着她的视线，他看到了玻璃床上可怕的血色字迹：老不死去死吧。 这到底是谁写的。 邓舟羽的脸色也发白了，刚才没留意，难道他刚才睡了那一会儿，凶手刚才还来过他们的病房里面吗？ “别怕了。我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你怕什么？”邓舟羽话是这样说，声音却忍不住颤抖起来了。 “呜呜，叶教官快点回来……”林朵昔害怕地自言自语说。如果他不快回来的话，她都不知道，她该怎么办。 叶世风打了个喷嚏，有点烦躁地想，难道谁又在惦记着他了？他到处走走，看看，想起来那时候呆的病房似乎是住院的病房，拦下了一个路过的护士，心里绕了几圈才嬉皮笑脸地问：“你知道步幼京去哪了吗？” “她？她出事了。就在前面那病房里。你跟她有关系吗？”护士眼神异样地问。 听到她这样说，叶世风心里就清楚了，估计是真的成为最大嫌疑人了，他要是回答有关系，估计会被当成帮凶，要是回答没关系，就好像伤害到了步幼京了。 “我跟你有关系啊。” 护士翻了个白眼，不理他那胡说八道的话，继续走路，忙着要做的事情去。走廊上人来人往的，叶世风按照那护士说的，终于找到了那一间病房，站在门口。 “不是我。”步幼京摇了摇头，难过地说。 “死者死于肺穿孔。那针筒上有你的指纹，你还有什么想解释的吗？”警察问。那位老大爷已经送去抢救了，可惜抢救无效。现在已经被送往法医尸检的途中。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针筒上会有我的指纹。可能是我用过吧，可是我没有对他这样做啊。”步幼京有些害怕地说。她只是帮忙送个饭怎么就发生这种事了。 叶世风走上前，伸手抓住步幼京的手腕，对警察说：“借一步说话。” 在众目睽睽之下，步幼京被拉到了门外，叶世风伸手撑着墙壁，看着墙壁与他之间的步幼京，认真地问：“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步幼京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小白鞋说。 “哥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做的？”伸出另外一只手抬起她的脸，叶世风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三、二……” “真的不是啊。”步幼京委屈地说着，眼眶泛红，眼泪都要掉落下来了。她知道每次有人折磨她，都不会有好下场，可是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故意让她背黑锅，冤枉她，这可是谋杀案。对方得跟她有多大的仇啊？ “好。我知道了，你就等着哥帮你洗白。我后来从你身边跑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跟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连放个屁上个厕所都别漏掉。”叶世风嘴角的笑意消失了，俊脸上露出难得认真的表情。 “哥跑了之后，我就拿着药回头给那老大爷吃了。老大爷骂了我几句，才吃了药。然后，他又骂了我几句，才躺下睡了。我就给他清理了一下他呕吐的污秽物，同一个病房的其他病床的人都在小声地咒骂着这个老头子。然后我就出去了，去其他病房给其他的病人打针。打完了之后，我就把针筒丢垃圾桶去了。然后我有点饿，我就去打饭吃。差不多吃完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男人在跟其他人交涉，给了钱，换了一盒尽是鸡肉的饭盒。他一个人拿着三份饭盒，看起来有点不太方便，我也吃完了，就主动帮他了。然后就跟着他去到了隔离病房，看到了你。” 叶世风摸着下巴，光滑的下巴与略粗糙的手指指腹摩擦着，边想着边问：“第一，他吃药前睡前都骂了你什么？第二，同病房的人又骂了老头子什么？第三，你给病人打针的时候，在场的都有谁？第四，老头子死了，谁得利最大？” “别一口气问我这么多啊，我哪里记得住。吃药之前，他骂我死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慢，他说他就要死了，说我再慢一点他就要死了。睡觉之前，他骂我这种糟糕的护士绝对不能给别人打针，也不准走，叫我哪都不许去。”步幼京说完，停顿了一下，视线从叶世风身上移到了走廊的行人上，好像在回想着，接着说。 “给病人打针的时候，我身边有护士长，还有小米。叶小米，就是刚才到隔离病房通知我出事的那个护士。护士长就是一直追着你跑的，想抓你回隔离病房的那位护士。” 叶世风沉默了一下，收回了撑在墙壁上的手，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说：“还漏掉两个问题了。跟他同个病房的其他病人怎么骂他的，还有，他死了谁得利最大？” 警察走了出来，似乎有点不耐烦了，问：“你们怎么聊这么久，我在破案呢，你们有什么话慢慢再说。” “在他的面前说吧。你用过的针筒丢垃圾桶去了，别人捡起来再用也不是不可能。告诉我，其他病人怎么骂他的？还有谁得利最大？”叶世风也不介意警察这样说，直接追问步幼京。 “啊。那些话有点粗俗，我不敢复述出来。大概的意思就是骂他老不死，说他活着只会折磨他们，折磨护士。说他早点死了算了。之类的话。还有更难听的，我就不说了。谁得利最大，这个也不好说。他的老伴几年前就死了，遗留一笔不菲的遗产给他，听说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结婚快二十年了，小儿子最近才准备结婚吧，他老惦记着出院，可能想参加婚礼。估计孙子也成年了吧，他的孙子心理有点不健康，经常来医院看他，知道他喜欢小鸟，还特地捉了小鸟在他的面前活活捏死。”步幼京说着说着发现警察那沧桑的脸变得开朗起来了。 “好，我去调查一下死者家属。”警察说完就忙着离开了。在医院这种场合，谁也进得来，他的家人探望他那就更无可厚非了。只是叶世风觉得，万一真相真的是那么残酷，恐怕他们已经把钱看得比亲情还重。 叶世风双手轻轻拍了一下步幼京的脸，让她惨白的脸稍微红润一点，才戏谑说：“刚才是不是吓得尿裤子啦？哈哈。如果今晚睡不着的话，可以到哥哥病房里面睡哦。病床那么宽，两个人应该睡得下。” “我才不怕呢！哥哥，你快回病房去吧。你老是往外跑，还站在我的身边，护士长会说我的。”步幼京撇撇嘴，委屈地说。 “傻瓜啊。她怎么说你的？到时哥替你教训她去。”叶世风好奇地问。 步幼京想起来护士长气呼呼地捏着她的脸蛋对她说：“你是不是又用你那妖精的声音蛊惑帅哥了，连一个教官都不放过？你还记得你是护士吗？该干嘛干嘛去。” 看着她低着头拼命摇头的样子，叶世风还是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那头乌黑短发，还想说些什么逗她的，随意瞥了一眼周围才发现护士长向他的方向跑过来，他连拜拜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要拔腿跑了。 护士长与步幼京擦肩而过的瞬间，骂了她一句：“还不去看看其他病房的病人，你以为你是公主吗？什么都不做？” 步幼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说：“是。”然后就往其他的病房走去了，她心里有一种不太自在的感觉，好像被什么人盯着，但是她回过头一看，还是什么都没有。如果是错觉的话，那她现在就要去心理医生。 敲开了心理科的门，步幼京走进去就看到了潘婷坐在办公桌前看电影，潘婷将视线移到她的身上又回到了电脑上，微笑着说：“小幼京呀？有什么事吗？” 在永明市第一医院里面最出名的护士有三个，一个就是凶巴巴的护士长，另一个对谁都特别热情的护士叶小米，还有一个脾气最好也最受折磨的护士步幼京。 “我感觉我好像有幻觉了。虽然以前一直都有那种感觉，但是今天的那种感觉特别严重。” “那种感觉？那种感觉是什么？具体一点，比如说，是什么人吗？或者有什么动作？”潘婷已经暂停了屏幕上的电影了，专心致志地问。 步幼京走到了她前面的座位坐下来，回想起身后那种有人在看着她的感觉，呼吸就有些急促了，额头都流出了汗，说：“好像有个人，他浑身杀气浓烈的气息站在我的身后，就好像是死神一样令人窒息。但是我回过头，那种气息忽然就消失了，也没有找到那双可怕的眼睛。” 潘婷皱了皱眉，仿佛在脑海里游泳了很久，才找到了想要表达的话说出来：“你经历过什么令你恐惧万分甚至绝望的事情吗？如果不愿意说，那我就换个说法，有没有一个人折磨你的感觉跟你现在总觉得你背后有人看着你的感觉十分相近的，而那个人还活着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隐藏的男人 有没有一个人折磨你的感觉跟你现在总觉得你背后有人看着你的感觉十分相近的，而那个人还活着吗？——这句话像是撒哈拉沙漠上难得一见的绿色仙人掌，听者只是伸手一摸，就能体会到被刺入肌肤流血的痛苦。 步幼京有点恍惚，脑里一团糟，她潜意识抗拒回忆起过去的事情，从无边无际地痛苦中逃脱出来，然后喃喃自语地说：“没有。没有那样的男人。” 潘婷抿了抿嘴唇，心想着她这句本心的话已经泄露了她内心的秘密，是有那么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只是，她现在的精神状况似乎不适合继续谈论这个男人。 “那么，你今天开心吗？”潘婷边说着，还特地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已经深夜十一点五十分了。都过了她的下班时间很久了，她当时看电影正看得入迷，一时忘了时间。 “喜忧参半。终于有哥哥了，然后我被牵扯进谋杀案了。”步幼京捂着脸闷闷地说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潘婷耐心地诱导她说下去：“你哥哥跟你感情好吗？他跟传说中你的男友有什么区别吗？” 步幼京听到她说男友，这才放松了许多，说：“嗯。还好吧，我哥对我挺关心的。我才认识他一天呢，也不太了解他为人。不过他给我的感觉就是比较轻浮，很会说话逗女孩子开心吧。他好像挺喜欢我的性格的。只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他长得超帅的，跟我的男友有得比了。要说区别的话，我的男友比他温柔吧，就是对我柔情而且他那双徘徊在忧郁波澜里的眼睛，无论多久我都忘不了。他嘛，他给我的感觉就是有点玩世不恭。凑巧的是他这种桀骜不训的人是我哥哥。如果是我喜欢上他这性格的人，不只是没结果，估计整天患得患失的，受尽折磨。还好我的男友不是他，而是柔情忧郁的陆寒。” 潘婷起身，去倒了一杯矿泉水，喝了一口才问：“你男友陆寒很了解你吗？” “了解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没怎么跟我相处，但是对于我的事情，了如指掌。”步幼京困惑地说。 “那你能留下他的电话号码吗？我叔叔的儿子想去学关于飞机的专业，听说你男友是机长对吧，我想问问他，了解了解情况。”潘婷把水杯放在桌面上，对着步幼京温柔地说。 步幼京有点犹豫了，像潘婷这么漂亮贤惠的女人，她要是接近了她的男友，她的男友会不会对她移情别恋了呢？虽然他老是劝她不要想多了，他承诺过对她不会有二心，但是她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担心。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对于已经有女友的男人是不会有感情的，因为我是那样理智的人。他都有你了，如果他还喜欢我，这样不专情的男人，我又怎么会看上？也就是说，即便他放弃了你，跟我一起，也难保不准他以后也会喜欢其他女人而放弃了我，既然这样的结局不是我想要的，我为何一开始还要栽进去？”潘婷淡淡地说。她说话的时候，连窗外的树上的小鸟都是宁静的，仿佛不忍错过她的每一句话。 “嗯。婷姐姐是这样理智，我们整个医院里面就只有你这么漂亮，还没有男朋友的。都有人传闻你只喜欢女人了，看破红尘要出家什么的。给我笔纸，我写号码给你。”步幼京说完就接过她跌给她的纸，哗啦啦地在上面写着。 “轮班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想就睡吧。睡不着或者又有幻觉了，再找我。你有我的电话吗？”潘婷看着纸上那幼稚的字迹，浅笑着说。 “好像有。之前护士长给我们护士全部发了一张全院的医生联系电话号码卡片。到时我翻翻看。那我走了哦。拜拜。” 直到步幼京关上了门离开了，潘婷才拿出手机拨通了纸上的那个号码，电话打通了，可是无人接听。她不死心地又打了两遍，还是无人接听。她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上，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他：陆先生，我是永明市第一医院的心理医生潘婷，刚才你的女友来找我。我有事问你，看到请联系我。谢谢。 然后，手机短信才显示对方已收到的十秒后，潘婷就看到他回拨电话来了。看来陆寒并不是没看到电话，而是拒绝接听陌生电话。潘婷才一接通，还没等她想好怎么问，对方就开门见山丢个问题过来了。 “喂，你好。我是陆寒，她找你有什么事？” 潘婷思前想后，才问：“她是不是受过什么男人严重的精神折磨？”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陆寒答非所问：“是不是她又有别人在她身后的幻觉了？” 潘婷斟酌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回答：“以前你是不是不小心地伤害了你最不想伤害的她？” 对方马上大笑了一下，然后声音略冰冷地响起来：“你误会了。我跟她感情很好。她不过就是压力大、休息不够，没事。现在我还有急事要处理，回头再联系。” 潘婷还没回答他，他就已经抢先挂了电话，而且还特别地急。她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她想的那样。根据他和她两人的反应来分析他们的心理变化，过去的陆寒就是那个隐藏的男人，就是她认为身后有人看着她的那个人。只不过她自己潜意识抗拒撕开那层记忆，潜意识抗拒想起来过去痛苦的事情。她现在所有的幸福，都是建立在过去的痛苦之上，他现在对她有多好，过去就对她有多糟糕，一切恩爱的样子只不过是在填补他自己心里内疚感挖空的地方。更令潘婷觉得步幼京这段感情已经貌合神离的是，陆寒也和步幼京一样采取逃避的态度，两个人都不想正视他们的过去。如果生活在现在的他们一不小心捡起尖锐犹如碎玻璃的过去，他们很可能都会一起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了解状况的潘婷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他们两个人其中一个先站出来，敞开心扉找她说说，她就有信心治愈两个人撕裂的鸿沟伤口。只可惜这个世上最折磨人的事情莫过于等待，没有之一。 步幼京打了个喷嚏，她现在正站在隔离病房的门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巡逻完病房，看了看病人之后，她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这里。 隐约听见里面喧哗的声音，门的那头，躺着一个说会保护她的哥哥叶世风。她背靠着那病房的门，一阵心烦意乱。她现在该怎么办？她不应该打开这扇门，毕竟她始终不是他的亲妹妹。她怎么可以奢望一个还不熟悉的男人为她遮风挡雨，哪怕这个人是她的义哥。 忽然，步幼京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她看到手机屏幕显示的是‘陆寒寒’，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也不知道手为什么会颤抖，但是她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喂，我是幼京。” “嗯。你还不睡觉？” “哦。我就要睡了。” “今天有没有什么事？” “没事啊。” “真的没事？如果你对我说谎了，我可能会精神不好开飞机发生意外的。” 又来了，很忧郁的语气。步幼京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说：“今天认了个哥哥。而且我照顾的老人忽然被杀死了，我成了最大嫌疑人。今天，那种感觉特别强烈。我快崩溃了，阿寒。” “傻瓜，有我在。你又怎么会崩溃？怎么又发生命案了，这次还招惹你了，这都变了天了。你可是天的宠儿。京，你不要乱认哥哥，这年头骗子多，他叫什么名字……” 步幼京还没准备好跟他说，就感觉身后忽然一空，她就往后倒下去了，靠在了一个踏实的怀抱里。叶世风扬眉看了她一眼，调戏地说：“妹妹，我知道是女的看到我这么帅都想投怀送抱，若不是看在你是我义妹的份上，我会抽一巴掌的，什么是自爱。女孩子，要矜持啊。” 电话那头立刻转变了那温柔的语气了，变成冷漠的话：“这个人谁啊，让他接电话——”步幼京呆呆地看着叶世风，还没反应过来。 叶世风扶着步幼京站好，然后拿走她手里的手机放在耳边说话：“我是她的哥哥。你又谁啊？”他刚才心情就不怎么样，毕竟回到病房就看到玻璃上的红色字迹，那分明就是凶手刻意营造的恐怖气氛，是想写给谁看，他吗？这么快就知道他打算参与这个谋杀案？这个人还真了不起。很好，成功引起他的注意了。 “我是她的男友。你抱着我女友干嘛，你想死吗？我有一百种生不如死的方式折磨你，你要试试吗？”电话那头传来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吓得在一旁的步幼京脸色都发白了。 叶世风忽然有点心疼步幼京了，这都什么性格啊，看来她跟他相处都不太可能会温馨和甜蜜。那么，她在他面前说起他，就一脸幸福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他待她又是另外一番模样？叶世风有点在意，那可是他的妹妹，绝对不能交给这种危险的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徒弟之死 第二天，窗外的阳光倾洒在玻璃窗上，光的热量一点点渗透进红色字迹里，而红色字迹在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诡异。有几个警察站在隔离病房里面，对窗户上的红色字迹进行拍照。 三个病床上的人还睡得很熟，沉沦在深不见底的梦里面，徘徊在无边无际的世界尽头。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因为他们还没醒来。倘若他们醒来了，看到警察们一脸严肃的样子，恐怕连早餐都没胃口了。 昨晚，叶世风折腾到凌晨三点才睡了。他把隔离病床里面窗户上的字迹跟护士长反映了，然后再报警。而他的妹妹步幼京跟她男友的事情，他一时还搞不清楚，因为步幼京总是说没事、没事，他就想着把她男友这事放一边去，一心解决案子。 叶世风跟他的徒弟林慕昔联系上了。她正在通宵混网吧玩游戏，叼着烟接了电话说：“喂？师傅。这么晚还不睡觉？” “帮我调查一下被谋杀的老人家邓舟羽，他的家属名字、工作、性格等等，一会发到我手机上。我看到了再睡。”叶世风不问一下医院，还不知道，原来老头子的名字跟校医的名字同名了。也难怪，全中国的人那么多，同名也正常。 “收到。”林慕昔挂了电话，马上退了游戏，做正事了。就是因为闲着没事做，她的哥哥不准她离开他的地盘，她晚上已经习惯跟她的男友陈易凉睡觉了，第一次晚上没有他陪着她，她现在还真睡不着，想着通宵玩游戏，天亮了困得不行再睡，反正这网吧也是她哥开的，不用她花钱。 她的手机一直响起她的男友陈易凉的电话，但是她答应过她的哥哥了，把他的号码拉黑名单了。 “你听我说，妹妹。他是个很阴险狡猾的男人。他想利用我伤害你师傅，你看到我的人去打你师傅，那是他花钱聘请我这样做的。你先别生气，就算我拒绝了他，他一样还会花钱聘请其他黑帮这样做。他不是在你的面前很尊敬你的师傅吗，那是表面做给你看的。你要想好了，你真的要跟这种人同床共枕吗？他以后说不定还会这样对你的师傅，你觉得你能忍受吗？我还只是让他们昏迷了而已，如果换做是他，你知道他想把我和你师傅置之于死地吗？想我跟你的师傅互相厮杀，让你的身边只剩下他，失去了我和你师傅，你能感到开心吗？别被他表面宠着你的温柔的模样给欺骗了。听我的，别跟他再联系了。”王越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她毫不犹豫地把他的电话拉黑了。 她林慕昔从来都不是那种任由人摆布的洋娃娃，凭什么要她频频让步？分明是陈易凉做错了。就算他能一手遮天，这次她的哥哥王越把她藏起来了，她才不要再忍他了。 才过了一会儿，网络时间凌晨两点四十分，她查到了，把重要信息过滤出来，都发给了叶世风，她就打了个哈欠。 忽然，打扮时髦的温淡走向她，眼神鄙视地瞟过她，冷淡地说：“慕昔，老大说让你转移到我的夜总会去。” 林慕昔不相信她，还是给了王越一个电话，问：“哥，温淡让我去他那里？” “嗯。陈易凉的人找到你那附近了，不用一个小时就找到那间网吧了。你去温淡那夜总会玩玩吧。想吃什么就吃，想喝什么就喝，寂寞了在那找个顺眼的男人狂欢一晚也可以，你失恋今晚例外，哥批准。” 失恋？林慕昔无声地笑了笑，她不过就是少了个男友，他说的她多难过一样，她本来就没心恋爱了。从x先生消失的很多年以后，她才发现x先生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的初恋对象，可惜当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深陷绝望的深渊了，他已经死了，她生不如死的那段灰暗时光还历历在目，可能再也不会对别人心动了。 “好啊。”叼着烟，林慕昔爽快地答应了。 温淡有点厌恶地看着林慕昔，像她这样的女人，满街到处都是，他真不明白王越为什么要她当义妹。 “你要跟我一起玩玩吗？”林慕昔知道他厌恶她，故意这样说。 温淡冷漠地说：“走吧。我送你。我不缺女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女人。”不碰兄弟的女人是他的原则，尤其她还是他兄弟的义妹，更不玩她，否则到时撕破兄弟的脸了。 “别说你喜欢我到看到其他女人都像我啊，哈哈。”林慕昔笑得那么开心，就好像失恋的人不是她一样。把烟夹在手指上，松开了手，丢到地上，燃尽了，只剩下灰。 “如果不是看在你是青红会老大的妹妹，你以为我会跟你多说一句话？真是可笑，只有愚蠢的男人才会喜欢你。”温淡跟在林慕昔的身后说着，看着她穿着的短裙丝袜，他的身体就有一点点反应。 不过，林慕昔嗅到了浓烈的杀气。他们才走到了门口，有一束红外线穿过了黑暗的夜，与林慕昔的位置擦肩而过，到达温淡的心脏位置。敏锐的犹如夜猫的林慕昔忽然转身扑向了温淡，温淡还没反应过来就跟她一起向后仰倒了地上，林慕昔在他的身上吐了一口鲜血。 温淡这才察觉到她中枪了，想要冷漠地推开她，才发现他碰到了她身上流下来的血，呼吸就变得厚重起来了，如果不是她刚才推开他，现在中枪的人就是他了。 “喂，死丫头，你还活着吗？其他人给我打120啊，他妈的谁想杀老子！”温淡终于愤怒地咆哮。 “哥就交给你了。师傅……我，我终于可以见……”x先生了。林慕昔艰难地说着话，眼泪都流下来了。她死了，她的师傅怎么办？一定还要再找几个徒弟陪着他才不孤单。她好像已经完成不了向x先生感恩的事情了。他的哥哥身边有田梧声和这个混蛋温淡，她很放心。还有她的妹妹，一定要连同她那一份，好好活下来…… 她闭上眼了，没想到她穷尽一生都在用枪，最后还是死在子弹里。她曾经想要教一个徒弟陪她到老的梦想，再也没有机会实现了，为什么当初不早点收徒，她有点后悔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颤抖的手擦去了她眼角流下的泪水，温淡抱着她对着天空悲鸣大喊：“啊——”这个女人将要在他的生命中刻上不可磨灭的痕迹了。 王越下了床，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离开卧室去厨房里倒了杯水喝。他的手不知道怎么的滑了一下，玻璃杯掉到地上哗啦一声碎了。王越感到奇怪，难道他今晚做的运动太久了，所以心不在焉才有点手滑？ 田梧声正在用刀切生鱼片，忽然划到了自己的手指，流出了血，他看着那血染上生鱼片，心里有一阵莫名的不安。 叶世风打了个喷嚏，挠了挠头发，还在看着那林慕昔发来的短信。老人家邓舟羽的老婆毛二妹是个赌博成瘾的人，输了一辈子总算赢了一次五十万的彩票，她得知赢了彩票就心脏病病发死了，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邓大舟是屠猪户，性格暴躁，小儿子邓小舟在河边搭棚养鸭，性格孤僻。他的孙子邓三舟小时候遭受过家暴，读书也经常打架，而且他一打架就把对方打到流血为止，性格有点暴戾嗜血。 看着看着，叶世风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所有刺激剩下疲乏的痛，再无动于衷，从背后抱你的时候，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说来实在嘲讽，我不太懂，偏渴望你懂……”手机铃声响起来了，叶世风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一看，原来已经上午十一点了。 “喂？” “我是王越，林慕昔她的哥哥。她死了。昨晚发生了意外。”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他本来不想联系叶世风的，但是他听温淡说了，她死前说的话里面提到了他的同时，也提及了她的师傅。 “你说什么？”叶世风有一丝的慌乱，从床上站了起来。“我昨晚都还跟她通过电话，她怎么会死的？” “有狙击手杀温淡，她在身边，她保护了他，死了。”王越抽着烟，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几岁。他也想不到，温淡跟她的关系并不好，她又怎么会保护他？但是温淡跟她，任何一个人死了，他都会心痛。昨晚他跌破了玻璃杯，接到了温淡的电话，他就一直难以入眠。 连田梧声都半夜来找他，一脸不敢置信地问他：“老大，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慕昔姐好好的怎会死了？温淡是不是骗我？因为我跟他关系不好，所以骗我……” 两个人都一起去到了永明市第三人民医院急救室门外，手术结束了，医生走出来面对他们三个人，摇了摇头说：“家属节哀顺变吧。” 田梧声在王越的面前，撕心裂肺地大哭了。这是王越第一次看到田梧声哭。温淡背靠着墙，露出绝望震惊的样子。王越当场就抓着温淡狠狠地揍，温淡一直不还手，他嘴角都流血了，艰难地开口说：“只要她还活着，让我为她做牛做马都可以……她这么糟糕的人，怎么可以那么容易就死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嗜血的孙子 叶世风感觉脑里一团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的妹妹被冤枉牵扯进了谋杀案，他的徒弟现在又被杀死了。更令他难受的是，昨晚他刚跟她通过电话，都还只是跟她聊几句关于正事的，还没聊到生活，他还没问她过得怎么样，现在已经再也看不到她，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现在，她的妹妹就在这个隔离病房里面，要他怎么跟她说？ 就说，你姐姐忽然死了？ 他忽然发现当转告人很残忍，他现在不想说了。他有点不想面对他徒弟已经死了的消息，他现在先帮他的妹妹解决这案子，事情结束了马上就去她的坟前看看她。坟前？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了，他感到痛苦，她怎么可以被杀死了，他要为他的徒弟报仇。他终于不得不承认，林慕昔死了。 他舍不得的徒弟，终于还是离开了他。他忽然很想抽烟，摸了摸口袋，没有烟。他也很想喝酒，没有酒。 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做，有那么一瞬间什么都不想做了。就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他什么都不想了。林慕昔是他人生里重要的人，她是他唯一的徒弟，陪了他才几个月，可是，她对他有多好，他不会不知道。 他知道他现在需要马上去协助查案，洗白步幼京的错。可是他现在心里很痛苦，有点集中不了注意力，这样不行。他想他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或许她会有办法的。当时好像跟她说了不再见，现在去看她，会不会有点丢脸？ 人都死了，现在他的徒弟就是想丢脸，都丢不了了。他忽然有点烦躁，挠了挠头发。有什么好丢脸的，他可是叶世风。 走到了林朵昔的床前，她睡地那么祥和。他看到她的脸，就想到他的徒弟林慕昔，好像在对他说：“师傅早呀。” 一手捂着额头，叶世风心里烦着，想他还是去看心理医生吧。真是要疯了。 推开了心理医生的门，叶世风看到了潘婷，打招呼说：“嗨。” “你知道我在等你很久了吗？”潘婷笑了笑，说。“早，叶教官。” “额，我人生中一个重要的人死了。我很痛苦，甚至有一种幻觉她还活着。可是我需要现在马上集中精神去做一件事，我该怎么办？”叶世风随手关上了门，就背靠着门，也不走近她，就那样远看着她，困惑地说。 “放松点。时间会抚平你受到的所有伤害。你只是想她了，才产生的幻觉。这个对你的生活不会有什么很大的影响，你不用在意这个细节。要是你不得不马上去做另外一件事，没有空闲的时间去整理这破碎的心情，那么就专心去做吧。只是你并不需要刻意去忘记她，而是要把那个人先藏在心底里，等你完成了那件事，才翻开看看。”潘婷温和地说完，喝了一口咖啡。她昨晚因为步幼京的事情，都没睡好。 “可是，我，好像做不到。”叶世风难得露出了迷惘的表情。 潘婷看着他那俊脸上彷徨的眼神，微笑着说：“你长得那么帅，你会有做不到的事情吗？看到你的面相这么好，我还以为你会告诉我，你会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你会成就一番事业。” 叶世风也征住了，这个语气怎么这么像他，对啊，他就是那样子的，会说这种不正经的话，却做着正经的事，对于挣钱的事情比较热衷，随意地过活，没有什么刻意勉强自己委屈自己的痕迹，他对于未来也是有点向往的，说不定成为一个优秀的教官，就是他想要的样子吧。 “我知道了，谢谢你。小婷婷。”叶世风随意地笑了笑，淡然地说。 潘婷看着他的背影，心湖会有一点点的浮动。别人都说她可能喜欢女的，其实是她还没有遇到她喜欢的男人而已，她一个正常健康的心理专家，又怎么可能不了解恋爱的感觉呢？第二次见面，她发现叶世风也许就是她终于等到的那个男人。只可惜，当她第一眼看到他的那时候，她就知道，他永远都不可能属于她。 有一种美好的感觉就是，让所爱的人找到他最爱的人。她淡淡地笑了一下，现在也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爱他，不过就算他不属于她也没关系了，她只要看到他幸福就可以了。她欢迎他心里不舒服就来找她，这样日子久了，她或许就成为了他的知己红颜之一。 叶世风看着那扇门，并不知道潘婷在想什么，他只知道他现在要去做什么。离开了那里，他就去找步幼京了，果然看到在老头子以前住过的病房里面，有两个警察在盘问那些同病房的病人。 “事发现场，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 “什么啊，我那时候身体不舒服我就睡了，哪里知道。” 叶世风想着当时老人家被针筒扎到了肺，都肺穿孔了肯定很痛苦地哀叫，发出来的声音还不至于让同个病房不同病床的其他人听到吗？ 忽然，一个瘦个子的男孩子走了进来，说：“我爷爷死了吗？”他一手抓着一个西红柿，说完就整个往嘴里塞，红色的汁液都流出来了，像极了血。 其他警察连忙问他：“你当时来过这个病房吗？” “哈？你不会问其他病床的人吗？啊？你们说我有没有来过？”邓三舟笑得诡异地看向他们，问。 其他病床的人要么沉默，要么就跟着异口同声地说：“没有。” 叶世风觉得有点奇怪，对着警察说：“查查监控就知道他有没有来过。” “你谁啊？”邓三舟瞅着他问。其他警察其实想问，但是既然他都问了，他们就不问了。 “我是警官大学的叶教官。臭小子，你现在的样子很像吃血知道吗？”听到他这样说，其中一个警察终于动身离开病房打算去查监控了。 邓三舟吃着西红柿，连衣服都被沾染上红色番茄汁了，但是一点都不介意似的，好像没打算回答叶世风。叶世风察觉到这个病房的病人都怕邓三舟。 “你爸妈还打你吗？”叶世风试探地问。 邓三舟的眼神闪过一抹恨意，冷笑地说：“打我干嘛啊，现在谁都不敢打我。怕我才是平安无事的唯一方法。” “听说你打架很厉害？”叶世风又问。 邓三舟指着警察说：“要不然，我跟你切磋试试，给这个什么教官看看，我会不会打架？”本来他想跟这个教官打架的，不过他注意到他穿病患衣服而且还戴口罩，估计有什么传染病，就不想碰他了。 “行。”那个警察也是一时心血来潮答应了，心想一个小屁孩还能把他怎么样。当他掉以轻心地走向邓三舟，他还没动手，就看到他的手拿着薄刀片迅速向他用力划了过去，同时察觉到他自己的手腕忽然很痛，血就喷涌而出了。这是一般人自杀通常都采取的割腕行为，如果不马上止血，会失血过多死亡。 那位警察惨白着脸，捂着手腕就一路大喊医生。 病房陷入一片沉默，每个病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恐慌，不敢说话。 叶世风马上上前两三下就制服了邓三舟，他的脸上还是那种诡异的笑，让人心里毛毛的。看完监控回来的警察看到地上一片血迹，马上用镣铐拷住了邓三舟和叶世风。 叶世风就好笑地问：“你不要看我帅，你就把我拷了啊。这血迹是你同事被他划伤的时候流下来的。”他只是就看刚才那动作，就知道邓三舟并不懂得武术，只靠防不胜防的时候下手，快准狠，让人措手不及。 “等我同事回来了再说吧。”警察还是不太相信叶世风，严肃地说。其他的病人都当做没有看到一样，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帮叶世风说话。既然没其他人见证，警察更不可能只听叶世风的片面之词。 “你死心吧。这世上多的是胆小怕事的平凡人，我这么狠，他们不敢帮你的。”邓三舟说话的时候，眼里除了杀意，什么都没有。叶世风一下子都不知道怎么跟他沟通了，他这孩子怎么长成这样子。他是不是该替他的父母教训他一顿？他就用那被镣铐扣住的双手握拳用力敲了一下邓三舟的脑袋。 “你敢打我。”邓三舟愤愤地一脚往他的关键部分踢了过去。 步幼京刚帮忙协助医生给一个警察止住了血，跟着那个警察回到病房，就看到了叶世风被镣铐扣住了。跟他的镣铐扣在一起的，是她看一眼都觉得害怕的男孩。 叶世风退后了一步，避开了他的阴招，然后再向前一脚踹向了他的肚子。邓三舟疼得捂着肚子差点飞了出去，脑里一片熟悉的痛苦席卷了他的意识。 “你们别打了。放开叶教官吧。他没对我做什么，你扣住他干嘛？”警察忍着手腕上的痛感，对另外那个警察说。他心想着真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这么倒霉大出血，现在非常火大，想抓着邓三舟揍得他认不得爹妈。 “哥哥。”步幼京心疼地走向叶世风，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警察给他开了镣铐的锁。 第一百一十四章 新徒弟 太阳暴晒的地面升腾一丝丝热气，让人连撑着伞都觉得浑身发热。空气像是煮滚了似得发烫，风吹过去，连风都是热的。 叶世风肚子咕咕叫的时候，才意识到，都中午了，他还没吃早餐。步幼京真打算去吃午餐，就带着叶世风去打饭了。 吃着饭盒里面的白菜，叶世风好奇地问：“你知道负责我们那病房的玻璃窗的工作人员，那两个人是谁吗？” 步幼京想了想，那两个人是谁，她还真没留意，好像有点眼熟他们，她忽然想起来了，他们似乎跟老头子有点瓜葛。 “之前他们来找过老大爷，好像是问他借钱吧？不过老大爷不愿意。说是要给钱大儿子养猪。” 叶世风又嚼了两口白饭，如果说是那两个人想杀这老大爷，然后在玻璃窗上写了那些字，恐怕谁都会知道，甚至连警察也已经将他们作为嫌疑人审问，这么明显的破绽，应该是故意的。 “为什么他给钱大儿子养猪，那小儿子呢？他结婚不花钱吗？” 叶世风吃边边问着，打开手机想要再翻看那短信，才发现有五个陌生来电，都是同一个人的。还有陌生电话？他在想，会是谁呢？反正都是对方打过来的，他才不要回拨电话给对方，那还要花他的电话费，如果真的有事找他，肯定还会打给他的。 于是，他就直接无视了那个电话号码，继续看短信，然而还要一条未读短信。 “因为钱，邓大舟邓小舟兄弟不和。”而这个号码是林慕昔的，他看了一眼时间，是三分钟之前。可是他接到王越的电话说她已经死了的消息是一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那么，谁在用她的手机？ 叶世风不放心地回拨了林慕昔的手机号码，心里忐忑不安，听到打通了的声音，但是无人接听。他不放心地继续拨打，已经拨打了十次电话了，那头还是无人接听。 忽然，一个警察走了过来，他伸出那已经包扎好了的手腕给步幼京看了看，一脸忧伤地说：“唉。真是倒霉。我才刚上任没多久，不知道当刑警这么累的。”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叶世风，当你师傅怎么样？”叶世风说。他现在急需一个助手，虽然看到这个警察似乎笨笨的，长得很普通，但是他看他那面相还是挺忠诚的人。 “我叫林东锁。”林东锁看起来特别开心地说。“好啊好啊，原来你就是叶棒前辈口中的奇才叶世风啊。那个难破的案子都给你破了。你愿意当我师傅，我特别荣幸。” “好，现在这个案子，我指点你一下，你去彻查。关于邓小舟和邓大舟是不是感情不合，具体什么原因。还有，进出隔离病房的监控调查一下。邓三舟小时候经历的家暴具体是怎样的，另外调查一下这个电话号码现在在什么位置……” 林东锁用心听着，到最后都忍不住打断了，解释说：“电话号码要正在通话中，才能确定对方的位置。否则的话，以现在的侦查技术，还做不到那个程度。” “好吧。那忽略这个问题。你同事看了监控，有发现可疑人物进出死人病房吗？”叶世风说着，伸手轻拍了一下步幼京的脸。 步幼京才回过神来，原来她的哥哥这么出名的，还收了一个刑警当徒弟，好厉害。他难道真的如同他所说的一样，在大学里面是个传奇？那他怎么会选平凡的她当妹妹呢？ “在预估死亡时间半个小时前，他都查过了，说没有。” 叶世风也吃完了，顺便去打了两个便当，回头问林东锁：“你要亲自去看看，当天的记录都看一遍吧，只看半个小时太短了。记住我刚才说的那些问题，去忙吧。” “好的，师傅。”林东锁说完就向叶世风鞠躬了一下，才离开了。其他人都目瞪口呆，他们差点以为叶世风是什么大人物，连刑警都对他这么恭敬。 “哥哥，你真的是我哥哥吗？”步幼京有点难以置信地问。 叶世风拿着两个便当，哈哈大笑地说：“你吃饱了吗？我不是你哥，难道还是你的男友吗？” 步幼京听到他这样说，就脸红了。怎么可能，她才不会喜欢哥哥这个性格的男人，她喜欢柔情的忧郁的男人陆寒。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男人一脸憔悴地走向叶世风。步幼京差点以为他是来打架的，因为他的样子有点怪，就是有种生不如死的颓废样子。 “你好，你是慕昔她师傅吗？我是慕昔的朋友温淡。我介绍个人给你当徒弟吧，他叫慕容昔，23岁，慕昔会的，他都会。如果你还需要什么帮助的，可以随时联系我。”温淡说完就递给叶世风一张名片，拍了拍他身后的一个小伙子。 叶世风也不看那名片，塞进口袋里了就打量了一下那个小伙子，才一米六身高，而且还有点胖。五官无论怎么看，都觉得他很普通。不丑，但是也不帅。 “慕容昔吗？你会什么？”叶世风才不信慕昔会的事情，他都会。 “擅长开枪、玩网游、会化妆、会下厨、会游泳……”慕容昔说着一连串出来，就像是背书一样倒背如流。 叶世风觉得他或许是说谎的，倘若他真的是没有说谎，那么这个叫温淡的家伙算是花了心思找一个人的能力跟林慕昔有的比的，介绍给他。为什么要这样？因为林慕昔已经…… 叶世风捂着额头，不想说话。 温淡又嘱咐了慕容昔好几句话，然后才离开了。步幼京等到他走了，才敢对叶世风说：“要我帮你把饭盒拿给你其他朋友吗？” 其他朋友？叶世风知道她说的是林朵昔和校医邓舟羽。 慕容昔还站在叶世风身边，似乎打算寸步不离。叶世风才走了十米，就向他发火了：“滚一边去。” 哪怕被他这样嫌恶，慕容昔还是远远地跟着叶世风。 步幼京第一次看到叶世风这样凶，也有点不知所措。果然一个人都是有喜怒哀乐的，没看到他凶，或许是还没碰见他遇到令他烦躁的事。 叶世风摔上病房门，就把饭盒递给林朵昔和邓舟羽。林朵昔吃着很慢，偷偷看着叶世风，不敢说话。而邓舟羽就不一样了，他看到叶世风黑着脸，还没话找话跟他说：“真是好吃啊，每天免费吃到菜真是不错。我感觉身体好多了，叶教官，我们是不是今天可以出院了？” “别吵。啰嗦。”叶世风烦躁地对邓舟羽说。 林朵昔其实也想说，她很想出院了，在学校里虽然朋友不多，可是至少还有赵漫漫，也不知道她姐姐怎么样了。她就是生病发烧在宿舍的时候，见到她一面，到现在都还没联系她。她现在不主动联系姐姐，是不想她担心，想着康复之后给她打个电话的。 邓舟羽就是那种别人叫他住嘴，他还特地惹火对方偏偏说个不停的人，所以他还是继续说：“哎，大学里面没有我可怎么办，大家生病了没有我怎么办。” “去死。”林朵昔和叶世风异口同声地说。林朵昔才不想其他人也生病了，那该不会是怪她传染给其他同学吧？忍不住就学着叶教官骂了他一句。而叶世风觉得大学里面那么多他的拥护者，都生病倒下了，到时他回去不就自己一人，绝对不行。 邓舟羽差点就说出下地狱三个字了，但是想到会被叶教官打，还是动动嘴唇大口吃饭，没有说出口。 叶世风睡了一个午觉，特别安稳。好像没做梦，或许做了梦醒来就忘了。因为他醒来的时候，发现眼角有点湿润。他伸手摸了摸眼角的液体，舔了舔手指，是苦咸的。 步幼京走向他们表示他们每个人都还要再体检一次，如果体检报告结果是没事了就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三人都没有异议，只能接受安排，去配合体检了。林朵昔体检抽血的时候，看了一眼叶世风，说：“我想我姐姐了。” 叶世风心里咯噔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找回嬉皮笑脸的样子，悠哉地说：“她昨晚给我电话说是已经出国旅游玩了。” “但是，她没跟我说啊。我，我还想着康复了就给她电话来着。”林朵昔舍不得的语气说。“国际漫游的电话怎么打啊？” 邓舟羽懒洋洋地说：“估计你打了也没人接吧，出国玩的妹子哪还记得你啊。不过你姐姐……该不会是叶教官的徒弟吧？难怪我就觉得她眼熟啊。”他忽然想起来了，恨得牙痒痒。 “什么？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姐？”林朵昔有些惊讶地问。 叶世风一手推着邓舟羽去体检，另外一手拉着林朵昔出来，拉开他们的距离，对林朵昔劝说着：“别听他胡说。你姐去国外玩了啊，你也别打国际长途了，多贵。你花的是她的钱啊，别让她有经济压力。等她回来了，她自然会联系你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自尊与恨意 令步幼京安心的是叶世风他们三个人的验血结果都显示正常，已经退烧痊愈了。只需要再等一天留院观察有没有复发现象，就可以出院了。叶世风站在走廊上，听着林东锁跟他报告调查的结果。 邓大舟和邓小舟感情的确不合，因为邓舟羽一向偏爱邓大舟，手上有钱都给邓大舟花了去，不曾过问邓小舟是否需要钱做生意。不仅是这样，连邓小舟都三十五岁了才结婚的原因也是邓大舟多次对邓小舟的女友示好，总是挑拨离间，邓小舟换了很多个女友，直到现在终于有个让邓大舟不顺眼的女友，邓小舟才结婚。 进出入隔离病房的监控，林东锁看了一下，有几个可疑的人，分别是护士长、护士叶小米、还有换玻璃窗的两个人。 邓三舟小时候的家暴是邓大舟跟他的妻子造成的，那时候邓大舟养的猪发瘟疫，损失惨重，性格暴躁的他整天喝酒，借酒消愁，而那时候他的妻子交友不慎吸毒了，不仅日益消瘦，而且有一次甚至拿了儿子上学的学费去偷偷买毒品，结果被他知道，盛怒之下对她拳打脚踢。她的儿子心疼母亲，就骂了他的父亲，说是母亲再怎么错，父亲也不该打母亲。结果他就开始遭到家暴了。邓三舟每天都被邓大舟用扫把打，身上的伤还没好，第二天又被打。邓大舟要求他认错，要他承认母亲错了，要他承认父亲打母亲是应该的也是正确的，不然就一直打到他认错为止。邓三舟不承认，他固执地认为他没有错。日子长了，邻居发现了这家人有点不对劲，就好心地报警了。邓三舟被送去医院抢救的时候，连医生都以为救不活他了，结果他奇迹地活下来了。但是他开始变了，总是带着诡异的笑，看着别人。连他的母亲都说不认识他了。他的父亲从监狱出来之后，又想打邓三舟，但是邓三舟拿起菜刀就向他关键地方挥了过去。他的父亲进了抢救室，命是保下来了，可是医生表示他的父亲以后都不能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了，而那时他才十二岁。之后，他的父亲看到他都眼带恨意，却不敢打他了。 林东锁还把死者住过的病房出入的监控看过了，一整天的记录都过了一遍，并没有看到邓三舟出入过那个病房。只不过护士长、护士叶小米前后推着一个箱子进出过这个地方。 叶世风犹豫了一下，挖了挖鼻孔，说：“再查一下，小舟他现在要娶的女人跟护士长或者护士叶小米有没有关系？” 林东锁一点就名，马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点头就跑了。 回头一看，离叶世风五米远的慕容昔还站在那里，他就有点哭笑不得，就向他招招手。慕容昔还特地回过头看了看他背后还有没有人，确定叶世风是叫他过去，才向他走过去。 叶世风伸手就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你以前叫什么名字？” 其他病人路过走廊都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慕容昔被拍头，也只是捂着脑袋，小声地说：“我现在就叫慕容昔。” “我问你以前！”果然是特地为了成为他徒弟而改的名字吧？那个温淡到底想怎样？叶世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一个人，难道他跟林慕昔感情很好？ “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呵呵。我需要你干嘛……”叶世风本来想拒绝他的，忽然想到了林慕昔的手机号码忽然发了短信给他，就改变主意地说。“需要你帮我查一件事。是谁在用这个号码发这条短信给我的。你查到之前，不准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知道吗？” 认真看着叶世风给他看的手机短信和号码，慕容昔记住了号码和内容，向叶世风恭敬地鞠躬，才说：“收到。师傅，再见。” “谁是你师傅了，你快去查吧，查到了我才考虑要不要收你为徒……”叶世风对他咒骂着，打了个哈欠。最近的事情还真多，他想好好睡一觉都不行。没想到他只是患了传染病而住院，也会遇到这种破事。幸好现在他已经痊愈了。 还没等到他回到隔离病房，他就看到大老远一个男人穿着讲究，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向他的方向走过来，更糟糕的是，那个人还是陈易凉。叶世风想到他就来气，他不是他徒弟的男友吗？怎么保护他的女友的？她现在都死了，他现在还有心情拿着花去送别人？ 糟糕的男人。 陈易凉走到了叶世风的面前就停下来了，叶世风没好脸色给他，别过脸不看他。其他病人都喧哗起来了，这两个男人在做什么。感觉到周围议论纷纷，叶世风的脸色不好了，他想到了别人一定是误会他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拿着花停到我的面前干嘛？你有病吗？这里到处是医生，有病就去治。”叶世风拉了拉脸上的口罩，一定要好好地遮住了脸，他刚才看到有些闲着没事干的病人拿着手机乱拍了，估计是要传到网上去了。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好苦啊……”完了，陈易凉这是闹哪出戏码，这话都说得出来，有些人已经在录音或者拍视频了，恐怕待会他们就要成网上红人了，叶世风差点就想砸了他们的手机，不对，差点就想踢飞了陈易凉。 “我终于等到你痊愈了。我第一时间就赶来看你了。看我对你这么孝敬的份上，原谅我之前犯下的错吧，带我去看看你的爱徒慕昔好吗？”陈易凉露出忧郁哀伤的表情，深情地说。 叶世风差点就把午餐给吐出来了，这个陈大公子，还真是玩心略重，他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想到林慕昔已经不在了，叶世风的眼眸蒙上了一层灰暗。 “不行。”他笃定地说。万一让陈易凉知道她死了，估计他会连她的坟都要挖开看看是不是在里面了。 “你怎么这么固执，你想要什么，本少爷给你。”陈易凉一改柔情的样子，忽然态度强硬地说。他这一番话，羡煞了一群霸气总裁迷的女病人，频频向他眨眼示好。 “你别跟我说你想我啊。”叶世风忽然改变主意，准备要将陈易凉彻底抹黑了，坏笑着而笑意却到不了眼角说。“要喝什么花茶知道吗？听说吃啥补啥啊。到时别说我不疼惜你的身体了，要是你跑都能跑出节奏感，你想跑哪里就跑哪里了。” 陈易凉鼻尖都滴汗了，没想到他整一下叶世风，故意说些让腐女误会的话，居然让叶世风给恶整回来了，而且还是双倍奉还。他不过就是想胁迫叶世风告诉他，她在哪里，这样好省点时间，他花钱派人去找了，可是找不着啊，就算他晚上睡在其他女人的身边，他也找不到跟林慕昔在一起的感觉，才一个晚上不见，就让他快疯了。接下来还要几个晚上见不着她？他第一次尝试到等待的痛苦，让他生不如死。 “求求你，告诉我，慕昔在哪里吧？”陈易凉颓废地把花丢到了地上，一脸绝望地问。 这么快就认输了？叶世风冷眼看着他，他不同情他，甚至觉得告诉了他真相反而是同情他，就让他在无边无际的等待中生不如死，他也不愿意告诉他，林慕昔已经死了，他再也见不着她了，她再也不可能躺在他的身边，她再也不会对他发火了。 从此，就那样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叶世风非常了解，如果陈易凉知道她死了，或许会绝望颓废，或许会悲痛一段时间，然后过了一段时间就去转身拥抱另外一个女人。但是，他不知道的话，他永远都还会在绝望的折磨下心存一丝希望，永远在痛苦中觉得林慕昔才是最好的，永远想要翻遍全世界都要找到她。所以，叶世风选择了后者，他要让陈易凉只要一想到林慕昔就痛苦，可是又忍不住去想她，作为他招惹他徒弟林慕昔的代价。 “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陈易凉以为放下他高贵的自尊心，就能换取叶世风的一丝怜悯，告诉他，她在哪里。他只要见到她，他就有信心不择手段将她绑在他的身边。但是，他这辈子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为了林慕昔，他第一次向别人低头了，而且还是向他心里厌恶的叶世风低头了。他居然冷漠地说‘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那一瞬间之前，他从来没有试过那么恨一个人。他在心底里暗暗发誓，他要让叶世风在这个世界上永无出头之日。他会不停地阻扰他，会派人阻扰他前进，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扰他的计划，因为他恨他。 陈易凉恨他阻扰他和林慕昔在一起。他敢说，他是这个世上最爱林慕昔的男人，凭什么叶世风一个一无所有的屌丝男人面对一手遮天的高富帅的他放下自尊的请求，都没有一丝犹豫地冷漠拒绝。如果说以后为什么陈易凉会做得那么绝，那是因为就在这个瞬间，因为叶世风的冷漠拒绝，他再也不会相信叶世风心存善念。 第一百一十六章 西瓜刀 陈易凉离开的时候深深地看了叶世风一眼，叶世风很清楚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他或许得罪了一个他不该得罪的男人。可是那个人连他的徒弟都保护不了，又有什么资格当他徒弟的男友，他恨他也没关系，他本来就看他不顺眼。他还不想回到隔离病房，想去看看他的妹妹步幼京。他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就到处闲逛着走走。 走到了病房门口，他往里面看一眼有没有步幼京，没看到她就走出来，接着看下一间病房。就这样走了好几个病房，直到他看到了一幕让他停下脚步的情景。 一个眼睛绑着绷带的女人坐在床上，她的脸色虽然有点苍白，但也还算精致。她身边有个其貌不扬、身穿朴素衣服的男人拿着一碗稀粥，用汤匙舀着稀粥一口喂她吃。她差不多吃了一大半碗，似乎感觉有点累了，挥了挥手，说：“我吃饱了。” “不行啦，还有一点呢。加油，吃完好不好？”男人劝说着，又递到了她的嘴边。只要她张嘴，就能吃下去了。 女人推开了他又凑过来，拗不过他，她还是吃下去了。 只是，这一幕在叶世风看来，十分恩爱。他也不知道步幼京的男友会不会这样对她，他希望他会这样对她，那样他会觉得很好。但是，他一想到那个电话，他就知道那个男人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人。 叶世风现在才发现，原来一个人失去了眼睛，看不到全世界，每天面对永恒的黑暗世界，就像是失去了全世界。再也不能看到这个世界的美好，只能触摸，只能聆听，只能想象，那也是一种无止境的痛苦。残疾人要面对平常健康人无法想象的精神折磨，对于一个独立的人，要依赖别人，借助别人的力量活下去，那该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哪怕那是别人善意的帮助。 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叶世风的肩膀，他嗅到了一阵消毒水，扭过头一看，是个护士。不对，这个就是护士长。 “你在这里。刚才有个警察到处找你。”护士长露出了夸张的笑，就好像叶世风是老鼠，她是猫一样，那是猫捉到了老鼠的得意笑容。 护士长是个中年妇女，胖胖的脸都是非洲黑颜色，就好像一只不小心掉了炉灶里沾到了一身灰的猫，眼睛闪烁着三味真火一样不会熄灭的火焰，庞大的身躯包裹在护士工作服之下，勒得肚腩都分层了，显得有些臃肿。 护士长细细打量着叶世风，他一米八的身高，俊脸在病魔的折磨下显得憔悴，眼带促狭的笑意，仔细一看，在那熬夜睡眠不足的折磨下眼白还残留犹如染上鲜血的蜘蛛丝一样的血丝，结实健康的肌肉身体包裹在条纹衣服下仍然不减魅力，修长的腿就是迈开一步，都能吸引住路人的目光，连他现在伸手挠挠头发的动作都能让人觉得调皮可爱。 “找我？什么名字的警察啊。”叶世风挠挠头发就问，打了个哈欠。这个护士长昨天整天追着他跑，今天不追了吧，他都痊愈了，还追什么。他怎么可能安分地守在一个地方，更何况那里还是隔离病房，对着两个人闷得很，他就喜欢凑热闹，喜欢到处走走，关不住他的，他浑身的自由气息就像是一匹桀骜不训的野马一样，谁也栓不住。 “好像叫什么东什么。我哪有这个时间去记住别人的名字。”护士长也是记不住对方的名字，毕竟那个警察又不帅，她对他没感兴趣，每天她都忙着要记住的事情多得很。 “那你又有时间来追我啊。”叶世风不客气地笑话她，看来女人无论年纪大小都喜欢面对相貌帅气的男人，护士长也不例外。 “你开什么玩笑？我什么时候追你？我不过是路过看到你，然后想叫你快点回隔离病房而已。你想多了吧，我可是有妇之夫的女人。”护士长马上撇清关系，当着其他病人的面否认了他的说法，省得到时传了些不实的流言蜚语到她的丈夫耳朵里，又要跟她床头吵架了。 看到她那焦虑解释的模样，叶世风就笑了笑，原来有的女人也怕自己的丈夫胡思乱想，信任自己的夫人的男人又怎么会相信外面胡说八道的事情？现在的世界多么乱，煽风点火的人多的是，将小事加油添醋的人也多了去，别人都只是将一些虚无的事情谣传成为像是真的有那么一回事，她也是想多了吧。只是，他也没必要让一个好女人因为他的玩笑话而蒙受流言蜚语的袭击。如果说了当事人不觉得好笑的玩笑话，叶世风就不觉得是玩笑。 “好好，你没追我。那个警察在哪了？我去见他。” 护士长这才如释负重地松一口气，望了一眼走廊的方向，说：“好像是在你住的那隔离病房里面等你吧。” “嗯。谢谢了。” 医院里面的消毒味太浓厚了，叶世风皱了皱好看的眉，他并不喜欢这个味道。空气中萦绕着的病菌，无时无刻不在与消毒水做抗争，还不停地袭击着行人。叶世风心想着还有一天，就再忍一天，到时就能快点离开医院。有的人就是那么奇怪，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发现了自己厌恶的地方就会厌倦想要离开，以为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就不会厌倦。只是，即便到达了新的地方，那也是会成为旧地方的。于是，路便会很漫长，不知不觉地走着走着的路早已变成了旅途。 叶世风走到了隔离病房的那条走廊，还没有看到林东锁，倒是看到了一抹可疑的人影站在门前。那人忽然转过身，拿着手里的西瓜刀就往叶世风冲了过去，好像是要砍叶世风。 叶世风真的想笑，这么鲁莽的行动，又怎么可能伤得他一丝一毫？他迎上前就抓着那人一个过肩摔，紧接着那个人就疼地哀叫起来，爬起来又对叶世风捅一刀。叶世风轻松地躲开了锋利的刀，有些不耐烦地抓着那人就是一脚踢飞，再冲上前，揍得他满脸青肿。 “谁派你来的？”叶世风不认为这个人就是那个案子的凶手，既然会狡猾到写在玻璃窗上，还用了步幼京用过的针筒，那么，这个人的心思肯定不简单，又怎么可能笨到自投罗网？ 那个人痛得眼泪差点都要不自觉流出来了，不甘心地说：“不能说。” 门外的打斗声惊动了病房里面的人，林朵昔、邓舟羽和林东锁都跑出来了。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就像是看着外星人来到地球一样，滑稽又可怕。 林东锁反应很快地冲上前用镣铐往那人的手上一扣，就说：“师傅，他对你做了什么？” “想用刀砍我。”叶世风看了一眼已经掉地上的水果刀，他跟这个人不认识，无冤无仇的，他砍他做什么？是谁派他来的？ “以故意伤害罪逮捕你。”林东锁对那个人说。 叶世风等着林东锁把那人送去警局回来再说，于是，先回到隔离病房了。林朵昔可能因为大病初愈，精神好多了，加上只能在隔离病房呆着，还不能到处走散散心，就特别爱说话。 “叶教官，我姐有没有说，她要在哪个国家，跟谁在一起玩啊？会不会带特产回来，会不会拍照给我看？她会不会在陌生的国度遇到了一个陪她度过一生的男人？我特别想要吃外国的食物，是不是跟我们这里的食物差别很大的？”林朵昔好奇地问着，坐在病床上，两腿悬在半空中摇了摇。 叶世风沉默了一会儿，邓舟羽就下了床手舞足蹈地抢先回答：“像你姐性格恶劣的女人，说不定会客死他乡。哪里还会带特产回来啊，照片更不可能有啦。就算她遇到了那种愿意陪她一生的男人，她都是要下地狱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幸福？食物哪有什么区别，吃到了肚子里都是一样会饱，拉出来的东西都是一样……哎哟。” 看着邓舟羽捂着脑袋，叶世风愤愤地咆哮说：“都说了不准说下地狱了！你是不是想下地狱？”最关键的是邓舟羽胡说也给他说中了林慕昔死了这件事，这才是叶世风暴躁的关键原因。他还要专心破案的，今天却总是出现一些人一些话，不停地重复着‘林慕昔死了’这个讯息不停地冲击着他的脑袋，让他的心情剧烈波动。 心理医生潘婷说的，把那个人的事先藏在心底，可是旁人无论有意无意地总是把她从他心底里翻出来，就让他烦躁发火，同时汹涌不止的悲伤像病毒癌细胞，迅速地蔓延了下来。他身心疲惫地回想起过去，这让他不得不面对那些跟她成为师徒的时光，那么短暂，犹如盛开的烟花，美丽的让人想要抓住，还是一闪而逝，恢复了寂静的黑夜。 叶世风的沉默，让林朵昔不明白，昨晚他都还好好的，今天她怎么感觉他特别的压抑，好像有什么事刻意瞒着她一样。这会是什么事？难道她想多了？她不停地暗示自己想多了，然而左眼皮开始跳跳了，她心里有些不安，不敢知道却又很想知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谎言与催眠 窗外有点阴暗了，玻璃窗上的红色字迹还没褪去，仍然触目惊心。这两天，林朵昔和邓舟羽都刻意不看玻璃窗，一看就心里毛毛的。她需要出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忘记这里发生的可怕的事情。她晚上都睡不好，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叶世风就跟她在同一个病房，可是她对于睁开眼就看到这种事，对她来说这是个的阴影，还是忍不住害怕。 叶世风脑子里想的都是帮妹妹步幼京洗清冤情，不然就是徒弟林慕昔被杀死这件事悲痛不已，根本没有心思顾及林朵昔现在的感受。他需要一件件事一步步来，无论心里多么烦躁，理智告诉他，就算是他解决了这些事，接下来还会有其他的事等着他，现在他很想丢下什么都不管去玩，吃喝玩乐颓废一些日子。 但是叶世风知道他不能这样做。 既然他都已经认了步幼京当他的妹妹，他就应该好好地罩着她，不能让她遭受不白之冤。很明显，那个凶手成心想让她背黑锅。他只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杀人凶手要用这种折磨老人死去的杀人方式，肺穿孔可是很痛的，每呼吸一口气都是痛，这是很痛苦的死法。难道凶手跟老人有仇吗？ 叶世风苦思冥想着，等着林东锁回来。他想起来，今天虽然想去找步幼京，但是还没看到她人，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这时候，一个护士站在门口，向叶世风招手。 “你是叶教官吗？” 门口的护士穿着合身的护士制服，脸上的肌肤白雪似的滑，眉目柔情，只是嘴唇稍微有点大，影响了整体美感，她不笑的时候算不上好看，但是笑起来就还好看。 叶世风看到她觉得有点眼熟，再看多两眼就认出来了，她就是那天站在门口通知步幼京老头子出事的那个护士。 “是啊。你在向我搭讪吗？”叶世风嬉皮笑脸地逗着她说。 “不不，我是叶小米。我想跟你说，步幼京不见了。护士长叫我告诉她，你好像在找她，可是我转眼间就看不到她了。我连厕所都找过了。”叶小米笑得灿烂地说。虽然时刻保持笑容是个习惯，但是这个情况下还笑着，让叶世风看了觉得有点刺眼。 叶世风有些恼火，说：“什么时候的事？”这新找的妹妹真是一时都不让他放松，还让不让他休息了。 “大概半个小时前吧。我打她手机也打不通。”叶小米收敛了一点笑，小声地说。没想到步幼京的这个朋友凶起来挺像坏人的。 “把她的号码给我。你跟护士长说了没有？”叶世风边说着看到她摇了摇头，马上咆哮着说。“告诉护士长啊。你还站着干嘛，马上给我号码，然后你去告诉所有认识她的人。” 叶小米为难地看着他，嗫嚅着说：“这个……差不多整个医院的工作人员都认识她。”她总不能一个个人去问吧，那得多累。 “啧。用不着你了，我自己去问。”叶世风实在不明白这个人真的是他的妹妹的朋友吗，怎么这点事都不肯帮忙，还是感情还没好到可以跑腿的程度？ 望着叶世风气呼呼地离开了隔离病房，林朵昔发现叶世风真是没有多少时间呆在隔离病房的，总是在医院里到处跑，而且什么都不跟他们说，也不跟他们解释，就这样离开了。 她有点担心叶教官，但是她也不敢多问。他这两天本来很忙了，今天他又压抑了，更加让她觉得有心无力。同是病人，而他要做的事情比她多那么多，怪不得他是教官，她只是学生。仅仅是两人各自所处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更别说她想要成为他视线里的一个点，她在他的世界里恐怕都没有立足之地。 叶小米走进隔离病房，视线游移在邓舟羽和林朵昔之间，最后停留在了邓舟羽的身上，她笑着说：“听说你是校医？你喜欢什么颜色？” “我是校医啊。喜欢橙色吧，芒果很好吃。”邓舟羽对她不感兴趣，但是她问他，他闲着没事就回答了她。 林朵昔觉得他们聊天不关她的事，再加上前晚和昨晚都睡不好，就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背对叶小米就去睡了，很快地就熟睡了。而邓舟羽听到叶小米说：“你喜欢红色的，你忘了吗？” “你胡说什么啊，我喜欢的是橙色的。”邓舟羽坚持地回答。 “可是叶教官跟我说，你喜欢的是红色的啊。听说叶教官穿的短裤大都是红色的。”叶小米漫不经心地说着打开了一个音乐播放着。 “啊？我可能是喜欢红色的吧。”他都有点动摇了，心里想象了一下叶教官穿着红色的……然后他就不自觉地重复说了一句。“我喜欢红色的。” “这才对嘛。你喜欢红色的。你想知道老头子是怎么死的吗？”叶小米边说着，边关掉了手机的一个音乐。 邓舟羽茫然地看着叶小米说：“怎么死的？” “你杀死的……” 叶世风跑了几个病房，一看到医院的工作人员就拦下了，重复地问着相同的问题：“你知道护士步幼京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人人都这样说。 就好像她真的凭空消失了一样，叶世风满头大汗了，敲开了心理科的门。 “潘婷，你有没有看到步幼京？听说她失踪了？”叶世风有些心慌地大喊。他这几天真是忙坏了，什么事都挤着一块发生，他根本就没有喘息的时间。 潘婷淡定地坐在座位上，看着他，浅笑地说：“她昨天在上班的。今天她刚请假了啊，你不知道吗？护士长都知道。” 叶世风有点奇怪地看着她，拿着手里的号码递给潘婷看，说：“可是我打她的号码，打不通啊？” “谁告诉你，这个号码是她的？这个是她以前用过的号码，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换了新号码。她已经不用那个号码了。你当然打不通了。”潘婷说着，然后停顿了一下，又说。“你被戏弄了。别随便听信别人的话。” 叶世风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对潘婷说声谢谢就跑了，如果叶小米是故意说谎，那么她的目标会是什么？邓舟羽？林朵昔？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叶小米也是嫌疑人之一，她如果还有下一步行动，那么凶手会不会就是她？ 叶世风跑进隔离病房的时候，就看到了他差点无法想象的一幕——邓舟羽跟叶小米正搂着对方在热吻，邓舟羽甚至还想要脱叶小米的衣服。 察觉到叶世风回来了，叶小米推开了邓舟羽，露出害羞的表情，整理了一下衣服就想要离开了。剩下邓舟羽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与叶世风擦肩而过的时候，叶世风抓住了叶小米的手腕，非常地用力地抓着。 “啊，你弄疼我了。”叶小米低声抗议着说。 难道她想说她对他说话只是把他引开，她想要跟邓舟羽接吻吗？开什么玩笑？叶世风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如果不是看她是女的，马上给她甩一巴掌了。 “为什么要说谎？步幼京请假了，你知道的。为什么要说她不见了？很好玩吗？”叶世风有些愤怒地咆哮着。 邓舟羽竟然走上前，当着叶世风的面，从小米的背后搂着她，喃喃道：“小米，小米。”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啊。我还要解释什么？”叶小米说完眼睛就弯弯地笑得像刀，刮得叶世风真的想揍她。 叶小米伸手安抚似的摸了摸邓舟羽的脸，然后说：“乖乖，我先去工作了，我会回来的哦。” 邓舟羽像只小狗一样，眼睛没有焦距地向她点点头。 叶世风忽然觉得邓舟羽不对劲了，他的眼神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被控制的傀儡一样，没有思想，只有无条件地服从。 “她对你做了什么？” 邓舟羽像是听不到叶世风的话一样，呆呆地回到病床上，搂着被子，喃喃自语：“小米，小米。” 叶世风真想揍邓舟羽一顿，可是他看到林朵昔睡得那么沉，就有点不放心了。他走向林朵昔，看到她的手里居然拿着一瓶安眠药。 该不会是吃了安眠药自杀吧？ 叶世风心里悬着的心更悬着了，悬得他差点就要上天了。他用力地摇晃着林朵昔，大喊：“朵昔，你醒醒，朵昔啊。” 林朵昔终于醒来了，她揉了揉眼睛，看着叶世风说：“叶教官？怎么了啊。你这样摇晃我，吓我哦。”叶世风叹了一口气，说：“别吓我行不行，你没事手里拿着安眠药干嘛啊。” “咦？我拿着安眠药吗？我没有拿……”林朵昔想要反驳地说，忽然发现自己手里真的拿着安眠药，吓得她差点丢了手里的安眠药。 叶世风发现林朵昔也不对劲了，这两个人发生什么事了？他刚才还看到他们俩好好的，怎么他就跑开那么一会儿就变成这样了？难道趁着他不在，叶小米对他们做了什么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百一十八章 破案洗冤（上） 林东锁来的真是时候。叶世风正要抓狂，于是抓着林东锁的脑袋就是一记爆栗敲下去，不满地瞅着他，说：“这么慢。”时间走得太快，就只是转眼间，就发生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让人措手不及。 林东锁连忙道歉，不停地低头承认错误。就算他这样子，叶世风还是很烦躁，因为事情都还没解决，问题仍然还存在。于是，他又拍了林东锁的脑袋一下，说：“你查的怎么样了，你另外那个同事呢？” “他说这案子交给我处理了。他去负责其他的案子了。最近事多。”林东锁叹了一口气说。他心里清楚，果然无论在哪个行业，没有熟人的话，只剩下自己面对最棘手的事情。说难听点，这个案子都很难破，他的同事怕到时一起挨骂马上就跑了。说好听点就是，他的同事有其他事做，没办法帮他一起破案。 “啧。这种有麻烦事就跑掉的同事，你留个心眼了，不要跟他走太亲近。点头之交就够了。”叶世风说着就在教林东锁交友之道。就是他跟对方亲近了，也到不了对方的心，估计到时非常情况也还是会反咬他一口的，作为徒弟的师傅，不希望看到徒弟一败涂地。 “是，师傅。”林东锁用心地记住了。 叶世风有点累，打了个哈欠，说：“查的怎么样了？你耳聋是不是？我刚才不是问了你吗？” “啊，我说，我说。护士长跟他们没关系。护士叶小米有点关系。她不是邓小舟的未婚妻那边的人，她是邓小舟的前女友之一。听说原本她跟邓小舟感情很好，后来邓大舟冷落自己的老婆，特地去招惹她，用了些手段跟她睡了吧，让邓大舟的老婆和邓小舟发现了，邓大舟夫妻吵架了，邓小舟要跟她分手，她怀孕了，他怀疑不是他的，她表示不可能是邓大舟的。因为邓大舟的关键部位都让他儿子用菜刀伤了，不可能是他的。但是邓小舟心存芥蒂，执意分手了。后来他们分手之后，叶小米好像被迫堕胎了，连他们的父亲邓舟羽都想娶叶小米，跟她很亲密的样子，邓小舟和邓大舟极力反对他们一起。不过，邓舟羽不听吧，叶小米还是邓舟羽那老人家的情人。” 叶世风无法想象，叶小米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那个老头子都六十多岁了，都能当她的父亲了，还当她的情人，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女孩都在想些什么。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该不会是…… 潘婷没想到这么快又看到了叶世风，他找她去隔离病房看两个人。潘婷看到警官大学的校医邓舟羽就问：“你叫什么名字？” “邓舟羽。” “刚才叶小米在跟你说什么？” “她让我很舒服。” “叶小米对你做了什么？” “老头子邓舟羽是我杀的。”邓舟羽茫然地说。他的眼神没有焦距，但是他还能说话。 这下子，连林东锁都一脸见鬼了的表情问：“他是在自首吗？这案子怎么这么顺利，顺利地让我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居然还是同名的人。” 潘婷观察了他好一会儿，才对叶世风说：“这人说的话不可信，他被中度催眠了。他不能正常地辨认自己在说什么，也不能正常地识别自己在做什么，他现在整个人的状态差不多就是一条没思想的狗，等着主人喂食。估计不用多久，他看不到叶小米，就会做出让人无法接受的异常行为了。” “你的意思是，叶小米催眠了他？”叶世风就是猜到了这个，但是他还不确定，所以故意找潘婷来鉴定一下。 “嗯。还有重度催眠的催眠要更危险，几乎让人看不出来被催眠了。仔细观察的话，中度催眠还能让人看得出来不对劲。叶小米的催眠术是我教的，重度催眠她还没学到。”潘婷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 林朵昔吓了一跳，抓着潘婷就问：“我是不是也被催眠了？我拿着安眠药呢，我不知道是不是被催眠了，我记得我睡着前没拿着安眠药啊。” 叶世风皱了皱眉，叶小米特地向潘婷学习催眠术吗？为什么？难道她真的是凶手？推理作案过程他也想到了，那么证据在哪里？她杀人的证据在哪里。 “你可能是受到轻度催眠了。没事的，会短暂失忆，估计叶小米不想让你听到她催眠邓舟羽的过程，将你轻度催眠以为自己很困马上睡了吧。当然，轻度催眠控制意识的强度很弱，一般都是催眠睡觉，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将自己从你的记忆中脱离出来。” “这样也可以吗？那你为什么要教叶小米催眠术？”林东锁发现这个简直就是犯罪啊，万一用去犯罪的事情上，那不是成为杀人工具了吗？ “可以的，只要在催眠最后关头暗示‘你并没有跟我说话，你很困，你睡着了醒来之后，你会想起来你只是困了才睡着了’之类的话，就可以做到。一般的人都可以不同程度的被催眠，尤其是单纯执念强的和心理脆弱的人最容易催眠，只有心机重的人是个例外，他们的警惕性很高，就算是我，也不敢说可以瓦解他们的心墙。”潘婷靠着墙壁，脸上浮现疲倦的神态，说。“教叶小米是因为她求我教她，她说她失恋了想要催眠自己，不然她会痛苦地想自杀。于是我站在人性的立场上，我只能教她。” 叶世风听到她这样说，忽然问：“你说她想催眠自己？” 林朵昔和林东锁两个人傻傻地看着他们在说话，发现‘催眠’这种事真是可怕，幸运遇不到就没事了，真的倒霉遇上了可真不是好事。 “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头子的凶手就是她了。用我救她的方法去杀了别人，她对我还真不顾情面。叶教官，至于她杀人的证据，我或许有。” 潘婷说完就从胸前拿下来了一根挂表，说：“她催眠了别人的方法是我教的，但是我没有教她怎么进行‘解除催眠’。就是将催眠过的内容重现的过程，这个难度很大，要学会了重度催眠才有可能做得到。” 叶世风放心地拍了一下潘婷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我怀疑那个病床里面的人，甚至包括邓三舟都被她催眠了。如果能让他们回忆起被催眠的过程，他们都会是人证。” 林东锁听到师傅这样说，也跟着点点头了。他就知道，师傅不会不管他的。终于可以破案了吗？他可是期待已久了。 接下来，应刑警林东锁的要求，护士长联系了请假的步幼京到医院一趟，叶世风、林朵昔、潘婷和邓舟羽，以及邓三舟和叶小米都被叫到了那个老人死去的病房里面。 其他病床的病人都用异样的眼神地看着他们，仿佛他们是妖怪。 “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啊，我还有其他工作要忙呢。”叶小米有意见地说。 护士长没好气地回答她：“刑警林东锁这样要求的，你我都是嫌疑人，抱怨什么？” 林东锁走向叶世风，压低声音问：“真的要按照你刚才在厕所里向我一点一点旁敲侧暗的提示，让我掌握了整个案子的来龙去脉，用你的原话说吗？” 叶世风伸手就敲了他脑袋一记爆栗，凑着他的耳朵说：“难不成还要我出风头？这案子是徒弟你负责的，为什么让师傅抢你风头？你需要成长，师傅指点徒弟有什么问题？你自己整理一下思绪，用你自己的话说。如果临时出状况，我会帮你的。” 林东锁心里满满都是感激，就说：“嗯，师傅对我真好。我会陪你到老……”话还没说完，又被他敲了一下脑袋。 “哪来那么多废话，破案去。”叶世风没好气地说，他现在心情还没好起来，让个大男人陪自己到老有什么意思，听起来怪别扭的。他又不是他的老爸。 林东锁捂着额头，对步幼京说：“证物针筒上的指纹是你的，对吧？” “是的。”步幼京低着头说，当她看到哥哥也在场的时候，她安心了许多。 “那么，告诉我。这个是你用过的吗？你用针筒的时候，丢到了哪里？当时谁在你身边？”林东锁问。 步幼京有点心慌，点点头说：“是的，我丢到了垃圾桶。当时护士长和叶小米在我的身边。” 林东锁又说：“然后护士长或者叶小米拿了你用过的针筒，推着箱子进入这个病房，对吧？” 护士长胖脸都皱成一团了，大呼：“我的天，我没有啊。” 叶小米还是那如刀的笑容，说：“林刑警，你编得真精彩，你不当悬疑作家真是可惜了。” “那么当时，你们为什么前后进入作案现场，你们在做什么，箱子里有什么？”林东锁问。 护士长露出几分狼狈，说：“我推着箱子里面装着便当，送饭给他们吃啊，因为他们不喜欢这的伙食，我就自己做了饭菜给他们吃。” “哦，就是从中获得饭菜钱对吧。那么叶小米护士小姐，监控显示：护士长离开了之后，你推着箱子进来做什么？” 第一百一十九章 破案洗冤（下） 叶小米就站在那里，邓舟羽就从她身后搂紧他，说：“小米，小米。” 全场人的视线都汇聚到她的身上，她就那样毫无畏惧地看着他们，摸了摸邓舟羽的脸，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说：“我推着箱子进来看望我的情夫啊。” 全场哗然。 “是我杀了老头子邓舟羽。”邓舟羽双眼空洞地说。 林东锁有点懵逼地看着他们，没想到叶小米这么开放，当众就挑拨中年男人邓舟羽，而且知道她是老头子邓舟羽的情人，恐怕并不多。 “等会，这家伙被催眠了，他说的话不算数。这位是心理医生潘婷，这是她判断的。”叶世风适时插了一句话，轻拍了一下潘婷的肩膀。 “嗯。没错，他被催眠了。”潘婷淡淡地说着，视线从邓舟羽的身上移动到叶小米的眼睛，不过，叶小米不敢直视她。 “你的情夫又是谁？箱子里面是什么？你不敢说，是因为你就是死者老大爷邓舟羽的秘密情人吗？箱子里并不是物体，而是蜷缩着身体的邓三舟。你催眠了邓三舟让他戴着手套拿着步幼京用过的针筒杀了他的亲爷爷邓舟羽，然后你怕事迹败露，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催眠了一遍，把你从他们的记忆中抹去了。他们记得邓三舟，却不记得你。”林东锁一口气说到这里，看了叶世风一眼，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鼓励。 “但是依据你平时的观察，你知道他们绝对不敢说出来，因为他们害怕邓三舟的残暴报复。然后你把邓三舟放了回去，你发现叶世风对这案子有兴趣，就趁着他们睡觉的那一会儿，进入了隔离病房，在玻璃窗上写上了红色字迹‘老不死去死吧’，作为警告不要管闲事的信号然后再离开。事后，你见他仍然不肯置之不顾，就撒谎把他引开，催眠了林朵昔和中年男人邓舟羽，你想让邓舟羽替你背黑锅。”林东锁说完已经注意到叶小米的脸色不好了。 叶小米强颜欢笑地说：“哦，你说地倒是挺精彩的，证据呢？我作案的动机又是什么？” “你作案的动机是恨意。因为你本来是叶小舟的女友，你们一开始感情很好，后来叶大舟玩弄了你，叶小舟嫌弃了你，甚至连他们的父亲邓舟羽要控制你，你崩溃了，你觉得你被他们毁了，你恨他们，你要他们一家人不得安宁。证据的话，监控有录到你进出这个病房和隔离病房，而且……”林东锁故意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就看向了潘婷。 “你真的要我亲自把你的催眠破解给你看看吗？你的催眠还不是很成熟，你应该知道，如果我去还原催眠前的真相的话，会让大家看到你什么丑陋的模样……”潘婷手里拿着的钟表展示在她的面前，抱着一丝让她自首的希望说出这番话。毕竟她是她教出来的孩子，就算是她犯了别人不可饶恕的大错即将要下地狱，她也会给她赎罪的机会。 叶小米忽然就流泪了，在潘婷面前跪下了，抓着她的腿，哽咽地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恨他们。老人家邓舟羽都死了，他的家人都没有到医院来看他一眼，可见他的亲情薄弱到连送终的人都没有。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很爱邓小舟的，我深信他也是很爱我的。但是他哥哥是个嫉妒心很强的男人，他趁着小舟不在家在我的汤里下了药，我清醒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他的床了，我知道他或许趁我没意识的时候玩弄我，但是我知道他并没有跟我发生关系，因为他的关键部位让他儿子邓三舟给砍伤了。他故意让叶小舟误会我们，哪怕他付出因此跟他的夫人吵架不合的代价。连我怀了叶小舟的孩子，叶小舟都不要我。叶小舟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容不得眼里有一颗沙，他明知道他哥那种恶劣性格，还是不信我，认为我脏了，孩子就不是他的。我恨叶大舟的挑拨离间，更恨叶小舟不要我了。但是我什么办法都没有，颓废了好久，我也生不如死了一段时间。我以为他们这样对我，他们的父亲可以为我做主，毕竟我怀了他的亲孙子，于是我求他们的父亲邓舟羽，没想到，地狱的日子才真正开始了。” “永远不要以为基因不会遗传的。我以为他们儿子已经那样糟糕，没想到他的父亲比他们更糟糕。他明知道我怀的是他儿子的孩子，他还要我跟他睡觉，他哄我说陪他一个晚上，谁也不会知道的，事后他就帮我替他的儿子主持我跟小舟的婚礼。当时我心急，没多想就答应了。现在想想我真是傻，可能每个深陷爱情坑里的女人都是蠢女人。然后，我就被他控制了。他将整个过程都录下来了，他要我一直当他的秘密情人，不然他就把那个视频发给他的两个儿子，让我喜欢的小舟看看我多么的不知羞耻，连他那么老的父亲都勾引。我真的是欲哭无泪，在那个混蛋老头子的威逼利诱之下，我堕胎了。我每天活得那么累，却看着邓小舟身边的女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听到他就要结婚了，我就绝望了。我永远都要在这个死老头的折磨下，得不到幸福。我没勇气报警，因为报警了连小舟都会知道我跟他父亲的不纯洁关系。他只是以为我只是那个糟老头的家里专属护士。” “后来，老头子因为晚上不知节制，喝酒过度，本来就有病的身体每况愈下，我不会劝他不喝酒，他喝死了才好。我发现他的两个儿子根本就不管他的身体怎么样，最后我还发现了他们居然想要争夺死老头的遗产，我就冷笑了。眼看着小舟忙着婚事准备，我要他们家不得安宁，我故意让他们知道了我是那个死老头的情人，他们怕我跟他们抢遗产，都极力反对我跟他一起，开始催着要他去医院看病了。我已经绝望了，我求你教我催眠术，我骗你说是要催眠自己，其实并不是。我当时想的是催眠小舟跟我结婚。死老头拗不过他们，只好答应去医院了，但是他还是很恶劣地选择了有我在的医院里面住院。可是他在医院里，我对他不闻不问的，更不可能跟他再次发生关系，他发现他控制不了我，就暴躁了，迁怒到了步幼京的身上。我更加绝望地发现我催眠不了邓小舟，原来他是心机重的男人，我不催眠一下还不知道。他冷漠地看着我说：‘玩够了没有？你这样子还能给我什么，我不会娶你。’原来他一直都在算计我，连我被老头子折磨都在他的计划中。原来老头子折磨我的时候，还会给钱小舟做生意。” “我其实嫉妒步幼京很久了，她有一个传说中很优秀的男友，而我没有，不仅没有，我还长期遭受死老头的身心折磨，原来我的痛苦都在我深爱的男人的计划中，可悲的是我居然舍不得杀死我深爱过我也恨过的男人邓小舟。我疯狂地嫉妒步幼京过得比我好一百倍，我要将我的痛苦分一半给她。于是我用了她的针筒。我也知道邓三舟的痛苦，内心痛苦的人很容易就能被催眠，我让他的亲孙子亲手结束了这老不死邓舟羽的生命。很抱歉，我不知道这么巧会有同名的，没错，这个中年男人邓舟羽也是我催眠的。是我做的，一切。” 每一句话都像是泡在令人窒息的空气里，在场的人都听完了，说不清是同情还是其他复杂的情绪。只知道，没有一个人可以找到一句安慰她的话，也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责怪她的话。只有林东锁走上前，用镣铐扣上了叶小米的双手，还有将一言不发的邓三舟的双手也扣上镣铐，一起带走了。 步幼京已经哭了，叶世风伸手将她拥入怀抱，听说这个医院里面笑容最灿烂对人最热情的人就是护士叶小米，可是区区三个男人就能把她毁得面目全非，从这个医院里面销声匿迹，再也不会出现。 “所以，女人啊。千万不要爱男人胜过爱自己，哪怕那个人现在对你很好，很好。你也要记住，你要爱自己胜过爱他，知道吗？”叶世风不放心地揉了揉步幼京的头，忧心地说。 步幼京没有说话，就只是靠在他的怀里哭。叶世风任凭她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衣服，他忽然想起来，她的男友也是属于危险人物，她绝对不能让那家伙毁了他新认识的妹妹步幼京，即便她现在看起来一无所有，但是他无法想象，她如果也成为像叶小米那样的人，他要怎么去面对。还好，这次的凶手，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一个陌生人护士。万一下一次，他遇到的凶手居然是他认识的或者熟悉的人，要他怎么跟她说？ 他会说，你太令我失望了，之类的话吗？还是说，都怪我没有好好保护你，之类的话？他没法保证其他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是至少，他的妹妹步幼京，他会保护好的。 第一百二十章 瞎子才看上他 叶世风心里头终于有一件事情算是圆满完成了，可惜现在还不能出院，还差一天，他有点烦躁，随口问了一句：“你告诉我，你请假干嘛去了？” 步幼京跟在他的身后，缓和了语气说：“陆寒说今天有空陪我了，我就请假啦。他不可能每天都有空的，难得他有空，我就要陪着他。” “啧。这到底是他陪你还是你陪他？凭什么你要请假陪他，他这么了不起？怎么我感觉你爱他胜过你自己呢？这样不好。”叶世风始终希望步幼京不要变成他不想看到的那种疯女人状态，所以他想要防患于未然。 步幼京沉默了，然后怪异地瞅着叶世风一眼，说：“那哥哥，我去约会了啊。我跟他一年才见面一次。” 叶世风皱了皱好看的眉，慢悠悠地说：“如果我说你把他带到医院给我看看，你会不会答应？”空气忽然就像是冻结了一样，步幼京屏住呼吸，脑子好像已经许久不用的老机器一样嘎吱一声停下来动不了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回答他。 “好。我问问他。” 叶世风看着她的背影，她的背影也还算是可爱，只是看着她逐渐变小的样子，他就会觉得她已经离他很远了。 他终于还是想到了林慕昔，他很想抽烟，狠狠地抽，也很想喝酒，狠狠地喝。或许有人会感到奇怪，她又不是他的血亲，又不是他的女人，不就是一个徒弟吗？他用得着这么伤心吗？那是因为他跟他的徒弟的相处，形成默契的时间，比他那记忆一片空白的血亲要亲近得多，更何况他自认为调戏女人无数，可也还没有过一个女人。 转过身，叶世风往其他病房走去，他想随便逛逛，还不想回到隔离病房里面坐着等着一天结束。叫他什么都不做，就坐在病房里面，那不得给闷死了。 又让他给瞧见了那个瞎女人。不过这次，她的身边不再是他之前看到的那个男人了，这个男人看起来比较淡漠，照顾她的态度也比较敷衍，把整整一碗粥递到她的嘴边，她说不吃，他就把碗放一边了。叶世风留意了一下，那碗粥都还没动过。 那个男人说：“吃。” “不吃。”瞎女人说。 “吃。”那男人说完就看了一眼左手的名表。 “不吃。”瞎女人坚持地说。 “随你。”那个男人似乎不耐烦了，应了一句就起身要走的样子。 “宋基罗，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已经不想要我了吧。那么解除婚约吧，你也不用勉强自己每天来看我，宋二郎他会照顾好我的。”瞎女人一脸淡然地说。 “这种事等你出院了再说。”宋基罗冷淡地说。他离开之前还是多看了瞎女人一眼，与叶世风擦肩而过。叶世风转过身，一个医生正在跟宋基罗低声汇报情况。 “宋先生，您未婚妻的状态不是很好，即便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估计她的眼睛还是好不了。” 宋基罗慵懒地扫了他一眼，说：“我说过只要治好她的眼睛，我才能让她出院吧。你治不好她，我就请院长再给我聘请一位高人去治好她。” “您这不是砸我的饭碗吗？”眼科医生满头大汗地说。 “不。我只需要有用的人。我的时间都是钱，没空跟你废话。”宋基罗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叶世风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他应该是某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吧，若不是总经理的话，那应该就是总裁。 但是，他才不经意一瞥，居然看到眼科医生嘴角诡异的笑容。难不成刚才他满头大汗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叶世风决定要管这瞎女人的闲事了，因为这个眼科医生的笑容让他有点在意。即便只是几秒钟的事情，都让他在意得很。 他走过去，拿起那碗粥就用羹勺舀满了递到了她的唇边，她问：“是二郎吗？” “不是啊，我是叶教官。我喂你吃，吃吗？”叶世风笑着说。 “不吃。”她倔强地拒绝了。就算是未婚夫喂她，她都拒绝了，更何况是一个陌生人，哪怕他自称是教官，谁知道他是不是胡说八道的。 “那好吧，我给你讲笑话。如果我能逗你笑，那你就吃吧。如果我不能逗你笑，那就算了。”叶世风心情好就这样逗着她。 这个女人如果眼睛好了那会是个美人，可惜眼睛蒙着白布，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气息。 “好。”瞎女人不信他能逗笑她，她是个不爱笑的女孩。如果不是她的眼睛受伤了，他现在一定能看到她忧郁地看着窗外的阳光。 “很久以前，有只偷鱼吃的猫，猫从屋顶上掉下来，死了。” “哈。”瞎女人笑了。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笑，仔细一想并不觉得可笑。那不是自作孽吗？那是活该。 “你笑起来挺唯美的啊，像一幅风景画一样。”叶世风由衷地赞叹地说。她应该是模特吧？不然她去当明星，也应该足够颜值了。要是说余芳芳像是最辣的辣椒一样让人想吃但是受不了，心理医生潘婷像是山泉水一样源源不绝让人心静，那么她就像是灵芝。让人有种想靠近，但是靠近不了的脱俗气息。 “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叫宋二郎。”瞎女人接过那碗粥，吃了一口，才说。 叶世风想起来刚才走出去的那男人，又想起来之前穿着朴素的那男人，问：“你喜欢的男人不是你的未婚夫吗？” “他只需要对他有用的人。我跟他只能当合作伙伴，当不了恩爱夫妻。”瞎女人吃了两口粥，接着说。 想到刚才他说了要治好她才让她出院的那一幕，叶世风并不觉得他不爱她，他完全可以丢下她不管然后直接解除婚约的，只不过他在她的面前没有明显表现出来罢了。宋基罗可能属于站在暗处默默对她好的那种深沉男人。 “你喜欢的男人喜欢你吗，你的眼睛是怎么伤到的？”叶世风觉得她要是眼睛好了，那得多漂亮。 “用我的未婚夫的话来形容我喜欢的那人就是‘瞎子才看上那种人’，我本来不认识他的，我瞎了眼之后，他对我细心体贴，不过我也知道他不会挣钱，挣钱很少，他把时间都放去玩乐了，省着吃喝的钱去玩乐。其实我能挣钱很多的，在我眼睛还没受伤之前，我只是拍摄广告，做杂志封面，随便站一下，摆个动作，就能挣钱很多。什么潜规则也不用，就因为我是富三代。我爸把我富养，我不缺钱。就是我去旅游的时候，不小心让虫子咬了眼睑发炎了。” “我靠，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住在这病房？”叶世风有些惊讶地问，没想到在医院这个地方还能碰见一个富三代，而且她还住在普通的病房里面，而不是贵宾病房。 “我叫苏鲸骨。我爸很喜欢鲸鱼，特地开了海洋博物馆。是我执意要跟普通人住一起的，因为我看不见了，听到有人说话，我会安心。” 叶世风这下明白了，估计宋基罗就是她名当户对的相亲对象。他打了个哈欠，这些事关他什么事啊，他还是回隔离病房睡觉吧。人家有钱是人家的，又不是他的，瞎兴奋什么。 “你叫叶教官是吗？我其实也想跟你当朋友的。但是我家教很严，不能随便交朋友。”苏鲸骨淡淡地说。 叶世风随便跟她聊了几句然后就找个借口离开了，他觉得她的世界还是离他太远了，他都是要回大学的，跟她一个富三代的女娃聊什么，不过看到她不肯吃东西，倒是让他心疼，好像有种熟悉的心疼感觉。难道以前他也有过一个朋友经常不定时吃饭吗？会是谁？他想不起来了。 走得匆忙，就跟急着闯入的男人撞上了，叶世风感觉到有手摸着他的裤兜，急忙伸手用力抓着对方的手，然后瞪着对方。 那是个长得略瘦，穿着朴素，脸上有些憔悴的男人。还有几分脸熟，叶世风想起来了，他不就是上次给苏鲸骨喂吃的那个男孩子吗？ “你为什么要偷我的钱包？”叶世风伸手就是一巴掌甩过去，冷着声音问。如果不是看在刚聊了几句话的苏鲸骨喜欢他，他现在就把他揍得苏鲸骨看见他都认不出来。 宋二郎贱贱地笑了一下，没解释，也不回答他。他就是喜欢占别人的便宜，不管别人的死活。他只要自己活得开心就好。 这下子，叶世风本来想看在苏鲸骨的份上，饶了他的，看他这痞子一样的笑，跟他一个德行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抓着他的衣领，就一握紧拳头抽了一下他的肚子，揍了他一拳眼睛，再向他一脚踹了过去。看着宋二郎背靠着墙，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的样子，叶世风才泄气，都说一山不容二虎，他认为宋二郎没这个能力就别装，不然招惹了真正有实力的人，比如他，宋二郎就会挨揍的。 “你敢打我啊，”宋二郎还是贱贱地笑着说。“我可是苏鲸骨看上的男人。你知道吗？到时她一个不高兴向她爸撒娇，就能让你向我求饶了。” 叶世风鄙视的眼神瞅着宋二郎，果然真的是她瞎了眼才看上宋二郎。 第一百二十一章 校花的噩梦 叶世风听到宋二郎这样说，甚至还想再揍他一顿。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都在想什么的？靠女人的男人有什么好的。像他，就一直靠自己啊，自己工作自己挣钱不是很好吗？不知道为什么，叶世风就是听宋二朗的语气，就觉得他靠近苏鲸骨是有目的的。 为什么有钱人的家教特别严，连交友都要管？叶世风认为那是因为有目的接近他们的人比普通人要多得多。伪装得厉害的骗子，甚至还会假装不经意地认识对方，耍耍友情牌、爱情牌，然后骗一些钱来用。叶世风自认为还没遇到个可以从他手上骗走一毛钱的女骗子，或许是他现在的运气还好？不过他最喜欢跟别人说他缺钱。 “你跟她的未婚夫一比，简直天跟地一样，没法比。她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是你不敢让她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吧。”叶世风哈哈大笑着嘲讽着他。没办法，越是用拽得不可一世的语气对他说话，他就越是想反击对方。 “关你屁事。”宋二郎瞪了叶世风一眼说着，然后就往里面走进去了。 叶世风耸耸肩，他就是爱管闲事。 正当叶世风犹豫着要不要也跟着走进病房里，跟苏鲸骨揭穿他是个小偷的身份，还是回隔离病房里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等着那个他妹妹的男友的到来。 这个时候，步幼京来了，她手牵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那个男人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俊脸上看不出其他感情起伏，但是他看向步幼京的时候，会露出温柔的笑容，可是眼神带着汹涌地将要将她淹没的忧郁。 “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哥哥，叶世风，大学教官。这位是我的男友，陆寒，机长。”步幼京说完，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她本来以为跟陆寒说，她的哥哥想见他，他就会拒绝的，没想到他居然很淡定地说，好啊。 于是，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我妹妹跟你认识多久了？”叶世风也懒得说客套话，开门见山地就问。 陆寒站着似乎有些不习惯，伸手搭在步幼京的肩膀上，才说：“你管我们认识多久啊，也比认识你这两天要久得多。” “我才认识她两天就为她破了一案子给她洗清冤屈，你认识了她多少天然后为她做了多少事吗？”叶世风也毫不示弱地反击他。 这下子，步幼京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哥哥跟她的男友之间的硝烟味很足，好像就要开战了。她也不明白，明明一个是亲情，一个是爱情，为什么亲情跟爱情总是站在对立面，而不能好好地相处呢？ “步幼京，你选我还是选你哥，你不要这个让人不舒服的哥哥吧，我给你找个哥哥。”陆寒打破了步幼京的思绪，忽然说。 步幼京也不知道他们吵了多久，忽然听到陆寒叫她，还是用一种你二选一的犀利眼神逼着她。 “哈，还真好笑了，难道你想给她找个让她舒服的哥哥？更何况舒服不舒服不是你说了算，我又不是当你哥。幼京，你别怕，他这种逼着你选择的男友只会折磨你，听我的，跟他分手吧，以后哥给你选个好男友。”叶世风一想到他的妹妹整天面对这种人就心疼她。 步幼京觉得她的爱情出现了危机，不知道是不是前所未有，至少在她可以碰触的记忆中，那是前所未有的危机，而且还让她特别难受。好不容易得到的哥哥，就要因为想要维持爱情，而失去了吗？ 她犹豫了，她不想变得忧郁，只是不知道作什么选择的时候，她就会想要逃避。她向后退了一步，离他们两人远了一点。 “你还需要犹豫吗？当然是选我了。幼京啊，以后我是会娶你的人。而你这个所谓的哥哥，到时还有一群女人，估计当你嫂子的女人也是强势的女人，她会欺负你的。你要听我的话，知道吗？我不会让其他人欺负你。”陆寒向她走近了一步，说。 走廊上的病人和护士人来人往的，有的人看向他们，也有的人懒得理他们。只是叶世风忽然觉得有点累，就算是为妹妹破了案子，她也仍然还是在爱情的世界里盲目选择哪个折磨她的男人，而推开帮助她保护她的哥哥吗？ 要知道爱情里再怎么甜蜜再怎么美好，只要是受了伤害，都会让她痛不欲生的。叶世风发火了，抓着陆寒就说：“要打架吗？” 陆寒没有回答叶世风，只是跟步幼京说：“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要做一个内心干净纯粹的人，无论你遇到的人和世界是多么的烂。” 步幼京脸色有点发白，其实她也不想面对他们这样子。她丢下一句‘我想去上个厕所’，然后就拔腿跑了。或许对她来说，女厕是唯一避开他们的地方。 陆寒看到了步幼京走了，就说：“你是个好哥哥，我可能会跟她分手了。她以前一直坚定地选择我，无论我逼她做什么，她都是选择我。这次不一样了，她居然因为你而动摇，那么我就要放弃她了。她没把我放第一位，我就不要她了。” 叶世风听到他这样说一肚子火，用力一拳就揍了过去，陆寒的嘴角马上就溢出了血，但是他没有还手。 “以后，幼京就交给你了。”陆寒说完就离开了，他没有时间跟叶世风打架，他知道他欠了她，所以当她的哥哥打他的时候，他故意不还手。 叶世风真的觉得像陆寒这样的男人，无论他的能力多么强大，以他的爱情观来说，他并不适合步幼京，她需要怜爱，需要保护，而他却是向她施压、压迫她的存在。如果不是看在步幼京那么喜欢他的份上，就因为他刚才那席话，他都想把他给打成重伤送进急救室。 什么叫做她没把他放第一位，他就不要她了。 那他呢？他何曾把她放第一位？感情的世界里，自己做不到，却要求别人做到。他还真的是个很自私的人，很好，非常好。他就这样吧，他们分了更好。叶世风才不会替步幼京惋惜他的离开。估计待会步幼京知道了之后，又会非常伤心了。 叶世风想要回隔离病房好好睡一觉，到时候醒来，无论是林朵昔问他姐姐的事，还是面对步幼京问他她男友怎样了，他都想说不知道，别问他。 是不是阳光就刚好，他身边的红颜知己都能幸福？ 林朵昔发现叶世风回到病床的样子是有点累的，她其实不知道他忙什么，但是他高兴就好了，所以她也从来不过问，但是他现在疲惫的模样，令她有些心疼。 邓舟羽已经被潘婷破解了催眠术，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但是他有种深深的罪恶感，自己身为警官大学的校医，什么都没帮上忙，还差点搞砸了医院的案子，已经向学校校长提出辞呈了。王庆巧也很爽快地答应了，他很久就有过聘请一个女校医的想法，不过看在邓舟羽工作认真的态度上，也就没有异议。 “我要变成什么样子才能延缓厌倦……” 邓舟羽播放着手机里的《演员》歌曲，不停地单曲循环。林朵昔也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玩手机看小说，偷偷看了叶教官一眼，他好像睡得很沉。 “校医，你真的要辞职吗？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可能回老家种田去吧。当啃老族啊，都三四十岁的大男人了，你一个二十出头的毛丫头有什么好担心我的，哈哈哈。你还是担心自己吧。”邓舟羽漫不经心地调侃着说。 林朵昔就笑不出来了，她有多喜欢叶教官，她可能比她想象中还要喜欢他，担心自己吗？如果可以控制得了自己的心，不去想念，不去喜欢，或许应该就不会受伤了吧。可是，偏偏她就是不能自拔地喜欢上了跟自己不会有结果的这个人。 该是相信命运埋怨命运捉弄人，还是只信自己相信这个世上会有奇迹。林朵昔面对这两条交叉路，仿佛站在城市的路中间，就好像可以听见海浪的声音。 林朵昔也抱着被子看着小说，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她梦见了她的姐姐林慕昔。她穿着一身豹纹比基尼站在海边看着她，向她挥了挥手。她想向她跑过去，才跑了两步，就跌倒在沙滩上了，她再抬起头，却看到了林慕昔在海里游泳了。 忽然，林朵昔看到一个大海浪扑向了林慕昔，还没等到林朵昔尖叫喊出来，林慕昔就被那大浪花给淹没了，海上再无她的身影。 她甚至跳到海里，游来游去，也没看到林慕昔。她开始慌了，问其他人，报警，用尽一切她所知道的办法去找她。最后，她郁郁寡欢地回宿舍，终于看到了林慕昔站在她的宿舍门口。 她还没来得及问林慕昔怎么了，就被林慕昔一把抱住了。 砰的一声，林朵昔好像听见了枪声。 然后，林朵昔就醒来了，满头大汗，却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只记得是一种无法止住的悲伤慢慢地啃噬着她的心。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是我选择的人 林朵昔知道自己做了个噩梦，湿透的刘海紧贴在额头上，双眼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她本来想要一个人下床去洗一把脸，但是那种恐惧的感觉还笼罩在心头，她哪里都不敢去。在单薄的被单里蜷缩成一团，她搂紧了自己。被子沾染上林朵昔的汗迹，嗅着熟悉的气息，让她有种安心的感觉。她接着继续睡了。 他们第二天就去办理出院手续了。叶世风站在林朵昔两步远的地方，他跟步幼京道别。步幼京抓着叶世风的衣角，才一晚没见面，她的眼睛就布满了血丝，扁扁嘴说：“哥哥，你跟我男友说了什么吗？他不理我了。” 叶世风的沉默像是凝固成冰块一样，一秒一秒地重重砸了下来，疼了步幼京的心。他不说，是因为陆寒说了什么很难听的话吗？难道是分手？怎么可能？步幼京有点不知所措。 “我替你向他提出分手了。”将她的软弱尽收眼底，叶世风握紧了拳头，说谎了。 步幼京晃了晃，怔了半天，都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 “行了嘛？你们道别怎么那么慢？像对情侣一样拖拖拉拉的？”邓舟羽没好气地说。他还想快点回到大学里面收拾行李。 “你送朵昔回学校吧。我稍后就到。”叶世风俊脸上露出倦容，淡淡地说。他就知道她没那么快接受现实，即便他已经降低到最低伤害程度了。 “走吧，林同学。”邓舟羽迫不及待地说。 林朵昔站在原地不说话，她的内心本来是拒绝的，但是看到叶世风的坚持，而且看到步幼京的魂不守舍，就让步了，不等叶世风了，同意邓舟羽先送她回大学。 步幼京昨晚已经给陆寒发了无数条短信，拨打了无数个电话，可是他就是不回复短信，不接电话。以前，他起码会回复一条短信：忙。或许给她回个电话说，有空再说。 “走，我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叶世风走上前，就抓着她的手臂往潘婷那里走。她也就任凭他怎么拉扯，被动地走着，她的心里跌到低谷了，她也明白他想不要她了，也许只差一个借口，她不会怪救了她的哥哥对他说谎。她不想承认，她很熟悉这种被抛弃的感觉。 他不要她了。 潘婷正戴着耳机闭上眼听着轻柔的古风歌声，直到叶世风上前粗鲁地拿下来，她才睁开眼，看到了疲惫的步幼京和憔悴的叶世风。不知道的人看到他们这气势，还会错以为他们两个是要离婚的老夫老妻。 两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你给我治好她，她失恋了。那什么拒绝说话之类的什么抑郁症、自闭症什么的，我不知道那些怎么治好。她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她有什么问题联系我，我的号码是……”叶世风一口气说完就像是丢下包袱一样把步幼京丢在潘婷的前面之后，他一个人摔门离开了。 他不想面对这样的她，即便这样的她是他一手造成的。 潘婷只是伸手戴上耳机，那些轻柔的歌声像是溪水一样滑入她的耳朵里，温婉而宁静。任凭步幼京在她的前面发呆。直到她口渴了，才拿下那耳机，倒了两杯水。 拿了一杯水递给了步幼京，潘婷自己喝了一口才说：“你要听听我的故事吗？” 步幼京呆呆地看着她，手握着那杯水，像一座刚雕好的石像一样，一动不动。 “很多人都说我喜欢女人，其实我有喜欢过一个男人。因为只是我的单相思，所以每个人都以为我没有恋爱过。那个人自称w，他经常戴黑色口罩，我没见过他的模样。遇见他的那时候我才18岁，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他鼓励我要好好学习，我曾经因为我的父母经常在吵架闹离婚，一段时间厌倦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他是很冰冷的男人，但是他会接近我，他会摸摸我的头发，让我以后一定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他说如果有一天他不得不死的话，选择死在我的手上。我拒绝了，我说我一定要救他，也不会让他死的，然后他就沉默了。后来他说他是个次人格，终有一天会消失的。我当时不明白，人格分裂这种可怕的精神病好了应该很好，我却不希望他消失。我知道他有教师资格证，他随时可以当我的老师，也会随时消失。他是个很神秘的男人，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将要往哪里去。我很好奇地问过他有喜欢的女人吗？他就看穿了我，他说他从来没把我当女人看过。他只有要做的事情，没有爱情。那么，为什么想要死在我的手上，我有点无法理解。他就对我说，‘因为你是我选择的人。’我因为他这句话欢喜了很久。我想我一定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我要让他活下来。等了很多年，我终于等到了他，应该说是另外一个他。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有陌路相逢的尴尬。” 步幼京喝了一口水，看着潘婷，好一会儿才说：“我跟他之间有不能碰触的话题——曾经闹过一次分手。那次歇息底里的分手，是我提出来的。因为我受不了他了，他只会把我伤地体无完肤。他那时候还没当上机长，只是公司里最年轻的董事长，没有什么事情做，整天跟踪我。我本来就没什么朋友，即便有，那也是屈指可数的。可是向我搭讪的男人都被他赶跑了，谁跟我开玩笑说几句恶劣的话就被他揍一顿，我的友情因为他的干扰支离破碎，不止是这样。我妈本来就爱对我拳打脚踢的，我爸就只会叫我逃跑，他发现我的身体上总是有伤痕，可能调查了我。他闹到我家里，骂我爸窝囊，还骂我妈是个不及格的妈妈，我妈气不过就打他，他就跟我爸妈打起来了，我爸妈骂我找的什么男友，闹得我家不得安宁。我被孤立了，我无家可归，他就叫我跟他一块住。我说，我们分手吧。他就打了我一巴掌，骂我犯贱，说他都是为我好，白疼我了。我们睡在一起，背对背，那夜晚特别漫长，特别难熬。然后他丢下我一个人，他去当机长了。时隔半年后，他重新找到了我，他说：‘你好，幼京，我叫陆寒。’我们都不敢提及彼此曾经相爱过的往事，我们以前一起看书看到的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我们陌生了，我就重新认识你’这样的话，曾经当做笑话看，没想到真的发生在我们的身上。他和我再次成为男女朋友了，只是我们不再是每天见面，而是每年才见面一次。他也比以前更加忧郁了。我以为我们会继续走下去，没想到，他最后还是放下了我……” 潘婷淡淡地笑了，说：“不。他没有放下你。如果他放下了你，他就不会因为你还有背后有人的幻觉而紧张。” “不是的。你不知道，他跟我哥在抢我，他们不合，可能我哥赢了，他要放弃我了……”步幼京焦虑地说着，手不小心一抖，水都倒了一地，像是沾染了某人熟悉的气息，让她有些恍惚。 潘婷也不急着整理，湿了一地就让它湿了，她在意的是步幼京的心情，如果她现在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她就会在那里蜷缩着，摸摸她自己的影子。 “你们见个面谈谈吧，或许他会改变主意的。毕竟，他没有亲口跟你说分手。”潘婷并不知道，很多天以后，她正为她自己说过的这句话感到懊恼不已。 叶世风并没有马上回大学，他联系了青红会老大王越。 他站在林慕昔的坟前，放下了一束她最喜欢的红玫瑰花。花瓣鲜红如血，却妖娆美丽。一阵风刮了过来，坟地上的草微微地摇晃。王越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说：“我不会放过杀了我妹的狙击手。” “查到了线索没有？”叶世风纠结地问出口。他围着林慕昔的坟走了几步，看到墓碑上写着：王越唯一的妹妹林慕昔之坟。墓志铭：美丽如妖、珍贵如血。 “还没有。” “怎么不加上一句话：叶世风唯一女徒弟林慕昔？”叶世风有点在意地问。 王越的银色面具下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冷嘲热讽地说：“谁知道你还会有多少女徒弟，干脆不写。” 叶世风伸手搭在墓碑上，说：“骨灰撒哪里了？” “撒大海了。她生前最喜欢去看大海。”王越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阴沉地说。“对了，她死了的消息我对她的前男友陈易凉保密了。你也别对他说。” “当然。他跪着求我告诉他她在哪里，我也没告诉他。估计他现在恨死我了，恨不得把我五马分尸。”叶世风俊脸神色冷漠地说。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显得有些憔悴。 王越哈哈大笑着，无情地说：“干得好！到时他弄死你了，我会给你办个盛大的葬礼。” “去死。”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她不是她 邓舟羽带着林朵昔去车站等公车。不知道的人看到他们，都以为他是父亲，她是女儿。不过林朵昔才不想有一个像邓舟羽这种人的父亲，她不太喜欢他。如果不是去了这次隔离病房，她还不知道原来他还有那一面。 公车上有些拥挤。邓舟羽上了车，给了他自己的车票钱，林朵昔也投了硬币。乘客们都注意到了林朵昔，她穿着短袖搭配牛仔短裤，太可爱清纯了，有几个男人都挤着想要在她的身边站着。公车缓慢地开着，林朵昔打了一个哈欠，忽然感觉到有只手在碰她的大腿，她紧张兮兮地想往里面靠，想避开那只手。 只是，那只手并没有离开，见她没吭声，甚至还嚣张地摸了摸她的大腿。 她打了个寒颤，对隔了三四个人远的邓舟羽投出求救的目光，他却像没看到一样将视线移向了一边。 忽然，车上一阵惨叫声。 林朵昔看到了有个英俊的男人挤到了她的身边，抓着她身边的一个留胡须的大叔的手，厉声大骂：“你这个死痴汉，敢摸我的女友？我要把你送去警察局。”车上马上一阵喧哗。 茫然地对上那个男人的炽热目光，林朵昔茫然地问他：“谢谢你。我认识你吗？” “我是陈易凉啊。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对不起，我不应该伤害你的师父。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会伤害他。你重新认识我多少遍都可以。我叫陈易凉。你的男朋友陈易凉。”那个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对林朵昔说。 “你认错人了吧。”林朵昔觉得她遇到了痴情的男人了，这个世上跟她相似的人，她只能想到她那个姐姐。难道他是她姐姐的男友？不过这个世上的骗子也很多，在公共场合乱说乱认情侣关系、夫妻关系，然后将女人强硬带走拐卖的新闻不少。她不敢相信他。 “不。我知道你现在还生我的气。我不会放开你的，我们一起去做做运动吧，你就会气消了……”陈易凉还故意凑着林朵昔的耳朵说着，让她心里想到奇怪的地方去，然后满脸通红了。 “你别这样，那你说我是谁？我是林朵昔。” “慕昔。就算你改名了，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你就是我的女友啊。”陈易凉执着地说。 公车停了下来，有人上车了，林朵昔害怕这个男人的纠缠，马上挤着人群下车，害怕他也跟在身后，拨开闹市里的人群，拔腿就跑。 坐在轿车里的王越戴着墨镜，拿下了面具丢到了副驾驶座上，他随意地瞥了一眼街道上，忽然看到了一抹身影，酷似林慕昔，那面貌和身材几乎一模一样。他心跳加速了，难道林慕昔没死？就算是温淡主谋的一场戏也好，他多么希望林慕昔还没死。他开着车追着林慕昔奔跑的方向，视线紧紧锁住她。 直到路过了有停车场，王越就把车停下来了。 林朵昔看到后面已经看不到陈易凉的人影了，才松了一口气。这个世上，仅次于等待的折磨就是纠缠。她敢说，以陈易凉看她的眼神，恐怕她逃到天涯海角，他都会把她找出来。 “妹妹。” 林朵昔不认识这个声音，感觉有人搭上了林朵昔的肩膀，她就回过头一看。 那是个长得很斯文的男人，仅次于叶世风的颜值，他戴着墨镜，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衣和骷髅图案的紧身裤。 “你想干嘛？”林朵昔对他的样貌有点好感，但是不代表她对他没提防心。 “慕昔，我好想你。”王越忽然一手将她拥入怀里，吓得林朵昔在他的怀里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不停地挣扎着。 “我不是慕昔啊。我是朵昔，我是朵昔。”林朵昔以为他又是她姐姐的什么亲密男友，害怕极了，害怕他像陈易凉不信她说的，干脆挑明了说。“慕昔是我的双胞胎姐姐。” 王越闻言放开了她，细细打量着她，她的确酷似林慕昔，但是仔细看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她就没有林慕昔让男人着魔似的妖媚，倒是多了几分干净气息。 “哦。”王越的心底掠过一抹失望和失落，但是隐藏在墨镜之下，林朵昔看不到。 林朵昔趁着他还没反悔之前，就要离开了，才迈开了一步就被他抓住了，她紧张兮兮地回过头，看着他问：“又要干嘛？” “你当我妹妹好不好？” “不好。我为什么要当你妹哦。”林朵昔有点警惕地说。 “那你要是不肯当我妹，当我徒弟怎么样？像今天这种状况的事情，你以后还会遇到像我一样错认你成你姐的男人，以防万一你打不过对方而被带走，我教你怎么保护自己。”王越隐藏在墨镜下的眼底浮现了一抹暴戾，心想无论如何都要将她训练成林慕昔的样子，就好像林慕昔没死一样。 林朵昔有点奇怪地看着他，说：“我有叶教官，我为什么要拜你为师父？不要。” “我会等你的。”王越说完就瞬间熟练掏出了林朵昔的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然后存了进去放回她的口袋，一气呵成。“如果需要我，就打我的电话。我叫王越。” 林朵昔还想说这个人怎么这么烦，跟公车上的陈易凉差不多？她还想着要回警官大学的，他们这样折腾她，是不想让她回去了吗？不行。她好累，叶教官救救她…… “你现在要去哪里，我送你回去。” 林朵昔本来想说，她才不要上陌生人的车，但是很快地她发现她被一群男人包围了，而且还个个凶神恶煞的。他们恭敬地对王越说：“老大。” 看着林朵昔那惨白的小脸，王越挑着眉，满意地再说一遍：“你现在要去哪里？” “……警官大学。”林朵昔小声地说。 林朵昔一回到了大学，就被赵漫漫抱住了。她向她嘘寒问暖，问她最近怎么样，让她感觉心里像是放了暖水袋一样暖暖的。能够呼吸到自由的空气，让她感觉身心都开朗了许多。再也不用回到那个隔离病房去了，没有自由。 余芳芳教官一听到她回来了，就像个母亲一样，说要陪她去饭堂吃一顿豆腐去去霉气。林朵昔看到余芳芳陪她去普通学生饭堂那里排队打饭，心里就像是泡了蜜糖一样甜滋滋的。 “臭丫头，你在那里是不是睡不着？”余芳芳打好了饭，坐在林朵昔的对面，心里有点烦地说。 看着余芳芳那颜值不低的脸，林朵昔不知道她为什么心情不好，不过她也听说了她脾气就是这样的。本来想说不好的，都死人了，但是不想让她担心还是不要说好了。 “还好，有叶教官和邓校医在。” “哦？他们有没有欺负你？”余芳芳咬了一口茄子，嚼着，漫不经心地问。 “没有啦，他们对我很好。不过邓校医有点问题，他老是说什么下地狱，嘴巴有点缺德，我有点讨厌他。叶教官很忙，没时间呆隔离病房里。” “哈？他是隔离病房的病人，还没时间呆隔离病房？他要将病传染给其他人吗？”余芳芳正奇怪他没跟林朵昔回来，没想到听到她这样说，她更火大了。难不成在医院里，他也到处逛着调戏女病人、女护士、女医生吗？他一天不停歇就不行了？ 林朵昔差点以为她想要打她了，那气焰简直要打架一样，她都无法想象到时叶教官回来，要怎么面对余教官了，尽管余教官都不承认她喜欢叶世风，但是她还是隐约感觉到她在意他，虽然不是特别明显。 她们吃饱饭了之后，林朵昔就看到郑展鸿站在饭堂门口等着她。 “你身体才刚恢复要吃点补的。我本来想到隔离病房陪你的。不过出了点状况，余教官找我骂我，我不敢去了。”他摸摸鼻子，似乎不太好意思地解释说。 “嗯。”林朵昔也没在意他没陪她，反正她喜欢的人是叶世风，不是他。 郑展鸿看到她反应这么冷淡，以为她误会他跟余教官有什么暧昧，虽然他的确梦见过余教官，撇开梦里面他们做了什么事不说，但是他梦醒了之后又没对她做什么，所以他马上就跟林朵昔否认了：“我其实对余教官没有别的想法，我只喜欢你一个人的。她只是我的教官，我们是纯洁的关系。你不要不高兴。” 纯洁的关系。每当男生嘴里说出这五个字，让他的女友听了就不大高兴的。既然是纯洁的关系，为什么还会有暧昧的传闻？反而会让女友想得更多。可是，在林朵昔的眼里，郑展鸿可不是她的男友。 “你别说了。”林朵昔不感兴趣地回答他。 “你要相信我。”郑展鸿还是那死心塌地的样子说着，急得一瞬间忘了叶世风教过他遇事要隐忍，不要什么都表现出来，尤其是喜欢林朵想这件事。他满脑子只知道，如果让她误会了，或许她会不理他了。也许，爱一个人就是疯了，才正常。 第一百二十四章 校医白千古 林朵昔撇下郑展鸿，想要一个人回到宿舍去，她路过校医室的时候，多看了一眼，那一眼让她差点张大了嘴巴，那是一个女人，她穿着白色大褂，可是她的摆放着书籍一箱箱的动作却非常的粗鲁。 “你是？”林朵昔好奇地走过去，打个招呼。 “哦，我是新来的校医，白千古。哈哈，你好啊，妹子。”白千古说着，就笑起来的样子，差点吓得林朵昔晕过去了。 不得不承认白千古背影很唯美，正脸也很漂亮，但是她笑起来就让人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可能她是属于冷美人类型的女人，不笑的时候，绝美佳人。 白千古看到也没其他人，就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你别怕啊。我不笑。看在你是第一个搭讪我的学生妹子，我就告诉你个秘密，我以前是男人，后来去了泰国做了手术，就变成女人了。嗯，这个是我跟你之间的秘密了，你不能告诉别人哦。为表示你的诚意，你也告诉我一个你的秘密吧？” 林朵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哦，我姐跟我是双胞胎姐妹。很少人知道的，因为我姐神出鬼没的，很少人找得到她。” “哦，你的姐姐是叫林慕昔吗？跟你一模一样的妹子？”白千古忽然没了笑容，淡淡地问。 “是啊，你怎么知道？”林朵昔困惑地问，心想难道她认识她的姐姐？ “……她死了。我师兄去做的手术抢救还是没成功。本来我还奇怪死人还跟我搭讪，原来你们就是双胞胎啊。”白千古面无表情地说。 “你说什么？”林朵昔一脸震惊地瞪着白千古，差点崩溃。她世上唯一跟她有血缘的亲人都要丢下她一个人了吗…… 叶世风刚回到大学门口，就看到保安室走出来的王雨和孙侯两个保安激动地向他跑了过去，那阵势堪比看到男神的少女一样，两人要拥抱他，就成了三人拥抱着。 “恭喜风哥回来了。”他们兴高采烈地说。 “哎，知道了，行了，别恶心着其他人了。”叶世风还是觉得男人的友情这样做会让腐女疯狂，还是别招惹腐女了。 “是是。有没有泡妞啊？”孙侯坏笑着说。 “我经过的地方哪有不被我攻陷的？认了个可爱护士妹妹，认识了个富三代女病人，还勾搭了个贤惠女医生吧。”叶世风洋洋得意地说着，炫耀着他的战绩。不过，至于协助破案和徒弟之死那些事决口不提了。 “哇塞，教我们吧，我们也想泡妞？”王雨兴致勃勃地问。 “吓？孙侯不是有个萧什么宫那个女友吗？小雨，你一时半会学不会用心机，教你个最笨的办法就是用心去追，不管付出了什么，只要感动了对方，你就赢了她的心。”叶世风说完就拍一下王雨的脑袋，说。 孙侯也嘿嘿地笑着说：“就算有了女友也还想要泡妞啊，泡一把才过瘾。” “你这话让乐宫那妹子听到你就惨了。”王雨幸灾乐祸地笑着说。 “喂，能不能别说些扫兴的话？”孙侯不高兴地说。 叶世风看到他们俩这样闹着也心宽了一些，不过他也好一阵子没看到那个朱巴界了，知道他记恨他，所以还特地留了个心眼的，可能他路过保安室的时候不凑巧，所以没看到他吧。 “我先走了啊。” 叶世风往他的公寓方向走过去，路上不停遇到学生，因为他还没穿制服，有些学生也不知道他是教官。知道他是教官的学生都向他点头示意了。 经过校医室的时候，叶世风特地看了一眼，那个邓舟羽还在不在。只有一个面如冷霜的女人坐在里面玩手机，瞧见他的时候，还眨了眨眼，那睫毛膏上的假睫毛抖了抖。 这电力足了。叶世风见过冷美人，可是像她这样冷着还向他抛媚眼的女人还是第一个，忍不住调戏说：“哎呀，差点电死我了。新来的女校医吗？” “讨厌。人家是啊。我最喜欢教官了，够男人味。”白千古故作姿态地说。 “原来你是为了我们大学的教官才来这里的啊？我还以为你因为我才来的？其他教官哪有我帅？”叶世风继续调侃地说。 “嘻嘻。既然是这样，那我当你的女人啊？”白千古一脸娇羞地说。 “哈哈哈，我逗你的呢。我可缺钱了，养不起女人啦。”叶世风随便敷衍说说了，他不喜欢别人把他开玩笑的话当真。 看着叶世风走远了的白千古又恢复了冷漠的样子，拿出了一根烟，默默地抽着烟。从暗处走出来的一个身影，那人正是张攀。 张攀一看到没人了，就搂着白千古要亲嘴，两个人亲吻了好一会儿，还亲到了她的脖子，伸手就想要脱她的衣领的扣子。还没等到他解开第一个扣子，白千古就拿着烟头戳了一下张攀的手，淡漠地说：“别惹火，还没天黑呢。等我下班了再玩。再说了，叶世风喜欢的货色是怎样的，你不知道吗？” “啧，我怎么会不知道？就是余芳芳警花啊。我多想泡到她气死姓叶的，可惜就是泡不动她。”张攀手疼就缩了一下，嘴上不痛快地说着。“今晚我陪你吧，好久不见了，要嗨一点。” “你知道我俘虏的男人不止你一个，再次招惹我就给我听话一点，不然我弄死你。”白千古杀气升腾起来，冷漠地说。 “哎哎，别说这种晦气的话煞风景啊。我知道你有这个能耐，别气啊，你可漂亮了。”张攀说完，意犹未尽地想要再亲一下她。 白千古拿着空的针筒就对着他的腿上一扎，疼得他差点大喊起来。 “别用哄别人的那套哄我，我厌倦。”白千古看了一眼门外的天，说。“快要天黑了，挺好。黑夜里最适合灰暗的人堕落。” 林朵昔现在正在宿舍里不知所措，然后她足足胡思乱想了一个小时候，她才给了王越一个电话。 “我姐死了。”不是疑问句，是陈叙句，她就是想要他反驳她，反驳她啊，她就等他一句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王越才处心积虑地回答了两个字：“是的。” 林朵昔挂了电话，虚脱地倒在床上，手机丢到了床上，她看着天花板，然后她开始厌倦。她厌倦自己无能为力，厌倦生活的无常，厌倦残酷的现实。无论是谁的离开，她都只能默默承受，直到现在，谁都不要她了，只丢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活着有什么意思？她却不能死，因为只要她还活着一天，去照镜子就好像可以看到她姐姐。 谁都不要她了。 她受够了。 宿舍里的一个女生看到林朵昔已经没上课几天了，也不知道她去了医院，只是嫉妒她受到叶教官的照顾，就骂她：“你就只会睡吗？猪都会吃会睡，你是个人，最基本的上课都不会去，就你连吃睡都不配！有爸妈生，没爹妈教。” 林朵昔忽然就从床上跳下来，冲上前，抓着那女生的就是一巴掌甩过去。 这一幕，吓傻了全宿舍里的女生。被欺负的林朵昔第一次会对被欺负的行为作出反击，而且还没有一丝犹豫。 “你敢打我？你居然打我？我妈都没打过我……”女生忽然就哭起来了，像是个被欺负的孩子毫无顾忌地哭。 其他女生都围了上来，推着林朵昔，说：“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还敢打人了？”两个女生抓着林朵昔的手，刚才被打的那个女生马上就冲上前，甩了林朵昔两巴掌。 啪啪。 林朵昔抬起头，嘴角溢出了血，但是她的眼神是充满了恨意和厌倦的，脸上再无一丝单纯和干净的气息。她现在的状态就好像是一团浸透了墨汁的棉花，可是已染黑的棉花，谁也不在意它曾经是不是纯白色的。 “还瞪人了，这贱女人……”被她的气焰吓到了的女生明明已经打了她两巴掌，心里还是发毛退后了两步。 其他女生也放开了她，各做各的事情。 林朵昔知道打她的这个女生叫黎洛红，父母都是工人，有个姐夫是导演。就是知道她嫉妒心很强，很多女生也还是帮着她，就因为她姐夫是导演。 黎洛红害怕她那个眼神，林朵昔也上前，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火辣辣的红巴掌印打在了她的脸上，她也气愤地扬起手，可是还没打下来，她的手就被林朵昔的手用尽力抓住了。 “凭什么我让你欺负，你有个好姐夫，我没有，就让你欺负吗？”林朵昔咬牙切齿地责问她。 “谁让你过得那么好！你过得好，我就嫉妒你。你有那么多男生喜欢，我却没有。”黎洛红眼红地说。其他女生也又要围过来了，好像准备帮忙。本来她们也是一样有点嫉妒林朵昔，不过她们嫉妒的心理没有黎洛红那么强烈。就是她们心理仅存的理性告诉她们，别人喜欢她又不全是她美貌的错，男生也有一半责任，是他们忍不住以貌取人。 看到她们要帮忙，林朵昔甩开了黎洛红的手，转身就跑出了宿舍，下楼梯狂奔。她要离开这个鬼地方，那些不想看到她的人都会成为她所厌倦的一部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带她疯 林朵昔跑了很久，甚至还能看到跟在她身后紧追着她跑的女生们。离校门口越来越近了，跑着的时候，心跳很自然就加速了，而不是因为喜欢叶世风而心跳加速。她现在没想叶教官了，她现在的世界一片黑暗，哪里还看得到叶教官。她忽然想起来，还好刚才她跳下床之前抓了一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她拿出手机就拨通了王越的电话号码。 “我要逃学，来接我吧。” 王雨站在门口，他一开始还以为他看错了，居然看到了校花跑着往校门口这里来。以前叶世风在的时候，他们也沾着福气看多几眼校花和警花，如今他都成教官了，几乎不怎么看到她们了。王雨沾沾自喜，以为运气不错，校花林朵昔要来看他了。 没想到，林朵昔一走到校门口就往旁边的墙爬上去，不太自然，试了两次，总算是爬了上去。吓得王雨对着她说：“你这是干嘛啊？学生不能外出……” 林朵昔看都不看他一眼，就从另外一边跳了下来，往下跳的过程稍微屈膝了一下，也算是平安落地。王雨打开门，还想追出去，这时候，一辆摩托车从他面前擦肩而过，停在了林朵昔的前面。 “上车。”王越戴着头盔说着，还递给她一个头盔。如果要换一下心情，他觉得还是骑摩托车吹风是舒服的。坐轿车里面狭窄的空气对于心情不好的人来说还是不够的。 林朵昔伸手就往头上戴上了，然后她就往他的身后一坐，抱着他的腰。王雨往她在的方向跑了过来，可是摩托车已经开走了。 “想去哪？”王越问她。 林朵昔有点心烦，说：“随便。” 推开了头盔的透明罩子，她感受着风的洗礼，心里想着，现在还能怎么样，她无所谓了，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了，连她最后一个亲人都离开了她，她觉得她的人生一片黑暗。 王越载着她到了一间游乐城门前。林朵昔下了车，才知道原来还有一种游戏叫做游乐城，里面都是游戏机。王越走进去的时候，工作人员都向他鞠躬：“老大。” 回头一看，林朵昔才发现王越戴着面具。工作人员都认得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出来是他的，她也不在意这些，直接忽略了。 “你想玩什么就去玩，我陪着你。”王越说。 林朵昔拿着他给她的游戏币，丢到里面去，然后用力地砸蹦出来的妖怪，用力砸。玩完了这个，她又跑去玩水枪，投了硬币之后，对着火灾的屏幕就是不停地拿着水枪灭火。她心里的火还没有熄灭，又跑去玩投篮，投了硬币，投了七八个篮球也只中了一两个…… “不玩了。”林朵昔郁闷地对身边的王越说。 “好，哥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我才不是你妹！”林朵昔烦躁地大吼。 全场的工作人员都害怕地看向王越他们，恐怕要为林朵昔默哀了，若是其他人敢这样对他们的老大，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王越的面具下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容，说：“好，徒弟。我带你去酒吧。” 这次，林朵昔倒是没有反驳了，她不在意他叫他徒弟，她想喝酒。酒吧里面应该有很多酒吧，她长这么大还没喝过酒，因为她姐对她：女孩子喝酒会让男人占便宜的，懂得保护自己就不要喝酒。 “我要喝最烈的酒。”林朵昔对着调酒师说。 那个调酒师马上一副我懂得的表情对着林朵昔笑了笑，然后王越冷漠地说：“注意点，她是我的人。” 调酒师马上点点头，不敢再向林朵昔卖笑了。林朵昔一口喝光了那杯五颜六色的酒，看着王越说：“我姐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再来一杯。” 调酒师玩着艺术似的弄得酒着火了一样耀眼华丽，又调了一杯递给林朵昔。 当林朵昔嘟囔着喝了第四杯的时候，王越接了个电话：“喂……嗯，让梧声去处理吧，我现在没空……什么叫我非去不可，我就不去了。”他才挂了电话，就看到林朵昔眼神迷离地拉扯着衣领。 “你给了她喝了什么？”王越愤怒地问调酒师。 “老大，对不起。我以为你说她是你的新女友，我像是之前一样下了一点适量的药……”调酒师紧张兮兮地解释说。 “你给我滚蛋！”王越咒骂着，抓着那空酒杯就砸到地上，哐啦一声破碎了。 林朵昔瘫坐在凳子上，喃喃自语说：“好热……好难受。” 王越伸手搂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安抚地说：“没事的，妹……徒弟。我找人给你解了这药。可恶。” 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是这样的感觉，王越找了他五个手下叫到了酒店里，他用被子把林朵昔包裹起来了。她还是无意识地嚷着：“好难受。” 那五个男人其中一个就献殷勤地说：“要帮她吗？” “我要在你们之中选一个，当她男友。你以为你想碰就能碰吗？碰了就丢掉？她可是我的人，你想死？你出列，一边去。”王越愤怒地说。 剩下的四个男人听着她备受折磨的哀叫，心里蠢蠢欲动的，因为碍于老大王越的目光，不敢开口。 “你们都哑巴了是不是？如果是你的女友备受折磨，你们就这样看着不管？” “啊。我去帮她吧。我会对她好的。” “你也给我滚蛋。对她好？会说的废物还想当她的男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快滚。”王越又像是赶蚊子一样赶着对方走。 这下剩下的三个人都不敢说话了。不说话会遭骂，说话就会出列？其中一个男人走了过去，也不问一下王越就掀开了被子，看着她那潮红的脸，说：“不行。老大，你这样草率为她选择一个男人，等她清醒了她会怨恨你的。” “嗯。不错，杨南笙，就你了。等她醒来，你就自己一个人把一切过错承担下来，知道吗？”王越这样说的时候，另外的那两人面面相觑。 “是，老大。”杨南笙平静地回答。 王越带着那两个人离开了，这房间只剩下杨南笙和林朵昔两个人。杨南笙看着她那美丽的容颜，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向昏睡不醒人事的她伸出了手…… 他以为这只是他做过无数次任务中渺小的一个任务而已，可是他发现他错了。他没想到，她的身体是纯洁的。他有很强烈的罪恶感，即便他敢肯定以他的相貌和性格，她不会讨厌他的。 林朵昔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酸痛，当她起来看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边的时候，她连死的心情都有了。但是她很快地就自嘲了一下，生不如死也就是这样。本来她不喝酒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可是她痛苦地很想喝酒，发生什么事又怎样了。她懒洋洋地望着天花板，又闭上了眼。 杨南笙知道她醒了，本来想等着她责问他为什么这样对她，他已经想好了一番话对她说了。可是她没问，甚至只是睁开那绝望的眼眸扫了一眼天花板有没有蜘蛛丝，然后又失落地闭上。他忽然有点心疼她。 他并不认识她。 “对不起，我会负责的。”杨南笙本来想好的一堆谎言瞬间消失了，只剩下木讷的一句实话。林朵昔忽然笑了，不以为然地说：“你负责？你要怎么负责？我要你负责干嘛？我认识你吗？” “你别用这种堕落的语气说话，你怎么了？”杨南笙也知道王越身边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可是老大没碰她，也就是说老大没把她当女人看待，那么她为什么这么绝望。 “你管不着我。” “你喜欢我们老大？” “呵呵，在你们黑帮的人眼里除了钱就是爱情吗？哦，好像还有义气？” 林朵昔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说完就要下床，可是她刚下床就跌坐在地上了。杨南笙担心地将她抱到了床上，说：“要去哪？” “别给我装。你要是好人，昨晚就不会碰我。现在各走各的，互不相干。”林朵昔挥开了他的手，厌倦的语气说。 “也是。我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我招惹了你，我就要招惹得彻底一点，是吧。”杨南笙邪恶地说。 “你去死。”林朵昔觉得跟他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了。也许，堕落招惹到的人都是阴暗的人，正如阳光明媚的人吸引的人都是温暖可靠的人。林朵昔蜷缩在被子里。 这时候，杨南笙的电话响起来了，他接通了说：“喂？……我是。我跟我女人在一块，对，我女人……不相亲。拜拜。” 林朵昔拿出手机一看昨晚居然有三十个叶教官打来的未接来电，还有一条未读短信：你去哪了啊，叶教官很担心，我也害怕。赵漫漫。她想到了叶世风向她说谎，说她去国外旅游了，原本犹豫了一下，很快就被冷漠取代了，将手机拨通了王越的电话。 “喂，师傅。我醒了……我下不了床。你不是老大吗？……将我身边这个男人揍一顿行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王越才忍着暴怒的脾气说：“怎么，他没承认错误吗？他是我的小弟，管一个赌场的，性格邪恶，用情专一，包你不愁吃穿。” “他认错了，我叫他去死，他怎么不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听话 叶世风真的火大地想要揍人了。一整晚都没睡好，满街道的跑酒吧、网吧找林朵昔，他没想到她会夜不归宿。他想要守护徒弟林慕昔唯一的妹妹，可是她却这样消失不见了。若不是保安王雨第一时间通知他，他还不知道她离校了。 这个臭丫头。 叶世风感到烦躁，她平日不会这样的，为什么今晚忽然这样子？难道她知道了？不应该啊，会有谁告诉她？他不停地拨打林朵昔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的状态。他终于明白了之前余芳芳捡到他的身份证给他拨打很多个电话的那个焦虑烦躁心情了。 如果她遇到了坏人怎么办？她怎么就不听话呢？真让人不放心。 赵漫漫甚至偷偷告诉叶世风，林朵昔今晚在宿舍里还手了，这是她上警官大学以来，被欺负的时候第一次还手，而且其他人都帮着欺负她的黎洛红。她很胆小，就装作睡着了，不敢说话，也不敢站出来。 叶世风一直都知道林朵昔活得很辛苦，其他人活得也不容易，可是这个坎要熬过去，靠的主要还是她自己，她能走出来第一步当然是最好了。可是为什么要离校，而且还不回宿舍？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她要怎么承担那任性的后果？ 青春，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天亮了，他一整晚都没睡，打的电话也一直不听，直到早上打了个电话她正在通话中的。他发火地发了一条短信给她：你不给我滚回大学，你别想再见到你姐了。 但是，这次她居然很快就回复了：你骗我，别烦我了。 在林朵昔的世界里，没有比她最亲近的人死去，被她最喜欢最崇拜的男人欺骗，更难受的事了。叶世风在她的心目中的不可动摇的地位没了，无尽的黑暗吞噬了她。 叶世风一下子明白了，果然还是让她给知道了。忽然想到了他那个刑警徒弟，就是街道上，警察的眼线到处都是，他昨晚怎么没想到？当时急疯了，脑袋还没冷静下来，没想那么多。他现在就打了个电话给林东锁。 “东锁。是我，帮我找一下我的一个学生……她叫林朵昔。” 一个小时后，林东锁带着林朵昔出现在他的面前，而当时叶世风抱着怀里的一只白猫。这只白猫是在路边一个箱子里的，虽然看起来胖胖的，毛色纯白，可还是遭人遗弃了。别人经过它都蜷缩着没叫，当他经过的时候，它叫地那么急，好像怕他看不到它一样。他看它好像有点灵性，觉得它跟他有缘，就带它回去了。 叶世风给这只猫取名慕昔猫。 “你想干嘛？”林朵昔说着，厌恶的眼神瞥向叶世风，有点反感地甩开了林东锁的手。她趁着杨南笙不注意偷偷离开酒店，没想到就让附近的警察给带走了，她一直挣扎着，可是对方也不理会，到了警察局，就被交到了林东锁的手上。 叶世风把怀里的猫放到地上，对一旁的林东锁说：“没你的事了，你忙你的去吧。” 慕昔猫站在草地上嚼着青草味道，吃地津津有味。一只蝴蝶飞到了它的背上，它还不知道。 林东锁离开了之后，林朵昔也想要走人，嚼着口里的口香糖，才迈开两步，就被叶世风抓住了手臂，一扯，她差点就站不稳要跌倒了，叶世风眼睛都不眨一下，阴沉着脸，就给她甩了一巴掌。 “你这样放纵对得起你姐吗？” 林朵昔捂着脸上那手掌印，那疼得她差点以为牙齿都掉了。如果有下辈子，她想要当别人的牙齿，她疼一下，别人也疼。 “你有资格说起我姐吗？你不是我姐的师傅吗？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她？为什么让她死了？你们谁都没资格跟我提我姐。”林朵昔悲痛地大吼，仿佛全身的力气都用来呐喊了。林慕昔也有让她讨厌的地方，比如老是跟她抢玩具，抢她喜欢的人，可是她毕竟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会关心她，会护着她，不怕传染病而靠近她，她一有危险她就提心吊胆，她不见了翻遍全世界都要找到，这样的人就是亲人。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昨晚疯得开心吗？玩得开心吗？你玩够了没有？”叶世风看着手上火辣辣的疼，就知道她的脸上一定也很痛，他也知道徒弟的死去，他也有一部分责任，就是因为当时他没在她身边，不能护她周全，才发展到这种不可挽救的地步。 林朵昔厌倦地看了他一眼，她无所谓地笑了笑，她又怎么可能告诉他，她痛苦了一个晚上，堕落是折磨自己的方式，而放纵的堕落只不过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可笑，她只是想喝酒，都变成这样，毁了自己珍惜的自己，过了昨晚，她就已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她也知道了，有的人就是不可靠，哪怕那个人是她亲姐姐的义哥。不也还是带坏了她？呵呵。更好笑的是，她明知道他不是好人，她还走近他。 像飞蛾扑火一样。 “我给你三分钟，你给我马上回到教室。”叶世风说。她不回答他，而是用眼神和冷笑来排斥他，让他想揍死她。可惜她是林朵昔，是他的学生，还是他的徒弟的妹妹，他不能这样做。 林朵昔用走到教室的话，需要十五分钟，就算是以最快的跑步速度也要花上五分钟不止。他说三分钟根本不可能做到，他想惩罚她吧，罚就罚了，她慢慢地走着。她现在跑不了，腿脚有点酸软，如果杨南笙还抓着她不放，她只要想象到昨天他怎么对她，她就不会放过那个杨南笙。她是堕落了没错，但是惹她不高兴，惹她发火，别人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其他的学生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林朵昔，她的眼神不再是他们熟悉的清纯干净。她现在穿着一条黑色的裙子，而且她还涂着夸张的鲜红红唇，让别人看一眼就记住了她的样子。 林朵昔回到了教室，已经花掉了20分钟了。她一走到教室门口，全班就静下来了。每个同学都像不认识她了一样。 “你这个贱女人，你知道昨晚叶教官找疯了吗？你就只会给他惹麻烦。”梁白凉趁着郑展鸿还没到教室，就嚣张地责怪她。 啊，这人真烦。林朵昔有些烦躁地瞅着她，说：“你在意的人还真多，郑展鸿是你的，姓叶的也是你的，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你的了，行了吧，别惹我。” 有些女生和男生都偷笑了，她没说错。梁白凉就是那样的人，只要是帅哥，她都喜欢。察觉到被笑话了，梁白凉眼底掠过一抹怨恨，伸手抓着林朵昔的长发就是用力一扯，大骂：“替你爸妈教训你这个死丫头，一点都不懂礼数。” 林朵昔吃痛地被她扯得头皮发麻，伸手也抓着梁白凉的头发用力一扯，两个女人就扭打起来了。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萧乐宫看到郑乐想要上前劝架，就对着他摇了摇头。郑乐皱了皱眉说：“鸿哥看到的话，会怪我们不帮她。” “我有预感，林朵昔会被鸿哥放弃。我们别动，先观察。教官就要来了，等他收拾她们的残局。”萧乐宫说。 “昨晚鸿哥一听说林朵昔夜不归宿，整夜都没睡，怎么可能放弃她，你想多了。”郑乐不以为然地说。萧乐宫耸耸肩，也没再解释什么。郑乐的情商始终都比不上萧乐宫，这也是郑展鸿重用萧乐宫的其中一个原因。如果每个男人担心一个女人就一定不会放弃对方，那么这个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情侣分手和夫妻离婚了。 叶世风回到教室，就看到林朵昔和梁白凉两个女生扭打在一旁，旁边的女生男生都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没人上去拉开她们，也没有人去通知他。他看到林朵昔脸上的手指抓痕，就有些心疼。 走到她们的面前一手拉开一个，她们互相对视的那仇恨的眼神让他一阵烦躁，叶世风就朝全班咆哮大骂：“你们瞎眼了是不是？看着她们打架也不管？全班给我去罚跑十圈。林朵昔和梁白凉两个人例外，留在教室里。她们要受罚地更重。” 全班的同学马上就哀叫着陆陆续续地离开教室了。不少的学生心里都不满。有个女生离开了教室下楼梯就小声嘟囔着：“她们犯错，凭什么我们也要跟着受罚。” “就是啊。教官要求真苛刻，我们要是劝架被打了可怎么办？当然不参与啦。” “可能是要我们去通知他吧。打小报告？谁敢啊，被凉姐知道了，要挨揍的。我们还是跑步吧。” 她们吵闹着偷偷埋怨，嘻嘻哈哈的去跑步了。 直到班上只剩下叶世风、林朵昔和梁白凉，叶世风就说：“为什么打架？” 梁白凉怕林朵昔说是她先动手的，马上就想想痛苦的事酝酿情绪，先哭了起来，泪水像是打开水龙头一样哗啦啦地流下来，指着林朵昔说：“叶教官，是她先打我的，她说我不顺眼。” 第一百二十七章 虚脱昏迷 如果说这个世上，林朵昔最厌恶的东西是什么，那就是谎言了。被华丽的糖果衣包裹起来，剥开的时候才发现不是你想要的糖果，而是长满了青苔腐朽的木块。你会失望，你会绝望，原来被骗也不过如此。 面对梁白凉的污蔑，林朵昔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梁白凉胡说又怎么样，看到梁白凉这丑陋的样子，她真的是胃里一阵翻滚，想吐了。 “你别胡说，我所知道的林朵昔不会这样做的。我相信她。”叶世风的痞子口气已经收敛了，现在的这个情况下，他没有心情跟她们开玩笑。 林朵昔翻了个白眼，一脸厌倦地说：“哦，现在才装好人吗？是不是有点迟了？” “你看你看，她现在变了，叶教官，你偏袒她，她就仗着你喜欢她，看她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梁白凉口无遮拦地说着，才说完就被叶世风拍了一下脑袋。 “你脑子里装什么的。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她了？”叶世风没好气地说。这些女生真让人头痛，脑里整天只会想些爱情的事情吗？不懂得其他的了吗？ 林朵昔也在冷笑，她怎么可能还想着叶世风会喜欢她，以前她只是不敢承认，叶世风都不像是会喜欢别人，就算他真有喜欢的人，恐怕他喜欢的人也可能是余芳芳，绝不会是她。梁白凉真没眼力。她伸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说：“还有其他的事吗？没事我就回宿舍睡了。” “现在上课时间，你睡个毛！你们俩也给我去操场跑步，跑十五圈。没跑完不能放学。”叶世风被她们气得就要吐血了，这都是些什么学生。这柔弱的女生又不禁打，他要是揍她们一顿，恐怕都起不来了。 “哦。”林朵昔一脸无所谓地就往外走。 “等等，你去宿舍换了制服再去跑步。谁让你穿些不三不四的衣服来上课的。”叶世风注意到她的衣裙不适合跑步，马上出声。 梁白凉看到林朵昔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走开了，才偷偷地对叶世风说：“叶教官，她现在都变坏了，你还对她那么好。你不应该对她那么好啊，这不是毁了你地狱教官的名声吗？” “你说够了没有？有没有人告诉你女孩子太啰嗦会遭人讨厌？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她特别好了？是不是给你加两圈要你跑十七圈，让她跑十五圈，来证实一下我对她更好一点？”叶世风现在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偏偏梁白凉只顾着说林朵昔的不是，忘了观察叶世风脸上的怒火。 “啊啊啊，不用了。你对我们超级公平的，十五圈啊，好痛苦，我去跑了，可不可以再减少一点啊，我怎么跑得完……”梁白凉可怜兮兮地看着叶世风，像是要哭了一样。 “跑不完也要跑，再多说一句增加一圈。”叶世风不耐烦地下达指示。 梁白凉马上捂着嘴巴，往教室外跑出去，心里对林朵昔的怨恨又增加了几分，她想要不是林朵昔，她也不用被罚跑，都是那个贱人的不对。 林朵昔并没有去宿舍换衣服，她懒得回到那个厌恶的窝里，然后又出来，她直接跑操场去了。跑的过程中，总是有女生想推她跌倒，她爬起来，连身上的泥土都没拍掉，就抓着那女生扭打起来，这次李半城和李暗渡上前拉开她们了。他们都觉得林朵昔变了，但是他们居然不讨厌她现在这个样子，觉得现在的她会反抗，挺有新鲜感的。 林朵昔最后还是昏倒在训练场了，那是她跑第11圈的路上。有几个男生想抱起她，但是都顾忌到郑展鸿，都不敢行动。最后还是萧乐宫跑去通知了叶世风，叶世风才跟着跑过去横抱起林朵昔，送她去校医室。 看到她衣服上的泥土污迹，还有她脸上的抓痕，就让他的心像是被刀割了一样疼。他现在就好像看到了他的徒弟林慕昔。 “哦，叶教官啊，哦，这女生……”白千古看到昏迷的林朵昔，装作不认识她地问。 “我的学生林朵昔，她昏迷了，你看看。” 白千古观察了一下她的眼瞳，给她把脉，听她的心跳声。叶世风就站在门口，看着校医室外的风景，他现在要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怒火升腾地让他差点就想掐死林朵昔。他叫她去换制服，她不肯换。打她的电话也不接，现在他知道，她应该是故意不接电话了。她是不是想气死他？还是担心她什么原因才昏迷的，他走进去，看不见隔着布帘的病床上躺着的林朵昔。 “她身体有点虚脱了。给她简单做了全身的检查，她有男朋友了吧，她的身体上有吻痕，而且那个地方有点肿，加上运动过度，才昏迷的。我待会给她开点补肾的药，让她多休息一下就可以了，没事的。建议近期减少她的运动量吧，她熬不住的。”白千古拉开布帘，露出一脸心疼的样子，又说。“唉，现在的女孩子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叶世风气得差点就要掀桌子了，好不容易将怒火按捺下来，压抑地说：“请你务必将她的病情，坚持保密原则。” “当然。”白千古说着，就向他眨眨眼，假睫毛也抖了抖。 现在他气在头上，哪里还有心情看美女，他也知道她对他有好感，老是频频向他放电。他的桃花运真好，他有点自嘲地想着。 “我还在上课呢，她就交给你了。” “嗯，放心吧。” 叶世风快速地离开了，不然他也保不准自己还能忍到什么程度，她居然昨晚跟男人发生关系了，真是气死他了，她要毁了她自己吗？听她姐说，她都没有男朋友。不知道她昨晚跟了什么男人在一起，被占了便宜。他气愤地想杀了那个男人。他一回到了训练场就对着跑步的学生大吼：“快点，再快点。敷衍给谁看呢？跑那么慢龟速吗？ 校医室。白千古伸手给林朵昔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单，然后她就坐在一旁，抽着烟，看着她睡着的容颜。她真是像极了林慕昔的样子，他自嘲地笑了笑。 “你现在不能到外面乱跑，不然会死的哦。”他的声音非常低，以至于昏迷的林朵昔根本听不见。 张攀又走进来了，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说：“真闹心，我刚才找余芳芳说话。她对我爱理不理的。还是你好啊，昨晚跟你在一起，可开心了。” “你别贫嘴了。你要是动得了叶世风，你早就动了。你就是动不了他，就别瞎折腾，让我来。知道吗？”白千古说完了，就拿着烟头就往一旁的张攀手臂上一戳，冷眼都没有眨一下。 “啊啊，古姐姐，疼，疼疼呢。”张攀手臂抖了抖，忍不住喊疼说。 “我是医生，弄疼了你，我会治好你，怕什么。”白千古说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就拿起消毒水和烫伤用的药膏。 张攀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她果然还是老样子，爱折磨人。他伸开了手臂，给她治好他，然后无聊地看向一旁的昏睡的林朵昔。她的脸还有泥土的污迹，但是也难掩她的美丽。 “哇，这个不是校花吗？我想摸摸她……”张攀蠢蠢欲动地说。 白千古手里的棉签故意用力按着张攀的烫伤伤口，疼得张攀龇牙咧嘴的喊着：“好好，不碰她，不碰。” “这个孩子是我先选中的。你敢碰她一根寒毛，我就弄死你。我现在不方便离开大学，你帮我查查，昨晚谁碰她了，具体一点的资料。”白千古冷漠地说。 “很多年前，你不是说过了余芳芳是你选中的人吗？怎么现在她又是你选中的人。”张攀百思不得其解了，他倒是不介意这些，反正她是女人，他忍她。 白千古想起来余芳芳，就扬起一抹阴森森的笑容说：“她？如果看到我，我想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呢。余芳芳已经是成品了啊。林朵昔还是块未经雕琢的玉石，由我来完成。” 张攀心里毛毛的，还好他不是她选中的人，怎么觉得她有种地狱使者的感觉，不过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他表面附和地笑了笑说：“是，是。那我帮你去查一下。我上午没课，下午才有课。” “你另外一个身份得拼了命也要保住。除了叶世风知道，没人知道了吧？”白千古叫住了他。张攀嘿嘿地笑了一下，凶狠地说：“其他知道的人，都会意外死了。” 白千古像是想到了什么，向他招手：“过来，你先别走。教她抽烟，教会了，你再去办事吧。” “为什么你不教，要我教？”张攀不满意地说，又不准他碰她，又要他当坏人。 “嗯？你真不教？” 张攀马上就跑回到了白千古的身边，向她鞠躬了一下，毕恭毕敬地说：“白哥，我怎么可能敢不听你的话？” 林朵昔醒来的时候，感觉口渴了，就想要下床。她就看到白千古用一次性塑料杯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她。她想喝，但是她对于世上一切都感到厌倦，想都不想就挥开了，那杯水就笨重地跌落到地上，溅起水花。 第一百二十八章 要变坏 张攀看到林朵昔挥开白千古手里的那杯水，差点就以为她要死定了。他记忆中，好像没有人敢对白千古做出这种行为还能好好呆着的。他幸灾乐祸地一脸要看好戏的样子。 白千古却当做没事一样，坐在凳子上，不管她。林朵昔自己拿出了一个一次性杯子，亲自倒了一杯白开水，自己喝了，又倒了一杯，喝了，才将杯子随手丢到地上。 张攀心里觉得白千古有点奇怪，可也还是迎上去，拿出一根烟递给林朵昔，说：“你，要抽吗？” “好一个教官，还教我抽烟，哈哈。”林朵昔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拿出烟就叼到嘴里。 被她笑得有点不自在的张攀心想着，要不是白千古警告他，他早就占她便宜了，还笑，笑你妹。 白千古玩着手机，抬头看到张攀给她点燃了那根烟，就说：“女孩子不应该抽烟的。” “我就抽，你管不着我。”林朵昔还特地地吸了一口，浓烈的烟味呛得她咳嗽起来了。张攀伸手就摸了摸她的背，说：“慢点啊，别急。”他忽然感觉到一双杀气升腾的视线，立刻缩了手。 这烟，真不是好东西。林朵昔吸了几次，练习了好几次，就好像练习呼吸一样，终于找到了个窍门，抽得像模像样的。烟幕萦绕在林朵昔的身边，白千古就阴森森地笑了。 张攀看到他也完成任务了，就找个借口开溜了。 白千古说：“你男友对你好吗？不如我教你医术吧，跟我学救人。” 林朵昔蹲在地上，抽着烟，不耐烦地说：“学什么，不学。我哪有什么男友，昨晚那个是混蛋。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要杀了他。” 白千古就喜欢她这女流氓的语气，阴森森地笑了。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模样。”叶世风忽然出现，一盘水倒向林朵昔，恨铁不成钢地说。他只是想用一盘水去给慕昔猫洗一下身子，没想到路过校医室，就看到这一幕。若不是现在已经放学时间，校道上还有其他的学生，他现在就想把她硬拖回宿舍。 被水淋湿一头凌乱，衣服紧贴身上的林朵昔捏着已经熄灭的烟头，丢到地上，狠狠地踩了踩。 “你现在才当好人是不是太迟了？你以前怎么不当个好人去好好保护她？”林朵昔怨恨地瞪着叶世风说。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伤痛，即便她就是无理取闹，叶世风也无力反驳她这句话。他心里也内疚，那时候他还打电话叫她帮忙查资料，才没过多久，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忽然死了。很多人都无法接受，他一开始也是。 “我知道你很痛苦……” “不！你不知道。”林朵昔说完就推开了叶世风，往外跑了出去。她难过地想哭，可是她哭不出来，以前只要一点小事伤心地就会哭，现在悲痛地连哭都哭不出来。可能她的泪水已经流光了吧，她以后是不是再也不会有心了。 叶世风一手捂着额头，表现出很疲惫的样子。白千古就站了起来，拿出纸巾给他擦拭这额头上的汗水。 “学生要变坏只需要一件事，但是变好却需要很多的事情。当教官很累吧？”白千古的语气满满流露出无奈和疼惜。 叶世风伸手就用力抓住了白千古的手腕，眼神不善地说：“你为什么任凭她抽烟？是你教她的吗？你为什么要教坏她？” “好痛。没有啊，冤枉啊。我叫她别抽烟，她就是不听。你也看到了她那样子，怎么可能听我的话。我刚才看到张攀教官在教他抽烟，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居心。才这么小的女孩子，唉。”白千古另外一手捂着自己的心，装作有心无力，无奈地说。 叶世风半信半疑地放开了她，转而调戏地说：“哦，看来张攀教官对你情有独钟啊？我都看到他往校医室方向跑了几次了。” “他有病，得治。”白千古一语双关地嘲讽地说。 叶世风本来还想追问什么病，不过属于个人隐私，就不多问了。他想要去找张攀问个清楚，居然敢教坏他的学生，不可原谅。 没想到，他才往教官公寓方向走去，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余警花啊。这么快又想我了吗？” “你过来，那个死张攀堵在我的门口。我怎么骂他都不会走开，我也想过要揍他的，但是我今天的小腿彻底康复了，下午要去上课的。不想在上课前惹起事端。” 果断地往余芳芳的教官公寓跑了过去，叶世风心想还真巧，他正要找张攀，他就在打扰他的朋友？要问他多久没看到余芳芳了，恐怕得从他住院那天算起，都没见到余芳芳了。的确好久不见了，昨晚又烦着找林朵昔，压根忘了找余芳芳调戏了。 张攀还在用力地拍门，仿佛门跟他有仇似的。白千古交代他要做的事延后再处理，他还是不死心，凭什么他就泡不动余芳芳，他不甘心。 忽然他感觉背脊一凉，就被搭了肩膀，他才转身就被叶世风一手拧着他的胳膊酸痛，揍了他一拳，他没来得及躲开，嘴角火辣辣的疼。 “叶教官啊。你这打招呼的方式太热烈的点。”张攀笑着，然后也向叶世风一拳揍过去，却没打中，还让他那忽然一脚踢飞了，撞到了门上，他捂着肚子疼得脸色发白。 他好歹也是练过的，但是与叶世风一比，就差远了。 “为什么教我的学生抽烟？”叶世风欺上前，逼问着她，还一手拎起他的衣领，扬起拳头就要揍他。 “啊啊，别打我了。我说，我说。”张攀装作求饶地说着，狡猾地眼睛转了一圈，心想死千古居然把他给抖了出来，他就知道她没安好心，看他怎么整她。 “说。” “因为，因为白校医说她需要麻醉痛苦才能过下去。她是校医，我听她的，我在抽烟，就想到了抽烟也是麻醉的一种啊，就教她抽烟嘛。” 叶世风心里恼火，还是一拳揍下去了，被他给避开了，他就捏着他的下巴。张攀不死心地一脚踹向叶世风，被他给抓着那腿让他摔地上了，再揍了两拳，给他赏了一双熊猫眼。 余芳芳打开门，就看到最后这一幕，噗呲地笑了一下。 “干的漂亮。” 叶世风闻言挑了挑眉，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赞扬他。叶世风的火气打地也消了不少，再加上看到几天不见的美人，心里还是舒畅不少了。 “别来无恙啊，警花，是不是每天晚上见不到我睡不着了？” 看到嬉皮笑脸的叶世风，余芳芳本来气得想骂他一顿，住隔离病房都不停歇的，但是看到他打得那么痛快，加上看到他脸色憔悴了不少，估计他备受折磨吧，那几天。 不知道怎么的，余芳芳心里像是被一层塑料膜包住了一样压抑下来了，没有爆发出来，难得的称赞了他一句。 只是这样，并不代表她会接受他的调戏。她没好气地踹了一脚地上的张攀，想也不想地就反驳说：“你不在的时候，我每天晚上不知道睡得多踏实，可香了。”只是她说出来才发现了好像有点不对，至少在别人听起来就是其他的意思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叶世风感觉余芳芳变得可爱了，可能是因为两三天不见的缘故。他感觉她对他也不是很凶了。要是平常，她早就追着他打了，她这会儿还打张攀。 张攀干脆装死了，因为被揍得太惨了，还是在余芳芳的面前出丑，让他脸面尽失，他心里怨恨叶世风。 余芳芳不想在张攀的面前跟他聊，关上了公寓的门，就说：“你这个混蛋，是不是忘了吃饭？” “不会，等你啊。一起吃个饭吧。”接着她的话，叶世风就顺势调戏她了。他发现，好像只有余芳芳不会把他的玩笑话当真，可是他明明不介意她当真的啊。 这次，余芳芳都没反驳他了，就跟着他去了二楼的教官饭堂。其他教官都在排队，几乎只要是男教官看到了余芳芳都会向她问候一句。 “余教官，你小腿好了啊？” “恭喜你康复了啊。” 叶世风挖了挖鼻孔，站在余芳芳的身后排队，心想这些男人真是有眼光，都知道余芳芳的颜值不低，就是当朋友，也想对她示好。站在她的身边，他就感觉虚荣心都爆棚了，要是她是他的老婆，都不知道羡煞了多少男人，哈哈。但是他也就那么一想，就抛之脑后了，也没多想。 余芳芳打好了饭菜，回头居然没看到叶世风调戏他身后的那些女教官，好奇地说：“你吃错药了吗？” 叶世风紧接着上前打饭，那分菜的大婶打开叶世风，就说：“好久没见你这帅小伙，好像瘦了一点啊。”叶世风看到她又给他多放了饭菜的分量，一脸高兴地说：“我妈对我都比不上你对我好啊。”也不只是夸张地说，那是因为他的过去一片空白，连他的母亲的模样他也忘了，忘了她待他如何。 第一百二十九章 风狗 夏日，这个天气空气里的水分特别受煎熬，仿佛多呆一分钟就会被蒸发掉，如同不曾存在过。叶世风和余芳芳又在一起在饭堂吃午饭了。其他教官议论纷纷，本来警官大学里面，关于他们两个人是情侣的绯闻已经炒得沸沸扬扬了。 “有没有觉得她们都在看我？果然我魅力不可挡吧，哈哈。”叶世风夹着一块肉就咬着，嚼着含糊不清地说。 余芳芳就知道他们胡说八道，不过因为别人的流言蜚语而不跟他共餐吗？她还不觉得传言影响到她正常生活，她甚至觉得这个传言还挺好的，替她挡下了一部分追求者的干扰。她吃着豆腐，说：“你在病房里面有没有给其他惹麻烦？” 想到了妹妹步幼京被冤枉的那案子，叶世风果断地摇了摇头。 “没有啊。” “我就不信了，之前朵昔还跟我说，你老外跑。” “哦，你还向朵昔打听我啊，看来真的好喜欢我呢。” 气氛忽然僵了下来，余芳芳不打算回答他。叶世风本来还以为她会生气地反驳他呢，没想到几天不见了，忽然温柔了几分？他还真的不习惯。 “还被你发现了啊。是啊，我去找了个护士当妹妹，还招惹了一个贤惠的女医生，还有认识了一个那什么富三代女病人。” 余芳芳嚼着饭菜就有点食不知味了，瞪着他就像是之前一样地大骂：“你这个混蛋还调戏我，你去调戏其他美女啊，还护士妹妹？恶心！什么医生什么病人都招惹，你真是一分钟都停不下来！” 叶世风嬉皮笑脸地看着她大骂，心里倒是踏实了几分，她会骂他就还正常。 两个人吃过午餐就分开了，叶世风要回公寓睡个午觉，余芳芳要往校医那里走过去。听到叶世风对这个新校医的评价是：让人不放心。余芳芳对于身边危险的人，总是要去靠近的，因为她不能让她的学生备受折磨。 “你好啊，小芳芳。”白千古一看到余芳芳就笑着说。可是，白千古的笑，一向都阴森森的，让人看了心里毛毛的。 坐在凳子上的张攀看到了余芳芳，连忙用手遮着受伤的眼，不敢看余芳芳。 余芳芳差点以为她看错了，颤抖着的双唇说：“千古？”他不是已经壮烈牺牲了吗？他当年不是战死在敌人的地下室里吗？但是他现在居然还一身女人打扮，还留了长发。以前她就觉得他身材有些纤细，如果是女人，那一定很漂亮。 “啊，是我。很吃惊吧，我活下来了。是你无法想象的煎熬。”白千古耸耸肩，一脸漠然说。“就是你看到的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 不。 余芳芳的单调世界里，只有千古的名字绝对不会是让她开心的名字。看来，他变成女人了，不知道是该说不幸中的万幸，还是该替男人默哀。余芳芳非常了解他的性格，他是个恶魔。以前他就是她的特警教官，千古。千古折磨过的女孩不可计数，而她也不例外，只不过对她，他还算是比较仁慈了。因为她以前年少无知，第一个暗恋的对象就是千古。当时她不会告白，因为他跟她不可能。 “你长大了呢。来来，让我抱一个。”白千古说完，向她伸开了双手。 余芳芳不想靠近白千古，但是她还是走向她了，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不靠近她，她会有什么后果。 白千古拥抱着余芳芳的这一幕让张攀看到了，只不过是像姐妹一样的拥抱，但是于他们而言，却是不同意义的。 白千古感受到余芳芳的身躯微微的颤抖，凑着她的耳朵低声说：“你这么漂亮真好啊，有没有男朋友？不过有我在这里，谁也当不了你的男友，你说是吧？” 这样一听，不熟悉白千古的人一定会以为白千古喜欢余芳芳，但是余芳芳懂他，就知道他的城府极深。千古很久以前就擅长说这类听起来痴情的话，魅惑无知少女。余芳芳有点艰难地开口问：“这次你的任务又是什么？” 以他的能力，活下来了，肯定是要做任务的。余芳芳才不会天真地认为，他会为儿女私情而来到她的身边。 “嗯哼，不愧是我栽培过的人才。是啊。我要是成功了，我就发大财可以娶你了。等我吧，不准让其他男人住进了你的心房。”白千古还是阴森森地笑着说。 余芳芳很想说，你都变成女人的模样了，还想娶她？这不是折磨人吗？她苦笑了一下，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她现在那暴躁的脾气就是以前让千古折磨出来的。很久以前，她承受着父母的宠爱，即便是面对苛刻严肃的父亲，她也还是个听话乖巧的温柔女孩子。 “哦，好久不见，我送个见面礼给你。”白千古放开了余芳芳，就指着张攀身边的一条蜜蜡色的狗，接着说。“记得以前你很喜欢狗，特地给你准备的。” 余芳芳看到这只大狗，脸色就不好了，好一会儿才说：“不会是公狗吧？”她很久以前就不喜欢狗，尤其是公狗。 “是公狗啊。我训练过的，你放心，它很聪明的，除了喂养它的主人，其他人都会咬。”白千古一脸无害地说。换句话来理解危险的意思，就是如果她忘记喂养它，它说不定会咬她了。 “嗯？不喜欢吗？不喜欢。那我就卖给狗肉店吧……” 余芳芳连忙回答说：“喜欢，喜欢。”她虽然怕狗咬，但是她不吃狗肉，看到狗那忠诚的眼睛，她会觉得它很可怜。她一个人住公寓，养只狗也没关系了。她这样安慰着自己想。 张攀看着余芳芳一脸复杂地把狗带走，忍不住哈哈大笑地说：“她怎么看到你就像便秘一样，哈哈，那只狗是她的债主吗？她那个小心翼翼的眼神。没想到脾气暴躁的她也有这一面啊。” “你笑够了没有。”白千古被他笑着心里烦躁，伸出一只手指按着他的伤口，说。“我们感情很好。” 张攀马上就憋着笑，说什么感情好，他才不信，她刚才那眼神根本就是不想看到白千古。 余芳芳把那只长毛狗安顿在公寓里，叹了一口气，才摸摸它的脑袋，它就亲昵地舔了舔她的脸。逗得余芳芳脸有点痒，哈哈大笑了。 “好，我就叫你风狗好不好？风狗。哈哈。”余芳芳已经想象到叶世风如果听到她这样唤它，一定会愤怒地问她是不是骂他是狗。全世界那么多个叫风的名字，何况大自然也有风啊，她看到它的毛长，叫它风狗不行吗？她还是咬定了就叫它风狗。 余芳芳洗了一把脸，然后才去教学楼上课了。她还特地把那拐杖带过去了，把拐杖还给了李半城。看着那有点旧了的拐杖，李半城抚摸着拐杖上雕刻的纹路，说：“这个我送出去，就不会要回来了。” “那我也用不着了。还给你吧，难道你希望我下次再受伤再用吗？”余芳芳的公寓里非常简单，不用的东西不是丢掉就是送人，她从来不留下纪念品。这个干练的风格，也是千古逼出来的。以前她整理房间，总是还剩下一大堆的东西，看起来很乱，千古是她父亲信任的特警教官，他进入了她的房间，就一把她的东西都摔到了地上。 “把有用的留下来，不用的都丢掉。舍不得丢掉就送人。你不干净利落一点，你会很累。我们特警都要轻装上阵，你这样子，还没等你完成任务，你就会嫌包袱重。” 当时，余芳芳还特别苦恼，犹豫着哪些有用，哪些没有用，哪些舍得，哪些舍不得。 “有用也分对你现在有用的和对你以后有用的。不管舍不舍得，没用都要放下。包袱越少越好，决战的时候不是演电视剧戏里死了戏外活得好好的，就是拼个你死我活。谁背得包袱最重，谁就先死。”连教她收拾房间都要联系到战斗心理去，这就是千古。 她都那样子说了，李半城没办法，也只能收下了。 看到林朵昔的座位空着的，余芳芳问了一句：“林朵昔无故缺席吗？旷课？” 郑展鸿皱了皱眉，看向身边的萧乐宫，说：“她上午来上课了吗？” 萧乐宫同时回答郑展鸿和余芳芳，面不改色地说：“上午，鸿哥请假了。她上午来了，下午她没有请假。” 郑展鸿就不高兴了，他来上课，她就不来？跟他玩躲猫猫吗？昨晚他为了她一夜都没睡，一直在用手机网上联系其他人帮忙找她，她呢，回来了也不跟他说一声。而且他实在太困了就睡了一个上午，他没上课，她也不会关心一下他。 余芳芳继续转过身，在黑板上板书，她心想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一起吃饭吗？怎么忽然就旷课，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想着什么时候找个时间，跟叶世风聊聊林朵昔这个学生到底怎么了。在她的记忆中，林朵昔一向都是个好学生，她的课程，她从来都没有无故缺席过。今天下午，林朵昔还是第一次旷课。 第一百三十章 我们的学生 傍晚时分，天边被染上了一片犹如少女出嫁前的胭脂般晕染晚霞。一阵风吹过去，还让人重温了午后的炎热。这闷热的天气，仿佛就是天昏地暗的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预兆。 叶世风吃完晚餐，就拿出手机上网随便看看，才发现手机里面有一条余芳芳发来的未读短信：我有事跟你谈，吃完来公寓找我。他忽然想到了他已经很久没去网吧玩游戏了，打算跟余芳芳谈完事了之后，今晚要去网吧玩一下。 来到了余芳芳的公寓，叶世风才发现她养了狗。那只狗还朝着他吠，叶世风不高兴地说：“再吵人，我就砍了你，煮狗肉汤。” “嘘，风狗，别吵，是自己人。”余芳芳安抚地摸了摸风狗的毛，就说。 叶世风听到非常大意见了，说：“你说什么，疯狗？风狗？你给他取的这啥玩意的名字啊？你是不是转弯抹角来骂我？赶紧换个名字。这名字，我不爱听。” 余芳芳捂着肚子笑了笑，说：“偏不。这是我养的狗，又不是你养的。” “去，去。哪来的狗？”叶世风没好气地赶着那狗离他远点地说。 余芳芳也不管那狗了，走进厕所洗了洗手，才走出来，满心欢喜地打开冰箱，拿出来了两瓶冰牛奶，一瓶牛奶抛向叶世风。 叶世风接住了冰牛奶就抱怨地说：“哈，冰牛奶，怎么不是白酒。我好久没喝酒了，我想喝酒。” “喝牛奶对身体好。酒伤胃，最近我看到韩剧，一个医生手术中接了催他回家吃饭的电话，手术对象是个胃癌的老奶奶，结果因为主刀医生太急，大出血手术失败，她死了。你知道躺在床上任由手持着手术刀的医生动手的感觉是怎么样吗？你的生死都在医生的手里。所以尽可能对自己的身体好一点，别让医生有机会拿着刀在你的身体里动，万一他的道德差了一点，就会死人的。”余芳芳心有余悸地说。 余芳芳的脸上都写着‘好可怕’。叶世风哈哈大笑了，他很少见到余芳芳也有害怕的时候，心想原来她怕死，这世上对自己的身体不珍惜的人那么多，可是每个人何尝不怕死呢？都怕死。这是很正常的。 “笑什么哦。我们的学生，林朵昔，我想跟你谈谈她。她今天下午旷课了，上我的课那么久了，这还是头一次无故缺席。那个死丫头，下午跑哪里去了。”余芳芳忍着脾气，问叶世风。本来她想尽量平静说起她了，但是想到她旷课就不高兴了。她以前面对千古这种教官，她都没有缺席过。余芳芳自认为对她又还不错，她居然不来上余芳芳的课，让余芳芳有点失望。 “别提她了。费心。”叶世风喝了一口牛奶，一副拿她没辙的样子，身心疲惫地说。 这真是令人烦恼，看到他这样回答，余芳芳就知道他有点心疼林朵昔了，她原本还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他也会遇到拿她没辙的女生。 “为什么？她发生了什么事了？” 叶世风咕噜咕噜地喝光了一瓶牛奶，叹了一口气说：“不想说。” “哈？她是我们的学生，不能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她的事情，我也有权利知道的。是不是你对她有私心？包庇她？”余芳芳有些生气了，口不择言地说。 叶世风苦笑了一下，说：“你别吃醋。我说就是了。我之前有跟你说过我有个徒弟吗？那是她的双胞胎的姐姐。她被杀了。我怕林朵昔伤心，就对她说谎了。不知道她怎么知道这个事实的，后来她就恨我对她说谎。” “因为失去了一个亲人就自甘堕落吗？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太脆弱了。”余芳芳还是觉得叶世风偏袒她，心理有点吃味，忍不住数落她。 “你别这样，她跟她姐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本来她只剩下她姐一个亲人了，现在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叶世风有点生气了，反驳着说。 余芳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对不起。” 叶世风也没理她，他本来就不想提徒弟的事情，她非逼着他说不可，他说出口了，她又那个样子，他现在只想着去网吧玩几场。 余芳芳看到叶世风站起来，他连句再见也不说，就打开门，离开了。她看到他脸上的失落和难过，心里有点内疚。其实她也不是故意那样子的，可能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不过，她还是不太明白，他不就是死了一个徒弟吗？怎么还伤心地像是失去了一个亲人一样，看来他跟他的女徒弟感情也很好，她想到这里又吃醋了。她意识到自己居然嫉妒一个死人，伸出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自言自语地说：“要振作一点，余芳芳，你的小腿已经好了，战斗吧。” 叶世风走到保安室的时候，才想起来他借了余芳芳的车已经开回来了，但是车钥匙还没还给她。现在再回头还给她走来走去的，就太麻烦了，他想还是下次再还算了。 这时候，保安室里面的朱巴界看到了叶世风，露出复杂的表情，向他打声招呼：“叶教官，出去啊？” “嗯。”叶世风敷衍地应了一句，话不投机半句多。 龙道网吧，灯火通明。 看着屏幕里面的敌人一个个被自己秒杀掉了，叶世风心里有种痛快的感觉。直到手机响起来了，他还不愿意接，眼睛盯着屏幕看着，就好像他的手机响了这种事外界的事情都不关他的事一样。 手机铃声停下来了。叶世风也没有拿出来看，依然还是固执地继续玩游戏，手机铃声又响起了，他隔壁电脑的那家伙挺热心地提醒他说：“同志，你手机响了。” 叶世风像是听不见他说的一样，视线紧紧锁住屏幕里的敌人，手指在键盘上有意义地狂按，就好像深陷于游戏之中一样。 见叶世风不理，那位热心的家伙更来劲儿了，甚至伸手拍了一下叶世风，说：“喂，你电话响了。” 叶世风被他这一拍，手指一抖，注意力分散了，原来轻而易举能再赢一场的，被他那么一搅合就让别人有机可乘了。 “你他妈的，我玩游戏难道我还没长耳朵吗？我故意不接，你叽叽歪歪地干嘛？”叶世风火大地叫嚷着了。 “草你他妈的，我好心提醒你，你还骂我了。你是想打架对吧？”隔壁电脑台的这位大胖子也不耐烦地挑衅了。 叶世风没理他，拿出手机一看，最新的电话号码是陌生的，但是第一个号码居然是林慕昔的号码打来的。他本来还以为是余芳芳打电话来道歉，才故意不接的。他连忙又继续打电话给林慕昔，可是却听到提示音已关机了。他想起来，之前让慕容昔去调查这个号码谁在用，也还没调查好吗？还不来找他。 见叶世风无视自己，大胖子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害，他这么大个子，一般人都无法忽略他的存在，他本来就是想叶世风认个错就行了，可他不只是不道歉，还当他不存在一样自己玩手机，大胖子愤怒极了，抓起叶世风，一拳就揍了过去。叶世风被他抓起的时候，就知道大胖子力大无穷。其他上网的人都只是围观着，或者各玩各的，漠不关心。 叶世风被他那一拳的力度撞到了电脑台都挪动了一米。网吧的网管人员听到打斗声，马上聚集过来了，一个网管人员劝和地说：“别打了。” 大胖子不听他的劝和，继续冲上前，要打叶世风。叶世风一手捏着大胖子的手腕骨，一拳揍向他的眼睛。力大无穷是优点没错，可是总有弱点的地方。 另外一个网管人员说：“别在这里闹。要打出去打。” 大胖子顺着叶世风的力度撞到了电脑台一角，脑袋肿了，起了个包，还没流血。看他昏迷过去了，叶世风连游戏都没兴致玩了，抽出网卡就离开了。 经过小吃店的时候，叶世风不饿，想起来林慕昔会做那些手抓饼，就站在门口隔着玻璃看着老板娘熟练地在煎着手抓饼。老板娘看到他就说：“帅哥，买个手抓饼吧。” 叶世风犹豫了一下，好像也忘了这东西什么味道，就说：“好。” “什么馅儿的？有原味、加肉松的、加火腿肠的、加蛋的……” “原味。” 才一会儿，老板娘就做好了用纸袋装好递给他，他拿出钱包给了钱老板娘。老板娘找了零钱给他，随口就说：“你是不是跟你女友以前吃过啊？你好像很怀念的样子？” 叶世风将零钱塞进钱包里的动作顿了一下，继续放回了裤兜里，咬了一口热乎乎的手抓饼，嚼了咽了下去，才对她说：“没有。一个好朋友。” 手抓饼的味道是酸的，有点微辣。他想起来了，这个跟林慕昔做的手抓饼味道差不多，就是这个味。他也不怕热，大口大口地咬着手抓饼嚼着吃，老板娘还以为他很饿。只是，叶世风知道，就算这个味道再怎么相似，他也再也不能吃到林慕昔亲手做的手抓饼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失望透顶 郑展鸿特地在女生宿舍楼的门外等林朵昔。他本来想闯进去的，但是警官大学规定男生不能进入女生宿舍，他就算是给叶教官和余教官面子，不打破这个规矩了。只是，她如果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不能轻饶了她。 林朵昔就来到女生宿舍楼的门口了，整个宿舍都在吵着叫她下去，烦死她了。她就下来透透气，她发现自从她开始反抗之后，就没什么女生敢轻易欺负她的。果然这个世上，很多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你想怎么样？”郑展鸿开口就这样说。他以为她是因为他跟余芳芳那事，才故意避开他不见的。但是，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子，他不够了解林朵昔。 “你想说什么，没事别烦我。”林朵昔不耐烦地说。她的手机铃声就没停过，不是杨南笙给她打电话，就是王越给她打电话，但是她就是不接。郑展鸿以为她的手机在放歌听，也没在意。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上课你怎么能不去上。” “哦？我为什么非去不可。难道你每节课都去上了？”林朵昔毫不示弱地回答。 郑展鸿听到她这样说他有十秒钟的无力反驳，但是他的怒气比理智多，他就冲她咆哮说：“我们怎么能比？你是个好学生，你必须每节课都要上课。” “哈？谁说我是好学生的？我是坏学生啊。” 郑展鸿看到她那无所谓的样子，心就像被刀凌迟一样难受，一巴掌就用力地甩了过去。打了之后，他就后悔了。就算她做错了，他也不想伤害她的。为什么她要变成这个样子？ “你的喜欢就是喜欢我好学生的样子啊？那你结束了喜欢我的感觉吧，我现在就是这个样子。是不是对我很失望，那你就离我远点。”林朵昔冷漠地说着，拿出手机的耳塞就按到耳朵里，似乎不想听他说话。 郑展鸿看到林朵昔现在这个样子，的确有些失望了。她单纯美好的样子，是他最喜欢的样子。他曾经以外他可以保全她那个样子长达十年，现在一年都还没到，她就变成这样了。不知道是厌恶自己的保护不力，还是厌倦看到她现在的不死不活样子，郑展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女生宿舍楼门口。 林朵昔现在还不想回宿舍，就往校医室走去。她想抽烟，只有那里容得下她。 白千古看到林朵昔颓废的坐在她的身边，她伸出手摸了摸林朵昔的脸，就被林朵昔无情地挥开了。 “我要抽烟。”林朵昔扭过头，对她说。 “别抽烟，对身体不好。” 白千古这样说着，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了一根烟递给她。林朵昔接过了烟，就看到桌面上的打火机，自己就用打火机点燃了。林朵昔吸了一口烟，被烟雾萦绕着，心里好像舒服了一点点。 “朵昔，你知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个地方，是不会有痛苦的？”白千古说。 林朵昔笑了一下，那笑容连半点温暖都没有，一看就是强颜欢笑。 “不可能有。” “你帮我拿到一个东西，我告诉你在哪里。”白千古很淡定地说。外人一听，就知道白千古想要利用林朵昔帮她拿一个东西，可是局内人的林朵昔却看不透，只知道她帮她做一件事，她们关系可能会好点，她再告诉她而已。 “那个东西是什么？” 白千古诡异地笑了，让人看了连饭都吃不下了。 第二天，叶世风来到教室的第一件事就一巴掌拍到讲台上，咆哮地说：“谁偷了校长的价值连城的钻石夜明珠陨石，给我主动地站起来。” 全班哗然。那个玻璃珠大小的一颗泥丸子一样，但是晶体结构属于钻石，到了夜晚还会发火的夜明珠，来自宇宙掉下来的陨石，简称钻石夜明珠陨石。这个东西，一般都会被博物馆收购保护起来的。 全班没有人承认，都在互相推测，是谁那么大胆做出这种事。 郑展鸿都觉得那个人愚蠢之极，校长既然敢放在办公室，肯定会将它放在摄像头之下的，现在叶世风教官只是在给那个学生承认错误的机会。 “不承认是吗？老规矩，全班同学现在去训练场跑十圈。”叶世风说完，就拿着黑板转身擦了擦黑板上的‘不知羞耻林朵昔’、‘堕落林朵昔’之类的粉笔写的大字擦掉，接着说。“黑板以后再出现这种无聊的字，班长和副班长给我抓一下是谁写，我罚他打扫班教室的卫生一个月。要是还抓不到人的话，就罚班长和副班长打扫教室卫生。你们还坐在这干嘛，去跑步啊。” 写这些字的女生开始害怕了，因为她们不敢得罪班长郑展鸿和副班长萧乐宫。 “是我。”林朵昔忽然站了起来，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罪恶感，就好像要死不活的样子，让人看了就不舒服。 “什么是你？黑板写的字是你写的？还是偷东西是你偷的？”叶世风犀利的眼神锁定了她，一字一句地问她。 “偷了那东西人，是我。” 全班同学鄙视地瞅着她，都是一副副对她失望透顶的表情，就好像以前挺喜欢她的样子，对她满是期待了一样。可是过去她们欺负她的时候，也没见到他们站出来帮她挡下来，除了郑展鸿。如果说这个世上有谁对林朵昔的失望会伤害得了林朵昔的话，除了已经欺骗她的叶教官伤害了她之外，也就只有郑展鸿了。 “放学的时候，跟我去校长办公室一趟。”叶世风愁眉不展地说。 放学的时候，林朵昔一脸疲惫地走向叶世风，路过了郑展鸿的座位，她听到了一句声音不大却足以形成刀划在心上的话——“我真的是对你失望透顶了。” 也不用回头，林朵昔就知道这句话是郑展鸿对她说的。郑展鸿终于要放弃她了，林朵昔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坏女生在他们喜欢的男生面前装纯，因为她们害怕她们的本来面目不是他们喜欢的样子，要变成什么样子才能延缓厌倦。 原以为被纠缠不休的男生放弃应该会是松一口气的感觉，可是当林朵昔真正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忽然觉得有点空虚。就是好像缺了点什么，但是又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当别人的纠缠成为她生活中的空气一样，她已经习惯了，忽然没了空气，就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她需要其他的空气填满了她的世界，虽然她的世界已经是黑白一片的了。 林朵昔跟在叶世风的身后，终于偷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未接来电，给师傅王越发了一条信息：“我偷了钻石夜明珠陨石，现在去见校长。”紧接着，她才给杨南笙发了条信息：“心情不好。” 她也知道她现在的模样一定是很狼狈，所以她才会给那些她原本不想理会的他们机会紧抓着自己不放。 王越很快就回复她了：“别怕。退学了就找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在林朵昔看来是那么的荒谬，可是她却因为看到那么一句荒谬的话而松了一口气。 杨南笙马上给她回拨电话了，她不敢接就挂了电话。叶世风回过头，就看到她双手插着裤兜，眼神闪烁，原本精致的脸上有了黑眼眶。 “待会去到校长面前，我会替你求情。你要态度好一点，要认错，要表示痛改前非。知道吗？”叶世风想要尽他最大的努力帮她说情的，但是她是肇事者，她的态度也很关键。 林朵昔当做没听到一样看着前面的路，她已经把那颗小玩意给白千古了，白千古跟她说：“这个世上没有痛苦的地方就是死路，你还感到痛苦，是因为你还活着”，林朵昔差点就以为白千古骗她了，但是白千古又告诉她：“你看到别人很快乐的样子，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他的痛苦也不会比你少。上帝是公平的，而每个人也不可能把完整的自己一下子就完全展示给一个人看。”林朵昔就信了，她以前看到她姐比她快乐，说不定她的痛苦从来就不比她少。而她以前那么快乐，现在就已经开始面对痛苦了。 “你想死吗？”白千古说。 “不想。” 白千古幽幽地说：“你这样下去就会死。跟我学吧，我会让你活下来，活得比你现在更痛苦。但是你可以变得强大起来，足以报恩，足以报仇。” 当时林朵昔没有回答她，因为她偷了东西，她并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她知道自己活得很糟糕了，也许还能活得更加糟糕。 杨南笙给她回复了短信：“你在哪里。” 林朵昔没空回复他了，她已经跟着叶世风来到了校长办公室了，这个她昨晚来过的地方可能还残留着她自己的气味，让她厌恶至极，以至于连她的鼻子都在抗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王庆巧看到他们，视线落在了林朵昔的身上，语气缓和地说：“把我的宝物还给我吧，其他都好说。”林朵昔对上了王校长的视线，心想着那个东西她已经给了白千古，她现在又要去找白千古要回来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 打死不说 王庆巧校长还特地把钻石夜明珠陨石放办公室里面，天天可以看，因为他在办公室的时间比较多。他对于新聘请的女校医白千古也非常满意，她对他频频放电，他也喜欢偶尔晚上请她去吃夜宵，三更半夜才回家。每当他的老婆敏感地问他：“怎么又这么晚回来？”王庆巧就用严肃的语气回答：“我要办事的，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每天那么闲。” 白千古好像对他手上的这颗宝贝非常喜欢，但是他也舍不得送她。 “不行，其他的我都可以给你，但是就这个不行。就算是被偷了，也不能给你。”王庆巧当时气昏了，怕她还继续撒娇，连忙把话说绝了。 没想到，还真的被偷了。王庆巧差点就要给自己掌嘴了，好的不灵，丑的灵。 现在，只要肇事者把东西交出来，他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处分那是必须的，但是拿到东西之前，他要先软下态度，不然要是对方打死不肯交出来，那可麻烦了。送进去警察局，他也还没拿到那东西，他可心疼了。 “把东西还给校长吧。”叶世风见林朵昔不为所动，提醒地说。 林朵昔茫然地看着他们俩，说：“东西不在我手上了啊。” “你把东西给谁了？”王庆巧焦虑地问。那个小东西可是价值连城，就这样平白无故丢失了，他可要失眠好一段时间了。 “打死不说。”林朵昔顽固地回答。白千古算是她的末路选择之一，就算是被退学了，她也得保住她。更何况，她现在厌倦这里的一切，包括校长。看他口口声声说不计较什么，她敢肯定，她交出来之后，分分钟就被处分了，成功的人就是这么狡猾。她就是厌恶这样的人，当然，她连失败的自己，也瞧不起。 但是，王校长马上变脸了，指着叶世风就大骂：“你怎么教出来的学生，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们。你现在把她带回去好好沟通沟通。等她愿意交出来再带过来见我。” 叶世风本来还想帮她求情的，没想到她态度这么强硬，只好向校长道歉，然后拖着林朵昔离开了校长办公室。叶世风边带着她下楼梯，边问：“是谁啊？你告诉我，我去跟他说说。” “不行，打死不说。” 林朵昔始终都不肯说出来。对此，叶世风也很头疼。他在想现在要怎么让她说出来，对于同是女性的余芳芳，不知道她会不会有办法？ 林朵昔没有回教室去，而是趁着叶世风走神的时候，往校医室的方向跑了过去。到了白千古的面前，林朵昔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校长问我，那个到了哪里。” “那怎么办？”白千古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说。 看到白千古比她还怕的样子，林朵昔就笑了说：“不行啊，你比我还怕。我说打死不说，他就很生气，叫姓叶的搞定我。” “要不然我还是交出去吧。虽然我很喜欢那个东西，但是偷东西是不对的。让你被我这样连累，我也是非常过意不去。”白千古一脸罪孽深重地说。 “你烦不烦啊，叫我去偷了，现在又叫我去还给他，你当我是什么啊，真爱折磨人。”林朵昔暴躁地抱怨了两句，想到郑展鸿那句话，心里就不太舒服，又说。“给我烟，我想抽烟。” “抽烟也是不好的，戒掉吧。”白千古边说着边递了一根烟给她。 林朵昔摸着桌面上的打火机点燃了，吸了一口，好像到达了离心脏最近的肺里，然后喷出了白色的烟雾，让它萦绕在她的身边。 “你叫我戒掉还给我，你烦不烦啊。”林朵昔看着烟掉来的烟灰，茫然地说。 “我不给你，你会恨我，干脆给你啊。反正选择抽烟的人是你。现在每个卖烟的地方不也贴着抽烟有害健康，一样还是在卖烟。”白千古嘿嘿地笑着说。“我给你治病的钱和烟钱，你还没给我吧？” “先欠着，我姐本来养我的，她不在了。我现在在上学，没钱给你。再等我一会，我会想办法。”林朵昔抱着自己的肩膀说着，把抽完的烟头丢到了地上，踩了一下。 “哦，你有什么办法？”白千古好奇地问。 “我姐还有个哥哥，还有昨晚跟我一起的那个混蛋，他们两个现在还想找我见面，到时我就去坑他们一笔钱再说。”林朵昔眼底闪过一抹算计和冷漠，如果了解她经历过什么，他们就会明白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白千古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想见你的他们估计也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你不要随便去见男人，尤其是黑帮的人，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不去不行。除了依靠他们，我没有其他办法。” 林朵昔不会依靠叶世风了，对于欺骗她一次的人，她不会相信他第二次，无论对方是她过去喜欢的人，还是她现在正喜欢的人。至于余芳芳，她更加不想面对，她本来就是她的情敌，她只不过在校花的头衔压力下，对她惟命是从。至于郑展鸿，她也是比较了解他的，他喜欢的时候什么都能忍，不喜欢的时候一点都忍不了，当听到他那句话，她就知道她被彻底放弃了。 “你不是还喜欢叶世风吗？让他养你啊，你是他徒弟的唯一的妹妹，他的徒弟死了，他也算是你的监护人了。”白千古嘿嘿地笑着说。 林朵昔过不了那个坎，她没办法原谅她深爱的信仰，崇拜的传奇人物，居然欺骗了她。为什么她对他那么好，他还是骗了她。那么她要怎么做，才能成为自己喜欢的人，她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是她讨厌的样子，她感觉很累，只能摇了摇头。 没有人可以理解她现在的丑陋模样，她也不需要别人理解。 白千古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你回教室上课去吧。天都快暗下来了，可能要下雨了。” 叶世风本来想找余芳芳的，但是想到上次那样子收场，他又不想联系余芳芳了，他怎么感觉林朵昔像是他们之间的女儿一样，余芳芳为了她，会主动约他见面，而他为了她，会冷落她不跟她说话。想起来，林朵昔现在都没有监护人了。 林朵昔已经成年人了，可是她现在没有经济来源，她现在要怎么继续在封闭的警官大学里面生活。如果是开放式大学，大学生还能出去外面做兼职，可是他们不可以。叶世风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之前太忙了，而且后来又急着找她，已经忘了这个难题。他要主动跟她沟通说他愿意当她的监护人吗？这样可以吗？看看她现在什么模样，就那个半死不活的颓废样子，他真的是想狠狠揍她一顿，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叶世风回到了教室里讲课，恍惚间，才发现她还没回到教室。 “林朵昔那死丫头还没回来？” 班上的同学都不敢吭声，就好像怕说错一句话又要跑上几圈。 “她去上厕所了。”赵漫漫忽然站起来，说。其他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就好像她说了什么天大的谎言一样，不过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揭穿她的谎言。 林朵昔正好回到了教室门口，就看到了这一幕。 叶世风看向了她，知道她又跑其他地方抽烟了，心里就不太舒服，故意还是要问一句话：“你去上厕所了吗？” 林朵昔知道她要面对什么，叶世风教官把一个炸弹丢到了她的手上。她最讨厌的就是谎话了，她如果要不说谎，那么赵漫漫就被叶教官惩罚了，因为赵漫漫说了谎。如果林朵昔说谎替赵漫漫圆谎，那么她就不会受罚了，可她也成为了她所讨厌的那种人。不过她现在就是那种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了。赵漫漫还敢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那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破天荒，第一次为她说话，即便那是她最讨厌的谎言。 “你刚才是去上厕所了吗？”叶世风又问了她一句话。林朵昔走了进来，回到座位上去，坐下来。 “是。”林朵昔面不改色地说。原来谎言这么容易就能说出来，而且还能说得那么无愧于心。 原来这个世上也是需要不痛不痒的谎言的，而不痛不痒的谎言跟小学教科书里面的诚实没有一丝违和感，反而让人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放学了之后，赵漫漫就紧紧抱着林朵昔痛哭流泪了，她也听到郑展鸿对林朵昔失望了，这样子，已经颓废了的林朵昔不就一无所有了吗？她忽然特别难受，她是她的朋友，却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一件事，面对教官的愤怒，她终于鼓起勇气站起来为她说一句话了，哪怕那只是不痛不痒的一句谎言。原以为死定了，全班全校的人都知道校花林朵昔经常受欺负，唯一的底线就是不对她说谎，她超级不喜欢被骗的。所以别人都当着她的面，尽情讨厌她，欺负她。当她看到林朵昔站在门口听到她说谎的时候，她以为她一定会说：没有。那么她就失去了一个朋友，而且也会被叶世风教官认为是说谎的坏孩子。 “别抱我这么紧，我都说了我讨厌谎言了。”林朵昔冷淡地说着，可也没有推开赵漫漫。赵漫漫听了之后哭地更凶了，哽咽地抱着林朵昔不放。 第一百三十三章 劝退学 如果不痛不痒的谎言能给人带来快乐，不会让人损失什么，那么为什么要去愤怒，林朵昔开始觉得她或许可以原谅叶世风教官了。他故意那样问她，是想让她想通是要固执地拒绝一切谎言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还是接受一部分不痛不痒的谎言和小部分友情。 即便是现在这种绝望的情况下，像是叶教官那样优秀的男人都能让她收获了朋友，又怎么会让人不喜欢呢？但是她的姐姐已经死了的现实是不会改变的，她仍然厌倦这个剥夺了她的一切的世界。 多了一个赵漫漫的快乐，仍然填不满少了一个林慕昔的痛苦挖出来的巨大深坑。林朵昔不会跟赵漫漫分担她的痛苦，她太胆小了，所以她不需要她为她担惊受怕。 去饭堂的路上就被几个其他班的男生女生围住了，他们说：“东西交出来。” 钻石夜明珠陨石。 林朵昔只能想到这个，没想到才一个下午，就把消息传遍了全校，觊觎这个宝石的学生都会找上林朵昔。 “不在我的身上。”林朵昔就这样说。她说的是实话，但是这个世上有时候别人不需要实话，当她说实话的时候，别人还以为她在说谎。他们需要的是他们想要的东西，而她没有。他们围着她揍她，往她的身上抓着，有没有找到她们想要的东西。 她有反抗，可是她的反抗对于一群人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她现在远没有一个人对抗多人的力量，作为一个成为话题人物的她，需要庇佑她的力量，而这个时候，原本庇佑她的郑展鸿已经放弃她了，全校人都知道她已经没有了保护她的力量。 她们想要抢夺她的东西，到时无论是转手拍卖，还是直接还给校长，她们都会是有利可图。而她沦落到什么境地，都与他们无关。是这样黑暗的角落，吸引着内心黑暗的同学。除非有教官经过，贪婪的学生就会有所收敛。 好心的学生就只能远远看着她，不参与欺负她的行动，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林朵昔回到了校医室，就已经伤痕累累、面目全非了。看得白千古有种想丢个炸弹毁了大学的冲动，她的嘴角抽搐着说：“这个什么破学校，不对，这里的教官都白吃饭了吗？怎么教的学生？得好好控制住学生的邪念啊。很痛吧？” 林朵昔没说话，就静静地等着白千古给她消毒了手臂上流血的伤口，涂着止血药，疼得她咬得嘴唇发白。白千古看在眼里，用了一块干净的布递给她，说：“咬这个吧，干净的，不要伤到嘴唇，嘴唇是用来魅惑人心的。” “不想读书了。”林朵昔一脸颓废，仿佛沉沦在一片黑暗深渊无法抽身一样绝望。 白千古给她消毒了一下脸上的红肿，轻轻涂着秘制药酒，说：“女孩子的脸是第二生命，也是可以魅惑人心的，得好好爱惜，保不准因为貌美让敌人心生色念，让你多了活下来的机会。没有大学毕业证书，哪怕你有人际关系，想找个好工作都过不了最低门槛。” 林朵昔没有说话，她难道还跟白千古说，她现在连好工作都不打算找吗？随便找个什么工作，混混日子，吃喝玩乐就是了。 “我用我的秘制药酒给你涂的脸上的伤口，保证一点伤痕都没有。不过搜集这珍稀药材挺贵的，给你涂一次，就要六十八块。累计之前你欠我的钱，总共二百八十八块。” 白千古说完，就吓得林朵昔差点推开她给她涂的药了，这也太贵了吧。这是看她好欺负才把价格抬高吧，绝对是。她为什么平白无故让她把价格抬高？她现在可穷了。 “你这是坑人的吧。我不跟你玩了。” “我们这么熟，给你打个贵宾友情价六折吧，一百七十二块八角。”白千古连忙又说。“我这是在教你好吗？你会反抗就对了，现在在外不讲价都是要吃大亏的。” “好吧。” 林朵昔也不知道怎么办，她现在不想回宿舍去了。她坐在校医室里面，抱着小腿说：“我今晚不回去了。” “嗯，可以。你今晚就在校医室睡也可以的。我今晚可能去约会吧，不会回校医室了，明天早上回来。”白千古说着，露出令人害怕的笑容。 这时候，王校长刚好走进来，看到了林朵昔正坐在里面，脸色马上不好了。他本来打白千古的电话打不通，想要约她今晚去吃宵夜，没想到林朵昔就在这里。看到她手臂和脸上的伤，王庆巧也不会同情她，觉得是她咎由自取。 “我劝你退学吧，你如果不把东西交出来，你退学吧。我会把你交给警察局处理。”王庆巧一本正经地说。 白千古马上伸手拍了拍王校长的背，说：“别气了，她还是个孩子？何必大动肝火呢，今晚是不是有空了啊？我正愁着没地方吃夜宵呢。” “嗯。”王庆巧听到她这样说，心里偷着乐，不过脸上没表现出来。 等到王庆巧离开了，白千古才去洗了洗手，就听到林朵昔咒骂着说：“不就一个破学校吗？谁稀罕着呢，我就不读了。” “你不读了才让你厌恶的人称心如意呢。你听好了，今天你面对的那些人是怎么对你的，你都要记住了。是哪些人欺负你把你伤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哪些人帮你说话的，哪些人劝你叫你把偷来的东西还给对方的，哪些人对你不闻不问的，你都要一一分辨记下来了。只有你最弱小最无能的时候面对的人，很多都是真面目。他们不需要对你伪装，因为你现在远没有可以让他们伪装的价值。”白千古向她走过了，一口气说完，像是丢了个鱼饵给她一样接着说。“你羡慕余芳芳的强大吗？如果你们同时爱上一个优秀的男人，她会是主角，而你只能当配角。知道为什么吗？” 林朵昔茫然地看着白千古，静等她的答案。 “因为，她比你先遇到我。”白千古信心满满地说。在这个世上，要成为大鱼的人很多，想要钓大鱼的人也很多，而他只是一个专业培养鱼饵的垂钓者。大鱼不上钩吗？那是因为他们选择的鱼饵不够好吃。姜太公钓鱼那只是一个神话。没有鱼饵就想要鱼吗？白千古笑了笑，如果很多年以后，如果叶世风会问，以千古的能力可以去任何一个发达国家都可以过上富裕生活，而且这个世界那么大，为什么偏偏要来到这个普通地方当校医。 白千古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因为你。” 但是，白千古现在并不知道，很多年以后，都已经物是人非。 林朵昔晚上第一次在校医室孤零零一个人睡，总有点害怕的感觉，她犹豫地想着是给师傅王越电话，还是给杨南笙电话。王越是她姐的义哥，但是把她交给陌生男人杨南笙的也是王越。打给杨南笙吗？她跟他好像很亲密，但是又不熟。最后，她还是打电话给杨南笙了。 “我有点睡不着。”林朵昔说。她并不喜欢杨南笙，现在她心里想的是叶世风，可是她却在和杨南笙聊电话。她不能给叶教官电话，因为他骗了她，即便她现在考虑可以原谅他，可是她现在仍然很难受，不想跟他说话。 “嗯。我在喝酒，你要来陪我喝一杯吗？听你师傅说你，在警官大学吧。会不会很累？听说你老是在里面被欺负，你嫁给我吧。我护着你。”电话那头的杨南笙说。 “不要。”林朵昔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 “那你想怎么样？缺钱吗？我给你的银行账户转一笔钱进去。” “别给我打了钱然后到时又说我用了你的钱就得嫁你这种话。我可没这样答应，就当你借我的。到时我还给你。”林朵昔警惕地说。 “嘿嘿，也行。如果还不清，到时就嫁给我。” 林朵昔听不下去了，直接挂了电话。她还是给师傅打个电话过去吧，毕竟他是她的姐姐的义哥，她这样想着，正想打个电话过去，就看到显示她姐姐的电话打进来了。 “喂？你是谁？干嘛用我姐的号码？”林朵昔接通了，听到电话那头好像用了什么软件特别变音了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本来是要杀温淡的啊，是她不要命了扑向了温淡，她才死了的。你知道温淡是谁吗？就是你姐的义哥王越的一个哥们。你现在应该找温淡，因为他对你有责任。他死也要护着你的，因为他的命是你姐换来的。你是不是很恨我啊，那你就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杀死我，哈哈哈。” 林朵昔还想问他几句话，然而他已经挂了电话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是凶手，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说，她百思不得其解。她想她还是打个电话问她的师傅王越，温淡和她姐姐慕昔到底是怎么回事。王越接到了她的电话，跟她解释的内容跟她所听到的那个陌生诡异电话大致一样。于是，她想找温淡当她的监护人。 王越深思熟虑了之后，才说：“好啊，让他当你哥吧。我当你师傅。” 第一百三十四章 转学生戴紫墨 余芳芳躺在床上，吃着进口坚果饼干，拿着手机随便看着网络剧《我守义庄那些年》，贴了钢化膜的屏幕倒影着她高颜值的脸庞，看着灵异小说改编的网络剧，她忽然想到了白天训导主任黄开算跟她提前打了个招呼，明天似乎有个叫戴紫墨的转学生转到她教的班上。 退出了视频，余芳芳打开了手机彩信和短信，照片里的戴紫墨苍白脸庞上镶嵌一双眼眸，温柔而忧郁，头发有点长，差点就遮住了眼睛。 短信上的内容是戴紫墨的资料：戴紫墨，小时候经历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火灾，父母双亡，舅舅是政府高层官员，孤儿，20岁，身高178‘m，性格孤僻，传说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在美国中情局里面备受折磨，不知道什么原因而被放出来了。他有过吸毒前科，是各高校的问题学生，打架斗殴，对同学漠不关心。 余芳芳咬着饼干，想着要怎么教这个男生。叛逆少年？风狗跳上了余芳芳的床，挤到她的身边，舔了舔她的脸，被她一手推开了。 “我不是喂过你狗粮了吗？真是嘴馋。”余芳芳喃喃自语地说。她吃过了晚餐，还特地到大学门外最近的杂货店买了最好的狗粮回来，这个东西居然还比人类的快餐还要贵。讽刺的是，她养的狗过的日子比一般人还好。 风狗似乎不甘寂寞，蜷缩在她的身边，向她摇了摇尾巴。 余芳芳没空理它，心想戴紫墨这个孩子是缺爱吗？比她小五岁的小屁孩，还吸毒，还被中情局关过，看来他的心理阴影面积不小了。明天看看情况，要特别留意一下他。 第二天。余芳芳早早就起床了，洗漱了之后，她就看到了镜子里倾世绝美的自己，终于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 “新的一天到来了，要加油。余芳芳最棒的。” 余芳芳到了办公室，就看到了训导主任黄开算推着一个瘦个子的男生到她的面前，对她说：“这个就是戴紫墨，来，叫一声，余教官。” 男生长得太瘦了，与照片里唯一不一样的刘海剪短了，露出了明显的秀气眉毛，苍白的脸上镶嵌着一双阴暗的眼睛，望入里面，是一片无尽的忧郁，眼角还有一点红如血的泪痣，他单薄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是空洞而微凉的：“余姐姐。” 余芳芳差点以为他是个女生了，那雪白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几乎可以跟她媲美了，而且他身上散发的是温柔软弱气息，妖孽诡异。 “你是男生吗？” “是的，余姐姐。”戴紫墨说话的声音毫无感情起伏，仿佛来自遥远的地下室一样空洞。 “叫她余教官。”训导主任黄开算尴尬地提醒。 就算是这样，戴紫墨还是重复地说着：“余姐姐。” “算了，没关系的。一个称呼而已。”余芳芳对黄开算说，细细看着戴紫墨，才发现他居然连这六月份的大热天都穿着长袖的制服，明明有夏天短袖的制服。 黄开算嘱咐了戴紫墨几句话，就去忙他的事情去了。 “你不热吗？” “习惯就好。” 余芳芳忽然间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了，就这样翻着他的档案，那些都是她昨晚收到的短信里面一模一样的讯息，甚至还有很多空白，没有短信里的内容那么全面，然后想到了什么，就跟他说：“过去很难熬吗？” “死不了就还好。”戴紫墨忧郁地说。 余芳芳发现跟戴紫墨交流的思维模式有点奇怪，他说话总是略带沧桑和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早熟感觉。为什么档案显示，他还经常打架斗殴？照理说，像这样懂事的孩子应该不会打架才对？ “你以前为什么要打架？”余芳芳决定要正面跟他沟通一下，或许可以得到答案。 戴紫墨像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出口，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很快就被铺天盖地的忧郁淹没了仿佛在练习呼吸地说：“我要先活下去再说。” 他的意思是他们要他去死吗？有这么严重？余芳芳有点无法理解了。 上课时间到了，铃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余芳芳把他带到了班上，向同学们说：“这是转学生，戴紫墨。你跟大家简单介绍一下。” 戴紫墨只是往讲台上走多一步，班上的男生女生都被他的肤色给吓到了，与其说是惊艳，不如说是惊吓，那苍白的肤色和眼神就好像他是要将死的癌症病人一样，仿佛一阵大风，都能把他给吹倒一样，弱不禁风，令人心疼。 “我是戴紫墨，做得不够好的地方，多多虐待。”戴紫墨的声音很凉，不像冰块刺骨的冰冷，有点像是解冻的冰块流出来的水一样凉。 班上的嚣张的男生们都不以为然地起哄了，都在说戴紫墨孬种，还答应让人虐待，骂他犯贱。有些女生讪笑着，以为他是个傻瓜，连自我保护都不会。只有少数的善良女生母爱发达，对他特别有好感。 余芳芳听到他这样说就发火了，伸手就拧着他的耳朵，咆哮地说：“你有病啊，应该说多多关照！班上的同学听好了，不许欺负他，听到没有？” 戴紫墨也没生气，耳朵上的痛感也没让他露出痛苦的表情，只是忧郁地看着她，没反驳。 “你去最后面的，戴影身边的那个空位上。过一阵子，重新安排座位再调动一下。”余芳芳放开了他，说。其他同学要是被她拧耳朵都会夸张地痛叫起来，而他被她拧耳朵很痛都无动于衷，让她一瞬间有点不知所措。 戴紫墨捧着课本慢慢走到了戴影的身边的座位上，正要坐下，就看到戴影暴躁地一脚踹开了他要坐的那椅子。 戴影挖着鼻孔说：“余大教官，我不要跟这个病人坐一起。”全班没有一个男生女生敢跟他坐一起，每次都是他一个人坐，凭什么他要跟这个皮肤白的男生坐一起。 “你想挨揍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身边有空位！”余芳芳拿着戒尺，边说边从讲台上走下来了。 “不行，绝对不行。”戴影不妥协地说。 戴紫墨就捧着书本站在他旁边，没弯下腰捡起椅子，也没有对他说什么。余芳芳指着那椅子说：”给我把椅子扶好了，不然我暴打你的腿。” 戴影瞪着余芳芳，与她对视了足足一分钟二十秒，终于闷哼出：“切。”然后一脚勾了一下倒下的椅子，让椅子摆正了。 “坐下。”余芳芳扭头就对一旁沉默不语的戴紫墨说。 戴紫墨就坐下了，把课本放在桌面上，才发现抽屉里面尽是用过的纸巾垃圾，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 “你们给我安分点。”余芳芳用着那戒尺拍打了一下他们的桌面上，然后就转身留下一个倩丽唯美的背影给他们。 也不管余芳芳在讲台上讲课的内容，戴影就睨着戴紫墨说：“你哪个学校来的，是不是有后台。”这个时候还转学过来，又不是在开学时间，都快要结束一个学期了。 “我忘了。”戴紫墨翻开了课本，拿出来一支笔，像是好学生一样记录着黑板上的知识点，划重点。 “你逗着我玩呢。”戴影发火了，伸手就狠狠捏着戴紫墨的下巴，大骂地说。“你给老子听话点，我是这班上最危险的问题学生。” 戴紫墨眸里没有一丝畏惧，只有坦荡无人知晓的忧郁。就好像在回应戴影的威胁，‘来打我啊’，‘打死我啊’。 戴影原本只要戴紫墨畏惧他而向他妥协，只要他乖乖地回答他，他就不会找他麻烦了，可惜他不害怕他。 不见棺材不落泪？ 余芳芳虽然在讲课，但是眼角总是不自觉地扫向角落里的戴紫墨，她有点担心他。尤其二班里的戴影就是班上最难教的问题学生，她跟他之间的战争磨合快一年了，他才稍微会向她妥协一点点，但是他的脾气仍然很暴躁。 啪—— 余芳芳就看到戴紫墨连人带桌子翻到了地上了，戴影已经站起来了，指着戴紫墨就咒骂着说：“你他妈的给老子滚远点，不然我揍得你妈都认不得你。” 余芳芳想制止他说这种话已经来不及了，拿着戒尺就走下讲台，对着他的手臂就用力挥了过去，大骂地说：“他是孤儿。你不能这样骂他，你能不能控制一下你的情绪！” 戴紫墨从地上爬起来，扶起桌子和椅子，脸上没有怨恨也没有发火，就好像没事一样，其他学生都觉得他太好欺负了，虽然对象是班上的同学都畏惧的戴影。可是戴紫墨身上那种温柔软弱气质，让人有种忍不住心疼和无法忽略的感觉。 戴影就不理余芳芳和戴紫墨了，只是咒骂了一声：“切。”然后他就坐下来，一只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景色。等到放学了，等到余教官去吃午饭了，他就去好好折磨一下戴紫墨，让他知道他在班上是什么地位的，如果他想要有好日子过，最起码，就要学会对他低头。 第一百三十五章 物归原主 放学后。总是会发生很多让人不想知道的黑暗，就好像是无处可去的孤独非要挤入不属于它的世界里，崩坏而让人心生厌恶。 戴紫墨收拾了一下课本就要站起来，可是他被戴影一手就抓住了他那被长袖包裹住的手臂。 “你这个怪物，大热天的都要穿长袖？老子偏偏要看看你长袖里面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戴影粗暴着拉扯着戴紫墨的衣服，戴紫墨有在抗拒着，可惜他的力度看似有点柔弱，其他学生都快速着收拾东西当做看不到一样要急着逃离现场。这个时候，戴影已经卷起来了他的长袖就看到了他的手臂上一道道如蜈蚣一样触目惊心的伤疤，或深或浅，丑陋吓人。 戴影怔了怔，忽然捞起他的制服，看到他洁白的胸前尽是不规则的伤疤，旧伤新伤叠加起来，形成诡异的画面。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他看起来这么柔弱，他居然活下来了。简直是个奇迹。 “你到底是什么人？”戴影骂着，不得不承认，他对他心生了几分心疼。本来他还想要揍他的，看到他伤痕累累，就知道他曾经饱受折磨，就没了欺负他的兴致。 “对不起，我无意要吓到你。”戴紫墨的声音都带着压抑的忧郁。 戴影看到他这样就不爽，拿着手里的鸡蛋就往戴紫墨的头上一砸，剥着鸡蛋壳，说：“你真令人不舒服。” “嗯。”戴紫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个人看来也不是那么坏。 “你是从哪里来的？” “美国。” “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戴紫墨怔了怔，好一会儿，才说：“因为我是个学生。” 戴影就没说什么了，他早点这样乖乖回答他不就好了，都抗拒他，违抗他，他还以为他要挑衅他的威严。他戴影好歹也是二班上的危险人物，如果他不听话，他不管他多么可怜，他都要揍他一顿。 戴紫墨就收拾好了课本顺利离开了教室，但是他才走出教室，就被一班的郑展鸿拦下来了。郑展鸿身边还有两个人，郑乐和萧乐宫。 “听说你是转学生？跟我们玩玩？”郑展鸿嘿嘿地笑着说。 这时候，一班的教室，叶世风正在责问林朵昔。其他的同学都已经离开教室，大部分的学生都去饭堂了。只剩下叶世风和林朵昔两个人，守着寂静的教室。 “校长一大早给我电话跟我说，他的桌面上已经出现了那颗钻石夜明珠陨石了。是你吗？是你放回去的吗？为什么不当面还给校长？那样比较有诚意，知道吗？” 林朵昔有些吃惊，难道是白千古为了她不被退学，而昨晚去放回去的吗？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本来还想离开这个破大学的。 “你真傻。你应该跟我商量的，你知道吗？不应该这样。如果你不面对面还给他，那么交给我，我替你说情啊。你有没有脑子的？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叶世风眼里掠过一抹疼惜，说完就伸手敲了敲林朵昔的脑袋。 林朵昔想到他还骗她了，心里就不痛快，不理他，也不回复他。而且，她现在总是情不自禁地想到那时候她病了，躺在病床上，现在已经看不到的那熟悉的身影，曾经就坐在她的身边，摸着她的脸，心疼着她的难受，她的心就痛得不能呼吸。 那个人永远都回不来了。 她深爱的也曾经有点讨厌的姐姐。 “你说话啊。”叶世风伸手在她的面前挥了一下，就好像是要让她稍微将注意力停留在他的身上，他知道她很难过，但是她现在的偷窃问题都还没解决，摆在她的面前是要退学的问题，他作为她的教官，他要替她的后路着想。 “你跟我去校长办公室一趟，好好跟他道歉。我也会帮你说话的。” 林朵昔打了个哈欠，眼睛眨出了一点点眼泪，说：“不要。” “你是不是不想读了？”叶世风眯着眼睛问。 “嗯。” “你不读你要去做什么？苦力工？没有大学文凭你以为你能混成什么模样？像你姐一样？”叶世风恨铁不成钢，语气就重了一点，连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他就有点后悔了。说出来的话的伤害力从来都不会同时拥有治愈的能力，它只能一点一点地腐蚀掉人最初的童真，逐渐啃噬着温暖的记忆边缘，露出渗人吓人的白骨真相。 残忍而无人知晓的疼痛。 林朵昔刹那间差点忘了空气的存在，只知道身体像是被忽然的悲痛扑面而来，她泪流满面，大骂着说：“全世界都可以说我不对，说我错了，只有你不可以说我不能像我姐一样！”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前面的叶世风，然后她就大步接着大步仓促地逃离了这个教室。 这里是地狱吧，林朵昔绝望地觉得。 她没有去饭堂，也没有去宿舍，整个警官大学那么大，而她所能找到的容身之处，只有一个小小的地方。 校医室。 白千古看到蜷缩坐在角落的林朵昔，随意地问了一句：“你昨晚睡地还好吗？” “不好。给我烟，我想抽烟。”林朵昔双眼哭地红肿地说。她昨晚还跟温淡通了电话，对方的态度很友善，可是她还是有点恨温淡，如果不怪温淡，那么她还可以怪谁，林慕昔死了，如果她当时不是保护温淡，她不会死的。温淡为什么要害她，他明知道他会招惹危险，为什么要靠近她，他应该离她远远的啊？林朵昔绝望地想着。 “我可以当你的监护人，不用烦恼钱的问题。你在警官大学吗？我明天去警官大学见你。”温淡说。 她曾经想过无数种可能，比如说，温淡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或者说，温淡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甚至可能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可是听到他对她这么好说话，她忽然间没了语言，她想好要对他凶巴巴的话，想要质问他的话，到了嘴边，都化成乌有。 她恨自己。 白千古递给了她一根烟和打火机，重复了无数遍的话：“烟对身体不好。” 点燃了那根烟，在烟雾中，林朵昔感觉即便痛苦都会麻木无知觉，吐着烟雾说：“昨晚是你去还给了校长？” “哎？没有啊，我还奇怪呢，我的那个东西忽然不见了啊。还以为是你拿去还了，我不怪你的，本来就想给你还给他的。你怎么可以退学呢。绝对不可以。” 白千古正在织毛衣，两手握着毛衣铁动作很麻利，乍看一眼，还以为是个贤惠的女人。 “不是我。我都不知道你放哪里去了，更何况我干嘛要还给他？退学就退学。我才不管。这个破地方，我也不想呆了。”林朵昔说着感觉烟在肺里折腾了一番，才稍微舒服了一点，多看了白千古一眼，才说。“喂，你大热天的织毛衣干嘛。” “谁还都没关系吧，反正都还了。等到冬天给你穿啊。今年的冬天会特别冷。”白千古说地理直气壮的。 忽然，一抹身影走了进来，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林朵昔本来还想笑话白千古居然这么早就织毛衣，不用这么早，更何况她才不穿呢，到时她恐怕都不在这个地方了。 看着苍白脸色的男生，白千古就扬起那一抹吓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说：“好久不见啊，小紫墨。” 戴紫墨坐在白千古的面前，看到了一旁抽烟的林朵昔，也不意外，只是眨着那忧郁的眼眸，说：“你也来了。” “哈哈，当然。你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背负厄运吗？”白千古指着一旁的林朵昔，对戴紫墨说。“这个是我的朋友林朵昔。你见过叶世风没有？” “朋友？还没有，不急。”戴紫墨似乎有点意外，多看了林朵昔一眼，不过烟雾太多了掩住了林朵昔脸上的泪痕。 “你跟余芳芳第一天相处怎么样？”白千古低着头继续织毛衣，对戴紫墨嘴角溢出的血迹视而不见地说。 戴紫墨也没有怪白千古，也没有立即回答她，只是还是看了看林朵昔，她就只会默默抽烟，不跟他打招呼，只跟他对视三秒然后移开了视线不再看他了，她给他的感觉像一只受伤躲在箱子里舔伤口的小猫。 “她是自己人。你受伤不会自己处理吗？还想我给你涂药？自己去拿来涂。”白千古像是看穿了戴紫墨，不客气地说。 戴紫墨就随意地看了一眼药，熟练地拿起药和棉签自己处理伤口，眼神忧郁地说：“死不了就还好。” 林朵昔也听到了，知道这个男生叫紫墨，而且跟白千古还很熟的样子。她不在意这些，都抽完烟了，丢了烟头到地上，她踩了踩。 当林朵昔与戴紫墨擦肩而过的时候，戴紫墨小声地说了一句话：“你还是不要太靠近白千古比较好。” 林朵昔听见了，她甚至连停下来回答他的时间都舍不得挥霍，就这样当做没听见一样离开了。白千古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冷笑着说：“你还是老样子，做人那么忧郁矛盾，你以为我选择的人会是你能煽动离开的吗？她就算是死也是会效忠我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义哥温淡 如果这个世上有一种巧合叫做缘分，那么有些令人期待的缘分都是要在孤独里长出花朵来，因为那时候，就算是没有结果的缘分，都会让人宁可感冒去淋雨一场，也舍不得错过那美丽的人。林朵昔才离开校医室，就被余芳芳叫住了。 余芳芳那绝美的脸庞，令林朵昔只是看多两眼，都恨不得自己钻地底去。她的形象那么圣洁，而她那么堕落，她现在就能想象到很多年以后，或许她是要下地狱的，而余芳芳是要上天堂的。 “干嘛？”林朵昔别过脸，不看她，木讷地说。 “你跟叶教官好好沟通了没有？”余芳芳问。 这时候，一个金毛的中年男人向她们走了过去，当他看到了林朵昔的面貌，有一瞬间的错愕，这天底下居然有跟林慕昔一模一样的相貌，若不是当场看到她死了的，他还以为站在他的面前的就是林慕昔。 余芳芳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胡子、脸色憔悴，穿着泼墨的短袖上衣和破洞牛仔裤的男人，他摘下墨镜，露出的不善眼神，以她多年的阅历经验来看，他就不是个好人。 “你要干嘛？”余芳芳下意识地护在林朵昔的前面，警惕地问。 温淡日夜想着林慕昔，所以第一眼看到她们，注意力就集中到了林朵昔身上了，要是说颜值的话，还是余芳芳更胜一筹，他只是笑了笑，说：“还以为你是谁呢？原来是警花大人余芳芳啊。别来无恙啊。我们王越还惦记着你呢。” “你？”余芳芳在脑海里努力地回忆着，她都要差点忘了，以前当特警的时候，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为了救一个忽然出现的小女孩，受了重伤差点就死了，还被敌人王越给救了。而且他还调戏她说：“要当我的第38个女朋友吗？” “你才38，你全家都38。”当时，余芳芳很不客气地拒绝。虽然王越花心风流，但是他也没有对虚弱的她乱来，除了那段时间每天每夜对她胡说一些有的没的气她，看她生气，他就笑。她康复了之后，就趁机逃了。其实她也不明白，她曾经把贩毒的王越逮捕入狱的，而出狱的他居然还救了受重伤频临死亡的她，当时她还以为她落入王越的手中，她死定了。 “你怕什么，死了也太轻松了吧？啧。我就爱跟你相杀，但是我们都不能死，也死不了，就是相爱相杀的感觉。”王越扬起一抹饶有兴致地笑容说。 “谁跟你相爱了，呸。”余芳芳当时没好气地反驳着。不可否认的是，她的敌人王越救了她，如果不是她亲眼目睹，她还以为她在做梦。她始终无法理解王越的行为，他明知道特警的她活下来还是会捉犯罪的他，还是执意救了她。 可能他比她想象中还要喜欢挑战。 “喂，你别想着王越啊。我是温淡，怎么不记得我了吗？”温淡提醒着走神的余芳芳，语气抱怨地说。他听说叶世风也在这里工作，他跟他还有一笔账还没算。他想要先跟林朵昔沟通一下，其他的事情慢慢来。但是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林朵昔开口，所以他先跟见过面的余芳芳随便聊几句叙旧。 “温淡？”林朵昔总算是找到重点了。 “嗯。你是……林朵昔吗？”温淡艰难地开口。他想象过无数次相见的场景，可是真的面对了，他忽然不知道怎么办，就好像重新见到活过来的林慕昔，令他差点热泪盈眶。 余芳芳还是记不起温淡，可能在她的记忆中经历的事情太多，已经把不重要的回忆自动省略忘了吧，她正要问他出现在这里干嘛，就看到林朵昔跟他聊。 “保安怎么能把你这种人放进来的？你们认识吗？朵昔，他不是好人。离他远点。”余芳芳认真地说。 “关你屁事啊。”温淡忍不住露出狠厉的目光，然后又收敛了许多，放缓和的语气说。“朵昔你过来，我是你的义哥温淡，我不是好人，可我也不会害你的。” 林朵昔犹豫了十秒钟，心想着到底是过去还是不过去，想到欠了校医那么多钱，还是要过去让他帮帮她吧，就要走向温淡。 余芳芳差点就跟温淡动手了，忽然，她好像隐约听见了戴紫墨的求救声。 “余姐姐，救命……” 回过头，余芳芳看到了十米之外，有一群男生好像在围殴着一个学生，她指着林朵昔警告地说：“你站在这里别动，等我回来，不然你就死定了。” 等到余芳芳一走开，温淡就伸手摸了摸林朵昔的头发，他敏锐地嗅到了烟味。 “你抽烟了？”温淡从王越那里听说了，林朵昔是个单纯可爱的女生，怎么他看到的不是这么一回事？是王越跟他开玩笑呢？还是说，林朵昔变了？ “废话少说，给我钱吧。我缺钱。”林朵昔要死不活地盯着他，说。就好像他只是银行取款机，不是一个人。她变成这样，可以说是拜他所赐吗？她怎么能跟他说得出口，他扮演一个好哥哥，她要怎么扮演一个坏妹妹。 “你要多少？”温淡微微皱了皱眉，虽然他不在意给她钱，但是她的态度让他感觉不太舒服。如果她不是他的义妹，他会毫不犹豫地甩她一巴掌，叫她怎么尊重人。 “什么多少，你给我多少，我就要多少呗。”林朵昔背靠着校道的树，双手放到身后扣着树皮，眼神阴暗地说。“对了，你能帮我揍一顿杨南笙吗？不要让他死，轻轻地揍他一顿，让他记得痛的感觉。” 温淡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爽快地拿出了一千块现金递给了她，疑惑地问：“你们有什么过节？他是王越信任的哥们。我一般不动他哥们的。我身上只有一千五百现金，你用完了到时再联系我。” “他趁着我昏迷的时候睡了我。我不杀了他已经对他很宽容了不是？你不打他就算了，反正也过去了，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他。”林朵昔拿过钱，头也不抬，一边数着钱，一边半死不活地说着，然后将那叠钱随手地塞入后面的口袋里。 “把钱放好，别让人偷了。有你这样放钱的吗？现在钱不好挣，很多小偷偷钱都是喜欢偷那些塞后面的口袋的东西，你这样是给别人犯罪的机会。”温淡本来还想跟她好好说话的，可是根本没法跟她好好说话，气得他总是忍不住想给她一巴掌，虽然忍住了打她的冲动，但是语气就难以控制了。 林朵昔比林慕昔更气他，更要命的是，他欠了林慕昔一条命，要向林朵昔还。 “哦。”林朵昔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也知道宿舍和教室、训练场这三个地方都不安全，她想到了白千古，待会还是去找她。 “电话联系，我还有其他事要忙。先走了。”温淡不习惯跟她陷入沉默，而且对于第一次见面第二句话就向她要钱的女生，他实在提不起半点好感，但是他看着这张像极了林慕昔的脸，想到林慕昔为了他死了的那一幕，他就对林朵昔讨厌不起来。 人生在世，何处不煎熬。 温淡也不等她回复，潇洒地转身就迈开了大步，憔悴的脸笼罩在一片落寞之中，第一次见面也没听到她喊他…… “哥哥，再见。”林朵昔握紧了拳头，朝着他的背影大喊。 他停顿了一下脚步，他甚至都不能转过身面对林朵昔，他不知道林朵昔现在是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的，他现在已经哭了，第一次面对林朵昔，他就已经不由自主地想到林慕昔就那样死在他的面前，想到他曾经那么讨厌的林慕昔为了他死，他就很难过，曾经，他为什么不对她好一点。 他就那样坚定地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就好像听不见林朵昔喊的一样。 林朵昔也不在意他有没有回应她，她转身就往校医室走去。她中午的午餐都没吃，心情糟糕地只想抽烟，什么都不想吃。 “我哥给我的，还你钱，多余的钱也放你这，帮我保管。我需要就问你拿。” 白千古数着钱，眼睛眯成一条线一样，说：“你哥对你不错啊。他还认妹妹吗？让他也把我收了吧，有这么多钱的钱花，哈哈。” “哈哈你个头。他并不喜欢我，我感觉得到。他只是看在我姐的份上而已，你想多了。”林朵昔说完就肚子咕咕叫了。 “你去吃午餐吧，身体是战斗的本钱。你知道熬坏了身体，是会早死吗？你有看新闻吗？天涯副主编在地铁忽然死了，死因是工作太拼，才三十四岁。”白千古吓唬她说着，把钱放好了。白千古现在的心情还不错，心想她真的是把白千古当成唯一信任的人了，很好，事情按照计划顺利进行着。 “不吃。还有没有烟？”林朵昔站在她的面前，双手撑在她的桌面上，任性地问。她现在才想起来余教官叫她不要离开刚才那里，可是她已经离开了，还来到了校医室。然后她又觉得无所谓，刚才第一次面对那个人，她的心情那么复杂，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余姐姐 如果说被依赖的感觉会是让人变得更加强大的动力的话，那么去依赖的感觉会不会是一个人软弱下来、不思进取的借口？戴紫墨知道这个答案，倘若不是因为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余芳芳，他不会隐藏实力，任凭他们欺负。他深知，越是展示强大，越是无法成功博取她的同情心。 知道怎么将受伤的程度降到最低，戴紫墨手脚利落地看似不经意地挥动着，心想着绝对不能让她看出他有意引起她的注意力。余芳芳大喝一声，冲向他，其他学生就一哄而散了，谁不知道余教官是极品警花，被她捉到免不了挨骂一顿，甚至可能挨揍。 “你怎么单方面挨揍呢，他们打你，你怎么不还手啊？你还好吗？”余芳芳弯下腰，就对他关心地说。 “死不了就还好。”戴紫墨从地上爬起来，忧郁地说。 余芳芳忍不住伸手就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你怎么把死随口就挂嘴边呢？吃饭没有？” “没有。”戴紫墨低下头说。 “这么晚还不去吃。去吃。” 想着林朵昔跟温淡怎样了，她说完就回过头一看，居然没看到他们了，她叫林朵昔别动的，又往哪里跑。 “一个人不想吃。你在担心那个女生吗？我看到她毫发无损地往校医室的方向走过去了，我刚从校医出来就看到校医跟她很熟，应该只是在聊天，没事的。”戴紫墨打了个哈欠，才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新增的任务总是要求在夜晚行动，他都感觉他的眼睛要废了。 “你不吃想饿死啊？我也正要去吃，顺路一起吃吧。”余芳芳一手轻轻推了戴紫墨一下，很自然地就说。她心想着既然林朵昔在跟白千古聊天，那就没事了。千古是怎样的人，余芳芳非常了解。 这也太容易接近她了。 戴紫墨低着头，跟在她的身后心想着，像她这样绝美容颜的教官，遇到他真是有点倒霉了。他又有点忧郁了，他想成为一个好人。很多年前，他一直都想成为一个更好的人，直到那天他遇到了那个人，他的人生便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劫难。 “你发什么呆，轮到你了。”余芳芳双手捧着饭菜，说完就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戴紫墨的手臂。他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她实在是不敢出一点力，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他给撞倒了，哎，她心想男孩子这个样子不太好。 分饭菜的大妈看到了戴紫墨，母性的光辉就闪闪发光了，这么瘦的孩子，而且还这么苍白，分饭和分肉都给多了一点。 “你要吃多点啊。”分完了，她还一脸同情地对戴紫墨说。 “谢谢大婶。” 戴紫墨没有笑，还是客气地说了一句，他无论去到哪里打饭，都会得到过量的饭菜。他习惯了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可怕的女人叫做母亲，当母亲的女人都恨不得都把孩子喂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 戴紫墨跟着余芳芳，两人并排坐在一张空座位上，周围的同学都凑热闹地张望着他们。余芳芳教官来到学生饭堂，而没有去二楼的教官饭堂。要知道学生饭堂的伙食比教官饭堂的伙食差一点点，而且还便宜一点。 “你第一次来学生饭堂，还不习惯吧？你以前学校的老师对你怎么样的？”余芳芳舀了一口白饭，边细细嚼着，边问。 “很好啊，都不管我的。我在座位上玩手机，趴着睡觉，她都不管我。她的原则是：你一个人堕落没关系，不要干扰其他上进的人学习就好。”戴紫墨打着哈欠说。 “这样的老师也太不负责了吧？” 余芳芳对于那种管不住学生的老师而对学生放任不管的态度非常不满，她才不愿意让他们胡作非为，要管的还是要管，不听话就揍一顿，当教官的都是要遵从‘下级无条件服从上级’的原则。 “其实你不用这么生气的。那很正常啊，那里毕竟是普通的学校，不能用体罚学生。而我们这些学生又不听话，他们拿我们没办法啊。”戴紫墨吃着白菜，含糊不清地说。更何况，那时候他晚上要去做任务，白天根本都没精神听课，只知道睡觉，或者用手机破解密码盗取重要线索。他的特殊身份注定了他只能是大人眼中的问题学生，更何况他不怎么学习的成绩一直都还不错，他们更加怀疑他作弊了。 “我听说了，在我们警官大学有个传奇是关于叶世风教官的，对吗？” 见余芳芳沉默不语，戴紫墨那忧郁的眼眸转了一圈，就说出了他在心里重复了很多遍的话。 谁知道余芳芳这会儿还在气头上，叶世风就因为林朵昔那问题学生跟她在公寓里闹不和了，离开公寓的时候，连拜拜都不跟她说了，完全忽视了她。 后来，她在等待，他都没找她道歉，就算她有想要知道林朵昔状态的理由，即便他有不想说的苦衷，那他既然都已经说了，她只不过是没控制好情绪，稍微地容忍她一下不行吗？她仍然不觉得她哪里不对。 “怎么了？余姐姐。”戴紫墨温柔地唤了一句，那眼眸流转的光都蒙上一层淡淡的忧郁。 “那个人很糟糕的，”余芳芳心情不爽地就把她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出来了，美目都要爆出火焰来了。“他成天只会不务正业，只会调戏女人和抓着人不放，他要是在你的面前笑一笑，你要马上离他远点，他可能会问你一些你不想回答的问题，如果他在你面前发火，你更是要躲起来，他可能会打你。” 戴紫墨有点不明白，传闻余芳芳不是跟叶世风恋爱了吗？怎么会这样说他的？看她涨红的脸，还蛮可爱的。余芳芳就是随便看一眼戴紫墨，都会让戴紫墨忍不住脸红心跳加快，只是他的脸红很不明显，苍白的脸上只出现很淡很淡几乎看不出的红晕。 跨国见过不少美女，可是像余芳芳这样的绝世美女，令戴紫墨体会到了一见钟情的神奇。其他女人都征服不了他，甚至不少女人都不敢质疑自己的魅力，而是问他是不是同性恋，可是他见到了余芳芳的那瞬间，他才知道了，原来有一种女人就是天生让他没有抵抗力的。 真是不妙。 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这时候，一抹身影坐在了余芳芳对面的座位上。 “嗨，两位。”一个长相相当普通的男教官笑着向他们打招呼，以他这个身高、相貌甚至说话的语气，即便混入人群里面，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因为太普遍了，存在感超级低。 “张攀？”余芳芳看到他就发火了，咒骂着说。“二楼有教官饭堂啊，你坐我前面想死吗？你滚开，我不同意你坐我对面。” 戴紫墨看到张攀的那一瞬间，与张攀的视线差点飞溅出星点火花。是他，戴紫墨心想他不是青红会的人吗，怎么混成了教官了。以他所了解的青红会老大王越的性格，应该不会是指示张攀来到这里当间谍才是。会是谁呢？ “这个同学都能跟你一起吃饭，我为什么不能啊。我们好歹也是同事嘛。”张攀连忙放软态度跟余芳芳说着，然后就想着尽量死跟着余芳芳不放，他就不信泡不动她。俗话说，最笨的泡妞方法就是死缠烂打，坚持到最后的人总会胜利的。 可是张攀不清楚，如果所有坚持到最后的人都会胜利的话，那么这个世上就没有光棍了。 “你给我滚远点，这是我的学生。我爱跟谁吃饭，就跟谁吃饭，你管得着吗？紫墨，我们去那边吃。”余芳芳翻了个白眼，大声说话。而且她一站起来，戴紫墨也跟着站起来了，显得特别有默契。 张攀就有意见了，他记忆中那个高冷忧郁的戴紫墨不是不鸟女人的吗，怎么这么听余芳芳的话，他也是中了她的邪？还真的被他猜对了，怪不得视线一碰撞，那敌对的感觉就那么浓烈，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来成为了情敌。 “好。听你的。” 听到戴紫墨乖巧地应答着，还捧着饭盒要跟在余芳芳身后。张攀就心里不痛快了，故意伸出一长腿想要绊倒戴梓墨，想让他出丑。 只不过是一条腿而已，戴紫墨很轻松地就保持了全身的平衡，甚至还故意用力地踩了一下他的腿上，然后就当做没事一样跟上了余芳芳。 张攀痛地缩回了腿脚，轻轻地揉了揉，该死的戴紫墨，他待会要去白千古那里告他的状。 余芳芳以为他没跟上，还故意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蓦然回首，那人却在踩张攀的腿上，她忍不住扑哧的笑了一下。原本因为张攀引起的愤怒都化为乌有了。 资料中显示的戴紫墨有点冷漠，可毕竟还是孩子心性啊。余芳芳有信心把他教成正常心理的孩子。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戴紫墨已经追上余芳芳的脚步声。 “你在笑什么？” “没有啊，刚才看到了一个可爱的小恶魔。” 第一百三十八章 模特余凉曦 余芳芳跟戴紫墨吃完午餐之后，戴紫墨才脸色苍白地表示他自己会回宿舍的。余芳芳看了一眼他那饭盒上还残留着一大堆食物，有些暴躁地问：“你怎么可以这样浪费粮食的呢？老娘特别不喜欢那种不尊重农民伯伯辛勤劳作的学生。” 要说他生活的环境还有更恶劣到连吃都未必饱腹的程度，可是他的胃口一向不大好，即便每个人都看到瘦骨嶙峋的他，要他多吃一点，可是他仍然吃不完。如果是强迫自己吃下去的话，他只会拉肚子。之前他也试过了，拉肚子的痛苦跟饿肚子的痛苦简直不在一个层次的。 “余姐姐。”戴紫墨忽然双手握住了余芳芳的一只手，虔诚状，眨着忧郁的眼眸说。“我其实肠胃很差的，如果我吃地太多，导致消化不良，医生会骂我的。我也很想吃多一点，因为余姐姐说的，我都想做到。” 余芳芳被他这语气都给哄地软下心了，她哪有这么大的弟弟，她是独生女。 不过被他这样捧在手心里的感觉还真挺新鲜的，余芳芳忍不住被他给逗笑了，说：“你真傻啊。医生叫你别吃，就别吃那么多。我说什么的也不是一定要那样。” 如果说余芳芳是一团烈火，那么叶世风就像是一阵狂风，而戴紫墨恰好是忧郁柔情的水。 忽然余芳芳的手机响起来了，让她心中的那把无名火燃了起来，关于手机她好像跟里面的联系人都打过招呼了，在她三餐的时间不能打她的电话，打扰她进餐。 “喂，你他妈谁啊？我不是在吃午餐吗？有什么事？” “我是王庆巧，之前那个号码不用了。你过来校长办公室一趟吧，我有事找你。”校长的声音非常淡定地说着。 余芳芳这才流汗了，差点就咬到了自己的嘴唇，说：“啊……是你。好的，王校长。我马上到。” 听得一旁的戴紫墨有些莫名其妙，看到余芳芳一会发火的一会流冷汗的，看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她发烧了一样。 戴紫墨正想问她怎么了，还没来得及问出来，余芳芳就跟他匆忙地说，她有事，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直至看不到余芳芳了，戴紫墨才露出半死不活的样子，一步步逼近张攀，张攀看到他那空洞忧郁甚至带了点绝望的眼眸，心里就有点毛毛的。他忽然想起来白千古跟他一起过的那个晚上…… 白千古光着上身，抽着烟，看着裹在他们身上的被单，说：“过几天，我的一个朋友会过来的。我叫他小紫墨，才20岁吧。他有很严重的忧郁症、强迫症和自闭症，属于危险的间歇精神病患者，因为这是在美国中情局里面折磨他的过程中得出的医学报告，极少人知道。你如果没事，别招惹他，也别靠近他。他小时候被蚊子咬得腿脚都是包，他不停地挠着挠到流血了为止。他还有个挖鼻孔的坏习惯，挖着挖着，直到挖到流鼻血。他脸上起过痘痘，不停地挠，弄得满脸都是痘痘。现在他的脸色估计是苍白的，因为他身体不太好，经常要吃药，为了缓解病痛，他过去还吸毒了。好像有个算命的老婆婆说他命有点硬，克死他周围的人。” 张攀当时还不以为然地说：“那也是个小屁孩而已啦，管他呢，我不信命运那种东西。就算真的招惹了他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不认识他？我以前去打架的时候，看到过他几次。跟他不熟，不过我看到他就不顺眼。” 没想到现在真的要面对戴紫墨这怪小孩，他居然还有点心里不太舒畅，他才不相信这是害怕，也绝对不承认他会害怕这么一个小屁孩。他不过才二十岁，精神病患者又怎么样？精神病患者打死人就不用偿命？好像是有那么一条法律条文。 “喂，你想干嘛？”张攀忍住想逃跑的冲动，硬着头皮问他。 “没，你刚才是想要绊倒我？”戴紫墨瞅着他，声音幽幽地问。“是左腿，还是右腿？” 这个世上，有很多的巧合都是必然的，因为局面里的一切都由少数的城府深的人物控制了。口上扯谈的缘分，只不过是用来哄骗无知孩子的把戏。于是，一切都在按照少数的人的计划顺利进行中，一旦出现了意外崩坏的缺口，马上就会寻找替代的人选。所谓的无可替代和扯谈的缘分一样，都是毒药外面的糖衣，让人满怀欢喜吃了下去，才断肠穿肚。 余芳芳来到了校长办公室，才看到了里面笑容满面的王庆巧坐在办公桌前。他爱不释手地拿着钻石夜明珠陨石，一看到她就说：“其实我是想跟你聊一下林朵昔那孩子的。我想劝她退学。毕竟这个东西，价值连城。要杀鸡儆猴。” 王校长没有马上联系叶世风，而是找她余芳芳，看来王校长是不想听他的求情了，余芳芳在想着怎么说，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让步。 “之前，小叶也带着那孩子来过了。她的态度非常恶劣，不但不承认错误，还拒绝交出来。我看到那小妮子就有点觉得她任性邪恶，不是个警察好苗子。将来可能会祸害社会。趁早把她给退学了，交给警察局处理，省得夜长梦多。”王庆巧收敛了嘴角的仁慈笑容，残忍地说。 余芳芳也不敢马上反驳王校长，就只是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心想着林朵昔那丫头也是不懂事，应该听叶世风的话，态度端正一点，这样他们帮她求情的胜算才大一点。 “不过，刚才有个国际著名模特给我电话了。她说有点事拜托我，我记得她跟黑帮老大有点暧昧，我不能一个人去，免得跳入黄河洗不清……”王庆巧一副无可奈何的语气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 余芳芳忽然发现有转机了，难道这个模特是帮林朵昔求情的？但是，她也不能答应地太快，免得让他生疑。 “那就不去啊。” “不能不去，她是我妈的恩师的孙女。” 余芳芳这下心里可乐着了，不急不慢地答应着说：“那我陪你去吧。”她总算是明白了，王庆巧打电话叫她过去，根本就不是跟她商量林朵昔退学的事情，而是想要她陪他去跟一个模特应酬，只不过他不想自己开口，等她开口答应就是了。 “那就这样吧。我们现在出发。” 已经吃过了午餐，还要去吃午餐？余芳芳有点不想去了，不过为了叶世风，想到是为了他？她就甩了甩头，怎么可能为了他，她只不过是为了她的学生而已，对，只是为了她的学生。她对自己强调和暗示，刻意忽略心里面叶世风给她的影响。 两人坐着轿车去了一间高档咖啡馆——维秘咖啡馆。余芳芳跟着王庆巧往里面走进去，就有一些男人看向他们，视线都掠过了王庆巧，停留在余芳芳的婀娜多姿的身材上。 甚至还有些流氓吹着口哨了，似乎想上前搭讪。但是都被店服务员按了按肩膀，低声提醒说：“警花。” 那流氓才露出一副求之不得、弃之不舍的表情，不爽地踹了一脚隔壁的空椅子。 上了二楼的包间，王庆巧看了一眼门牌号，激动地拧着门把，打开了。 里面坐着一个头发飘飘的女人，她全身都穿着名牌衣服和高跟鞋，耳环是夸张的大圈圈，连她脸上的奢侈化妆品，都要花上穷人两三个月的工资。 “真慢啊，想必你们都知道吧，我就是鼎鼎大名的国际名模余凉曦。你们知道浪费了我多少宝贵时间吗？” 这语气，余芳芳听到差点就要跟她吵了，王庆巧伸手拉了一下她的手臂，然后摸了摸有点秃的头，嘿嘿地笑着说：“我是警官大学校长王庆巧。” “你真是奇怪。你站那么远，我怎么听得到你说话？”余凉曦睨着他们俩说。如果不是她的男友王越要她帮忙，她才不会一下飞机就风尘仆仆地往咖啡馆来。看他们穿的穷酸样就看出来是穷人，她就是瞧不起他们。 余芳芳为了顾全大局，忍着这个大模特的大小姐脾气，她以为她的脾气已经够差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的脾气比她还臭，而且她还长得很漂亮。现在的社会，有一部分的女人真的是连脾气都跟相貌成正比了。而脾气往往跟所处的环境有关：越受宠的女人脾气越是差，而越是容易受欺负的女孩脾气越是好。 王庆巧和余芳芳两人落落大方地入座。王庆巧倒是想看看，她不收敛一下她的耍大牌脾气，待会要怎么对他开口求情，他特别期待她放软姿态的样子是不是一百八十度那么可观。 只是，令王庆巧料想不到的是，余凉曦很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缓缓地说：“我听说你的那颗珍宝失窃了对吧。好像美国博物馆的收藏品有一颗跟你一模一样，你是怎么得到的？听说是你以前的学生送你的？你确定那位学生不是从美国博物馆偷来的？美国博物馆前一段时间已经报了失窃案了，现在正在向全世界搜捕稀世之宝的偷窃犯。” 第一百三十九章 熟悉与陌生 这个世上有一种有恃无恐叫做有把柄，像是手持的一把利刃寒光的刀，所到之处尽是鲜血淋漓。而那血流成河的地方，都染红了玫瑰花，看似美好而艳丽，成为别人歌颂的主题。余芳芳没想到王庆巧还有把柄在余凉曦的手上，以她那傲慢的态度，绝对不会轻饶了王庆巧。 王庆巧怔了怔，随即恢复了平静的语气说：“你想多了吧，我的学生又怎么会做那种事……” “是吗？”余凉曦从她的高档包包里掏出一叠报纸丢向一边的王庆巧，余芳芳瞥了一眼，那上面的英文写着的分明就是博物馆失窃案，图片居然还是跟王庆巧手里的那颗泥丸一模一样。 “那也不能证明是我的学生偷的。”王庆巧脸色变了变，僵硬地辩解说。 “谁知道呢，我的朋友在那里管的就是这事，你要怎么办呢？我要不把你这事跟他们汇报一下，让他们彻查一下，让你们安心吧。”余凉曦目光微凉地扫过他们，说完就拿出了一个iphone手机打算要打电话。 “等等。你是不是认识我们学校里的学生？”余芳芳替王庆巧感到头晕，虽然她也不会低头，但是她想弄清楚她的目的，倘若是统一战线，那么她就该引导局面往期待的方向发展才对。 “哦？”余凉曦像是被她叫住就想起来什么事了，又说。“你们学校是有个叫林朵昔的女生对吧，她是我那朋友负责这个案子的编外人员。负责协助调查，如果你们有什么疑问，问她也行。” “那她就不是小偷了？”王庆巧差点以为他听错了，这个模特在说什么？他连咖啡都没心情喝了。她是在胡扯的吧？ “当然了，她为什么是小偷啊。她是我的朋友的人呢，不是小偷。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去警察局调查一下。”余凉曦很自然地说。而且，她并不觉得她有说谎的必要，只不过是按照王越交代她说的话，要她办的事办了而已，跑腿的人不都这样吗？ 这下子，王庆巧和余芳芳面面相觑了，余芳芳都没想到林朵昔背后还有国际名模撑腰，而且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她所想要林朵昔不被退学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也没什么好烦的了。其他的事情，到时再说吧。 王庆巧有种四面楚歌的感觉，现在好了，本来想让林朵昔退学的，她没退学，而他将要作为嫌疑人帮凶了，这可怎么办，这个名模也不像是说话，他还是赶紧去一趟警察局辨认是真是假。 “那我还有事先走了。”王庆巧声音透着无奈地说完地站起来了，好像急着去厕所一样的便秘表情。 “那我也走吧。”余芳芳连忙也跟着说，她可不想跟这个大小姐脾气的女人共处一室，她会有种发飙的感觉，绝对不可以。 没想到，余凉曦还抓着她不放了，声音嘲讽地说：“你们俩走得那么急干嘛，咖啡都还没喝完呢，是不是害怕咖啡钱太贵了，想我去买单才急得撇下我一个人啊？” “绝对不是。我这不就是急着去买单结账了才走吗？”王庆巧紧张地说。这包间还开着空调，而他却如同站在太阳下而满头大汗了。 “我也是啊，我吃过午餐了，现在很困了。睡习惯午觉呢。”遇到比她还凶的人，余芳芳本来是不想屈服的，但是顾全大局，尤其是给校长面子，她只能稍微放柔和一点的语气。 “不管你们什么借口，带我去看看那个死丫头吧，我好久没见她了呢。”余凉曦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 她口中的死丫头林朵昔现在正在校医室玩着白千古的手机，她身边的张攀哀叫着说：“啊，轻点，啊，再轻点。疼啊。” “疼你妹的，这还疼，你都不知道小紫墨对你已经手下留情了。都叫你别惹他了，你就是不听，自作自受。”白千古一边用中性的声音说着，一边面无表情地用棉签用力擦着他右腿上的伤口。 “千古，你这锁住的相册的密码是多少，可以看吗？”林朵昔好奇地问。游戏她已经玩完了，她睡不着就随便看看，发现短信、通讯录、通话记录和相册全部都加密码了，她打不开。 “那个东西没什么好看的，别看了吧。游戏你都玩完了？拿着，玩这个。”白千古眼底闪过一抹邪恶，故意抽出张攀后面裤兜里面的手机，抛向林朵昔。 “啊啊啊，不要，不行——”张攀激动地大喊着，想要拿回来却被白千古用力强制按在原位上。 林朵昔抓住了手机，打开一看，这锁屏壁纸是个三点式泳装美女，她按照提示就能轻易解锁屏幕，看到了壁纸居然是个没穿衣服的动漫美女壁纸，这个是叫张攀教官吧？他真是邪恶。 打开游戏里面也全是男女的另类游戏，随便点进去就看到那种不能直视的画面，看得林朵昔心跳加快，不习惯那种怪怪的感觉，干脆把手机丢还给张攀了。 “好孩子，你把刚才看到的都忘了吧。忘了吧。”张攀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说。 白千古给他用绷带包扎好了右腿，才慢条斯理地说：“朵昔，别管他。你都成年了，不小心看到了也没事的。正常。” 只不过，林朵昔现在有种心累的感觉，一开始就看到张攀教官拖着流血的右腿回到了校医室时，她还以为他被什么流氓袭击了。没想到他不正经就算了，他的手机里面全部都是见不得光的那些东西。可能男人都差不多，怪不得林朵昔之前想要向叶世风借手机，他总是不借给她看。 “还是白千古好。”林朵昔忽然这样说。白千古的手机游戏是传统的超级玛丽、推箱子、飞机大战、魂斗罗等等游戏，没有毁她的童年。 “嘿嘿。”白千古闻言就露出了渗人的笑容。 “不过，千古姐姐，有没有人告诉你，你不笑比较美？”林朵昔斗胆问出口了。 忽然手机震动了起来，林朵昔打开手机一看，是她的师傅王越发过来的短信。 ——我让阿曦去看看你了。你现在是她口中说的编外人员，你不知道怎么说，就不要说话。不会让你退学的。 其实林朵昔想着就算退学了也没关系的，并不知道叶世风教官和余芳芳教官为她求情有什么用，现在连她的师傅也掺和这事了。读书真有这么好吗？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觉得好？而且她的师傅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说她万一被退学了就去找他吗，他怎么忽然又改变主意了。 什么原因？林朵想百思不得其解。 而这个时候，叶世风正从饭堂出来，就听到有些人闲言闲语在说今天余芳芳跟个小白脸学生一起吃饭，他听到就觉得有点好笑。 小白脸啊。 叶世风心想，她都不找他一起吃饭，也不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跟他道歉，原来是有了个小白脸吗？之前怎么没听说过，难道是新生？这个时间段不会有新生，看来肯定是转学生了。 “那个转学生叫什么名字？”叶世风对着那些议论纷纷的男生问。 满脸青春痘的男生就像跑步起步时争先跑的人一样抢着说：“他叫戴紫墨。” 戴紫墨。叶世风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留了个心眼。 “喂，请问林朵昔同学在哪里啊？一个个学生素质真低，问他们都说不知道。”一个声音动听，但是语气不太友善的女人晃了晃耳朵戴着的大圈圈耳环。 “你谁啊？你找她有什么事？我是她的教官，叶世风。”叶世风看着她的脸，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觉。 “哦。屌丝的名字我从来不记，你说了也没用。你还给我带路？”穿地时尚的女人嚣张地说。 叶世风被她这话倒是惹火了，他不打女人，不过对于瞧不起他的女人，他一点好感都没有，冷漠地回答她说：“我也不会给拜金女人带路。” “你怎么不去死？啊？谁告诉你我拜金啊。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国际名模余凉曦。你真是孤陋寡闻，井底之蛙，啧啧啧。”余凉曦对他冷嘲热讽一番，就一副‘连跟你说话都是浪费时间’的表情睨了他一眼，转身想要离开了。 看着她陌生的背影，叶世风摇了摇头，这种女人真是欠揍，不知道哪个男人这么没品位要驾驭这样的女人，或许在其他男人眼里征服她这样的女人才比较有成就感？叶世风打了个哈欠，就往自己的公寓走去了。 一打开门，公寓里的慕昔猫就迎了过来，猫的身体蹭着他的小腿，尾巴也绕来绕去的。 猫真的挺粘人的。叶世风笑了笑，低着头摸了摸猫的脑袋说：“嗨，慕昔猫，我回来了。” “喵喵。”慕昔猫露出一脸享受的舒服样子回应着说。 叶世风顺手关上了门，就去翻了翻桌面上的袋子里面，他好像还特地为了猫，去买了鱼罐头。一下子就找到了，他熟练地揭开的鱼罐头放在地上，就看到慕昔猫一边喵呜喵呜地叫着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他才笑了一下，说：“慢慢吃啊，没人跟你抢。” 第一百四十章 不退学 猫的快乐是非常简单的，有鱼吃，还有铲粪官陪着它，那么它就会满足了。其他的快乐，它会主动去把握，去抓老鼠，或者跳来跳去的。发现了一个箱子就会玩得不亦乐乎，猫喜欢封闭的小空间，那会令它感到安全。就好像不会有人伤害到它，只要它不出来，谁也找不到它。 忽然，叶世风发现地上有一坨疑似猫屎的东西，才意识到他好像还没给他家的慕昔猫买一个像样的盘子装泥沙给它当粪池。他忙了这几天都忘了给它准备，以前都没养过小动物，都不知道还要用那个。 叶世风就离开公寓，走出警官大学，去附近买个盆子，还愁着去哪里找泥沙，就在杂货店里看到了普通包装的猫砂和精美包装的猫砂。 “这个，是猫用来大小便的吗？”叶世风看到试探地问了一句。 “是啊。这个贵的猫砂非常好用的，很多人买的。”店老板笑得眯着眼热情迎上去说，就好像看到源源不绝的钱就要到手一样开心。 叶世风俊脸一沉，伸手就抓起那袋普通包装的猫砂，说：“就要这个。” 店老板的笑就像是被他的话吃掉了一样，没好脸色的说：“十块钱。” “那么贵！”叶世风没买过这种东西，还以为几块钱就能买一袋了，没想到要这么多。让他有点吃惊。 “不贵了。贵的要三十六块。”店老板一脸瞧不起他的样子，冷漠地说。他还记得他来买鱼罐头，也是买最便宜的。像老板这种现实的生意人都喜欢慷慨的顾客。当现实的人遇到现实的人时，利益冲突时，两个人都闹得不愉快。于是，性格相似的人更容易当朋友或敌人。 叶世风付了钱就抱着那袋猫砂走了，过马路就往大学门口走。忽然，一辆摩托车从叶世风的身后急速驶过，与叶世风擦肩而过的那瞬间，将一张纸粘到了叶世风的身后。 叶世风也感觉到背后被拍了一下，回过头一看那摩托车跑老远了。 “哪个混蛋，给我抓住你就死定了。” 没事拍他干嘛，他敏锐地有种不好的预感，叶世风一手捧着猫砂，空出一只手伸手一摸背后，摸到了一张普通的纸，伸手拿下来一看。 “叶世风。听说宋花太女士对你念念不忘，要来救她吗？今天晚上十一点，距离警官大学五百米的荒废篮球场，不见不散。” 真是不死不休，那不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吗？四月一号的事件调查过程中，他还对离异的宋花太使用了美男计，不过实际上那晚上他没碰她就是了，可能她误会了。她的事情关他什么事，还找他来当护花使者，她不是还包养了好几个小白脸吗？他们怎么不去救她？ 把那纸随便丢地上了，叶世风就大步往大学里面走了。在他身后的纸飞了起来，飞到了半空中，再掉到地上被驰骋而过的车碾过，就烂了，字迹破裂。 回到了警官大学，叶世风就看到了保安室的王雨对他打招呼。王雨说：“你买猫砂，你养猫了？叶教官真有心情啊。” “没有，跟它有点缘分，就养了。怎么，你也想养吗？是不是很喜欢猫？”叶世风随口回答着，视线飘向了正开车停在门外的王庆巧校长。王雨赶紧跑去开门了，丢下一句话说：“我去开门了，你等下，我有话跟你说。” 门一开，王庆巧的车回到了警官大学，透过敞开的车窗，他看到了叶世风。 “你上车，我有事跟你说。”王庆巧大声地对他嚷嚷。 王雨马上跑过来，拉住了正要走向车的叶世风，焦虑地说：“我有个网上认的妹妹，她叫于痕。她出了点事约我今晚第一次见面，你代替我去见她行吗？” “我干嘛代替你啊，要去你自己去。”叶世风翻了个白眼。 “不行啊。我当时用了你的照片，跟她说了，我就是你。”王雨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叶世风真想一巴掌拍死王雨，居然用他的照片冒充他，网上的照片都不可信的，没好气地说：“那你跟她解释说你发错照片了不行吗？你什么时候拍了我的照片我怎么不知道。我今晚没空去。”就是有空也不想去。叶世风这样想着。 “小叶，你们在聊什么，上车啊。”王校长不耐烦地催促着。 “好了，我就过去。”叶世风大声喊着就要上车了。 “不行不行，我的样子这么普通。她就喜欢认个帅点的哥哥啊。我趁着你不注意的时候，拿着手机对着你拍的，你当时可能以为我在玩手机。你就代替我去一下吗？好吧？求求你了。以后你叫我干嘛我就干嘛。”王雨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死死抓住了叶世风的手臂，纠结地说。 “啧，真麻烦。在哪里？”叶世风冷淡地回应。 “距离这里五百米远的废旧篮球场。今晚十点。她的照片我待会发你手机上。”王雨喜出望外地说。 就在这个时候，叶世风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说：“你觉得我代替你去，能行吗？我的声音跟你区别很大吧，她听到我声音就认出来了。” “当时想过可能会见面的，所以我们通电话的时候，我都是让孙侯跟她说话的。因为孙侯在电话里的声音跟你在电话里的声音有点相似。” “你想得还挺周到的。行了，知道了。”叶世风伸手拍了拍王雨的肩膀，就往车那边走去了。 打开车门，他往副驾驶座位一坐，就关上车门了。 “你们怎么聊那么久，有事吗？”王庆巧本来就一肚子火了，没想到他还这么磨蹭。 叶世风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校长，说：“就一点小事。怎么了？” “关于林朵昔偷窃一事，虽然事态严重，但是警方也表示她是编外，所以也不能让她退学。考虑到编外的身份不能公开，对她不处理也不能服众，打算对她记小过一次的处分。”王校长面对叶世风，有所保留的简单地说了。至于他手里那颗钻石夜明珠陨石，有可能是美国博物馆失窃的那颗钻石夜明珠陨石这事就非同小可了，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今晚还打算联系送他这颗宝石的学生，问个明白。 “编外？校长是说她拿这个东西就是任务了？那她还给你的时候，你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叶世风有点不明白，如果她是编外，那她为什么不跟他说？而且也没看到她跟警方接触，她怎么忽然间就变成编外了？ “有。监控显示，还这个珠宝的时候是有人通过窗，用一根空心的管子穿过去达到桌面上，然后通过管子还的。也就是说，监控都没拍到人。她光明正大的偷东西，还鬼鬼祟祟地还东西。这还真是令人费解。”王庆巧边开车边烦躁地说。 叶世风也陷入沉默了，这的确不是普通人会做的事，难道说不是她还的？既然不是她还的，那么又是谁还的？ “这事你别管了。反正到时我会下达通告，对林朵昔进行小过一次的处分。你对林朵昔再进行批评教育吧，她那态度我还真不喜欢，真看不出她是个编外，这孩子隐藏极深。你先回教室去吧。”王校长说完就停了车，扭过头对叶世风说。 叶世风点点头，下了车。他从停车场出来，就准备往教学楼走去。但是，他忽然发现自己手里还捧着装着大袋猫砂的盆子，只好先回公寓放好东西。 一打开门，慕昔猫就缠着他蹭着他的小腿，连猫毛都脱了几根沾在他的小腿上了。 叶世风伸手摸了摸猫的脖子，怜惜的眼神看着它说：“我给你买了猫砂，到时你不能到处大小便啊。听到没有？” 他在桌面上找了一把剪刀，开了那袋猫砂，往盆子里倒了一些猫砂，然后才找了根绳子绑好了袋口。他一手把猫提了起来，放到了那盆子上，猫就低头嗅了嗅猫砂，抬起头，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不是让你吃啊，我叫你在这大小便。”他哭笑不得地解释地说。 “喵喵。”慕昔猫叫了两声，就离开了猫砂盆了。估计是不习惯坐在那上面。他又伸手把猫提起来，放到猫砂盆上。 “记住，必须在这大小便，听到没有？” 慕昔猫睁着那双蓝色眼眸傻傻地看着他，还是叫着：“喵。” 叶世风就拿着扫把去打扫猫的粪便了，他没想到原来养猫这么麻烦的，早知道当时通宵找林朵昔找疯了的时候，看到它也不要把它带回来了。可是，既然他都把它给带回来了，那么他就会养着它。 “如果林朵昔听到我叫你慕昔猫，不知道她会怎么想呢，会不会有意见啊？”叶世风自言自语地说着，望着又从猫砂盘里动作优雅地走出来的猫。 手机震动了一下，叶世风忽然想起来他手机里还有林慕昔的短信，就拿出来翻了翻，可是看着看着，心里就有些难过了，这物是人非的过去。打开了一张未读彩信，彩信里面的图片让叶世风差点发火了，眼睛大大的，看起来可爱顽皮的模样，那不正是步幼京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只和校花说一遍 叶世风现在非常火大，如果说他对她不好，她在网上再认个哥哥，那他没什么意见。他可是就她那么一个妹妹，他那么关心她，甚至还帮她洗清罪名，她现在居然还在网上找哥哥。如果不是王雨叫他代替他去见她，他还不知道她在网上认了哥哥…… 等等。 保安王雨说用了他的他的照片，认了步幼京当妹妹。臭小子，那步幼京没错啊，他就是步幼京的义哥没错。倒是王雨不对了，他怎么能冒充他呢，还有孙侯那臭小子也是，冒充了他跟他的妹妹聊电话。找个时间揍一顿那两个臭小子才行，叶世风心里有点不舒坦地想。 还好他还把王雨当哥们，帮他，要不然王雨到时去见了步幼京，不知道到时步幼京心里怎么想他的。叶世风烦躁地挠了挠头发，今晚他要去骂一顿步幼京，叫她别这么轻易相信网上的人。 到了时间，叶世风就去教室了。他一走进教室，原本喧哗的教室马上像是一瞬间关掉电视机一样地忽然静了下来。 但是，他环视了全班的学生，只有林朵昔的座位上还是空着的。 “林朵昔在哪里？” 郑展鸿一副跟他无关的样子用笔在桌子上画涂鸦，而他的同桌郑乐也当做没听见一样。其他同学也没有说话的，这次连赵漫漫都在心底里焦急却不敢再站出来说谎了，因为上次站出来为她说话，回到宿舍之后，就被几个女生把她逼到角落甩了她一巴掌。 “你是站我们这边的，还是站贱女人林朵昔那边的？啊？你可以别动。不帮我们就算了，你还敢帮她？” “你是不是疯了？不想读了？” “如果你下次再让我们看到你为她说话，我就往你的床上放蟑螂！” 这个世上一个勇敢的人面对多数的邪恶集合体，连仅剩的正义都会退缩了。明哲保身这四个字只有在被逼迫被欺负的过程中，她才发现获得林朵昔一个人的友情也远远敌不过得罪一群人的痛苦。 赵漫漫还是妥协了。她不说话了，即便会失去林朵昔，她也不敢再为她站起来了。当个旁观者是很容易的，但是要当一个好人，要每天跟邪恶的人对抗，那是非常辛苦的。 此时，林朵昔正在校医里面对着咄咄逼人的余凉曦。余凉曦找了好久，才看到了林朵昔，她感觉自己就要爆炸了。抓着林朵昔，就是一巴掌甩过去。白千古还在织毛衣，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是没有制止，已经包扎好腿的张攀早就已经离开了。 “你知不知道你师傅王越有多担心你？你呢？在这里躲着抽烟？” “关你屁事啊。你管不着。你谁啊，敢打我？我哥？你是我哥的女人吗？”林朵昔白白挨打了一下，伸手就想要还她一巴掌，手才扬起来就被她轻易抓住了，动不了。 “你以为当你师傅王越的女人很容易吗？我要是不会一点武术保护自己，你以为你哥能跟我好上这么久？”余凉曦冷嘲热讽地说着，换句话说就是她要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早就被王越的其他女人给狠毒地杀了。 “呵呵，还真的是死女人。你放开我啊。我师傅他，一看就是女人无数的那种花心男人，你跟他恋爱真是好、可、怜。不过像你这样的女人就爱被这种男人折磨的吧，行啊。好样的。”林朵昔也反击她，感觉跟她根本没话好说的。 余凉曦放开了她，冷漠地瞅着她，说：“我见过魂异。知道魂异吗？” 这时候，白千古织毛衣的手停了下来，声音略高昂地问：“你是国际名模余凉曦？”传闻中唯一见过魂异而活下来，夜晚只能吃安眠药入睡的国际名模余凉曦。 “不知道。”林朵昔没好气地说。“是新红的歌星或明星吗？” “没错，我就是大名鼎鼎的余凉曦。我是名模，不是歌星或明星。魂异是三年前震惊全世界的一个组织，他们行动专业，不只是杀人，就只是一个魂异就能摧毁一座城，很可怕。我见过其中一个，但是我在晚上已经不能正常入睡了，只能靠安眠药。你奇怪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个吗？那是因为你是王越的徒弟，你是将来要成为超越魂异的人。知道吗？” “你真好笑。这么厉害的魂异，你说我要超过他们？痴人说梦话吧你。就算是我师傅王越，不就是整天让我叫他师傅，他也没给我什么啊，也没教我什么。”林朵昔走向一面墙，背靠着墙玩着长发的发梢说。 余凉曦坐在凳子上，看了一眼瞅着她目不转睛的白千古，说：“你知道魂异吧，看你那眼神就知道你也听说过他们的可怕。死丫头，你现在是编外了，你别给我说什么你不可能比魂异厉害，王越让你当徒弟就是要你成为能够跟三年前的魂异相对抗的力量。本来这种事是要你姐来完成的，可惜她死了。要不然你以为王越为什么要收你姐当妹妹，他是个城府极深的男人。” “编外？什么鬼？我什么时候是编外了？”林朵昔一手抓着自己的衣服扯了扯，反应迟钝地望着她们问。 智商颇高的白千古一听她这样说，马上就领悟地回答说：“哦。看来朵昔他哥想方设法将林朵昔戴上了编外的帽子，躲过了被退学一劫吗？” “你谁啊。别胡说八道，死丫头本来就是编外。”余凉曦冷漠地反驳着说，心想可不能让外人给坏了她男友的计划。 “嘿嘿，自己人。不用担心，我是你口中死丫头的朋友。在这个警官大学里面，估计是她唯一的朋友了。”白千古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警惕，就耸耸肩地说。 “王越是个野心很大的男人。死丫头，你给我听好了，我只说一遍。”因为接下来要说的内容就算是被外人听到了也没关系，余凉曦才胆大地在校医室跟林朵昔说。她还没笨到相信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校医白千古，谁知道这个校医是什么人。 “王越这个名字他是黑帮里面用的，他身份证上面的名字在政界上有很高的地位，你应该没见过他的样貌，因为他总是戴面具在黑帮里面，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个年轻的军官，用黑帮老大的身份在全国开了很多分店。他要在政界、军事、商界三合一的基础上，打造几个极品精英成为第二代魂异去取代三年前的魂异的传闻。所以，当你被王越盯上的那一刻开始，你的人生早已经被王越给计划好了。就像很多年前的我的人生掌握在他的手中一样。不过你跟我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我很了解王越，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你的人生，你想过了没有，没想过那就现在开始想。据我所知，被他盯上作为二代魂异的人来训练的人选你是第三个。第一个被他盯上的是余芳芳。不过他训练她的方式就是跟她相杀，本来他们的立场对立，这个很容易就能做到。我就是嫉妒余芳芳，因为她就是王越会喜欢的类型。看到他救了频临死亡的她，我当时差点就跟王越吵架了，但是他说：‘她是以后要取代一代魂异的女人，我怎么能让她死。你想阻止我的计划吗？’我就想通了。把我作为他喜欢的样子训练到现在，我怎么可能阻止得了他。林慕昔就知道我，你跟你姐真的长得一模一样。她很聪明的，每次王越发火的时候，她都会联系我去哄王越开心。别看我对待你们那么嚣张傲慢，但是我对王越死心塌地，特别温柔的，因为我以前是王越作为商界应酬生意专用而特别捧红的模特，我也是王越的女人里面最会哄王越开心的，所以即便他的女友换了几批了，只有我还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但是，你别忘了。那晚上跟你一起的杨南笙也是他看重的第二个二代魂异人选。不然他也不会撮合你们。杨南笙也是个很可怕的男人，既然你跟他一个晚上了，你也别想从他身边逃开了。他跟前女友分手了之后就一直禁欲，他是个自制力比较强的男人，虽然比不上你师傅。但是，你被他睡了，他就不会放开你的。他如果是会放弃你的人，你师傅也不会把你交给他。还是那句话，你的人生早就被你师傅设计好了，如果你不想要杨南笙，行，那么你就要比他强大，这样的话，你才逃得开他的魔爪。估计你们将来也是要相爱相杀的了，不过没关系啊，习惯了就好。我以前经常不得不跟其他女人竞争的，一开始不喜欢，后来很痛苦，再后来变得心狠，如果我赢不了，成为不了国际名模，我就会失去王越。人都是逼出来的，你不想成为你讨厌的模样，那么你就要足够强大到可以大声拒绝对方。我现在就是这样，嚣张、傲慢。可是我三年前看到的魂异，比我现在更嚣张、更傲慢。别听别人说什么傲慢就是不谦虚就是错误之类的，那是教科书，那是谦虚的人写的书当然是教别人谦虚了。但是实际上，每个天才、奇才、传奇人物的性格里面都有点傲慢的。为什么？如果你亲眼见到他们，你就会知道什么是绝望。”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再见妹妹 如果你见到他们，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绝望。这句话就像是炸弹一样从林朵昔的脑海里炸开，荡起无数个疼痛的水花，一圈圈的，笼罩在她那无人知晓的回忆里。其实，绝望这个词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当她面对母亲出走，父亲出事，她的身边只剩下姐姐一个人的时候，她就知道什么是绝望。那时候，她还不喜欢她的姐姐林慕昔，甚至可以说有点讨厌她。讨厌一个人就像是面对一个想要传染给自己的传染病患者一样，害怕对方靠近，更不想看到对方。 那时候，林慕昔曾经表示，如果还有人比她更爱林朵昔的话，她可以随时死去。这句话什么意思，林朵昔当时并不是很明白，以为她在笑话自己没人爱，以为自己陷入了无人能帮的困境，她就会落井下石。毕竟很久以前，林朵昔一直都深受父亲的偏爱，她也知道，父亲并不喜欢她姐姐的性格。所以，她更加有恃无恐地躲在了她的父亲的身后，请求庇护。可是当她的父亲也要离开了她的时候，她才知道，什么叫绝望。 如果有人说，她姐姐会是个奇才，她是相信的。虽然林慕昔不能拿来跟她心里的偶像叶世风比，但是她知道她的姐姐全能的，什么都会做，好像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难得到她一样。这才是绝望，因为她什么都比不上林慕昔。她不努力吗？不。她一直都很努力，但是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她都还是比不林慕昔。唯一勉强比得上林慕昔的是，林朵昔比她单纯。而这个，也常常被林慕昔挂在嘴边，成为重点奚落她的话题之一：“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那么单纯？不过就是玩玩。你那么认真干嘛？把别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住并且还傻傻地相信的这种事，只有你才做得出来。” “你那么单纯，如果没有我，我真的觉得你有可能会变成我一样……嗯，我说错了。应该说，如果你遇到一个城府深的师傅，应该会比我更厉害……更堕落。” 林朵昔当时连这句话也听不懂，她怎么可能会堕落。现在她想起来过去姐姐说的那些听不懂的话，以她现在的状况来看，她都想明白了。那是因为她经历的不够多，有些话才听不懂。 如果有人比她更爱林朵昔的话，她可以随时死去。这句话是林慕昔有点厌世的话，甚至可以说是她想死，但是她放不下林朵昔，因为她怕连她都死了，就没有人比她更爱林朵昔了。林朵昔现在想明白这句话了，可惜一切来不及了，林慕昔都已经死了。至于那句，如果没有林慕昔，到时她遇到一个城府深的师傅，她会更优秀更堕落，这句话她也有点明白了，她未必做得到比她更优秀，但是她现在的确有点堕落了，她没说错。 林朵昔痛苦地捂着脸，慢慢地蹲了下来。余凉曦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而白千古就在想着，成为二代魂异吗，挺有野心的。不过白千古打算要将林朵昔栽培成美味的鱼饵。她就感到奇怪了，怎么那个叫王越的眼光跟他差不多的，她培养了余芳芳，而王越也在训练余芳芳，现在她要选林朵昔，他也在跟她抢林朵昔。 王越看重的那个杨南笙，林朵昔的现男友？白千古有点感兴趣了。 晚上，叶世风找到了林朵昔，她看起来更憔悴了，甚至还长了几颗痘痘。他记得今天上午都还没看到她长痘。 “晚上不要熬夜了，注意吃清淡一点。别有事没事地用手抠痘痘，有细菌感染的。听到没有？下午你去哪了。我有事跟你说，待会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的，你别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叶世风说完就伸手指挖鼻孔。 “你都挖鼻孔还不准我扣脸，你管不着我。”林朵昔边说着边背对他，用脚踢着校道旁的树干。 “我是教官，你是学生。对了，你不用被退学了。说你是编外，怎么回事？”叶世风边说着边将挖完鼻孔的手指往林朵昔的制服身上伸过去，被她一脸嫌弃地躲开了。 林朵昔想到了余凉曦那凶巴巴的样子，想到她口中城府深的老大王越，就低着头说：“不知道，不能说。” “不说就算了。你吃饭没有？” 叶世风只是看到她平安无事，心里就踏实了。不在意编外这种事，无论是或不是，他对她都不会有什么改变。她不对他说，只能说明她对他不够信任。但是对于已经被他欺骗过一次的女生，他也知道，没这么容易建立第二次信任。 “吃了。”林朵昔就是在校医室跟白千古一起吃的便当，那时候余凉曦已经离开了，临走前还给了她一个‘就在这个地方做垂死挣扎吧’的眼神。白千古还说她可以学学她的师傅教她什么，而且白千古不收徒也会教她一些事情，但是她教她的事情无论谁都不能说，连她的师傅也不能说。 “说了会怎样？”林朵昔有点好奇地问白千古。白千古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说：“你会死。” 至今，她想起来那句话都有点怕，她完全不像是会伤害她的人，但是她的话难道是说她跟她的师傅说了她跟白千古学了什么，然后她会被她的师傅杀死吗？无论是谁要杀她，她都有点怕，既然白千古都说了谁也不能说，那么她就谁也不说。 等到林朵昔回过神来，叶世风早已经不在她的面前了。看着他远走的背影，她想她可能错过他对她说了其他什么吧，她刚才在回想白千古的事情。要说她现在跟谁比较亲近，不是她曾经的男神叶世风，不是新认识的师傅王越，更不是对她说了一堆还很嚣张的余凉曦，也不是胆小怕事但是为她说了一次话的赵漫漫，而是给了她地方躲起来的校医白千古。 人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宁可躲起来发霉，也不愿意面对阳光暴晒。 叶世风一个人往荒废的篮球场走去，五百米的距离不是很远。他见林朵昔之前就在饭堂吃饱了，本来想找余芳芳一起吃晚餐的，但是想到她跟他冷战，她中午还跟一个转学生吃饭，都不找他吃饭，他的心里就有点不太舒坦。想想还是算了，他怎么能先低头，他自己一个人吃了。 到达荒废的篮球场，叶世风看了一下手机，显示的是九点半。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好像有点早了。叶世风打了个哈欠，心想这么久了，还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看着锈迹斑斑的篮球架和篮球球框，他就觉得这里历经沧桑。他没想到今晚的两件事都在同一个地方，看来待会他要赶着他妹妹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等待是最折磨人心的历练，没有之一。 过了十分钟左右，一抹熟悉的女孩身影走了过来。 叶世风朝大老远的她就大声喊着：“步幼京！” 步幼京看到他就有点好笑，从来没有人隔着大老远就大声叫她的名字，他是第一个。 “是啦，哥哥。”步幼京才走近他，就被叶世风一手揉乱了她的头发。本来叶世风想要给她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的，但是想到待会这里可能会打斗，还是不要抱她了。 “我跟你说，绝对不要随便相信网上的人说的话。跟你网上聊的哥哥是我的同事保安王雨，跟你说电话的哥哥是我的同事保安孙侯，他们用我的照片发给你了。我都不知道他们冒充我，直到今晚王雨叫我代替他见你，我才知道你被骗了。记住啊，别轻信网上的人。” “啊？我还以为就是你啦。当时没留下你的号码，而且我自闭症发作了，不跟现实里的人说话，整天上网。想在网上认个哥哥，没想到正好看到你的照片，我以为就是你，所以就——他还向我借了一千五百块呢。还不计随时帮他冲话费和流量费那些的钱，啊，这可怎么办，到时他会不会不还我了。”步幼京一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表情，惊慌失措地说。 叶世风一巴掌就拍了一下步幼京的脑袋说：“你是不是没脑子的。你现在才知道害怕，当时借他的时候怎么不害怕。你还要受多少次伤害才能彻底学会自我保护，不能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叶世风想着到时回到大学，一定要揍一顿王雨和孙侯，尤其是主谋王雨。 “呜呜，哥哥，你要帮帮我。”步幼京扁扁嘴，一脸委屈地拉着叶世风的衣角说。 “帮什么，帮你讨债吗？他说你有事找他见面是什么事？”叶世风没好气地问着，心里想着真是不知道怎么骂她。他还一手拿过步幼京手里紧握的手机，在上面输入他的号码，再放回到她的手里。 “这是哥哥的号码吗？我之前以为已经存了你的号码，后来我翻了一下联系人才发现还没存你的号码。后来一直忙着也没到警官大学去，更何况他经常发你的最新照片给我啊。我以为他就是你。”步幼京拿着手机边看边说。“其实，我找你是有一件事的，我妈妈的堂姐宋花太被那些人绑架了。是紫黑帮的人，他们想要跟你比赛，他说你赢了，他们就放过她。” 第一百四十三章 回不回头 怎么会这么巧。 “你说宋花太是你的谁？你妈的堂姐？你妈那么穷，你妈堂姐是个富婆吗？”叶世风吓了一跳，使劲地瞧着的模样，步幼京的模样跟记忆中的宋花太的样子，哪有类似的地方？不过堂妹的基因应该是隔得有点远了。 “别说我不像宋花太之类的话啦。我又不是她的女儿。”步幼京瘪了瘪嘴说。 这时候一群人涌进来了，每个男人都手握着一根铁棒。叶世风看了一眼，目测有五十人左右了。那铁棒要是挨在人的身上，可不是一般的疼，是要断骨头了。 那群人里面有两个胖大汉抓着一个头发凌乱的中年女人，她的嘴巴塞着破布，眼睛布满血丝，看起来相当憔悴。 步幼京凑着叶世风的耳朵，小声地说：“我来之前已经偷偷报警了。哥哥，你只要拖延时间就好，一定要小心。” 叶世风一手拍了一下步幼京的肩膀，眼神警惕地瞅着周围，压低声音说：“行啊，不愧是我妹妹。不过你现在赶紧回去吧，不要呆在这里了。” 那群男人已经散开，包围了整个篮球场了，似乎是不想给机会步幼京离开。 那群男人全部都是穿黑色衣服，其中只有一个男人穿了白色衣服站了出来。他一米七五高，而且他的脸其丑无比，还很胖。 “我知道，步幼京是你妹妹对吧。她也不能走。我是紫黑帮的叶大强。听说青红会的白攀被你打残了啊，还以一敌百呢？我偏不信。哦哦，不对，我就是信了，所以才找五十一个人来，他们那时是带水果刀是吧，我们带铁棒。我是个好人，我当然要让你了，我跟你单挑比赛。你赢了，宋花太这只蝴蝶就还给你，你输了，把你妹妹给我当老婆，嘿嘿嘿。” 步幼京被他那样子吓到了，要是被他这么大块压下来，她可能都成了肉饼，赶紧躲到了叶世风身后。 “你想怎么比？我妹妹还这么小，你不会等她长大啊。”叶世风冷嘲热讽地回答。 “不行。我就要她现在，再过几年她都没有现在这么漂亮了。”叶大强眼睛眯着看着步幼京，即便她躲在了叶世风的身后避开他，他也还是不死心。就是因为他有一次受伤了，在医院遇到了她，他就不能自拔地对她产生了非分之想。 而这个世上最令人心生嫉妒的就是单相思。 即便发现她已经跟她的男友分手了，可是她还有个哥哥。而她还经常跟她的‘哥哥’网上聊天，于是叶大强嫉妒叶世风。 “我要比的事情很简单啊。我要用这个铁棒打你三下，你还能站起来，就算我输了。如果你死了，或残了，就算你输了。” 在爱情盲目的误区里面，男人的嫉妒有时候跟女人的嫉妒也差不多，都是恨不得弄死对方。 “卑鄙！这个哪里叫比赛啊，你简直就是欺负人！”步幼京听到他这样说，就忍不住从叶世风身后站出来，指着叶大强就大骂。她可不能让叶世风白白挨揍，绝对不行，以她当护士的经验来看，那种武器打到人的身上，还三下，以他那个恶劣的性格，绝对不可能轻轻打叶世风，而叶世风也不可能还站起来。这简直就是刁难人，完全就是不公平的比赛。 “哦。我们紫黑帮，哪有公平的规则，所谓公平的规则那是青红会的，你没看到青红会的人老是进监狱吗？而我们紫黑会的人都是宁可死了也不进监狱啊，就是这么黑。你看看，社会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嘛，你们考护士的女孩子每个都那么努力，可是难道努力了就能考上吗？不一定，对吧。这就是不公平的，但是还是一样那么多学生要努力考啊，不努力就考不上嘛。你要是乖乖跟我，你哥也不用挨打。是不是？我最喜欢听话的女孩子了，你过来，我会好好疼你的。”叶世风说完，还自以为潇洒帅气地向步幼京伸出手。 看着他那猪蹄一样的手，步幼京忽然想起来她母亲昨晚炖的猪蹄汤，差点就腻地胃里一阵翻滚就想吐出来了。 “你记错了。我家妹妹幼京不是听话的孩子，她有神经质的坏毛病，就算你对她再好，她都会胡思乱想。你对她不好呢，她就会离开你。她是个折磨男人的孩子呀，你要是那么喜欢她，我把她送给你好了，到时你可别说气疯了。”叶世风冷嘲热讽地说着，开什么玩笑，让他去白白挨揍三次铁棒，那不是要命了吗？ 被劫持的宋花太对着叶世风摇了摇头，叶世风看得出宋花太很怕那个叫叶大强的男人，恐怕这个男人有点虐待倾向，看到宋花太女士那么痛苦的样子，叶世风也不放心步幼京落入他的手中。 步幼京气地发抖，一巴掌就甩到了叶世风的脸上，说：“无耻！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 “你敢打我啊，臭丫头，你皮痒了是不是？”叶世风有点莫名其妙地咒骂着，忽然看到步幼京眼睛红红地流泪了。她这是误会了他要把她送人吗？她别当真啊，他只是说说而已。 步幼京推开他，就往她身后的树林里跑过去了。他们包围的是通往街道的出口，而篮球场另外一头是跟永明市的华美公园相通的，一片树林在晚上特别显得阴森可怕。 顾不上宋花太，担心树林里面有什么坏人，怕步幼京会出事，叶世风拔腿就追着步幼京跑了。而他们身后也有二十来人追着他们跑。 那是叶大强发话了：“一半人留在篮球场守着这个臭婆娘。一半人跟着我追着他们。别让他们逃了。” 在这个公园里面一对对情侣私会约会的场合，忽然涌入一群可怕的男人，吓得他们哪里还惦记着爱情，差点就以为要被抢劫或者被劫色了。 “你要不要回头？”叶世风终于看到了步幼京停下来喘气，才站在她三步远的身后守着她问。 步幼京也不回头，就是背对着他，闷闷地问：“什么？” 公园里面的欧式灯饰路灯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就好像他们俩之间的误会也是世上遥远的距离之一。 “什么什么，我问你回不回头？不回头就算了。”叶世风不擅长面对这种要一个人先认错的场合，要是说有什么让他在意的，那他就不会主动放弃。 步幼京被他这样一说，赶紧回头，转过身，她就撞上了叶世风有些担忧的视线。 “你以后要改改你那神经质的坏毛病。” “是。”步幼京红肿着眼睛扑到了叶世风的怀里，痛哭起来了。她差点以为连他都不要她了，她知道她的妈妈不喜欢她，她的爸爸更喜欢她的妈妈，她的男友也跟她分手了。她现在只剩下叶世风了。 忽然一群人的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叶世风皱了皱眉，其实他有办法，但是步幼京在他的身边，直觉不想让她看到他暴力的那一面。 “妹妹。你先躲起来吧，我去把他们引开。” 步幼京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叶世风塞到了草丛里面了，而且步幼京个子瘦小，很容易藏起来，也不容易让人发觉。 “啊，强哥，那不是姓叶的吗？”一个男的忽然大喊，步幼京就看到叶大强他们往另外一个方向追着叶世风跑了。她有点心急，但是她现在不敢出来了。她本来想跟着叶世风一起跑的，因为在她的记忆中，躲在黑暗的世界，尤其是她一个人，那更加令她感到害怕。 一只手搭上了步幼京的肩膀，她回过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他长得很帅，但是他好像正坐在草地上？大夜晚的睡公园草地上？该不会是什么坏人吧？ 对上步幼京那惊慌失措的眼神，杨南笙好笑地问：“我像是坏人吗？我这么帅的坏人？” 怎么这个语气这么像叶世风，步幼京警惕地瞅着他说：“就算你模仿我哥哥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也知道你不是像我哥一样的好人。” “哈？哦，你是叶世风的人吗？嗯。是我的女人的教官啊，啧，刚才错过跟他搭讪的机会了。算了，下次吧，你有没有男朋友啊？要不要当我的女朋友？”杨南笙嘿嘿地笑着说。 步幼京感觉好像见到了第二个叶世风，没好气地说：“你的口气太像我哥了。但是你也比不上我哥。我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再见。” “你这么可爱。我把你送给我老大当他的第39个女友吧。他一定很开心，就这样定了。”杨南笙自言自语地说完，还没等步幼京大呼救命，她就被杨南笙一手击中后脑勺，昏倒在他的怀里了。 只是这一幕，被公园附近的公寓顶楼的一个女人透过望远镜看到了。她扬起阴森的笑容，说：“真是越来越好玩了。原来杨南笙要捉叶世风的妹妹吗？是王越的命令吗？看来就算是叶世风在这里顺利解决了紫黑帮的叶大强绑架宋花太一事，也还要上一次青红会见妹妹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温柔与傲慢 叶世风知道他们追着他跑，故意往树林的地方跑，那里的路灯比较少，可以趁着黑暗，一个一个逐渐解决掉。他躲在树后面，伸手抓住一个敌人，让他措手不及地就往他的脑袋揍了一拳，就昏倒了。这是最节省体力的办法，毕竟敌人太多。他还是想不起来叶大强转述白攀说的那次以一敌百的场面是他造成的，他猜是白攀有精神病幻觉吧，他才不相信自己有这种吓人的能力。 叶大强的手下都是很容易解决的，就是叶大强的警惕性也不低，老是站在路灯下，不敢往树林深处走去。 叶世风想到了其他的办法，这世上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显眼是相对安全，可也是弱点，他随手抓起地上的一小块石头就死盯着叶大强的头上，抬起手往后准备蓄力，忽然用力一挥，这动作还真准，砸破了叶大强的头，还流血了。叶大强捂着头就往医院走去。叶世风才想到了要回去找步幼京。 只是他找遍了他把她藏起来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她。 倘若是让了叶大强的人把她给捉到了篮球场去了？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就这样想着，还是不得不回到了废旧的篮球场。 废旧的篮球场还有二十六个人守着，他们没有叶大强的指示，也不敢轻易走动，就在这个破地方呆着。 “哟呵，我家小妹妹不在这里啊，你们慢慢等，我去其他地方找找……”叶世风看到他们就一副不打扰了的表情说着，心想警察怎么还不来啊，万一他被那铁棍砸到他的骨头上，那不是要命了。 那二十几个汉子面面相觑，其中有十多个人拖着沉重的铁棍就往叶世风的方向冲了过去。可能在他们的眼里，是要替叶大强报仇，因为叶世风毫发未伤的样子回来了，而他们的大哥叶大强还没回来。 “哇啊，你他妈啊。”叶世风边大叫着赶紧跑闹市那边，老是往人多的路跑，他频繁地跳上了摆到街道上的桌面上，都被他们砸坏了，因为他们想砸他，他就跳桌子下来，没砸中。 而店老板就抓着那人不放要他们赔偿了才能走。 叶世风边跑边回头看着他们数量也减少了，嘿嘿地笑了。 宋花太那里就等警察到了就能安全了，不过他心里还是很纠结，步幼京去哪里了。吓得他走路都有一瞬间不留神，差点被车撞了。可是这轿车那一急刹车，就让叶世风瞪大了眼睛。 并不是因为他被车吓到了，而是因为他看到了车里面坐在副驾驶座上绑着安全带还昏迷的步幼京。 他马上就走到车窗的位置使劲地拍窗，那坐在驾驶座位上的男人也没拉下车窗，只是对他笑了笑。他的眼神似乎在说：“你别白费力气了。” 这轿车还开得蛮快的，一下子就绕开了叶世风，叶世风不甘心地追着轿车跑，那些紫黑帮的男人也追着叶世风跑，可是轿车速度比较快，一下子就把他给丢远了。叶世风急了，大马路上拦下一摩托车，摩托车司机冲他破口大骂：“不要命了吗？不要命也不能拖累老夫啊。” “对不起，我借摩托车一用，待会你去警察局认领。”叶世风丢下一句话，就把司机强硬地拖下车，他自己迅速地骑上摩托车，像一阵风一样急速追着那轿车跑。 轿车里的杨南笙看了一眼后视镜，刚才他看到他落远了，特地减速开慢一点等他呢，没想到他还去借车了，就算是借车追他，好歹也借轿车啊，借辆摩托车怎么可能超过他，杨南笙冷笑了一下，就把车速加快了。 “等会啊。老大，我这就把叶世风给你请到府上，好好聊一下。”杨南笙自言自语地笑着说，然后多看了步幼京一眼说。“若不是老大已经把林朵昔介绍给我了，看你这样子还蛮合我胃口的，还真有点舍不得送老大呢。不过把你送老大，我就能天天见到你，不是挺好的吗？哈哈。” 酒吧里，王越坐在吧台的座位上，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酒那鲜红如血的酒，然后冷淡地瞅着他身边的女人们。 “都回到各自的岗位去，都干完活了？”隔着银色的面具，王越仍然帅地让女人脸红心跳。 “老大，看你心情不好，我们来陪你啊。”她们面面相觑，争宠似的往王越的身上粘着。 “不用。把余凉曦叫过来。她今天死哪里去了，做那么一点任务都那么久，效率不及以前了。”王越说完就一口喝光了酒杯里的酒，随意地把酒杯往地上一砸，哗啦一声碎了。在灯光闪耀下，破碎的玻璃渣透着危险的信号。吓得他身边的女人们都离他远了一点，虽然他很有男人味，但是不可否认，他很危险。 就在这个时候，余凉曦就踏着高跟鞋优雅地走了过来，柔着声音对他说：“哎呀，谁让我们的王老大这么生气啦，真是该死哦，拖出去凌迟处死好不好？” 搂着余凉曦，王越缓和了语气说：“事情办妥了没有？” “行了，没问题。”余凉曦依偎在王越的怀里乖巧地回答着，在王越看不见的死角用傲慢的眼神瞅着那群女人，好像在说‘跟我抢男人，你抢得过我吗？’，让那些女人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打死她。可是，余凉曦特别受宠，这是整个青红会的人都知道的事。想她死的人不少，可是她现在仍然活得好好的，不得不说她的运气很好，连她见过魂异都还没死。 王越摸了摸余凉曦的头发，说：“今晚你别睡了，我待会还要处理点事，你回我的别墅洗完澡就等我。” “我干嘛不睡？我从飞机下来就赶着办事，然后现在还没合过眼啊，我好困哦。我先睡好不好？好嘛。”余凉曦撒娇地说。如果是王校长、余芳芳和林朵昔看到现在的余凉曦一定不敢相信她还有这样软绵绵的一面。因为她对待王越是特别的，其他人都只能瞻仰她的傲慢。 “不行。你今晚要侍寝。”王越霸道地说。 其他女人听见了，马上灰心地哀叫了。又让余凉曦给占了床位，她们有些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谁让她懂王越，她们都不懂他，但是他的确很难懂，她们陪着他都小心翼翼的，怕被他甩了，而且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余凉曦在他的怀里偷笑了，柔声说：“好好，听你的。”看来，王越失去了妹妹林慕昔比她想象中还要心情恶劣，她得费点心思逗他开心了。 王越也知道余凉曦对待其他人的傲慢态度，但是从来不会影响她办事的效率，所以他也不叫她收敛一点，随便她。反正她只服从他，而且懂他，他就喜欢留着她在他的身边。万一她要离开他，他就会让她去死。懂他的人只能在他的身边活下去。他的野心大，所以从来不会让很多人懂他，只要极少数精英懂他就够了。 余凉曦也知道这点，她离开了他就会死。那些不懂他而迷恋他的女人，根本还不够清楚他的冷酷和无情。但是足够懂他的女人，就逃不了他的手掌心了。毕竟，连她懂他，都只是因为他给她懂他的机会。 “那你就忙吧。我先回了哦。”余凉曦一副恋恋不舍地样子对他说。 “嗯。”王越没看她，看着打扫玻璃渣的男服务员，补充了一句话。“如果你睡着了，我也会叫醒你的。” 其他女人听了又起哄了，似乎更加嫉妒余凉曦得到王越的恩宠。余凉曦傲慢地睨着她们，笑了笑。王越挥了挥手，余凉曦走了，其他女人也离开了，留下他一个人坐着喝酒。 调酒师说：“老大，上次的酒下了药是我不对。我以为你会辞退我呢？” “没事。我故意那样说，误导你的。你只是按照我的计划中行动的一颗棋子，你没错啊。我为什么要辞退你？”王越隔着面具冷淡地说。 调酒师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他已经被王越算计了，而他还不知道。但是他只是打工的，他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在这种地方工作的人，任性而自由，可也是要看老大的脸色才能活下来。 才没多久，王越就看到了杨南笙抱着一个女孩子走到了他的面前了。 “叶世风的妹妹，步幼京。”杨南笙轻描淡写地说。 伸手摸了摸步幼京的脸，王越笑了笑说：“这种像豆腐一样的孩子到我手上折腾一下就会要死了。要辣一点的，比如余凉曦啊，或者余芳芳性格的女人才耐磨。不过，我总是得不到余芳芳的心呢，就是不知道余芳芳看上那混蛋的什么？” “那这个孩子怎么办？”杨南笙露出贪婪的眼光，试探地问。 “你别开了荤之后，就老对女孩子心痒痒，我不是给了林朵昔你吗，你该对他负责的。你不能朝三暮四。她是我徒弟，我把你们撮合是因为你们到时都是我栽培的二代魂异人选，就算她不喜欢你，你死也要把她追到结婚，你知道吗？不然你就把你拿走的第一次还给她。”王越眼神闪烁着寒光瞅着他，语重心长地说。 第一百四十五章 挺好玩的 叶世风跟余凉曦擦肩而过的那瞬间，他差点以为他看错了，抓住了余凉曦的手臂，就问：“你怎么在这里？” “哈？我认识你吗？哦，就是警官大学的一个小小教官啊。我还差点忘了你呢，有事吗？”余凉曦没好气地回答，心想着还真的冤家路窄。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扎人啊，我得罪你啊？长得漂亮，嘴巴说的话那么难听，不知道哪个男人受得了你。”叶世风冷嘲热讽地说着。 “想要我的男人排着长龙呢，你真是多管闲事。”余凉曦甩开了叶世风的手，傲慢地说着就离开了。 叶世风心想着下次见到她就算她求他说话，他都不鸟她了，现在也不是看着美女背影的时候，连忙急着闯入里面，正看到杨南笙把怀里的步幼京放到了王越的怀里。 “你们两个男人在干嘛啊，放开我妹妹。” 王越听到他的声音，就抬起头了，他对于步幼京这种一看就是个傻孩子的女孩没有兴趣，他身边的坏人太多，防不胜防，万一他们趁着他不注意对她随便一捏，她就会崩溃，所以他用不上步幼京。对王越来说，栽培对他有用的人比泡妞更重要。泡妞只是他用来拉拢他栽培的人的心的惯用手段，毕竟女人总是为情所困。 “你怕什么，我又没对她做什么。” 叶世风看到她衣服也还整齐，头发也还好，松了一口气。杨南笙对他笑了笑，说：“这个是我们老大，王越。他是林朵昔的教官，叶世风。我是林朵昔的现男友，杨南笙。” 本来看他介绍还没什么的，一听到他提及林朵昔，还自称是林朵昔的现男友，叶世风就想到了林朵昔消失了的那个晚上。 冲上前，抓着杨南笙的衣领，叶世风就咒骂着说：“别告诉我，那天晚上，你跟林朵昔两个人在一起？” “啊，是啊。”杨南笙不怕死地承认了。 王越点点头，说：“敢作敢当，好男人。” 王越的话才一说完，杨南笙就被叶世风狠狠地揍了一拳，咒骂着说：“你知不知道她还是个大学生，你不会等她毕业了再碰她吗？” 杨南笙挨揍了，还笑了笑说：“老大，我能还手吗？” “行啊，你们爱怎么打就怎么打。”王越笑得有点夸张了，似乎等着看他们打斗。其他喝酒的男人没有得到老大王越的允许，都坐在原位不动。 叶世风看到杨南笙一拳揍到了他的肚子上，疼得他差点把晚饭都吐出来了，抓着杨南笙的手臂就往后一拧，咔嚓一声杨南笙也在哀叫着。 步幼京被吵醒了，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叶世风跟杨南笙两个人扭打起来了，而且看起来两人的实力还不相上下？她才想走过去，才发现她的肚子上被一个人的双手圈着，而且更尴尬的是她还坐在一个陌生的男人的腿上，丢脸死了。 她回头一看，那是银色的面具，隔着面具，她还能看到那冰凉的眼眸。 “我要去看看我哥哥，你放开我好不好？”步幼京说。 王越一听到她说哥哥这种语气，他就会想起来林慕昔对他说哥哥，王越沉默了一下，冷漠地说：“不行。你就在这里等一下。他如果打赢了，他就会过来了。” “不行啦，他刚才一直都在打架呢，他很累的。”步幼京紧张兮兮地说着。 “那……你陪我侍寝怎么样，你答应的话，我就放过你哥。”王越饶有兴趣地试探她问了一句。 步幼京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他说到了男女之事的睡觉，她就想到了跟她曾经亲密过的陆寒，然后心里各种酸甜苦辣的痛苦都蔓延全身，然后她就鼻子一酸，忍不住当着王越的面哭了起来，像是个失去了心爱的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王越怔了怔，然后笑了笑。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傻瓜，我吓你呢。我有很多女人，我不会碰你的。” 趁着王越松开手替她擦眼泪的时候，步幼京发现她是自由的了，赶紧跳离开王越的身上，跑向叶世风，用力一脚踩在了杨南笙的脚上。 “别仗着我喜欢你就欺负我啊，我会打女人的。”杨南笙吃痛地捂着脚，恐吓地说。 步幼京躲在叶世风的身后探出了个脑袋，向杨南笙扮了个鬼脸。她才不怕他呢，反正她有哥哥在。 “妹妹，我们一起跑吧。”叶世风疲于打架，相比于这样两败俱伤，他还是更愿意拉着步幼京一起跑。如果他刚才没打架的话，他完全有信心打败杨南笙。 看到叶世风拉着步幼京跑的背影，杨南笙差点就要追上去了，可是听到王越说了一句话。 “别追了。让她跑吧。” 让他跑吧？杨南笙有点不甘心，他就喜欢跟他不相上下的敌人打个你死我活才过瘾。 “怎么样，你觉得叶世风这人怎样？老大，其实我还是蛮喜欢那小妮子的。哎，要不是你已经把林朵昔给我了。我现在真想把她追了。” “别跟我说什么你眷恋林朵昔的身体却迷恋小丫头的性格之类的话。这世上哪有那么完美的女人？反正你管住你的心。我要是有女儿，我都希望我的女儿的灵魂跟那小丫头一样，挺好玩的。哈哈。”王越难得大笑起来了。 自从林慕昔死了之后，这是杨南笙第一次看到王越这么开心地笑，就是刚才余凉曦在他的身边，他也只是浅笑了一下，杨南笙觉得步幼京或许会取代了余凉曦的地位。 看了一眼沉默的杨南笙，王越淡定地反驳说：“你想多了。那丫头派不上用场，我不会把她留身边。”派不上用场的她，把她留在他的身边只是害了她。最后一句他在心里补充了。 但是，杨南笙敢肯定，若是刚才余凉曦看到王越这样笑，一定会嫉妒小丫头，想到傲慢的余凉曦焦虑的那表情一定相当精彩。 “我回去了。”王越站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杨南笙说。“那个小丫头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你知道吧？” 杨南笙艰难地咽了咽唾沫，说：“我知道了。老大，我会用心追……林朵昔的。”其实，他也知道林朵昔论颜值和身材都还不错了，步幼京的颜值和身材都比不上林朵昔，不过他只要看到步幼京，就忍不住想去亲近她。连老大都重复强调了，他也只能加强控制一下自己了。 叶世风骑着摩托车把步幼京送到了永明市第一人民医院了，步幼京就哭笑不得地说：“我不住在医院啊。” “你住哪里？” 步母站在门口望了很久，还是没有看到步幼京的身影。步父都走出来了，抓着步母的手，心疼地说：“都十二点了，你还不睡。对身体不好的。” “那个死丫头，她都还不回家让我揍一顿，我怎么能睡得着？啊？”步母生气地甩开了步父的手，说。 “别气。好好，你等就让你等。”步父宠溺地对她说着。 只见一辆摩托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步幼京就匆忙地下了车，一脸畏惧地说：“爸、妈。你们还没睡？” 叶世风就在车上向他们打了个招呼说：“伯父伯母好啊。”本来他就要走的，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吓到他了。 “你这个死丫头，你想死是不是，还坐男人的车回来？说，你是不是让他睡过了……”步母一巴掌甩到了步幼京的脸上，有些咄咄逼人地追问。步幼京就低着头，不敢反驳，也不解释。 步父尴尬地对叶世风说：“你回去吧，这是我们的家事。” “我还真回不来了了，我就在你们这借宿一晚了。”叶世风说完就从摩托车下来，一手把步幼京拖到了自己的身后护着，语气强硬地说。“这是我认的妹妹。她别被我睡，你别打她。本来听说她长期承受家暴我还不相信。家暴是犯法的，作为她的爸妈，你们不知道吗？” “哥，你快回去吧。”步幼京有点害怕了，抓着叶世风的衣角就小声地呢喃着。 “我回个屁啊。我就在你家住一晚上了。”叶世风坚持地说。 而步父和步母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高兴了。因为他们现在注意到叶世风的警官大学的制服也知道他是教官，所以他们也有点收敛了。 “算了，让他住一晚上吧。”步母终于妥协地说。 “妈你说什么啊，我家哪有多余的房间……” “你妈说让他住就让他住吧，在你房间里面铺一张床不就行了。”步父马上附和地说着。叶世风忽然觉得步父很没主见，什么都听他老婆的，猜测她家里应该是她的母亲一个人挣钱养家糊口。 结果，步幼京给叶世风铺床了的时候，叶世风就在她的房间里站着看她的小书桌，看她的墙上粘着的奖状、画画和照片。叶世风看到步幼京的高中照片，有一抹身影特别眼熟，他指着那个女人问她说：“这个人是你的谁？” “她是我的高三班主任楚钰，加拿大国籍的。很漂亮对吧？我三年前去学校找她，听说她早就辞职了。是不是很漂亮啊？”步幼京开心地问。她的哥哥第一次来到她的房间，就对她的老师感兴趣，真是好事。 第一百四十六章 梦游 步幼京的高中班主任叫楚钰？叶世风有点好奇，步幼京曾经相处的班主任对她好不好，她有没有好好地学习，她的高中班主任，对于她的高中生涯，起着什么样的作用。 “她是个怎样的人？” 步幼京铺好了床，就跟着看着那照片的模样，慢慢地回忆起来。高中对于她来说也是像噩梦一样，即便她跟其他的高中生没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经常写作业，而且还很努力地写，但是成绩仍然不见得名列前茅，也没有拖拉班上的分数，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中庸成绩。之所以带着噩梦的色彩，是因为同学们对她的孤立状态，她一直觉得是她们孤立她。 “你应该打开心扉，走出来，她们其实关心你的，你不用那么提防她们。你的自闭症，还有胡思乱想的坏毛病，会让你陷入一种被害妄想的境地，到最后你只剩下你自己一个人的。”楚钰苦口婆心地说。 然后步幼京就低着头不说话。那时候的楚钰不论是相貌还是身材在高中女教师里面，也是算是上乘的。 “她是个很理智、很热情的漂亮女人。她对班上的每个学生的性格都能分析的很到位，包括我。她经常会分析别人的性格跟我说，那个人不是故意伤害我的，叫我释怀，叫我打开心结。即便是那样子，我还是没有好好地跟她说清楚。” “有一种人的性格她分析不清楚了，就是城府深的男生女生。她并不能分析地很准确的原因是，她看不到他们面对我的那一面，像城府深的男女生对我，那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夺取我的所有。即便我本来就一无所有了，但是我仅剩的那么一点，也还是被他们拿走了，我忍无可忍地向楚钰班主任反映了，没用。她仍然还是老话，说我想多了，他们以后会还你的。事实上我就是被夺取了，我哪有想多了，那他们把他们从我身上拿走的东西还给我啊，他们也没有还，到了高中毕业了也没还给我，他们就那样各奔东西地离开了。” 叶世风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拿走你的什么东西？或许，他们工作了之后再还给你呢？” “别傻了，我已经高中毕业四五年了，他们拿走我的钱。那是我本来想要买个普普通通的吉他的钱。但是，他们说了很多的看似困苦的谎言，趁着我心软，就把我的钱拿走了。口上说是借。但是过了这么久了，我也知道他们不会还给我了。当年信任他们，时间脱去了糖衣，就只剩下记忆中他们的谎言了。” “钱吗，那真是有点过分了。如果是我借了谁的钱，我死也会还给对方的。”叶世风不由得想起来了，他曾经向林慕昔借过钱，但是他给她买的东西也超过了欠她的钱了，算是扯平有余了？现在就算他想还钱给她也还不了了。 “别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信守承诺的。泰戈尔说：‘寂静在喧嚣里低头不语，沉默在黑夜里与目光结交，于是，我们看错了世界，却说世界欺骗了我们。’就是这样子，是我看错了他们。”步幼京低声呢喃地说。 叶世风本来还想说，既然你已经被骗过了一次，为什么你还要在网上被骗一次，你老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吗？但是他张了张嘴，看着她那低落的样子，还是没说出口。他有种很烦躁的感觉了，如果不是说他现在只能呆在这里守着她，不然他不放心的话，他就会马上去网吧玩几把游戏叶世极好的。 步幼京去洗澡了。叶世风坐在她的小书桌前，那里有一本破旧的笔记本和一支笔，连个抽屉都没有的破旧书桌，他心里觉得不知道是该说她太省钱了，还是该说她的父母很吝啬。 随便翻了翻，叶世风看到上面几行字，才知道这是日记。 7月4日，凌晨2点，外面下着雨。我师父跟我说，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无师徒情谊。我没有学到什么，虽然医学上的事情，我有问过他，但是实际上我还是没学到什么。所以当他这样说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他终于没有理由陪着我了，他要丢下我走了。他的情人都在笑我，说他不喜欢我，说他只不过是觉得师徒情谊大过天。师徒情谊大过天这句话他教过我，我可能会忘记了。因为我的身体里再也存不下忧伤的事情。师父很久以前跟我说，他要陪我很久的，只要我陪他说话就可以了。但是，他忘了。我才不难过，从来没有人不对我说，要走了，他也不例外。每个走向我的人，我都要很珍惜，才足以承受他离开的痛苦。然而，我已经再也不想看到他的影子了，于是我更要封闭自己，谁也走不进来，谁也走不了。 叶世风皱了皱眉，心想原来妹妹还有个师父的呀，再随意翻了翻，被第一行字吸引了…… 5月20日，晚上9点，没有星星。之前他说他两年后要娶我。在情人节的今天，用日语跟我说，他很喜欢我之类的。我当时差点就哭了，因为等待时间就是拒绝的戏码。而他还说，你以为了解不用时间吗，我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你连了解都还没了解，就说两年后跟我闪婚，是想我用什么态度面对你，你说喜欢我吗。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我已经忘了他什么时候开始成为我的师父，他好像是表示他不能跟我结婚，所以要当我的师父。我问，是因为不喜欢我，所以才这样吗，他沉默了。就是他不怎么理我，我也看出来他不喜欢我了。可我那么喜欢他，他明知道他给不了我爱，还是向我索取，我也没意见，听他其他的徒弟说，我是对他最好的徒弟。他跟我感情越来越淡，或许应该说他对我没感情，是我对他的感觉因为他的态度越来越淡，以后或许我没办法再随便他向我索取了，因为我就是傻傻的，也知道，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叶世风听到了有些走路过来的脚步声，连忙把笔记本合上，离开桌子已经来不及了，干脆就趴在桌面上装睡。 步幼京轻轻地推了一下叶世风，打了个哈欠，说：“你去洗澡吧，我没有衣服给你穿，你洗个澡。暂时穿一下我爸的睡衣，然后睡吧。天气这么热，不洗澡睡不着的。” 叶世风才慢悠悠地起身，跟着打了个哈欠，说：“好啊。你先睡吧。” 他接过她递给他的衣服，就去洗澡了。浴室很小很拥挤，但是洗澡水是井水抽上来的，非常清凉舒适。等他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叶世风给步幼京盖了盖被子，她睡地很沉，都没有发觉。 叶世风还想继续看她的日记的，只是再看一眼桌面已经看不见那本日记本了，估计是她已经放好藏好了，心想有什么好藏的，日记写来不就是让人看的吗？叹了一口气，他只好放弃，躺在地上铺好的床褥上，闭上眼，差点就睡着了。 他一整晚睡不好。 步幼京做噩梦就在梦里哭，他安抚她，她还是哭。这个还不算糟糕，等她哭完了，他就去睡了。 没过多久，她居然还梦游。他被她吵醒了，他一醒来就看到她闭着眼睛要走出房间，连忙紧跟着她，发现她就走到门口的井里提水，一桶水提到了厕所的备用冲厕所的水桶里，然后她就回到房间了，躺下了。他也觉得她莫名其妙的，万一不小心掉进井里怎么办？梦游实在太危险了，她睡觉应该绑着她睡，不让她睡梦中离开。 他看了一下手机，都三四点了，以为终于能踏实好好睡了。 没想到，步幼京又哭了。她还坐起来哭，他走过去，看到她已经醒来了，满脸泪痕。他摸了摸她的背，安抚说：“哭什么啊？” “我梦到了一个人。” “谁啊？你其男友陆寒，还是你师父？” “你怎么知道我有师父，我对谁都没提过。” “我胡乱猜的啊，我都有徒弟，你为什么没有师父？” “嗯。我师父是我喜欢陆寒之前遇到的男人。他叫千古。他不缺女人。” “你喜欢他？” 步幼京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擦了擦脸，答非所问地说：“哥哥，我好像怀孕了。但是现在我已经跟陆寒分手了，怎么办才好？联系不上他。” 叶世风一脸震惊地瞪着步幼京，他都没想到她会怀孕，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跟她的男友针锋相对了。 “孩子是陆寒的吗？”叶世风一脸正经地问。 “你问的好奇怪啊，应该是他的。我的记忆中就只跟他亲密接触过啊。”步幼京有点脸红地说着，好丢脸，被哥哥这样问就好像她做错什么事一样。 “什么叫应该。你做过的梦你都记得吗？那你的师父跟你没什么？”叶世风严肃地问。之所以问她的梦，是因为他怕她在梦游的时候跟其他人发生了关系，那么，事情就麻烦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救救她吧 步幼京有点吃惊地看着叶世风，摇了摇头，说：“有时候不记得哦。经常不记得梦发生了什么。我跟我师父没什么的，他跟我分床睡。”叶世风更加怀疑了，就会有点心烦了，摸了摸步幼京的脑袋，让她继续睡了。 等到步幼京睡着了之后，叶世风回到床上也睡不着了。她都已经告诉他了，那么他该怎么回复她，是叫她把孩子生下来，还是劝她把孩子堕了。他不希望她受伤，但是也不希望她后悔。 第二天一大早，步幼京就醒来了，看到叶世风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 “早啊。哥哥。” “嗯。你爸妈知道你怀孕了吗？” 步幼京忽然害怕地四处张望，竖着手指停在嘴边，悄悄地说：“我不能说，会被打死的。”叶世风也猜到了，就是问一下她。毕竟在传统观念的父母心里面始终不认可他们的闺女未婚怀孕，会让他们脸面尽失。 叶世风换上昨天的制服，打开浴室门，步幼京就已经在房间里穿上了护士制服了，两个人就挤在小小的浴室里面，一起洗漱。 “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洗漱完你再洗漱不行吗？”叶世风刷着嘴里都是泡沫，有点暴躁地问。 “不行不行，我也要赶着上班呢。”步幼京向叶世风扮了个鬼脸，不妥协地说着，正在挤着牙膏。 两人拌拌嘴，就这样洗漱完了。 两个人一起来到了饭桌旁边坐下，步父正端了一盘咸瓜干出来，招呼他们说：“吃吧。没什么好菜，你就将就点吃啊。” 步母舀了一碗粥自己吃，冷眼扫了一眼步幼京说：“你有病吗？不会快点吃完去上班，傻傻地看着你爸端菜干嘛，要迟到吗？” 叶世风伸手拿着勺子舀了一碗稀粥递给步幼京，笑着说：“慢慢吃。我开车送你去医院。不会迟到的。” 步幼京原本闪躲的眼神随即变得开心，对着叶世风点点头，反正她也知道，有哥哥在，那一定没问题的。 步父看着步幼京跟着叶世风跑出去的背影，对步母说：“她这样跟着一个教官这样亲近没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她死活我不想管了。像上次一样她跟那个混蛋分手，闹得半死不活的样子，看着我才心痛。她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就好了。你别管。”步母喝完了一碗粥，边说边把空碗递给了步父。 步父叹了一口气，伸手用勺子又舀了一碗递给她，说：“可是今年算命的老人说过了，如果她今年不结婚，她活不过今年。” “你还信那种迷信的话？要结婚那也得有对象啊，她又不跟我们说结婚，难道我自己去给她找结婚对象？又不是我的结婚对象，我找什么。关键是要她喜欢。”步母边说边夹着咸瓜干放入口中，慢慢嚼碎了，咽下，咸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了，她就喝了一口稀粥咽下，冲淡那令人不适的咸。 叶世风骑着摩托车开地飞快，坐在他的身后的步幼京紧紧地抱住了他，闭上眼紧张地大喊说：“哥哥，不要这样快。太快了，慢点啦。” 即便听到步幼京这样说，叶世风还是开地很快，风吹乱了他的头发，让他感觉稍微有些痛快的感觉。他最近感觉有点浮躁了，比以前还要明显了很多，就好像隐约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一样，有点烦躁不安。 但是他不想表现出他的不安，他只想吃喝玩乐，玩得开心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他都不想管那么多。现在当教官一个月有六千块，对他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红绿灯交叉路口，叶世风停了下来。步幼京睁开眼，就看到了有个老太婆跨过人行道，往他们摩托车的附近忽然晕过去了。 “哥哥，救救她吧。我们载她去医院。”步幼京善良地说。 “你都不看新闻吗？最近经常出现这种碰瓷的老人，就是坑善良的人给他们付医药费的。不救她。”叶世风冷漠地说。步幼京还是不听劝，趁着红灯还没消失，就跳下车，向昏迷的老太婆跑过去，看了看她的眼瞳，给她把了把脉。 步幼京艰难地把她扶了起来，这个老太婆还有点胖。 “你决定了？”叶世风冷冷的视线仿佛就要将步幼京给冻僵了，声音也是犹如冬天的风一样。步幼京硬着头皮与他对视，僵硬地点点头。 “行。如果我载着她去医院，她还敢污蔑我撞她，我就打死她，你不准拦着我。”叶世风暴躁地说。老太婆的手指轻微地颤了一下，他们都没有注意到。 步幼京害怕地点点头。 到了永明市人民第一医院，医生给老太婆治了，护士叫叶世风去付医药费。叶世风拒绝了，说：“我又不认识她的，在路上好心把她送来。我不帮她付医药费。” 步幼京有点尴尬地承认说：“是的。我们不是她的亲属。” 那个护士看到步幼京都这样说了，就脸红着打听了：“幼京呀，你也来了。他是你谁？好帅哦。” “我哥哥……”步幼京小声地回答着，扭过头看着他正背靠着医院的白墙，仰着头好像有点心事。 那个护士就走向叶世风，一脸期待地向他搭讪：“你是幼京的哥哥吗？我是她的同事叶蝶，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当个朋友怎么样？” 低头对上叶碟那仰慕的视线，叶世风就冷漠地拒绝了：“滚。” 叶碟怔了怔，随即捂着脸，转向步幼京说：“你哥好酷啊，好喜欢哦。” 步幼京有点吃惊，她的哥哥怎么了，她认识他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是那样的阳光，并不是现在这样刺猬一样，她以前还以为他喜欢别人喜欢他的感觉，现在看来，他似乎不喜欢别人喜欢他。 步幼京有点不知所措地走向叶世风，拉了拉他的衣角，说：“你怎么了，哥哥？” 叶世风也将怒火洒向她，说：“你也滚。”他的意思是，她还不去上班，盯着他做什么。 还没等步幼京说话，那个老太婆就走出来了，指着叶世风就说：“是这个男人，是他撞我的。” 在场的人都征住了，除了冷笑的叶世风扭过看向步幼京说：“你看到了没有，那个就是你决定要救的老太婆，这样的人就让她死了别管她，免得祸害社会，让人与人之间失去了信任……” “婆婆，话不能乱说啊。我哥是救了你，你怎么能害他？你这是坑他，你知道吗？你不能这样对他……”步幼京有些心慌地瞅着老太婆，焦虑地说。 老太婆心虚地不敢对上步幼京的视线。 “跟她说这些有什么用。这种无药可救的人……”叶世风说完，就要冲上前揍老太婆，都被老太婆身边的护士和医生拦下来了。 “先生，你控制一下情绪，不要冲动啊。”护士劝说着。 “教官，就算是她污蔑你，你也不能打她，不然到时你就真的要赔医药费了。”医生赶紧提醒他说。这种事他也见多了，又不是第一次看到。 步幼京小跑着去找心理医生潘婷，打开她的门，就喘着气说：“出事了。婷姐姐，你快过来一下……”她在这个医院里，最信任的还是心理医生，也许是因为她跟她聊过心事的缘故。 潘婷关掉了电脑里的电视剧，就淡定地站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步幼京的脸说：“慢慢来，别急，没有什么事过不了的。” 到了叶世风和老太婆的那个病房那里，潘婷就看到了那个老太婆装作软弱的样子博取大众同情心了，就像是真有一回事地说：“医生啊，你们要给我做主啊。他还恐吓我，要打我。我怎么敢说呢，就是他撞我的啊？” “老太婆。你以为你说这种话，我就会怕你吗？”叶世风一脸吓人的样子就好像真想打死她一样，青筋暴突地说。 “真的对不起。奶奶，你能单独跟我聊一下吗？”潘婷对着老太婆温柔地说着，然后奇怪地看了一眼叶世风，心想才几天不见，他怎么变得这么烦躁不安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太婆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装作没事的一样说：“好啊。我就喜欢明事理的医生。” 步幼京去值班了，而叶世风就背靠着墙，阴沉着脸。而老太婆和潘婷两个人就坐在了心理医生咨询室里面，面对面。 潘婷也没有马上就切入正题，她也知道老太婆很紧张，老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闲话来分散她的注意力，跟柴米油盐无关的话，因为她是那么擅长，以至于，她们聊着聊着就知道老太婆的儿子只顾着他老婆，都不回老家了，她有病了给她的儿子打电话，他也推说忙然后就不怎么接电话了。她也知道她的儿子没钱，两口子都在外打工，她为了钱很烦恼，想治病就是没钱。 潘婷缓和了口气说：“那真是很难过哦。如果你儿子知道你为了钱而去诈骗，让其他人替他给你医药费的话，那么，你可能会毁灭了儿子心目中高大的母亲形象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病入膏肓 老太婆一下子就一脸懵逼了，数分钟之后掩面痛哭起来了。她略胖的身躯有节奏地耸动着，就像是得了风热感冒的人正在咳嗽忍不住耸动一样难受。潘婷去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了她，然后又拿出纸巾递给她。 “只要你承认了，他就不会知道这件事了。你还是一个好母亲，而他未必是个好儿子。”潘婷娴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迷惘，是那样祥和，犹如大自然的山水画一样，就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感到喜怒哀乐，让人感觉很宁静的感觉。 老太婆喝了一口白开水，脸有些动容，感激涕零地看着潘婷说：“你是个好医生，好的心理医生。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救我的人。” “人能伤害的，永远都会是关心他的人。与他无关的人，对他漠不关心的人，任凭他再怎么暴躁毒舌，也伤不了内心强大的对方一丝一毫。所以才说，有时候文字跟感觉永远都有隔阂。” 老太婆向叶世风认错了，当场的医生和护士都非常惊讶。叶世风无感地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只是站在医院门口抽烟。但是，在这个世上，该给的钱还是要给的，不会因为处境可怜就会有特别的优待，在老太婆无人救援的处境下，最后还是心理医生潘婷无条件替老太婆付了医药费。老太婆哭着握住潘婷的手，说：“谢谢你，你比我儿子对我还好。愿老天保佑你一生平安，逢凶化吉。” “不用、不用。算是为我在意的人……积一点善。让他……活久一点。”潘婷犹豫了一下，才断断续续地说。她并不觉得她为老太婆付出很多，因为她一个人生活，而且医院福利待遇还不错。 但是在老太婆的眼里就不是这样了，因为她一个人苦苦养大的儿子都不管她死活，她对生活是有点绝望了，才会做出那种事。而潘婷为她做到这个程度，对于一个跟她没有血缘关系，也还不是很熟的她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恩情了。 “你的大恩大德，我以后会还给你的，我死也会还给你的。”老太婆眼睛有点湿润了，忍不住伸手擦了擦眼角，哽咽地说。 “您不用这样。您要长命百岁的。”潘婷微笑着说着，往路口尽头的人影看了一眼。那是叶世风，他还没离开了。记得她给老太婆付医药费的时候，他就跟她说了一句话：“我在医院门口等你，有话跟你说。” 永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门口路边两旁有很多的梧桐树，随风飘扬，让人感觉特别凉快。叶世风守在门口，他抽完烟就丢到地上，重重地踩了踩，熄灭了。 叶世风已经抽了三根烟了，他这样吸着，心里的浮躁也还是没有停歇下来。就好像，跌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一样有种烦躁无力感。他也不知道怎么忽然这样，可能就是在步幼京昨晚那样异于正常人的举动，然后他一整晚没睡好的缘故？ “你找我有什么事？”脚步声都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动静，潘婷就站在他的身后。 吓得叶世风差点大叫，扭过头看了眼她，像是她欠他钱一样的口气说：“你属猫吗？你帮她付了多少？” “她本来就有病，就是缺钱治，你也别太怪她了。一千五百左右吧。”潘婷淡淡地说，好像不在意一样。 “这么多。你一个月才多少工资啊？”叶世风说完就怪异地看了她一眼，难道她出身富贵家庭吗？ “四五千块吧。给她付了医药费，就当做是，少买几件衣服、少去一趟旅游了。没什么的，钱可以再挣。这个月买不了的衣服，去不了的旅游，下个月拿到了工资再去买衣服，再去旅游不就可以了。又不是每个月都给她那么多钱不是？只要不让她成为我的寄生虫就行了，偶尔一次半次不成问题。”潘婷边说着边打了个哈欠，眼神没有一丝烦躁地看了一眼手表。 “你急什么。再聊一下。”叶世风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已经没刚才那么烦躁了，就好像她是他的药一样，只要看到她，他就能平静下来。 潘婷静静地看着叶世风，他的脸比以前更加瘦削了，就好像备受煎熬了一样，肤色也比以前更加黝黑，眼睛布满了血丝，身体好像也比以前瘦了一点点。即便是这样残留明显饱受折磨过的痕迹的他，还是让她觉得很帅。 他就是w的主人格。他就是选中了她的w的主人格，她想到这里就笑了起来。 “为什么我看到你，我就会平静下来的。你是不是认识以前的我？”叶世风困惑地问。 “你就是想问我这个问题才叫我过来的吗？我也不确定哦。或许是你的身体里面，你的某个灵魂，认识我吧。”潘婷一语双关地解释说。 叶世风最不喜欢这种含糊的话了，但是她不说就算了，反正心情都已经好了许多，他也不想深究下去搞得心情糟糕。于是，他就跟她谈及步幼京，问她关于步幼京跟她男友的事情，对她的自闭症有没有影响。 潘婷就简单地跟叶世风说明了一下，步幼京的状态就是心里孤独，而且她跟他男友的过去有点差强人意，站在她男友的角度来说，他没错，但是站在她的角度来说，她也没错，大体还是说明他们俩性格不合。 叶世风想到了步幼京怀孕就又有点烦躁了，那么她怎么办。他故意保密不提及她怀孕的事情，只说了步幼京晚上噩梦和梦游的事情，他很担心她这样子是不是心理不健康。即便平时见到她蹦蹦跳跳的可爱样子，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是一个人的心理健康不健康，不是只看平时就能看出来的。要看她独处的时候的表现，甚至是她熟睡时无意识的表现，那时候往往是她潜意识里逃避的直面感官现象。 潘婷难得脸色变了变，过了三分钟后才叹了一口气，略带惋惜的语气说：“病入膏肓了。”以她的经验来说，步幼京走不出她的过去，不然她不会一直做噩梦。梦往往很虚假，但也是最真实的，它反映了一个人平时所想的，甚至是不敢想的。当她听到叶世风说她还会做噩梦，而且看来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也就是说她的睡眠质量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还不够糟糕，更糟糕的是梦游。梦游因为是无意识的行动，会让旁人感到害怕，或者让旁人有机可乘，当事人醒来了之后完全不知道，这样会造成梦游当事人的记忆空缺。 叶世风其实想问潘婷能不能有其他的办法去治好步幼京，但是潘婷没有马上回答他，她没有说治不好，也没说治得好。她只是沉默了一下，她那长睫毛下的眼眸炯炯有神地瞅着他说：“有时候，一个人有心理方面的疾病的时候，最重要的不是治好。因为有时候即便治不好，人也是可以活下来的。那么，万一有心理方面的疾病，最重要的是什么？” 路人都在走来走去的，有些人好奇地看了一眼他们，然后继续融入匆忙行走的人群里。梧桐树上的叶子随风抖了抖，地上的影子碎影斑驳。 “最重要的是，”叶世风看着那些车来车往的，想到还要把车还了赶紧回大学里面上课了，就敷衍地说了一句。“要好好地活在现在。” 潘婷笑了笑，说：“就是这个。没错了，现在还能活下去的话，那么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心理有病，也不是很严重了。没关系的哦。” 叶世风就跟她挥手再见了，他要骑着摩托车往警察局开去了。但是，他只是离开了潘婷，就开始莫名烦躁了，而且越来越明显。难道是因为太久没有去网吧了？ 叶世风开摩托车，开地非常快。路上把很多的车都远远地丢到了后面去了，就好像是跟着风赛跑了一样，让他体内的每个细胞都有种舒畅的感觉。 只要再快一点，就到了。 到达了警察局，叶世风就把摩托车随意地停在了警察局的门口。里面的叶棒一看到是叶世风走进来，马上就裂开嘴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打招呼说：“风啊，你来了。” “就是，我昨晚有急事借了别人的摩托车。到时有人来认领，你就给他。”叶世风也不寒暄了，碍于内心的烦躁，已经废话少说了。 就在这个时候，当着其他警察的面，林东锁大步地走向了叶世风，还恭敬地鞠躬一下说：“师傅好。”其他人都面面相觑，这个年轻的教官就是新入刑警林东锁的师傅？了解叶世风破案的警察就笑而不语。 “嗯。”叶世风也没说什么，伸手拍了拍林东锁的肩膀。他忽然想起来还有个慕容昔，那个胖小子，帮他查的怎么样了，嚷嚷着要当他的徒弟，现在查得怎么样了。当时他不想他烦他，还特地要求了，要他查到了再找他。 第一百四十九章 救白千古 警察局里面，其他警察都有注意到叶世风。但是他们也没有特地跟他打招呼，或者跟他说什么，就这样围观看动物园里的老虎一样。叶世风就被林东锁拉到了饮水机附近，他伸手拿了一个一次性杯子装了一杯水就递给他。 叶世风喝了一口，滋润了喉咙，仰头喝光了，又喝了好几杯，他也知道喝水喝不饱。就是降火也行。 “其实最近比较安定了。上次捉走的那个杀了老头子的护士，就没什么事了。昨晚还接到报警了，有人说紫黑帮又活跃了，在篮球场还绑架了妇女。我们赶到那里就将妇女救了，在场的二十几个人捉到了十几个人，其他都逃了。不过，捉到的紫黑帮的那几个流氓还是老样子，我们都还没将他们带到警察局，他们就在路上各种手段自杀死了。”林东锁有些不爽地提起来。想到这种事就感觉倒霉，也不知道紫黑帮的规矩是谁定下来的，除了他们的老大的命令，其他人宁死都不服。 叶世风连头都不抬起来，就站在那，不停地倒水喝，就好像很渴一样。林东锁都不敢说话了，生怕再说一句话就挨揍，看来他的师父心情不怎么样。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不肯说。不知道是不信任他，还是不想让他操心。 “没事别联系我，最近我想静静。”叶世风丢下这样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丢下林东锁呆呆地站在原地，守望着他的背影。 叶棒走近他，眼神怪异地瞥了他一眼，说：“怎么，你得罪他了？” “没有啊，他可能有心事吧。”林东锁茫然地说。都几天没见面了，他又怎么会得罪他了呢？但是他都不说，他也不能打扰他，也不敢问他了。 叶世风走出警察局，还是心烦，一脚踹开了那停在门口，挡着他的路的摩托车，大摇大摆地走着。门外的声音吸引了林东锁，他走出去一看，就看到摩托车倒在地上了，于是，他走过去，伸手把摩托车扶正，放在门口。 叶世风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永明市幸运公园，他就走了进去。里面的人都是一家人在闲逛，他烦躁地别过脸不去看他们，穿过林荫小道，来到了一片空旷的草地上，躺下去了就是用手臂枕着脑袋要睡觉。 他曲着一只腿，仰望着天空中的那一抹蓝，就好像是他那天夜晚疯狂找林朵昔的路上捡回去的白猫那眼睛的颜色。有点忧郁，又好像有点眷恋。 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感到有什么在压着他的眼皮子，缓缓地闭上眼。他睡地那么熟，就好像是不会再醒来了一样，俊脸上残留着倦容，一米八身高的身躯，让路过的女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有些少女甚至掩不住脸红，拿着手机就对着他偷拍，发到了微博、微信甚至qq空间去了。不少人跟着转发，大都是在评论：“这谁啊，好帅哦。” 叶世风根本不知道，在他熟睡的这一会儿，就已经成为了网络红人了。网民戏称，睡神。 一个电话频繁地响起来了，而且还像是透着单曲循环的执着，那个熟悉的节奏吵醒了疲惫的叶世风，他还想睡的，不管那电话在响，翻个身继续睡，可是那个来电铃声仿佛还在诉说着某人的思念。 叶世风心中的烦躁急剧增多，抓着手机就是大声咆哮：“谁啊，他妈的犯贱不知道别人不想接吗？”他睁开眼才发现公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很多人了，而且都还在看着他，那目光就像是仰望名人一样，让他有点莫名其妙。 “你有什么意见？我在微博那里看到你的。还睡神呢，丢不丢脸的。你自己用手机看看微博，现在不在大学好好上课，在幸运公园里睡觉吗？”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悦耳的声音。 “余芳芳——我怎么样都不用你提醒。滚。”叶世风烦躁地挂了她的电话，拿出手机就刷到了微博上去看了一眼。在热门话题那里，惊现了‘睡神连睡容都让人着迷，超级帅哥就是不一样’标题党，点开一看，果然是他刚才躺在草地上的照片。 他的第一反应就破口咒骂：“我靠，哪个该死的偷拍我的。”路人赶紧加快脚步，逃离现场，就好像是走慢一点就会成为嫌疑人一样。其实，大家都知道第一个偷拍他的那个人早就离开了。谁会笨到留下来等他慢慢地骂。 叶世风骂完了就坐在草地上特地注册了个微博账号，跑到那条热门微博上面大骂：“谁偷拍我的，给我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他才发布没多久，就很多人回复了他，问他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的，是不是警官大学的教官之类的。 热情。比他想象中还要热情一百倍，他都表态是不高兴了，他们似乎并不在意，还这样将他捧在手上，名人效应就是不一样。要是其他默默无闻的无名小辈，就是发个空间心情表示自己就要死了，都不会有多少人表示关心。 叶世风就自拍了一张现在的照片，发了第一条微博配上了一个字：“滚。” 他的微博访问量忽然暴涨了，几秒钟就增加一个评论或一个转发。他冷笑了一下，懒得理会那些褒贬不一的评论了，网络对于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随手地把手机丢回到了口袋里面，他就往警官大学走去了。之所以敢这样公然地躺在公共场合睡着，那是因为他的警觉性异于常人。只要是有人碰到他的裤兜，他睡着也会醒来的。虽然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他的警觉性这么高，都是昨晚一整晚睡不好，以至于他现在总觉得睡眠不足。 他打了个哈欠，就看到了大马路，有个大胖子抓着一个看起来瘦弱的白褂女医生的手臂，她看起来有些抗拒，就好像是有些反感他似的。 “小妹妹，跟我去玩玩吧。” “你真是……我不去。”女医生露出反感的表情说，就好像很不喜欢他一样。 “那可由不得你了，我要你陪我，你就得陪着我。”胖子用他那长着汗毛的粗手臂抓着女医生的手就往一个方向拽。 “啊，救命啊，救命——叶教官？救救我啊。”女医生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到处张望着，忽然看到冷漠路过的叶世风，不停地呼唤着。 “我认识你吗？”叶世风的话让女医生有些怔忪，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了。 “我是白千古啊。警官大学校医白千古。教官帮帮我。”白千古连忙强调了一下补充说明。 叶世风停下了脚步，望着白千古的眼眸，露出疲倦的神色说：“我救你，我有什么好处？我只是个痞子，我可不是什么英雄。” “我可以给你钱啊，你救救我吧。”白千古挤着笑容，咬牙切齿地说。 看着白千古那笑得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叶世风往那个胖子就走了过去。那个胖子看到他的教官制服就有了几分警惕，仗着长着比他胖，以为力量比他大，就信心增强地说：“你别多管闲事啊。这个女人是我先看上的。过来我不打死你。” 就算是他这样的语气，也没有威慑到叶世风一丝一毫。叶世风伸手就轻易地把胖子抓着白千古的手拿开了，而且胖子还痛得脸部扭曲。 似乎有些不甘心，胖子另外一只手一拳揍向叶世风，叶世风敏捷地躲开了。白千古赶紧退后了几步，站在了安全距离，然后冷眼看着他们打斗。 叶世风一脚踹飞了胖子，冲上前，揍得他牙齿都掉落下来了。 胖子哭丧着脸说：“饶命啊，饶命。别打了。” 白千古伸手拍了一下胖子的脸，说：“下次你别随便调戏女人了，不幸的话，你会死的哦。”她的眼眸闪过一抹杀机，随即消失。 胖子脸色发白地胡乱点点头。 叶世风以为他被他揍怕了，就放过他了，冷漠地看了一眼白千古，开口就说：“保护费。” 白千古差点就大笑起来了，他以为他是谁，横行霸道的流氓吗？见到美女就劫钱劫色？不过，她刚才说好给他钱的，于是就掏出了钱包，掏出了一张百元钞票递给了他。 叶世风拿着钱摸了摸，辨认是真的，才轻蔑地说：“这么少？” 白千古皱了皱眉，磨蹭了很久才拿出了一张百元钞票递给他，才看到他又谨慎地摸摸钱不是假的，才把两张钞票都塞进他的钱包了。 “果然还是痞子本色啊。当了教官还是不忘钱重要。”白千古心疼两百块，忍不住开口嘲讽。 叶世风也不搭腔，径自往警官大学的路上走着。白千古就跟在他的身后，不远不近地走着。叶世风感觉到她在他的身后，于是他故意停下来了，却也听到她停下来的脚步。他回过头，睨着她说：“我心情不好，你不要惹我。我不打女人，但是我会让女人伤心。” 白千古低头看着脚边的空易拉罐，一脚就踢开了，抬起头对上叶世风的漠然视线，说：“痞子啊。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步幼京？我认识她的师父哦。” 第一百五十章 家人的存在 叶世风原本烦躁的心情也没有因为白千古这样一句话而好起来，还是继续转身继续往他想要走的方向走。白千古看到他这样子，也知道他不会回头了。即便知道他不会回头，白千古还是加快了两步，走在叶世风的身后。 如果他们两个人的方向相反，那么只要两个人都不回头，两个人是不会再有交集的了。只会渐行渐远。淡出了对方的视线，淡化了对方在世界里的痕迹，就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会怀念吗？如果还感到痛苦，那么怀念也是苦的。 站在叶世风两步远的身后，白千古自顾自地说起步幼京和她师父白千刀的事情。 白千刀是个名医，他操刀的手术几乎万无一失，好评多多。争先成为他的徒弟的医生和护士都不少，但是白千刀选择了步幼京。步幼京当时非常惊讶，她以为他是喜欢她的，不然怎么可能选中她呢，她比不上其他徒弟。 白千刀并没有否认，他对她若即若离，甚至还在她的生日那天说好准备雕刻一块的玉石给她，可是过了她的生日，她也没看到他的身影。当她无意中撞见他，问起来，他才说那天晚上有个重要的手术，耽误了。步幼京没有说什么，是不是如果她没有见到他，他就不会找她解释。步幼京很喜欢白千刀，无论白千刀对她再怎么冷淡，她也还是很喜欢他。 但是，步幼京是个孤僻的孩子。她看到他其他的护士和女医生徒弟们围着白千刀，看着白千刀跟别的徒弟说，他喜欢她。当她知道他喜欢的人不是她的时候，她开始感到痛苦了。 步幼京对白千刀避而不见，甚至他的手术她都开始缺席，护士长骂她，她也只是低头。白千刀没说她什么，全世界的人都在怪她的时候，只有白千刀没怪她。白千刀只是说：“今天下午的手术很重要，你要来学一下。” 步幼京点点头，但是那个下午她也没有去。白千刀手术结束了之后，阴沉着脸，第一次甩了她一巴掌。步幼京才知道白千刀第一次手术失败了，而那次她也没有在场。 “我叫你来，你为什么不来？” 步幼京什么都不说，就只是哭。 “我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喜欢我的感觉！如果你我不是师徒，我会叫你滚。”白千古愤怒地对她大吼。周围的护士和医生都用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步幼京。 当天晚上凌晨两点，白千刀给她发了条信息：“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无师徒情谊。” 第二天，步幼京跑遍了整个医院，都没有看到白千刀的身影。院长告诉她：“他辞职了。可能去国外了吧。你找他有什么事吗？他叫我转告你，你不用找他了，他不喜欢你，他不想看到你。” 步幼京很伤心地哭起来了。那天下午，她的亲奶奶忽然心脏病病发死了，她那时候在她的身边，公路上塞车了，赶不及去参与他的手术。 步幼京最不喜欢解释，而她不喜欢解释这点也是学白千刀的，而白千刀更不喜欢误会。 叶世风听到他这样说，停下了脚边，回头看了一眼白千古，说：“白千刀是你的什么人？” “我哥。”白千古眼神闪烁，笑了一下说。 “他有没有跟步幼京睡觉？”叶世风忽然严肃地问。 白千古看着叶世风身后的车来车往，一脸无所谓地说：“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又不知道她现在跟谁在一起。难道她怀孕了吗？” “啊，我问你呢，你反倒问起我来了。你想护着你哥对吧，我告诉你，如果我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哥的，我就是翻遍全世界，我也要把他揪出来，让他对她负责。”叶世风信誓旦旦地说。 白千古笑得轻松，说：“啊哈，没想到痞子也有这么爱护妹妹的一面啊。可惜啊，我哥白千刀，已经死在敌人的地下室里了。” “什么？” 叶世风回到了警官大学，他怎么感觉白千刀的名字有点耳熟，难道他以前认识他？但是他还是想不起来，就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一样。越是想要记起来，头就越是疼痛。他瞪着回到校医室的白千古说：“你有没有什么治头痛的药？” 白千古笑了一下，回过头在一堆药里，拿起了角落里的一瓶药递给了叶世风说：“每次痛的时候擦一下太阳穴。” 叶世风看着这瓶药的瓶子都有些灰尘了，拧开瓶盖，拿到了鼻子下嗅了嗅，咄咄逼人地追问：“你想害死我是不是，这个药是毒药，还让我经常擦一下，简直叫我痛苦地生不如死。” 白千古伸手拿走他手里的药，堆着歉意的笑，说：“拿错了，不好意思。哈哈。别这样看着我嘛，我可是医生，我又怎么会害你呢？你又不是我的仇人，对吧？” 叶世风干脆就不用白千古的药了，生怕她再拿出什么他没见过的药，万一是毒药就不好，冷漠地瞅着她，说：“不用了。我去上课了。”他开始对白千古有警惕心了。 等到叶世风离开了，张攀就从里面走出来了，露出惋惜的表情说：“你也太急了点吧，会打草惊蛇的。不用这么急着给你哥报仇。你哥又没死。” “可是活下来了又怎么样，他现在的模样，要他一个那么喜欢出现在公共场合的男人隐藏在黑暗里见不得光，要多忧郁。相当于是要他死。”白千古露出心痛的表情，愤愤地说。 叶世风上楼梯的时候打了个喷嚏，他现在要去二班上课。 班里喧哗声音已经让他皱了皱眉，走进教室，就看到他们旁若无人的一样自顾自地聊天。毕竟这是二班，不是他熟悉的一班。 “班长是谁，喊起立啊。是不是想死？”叶世风烦躁地朝着全部大吼，一脚踹了一下讲台。 讲台发出的较大沉闷声音，稍微掩盖住了学生们的喧哗声了，班长连忙站了起来说：“全班起立。” 其余的同学懒洋洋地站了起来，声音不协调一致地说：“教官，好。” 叶世风拿起了一块黑板擦丢到半空中，在黑板擦掉到地上之前，他用了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把黑板踢到了最后面趴在桌面上的戴影的头上。一连串动作都非常紧凑合拍，其他的同学都忘了坐下来了，都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新教官好帅啊。 无论男生女生，都在心底里赞叹了一句。但是没有一个学生敢说出口的，因为全班的学生最怕的人就是戴影了。 戴影感觉头疼，抬起头就看到了桌面上的黑板擦，连忙挥了挥头发上的粉笔灰，忽然站了起来，睨着讲台上的叶世风，说：“你丢给我干嘛。我只承认余芳芳那臭婆娘当我的教官，你算什么东西啊。” 叶世风已经在黑板上写了他的名字，然后回头面对全班学生说：“我是你们的新教官，叶世风。” 戴影发现自己被忽视了，心里不爽到了极点，拿起桌面上那黑板擦就往叶世风奋力一挥。他的同桌戴紫墨一直都在旁观，无动于衷，连刚才他随大众站起来，也没有提醒睡着的戴影站起来。 在黑板擦差点就砸到了叶世风的脸那一瞬间，叶世风伸手就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黑板擦。全班的同学都有些议论纷纷了，这个教官好酷啊。 “都坐下来吧。砸我黑板擦的那位同学，下课的时候来一下教务室。”叶世风淡定地说。他有了教一班学生的经验，对待二班的学生，也得心应手了。 戴影不甘心地咒骂了一句：“切。”接着就一直忽视叶世风，别过脸不看他，看窗外的蓝天和白云的形状。 “哪个是转学生戴紫墨，站起来，做一下简单的自我介绍。”叶世风一想到那个谁说的跟余芳芳一起吃午餐的转学生，心里就不痛快，跟他冷战还有心情跟别的学生吃午餐，看看是什么样的男生，看他不找机会好好地恶整他一顿。 戴紫墨就等这一刻了，他那瘦弱的身躯慢慢地站了起来，动了动那毫无血色的嘴唇，说：“我是戴紫墨。听说叶世风教官在这个大学当教官，特地从美国赶回来办理转学手续。之前在国内，一直都因为打架斗殴被退学，换了很多间学校。很多同学还没跟我说上话，我就去到了另外一所学校。所以，我一直都在面对陌生人，我对于家人还是比较向往的。长途的饥饿和疲惫的折磨，我身体又差，经常生病，有时候觉得活着真没意思。但是我也有我强撑下来的原因。叶教官对于我来说，就是相当于家人的存在。” 叶世风有些错愕，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他本来还想好了怎么刁难这个男生的，但是面对他那忧郁的眼神和苍白的脸色，就好像个病小孩一样，让他一下子觉得他一点都经不起他的折磨。叶世风冷漠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为什么我对于你来说，就是相当于家人的存在？”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下课后到教务室 戴紫墨的解释，属于叶世风记忆中空缺的部分，于是，无论叶世风怎么去回忆，也不会对戴紫墨的话产生半点信任，只会认定他说谎。 “你说什么，你说我从中美情报局里面救你出来？开玩笑吧。” 戴紫墨也没再解释什么，因为他也知道他失忆了。让一个失忆的人回忆起过去的事情，恐怕是很勉强的事情。更何况当事人本人应该也尝试过了，只是没有成功。 于是，他有些忧郁地看着叶世风。他要快点想起来才行，因为敌人都在向他聚拢了。 这班上的女生都用爱慕的眼神瞅着叶世风，中美情报局可不是一般人才能进出的，她们看到的这个人是传闻中的传奇人物啊。 全班的人都安分了许多，也许是惧于叶世风显示的实力和戴紫墨的片言只语。叶世风也不得不承认，戴紫墨的‘胡言乱语’让他在学生眼中的威望高了许多。 下课后。 戴影不想去教务室，打了个哈欠又趴在桌上。叶世风眼神冷漠地扫了全班一眼，又重复强调了一遍：“下课了，那个同学跟着我去一趟教务室。” 看着他潇洒英俊的背影，戴紫墨伸出他那纤细的手拍了一下戴影，说：“去吧。他叫你去了，你不要睡了。” “别吵我睡觉，再吵，我就打你。”戴影烦躁地挥开他的手，说。 戴紫墨打了个哈欠，说：“你不要这样啦。新教官很帅的哦。” “你这么喜欢他，你代替我去吧。我不要去。”戴影半睁开眼，懒洋洋地说。 教务室。 叶世风坐在座位上，仰着头面对着站着的两个学生，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们，说：“我不是说了让他来吗，你来做什么？” 戴紫影有点委屈地瘪瘪嘴说：“他要我陪他来。” 戴影伸手就揍了他的脑袋一拳，僵硬地说：“我叫你自己过来，是你硬着拖着我来的。” 看着他们俩这样闹，叶世风愤怒地伸手拍了拍桌子，一副不耐烦地说：“你们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的，你们在做什么？” “没什么啊。叶教官，戴影他对我很好的哦，他本性不坏。”戴紫墨赶紧抢先说话。 其他教官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了，戴紫墨转学生在教官里面也传开了，余芳芳第一次跟男生去饭堂吃饭。就是那瘦弱的男生，让他们都有些嫉妒又不甘心。他们比不上这个弱不禁风的戴紫墨？他们认为，怎么可能。 “戴紫墨是吧，你今天跟余教官吃饭都学到了什么？”叶世风没好气地问，故意把那个一分钟都不想待下去的戴影晾在一边。 “余教官吗，她教我，遇到不想面对的人可以逃开。”戴紫墨意有所指地看向教务室里的张攀说。 张攀感觉腿上隐隐作痛，觉得被学生伤到这个程度很丢脸，都不敢声扬。在场的学生都没有发现他是怎么出手的，张攀只能说戴紫墨是个深城府的男生，根本不是普通的学生，比他所知道的郑展鸿还要危险好几倍。 叶世风顺着戴紫墨的视线，看到了张攀就猜到了个大概了。戴影一脸浮躁地说：“没事我就回去睡觉了。” “你睡什么，不准。去操场给我跑五圈吧。跑完你就不困了。”叶世风的话才说完，戴影就翻了个白眼。 “不跑。要跑你就自己跑。” 戴紫墨伸手轻轻拉了拉戴影的衣角，小声地说：“影哥，跑吧。我陪你跑。” 叶世风看到戴紫墨这个小动作就会想到了步幼京，只是步幼京是他的妹妹，而且比较单纯了。他心情就更糟糕了，也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情怎么解决。他挠了挠头发，忽然地烦躁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张攀差点跳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偷看叶世风。 下午，叶世风吃过了午餐，睡了一个满足的午觉，他才打开门，准备去教室，就看到了余芳芳站在他的门口。 在等他？ 叶世风想到了那个吵醒他的电话，想到了几天前的晚上，余芳芳那晚的表现，他就心里不太舒服，都不想跟她说话，当做没看到她一样，与她擦肩而过。 “世风——”余芳芳在他的身后叫唤着他。 叶世风当做没听见一样继续走路。他还能远远看到几个学生就要急着往教学楼跑过去了。他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他默默地想着以后绝对不要再到步幼京家住宿。 “死痞子——”余芳芳追上他，咒骂着。 叶世风总算回过头了，清凉的眼神看着她说：“你叫我什么？小小警花。” 余芳芳本来想要跟他和好的，甚至还打算主动低头吧，因为当时也的确是她不对，她想了好久，难得低下头找他，他却不领情，当做看不到她一样。她忽然就火大了，谁稀罕他啊，她就不要道歉了，不和好就算了。 “没事！你就自己一个人慢慢走吧。再见！不对，不见！”余芳芳气愤地回复他，脸都涨红了，就好像是夕阳西下天边的红霞。她就大步与他擦肩而过，把他留在那里。 不是不记得她的美丽，只是最近事情多，很烦。她这样说，叶世风也没多好心情，对着她的背后大吼：“小警花了不起啊？” 还差一点了。余芳芳握紧拳头，心想下次再也不要先低头了，太便宜了这个死痞子了，该死的混蛋，就算是一直冷战也不要向他低头妥协了，余芳芳甩了甩脑袋，这样对自己说。 叶世风回到了教室，就看到了梁白凉抓着粉笔在黑板写上‘叶教官是白凉的’七个字，让他的脸色变了变。梁白凉得意洋洋地看着他，说：“字迹漂亮吗？叶教官。” “今天谁值日的，都不擦黑板了？反了是不是？” 还字迹漂亮不，她是不是疯了。他差点都不知道怎么跟她沟通了，对着她就一顿臭骂：“你什么都不会做，就只会谈情说爱吗？做什么事情都偷懒，你不努力一点，你要怎么变得优秀起来？” 林朵昔坐在座位上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用笔画涂鸦：混蛋叶世风、混蛋叶世风......不停地这样重复写。梁白凉委屈地拿着黑板擦擦了黑板，她就是今天的值日生。 她走下来的时候，发现了林朵昔正在写这些话，马上打小报告说：“叶教官，她对你，她对你不敬啊。她写了你的坏话。她不是好学生。” 叶世风懒得理她们了，说：“你们两个，下课后到教务室。” 他真的想一巴掌甩到她们的脸上，但是他本心并不愿意这样做，虽然他之前打过了梁白凉，可是他现在觉得他可以克制下来。 郑展鸿冷眼旁观，他身边的萧乐宫小声地嘀咕着说：“上次教训的转学生戴紫墨，好像没有打小报告，还打他吗？”郑乐好战地对郑展鸿说：“不如放学再找他揍一顿吧。我看到他那么弱就想揍死他。” “不行。他太弱了，再揍就出事了。跟着我做事要适可而止。欺负他的事就到此为止吧。”郑展鸿都要欺负一次转学生，那是他的习惯，向对方展示自己的地位。就是不要比他嚣张的意思，不然有他好看。 教务室。 梁白凉跟林朵昔两个女生站在了叶世风的面前。叶世风坐在座位上，两条腿交叉着摊到桌面上，冷漠地瞅着她们。 “你们反省一下你们做错了什么？” 梁白凉指着林朵昔，一脸不开心地说：“就是她写你的坏话，你怎么还能这样偏袒她。她做错事了啊。” 林朵昔面无表情地说：“叶教官，你别管我吧。我只不过是有点‘神经质’？这个姓梁的，可是有时候会想不开的，你就跟她聊聊吧。没其他事，我就回教室了。” 看着林朵昔那憔悴的模样，叶世风就觉得心痛，她跟林慕昔是那么相似。 “行，你回去吧。” 梁白凉意见就大了，指着林朵昔的背影说：“你怎么当教官的？就这样让她回去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喜欢你有什么不对的吗？” 其他教官好奇地看向他们，这一看就移不开视线了，梁白凉的眼角滑落了泪水了。 叶世风没说什么，其实他想说：“就算你哭，你也不能这样做。”但是他还是没说出口。 梁白凉知道其他人都在看，正是因为他们都在看，她才这样做。她要他心疼她，她就算是演戏也要演到最后，让他喜欢她一点点，满足一下她对师生恋的向往的幻想。 “回去吧。” 最后只化成了这无奈的三个字了。叶世风连纸巾都没有递给她，就看到她跑了出去。其他的教官有些责怪的眼神扫向他了，但是也没敢说他的不是。只是余芳芳刚巧在教务室，跟其他人顾忌很多不一样，她对他从来都不会隐藏太多，对他冷嘲热讽地说：“老是调戏学生，这下好了，连学生都忍不住喜欢你了。真是罪孽深重的男人啊，就不会觉得抱歉吗，她们当真了，她们对你付出了真实的感情，而你能给她们什么，什么都不愿意给。真是自私的男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比枪法 叶世风现在就跟余芳芳在教务室吵起来了。整个警官大学的人都知道，学生传闻中的模范教官情侣：叶世风和余芳芳有暧昧的。他们都在说，叶世风是因为余芳芳的高不可攀，而从一个痞子，追到警官大学里面，从保安的岗位拼搏升到教官的位置上，留下对警花的英雄救美事迹。而传闻中的警花仍然还是极品警花，频繁出现在保安室外，只为跟痞子说几句话。于是，他们之间的细微火花，都会被学生和教官格外关注。 “她们喜欢我关我什么事？老子不缺女人，用不着圈住谁。如果她不是我的学生，我早就叫她滚了。”叶世风暴躁地反驳余芳芳。 “狗改不了吃屎。你就算是当上了教官，还是痞子本色哦。还以为你能装好人装久一点，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本性暴露出来了。你是不是以为你当上了教官很了不起？要不要跟我搏斗一下，看看谁更厉害？”余芳芳本来中午就被他的忽略影响到了她的心情，现在看到他这样子不给她面子，更是发火了。 “嘿嘿。”叶世风轻蔑的眼神看了余芳芳一眼，用重复了几十遍熟悉的调戏语气说。“要不你输了你亲我一个。” 整个教务室都沸沸扬扬了，有些男教官劝余芳芳别比了，万一输了可便宜了那该死的痞子。也有些男教官相信余芳芳的实力，起哄着煽动她去比赛，让死痞子丢脸。还有几个女教官支持叶世风，她们想看看警花被轻薄的表情，一定相当精彩。人的本性和心理在这热闹演绎得淋漓尽致，就好像连当事人自己考虑的一点时间都不给。 见余芳芳沉默不语的样子，叶世风的嘴角勾起弧度，冷笑了一下才说：“比不起就不要比了，省得到时输地太难看。怕了吧。” “谁怕谁，比就比。你输了你就叫我女王大人，加上一个象征臣服的肢体动作。”余芳芳受不了的抓狂地答应下来了，她偏不信邪，比不上他？她才不信他一个痞子能有什么能耐，比她一个特警退役员还厉害？应该不会。 这极品警花的征服欲跟一般男人差不多吗？还女王大人，什么臣服，叶世风就冲她这句话，他就不能输。他叶世风最看重的就是自尊和自由。凭什么，他要向一个女人低头，还一个象征臣服的肢体动作？太可笑了。 两个到了训练场，围观的都是一些还没上课的教官。 “比什么？”叶世风活动了一下全身的筋骨，询问她的意见。反正他什么都会，她要比什么，他奉陪到底，要她输地心服口服。 余芳芳也在做热身动作，拉了一下韧带，思索片刻，才说：“游泳、近身搏击、枪击。” “游泳是什么鬼，这里游不了吧。”叶世风伸了一下懒腰，打了个哈欠说。他心想着她还真说得出口，近身搏击，她的确是近身搏击的教官，但是她很快就会知道，跟他比这个，她可是会被他占便宜的哦。他也不怕游泳，瞒着很多人，他其实是会游泳的，但是他的城府深，故意说谎说不会游泳。至于枪击，他经过都在玩网吧游戏的时候，对于枪击那种感觉特别习惯，心想应该没问题。 因为知道叶世风好像并不会游泳，所以，余芳芳才故意这样说，让他感到有压力。其实她本来就不会选游泳的，她才不想给他看到她穿泳衣的样子，接着说：“那就不要比游泳了。就是比近身搏击和枪击。” “好啊。先比什么？”叶世风踢了踢腿，一脸轻松地问。 余芳芳做好了热身运动，对于他那表情就有点不高兴，他怎么这么自信，该不会待会对她使出什么阴招？余芳芳提防地瞅着她，说：“枪击。” 叶世风本来还想先来近身搏击，不过她想先来枪击，那么就枪击吧。他点点头，跟着她走向射击场。 对着那些竖起来的一个个画圈圈的靶子，余芳芳伸手把一把教学生枪法的普通手枪向叶世风晃了晃，声音都略带着必赢的自信说：“我们都开三枪，看谁的枪法更好。我先来。” “哈哈。你先来。”叶世风没有意见。他就想先看看余芳芳开枪的样子，会不会跟他想象中的样子一模一样。 余芳芳拿着手枪，专心致志地看着那靶子，仿佛那靶子是她的敌人一样紧紧盯着，砰砰砰地开了三枪，全部正中红心。 围观的教官和学生都鼓掌了，对于余芳芳的表现非常地满意。李半城一边鼓掌，一边对李暗渡说：“你看，我家女神开的枪每一发都那么帅气，太帅了。不愧是我的女神，我的女王大人。” “你傻啊。我还是支持我们的叶教官，他既然敢向余教官挑衅，我相信他一定有信心赢下来的。”李暗渡已经被叶世风的帅气给吸引住了，只知道为他说话。 这时候，余芳芳得意洋洋地瞅着叶世风，他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他甚至还难得绽开了一点笑容，接过余芳芳手里的手枪。她开枪的姿势很标准，眼神也对，抓住的那瞬间也没错，也很帅气，射中了的枪法还不错，总的来说，她没令他失望。 叶世风握着手枪，用那几只手指在手里划过空气地滑了一圈，停下来的一瞬间握住了手枪，靠近嘴巴吹了一下。他随意地看了一眼那靶子，然后转身背对着那靶子，闭上眼陷入一片黑暗，想着杀了林慕昔的那个凶手，忽然睁开眼一片杀气凝聚眸底，猛然转身对着那靶子，连开了三枪。 三发连中红心，而且连靶子都有裂痕了。 余芳芳脸色有点不好了，他这样开枪，说明他的枪法比她还要精准，因为他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就能打中。而且他那瞬间迸发的杀气，连她都感觉得到他浓烈的恨意，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她也有将对方置之死地的想法，但是她刚才开枪的时候并没有杀气。 余芳芳现在有点怀疑了，他有仇人。 这时候，铃声响起来了。叶世风耸了耸肩，把手枪还给了余芳芳，故意这样说：“可惜没时间了，下次再比搏击吧。我、很、期、待哦。” 李暗渡欢呼地说：“叶教官赢了啊，叶教官必胜！” 叶世风走了过去，拍了拍李暗渡的肩膀，说：“你不要拍马屁了，走吧。回教室上课。” 另一方面，跑完步的戴紫墨好奇地看了看他们的枪法，觉得余芳芳的枪法很厉害了，也还是叶世风更胜一筹。戴影整理了一下衣服，打了个哈欠说：“真烦。跑完了就回去吧，枪法有什么好看的，以后我开枪给你看。” 看着那靶子，戴紫墨没有回答戴影，向余芳芳跑了过去，安慰她说：“余教官很厉害哦。” 也知道自己枪法输给了他，余芳芳心情有些不好了，反驳地说：“你眼睛瞎了是不是啊，明明是那个死痞子赢了，真是火大，我骄傲的枪法居然输给他了。” 戴影看到余芳芳这么生气了，伸手臂枕在自己的脑袋后面，说：“我们都被罚跑了。就是因为那个死教官。听说是你的男友对吧？你的男友对你怎么这么差劲，你还要他干嘛，甩了他啊。” 其他教官都安静下来了，余芳芳也愣住了，抬高手拍了拍戴影的肩膀，这个孩子平时不怎么听话，但是还是挺关心她的，她叹了一口气说：“你别傻了，我怎么可能跟他是男女朋友了。他跟我想象中的男友差远了，不会是他。” 叶世风打了个喷嚏，在讲课的时侯。他向一班的同学大吼大叫：“谁叫你们坐在这里聊天的，几天没罚你们跑步就这么懒散，全部都给我去训练场跑十圈。” 林朵昔也跟着其他人一起哀叫。她觉得跑步是没什么了，对身体也好，但是跑完挺累的。男生没意见，女生抱怨声颇多。 放学了之后，叶世风接到了一个电话。他跑到校门口，看到了保安孙侯正守在门口，就一拳头揍了过去，咒骂着说：“1500。” 孙侯捂着鼻子流着的鼻血，正纠结他干嘛打他，没想到他会忽然打他，心想着他是不是心情不好，正想问他，听到他这么一说，就想起来之前用了王雨的手机接电话。 “啊，被你发现了啊。”孙侯嘿嘿地笑着说。 “还钱呢。”叶世风也不跟他打呼呼，直接就催债了。他看到门口有一抹身影，定神一看，果然是穿着护士制服的步幼京。 “我又没说不还。我死也会还她的。”孙侯焦虑地说着，他跟他女友花费挺大的，都不够钱花。只是他当初借了，以为她不会记得那么久的。 叶世风给了孙侯一个‘待会再收拾你’的眼神，然后去打开校门，步幼京就走快了两步一个踉跄不稳差点跌倒，叶世风伸手一拉，就靠在了他的怀里了。叶世风忍不住数落她：“你看你怎么这么狼狈，连走路都要跌倒，你没有哥哥怎么办？” 第一百五十三章 离家出走 步幼京只是不说话，然后就像是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大哭起来了。她抓着叶世风的制服擦着鼻涕和眼泪，紧紧地拽着他的制服皱巴巴的，连一旁的孙侯都被她这样给吓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叶世风欺负她，只是孙侯看着她怎么有点眼熟，跟王雨的网上妹妹照片一模一样？ “哥哥。我离家出走了。” 步幼京的话像是一个炸弹，将叶世风原本就烦躁的脑海激起一大片的波浪，死伤不计其数。 黄昏时分，就连云都是染上金色的光辉，让人感觉有些耀眼。可是即便是这样的云朵，也难以遮掩红如中秋月饼的蛋黄一样颜色的太阳。 “我出去办点事，你就在学校里面走走，我晚上会回来的。有什么事，给我电话。”叶世风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警官大学。 孙侯一看到他离开了，就一脸写着‘我是好人’的样子，对步幼京说：“你是步幼京吗？我是你哥哥的同事哦。我叫孙侯。” 步幼京向他扮了个鬼脸，就跑开了。反正她对于主动向她搭讪的男人没有很大的好感，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吗？ 留下的孙侯看着她的背影一阵叹息，就这样让她给跑了，他还没继续向她借钱呢。他心想着，下次，他非得逮住她不放。 步幼京在警官大学里面走着，随意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些学生好奇地看着她，她才发现她穿着的护士制服太明显了。其中一个男生脸色苍白如雪，他走向她，向她搭讪说：“你好啊，你是不是有个网名幼鲸呀？” “咦。你怎么知道？你是？”步幼京瞅着他那略显单薄的身躯，觉得他弱不禁风，语气不自觉地稍微柔和了一点。如果换做是其他强壮的人，她就跑开了。不过，她天生就对这种可怜人，没抵抗力。可能，她觉得这类人不会伤害她。 “我的网名是紫花啊，你忘了我们是好朋友吗？我叫戴紫墨，刚转学到这里了。我们在网上也聊了几年了吧，没想到这么巧看到你本人。你本人比照片好看一点，声音也好听。你真名叫什么？” 步幼京高兴地拍了一下戴紫墨的肩膀，就看到他咳嗽起来，才露出歉意的表情，道歉说：“对不起啦，对不起。我一时激动起来了，对啊。我们认识了两年零三个月四天。你照片的样子太温柔了，我一直以为你的女生耶。不过你眼神还是那么忧郁，对啦。我们是好朋友。” 步幼京刚认识戴紫墨是在一个群里，那全部都是拿刀的职业的。也许是杀手，也许是护士，也许是医生，也许是杀猪的、杀鸡的、杀鱼的等等。因为群名就叫手持一把刀的我们。她很少在群里说话，说过两三句话，第一句话就是：“不会是真的有杀手吧？”然后没有人回答她。忽然，网名叫紫花的就加她了，添加请求备注写的是：你愿意成为杀手的朋友吗？ 然后她看到他的头像那么温柔，眼神那么忧郁的人，她还是通过了好友请求。 “我可以跟你当朋友哦，但是你不可以在我的面前杀人。”步幼京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她对于杀手这种职业的人有点好奇，但是她又有点害怕，所以她想她绝对不要跟这种人见面，不然她可能会死掉。 紫花在网上跟她聊天也是每天聊些普通的事情，偶尔吃饭的时候会跟她说，饭里面有泥沙。步幼京也会说今天的病人很不安分，老是拔掉她给他插好的吊药水的针头。有时候步幼京也会怀疑他在说谎，或许他并不是一个杀手。因为他每天那么闲，经常有空上网。真正的杀手不是很忙的吗？步幼京发现电视剧里面都这样的。 偶尔，紫花也会消失几天不上网。这时候，步幼京就会有点不习惯了，每天都发信息问候他在干嘛，他都会简短地回答她，忙任务。然后她就不敢问了，或许，他真的是个杀手。那个时候，她就会觉得，他有点讨厌。他居然这样伤害别人的生命，这样的人是个坏人吧？她也会胡思乱想，然后她觉得应该要跟他保持距离。 于是，她就会刻意疏远他。但是，他并没有介意，他还是对她很好。她忘了吃饭，他会提醒她该吃饭了。她晚睡，他也会催她睡觉。她心情不好，他会说笑话逗她开心。他会用很心疼的语气，叫她别再想她的前男友了。她本来就已经讨厌他了，后来还是讨厌不起来，然后她又喜欢当他的朋友了。 紫花曾经发语音信息笑着跟她说：“幼鲸，我发现你有个很大的弱点，那就是，无论你再怎么讨厌一个人，只要他重新对你好，你都会喜欢上对方。你根本不会很讨厌一个人。恐怕，连你的情敌，她要是对你很好，你都会喜欢她，跟她聊你喜欢的人，然后等着她把你跟你的爱人拆散。你啊，就是太傻了。” 步幼京听到他这样说，才恍然大悟地发觉，好像就是这样子。无论她的父母对她怎么拳打脚踢，让她讨厌，但是他们只要对她好，她又会喜欢她的父母。 步幼京无意中发现了紫花用了另外一个号接近她，她才知道他是真的城府深。不过，他的另外那个号叫墨城，而且他也不怎么跟她说话，如果不是她找他说话，他都不会主动找她说话。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们是同一个人。跟紫花的一半阳光一半忧郁不一样，墨城有一种很灰暗的感觉，就像是要去杀人一样，令人绝望。 有一次，步幼京问墨城：“你是不是要去杀人？”墨城就没有回答她，只是发了一个发呆的表情。然后她就不问了，长期相处，她知道墨城不喜欢说话，他喜欢神秘。 但是如果紫花是那么危险的人，那么他为什么要接近她，她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他啊，她就觉得可能是她想多了，因为他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缺。本来她以为墨城喜欢她的，因为她只要发表被欺负了而不开心的心情动态，墨城就会回复她，问她要不要帮忙去揍对方，她就会被吓一跳，连忙说不用。然后墨城就说：“叫我不揍的话，那我就杀掉对方。”他这种杀气腾腾的语气，吓得步幼京差点以为他是爱她的，而且疯狂地爱她。 “爱情吗？我没有爱情。我不喜欢你。”墨城淡淡地回复她。 步幼京问紫花，她好像有点喜欢墨城了，可是他不喜欢她，不喜欢她却特别保护她，为什么。紫花就对她说，都会过去的，可能是因为她比较弱。步幼京也知道紫花是把她当朋友了，但是她只要一想到紫花用另外一个号接近他，明知道她喜欢墨城却故意让她沦陷，她就有些难过。也许，她只是想多了。 步幼京面对弱不禁风的戴紫墨，想到他就是紫花，就是墨城，她有点哭笑不得了。她跟他提及，她怀孕了的事情。戴紫墨沉默了很久，才说：“你又和那个陆寒一起了吗？那个人不适合你的。你要跟他在一起怎么都不跟我事先商量一下。” “对不起哦。” “怀孕了的话，我叫别人把你送出国吧。去国外把孩子生下来，让孩子用外国的国籍。在中国，未婚妈妈始终有点不容易让人接受。你会很辛苦的。我在国外的朋友很多，随便都能给你安排工作过小资生活。”戴紫墨忧郁地看了一眼步幼京还没有鼓起来的肚子，无可奈何地说。 “是吧。我吃东西的方面有点禁忌了，怕吃那些对胎儿不好的食物，被父母察觉了不对劲。被逼问之下，已经被发现了我怀孕的事情了。他们要我去堕胎，他们说没结婚就有孩子非常不好，而且我现在又单身，所以让我堕胎，到时再找结婚对象也要我隐瞒堕胎过的事情。”步幼京有点伤心地说。“可是我不想这样。迫于压力，我就离家出走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戴紫墨一问之下，才知道步幼京的哥哥是叶世风。他想了一下，才劝步幼京先在她哥哥这里住几天，等他联系一下他的朋友之后，再将她送出国。步幼京也拿不准主意，就表示等她回去跟她哥哥商量一下，再说吧。 戴紫墨也不在意，只是没想到，原来步幼京就是叶世风的义妹。他并不想伤害步幼京，她是他见过那么多的人里面最想保护的一个朋友。至于叶世风就是他的目标，他也有他的任务在身，他的行动毕竟不是他一个人决定。 戴紫墨每当想起来在那中情局里面生不如死地被折磨，他就非常感激叶世风去救他，如果不是叶世风，他可能早就死了，可是他最终还是没被救出来，他希望叶世风能够想起来，他不想伤害他的恩人，他不能完成任务就会惨死，与其死在不知道是谁的人的手里，不如死在特别感激的人手里让他泄恨。他忧郁地想着，在他伤害叶世风之前，叶世风一定要快点想起来，把他杀死。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会有好结果的 叶世风也没有办事，他不过就是不想面对步幼京。谁让她电话里就说了一句她在校门口，然后忽然蹦出来一句——离家出走，让他怎么管她。他一个痞子自由生活，让他一个痞子怎么管她日后的生活。她也不小了，他把她赶出去外面租房住吧，但是又不放心，她都有身孕了。 叶世风心想着，估计她离家出走也跟她的身孕被父母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了。除了这件事，应该没有什么事会是影响她离家出走的了，看得出她对她的父母也有很深的执念。 龙道网吧。 叶世风正在网吧里面玩着穿越火线，秒杀着对方，喜欢手里杀掉了对方的感觉，脑里就特别畅快舒适，不会那么烦躁了。除了玩这个之外，叶世风知道还有一个人，他见到她，他就会格外平静。可是，让他去依赖一个女人，这种事绝对不可能。 忽然，他的手机响起来了，他本来想不理的，但是想到上次他不理会，没想到居然是林慕昔的号码打过来，所以，这次他还是非常在意会是谁打过来的，他必须拿出来看看。 电话显示的是未知号码。 他接通了，对方就说：“我是慕容昔啊。你要我查的那个号码谁在用，我查到了。现在是个叫白千古的人在用。而且他就是你们警官大学的校医。” 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总算等到答案了。叶世风犹豫了一下，才说：“嗯。你出来见个面，我在龙道网吧。” “啊，我现在在约会呢，可能不方便过去啊。”慕容昔有些为难地语气说。 叶世风一听到这个想当他徒弟的人还因为要约会而不肯见他，马上就火冒三丈了，暴躁地说：“随你！不来就算了。当我没收你这个徒弟。”说完就挂了电话。反正叶世风本来就不打算收他作为他的徒弟，这个家伙还是温淡找来的人，当时一直在医院粘着他。 一提及温淡，叶世风就浑身不爽。当时林慕昔要是没有在他的身边，或许就不会遭遇到那种事，就不会死。 接下来，他玩地更火爆了，他身边的网民差点以为他疯了。他就晾着步幼京在他的警官大学里面，虽然他也知道该回去了，不然不知道她吃饭了没有，她今晚该去哪睡，这些事情都归他这个哥哥管。 “师傅，我来了。”慕容昔喘着气，说。“您找我有啥事啊？” 看着他这个死胖子的脸上还有可疑的红色唇印，叶世风就露出嫌恶的表情指着他的右脸颊说：“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炫耀你有女人是吧？” “啊？”慕容昔马上伸手摸了摸脸，才发现有唇印。其实这也怪不得他，因为他当时也在做其他的任务，然后他的搭档故意亲一下他的脸，让别人看起来，仿佛他们是情侣的假象。只是，他赶着出来，都忘了擦掉了。 “师傅，你别挖苦我了。我哪有您受欢迎啊，我只是个小胖子。说吧，师傅，还有什么任务？”慕容昔苦笑着问。他就知道温淡让他当眼前这个纯爷们的小跟班就不是什么好事，谁让他欠了温淡一条命呢，哪怕温淡要他去当恶魔的徒弟，他都会去当徒弟。 “你能不能别用温柔的语气叫我师傅，一个男孩子这样叫，我会听了不自在。去查一下白千刀在哪里，是不是真的死了。”叶世风嘴上这样说着，视线还是锁着电脑屏幕上的游戏。 慕容昔有些吃惊，一手抓着他背包的带子闲着没事扭了扭，说：“很多年前白千刀就死了啊。新闻有提及他，国内著名内科医生白千刀，被美国恐怖组织俘虏，下落不明，失踪了三年，宣布死亡。”其实，他有点不想调查白千刀，光是这个名字，就让很多人都头皮发麻。好像挨千刀一样，多痛。更何况，白千刀因为一场医疗事故，已经引咎辞职了，从国内销声匿迹。没想到，他还是让美国的恐怖组织给捉了去。 “我让你查，你就去查。哪来那么多废话。你想死吗？”叶世风忽然扭过头朝着慕容昔大骂。 “是，是。”慕容昔只好乖乖地点头答应。希望这次调查不会丧命，他还想好好活下来，跟他的搭档去环游世界的。 叶世风忽然不想玩了，退出了他的游戏账号，把网卡拔掉了，带上身份证就离开了龙道网吧。跟在他身后的慕容昔紧紧跟着他，仿佛害怕一个转身就会跟丢他似的。而慕容昔越是这样，叶世风就越是觉得慕容昔或许还有其他的身份，比如跟踪狂？私人侦探？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我很烦你这样。”叶世风忽然转过身，朝着跟在他身后的慕容昔大吼。慕容昔露出委屈的表情说：“如果我真心想跟踪你，根本不会让你发现的。我只是故意让你知道我就在你的身后，你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我。只要你需要我，我就能为你所用。” “你知道故意让我知道你就在我的身后，我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你。是吗？我要是不回头呢。”叶世风冷漠地瞅着他说。他怎么觉得这个小胖子忠诚地有点可怕，他好像没对他好过吧，他为什么不离开他。 “嗯。师傅你不回头，那我就默默地跟着你，当你走到你的目的地。我就会离开你了。”慕容昔没有露出忧伤的表情，就好像他所做的事情是那么理所当然，就像是呼吸一样不用练习。 叶世风都懒得跟他说话了，直接就转身不理他。他要去警官大学，万一饿坏他的妹妹步幼京就不好了。 而此时的步幼京正在喝着戴紫墨送她喝的豆浆，她喝着边说：“谢谢你啊。我要当我哥回来一起吃晚餐。” “你还是老样子，为什么老是想要哥哥。”戴紫墨露出宠溺的表情，说。本来他还想跟她去吃晚餐的，看来她要坚持等她哥回来，那就随便她等吧。 步幼京就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要她怎么说呢，她小时候曾经有个大哥哥戴着面具出现，然后救了她，在她的母亲的揍打她的过程中，那个面具大哥哥一直都很巧妙地避开了，却也没离开她，把她护在身后。她当时以为只有大人才有力量对抗大人，所以她就叫他叔叔，他很幽默地回答她说：“你见过这么矮小的叔叔吗，我是帅气的哥哥啊。” 很多年以后，步幼京想起来，仍然还是觉得哥哥是个遮风挡雨的存在，让她特别有安全感。如果说父母会变老离开她、师傅也会因为她没用而放弃她、朋友会因为利益而背叛她，男友会变心抛弃她，那么只有她的哥哥会一直陪着她保护她的吧？她一直深信不疑。 面对着戴紫墨的关怀，步幼京是有点复杂的心情的。她跟疑似他的人网恋过，跟他还是很好的朋友，而现在他就在她的身边。她忽然问了一句：“墨城是你吗？” 戴紫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不是。” “我以为他就是你呢？我是步幼京啊，就是名字谐音取的网名幼鲸。我以为你也是。”步幼京如果再相信戴紫墨一次，那么她就要对自己失望了。难道她只是喜欢紫花，然后因为他对她没爱情，而将爱情的希望寄托在疑似他的网友身上？ “幼京啊。你不要这么难过。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戴紫墨伸手摸了摸步幼京的脸，忧郁的眼神笑着说。“像我这种将死的坏人，不值得你这么眷恋。” 步幼京其实不喜欢戴紫墨老是说他就要死了这种话，尤其她就是一个护士，她认识很多医生，就算是他有绝症，她也会努力找到医生救活他，但是他为什么老是重复强调他就要死了？她会有种舍不得的感觉，而且有气无力。 “你喜欢陆寒，还是喜欢墨城呢？是在陆寒跟你分手之后空白的这段时间里，墨城填补了你的孤独，而让你错以为你喜欢上了墨城吧。我不了解墨城，他或许比我隐藏还深。你如果知道他的真面目，你不会喜欢他的。你喜欢的，只是充满神秘感的朦胧的你想象中的他。至于陆寒，你们只是互相折磨，你闭上眼梦见的人是谁。”戴紫墨坐在树下看着步幼京说着。他本来就不放心步幼京这个性格，现在难得面对面了，他更要好好地跟她沟通一下。 步幼京差点就说出了‘是你’这两个字，可是她想到了他们之间两年零三个月四天的友情，不想因为那么两个字毁于一旦，改口说：“墨城。” 戴紫墨就笑了，是忧郁的笑容，说：“那你还不够了解你自己。喜欢墨城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们两个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你还是准备出国吧，我会帮你安排的。你哥应该快回来了。豆浆好喝吗？” 眼看着叶世风的身影越来越近了，步幼京冲着戴紫墨点点头，然后一口气把豆浆盒喝光了，丢到了一边。她就从树下跳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往叶世风的方向跑了过去。她转身走地那么快，以至于完全没有看到她身后的戴紫墨露出的黯淡忧郁的表情，眼睁睁地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远。 第一百五十五章 深夜的罪恶 校医室。 白千古刚走进校医室就看到懒洋洋趴在病床上的张攀，一巴掌往他身上最多肉的地方拍了过去，语气冷淡地说：“你别想着今晚跟我睡了。我最近很忙，你要的东西给你，你自己解决。” 张攀坐了起来，接过白千古丢给他的一小瓶药水，仔细观察着那药水，好奇地问：“这个有什么效果的？连出厂方都没标明，谁研制的，真的是我想要的，能迷倒少女的那种毒药？” “我厌倦了你跟我睡还老是低声唤着余芳芳的名字了。你不过就是找替身来发泄你的欲望，对吧。这个药无色无味，比一般的骗女孩睡的药水效果要强一些，能产生幻觉的，不过这个是慢性毒药。口服或者涂在鼻子下、涂太阳穴都行，一滴药水就够了。”白千古冷嘲热讽地说。“至于从哪来就不用告诉你了。你别光顾着玩得爽，遗漏了dna在尸体上，你被发现的话我就把你杀人灭口。” 张攀马上捧宝贝似的紧紧捧在手心里，一脸献殷勤地说：“不不不，千古大人。我怎么敢被发现。嘿嘿嘿，我要把整个大学的漂亮学生妹子都玩遍了，让整个校园笼罩在一片杀人狂魔的恐怖下。哈哈哈。” 白千古注意到没人靠近，才狠狠地一巴掌抽向张攀，杀气腾腾地说：“你要死就自己去死，林朵昔是我的人，你死也不能碰。” “是是是，除了臭校花的其他美女学生，我不死都要碰。”张攀也不敢对白千古发火，露出坏人的贪婪本色缓缓地说。 “叶世风有个妹妹叫步幼京，她是戴紫墨想要保护的人，连她也别动。省得你跟戴紫墨又扛上了，不然就坏了你的计划了。到时别怪我没提醒你。戴紫墨虽然看起来忧郁很弱的样子，但是他比你强了几十倍，分分钟就能秒杀你。”白千古一边整理桌面上的药罐子，边漫不经心地说。 张攀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他当时还在饭堂跟他那样，他差点就是在找死啊。 另一方面，戴紫墨正坐在树下，眼睁睁地看着步幼京跑向叶世风，离他越来越远。他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国外长途电话，用标准英文说：“喂，歪少吗，有个孩子，我想你帮忙关照她一下……嗯，对，就是我经常跟你说起的那个妹子。现在她未婚怀孕了，没男友……我想安排她去英国，到时你接应她吧。” 步幼京扑了个空，差点就跌倒了，因为叶世风敏捷地避开了。叶世风看步幼京的目光是比较陌生的，这让步幼京有点惶恐，仿佛自己被遗弃了一样，这一瞬间，步幼京忽然不想跟他说起她以后的计划了，比如要辞职，比如出国生孩子之类的。 叶世风没看她，看向不远处的戴紫墨，平静地对她说：“吃饭没有？” “还没有。”步幼京低着头，小声地嘟囔。 “你这么大了都还不会照顾自己，都几点，九点十点还不吃饭，你想饿死自己是不是？”叶世风烦躁地冲她咆哮着说。一想到以后每天都要面对面，照顾这个令他心烦的妹妹，他就有点后悔当初找她当他的妹妹了，他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她跟着他，只会让他累。 “嗯。” “去吃。” 叶世风黑着脸说完就伸手牵着步幼京的手，不顾步幼京的想法，径直往饭堂走去了。因为太晚了，饭堂的饭也没多少了，可以选择的菜也很少了。 戴紫墨发现路过的步幼京看着他，就站了起来，向她挥了挥手，用嘴型无声地跟她说话：“吃饱点啊。” 步幼京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打算到时上网再跟他联系好了。第一次跟着她的哥哥叶世风，来到他平日吃饭呆着的饭堂，她点了她喜欢吃的土豆，那像是泡水了的泥土一样的颜色，但是很好吃。 叶世风吃饭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跟她说话，老是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玩什么。步幼京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他这个样子对她，她很难过。她现在也知道自己找他是错了，原来他并不想看到她。 步幼京也不敢说一句话，不停地压扁土豆，自制土豆拌饭，一大口一大口地吃下去，就好像极其美味的佳肴一样，露出满足的笑容。她暗示自己才不难过，能够跟哥哥一起吃饭是很棒的事情，不能在她亲爱的哥哥面前露出悲伤的样子。 叶世风不欠步幼京什么，步幼京现在也不能要求叶世风开心接待她。她现在忽然发现，她在这个世上居然只有网友戴紫墨无条件支持她的。虽然也有网友骗了她的钱一千五百块，听说死也会还她，但是她有些失望，她现在也不抱期待了。 步幼京吃饱了，看到她对面的叶世风还在慢慢吃木耳，她就拿出手机打开看看，果然看到了戴紫墨的五条未读qq信息。 ——你哥哥看起来并不喜欢照顾你。 ——我帮你订了明天飞往英国的飞机票，至于护照，我以前就帮你办好了，都没告诉你，早点离开吧。省得你心情不好。 ——你放心吧，接应你关照你的，都是我的朋友，都是我以前救过一命的人，信得过的。哈哈，他们说要准备学中文了，因为我说你英语不够好。你在国外，我们也一样会保持联系的，除非我死了。 ——你要记得，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是你的朋友。这个世上，恨不得我死的人很多，就算是这样，我想至少在你的面前，我是个好人。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感到绝望。我死之前，一定会找到适合你的男人护你周全。叶教官有时候满足不了你对哥哥的幻想。在网上再找个哥哥吧，我介绍一个人给你怎么样。 步幼京也不知道怎么回复戴紫墨，她想了想，才回复了一个字：“谁？” ——墨城。既然你们不可能，那么就让他当你的哥哥吧。 步幼京想到了她跟墨城的爱恨情仇，眼睛都湿润了，那个不就是紫花，不就是戴紫墨吗？他还要装多久，还要表演多久，才能承认他就是他？演员演得再好也治愈不了她的灵魂。 “好。”步幼京终于还是拒绝不了他，编辑了文字回复他说。 叶世风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步幼京，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是坐在他的面前不说话都让他感到不满意了？他不是很喜欢她的声音吗，那么为什么他现在却不想看到她？ 叶世风把步幼京带到了他的公寓去了，打开门口，慕昔猫就喵喵叫了。叶世风就去找鱼罐头喂猫了，而步幼京蹲了下来，抚摸着猫的身体，一脸欢喜。 步幼京看到叶世风把鱼罐头放在了猫的面前，然后他也不跟她说话，就去收拾猫粪池。完全把步幼京当做空气一样，步幼京听到猫喵呜喵呜地喊着，它吃地这么津津有味。她都有些羡慕一只猫了，她的哥哥对一只猫都比对她好。 叶世风打了个哈欠，眼神慵懒地说：“你就在我的床上睡，我睡板凳。” 步幼京以为她以前的哥哥又回来了，可是她眼睛发光地望向他，他却转身背对着她，拿着手机玩起来了。步幼京看着他那潇洒的背影，苦笑了一下，心想他果然还是不想照顾她，没关系的，她就要离开他了。他一定会开心的。 他们睡着的时候，深夜的罪恶之花正在某个角落绽开，散发着暧昧而危险的气息，让人沉沦而不能自拔。 在另外一间公寓，张攀伸手抚摸着一个女生那光滑的脸，听着那女生眼睛迷离地喃喃自语：“叶教官，我仰慕你很久了。”他闻言残忍地笑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自言自语地说：“余芳芳，我得不到你的心，那我就要得到你的身体……” 桌面上的那瓶药水静静地躺在那里，凝望着这床上的邪恶气息填充满整个房间，令人愉悦的同时却又令人绝望。窗外连月亮都被乌云遮住了，仿佛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第二天，女生宿舍的黄二妹死了。她失去双眼，空洞的地方让人不寒而栗。她穿着平时的制服躺在女生宿舍的大门口前死了，她的脖子上和手臂上也有令人怀疑的吻痕，她的脸上还有让人不明白的笑容。 警车来了，刑警保护了现场和展开调查。急救车也来了，把女尸抬上车，要交给法医解剖化检。王校长紧急召集全校的教官就因为这件事开会了。 叶世风打了个哈欠，在开会的时候频频打瞌睡。余芳芳注意到坐在她前面的叶世风没精打采，讥笑地说：“你昨晚又去调戏女人了吧，连睡觉都没时间。” “你管不着我。话说你作为女的，该小心一点吧，不知道那个谋杀女生的凶手会不会看上小小的警花，然后你就会成为她一样，啧啧，死地多可怜，连眼睛都没了。”叶世风也不回头，就背对着身后的余芳芳，一半担心一半嘲讽地说。叶世风并不知道，他在开会的时候，戴紫墨正在跟步幼京告别，步幼京正痛哭流泪地拥抱了一下戴紫墨。等到他放学回到那个公寓，就再也见不到他曾经最想看到的妹妹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今晚禁止出去 叶世风开会的时候，老是眼皮在跳。等到王校长结束了会议，叶世风还不知道他刚才在说什么，只知道麦克风嗡嗡的响着。等他跟余芳芳拌嘴完了，会议也就结束了。这时候，叶世风也会觉得累，心想余芳芳为什么总是有跟他吵不完的话，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好好说话。为什么余芳芳不能贤惠一点？对他稍微温柔一点有这么难吗？让他别这么累，像是潘婷一样，他只要见到她心情就平静下来，为什么余芳芳不可以？ 回到教室，叶世风就看到同学们议论纷纷。 郑展鸿皱了皱眉，他倒是不认识黄二妹，她有什么仇家吗？萧乐宫知道他关注这件事，就说：“我认识她，她也不算是很漂亮。不过，眼睛很漂亮。”郑乐也随口搭了两句：“唉，女生真是麻烦，肯定是招惹了什么男生吧，三角恋什么的。” 林朵昔冷漠地自言自语说：“又不是什么杀人狂魔，不过就是死一个人，就这么怕。”她周围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这个女生怎么变得这么无情。 “关于黄二妹死亡事件，大家别慌。女生要提高警惕，平时尽量两个人行动，不要单独跟男的相处。刑警很快就会找到凶手的。我们继续正常上课。”叶世风尽量三言两语地安抚着全班人的情绪，然后转入讲课的内容。 叶世风没有详细地跟同学们说到黄二妹死亡事件，是因为她死地太诡异了，眼睛被挖这么可怕的事情，她居然还笑着，就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一样。她还那么年轻，可惜了。之前他还在当保安的时候，那时候女生宿舍就死了一个女生，可是她心脏上插着一把刀。而这个女生身上似乎没有刀伤和枪伤，却死了。 另一方面，余芳芳也回到了教室。余芳芳走上讲台，沉默了三分钟，等到全班静下来了，才对全班说：“刚才王校长把我们教官叫去开会了。就是关于黄二妹死亡事件。大家不用这么焦虑，我们这里是警官大学，我们很安全，凶手一定会被绳之以法的。黄二妹也会在黄泉的路上安息的。生命太脆弱，我们要好好珍惜生命。我们来默哀一分钟，闭上眼。悼念黄二妹。” 全班同学都露出恐惧或者茫然的表情，纷纷地闭上眼了。本来戴影就已经闭着眼睡觉了，所以就算是他不听话，他也在梦里，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余芳芳看来，这次他算是挺听话的了。戴紫墨也闭上了他那忧郁的眼，他在心里想着步幼京要好好地，嘱咐她平安地到英国了一定要第一时间给他打个电话。 他对于这个死亡事件一点都不关心，谁死了都和他没关系，他知道杀手的规矩，杀手只要活下来了，死人就会增加，直到杀手也成为了死人。杀手不怕死吗？他怎么会不怕，他还想和步幼京联系。如果他有一天再也无法在网络上联系她，无论她怎么发信息给他，也再也看不到他的回复，他可能死了。没有人会告诉她，他死了。他们杀手行内的规矩就是死了都要悄悄地死，不会让太多人知道，只会对外声称失踪了或者发生意外了。 放学之后，戴紫墨回到了校医室。 白千古看到了戴紫墨就笑了起来，说：“听说你把幼京送到了国外去了，好手段啊。一来，表面说是让她去国外养胎。二来，你不用分心保护她。三来，她也看不到你跟她哥哥相杀。真是善良呢。” 戴紫墨走向了白千古，看了一眼玻璃柜里面的瓶瓶罐罐，拿出了一个瓶子拧开了瓶盖，往手掌心里倒出来了两颗芒果色的药物。 白千古就站在他的身边，瞥了一眼他拿着那个瓶子，看到他去倒一杯水。戴紫墨慢慢地将药丸放入嘴里含着，喝了一口杯里的水，合着咽下去了。 “你又胃疼了吗，真可怜。你拿药吃，都不给我医药费，我很穷的啊。”白千古一半同情一半抱怨地说。 戴紫墨耸耸肩，将一次性杯子丢到那干净的垃圾桶里面，冷淡地说：“我之前不是转了一笔钱给你了吗？你以前当编外不是很暖的人吗，当上了特警教官就变虐人了吗，现在当上了校医就特别爱装穷了？恐怕这里的校长都没你有钱。” “啧，比起那炮灰张攀，还是小紫墨了解我，除了最后那句话有点不实。嘿嘿，不喊穷哪来的钱吃饭啊，那些钱都是组织的。又不是我的。你知道吗，现在有钱人都喜欢炫富。像我们穷人，都喜欢喊穷。”白千古说完就坐了下来，闲着没事就打开抽屉拿出那未完成的毛衣继续织毛衣。 戴紫墨就站着，他想起来这个学校里的大一学生里，最富的大概就是郑展鸿了。如果不是看在他是个少爷的份上，他才不会隐忍下来，被欺负是家常便饭，那也是要看人的。他万一打败了郑展鸿，那么他就暴露了他的实力，挑衅他的人会源源不断，他就别想有安静日子过了。更何况，做事隐秘低调和任务效率高是他的原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戴紫墨看到张攀红光满面地走进来，就讥笑着说：“糟蹋祖国小花朵的禽兽。” 张攀想到了他的腿还隐隐作痛，不敢反驳他，继而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是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伸了个懒腰，奉承地说：“墨爷，我是个粗俗人，不懂那么多，过好当下，现在高兴就好。” 白千古也扬起那抹吓死人不偿命的丑笑，淡漠地说：“我现在也是不太欢迎你呢。你离我们远点吧。”虽然那瓶东西是组织给她交给他的，但是她还是对于这种禽兽不如的行为，没什么好感。 张攀露出了被抛弃的痛心夸张表情，捂着心脏，仿佛就要心痛死掉了一样，另外一只手舔了舔手指，画了画脸，断断续续地说：“你们居然不爱我了，呜呜，我要去找女生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张攀说完就转身要走，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走来的女生。他伸手扶了一下那个女生，看到她那小巧的鼻子，眼前一亮。 “女生小心点，你叫什么名字啊？” “都丽娟。教官好。”都丽娟非常有礼貌地道谢说。 张攀走的时候还频频回头看都丽娟。戴紫墨眸底滑过一抹忧郁，发现她走向白千古说：“我经期肚子很痛。” “经期准不准？有没有结血块？经血多不多？以前经期会痛吗？”白千古抬起头，看了一眼都丽娟就询问。 “还准吧，差一两天。有一点，流很多经血。会痛。” 趁着白千古转身走开去给她抓药，戴紫墨就压低声音跟她聊了几句了：“都同学，你今晚不要单独走在校道上了，尽量跟别人呆一块吧。” “我喜欢一个人呆着。”都丽娟奇怪地看了戴紫墨一眼，才同情地说。“同学，你脸色很差哦，你没事吧？” “你什么星座的？”戴紫墨忽然又问。 “双鱼座啦。” “今天双鱼座今晚禁止出去哦，要乖乖地呆在宿舍里。”戴紫墨拿着手机看了一眼黑屏幕上空无一字，煞有其事地说着。 都丽娟笑了一下，这个男生真奇怪，表面敷衍地点点头，但是没当一回事。她拿着药，就付了钱离去了。白千古伸手摸了摸眼角的泪痣，扭过头正看到戴紫墨想要离开了，就叫住了他。 “其实你不用提醒被张某盯上的目标。张某本来就是组织的炮灰。我们跟他不一样级别。就算你的本心善良，你也阻止不了去死的人和将死的人。” 白千古的话那么凉，差点就让戴紫墨忽然没了力气，可是他还是强撑着，他有他必须要去做的任务，他甚至都有点厌恶自己，厌世。他忽然觉得，他有必要去认识叶世风的徒弟的妹妹林朵昔，那个从天真纯洁的女生变得颓废堕落的样子，她不喜欢他，他也要去接近她。 相似的灵魂，是互相吸引的。 或许，在他死之前，他可以拯救一个人。哪怕那个人不是他自己，是跟他类似的灵魂，那也不错。 叶世风回到了公寓，正要叫他的妹妹步幼京去吃饭了，没想到，居然空无一人，他拨打她的电话却提示已关机。他忽然有一种恐慌，好像要失去了妹妹。慕昔猫走到他的小腿旁边，蹭着他的小腿，不停地叫着喵喵声，而他却仿佛听不见一样，呆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公寓。 他昨晚好像都当她不存在一样，可是他从来也没想过她会离开他。他以为，过了一会儿就会好了。没想到，他从网吧回来了，她还是那个她，而他好像回不去之前喜欢妹妹的哥哥了。于是，他才在饭堂，当做玩手机不打破那令人尴尬的沉默，他以为是她打破他自由的节奏，就是这种被妹妹缠着的兄妹生活，等到他习惯了就没事了吧。 床上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哥哥，我发现你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所以，我就如你所愿地离开你了。祝你自由快乐。妹妹，步幼京。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一刀我一刀 林朵昔又去校医室，路上就碰见了戴紫墨了，他拦下了她，从裤兜里掏出了烟，递给她说：“你不用每次都去白千古那里拿烟，我也有。我可以给你。”以为他不知道吗，戴紫黑非常明白，白千古故意这样的，让她误以为全校只有校医室这个小地方容得下她。 戴紫墨在心里骂了白千古城府太深。 “哦，你想干嘛？我没钱给你的。”林朵昔拿过他给的烟，警惕地瞅着他问。她可没什么多余的钱给他，她的钱都放白千古那里。 “谁要你的钱啊。我想跟你当朋友的，我们太像。”戴紫墨扬起一抹忧郁的笑。看着他的眼角也有一颗泪痣跟白千古的泪痣的位置有点相似，可是他这么瘦弱的样子，一点都不强，林朵昔还是对戴紫墨没什么好感。 “我不想跟你当朋友。我只想认识强大的人。”在林朵昔的眼里，白千古还是个强大的人。 戴紫墨苦笑了一下，林朵昔真是傻丫头，白千古要把她栽培成肥鱼饵，来钓大鱼呢。她真是太天真太傻，就算是现在她拒绝当他的朋友也没关系了，他不急在一时。 “听说余教官挺在意你的。之前偷窃案子怎么了，你有没有被退学啊。”戴紫墨跟在她的身后，有话没话地找话跟她说话。 “没。美国的博物馆的那颗珠子找到了，不是校长的那颗。他公开对我处分了小过一次，因为他以为我是编外。酌情减轻了。”林朵昔停下来，转身说完就把手里的那根烟塞回到戴紫墨的手上。 “怎么不要？”戴紫墨随手地将烟放回到口袋里了。 “白校医昨天叫我不能吃别人给的东西，不能让男人摸我的太阳穴和鼻子下。”林朵昔坦白地说了，反正她不觉得说出来没什么不对。 “嗯。你听她的”戴紫墨总算是相信了，看来白千古是真的决心护着林朵昔护到底了，以前他也没见过她对过其他的陌生人这么用心。 “为什么不信。她是我在学校里唯一的朋友。赵漫漫那个人不算是朋友，只算是好同学吧，她只帮过我一次，后来她就继续畏畏缩缩了。她不帮我，我不怪她。反正我知道我的处境是怎样的。”林朵昔说完就懒得再跟他聊了，随意地敷衍了一下他说。“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看我的朋友白千古了。” 如果她知道白千古是怎样的人，她还会跟她当朋友吗？戴紫墨忽然感到忧郁了，也没拦下她，眼睁睁地看着林朵昔走在他来时的路上，离他越来越远。 戴紫墨走在校道上有点累了，打了个哈欠，准备回男生宿舍睡觉。忽然，他被一抹熟悉的身影笼罩住了，定神一看，原来是叶世风。 “叶教官……” “你知道步幼京去了哪里对吧，她为什么要离开我？你跟她说了什么？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故意叫她离开我的？她是我的妹妹啊，你都想到哪里去了？”叶世风朝他大吼，若不是看他身体孱弱，他一定会揍一顿他。就怕他经不起打，一下子就被打死了，他才强忍着怒火不打他。 戴紫墨心想着，步幼京第一次来到这个陌生地方，他没陪着她，把她一个人丢下来了。她等他一起吃饭，他却不想看到她。她吃饭的时候，她都在跟他聊q，说明跟她面对面的他都没空陪她说话，他替步幼京感到难过。既然留在一个不珍惜妹妹的哥哥身边，不如劝她去遥远的国外一个人静静心吧。 “叶教官，你才想多了。我没叫她离开你，是你的行为在赶她走。她是个脆弱的孩子，你这样对她，她会很难过的。”戴紫墨片言只语地解释说。 叶世风正想要追问戴紫墨跟步幼京什么关系，因为昨晚那时候他分明看到步幼京坐在他的身边，忽然站起来才跑向他的。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了。 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王越。 叶世风说：“喂，姓王的。我好像跟你不熟吧，你没事我就挂电话了。”他之所以存着他的号码，还是因为是他通知他，他的徒弟林慕昔出事的消息。 “有人告诉我，你妹妹都出国了啊。你这样把你妹妹送出国，你就以为我找不到她吗？我只不过无心找她罢了。对了，你帮我转述一句话给余芳芳警花吧。我没有她的号码。”王越在电话那头说着。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会给你带话？我要是不说呢。”叶世风打了个哈欠，慵懒地睨着眼前沉默着的戴紫墨，对着手机那头的王越说。现在的男人是不是太看扁他啊，什么都让他不爽？ “你会说的。因为……” 叶世风露出惊讶的表情，戴紫墨也跟着打了个哈欠，都已经中午了，他刚吃完午餐，他很困了，想回去睡午觉了。可是他才挪开一步，就被叶世风一手抓住他的肩膀，动弹不已。 叶世风挂了电话，露出疲惫的神态，拽着戴紫墨的衣服，往余芳芳的公寓走去。一路上，戴紫墨都在问，去哪里，去见谁吗，之类的话，可是叶世风一句话都没有回复他。 炽热的太阳令大地备受煎熬，训练场偶尔还会出现一个人勤奋地加强训练。叶世风看着公寓旁的树，那些树干也太粗了，完全可以遮挡住一个人。 “开门啊。余芳芳你给我出来。”叶世风拍打着门，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喜欢王越？怎么可能，你给我出来，跟我说清楚。”王越要他带的话，那也是等他跟余芳芳聊完了这事再说。 戴紫墨又打了个哈欠，求饶地说：“叶教官，我好困啊。让我回去睡觉吧，我下午还要听课的。我现在站着都能睡着了。” “我都还没去睡觉，你睡什么。不准睡。我要你当证人。”叶世风淡漠地说着，他就是不信王越，到时余芳芳无论说什么，有个证人在，她也不能说她忘了。 “好困，好难熬。”戴紫墨昏昏欲睡地说。 这时候，他们的背后一个好听的声音传出来——“你们两个男的在我家门口站着干嘛？闲着没事干？”余芳芳好气又好笑地问。 叶世风脸色有些不好了。他刚才居然对着空房说了一堆话，实在太可笑了，别说了，实在丢脸。当然，听到她这样说，戴紫墨也当做刚才没听到了，憋着笑意不敢笑出来，接着打哈欠。 叶世风最不喜欢王越了，他三番四次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总是跟他抢走他的徒弟，现在他的徒弟的死也是跟他的属下有关，想到这点他就火冒三丈。他的徒弟本来可以活得很好的，都是因为他。 “你找我有什么事？”余芳芳语气不善，就好像等着他说‘没事’就赶他走人一样。 但是，她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王越说你是他的第38个女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喜欢那个死男人？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青红会的老大！他不是什么好人……” “你真是好笑，我喜欢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余芳芳虽然不是王越的人，但是她也不打算跟叶世风坦白。他对她都没什么好话说，老是跟她吵架，痞子一样的，凭什么要她向他老实交代，她又不是犯人。 “不说就算了。那个死王越让我转告你，他现在认了个妹妹叫林朵昔，他说他的属下温淡是林朵昔的哥哥，让你多谅解下她。如果实在教不了她，他们会把她接走。”叶世风像是完成任务一样随意陈叙着，说完就丢下他们不管，头也不回地就走掉了。 看着他潇洒的背影，余芳芳差点就忍不住叫他站住，但是多亏了戴紫墨在这里傻傻呆着，她才忍下来了，让他走。 他离她多远有多远，她余芳芳一个警花又不是弱女子，他以为她没了他，她就活不了吗？王越又怎么样，她不喜欢的，打死她都不会勉强自己跟对方在一起。 “你这么困。快去睡吧。跟着那家伙很辛苦吧，午安。”余芳芳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戴紫墨的肩膀，温声安慰地说。如果叶世风还没离开，听到她这样说，看到她也有这样的一面，恐怕会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戴紫墨微微笑了笑，说：“没关系的。我觉得余教官如果用这个语气跟叶教官说话，或许你们都会轻松一点。”他也希望他们能过地好一点，不要相互折磨，这样会很累的吧？他只是第一次目睹他们这样子，他都觉得累了。明明都是对对方有点感觉的人，非要这样你一刀我一刀地才能相处下去吗？ “他？他到处调戏女生女人的，我对他那么温柔干嘛，他又不是我的谁。”余芳芳一想到他到处拈花惹草，她就一肚子火。对戴紫墨温柔说话，那是因为他很令人心疼，跟爱情无关，就像是她的弟弟一样。可惜，她并没有弟弟，她是独生子女。以前，她的父母经常苦口婆心地对她说：“你是女孩子，但是你并不能比男的差。你做得好，那是应该的。你做得不够好，你就会丢我们的脸。知道吗？” 第一百五十八章 群殴 林朵昔回到了校医室，就看到白千古趴在桌面睡觉。她伸出手把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拉好了一点，只是惊醒了白千古。 “啊，你来了。”白千古有些累，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一脸倦容地说。她伸手摸出了一根烟递给了林朵昔，林朵昔捏住那根烟，眼里尽是迷惘。 “那个戴紫墨是个什么人？”林朵昔喃喃自语地说。 看了一眼林朵昔那脸色憔悴，白千古笑了笑说：“他是个善良的孩子。他不会伤害你的，你大可认识他。对了，最近叶教官似乎心情不好，你没跟他说话吗？” “切。我干嘛要跟他说话。”林朵昔冷笑着地说。她心里一肚子不爽，她一想到了唯一的亲人姐姐都不在了，曾经最崇拜的男人又骗她，这坎她还真过不去了。 “行。你跟戴紫墨聊吧。他是个不错的男生。之前，听说郑展鸿那男生挺喜欢你的吧？”白千古故意这样问，站起身准备去饮水机倒一杯水喝。 想起来郑展鸿已经放弃她了，她就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像是全身被抽干了力气了一样。不管怎么说，他曾经也算是她很好的朋友。现在变成陌生人一样，又怎么不会让她感到难过。 见林朵昔露出有气无力的表情，白千古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她到时自有安排。 另一方面，余芳芳正要回公寓里，站在她不远处的戴紫墨忽然问了一句：“余教官，您觉得林朵昔同学性格怎么样？” 余芳芳开门的动作顿了一下，想到她过去和现在的模样，甚至想到了为了她，她跟叶世风第一次冷战，她就有点心烦了。 “她是个经不起现实打击的脆弱女生。你虽然看起来很脆弱，你也比她强大多了。因为她的亲人去世，她现在像一坨烂泥一样自暴自弃，好像谁也扶不起来。不如你去多多关心一下她吧，我觉得你可以帮帮她。她现在一个同龄朋友都没有，我很担心她。” “好啊。余教官说的，我戴某死都会做到的。”戴紫墨扬起一抹绚烂的笑容，却没有一丝温暖。 只是这样，余芳芳也微笑了一下，她不知道外人怎么评价他是个问题学生，他现在不是挺听话的吗？比她遇到的任何一个问题学生都要好教地多了。 戴紫墨回到了男生宿舍，才回到了宿舍门口就被两个男生拦下了。一个肌肉结实的男生推着戴紫墨的瘦削肩膀，不以为然地说：“别以为你有戴影那家伙罩着，我们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你趴下求饶吧。哈哈哈。”他们喜欢欺负弱者，一看到戴紫墨瘦弱的样子，他们就像是晚期病人，忍不住发作。 戴紫墨没有答话，也没有趴下求饶，就这样无动于衷地任凭他推着。他知道他们不喜欢他，也许更主要的原因是余芳芳警官愿意亲近他。他们对他，更多的是嫉妒。尤其他长得那么俊美，不像是男人。 忽然，推着戴紫墨的那手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狠狠往旁边一丢，戴影挡在戴紫墨的身前，冷漠地扫了他们一眼，声音透着怒气说：“吃了豹子胆了，反了是不是？还有没有把我放眼里的？我不是说了，谁也不能动他的吗？” 他们畏畏缩缩地认错就跑进宿舍里面了，仿佛也知道打不过戴影。 “我向来都喜欢独来独往的，第一次护着弟弟一样对一个人。他们可能不相信。你没事吧？”戴影担心地看了一眼戴紫墨，声音温和地说。 戴紫墨微微笑了一下，阳光正洒在他一半的脸上，另外一半脸被黑暗笼罩着，声音略带忧伤地说：“嗯。我其实不值得你对我那么好。我不是好人。” “哈哈。谁又能坦荡地承认自己是个好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当你是小弟，你就不用老是露出像是欠我一千五百元的忧郁的表情。我要是看谁不顺眼，我也一样跟对方翻脸。你给我笑一下，不然我打你啊。”戴影漫不经心地说着，怒目一瞪，戴紫墨还真的笑了一下，可是笑一下就扯痛了嘴角的伤口。 “你的伤怎么回事，听说这是前几天一班的郑展鸿带打你的，是不是？”戴影阴沉着脸问。 “没事的。习惯了。”戴紫墨神色淡淡地说着，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他做这一行，就像是奴隶一样，受伤什么的家常便饭。 戴影黑着脸伸手就抓着戴影的手，拖着他，走向其他的宿舍。他没法释怀，他都舍不得欺负的人，怎么能让其他人欺负了，实在让他气恼。 隐约知道他要带他去找郑展鸿，戴紫墨闷不吭声地随波逐流地跟着他走。他不太明白戴影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以前从来没有一个像哥哥一样照顾他的人，戴影的出现，让他多少有点动摇了。像他这种踩在别人的尸体上活下来的人，遇到像戴紫墨对他这般好的人，他甚至有点纠结地想着，是不是不该继续当杀手了？ 来到了郑展鸿住的宿舍，戴影一脚踹开了宿舍门，大声嚷嚷：“哪个是郑展鸿，给我出来！” 郑展鸿本来翻来覆去地没睡着，脑海里想着余芳芳又想着林朵昔，明明以前喜欢林朵昔的，现在隐约还有点点担心她，而余芳芳像是天生就对他有巨大的吸引力，他每次看到余芳芳就有点抗拒不了她的魔力一样忍不住妥协。他心烦意乱本来就有点烦躁了，宿舍被一脚踹开的声音更是惹火他了。 整个一年级的人没有人不知道他郑展鸿最火大睡觉时间被惹火的。对方分明就是知道特别挑这个时间来挑衅的，很好，他倒想看看是哪个家伙想得罪他。 郑展鸿下了床，隐忍着怒火，走向门口。很多男生马上都下了床，纷纷跟在他的身后，露出愤怒的表情，仿佛随时为他上刀山下火海，还有稀疏几个看热闹的男生就在床上偷偷围观。 看着戴影和他身后的戴紫墨，郑展鸿冷笑了一下。他知道戴影，整个一年级的问题男生，他都认识，戴影也是其中一个，听说他的性格孤僻，他曾经也想过跟他打一场，后来总是忙这忙那忘了。但是，他现在很暴躁，居然敢在午睡时间来打扰他，而且还是一脚踹开他的门，现在不群殴他，他都不能泄愤。 “哦，戴影为转学生出头啊。我还以为是谁呢？我要是一声令下，我这里十几个人一起上，你知道你会有什么后果吗？”郑展鸿扬起一抹残酷的笑容，说。 “戴紫墨是我的人！你打他有问过我吗？我班上的人为什么怕我吗？我全班十几个男生都怕我，你以为他们为什么怕我？如果不是你惹我的人，我懒得多看你一眼！”戴影傲慢地说着，就冲上去，抓着郑展鸿就是一拳揍过去。 “兄弟一起上，给我打死他！”郑展鸿愤愤地还了他一拳，对着身后的男生一声吆喝。 戴紫墨握紧了拳头，看着戴影被群殴却仍然不要命似得往郑展鸿身上拳打脚踢，仿佛不要命一样，无论别人怎么打他，他都还是要打郑展鸿，就像是疯子一样。他按捺住想要冲上去杀死伤害戴影的人的冲动，他不能暴露实力，不能暴露身份。 郑展鸿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男生，戴影这个名字，他记住了。以后，如果他碰见戴影的人，他会稍微给点面子。 “行了，差不多就行了。别打出人命，把他丢到走廊，关门。”郑展鸿带着几分敬佩的目光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戴影，又补充了一句。“以后我给足你面子，再也不动这个僵尸小子一根寒毛。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互不打扰。” 其他男生听到了郑展鸿这番话，都认可地点点头。他们都是郑展鸿的信徒，他们之中的随便一个人被其他班的人欺负了，他们的鸿哥都会带上其他人为他出头。他们跟随着郑展鸿就感到很温暖。 戴紫墨忧伤地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戴影，伸手将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身上，扶着他走了几步，戴影半睁开眼，牵强地扯出一抹傲慢，说：“你别一副要哭了的表情……我没事。”连班上的女生都不敢跟戴影多说一句话，平时的他是那样盛气凌人。 “你别这样。”戴紫墨心里很感动，嘴上没说什么感激的话，扶着他慢慢地往校医方向走去。他很难过，对他这样一个将死的坏人这样好，他要怎么办。 “没事。”戴影逞强地说。其实他感觉全身都痛苦地要死了一样了，连走一下都难受得要死，他差点就要想拨打120，送他躺担架，那样他会好受一点，但是看到瘦弱的戴紫墨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走，他就说不出口。 他们好不容易熬到了校医室了，白千古眸底掠过一抹讶异。 “这是怎么了？” “他被十几个男生群殴了。”戴紫墨要时刻很努力地按捺住心底翻滚的杀气，不能让身边的戴影发现，只是露出非常忧郁的表情说。 第一百五十九章 也不缺男人 白千古给戴影擦铁打药水的时候，戴影只是闷哼了一声，死咬着牙不肯叫出来。他是那样倔强，以至于戴紫墨有些不忍，心里的怒火差点就要被杀气给淹没了。他心想着，郑展鸿跟那群家伙惹毛了他，他如果不是还要在这个破地方继续执行任务，他现在就要去杀了那些人。 “忍着啊。忍着。”白千古似乎是对着戴影说，眼睛却瞟向了戴紫墨。她仿佛在暗示他忍着别意气用事，别节外生枝，任务都还没完成。 “嗯。”戴影敷衍地应了一句，额头都流出了很多汗。他不后悔为戴紫墨做到这个份上，他戴影做事一向随意，想干嘛就干嘛，打架不要命他也乐意。别人不惹他，就相安无事。 白千古装作惋惜叹气的样子，随口就打听一下：“谁打的啊，这么重。心狠手辣啊。” “郑展鸿。”戴影冷冷地说起一年级男生闻风丧胆的名字。他也知道郑展鸿有很大的号召力，别说是他自己宿舍的八成男生听他的，连其他班也有四成的男生会站出来为他卖命。郑展鸿就是一年级男生的头头，连训导主任都给他几分面子。他本来没事也懒得理这种危险男人，他不是好战的人，但是，就算是古代的皇帝惹他戴影的人，他一样不要命地为那个人出头，他就是这样的人。 白千古心里留了个心眼，又是郑展鸿啊，本来想来节省人力资源，看来不行，她还是要用鱼饵去钓一下这只小肥鱼。她想了想，用谁比较好呢？ “影哥，下次你别这样好不好，多疼哦。”戴紫墨苍白着脸说着，眼睛泛红了，仿佛就要掉眼泪了。 戴影皱了皱眉说：“你敢哭一下，我就打死你这个臭小子。我护着你是我的事，你别烦我。” 白千古冷眼旁观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感情这么好的样子，让她想起来了她以前跟她哥的兄弟之情。但是，那么久远的事情了，他想他哥早就忘了。 戴紫墨坐在一旁，表面玩着手机，实际上在破解着密码搜索着戴影的资料，最详细的档案资料。戴影的父母是国际毒枭里的核心成员，三年前死于魂异手中，跟他的爷爷两人相依为命，没有兄弟姐妹，性格孤僻。戴影在幼儿园的时候，因为手里的玩具被同学抢走，而把同学的门牙打掉了；小学的时候，因为他的作业本被同学踩脏，而把同学的鞋子给丢到楼下了；初中的时候，因为被打劫而把流氓揍得跪地求饶；高中的时候，只是有人划花了他的桌面上，他就把别人打了一顿。他很不好相处，一发火就打架，知道他脾气的同学看到他就掉头就走，因为他打架根本不要命一样。 戴紫墨叹了一口气，他忽然有点不放心了，如果他有一天死了，戴影怎么办。戴影这么在意他，如果他知道他是个杀手，会有何想法？他不敢想象。他忽然很想跟上司沟通一下，可不可以完成最后一个任务，让他脱离组织，再也不当杀手了，可不可以这样…… 戴影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低着头玩手机的戴紫墨，他身上那么痛，他却还是想要护着戴紫墨，他甚至觉得，就算是为戴紫墨死去也是可以的，这辈子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他没有过弟弟，或许别人有弟弟会不会是这样的？ 余芳芳是被一个电话吵醒的，她那时候还在睡觉，忽然就被铃声叫醒了：“喂，谁啊？”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中性声音。 “是我。小芳芳，你忘了我吗？” “千古教官。”余芳芳听到那个声音简直像是听到炸弹倒数时一样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紧张地说。“您忽然联系我，有什么事？”她也无法想象过去一个男人忽然变成了一个女人，得经过多痛苦的折磨，可是他曾经教过她，对她有恩。 “啊，也没事。也就是刚才戴紫墨扶着一个重伤患者来到我这里，是你班上的郑展鸿带人打成这样的。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您那里看看患者怎么样了。”余芳芳边忐忑不安地说完，边飞快地下了床，天知道她现在多么不想去面对千古，千古不只是她的恩师，而且还是她的初恋对象，一段暗恋未果的情伤，内心受尽折磨，别人看不出来。 “嗯。过来吧，我也想看看你。”电话那头熟悉的语调像是狗尾巴草撩着猫的心有点止不住颤抖，余芳芳甩了甩脑袋，她可别忘了，他是伤她最重的男人。他说的那些再温柔的话，都是毒药，会让人陶醉其中，然后做着不会醒的梦，死去。 没错，以前暗恋千古教官的余芳芳已经死了，现在的余芳芳已经不是当年的余芳芳了。 走到了校医室，戴影第一眼就注意到脚步声，叫了一句：“余教官好。”换做是平时，他肯定不会这么乖巧了，但是他刚才也听到了白千古校医给她打的电话，他问了两句才知道，原来余教官以前是特警。 他这个人对钱没什么向往，能吃饱就行，但是对特警是很向往的。他仇恨魂异，如果不是魂异，他的家人就不会死，如果这个世上的特警把魂异给杀了，他会非常痛快。即便哪怕魂异死了，他的家人也回不来了。 “余教官好。”戴紫墨也跟着轻轻地唤了一句。他的目光触及余芳芳那绝美的容颜，还是忍不住脸红了，这女人太美了，简直凡是正常男人都抗拒不了她浑身散发出来的美人气质。只不过穿着普通的黑色教官制服都能美得这么程度，若是换上其他时尚绝美的衣服，恐怕更是让人过目不忘。 “嗯。你们没事吧？”余芳芳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戴影身上的伤，才转身向白千古硬着头皮问候了一句。“恩师好。”毕竟没有断绝师徒关系，也没有出师，他始终是她的恩师。 “嗯。差不多到时间上课了吧，快去。”白千古对着余芳芳说。其实她本来还想逗她的，看得出她不太想面对她，还是顺其自然吧，她栽培过的鱼饵，她自然有办法让她往她安排好的路走。 “余教官，我请假。我要照顾戴影。”戴紫墨小声地嘟囔说。 余芳芳对他们点点头，就迅速离开了。她走得太仓促了，以至于连戴影都忍不住问了一句。 “白校医，你以前跟余教官有什么不愉快的回忆吗？” 白千古侧了侧脑袋，似乎在回想往事，然后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淡然说：“没有啊。我可疼她了呢。”当初也没白疼她了，她现在能当一个好教官，就是白千古最大的欣慰。 余芳芳上楼梯的时候，遇见了她不想遇到的叶世风。叶世风也看到她了，露出一副‘冤家路窄’的嫌弃的表情。叶世风心里有点孤独，因为平白无故地少了妹妹，妹妹出国这种大事，他居然最后一个人知道。他心里有点憋屈，但是碍于面子，他谁都不能说。 他烦躁地问：“你看上本大爷了吗，老子不缺女人。” “你想得倒美，本警花也不缺男人。是戴紫墨请假了，要照顾受伤的戴影。他们两个请假。我在校医室那里看到他们了。”余芳芳说地很快，仿佛像是完成任务一样快点说我就离开了。但是她说完了离开了，心里还是闷闷的像是被石块压着一样很难受。 余芳芳心想，她可能是没睡好。看着她的背影，叶世风也有点累，不知道是跟她吵得累，还是想到妹妹的事情累。 回到了一班，余芳芳对着讲台就一巴掌拍下去，不顾手掌心传来的疼痛，大骂：“郑展鸿你为什么打隔壁班的戴影，给我站起来。” 全班的人都静下来了，纷纷看向他了，连大部分的男生都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郑展鸿像是蜗牛的速度慢慢地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说：“因为他来找茬，我就打他。” “你打他打地那么重？你是想打死人吗？你说，他为什么找你茬？” “啊？我怎么知道他。”郑展鸿把视线瞟向窗外，冷漠得很。就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还有没有同伙，你叫谁打他的。通通都给我站起来。”余芳芳发火地咒骂着。 其他男生眼看就要站起来了，可是郑展鸿回头，给了一个‘有我在，别怕’的眼神给所有人看，然后一副天塌下来他都要撑住的凛然表情说：“没别人。就我一个人。有什么事，冲我来。” 余芳芳沉默地瞅着他半响，忽然笑了，说：“好啊，下课到教务室找我。坐下。继续专心听课。”她就知道郑展鸿肯定有他的人格魅力，其他人才这么听他的话。反正，他做错事，她还是要教训他的，跟他的人格魅力无关。 林朵昔也听到郑展鸿这样说了，她没有露出难过的表情，也没有幸灾乐祸，只是安静地在课本上画着涂鸦，好像在画着叶世风的漫画版样子，但是把他画丑了。 第一百六十章 催债 下课后，余芳芳在教务室里面静静地等着郑展鸿的到来，她甚至坐在凳子上玩着笔了，她心里很不高兴，简直就是火山爆发一样，看什么都不顺眼。 郑展鸿走到了她的面前，有点疲惫的样子瞅着她，那是看女人的眼神。 余芳芳咄咄逼人地逼问：“你为什么指使其他人伤害戴影？同学之间不是应该团结起来吗？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们？你以为你很厉害？” “没有。我跟同学们很团结啊。”郑展鸿笑着说。“我根本就不认识戴影，他是谁啊。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没有故意伤害他。我也没有很厉害啦，一般般。比起叶教官差远了。” 他语气里的谦虚跟平日里的骄傲形成鲜明对比，就好像是有点怪怪的。余芳芳拿着手机玩着，她的高中老师患了癌症在微信里搞筹资，她要捐款，懒得看他一眼，冷漠地说：“你别装了。做错事，你回去写检讨书吧，写五千字的检讨书。” 郑展鸿一脸垮下来了，难过地说：“你说什么，罚我跑步行不行，做俯卧撑也可以啊，但是不要写那种东西吧，好痛苦……” “写6000字检讨书。没得商量，再说一遍就加一千字。”余芳芳有点分神地看了他一眼，手一抖点了确定，再看了一眼手机，居然点了两千块，瞬间脸色苍白了，她本来只想捐两百的，大部分同学们都是捐一两百，而她刚才没留意看按多了一个零…… “要死了。”余芳芳面色如灰，她接下来半个月的生活怎么办。 “怎么了，余教官。”郑展鸿紧张地问着。他也知道她有点问题了，第一次看到她脸色那么差，仿佛别人欠了她钱一样，他小心翼翼地往她的手机那里瞄了一眼。 我的天，他差点叫起来了，余教官居然捐了两千块，天下第一好心肠美女警花啊。郑展鸿在心底赞叹着。 无视郑展鸿眼底明显的欣赏，余芳芳没有一丝愉悦，她现在简直有苦说不出口，别人怎么赞她，她根本有愧他们的赞美，她只是想捐两百，她捐款根本不可能超过三百块的好不好，她又不是富人。她的家人都教她生活要节俭，平时多做善事，没教她不活下去都要做善事。 “你接下来的日子怎么办？”郑展鸿忽然担心地问。他也知道教官的工作六千块，还剩下十几天，她现在恐怕已经分毫不剩了吧。 对上郑展鸿那同情的目光，余芳芳逞强地抬起头，说：“有什么关系。我没事。”好痛苦，她心里在默默流泪。真是没钱了，不是说笑的，她心里好焦虑，可是有什么办法。 “我借你吧。”郑展鸿说完就拿出钱包，掏出了一千五百块现金甩到了她的桌面上，其他教官都纷纷地看向他们。 余芳芳露出窘迫的样子，她连忙推辞说：“不用了，不用。”她怎么好意思借学生的钱，实在太丢脸了。更何况那些男教官都在看着，其实她可以接受那些男教官的帮助，但是她不想这样，那样说不定她要去跟那些家伙约会，一点自由都没有，在私生活里委屈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让她无法接受。 “都说借你了，你就用吧。我郑展鸿说借你的，就是借你的。你不要的话，那我就把这钱丢到楼下了，让同学们捡了去。”郑展鸿天真地说，好像说的不是笑话一样。 全场的教官都露出愕然的表情，这个简直是疯子，还是傻子？他们就算是喜欢余芳芳，也不会喜欢到这个程度。难道郑展鸿真的就那么喜欢余芳芳教官，这件事就在教官之间议论纷纷了。余芳芳当然也没笨到让钱撒到地上去，也就收下来了。 “知道了，我会还给你的。”余芳芳懊恼地说。可是很多天之后，她终于后悔了，遇到了郑展鸿是她的劫数，他的城府太深，连金钱方面都要下圈套。她从收下的那瞬间开始，她就跑不了了。 郑展鸿愉悦地对她笑了笑，他才不相信余芳芳是叶世风教官的传闻。至少，在他看来，他们俩一点火花都没有，总是吵架，吵个没完，两人都陷入痛苦。这种关系，没有一丝情侣的暧昧甜蜜，又怎么会是情侣呢？ 于是，郑展鸿决定了。从他从钱包里掏钱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下了圈套，就算是套不住余芳芳的心，也要套住她的人。当然，余芳芳现在察觉不了，她现在太烦躁了，陷入缺钱的深渊里，破绽百出。后来，很多天以后，余芳芳每当回想起这个瞬间，她就会非常后悔，她会想早知道就不要向他借钱了，他真是个缠着人不放的恶魔，比起痞子跟她的斗嘴，她居然会觉得痞子善良很多？ “嗯，安我回去了。”郑展鸿回去的时候，才走开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余芳芳，她那么漂亮，让他心里有些痒痒的。他终于看明白自己的心了，他很久以前，就很喜欢余教官，但是因为大家都以为他跟林朵昔一对，他才会捂着心去喜欢林朵昔。毕竟，他们年龄相仿，她又的确天真烂漫，人见人爱。 可是，爱一个人又怎么会因为她变了就没了感觉呢？如果他真的爱林朵昔的话，她变得颓废变得堕落，他又怎么会放弃她呢，说明他根本不是爱，那只是喜欢，喜欢是会停止的。而爱是源源不断的，爱是疯狂的，当爱走到尽头往往已经是精疲力尽的状态。 那时候就只剩下背对背的漠然。 郑展鸿想明白了一件事，心情大好了。他回到班上，郑乐担心地说：“你怎么了，笑眯眯的，不是被骂傻了吧？” 萧乐宫马上就一巴掌拍到他的脑袋去，说：“去去去，老大才不会被骂傻呢。我们鸿哥聪明绝顶的。他肯定是遇上好事情了。” 郑展鸿嘿嘿地笑着，说：“我转移目标了。” “谁？”郑乐和萧乐宫异口同声地问，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郑展鸿背靠着后座，把双腿搁置到桌面上，嘴角勾起饶有兴趣的弧度，说：“余芳芳。” 另一方面，傍晚放学后叶世风也去到了校医室了，他有点在意班上的人的伤势怎么样了，虽然听到余芳芳说了重伤，心想或许她是说来故意气他的。 白千古看到叶世风，就想到了自己的两百块被他坑了，笑容也越发阴森了，说：“叶教官啊，来得正好呢，这里两个学生正想你带走呢。” “我没钱。”戴影很淡定地说。叶世风看向戴紫墨，心里有不好的预兆，戴紫墨摇了摇头，像模像样地说：“我也缺钱。” 这两只兔崽子居然等着他来结账，岂有其理。叶世风黑着脸给戴影付医药费，白千古嘿嘿笑着说：“谢谢惠顾，祝君早日康复，身体健康。”白千古收医药费还故意抬高了几十块，谁让他坑了她两百块。 “谢谢叶教官，以前那样对你，真是不好意思。”戴影也会看在钱的份上，向叶世风道歉了。叶世风推开他那只想跟他握手言和的手，一副嫌弃的样子说：“别、别这样。我只是借钱你啊。你要还给我的。别跟我套近乎。” “花了多少钱？”戴影脸色变了变，扭过头看向白千古。 “一千五百。你的胃内出血，肋骨都断了两根了，软组织也伤了。全身不同程度受伤，我给你做了全面的检查，如果不是看在小紫墨的份上，把你送大医院，花的钱也不止这个价。”白千古说得头头是道，连戴紫墨都不敢吭声。 “那我不道歉了，以后看到你继续跟你抬扛。”戴影冷漠地说着。啧，医药费还真贵，到时找个时间他得找那个混蛋郑展鸿要钱。 叶世风耸耸肩，无动于衷地说：“好啊，那就来呗。”他痞子还怕过谁？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钱。这里花掉了一千五百块了，他感觉钱包瘦了不少了，不行，他想想，对了，那个臭小子孙侯还欠他的妹妹幼京一千五百块了，他要去追债。 戴紫墨还没来得及跟叶世风说话，就看不到叶世风了。也不知道他往哪里跑了。 白千古只是笑，戴影第一次注意到原来美女校医白千古的笑容那么渗人的，跟看鬼片一样的感觉，画风巨变。 “影哥，对不起。我是真的没钱。”戴紫墨连忙跟戴影解释着说。别看他杀手这行，仿佛钱来得容易，可是那沾着血的钱往往不是进他一个人的口袋的，都是分别存放到别人的手中，到一定的时间才能分批拿出来，因为程序太繁琐了，其实他也是很穷的。不过他在国外的朋友多，在外只要有朋友，就饿不死他。戴影也没太在意，只是说：“没事，我又不怪你。”他心想，要怪就怪郑展鸿。 叶世风已经跑到了校医室了，抓着守门口的孙侯就是一拳揍过去。痛得孙侯捂着牙齿差点掉出来了，疼得慌，郁闷地问：“叶哥，饶命啊。你要干嘛？” “还钱啊。1500元，快还钱。” 第一百六十一章 魂异有那么厉害吗 保安室。叶世风向孙侯催债，连在里面打瞌睡的朱巴界都跑出来了。朱巴界对他们的事情，一无所知。可是他就爱凑热闹，啥事都要参一脚，才显得他热心善良似的，连忙拉开孙侯，叫嚷着说：“你们以前感情不是很好吗？干嘛打架啊。” “没什么，我跟他的事不用你管。”叶世风烦心地说。 孙侯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笑着说：“别激动啊。我又没说不还，我说了必须还，必须还的。”可是因为他的鼻孔流鼻血了，流到了他的嘴唇和牙齿，所以显得他有点猥琐。 叶世风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孙侯。孙侯松了松衣领，压低声音自言自语地说着：“步幼京她本人一大早离开这里，都没向我要钱，你当哥哥的还管我要钱。” 叶世风发火了，又抓着他，一膝盖就往他的肚子撞了过去，咄咄逼人地问：“我妹妹要走的时候，你也不会拦下来，跟我说？” 孙侯不是不想还手，他看过叶世风揍别人，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还手怕被揍地更厉害，他只能熬着，弯着腰捂着肚子，痛苦地说：“风哥，你都没说，没提前跟我说。” 叶世风丢下他们就往回走了，他现在不想跟他们废话。就算是把他们都揍一顿，也于事无补。他现在就编辑了一条短信给步幼京：一下飞机火速与我联系。 他一肚子不痛快，根本就不想吃饭，又转身往反方向的保安室门口走去，他要去吃重庆酸辣粉，吃香喷喷的手抓饼。 而这个时候，林朵昔正坐在饭堂里吃着茄子青瓜，她大口大口地吃着。她身边都是曾经仰慕她的男同学，可是她现在一点都不淑女，完全颠覆了他们心目中的校花形象，可是他们还是忍不住坐在她的身边，毕竟她就算是长痘了憔悴了，她仍然还是林朵昔。 一个男生走向她，拿着一盘饭菜坐到了她的对面。之所以没有人坐在她的对面，那是因为她刚才一脚就踹倒了对面的凳子，他们认为贸然地坐她对面，或许会惹恼她，所以他们就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绝对不去坐那个位置。 林朵昔抬起头，就看到了眉清目秀，脸色苍白地仿佛就要死了一样的瘦弱男生，心里不痛快，就用力那羹勺一捅入那茄子里，汁液飞溅到桌面上了，她说：“是你。” 戴紫墨扬起一抹绅士的笑容，安稳地坐在她的对面，轻轻地说：“是我。我是戴紫墨。”他好像上次跟她说了他的名字，可能她没记住，他也不在意，反正他想要交的朋友，无论要他重复多少遍，他都会说。 “不认识。”林朵昔淡淡地说着，慢慢地抽出茄子里的羹勺，舀了一口放入口中，软绵绵的。 “没关系，我告诉你，我叫戴紫墨，你就认识了。你长痘痘，应该多吃番茄和西红柿，会消炎快好的。我这里有，你拿去吃吧。”戴紫墨温和地说。他甚至还用羹勺拌了一下饭盒里还没吃过的番茄和土豆，好像就想要倒到她的饭盒里，但是又担心她不想吃，迟迟不肯行动。 “不吃。”林朵昔瞥了一眼他饭盒里的鲜红的番茄和淡黄色的土豆，开口拒绝了。她边吃着，边拿出手机，玩着手机里的水果忍者，切着西瓜，鲜红色的汁液飞溅，切菠萝，琥珀色的汁液沾在红色上面，让她心情好了些。 听到她在用手机玩游戏的声音，戴紫墨也不气馁，吃了一口番茄，又吃了一口白饭，他觉得番茄略酸了，他喜欢吃甜的，就像是沾着血的生鱼片，带着血腥气息的腥甜味道，他就爱吃。 “我知道魂异哦。三年前，那个在整个世界翻天覆地，一手遮天的组织，魂异。传说他们都非常厉害，随便一个人就能摧毁一座城，这样可怕的人物居然就在三年前销声匿迹。你不觉得奇怪吗？”戴紫墨一边吃，一边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只要有共同的话题就好了，既然白千古和余芳芳两个人都叫他接近她，那么他自然有办法。 林朵昔没有很明显地向戴紫墨找茬，是因为她记得白千古说过他是个善良的人，叫她可以跟他当朋友。她对戴紫墨这种弱不禁风的男孩子真的没什么好感，就像是看到过去的自己，忍不住自厌。但是，她的确对魂异很感兴趣，应该说，她在这个世上最崇拜的人，除了叶世风之外，就是魂异了。她以前的父亲总是跟她说，如果他能成为魂异，一定要挣很多的钱买一座城堡给她，让她当公主，他当国王，他说得那么开心，仿佛他一旦当上了魂异，就可以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一样。 “魂异有那么厉害吗？”林朵昔忽然抬起头，看着眼前她不喜欢的戴紫墨问。就因为她抬起头没注意看手机，一闪神，手里的游戏就输了，发出机械的认输声音，她就退出了游戏。 看到她感兴趣的样子，戴紫墨马上回答她说：“是啊，我当时上初中。特别崇拜魂异，当时在上厕所一听到隔壁厕所的人讲电话说到其他国家的毒贩被魂异给杀了，那个激动啊，上大号都差点忘了用纸巾擦……就穿好裤子冲出去跟其他同学议论了。” “噗呲。”林朵昔忍不住笑了一下，看来魂异是大家的英雄啊，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看到林朵昔笑了，戴紫墨就松了一口气了，被讨厌并不是做不成朋友，只要能让对方笑，那么讨厌的感觉也会不知不觉地消失的，这样当朋友也容易多了。 而这个时候，叶世风正在吃酸辣粉，辣地眼泪鼻涕都差点流出来了，抓着纸巾就擦着脸。他在想步幼京难道还没下飞机吗，第二十一次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未读短信。他隔壁桌的是个美女，背对着他吃着酸豆角珍珠粉，那个背影还真的挺熟悉的，他一时想不起来。 等他差不多吃完了，冲胖大妈喊着：“结账啊。” “八块。”老板娘连忙伸出油腻的胖手往身上的围裙抹了抹，眼睛发光地瞅着他说。 叶世风才拿出一张十块钱给老板娘，就看到了那个女人站了起来，转身把六块零钱塞给了老板娘手里，她的正脸刚好让叶世风看到了，叶世风差点忘了呼吸。 一头秀发下精致的面容，眼睛特别明亮，紧身火辣的衣服包裹着妖娆的身躯，她的样貌居然跟林慕昔一模一样。 她转身就要离开了，街道上人很多，眼看她就要隐没在人群里了。 叶世风想也不想地就追了上去，身后的老板娘吆喝着：“还有两块零钱找你啊，帅哥，大帅哥……” 叶世风跑到门口，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那女人，又转身跑回到老板娘身边，拿走她递给她的两块钱，再冲入人海里，不停地跑着，四处张望也没有再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了。 是她？真的是她吗？叶世风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她没死吗？ 可是，没人回答他。 叶世风忽然想到了王越，给他打了个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按捺情绪，才说：“我们现在见个面吧，我有话跟你说。” 天色已黑。叶世风走在路上，偶尔会看到一些妇女骑着自行车载着身后的孩子，他们抱着他们的母亲，即便他们的母亲脸上已经不再年轻貌美，脸上爬满岁月的刀痕。 他想到了他也是义父，等下个月领工资了，他再去看看那个孩子，牺牲的刑警黄昭洛的女儿。 到了维秘咖啡馆，叶世风环顾着四周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并不想再次走进这个地方，但是，是王越要约在这个地方见面的，既然是王越买单的，他就来了。 胖男人敌视地盯着叶世风，似乎在提防他要做什么。 “我来等人的，王越到了没有？”叶世风也懒得跟这些人废话，开门见山就问。 一个略瘦的男服务员从叶世风身后绕了过去，去倒咖啡，边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他到了。在二楼包间3号房。” 叶世风最讨厌3这个数字，有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是很久以前就在哪里听过了一样，会让他头痛的数字，他以为他是讨厌它的。 他上了二楼，伸手就打开了包间三号房。 王越站在门口，拿着枪指着叶世风的脑袋，声音都透露着要命的危险，说：“你为什么要把步幼京送出国？” 就好像他问的不是普通的问题，而是什么严肃的国际大新闻内幕似的严肃气氛，让叶世风差点就大笑起来了。他喜欢他的妹妹步幼京吗？像她这种外貌身材都普通的女生，除了声音好听一点，也能得到他堂堂一个黑帮老大的垂怜吗？ “你以为我管得着她吗？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被他这样一问，换个角度，他又意识到自己是最后一个人知道她出国的，内心就忍不住升起了一把火。他心想她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哥哥的，为什么不事先跟他商量再决定出国？ 第一百六十二章 死了第二个女生 王越沉默了一会儿，才把枪收好了，冷漠地看着叶世风淡定地往沙发走去。他当然不会真的一枪崩了他，当然他也不觉得他能一枪就杀死他。如果他是这么容易被人解决的人，他的妹妹林慕昔才不可能是他的徒弟，他也不可能从保安的位置上爬到教官上。 “你想找我见面说什么？”王越没坐到叶世风的对面，仍然还是站在门旁边，背靠着墙，似乎对他很反感，连呼吸在同一个空间都感觉不舒服，更懒得跟他面对面坐着。 “我……”叶世风说着停顿了一下，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那香醇苦涩的味道让人回味无穷，接着说。“我见到林慕昔了。” 王越怔了怔，才十二秒后就反应过来了，马上飞奔坐到了叶世风的面前，声音大到连他自己都吓到了：“你说林慕昔还活着？” “我也不知道。我好像看到她了，但是我，也不肯定是不是她。你不是跟他们看到她的尸体了吗？她真的死了吗？你告诉我啊。”叶世风越说越激动了。他也想知道，他的徒弟并没有死对不对？他们都在骗他对不对？ 王越沉默了，那时候，他好像是看到林慕昔死了，他亲眼看到她下葬的，他当时甚至不相信，冲过去抱着她的尸体，他真的感觉不到她的心跳了，连呼吸都没有了，她怎么可能还活着？那么他看到的那个人是谁？是他的幻觉吗？ “她死了。” 叶世风低下头，没有再说话了，只是端起那杯咖啡喝完了。一个男服务员敲了敲门，王越应了一句：“进来吧。”对方就把另外一杯咖啡放在王越面前的桌面上了，彬彬有礼地问：“请问还需要些什么吗？” “不用。”王越连那咖啡看都不看一眼，就赶着服务员离开了。他来这个地方不是为了喝咖啡的，只不过在永明市没有比‘维秘咖啡馆’的隐秘和隔音效果好的店了。其他店太热闹了，不符合他做事的风格。 叶世风打了个哈欠，这个什么咖啡，该不是下了药吧，他有点困了，还是赶紧回警官大学公寓睡觉。 “你放心吧，没人敢在我的面前杀了我的对手。你好歹也是我第38个女友的……后辈对吧，还需要你帮我好好照顾她呢。要是这里的人敢动你，我会把这店毁了，连这店的靠山一起连根拔了。”王越看到他急着站起来，就轻松地放话了。他这话别人一听似乎是在护着叶世风，但是在叶世风听来就不是护着的意思了，像是在炫耀余芳芳是他的人，而且还炫耀他的实力足以轻易地毁了一间店并且不让它东山再起。 “我也告诉你了，我叶世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钱。余芳芳是你的吗？听说她最近跟个戴紫墨转学生走得很近啊。该不会是给你戴绿帽子吧？哈。不过我想她这样漂亮性格极品的女人，一个男人的确很难驾驭她，她说不定就喜欢那些臣服于她的魅力之下惟命是从的小男人，你我这种大男人，不入她眼是吧？”叶世风漫不经心地说。他一手撑着沙发背，这次故意提及戴紫墨，想借王越之手将这个情敌给咔嚓了，而他坐收渔翁之利。他看到戴紫墨就不自在，看起来太弱了，他对于弱者完全没有兴致。但是他能留在余芳芳身边，就说明他的心思就不简单，他不能不防他。 “哦？有这回事？”王越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说着就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杨南笙？……帮我查一下‘戴紫墨’的底细，他想要跟我抢第38个女友啊。……这个人不能掉以轻心。他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叶世风心里暗暗冷笑，都是一群被人利用还不自知的笨蛋。王越挂了电话，就看向叶世风，说：“跟我说说，我的徒弟吧，林朵昔状况怎么样了？还是那么颓废吗？” “是啊。我也拿她没办法。我说什么，她都不听。原谅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而她还不想这样做。”叶世风提及林朵昔，他的心里就不好受，好歹她也是林慕昔的妹妹，以前也粘他，曾经那么好的孩子，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似的，那么陌生。 “你不知道怎么教她，就让余芳芳去教她啊。她是我的徒弟，我不能让她浪费时间啊，她以后要成为厉害的人的。她不喜欢余芳芳，就把她们俩放一块去。绝对能提高她的斗志。”王越语重心长地劝说着。他心想着，他的徒弟才不能让眼前这个男人给勾了魂去，必须要对他死心塌地，到时成为第二代魂异，打败三年前的魂异。 叶世风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我的学生，我当然要教她啊。我怎么可能放弃我的学生，她再怎么坏，她也是我的学生。” 王越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端起那咖啡就喝了两口，重重地放回桌面上，憋出来了一句话：“她们就拜托你了。” 叶世风差点就想冲上去揍他了，他以为他是谁？林朵昔和余芳芳是他的人吗？他什么资格拜托他照顾她们？她们年纪都不小了，他干嘛要去照顾她们？还不会自己照顾自己吗？他一个自由的人，为什么要束缚他？ “就这样吧，我要回去了。”叶世风隐忍住怒火，在这个地方，还是不要打架得好，下面一楼的人全部都有枪，所以他才不想在这个地方喝咖啡，简直就是玩命的。在永明市，除了公寓，还没有什么地方让他舒服，好好睡一觉的。连在公园睡一觉都能成为微博网上红人，他真是烦死了。现在，他随便走在街上，有的年轻妹子看到他都偷笑，或者偷拍他。他就知道，肯定是经常上网的人，都认识他了。 王越淡定地说：“慢走不送了。”等到叶世风关上了门，他的手机就响起来了，一看是杨南笙打来的。他办事的效率一直都很快，王越就喜欢他这点。 “喂？查到了？” “嗯。戴紫墨现在是中情局某个组的杀手，专业执行机密任务。本来他是俘虏，三年前在中情局，曾经有魂异去救他，差点就把他救出来了。也就是说，他有可能是这个世上除了余凉曦模特小姐之外，另外一个见过魂异还活着的人。现在是警官大学的大一学生，平时打架，身体虚弱，转学多次了，他有亲戚在政府部门的。嗯，还有个意外发现——戴紫墨跟步幼京很熟，网聊两年多了，她出国的手续是他办理的。”杨南笙一查到跟步幼京有关的内容就忍不住雀跃，然后又陷入愤怒。这个男生是想怎么样，把步幼京送出国？总让他有点在意。 王越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顺便去调查一下步幼京出国的原因。戴紫墨这个人……既然他见过魂异，还没死。那么他也会是我的二代魂异计划里面的人，安排一下时间场合，我要去见见他。” 电话那头的杨南笙有些不高兴了，说：“老大。他是网上刻意接近步幼京的男人，他城府很深的，他作为你的棋子的话，会不会有失控的可能。”他对任何喜欢步幼京的男人都带有攻击性的言行，因为他得不到的女人，他就不想别人得到她。 “什么时候，我算计的人都要经过你的允许了？你是不是觉得你已经比我厉害了，你能当老大了？”王越忽然声音压低了许多，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让人听了有点空灵可怕的感觉。 就算是杨南笙的能力比一般人强很多，他也不敢说他非常了解王越的脾气，有时候，他完全不了解王越在想什么，在这个世上敢说非常了解王越的人恐怕只有余凉曦一个女人了。但是，余凉曦对王越死心塌地，也不过是王越的一颗棋子，他根本就不可能从她的口中挖出关于王越的事情。 “不敢。我只是你的一颗棋子。我怎么敢成为棋手。”电话那头，杨南笙自嘲地说。 “就因为你有自知之明，你才能活到现在。别因为一个步幼京就昏了头脑，我都把我的徒弟林朵昔介绍给你了。你要知道，我对你很好的，比其他棋子好很多。你绝对不会是炮灰的棋子。”王越缓和了语气说着，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上。杯子里的咖啡倒影出王越那戴着银色面具的脸，高深莫测。 “是。老大。”电话那头的杨南笙口上应着，心里自嘲地想着，他又开始对他洗脑了。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不是炮灰的棋子，他比谁都清楚。棋子也只有先死和后死的区别而已。他只是好奇，王越接到了叶世风一个电话就出去了。叶世风对他的老大说了什么？ 这时候，叶世风回到了警官大学了。他喂了慕昔猫，就去洗了个冷水澡，抱着慕昔猫睡了。第二天，他梦见自己正要捡钱了，手指还没碰到钱，就被手机来电铃声吵醒了。 “喂？谁啊，一大早的发什么神经？” “都丽娟死了。死了第二个女生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男人都是掠夺者 叶世风从床上忽然坐了起来，满脑子一片空白，连洗漱都差点忘了，走到了公寓门口才发现自己还没换制服，马上换了，然后去洗漱。 叶世风冲到了余芳芳的公寓门口，使劲地拍门，开玩笑地说：“娘子开门啊。娘子快点起床啊。”他心情并不好，但是他还是开得起玩笑。现在的生活，如果不找一点快乐，怎么过得下去，他可不想一直愁眉苦脸的。他现在觉得，没什么过不去的。 就算是林慕昔已经不在了，他的生活照样还是要过的，太阳一样会从东边升起。只是他依然还是会某个瞬间想起那个早已不在的人，然后让她的身影烂在心底。 门忽然打开了，叶世风还没来得及收手，那手就直接往余芳芳的身上碰了过去，手里柔软的感觉，让他感觉手感很好，很舒服，差点忘了缩手，吓得余芳芳尖叫地朝他一脚踹了过去。 “死混蛋，敢碰我的、我的……” 叶世风被踹飞到门口的地上了，捂着肚子疼地哀叫起来了，戏谑地说：“哎哟，娘子啊，我不过就是不小心碰了你，你用不着这么激动，要弄死相公吧。” “相你个头。什么不小心，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别装死，起来，我跟你还有个近身搏击还没完，我要揍死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痞子。”余芳芳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说。其他男教官就算对她想入非非，也不敢乱来，他居然一大早吵她起来，还碰了她那个地方，让她火大得很，不愧是恶名昭彰的痞子，只会欺负黄花闺女。 “别气。现在还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有女生又死了。王校长叫我们去开会。”叶世风叹了一口气，说。他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替校长舍不得吵醒警花让他代劳这么暖心的举动鼓掌，还是该鄙视他懒得得罪警花睡美女觉而故意让他背黑锅吵醒她。 “又死了？”余芳芳都有些吃惊了，是巧合吗？才昨天早上女生尸体，案子都还没破。今天又发现尸体了？她敏锐地嗅到了腐烂诡异的阴暗气息，很不好的感觉。她抬起头，警官大学都笼罩在一片乌云下，好像就要下暴雨了。 公寓旁的那些树都摇晃得厉害。树上没有果子，被风吹得摇晃的树叶只能掉了几片，但是掉落在地上，就只能被人踩，被人扫进垃圾桶，再也回不到树枝上了。 叶世风带着余芳芳去饭堂吃早餐，这时，他们已经没什么胃口吃早餐了。只是余芳芳很努力喝了一口豆浆，那努力的样子，都让叶世风有点心疼。 “不想吃就别吃吧。随便吃一点点，别饿坏胃就可以了。”叶世风难得正经地劝着她说。 余芳芳吃着核桃包子，看着叶世风吃着流沙包，说：“你知道你吃的流沙包是什么做的吗？泥沙哦。”她才不要不吃早餐呢，只有笨女孩才不吃早餐，她是聪明人，怎么可以伤害自己的身体，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才能好好地去做那些想做的事，应该做的事。 “胡闹。那是咸鸭蛋的蛋黄做的吧。不信，给你咬一口？”叶世风边说着边把吃了一半的流沙包递到了余芳芳的面前。 “呸。谁要吃你吃过的包子，不吃。”余芳芳别过脸，吃着自己手里的核桃包和豆浆。坐在她身边的叶世风看着她的侧脸，鄙视的眼神瞅着她手里的包子说：“你的包子是包子圈里最贵的，你还吃这么好，对自己真不赖啊。” “嗯。我当然要对自己好了，女人都应该对自己好。因为男人都是掠夺者。”余芳芳淡定地说着。仿佛很久以前就是这样子了，没有什么不一样。 “如果林朵昔也是你这样想就好了，她脸色不好，估计睡得不好、吃得也不定时定量，这个学生真伤脑筋。”叶世风也不反驳余芳芳的话，直接就在她的面前提及了林朵昔。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 余芳芳忽然感觉心里不太舒服，他这么关心林朵昔干嘛，不对，教官关心学生也没什么不对。但是，她很快就释怀了，因为她给了自己一个强有力的暗示：他又不是她的谁，她管不着他。她能感到自己有种近乎失落的感觉，然后就转移注意力了。 “嗯，那你就叫她吃饭吧。我也要去关心一下戴紫墨，那孩子太忧郁了。” 叶世风忽然用力一捏手里的流沙包，那包子里面的黄色的浑浊液体差点流了下来，就被叶世风吃掉了，他意犹未尽地嚼着，含糊不清地说：“忧郁就忧郁啊，人家性格就那样的，关你什么事。你还是多关心一下女生吧，死了两个人都是女生。” 余芳芳也注意到了，就认同地点点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但是并不觉得尴尬，或许是两人都习惯了。 两人都一起去到了会议室，不过已经有很多教官坐在那里了，叶世风坐在余芳芳的身边，就被余芳芳一手推开，她意见颇大了。 “谁让你坐我身边了，走开。” “你别这样对我啊，早上我才碰了你，刚才我也坐在你身边一起吃早餐啊，怎么现在就不能坐你身边了呢？”叶世风理直气壮地一席话，让在场关注余芳芳的教官都瞪直了眼。 本来余芳芳是打算跟他撇清关系，但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坦白说，而且还说地那么暧昧，果然抬头一看旁边人，那个眼神异样和暧昧的氛围，差点让她气晕过去了。 “你再多说一句废话，待会会议结束了，你别跑，你死定了。”余芳芳有些气结地对叶世风说。 叶世风嬉皮笑脸地说：“我就坐你身边，不跑啊。” 余芳芳懒得跟他说了，随便他坐在她的身边了，再闹下去只会让更多人围观，而且痞子胡编的话比真实的故事有趣多了，待会传闻会更可怕，离事实越来越远了。 王庆巧在讲台上拿着麦克风指着屏幕上闪烁的画面，说：“继昨天发生的黄二妹尸体还没破案，今天又发现了另外一个女生的尸体——都丽娟的尸体。她的尸体已经被送去给法医做解剖化检了，看画面，她的手臂和脖子上都有吻痕，而且她的鼻子被切了。死得这么惨，她还露出笑容……” 叶世风注意到有的女教官已经脸色发青想要呕吐的样子，再看看余芳芳，她脸色有点变，但是不明显，而且也没有露出恶心的样子。 “你怎么做到不反胃的呢？我看到都感觉有点，不自在。”叶世风好奇地向余芳芳搭话了。他回想起黄二妹没了眼睛，而都丽娟却没了鼻子，而且两个女生都笑着死去，身上都一样有吻痕，这会不会是同一个凶手呢？ 余芳芳扭过头，看了叶世风一眼，焦虑地说：“我当特警的时候，什么血腥的场面没见过？见多了就习惯了。必须赶紧把这个变态杀人狂魔给捉住，不然会死更多的女生了……” “变态杀人狂魔？你怎么知道？”叶世风难得看到跟他一样想法的，连忙追问余芳芳。 “作案手法，疑似奸杀。对身体部位的切割看得出他有种近乎病态的强烈执念。我猜测是同一个人，而且以他一天杀一个速度来看，刑警必须尽快找到他。” 叶世风正想说什么，这时候，王庆巧忽然用了比之前更大声的声音，掩盖了在场所有议论纷纷的喧哗声：“今天开始，全校班级都暂停新课程，每个教官都要对班上的女生做特别的思想教育和加强锻炼，让凶手无从下手。晚上，教官都要通宵轮班值日巡逻女生宿舍。至于具体的通宵值日表，待会我会发给大家。” 叶世风背靠着后面的桌子，懒洋洋地瞅着余芳芳。她的秀发墨黑，脸庞雪白，与戴紫墨的苍白不一样，她的脸是白里透红的可爱。忽然，叶世风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中国移动的短信，提示他已经话费不足了，催他冲话费。还有一条未读短信。 ——我到了伦敦。现在这里是下午一点半哦。 叶世风看了一眼短信时间是昨晚九点半发来的，那时候他好像在洗澡，然后睡觉也没留意手机，于是他现在就想要回复信息。 可是，余芳芳有些好奇地往他的手机看去，他也来不及回复她，忍不住把手机收回到口袋去了。余芳芳冷笑了一下，说：“就算是调戏女孩，也怕被我看到吗？我又不是你的老婆。” 叶世风挠了挠头发，轻咳了一下，掩饰他刚才的举动，说：“咳咳，我还没调戏别人？我都不喜欢别人喜欢我的。”他也没说谎，他就是想回复妹妹，不过怕她看到会误会了，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干脆就不让她看到。可惜，男人这种直线思维跟女性那种旋转思维是完全不一样的。 余芳芳怀疑叶世风了，他越是不让她看到，她越是觉得他有鬼。瞒着她泡别人，还瞒着她，那说不定是比她漂亮的女人了，想到这里，她心里就不痛快。 第一百六十四章 重叠保护 会议结束之后，叶世风还真的乖乖地坐在余芳芳身边，没有跑。余芳芳这时候也没骂他什么，只是拿起手机对他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干嘛，想用我的照片当壁纸吗？”叶世风露出促狭的表情，说。 余芳芳瞪了他一眼，语气恶劣地说：“你要是忽然消失了，我就准备把你的照片当通缉犯似的放网上寻找，全世界网民那么多，到时你逃不掉了。”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有这个想法，可能是连手机都不敢让她瞧见，就看得出他不喜欢让人管着。或许对她来说，叶世风是个自由的人。 越是自由的风，越是没有地方留得住他。 她感到不痛快的同时，有一刹那的怅然若失的感觉，像是溺水的人紧抓着浮木一样的慌乱。她竭力将拿着手机的手不要颤抖，她的心是那么坚定，以至于她以为谁都看不出来。 叶世风放松地大笑起来了，说：“我能跑哪里啊，天涯海角的地方有你吗？” 字里行间都是在调戏她啊，余芳芳忍不住脸红了，好像前几天两人之间的冷战已经过去了，已经没事了。余芳芳发现，只要是叶世风先对她低头，嬉皮笑脸地调戏她，她就像是个黄花闺女一样娇羞了，也不气了。 “你们两个人，还在聊什么，回教室啊。”王庆巧发现会议室里还有两个教官，就冲他们大喊。他也想撮合他们两个金童玉女，毕竟都是他看好的人，如果最后能走到一起，那么他也算是个媒婆，做了一件好事。 “知道了，校长。”余芳芳连忙站了起来，丢下身边的叶世风，急匆匆地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会议室的门口，叶世风才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看着她的背影，有种淡淡的忧伤从他的心田上荡漾起来一个个圈。 这是不寻常的，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因为哪个女人感到忧伤。她能让他感到忧伤，那就很意外。都说女人喜欢让她笑的男人，会爱上让她哭的男人。可是，男人会在心里记得让他感到忧伤的女孩，而爱上让他笑的女人。 叶世风叹了一口气，他是不是喜欢余芳芳了？ 真是不妙。 他调戏她的时候并没有想过喜欢她，他就是那样很自然地说出口了。他走神的那一会儿，王庆巧就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跟他说：“你觉得余芳芳怎么样？”不提她的家世，其实他觉得叶世风适合她。 “嗯？很好啊。” “你要真的对她有意思就去追她啊。爱情里面，男人不主动一点，说明还不够爱她。”王庆巧一副教儿子的语气对他说。 叶世风没有见过他的父亲，心想大概如果见到父亲，或许他也会像是眼前这个胖校长一样对他说类似这样的话吧。 “嗯。”叶世风笑了笑，应了一句。不是他想不想追，他喜欢水到渠成的那种感觉，就是口头上说再多的喜欢，也敌不过现实并肩作战的感动。别人用什么花海战术、玩乐计谋等等泡妞经典方法，他追她不会体现在那么肤浅的事情上的。他不是别人，他是叶世风。 王庆巧眼看着他要离开了，冲着他的背影叫了一句：“你要加把劲啊，别等到被别人抢了，才暗自神伤。”他也不是恐吓他，因为他接到了余芳芳的父亲给他的电话了，问他，他的女儿最近有没有合适的对象，他提及了叶世风。 余芳芳的父亲并不满意，表示不用王庆巧操心，他自会安排相亲。 站在叶世风这边的王庆巧，当然要为叶世风加油了，一大早的叫醒任务都交给了他。当然，他也不会透漏她的父亲要为她安排相亲的事情，省得到时搞得余芳芳父女不合。 忽然，王庆巧的手机响起来了，一看，是白千古的电话，心里痒痒的，马上接通了，克制着情绪波动，说：“喂，有事吗？” “是这样的。你之前不是有颗珠子吗，不是美国那颗对吧。那你现在放哪了啊？人家想看看哦。” 王庆巧一提及这个珠子就心烦了，半响才憋出一句话：“别提了。我卖给博物馆了。”即便大挣一笔，他也还是喜欢那个收藏品。可惜，博物馆比放他这里安全多了。 白千古随便敷衍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对上了林朵昔那探寻的视线，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说：“你跟戴紫墨相处地还好吧？” “你别想着我跟他产生什么火花之类的。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当朋友还行。”林朵昔忽然抗拒地说着。一想起昨天跟他聊的魂异，她还是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没关系啊。他可以当你的蓝颜，蓝颜是什么，你懂吗？他是个很不错的朋友，他就是有点忧郁。你可以多多逗他笑啊。”白千古循循善诱地说着。白千古已经事先交代戴紫墨去开导林朵昔了，只要现在再推一把林朵昔，她就能听戴紫墨的，继续喜欢叶世风了。 为什么需要林朵昔喜欢叶世风呢？白千古扬起高深莫测的一抹笑，林朵昔碰巧看了一眼，就把喝的那口水喷了出来了。 “你能不能别笑啊，吓死人了。” 忽然，一抹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笼罩着林朵昔。林朵昔看到了熟悉的教官制服，抬起头就被捏了一把脸。 “你在这里干嘛，还不给我回去上课？”叶世风的俊脸浮现一抹不耐烦了，声音却低沉优雅。 “好疼。”林朵昔抱怨地拿开了他的手，小跑地离开了。 剩下的叶世风警惕地瞅着白千古，后者也没说什么，只是还是扬起诡异的笑容。最后，叶世风离开就扔下了一句话：“不准伤害我的学生，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白千古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抹苦笑，她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他又何必多说废话。白千古要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现在的白千古，就算是张攀也未必知道她在想什么。 张攀以为白千古要为她的哥哥白千刀报仇，可是白千刀都还活着，她抱什么仇？ 叶世风回到了教室，就冲着全班大吼：“女生都给我站起来。全班32个男生，28个女生，每个男生都负责保护一个女生。倘若那个女生出事的话，男生就是嫌疑人。我会把他交给负责校内死了两个女生案子的刑警。” 郑展鸿思索了一会才看向他，忽然说：“多出来的四个男生呢？” “那四个男生也组成两组，两人一组，互相监督。对方只要有异样的举动就跟我报告。女生28个女生再分成14组，每组两个人，必须形影不离，上个厕所都要两个人。万一不小心跟丢对方，马上跟我报告。”叶世风犀利的目光扫向全班，声音铿锵有力。 萧乐宫忍不住小声嘀咕着说：“这个教官还真严格，重叠式铺网？” “他的办法很好。”郑展鸿说。 郑乐也附和着说：“鸿哥说认同，那我也认同。” “按照我刚才说的保护措施，简称‘重叠保护’，同学们可以自由组合，双方自愿原则。沟通不了有争执的话，就找我。”叶世风很严肃地说着，心想着若是今天试行这个办法能保证班上的女生没被杀人狂魔盯上，那么他创始的‘重叠保护’办法，可以向校长提出，推广到全校进行。 林朵昔忽然站起来，开口说：“没女的跟我组对。” “28个女生应该刚刚好14对的。除了你，谁还没有组队的，站起来。”叶世风皱了皱眉地说，他的俊脸仍然很帅气。 赵漫漫双腿颤抖地站了起来，她不是不想跟林朵昔组队，而是她太怕其他的女生迁怒在她的身上。 “嗯，你们组一队。不准有意见，坐下。”叶世风强硬地说。他当然看得出赵漫漫眼里的闪躲，也看到了林朵昔眼底的无所谓。不能让她们两个人站在他主张的‘重叠保护’之外，站在他的立场上，她们必须服从。 李半城冷嘲热讽地说：“赵漫漫根本就不想跟我们校花组在一起。勉强她有意思吗……”他还没说完，就被李暗渡伸手捂住了嘴。 “那么，你的意思你要成为女生，跟林朵昔组在一起吗？”叶世风挑了挑眉，问。现在的学生真是不听话，非得要他整顿一下，才能听话的吗？他这样要求，都是为了保护女生逃离杀人狂魔的魔爪，他们不会配合一下吗？ 梁白凉笑起来了，其他女生也跟着掩嘴偷笑。梁白凉看到林朵昔被孤立，心里就高兴，还想着下课去‘安慰’一下她。 “李半城和李暗渡给我去训练场跑十圈。其他对于‘重叠保护’有意见的学生都给我去跑10圈回来，再说。”叶世风阴沉着脸说。既然用说的没用，那么他就体罚他们。一来可以增强他们的体质，二来可以挫挫他们的锐气。他就不信，他们有多少的体力可以消耗，他跟他们慢慢耗，耐心是吧，他要他们累地没力气反驳。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是她的声音 中午放学后，很多学生都往饭堂涌入，从教学楼的五楼走廊看下去，那边一片密密麻麻。林朵昔就去隔壁班找戴紫墨了。因为叶世风推行的‘重叠保护’措施，于是，赵漫漫和两个男生都跟着林朵昔站在二班的教室门口。 戴紫墨走了出来，就看到了林朵昔，正想跟她说什么，就注意到了她身后的三个人，就改口说：“这次带了朋友见我啊？正好，一起去吃午餐。” “这个是赵漫漫，他们……”林朵昔懒洋洋地做简单的介绍，看着那男生，想不起来名字了，茫然地说。“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戴银魂，他叫赵火影。”一个长相普通的男生说。“我最喜欢动漫《银魂》了，里面有一句话是我最喜欢：真正重要的东西，总是没有的人比拥有的人更清楚。” 另外一个矮小的男生勇敢地说：“嗯，我叫赵火影。我是保护赵漫漫的男生。” 戴紫墨才注意到赵火影跟赵漫漫差不多一样高，说：“嗯。”其实他不喜欢面对这么多人，但是他们是林朵昔带来的，他也不好说什么。 林朵昔才不管戴银魂跟其他男生争了多久才争到保护她的单一名额，反正她现在找戴紫墨聊天吃饭，他爱跟就跟来。赵漫漫尴尬地笑了笑，脸上浮现红晕。赵火影会选择她，也让她多少有点吃惊，因为她还以为她这么渺小，没人看到她。 一行人各怀心事，来到了饭堂。 “你们让开啊，五个人挡住我了。”背后一个熟悉的女声让他们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余芳芳，连忙转身让开了，可是看到她的时候，他们都失望了。 那是个长相普通甚至还有点胖的女生，她的声音居然跟余芳芳一模一样。 “你好，我叫戴银魂啊。你叫什么名字？”戴银魂伸手就拉住了那个女生的手臂，搭讪地问。戴紫墨静静地看着他们。林朵昔也好奇，但是她懒得问，这个叫戴银魂问出口了，她还想鼓掌呢。 “我叫顾北声。二年级的。你是一年级后辈吧，你放开我。”顾北声似乎有点生气了，那声音跟余芳芳真的是一模一样。 “好好，别气。”戴银魂答应了就马上松开了手，转身对着林朵昔说。“朵昔，我还以为是余教官的声音，不是她的声音。” 林朵昔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回答戴银魂。戴银魂也不在意，继续闲扯着有的没的。而赵火影就在跟赵漫漫聊着今天早上吃了什么，戴紫墨安静下来了，没有插话，就只是看着他们说。五个人都在学生饭堂里排队。 戴紫墨的手机响起来了，他只是看了一眼屏幕显示的来电号码，林朵昔离他很近，看到他的屏幕上的号码没显示备注。他接通了，就听到那头传来他期待的声音：“是我啦。我是步幼京哦。现在这里凌晨四点，我睡不着。你的朋友很热情，一见面就要跟我接吻，吓得我差点甩他一巴掌，丢下他就跑了，后来他们花了几个小时才找到我了，只是拥抱一下我，不敢亲我了。” “哈哈。那是他们的见面礼仪。别怕，他们不会伤害你。”戴紫墨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他们都知道他是杀手，救了他们一命，怎么还可能冒死欺负他的人。 “嗯，还不习惯。他们不会说中文，我也不会说英文，他们就找了一个会中文的朋友当中介翻译他们的话给我听。我觉得好麻烦，不能依赖他们学中文，我在这里也加强学一下英文好了。昨晚吃了牛排，还半生的，不好吃。不过外国奶酪饼干超级好吃，外国的零食很好吃哦。就是贵。”电话那头的步幼京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戴紫墨不自觉地就扬起了嘴角。 “没关系的。他们买的零食，你就放心去吃。吃完了，让他们再买，哈哈。”戴紫墨的话逗笑了电话那头的步幼京。 林朵昔打好了午餐，不耐烦地催促他说：“轮到你打饭了，还说电话。” 戴紫墨点点头，握着手机不肯挂机，对着身后的戴银魂说：“你先。”戴银魂就不客气了，上前就打饭，他点的都是茄子煎鱼、炸茄子。 林朵昔死盯着自己饭盒里面的肉末茄子，就率先往饭桌走去。她本来想找戴紫墨聊的，可是身边的人太多，她不好意思提及魂异，然后他现在又只顾着讲电话，她有点想发火了。 五个人里面除了戴紫墨都打好了饭，戴紫墨才依依不舍地对电话那头说：“我去打饭了。待会我们上网聊吧。他把手机放回裤兜里，打饭的大妈看了他一眼就有点心疼，他说：“我要番茄和土豆的。” 他们都往林朵昔的周围坐了下来，戴紫墨还没开口就看到戴银魂把他饭盒里的茄子舀了了两块炸茄子放到了她的碗里，说：“是你喜欢吃的茄子。” 赵火影用羹勺把煎蛋划了一半放到了赵漫漫的碗里，说：“吃胖点。” “我不想吃。”林朵昔就一脸嫌弃地说完，就把炸茄子要丢到桌面上。戴紫墨连忙说：“给我吧，我吃。” 结果，炸茄子就到了戴紫墨的饭盒里。林朵昔还趁着戴紫墨还没开吃，就用羹勺从他那里挖了两块番茄和三块土豆到自己的饭盒里，试吃了起来。 戴紫墨松了一口气，说：“番茄和土豆就是去痘痘的。有痘痘少吃油炸、上火的食物。” 戴银魂有点敌视地望了戴紫墨一眼，心想没想到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子居然还得到校花的青睐，实在让他不爽。本来还以为一般朋友，看来他们感情不错，他就吃味地说：“朵昔，我也要吃。” “吃你妹啊，吃什么吃。我又不是你妈。”林朵昔大口地吃着土豆番茄，含糊地骂着。 戴紫墨看到气氛不对劲，想了想就说其他的：“林朵昔难得会带朋友跟我一起吃饭，受宠若惊哦。” “才不是。是因为混蛋叶教官的什么狗屁，什么保护。”林朵昔边说着已经吃玩了土豆和番茄了，饭还没开始吃，上面还有些肉末茄子还没开始动。 “是教官主张的重叠保护。”赵火影接话了，他知道林朵昔变了，可是他不在意了，他喜欢的是赵漫漫，同学一场，他也不讨厌林朵昔。“叶教官，要我们一个男生保护一个女生，一个女生粘着一个女生。这样重叠保护。” 若只是男生保护女生的话，那么在宿舍的时候，男生就保护不了女生了，可是女生粘着女生，连宿舍都无从下手了，这真是滴水不漏的保护。戴紫墨想着，然后带着赞赏的目光笑了笑。不愧是叶世风。 “叶教官很厉害哦。一定有很多女生和女教官崇拜他吧。”戴紫墨咬了一口炸茄子，慢慢地说。 四个同学都没有说话了，或许是在默认，又或者是无力反驳。林朵昔用羹勺在饭盒里面搅拌着，也没有吃饭，闷闷地说：“我以前那么喜欢他……” “吃饭吧，你要吃饭啊，中午要吃地像农民，要吃饱。”戴银魂紧张地催促着说。或许是不想听她再提往事，她都变成现在了，喜欢她的人也没以前那么多了，而他还是挺喜欢她的，虽然她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 赵漫漫和赵火影都没有说什么，埋头吃饭，就好像饭盒里的饭菜是他们要征服的妖怪似的，只有不停地吃着，吃完了才能结束了妖怪的生命。 “那时候，叶教官都没有骗我。他是真的很优秀的一个男人，我受伤了，他会背着我。即便那个时候，他还不是教官，只是一个保安。那时候我就很喜欢他。” 赵漫漫忍不住了，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认识你的全世界都知道你喜欢叶教官，他都不爱你，还撩你……”当时，赵漫漫都还记得郑展鸿还因为这个跟叶教官僵持了，她也是怕鸿哥的，毕竟他的号召力那么大，一根手指都能捏死她。 赵火影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赵漫漫，赵漫漫对上他那责备的眼神，就低下头，闭上嘴不敢再说下去了。她的确不该说出口，即便那是事实。回忆中的一部分真相总是满目疮痍，让人不堪回首。 “是，没错啊，我以前犯贱，就是喜欢他。明知道他不喜欢我，我也还是忍不住因为他的调戏而感到激动，我粘着他，关注他，找他，见他，陪着他。我就是得了传染病，跟他一起呆在隔离病房，我都觉得幸福。那时候我真傻啊，一转眼就过去了，好像很久远的事情了。”林朵昔就用着类似怀旧的调调说着，也不知道是终于熬过去了，还是终于又找回到那种死灰复燃的感觉了，她的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了，她没有露出悲伤的表情，茫然地摸着自己的脸上的泪水。 “阿，我怎么哭了呢。” 戴紫墨有点心疼地看着林朵昔，他知道他已经成功了，可是他高兴不起来，她会很痛苦的，像他一样沉沦在深渊里挣扎。他并不想伤害林朵昔，他发现他自己又掉进了白千古算计的坑里了。林朵昔还喜欢着叶世风，比她想象中还要喜欢他。 第一百六十六章 再无任何记忆 其实林朵昔心里也知道，她没那么容易放下一个人。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把一个人放到心尖上纵着，还是像明星一样捧着的？她已经没有剩余的力气去喜欢其他人了。要么就继续喜欢这个人，要么就灰心绝望，再也不会对其他人动心。 “真心喜欢一个人，自然就知道他喜欢听什么的话。”林朵昔很自然地说着，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其他四个人都没说话了，或许是不想让她继续落泪了。林朵昔流泪的样子，连忧郁的戴紫墨看到都会有点心疼。 不过，戴紫墨很快就想到了步幼京，拿出手机一看，她果然发了五条未读qq信息给他了。 ——我怕我哥生气，我都不敢给他电话。 ——我哥刚才给我打电话，他说了一句‘你成功让我对你再无任何记忆’，我难过地挂了电话，哭了。 ——我想我哥对我真的是非常憎恶我。 ——他不想要我当他妹妹了。 ——天亮了我就要睡着。 戴紫墨就回复了她一句话：“你别哭了，别为不值得的人哭。不是还有我吗，还有墨城可以当你哥。” 林朵昔看了戴紫墨一眼，而戴银魂盯着林朵昔的那饭盒里未曾动过的白饭。 “你不能不吃饭，吃饭吧，乖。”戴银魂半哄着他，想他去吃饭。 林朵昔勉强吃了两口饭，吃得就像吃毒药似的很痛苦一样，把饭盒往前一推，摆明了不想吃了。她这个样子，让她身边的四个人都有点为难。 赵漫漫马上开口相劝：“你不吃饱一点，怎么赢得了余教官？你不能饿坏自己哦。余教官吃饭都吃很好的。” 林朵昔听到这个，才稍微拿起羹勺慢慢地吃起来了。她也知道，像是白千古说的，她不是第一个遇到白千古的，所以成不了女主角得不到叶世风的青睐，任凭她做什么努力也无法得到他的心，可是她还是不想输给余教官。 戴银魂这才松了一口气，蔑视地看了一眼戴紫墨。戴紫墨还在盯着手机玩，戴银魂觉得他根本就不喜欢林朵昔，不然怎么可能玩手机比劝她吃饭还重要。看一个人作何选择，就能看得出这个人的心里的位置摆布是怎样的。 林朵昔吃完了之后，就跟他们说再见了。然后，她回到校医室，抱着白千古就是一阵痛哭流泪了。 白千古搂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怎么了？” “……我想我还是喜欢叶教官。” “喜欢就喜欢啊。有什么关系？他这么优秀，连警花都不放过。更何况你只是个少女，喜欢他也很正常。” 林朵昔怔了怔，放开了白千古，满脸泪痕地看着白千古，迷惘地说：“我可以喜欢他吗？他不喜欢我，我可以继续喜欢他吗？我会不会打扰到他？” “傻丫头。要听你自己的心，你是喜欢他的啊，不然你不会流泪。你们女的跟我们男的不一样，我们男的只会记得让我们难过的人，但是却会爱上让我们笑的女人。”白千古幽幽地说。 林朵昔这才想起来白千古变性手术之前是男人，好奇地问：“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喜欢过。那是个很可怜的女孩。我对她做什么，她都听我的，纵着我。我把她训练成间谍型的杀手，最后她死在我的手里。”白千古淡淡地说。 林朵昔无法理解他三言两语就把他喜欢的女孩一生就这样说完了，就好像是别人的故事跟他无关一样，那么平淡。让她莫名有点火大，抓着白千古的衣领就说：“你是渣男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对你死心塌地的，你为什么要让她死？你为什么这么狠？” “你知道最爱的人死在自己的手里是什么的感觉吗？”白千古说的这句话里面透露了太多情绪，一下子涌现出来，差点就让林朵昔窒息。 “如果你以后像我这样，你就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当然，我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也不要像戴紫墨一样。” 林朵昔想了想，无力地坐在凳子上，仰望着白千古没有一丝笑意的脸庞，说：“那你想怎么样？我要变成什么样子才能延缓厌倦。”她知道很多人喜欢她，但是她喜欢的人不喜欢她，她要变成什么样子，他才会喜欢她。 “我教你，二选一。怎么样才能变成叶世风喜欢的人的样子……”白千古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着，神秘莫测地补充了一句。“怎么样成为自己喜欢的样子。” 有些难过，但是林朵昔还是咬紧牙关，握紧拳头地问了她最不想问的一句话：“我要怎么做，才能变成叶世风喜欢的样子……”很久以后，林朵昔地会想起来这个时候，如果她当时问的是，如何成为她自己喜欢的样子，结果会不会很不一样。 公寓里的叶世风打了个喷嚏，他正在喂慕昔猫，不自觉想到了刚才对步幼京说了那句话——“你成功让我对你再无任何记忆，谢谢。”他只要回想起一遍，心里就很难受，更别说对方听到了那句话有多难过了。 他忍不住这样对她说，是因为她给他发信息也不接他的电话，打了九个电话都在通话中，好不容易打了第十个电话她接了，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不要她？他不要她，他会这么关心她？她这个神经质的习惯怎么还没改掉，他听到她这么说，他就差点想掀饭桌了。本来她一声不吭就从他的地盘坐飞机出国这么大的事都不跟他商量，就让他非常火大了。她不是道歉，而是责怪他前天对她照顾不周吗？把她一个人丢在陌生的大学里，吃晚饭不理她，晚上睡觉也不理她。这么小的事情，至于任性到忽然出国吗？他就这么不值得她信任？ “你成功让我对你再无任何记忆，谢谢。”他压抑的情绪爆发，压缩成为一句狠毒的话才一说完，他就有点后悔了，可是步幼京还是用她那清脆犹如天籁的声音回复了他。 “保持你对我毫无记忆。”然后挂了电话。 叶世风忽然觉得他就这样永远失去了他的妹妹步幼京，而且毫无预兆。 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他其实很喜欢这个妹妹的，至少她的性格，他很喜欢，是亲情的那种喜欢，可以永远守护，没有一丝想入非非的纯洁喜欢。 可是，他好像亲手毁掉了一段亲情，这段他曾经打算守护一辈子的亲情。 叶世风忽然笑不出来了，他握紧了拳头，现在就算是步幼京不把他当哥哥了，他也还是要向戴紫墨打听她的消息。她曾经是他的妹妹。他希望她过得很好。 因为他心情太差，倒下床也睡不着，慕昔猫靠近他，也被他无情地推开。 辗转反侧，叶世风还是打算去催债，那是他以前妹妹借出去的钱，他要替她讨回来。要他怎么说，他都是她曾经的哥哥，还是以他的名义借的钱，他必须讨回来。不管他还不还，他都打算去揍一顿孙侯，浑身都是火气，没地方发泄。 可是，他才打开公寓门，就看到了林朵昔。 林朵昔面对着阴沉着脸的叶世风，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说：“对、对不起，我错了。我不会再逃课了。” 叶世风忽然伸手搭她的肩膀上，向她的脸靠过去，林朵昔吓得赶紧闭上眼，心跳地非常快，差点以为他要亲她了。叶世风的鼻子靠近她的嘴唇一公分的距离停下来了。 “哦。不准抽烟了，戒掉。”叶世风还嗅到淡淡的烟草味，皱了皱眉说。 林朵昔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茫然地睁开眼，看到叶世风恢复与她保持距离的位置，心里有些失落地敷衍回答：“好。”她现在就要去校医室抽烟。 “你以为我会亲你吗？嗯，你如果不抽烟的话，我会考虑一下。”叶世风忽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林朵昔忽然眼睛亮了起来，但是很快就黯淡下去了。一定是开玩笑的，他怎么可能会亲她，他都不喜欢她的。她虽然不聪明，但是她还是感觉得到。 “当然。不信的话，那你就做到给我看啊。还是说，你根本没信心做到。”叶世风笑着说。他笑起来特别帅，连林朵昔看得口水都差点流下来了。 林朵昔下定了决心要为叶世风戒烟，点点头，说：“好啊。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催债。”叶世风转身背对她，说着就关上了门，俊脸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转身沉着脸训斥她。 “你还不回去睡午觉。跟着你的另外三个人呢？给我出来！把她给我拖回宿舍睡觉！不然你们四个人别午睡了，给我跑操场十圈……” 离她十米远躲在树下的那三个人马上跑了过来，赵漫漫和戴银魂分别抓着林朵昔的左右手臂架起茫然的林朵昔，赵火影露出夸张的笑容说：“叶教官好啊。我们、我们回去午睡，呵呵呵。” 叶世风还没回答他们，就看到他们带着林朵昔像见鬼了一样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了。他摇了摇头，心想他们真的是跑怕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不喜欢叶教官吧 戴紫墨回到饭堂又打了个饭，要了酸豆角、辣豆角。分饭的大妈又看到他打饭，马上就笑了，脸上的肥肉叠了几层皱褶，说：“又来了，真乖的孩子。吃胖点啊。” “嗯，谢谢你。”戴紫墨对她笑了笑说。他知道对方误会了，以为他吃第二盘饭了，可是他也不解释。 戴紫墨回到了男生宿舍，把饭盒递给了躺在床上的戴影。 “哈？你让我怎么吃，我的手肘、手腕都疼。你喂了我才多久，这么快就不愿意了？”戴影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嫌弃地看着那饭盒说。 其他男生都畏惧地看着戴影，虽然他们心底里都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窃窃私语，但是十分清楚戴影不要命打架的性格的他们不敢趁着他受伤就惹他。万一他不顾身上的疼，硬是不要命地揍他们，他们也得不偿失。 “好好，我喂你。”戴紫墨本来想用手机继续陪步幼京上网聊天的，但是看到戴影这样子，他也过意不去。自从戴影为了给戴紫墨出头，受伤了之后，戴影就成了大少爷似的，奴役着戴紫墨，叫唤戴紫墨帮他挤牙膏、帮他洗澡、帮他穿衣服、帮他洗衣服、喂他吃饭。戴影也不去上课了，就在宿舍里养伤。他拒绝去医院住病房，还用了一个让人误会的说法拒绝：“住病房的医院里有戴紫墨吗？” 戴紫墨为戴影做的一切都无怨无悔，这个态度让很多男生都有点佩服了。换做是他们，服侍一个同龄男生这么屈辱的事，打死都不做。 戴紫墨喂着戴影吃饭，戴影吃着豆角含糊不清地说：“不错啊。都知道我喜欢吃豆角了。” 但是，戴紫墨故意提及一个人，舀了一大口白饭递到了戴影的嘴边，说：“你认识顾北声前辈吗？” “前辈什么的太老了吧。她是学姐。我知道她啊，她在二年级很有名的，因为她的声音跟余教官太像了。如果看不到人，只听见声音，我会以为她就是余教官。你说她干嘛？你喜欢她？”戴影想了想才说着，然后一口吃掉那白饭，一粒不剩。 戴紫墨忽然有不好的预感，但是他面不改色，淡然说：“她哪里比得上我们余教官啊，我就是喜欢余教官，都不会喜欢她啦。” “嘿嘿。我敢说全校的男生只要看多两眼余教官，晚上梦里八成都会想到她。至于是什么梦，你懂得。”戴影也不跟他客气，说得直白。 戴紫墨闻言就幻想了一下那种未成年不得观看的画面，不由得脸红了，戴影哈哈大笑地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坏笑地说：“我就知道你是个纯爷们，一定还没碰过女人吧。” “是没有。我又不娶对方，不碰。”戴紫墨说地那么自然，倒是让戴影愣了一下。 “我碰过，我高中的时候就碰了一些女生。是她们投怀送抱，当时我也有生理需要，几乎来者不拒。事后她们又找我哭，骂我渣男。然后，我就有点厌倦女人了。女人真是麻烦，爱上的时候任我求取，死心的时候各自安好。”戴影一脸鄙视地说着，仿佛一丝罪恶感都没有。 戴紫墨不予置评，他知道他这样做得不对，毁了女生的第一次，会给女生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却又不能直接说戴影做得不对，毕竟他对他有恩。他就不说话，默默地喂着戴影吃饭，戴影忽然伸手弹了一下戴紫墨的额头。 戴紫墨看向他，他的眼底明显露出阴鸷的神色，问：“你不会丢下我跑掉吧？” “嗯？”戴紫墨不知道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既然护着你，你就乖乖守在我的身边。不许逃，不然我会杀了你的。听到没？”戴影严肃地说。 戴紫影看着戴影，他的语气是那么认真，仿佛在说什么国家要开战的大事似的，更明显的是他眼里的强烈执着，让他忽然有种刺骨地凉意，他黯然地低下头，回答：“嗯。” 他好像让什么不要命的怪物给抓住了，他是看似自由的……乌鸦。或许说，他来到这里之前，本来就是不自由的乌鸦，而且不讨喜。他不需要束缚，戴影越是想绑着他，他越是想要离开他。像是他挣扎了很多年，也没挣脱开那条无形的绳索一样。戴影逼迫他留下承诺，只会让他打算还清恩情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戴紫墨很累了，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仿佛永远都做不完，而步幼京又去到了他看不见的地方。喂好了戴影，去把饭盒洗干净了之后，戴紫墨就躺下睡午觉了。他闭上眼之后，并不知道，戴影还在看着他睡觉，就只是眼神温柔地看着他睡。 其他男生看得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了，但是不敢说什么，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盖上薄被单就睡觉。 另一方面，余芳芳已经在女生宿舍巡逻了好一会儿了。她走路都有点魂不守舍，想着叶世风有没有吃饭，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她又不想主动给他电话，也不想主动发信息。余芳芳走了好一会儿，背靠着走廊的围墙，静静地望着远处的树，发呆。 余芳芳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心跳加快地立即拿出来看，心想会是叶世风给她发信息吗？ 可是，当她看到王郁涵的名字，终于还是忍不住失望了。原来不是叶世风给她发的信息。 ——我发现那两具女尸死于一种新型毒药，类似春药。有没有她们生前还没挖眼睛没割鼻子的照片，发给我看看。 余芳芳露出了惊骇的表情，换一句话理解法医的话，就是那个变态杀人狂魔真的是惨无人道地对这些孩子先奸后杀了。她必须要保护这些无辜的孩子，她们才是朝气蓬勃的时候，怎么可以落入那个变态的手里受尽凌辱死掉？ 赵漫漫拉着林朵昔小跑，上楼梯，已经尽量低调地从余芳芳的面前路过了，可还是被余芳芳叫住。 “你们过来，我们聊聊。” 林朵昔心想真倒霉，停下脚步，跟着赵漫漫转身，但是她还是别过脸，不看余芳芳。赵漫漫讨好地说：“余教官，我们不是故意迟回来的。请你不要生气。” “我不是怪你们，跟我聊聊，你们想过没有，如果落入那个人手里，你们死了的话，还有什么事想做却还没做的？”余芳芳叹了一口气，一副‘你们别后悔’的表情跟她们说。 赵漫漫一副快哭了的表情，绝望地说：“我没有想做的事，我还没恋爱过。”她今天本来很开心了，第一次吃到赵火影给她吃的蛋，一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普通男生赵火影，她就想哭了。 伸手揉了揉赵漫漫的头发，林朵昔厌恶地看了一眼余芳芳，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还是个孩子。你要这样吓唬她之前你想过她听了会很难过吗？” “我只是希望你们好好的。”余芳芳平静地看着林朵昔，淡然地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看到我，我自问没有做过什么让你厌恶的事情。” 林朵昔轻轻地笑了，赵漫漫有点担心她，伸手拉了拉林朵昔的衣角，却被林朵昔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握得赵漫漫都觉得有点疼。 “你没做过吗？大多数的女人的事业心没有男人那么强，我们女孩子的感情就是一辈子的难题，女人终于还是为情所困，我也不例外。你不喜欢叶教官吧，你不能放开他吗？我很喜欢叶世风。他喜欢你就是我厌恶你的原因。”林朵昔说地时候声音那么轻，就好像一阵风就能把这些话吹地毫无痕迹，可是却字字句句落入余芳芳的耳中。 林朵昔的意思就是她是她的情敌，她厌恶她。 余芳芳只是怔了怔三秒，很快地也笑了，比她想象中的自己还要冷静地说：“我是你的教官，他也是你的教官。他对你好是因为他是你的教官，你是他徒弟的妹妹。不管你怎么讨厌我，你终究是我的学生，我还是会对你好的。请你保护好你自己吧。你不活下来，怎么去争取他。” 也许林朵昔根本没想到余芳芳还能维持警花的美好形象，而她却没能保全校花的纯洁样子，让她稍微有些自行惭愧，还没回话就被赵漫漫丢下一句‘我好困好困啊，余教官，我们回去睡觉了’强行拖着她离开了。 赵漫漫边跑边对着她说：“我真是太佩服你了，你居然喜欢他喜欢到公然向她宣战。我的妈啊。你输定了怎么办，我觉得你赢不了那个强悍女人的，唉。那么多男生喜欢你，随你挑，别喜欢教官了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他。”林朵昔固执地说着，忽然停下来，而赵漫漫因为她这个举动，身体失重，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上了。看着赵漫漫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林朵昔像是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样子一样，鼻子一酸，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要怎么做，才能努力开心，要怎么逃离他给她的伤害。 赵漫漫爬了起来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到她哭地那么伤心，上前抱住了林朵昔，安抚她说：“我没事了，我只是跌倒了，站起来就好了，不怪你哦，别伤心。 第一百六十八章 什么干嘛干嘛 叶世风冲上前，二话不说就揍了孙侯一顿，这回孙侯想还手了，可是他不只是躲不开叶世风的攻击，连攻击都碰不到叶世风的一根寒毛。他这才知道他跟叶世风的差距有多大了，怪不得叶世风能当上教官。 “可恶。”孙侯疼地在地上喘气，咒骂着。 “不想还钱吧。”叶世风终于说出了他的心声，可是孙侯怎么敢承认，叶世风的眼神那么危险，就好像他一承认了就踩中地雷了一样。 “没说不还你啊。死都会还你的。”孙侯差点哭出来，哽咽地说。 叶世风剜了他一眼，转身就离开了。以后他打算一发火就去找孙侯揍一顿，因为他知道钱要不回来了。孙侯不想还钱这件事瞒不住叶世风的，因为叶世风太了解孙侯了。叶世风给他机会，不过就是给他机会圆谎，因为他就是为了钱才帮王雨接电话的，就是要坑步幼京的钱。如果不是步幼京出了国，孙侯会不择手段靠近她，骗她的钱。 这个世上就是不缺贪婪的人，他欠了钱不还，还想继续找那个人要好处。 但是，步幼京临走的时候都只是对他说了一句：“你叫孙侯是吧，我从我哥那里听说了，是你欠我钱。我花了一千五百块认识了一个叫孙侯的人，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挥霍的事。我以后再也不会对男的那么好了。” 孙侯当时还不以为然，不催债吗，他想，哼，如果她对男的设提防心，他不会伪装女的吗？网络上男女不分，年龄不分，样貌不分，贫富不分，不过就是灵魂碰撞。他不在意再多撞她几次，除非她设了心墙，谁也进不去，不然被他盯上就是她的不幸。 叶世风回到了公寓就把自己甩到了床上，睡地一塌糊涂。他梦见了一只老鹰，叼了一个死人走到了悬崖边，忽然松开嘴，那个尸体就滚下去了。他连那个人的样子都还没看清，他就醒来了。慕昔猫蜷缩在他的肚子上睡觉，暖洋洋的。 叶世风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他想步幼京了。他发现他现在不会很想林慕昔了，即便还记得她已经死了，但是步幼京是最近才消失的，这个令他更在意。狠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他却难过得很，真想喝酒。 喝不醉的人为什么要喝酒呢，因为他喜欢喝酒。 叶世风从桌面上翻出来了两瓶啤酒，打开了就喝，很难喝，尤其是没有冰箱冰镇过的，更是难喝。可是，他还在喝，就好像手里拿着的酒是上好的美酒，而他是个酒狂似的，喝地那么多，差点就昏睡过去了。 手机响起来了，叶世风一手拿着啤酒瓶不放，另外一只手拿起手机，看都不看就按了接听。 “喂？” “开门，我在你的公寓门口。我有话跟你说。”余芳芳的声音沁人心脾，像是一潭泉水一样浇洒在他干裂的心田上，燃起一丝渴望。 叶世风支起身子，晃了晃，走到了门口，开了门，对着余芳芳傻笑着说：“你、你来了啊。” 余芳芳怔了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叶世风顺手把门关上了，背对着门继续灌酒喝。 “找我，额，有什么事？”他喝着看着站在他两步远的余芳芳，打着酒嗝问。 “就是学生的事情。你知道吗？林朵昔那个孩子喜欢你。真是无可救药了。她还错以为你喜欢我。我真是拿她没办法，我很冤枉啊，凭什么我就成了她的情敌了。看着我就像看到仇人一样，真不明白她……”余芳芳说着就看到叶世风好像要向她走过来，可是却站不稳要跌倒了一样，她连忙上前一步扶着他。 他的脸就因为她扶着他而离她很近，仿佛连她的浓密睫毛都能数清楚多少根了。余芳芳看到他这样子，心跳加速，脸上浮现不自然的红晕，就要放开他，他像是察觉她要放开他，忽然伸手搂紧她的腰，邪笑着说：“你觉得我不喜欢你吗？她错以为我喜欢你？” 余芳芳连忙双手撑开他的胸膛腾出一点空隙，说：“你喝醉了……” 叶世风也不回答她了，盯着她的娇嫩红唇，欺身就想要吻她。余芳芳脸红地不像话，差点就傻傻地让他亲了，忽然间她的手机响起来了，她才如梦初醒似的猛然一脚踹开他，看着他吃痛地退后了两步远，她才掩饰狼狈的神色一样连忙拿起手机，连看都忘了看，就接听。 “喂？” “女儿啊，你在干嘛呢？都没给过我电话。最近怎么样？”电话那头沧桑的中年男人声音。 “哦，爸爸。”余芳芳吓了一跳，还好没亲嘴，吓死她了。 叶世风没想到是余芳芳的父亲给她打电话，就坐在地上也不起来，继续喝着啤酒，没断她打电话的节奏，一旁静静看着她。 “嗯，我在……在睡觉。我最近很好啊，没事哦……什么？介绍男朋友？不用啦。我一个人很好。我好困，不说了，就这样吧，回头我联系你啊。”余芳芳脸色变了变就挂了电话，她最烦家人给她介绍对象了，又不是没人喜欢，干嘛非得替她操心这些事。 叶世风对着她傻笑了一下，仍然还是喝酒。也不问她跟她爸聊了什么。 “你刚才干嘛啊，你想对我干嘛？”余芳芳一副要找他算账的语气瞅着他，责问。 “什么干嘛干嘛。”叶世风一脸茫然地反问。 “你——”余芳芳一时语结，若是说他想吻她这种话，他要是说她自作多情，她不就丢脸了，不知道怎么问出口，干脆就气呼呼地打开门，摔门而去了。 叶世风喝完了啤酒，才站起来，踉跄走了两步，回到床上呼噜大睡，朦胧中唤了一句：“芳芳……傻丫头。”如果余芳芳还没离开，听到他梦里叫她名字，又会是什么反应，那又不得而知了。 余芳芳回到了宿舍就去洗了个冷水澡，不停地暗示自己想多了，可是她洗完冷水澡，心里还是有点燥热，干脆就一丝不挂地躺床上，还开了空调。等到她醒来才发现空调被单已经被她踢到了床底下了，然后就是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好像有点着凉了。 看着镜子里光滑美丽的身躯，她平静地穿上了黑色制服，就去教室上课。 “现在开始点名。点到的同学，喊声到。郑展鸿、萧乐宫、郑乐……赵漫漫、林朵昔。林朵昔。”余芳芳点到名字却得不到回应，就重复喊了一句，环视了全班同学，林朵昔就坐在里面。 “到——。”她懒洋洋地拖长了尾声回答。 “林朵昔同学，下课后到教务室。点名继续，李暗渡、李半城……” 林朵昔就听到她身后的梁白凉在说风凉话：“哎哟，真是可怜了，不就是慢一会儿回应就被叫去教务室了，是针对林朵昔呀。也是吧，叶教官这么宠林朵昔，余教官肯定也记恨林朵昔了，不过林朵昔也不掂量一下自己什么分量，怎么可能比得过余教官嘛，真贱……” 林朵昔真是忍无可忍了，回过头就抓起梁白凉桌面上的课本甩向梁白凉的脸去。梁白凉也不示弱，抓着林朵昔的头发就使劲地拉扯……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余芳芳发火了，走下讲台就把两个女孩一手一边拉开了。 梁白凉当着余芳芳的面委屈地哭了起来，像个被人欺负的小孩子一样说：“我放学的时候还‘安慰’林朵昔的。没想到现在林朵昔忽然就扭过头打我，我什么都没做，是她先打我的……” 余芳芳看向林朵昔，等林朵昔解释，可是林朵昔就只是冷笑着睨着梁白凉，什么都不说。林朵昔想起来中午放学的时候，她去找戴紫墨之前，梁白凉还拉住她的手臂，‘安慰’她说：“你也别太伤心了，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女的愿意与你同行啊。赵漫漫只不过是被教官点名才、被、迫、跟你在一起的。”林朵昔当时就差点跟梁白凉打起来了。但是，戴银魂和赵漫漫紧紧地拉住她了，梁白凉还是不放过她，冷嘲热讽地说：“你也不照照镜子，你现在这个落魄样子，你以为叶世风会看上你哪一点？人家叶教官根本不缺女人，你就是一丝不挂地站他面前，他都不会有反应的……” 戴银魂发火了，大声反驳梁白凉：“难道你一直都是一丝不挂地诱惑男人才能得到男人？”他本来不想跟梁白凉这种大姐大的女人接触的，但是看到她嘲笑他的心上人，还说得太难听了，实在忍无可忍。他最看不惯这种女人，就像是老想着全世界都要围着她一个人转一样，总是把心思浪费在嫉妒别人的事情上，不专心做自己的事。 林朵昔现在回想起来，忽然觉得戴银魂当她的朋友也不是不可以，至少他会为她说话，比其他的不敢得罪梁白凉的同学要有心得多了，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抹笑让余芳芳看了觉得莫名其妙，心想林朵昔不像是无理取闹的人，是被欺负了吧，向她博取同情心都不会吗？ 余芳芳叹了一口气，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着她们俩说：“你们两个不用上课了，现在给我去教务室等我。其他同学继续上课。” 第一百六十九章 第三个女生死了 教务室。 林朵昔和梁白凉就站在那里。张攀嘿嘿地笑着找她们聊：“你们犯了什么错啊？”梁白凉马上就先告状了，说：“是她，她欺负我。看到我额头上的包吗？是她那课本砸我的。” “没错，是我砸的，怎么啦？”林朵昔也不跟她客气，马上就承认下来了。 张攀看着林朵昔，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可惜白千古不让他碰林朵昔，不然他可会不择手段得到她。他摇头晃脑地说：“哎呀，女孩子嘛，要温柔点，不要这么粗暴，被打了就擦擦药就好了。” “有你这么当教官的？你怎么不说她做错了，你怎么不骂她啊？你也偏心。就因为她漂亮吗？你看，她的脸色都憔悴了，也长痘了，你怎么还偏袒她？”梁白凉歇息底里地咒骂着说。 张攀阴沉着脸了，用力捏着梁白凉的下巴，说：“你觉得我不够资格当教官吗？要不要我教教你什么叫尊敬？” 林朵昔看到他捏着梁白凉的眼底都露出惧意了，忍不住说：“张教官，你别捏疼了她，她是个女生。” “在我眼里，只有听话的和不听话的区别，没有男生女生的区别。不听话就给我去死。”张攀阴鸷地说。 林朵昔就不说话了，她忽然为张攀以后的女友感到悲哀，这样的男人的女友肯定非常胆小，完全被他控制了。他叫她洗脚就洗脚，叫她淋雨就淋雨，她觉得这样的人生太无趣。她才不可能这样子，就算对象是叶世风，她也不会对他言听计从，她有她的原则，不触及底线的事情，她可以点头。 林朵昔也不知道张攀对梁白凉说了什么，因为她没在意听，等到她回过神来，已经看不到张攀和梁白凉了。只有她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教务室，她觉得有点困，就趴在桌上睡了。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余芳芳坐在她的面前。 “你为什么不坦白说她欺负你，为什么你给她机会踩着你？” “呵呵，我说你会信吗？”林朵昔闷闷地说着，不想看到她，干脆就看着窗外的乌云，看来就要下雨了。 “梁白凉呢？”余芳芳没看到她，有些意外了。 “不知道。” 二班的戴紫墨听到了林朵昔说起梁白凉可能被张攀带走了，有些担心，就沉默了一会儿，才安抚她说：“就算她欺负你，你还是希望她平安无事吗？你还是太善良了。你别管了，回去上课吧，我帮你找找。” 戴紫墨去到了张攀的公寓门口，敲了门半天。张攀才不情不愿地开门，而且只穿着短裤，叼着一根烟瞪着他说：“干嘛？” “梁白凉在哪里？把人交出来。”戴紫墨不跟他客气，直接看了他腿上的那刚痊愈的伤口警告他。 “不行。这个你放心，我不会杀她的，我只是惩罚一下她罢了。她跟林朵昔那么僵，我不敢杀她啊，万一林朵昔成了嫌疑人，白千古会杀了我的。”张攀堵在门口，不让戴紫墨看里面，神色闪躲地说。 “我知道那两个人是谁干的，别再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了。收手吧。”戴紫墨终于还是开口劝他停下来了。 “嘿嘿，这个你就去问白千古吧，药是我向千古要的。可是千古不给我，我也没办法的啊。是千古给我机会做坏事，要怪就怪千古吧。我还有点事就这样啊。”张攀猥琐地笑了笑就马上关上门锁上了，他就怕戴紫墨坏了他的事，毕竟他打不过戴紫墨这种专业杀手。 张攀转身，扬起一抹危险的笑容，看着床上嘴里塞着东西叫不出声音的人。 门外，戴紫墨在想是要破门而入，还是去问问白千古情况，万一里面没有人，那他就暴露了实力又找不到人，就得不偿失了，于是他还是转身离开，去找白千古了。 校医室，白千古还在悠哉地织毛衣。戴紫墨忽然气冲冲地闯入，就丢下一句冷地结冰的话：“张攀说你不给他药，他也没办法，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白千古的手停下来了，心想着张攀还真是撇得干净，过河拆桥，也行，他要死就让他死。 “你觉得我会是那种人吗？”白千古也不跟戴紫墨废话，冷漠地说。“那是组织的任务。张攀他敢要那种东西，就是要当炮灰了。你别掺和。” 戴紫墨忽然想到了什么，马上转身跑了，走在他刚才来时的路上。好不容易才去到了张攀的门口，张攀这次很快就打开门，笑得有点让人莫名其妙：“你又来了啊。” “我要进去看看。”戴紫墨坚持地说。 “她不在我这里啊。”张攀话虽这样说，可没打算让开。戴紫墨只是用力推了他一下，张攀就被他推开了。张攀看着戴紫墨那白皙的皮肤，心想他要是女的，他也不想放过，可惜是个男生。 床上没有人。 戴紫墨疑惑地看着床上，走近，闻到有点可疑的味道，仔细一看床单上也有湿了一块地方，他伸手一摸，似乎是刚湿不久的，回头看了张攀一眼。 张攀露出不好意思的样子说：“我有时候看看手机的美女写真，然后就忍不住自己一个人做那种事，你懂得。” 戴紫墨忽然蹲下来，看向床底下，没人。他走向衣柜，张攀就向前走了一步，还嚷了一句：“我的衣服有什么好看的啊？” 戴紫墨还是要打开，衣柜里也只有衣服，没人。 “梁白凉在哪里？” “我放她走了。应该是在宿舍，或者教室吧。不信你就回去看看。” 戴紫墨不放心地跑进浴室看了，没人，翻遍了整个公寓都没发现，才叹了一口气，失落地离开了。张攀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冷笑了。 当天晚上，林朵昔吃完饭在宿舍里，就看到梁白凉已经在宿舍了，但是嘴唇发白，脸色不太好。林朵昔懒得理她，不管她。 梁白凉趁着全宿舍的女生睡着了，看了眼时间，十一点，才偷偷地去二年级的一个女生宿舍门口，叫了一个名字：“顾北声。” 顾北声揉着朦胧睡衣走向她，问：“有什么事吗？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我知道你叫顾北声啊，叶教官叫你去约会。嘘，别张扬，我带你去。”梁白说着，她的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了，连忙把手放到了背后藏起来。 “为什么？我不去。”顾北声警惕地说。“我又不认识你。半夜去见什么人。” “因为你喜欢叶世风教官。是叶教官叫我来带你走的。你不去就算了。我回去告诉他。”梁白凉说完就要走了，顾北声赶紧伸手拉住了她。 “等等。我去……”顾北声来不及细想，就跟着她走了。因为她的确暗恋叶世风教官，他是全校女生仰慕的偶像传奇人物。 叶世风此时正躺在床上，梦见了他要解开余芳芳穿着的制服的纽扣，忽然就醒来了，懊恼着他怎么会这个时候醒来的，他口干舌燥，打算去倒一杯水喝。他喝了一口，就隐约看到窗外有人影晃动，脑海里猛然蹦出了女鬼两个字，那口水就喷了出去。 他赶紧靠近窗，凝视了好久，都没看到人。他记得校长有安排教官通宵值日，应该不会有事的，就不管了，继续躺下去睡觉。他又梦见了余芳芳，这回他可算是如愿以偿了…… 太阳刚刚出来了，这次吵醒了叶世风的还是那熟悉的手机来电铃声，叶世风打了个哈欠，才用脚把手机挠到了手边，他抓起就接通了：“又是哪个欠揍的……” 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似曾相识的话，叶世风忽然睁大了眼，睡意全无了。他赶紧起身洗漱，换上一身新制服。 “娘子，开门啊。快开门。起床啦。”叶世风又飞奔到余芳芳的门口，使劲敲门，心想她要是睡在他的身边，他就不用这么折腾了。 他敲了好一会儿，余芳芳才忽然开门，一盆洗脚水就向他泼过去。叶世风反应敏捷，几乎就是求生本能一样，迅速地躲开了那盆洗脚水。 叶世风哭笑不得地看着一身制服的余芳芳那愤怒的样子，连忙说：“别气。今天也是要去开会，第三个女生死了。” 余芳芳这才稍微气消了一些，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第三个女生死了？” 即便是类似的会议，相同的时间，大家仍然聚在一块听着骇人听闻的事迹。王庆巧的下巴胡子都长出来了，看得出这三天对他来说有多漫长了，刑警仍然还没破案，大学却以一天死一个女生的速度，连续死了三个女生。 “这次死的女生是顾北声，他是我们顾北门教官的女儿。我们都感到非常痛心……” 叶世风看到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教官走上讲台，他哽咽地说：“我没想到连我的宝贝女儿也会遭遇不幸，她还那么年轻，我以为她会成为一个优秀的警察，我以为我会亲眼看着她穿着婚纱嫁人……一定要把凶手逮捕入狱，绝对不能让他逃了，以祭奠我女儿在天之灵……” 第一百七十章 全校重叠保护 叶世风想要去找负责这个案子的刑警说说，他昨晚梦醒来的时候看到的那晃动的人影，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昨晚值日通宵的教官是谁？难道他们没看到那个人影吗？怎么他老是觉得不对劲，但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王庆巧还在讲台上说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然后又说：“谁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向我提出来，我可以推行全校进行。” “重叠保护。”叶世风忽然站起来大声说。“一个男生保护一个女生为一组，与此同时，一个女生粘着一个女生为一组，这样的重叠保护。我昨天在一班试行了，暂时还没出问题……” 整个会议室忽然安静下来了，然后笼罩在一片热烈讨论的喧哗声之中。 余芳芳站起来问：“那么多出来的男生，或者，许多出来的女生呢？” “那就跟其他班的男生女生凑数。或者就是让两个男生在一组，也可以做到相互监督的效果。我昨天跟一班同学说了，一旦有异样就跟我报告。”叶世风淡定地回答。 王校长似乎很感兴趣，说：“其他人有没有什么意见，没意见的话今天开始，全校学生实现‘重叠保护’。小叶，会议结束后留下来。” 叶世风得意洋洋地坐下来了，他身边的余芳芳瞪了他一眼说：“你真了不起啊。” “嗯嗯，受之无愧。”叶世风笑得开心。 “去死。”余芳芳受不了他这模样，真想踹他一脚。心想他终于如愿出尽风头了吧，她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地笑了笑。 “我都还没娶老婆呢，舍不得死。嘿嘿。”叶世风意有所指地瞄了余芳芳一眼，笑着说。 “啧，你没娶老婆关我啥事，看我干嘛啊，你欠揍啊。” 余芳芳都没心思听校长在说什么，看那叶世风的表情似乎他还没娶她舍不得死似的，肯定不是这样的，又忽悠她，她又不是小孩子，才不信痞子随口说说的话，不对，他还没这样直说，这分明就是用眼神和暗示的话来误导她。 会议结束后，很多人都离开了。连余芳芳都要准备走了，却被叶世风一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她回过头，气呼呼地看着他的样子朝气蓬勃。 “干嘛？” “中午，我想看你吃土豆的笨蛋样子。” 余芳芳甩开了他的手，心想他叫她一起吃饭的话都不会说好听一点，非得说地那么讨人厌，这样让她怎么回答他，说好岂不是太便宜他了，说不好那不是违背了自己的心，干脆不回答了，也不拒绝就这样走了。 叶世风只能留在会议室里，看着她离开，她没有马上凶巴巴地拒绝他，在他看来那就是答应了，很好，他中午去等她吃饭。 王庆巧叫叶世风留下来，无非就是跟他谈一下他怎么想到重叠保护这个策略的，有没有其他怀疑的人物，关于那个案子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只是觉得那种变态杀人狂魔一定怕人多，趁着女生落单的时候下手。所以，两个女生在一起会相对地比一个女生单独出入要安全。但是，安排男生保护女生，一来，可以培养他们的友情坚固，二来，万一他保护的女生出事了，那么嫌疑人也可以定下来。至于可疑的人，我觉得白千古校医和张攀教官这两个人有点可疑，还有昨晚我半夜醒来看到公寓附近有人影晃动，不知道是值日的教官，还是谁。”叶世风说完的时候，还摸了摸下巴，心里有些烦躁的样子，不行，他待会要去揍一顿孙侯。 王庆巧大吃一惊，想都不想地马上就反驳说：“白千古是个善良的好女人。你怎么会怀疑她呢？她平时还会叫我早点回家，多关心自己的老婆孩子。你对白千古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叶世风只要想起来那次那家伙给他毒药，他就心里一阵烦躁，还好他懂得一些医术，不然他不就栽在她的手里了？这种人也配当医生吗？但是，人孰能无过，就当做是她不小心犯错了，他不愿意在她背后说她坏话。 “也许吧。” 叶世风离开了会议室，路过校道的时候，看到了刑警林东锁。他马上向叶世风敬礼，恭敬地说：“师父，你上课啊？” “嗯。案子怎么样了？”叶世风关心案子怎么样了，没心思去闲聊。 “不行。这次死的女生脖子被挖了一块。跟前两个女生都是一样都是尸体不全，恐怕是同一个凶手所为。真的是杀人狂魔。我已经向警察局请求增加人手了，他们说会把韩前辈调派来协助负责这个案子了。”林东锁挠了挠头发，伤脑筋的样子说。 “昨晚负责巡逻宿舍下的教官是谁？你知道吗？”叶世风又问。 “昨晚吗？我不知道，等等，我有一张表，我给你看看。”林东锁边说着，边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折成小块的纸，摊开完整了才递给叶世风。 叶世风看了一眼那表格，昨晚值日的教官是张攀。他低声咒骂了一声：“他妈的，你有没有审问张攀？” “还没有，你们不是在开会吗？我待会就问他。怎么了？”林东锁疑惑地问。 “要多留个心眼。他是个间谍，在当警官之前是混黑道的。反正你多问他，多留意他的表情变化，跟他来个心理战术。倘若实在招架不住，你就向韩……是韩谨宸吧，他比你擅长。你向他请教，或者你看他怎么审问他的，也行。”叶世风嘱咐完了看到张攀要往这边走过来，他就要往教学楼那边去了，与他擦肩而过。 那一瞬间，叶世风嗅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就好像是医院里消毒用的。他回过头，多看了张攀一眼，他不是个好人，可是他……是那个凶手吗？ 叶世风回到教室就是一阵咒骂，说：“谁又忘记擦黑板的？值日生死哪去了？” 林朵昔马上跑上去，拿起黑板擦就把黑板上超大的‘叶教官我爱你’，然后就飞快地跑了下去。叶世风又气又想笑地看着林朵昔这快地就像逃命似的，该不会是她写的吧，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原谅他了？他放学后要跟她聊聊。 “接下来开始点名，我点到名字的学生喊声到。不准拖长音，不准不回答，否则罚跑十圈。”叶世风严厉地说着就开始点名了。 林朵昔趴在桌子上画着涂鸦，她身后的梁白凉用笔尖捅了一下林朵昔，疼得林朵昔回过头就发火地骂：“你有病啊，用笔扎我干嘛？” “我准备转学了。你、你算是我朋友吧，我平日那么‘照顾’你，不恭喜我终于摆脱了你吗？”梁白凉阴晴不定地说着诡异的话。 林朵昔差点就要打她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想起来上次余芳芳说的话，没错，她梁白凉就是耍心机，故意让她先动手，而她经常还往坑里跳了，真是傻。林朵昔说完就转身，当做没看到她，继续趴在桌子上。 林朵昔对自己说，要忍耐，别被挑衅了，别中了对方的计，都是圈套。 “……林朵昔！林朵昔。”叶世风喊着她的名字，得不到她的回应，重复喊了一遍。 “嗯。”林朵昔敷衍地应了一句，心烦呢，她不想听课了。 “你说什么？嗯？”叶世风警告的语气反问了她。 “到！”林朵昔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马上纠正说。 “重来，林朵昔。” “到。” “林朵昔。” “到。” 就这样反反复复地喊了她二十遍，叶世风才喊下一个名字。林朵昔知道叶世风不高兴她敷衍他，所以才喊了她二十多遍来惩罚她，可是她居然连他这样对她都很喜欢，她能听到他喊她的名字二十遍，她感到非常幸福。即便他只是在惩罚她，并没有带任何爱情的色彩。 放学后，林朵昔留在了教室。叶世风坐在了林朵昔的桌子上，看着坐凳子上的她。整个教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原谅我了？” “嗯。” “你想通了？” “嗯。” “你还爱着我？” “嗯……”林朵昔想都不想就应了一句，说出来了之后回忆起这个问题反应过来的她马上捂住了嘴，糟糕了，她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 叶世风松了一下衣领，叹了一口气，反问：“嗯？”窗外的风吹了进来，吹乱了林朵昔的秀发，随风飘扬，干净唯美。可惜，她脸色仍然憔悴，而且痘痘只是少了一点，可是还没完全消退。 “你想我怎么样？”林朵昔回忆起往事，痛苦地说。“你知道我喜欢你。你问我是想怎样，让我死心吗？你怎么可以那样，你明知道我会喜欢你，你之前为什么招惹我，为什么对我好，让我喜欢你之后，又不管我……” “对不起。我……”叶世风难得露出疲惫的神色，不知道是在安慰还是在说狠话。“我宁可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你。我无心伤害你，我只不过是假装暧昧，我没有喜欢的人，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的学生，我调戏别人都是觉得好玩。我现在也对你没感觉，但是我会照顾你，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女徒弟的亲妹妹。” 第一百七十一章 再进去一点 夏天，暴雨总是来得没有预兆。忽然，大雨就把每个人的世界冲洗地一遍，似乎忘记了一些不痛快的事情就干净了许多，又或许永远徘徊在某个时间段里看不开而感冒发烧说着呓语。余芳芳就站在饭堂门口，等着叶世风也有些时间了，可是还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她觉得，这个世上，最难熬的事情就是等待，没有之一。 这时候，不少学生撑着伞匆匆地走进饭堂。林朵昔的手臂都被雨水打湿了，埋怨了一句：“这大雨真是讨厌了，非得强迫人接受它。” 一个女生挤进饭堂走得太快，无意地撞了站门口的林朵昔一下，林朵昔措手不及而没站稳就跌倒在地上，她的衣服沾染上地上的泥泞，显得狼狈不堪。 “你怎么能站在这挡路，再进去一点啊。”那女生也不道歉，就只管挑着林朵昔的过错说，仿佛这样子就能撇清她的过失。 余芳芳皱了皱眉，想要过去扶着林朵昔起来。但是，有人比她更快，她身边的戴银魂马上就向她伸出手。林朵昔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那只手，站了起来。她一肚子的火，被推倒就算了，不真诚地道歉，还说她站的地方不对，那其他人站在门口怎么没事，就她站门口就有错？ “你有病啊，我站门口怎么了，你故意撞我的吧？”林朵昔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制服都脏了，有些恼火地反驳她。 戴银魂似乎怕那个女生上前打林朵昔，还特地往林朵昔的面前一站。林朵昔身边的赵漫漫挣脱开赵火影的手，伸手拉了拉林朵昔的衣角，小声地嘀咕说：“算了吧，别吵架。” “我干嘛让人欺负我啊，我以前被欺负的还不够多吗？”林朵昔发火地拿开了赵漫漫的手，怒目而视。赵火影赶紧拉开了赵漫漫，附在她的耳边说：“别管了。” “你道歉。”戴银魂也护着林朵昔，对那个女生说。 那女生冷笑着，看着他们四个人，嘴唇一张一合：“人多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啊。” 林朵昔越看她越觉得她的嘴巴像一个人，因为她总是留意她的情敌，所以情敌表面的每个地方她都非常清楚，忍不住搭腔说：“别以为你的嘴巴像余教官，我就不敢打你。你道歉，我就不追究。” 张攀教官刚走进饭堂门口就听见这句话，还特地看多了一眼那个女生，她的嘴唇跟余芳芳还真的有八分像。 “我吕萍就是不道歉，怎么样？你打我啊，打我，我就告到训导主任那去。全校都知道你现在没有郑展鸿撑腰了，你还这么嚣张，你凭什么啊？”吕萍一副看林朵昔不顺眼的表情说。本来她不是故意撞到林朵昔的，心想如果林朵昔不逼她道歉，她嫉妒她，也就看在她们人多的份上放过她，当做没遇到她，没想到她非得要她没面子，她也不跟她客气了。 吕萍进入警官大学以来一直都关注着郑展鸿，可惜郑展鸿以前就只顾着林朵昔。郑展鸿这样具有号召力的男生，令她少女心澎湃，她曾经以为他会跟她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谁知道居然是林朵昔站在她想要的位置。她觉得更可笑的是，郑展鸿都放弃了她，她还比她嚣张，不该是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吗？这样她或许会同情她。 林朵昔冲上前，就抓着她的衣领，不甘心地说：“我林朵昔就是没有郑展鸿撑腰，我也是林朵昔。” 余芳芳立即走过去了，大喝一声：“你们在做什么，不可以打架。”只要教官出现，学生们的想打架的斗志都会明显降了了几分。 郑展鸿刚吃完饭，走出来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就站在一旁看热闹，也不掺和。他身边的萧乐宫和郑乐也跟着默默围观。直到看到了余芳芳管了这事，他才走过去，对着吕萍笑了笑，故意这样说：“我记得你叫吕萍对吧，两三天就给我写一封情书的那个女生。我不喜欢……不承认错误的女生。” 吕萍被余芳芳训斥了一句还憋着火不敢发，看到郑展鸿对自己笑，火气就全消了，心跳砰砰地狂跳，想到他还记得自己简直欣喜若狂，接着听到他最后那句话一颗心就跌入低谷了，小声地说：“……对不起。” 林朵昔这会儿不乐意了，这个郑展鸿出现地还真及时，没好气地说：“你说啥，我没听见？” 吕萍黑了脸，就知道林朵昔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了，得了便宜还得寸进尺，但是她的狠话还没放出来，就瞥见了郑展鸿挑了挑眉一脸期待的表情。 “对不起！”吕萍大声地喊着。她想哭了，因为郑展鸿这样看着她，还是头一回，在他的面前，她根本就凶不起来。都说男人喜欢温柔的女孩子，说什么不喜欢脾气暴躁的女孩，那是因为他们招架不住她们。实际上，有的女生再怎么凶，面对自己非常喜欢的对象怎么也凶不起来，急了只会哭。 余芳芳松了一口气，看了郑展鸿一眼，看来这个男生对女生还是依然那么有杀伤力。郑展鸿几乎拥有胜过校草的影响力了，他才一年级的。现在的校草是三年级的学生，不过那个男生行事比郑展鸿低调很多，颜值胜过郑展鸿，号召力比不上郑展鸿，她也不了解他。 林朵昔敷衍地应了一句：“哦。听到了，下次走路别乱撞，撞到帅哥可能害羞吧，别撞上女生还骂女生。” 吕萍听到林朵昔这么说，差点就要发火了，之所以发火是因为她说中了。而她不想在郑展鸿面前展示她不好的那一面，她怕郑展鸿讨厌她。即便她知道他现在对她没有感觉，但是至少不要憎恶她。 “你胡说。” “好了，别吵了。你们吵得我头疼。”郑展鸿装作头疼的伸手捂着额头，他身后的萧乐宫马上递上了一瓶驱风油，他身边的郑乐马上骂着吕萍说：“你还不快去吃饭。你能不能别烦鸿哥的前任对象？” 林朵昔翻了个白眼，她什么时候成了郑展鸿的前任对象了，本来想跟他说明白的，但是她看到郑展鸿居然也不反驳，心想算了，跟那种人说也没用，她就进去饭堂里面了。戴银魂不开心地看了郑展鸿一眼，但是他也拿他没办法。赵漫漫和赵火影面面相觑，拖着戴银魂跟着进去了。 吕萍扁扁嘴，一副要哭的样子。林朵昔是他的前任对象吗？她不是不喜欢他的吗？ “好了。你不要哭，阿乐随口说说的。你去吃饭。”郑展鸿伸手揉了揉吕萍的头发，劝说着。吕萍居然真的把要哭出来的眼泪缩回去了似的，转身就跑进饭堂了，可能太开心了，得意忘形地没看路，跌倒了，很快地又爬了起来，当做没跌倒过一样，继续走。 “你怎么在这里？等人吗？”郑展鸿把驱风油还给萧乐宫，懒洋洋地说。郑乐被郑展鸿那样说，也没不高兴，他就知道他的鸿哥只是哄哄小女生罢了。 余芳芳正想发火了，叶世风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这么久都还没来，她都很饿了。她正要说什么，然后一抹人影冒着大雨冲了进来，那个男人淋湿了全身，脸庞滴着雨水仍然不失帅气，那么多人里面，他一眼就找到了余芳芳。 “对不起，我来晚了。” 那瞬间，余芳芳有一种错觉，就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叶世风总是会回到她的身边一样。而这种感觉冒出来了之后，就被美好的事情即将发生的幸福感占据了全部心情。 “叶教官。”郑展鸿吃惊地叫了起来。他没想到叶世风会冒着雨来，而且看情况，余芳芳似乎在等叶世风？他有种不好的预兆。 “嗯。我们去吃饭吧，你们吃了吗？”叶世风随意地问候了一句学生们。 “我们吃过了。”萧乐宫替他们回答。她也看出叶世风和余芳芳之间的暧昧气氛，她替鸿哥感到惋惜。鸿哥以前的目标喜欢叶世风就算了，现在的目标还是喜欢叶世风，叶世风要当她鸿哥的情敌多久啊？ 余芳芳就跟着叶世风走进饭堂，上二楼去了。 看着他们成双成对的背影，郑展鸿阴沉着脸，他的确很尊敬叶世风，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的敌人至始至终都还是叶世风。他又有了奋斗目标，超越叶世风。 “怎么办？要叫兄弟们，去找茬吗？”郑乐小心翼翼地问。 “你傻啊，打不过他。”萧乐宫把手里的驱风油收好了，反驳地说。 “阿乐，你的能力比不上乐宫的原因之一，就是你说话总是不经大脑。要是那样做有用，我以前喜欢朵昔的时候，我不会那样做吗？你别瞎折腾兄弟了。我自有办法。”郑展鸿淡淡地说。 余芳芳边上楼梯边打了个喷嚏，她看到叶世风湿了身体都没打喷嚏，倒是她跟同事撑伞来到饭堂，居然还打喷嚏，感觉好像输了一样脸红了。 “你昨晚睡觉不盖被子吗？该不会是不穿衣服睡觉吧？”叶世风扭过头，碰巧看到她脸红了，就揶揄地说。 第一百七十二章 扑过去吧 叶世风跟林朵昔说了那一番话，林朵昔却信誓旦旦地回答他：“你没有女友，我就努力当你的女友。你有女友，我就等你分手。你有老婆，我就等你离婚。你们感情很好，我就等你丧偶。就算是陪在你身边，递像手套的那种东西给你，看着你跟别人发生关系，我也心甘情愿，只要你不赶我走。”叶世风怔了怔，就呆呆地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那是像极了他的徒弟的面容对他说出这么一番话，让他心痛地差点窒息。她似乎想不开，就认定了他。茫茫人海，那么多的男人，她不选，偏偏选了他。一瞬间他不知道说什么狠话才能让她死心，差点就不能原谅他了，怎么就回头了呢。 他跟着她一起走出教室，一起下楼梯了，一路上都沉默，双方都没有打破沉寂，只是下到了一楼，他们就看到了三个学生在等林朵昔，也有两个刑警在等他。叶世风对林朵昔说：“你跟着他们去饭堂吧。别饿坏胃。” 赵漫漫、赵火影和戴银魂就对叶世风尊敬地问候了一句：“叶教官好。” “好，都去吃饭吧。中午要吃地像农民，吃饱了下午才有力气上课啊。”叶世风裂开嘴笑着回应他们。他第一次觉得，有学生的感觉真好，就像是看着自己播下的种子生根发芽，长出嫩苗，有成就感。 等到他们都撑着伞离开了，林东锁才走过去，诚恳地唤了一句：“师父。打扰你一点吃饭时间，韩前辈想见你。” 韩谨宸还背对着叶世风，听到林东锁开口了，才转过身，面对着穿着一身黑色制服的叶世风。他打量着他变瘦了的脸庞，不久之前，他还穿着他保安的制服，跟他说话。没想到，这么快就当上了教官。 有一种男人做的事情，就像是验证了这个世上是有奇迹的存在似的，让其他男人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那种男人就是传说，正如网络流传熟悉的歌词——哥就是传说，不要迷恋哥。 “听说你当上了教官，我还不信。”韩谨宸冷笑着说。“没想到，还真当上了。有手段啊，运气不错。要不然你别当教官了，跟我们一起当刑警？”最后那句话看不出是玩笑话，还是在嘲讽。 “你以为我想当刑警就能当啊？就算你让我当，我也当不上啊。我不就是个痞子，对吧。当上教官就是一次幸运女神的眷恋而已。怎么，找我就是调侃我啊，没其他事，那我就去约会了啊。”叶世风随口敷衍两句，他根本就不想跟刑警韩谨宸打交道，之前韩谨宸一进来就找余芳芳调查案子，她当时都为了他，肚子中枪了受伤了，也不让人休息一下。 无情的工作狂——这就是韩谨宸给叶世风的印象。 林东锁看这两人说话的气氛不对劲，怎么你一句我一句地就擦出一点硝烟味了，他连忙把话题引向正题：“师父别急，就是大学的疑似杀人狂的案子。我问过了张攀，可是他很狡猾，说话总是不着边际，打太极拳似的，很烦人，我就把他交给韩前辈了，刚才韩前辈已经审问过他了。” 韩谨宸似笑非笑地瞅着叶世风，嫌疑地说：“你很怕我吗？急着走去哪？约会？你像个痞子一样，也会有人喜欢你吗？她们真是没眼光。那个案子，张攀是第一嫌疑人。我特地用心理战术问了他问题，林东锁已经记录下来了，到时让他给你大开眼界一下。” 叶世风伸手撑着墙壁，也似笑非笑地回敬韩谨宸，说：“东锁是我的人。他请教你，也是我的指示。喜欢我就没眼光？你说的吧，难不成喜欢你才有眼光？你像个木头一样，一定没有女朋友。就算有，就快分手了。”撩妹必备技能之一就是幽默感，会说几句话逗得心上人开心，人生才有乐趣。 “喜欢我的女人排长龙去了。当我需要延续后代时，我就会去相亲结婚，谈恋爱浪费我的工作时间。喜欢我当然是有眼光了，我不用她们愁生活，乖乖让我养着，生宝宝就行了……”韩谨宸边说着边看到叶世风心不在焉地老望着外面的大雨，又嘲讽了一句。“既然你心都跑到那女人身上了，那你就扑过去吧，痞子本色果然还是不务正业，去吧。懒得理你。” 谁说痞子不务正业了？叶世风差点就想反驳了，但是转念一想，何必跟一个无情木头斤斤计较，又把话咽下去了，改口对林东锁说：“徒弟，我稍后联系你。留意手机。我去跟你未来师娘吃饭了。你自己解决午餐吧。” “嗯。师父，这大雨看来不会停了，我把伞借你吧，我可以跟韩谨宸挤一把伞。”林东锁递上那把伞，走上前说。 叶世风看到韩谨宸那个冰冷目光刮了林东锁好几遍，就看出来他不想跟他挤一把伞了，他笑着拒绝了林东锁的伞，也不等他再劝他，就一人冒雨跑向饭堂了。他的公寓里好像有伞，只是他不习惯带伞。 叶世风到了饭堂门口，那么多人挤在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余芳芳，嚷着：“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看着余芳芳那瞬间忽然温柔许多的眼神，他就知道他说的这句话撩着余芳芳的心湖荡起涟漪了，他心情也好了起来。把揍孙侯一顿的事情延后了，他现在不需要去找孙侯。 在场还有其他的学生，叶世风也注意到了郑展鸿他们，他很久之前就知道郑展鸿喜欢林朵昔，可是他发现这小子现在看着余芳芳的那种眼神是看女人的眼神，看来郑展鸿已经移情别恋，喜欢上余芳芳了。那可不行，余芳芳是他的。 叶世风马上就嚷着要一起去吃午餐，故意在郑展鸿的面前，强调两人约好了一起吃午餐。 在上楼梯的时候，看到余芳芳打喷嚏，叶世风也不忘揶揄她一句。 “……难道你昨晚不穿衣服睡吗？” 余芳芳马上一脚踹了他的小腿，恼羞成怒地说：“你才不穿衣服睡觉。我穿不穿关你什么事哦。” 叶世风吃痛地揉了揉小腿，只是笑着不反驳了。两人一起去排队，只是叶世风排在余芳芳的后面，而余芳芳排在张攀的身后了。 张攀回过头就能看到余芳芳，似乎对于这种位置十分满意。他只是看到余芳芳，就让他感到无尽的痛苦和令他无力挣扎的无奈，而他偏偏就爱看到她，而这些，余芳芳不会知道。他笑着向余芳芳打招呼：“我们真有缘分啊。又见面了，你有没有男朋友，没有的话，我可以吗？有的话，介不介意换一个？” 看到张攀忽然说这种话，余芳芳也有点吃惊，一时忘了该怎么反驳他。 “如果你答应当我的女友的话……”张攀说了开头，就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上帝啊，如果你在听的话，我知道我是个罪人，我已经没有资格拥有幸福，如果这个女人答应当我的女友，我答应你，我会停下来，我再也不会伤害其他的女生，她是那么的美好，请你不要伤害她，只要她答应和我在一起，哪怕只是在一起一分钟，我都愿意承担我犯下的所有罪恶。 可是，上帝有时候也会忙得忘了坏人。 “不可能……”余芳芳终于反应过来了，尽量不用嫌弃的脸面对他，可还是忍不住别过脸不看他。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只有叶世风，想到了之前他骑着摩托车载他，后来她在出租车里面出事，还有黑帮的人来捣乱，他都在场帮她，她却没有感动。那是因为，她的心里只装得下一个人。 其实，叶世风希望余芳芳说得委婉一点，毕竟张攀是杀人狂魔的第一嫌疑犯。他知道余芳芳不弱，而他也不弱，两个人都厉害，可毕竟有时坏人防不胜防，他不希望余芳芳陷入危险，连忙伸手捂住了余芳芳的嘴巴，替她接着说：“才怪。不可能才怪。谁都有可能啊，说不定以后你就是余警花的男友呢，哈哈哈。” 张攀还是失望了。从余芳芳那干净无杂念的眼眸里，他看不到一丝可能，她对他根本就没有一丝好感。他握紧了拳头，他怎么能停下来，就算是下地狱，他也要自欺欺人…… 余芳芳咬了叶世风的手指，叶世风疼得松开了手，看到张攀去打饭了，才压低声音骂她：“你咬我干嘛啊，你是猫啊？” “你就是养猫啊。我养狗。狗比猫忠诚多了，哼。”余芳芳没好气地说着，刚才被他捂着嘴，那略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嘴唇的触感居然让她心乱如麻，真是丢脸死了，不知所措就咬了他。 叶世风看到张攀已经阴沉着脸离开了，就站在余芳芳的身后，看着余芳芳点菜，逗着她说：“我怎么觉得猫比狗妩媚呢，虽然凶了一点，爪子利了一点，任性，能抱，会撒娇，会躲起来，捉老鼠也是看准就扑过去，粘主人，好像挺像你的。不过我可不像狗哦，我喜欢自由。” 第一百七十三章 死也不分手 叶世风的衣服都紧贴着身体，拉扯了一下衣服，才对着大妈说：“我要木耳啊，给多一点木耳……”那个大妈看到叶世风这么帅，也真的舀多了一点点给他，又问：“还要什么？” “热狗啊，章鱼烧……” 余芳芳拿着已经打好的饭盒，站在一旁看着他，发现他侧过脸坏笑地看着她，她就有点脸红。他要吃木耳、吃热狗和章鱼烧关她什么事，他这个眼神怎么让她感觉有点怪怪的。 两个人去到了饭桌那边，随意挑了个空座坐下来。 叶世风想要坐在余芳芳并排的身边座位上，可是余芳芳执意要坐到他的对面去，他就让着她了。余芳芳吃着胡萝卜丝，看到叶世风在吃木耳，咳嗽起来了。 “慢慢吃啊，你那么急干嘛。你要不要吃热狗？给你吃？或者我喂你吃怎么样？”叶世风坏笑地说。 “不吃。”余芳芳嚼着白饭，接着吃土豆。 “那我喂你吃章鱼烧，很好吃的。”叶世风接着提议说。 “这些东西……形状不好看，不吃。”余芳芳脸红地拒绝了，这理由说地已经很直白了，她就知道他坏心眼，故意的，绝对。 “哎，我怎么没发现。是你思想不纯洁吧，很好吃的啊。我好心给你吃，你不吃就算了，我吃。”叶世风无奈地说着，嚼着热狗，似乎真的很好吃。 余芳芳别过脸不看他，却看到了隔了十米远的饭桌座位上的张攀，她发现他在看她。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叶世风边吃热狗边含糊不清地埋怨说：“你没事看那个变态杀人狂魔第一嫌疑犯干嘛，惹火啊？看他还不如看我啊。我比他帅几百倍。” “不是，我看到他看我了。” “你真会找理由啊，你不看他又怎么知道他看你。”叶世风吃了热狗的最后一口，津津有味地咽下去了。 余芳芳看到张攀那阴霾不散的脸，动了恻隐之心，说：“虽然你老是说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每次看到他总是一个人吃饭好像有点可怜。” “你要真的觉得可怜，他说你如果可以当他的女友这种话的时候，你就该心软……说不用死心，这样子的话，或许还有用。”叶世风似笑非笑地说着，咬了一口章鱼烧。 余芳芳脸色有点不好了，本来以为他是有点喜欢她的，冒着淋雨都要到她的身边，陪她吃饭，可是他现在这样说，是要把她推向其他的男人吗？他是故意这样若即若离来拉拢她的心吗？ “下次。下次我就那样说。你满意了吗？”余芳芳索性就故意这样顺着他的话答应了。其实她也听不懂他说的‘这样的话，或许还有用’是什么意思，她也不问。 叶世风注意到张攀起身把那盘吃了两口鸡肾的饭倒了，还走得挺急的。 “吃肾补肾吗，他会不会有点肾亏？”叶世风自言自语地说着，似乎也不着急余芳芳那样说。 他越是这样心不在焉，余芳芳越是不高兴了，她心想自己是警花，想要她当女友的男人还不多着，叶世风有点怠慢她了，她就觉得失落，不高兴，连因为他而心情不好都觉得不值得了。 余芳芳开始专心吃饭，再也不多看叶世风一眼，她吃着土豆，觉得土豆真是好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坐在他的对面吃，才觉得特别好吃。她心想无论心里多么不痛快，绝对不能亏待了自己，该吃都要吃，感觉有点着凉了，待会自己去校医看看拿点药吃。 叶世风吃完饭了，正想对余芳芳说，一起去公园逛逛之类的话，抬头却看不见余芳芳了。他刚才在关注嫌疑人，一时忘了顾及余芳芳的感受了，伸手拍了一下的自己脑袋，懊恼地自言自语：“是不是因为看到那个木头，不自觉就想跟他比，不想输给他，自己就成了工作狂了啊。” 叶世风站起来就四处张望，匆忙地下楼，一楼挤满了学生，他看不到余芳芳的身影，无意间望向外面，门外的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地面上湿漉漉的，还残留着积水。 他拿起手机就想给余芳芳打电话，可是，电话碰巧响起来了。 屏幕显示来电电话是林东锁打来的。 “喂？”叶世风知道应该是关于案子的，所以毫不犹豫地立马接通了。 “师父，你吃完了吗？我在你的公寓门口，我们讨论一下那个案子吧，我把笔记本都带来了。就是看到现在雨停了，我才给你电话啊。谈恋爱的事情不急吧？现在先解决案子好吗？迟一点说不定又死人了。”电话那头传来焦虑的男人声音。 叶世风闭上眼三秒钟，又睁开眼，眼底已是一片冷静了，说：“好。我马上到。” 这时候，余芳芳走到校医室门口又打了个喷嚏，打了个寒颤，好像被什么盯上的感觉，她回过头，看身后好像又没什么人在看她，那种感觉也淡了很多。 “小芳芳，你着凉了吗？”白千古唤了她一句，就把手里的毛衣丢到一边了，往她站的位置走了过去。 余芳芳硬着头皮，看向笑得阴森的白千古，语气不自觉地就弱了几分，说：“老师，我有点着凉了。开点药，我早点睡就没事了。” “好孩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独立和坚强。你是我想看到的样子，嗯。”白千古慈爱的语气说完，伸手想摸她的头，却被她敏捷地躲开了。 余芳芳第一次低着头，并且露出了有些疲惫的样子说：“我不再是过去你口中的小芳芳了，请你不要再摸我……”的头，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无防备的她被白千古忽然伸手，往她后脑勺重重一击，她便昏倒在她的怀里了。 “外面那么乱，还是在我这里躲一天吧。不能让张攀那炮灰毁了你。”白千古叹息地说。 保安室这时的确很乱，萧乐宫甩开了孙侯的手，说：“你真可笑，你不是要辞职吗，辞职就分手。” “死也不分手。谁说的辞职就不能在一起的，我可以跟你通电话，可以上网陪你，等你毕业，我也会去找你。”孙侯被她甩开了手，还是执意地从她的背后抱住她，尽量不发火地哄着她说。“我不会喜欢其他的女孩的，你要相信我，就算是异地恋，我也只会喜欢你一个人。” 萧乐宫也不再挣扎了，任由他抱着，有些失望的语气说：“就算我给你机会，你就只会在我的面前一次次圆谎吗？我没有你也会过得很好。”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无理取闹，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谎了？你别这样折磨我行不行，我对你不好吗？我什么时候用过你的钱了？”孙侯紧紧地抓住她，就好像他只要一松手，她就会离开了一样。他是那样在意她，即便她不是他的唯一，他仍然还是不想失去她。 萧乐宫感觉身心疲惫，她本来就是郑展鸿的人，因为郑展鸿教了她很多事情，算得上萧乐宫的师父，如果他要离开她的话，她或许会挽留，虽然她的城府深，但是她毕竟是重恩情的人。孙侯总是因为郑展鸿的事情跟她吵，她已经不止一次跟他说了，她和郑展鸿根本就不是爱情，她只是他的贴身随从，只是知心朋友。孙侯半信半疑，让她很累，如果他要走，正好，她也要抛弃他了。 “我就是这个样子的啊，我也是改不了的。你要是看不惯，我们就这样分开吧。”萧乐宫打定主意就是要跟他划清界限了，反正他们之间没有金钱拖欠，分开了谁也不损失钱财，可能精神上会有些难过吧，毕竟曾经相爱过。 “死也不分手。”孙侯固执地说。 这时，萧乐宫并不觉得孙侯是爱她的，只不过觉得他只是被他自己感动了，所以沉迷在自己的痴情幻象之中不能自拔，他们之间的感情，她看得分明，已经淡到没有了任何羁绊。随便一点事情，就能击垮他们。 别人的感情是越久越有韧劲，像酒一样越老越香醇，而他们的感情却是越久越像是一碗变质的粥，已经喝不下去了。 “你这种人是不会死的，你没死，我们分手吧。”萧乐宫冷淡地说。“你欠了幼京的钱，就还给她吧，不然就还给她的亲人叶世风，别让我鄙视你。一点信用都没有的男人，你让我跟你怎么过日子。就算我们不能走到最后，也别让你在我脑海里的形象崩塌是吧？” 孙侯冷笑地松开了抱着她的手，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一样，坐在凳子上，瞅着她那熟悉的脸庞，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不还啊，到了我的手的钱还她干嘛，步幼京，我会记得她的好，但是我不还给她。” “无药可救。”萧乐宫冷眼瞥了他一眼，就丢下一句话，就快步离开了保安室。走在校道上，萧乐宫流泪了，她伸出手背抹了一把脸。哪个女生的青春不曾遇到过一个渣男？当他夺走了她的美好时光，然后相爱一场，她才明白了什么叫撕心裂肺地哭，什么叫没心没肺地笑。 第一百七十四章 嘴硬心软 叶世风回到了公寓门口，就看到了守在门口面前的林东锁。他可能吃得太仓促，不停地打饱嗝，看起来有点滑稽。 “你中午吃了什么啊？”叶世风好笑地看着他，一边问，一边开门。 林东锁不好意思地说：“额，我吃了个泡面。我哪里有师父那么好伙食哦，我不懂的事情还太多，根本就没心思吃好的，不够时间。” 叶世风开了门，走了进去，慕昔猫就冲叶世风叫着：“喵喵喵。”林东锁一看到猫就脸色大变地大叫：“啊，有猫。”他那避之不及的态度，让叶世风忍俊不禁了。 “你怕猫？” “当然，我曾经被猫抓流血了，打过针。”林东锁边回答叶世风，边站在门口赶着那猫。“去去去，去你主人那边。” “猫有什么好怕的，这么柔弱的小动物。你没吃过猫肉吗？可香了。”叶世风邪恶地笑了笑，然后撕开了鱼罐头放在猫的面前。 林东锁脸色更刷白了，说：“我不吃猫肉狗肉，那些太残忍了。只要是我养过的小动物，我都不吃。” 叶世风伸手一捞把林东锁扯进屋内，随手关上了门。林东锁想上厕所了，叶世风就去袋子里翻衣服了。制服粘在身上不舒服，他想要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 “师父，你要干嘛？”林东锁正在厕所小便，就看到叶世风闯进来，忙问。 “脱衣服、脱裤子。”叶世风把干净的衣服挂好了，理所当然地说着，奇怪地看了林东锁一眼，然后开始脱衣服了。 林东锁马上急着穿裤子，跑了出去。浴室里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林东锁却有点脸红，伸手捏了捏他自己的脸，他才不害羞，都是男人，他有，他也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等到叶世风擦着头发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林东锁趴在桌上打瞌睡了，他走向他，还看到他流口水了，而且那口水还流到了他的笔记本上，那样子要多猥琐就多猥琐。 伸手拧了一下林东锁的耳朵，林东锁才叫了起来，叶世风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裤子都没拉链，你做的什么美梦啊，口水直下三千尺。” “没，我梦见你了……”林东锁求饶的目光可怜兮兮地看着叶世风说。 “哈哈。”叶世风嘴上笑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已经冒出来了，说。“你梦见我干嘛，你不知道男人梦见女生才正常吗？梦见我干嘛？”他觉得他有必要纠正他的思想。 “嗯。我也有梦见女的啊，我梦见你跟一个女人……”林东锁脸红地不敢说下去了，语气特别别扭。 “呸。说正事，你想找我说什么，快点说。”叶世风有点不耐烦地伸手揍了他脑袋一拳，继续擦着头发，催促地说。 林东锁这才发现他的笔记本让他的口水沾湿了一角，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他觉得他该戴个口罩睡觉，这样应该就能掩饰他的流口水习惯。 “是这样的，我问不出来什么，于是韩前辈去问他了。韩前辈问他昨天晚上在哪里，他说在巡逻。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他也是这样回答我。韩前辈也没多厉害啊，这样想的时候，韩前辈又问他，在巡逻看到了什么。我这个可没问，我发现张攀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林东锁有些紧张地说着，边拿出那本沾着口水的笔记本递给了叶世风。 叶世风从来就不否认韩谨宸的办案能力，只是他的性格，他并不喜欢，所以跟他没有太多交集。叶世风随意地交朋友都是喜欢性格的，跟能力无关。像是他的学生郑展鸿就不一样了，他交朋友都是看能力的，那些跟他走得最近的都是能力跟他差不多的，或者比他强的。比他弱的同学，他不会主动去结识，对方就会过来支持他，他也会庇护他们。 翻开那本笔记本，叶世风勉强地辨认了潦草难看的字迹像蚯蚓一样蠕动似的，一个个组成了奇异的线索。 据笔录显示，张攀供认昨晚是他在巡逻，他和孙侯两个人负责昨晚，他负责前半夜，后半夜是孙侯负责。也就是说两三点之前都是张攀一个人守着宿舍，但是他表示没有看到任何人，眼神异样。直到两点四十分，孙侯来接班，他就回到了公寓睡觉，一睡到天亮。 叶世风皱了皱眉，说：“孙侯？等等，今天的那个女尸在哪里发现的？谁第一个人发现？” “第三个女尸？在校道上，孙侯发现的。”林东锁想起来那女尸，他就想吐了，那个女尸的脖子被挖空了一块。 “你和韩谨宸有没有去审问他？有没有什么发现？”叶世风有些焦虑地问。他怎么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林东锁要提及孙侯，马上就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说：“还没审问他。刚审完了张攀。今天校长跟我说，那个孙侯还想辞职呢，但是我说他作为嫌疑人不能离开，要等案子结了再说。于是校长不批准他辞职。对了，有个奇怪的地方。” 叶世风挑了挑眉，说：“什么奇怪的地方？” “梁白凉同学是你教过的学生吗？她提出转学申请。这几天杀人狂魔还没捉到，我们对于校方的任何学生或职员调动都异常敏感。我觉得她也是嫌疑人。如果说孙侯是第二嫌疑人，那么梁白凉是第三嫌疑人。”林东锁支着下巴，一副在苦思冥想的样子说。 “好，有进步。那么，接下来注意孙侯和梁白凉的动作。你就审孙侯吧，如果你还不熟练问问题，就向韩谨宸学习，看他怎么问的。梁白凉就交给我，我会问她的。好了，睡个午觉吧。这样闹腾下去，我们都会筋疲力尽。”叶世风打了个哈欠说着，已经用风筒吹了几下头发就干了，他打算睡一觉，醒来下午再去找梁白凉好好谈谈。 林东锁也觉得是这样没错，就点头了：“好的，师父，我睡哪里？” “你这不是废话吗，难道要你睡地上？跟我一起睡床上，不过你不准流口水沾湿了我的被单，不然我要你帮我洗被单，听到没？”叶世风一副跟他没完的语气打预防针说。 “听到了。”林东锁双手捂着嘴巴说着，那动作太夸张了，有些好笑的样子。 “你说什么，你应该说，是，再来一遍，听到没有？”叶世风边回到床上，边骂着。 “是。”林东锁就看着叶世风躺下来，闭上眼就好像能睡着似的，不愧是网络红人睡神。他上网刷微博的时候，也见过别人偷拍他的照片，就一张睡觉的照片成为了微博红人的男人，恐怕也只有他的师父叶世风了。 林东锁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反正他觉得叶世风的身上有一种他好像无论怎么努力都超越不了的神秘感，而且越是跟他相处，就越是发现更多的闪光点。他的师父又没什么背景，不就是一个屌丝而已吗？他也想不明白。他走向叶世风，躺在他的身边，有种诚惶诚恐的感觉，闭上眼，深呼吸，呼气，换气了好几回，才平静下来，睡着了。 上课铃声响起来了，叶世风被吵醒了，抱起睡他肚子上的猫放到一边去，就看到身边的林东锁还睡得那么沉，像猪一样打鼻鼾，就恶作剧似得给林东锁拔了两根腿毛，疼地林东锁马上跳了起来。 “好疼啊。” “嘿嘿，起来了啊。我要去上课了，你也去做事吧。” 林东锁揉着小腿，埋怨的眼神看着叶世风，不敢发火，只能下床了，跟着他离开了公寓。 叶世风锁上了门，回过头就看到林东锁眼睛红红的样子，不由得哑然失笑说：“你想怎样，不就是跟我睡一觉吗，有必要这么委屈吗？” “你能不能别用那个语气说，我是正常男人啊。你这说的好像我是那什么似的。下次别拔我腿毛了行不行，好疼啊。答应我吧，师父。”林东锁那表情简直是要哭了。 “你用不用这样啊，这么小的事，啧。”叶世风伸手就推开了林东锁，察觉到他紧跟着他身后，才转过身，怒喝。 “小鬼，不拔毛，不拔你腿毛。你一边去。” 林东锁这才展露笑容，朝着叶世风九十度鞠躬就跑了，他就知道他的师父还是挺宠他的，看，现在不就是吗？嘴硬心软的人啊。 叶世风回到了一班教室，第一句话就是：“梁白凉，你下课后到教务室找我。” 其他女生都嫉妒的眼神扫向了梁白凉，包括了林朵昔。林朵昔也不回头，就捧着课本，对身后的梁白凉说：“你对叶教官下了什么迷魂汤，他一来到教室就想到你。” 梁白凉却没了平时的气焰，惨白着脸，像是见鬼似的，谁也不搭理，也不回话，只是死死地盯着窗外变化无常的白云。 “梁白凉，你看着窗外干嘛，你告诉我，你想干嘛？” 等到梁白凉反应过来，她已经看到了叶世风走到了她的面前，他敲了敲她的桌面，一脸复杂地盯着她，仿佛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情绪变化。 第一百七十五章 她不在怎么睡 梁白凉动了动没血色的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总是盯着叶世风的身后，就好像有什么无形地在束缚着她一样，她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痛苦里挣扎，逃不了。她申请转学，也被拒绝了，一定是那个人从中作梗，她这样想。 当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有偏见的时候，就算那个人没做什么坏事，一旦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那人都会不自觉想到是对方做的。而恰恰相反，若是一个人对另外一个有好感，就算是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那人也会竭尽全力找借口帮对方开脱。这也是人性的弱点。 就好像现在，林朵昔就在想，叶世风教官找梁白凉麻烦，一定是梁白凉背着大家做了什么坏事，所以知情的叶教官才会忽略其他不专心的学生，首先就找梁白凉的不对来责骂。 “你知道我刚才讲课讲了什么吗？用你自己的话复述出来。”叶世风冷漠地睨着她说。 林朵昔虽然有点同情梁白凉，但是她始终不觉得叶教官不对，是梁白凉不对，学生不认真听课对于每个老师来说，都是不尊敬的表现。 郑展鸿的注意力没在梁白凉那边，只是动手捏了捏萧乐宫的脸，说：“怎么，你跟那臭猴子又吵架了？” “嘿，闹分手。”萧乐宫没心没肺地笑着说。 郑展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静静地看了她几分钟。郑乐倒是忍不住，差点鼓掌说：“好样的，终于甩了那个家伙。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一副很不了起的样子，架子大。实际上也没多厉害。” “你不知道情况，就不要乱说话，不然只会显得你很愚蠢。”郑展鸿伸手就拍了一下郑乐，责怪地说。 萧乐宫耸耸肩，皮笑肉不笑地说：“没事啊，阿乐没说错，他就是那样的人。我对于过去喜欢着他的自己感到无尽的厌倦。所以，以后绝口不提他的事，请你们帮帮我。” 郑展鸿并不介意提及他曾经喜欢过林朵昔，印象中的林朵昔总是比现在的林朵昔美好很多，可是萧乐宫不一样，女生放弃的男生跟男生放弃女生之后回忆起来的感觉有时候会是天壤之别，萧乐宫会觉得曾经跟那个人在一起就是糟蹋了她的青春。 只是萧乐宫比一般女生要冷静很多，她会调节心情和心态，说：“算了，当做是花掉了青春买个教训。以后我会变得成熟和强大。” 郑展鸿认可地说：“这才是我看中的你。从来都不会令我失望。” 而郑乐也不知道怎么说，随便应了一句：“正好，我也不会安慰人。能恢复元气就好，我最看不惯那种半死不活的女生了，自甘堕落，下贱。” 郑展鸿皱了皱眉，想到了林朵昔前一段时间的落魄模样，就伸手给郑乐掌嘴了。 郑乐疼地捂着嘴，他做错什么了，他为什么要打他，他茫然地看着郑展鸿，可是郑展鸿就是不给他解释。郑乐忍忍就过去了，也不计较，他本来就是郑展鸿的最忠诚左臂，能力比不上堪比右臂的萧乐宫，论忠心可是比萧乐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下课了。 梁白凉走到了教务室，站在了叶世风的面前，这个教务室里面还有张攀。张攀摊开报纸看，他的目光却总是瞟向她。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她的手心在冒着汗。 “叶教官，你叫我有什么事？”叶世风当然知道她在紧张，只是不知道她紧张什么，叶世风环视了一下周围，视线焦在了张攀身上，他看报纸没事老盯着梁白凉干嘛，梁白凉是他的女儿吗？看得这么紧？ 叶世风冷笑了一下，说：“我们去训练场。” 张攀忽然就站起来了，把报纸放下，拦下了走出教务室的他们。 “白凉你过来，我还有些格斗要点还没教完你的。”张攀对着梁白凉强硬地说。梁白凉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而这个小细节自然也没躲过叶世风犀利的眼睛。 “不行。下节课也是我教她的，她这个下午都是我的。你凭什么要她跟你走？白凉，不许。”叶世风霸气地说着，甚至还故意往前站了一步，把梁白凉挡在身后，像是以保护她的姿态出现了。这倒是令梁白凉稍微安心了一点，叶教官真可靠，她可以喘气休息一下了，一直紧绷着精神会很累。 张攀自知打不过叶世风，只是对着他身后的梁白凉，带着一丝决然的语气说：“别忘了我昨天怎么教你的，你别犯错。不然……犯错是要付出代价的。”这话在外人听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梁白凉听了却一副想死的表情，浑身上下都在发抖，像只受惊的兔子。看到她这个反应，张攀像是相当满意，只是笑着说：“乖孩子才有糖吃。” 叶世风注意到他说的话严重影响到梁白凉的情绪，马上就一手拉着梁白凉离开张攀的视线范围，走得有点急，梁白凉差点就跌倒了，就是因为被他一手抓着，没跌成。 “你怕什么？” 叶世风问的话说中了她的心事，心跳无防备地漏掉了一拍，她强颜欢笑地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世风听到她这样说，也不急着问她其他的，就只是沉默。 他们往训练场走，路过了校医室时候，梁白凉往里面看了一眼，看到了林朵昔在跟白千古聊些什么，她羡慕林朵昔现在过得这么自由，不像她，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半死的人了。 白千古这时注意到有目光，往外一看就看到了梁白凉，伸手弹了一下林朵昔的额头，说：“怎么，你真的要为叶世风戒烟吗？” “当然，我戒了，他就会吻我。”林朵昔天真地说。她这话还是逗笑了白千古，即便是白千古笑起来就让人觉得害怕的，白千古这回也是笑出了眼泪了。 “你笑得好过分哦，这么笑，我会，我会有点难堪的。我像个笑话吗？”林朵昔赌气地坐在凳子上了。 “你见过他吻过别人吗？”白千古笑完了才问。至少，他过去所知道的叶世风，从来都没有吻过任何人。 林朵昔回忆了好一会儿，似乎在认真地搜寻他吻过其他人的记忆，终于说：“没有。” 白千古发现林朵昔只要一想到关于叶世风的事情就会很天真，变笨了许多，这种事还需要想这么久吗？她要是见到他吻别人恐怕不会忘记吧，记得刺骨的疼，她随便一想就能想到了，还心痛得很，又怎么可能想这么久。 “那不就得了。”白千古淡然地说着。“对了，听说余教官失踪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林朵昔仍然听不懂白千古说什么，叶世风没有吻过别人，那不就是在说他还保留着初吻吗，那么有初吻，白千古那么笑是为什么？她想着初吻想久了，就想到了杨南笙，然后浑身就想发火了，对了，她怎么差点忘记她师父给她找的男友杨南笙。这个家伙怎么办？她喜欢的人是叶教官。她觉得她到时得找个时间跟她师父聊聊这个问题。 “不知道她去哪了。”林朵昔随口应着，忽然才意识到她说了什么。“你说余教官失踪了。” 叶世风打了个喷嚏，在训练场上，他无论怎么问梁白凉，她都是捂着耳朵重复着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谁逼你？”叶世风弯着腰，与她的目光平视，像是要给她力量似的看着她说。“告诉我，我帮你打死他。我不是在这里吗？谁也不能伤害你。” 梁白凉对着叶世风流泪了，她本来就擅长在男人面前流泪摆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就能得到她想要到东西，可是这次她是真的难过到流泪了，由于过去的这招用得太频繁了，叶世风不相信她的眼泪了。 “是张攀吗？”叶世风无视她的泪水，双手抓着她的肩膀，用力地让她感到压迫感，而这个压迫感让她想到了昨天发生的一切，她开始露出恐慌和绝望的表情。 叶世风看到了她的表情就猜到了几分了，八成怀疑张攀控制了这个女生。他的双手松开了梁白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你是安全的。我把你交给警察吧，他们保护你。” “不要。我不要。”梁白凉又流泪了，抓着叶世风的手臂过于用力，以至于指甲都掐到了他有点疼。 “知道你不要了。”叶世风才想接着说什么，忽然听到远处的林朵昔朝着他大吼什么。看到他呆愣在原地，以为他没听见，林朵昔又重复说了一遍。他平静的心因为一句话忽然卷起了汹涌澎湃的巨浪，差点淹没了一座城。 “余教官失踪了——” 当天晚上，叶世风跟校长商量了，他跟值日当晚通宵的教官调换了时间，由他来值日巡逻宿舍楼下的校道。那个教官有些不解地说：“你好好地不睡觉，闲着蛋疼吗？” “她不在怎么睡？”叶世风已经找了一个晚上了，还是找不到她，中午明明还一起吃饭的人，忽然就失踪了。本来杀人狂魔的案子就让他有些在意了，就怕杀人狂魔的手会伸向她，他睡不着。 第一百七十六章 找到你了 叶世风其实很想睡的，很困。如果给他一张床，只要他不想别的，他一倒下就能睡着，然而，在这漫长的黑夜里，他不停地徘徊。他在意余芳芳，一颗心为她悬地睡不着，如果有人告诉他她藏地底下，哪怕是掘地三尺，他定要挖她出来。 夜里太过寂静了，显得有些阴森可怕。大家都睡着了，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似的。叶世风背靠着树，从裤兜里摸出一支烟，点燃了，喷出了一个个圈，把自己淹没在烟雾里就好像稍微不那么累。 他还拿着电筒，看着校道上的路灯是寒光似的刮地地面有些晃，校长非得要他带上电筒。 “灯没法把黑夜里的每个角落照耀地非常清楚，这个时候就需要电筒。没理由其他值日教官都带电筒，就你不带。”王校长坚持地说。 有时候，叶世风也有点佩服当校长的男人，不仅是一家之主，而且还管理一个学校的师生，不愧是高层优秀管理者。 他把烟最后一口都抽完了，也没看到什么动静，他无声地笑了笑。他肯定那个凶手打不过他，所以知道他值日就不敢出现，不然没理由不出现啊？不是要以每天杀一个的速度糟蹋女生吗？这种禽兽不如的罪行，叶世风对凶手极度厌恶。 他半睁着疲惫的眼，打了个哈欠，上半夜就在他不停地打哈欠之间流逝。听林东锁说，法医的尸检报告上面写着那几个女生的死亡时间共同点都是上半夜，所以他就执意守着上半夜，有人跟他争着值班上半夜，最后还是屈服了，而他现在就等下半夜到来，他要去找人。 接班的人是顾北门教官。 “我都说让我来看上半夜了，你非要这样。”顾北门痛失爱女，声音喑哑地说。 叶世风伸手拍了拍顾北门的肩膀，说：“顾大哥，你节哀顺变。我也刚不见了一个爱人，我很明白你的感受。” 顾北门沧桑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眼底露出浓烈的恨意说：“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凶手的。我那么宝贝的女儿，他居然对她先奸后杀，我恨他入骨。” 叶世风知道他作为父亲白头人送黑头人的悲痛，无论旁人说什么都不会改变的，他干脆就不再多说废话了。他现在也有他要去做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就先放下来，迟一点都怕她会出事。既然他不出现，那么她是不是在他的那里…… “我来看吧，你回去睡……”顾北门的话还没说完，就不见叶世风人影了。夜晚走得那么急，看起来还真有点像鬼似的。顾北门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他自己的女儿顾北声曾经对他甜甜地说：“爸爸。你别太累，要早点睡哦。” “爸爸，肩膀累？我帮你按摩肩膀。” “爸，我真不喜欢帮你洗脚啊，可是我还是要帮你洗脚。” “爸啊，等我以后挣钱了，我带你去印度看看你最爱看的大象，好不好？” 顾北门终于还是忍不住流泪了，他已经活过了五十年，受尽世事无常的折磨，这是他这辈子第二次流泪，不是为了他的妻子，而是为了他那孝顺的女儿。在这黑暗无人知晓的角落里，这个老男人伸手悄悄地就抹去了泪痕，他非常恨那个杀人狂魔，忽然间把他生命中重要的亲人夺走了。如果那个杀人狂魔也懂得什么叫失去，他就不应该这样做，是要多病态的心理才做得出这种可怕的事情…… 叶世风杀气冲冲地奔向张攀的公寓。他就使劲地拍打着他的房门，就好像他不开门，他就马上砸门而入。才一分钟不到，张攀就开门了，里面的光映照着张攀那整齐的睡衣和一丝不乱的头发，叶世风眯着双眼危险地推开了他，也不跟他废话，就往里面看了看，又去厕所里看了，甚至还打开衣柜，还对着墙壁和地板使劲地敲了敲，仿佛认为他会对这公寓做了手脚。 “你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折磨成这样有意思吗？我绝对不会把余芳芳藏在我这里。你疯了吗，全校都知道你为了找余芳芳不睡觉都要值日抓着杀人狂魔不放……”跟在叶世风的身后的张攀苦口婆心地说着，就好像忽然跟叶世风感情很好似的，让叶世风特别反感。 “你别一副忽然关心我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会想杀了你。知道吧？”叶世风忽然转过身，痞子的嘴脸都露出来了。 张攀马上闭口不谈，就只是跟在叶世风的身后。他都想发火了，到底是哪个混蛋把余芳芳藏起来了，坏了他的计划，他现在都因为余芳芳失踪了，心神不宁地睡不着，就算是他该死，他也不想余芳芳落入什么不怀好意的人手里，他只准他自己做坏事，他不准别人对余芳芳做坏事。 叶世风找不到人，就像疯了一样把张攀的床上的被子都丢到了地上，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扫向地上，衣柜里的衣服也丢到了地上，他就是要捣乱，而张攀也不阻止他，就冷漠地看着他发疯，似乎看到他这样，他心里就会好受一点。 没错，张攀有一点罪恶感了，因为余芳芳的失踪，他的心底开始涌现罪恶感。他害怕上帝忽然想到了他，把他的过错惩罚在余芳芳的身上，那么他会生不如死。他想要努力开心，或许都笑不出来。 “如果余芳芳伤了一根毫毛，你也别想有好日子。”叶世风丢下一句话，筋疲力尽地离开了他这个凌乱的公寓。 叶世风去校医室了。他用尽全力地拍打着校医室的门口，就好像要砸出一个窟窿才死心似的。 直到白千古打开了门，头发凌乱和衣服都尽是皱褶，揉着眼睛看着他说：“半夜来访，你有病吗？” 叶世风一手就把白千古推向一边，他闯了进去，四处张望着，病床上空着的，他就往里面的房间走去，不顾一切地打开房门，看到里面有一张被子鼓起来的。 他心跳加快了，冲了过去，一把掀开被子，果真看到了余芳芳躺在那里，她还是白天穿着的那身制服，闭上眼像是睡着了一样，他颤抖着手探了她的鼻息，还有呼吸。 找到你了。他悬着的心总算是踏实了。 余芳芳的脸有些红晕，额头冒着汗，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发烫。他皱了皱眉，伸手将她横抱起来了，大步走出了白千古的房间。 白千古倚靠在门旁边，睨着叶世风一脸阴沉地走出来。 “她感冒发烧了，给她喂过药，睡一觉就好了。你那么紧张干嘛？” “我会照顾她，不用你费心。”叶世风不信任的眼神扫向白千古，丢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叶世风把余芳芳带回到了他自己的公寓，将她轻轻地放在他的床上。他去准备了一盆清水和毛巾，拧干了毛巾覆盖在了她的额头上。 白天她还好好的，只不过打了几个喷嚏而已，怎么就感冒发烧了。亏他还信了林朵昔说的真以为她失踪了，他捂着自己的额头，觉得有些心累。 余芳芳睡得迷糊，唤了一句：“世风……”叶世风怔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抓住了她的手，不会很用力地握着，力度恰如其分。 “我在这里。”他温柔地说。现在余芳芳睡地那么熟，根本就看不到叶世风温柔的眼神，那是非常罕见的，就好像眼里只有她一样。就连他的回答，她可能都听不到，只是在做梦了。 第二天，天亮了的时候，没有人给叶世风打电话。他在床上坐着打瞌睡睡着了，不知不觉地就倒在床上了，而余芳芳睡在他的身边。余芳芳醒来了，伸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毛巾，一看旁边居然是放大版的叶世风，脸红心跳起来了，就大声尖叫：“啊——”而且十秒后，她就激动地把叶世风一脚踹下床了。 叶世风疼地醒来了，捂着肚子站了起来，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地说：“既然你有精神踢我，看来你已经退烧了。” 余芳芳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水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我没发烧啊。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在我的床上？” “你真可爱。这是我的床，警花大人。”叶世风看到她茫然的表情，他忽然就动了恶作剧的念头，她居然睡地那么沉，亏他昨晚一夜都没睡，邪恶地接着说。“你忘了吗？你昨晚爬上了痞子叶世风的床啊，热情似火，啧啧啧……” 余芳芳自动脑补了那个场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可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她甩了甩脑袋，就看到他嘿嘿地笑着，抓着床上的枕头就往叶世风丢了过去，恼羞成怒地说：“你这个痞子，离我远点！胡说八道，毁我清白，你就给我去死。” 叶世风一把抱住了那个枕头，放回到了床上，一副不跟她计较的表情说：“随便你。我要继续睡了。为了让你舒服点，我昨晚一夜都没睡。”他说完，就躺下来闭上眼继续睡了。 “你最后那句话省略行不行，怎么老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余芳芳脸红地反驳地说。她要是知道叶世风为了她一夜都没睡，她就会理解他那句话，不是玩笑话。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吓我好玩吗 余芳芳刚从叶世风的公寓走出来，就被林朵昔看到了。林朵昔脸色不好地看着她，嗫嚅着说：“余教官不是失踪了吗？你怎么会从叶教官的公寓出来？”全校都知道叶世风昨晚为了找余芳芳差点疯了。 只有余芳芳不知道。 “你别瞎想，我跟他没有什么的。”余芳芳边解释边想起来，她昨天中午好像去了校医室，然后就被校医袭击，昏迷了。 林朵昔咬了咬嘴唇，她还能怎么想，她一大早从叶教官的公寓里面走出来，说明他们一整晚都在一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什么事都不发生，那有多难，她不敢想象。 “我去吃早餐了。”林朵昔低着头说完就去饭堂了。她是真的很想去相信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可是她还是不小心想到了最糟糕的状况去了，想起来他还对她说什么等她戒了烟就亲她的话，她眼噙泪水。 ——骗子。 余芳芳回到她自己的公寓，洗了一个澡，今天没有听到叶世风叫她娘子开门这种话，她居然有点不习惯，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余芳芳出现了，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校。林朵昔的原话是：“我看到余警花从叶教官那里出来了。” 结果，一个传一个的，两个传四个，传到了校长的耳里，就已经成了这样不像话的话了——“听说叶教官昨晚找到警花就把她吃干抹净了。”人的想象力是非常丰富的，而传言是最容易添油加醋，还说的像真有一回事似的。很多未婚的男教官都在惋惜，叹息着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也有些一些自命不凡的教官和男生不肯认输，不信谣言，警花一日未嫁，他们都不会死心。 王校长给余芳芳打了个电话，叫她到校长办公室一趟。 “小余，你昨天怎么回事，我差点就要把你的失踪消息跟你爸说了。”王校长叹了一口气，就像是对自家女儿说话的语气说。 “没事。”余芳芳简短地说。她跟白千古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可是如果她提及他，那么王庆巧肯定又会追根问底。 “你跟小叶成了？”王庆巧笑得有点暧昧，仿佛已经改行当媒婆了，还挺有成就感的味道。 “成什么成，别提他了。”余芳芳一想到他躺在她的身边，她就脸红心跳加快，只是她还没有心理准备，而且他也不正经，她潜意识地反驳一切她跟他一起的谣言。 王庆巧挑了挑眉，她之前不是都沉默着，不反驳也不认可的吗？这下子怎么反驳地这么明显了。看来有戏，他还是慈祥地笑笑，对着余芳芳语重心长地说：“我就不逼问你了。昨天推行了小叶主张的‘重叠保护’看来十分有效，今天并没有发现尸体。今天也要努力协助刑警破案捉拿杀人狂魔啊。” “嗯。”余芳芳也知道现在学校笼罩在一片恐慌之中，虽然还是正常吃饭，正常睡觉，可是课程都暂停了，不少女生总是露出害怕的表情看着男生或男教官。一个变态杀人狂魔扰乱了全校女生的平静生活了。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林朵昔又回到了校医室了，她伸手就向白千古说：“烟。” “不是说要戒烟吗？你这样一会儿要戒，一会又想抽烟，这样戒不掉的，就像是有些男人就爱跟女生玩若即若离让你备受折磨，让你感觉好像离不开他似的。怎么了？”白千古也不马上给她烟，而是在开导她。 “我看到余芳芳从叶教官那里走出来。”林朵昔别扭地说。 “那又怎么样，你不也在我这睡过。难道我们就一定会发生关系？那天你不是一个人在这什么都没发生吗？你别说什么我是女人的身体了，可是我毕竟过去就是男人，我现在也是男人的灵魂。你想多了，小芳那个性格的，一般男人驾驭不来。”白千古淡定地说着，伸手摸了摸林朵昔的头发，宠溺的眼神看着她。 张攀忽然闯了进来，眼神像是刀一样刮向白千古。 “你先回教室吧。我有病人要医治。”白千古只是瞟了一眼张攀，就对林朵昔温声劝道。 “可是……”林朵昔像是在心里长了个疙瘩，一摸那个地方就不舒服，抹不平，也无法释怀。 张攀冷眼看了一眼林朵昔，嫌恶地说：“你滚开，我找这个死校医有事说。” 林朵昔被他这么一吼，她也火气大了，反驳地说：“我敬你是教官，才没对你大骂曹尼玛，我滚开干嘛，千古是我的朋友，你不准伤害我的朋友。” 张攀看不起地眼光瞥了她一眼，真是蠢地无可救药，她把白千古当朋友，白千古只当她是鱼饵，懒得跟她解释，就看向一旁的白千古。 白千古也扬起那一抹阴森可怕的笑，说：“朵昔，听话，回教室去。省得你被这个病人给传染了什么病，你再不回去的话，你家叶教官又会对你印象不好了。” 林朵昔被白千古这么一说，马上就飞奔出去了。她虽然心里长了个疙瘩，但是如果是因为一个疙瘩就能放下的人，她又不至于到现在仍然还放下不叶世风。 看着林朵昔走得那么急，张攀嘲讽地说：“你还是老样子，擅长看透人心。我们之前都是同床共枕的人，为什么你要对我有异心。吓我好玩吗？”他一听到余芳芳从叶世风那里出来这种话，他马上就去找余芳芳问个明白，他甚至还在她的面前哭出来了，她就坦白了昨天中午只是在白千古那里看病，没失踪。 “我对你有异心吗？是谁跟戴紫墨说，‘他如果不给我这种东西，我也不会这样啊’撇清关系，把烫手芋头丢我身上的。你知道戴紫墨是什么样的杀手吗，你利用他对付我，你什么居心？”白千古也不跟他客气了，把话摊开说。 张攀狡猾的视线与白千古阴鸷的视线撞到了一起，擦出了危险的火花。 “呵呵。我不这样说，我不就被戴紫墨杀了。你都敬他几分，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你就为了我无心的一句话，不把我放眼里吗？你明知道余芳芳是我得不到的天使，你非要把我逼成魔鬼，把她藏起来让我看不到很好玩吗？” 白千古双手环在胸前，冷漠地瞅着他，说：“余芳芳好歹也是我栽培过的鱼饵，你觉得我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你这个不择手段的家伙染指吗？你的性格我还不清楚，你毁了她们，是因为你想得到她，得不到她想毁了她，又舍不得毁了她。” “既然这样你怕什么，你把她藏起来，又让他给带走，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故意让他找到的吗，你故意想让我痛苦是不是，你这个只会算计别人的怪物。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你没死，你明明应该死了……”张攀陷入愤怒的深渊，以至于口不择言。一个人愤怒的时候最容易说出一些平日里清醒的时候不该说也不能说的话，所以聪明的人，一旦愤怒的时候都是去控制情绪。白千古就是属于后者。 白千古有点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她拒绝跟眼前的杀人狂魔说话。当然，很多年前，白千古就以为自己要死了，甚至还跟那个人说了，他要死了，不能对任何人提及他死了的事情。没想到，他还活着，只是以另外一种屈辱的模样活下来了。 张攀看到白千古不说话，就取下手腕上的佛链砸在地上，说：“这个是你给我的，还给你。你我从此再无任何瓜葛。”佛链掉在地上就断了，散落的一颗颗滚到了四面八方的方向。 那个佛链是白千古刚认识张攀的时候送给他的，那时候他们都是男人，白千古曾经跟混黑道的张攀说：“如果你有一天活不下来了，就戴着这个手链来找我，我会帮你的。” 张攀当时还哈哈大笑说：“如果你是女的，冲你这句话，我一定要跟你睡一觉。可惜你这辈子都是让女人伤心的渣男啊。” “哼，让我当女人，那还不如让我去死。”当时白千古也是自尊心极强的男人，只是他经历过的磨难已经抹去了他太多的棱角，仅剩下‘要活着’三个字。 看着地上那已经四处分散的佛珠，白千古没有露出难过的表情，只是说：“随你。” 张攀就冷笑地走了。 白千古拿起了扫把把地上的佛珠扫进了垃圾桶，她本来想着如果张攀最后还是用这根佛珠向她求救，她会有办法让他活下去，即便这个药原本是她给他的。但是，他要跟她决裂，她就由他去，自生自灭。不对，他现在是死到临头了。他亲手把了她曾经留给他的最后一条生机给毁了，他不是来认错的，是来责怪她的，他应该是想清楚了吧，他决定要一个人下地狱。 而这时，在二班的戴紫墨打了个喷嚏，他用纸巾擦了擦鼻涕，他打算中午要去校医拿点药吃。这时候，手机震动起来了。他赶紧拿出来一看，心想果然是步幼京发来的短信，他饶有兴致地打开一看，脸上却掩不住露出失落的表情。 第一百七十八章 贪得无厌 戴紫墨只是把步幼京送出国，没想过步幼京有一天会变成今天这样有一些朋友围绕着她，她可以不再依赖他了。他前桌的女生回过头刚好看到他失落的样子，她还是硬着心肠说他：“你怎么这样。我借你的笔，你用完了都不还给我。” “章子茗，我有说不还给你吗？我买一支笔还给你行不行？”戴紫墨耐着性子回答她。他现在看到女生都不高兴，都是些什么人啊，他不就借了一支笔用一下吗？她有必要这么大反应？ “谁知道你怎么想的，想用完了再向别人借吧。”章子茗有些烦躁地说着，伸手顺了顺秀发，那手漂亮地让她身边的男生傻了眼。 “我朋友借了别人一千五百块，她之前跟那人说电话，伤心地说该不是带着我借你的一千五百块走人吧，对方还哈哈大笑说，怎么可能带着你一千五百块走人呢，才这么少，哈哈哈，结果他真的走人了。她还能怎么办，你告诉我，我是那种欺负人的人吗？你借我一支笔，我到时还你三支笔怎么样？嫌多的话，那就还你两支好了。”戴紫墨只是看了一眼手机里面步幼京发来的信息‘我最近很忙啊，认识了很多朋友，他们带我去玩。’然后就想起步幼京曾经说过的话，他只是试探地说了一句而已。 但是章子茗马上就露出贪婪的神色，说：“好啊。紫墨，我又怎么会嫌多呢。” “哦。”戴紫墨觉得这人不能深交。就是为了利益而接近他的人，有一天绝对会因为利益而出卖他。那么，埋个炸弹在身边，还不如自己孤独一个人。反正，他本来因为职业特殊，一直都独来独往。 戴紫墨没有再跟章子茗说话了，打算再买一支新的笔还给章子茗，就少点跟她接触。还是他印象中的步幼京好，从来不图他给她什么。他为什么要自己吃亏给普通同学章子茗东西，一她不是他的亲人，二没有跟他很熟，三他又不打算泡她，他没有理由对她特别好。 戴紫墨精明的眼光就只是瞥了一眼章子茗，无论她继续跟他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了。他最讨厌这种贪图他的东西的女人，她盯着他，就好像他努力的成果就要被她抢走了似的，让他浑身不自在。 “我忙着看书呢。”戴紫墨最后终于忍不住对章子茗说了一句，打断她滔滔不绝的话。 “哦。”章子茗随意地看了他一眼，就卷起裤脚了，她的腿又白又细，而且她身边的男生都往她的腿看了过去。她拿着万金油擦着被蚊子咬过的地方，擦得那么慢，就好像在按摩被咬过的地方似的。 戴紫墨这下子才注意到章子茗的手脚都很白很好看，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一时忘了像谁。因为他现在的心情实在太糟糕了，跟谁都不想说话。他中午待会拿了药，还要去饭堂吃饭顺便给戴影少爷打饭……他今天心情不好，连戴影都不想服侍了。凭什么他每天都要随叫随到，服侍着他三餐甚至洗澡洗衣服什么都全做了，虽说他对他有恩，也不能图着他对他报恩的心思，就对他无尽的索取，他这都成什么了。 戴紫墨想逃了，离戴影远远的。但是他在逃之前，也会把恩情还清了。等他痊愈了，他就滚蛋。戴紫墨最怕贪得无厌的人了，因为他一贫如洗，他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想要他给他什么。 当杀手挣来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因为他花钱供了两个‘孙女’读书，那是在网上认的孙女，他偷偷去看过了，她们都很单纯，都是孝顺的孩子，可能会因为太穷了而被父母找隔壁村的农民嫁出去，也确认过她们真的没钱上大学，他就供她们上大学。她们都以为他很老了，以为他是个快老死的富翁，并不知道他跟她们同龄。那是因为他在网上有很多个身份。他也知道他最后会死在其他的杀手的手里，这是特殊行业人人皆知的宿命。 余芳芳给他们讲课，一本正经地说：“你们不要听信什么谣言。我好着呢。今天继续推行昨天的‘重叠保护’，一直持续到捉到凶手为止。接下来，开始点名了，点到的名字开始喊到……” “……戴影！戴影？” “报告教官。戴影还没痊愈，在宿舍里休息。”戴紫墨站起来，不卑不亢地说。 “好。坐下。继续点名……”余芳芳抬起好看的脸，看了一眼戴紫墨，察觉他好像更消瘦了，就继续说着。 戴紫墨有点头晕，也不看书不听课了，反正现在讲的课程都不是课本上的内容，已经全校暂停课程了，他就趴在桌上就昏昏欲睡了。余芳芳讲课的途中注意到他的异样了，边讲课边走向他的座位，敲了敲他的桌面，关心地说：“戴同学？你不舒服就去看校医吧，别死撑着。” “我没事。”戴紫墨抬起头，就看到了余芳芳出现两个重影。他都眼花了。 看来有点不妙。 余芳芳让大家自习，然后就拖着戴紫墨去校医室看病了。白千古看到余芳芳，这次却没有主动说话了，或许是因为刚跟张攀关系破裂，她没有心情逗她吧。 戴紫墨就算是拿着白千古给的药，都还是要看了看那药的罐子是什么，还是闻气味，舔药的味道，辨认药是哪些成分，才吃下去。戴紫墨并不信任白千古，他知道一个为了活着把性别都放弃的人，没有什么不能放弃的。 余芳芳也不主动问白千古昨天为什么打晕她，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感觉这气氛有些诡异，不能现在说，就算是说了，估计也得不到答案。 等到余芳芳带着戴紫墨离开校医室，戴紫墨才问了一句：“余教官，你觉得白校医怎么样？” “我不能评价他。他毕竟教过我，对我有恩。他也重伤过我。我和他之间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就算我跟你通宵聊他，不花上三天三夜都还未必说地你明白。”余芳芳苦笑着说。她对待弱势的男生，的确不会很凶，她那个强悍的样子是白千古逼出来的，而面对痞子叶世风更是激化了。 “你知道，叶教官他昨天为了找你，都不睡了吗？他特地跟昨晚通宵值日的教官调换了，他昨晚值日上半夜。后来，他又上了校医室找你，把你找到了，又在照顾发烧的你。你可知道他昨夜为了你，一整晚都睡不好啊？”戴紫墨似笑非笑地说。 上楼梯的余芳芳有些走神，扭头看向走在她身后的戴紫墨，她惊讶地说：“他没跟我说。” “他可能不好意思说，他现在都在补眠吧。” 戴紫墨知道余芳芳是个好教官，他希望她可以得到幸福，即便他可能看不到那一天也没关系，他就是那样忧郁的人。 余芳芳边上楼梯边若有所思，没有再跟戴紫墨聊天了。 中午，林朵昔吃完午餐就奔校医室去，白千古第一次这样对她说：“没事老往我这跑干嘛，隔壁就是小卖部吧，比如去买纸笔什么的不是很好？” “小卖部的老板是校长的妹妹王兰馥。她不卖烟，我不去。” 一想到了那个眼里只有钱的女人，林朵昔就仿佛看到了她姐姐林慕昔以前的样子，她的姐姐已经回不来了。 “我也不卖烟啊。你一边去。”白千古冷淡地说。 这会儿，林朵昔总算觉得不对劲了，一句扎她还能当做她无心之过，两句都这样扎人肯定是有问题，担心地问：“你今天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 林朵昔还想问什么，她的手机响起来了。她拿起来一看，显示哥哥温淡。她看了一眼转身背对她的白千古，就接通了，说：“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事，我到了你的大学，在上次见你的校道上。”电话那头传来熟悉而陌生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谁的错，林朵昔好像没有去给他打过电话，他忽然联系她，就已经到了她的地方。她握紧了拳头，向白千古说：“我哥来了，我去见他。” 白千古还是背对着她，也不回头看她，敷衍地应了一句：“嗯。” 林朵昔摇了摇头，就跑向了那个熟悉的校道上，大老远就看到了一头金色头发的男人站在那里，格外显眼。她喘着气，站在他的面前，把握紧的拳头藏到身后，乖巧地说：“哥哥。” “嗯。”温淡仔细地看着她，似乎在从头到脚地打量她过得好不好，终于还是露出了不满意的表情。 “你怎么这么憔悴，好好的脸居然长痘了，真丑。听说这个大学出现杀人狂魔了，我跟你的师父都不放心，你师父特地嘱咐我今天要来看看你。我就来了。” 林朵昔望着校道上的人来人往，两边的树木上都有蝉在低鸣，已经飘落的叶子还在地上无声呜咽。她扬起一抹没心没肺的笑，说：“哦，我还以为你来给我钱用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提醒 从夜总会到达永明市警官大学，只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温淡在夜总会喝酒的时候，看到了杨南笙找他。杨南笙提及他的现女友林朵昔，让他去探望一下她。温淡奇怪地看了一眼杨南笙，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你不会去？她是你的女友，又不是我女友，她只是我的义妹。为什么你要叫我去？” 杨南笙把手里的烟往烟灰缸里一按，反驳地说：“不是我叫你去，是老大叫你去。” “那我明天再去。”温淡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靠在舒适的沙发说。 他有些困乏了，昨晚一整夜在跟兄弟们喝酒猜拳，陪睡小姐跟他们彻夜狂欢，他现在正想睡觉。 “不行。今天必须去。他们大学里出事了。”杨南笙眼神清冷地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满。他晚上很晚睡，早上还要很早起来。 “发生什么事？”温淡终于有些精神了。 当温淡开着车去到了大学的门口时，他想起来杨南笙说过，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他有其他任务忙，改天他也会去看她，但是现在这出事了，情况紧急，需要他去提醒一下林朵昔。 温淡下了车，走到了门口，保安走了出来，像上次一样不肯开门。 “你是什么人，不能随意进出大学。这里是封闭式大学。”孙侯挖着鼻屎说。 温淡又像上次一样，摘下墨镜，笑眯眯地说：“我是来探亲啊。我妹妹在这里读书。她是林朵昔，校花林朵昔。你知道嘛？” 他怎么会不知道，全校的人都知道校花林朵昔。 “嘿嘿，你说你是林朵昔的哥，有什么证据，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孙侯精明的眼角瞄了温淡一眼，一看他穿着的气质就像是流氓，不能随便放这种人进来，不然他会被挨骂的。 温淡又像上次一样从裤兜里掏出两百块人民币紧紧抓在手心里拍了拍孙侯的胸口，趁着监控看不到的死角把钱放入孙侯的口袋里，说：“让我进去吧，就一会儿，我很快就出来了。” “啊，好，让你进去，要快点出来啊。”孙侯拍了拍胸口的钱的厚度，会意一笑地说。 “嗯。”温淡在心底冷笑着想，有钱能使鬼推磨。 温淡走进去，就想起来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见林朵昔的场景，拿起手机就拨通了曾经无数遍想拨打却始终没拨打成功的电话，听到电话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开口：“也没事，我到了你的大学，在上次见你的校道上。” 直到真的面对了林朵昔，温淡才发现不想面对的无法面对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忍受，看到她憔悴的脸庞，他却找不到一丝类似林慕昔的气质。他皱了皱眉，这个人是林慕昔的妹妹林朵昔而已，他在想什么。 “我还以为你来给我钱呢。”林朵昔没心没肺的笑容刺痛了温淡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她终于还是变成了他熟悉而陌生的林慕昔的模样，而那个曾经是他最厌恶的笑容，却让他心疼地差点忘了呼吸。 “你想要多少。” “一千五百。” “没带这么多现金出来，我现在的现金只有五百块，我还要去加油的。” 林朵昔伸了一个懒腰，敷衍地说：“哦。”她的视线没有停留在温淡身上，眼前这个用了她姐姐的命换来的男人，她不想看到他。 温淡犹豫了一下，伸手掏出了钱包摸出了两张一百块递给了林朵昔。林朵昔看了那钱七秒之后，就伸手接过了，连谢谢都不跟他说。 “你不对我说谢谢吗？你恨我是不是？”温淡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即便他曾经不喜欢林慕昔，而现在也有点讨厌林朵昔。 “我要说谢谢吗？哦，谢谢。”他最后那句问话她省略了回答，因为这是显而易见的答案，不然要她怎么办，他就是害她没了姐姐的男人。 “你——”温淡有些气结，扬起手就想打她一巴掌，然而还是没打她。他把视线看向了远处的校医室门口一个穿着白褂的女人，不情愿地对林朵昔说：“你要提防一下张攀，他原本是你师父这边的人。但是，他现在已经是不听老大的命令的叛徒了。” 林朵昔伸手摸了摸自己长痘痘的脸，就被温淡嫌恶地伸手挥开她的手了，林朵昔烦躁地说：“是说那个张攀教官？”她一说完，伸手又往脸上摸。 “你的手指有细菌的，感染了就有点难恢复你以往的美貌。”温淡终于忍无可忍地咒骂了说。“要我把你的手指切了吗？” “你这么在意我这张脸吗？哦，难道是想说，因为我的脸跟我姐慕昔一样让你讨厌地生不如死？嗯？”林朵昔锐利的话像是一把刀划伤了温淡的心，他盛怒的脸终于更加燃起来了，情绪暴怒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啪—— 温淡甩了林朵昔一巴掌，那巴掌使出了他八成力度，连他自己都感到手火辣辣的疼。更何况呆愣在原地的林朵昔。 “你打我？我姐都没打过我，你凭什么打我？”林朵昔歇息底里地朝着温淡怒喝。 “凭我是你哥。你怎么能那样说你姐，她让我生不如死吗，在你眼里她是那样的人吗？”温淡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现在的怒火，就算是他真的讨厌林慕昔的性格，她也不能这样说林慕昔，因为林慕昔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下意识地反驳一切对她不利的话。 “呵呵。你就装吧你。”林朵昔伸手擦掉了嘴角溢出的血，冷笑着说。“我林朵昔爱怎样就怎样，我姐管不着我，你也休想管得住我。” “我管不住你，我还不想管你，自然有人看紧你。你绝对不能跟那个什么死保安，哦，好像现在是教官了对吧，绝对不能跟那个死教官混在一起，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现男友杨南笙可不是什么善类，你喜欢那姓叶的没好下场。”温淡冷嘲热讽地说。 忽然，一个刑警生硬地闯入了他们之间的硝烟氛围里，无视他们那烦躁的情绪，对着温淡说：“你是林慕昔被射杀事件的目击证人对吧？我是韩谨宸刑警，警察局接到电话说，有人去自首说是他想要射杀你，错杀了林慕昔，你跟我去一趟警察局。” 温淡露出恨意，点头说：“知道了。” 林朵昔伸手抓着韩谨宸的衣角，说：“我也要去，她是我姐。” “你是学生吧，你留在这里上课。这是封闭式大学。而且警方现在还不能确认对方是不是真的凶手，你去了也没用。”韩谨宸看着她那小手，理智地劝说着。 最后，林朵昔还是一个人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离开了。 下午，叶世风才睡醒，洗漱过后，打开公寓门，就看到了林东锁神色紧张地守在他的门口，吓得他差点一脚踹过去了。 “见鬼啊？你干嘛在这里？” 林东锁扑向叶世风，抱着他的大腿，夸张地哭诉说：“不行了，韩前辈又被调走了，这个案子我一个人怎么破，师父你要帮帮我。” 叶世风低着头看着鼻涕眼泪一起流的林东锁，哭笑不得地说：“你怎么当上刑警的？”虽说这个案子的确有些棘手，可是也不是不能破啊，看他那绝望痛哭的模样，就让叶世风不能理解。 “你还有哪里不明白的，都说了，张攀第一嫌疑人，孙侯第二嫌疑人，梁白凉第三嫌疑人。不是叫你审问过孙侯了吗？”叶世风不耐烦地朝他大吼着，边甩了甩腿脚想把他甩开。 “不是的，师父。我还没问他，因为我本来想等韩前辈审问他的，没想到韩前辈……”林东锁死死地抱着叶世风的大腿不放，哽咽地说。 叶世风不停地暗示自己，对方是个笨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才俯视着他说：“行了。我知道了。放开我，我代替你去审问他。” 林东锁马上点点头，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叶世风的腿。他抱着发现挺好抱的，于是，差点就不想松开手了。 他这个模样倒是让叶世风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叶世风懒得理他，加快走了几步。 保安室，孙侯往口袋里拿出来那两百块吹着口哨放入了钱包里面，再放入裤兜里，像是没事一样倚靠着门口看向大门。 大老远看到叶世风，孙侯就差点想要躲起来了，全身上下还没好的伤马上就有点心理作怪似的隐隐作痛。但是，他很快就发现在保安室里，根本就藏不住他。他只能紧张兮兮地看着叶世风一步步逼近他，心眼提到了喉咙去似的。 叶世风身后的林东锁也注意到孙侯的表情变化，觉得他真好笑，他的师父有什么好怕的，面对再怎么厉害的人，没做错事就不用怕吧。他不觉得他的师父会随便欺负别人的。 “喂，我问你，你那天下半夜值日，你在哪里？”叶世风站在离孙侯一步远的面前，质问他。而林东锁面对孙侯那变了变的脸，补充说明：“他是我的师父，我本来要审问你的。你回答他就好。现在开始你所说的每句话，我都会做笔录。” 第一百八十章 审问 叶世风的问话让孙侯有些忐忑不安，他眼神闪躲着，说：“在校道啊。我在巡逻有没有其他的人。” “那你见到什么了吗？告诉我。”叶世风就站在他的面前问他话，不远不近，好像一伸手就能抓到他的脖子，但是他没有伸出手。 “没有。”孙侯害怕又被他打，嗫嚅着说。“不不，我看到了尸体啊。” “嗯？到底看到了什么？”叶世风眯着眼，危险地瞅着他，逼问。 孙侯一副要崩溃的表情说：“看到一具尸体啊，女生的尸体。” “其他的呢？”叶世风双臂交叉环胸，咄咄逼人地追问。“谁让你看到一具女尸？” “什么？张……”孙侯意识到自己说出来的一瞬间，赶紧捂住嘴了。他问地这什么问题啊，引导他差点说出了不能说的话。 叶世风眼底闪过一抹‘了然’，很快地消失在平静的脸庞上了，他说：“没什么问你的了。听说你想辞职？你没事辞职干嘛啊，把钱还了我再辞职。听到没？” “嗯。”孙侯低下头，答应。林东锁不停地在作笔记，连现在他们的闲聊的话，他都在做笔记。他这傻傻的样子，逗笑了叶世风。 “你知道梁白凉为什么要转学吗？”叶世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什么？她要走？”孙侯忽然露出了绝望的表情，说。“真傻，我都走不了，她怎么可能走得了。” 叶世风与林东锁面面相觑，林东锁停下了笔，叶世风伸手拍了一下孙侯的肩膀，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身痒？要不要我帮帮你？” 孙侯心里想着这人怎么能当教官，他分明就是个痞子啊？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强颜欢笑地说：“不不，我不痒不痒。你别打我了，我会还你钱的。”那明明是他妹妹的钱，他追得那么紧干嘛，孙侯心里有些怨恨。 “哦。”叶世风点点头，就转身而去了。跟在他的身后的林东锁附在他的耳边说：“怎么不问下去了？” “已经问到了一些线索了。现在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我需要见一下法医。你现在去安排一下法医来一趟大学。我去上课了。差不多傍晚放学的时间见面。”叶世风嘱咐着说。 林东锁茫然地点点头，他刚才问到了线索吗？他怎么没发现？ 下午，叶世风回到了一班，环视了全班一眼，视线就停留在林朵昔肿了的脸。 “喂，谁打林朵昔了，给我自觉站起来。等我发现了的话，定不能轻饶他。”叶世风发火了，敢对他的徒弟的妹妹动手的人，该是有多狠心。到时他要一巴掌帮她甩回去，伤害他的人，绝对不能姑息。 全班的人面面相觑，就好像在猜忌着到底是打她的。郑展鸿挑了挑眉，问了他身边的两个人：“你们没经过我的允许，就动她？” “没有啊。”郑乐和萧乐宫异口同声地说。 看到全班都在议论纷纷，却没有人站起来，叶世风不耐烦地拍了一拍讲台，说：“说什么说，站起来说。到底是谁？站起来。” 梁白凉脸色还是不太好，已经有不少人看向她了，都以为是她打了林朵昔，毕竟全班里面，她跟林朵昔表面关系有点好，又频繁吵架的关系来看，都以为是她打她。 “梁白凉？”叶世风顺着其他人的视线，看到了她，疑惑地问。“是你吗？站起来。” 梁白凉缓缓地站了起来，说：“我没有。” 林朵昔不说话，冷笑了一下。她心想她活该被怀疑，都是因为她总是在折磨她，她都没法好好感受大学生活，不停地在痛苦边缘挣扎。她总是不肯放开她，就是要抓住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林朵昔也站起来，说，是不是她打你？”叶世风冷漠地逼问着，一步步地走向她们。林朵昔其实不想站起来的，但是想到了他都走下来了，还是要站起来。 她打个哈欠，对上叶世风那审问的视线，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说：“你说呢？” “什么？”叶世风敲了一下林朵昔的脑袋，说。“我是教官，你是学生，我问你，你就给我回答。” “是。她……”林朵昔回过头看了一眼梁白凉，她现在惨白的脸色，她那毫无血色的嘴唇，随便她一句话都能击垮她的吧，看到她现在这凄惨的模样，她却没有一丝复仇的快感，不应该啊，她不是有点恨梁白凉吗，她总是纠集一群人去欺负她，为什么她要这样对她，她长得漂亮就活该被她欺负吗？她那个时候怎么不对她仁慈一点？看到她现在这么落魄的样子，她应该有种复仇的快感才对啊，不是吗？ “说。”叶世风催促了。 梁白凉面如死灰，她就知道林朵昔不会放过她的，她曾经对她那么坏，现在让她抓到了机会，她现在就死定了。就算林朵昔现在污蔑她，她也知道会有一部分人相信她的话了。人们所看到的事实总是被形色不一的包装纸包装下的样子。 “不是她。” 全班都有些吃惊，居然不是他们想象的样子，甚至有些人开始佩服林朵昔，觉得是林朵昔在包庇梁白凉。 林朵昔看到叶世风没说什么，就面无表情地重复说了一遍：“不是她。” 梁白凉错愕地看着林朵昔的背影，那是她憎恶的人的背影，她欺负了她那么久，她不可能对她不记恨，她为什么放弃这个污蔑她的机会，她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没事的。只要你说出实话，教官在这里。”叶世风想了好一会儿，又说。 林朵昔烦躁地看了一眼叶世风，难道他以为她会因为他这句话心动不已吗，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他明知道她想听到什么话，还偏偏在她的面前这样说，他又不能给她幸福，为什么要骗她？ “不能这样对她的吧。我都说了不是她了，你想怎样，要我说是她吗？是我哥打我的，温！淡！温淡。你不信你就去找他啊。”林朵昔歇息底里地大吼。 全班的人都无法理解林朵昔的举动，他们认为叶世风在保护林朵昔，而林朵昔却是在向叶世风无理取闹，像个野孩子一样令人头疼。 郑乐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这个女生真烦人。”可是他才说完就收到了郑展鸿不满的视线，马上闭上嘴，心里想着他的鸿哥真是多情，喜欢余芳芳，又不准别人说他的前任的不是。 “两个人坐下来。女生要学会保护自己，聪明的女人应该要过得很好，不要为了男人而对自己不好，不值得……”叶世风对着全班喊着，他现在没有心情调戏女生了，因为他要替他的徒弟烦恼这个案子，以徒弟林东锁现在的能力破不了的，放学后他要跟法医聊聊。 林朵昔坐下来冷哼了一句，心想谁让她变成现在这样的，还说不值得，当初为什么还要惹她？她伸手翻了翻课本，感觉身后有人捅了捅她，她回过头，就看到梁白凉给了她一张纸条。 林朵昔不明白地拿走那纸条，心想她该不会又要在纸上写什么咀咒她之类的话，她握在手心里，不敢马上打开看。她的同桌戴银魂笑眯眯地看着她说：“你好像成长了一点点哦，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最讨厌那种明明讨厌我却装作喜欢我的人了。你知道吧，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受不了。”林朵昔对于曾经喜欢她，后来又讨厌她这样的人，她能接受，比如郑展鸿，难过一阵子就好了，但是像是温淡，她就接受不了了，明明讨厌她还装作关心她的样子，让她反胃作呕。 虚伪。 林朵昔在心底里埋了一把刀，就是关于温淡的。不小心动一下，都让她痛地满手是血。她当然恨他，她的姐姐再也回不来了，他为她做什么都没用了。 放学后。 叶世风一走出教室就看到了林东锁和他身边的熟悉的女强人风范女人王郁涵，她还是那强悍的气息比余芳芳略刚阳一点，因为她穿地比较中性化。 看着她眼底明显的敌意，叶世风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说：“你来了。” 王郁涵打了个哈欠，视线都不想停留在他的身上，慢条斯理地说：“还早呢，去吃个晚饭再说吧。” 林东锁这才发现他们之间似乎不太和谐，不明白他师父这么厉害的人，怎么跟他相处的其他的厉害的人都跟他摩擦出要打斗的火花呢？难道是一山不容二虎。 “好啊好啊，我想要去吃土豆。师父，我们跟你一起去饭堂吃教官快餐吧。”林东锁热情地说着，试图把气氛稍微暖和一点。 王郁涵耸耸肩，表示去哪也不在意。她本来想跟余芳芳碰面的，但是现在案子更重要，所以也没跟她打招呼。 他们三个人就去饭堂了。叶世风在路上已经不止一次提议：“先聊完再吃吧。”王郁涵当做没听见一样，直到他说了第五遍，她才不耐烦地回话：“你以为你听了我说完尸体之后，你们还有食欲？” 第一百八十一章 四五死亡 叶世风在吃饭的时候，看到林东锁老是把他碗里的土豆块放到他的饭盒里，他就想翻白眼，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拔了一根林东锁稍长的鼻毛。 “啊——好疼好疼。”林东锁疼得眼泪都流下来了，说。“疼得我差点尿出来了。” “你不吃土豆吗，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傻，我吃完你吃什么。”叶世风恶作剧地笑了笑，说。“等你把泪水都哭完了，就不会再哭了。” 王郁涵吃着猪心，看着他们闹，也没跟他们搭话，就这样安静地吃饭。她只有跟余芳芳一起吃饭，才会聊天。跟其他人吃饭，都不聊天。至于为什么要跟叶世风他们一起吃，她当然是有原因的。 叶世风开始听到路过的教官在议论纷纷了，好像在说叶教官又调戏女人了，连女法医都不放过。他差点就要站起来揍那个无事生非的人了，他哪只眼睛看到他调戏她了，不过就是一起吃饭了，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女法医跟余芳芳是什么关系的人，更何况他总觉得这个女人对他家余芳芳有奇怪的执着。而且，他刚才都不自觉地把她当成男人，毕竟她的办事作风太冷酷，没有一丝女人味。 “我好像听到别人误会我师父了，怎么办，师娘会不会介意啊？”林东锁嘻嘻哈哈地说着。他还捂着鼻子的动作看起来特别滑稽，叶世风哈哈大笑了。 “你还捂着干嘛，怕我再拔你吗？我不过就是看到你那根鼻毛太长了，让人看了恶心，特地帮你拔掉的。” 王郁涵在吃着鸡腿，继续看着他们聊，吃地津津有味。她吃完了鸡腿，又继续吃鸭腿，吃地相当优雅，小口小口地专心嚼着，她趁着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就已经多嚼了几遍咽下去了。她伸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上的纹路，然后接着继续吃。 这时候，叶世风的手机响起来了。叶世风接通了，就笑说：“喂，亲爱的。” 林东锁猜到是师娘了，马上就闭上嘴，安静地看着他聊。 “我在跟我徒弟两个人吃饭……就我们两个。”叶世风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当没那么一回事似的。 王郁涵就看着他说电话，咬了一口鸡翅膀，嚼了嚼，把骨头吐出来了。林东锁嚼着一口土豆，发现她吐的骨头上一丝肉都没有吃得可干净了。 叶世风挂了电话，林东锁才说：“哎，师父，你为什么要说谎呢，不该啊。” “说谎又怎样，本来没什么事的，我要是说我跟她在一起吃饭。到时她又胡思乱想以为我跟她有什么。”叶世风露出疲惫的神态说，他还想着专心破案呢，如果余芳芳跟他闹，他不知道又多头痛了。 林东锁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还是说：“可是我还是觉得说谎不对。” 叶世风伸手拍了一下身边的林东锁的脑袋，说：“你这个笨蛋。我要把你打到太空去。都不懂转弯的。” 王郁涵的手机响起来了，她也不急着接，把最后一口白饭吃完了，才拿出一张洁柔面巾纸轻轻地擦了擦嘴唇，丢到了饭盒旁的桌面上，这才拿出手机。 “喂？我在跟林刑警和叶教官吃饭。”王郁涵一开口就这样说。 叶世风忽然有不好的预感，站了起来，环视了周围的饭桌，果然看到了在他的东北方向二十米远外的饭桌上，看到了余芳芳。而她这时正拿着手机通电话，视线跟他胶在一起了。她的眼底尽是失望和愤怒。 林东锁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看到他的师父的表情不对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了。王郁涵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余芳芳，对着电话说：“要不然你过来这里，一起吃？或者我去你那里，一起吃？” 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声音：“不用了。我吃饱了。” 叶世风看到余芳芳挂了电话，他马上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看到她的饭盒已经吃了一大半的饭了，而她看到他就伸手把她的饭盒倒盖在叶世风的头上。看着狼狈的叶世风，那饭盒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余芳芳报复似的笑了一下。 他说：“你闹够了没有？” 他完全有能力避开这区区一个饭盒，但是她要是发现他说谎而要这样惩罚他才能心里舒服一点，那么他就忍她。他叶世风生活随意，随便就能说一大堆谎言，每天活在谎言也是一样过，他只想活着的今天轻松快活。没什么好想的，他就算是现在让余芳芳揍一顿泻火也不在意，但是那必须要她回到之前那样开心快乐为前提。 “我闹？是你在耍我吧，不是跟林东锁在吃饭吗，怎么勾搭上我的朋友的，郁涵是我的朋友，你不可以伤害她。”余芳芳对着他鄙视地说。她眼底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让叶世风腾空冒起来的火气稍微下降了一些。 “你想多了。”叶世风冷淡地说着，伸手拨弄着头发上的饭粒。他跟她是要联系的，因为案子的关系。他不喜欢解释，但是迫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会配合地解释。 余芳芳冷笑了一下，就这样与他擦肩而过。 叶世风伸手就把她的手腕给抓住了，他用力一扯，将她带入到怀里，凑着她的耳边对她吹着热气，声音尽量温和地说：“别气，她是我徒弟的案子的法医。我只是为了破案见她的，对她没有其他想法。” 余芳芳伸手就揍了他的肚子一拳，趁着他忍痛松手的瞬间，仓皇逃脱。她脸红了，心也在狂跳着，心想这个痞子真是太过分，她真是着了他的魔了，明知道他跟她闺蜜一起吃饭惹她不高兴，她居然还因为他抱着她说悄悄话而心跳加快。 叶世风回到了林东锁和王郁涵的面前，林东锁指着叶世风的头发就哈哈大笑着说：“你的头发像狗窝一样哈哈哈，好多饭粒……” “我要去洗头发了。我洗完再来找你们。你们慢慢吃。” “嗯？我吃完了。我去你的公寓吧，等你洗头再说。”王郁涵淡定地提议说。 林东锁马上胡乱扒着饭，跟在他们的身后大喊着说：“等等我啊。” 公寓。 叶世风把王郁涵当做是男人，所以也不在意她在他的公寓里，何况还有灯泡林东锁在。叶世风在洗头发的时候，他们俩都在讨论猫。王郁涵从尸体解剖的角度，跟林东锁解释猫的身体里有多少根骨头，内脏都在哪里。而林东锁以他小时候的故事，跟王郁涵说他有多怕猫。 但是，叶世风洗完头发，顺便也洗了澡。他打开浴室门的一个角，露出脑袋对林东锁说：“帮我去拿衣服过来。” 林东锁马上就热情地去翻了一件休闲衣服和破洞的牛仔裤，甚至还在翻短裤，选了好一会儿，才选了条红色心形的。 “你挑老婆啊？挑这么久。快点。”叶世风烦躁地催促着。他这个徒弟做事真是磨蹭，都不懂得干脆利落，远远比不上他第一个徒弟林慕昔。 林东锁伸手把手里的衣服裤子递给了叶世风，叶世风看了一眼那红色心形的短裤马上就发飙了：“我要蓝色的！你去哪翻出来的这鬼东西。给我换一条海蓝色的过来。” “啊。是。”林东锁马上就拿着短裤从王郁涵的面前经过，回到他的卧室里面，一会儿再走出来，拿着海蓝色的短裤从王郁涵的面前走过。 王郁涵就坐在桌子旁的凳子上一只手支着下巴，像是看戏一样看着他们俩的日常闹剧。而这个时候，窗外的夜色开始浸染夜晚，世界沦陷在黑暗的笼罩下，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叶世风走出浴室，用毛巾擦了擦湿发，敲了林东锁的脑袋两三下了。 “我们开始吧。那个尸体怎么回事？”站在王郁涵的面前，叶世风马上切入正题。 “原来你穿海蓝色的裤叉……”王郁涵答非所问地用耐人寻味的语气冒出来这样一句话，让林东锁又多挨了三拳。林东锁抱着脑袋，哭诉地说：“王姐姐，你能不能放过我。我师父不想听的话，你就不能不说嘛？他都不打你，就打我。” “他打你是他的问题好吧，我又没对你做什么。是这样的，那三具尸体都是不完整的，没了眼睛的，没了鼻子的，没了喉咙的。这些女尸体都有个共同点都是死于一种新型毒药，我也没见过，类似春药的效果，而且这些女尸体身体都被凌辱过，以尸体上的痕迹断定，杀人狂魔对她们先奸后杀了。但是，她们的体内并没有残留杀人狂魔的那种粘稠液体，所以取不到凶手的dna。”王郁涵一本正经地说着，看到叶世风似乎想问什么，她的手机却响起来了。 “喂？……好的，我就在警官大学。”王郁涵挂了电话，才看着叶世风和林东锁，非常严肃地说。“出现了第四个死亡的女生和第五个死亡的女生了。你们必须快点把杀人狂魔揪出来，他的最终目标……似乎是余芳芳。” 第一百八十二章 断手断脚 死者吕萍和章子茗两个人躺在垃圾场上，沾染垃圾的臭味，让人心惊肉跳。叶世风去到那里就看到了这两个人的畸形，吕萍没有了嘴唇，而章子茗断手断脚，血染垃圾，诡异的是，这么痛苦的死法，她们俩的脸上还笑着。 林东锁看着胃里一阵翻滚，当场把中午吃下去的东西尽数吐出来了。王郁涵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抱怨地说：“你真的是刑警吗，这么弱，看这么点血腥场面就怕了。” “我、我是新人。”林东锁难受地说，脸色差了不少。王郁涵走近尸体，碰触了一下她们的肌肤，是温热的，对着叶世风说：“凶手还没离开多远，听东锁说，你心里有嫌疑人选，你去看看吗？我要观察一下这些尸体，带回医院化检。” “行。”叶世风也正有此打算。他一想起王郁涵说了那句话——“……最终目标的是余芳芳。”他就有些浑身不舒服，就好像人捏着鼻子一样透不过气。 叶世风才走开了两步，林东锁就紧张兮兮地伸手抓住了叶世风。 “我也要去。” “你现在都呕吐了，你就先在这歇会儿。”叶世风伸手就拍了一下他那苍白的脸，像是觉得他不够伤再捅了他一刀似的补刀说了一句。“你去了也派不上用场。” 林东锁一副被抛弃的流浪狗模样可怜兮兮地望着叶世风的背影，欲哭无泪。而王郁涵都觉得他看不下去了，说：“你别站在这了，刚才也报警了，你去通知校长吧。我联系医院。” 叶世风跑地很急，走到了张攀的门口，就闻到了一股肉香味，让他心里有种说不清楚的怪异感觉。 他像是怕打草惊蛇，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窗，看到了张攀在背对着他吃些什么。叶世风伸手一拳砸岁了玻璃窗，破窗而入，鲜血滴在玻璃渣上，触目惊心。 被他这一举动的吓到了张攀口吃着什么还没嚼碎就咽了下去，卡在喉咙里疼得他说不出话来了，瞪着叶世风，伸手使劲地抠喉咙……。 叶世风往他煮东西的位置走去，看到电磁炉上面一个锅，里面煮着不知道什么，用勺子舀了一下什么都没有了，看到桌面上还有点嚼碎的骨头渣。叶世风伸手抓了一把那骨头碎，像是平时插口袋似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放入口袋里了。 张攀很痛苦地扣着，干呕，却也没有扣出来。叶世风一把捞着他，往医院去。张攀不愿意，甩开了他的手，叶世风随手就给了他的肚子一拳头。 疼得张攀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张攀张嘴啊啊的就是说不出话来。 叶世风也不管他，就把他往大学门口方向使劲地拉扯着，才走到了门口刚好看到了一辆急救车，有护士抬着两个搭架下来。叶世风想到了估计是抬女尸的，所以，他也不说别的，就这样推着张攀上急救车上面蹲着。 “他吃东西卡住喉咙了。”叶世风简单地向司机解释着。可是张攀不管叶世风，就是要离开，上了医院的车，又要跑下去，被叶世风追着跑，对他又暴打了一顿，抓着他回来。司机要不是看到叶世风穿着教官衣服，差点以为他是混黑道的。但是，司机还是心有余悸地看着叶世风，似乎觉得叶世风是不是什么坏人故意潜入大学里面，是个间谍之类的。 很快地，两个担架也抬上来了，几个护士走了进来，还有王郁涵。她看到了叶世风和张攀，就说：“他喉咙有什么东西？” 叶世风说：“到了医院才知道。” 张攀面如死灰，心里打了无数个结。其他护士看到张攀一直张着嘴流口水，觉得他有点吓人，该不会是痴儿吧。张攀脸肿鼻青，阴狠地瞪着叶世风，死死地抓住衣角，然后警惕地看出窗外经过的地方，一路畅通无阻。 王郁涵没怎么看张攀，她的注意力都停留在女尸体身上。 不一会儿就到了医院，一路上都没有停下来，张攀下车的那瞬间忽然狂奔向大马路，一辆货车朝他的方向驶过去。 叶世风以常人难以理解的速度忽然冲了过去一把拉扯张攀，让他幸免于难。 张攀瞪大眼睛仿佛眼睛就要像球一样滚下来了，没想到还是被他给救了，是他最厌恶的男人救了他。没错，就是他最大的情敌。 他以为他就要死了，在那瞬间，他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恐惧。但是，他忽然就恶劣地笑了，救了他的人真傻，他就爱欺负傻的人，他趁着叶世风拉扯他向安全方向的瞬间，拿出了刀片向叶世风的心划了过去…… 梁白凉打了个喷嚏，她双手在发抖。她的前座的林朵昔打开了那纸条看了，上面就写了两个字，快逃。林朵昔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回过头，她也只看到了梁白凉那尽是恐惧的眼睛。在这个世上，当人看到别人露出恐惧的表情，远比看到开心或痛苦的表情更容易被传染到情绪，于是，林朵昔也跟着害怕了。 尽管林朵昔也不知道她自己在害怕什么。 余芳芳叫着林朵昔的名字，林朵昔甚至还不知道，直到余芳芳伸手拍了拍她的桌面。 “你在想什么？女孩子要时刻保护自己，不能让坏人有机可乘，知道吗？坏人那是时刻都在准备着伤害你，你一不留神就会掉进他铺好的坑里。” 余芳芳的话像是冷水一样泼在她的心上，冰凉的，还不至于刺骨。 也不知道叶世风在做什么，林朵昔很想念他，但是她又不能跟她的情敌余芳芳说，她只能压抑她的情感，她甚至听说了，中午叶教官还让余教官丢饭盒到他的头上，忍着她没对她发火，甚至还拉着她到了她的怀里对她说悄悄话，她嫉妒她。 就算没有亲眼目睹这令人痛苦的一幕，光是想象就让她中午午睡都睡不安稳。她想要怎么折磨她，她现在就已经觉得如果叶世风喜欢的人是她，而不是余芳芳就好了。可惜，不可能。 “余教官，你曾经跟我们说过，这个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对吗？”林朵昔忽然这样说。 余教官怔了怔，手藏在身后，看着林朵昔说：“对，这个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不对。教官，你说的太绝对了，这个世上是有的。肯定是有不可能的事。比如有的坏人死性不改。有的好人本性难移。你给我机会，我也还是讨厌你，有些事情，已经注定了。就是不可能的。你那句话只不过就是哄哄小孩子的，童话而已。” 于是，余芳芳第一次发现林朵昔对她的厌恶根本不只是普通的情敌关系，就好像她是她的仇人似的，只能说明，林朵昔对叶世风的爱太浓烈了，以至于嫉妒他对她的好，对她的暧昧不清，只会导致她更加厌恶她。全班人都安静下来了，就好像被个妖怪吃掉了他们的声音，再也发不出了似的。 “你以后会遇到更多的男人。你不要因为一个男人，毁了自己的前程。这样不值得，你要学会放下。”余芳芳试图开导她，毕竟她始终是她的学生，别人放弃她，她不想放弃她的学生，哪怕这个学生是她的情敌。余芳芳当特警的时候，什么女人没见过，嫉妒她的女人，她也见过不少，但是比林朵昔还要执着的，恐怕没有。 “你真会开玩笑啊，余教官。”林朵昔也不怕其他同学围观她们的这场‘师生情敌口角’，大胆地挑衅余教芳芳的威严。“如果叶教官毁了你的前程，别人叫你放弃叶教官，难道你就放弃他吗？你说啊，你说是。那我就告诉他，你不喜欢他啊，让他喜欢我。” 余芳芳皱了皱眉，林朵昔这是故意的，如果她说是，那么她就可能会让叶世风丢了脸面，说是她不要他，但是她如果说不是，那么她就自打嘴巴，没了她往日积累的威严。即便她可以继续积累下来，可是也还是让她觉得不甘心，怎么就让一个小女生耍成这样，她可是警花余芳芳。 “林朵昔，你现在给我去训练场跑十圈。上课的时候不听我讲，还诋毁叶教官毁了我的前程，你去跑吧，跑完了再回来听课。” 余芳芳不留情面地下达指示。 其他同学面面相觑，不愧是余警花，三两拨千斤，就这样糊弄过去了。有些问题根本无法正面回答，就算是在座的每一位学生都不知道这个答案要怎么回答，但是不同的立场，是有其他的挽救的契机的，哪怕只有一瞬间，软弱的一方就先败下来。 林朵昔冷哼了一声，就站了起来，与余芳芳擦肩而过。余芳芳也能感觉到她那与她无法相处的生硬气息，好好的一个女生为了一个男人跟她的教官闹得这么僵，也就是说，在她的眼里，她的爱情比恩情还要重要。这也让余芳芳看清了林朵昔，这样的女孩子，很难得到爱情的滋润，以她所看到的世界，远比林朵昔所知道的要残酷多了。 林朵昔才跑开了三分钟，梁白凉就坐立不安了。余芳芳看到梁白凉扭来扭去的，有些不明白，唤她起来：“白凉，你不舒服吗？” “余教官，你快去救林朵昔吧，她会有危险……” 第一百八十三章 杀人狂魔 梁白凉的话像是一锅粥的一颗老鼠屎，在一锅粥里滚来了，整锅粥都不能吃了。其他同学都在议论纷纷，无论余芳芳大喝静下来，都于事无补。余芳芳最后火大的怒吼：“你为什么要扰乱我的课堂记录？” “真的。”梁白凉闪躲的眼神瞅着余芳芳说。“我没说谎。真的有人要害林朵昔，那个人或许就等她一个人了。你让她去跑步，是给他机会行凶……” “那个人？”余芳芳挑了挑眉，追问着。她忽然想到了杀人狂魔，难道是他？ 梁白凉咬了咬嘴唇，不肯再多说一句话。她没忘记那个人的叮嘱，如果她说了就要死的，虽然她也知道就算她不说，他也会弄死她。她现在只想逃，可是又不批准转学，她现在真的是急地差点就要绝望了。 看着梁白凉就要崩溃的表情，余芳芳也不逼她了，丢下一句话：“大家自习。”她走得那么匆忙，就好像走慢一步就会有人死掉似的，她赶着想要去训练场，途经校医室的时候，却被叫住了。 “小芳芳。”这个声音不是她期待听见的，但是她听到了就会停下来的。 “是，千古教官。”余芳芳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心情，转身面对白千古。 “你这么赶着上哪啊？听说又死了两个人了。你知道吗，我很担心你的啊。你可是我得意的学生。”白千古边说着就向她走过去，却看到了余芳芳退后了一步。 “感谢你的关心。我只是去找我的学生。”余芳芳恭敬地回了一句。 “嗯。林朵昔吗？她走得那么急，我叫了她两句，她还不理我呢。”白千古自嘲地说。 余芳芳心里大叫不妙，朝着白千古慌张地丢下了一句话：“我还有急事，我先走了。” “什么事，你连我都要瞒着吗？”白千古伸手拉住了她的手，非要咄咄逼人地问她，就好像她瞒着他就是大逆不道似的。余芳芳有些难过，还是坦白说了：“有学生说，林朵昔会有危险。” “什么学生？你可别轻信了别人的话，这个世上，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多得是。这个校内还有人敢动我千古的人，他也别想好好过日子了。”白千古冷嘲热讽地说着，放开了余芳芳。 余芳芳向白千古鞠躬了一下，还是急着往训练场跑了过去。她其实本来也不相信梁白凉的话，可是她的眼神不像是说谎，她似乎已经到达了心理承受极限了，再受一点打击就会崩溃了一样，她又怎么可能会是说谎？ 大老远地看到了林朵昔晃了晃，就倒下来了，她身边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刀滴着血，似乎有些唐突了。余芳芳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孙侯。 孙侯一看到余芳芳，马上就想逃跑，他自认为打不过余芳芳，他心想打不过，他不会跑吗，谁会笨死了似的等她抓。 只是余芳芳的跑步比他想象中还要快，伸手抓着他，他就拿着沾血的水果刀往余芳芳一划，余芳芳敏捷地躲开了，抓着他的手腕就往他的身后一拧脱臼了，让他痛地惨叫了起来。 “疼啊疼啊啊啊。” 水果刀从他的手里滑落下来，撞击水泥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为什么要伤害她？”余芳芳逼问，“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 “是杀人狂魔要我这样做的。我不这样做，我会死的。我只是为了活命，你别问我了，我会死的。会死掉。”孙侯露出痛苦挣扎的表情，就像是走投无路了一样。 “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不能成为你伤害别人的借口。你这是刑事犯法，故意伤人罪。作为警官大学的保安，有一点职业道德，就不应该这样。”余芳芳已经制服了他，就跟他说了几句教导的话。她另外一只手摸出手机，给白千古拨打了电话，说：“过来一下，千古教官。朵昔好像中刀了。” 孙侯冷笑地，眼底都是绝望的神色，说：“没用的。我用的刀往她的肚子捅了一刀，就是要她去死。虽然我也喜欢她曾经那么漂亮，但是没办法，她是要死的人，我就让她死个痛快。”他的声音那么冰冷刺骨，以至于余芳芳感觉不舒服地用膝盖往他的膝盖一撞，让他只腿跪倒在地上。 “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就是犯罪。她没事的话，你只是故意伤害罪。如果她死了，你就是杀人犯。罪加一等，你如果招了杀人狂魔是谁，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你的犯罪情节还能酌情减免，不然的话，谁也救不了你。”余芳芳说着就看到了白千古出现了，她只是飞快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锁定在训练场另外一头的昏迷人影，往那里跑了过去。 这是余芳芳第一次看到白千古女人身份地跑着去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身边，她现在的心情非常微妙，说不清楚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甚至有些失落。他到底是她的伤疤，即便好了，摸着伤疤还是有点不习惯。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会让你活下去。”白千古信誓旦旦地说着，伸手给林朵昔的肚子上用衣服用了紧急包扎，横抱了林朵昔。她那么轻，让白千古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白千古抱着昏迷的林朵昔路过原本余芳芳站立的地方，已经不见他们人影了，估计他们也去了警察局了，她就带着林朵昔回到了校医室。 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忽然出现在她的卧室门口，冷声问：“怎样，要我开刀吗？” “当然。你医术比我高明，让她活下来。” “嗯，你还对那人念念不忘？” “你想太多了。只不过是因为她是鱼饵。我们这行的人哪有感情？” 这个时候，永明市第一人民医院两个手术室的灯正亮着。等到手术室的医生走了出来，王郁涵刚从验尸室走出来了，问：“叶教官怎么样？” “活下来了，他生存意志力很强，是我见过最渴望活下来的人。真可怕，我一开始还担心我尽力也救不活他。”手术室医生赞叹地说。 王郁涵也松了一口气，说：“对了，另外的手术室呢？另外的那个教官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医生和护士们摇了摇头，说：“我不清楚。” 王郁涵不放心叶世风一个人在病床上，就守在他的门外。她想起来了，她接到林东锁电话之前，她还接到了余芳芳的父亲的电话。他向她说到了他要给余芳芳安排对象相亲了，该给她找男友了，王郁涵说不用。结果余芳芳的父亲就‘建议’她去关注一下余芳芳在学校喜欢的那个男人的情况，‘提议’最好可以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然就别怪他主动给余芳芳找对象了。 即便，王郁涵并不想叶世风跟她家闺蜜余芳芳关系太好，但是她也不是希望他死的人，她跟他无冤无仇。 “没事吧？”王郁涵坐在了叶世风的床边，问候了一句。 “嗯。”叶世风睁开眼了，又缓缓地闭上眼，忽然又睁开眼，焦虑地问了一句。“那个死张攀是杀人狂魔，他怎样了？” “还在手术室。” 医院楼下还响起来警车的鸣笛声，叶世风有不好的预感了，脸色不好说：“该不会是他把持刀给他做手术的医生护士都给……” 王郁涵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说：“我把你裤兜里的骨碎的dna跟死者的dna对比了一下，一模一样。” “杀人狂魔就是他。我没猜错。可恶，居然杀了五个可怜女生。”叶世风露出疲惫而悲愤的表情，王郁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想太多了，你给林东锁一个电话吧。我觉得你那傻徒弟，或许还在待命中，都不知道做什么。”王郁涵站了起来，也露出了疲倦的神态说。她这几天都没睡好，都是因为她发现了那些女尸被切割的身体部分，居然跟余芳芳的身体部位非常相似。 叶世风拿着手机按着电话号码，拨通了，才说：“喂，徒弟。那些女尸身体部位被切割的地方都跟余芳芳的对应身体部分一模一样吧，杀人狂魔是痴恋余芳芳的张攀，他用了新型毒药迷晕了女生先奸后杀，而且还控制了梁白凉和孙侯协助他犯罪……” 电话那头传来了让他差点头痛的女人声音——“w教官，好久不见。我回来了。”但是，这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却从他虚无的空白记忆中无迹可寻，他忽然有些抗拒这个声音。 “你是谁？东锁在哪。” “他啊，看他似乎挺累的，我让他睡一会。你让我去日本，我还是喜欢呆在你的身边呢。怎么办？”女人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点一滴地浸透了叶世风混沌的脑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世风差点就想要挂断电话了，但是他不能这样做，因为他怀疑这个女人或许知道一些他过去的事情，他提防她，对她半信半疑。 “哦，你还没醒来吗，没关系。我有很、多、时、间陪你醒来。对吧，叶教官。你一定会记起我的，因为我是你选中的人啊……。” 第一百八十四章 保安楚钰 叶世风实在不知道她说什么，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她的话有问题。就好像很久以前就习惯她说话的这个调调似的，有种接近她的灵魂的感觉。这才不妙，因为他不喜欢他被人了如指掌，尤其对方还是他没有印象的人。 可能是听不到他的回应，对方也挂了电话。叶世风有些累了，也不管那电话了，把手机放到了口袋里。他就想要睡一觉，只是他闭上眼之前，好像看到了韩谨宸抓着张攀路过了他的病房，那张攀记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叶世风，就好像叶世风化成灰，他都会认得一样。 叶世风也向他伸出中指，早知道就不救他了，救了坏人不一定能感化他，反而是给他机会杀自己了，可是真的面对那种情景，他不敢肯定，或许他还是会像是那时候救了他。救他无关他的性格，只不过他见不得别人死在他的面前罢了，单凭他一人也想杀他？他还早了五百年呢，他这样傲慢地想着。 窗外的夜色慢慢浸透了这个世上原本的颜色，像是要完全吞噬掉原本的光鲜耀眼的白天，只剩下单一的月亮和平凡的星星，才能显得夜的孤寂。 余芳芳站在了叶世风的床前，看着叶世风柔和的睡容，伸手轻轻拨开了他的刘海，他睡得那么熟，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他睡得真好看，她心里赞叹着，忍不住拿出手机想要拍照，忽然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还是把手机收好了。 “叶教官怎样了？”她身后的郑展鸿复杂的表情问。他是代表他班里的人，请假了，美其名说特地来探望叶教官的。叶教官在马路上与杀人狂魔战斗，‘英勇’受伤的事迹传得红红火火的，女生眼里的男神教官叶世风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郑展鸿听到余芳芳没有回答，就没有再问了。他就是不放心余芳芳跟叶世风单独相处在病房里面，特地来当电灯泡的。她不理他没关系，他只要能看到她就好。 余芳芳安静地望着叶世风，而郑展鸿含情脉脉地看着余芳芳，叶世风醒来睁开眼，就看到这样一幕。他作为被看的人，还是笑了笑逗余芳芳说：“你看饱了没有，我饿了，你要喂饱我吗？” “你真无耻。看来你有精神说这种话，就已经没事了。我去吃饭了。”余芳芳恼羞成怒了，转身就要走。剩下来的郑展鸿，他并非是不想跟余芳芳一起吃晚餐，而且王郁涵的眼神简直要把他解剖了，所以他还是留下来。 “教官，你想吃什么？我去打饭，顺便给你打包。”郑展鸿还是这样开口了，虽然他想打败他，但是他没打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他毕竟是他的恩师，爱情跟恩师两个对他来说，都是举足轻重的。 叶世风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说：“我现在就出院。一起去喝一杯酒吧。” “这样不太好吧？你还没痊愈……” “你喜欢余教官的，是吧，是的话，就一起去喝一杯酒。”叶世风简单痛快地说。 坐在餐馆的余芳芳打了个喷嚏，她看着对面座位的王郁涵津津有味地吃着寿司生鱼片，早已见怪不怪了。她每天都在跟死尸都打交道，还能每天吃地比一般人多，只能承认她的心理素质比一般人强大到令人无法理解的程度。 “你为什么要勾引叶世风？”余芳芳还是说出口了，这是她跟王郁涵中午挂了电话后，第一句跟她说的话。 “你为什么相信他，不相信我。你我认识多少年了，你才认识他多久？你就这么相信他？”王郁涵话虽这么说，但是丝毫不影响她吃寿司的速度和嚼劲动作。 “并不是信任的问题。是我太了解你了，你比我更听我爸的话。因为我是你的弱点，一定是我爸跟你说些破坏我跟他的关系之类的话了吧。我还不了解我爸在想什么，他老想着把我嫁出去。我很烦他这点。”余芳芳喝了一口茶，坐等重庆酸辣粉上桌。 王郁涵嚼着最后一颗寿司，慢条斯理地说：“也不全是吧。我可没勾引他，才看不上他呢。他的灵魂都没你这么纯白，他是黑色的。” “黑色？航脏的颜色？”余芳芳想到他，又脸红了。即便他很可恶，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近他。是该说他的吸引力太强了呢，还是该说她思春期到了，一想到可能是后者，她就有点火大了。绝对不可能的，对不对？她可是余芳芳，要矜持啊。 王郁涵笑而不语，她在心底里补充了一句，不，黑色是隐藏的颜色。 就在余芳芳伸手就夹着酸辣粉入口时，她的窗外隔着一条马路的对面店铺，正是叶世风和郑展鸿。叶世风看着余芳芳的侧脸，喝着冰啤酒对郑展鸿说：“你喜欢她哪里？” “哪里都喜欢。就连她脾气不好、对你有点喜欢这些她的缺点，我都喜欢。”郑展鸿也喝了一口啤酒，看着远处的余芳芳，幽幽地说。 “我不喜欢她。”叶世风忽然说。与此同时，一辆大货车从马路行驶过，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淹没了叶世风的声音，让郑展鸿有些不太确认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能不会喜欢她。”叶世风喝着酒，淡定地说。 “什么？你不喜欢那你为什么招惹她？你玩弄她的感情？”郑展鸿有些发火了，忽然站了起来，砸了手里的啤酒瓶，那样子就好像要跟叶世风打架似的。 他明知道他打不赢叶世风。 “我说过我喜欢自由胜过爱情。”叶世风没有再看马路旁对面那店里的人，他无法忍受余芳芳三番四次地为了林朵昔或者王郁涵的事情跟他闹别扭，他只不过是假装暧昧，又没对她们做什么，而他跟她又还不是情侣，她这样发脾气算什么，等他真的跟她一起，那她不是要管得他死死的？ 叶世风喜欢自由，像风一样，谁也拦不住。 很显然，叶世风觉得余芳芳不适合他，要不然他也不会把郑展鸿叫出来一起喝一杯酒。他要是想跟余芳芳在一起，就不是跟郑展鸿喝酒了，而是要揍一顿郑展鸿。 “你什么意思？”郑展鸿烦躁地抓着叶世风的衣领，愤愤地质问。 “我会教你变成她喜欢的我的部分样子，只要你不喜欢自由，那么你就和她在一起了吧。”叶世风的声音那么冷清，就好像说着事不关己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郑展鸿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叶世风，就好像看到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跟他以前见到的活在现在充满活力的保安叶世风不大一样。 “我就是我，我是郑展鸿。我才不是叶世风，别用你的那套放我身上，我不喜欢。我只想成为我喜欢的样子，余芳芳迟早有一天会喜欢我的。”郑展鸿皱了皱眉，反感地反驳说。 看着他们俩的目光擦出了硝烟火花，店长有点尴尬地提醒说：“你们砸了的酒瓶喝的酒还没付钱……” 叶世风与郑展鸿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说：“他付。” 今夜，警官大学笼罩在一片密不透风的夜色中，让人感觉有点温暖又好像有点令人窒息。叶世风比余芳芳更早一步回到了警官大学，才走入门口，就看到了一抹熟悉而陌生的身影拦下了他。 “我叫楚钰，你好啊，叶教官。”楚钰热情地向他伸出了手，友善地自我介绍地说。 看着楚钰一身保安制服，叶世风想到了在医院里面给他电话的那个人，皱了皱好看的眉。 “东锁在哪里？”不知道那个傻小子去哪了。 “哎呀，你就只记得你现在的徒弟。”楚钰似乎有些不满地嘟囔着说。 见楚钰不打算说的样子，叶世风就皱了皱眉，直接绕过她，就要往空旷的校道上走下去了。叶世风有点困了，他身后的郑展鸿看到了楚钰就咳嗽了一下。 “咳咳，你是新来的保安姐姐吗？” “是啊？我叫楚钰哦。你是学生吗，怎么可以在外，赶紧进来。”楚钰关心地说。“你不要做出太过分的事哦。这里是封闭式大学。” 看着楚钰姣好的面容和婀娜多姿的身材，比余芳芳的颜值略低一点点，可也算得上大美人了。 “钰姐姐。好。我会保护你的，我当你弟弟行不行啊？”郑展鸿收敛自己的脾气，装作很乖巧的样子，嘴甜地说。 楚钰考虑了一下，才郑重地摇了摇头，歉意地说：“我也很想啊。可是我答应过我以前的教官，不能随便乱认亲人。” 郑展鸿有点气恼，但是转念一想，才认识没多久，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所以他就露出失望的表情点点头了。然后，他就追着叶世风的背影，大喊：“等等我啊，教官。” 倚靠保安室的门口的楚钰笑了一下，王雨刚从厕所回来就看到了美人笑，心情自然大好：“哇塞，我看到你笑了。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冰山美女级别的。没想到你笑起来的气质这么柔和。跟我们的警花有得比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探病 叶世风回到了公寓门口，回头还看到被他落在老远的郑展鸿，就有点不耐烦了，他跑过来做什么。他刚想不管他，自己回公寓床上继续睡算了。可是，他注意到树旁还有人了。一个男人从树后走出来了。 那人正是顾北门，他沧桑地仿佛忽然老了十岁。 “听到林刑警说，是你破的案。”顾北门忽然伸手握住叶世风的双手，一脸动容地说。“谢谢你。” “不、不。我并没有做什么。你听他胡说。”叶世风懒得邀功，反正他还想继续保持他的痞子性格，不想被太多人知道他正经的一面。他为了继续自由的生活，本就不该让太多人了解他想什么。即便是余芳芳，也不例外。 顾北门还是不死心地劝说：“不行。我还是要感激你，听说你之前因为头痛非常困扰，这个是我老朋友的堂姐的名片，你改天去找她吧。她是脑科专家，虽然年纪老，脾气古怪，但是她的医术很厉害的。说不定你去看了，就好了。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医药费算我帐上。你放心去看吧。” 叶世风看他也一把年纪了，又痛失爱女，不忍拂意，接过那名片一看，名片上的名字是刘思荆。 “嗯。谢谢你一番好意了。” 顾北门还是跟叶世风说了一堆感谢的话，直到听到了郑展鸿的脚步逐渐走近，才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叶世风随手把名片塞到了裤子的后袋，打了个哈欠。 “你找我有什么急事，不是急事的话，明天再说。”叶世风有些疲惫的说。 郑展鸿本来还想说什么的，看到叶世风这个样子，都不好意思再说了。 “好吧。叶教官要睡好一点，梦见美女吧。” “嗯？你想我梦见余警花吗？这个学校里最漂亮的美女就是她。”叶世风慵懒地看着他露出尴尬的神色，打趣地说。 “不不，我只是不希望你难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要放弃余警花，可是我隐约觉得叶教官有些感伤。”郑展鸿挠了挠头发，好心地说。 月亮的光倾洒在叶世风的脸上，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哈哈大笑了，说：“我有什么不开心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 郑展鸿才稍微醒悟了，原来叶世风只是喜欢自由胜过喜欢余芳芳，所以才向他让步了。郑展鸿有一种不战即胜的侥幸感觉，万一叶世风有一天忽然想通了…… “叶教官，我觉得你以后或许会后悔的。”郑展鸿忽然露出坚定的表情，说。“因为余芳芳不是一般的女人。我本以为你能驾驭她的，就算是她答应我现在跟她在一起，我都很有压力，她太耀眼了，得小心翼翼对她言听计从，可以说是宠她。可是，别人眼里，可能都会觉得我无能……” 叶世风转过身，背对他，拿出钥匙开着门，他的表情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出在想什么。 “不会的。如果你做不到，自然会有其他做得到的人。” 门已经打开了，叶世风也不回头，就接着说了一句话：“我要睡了。” “嗯。”郑展鸿应了一句，看着叶世风走进去，随手关上门。他就被隔在门外了。郑展鸿也只是在门外站了十分钟，才转身往校医室走去。全校都知道孙侯袭击了校花林朵昔了，而林朵昔还活着，却在病床上。 校医室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热闹，郑展鸿来到了林朵昔身边，她还在看向窗外的黑夜，一人显得有点落寞孤寂。 “白校医呢？” “去约会了吧，晚上他没空的。”林朵昔边说着，她能感觉到肚子上的疼痛，她睁开眼的时候居然看到了一个戴黑色面具的男人，他伸手放在了嘴边，她便没有说话了。虽然她有点害怕，但是毕竟是他拿着手术刀，所以她活下来，第一句话就是说：“谢谢。” 但是，那个戴面具的人也不说话，就只是摇了摇头，指着白千古。她猜他的意思是，不用谢他，他只是看在白千古的份上才救她的。其他的，林朵昔就不问了，她觉得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太神秘，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她姐的影响，潜意识认为太神秘的人总是危险的。 “活着就还好。”林朵昔淡淡地说。她出事的消息，她觉得还是不要跟她的师父和她哥说了，少不了挨骂一顿。 “你想怎样？我放弃你了，你也不用这样对我吧，我以前对你不好吗？”郑展鸿忍不住抱怨她了，虽然不再喜欢她了，可是还是想跟她当普通朋友。毕竟，一开始他们就没在一起，是他口头上占她便宜，胡说她是他的女友。 “有时候，我只是需要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林朵昔说着这话的时候，都没有看郑展鸿。郑展鸿终于忍不住了，想要丢下林朵昔就要离开了。 “你追不到余教官的。就像我追不到叶教官一样，他们两个人都是相当出色的人。我们这种凡人，望尘莫及。” 郑展鸿闻言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走了。他心想自己来探病，看林朵昔真是多余，她对于之前没珍惜他的付出，根本就没感到后悔，这一点认知让他有些心理不平衡。他觉得她太傻了，叶教官是很优秀没错，可是他根本就不喜欢她啊。 这样傻的女孩，就是他曾经喜欢过的人。 戴紫墨刚要走进校医室，就跟郑展鸿擦肩而过了。郑展鸿差点就忍不住回头看戴紫墨，想到之前戴影为戴紫墨出头受伤还没好，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答应过戴影以后不会主动地动戴紫墨的，他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不然，他也无法带领那么多人，那些人都是知道他的为人言而有信。 “吓死我了。那个该死的家伙，你怎样啦？很痛吧？”戴紫墨坐在林朵昔的床边，担心地问。他不掺和张攀的事情，但是不代表他默许别人伤害他的朋友。即便林朵昔跟他不熟，要不是孙侯已经被关在警察局了，他一定要找孙侯算账。 “嗯。”林朵昔也不想多说孙侯什么了，她被捅了一刀的时候，她听到他道歉了，可是道歉了也不能代表她能原谅他。原谅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而她还不想这样做。 “很难受吧。”戴紫墨伸手摸了摸林朵昔的头发，他跟步幼京联系越来越淡了，他也有点不习惯，或许转移注意力在林朵昔身上也不错。 林朵昔干脆不说话了，蜷缩起双腿，抱着膝盖。肚子伤口不疼那是假的，但是她活下来了，孤零零地活下来了。周围的人早已不再是以前的人，而她也只能接受现实，心墙一点一点地筑起来了。 无论对方怎么说，她都不会放在心上，因为都是谎言，尤其是男人，当然女生也一样。看似不痛不痒的话，也能因为关系亲近而像锋利的刀刃一样，切肤入骨。 看不开就是这样子。 “你不想跟我说话，不对，你只是不想跟人说话吗？我来探病，肯定会陪着你的。你不说话，那我说话好了。我也算是半个话唠。我在网上有个朋友，我把她送出国，现在她跟我联系越来越淡了，我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有的人关系从陌生到熟悉，再从熟悉到陌生这样的过程，是过客，一生可能要遇到很多这样的人吧。对了，顾北门因为杀人狂魔案而没了女儿，他想要认个干女儿，你去当他的女儿怎么样？你有个爸爸当教官也不错啊，他现在也五十多岁了。你现在没有父母，有个父亲在大学里面也好关照你。或许，你就当做件好事，当做是圆了中老年人的愿望。”戴紫墨边说着，边转了转他的手表。 林朵昔注意到他的手表看起来是欧美复古的花纹手表，挺耐看的，看来用了也有好些时间了。 “这个。”戴紫墨注意到她的视线，就解释说。“是我朋友送我的。我的朋友每年节日都有送钟表给我。不过我已经用坏了几个钟表了，还有些钟表存放着，等用坏了旧的再用新。” 听说送钟表不吉利，可是他的朋友居然都是送钟表给他，不知道是该说他的朋友奇葩，还是说他奇葩。林朵昔再看了他的脸一眼，他忧郁的眼神和泪痣还是让她感染到心忧。记得，他也是曾经陪余警花一起吃午餐的，可能对余警花也有些好感。全校的男人都逃不过余警花的魅力狂潮吗，无人幸免？ 林朵昔平生第一次羡慕余芳芳，羡慕到嫉妒了。她也不想嫉妒她，毕竟她是她的教官。当她察觉到自己居然也会嫉妒别人，就像是偷吃鱼的猫一样，令她感到惶恐不安和羞愧。戴紫墨不知道她的情绪变化，只是说：“如果你想要戴表的话，我下次从宿舍里拿两三条手表给你挑一条手表戴上吧。” “你也要送我钟表吗？给我送终？”林朵昔挑了挑眉，故意这样扭曲他的话。她开始逃避那个有嫉妒情绪的自己，她不想面对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她喜欢叶教官，叶教官喜欢其他人都与她无关，她这样暗示着自己，然后终于舒心了一点点。 第一百八十六章 各自安好 戴紫墨还以为林朵昔想要手表戴着，看到她没兴趣的样子，就又改口说起叶世风的事情了。 他在自己的回忆中挑了一小部分的事情告诉她，叶世风曾经去过中情局救他，一个人攻破了一座城才进入了中情局来救他的，但是他舍不得一起的妹妹，错过了离开的时间，后来没能把他救出来。 “妹妹？”林朵昔有些吃惊，看到戴紫墨这么孱弱，以为他是独生子。 戴紫墨想起来，一起被关在中情局里面的另外一个娇小的女孩子，跟她没有血缘，但是被折磨的时候只会叫他哥哥的女孩。因为他们都不敢对同样被关在那阴暗角落的人说到自己的事情，绝口不提自己的资料档案，即便中情局里面的工作人员有心想要知道，肯定能知道。他并不知道她叫什么，因为她叫他哥哥，他就叫她妹妹。 他的妹妹是个很倔强的女孩子，受尽折磨，甚至连想死的心情都有了，可是她还是死都不肯说出魂异的事情。 她是怎么知道魂异的事情的，戴紫墨也很好奇，听到中情局的工作人员认为她是魂异的饵，就是被魂异选中的平凡人，可能会教他们一些普通的技能，或者浸染他们的人生观，改变她们的人生。但是那个女孩连哭声都让戴紫墨心疼，即便跟他一丝血缘都没有。 “她最后怎么样了？”林朵昔在意地问。 “死了。”戴紫墨面无表情地说。 叶世风本来就是要来救那个女孩的，但是他一出现，那个女孩就被中情局的劫持了，而她就当场自杀了，似乎是不想拖累他。然后，叶世风要救戴紫墨，因为那个女孩死前对他喊了一声哥哥，而叶世风就会救素味平生的他。 “叶世风到底是什么人？他居然那么厉害？他要救那个女孩，难道他是……”林朵昔忽然伸手捂住嘴巴，不敢说出口。 “就是你想的那样子。你不能说出去，不然你会害死他。”戴紫墨对着林朵昔郑重地点点头，小声地补充。“他是双重人格，不是他故意瞒着你，而是他根本就没记忆。” 林朵昔沉默了好久，脑里一片混乱，在整理自己听到的事情。戴紫墨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也该回去给戴影洗澡了，起身正要向她告辞，而她对他说了一句让他欢喜的话。 “——帮我联系顾北门教官吧。我当他的女儿。” 叶世风打了个喷嚏，不想沾湿伤口，他就去擦了一下身子，然后就打算要睡下了，睡前他还能听到猫不停地叫。他翻了一下桌面，还剩下一个鱼罐头，他就掀开盖子，边想着明天要去买鱼罐头了。 慕昔猫吃地津津有味，喵呜地喊着。叶世风慢慢地蹲下来，看着它吃地那么香，就好像很幸福一样，他只要想到他的徒弟幸福，他就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回到床上，叶世风盖了单薄的被子，他闭上眼之前看了一眼手机，翻了一下时下最热的电视剧，看了几分钟就关掉了，他的伤口疼地看不下去，还是睡觉。 不应该出院，叶世风只是偷偷出院。不想在那里住院，因为以前那里还有步幼京，现在他在那住院，再也看不到步幼京了。在物是人非的折磨下，会让他特别想念步幼京的好。怀念她在的时候，他能看到她，哪怕只是说几句话，两人都没有花对方的钱，她也是他的妹妹。 就要睡着的那会儿，手机忽然响起来了。 叶世风接通电话就是一阵暴怒的咒骂：“你有病是不是，不知道现在是休息时间吗？有事快说，我没什么话想说的。”也不管打电话来的人是谁。 “哎，师父。我是慕容昔。你要我查白千刀死了没有，我查到了。他死了。他的家人白千古都给他下葬了，他的坟和林慕昔的坟是一个墓园的。只不过……”电话那头传来很久没听过的声音，然而在关键的话却有所保留的样子给叶世风火上浇油。 “说。”叶世风逼问。 “不是不想说。他的墓碑有点奇怪，就是写白千刀，但是墓志铭却是写着：死不足惜这四个贬义词的字。白千古跟他哥白千刀的感情是很好的，所以用这个墓志铭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慕容昔的话让叶世风有点累，叶世风瞬间就忍不住对他咆哮了。 “你不会调查啊。你还想当我徒弟，我叫你吃饭你就吃饭，不会吃完就洗碗？既然有疑问就去查啊。我只是给你指路，路关键还是要你自己去走。不可能什么事都要我一步步教你，你以为我很闲？” 慕容昔在电话那头拿开了手机，还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声音，他好一会儿才压低声音说：“好，那我挂电话了，师父。” 叶世风抢先挂了电话，他越是跟这两个徒弟相处，越是觉得他们比不上林慕昔，可惜林慕昔已经不在了。不然，她一个人都顶的上他们两个人，也不知道她以前受过多少苦。其实他也还没教她什么，她就已经不在了，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好师父。 但是，他毕竟当过她的师父，他始终还记得他有过一个徒弟叫林慕昔，即便她可能被世人遗忘了。她当时有多能干，他现在只要想起一点点，他就会有点骄傲。而这些，林慕昔不会知道，因为她已经不在了。 叶世风忽然想到了韩谨宸不是临时调动了，去了办其他案，他怎么又出现在医院里，把张攀给带走的？叶世风给了林东锁打电话。他想要问清楚。 林东锁这次接了电话，语气有些急：“师父啊，我正想找你呢。你跟我说的那些我都听到了，不过那时候那个妖女在，我还没回话就被她拿走手机了，后来我就不知道怎么的睡着了。我想跟你说的是，韩前辈负责的那个案子，是师父的徒弟林慕昔的案子……” “你不用感到难过，凶手已经找到了。师父明天如果能走动，可以来一趟警察局。”电话那头的林东锁已经听韩谨宸说了，他的师父住院了，他现在还以为叶世风在医院。 叶世风也不跟他说，他已经到了警官大学了，他懒得告诉他，到时免得这个傻徒弟说不定忽然又来把他劝回到医院里。他看到他就又气又好笑，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偏偏他就是他的徒弟，毕竟他是他选中的。而慕容昔不是他选中的人，叶世风其实有点提防慕容昔。毕竟他是温淡找来的人，他至今还无法原谅温淡，救了他的林慕昔回不来了。而他为她做多少事都于事无补。 叶世风想着林慕昔就睡着了，一夜好眠。一觉醒来，已经天亮了，他也没有沉重的头痛感觉，很轻松，也没有做梦。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只要是想到了余芳芳，就会梦到与她相关的梦，而想到林慕昔，从来都不会做梦。 或许，有时候他只是需要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无关风花雪月，与爱情无关。 他洗漱了之后，正要去吃早餐，就接到了校长的电话。王庆巧对他一阵赞叹之后，就是叫他养伤，等伤好了，再回来上课。他就答应了，感谢校长的关心。他偷偷回大学，连余芳芳都瞒着，就是不想被她唠叨。 叶世风才打开了公寓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余芳芳，吓得他赶紧把门给关上。他不是见鬼了吧，他昨晚可没想余芳芳，他只是想林慕昔了。 “给我开门，你给我死去医院住院，你回来干嘛？”余芳芳在拍门，冲他大喊。 这声音隔着门都还十分清楚传到了他的耳中，他考虑了整整三分钟，终于还是打开了门。余芳芳一时没想到他忽然打开门，原本拍门的手就碰到了他的胸口了，让她有一瞬间的尴尬，脸红了。 “啊，一大早就吃我豆腐啊。”叶世风微笑着逗她说。 余芳芳赶紧缩手，把手藏到了身后，依然还是那强悍的气势对他说：“你给我死去医院，伤都还没好。” 叶世风耸耸肩，面对她那姣好的面容，点点头，然后向她走近了一步，差点就碰到了她的鼻梁，他眼睛紧紧瞅着她的眼睛，说：“你不会是喜欢上痞子了吧？你要知道我这种痞子，比起女人，更爱自由吗？从你管着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失去我了。” 余芳芳有一瞬间的措手不及，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受伤和狼狈，一切的兵荒马乱都是他引起的，而他还这么淡定。 他让她难过，让她笑，到了现在，他还说她失去了他这种捅了心脏一刀的话，余芳芳眼底的波涛汹涌一下子像是消失了似的都隐藏起来了，扬起了一抹决然而骄傲的笑容。 “你在说什么呢，我从来都没有拥有过你啊。你以为我喜欢你？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吧。你以为我想管你？不过就是校长叫我多关照你，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再也不找你了。你自己保重吧，各自安好。”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是凶手 叶世风听到她这么说就放心了，这应该是他想听到的话，不过他并没有高兴起来。他觉得他要努力开心，继续左拥右抱，假装暧昧，这样的生活是他想要的。谁也管不着他，而他也不用看她的脸色。 他转身背对她，关上了公寓门，锁上了门。他拿着钥匙放入了他自己的兜里，发现里面还有一张明片，才想起来昨晚顾北门说的。 刘思荆。 脑科的一个老医生。 见那个医生之前，他要先去一趟警察局。去面对杀害林慕昔的凶手比他的头痛还要急，有时候不管头痛，他也能好起来，但是那个杀手是怎么回事，他一定要去看看。 与余芳芳擦肩而过的那瞬间，叶世风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余芳芳也没有看他，往她想要去的饭堂方向走了过去。两人就像是没事一样，却让旁人一眼就看出来他们两人的关系僵了。 他们比陌生人还要僵。有些陌生人聊两句话，就成朋友。而他们就好像是永无交集那天的陌生人，只能在对方的回忆中徘徊，却不能再进入对方的视线。让对方不停地在回忆中消磨殆尽，就像是往常绝交的朋友一样，而这只是刚刚开始。 余芳芳才去到饭堂里面，就碰见了赵梓逸教官。他原本跟张攀教官经常狼狈为奸，这下子张攀被捉了，赵梓逸就显得有点坐立不安了。余芳芳冷笑地看了他一眼，他仿佛老鼠见到猫一样转就要逃出她的视线。 “赵教官？”她还特地叫住他了。 这个时候，赵梓逸已经闻声站住了，不知道是该转身面对她，还是该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然后赶紧逃跑。余芳芳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对他笑得有点夸张：“你以为你还能走到哪里去？” 赵梓逸僵直了脖子，缓缓转身，硬着头皮，面对余芳芳说：“你知道，我对你喜欢很久了吧，我怎么可能躲你呢？” “嗯。”余芳芳记起来，王郁涵说过‘男人的话都不可信’。当然不止男人，她作为一个女的，也知道心思不简单的女人的话也不可信。 饭桌上的两人坐在对面。余芳芳拿着核桃包嚼了两口，喝着牛奶，就咽了下去。她吃地那么好，以至于赵梓逸都不敢相信她失恋了。 “刚才有学生说看到你跟叶世风一大早吵架失恋，好像还绝交了？”赵梓逸的话就像是刀一样撩开了还没好的伤口，余芳芳马上就笑了。 “你看错了。你以为我会是那种被耍的人吗？你想多了吧。一定是她们看错了。”余芳芳的声音很淡定，好像就是她说地那么一回事一样。 赵梓逸就笑而不语了，反正没他什么事。他就特地挑她的伤疤来说，不是，是伤口，这样她就没空管他的闲事了，因为她始终是个女人。 凡是女人，无论多强大的女人，都容易为情所困。 这是女人天生的弱点。除非不动心，一动心，就连余芳芳这样的极品警花，也不能幸免。 叶世风打了个喷嚏。他的身体还没康复。他赶着去警察局，路上看到包子店，他就买了个流沙包吃，看到有个阿姨买核桃包递给她的儿子吃。 “不好吃啦。妈，给你。”她的儿子咬了一口就吐出来，把包子还给阿姨。阿姨就将着吃剩下来的包子，付钱了。 叶世风看到这母子离开了，他感觉身上有伤，走着去实在太漫长了，就走到最近的停车站等公车。停车站有不少打工一族的男女老少，他们或是在听歌，或是在聊天，或是在玩手机。没有一个人什么都不做，就站着那等车的。 叶世风也拿出了手机，他在网上存了几张余警花的照片，但是他的手机里都不存女人照片的，这是以防万一手机落入其他人手中。 而且在网上存着方便，他在不同的电脑，只要有网登陆都能打开看。 他这次是想要去删掉的，因为他觉得他跟余芳芳不可能了。其他女人或许可能，但是余芳芳那个傲慢态度，连他拒绝跟她暧昧跟她划清界限，她都不肯在他的面前流露出一丝伤心的痕迹。 但是他看到了，扑捉到了她眼底那瞬间一闪而逝的伤心。 那刹那，他居然也会有一种心痛的感觉，但是他不说。谁也不会知道，就让她离开了他的世界吧。他觉得她管着他，他太累了，他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自己。 公车来了，叶世风跟着上了公车。车上的人满座了，他也只能站着。站他身边的是一个女生，她看到了叶世风的制服就露出了崇拜的眼光。 那女生向他搭讪了。 “你是教官啊？好厉害哦。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可不可以叫你签名？我最崇拜警察的了。”女生兴致勃勃地搭讪。 叶世风摇了摇头，附身靠近她的脸，邪笑着说：“这衣服我借来穿的，我是痞子啊。你怕不怕？” 女生立马退后到了安全的距离，警惕地瞅着他。 叶世风就是看到她年纪小，要是换做是成年女人在他现在这个烦躁非常时期搭讪，他会毫不犹豫地说：“滚。” 到了警察局门口，叶世风就下了公车。 林东锁早就是门口张望了好久，看到了叶世风，马上兴高采烈地打招呼：“师父，你总算来了。” “嗯。吃早餐没有？”叶世风随口地问了一句，往警察局里面看了看。 林东锁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凑着他的耳朵说：“韩谨宸前辈又被调到解决其他案子了。我带你去看看凶手。其实韩谨宸前辈找温淡来看过他，听说温淡一看到那个人二话不说就揍了对方，还是韩谨宸前辈上前拉开他们，不然温淡有可能真把对方活活打死。” “嗯。”叶世风跟着林东锁去到了一间牢房。 里面蹲着一个男人，叶世风看到他的时候有些熟悉，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他的脸上有火灼伤的痕迹，他看到叶世风的那瞬间就站起来了，他激动地伸手抓着监牢的铁门，对着叶世风大喊：“你把我的老婆藏到了哪里，你快说，我想她想地快疯了……” “我认识你吗？” “可恶——”那个男人面色憔悴，胡子长了也没修理，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若不是被关在监牢里，叶世风差点以为遇到乞丐了。 “余旭从。我叫余旭从，你快把我的老婆还给我。”余旭从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向叶世风苦苦央求。 “你别胡说。我师父才不会残害良家妇女。你说你是杀了林慕昔的男人？”林东锁引导地问了余旭从一句话，他感觉到他的情绪很明显地恶化。 叶世风没有再说什么，就只是观察着余旭从，冷漠地看着他隔着监牢向他伸出手想要抓着他的衣服，那手在晃了晃。 “是，没错。是我杀了林慕昔，我本来要杀温淡的，但是林慕昔去挡了，所以她才死了。”余旭从语气听不出一丝感情起伏，就好像是机器人机械重复设定的话。 “你为什么要杀温淡？”叶世风不停歇地追问。他甚至还退后了一步，离监狱更远一点。 “呵呵，我杀人哪里需要理由的，真要理由的话，是因为我看他不顺眼。”余旭从干脆坐在地上了，连说的话都有点难以辨认真假。 “凶手不是他。”叶世风对林东锁说。 余旭从打了个哈欠，他回国连他的妹妹余芳芳都不知道，当然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想让她看到。 “你想说什么？” 林东锁惊讶地看着叶世风说：“你怎么说了跟韩前辈一样的话呢？” “那你们既然怀疑我说谎，觉得我不是凶手为什么不放开我。”余旭从忽然有点后悔来到这个鬼地方，他要出去，既然完成不了任务，那么他就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为了引诱真凶手过来，那么你就不能走。你认识真的凶手吧。”叶世风犀利的眼神扫过了余旭从。 余旭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就在他几米远，无论他认识不认识真的凶手，那个杀害叶世风的徒弟的凶手都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了，他只不过顺路来完成任务的而已。 林东锁饶有兴致地看着叶世风，仿佛在等着他说下文。可是叶世风却不再说了，这样给他的感觉就好像他咬了一口香脆的鸡肉，意犹未尽刚想吃下一口，却得到提示，这鸡肉的其他地方不能吃。 看到余旭从闭嘴不谈，叶世风向林东锁表示他要走了。林东锁马上抓着叶世风的手臂不放，脸红地说：“我喜欢那个妖女，她好像在你那大学当保安，你帮我把她追到手好不好？” “怎么帮你？”叶世风还是第一次看到有男人叫他帮忙泡妞的。 “比如，用通讯工具啊，用qq或者微信，用我的名义去跟她聊天，得到她的心了就让我跟她见面，这样就是帮我追她啊。师父帮帮我。”林东锁露出贪婪的表情说。 可是，还没等叶世风回答他。余旭从就紧张地追问林东锁：“什么妖女？你给我说清楚啊，她叫什么名字？”难道，在他来到这里之前，她就比他早一步接近叶世风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见我师父 叶世风站在警察局的门口，就打算去见脑科老医生刘思荆。他拨打了刘思荆的电话，可是拨通了却无人接听。林东锁在他的身后，提醒他说：“记得帮我追那个妖女啊，师父。” “你真傻，用通讯工具帮你泡她有什么用？到时你们一相处，她要是聪明点的，就会发现你不是聊天的你了。你喜欢，你就去面对面泡她。我没有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游戏。”叶世风向他挥了挥手就像是赶蚊子一样，不耐烦地说。 看着叶世风还继续拨打第二遍电话，林东锁仍然不死心地说：“你要我给你什么，你才肯帮我。我已经加上了妖女的qq，我告诉你我的qq和密码，师父，你帮我吧。” “借我一千五百块。我就帮你。”叶世风随口说说，听到电话那头的提示无人接听，继续拨打第三遍电话。 “好。”林东锁毫无犹豫地答应了，因为他信任他。师父又怎么会骗徒弟的钱呢？他是那么信任他，觉得他一定会还给他的。 师父怎么可能不还钱给他。 叶世风终于打通了电话，于是也不管林东锁说什么，拿出他的钱包就递给了林东锁，林东锁就从他自己的钱包里抽出一千五百现金放入叶世风的钱包。 “喂，我是叶世风。” “哦，是你。我知道了，不过我现在正忙着。你要跟我预约一下，行吗？” “什么时候有空？” “今晚吧。今晚八点，到维秘咖啡馆包间见。” “好。” 叶世风挂了电话，就接过钱包，看都不看一眼，就放入自己的口袋了。为什么看头痛的地方不是去医院，而是去咖啡馆，这个医生果然脾气古怪。叶世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林东锁就伸手摸了摸叶世风的裤兜，掏出了他的手机，找到了他的qq软件，用密码登陆了他的qq，并且勾住了记住密码。 “她那个网名，我已经备注亲爱的了，你到时闲得有空的时候就撩一下她吧。辛苦师父啦。”林东锁眼睛放光地看着叶世风说。他自知自己比不上叶世风的撩妹技能，他总是泡不到妹子，也许让他的师父帮他说几句话，说不定她就上钩了。 “我告诉你。我可不会负责的啊，我在网上说什么都是乱说的，到时你别让她找到我，跟我说什么我骗她之类的。我用你的号，我就自称林东锁了。到时你们见面有什么露陷的问题，与我无关。”叶世风懒洋洋地挖着耳屎说。看在钱的份上，他可以玩玩，但是他还要维持他的自由生活。 “没问题的，你们聊吧。我会看你们的聊天记录的，不会露馅。”林东锁狡猾地说。现在这年头，网络发达了，隔着网络是谁都说不准。谁当真谁傻，谁就先倒下了。尤其是网上借钱别人拿不回来的傻子步幼京，叶世风一不小心就想到了她，又气又想笑。 “好吧，下次见。我要回大学了。” 看着叶世风走开两步，林东锁马上就追上去了，把一顶摩托帽套到了叶世风的头上，指着一旁的摩托车，说：“我载你回去吧。我也知道劝不动你回医院了，回到大学也要好好养伤。你的学生林朵昔也是刀伤，不过她比你伤得轻，她都还下不了床。以师父的意志力，恐怕多重的伤，都死不了。” “哈哈，看你拍的马屁。我喜欢。” 原来林朵昔受伤了，叶世风一问之下才知道孙侯那臭小子居然用水果刀捅了一刀林朵昔，她现在还在大学校医那里。白千古的医术那么高明吗，他还以为这种要动手术的伤必须送医院。他就上了林东锁的摩托车，坐在他的身后，他能听到自由的风在唱歌。 风的声音那么美妙，就像是撒哈拉沙漠里的旅者遇到唯一的绿洲一样让人安心下来，以至于他差点就在他的身后睡着。 到达了警官大学的门口，林东锁就停了车。叶世风打了个哈欠，才下了车，拿下摩托帽就还给他。 坐车上的林东锁往保安室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对叶世风说：“记得qq啊。” “记得。别烦我，说一遍就行了，这路上你都说这第七遍了，你想挨打是不是？” 叶世风的话吓得林东锁马上变了脸色开着摩托车离开了。 听到车离开了的声音，楚钰才从保安室走了出来，靠着保安室的墙壁，微笑着看着叶世风说：“叶教官这么快回来了，我们来握手吧，昨晚我向你伸出手了，你都不握住哦。” “滚。” 叶世风就只是对她说了一只字，就跟她擦肩而过。他想要假装暧昧就会对女人说那种邪恶的话，而这个时候，他并不想跟这个似乎了解他的过去的女人接触太多。 楚钰看着他的背影，也没有露出失望，只是笑了笑。她才不介意他不理她，因为他现在不是她的w教官。 校医室。 叶世风踏进去，就无视白千古，大声道：“林朵昔——”他是故意的，因为他本来因为白千古，并不想再次走进这个地方。他这样是为了显示他是来看林朵昔的，才不是想跟她白千古见面。白千古曾经给了他有毒的药，他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哎哟，叶教官来了。小朵昔，你看，你朝思暮想的男人来看你了，说说话吧……”白千古诱导地拉开了帘布，对着林朵昔说。 林朵昔正想着叶世风现在伤得怎么样，就听到白千古这样说了，迫切地抬起头，看向了走近她的叶世风。他坚毅的脸庞不减帅气，深邃的眼眸隐藏着无尽的神秘，那薄嘴唇仿佛还在诉说着他的薄情。 “你来了。”林朵昔喃喃自语说。 “你倒下之前，有没有对着孙侯那臭小子大骂一顿？”叶世风坐在她的床边，担心地瞅着她，问。 “这个倒没有。我无法原谅他，也无法面对他。只要看到他，就会想起来他捅一刀的疼痛。叶教官你知道之前郑展鸿对我那么好，他都发烧了，雨中还给我送伞，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林朵昔低着头，一手捏着另外一只手的掌心的肉，小声地说。她那么小声地说着，仿佛是在说着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不能让第三人知道一样。 白千古当然也听到了，不过她当做没听到一样，把存货的药补货到货架上，看起来忙碌地没时间跟他们聊天。 “因为我会陪你淋雨。”叶世风淡淡地说。他的眼底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是的。比起送伞的人，我更喜欢陪我淋雨。我就喜欢你陪我淋雨，他永远都学不会陪我淋雨，他只会给我送伞。就算是昨晚他来看我了，我也知道他现在喜欢余教官。你是他的情敌，他永远都赢不了你。”林朵昔说的最后一句话像是古代占卜的女巫说出来的语气似的笃定，没有一丝疑问。 “你在这里闷太久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叶世风不希望她老是惦记着喜欢他这件事，他只是她的教官，对她好都是因为她的两个身份。 “她现在暂时不能走动，她的肚子穿水果刀了，缝了好几针。你要是能一直抱着她，或者可以。背着她都不行，会压到她的伤口。”白千古一听到带她出去，马上就有意见了。她说得头头是道，一点都不像是借口。 “那我就抱着她去。”叶世风说地好像他只要想做一件事，就没有什么人能拦得住他似的。 “行。”白千古略一思索，也不再说什么了。 林朵昔本来想说不想出去，但是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得找她的师父说说，于是她改口说：“那我要去见我师父。” 在校道上，不少学生和教官窃窃私语。早上学生们才传出余警花和叶教官的绝交消息不久，中午居然又有不少人口传叶教官抱着校花林朵昔出去了。有人表示叶世风是痞子本性不改，不正经。有些女生表示伤心，他放弃了余警花，她们都有机会了，怎么又让林朵昔那家伙给占去了。 叶世风听到林朵昔要去见王越，还是有点吃惊的，但是既然她想去了，他就带她去，或许去到了外面，看到了其他的比他优秀比他专一的男人，她就会放下他了。虽说学生不能外出，她现在是病在床上都不能上课了，他带她出去也无可厚非。 永明市的不夜城赌场。 叶世风才走到了门口，就被两个手臂上刻着纹身的人给拦下了，不让他们进去。林朵昔从他的怀里探出了个头，看着他们说：“我是你们老大的妹妹林朵昔。” “我们不能让教官进去。”他们为难地看着叶世风的黑色教官制服，而且他们也不相信这个小丫头是他们老大的妹妹，他们老大的女人多了去了，谁知道她是不是冒充的。 林朵昔干脆就拨打电话，叶世风慵懒地就看着她打电话。 “喂，哥。我在你们地盘之一不夜城赌场门口，被拦下来了。不信我是你妹。你在哪里？我要见你。”林朵昔边说着，边看到他们面面相觑。 “哦，好的。”林朵昔把那手机递给了那纹身的男人，接着说。“你们老大叫你们接电话。” 第一百八十九章 电梯搭讪 那两个男人推卸责任，让对方接电话，结果气焰弱一点的被迫接过了林朵昔的手机，听了电话脸色就变绿了，唯唯诺诺地说：“是是，我知道了。对不起，老大。” 林朵昔就知道他们被王越骂了，而且是狠狠地骂。叶世风就袖手旁观，不管他们，也懒得动手。他身上的伤比林朵昔重，他都要抱着林朵昔到处去。只要他乐意，多痛苦的折磨，他都能熬过去。因为他不是一般的痞子，他自认为他是个让人拿得起却放不下的痞子。即便他知道他自己是这样可恶的人，他还是说，要带林朵昔去散散心，或许会放下他。 路上，会遇到很多的人。却没有一个可以让叶世风停下来观望的，他抱着她坐公车，他流汗了，林朵昔就给他擦汗。那时候，林朵昔是幸福的，即便她也知道她到不了他的心。 “不好意思，你们进去吧。老大就在上面。”那男人把手机还给了林朵昔，声音都缓和了许多。另外一个男人听到他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替他承受了本该两个人一起挨骂的话。 叶世风抱着林朵昔往里面走去了，看着他们走进去的门外两个人马上就吵架了。 “他妈的，老大说到时我们两个人都要剁一根手指，因为不准他的妹妹进来，说我们不臣服在他的威严之下。我靠，你没长眼睛啊，连累我了，你知道吗？” “刚才是谁说不能随便放人进去的，你不也一样，可恶，这点小事就要被剁手指吗，老大真的是心狠手辣。我哪知道老大认了个死丫头当妹妹，啊——好烦躁。” 他们都在推卸责任，骂着骂着，两个人就扭打成一团了，似乎觉得骂一顿还不过瘾，非得打到对方痛了才心理平衡似的。 叶世风也隐约听到门口有喧哗声，但是他没心思管。 上了二楼，就很多人围着在赌博，林朵昔说：“你要去赌一场吗？” “不了。你不是要见你哥吗？我送你见他了，再说。”叶世风不喜欢赌博，因为他不喜欢被占便宜，他喜欢挣钱。 林朵昔给他发了个短信问了在哪楼，他马上就回电话给她了。 “我在五楼。坐电梯上来吧，别走楼梯了。”电话那头传来沉稳好听的声音。 叶世风就抱着林朵昔走进电梯，电梯叮的一声关上，林朵昔就会有一种在微波炉里的错觉，而且里面还会看到熟人，比如抱着她的叶世风。 电梯里其他的人的眼神都是贪婪的，恐怕都在想着赢钱，占别人的便宜。而林朵昔不喜欢这个氛围，可是为了见她的哥哥，必须得跟这些她不喜欢的人共处一个电梯，呼吸同样的空气。她甚至有点动摇，有个做这种事的哥哥，她真的会开心吗？不同的价值观、人生观和世界观的两个人成为亲人，真的可以吗？她忽然想起来她并不是林慕昔，她刚才居然说她是他的妹妹，而他却没有反驳。她应该说她是他的徒弟啊，她说错了。她因为太想念林慕昔了，不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了林慕昔了吗？ 叶世风也注意到她的异样了，说：“怎么了？” “我刚才自称妹妹的时候，你怎么不纠正说，你是要见你师父的。” “你都说是妹妹了，我还当两个陌生人拆穿你，不太好。你看，你师父不也没有拆穿你的谎言吗？”叶世风还以为她是故意的，他就不拆穿她了。 “我怎么知道他想什么啊。他比你还难懂。”林朵昔没好气地说。她才认识王越才几天而已，而她跟叶世风相处的时间挺长的了。 “你以为当领导的人都是那么好懂的吗？反正都是有野心的人。你呀，就别妄想知道他们想什么了。” 电梯里的其他人看到叶世风和林朵昔这样抱着还聊着这些话，都百般无聊地看着他们聊天。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甚至无视叶世风，特地向林朵昔搭讪了：“小妹妹，你是大学生吗？我有工作介绍你，很好待遇的，又不累。” “哦，是什么工作呢？”林朵昔随口敷衍地说。 叶世风打量了一下那个中年男人，他顶着啤酒肚，看起来的年纪四十岁左右，长得不帅还有点丑。不过看他的名牌服饰和昂贵的手表，就算不是有钱人，也是看起来像是老板的。 “啊，什么工作都有啊。不如让你当我的实习秘书吧，虽然累点，又能学到东西，待遇也很高的。”中年男人咧嘴一笑，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地瞄了一眼林朵昔的身材。 “我的学生现在暂时不需要工作。谢谢你的好意，不用。”叶世风冷淡地拒绝了。要不是身上有伤，他还不想跟他客套话，直接叫他滚。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叶世风，似乎对他非常不满。 “我跟小妹妹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那个中年男人嚣张地说。 在这种复杂的场合，出入的人要么是复杂背景的人，要么就是纯粹没脑子的赌徒。要不是有叶世风在，林朵昔都不会自己一个人走到这种地方，省得被拐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他是我的教官。他可以代替我拒绝啊，不好意思哦，大叔。”林朵昔顽皮地冲中年男人笑了一下，说。她当然开心了，因为她看到了叶世风帮她说话，让她有一种被保护的感觉。 “哼。教官又怎样了。只要你愿意，我送你办理转学手续，我也有人在开大学。你去听课，到时还能在我那里实习挣钱，一举两得。”中年男人冷嘲热讽地扫了一眼叶世风，马上又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看着林朵昔说。 这变脸的速度太快了，差点让林朵昔以为她看错了。 “你该不会是搞什么非法传销组织的领导吧。”林朵昔曾经听过她姐姐提及过，林慕昔常年在外漂泊，遇到过很多传销组织的人想要拉拢她进组织，不过她很聪明，没被带进去，另外一个原因是她不会相信别人，连亲戚都不信。更何况她的姐姐是间谍型杀手，就算不小心进去了，也能出来。每个人都喜欢钱，但是要钱却不要命的人还是极少数的。 “你想多了，不是啦，哈哈。我这是正规的减肥药的企业。”中年男人笑着的时候浑身的肉一颤一颤地，看得林朵昔差点就笑出来了。 看到林朵昔憋笑，叶世风就笑了。就像是看到林慕昔开心地笑了一样，让他心里自在了一些。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叶世风就抱着林朵昔走出去了。剩下的人还在电梯里面，门还没关上，有个英俊的年轻男人问那个中年男人说：“要不要跟上？” “跟。我看上的清纯妹子，都要发展成你们的线下，任我求索。你去试试，不行就增派人手。” “是。” 一个男人快步走了出去。里面还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就伸手搂着那个胖中年男人的手臂，说：“领导，人家也看上那个教官了，太酷了。我把他发展成线下好不好？” “恐怕你驾驭不来。我知道你魅力很高，只不过他是个教官。”中年男人本来也不想拉拢那个男人，他看到他的傲慢眼神就浑身不舒服，他喜欢乖巧的女孩子在他的手里，任他差遣。 “哎呀，领导。还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嘛？我就喜欢难以征服的男人。看到他我就心跳加快。”那个女人笑得妩媚，红唇一张一合的诱惑着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就邪恶地笑了一下，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腰上的肉，说：“随你。” 叶世风才推开门，就打了个喷嚏，他觉得他真是太帅了，所以最近老是被女人惦记着才打喷嚏？不像是余芳芳那个警花打几个喷嚏就感冒了，他意识到他想她了，马上就摇了摇头。 王越喝着葡萄酒，把酒杯放在桌上，坐在高档的沙发上，望着他们。 “我亲爱的徒弟，你不想当徒弟了，想当我妹妹的替身吗？还叫我哥呢，差点以为你在演戏。”王越戴着面具对她说。看着王越一身随意舒适的休闲衣裤，林朵昔觉得很稀奇，总是戴面具的他，他的手下怎么知道他是老大，不会被别人冒充吗？但是这种事，她只能在心里想想，不会问出口的。她不想知道他那些帮会的事情，省得惹火烧身。 “没有啦，一时口误。” “行了，既然你都说是妹妹了，就让大家以为你是我妹也没关系。实际上，你在心里把我当你师父就行了，怎么，忽然想师父了吗？这次怎么还带上保镖？还保持公主抱，恐怕让杨南笙看到会不高兴吧。”王越对林朵昔说话，视线却是锁住了叶世风。 叶世风走向他对面的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林朵昔放在沙发上，他坐在了她的身边。 “我就是来找师父聊一下南笙的事情。我不能当杨南笙的女朋友。”林朵昔把话说出来了，顺着王越的话。而且她也不想当他的徒弟，这话还不敢说出来，她其实不觉得他能教她什么，甚至有点怀疑他是想控制她，这样让她有点不安，她始终信任的人是叶世风，对于一无所知的王越，她很害怕。 第一百九十章 表面喜欢 王越沉默了，他只是伸手转了转他的中指戒指，面具底下不知道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半响才说：“你想清楚了？” “嗯。” “随你。” 王越的反应出乎意料，林朵昔还在肚子里想了好几个说辞来说服王越的，没想到他比她想象中还要宠她，根本就不强迫她。 叶世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这里的待客之道不怎么样，连一杯茶都不给他喝。虽然他喝不喝又是一回事，在这个地方，他也不想喝。既然他把林朵昔带出警官大学，那么他就会把林朵昔毫发无损地带回到警官大学。 “要不要我跟杨南笙说一声？”林朵昔为难地问。其实她希望不要再面对那个男人了，她感觉面对他，她会有些压力。 “当然。你们俩的私事，你自己跟他说。”王越撇地一干二净的。 叶世风就知道王越是什么心思了，肯定会在暗地里唆使杨南笙不放手，消磨林朵昔的耐心，最后分不成了。不想搞得师徒关系太僵了，可能还想在她的心里建立信任，所以他也不跟她明说不准他们分手，估计会向杨南笙施加压力，因为他是他的忠诚下属。叶世风摇了摇头，林朵昔摊上这种步步为营的男人，也是不幸运。 林朵昔天真地说：“好吧。他应该也不会勉强我。” “嗯。”王越淡淡地回应。 叶世风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已经弱了许多，拿出手机一看，都已经下午四点了。怪不得他都有些饿了。 “朵昔，今晚跟我一起吃个饭吧。带上教官过来，算你聪明。下次你也不能一个人进来，事先跟我说一声，我会派人专车去你大学门口接你过来。我的地盘上什么人都有，尤其是那种邪恶的人，你还不够你姐有经验，你一旦被盯上，就逃不掉了。知道吗？”王越隔着面具跟她语重心长地提醒。 叶世风打了个哈欠，语气强硬地说：“不劳你费心了。我现在就带她回大学吃晚餐。” 林朵昔正烦恼着怎么拒绝王越，又不得罪他，不会让他不高兴的说法，还没想到，他就抢先说出口了。她都不知道怎么搭话了，都是她姐招惹的人，她现在好烦恼。 因为林朵昔的沉默，王越也察觉到她的不乐意了，说：“行。”若不是今天杨南笙不在赌场，他会用其他的手段留住林朵昔陪他吃一顿饭。 他很久都没看到林慕昔，看到林朵昔就有一种与林慕昔重逢的错觉。 “那我们走了。”叶世风说完，就爽快地大手一捞，把林朵昔抱了起来。看着他把她抱在怀里，她也不解释她有伤在身上，行走还不方便。 “你也可以走吧，非得让他抱着吗？”王越终于说出口了。 但是，因为林朵昔不解释，叶世风也懒得解释了，就简单的说一句让人误会的话：“我喜欢。”这也是他的痞子本性，不正经。 王越的眼底闪过一抹阴鸷，说：“你不是有了警花吗，还喜欢她？” “我跟那个婆娘没话说了。以后都不会跟她有交集。”叶世风冷漠地说。不知道是说给王越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不过在林朵昔的耳里，却是美妙的声音。林朵昔这时的心情有些微妙，不知道是该开心，还该替叶世风感到难过。她也看得出叶世风喜欢余芳芳，哪怕是一丝好感，她也能看得出。 “行吧。这是你说的，反正我对她挺有兴趣的。到时我会约她的。”王越像是故意撒盐巴似的，偏偏这样说。林朵昔开始觉得王越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而她是这样的人徒弟，她开始惶恐不安了。她可以逃吗？逃到叶世风的怀里瑟瑟发抖？ “随便你。”叶世风很想对他咆哮说他约她关他什么事，没必要跟他说，但是他不想表露太多的表情给讨厌的人看，还是隐藏起来了。 叶世风抱着林朵昔才走开还没有三分钟，就有一个男人走进来了。 “据最新情报，有个叫孙侯的保安捅了林朵昔一刀，所以她身上有伤。”那个男人低声说。 王越沉默了一会儿，说：“增派人手去跟踪他们。如果出了状况，随时跟我通知我。还有，林朵昔是我的人这件事要保密。别人爱怎么猜就随便他们怎么猜，不用纠正他们的说法。”王越说完就伸手拿起桌上的那杯葡萄酒仰头喝完了最后那小半杯，将空酒杯丢在地上，听着玻璃碎的声音，看着玻璃碎闪闪发光。 残留在玻璃渣上的些许葡萄酒红色，犹如打斗的血迹般触目惊心。 叶世风带着林朵昔才走出赌场还没有二十米，就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帅气男人向林朵昔搭讪。他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啊？你是小翠吗？好久不见啊。” 林朵昔抬头，就看到他长得那么帅，心情马上大好起来了：“你好啊，我不是小翠。我叫林朵昔哦。” “你好啊，我们可以当个朋友吗？我叫章凉寂。”年轻男人说。 叶世风打量了眼前的男人，他长得俊美，像个美人似的，可是他却是男人。 “我的学生现在不方便跟其他人聊天，就这样吧。”叶世风不想她跟其他人接触，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底细，毕竟他们从那复杂的场所离开，说不定是那里的人跟出来的，叶世风的警惕性很高，很敏锐。 林朵昔还想跟章凉寂说话，可是看到叶世风这样说，她又不敢说话了。反正只是一个陌生人，不说话也没关系，她不想惹叶世风不高兴。 但是，章凉寂不死心了，伸手拉住了叶世风的手臂，语气诚挚地说：“大哥，你别急啊。我只是看她像我的同学而已，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美貌如花的女人穿着超短裙踩着高跟鞋走向叶世风，忽然好像扭到脚跌倒了一样，哀叫一声。可是叶世风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跟章凉寂说：“不管你有没有恶意，她都不会跟你交朋友的。” 林朵昔在心里沾沾自喜了，他这样管着她，就好像是怕她被其他的异性男人抢走了一样，让她心里很开心。她并不知道，叶世风只是不放心那些来路不明的人刻意接近林朵昔的目的，她的样子跟她的姐姐太像了，或许是她姐那边的人，他就怀疑这些。 只是，他就算是这样担心，也无法阻止林朵昔的胡思乱想。他可能会感到后悔，把她带出来是想让她看看外面的世界，或许会放下他，她反而更喜欢他了。 那个跌倒的女人看到叶世风无动于衷，就开口了：“啊，大哥，扶我一下吧，我扭到了……” 林朵昔在他的怀里微微侧过脸，就看到了她的衣领很宽，不该看的地方都能看到了，她都脸红了，心想她该不会是在勾引叶世风吧？ 叶世风淡定地看了她一眼，视线也不移开，邪恶地说：“我扶你起来，我有什么好处？你给我多少钱？我怀里都有一个女孩了，现在空不出手扶你啊。” 章凉寂看了那女人一眼，马上献殷勤说：“大哥，不如我来帮你抱抱她吧。别看我这么文弱，我抱得动她的。你扶她吧。” “是啊，你扶我吧。我哪有钱啊，五十块吧？”女人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的。 叶世风嘿嘿地笑着说：“既然这样，那章什么的你去扶那个女人吧，那美女给你五十块吧。不用谢我，我是雷锋。我抱着的是我的学生，我不能随意交给你抱啊，她很重的，万一你抱不动，你尴尬事小，跌伤她事大。” 章凉寂和那女人面面相觑，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叶世风在心底里冷笑，就这种程度的手段还想给他下圈套，不外乎就是对林朵昔有坏念头的，而这个女人估计也是想勾引他，八成是电梯里对他嚣张放话的中年男人的人。因为他那语气摆明了就是他要绑住林朵昔，看来他一定会用其他的手段抓住她。 “不行不行，我就喜欢你扶我啊，这个男人看起来文弱的要死，我讨厌他啦。”女人边嫌恶地看了章凉寂一眼，边向叶世风频频眨眼放电。 不过，叶世风也没放过看她宽松衣领的机会，看多了她几眼，可就是不答应扶她，从她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走过。而他身后还听到章凉寂温柔的声音。 “林朵昔，我迟早会跟你交朋友的。” 林朵昔在怀里露出了个脑袋，想要回头看，可是稍微动一下，就牵扯到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的。 “我们回大学去。别想太多了，外面的世界没你想象中那么安全，到处都是心机和危险。等到你毕业了，你想交什么朋友，到时你也要谨慎。不要以为表面喜欢你的人，就是真心对你好的。坑你骗人的人无处不在。”叶世风叹了一口气地劝说着，抱着她的手臂有些麻了，准备抱着她去最近的停车站，带她上车。 第一百九十一章 犹豫救人 叶世风原以为要抱着林朵昔等车就上车的，可是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了。让他有些后悔，把林朵昔带出外面真的是不好。当初他以为只要把她带出去，只是散散心，只是她的美貌给她招惹了麻烦。或许，出入那种复杂的场合，他们也会增加了惹麻烦的机会。他差点忘了，他们都负伤在身，如果真的发生打斗，情况不妙。 已经有一群男人凶神恶煞地围了过来了，那带头的胖子开口就是一句话：“把这个死女人放下，不然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 林朵昔抬起头，就看到了那个胖子，有些害怕。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她麻烦，她又没得罪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想了好久。 叶世风不能把她放下来，审视着他们的实力，转身就跑。怀里有人跑地有些辛苦，叶世风还是要跑。他胸口的伤都撕裂了血染了衣服。林朵昔有些害怕，拿着手机就拨打了110，可是她这是在哪里。 叶世风看着路上人多喝人少的地方，挤着人多的地方就钻。他既然跑不快，那么就增加阻力，让他们也跑不快，而且人多，更容易隐藏起来。他走得有些累，林朵昔说不清楚只好挂了电话，这时候王越打电话进来了。 “喂，徒弟，你怎样了？” “师父，是不是你的人紧追着我们不放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的教官都流血了，我好怕。我肚子也很痛，师父我本来身上有伤，教官身上也有伤。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 “徒弟，你误会了吧。如果我想抓住你，你还在赌场的时候，我就会把你留下了。我的人告诉我，你被紫黑帮的人看上了，我正打算叫我的兄弟们去帮你挡下，把你的位置发给我。”电话那头传来了焦虑的声音。 林朵昔还在犹豫着，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王越，那个人太坏了，她如果相信他，她会不会落入他的手中，再也回不到大学，更关键的是叶世风会死。她最怕的事情就是叶世风死，只要他活着，就算她不能跟他在一起也没关系。 她是那样的紧张，以至于电话那头的王越在说什么，她都来不及细听，周围的风都在撕扯，连身边的陌生人，路人，都像是妖怪似的，分辨不清好坏。 叶世风如果没带上林朵昔，他一个人很方便，他们打不死他的，他有很多手段打发他们，可是他现在不能把林朵昔丢下不管。上次他就是把步幼京藏起来了，谁知道步幼京就被杨南笙带到了郑展鸿身边了。所以他绝对不能犯下同样的错误。 王越是怎样的人，他并不了解，可是不代表他对他没有提防心。 那些人眼看就要追上了，林朵昔仍然还没有发地址给王越。叶世风回过头，一看，一个人一拳走向叶世风的脸，林朵昔就哭喊出来了。 “不要。” 叶世风神情冷漠，就好像不是打到他的身上似得，他站稳了脚，一脚朝他们踹过去了。路人都让开了一条路，因为他们的人太多了。估计有三四十人，个个看起来都是流氓。 可是人多防不胜防，其他人拿着木棍一棍就砸在了叶世风的脑袋上，马上流血了，染红了他的眼。那血滴落在林朵昔的脸上，林朵昔尖叫了一声：“啊——”她就低下头，马上手机定位发了个地址给王越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到叶世风被打死，都是她不好，她不该来到这个地方。她以后都不敢说要去师父那里了，再也不敢说去见师父了，只要叶世风不死。 拼死一搏，不管王越会不会救他们，现在都在水深火热之中，如果他们会来，那么叶世风就能得救了。林朵昔不放心地又继续发了个定位给警察局。只要有人来救他们就好了，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了。她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她的眼泪都流下来。 “乖不乖把人交出来吧。”那些人那么凶狠，林朵昔觉得掉入他们的手里肯定会很痛苦。她忽然想起来，她姐姐好像之前就是被紫黑帮的人控制过，那么她是会重蹈覆辙吗？走在她姐走过的路上吗？ 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叶世风挨揍了，浑身疼痛，膝盖上也受伤了，跌倒在地上，他怀里的林朵昔也跟着跌倒在地上了。林朵昔绝望地看着把她拉起来的他们，他们的动作非常粗鲁，就像是拉扯一个布娃娃一样。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领导的话，我们必须听啊。走吧。” “我……噗。”林朵昔吐了一口鲜血，她可能是体内的伤口裂开了，内出血了，吐出来的那瞬间，她差点以为要死了。 “死婆娘，你可别死了，到时我们不好交差。大哥，附近医院在哪里，不如把她丢过去。”一个大汉紧张兮兮地问。 叶世风有些头痛，就好像体内有个声音在重复地跟他说，真弱，让我来吧，你睡一下。他现在就好像要睡着了，即便他知道他现在不能倒下，倒下之前，他好像出现了幻觉，他看到了余芳芳…… 忽然，一个同样穿着黑色制服的女人冲了过来，抓着那个拉扯林朵昔的男人就是连揍了好几拳，一脚踹过去，他已经飞了出去，扶着林朵昔，她关切地问：“你还好吧？” “余教官，我以为我们都死定了。你来了，呜呜呜。”林朵昔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了。她这辈子没有试过这么接近死亡的，她第一次觉得余芳芳的存在这么必不可少，即便她就是她的情敌，如果没有她，她想她可能死定了。 “你是谁，别多管闲事。”那个男人非常烦躁地说着，就好像如果她不走开，连她也一起解决了一样。 “你别以为你是女的，我们就不敢打你。我们紫黑帮对女人一样残暴。”被喊大哥的那个胖子开口了，似乎对余芳芳有些好感，但是还是先开口警告了。任务就是任务，就算是有好感的人，他也照打不误。 余芳芳可没时间跟他废话，把林朵昔扶到了昏迷的叶世风的身边，她就继续跟那些男人搏斗，打倒一个是一个，围观的路人都为她的英勇惊艳，她这么漂亮，还这么厉害，这是非常少见的，简直是极品女人。 “叶教官，你醒醒啊？教官。”林朵昔担心地摇了摇叶世风，她嘴上的血迹都来不及擦，她身体也很难受，她可能撑不住了。可是叶世风怎么办？ 余芳芳打了好一会儿，可是那些人非常耐打，可能是职业打手，即便被余芳芳打倒又站了起来，那股不服输的劲儿，让余芳芳都发自内心的佩服，可惜现在她现在没有心思去夸赞敌人，她必须要在他们的手下保护他们。 余芳芳想要保护她喜欢过的叶世风，保护她的学生林朵昔。 有个男人趁着她背后无人，一棍砸在她的背上，疼地她闷哼了一声。她知道叶世风有多可恶，那样的人，她还喜欢过，她真的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好笑，可是她现在即便不喜欢他了，她也不打算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掉。他始终是她眼里的人，就算是从熟悉的暧昧对象成为了陌生人，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陌生人，她都无法置之不顾。 她当时本来放学了就想要去王郁涵那里吃个晚餐的，路上看到了摆摊的窜窜香，她好像很久没吃过了，就要买几根试试。 在等老板给她煮的时候，她随便张望着，没想到就看到了叶世风抱着林朵昔被一群人围攻的一幕，余芳芳犹豫了。 她在想，如果她不去救他们的话，她也是可以的。因为一个是伤害过她的男人，这个男人要说了很过分的话，他伤害了她。她现在就可以见死不救。还有林朵昔也是，总是针对她，她对她那么好，对她那么关心，她都不理不睬，不领情，她如果不管她死活，她也可以，她再也不用面对她嫌弃她的嘴脸了，明明是个可爱的女生，却是要把当情敌的怨气都要让她不得不正视她跟叶世风的关系了。 叶世风倒下那一幕，让她的心都痛得差点窒息了，她迈出了一步，她不能让他死。就算他喜欢自由，玩弄她的感情，她也不能让他死，他是她曾经真心喜欢过的男人，他毕竟也给过她快乐。他没有亲过她，也没睡过她，虽然他看似花心，可是他至少并不是她厌恶至极无可救药的渣男。 直到林朵昔喷血那瞬间，她发现她已经跑向他们了。林朵昔再怎么不懂事，再怎么无理取闹，她始终是她的学生，她亲爱的学生。如果有一天，她长大了，回想起她曾经的幼稚，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会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尊敬，那么对她来说，就够了。她余芳芳这辈子当特警的时候，救人从来没有犹豫过，这次是第一次犹豫，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余芳芳被他们消磨体力倒下之前，她好像看到了叶世风站起来。只是，他的眼神一点都不像是叶世风。 第一百九十二章 傻丫头 叶世风扭了扭脖子，就好像头上的伤，流下来的血不是他的一样，伸手按着关节嘎啦嘎啦的响起来，就好像是在做个热身运动一样。 林朵昔早就忘了说话了，叶世风醒来的时候，看她一眼差点就把她给冻在原地了。他对她说了一句，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话：“傻丫头，就是弄死别人，都不能让自己死。” 他的眼神比叶世风要冷上不知道多少倍，可是他却比叶世风对她更温柔。叶世风站了起来，向余芳芳大步走了过去，一手就扶着要倒下的余芳芳的腰，他看向她。 从她那惊慌失措的眼里，看到了他自己那冷酷无情的眼神，他说：“你做得很好，接下来交给我。” 路上的人都被叶世风的气息给吓到了，有些偷拍的人都忘了拍照了。全场好像只有叶世风的气势和杀气最强大，就好像其他人的气焰都被他压下来了。 叶世风的脸上和身上都是伤，甚至连头上都还流血，胸口也染血了，如果是一般人早就倒下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能站起来。这是人吗？紫黑帮的那三四十人心底上都潜意识地对他感到恐惧，还没开始打，就有一种打不过他的感觉。 “嗯，这次出来，不能浪费时间了。八分钟搞定你们。” 这个世上还有很多无法用言语解释清楚的感觉，而现在的叶世风就已经是他们眼里的怪物了。 叶世风活动完筋骨，忽然就袭击他们了，完全就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几秒钟之内就揍了一个人四五拳甚至打的都是针对关节打，而且力度也把握地非常精准，堪比杀人武器的机器人，他们倒下来就再也站不起来。 以他这个速度，才一眨眼的功夫，不消十分钟，完爆了在场的三四十个男人。 他之所以采取这个速战速决的战略，是因为他身上的伤，他撑不了太久，即便他意志力非常强大，强大到常人无法理解的程度。可是他不能让他这个身体拖累他，必须让他尽快脱离危险。 林朵昔摇了摇余芳芳，她还在昏迷中。她的脸色很不好，可能是因为刚才打斗太累了。叶世风回到了她们的身边，露出疲惫的神态，伸手摸了摸余芳芳的脸，眼神那么冷，动作却很轻柔。这时候，警车和急救车都赶来了。林朵昔到底还是没看到她的师父派来的人，她很失望。 以后都不再当王越的徒弟了。他不是值得她信任的人。 如果很久以后，王越问起这件事，林朵昔一定会冷笑地说：“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已经放弃了我，你还想让我叫你师父吗？你配吗？” 有很多误会还没来得及解开，他们就已经被命令的轮齿推着到达了另外一个局面，而且毫无预兆。叶世风有些烦躁，上了救护车，就一直嚷着：“还不快点开车，想我们死吗？” 林朵昔不停地重复一句话，安抚说：“叶教官，我没事的，叶教官……” 如果林朵昔知道，现在这个模样的叶世风根本就不在意他们的生死，而他只是想自己一个人活下去，她一定会无法相信。很多事实都不是她看到的那个样子，包裹在谎言底下的事实居然没有谎言那么容易让人相信。 真讽刺，世态炎凉。 在警察把那些男人带走，救护车把叶世风他们三人带走了之后，在巷子口那边隐藏的一群人正悄悄地注视着这一幕。 其中有一个瘦小子问：“笙大哥，我们不去救他们没关系吗？” 杨南笙冷笑了一下，说：“你没看到吗？他一个人完爆全场。我们去那里说不定也会被他ko，老大让我们来，只是要在林朵昔的心里建立信任。而不是盲目执行任务。傻子。” “是说我们用不上吗？怎么办？到时回去会不会被老大臭骂一顿剁手指。”其他的人有慌乱了。 “你们别慌。就算是发生那种事，也是理所当然。老大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该怎么做，但是刚才出去是送死的，不要浪费战斗力。回去吧。”杨南笙冷静地说着，没多作停留。 杨南笙本来还想特地抄小路来的，没想到，会遇到叶世风发飙的一幕。那简直不是正常人，让他想起来三年前的魂异。如果有人说刚才的人是魂异，他八成会相信。因为，魂异，说难听点，就是不知疼痛的杀人武器。 冷血，轻者秒杀别人，重者摧毁一座城，魂异有不死传说。 杨南笙打算把他的疑问跟王越反映一下情况了，不能漏掉一个关于魂异的情报。尽管从三年前，魂异这个组织就已经销声匿迹了，再也没有人了。 没有动作的组织，不少人以为他们已经解散了，或许被别人杀死了。但是，杨南笙知道，王越一直不相信魂异死了，他针对三年前的魂异，已经做出了二代魂异的详细计划。 叶世风？有意思。杨南笙扬起一抹饶有兴致的笑。比起吐血的林朵昔，他更关注叶世风，光是这点他自己就非常清楚，他的心里更在意步幼京，林朵昔是他的任务对象而已。 “死了没有？”叶世风只是瞄了一眼余芳芳，问林朵昔。 林朵昔难过地说：“还活着呢。实在对不起她，我平时对她那么敌意很重，她还救我。” 叶世风冷漠地看着她，说：“怎么，你当她是情敌吗？我告诉你，你喜欢叶世风那死小子是注定要受伤的。女人最快乐的办法就是深爱自己。”他的声音比以前的叶世风要冷的不知道多少倍，却是林朵昔从叶世风口中听过的最真实的话。 “是的。我知道。”林朵昔发现她更喜欢这样的叶世风，这么理智而无情，好像谁也不会喜欢一样，不像痞子样子的他，那样不正经，让她喜欢又让她难受。 “喜欢这样的我，也是注定要受伤的。我跟你们不同领域的人。” 林朵昔忽然想起来了，之前戴紫墨跟她说过的魂异，她忽然眼睛亮起来了，伸手抓住叶世风，不顾周围的护士，小声地问了一句：“w教官？” 反正在不知情的人眼里，w教官就好像普通的名字一样，她只要不提及魂异就行了，至少她现在是这样天真地想。 叶世风本来想要甩开她的手的，但是听到她这样说，他就没有甩开她了，只是眯着眼，护士已经给他的头上做了紧急的包扎了，他问：“谁告诉你的？” “戴紫墨。”林朵昔诚实地回答。 “哦，是他，暮雪的哥哥戴紫墨？那臭小子还不错，活下来很好。” 暮雪？林朵昔想起戴紫墨说过的那个在中情局受尽折磨还叫他哥哥的女孩，难道她就是暮雪？不知道为什么，她面对w教官，除了觉得冷，有点压迫感，她还是挺喜欢他的。是这种得不到只能远远望着的喜欢。 没关系的。林朵昔告诉自己，就算他看不到自己，她也是要喜欢他。 “你这样不行，你跟暮雪太像了。傻丫头。”叶世风只是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句，没有再说什么了。 林朵昔被他这句话说地有点不懂了，如果她像暮雪，该不会说的暮雪就是她的姐姐林慕昔吧？不可能。她姐姐小时候都被人贩子捉走了，又怎么可能去到了美国呢，她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三人到了医院。警官大学那边就得到了通知，他们都受伤了。 王校长最激动，每次听到余芳芳受伤了，他就紧张，打电话跟医院院长聊了两句：“她没事吧？千万要保住她的性命啊。她的父亲把她的女儿交到我这里，就只有一个要求，让她活着。” “你言重了。以为发生什么事了，不就是重伤，然后疲惫吧。没有伤到要害，不会死的。别担心了，安啦。我还有其他事，去忙了。下次聊。”电话那头传来沉稳有力的沧桑老男人声音。 王庆巧就等对方挂了电话，就把手机放好了。他双手十指交扣，撑在他的下巴下面，想着一些事情，因为最近警官大学不太平啊，让他烦心。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了，他们在外面又出事。 林朵昔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景色已经落入夜色的拥抱中，没有一丝犹豫。不能因为夜太黑，而忘了月亮的美和星星的可爱。 门打开的声音，林朵昔知道叶世风和余芳芳都在沉睡，只有她醒来了。他们睡得那么沉，她都不好意思吵醒他们，看向打开门的杨南笙。 他手握着一束红玫瑰，林朵昔没有细数，估计超过五十朵了，她知道她的姐姐最喜欢红玫瑰了，可惜她和她的姐姐不一样，她喜欢蓝玫瑰。 “你来干嘛，对了。我想跟你说，我要分手。”林朵昔压低声音，对他说。 “什么？”杨南笙装作听不见。 “我说，我要跟你分手啊。我好像说过我不喜欢蓝玫瑰吧，你都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勉强个跟我在一起，你不累我累。”林朵昔说这话的时候，看到杨南笙把花放在花瓶里面，看起来很漂亮，而她却不喜欢。 第一百九十三章 道歉 “你不喜欢蓝玫瑰吗，我这不是给你送了红玫瑰吗？你还想怎样？”杨南笙说得那么慢，就好像是在安抚林朵昔浮躁的情绪一样。 只是林朵昔并没有感觉到被亲近的温柔，只是继续反驳：“不，我说错了。口误。我想说我喜欢蓝玫瑰，你怎么送红玫瑰给我。我最怕鲜血一样的颜色的花瓣让我心里很压抑，你知道吗？”她只要想象一下她的姐姐倒在血泊中，她就会想哭。 “你知道，我加上你的qq，你的空间心情我或许没有回复，可是我每一条都有赞。万一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删掉了我，等你心情好了，想跟我聊天，我留下的痕迹就会成为你想找到我加上我的路啊。我对你那么用心，难道这都不是爱吗？”杨南笙说地那么真挚的语气，就连他自己都差点以为他是喜欢林朵昔的。 林朵昔冷笑了一下，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还是不能接受你。不信你问我……”本来她想说她师父王越的，想到他并没有来找她，她忽然就心累了。 她赌了他会叫人来，可是她输了，输地一败涂地。她差点连命都丢了，如果不是余教官赶来，如果不是w教官出现。 “不信你问那个人，他会告诉你。我喜欢叶教官——叶世风。” 杨南笙饶有兴致地看向病床上的叶世风，仿佛特别对他感兴趣似的，盯着他不放，三分钟后，才慢条斯理地走到了林朵昔的床前，伸手想摸她的头发，却被她躲开了。 “朵昔啊，你喜欢他可不行。你是我的嘛，你怎么可以喜欢其他人呢？我可没答应要分手。”杨南笙执意地说。 他的话那么坚定，就好像他说了要走就不会回头似的，说不走就算打死他都不走。 林朵昔就闭上眼了，没想到杨南笙这么难缠，她就偏不信，到时时间久了，他就放下她了。在赌场的时候，她明明听到那个人说随她的，她以为真的有那么顺利。看他的表现，杨南笙比她想象中还要喜欢她，她该怎么办？她打算用时间磨光他的耐心，就好像郑展鸿一样，曾经那么喜欢她，现在不也放弃了她，爱上了余芳芳。 “你这么累，那我下次再来看你。你要早点睡哦。”杨南笙说完，就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朵昔，离开了病房。在病房外的小弟跟上他，追问他：“怎样了？” “嘿嘿，妥妥的。”杨南笙扬起邪魅的弧度，洋洋得意地说。“还有你杨爷摆平不了的女人吗？她迟早都是要跟我在一起的，我喜欢不喜欢她不重要。” “呵呵，大哥真厉害。” 女护士们路过，听到他们的话都皱了皱眉，这是渣男吗，摇了摇头。这年代的渣男真是嚣张啊，好像都不顾形象的大摇大摆地炫耀着自己有多少女人。 男女一瞬间的区别在于，男人以为占有很多女人就是荣耀，而女人以为拒绝很多男人追就是荣耀。于是，林朵昔的荣耀就是为了叶世风拒绝更多的男生，包括杨南笙。 林朵昔太困了，搂紧了被子，就睡了。她做了一个美梦，梦见了叶世风穿着西装牵着穿着婚纱的她，步入礼堂，那里有很多人，没有一个人会阻扰他们的婚礼，她很幸福，因为她看到叶世风说，他爱她。听着他重复那些像极了谎言的誓言，她流着泪已经模糊了妆，抱住他说了三遍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第二天，叶世风醒来了，一看手机显示的上午十点，他才想起来他错过了昨晚的预约脑科医生的时间。 真不妙。他马上给刘思荆拨打了电话。可是那边却是忙音，看来，他到时回到大学要跟顾北门教官道歉，因为他并不能如期赴约。 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叶世风定神一看，原来是萧乐宫。她穿着一身合身的休闲衣服，看起来精神饱满，一点也不像是失恋的人。一看，她就是会生活的人，她不会把自己留在悲伤的时间里。 每天都想要努力快乐的人，一定会过得很好，不会让人担心。 “叶教官。对不起，我的男友孙侯欠了你妹的钱还没还给你。”萧乐宫露出歉意的表情，向叶教官鞠躬地说。她之前的确要跟孙侯分手，可是他死不放手，但是他已经进监狱了，等他出来，一切都物是人非。 “算了吧。你又不是他的老婆。你们分手了的话，他欠别人多少钱都与你无关。以后你就谨慎点，别摊上这种男人。他们非常狡猾，会把你最宝贵的美好抢走了，然后再找借口抛弃你。”叶世风说得就好像他自己就是那种人似的，神秘地笑了笑。 不过，萧乐宫才不会相信叶教官是那种人，他只是不正经，并没有真正伤害任何人。她还是看得出叶世风看起来不像大好人，可是心善。 “谢谢你，叶教官。我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萧乐宫真挚地说。 林朵昔刚睁开眼，就听到这句话，她的表情一定相当精彩，因为萧乐宫转身面对她，就看到她那一脸垮下来的表情了。 “我该不是听错了吧？乐宫，你喜欢……教官？”林朵昔小心翼翼地问。 萧乐宫笑了笑，摇了摇头说：“不是。经历过孙侯这个人，我下次可没这么容易心动了，也许再也不会心动了。我只想好好过日子。” 林朵昔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不管萧乐宫怎么想的，她只是担心萧乐宫当她的情敌，她可绝对没有信心赢得了萧乐宫，毕竟她也知道萧乐宫办事有手段，为人处世也厉害。 “对不起，林朵昔。我的男友孙侯捅了你一刀，是我没管好他。伤口很痛苦吧，我什么都帮不上你，真是对不起。”萧乐宫又向林朵昔鞠躬道歉了，她太认真了，以至于林朵昔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尽管以前的时候，林朵昔喜欢叶世风，郑展鸿非常不满意，萧乐宫也没帮过她什么，冷眼旁观的情况比较多。可是她至少不像是梁白凉一样明显地欺负她，她对她也没有什么敌意。 “与你无关。他是他，你是你。怎么可能混为一谈。就算是男女朋友又怎样，做错事了，还是要做错的那个人低头认错。你不要为他做这种事，不值得。”林朵昔说地那么头头是道，可是万一有一天叶世风做错事了，她能忍住不替他道歉吗？她不敢肯定，或许她也是和乐宫一样做不到。 “谢谢。” 看着萧乐宫道谢了，林朵昔对着她点点头，萧乐宫就拿出了一支蓝玫瑰递给了林朵昔。 林朵昔惊喜地接过了，她最喜欢蓝玫瑰了。叶世风也注意到林朵昔欢喜的表情，不就是一朵花吗，女孩子真好哄。 萧乐宫对林朵昔和叶世风说到她只是请假出来，还要回去上课，于是她就赶回去了。萧乐宫走了没多久，余芳芳就醒来了。 余芳芳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你们没事吧？” 叶世风想起来他跟余芳芳已经成为了陌生人，他在街道上倒下的那瞬间原来不是幻觉，是她真的来救了他吗？他只不过是负伤在身，带上一个负伤的学生，就狼狈地需要一个女人来保护吗？真丢脸啊。他摇了摇头，毕竟他昏迷过去的事情，他想不起来了。 看到叶世风沉默，林朵昔连忙打破静谧的气氛，捏着手里的蓝玫瑰花瓣，热情地说：“是啊。没事啦，还好有余教官赶来，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谢谢你哦。” 感觉到了林朵昔的态度大转变，余芳芳也有点不习惯，她之前已经习惯了林朵昔那跟她敌对的态度，忽然就这样，就好像习惯在北方住的人一下子到了南方住了一样水土不服。 “嗯。”余芳芳也察觉到了叶世风的冷漠，干脆就不说话了，她拿出手机翻了翻电视剧看。她可是余芳芳，没什么过不去的，反正她跟他不说话也能过日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林朵昔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多余似的，夹在他们中间，三个人都在病房里面，可她还是觉得他们像是一对，是她的错觉吗？记得她昨天还躺在叶世风的怀里，那么幸福。如果时间可以再慢一点，或许她就能不那么快从美梦中醒来了。 现实还摆在她的面前，叶世风和余芳芳两个教官，简直郎才女貌，她只有远远看着的份。从余教官救了她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决定了，她要暗恋叶教官。她不能再插足他们之间了，只要余芳芳和叶世风幸福，她其实一直一个人也没关系了。毕竟，她的命，都是他们两个人救的，她不能恩将仇报，把他们闹得老死不相往来。 “叶教官啊。我从现在开始可能不会再喜欢你了。”林朵昔笑着说，拿着手里的蓝玫瑰在他的面前一瓣一瓣地剥落，洒落在她的被单上的蓝色玫瑰散发出忧郁的气息。 叶世风看了她很久，好像是在质疑她的话是真是假，终于还是说了一句：“很好。” 第一百九十四章 见脑科医生 萧乐宫离开了之后。叶世风就陷入了与余芳芳的沉默之中，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想开口了。他干脆就沉默着，拿出手机翻看着那些以前的照片，才发现他原本想要在车站那里删掉的照片却还没有删掉。 是不是舍不得删掉。 叶世风一烦躁就把手机丢到床上，逃出病房了。他要去外面逛逛，因为他实在心里太闷了，难受。他也不知道去哪里，等他停下来，他已经去到了心理科门口了。 门开着，他走了进去。里面有个女生在咨询潘婷，忧郁地说：“我网恋了，我喜欢的网上一个男人。他当我的师父两个月多，一共前后借了一千五百块。可是我说不再给他钱了，后来因为一点事，就跟我翻脸不再当我的师父了。他说了很过分的话，我忍不住删掉了他。他曾经说过喜欢我的，曾经答应过还钱我的，曾经说过送我礼物的，可是一件事都没做到。他是我在网上唯一相信的人，他把我对他的信任践踏地支离破碎，我可能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不只是感情，还有钱，还有一切，都没了。一千五百块对我来说很多了，我一个女孩子，去家乡的超市每天搬饮料累死一个月才一千五百块，他明知道我这么难才挣到一千五百块，他还是要借，当时我说你会不会拿着一千五百块走。他哈哈大笑说，怎么可能，你以为一千五百块很多吗？他这样笑。我常常对他说，不要丢下我。我会一直给你钱的。不要拿着一千五百块消失。后来，他对我冷淡了，我感觉不到幸福了，我觉得不值得，为什么我要对他那么好，凭什么我要给他那么多钱花，我说不会再给钱你了，还钱给我。他就一拖再拖，甚至，还跟我断绝关系，短信后来也不回复了。我觉得我真的遇上骗子了。可是有什么办法，我曾经那么喜欢他。我的朋友都叫我报警，我没报警。” 潘婷听得很认真，看向叶世风，他双手环胸背靠着墙，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叶世风知道，这个世上，骗子是很多的，存心坑人的男人也很多，但是应该不会是他。他觉得他不会是什么英雄，但是绝对不会有愧于男神这两个字。 “你现在心里难过吗？晚上睡得着吗？跟多少人说过了，心里会闷吗？还会想起他吗？”潘婷把视线从叶世风的身上移到她的身上，锁定她的表情，问。 那个女生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说：“哭过了好几次了。我觉得很失望，最多的是悲愤。为什么我会这么愚蠢，相信了他，不还我，他还说心寒。走近我的人都知道啊，知道他的事情。因为我无法平静，到了最后我因为还要码小说，我就想开了一点，当做是做一件善事好了。我曾经给他提议过，断绝关系之后不能聊天了吧，只要每天陪我聊天，当做是每天一块钱计算，那陪我聊四年多，也是把钱还给我了啊。可是他拒绝了，而且用很难听的话，我不敢回想。因为我这样敏感的人，比一般人更容易受伤，其实我应该内心强大才对。可惜我做不到。” 叶世风忽然想起了欠钱不还的孙侯，该不会是他还同时在网上又借了好几个女生的钱了吧，那可算是渣了，为了得到钱出卖良心，金额超过一定值的话，算是诈骗了。他想着要不是他捅了林朵昔一刀，光是告他诈骗，他也能蹲监狱了。 “你放松一下。白暮雪同学，你是因为太紧张了，你要想想你拥有的东西，像他那样手段得到你的钱的人，他才应该吃不好，睡不好，你凭什么过得比他还差？你又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他伤害了你。至于你说他自称心寒，那可能是装给你看，想要挽留一点你的同情心，不要报警。这就是他的目的。网上一切以金钱为目的接近你的人，绝对不会只是演戏，肯定是跟你玩感情牌的。都是假的，你想想，你有什么好难过的，你不过就是认清了网络的虚假，而他失去了一个原本可以给他创造不止一千五百块价值的徒弟，是他该难过，而不是你。因为你付出了的，你已经付出了，喜欢得到的人都是贪婪的，他会想要得到更多，当他从其他人那里得不到的时候，他就会知道你的好了。而那个时候，你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即便他以其他身份陪在你身边，你现在的状态，你也不可能再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了。你要放松一点，治愈心理最基础的就是不要死，活下来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潘婷一口气说一大堆，而叶世风听着听着原本浮躁的心情也平静下来了。的确，他也没什么好浮躁的，活下来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钱没了还可以再挣。 白暮雪喃喃自语地说：“我曾经那么喜欢他……” “你真的是喜欢他吗？你只是喜欢他装出来的表象，那不是他。那个是他根据你的喜好标准伪装出来的样子，你以为你真的是喜欢他吗？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你放松一下，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那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知道吗？他从来都没存在过，他让你记住的名字，也是伪造的。你在那个梦里丢失的钱，以后会以其他的形式回到你的手上，因为上帝是公平的。他关上了你的门，那么一定会打开窗。而对方过得怎样，你也不用在意了，因为他不还钱就是自私，根本就不顾及你的感受。你又何须庸人自扰。他死活都不关你的事了，你只是做了个梦，他是梦里的，现在你已经醒来了，你看不到他了，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你的。你会过得很平静，因为不会再有像他这样的梦拉扯着你了，即便出现，你也会心淡地拒绝，会很平静的。” 叶世风怎么觉得潘婷类似在轻度催眠呢？不过他听着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既然有道理被说服的话，也是迟早的事情。 “对不起。我知道了。我回去睡一觉。”白暮雪伸手整理了一下她身上本来就没有折痕的校服，说完就站了起来，向潘婷鞠躬道歉，然后与叶世风擦肩而过。 叶世风看了她一眼，她的脖子上有好像戴着一根项链，那个项链上有个w的字母。她走了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潘婷轻轻咳嗽了一下，提醒他：“你还在看啊，要追上去吗？” 叶世风才尴尬地笑了笑，走了进来。 “我可能又发作了。那时头痛昏迷过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有点怀疑可能……”叶世风都不能说下去了，说着就闭嘴不谈。 潘婷也很困扰他这个态度，试着开导他说：“其实双重人格也是比较常见的，因为现在很多的天才都是有些性格怪癖，某一方面天赋异常的都是有可能有性格缺陷，比如双重人格。所以你不用感到紧张。” 叶世风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潘婷看了他一眼，就起身去倒一杯矿泉水递给他了，继续劝诱说：“一般有双重人格的人，都是有些厉害的呢。虽然记忆独立于两个人格的，你记不住另外人格的事情，而他拥有你不知道的记忆。” 叶世风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喝了一口矿泉水，然后死死盯着一次性杯子里的水，好像在看里面有没有掉下头发。 “请问，这里有脑科专家医师刘思荆吗？” 潘婷一手拿起笔在纸上画了写了一些什么，抬起头看着他说：“她是我们这里的脑科医生没错。可是你头痛是心理方面的影响，你即便检查脑也于事无补的。” “我想去看看。再去看看，如果有必要，我再来找你。”叶世风说完就仰头一口喝光了那杯子的水，一手捏成一团放在桌面上，仓皇逃离。 看着他消失在她的前面，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里掩不住汹涌的思念：“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你还是要回到我的身边的。” 当叶世风在路上问了好几个美女护士，通过她们的热情带路，他总算是找到了刘思荆了。 她白发苍苍，戴着一副老花眼镜，可是却红光满面，精神饱满，一点都不像是将要进棺材的老人，仿佛自认为长着长寿之人的面相，非常淡定面对老死。 “叶教官吗？”刘思荆一看到他，就问出口了。“老朽等你好久了。” “婆婆，刘婆婆。我昨晚出了点事，未能如约去到咖啡维秘馆应约，实在非常抱歉。”叶世风还是乖乖地道歉了，对于不是欺人太甚的老人，他还是会收敛不正经的样子，稍微像个成熟的男人表示最起码的尊重。 “没事。我知道了。来吧，躺到仪器上，给你做个全面检查。”刘思荆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非常亲切。 不知道的或许会以为刘思荆是叶世风的亲奶奶，但是叶世风绝对会否认的，他连父母现在在哪，活得好不好都不知道，凭空冒出来一个奶奶，他肯定不会相信的。只是她是他的同事顾北门教官推荐的医生，连医药费都不用他付，那么他就来定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骨科医生 自从叶世分离开了病房之后，余芳芳就想带林朵昔去找点吃的。林朵昔心里想着叶世风，吃地也有点心不在焉。就在她们在找东西吃的时候，有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走向她们。 “你好啊，美女教官，我是骨科医生萧暮雪。”他也是随便点了个午餐吃。 林朵昔好奇地看了一眼这个大叔，他还戴着眼镜看起来超级文雅，像是书生样子，可他是骨科医生。 余芳芳只是看了他一眼，无视他了，继续吃饭。她碗里的茄子都被她压碎了，她都还没开始吃。她脑里里想的是叶世风，想得快疯了。怎么她会喜欢他这种人？天生就是折磨女人的吧？ 很多人走来走去的，路过的护士也偷看他们。论颜值，这个男人比不上叶世风的阳刚之气，他有点像是柔情型的，连伸出来的手都又白又滑，林朵昔看到就想笑。 “哇，美男啊。皮肤这么好，胸肌肯定也很滑吧。”林朵昔露出一副崇拜的样子说，她发现她现在要用不正经的样子，学着痞子教官，用女流氓一样的口气调侃其他男人，她才能好好说话。因为她的内心太忧郁了，她喜欢的人永远都不可能跟她在一起。 “哈哈。你这个学生真逗。教官教得真好啊。”萧暮雪笑着说着，视线还是锁定着余芳芳不放，就好像是吃着碗里还看着窝里似的。 “哦。你这是在向我们警花教官搭讪吗？”林朵昔扬眉说着，一羹勺的鸡蛋放入口中。这店里的伙食味道还不错，她喜欢。不愧是离医院近的小吃店，估计病人、医生和护士都来过这里吃。 “你们教官叫什么名字啊？” 余芳芳不说话，还是在埋头吃饭。林朵昔就不好意思说了，随便敷衍地说：“啊，她好像有男友了呢。在她的男友回来之前，你还是快走吧。” 听到林朵昔这样说，刚喝汤的余芳芳就呛到了，猛烈咳嗽起来。她这个狼狈模样，让萧暮雪看到了，就不相信林朵昔说的话了，这八成是糊弄他的吧，不然她怎么会反应这么大？ “没关系啊。我正好可以问问他，我跟她当个朋友没关系的吧？”白暮雪的胆子挺大的，连脸皮也不薄。林朵昔这才发现，如果有人真心想要纠缠一个人，任凭别人说什么，他都是不会放手的。 这也是人的本性之一。 人类之所以强大，那是因为意志力。就算是余芳芳这么冷漠，都没回答他，他都还是厚着脸皮跟不是他的目标的林朵昔随意搭几句话，都是扯上他的目标的，明目张胆地就是让她听见，他想要认识她。 如果余芳芳是那种那么平易近人，那么好泡的人，她又不会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有交男友，连她那工作狂似的父亲都会操心安排相亲给她，让她早日找个男友结婚。 “你别烦我行不行？我不想交朋友。”余芳芳拒绝了。她一开口就是拒绝，对于结识的陌生人，她一直都是持着高度警惕态度。这是职业习惯，无论她不再当特警多久，她仍然还是改不了。 萧暮雪笑得一脸无辜，仍然站在她们的饭桌旁边，垂死挣扎地说：“没关系啊，我想认识你就好了。” 见过不要脸的人，类似他这个热情态度的，林朵昔非常熟悉。以前郑展鸿就是这样对她，可是时过境迁，他现在还不是一样臣服在余芳芳的魅力狂潮之下。 男人都不可靠，林朵昔绝望地觉得。只要想到余芳芳和叶世风在一起的场景，她就不想当电灯泡了，可是又开心不起来。她大吃特吃地，不再理这个想跟余芳芳搭话的陌生人。 “犯贱。”余芳芳简短地讽刺地说。是不是有些男人就喜欢难以征服的女人，就算是驾驭不来，还是想要占有，至少余芳芳就见识不少像骨科医生萧暮雪的男人一样。 “还好。” 萧暮雪嘿嘿地笑着，也不生气。他本来还想觉得这两个女的都还不错，从中挑一个，看到她那斯文的吃相，跟她周围这个学生粗鲁吃相，比起幼稚的女生，他果然还是喜欢成熟魅力的女教官多一点。 她轻易地就挑起了他的征服欲，他最喜欢女人不回复他的了。平时以他的身份地位，几乎不会有女人不回复他。得不到的东西总是让人向往的。 “啊，叶教官你来了！”林朵昔忽然转过头，朝着门口的方向喊了一声。 门口并没有人，连其他座位的顾客都忍不住好奇地往门口看了一眼，可是门口并没有人。林朵昔傻笑了一下，装傻说：“哎呀，好像看错了。” 余芳芳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知道林朵昔这个丫头胡说八道的了。叶世风又怎么可能这么巧来到这店里，看他走得匆忙，肯定是有事在身要去办的，吃饭的时间也会比她们晚，她才特地把林朵昔带来，一起吃。 看到她们都不理他，萧暮雪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老板娘看到他站在那里又不坐，连忙拿了张凳子放到了萧暮雪的身后。 “萧医生，坐吧。”老板娘讨好地说。 “嗯。”萧暮雪也不珍惜老板娘对他好，因为对他好的人太多了，他习惯了就觉得理所当然。更何况，他非常清楚，老板娘讨好他，也是想他关照她，也就是说也是为了他口袋里的钱。 为了钱而对他好的，他为什么要觉得对方很好。 萧暮雪说：“我最近策划了一个公益活动，到时你们参加好不好？就是一些社会人士群体，给残疾人士一些实际性的帮助。捐钱或者是送他们一些自己平时用不着又舍不得丢掉的日用品。挺有意思的吧？” 不觉得。林朵昔这句话还没说出口，余芳芳就稍微看了他一眼，抢先说：“在哪里？什么时候？” 天啊，余警花这是上钩了吗？林朵昔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没发烧啊，她怎么忽然觉得余警花变笨了呢？这种活动八成是骗钱的吧？林朵昔开始胡思乱想了。 萧暮雪看到余芳芳终于跟回应他了，连忙从裤兜里摸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余芳芳。 “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给我电话，到时我会通知你时间地点的。” 林朵昔发现这个男人挺狡猾的，这不是变相得到余警花的电话号码了吗？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叶世风怎么还没来，到时警花教官会被这个陌生男人泡走吗？她有点担心又有点痛快，情绪太复杂了，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余芳芳接过了他的名片，看都没看，就放入自己的口袋里了。 “你先忙你的事情吧。我想静静地吃饭。”余芳芳的逐客令，让林朵昔偷笑了。萧暮雪的板凳都还没坐热，就听到她这样说了。一般人一定会气馁的，而萧暮雪不会。 萧暮雪还想说什么，可是他的手机响起来了，他微笑着说去接个电话，就走向厕所了。那电话显示的备注是父亲大人。 “儿子，你在犹豫什么，靠近目标要快准狠，我不是教过你吗？”电话那头传来咒骂的声音，就好像一个严厉的老师恨铁不成钢的态度。 “没有。我这不是在给她一个适应期吗，她已经上钩了。到时在公益场所，再慢慢来。不急啊，父亲。”萧暮雪现在接电话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都是紧绷的精神状态，就好像说错一句话就会有人死掉一般严肃拘谨。 等到萧暮雪回到了那个座位上，已经不见她们身影了。老板娘看到他，就说：“刚才她们有个女的接了个电话，就付了钱，走得有点急。” “哪个女的，是年长一点的，还是年纪小一点的？”萧暮雪追问。老板娘一直都是给他消息的人，还不能算得上朋友，可也算是眼线。 “小一点的女生接了个电话。付钱的是大一点的女人。”老板娘回忆着，认真地报告。 萧暮雪本来想嘲讽说不用说出谁付钱，不过既然她都说了，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他就跟老板娘敷衍地说了一句告辞的客套话，就匆匆离开了。 另一方面，叶世风已经做完检查了，面对着刘思荆的话，让他有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我得了罕见的病无法用现代医学技术说明，快要死了？我一般的伤都很快痊愈，而且别人受重伤下不了床，我都能撑着到处蹦哒，我身体这么好，你说我要死了？” 刘思荆摸了摸白色的头发，眼底没有一丝波澜起伏，淡淡地说：“如果你不信我，我可以介绍其他优秀的医生给你。” “……还有多久时间？”叶世风在抗拒这个说法，可是却又想要问清楚她的预估。 “四年。硬撑下来最大年限……还有四年。”刘思荆平静地说着。她也是快六十岁的老人了，而这个眼前只有二十八岁的男人，再过四年就病死的话，一个有能力的男人三十多岁就死掉，无疑是非常令人惋惜的。 “我不信。我不会死的，你说我死就死吗？我一定会活下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当替身 叶世风一直以为他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地想着以后做什么，过好现在的每天，工资比以前多了就行了，他是这样想的。只是，他没想到日子会忽然少了那么多，还有四年，突如其来的这个打击，差点就让他忘了他现在想要做什么了。 叶世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病房的，身上的伤还能感觉到痛，就好像是很久以前欠了别人似的疼痛，如期回到了他的身上，痛得他差点想暴躁地砸床。 他想要去找潘婷说说，他现在的心情很混乱，或许她能帮到他。可是，他就算是这样狼狈，他也不想面对任何人。他现在不想再呆在这个充斥着令他窒息的消毒水味道的医院了，他现在该去哪里…… 他想去林慕昔的坟地。 如果那里有他熟知的方向，会不会有他想要的答案。 余芳芳和林朵昔并没有回医院，她们搭了公车，要回警官大学。坐在公车上的余芳芳回头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林朵昔，她还在拨打着王越的电话。 “你还好意思说，那天，你们的人根本就没有出现。你想我说什么，我对你无话可说。”林朵昔愤愤地说着，随着公车的颠婆而摇摆。公车上早已经满座了，还有很多人都站着，包括余芳芳和林朵昔都没法坐。 有些男人都喜欢挤着站在她们的身边，想方设法占一点点便宜。 只是，公车又经过了一个停车站了。林朵昔还在通电话：“你说你叫了他们，他们没来？你骗谁呢，以为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哄吗？你根本就不把我当徒弟，你骗我的！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不安好心……。” 公车停下来的同时，车门开了，一些人匆匆地下去了，又有一些人争先恐后地涌上来了。余芳芳发现有空位了，就到离她最近的座位坐下，可惜那座位的坐垫有点热。她想要站起来，不过看到那人山人海的，还是隐忍着，坐一会好了。 林朵昔感觉有些人在推着她往里面走进去。因为通话时间过长，手机发热了，她握着手机的手都有点热了，还是在抱怨地说：“为什么我要去找你，你真好笑，我上次去找你，差点就死了。你以为我还敢再去一次吗？才走出赌场就被男女拦下来，接下来就是一群紫黑帮的人来打我们，你要真那么疼我，你的人没有理由不来救我的……” “王越，就算是你这样说，我也不会再相信你了……” 忽然，林朵昔手里的手机被拿走了，她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边了，她还没来得及求救，就被那人捂住嘴，那人接过手机就放在耳边说：“喂，是我。怎么，你这么爱缠着我家慕昔啊……。” 电话那头的王越看着窗外退后的树木，有些烦躁地说：“易凉？陈易凉，你这个疯子怎么会在她的身边……” “我怎么可以不在慕昔身边。必须在啊。我找了她那么久，都是你把她藏起来了。我就知道……你这个当哥的不能保护好妹妹，就交给我好好保护她。不劳你费心。”陈易凉眼底尽是一片疯狂，咬牙切齿地说着。 林朵昔双手拉扯着他的手，就是拿不开，她当然知道他，很久之前就在公车遇到这个家伙，估计就是她的姐姐活着的前男友之一吧，她不想知道她姐姐的私生活，可是这个家伙实在太可怕了。居然隔了这么久，还惦记着她姐，不听她的解释，非要把她当她姐，她当时还好逃下公车了，可惜却撞见了王越。 那才是第一次看到王越。 “你发什么呆啊，我说慕昔，好久没见了，你休想再次从我的身边逃走。就算你飞到天堂，我也会把你拖下来的，你掉到地狱，我会把你拉上来。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陈易凉信誓旦旦地说着。 如果说林朵昔还有一点少女梦的话，陈易凉对她姐的执着已经打动了林朵昔了，至少在林朵昔眼里，陈易凉这个疯子比杨南笙那个光说不做的家伙好太多了，可是，她也没有忘记，人家陈易凉喜欢的女人不是她，而是她的双胞胎姐姐林慕昔。 她，林朵昔，再怎么差劲，也不要做别人的替身。 林朵昔直到现在这一刻都是这样想的，即便太痴迷叶世风了，曾经想过当余芳芳的替身陪在叶世风的身边，可是那也是不可能的了，因为他们现在的关系比陌生人还要僵。 陈易凉皱了皱眉用手指放在嘴唇说：“放开你可以，但是不可以大喊。”他满意地看到林朵昔稍微安分下来了，甚至还向他点点头。他才缓缓地放开她，林朵昔回头一看，原来男人太多了，挡住了原本余芳芳站着的位置，而且林朵昔不知道余芳芳已经坐到座位上了。 她情急之下，打开嗓门就大喊：“非礼啊。余教官，有人非礼我啊。” “你想怎么样？”陈易凉马上就被其他男人敌视了，好像他有下个动作就被围攻似的。而林朵昔内心是欢喜的，还好这个世上热心的好人还是不少的。 余芳芳也听到声音，在坐着的位置站了起来，人太多，挡住了她的视线。 “朵昔，你还好吗？”她只能大喊来了解她的情况。 “没事啦。”林朵昔马上回应着，脸上像是抹上了胭脂。她看到他已经收敛了一些了，没有再对她做什么，只是用炽热的视线看着她，那视线就像是脱掉了她的衣服一样让她有点不自在。但是她没理由说让对方闭上眼的，所以她就干脆不看他，别过头，心里想着快点到警官大学。 林朵昔接到了戴紫墨的电话，顾北门答应要当她的父亲了，所以她马上要赶回警官大学，要对他喊一声爸。 想想就激动了。 林朵昔很想念以前宠着她的父亲，即便顾北门始终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可是她还是有些期待。只要想到亲情的温暖，她就可以忍受爱情的煎熬。至于友情，现在还有白千古和戴紫墨两人撑起来。而赵漫漫，她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她还是太胆怯了，在她的心里地位也达不到朋友的程度，只能说是个好同学。 公车到警官大学了。 林朵昔连忙挤着下车，只是连她身边的陈易凉也紧跟着下车。林朵昔本来想要下了车就跟着余芳芳一起跑向大学的，可是一看到身边这个陈易凉，她就有些烦躁了，肚子上的刀伤还隐隐作痛，她拔腿就想跑，可是她才一跑，才发现她的衣领被陈易凉抓住了。 “别跑了，跟我聊聊吧。慕昔。” “疯子，我都说我是慕昔的双胞胎妹妹了，你有没有耳朵的，你聋了是不是？”林朵昔拿开他的手，面对面被他这样问着，就想发狂。 林朵昔的眼角瞥见了陈易凉身后的余芳芳已经下了车了，用眼神向她求救。 “我知道你在生气，所以故意编故事一样找借口开脱。我就知道你没死。你闹够了没有？够了就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陈易凉当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睛老是瞄着他的身后，可他还是没死心继续劝说着。 余芳芳下了车就快步走到了林朵昔的面前，关心地问：“这人谁？” 也不知道是现在陈易凉比报纸上英俊潇洒的他憔悴了许多，还是因为余芳芳不关心谁有钱，总之余芳芳不知道陈易凉的鼎鼎大名，让陈易凉的自尊心受伤了。 “我这么有名，你居然不知道？我是富二代陈易凉啊。” 林朵昔躲在了余芳芳的身后，指着陈易凉说：“余教官，他欺负我。我不认识他，你帮我教训教训他好不好？” “慕昔，你还没玩腻吗？躲猫猫游戏也早该结束了吧，我陈大少爷的忍耐力是有极限的，你别这样对我……”陈易凉还没说完，就被余芳芳一拳揍向鼻子了，他流着鼻血，伸手捂着鼻子。 “你这个臭婆娘居然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打我？我让你蹲监狱你知道吗？”陈易凉一手捂着鼻子，那血还是从他的指缝之间流淌着，样子有些猥琐，语气却仍然很嚣张。 就在这时，林朵昔发现她从来都没有认真去留意过林慕昔的男友是怎样的，什么性格，什么样子，她全部都不知道，如果不是陈易凉、王越和温淡三个男人都出现找她，她根本就不知道原来她姐姐招惹了不少男人，而她长着跟她姐一模一样的脸，现在正备受折磨。 那根本就不是给她的爱，凭什么因为她长得跟她的姐姐一模一样，他就像是个疯子一样纠缠着她。 “你这个疯子怎么不去死！”林朵昔歇息底里地咆哮着。她也不希望帮她出头的余教官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毕竟她对她有恩。 林朵昔转身就想要走进警官大学的大门，可是门的那头站着一个成熟的中老年男人一身黑色制服正在等着她，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马上伸手捂住了嘴。 她居然当着要收她作为养女的父亲顾北门的面，对一个富二代大少爷，说了很过分的话。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亲情 林朵昔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们。至少她现在就想逃跑了，站在她的面前的是顾北门，可是她向后退后有余芳芳和陈易凉，前面还有一脸复杂的顾北门，要她怎么办，进退两难。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起来了。果然在尴尬的时候，她非常感谢这个电话，即便她现在还不知道是谁给她打来的。可是她拿起来一看，她心里的那份感激就荡然无存了。 ——温淡。 “你想怎样？”林朵昔接通了第一句话就是这样，她不想跟他打电话，面对他那伪善的嘴脸，她就会心里不舒服。如果不是因为他，她的姐姐就不会死。他现在还敢出现在她的面前，不喜欢她还装作喜欢她的样子，他这样闹哪样，以为她不知道吗？ “你又神经质了。”电话那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哈，是谁神经，你打电话来干嘛，我好像不欠你什么吧，是你欠我的。我都没打电话给你追债，你给我电话干嘛？”林朵昔的声音都带着刺，她现在非常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这是面对温淡的自己。本来她已经很压抑了，可是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不愧是林慕昔的亲妹妹，我看你跟她就是一个货色。”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掩不住厌恶的语气了，可是这种互相伤害的格局到底还要延续到什么时候，让人疲惫。这让林朵昔冷笑了一下，差点就要挂电话了。 这是什么人啊。 “你跟王越怎么搞的。我说你跟我老大闹什么大小姐脾气，你不知道他有多忙吗，以为他每件事都能亲力亲为吗？你怎么不问一下你的男友，就怪他。” “我靠，我跟那个死男人都分手了，我问他干嘛？啊，你还真对王越死心塌地。原来是因为我跟王越吵架，你就来兴师问罪啊，来打我啊，来啊。打死我啊，像你害死我姐一样……”林朵昔极度愤怒，开始口不择言了，她就要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让它永远都疼痛，永远都好不了。 当然，他也休想痊愈。 她非常了解他为什么要面对她这样讨厌的人，最大的原因就是她姐，不得不承认，她姐是她和他永远的伤口，她自我伤害的时候，他也在痛。 “林、朵、昔。我现在没空去见你，等我有空了，我要去狠狠抽你两巴掌。你是我妹，我不管你，谁管你。老大对你那么用心，你不能这样对他，不然你会死的，你知道吗？招惹他的人都没好下场。”电话那头像是在恐吓，林朵昔看了一眼，从接听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按下录音键了，吓她？她从小被吓大的，她那姐姐可没少吓她，她怕什么虫子，她的姐姐就拿什么虫子丢她的面前。 “朵昔，你怎么能这么弱呢。你越是怕什么，就越是要面对它，这样，你就会渐渐地不怕了，因为你已经习惯了。”姐姐的话仿佛在耳边响起来。 林朵昔冷淡地对电话那头说：“我现在伤口还没好，我要去吃晚餐，拜拜。”她说完就挂了电话，想恐吓她，她到时把录音发给随便一个教官给她保存好，到时她发生意外，他就是第一嫌疑人。 她回头一看，陈易凉还站在那里。不过余芳芳已经走进警官大学了，她走快了几步，跟上余芳芳，顾北门看到她，就说：“你没事吧？” 不是责怪，而是关心，这点让林朵昔颇为意外，也许在林慕昔消失的那瞬间开始，她就以为她的世界里再也不会有亲人对她这般关心，她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顾北门有些吃惊，手足无措地伸手拥抱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没事了，傻孩子。” 余芳芳回过头，看着他们这一幕，欣慰地笑了笑。她也该回去看看她的狗，她的风狗有没有饿晕了，她因为受伤在医院了，已经一整天没回去了，她不能不管它。就算她和叶世风那么僵，她的心情那么差，都不能对恩师送的狗置之不顾。它要是出了问题，白千古兴师问罪起来，大概会以为她故意不想它活下来。 如果没有建立在相同的立场上，双方互相理解总是不太容易的。 余芳芳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应该呆在病房里面，可是与其跟一个不想跟她见面的男人共处一室，她更愿意一个人呆着。有什么关系，她可是余芳芳，特警退役员和警花这两个头衔就足够拒绝一般的男人了。 既然看到林朵昔要赶着回警官大学，她就陪她一起回来了。 至于门外的陈易凉，她不太在意，反正现在的男人不都这样，对于得不到的人总是有些放不下的不甘心。可能过一段时间，他就忘了，他现在有多喜欢，有多在意，过了一些时间，他就再也想不起来他现在的感觉了。 可是余芳芳毕竟不是陈易凉，她只是以她过去遇到过的男人来预估陈易凉接下来的行为，所以她错了。陈易凉与其他一般男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对事业不热衷，他是爱美人拱手相让江山的败家子。 看着她跟一个老教官搂抱在一起的一幕特别刺眼，他误以为她跟那个老教官恋爱了，心里颇不是滋味，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喂，秘书。我需要现在名字叫林朵昔的女生的所有资料，还有帮我在警官大学附近买下一座房子，我要住在可以用望远镜可以清楚地看到林朵昔的一举一动的房间里。还有，跟她关系亲近的什么教官什么男生全部的资料都给我搜集过来。” 余芳芳如果知道陈易凉是这样狂热的人，她一定不会就这样丢下他在外面不管，自己先往里面走去了。她现在的轻敌态度，将会给她带来疲惫的后果。 林朵昔在顾北门的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推开他，说：“对不起，我可能不是一个好孩子。”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是我认的女儿吧，女儿当然不用对父亲说对不起的了。当爸爸的都是想看到女儿开开心心的。你说对不起，我会有些压抑的。”顾北门温和地说着，伸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林朵昔红着眼点点头了。 如果上帝现在看到她了，她想要许一个愿望，但愿她的父亲顾北门长命百岁，比她过得好，比她健康，比她幸福。即便要用她未来的好运来换，都可以。她现在根本没有想到爱情，因为亲情满满地就足以淹没她了。 林朵昔跟着顾北门去到了他的公寓，她发现教官的公寓真的好漂亮，比她居住的宿舍都要宽敞的多，家具设备也挺齐全的。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心里有种住在家里的温馨感觉。 “跟我住一起吧。我的房间大床都给你睡，我以后就睡沙发了。”顾北门慈祥地笑着说。 林朵昔本来想说，不如让她睡沙发吧，不过看到他眼底的坚持，她就知道她怎么说都没用，最后还是点点头了。 顾北门带她去教官饭堂吃饭。她才发现原来教官的伙食比学生的伙食要高一个档次，可是价格也比学生价贵了不少。她吃着鸡腿，满嘴是油地问：“顾教官，你不喜欢吃肉吗？” “你叫我什么？我现在喜欢吃菜，肉吃多了胆固醇高。”顾北门吃着青菜说。他已经把他饭盒里面的全部肉块都夹给了林朵昔了。 林朵昔觉得顾北门对她实在是太好了，就算是她以前的亲爸爸都不会一块肉不吃全部给她吃。他简直好地太完美了，让她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在做梦。 “爸爸……”林朵昔说着，声音都有些变了。“我会不会睡一觉醒来，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怎么会，爸爸永远是你的爸爸。”顾北门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温和地说。 这是林朵昔孤独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了这样温暖的话，像是冬天里的围巾温暖了脖子，也温暖了心里。 那天晚上，顾北门陪着林朵昔回到了宿舍，把她的行李都搬到他的公寓去了。甚至连赵漫漫都神色紧张地拉着她到角落问：“你该不会要改名叫顾朵昔了吗？虽然这样说不太礼貌，可是我还是想提醒你，我觉得顾北门教官有点好地不像话，太完美的爸爸让人不放心。” “你想多了啦。我身上哪有什么东西给他呢？我一无所有的人啊，他想骗我什么？没理由啊。”林朵昔不以为然地反驳，根本就没把赵漫漫的话放在心上。而且她还沉浸在亲情的喜悦中，无暇顾及赵漫漫旁观者的感受。 不过，就算是顾北门把她的行李搬到了他的公寓里，她也还是没想过要随他的姓。她心里面的父母是无可替代的，他不过是她的养父。顾北门洗完澡了之后，就叫林朵昔去洗澡了。林朵昔看了一眼他，觉得他毕竟是个正常男人。于是，她去拿睡衣的时候，还是多拿了一个内衣，在他的面前，她仍然还是要保持男女有别的警惕性，毕竟他们完全没有血缘。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友情的警钟 林朵昔一夜好眠，醒来了时候，还看到在沙发上打着呼噜睡觉的顾北门，她就去自己去洗漱了，往饭堂里面拿了个包子就往校医室走去了。 白千古一看到她，就用担心的语气说：“死丫头，你终于还记得我啊，别老是出了问题就玩消失啊，你知道我老人家的心脏不好吗？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是是是，是我不好。我不是还活着吗？还好有余教官，不然我就死定了。你不知道我差点就要死了，我现在非常感激余教官和叶教官。他们两个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因为爱情就对不起我的恩人。连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爱情呀，可笑。”林朵昔平静地说着，让人看不穿是悲伤还是心淡。 就算是叶世风倒下，站起来的时候，他的眼里都只有余芳芳。那是与她无关的世界，她只能站在他的视线外，看他风起云涌，看他称霸校园。而她只是他的学生而已。 “听说你认了一个……养父吗？”白千古看着她吃馒头，说。“今天你不上课？” “我受伤了还上什么课？养伤呢。我现在已经比之前好了一些，至少还能走路，之前都走……不了。”想到叶世风抱着她走路，她现在更是有些失落了，当时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难过。如果那时候，她拒绝他就好了。 回忆总是带着刺，扎着她摊开回味的每一遍里面，沾着血迹，遍体鳞伤。 “养父啊，顾北门吗？他很好啊。我一开始昨晚还睡不着，你不知道，网上老是冒出来一堆什么继父对女儿什么什么那种可怕事情，我一开始有点睡不着，后来实在太困就睡着了，第二天感觉身体并没有异样，他应该没有对我做什么。他是个好父亲呀，连唯一的床都让给我了。”林朵昔一脸幸福地说着。 “凭空冒出来的父亲有点可疑吧？”白千古扬了扬眉，说。“就算你现在这么开心，我还是要给你一个警钟，美好都是短暂的，所以人才要努力地开心。”如果不是昨天经过赵漫漫那劝说，她现在一定比较耐心地听下去的，可是她昨天才听完，现在又听到，没来由地感到厌倦和厌烦了。 “你在说什么，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合伙来摧毁我好不容易才有的亲情？你是不是要看到我孤零零才满意，他怎么有问题了，在我的眼里，他很正常啊，对我很好有什么问题吗？难道非要像王越、像温淡、像叶教官一样折磨我的人才正常？为什么我要承受那些痛苦啊？” 林朵昔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聊天，白千古觉得她现在好像看不清楚状况。他不过是为她好，而她还是不听他的，那就没办法了，她会自食其果的。 白千古只是想养肥她，没打算囚禁她，她现在选择了什么，以后她自己就要承担什么。 林朵昔气呼呼地吃完了馒头，正打算要走的时候，就看到了戴紫墨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有点不好，一进来就翻了药罐子，好不容易找到了他想要的药，拿着药罐子还没拧开盖子，都掉到地上了。 林朵昔走上前，蹲下来，慢慢地捡起来了，拧开了瓶盖，递给了戴紫墨。他看起来很难受一样，白千古却见怪不怪地拿着一次性的杯子去到了一杯水递给了戴紫墨。 林朵昔看到戴紫墨吃了药，喝了水，才跌坐在凳子上，看起来虚脱了一样，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冰冷冰冷的。 “没事，这只是职业后遗症。过度使用身体都会让身体承受巨大的伤害，我可能会提前死。”戴紫墨自嘲地说。 白千古没有说什么，似乎不打算反驳他。而林朵昔就不一样了，她紧张兮兮地抓着戴紫墨说：“什么职业，你在说什么，你现在还这么年轻，你怎么会提前死的，你别吓我好不好？” 戴紫墨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扯了扯嘴角，笑着说：“傻瓜，我开个玩笑呢，你就当真。看你这么可爱逗逗你的。” 白千古这回说话了，不过还是她不想听到的话：“小紫墨，朵昔认了顾北门教官当她的养父，这事你劝劝她吧，我说她都不听我的了。这孩子闹心啊。” 戴紫墨伸手摸了摸他自己苍白的脸，喃喃自语说：“顾北门？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不过一时想不起来了。朵昔啊，不是我想说你，我知道你不想听，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对你自己。虽然你比余教官各方面都差了一点，可是你还是有可以挖掘的信息的。别低估了你自己。” 林朵昔发现他们都站在统一战线了，都想要说服她放弃忽然得到的亲情，她有些累，就不跟他们说话了，虽然她也听得出他们在担心她。 她发现都不知道去哪里，干脆去找余教官了，而且她也不知道叶教官回到警官大学没有，他一个人住病房会不会太大了，但是她想的这些都不敢说出口。 一大早就守在余芳芳的门口，余芳芳一开门就看到她，被她吓到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 跟着余芳芳走进她的公寓，她才发现余芳芳养的狗挺可爱的，老是跟着她，向她摇了摇尾巴，很热情的样子。 看着余芳芳的公寓里面的陈设，她有种走错地方的错觉，无论是电冰箱还是桌椅都摆放地很有讲究，跟她住的顾北门不一样，他摆放地就略显得凌乱了。 “你跟你的养父顾北门相处地怎么样？”余芳芳坐在凳子上，看着她问。既然她不主动开口，那么她就有办法引导她开口。 “还好了。我昨晚跟他住公寓了，开始胡思乱想，怕他毁了我心目中的亲情，不过还好，他并没有那样做。”林朵昔松了一口气说。 “看来你还有身为女性的警惕性，既然你觉得不安全，你可以继续住宿舍啊，为什么非要跟他挤着住一起呢？”余芳芳有些无法理解她的行为，她根本没有必要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因为我要给他洗脚啊。他说他的女儿以前帮他洗脚，帮他按摩脖子肩膀，我既然是他到底女儿了，这点事还是做得到的。”林朵昔平静地说着，就站了起来，走向窗户。 余芳芳打了个哈欠，昨晚她并没有想叶世风，可是却仍然还是睡不着，一直看着电视剧看到凌晨一点半才睡得着。太晚睡了，早上像是以前上课的时间醒来了，她再也睡不着了，即便很困，也要爬起来洗漱。 “好吧。你是个好女儿。只是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一个好爸爸。他的性格怎样，我的确不清楚。因为他是个很少说话的男人，大家都不怎么跟他接触。如果不是她的女儿出事，我都不知道他还在我们警校。”余芳芳有些惊奇的语气说着，就站了起来，走到了冰箱那里，打开了冰箱，看着冰箱里面都是好吃的，她也只是伸手拿了两瓶冰牛奶，其中一瓶丢向林朵昔。 林朵昔伸手想抓，可是在空中没抓中，掉到地上了。她连忙走过去捡起来，庆幸着那牛奶是塑料瓶包装的，要是纸盒的或者玻璃的，就完蛋了。 余芳芳这个情景非常熟悉，她想起来叶世风来到了她这里好几次了，都是她丢给他，他每次都能轻而易举地接住。那姿势和把握时间的精准，让她稍微觉得他有点意思。 可是，他现在跟她已经不是一个世界了吧。余芳芳有点黯然神伤地想着，转而又想着，这样他自己过着自由，他过着他自己喜欢的生活就好了，她没什么好想的。到时，她也要接受她的父亲的安排，和那些她不感兴趣的男人见面，或许她会遇到人们口中所谓的‘对’的人，可是她能确定再也可能无法回到过去了。 即便以前叶世风老是惹她发火，可是他毕竟真心救了她好几次了。大学里面也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现在在医院也不知道怎样了。 “这牛奶好喝啊。我刚才去过了校医了，你能跟我说说你恩师的事情吗？我很好奇我的朋友白千古的事情哦。”林朵昔没话找话说着，打了一个哈欠说。 余芳芳喝着牛奶闻言就呛了起来了，白千古是怎样的人，她一点都不想回想起来，简单用一句话形容他在她心里的残留的印象，那就是：不要靠近他。但是，要她现在跟林朵昔说，让她别靠近她的恩师，这样听起来好像有点怪怪的，就算没有暧昧，这样一听仿佛都有一点吃醋的味道了。即便事实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子，可是她现在要怎么回答她呢。 苦思冥想了之后，余芳芳还是选择了保护林朵昔，严肃地说：“他是个捉摸不透的人，如果你觉得自己不够聪明的话，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他会让每个靠近他的人都后悔遇上他。” 朋友怎么会是这样的呢？林朵昔无法理解余芳芳这句话，甚至包括她对她的恩师的印象居然不是那么好，甚至好像有点……怕他？ 第一百九十九章 四年之约 叶世风再次踏入警官大学的门口，那笑容还是不减痞子气。朱巴界看到他，就露出赔笑的销量说：“我们的风哥回归了啊，身体不要紧吧？听说在外面出事了？” 王雨更是紧张了，抓着叶世风的肩膀，就说：“你活着回来真是太好了。” 叶世风忽然想到了刘思荆说的那番话，眼底闪过一抹挣扎的神色，很快就淹没在浮夸笑容的脸下，说：“说地多肉麻啊。我饿了，要回来吃一顿好吃的。” 叶世风回到警官大学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全校了。连警花和校花回到大学的消息都没他那么轰动，女生和男生们都在围着叶世风。他现在已经算是千人敬仰了，他打了个哈欠。昨晚一整晚都没睡，他就在想着接下来怎么办，不停地喝酒，一边喝酒一边想，到底还是烂醉睡在公园的街头。 他去教官饭堂打饭了，却不巧得看到了余芳芳也在吃饭。她的前面坐着一位陌生的女生，他坚定地走了过去，对着那女生说：“我是她的男朋友，你可以让一下座位，让我坐一下吗？” 余芳芳差点以为她听错了，抬起头看到了叶世风那笑嘻嘻的嘴脸，她就想发火了，对着那想要站起来的女生说：“别理他。他胡说的，你吃你的饭。不用怕他，我罩着你。” “喂，你不能这样啊，别因为我跟你冷战了，你就不准我坐你面前啊，我怎么吃饭啊，你要我怎么办啦？”叶世风软下态度了，对着余芳芳温柔地说着。这样的事情在余芳芳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别人或许可以，他一个纯爷们怎么可能为了她软下来态度？他可是叶世风啊…… 他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女生实在是受不了他这种语气说话，也不敢看一眼余芳芳，就站起来逃命似的跑了。这年头的小女生都经不起痴情男的压力的，叶世风似笑非笑地坐在她的面前看着她。 “你想怎样，叶世风。你说你想要自由，你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你现在又公开说你是我的男友，这样很好玩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还有一场肉搏战还没比完吧，现在要比吗？”余芳芳已经有些失控了，她现在非常想要揍一顿叶世风，才能心理平衡下来。 就像是一个忍耐口渴了很久的人，终于等到了水，必须要畅饮大喝才痛快似的。 “余芳芳，我改变主意了，自由什么的没关系啊，你来泡我吧。”叶世风夹着一块豆角嚼着吃着，看着她那一会惊喜一会忧伤的表情变化十分精彩的样子。 “你发烧了吗？我干嘛泡你啊，神经病。”余芳芳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低下头了，夹着土豆吃着，细嚼慢咽。 叶世风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向他们了，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很多人都听到了。他嘿嘿地笑着，不正经地说：“你真的不泡我吗，那我泡你了啊。如果我泡到你了，我们就来定下四年之约——你就当做我四年后会死，我们恋爱四年，四年后就分手。” 从余芳芳的心底里浮现了一丝类似甜蜜的感觉，然后就被痛苦包围了，她无法想象他四年后就死亡的场面，更无法承受四年后就要跟他分离，如果早知道他们没有结果，那么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她才不要！一定又是胡说八道逗她玩吧？——“你当我是傻瓜吗？当做你四年后就死，什么叫做当做。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我不泡，我才不要跟你在一起，你说什么都没用。你就装吧你。” 叶世风耸耸肩，无所谓地笑了笑，那无畏的眼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怀疑他告白的话的真实性，他这是想要做什么。前天不是才说绝交吗？今天又告白？叶世风在逗着余芳芳玩吗？寻她开心？ 这些议论纷纷的声音，让余芳芳都不能好好吃饭了，每句话都准确无误地钻入她的耳朵里，让耳朵备受折磨。 “真是对不起。我没办法控制我对你的情感，你从今天开始就乖乖等着好了啊，就四年，四年后你找不到我了，不要发疯哦。”叶世风也没食欲吃下去了，她不信他啊，没关系，他迟早会让她信他想泡她的。 四年有多长，相当于整整一届的学生走进大学直至毕业的时间。四年有多短，一些大学毕业了的大学生自称四年一眨眼就过去，好像还没学到什么就毕业了。 余芳芳回到公寓就去洗了个澡，在冷水里保持冷静，他一定在说谎，她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他肯定只是口上说说的，没什么好在意的。现在很多的男人不都是嘴上说说的，说得漂亮，承诺的一件事都做不到。 她如果当真，那么她就输了。她怎么可以输给那个混蛋痞子呢？警花余芳芳这样说服自己，忽然就心里舒畅了许多，她躺下来，摸了摸身上伤口的位置，一不小心地就回想起叶世风站起来的那一幕，他那时候的眼神冰冷的仿佛只是杀人工具，而他又一次救了她了。 不能因为他救了她，她就对他心荡神怡的啊？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闭上眼，脑子里浮现了叶世风的笑脸……啊。余芳芳这一瞬间真的想要杀了自己，什么叫情不自禁，她总算是体会到了。 叶世风打了个喷嚏，他这次还特地买了一大袋鱼罐头回来了。他看到慕昔猫叫地那么热烈，就知道它饿坏了，他有点心疼地说：“等等啊，我马上打开给你吃。” 把鱼罐头撕开了一盒，放到了慕昔猫的面前，他看着它嚷着喵呜地津津有味地吃着。他就有些欢喜，就好像看到了以前的徒弟林慕昔笑着喊他：“师父……” 叶世风已经洗过澡才去吃饭，为的就是换掉身上的酒臭味的衣服。他回到公寓的床，抱着枕头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却发现他已经把被子踢下床了，而猫还蜷缩在地上的被子上，看起来挺喜欢他的被子的。 一连两个哈欠，叶世风都差点困得眼泪流出来了。他又倒下来继续睡觉了，这次连被子都不捡起来了，任凭地上的猫抓着他的被子玩耍，他看着天花板，缓缓地闭上眼，想着还有什么事想做的，他都要做。 他现在这么健康，一点都不像是会生病的人啊，等到四年后，他也一样要活下来。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要做完那些想做的，现在不做以后可能都不会做的事情。 他觉得他应该要跟一个人说医生判断他患了绝症这事，一直憋在心底里很难受，告诉谁好呢？步幼京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妹妹不行。余芳芳还不相信他，目标女友不行。白千古和戴紫墨，两个人都有心机，他绝对不能说。林朵昔太天真，被她知道了说不定就让白千古和戴紫墨知道了，也不行。他现在想要找人说，才忽然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人可以说的。 叶世风再次睡着了。可是，他醒来的时候，仍然还是电话吵醒的。这次是校长给他电话了，他慵懒地接通了电话。以为王庆巧会慰问他的身体康复没有，没想到他居然是问他对余芳芳是不是认真的，这种话不是由她的父母来说才比较有压力吗？他怎么这么关心余芳芳，很久之前就已经是这样了吧？ “我……”叶世风说不出话来，他想追余芳芳，他也说不出原因是什么，他只知道看到了余芳芳安然无恙，他的心情就很好，而且她的性格也让他有点心疼。 也不能说因为余芳芳的脾气不好，他就不喜欢对方，按照他对她的关注力，他觉得她对他是有吸引力的。只是他一直用痞子的口气调侃其他女人糊弄过去了，让其他人以为他很花心。其实有个歌星说过一句话，一个男人有多不正经，就有多深情。 很多女人都无法理解这句话，而他现在也不能理解这句话。 他也知道林朵昔可能会变成他这样的痞子口气说话，因为她太傻了。他劝过了她很多遍了吧，她也知道喜欢他不会有结果的，可是她还是喜欢他，如果他有这样的妹妹，他会伸手甩了她一巴掌，然后告诉她：“别做梦了。” 痛苦的结束了，然后去喜欢上其他人，开始更好的生活吧，不要迷恋这种不可能的男人了。他会这样劝自己的妹妹。只是，林朵昔到底不是他的妹妹，只是他的学生，他还是要对她好？不。他会尽他最大的努力对于芳芳好，而且从现在开始，他将要打算对林朵昔很糟糕，应该要让她知道，喜欢上叶世风这种男人注定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赶紧像是逃命似的逃离他，离他远远的，不要想他，不要难过，会遇到对的人，像个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将会过得很好。 倘若四年后他会死，他不放心的女人也只有余芳芳和林朵昔两个女的。他这四年将要活得特别肆意了，不要再装成熟了，想打就打，想泡就泡。 第两百章 偷听 林朵昔趴在床上玩着手机，她的肚子上的伤口还有点痛，可以好一段时间不用去上课了，她倒是觉得格外轻松。她在玩手机qq，却看到了空间里面的同学们发了叶教官和余芳芳共餐的照片，甚至还有他们的对话文字版直播。 看完之后，林朵昔就翻了个身，把手机丢到一边，望着天花板，她在想什么呢。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吗？她不能这样忧郁啊，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脸，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喜欢的男神有喜欢的对象，却不是她吗？他终于要开始对余教官动手了啊，还是在公共场合公开的，他真英勇，不愧是她的男神。 也不知道是她的心情的问题，还是身体原因，林朵昔觉得很不舒服。 她下了床，口渴，打算离开卧室去客厅找点水喝，才走出房屋，隐约听到厕有声音，她蹑手蹑脚地靠近厕所门。里面正是顾北门的声音，她贴着厕所门，仔细偷听。 ——“组织害死我的女儿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就因为我没有好好完成任务吗，你以为这些人没脑袋……就算是张攀该死，他也不该动我的人……我不能让他们怀疑……说吧，这次要毁了谁。” 林朵昔脑袋轰地一声空白，忍不住浑身颤抖，顾北门是坏人？她现在从头到脚浑身发冷，不停地告诉她自己要冷静，没事的，里面就传来的冲厕所的声音，吓得她赶紧回到床上，盖好被子装睡。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她听见了。 顾北门开了厕所门，随意地往卧室里面，看了一眼床上的林朵昔。他一步步逼近她，她的心跳地好快，就像是要上砧板的鱼一样紧张。 他盯了她好一会，吓得她以为她被发现了，他才伸手摸了摸林朵昔的头发，慈祥地说：“做噩梦了吗？脸色好苍白。爸爸会保护你的。别怕。” 不怕个屁，林朵昔在心底里嘀咕着，这个可怕的男人，还伪善，她要怎么办，按兵不动，不不不，她马上要找盟友，不然到时她死了，还没人知道。呜呜呜，她早知道就该听白千古和余芳芳说的，不要这么快就住在养父这里了。 顾北门轻轻关上了林朵昔的房门，离开了公寓。 林朵昔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眼底是惊慌失措的害怕。顾北门到底是谁？她现在要去校医室，只有白千古不会害她，她非常信任白千古。 校医室。 白千古表情淡漠地看着林朵昔，冷嘲热讽地说：“不听我的劝告，现在怕了吧？我帮不了你的，你死就死吧。”这语气大有放弃了她的味道，吓得林朵昔紧紧抓住白千古的手苦苦央求。 “姐姐，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他跟张攀是同一战线的？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林朵昔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说。 这时候，戴紫墨刚好走进来。他刚跟步幼京通过电话，步幼京说她的肚子已经大了，经常有些朋友会问候她，经常带她去逛。他一听到她说有个男人对她特别关照，他就敏感地问：“他想追你吧？”步幼京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但是戴紫墨心里还不是味道，尽量不让声音看出情绪起伏地说：“你幸福就好。” 现在，戴紫墨想要到白千古这里拿些安眠药吃，晚上不吃安眠药睡不着了。 “紫墨，你帮帮我。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们的忠告……”林朵昔一脸要哭却哭不出来的表情，看着刚走进来的戴紫墨说。 戴紫墨一头雾水，好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白千古还是在收拾着药罐子，听着林朵昔对他再说一遍刚才已经跟她说过的事情，只是这件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以免打草惊蛇。而且，就林朵昔现在的精神状态来说，白千古觉得无论他现在说什么，都无法安抚她的情绪，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离开顾北门，可是这样就会打草惊蛇。 戴紫墨一听完，就沉默了，估计他想的跟白千古也是相差无几了。 “怎么办啊，紫墨，你不要跟我说我没救了啊。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也顾不上太多了，林朵昔现在就只会给戴紫墨压力，反正只要他愿意帮她就行了，就算他怪她依赖他也没关系。她现在就是不知道怎么办。 戴紫墨与白千古面面相觑，两人各怀心事，沉默好了一会儿，戴紫墨说：“你问白千古吧。反正你又不是坏人，你不会死的。”换句话说就是，他会暗中保护她，她不用怕。但是，她又不是他，她听不出来。 “你就当做不知道，就这样吧。接下来，有什么不对劲的事让你不放心，随时跟我……我们说。”白千古淡定地说，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说。“不要再跟其他人说起这件事了。包括叶世风和余芳芳。其他的人更是不要说，因为你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跟他同一条船的，以免惹火烧身，知道吗？” 林朵昔双手捂着脸，难过地差点找不到声音，艰难地说：“我不会演戏……我怕我会露馅。” “不会就学，你以为这个世上，你不会装，这么纯真，你就能活下来吗？你绝对会被坑，被坑到你学会伪装为止。这就是残酷的现实教会你的事情。你善良，你就会被欺负。这是人的恶劣本性。就算你现在还不够强，你也要学会保护自己，让别人对你一目了然了，你不过就是砧板上的肉，让人斩割。”白千古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戴紫墨都走向饮水机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了白千古了。 戴紫墨看到林朵昔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忍不住安抚她说：“没事啦，别看白哥说地这么可怕，其实这个世上还是有很多善良的人的，比如我。我就不会伤害你啊，你又不是坏人，你就想着有神庇佑，你不会死的。不用想其他的事。实在不会伪装就顺其自然。” 林朵昔刚想要说什么，手机忽然响起来了。 拿起来一看，手机就被她手一颤抖，掉到了地上了。戴紫墨弯下腰，捡起来一看，显示着义父两个字。 她该怎么办，要死了，他现在找她干嘛，打她电话是要杀死她吗？ 戴紫墨把手机递给她，对她安抚地笑了笑，眼角都是无边无际的忧郁。 “接。不接会让他怀疑的。当做你没听到，你什么都不知道。” 白千古也开口了：“你现在不接是想让他杀你灭口吗？” “喂。”林朵昔马上抢过戴紫墨手里的手机，咽了咽口水，点了接听就小声地说。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那头似乎有点不耐烦，听起来似乎在担心她。就在林朵昔不知道怎么回复的时候，戴紫墨用他自己的手机编辑短信，拿给她看：按外放音，我们帮你想怎么回答他。 林朵昔马上就按了外放，为了让他重复一遍，她就说谎了：“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见。” “我说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那头是顾北门的声音，却让林朵昔心跳加快，脸色苍白，像是听到死神的脚步声一样心神不宁。 白千古拿出自己的手机编辑了短息不发送就拿给了林朵昔看，林朵昔按照那手机短信里的字读出来：“我刚才在上厕所。有事吗？” “都晚上八点了，你还去哪疯玩，赶快回来吧，该洗洗睡了。”电话那头的顾北门说的这句话在林朵昔眼里不是关心，而是囚禁，就好像是给她压力让她回到他的身边一样，让她有了想要逃跑的冲动。 戴紫墨编辑了短息上的文字拿到了她的眼前，她按照上面的文字读了出来：“爸，我只不过在朋友那里聊天啊，还早呢，迟点回去睡觉。” “哪个朋友，在哪里？”电话那头的顾北门似乎还是不放心，让林朵昔急地满头大汗了，说谎最怕的不是被拆穿，而是无言以对。 白千古觉得这个中老年老头是不是玩父女游戏玩得太嗨了，演的还真逼真，冷笑着编辑文字拿到了林朵昔眼前晃了晃。 “校医室，我在和校医聊受伤的事，我只有她一个朋友。” 戴紫墨也明白白千古的意思，这样子就就算被他看到，他也不会怀疑林朵昔了，谎言里面有真话才能维持的时间久一点，从来都不说真话，被他发现她不在这个地方，那么就全部谎言都被推翻了。 “好吧，那个校医……我觉得白千古不是什么好人，你也别太相信他了。不过你只是想有一个人聊天，那就聊吧。我等你回来。拜拜。”电话那头的顾北门说完就挂了电话。 顾北门一挂了电话，林朵昔就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问：“怎么告诉他，我在这里呢，万一他跑过来抓我回去怎么办啊？”林朵昔的声音都在颤抖，刚才她一直隐忍着，让声音平静一点。 戴紫墨从裤兜里拿出了两条手表递给她，说：“千古不这样说不行啊，他既然问得出口，你以为他不会来偷看你确定你有没有说谎？你别傻了。手表随便挑一条戴上。” 第两百零一章 火灾 林朵昔在挑手表，一条略粗，另外一条比较细，她觉得还是戴细的手表比较显得斯文，于是她选择了那条手表。 戴紫墨给她戴上的时候，用认真的语气说：“免费送你的，戴上了直到死都不能拿下来哦。” 看着手表上面的数字不停地与秒针相遇、错过、再相遇，她有点恍惚地回应：“拿下来又会怎样，说不定会坏掉呢？” “坏掉也不能拿下啊。除非你不当我的朋友了。”戴紫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白千古也在翻抽屉，找到了一个比较古老的项链，上面有个x字母，看起来好像是仿古的铁制成的，但是上面镶着几颗闪闪发光的白色颗粒，不知道是真水晶，还是伪水晶。 “这个给你。戴上吧，死也不能拿下来哦。”白千古对她神秘地笑了笑，说。“说不定会有神看到你戴着这个，是他的虔诚的信徒，他就会庇佑你。” “啊？什么神的标志物是个x啊，没听过这个神。”林朵昔有点想要拒绝这个略丑的项链，可还是不敢拒绝白千古，收下来但是没有马上戴上。她在想，手表还挺很看的，但是这个项链不戴也可以吧？ 戴紫墨笑了一下，损他的语气说：“你不戴更好，他的东西可能都有毒，哈哈。” “毒什么，你吗？”白千古也不甘示弱。 “是啊。我以为你刀枪不入，我以为我百毒不侵。怎么，戴上我的手表不放心吗，还要她戴上你的东西？”戴紫墨的语气分明就是不爽他的干涉。 “呵呵，她接受你的东西，我都没意见。怎么我让她用我的东西，你就这么多废话，你以为她是一个人的朋友吗？”白千古摆明了不会放弃让她戴项链的态度了，而且不惜与他吵架翻脸。 看到他们这样吵架，林朵昔也受不了了，马上把手里的项链戴上了，一副‘饶了我吧’的表情说：“行了行了，我都戴上。你们别吵了，我最讨厌的就是吵架了。可不可以温馨一点，你们。” 林朵昔跟他们闲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废话之后，戴紫墨就劝林朵昔先回去了。白千古一看到林朵昔走远了，才开口讥笑地说：“怎么，在手表里装地位系统和窃听器这个习惯还没改掉？”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个字母上面有国际最先进的限量的微型针孔监视器吧，别以为我不知道。”戴紫墨冷漠地回应。 没错，他们就是以防万一，给她这些东西，随时知道她的状态，能够第一时间赶到去救她。在恶魔的眼里，这个世上哪有神，有的只不过是默默守护傻瓜的恶魔。 “当年我给余芳芳的就是这项链，她以为我死掉时，都丢掉了。是我去找回来的，这可是限量版。跟你那些一般的改良货手表不能相提并论。”白千古的语气非常傲慢地解释着，仿佛有些看不起戴紫墨似的。 戴紫墨也只是耸耸肩，跟他较真地说：“必须的，我的这些就算是毁了多少也不心疼，经过我的手任何普通的手表也能变成改良版的定位和窃听器。不像你那个，就算被丢到了垃圾桶都要翻出来，多累啊。” “嗯哼。”白千古也知道他这个臭小子年纪小就是叛逆，也不跟他计较了。不过他还是有些在意顾北门，既然顾北门也知道他的身份，就是不希望林朵昔从他口中得知他的身份，看来他要对他做一些非常措施，让他闭嘴。 戴紫墨说：“你别做得太过分，他跟你不一样，你不只是一个组织的人。他跟张攀都是一个组织的。” “知道了，你不是我的组织的人，又不是他们的组织的人。你无权限干涉我。你还是好好完成你组织交给你的任务吧，跟我扯淡这些没用。”白千古这个态度很明显就是在赶人了。 戴紫墨就离开了校医室，站在校道无人的树下，他按了一下他的手表，就听到林朵昔那边的声音——“爸爸，我回来了。” “哦，累了就睡吧。”顾北门的声音。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忽然他看到了教学楼上面一团火焰包围了。看起来特别可怕，像是黑夜里面破解封印的妖怪，挣扎地要到处蔓延的火焰妖气，瞬间吞噬了黑夜的宁静。 戴紫墨打了火警电话，报了地址之后，他因为要紧盯着林朵昔的状况，不能分心去救火，就给余芳芳打了个电话。 “喂，余教官吗？我报了火警电话了，现在一班的教室，着火了……” 余芳芳马上下床了，她要第一时间去救火。把叶世风对她的追求宣言丢到后面去，她可是特警退役员的警花余芳芳，面对任何困境都不会退缩的。 教学楼一班教室现在正在一片火海里面，余芳芳赶到那里附近都没有人了，估计全部学生都已经在宿舍里了。她拿出楼梯旁边的灭火器，就往一班教室里面喷，一边大喊：“里面有人吗？” “救我啊，余教官。”里面隐约传来的梁白凉的哭喊声音。 余芳芳就往里面走去，看到了梁白凉一个人躲在桌子下。 “这里怎么会着火的？”余芳芳就说。“怎么了你？” 梁白凉动了动嘴唇，不敢回答，只是往黑板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哭喊说：“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教官。” 看到梁白凉的膝盖上血迹，像是跌伤的，余芳芳说：“上来，我背你出去。” 梁白凉就趴在了余芳芳的背上了，冒着火焰走出了教室门口，一直走到了一楼大厅，余芳芳才把她放下来了。 梁白凉就哭喊着说：“上面还有同学，怎么办，他会死的。” “你刚才怎么不早说……”余芳芳叹了一口气，说着就马上往楼上跑。只剩下梁白凉呆呆地看着余芳芳的背影，嗫嚅地说：“对不起，余教官……” 戴紫墨一走进一楼大厅就听到了梁白凉这样说，皱了皱眉说：“你在做什么，余教官救了你，你要算计她吗？” “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刚才在树下给余芳芳打电话吗？”梁白凉说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戴紫墨听到自己的手表还在说话——“爸爸，你干嘛忽然进来我的房间……”这声音已经在颤抖了，戴紫墨现在面临了两个选择，去楼上看看余芳芳，或者去顾北门看看林朵昔，他必须二选一。 梁白凉忽然露出了狰狞的表情，瞅着他说：“你是杀手，我们组织不一样，你管不了我的。我已经被拖入组织了，我也是不得已。都是张攀和孙侯害我的，活该去死，他们死不足惜。” “你这个死丫头，如果余芳芳出事了，我会整死你的。”戴紫墨对她露出了阴狠的眼神，警告她，然后转身跑开了。 看着戴紫墨远走的背影，梁白凉冷笑着说：“你还不是选择了林朵昔，还顾得上余教官吗？男人真是心多。哦不，是多情？” 戴紫墨边跑边给叶世风打了个电话，焦虑地三言两语地说：“叶教官，有人设计圈套引余教官去一班，那里已经着火了，你快去救她吧……” “你说什么？”叶世风还在喝酒，手里的酒瓶哗啦地一声掉到地上，酒流淌了一地，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现在一班还在燃烧着，余芳芳边上楼梯边觉得奇怪，刚才在教室里，她根本就没有看到其他人，怎么梁白凉同学却告诉她，还有人在里面，会是谁？ 就当余芳芳拿着其他楼层的灭火器，来到了一班的教室灭火，走进去，她有点累了，本来跑楼梯背着一个略重的女生已经累了，再加上在火焰的包围下，连呼吸都比较困难了。 她朝里面大喊：“还有谁在吗？回答我啊，谁啊？” “谁啊？” 没有人回答她，她忽然想到了刚才梁白凉看了一眼黑板，也就是说讲台这边困难有人？背对着唯一的出口教室门，她就加快了脚步往唯一没有看过的讲台底下一看，——里面并没有人。 砰的一声，教室门忽然被关上了，从外面锁住了。 外面有人？会是谁？ 余芳芳往教室门用力地拍打着就像是想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一样，大喊：“谁在外面，别玩这种恶作剧，快开门啊——” 外面却没有人回应她，她咳嗽起来，走到窗户那边，想要打开窗户，这些桌椅都着火了，地上有汽油？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余芳芳想到最可怕的事，就是她的学生梁白凉和其他人合伙算计她，特地让她回头把她困在这一片火海里，想要把她活活烧死？ 余芳芳咳嗽着，拿出手机想要给火警打电话，想到戴紫墨已经打过了，忽然她有些失望，难道是梁白凉和戴紫墨合伙算计她？戴紫墨那样忧郁的男生想要伤害她吗？她差点不敢相信，这火焰像是危险的毒蛇的红信子，吐着危险的信号，余芳芳觉得心闷，难受。 不知道是因为在火海里面熏得难受，还是因为她想到自己的学生要害自己心凉地难受。 这时候，手机响起来了。余芳芳一看，来电显示痞子，那是她给叶世风的新备注。 第两百零二章 抓紧我 就算是面对被火灾困住的余芳芳，戴紫墨也还是要去到林朵昔的身边，因为余芳芳还有叶世风，而林朵昔没有。如果他丢下林朵昔不管，他不知道谁还能去救她。 戴紫墨拍打着顾北门的公寓门，那拍打的气势就像是来讨债的黑帮人士似的暴力。在他拍坏门之前，顾北门就开门了。 “深夜来访，有何贵干啊？戴同学？”顾北们有些不悦地说着，似乎被打断想要做的什么事一样不痛快。 “没有啦，林朵昔还欠我钱呢，我要来找她追债，不然我没钱吃饭了。”戴紫墨笑得一脸无辜地说着，眼睛就往里面瞄了瞄。 “明天再来吧，她睡着了。”顾北门摆明了不想让他进来的态度，让戴紫墨越是不放心。 戴紫墨可不会轻易死心地，收起天真的表情，冷漠地瞅着他说：“你如果不让我见到林朵昔，我就不走。” 这牛脾气，顾北门不是没见识过，但是顾北门不吃这一套。他就是不让他见到她怎么样，难不成这个臭小子只是用催债的借口想要接近他的义女，泡妹子啊？ “不行。我现在是她的父亲，你别打我女儿的主意啊，我跟你说，她现在还小，不适合谈恋爱，你等她长大了，再说吧。”顾北门这样说，若是别人一定会以为他是个好父亲，可是他在戴紫墨的眼里，只不过是伪善的父亲。 “哎，被你发现了。我还真是看不到她，我就睡不着了。”戴紫墨说谎起来就像是真有那么一回事一样，已经到达了真假难辨的至高境界了。 “那你就在门口坐到天亮吧。”顾北门还是不让步了。 戴紫墨用软的不行，他眼神黯淡下来，那就是逼他用硬的了。不到万一，他也不想暴露身份的，但是为了林朵昔这个朋友，他不惜一切代价。 顾北门原以为他只是弱不禁风的男生，就算他再怎么求他，他不搭理就可以了，可是他想错了，戴紫墨的弱不禁风只是他的身体的缺陷，他是看起来弱，实际上却是职业一流杀手，他要是想杀顾北门，那就只是几分钟的时间。 在顾北门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脚就尽是刀的划伤了，他眼前一黑，倒在了血泊里。戴紫墨把刀片收好了，他故意折磨他，那不是一刀毙命的伤害，只不过是皮肉之痛，救起来还是容易的。他跨过顾北门的身体，往里面闯了进去，打开房门，就看到了林朵昔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脸苍白。 “你还好吧？怎么了？别吓我哦。” “刚才顾北门进来，他说要带我加入一个好玩的组织。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他是美国恐怖组织的人。怎么办，连张攀、孙侯都是恐怖组织的人。我是想要当警察的人，我怎么可能加入恐怖组织啊，他说我现在如果不加入，到时组织会派其他人伤害我的。他说这是保护我的最好方式，我好怕。”林朵昔仰头看着他，眼泪就滑落下来了。 恐怖组织吗？既然她都已经看到其他人的黑暗面，他也不用在她的面前伪装了。 “抓紧我。”戴紫墨说。“我是杀手，你抓紧我。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死。” 杀手。这个词对于林朵昔来说很陌生，就算是她的姐姐林慕昔，她也曾怀疑过她是不是在给黑帮当杀手，可是每当她听到她说她是编外，她就会想要相信她姐姐说的是事实。她以为杀手都是坏人的，就算是魂异也说不清楚是好人还是坏人，可是魂异很厉害啊，就某个性质来说，魂异也是杀手。就算她知道叶世风是魂异的人，她也不能确定她会接受戴紫墨就是杀手的这个事实，她有点动摇。 她的世界观开始有点崩塌了，是不是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黑白分明的，好人做着坏事，坏人做着好事，要她怎么去分辨，她开始不知所措，开始害怕地忘了呼吸，不停地重复学习呼吸。 戴紫墨知道她需要时间去适应，也许他会失去她这个朋友。就算是朋友，也不是每个朋友都可以承受对方所有的性格和背景。 林朵昔低着头，随意地抬起头，却看到一抹浑身是血的身影站在了戴紫墨的身后，吓得她脸色忽然变绿，尖叫起来：“后面啊啊啊——” 火灾现场的一班。叶世风赶到了现场，使劲地拉扯着锁却打不开，他往玻璃窗一看，里面的余芳芳已经昏倒了。看来真的是缺氧了，他焦虑地伸出拳头毁了教室的窗户，拳头上还沾着玻璃碎，很疼，而他却顾不上那么多。 他跳了进去，不顾火焰，伸手捞起了余芳芳，他看到她的呼吸有些厚重了，似乎有些呼吸不畅，伸手拍了拍她的脸。余芳芳终于睁开了眼，咳嗽了，艰难地说：“你来了……”叶世风扶着她把她背起来，说：“抓紧我。”然后一脚踹开了那些着火的桌子，爬上了那窗户，跳到走廊上，他环视了周围，并没有看到其他人，他咒骂了一句。 “他妈的居然动我的女人，我跟你没完。”像是知道肇事者还在附近，叶世风故意放下狠话，就匆忙地背着余芳芳往楼下走去了。余芳芳隐约听到他说她是他的女人，扬起幸福的笑容，可是透不过气，又昏过去了。 隔壁教室的一个人影悄悄探出了一个脑袋，露出诡异的笑容，说：“看来组织计算错误哦，叶世风也是有缺点的嘛，余芳芳……” 火警车赶来了，消防员动作很快，迅速地扑灭了那场火。校长非常焦虑，得知了余芳芳被困在教室里，又被叶世风救了，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叶世风拒绝白千古医治余芳芳，非要亲自送她去永明市第一人民医院。白千古也不勉强，随意。她就知道叶世风是这样的人，自己不放心的人绝对不会有让对方第二次接近的机会。他虽然表面不正经，但是他也是个高度警惕的男人。 只不过，白千古也闲不下来了，因为他看到林朵昔哭喊着背着受伤的戴紫墨来了。救护车把余芳芳和顾北门载走了，叶世风不太明白顾北门怎么会受伤的，但是护士说是接到一个女生打的120电话。 叶世风不放心，还是陪在余芳芳的身边，一起上了救护车。 林朵昔就紧张了，她的身上没有一处新伤，除了挨刀的旧伤，她非常紧张地问白千古：“千古，你不要让他死好不好，我好怕，我不能让他死，他是我的好朋友……” “就算你跟他感情不好，你也不能让他死啊……” “如果不是他，刚才我可能会被顾北门伤害，每当回想起顾北门一身血一脸阴森地站在戴紫墨的身后，我想我以后都睡不好了……” 白千古给昏迷的戴紫墨检查了伤口的受伤程度，听到林朵昔的唠叨，终于忍不住叫她闭嘴了：“你要是想他死，你就继续说。”白千古知道他伤地不轻，或许是因为他注意力太集中在林朵昔的身上了，无防备地被伤到了要害的地方，这次……八成会死。 不是他不想救他，而是他也没有把握做这种手术。 白千古拿出裤兜里的哨子，吹了一下，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忽然从走了过来。林朵昔都没看清楚他从哪里来的，难道他是从里面的窗户跳进来的？真可怕，她看到他的面具怎么有点面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了。 “这个人交给你，大手术你比我擅长。八成会死，救不活也正常。” 那个戴面具的人点头，就把床上的人推进去了。林朵昔觉得他一个人去给戴紫墨做手术有些不放心，但是她现在又不敢把他送去医院。因为他昏迷之前，他说了一句：“死也不能把我送到医院去做手术……” 林朵昔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都这样说了，她也不能违背他的意愿。林朵昔蜷缩在角落里，泪流满面。她在那时候如果相信他不会伤害她就好了，杀手又怎么样，教官都可能会伤害她，为什么杀手就不能相信，她压抑地哭了。 神啊。林朵昔想起来以前父亲跟她说，这个世上是有神的，只要虔诚地许愿，付出了代价就能实现的，她现在只有想到刚才白千古说的他八成会死，她现在就手脚冰冷，都是她不好，她不是故意的，她之前不相信神，是她错了，她现在非常相信神了，只要神现在让戴紫墨活下来，她就算是失去了生命也没关系了，她的一切都可以给他，无论是时间、钱甚至幸福全部都可以给他，只要神实现她的愿望，求求你，让他活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每一分钟都是煎熬。白千古看到她这样落魄，也不忍心说什么了。他当然知道林朵昔对戴紫墨没有爱情，戴紫墨对林朵昔也只有友情。但是他想告诉她，人的生命是非常脆弱的，哪怕一个人再怎么希望另外一个人活下来，死了，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第二百零三章 会负责的 叶世风非常愤怒，他一直给戴紫墨打电话，可是他就是不接电话。他觉得他是故意不接他的电话的，他才觉得戴紫墨有问题。他很想问清楚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教室里会着火的，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第一个通知他的戴紫墨是嫌疑人。 就算是余芳芳被送去急救室了，他还在手术室门外守着。他不知道顾北门怎么会一身伤的，他都是教官，一般人应该伤不了他才是，有什么危险人物潜入大学了吗？好大的胆子，他才宣布他要追余芳芳，她就马上出事了，看来目标是他？是他连累了余芳芳吗？他回想起来，他跟着护士推着病床上的余芳芳经过校门口的时候，保安室的保安楚钰拉住了他。 “叶教官，你不能真心爱着一个女人。你跟我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跟我说过，我们都是不能有爱情的人……” 楚钰的话让他有些在意，可是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种话啊，她在说谎吗？还是……叶世风无法想象另外一种可能。他抗拒那种想法，将脑里的楚钰丢到一边去了，他打算到时再去联系一下林东锁关于那个假的谋杀犯的事情问个清楚。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来他答应林东锁帮他上qq泡一下那谁的，他现在哪有心情帮他泡，而且也没时间，过一段时间闲下来了再说。 可是叶世风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如果他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事，或许他会后悔现在并没有帮林东锁泡一下楚钰。 因为一直打不通戴紫墨的电话，他才停下来，电话就打进来了。他一看，那是校长王庆巧打来的。 “喂，我现在正在医院。余芳芳在手术室里面。”叶世风也知道王校长想问什么，他一接通就说出来了。 “好。如果脱离了危险就给我打电话，我先忙学校的事情了。”电话那头的王校长也有些疲惫的语气说。 叶世风本来还想问一下学校那边的情况，可是还没等他问出口，他就已经挂了电话。他也不好再打过去，打扰他了。既然他这么忙，到时他还是问其他人了解情况。 手术灯熄灭了。 医生和护士都走出来了，叶世风追上前，伸手抓住医生，追问：“怎么样了？”医生戴着口罩，眼神冷漠地看着他，说：“没什么大碍，不过现在还需要等她醒来。” “知道了。”叶世风松了一口气。 他守在余芳芳的床前，拿着手机随便看了一眼微博，看到有人说朗读一些句子给昏迷的人听，可以唤醒她的。他拨动一下手机，发现有个软件叫theone，打开里面有些句子让他眼前一亮。 他就朗读起来了：“我一生优柔寡断，都是关于你的执迷不悟。by郑执。” “希望你孤独又不走远，没人喜欢，这样只剩下我可以喜欢，希望你所到之处潮闷落雨，于是想念有我的好天。要你在精彩美貌又友善的世界仍然喜欢我，当然也好，可是完全没有这样的信心，也决不肯冒这样的险。要是我有钱，就把你买回家。要是我做官，就把你关进监狱去。by苏方。” 余芳芳还在沉睡。而叶世风读完已经没有力气了，把手机丢到床上，把脸埋在双手里，他想要静静。 这时候。警官大学，保安室的楚钰正在跟王雨聊天，王雨焦虑地说：“你知道叶世风吗，他好像特别紧张余芳芳啊。看来传闻是真的了？” “谁知道呢，他可是叶世风啊。他的红颜无数，你别指望他只喜欢一个女人了，他不缺女人。就连我也是他的红颜之一。你别打我的主意啦，没用的哦。”楚钰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她当然看得出王雨对她有好感，可惜她对他没感觉。 “怎么会，你喜欢他不会有结果的，你这么聪明，你也要飞蛾扑火吗？”王雨不死心地追问。 “那是。就算没有结果，我也是他的人……”为他办事。后面那句话在她的心里补充了。 楚钰只对w教官忠诚。其他人就算是朋友，对于她来说，都是有可能变成敌人的，在任务面前，没有永远的朋友。只要是立场对立，那么就是敌人了。她比谁都清楚，特殊的职业性质，一旦成为敌人，那就是拼个你死我活。 残忍而无情。 就连不知道在哪里的余旭从，也管不着她。婚姻吗？楚钰现在正想找他离婚，利用她的另外一个人格跟他结婚的事情，她想找他算账。 他不出现就还好，一旦出现，她要他后悔惹火她。都是自己人，还算计她，以为她是傻子吗？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 怎么这个世上会有这种可恶的男人？楚钰越想越气。 朱巴界刚走进来就看到了楚钰气呼呼地走出去，就追问王雨：“怎么，你惹我们女保安女神姐姐生气了啊？” “怎么会，她可能有心事吧。哎，看来叶世风是我们男人公敌啊，哪里的美女都只看上叶世风一个男人，我们这些男人都是摆设衬托的吗？”王雨忍不住抱怨了，即便他曾经也是站在叶世风的那边的人。男人只有钱和美女两个东西会跟兄弟翻脸，禁得住金钱和美色诱惑而重义气的男人也不是没有，可惜就是太少。 朱巴界才不敢说叶世风的坏话，因为他之前就挨揍了，他心里再怎么记恨对方，也不敢背后说什么坏话，因为他怕万一叶世风忽然回来了，就听到他在说他的不是，那不是又要挨揍，何况隔墙有耳。 “你听说了吗，顾北门教官也浑身是伤，还有个转学生也受伤了，在校医那边，具体发生什么了我也不清楚。” “我怎么知道，听说是火灾吧。受伤的人真不少啊。”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起来了。 没有星星，月亮也被隐藏起来的夜色笼罩之下，无边无际的黑暗把整个警官大学包裹住了。林朵昔还躲在校医室的角落里，白千古看不下去了，伸手把她扶了起来，说：“你不要这样。你去男生宿舍看看戴影吧。因为戴紫墨答应要照顾好他的。” “我可以做什么？”林朵昔小声地回应着。 就好像她说错了就会遭到什么惩罚一样，她说话都开始小心翼翼的，就像是个赤脚踩在遍地玻璃碎的地上，寸步难行。 “去看看他，跟他说，万一戴紫墨不行了……”白千古看到她脸色越来越差，他都不忍心说出口了。 这个世上总有很多可怕的事情等着自己去面对，越是想要逃避，越是会包围住自己，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看到不想看到的人或事。这就是恶魔的恶趣味，让人绝望。 林朵昔跑了出去，走地太急，就在地上跌倒了一跤，爬了起来，膝盖上还有伤。她是那样焦虑，以至于她现在根本就顾不上看伤得怎么样，就跑了。街道上还有很多人，而那些人都无暇顾及她一个陌生人的情况，他们各走各的，有说有笑的。 林朵昔跑到男生宿舍已经是一件天大的奇事。看到她站在男生宿舍的大门门口，他们问她：“你想要找谁？” “大一年级，二班的戴影。”林朵昔紧张地说。他们都误会她了，看着她暧昧地笑了笑，但是他又在心里暗暗咒骂着戴影哪里好了，居然得到了校花。 男人的心态也很微妙，如果不是情敌，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戴影就不一样了，他是会为了兄弟放弃女人的男生，可惜他到现在，也还没遇到同一个兄弟喜欢的女生喜欢他。 戴影来到了男生宿舍的门口，他们就让开了一条路。 林朵昔看到戴影已经可以走动了，虽然身上还绑着绷带，但是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一个人应该也没问题了。 “你想要说什么？”戴影看到她，也不跟她废话，开门见山就问了。他现在对于女生并没有什么好感，看到女生就想起来他之前的那些女人纠缠他不放的烦人，他看到她就想挥手叫她滚。 林朵昔现在心里太糟糕了，完全就没有想过顾及戴影的感受，开口就说：“万一戴紫墨不在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其他人都起哄了，听不明白林朵昔这句话。至少在他们看来，这明显就是暧昧的话，他们羡慕嫉妒恨戴影，他似乎也没付出什么，就能得到校花，让他们颇为不快。毕竟他们朝思暮想的校花，怎么可以让别人这么容易得手，至少要看到他受尽一番折磨，他们才心理平衡。 “你说什么？紫墨发生什么事了？”戴影听到她这句话不是欢喜，也不是质问，而是震惊。他那眼神凶狠地差点让林朵昔以为她亲手杀了戴紫墨，所以才会看到戴影那种要杀了她的眼神瞅着她。 林朵昔心里不好受，说话也不经大脑，就这样反驳他：“又不是我杀死他的，是他要保护我，我也不想他死的，可是他死了我有什么办法……”站在她的立场上这话是没错，但是站在戴影的立场就不是这样了。 戴影感到非常愤怒，抓着林朵昔的衣领就想揍她，隐忍着怒火，恶狠狠地瞅着她说：“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吗？” 第二百零四章 守护她的朋友 戴影还没打到林朵昔就被其他围观的男生拉扯开了，本来戴影自己也在努力克制想要痛扁她一顿的冲动，朝她大骂：“你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我见到你一次就想打死你……” 那些男生都劝林朵昔先躲避一阵子，因为传闻中的戴影也是坏学生的代表之一，总是一点事不顺心就想要暴力发泄，林朵昔现在最安全的就是事情就是离戴影远远的。 看到林朵昔要走掉，戴影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向她的背影咆哮：“紫墨那个死小子现在在哪里？” 林朵昔停下了脚步，她也知道戴影现在的状态很可能会杀到校医室来捣乱，这样或许会影响到手术的正常发挥，或许本来渺茫的存活率更低了。拿出裤兜里的手机，她拨通了白千古的电话，她简单地说明戴影现在的情况，询问她，她该怎么办才好。 “告诉他，就在校医室。他如果来，我会搞定他。你暂时不要来校医室了，你回去睡觉。”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回哪里睡？”林朵昔茫然地问。她忽然发现，她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如果去顾北门的公寓，那里还有那么多的血迹，她不敢一个人睡在那里。如果回宿舍，那些女生又会怎么说她，怎么对她。她感到心累。她表面这么受男生欢迎，却没有她的藏身之地。 “回宿舍去。你别告诉我你敢睡在那个血腥的公寓里还睡得着，去宿舍睡，有我在，你还怕什么。”白千古的口气仿佛在说她是个神，她会罩着她似的，让她有点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 挂了白千古的电话，林朵昔转过身就用尽全力地朝着戴影大喊；“校医室——” 好像这句话会穿过岁月的禁锢，到达了思念的彼岸，让人有了可以去的地方，给他的希望在发光发亮发热，而她浑身冰凉。 林朵昔回到了女生宿舍的时候，没有女生欢迎她。她忽然特别怀念余芳芳教官，她当时看到顾北门被抬走的时候，她也看到了余芳芳浑身不同程度的灼伤，看起来很痛的样子，让她揪心。警察来的时候，她已经做了笔录，她只是简单说明是顾北门伤害了戴紫墨，并没有坦白他们两人的真实身份，然后躲在校医室的角落里蹲着。 原以为，她只要在校医室等到他获救的消息就可以了，可是没想到这比想象中还要煎熬。她只是去洗了个冷水澡都会在中途熄灯，这种事她见怪不怪了，肯定是有人在外面恶作剧故意关了她的灯。她就在里面用手机照明，她知道自己不讨她们喜欢，所以当她出现在她们的面前，她就会被欺负。 她也不想出现在她们的面前啊，可是她现在没办法。 等到林朵昔打了个喷嚏走出了浴室，她就看到了赵漫漫伸手拥抱她。她还想说：“怎么了？”可是还没等到她问出口，她就听到她说。 “你不要再回到这个地方受折磨了，为什么不去疼你的爸爸那里住。因为舍不得我吗？其实我没事的。”赵漫漫的声音很柔和，就好像是春天的风一样温柔。 可是事实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简单，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美好。林朵昔无法告诉她事实，更无法拒绝她的好意。 “嗯。”林朵昔只能这样回应她。即便她也知道这样的态度不好，像是敷衍，可是比起告诉她真相，这个已经算是仁慈了许多。 赵漫漫就当着她的面哭了，眼泪都沾湿了她的脖子。林朵昔也知道赵漫漫过得不好，可是她也帮不了她，在任何环境，都是适者生存，弱肉强食，她只有变得强大起来了，才能不被欺负。即便对于赵漫漫这样性格的来说，那是比中百万大奖还要难。 林朵昔一夜都睡不好，一直在等电话和等短信，没有等到戴紫墨的消息，她也不敢睡，她怕错过了他的消息。那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能那样对她，就算是不睡觉，她都要陪着正在顽强活下去在做手术的他。不在一个校医室，她也会在自己的宿舍里，默默地祈祷。 凌晨三点，她打瞌睡差点睡着的时候看到了一条短信：活下来了，现在就只等他醒来了，你累了你就睡吧。 林朵昔喜极而泣，他终于活下来了。那是她第一次相信了上帝的存在，因为她祈祷了，而他才活下来了。 这个世上的所有傻子都是因为太善良了，不是因为脑子笨，而是太温柔。人们口中百分之九十的傻子都是装傻，因为人们能骗的都是信任他们的人，也就是说如果她不爱他，他根本就伤害不了她一根毫毛。 林朵昔搂着被子终于睡着了，她做了个梦。梦见了戴紫墨和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结婚了，她坐在座位中看着他幸福，忽然有人朝着他的伴侣开了一枪，血染婚纱，她看到了他绝望的表情，她就从梦里惊醒了。 第一次梦见戴紫墨，却是关于噩梦。 她再也睡不着了，就拿着手机看看这看看那的，泡在网络里，她不知道怎么救赎自己。就连教官也没有教她怎么看开一点，他们教她的是格斗，是课本里面的东西。其他的，她不问，他们自然也不会教。 要她怎么问得出口，这种事情。她现在很确定戴紫墨是她的朋友，她现在会好好对他的，即便她现在的心只属于叶世风一个人，可是她仍然放不下戴紫墨这个朋友。这次，她亲眼目睹的是，为了她而死的男人绝对不会是她爱的男人，而是守护她的朋友。 所以，朋友在林朵昔的眼里，忽然就比爱情要重要很多了。 第二天醒来。有刑警林东锁来到学校，着手破解一班火灾情况，他一到了学校就问校长，叶世风在哪里。 校长看了一眼时间，才告诉他，叶世风守在余芳芳的身边。校长没有反对，因为叶世风身上的伤本来就还没好，他不回来也不会影响课程的进度，让他们俩去养伤去了。 林东锁就只能问当时目睹火灾的学生了，可是却没有一个学生承认他们看到火灾的，都异口同声地说在宿舍。帮梁白凉隐瞒事实的是她的脑残拥护者，她们虽然知道她那天不在，看到她不说话，也是会替她圆谎的。 知情人余芳芳和戴紫墨两人都陷入昏迷，生死未卜，她在想，万一他们不幸运死掉了，就没人知道她是纵火犯帮凶了。她只要保持沉默。 林东锁给叶世风电话，叶世风就烦躁地骂了他几句才说：“你怎么这么笨，不是还有监控吗？看余芳芳怎么一个人上去的，或者说是谁纵火的，把楼梯的所有监控都过一遍再说。” 叶世风在怀疑戴紫墨，但是他还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所以他要按兵不动，也不跟林东锁提及他，免得给他造成偏见。 “好的，谢谢师父赐教。”林东锁说完就挂了电话，他有些困了，昨晚跟他的搭档在酒吧通宵完成一个任务，今天白天还不能休息。 一边吃着桶装康师傅泡面的林东锁，一边查看着电脑监控。他很想睡觉，不停地打瞌睡，眼看他就要喝完了那桶泡面，他又去撕开了一桶泡面，加上了热开水，冲着吃。 看着他吃泡面流口水的林朵昔，也跑去小卖部买了两包方便面冲着吃。 小卖部里面碰见了她熟悉而陌生的郑展鸿，他伸手就抓住了她。 “听说你被戴紫墨救了？” 林朵昔倒吸了一口气，他是怎么知道的？林朵昔扯了一抹淡笑，说：“只是一点小事。叶教官都不知道呢，没事啦。” “你不知道吗？叶世风昨晚在火灾现场救了余教官。”郑展鸿故意在她的面前提及了他自己也不想知道的事情，就好像这样互相伤害，才能抚平他自己心里的坑坑洼洼。 是在她差点就要死了的时候，她深爱的男人救了别人吗？林朵昔忽然觉得，她果然还是要对自己的朋友善良一点，毕竟，她爱的男人要伤害她，而她的朋友又为了她伤痕累累。 “你也不用这个表情。”看到她忧郁的眼神，郑展鸿又心软了，她始终是他记忆中美好的大学前女友，即便她不承认。 “叶世风并没有受伤。” 郑展鸿是不会明白林朵昔的这种心态的，他以为他活着就可以了，而她却不是这样想的，她想要他幸福，想要他跟他所爱的女人一起，即便那个人不是她，可是真的让她面对那么一瞬间，她却又怅然若失。 就好像丢失了一个人了，走走停停，丢了也会找到回到她的身边的路，可是这一次，好像他回不来了。叶世风真的会一直喜欢余芳芳吧，不会再和她暧昧了吧？她会有这种感觉。她随手拿了两包方便面丢到收银台桌面上，郑展鸿身边的萧乐宫伸手拿了一包看了一眼，那面都碎了，而且变质日期是明天。 “朵昔，这包面明天就要过期了，你买东西都不看日期吗？”郑乐注意到萧乐宫的表情细微变化，也拿走那方便面一看，就忍不住嘲讽林朵昔了。 第二百零五章 动摇了 林朵昔又去换了两包新日期的方便面，老板娘把明天就要过期的两包方便面撕开当场吃了起来，就好像浪费就是对食物的亵渎一样，一点都不在意会不会吃坏肚子。 郑展鸿没说郑乐和萧乐宫的不对，也就是默许了他们的行为。林朵昔付钱了，就把方便面带走了。她去到了校医室，中午连饭堂都不去了，就守在病床前，吃着泡面对着昏睡的戴紫墨自言自语。 “紫墨呀，我昨天梦见你了。”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我下次用课本撕下来折纸花给你吧，你要快点好起来。” “你可能不敢相信，戴影比你想象中还要紧张你，差点就要把我杀了啊，好可怕，你快点好起来吧。” “你再不起来，我就一个人吃两包方便面了哦。是不是很多，哈哈，如果我吃胖了，可没人喜欢我了。你舍得我孤零零一人吗？” 有时候友情不是必须的，但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友情却不一定比不上爱情。林朵昔忽然想起来很久以前，高中有个好朋友毕业了才跟她说，暗恋了她三年，就是作为朋友，都不敢告诉她，他喜欢她。因为一旦说出口了，就怕不能再成为朋友了，朋友比恋人会淡一点，也长久一点，至少朋友造成的伤痕不会比爱情留下的伤那么深。 因为太喜欢了，所以只能当朋友。 不是每一种爱情的深情，都能让人不顾一切的，即便不狂热地去爱，就意味着不够喜欢。林朵昔说着说着就流泪了，泪水滴在了桶面里面的水里，她也吃了下去。白千古在一旁看着，露出一种让人难以分辨的复杂表情。 “朵昔啊，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他是你的情人呢？” 林朵昔就吃着泡面，红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说：“怎么会？我喜欢的人是叶世风啊。他只是我的朋友，但是我知道叶世风不会为我死的，我的朋友差点为了我死了，我为什么不能为我的朋友哭？” 她说地没有不对，事实就是她说的那样。即便现在任何一人看到她这样伤心都会误会，可她也只是真情流露，没有什么不对。或许不对的是旁观的人的思想，而不是当事人的行为。 “嗯。”白千古也不再说她什么了，如果她哭出来会舒服一点，那么就哭吧。她想起来昨晚凌晨三点多给她发短信的那时候…… 戴面具的男人刚好做完的手术，眼睛都露出疲惫的神色，说：“活下来了。简直是个奇迹。或许是上帝还不想让他死。” “那是你的医术高明而已，这个世上没有上帝。”白千古淡漠地说着，手也没闲着发短信给林朵昔。 “我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不能让医院的医生给他做手术了，他身上有‘东西’。”戴面具的男人讥笑地说。 “哦？”白千古刚好做完了手术，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好奇地追问。“你取出来了？” 戴面具的男人打了个哈欠，摇了摇那帅气的头。 “为什么？那是啥东西？”白千古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没有机会取出来，让他活下来已经非常艰难了，还分心取出来，那是要了他的命。不知道那是什么。让他先活下来，以后再说。” 未知的领域总是让人畏惧又兴奋的，那天晚上，白千古的好奇，以及戴面具男人的适可而止，都是在为以后的强者探索之路踏出了重要的第一步。 “好吧，我想知道叶世风现在怎样了，该不会是抱着余芳芳哭吧？我敢肯定，明天林朵昔肯定会对着戴紫墨大哭。”白千古转移话题了。 戴面具的男人却不依不饶地说：“火灾到底是哪路人造成的，是我们的组织，还是张攀那个组织的？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真累，我去睡了，你也睡吧。” “嗯。”白千古又怎么会不在意这火灾的起因呢，火灾困住余芳芳的同时，戴紫墨又受伤了，绝非偶然，让他隐约地感觉得到一种深深的恶意，像是一个人早已埋下的深坑，等着其他一个人跳下去，对方还不知道有多深。 敌在暗，他们在明，他们不能轻举妄动，不然会露出破绽，更何况，白千古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谁。 “我猜，目标应该是叶世风。”戴面具的男人才走开两步，忽然停下来才说。 白千古怔了怔，然后露出了然的微笑：“如果叶世风是那样容易被解决掉的男人，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千古，你还挺崇拜他的嘛。”戴面具的男人似有不悦的情绪。 “嘿嘿，哪有。” 他们这个夜晚也睡不好，不过不是因为戴紫墨，而是因为火灾的肇事者，也许是因为神秘职业的特殊，让他们特别珍惜自己的生命，永远都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人性的自私，在拼个你死我活的生命面前，演绎地淋漓尽致。 林朵昔吃完了泡面，把泡面桶丢到垃圾桶，就看到白千古发愣的样子，担心地问候了一句：“你还好吧？” “没事。”白千古宁可自己一个人熬着，也不能让林朵昔知道他的心事。林朵昔只是他养的鱼饵，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好吧。”林朵昔也知道他不愿意说，她怎么问也问不到了。她就转身回到了戴紫墨的身边，忽然想起来昨天，戴影不知道来到这里，有没有喊着见人，特别好奇，偷瞄着白千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千古拿着鸡毛扫挥了挥药货架上的灰尘，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炽热的视线，回过头就看到了林朵昔那憋屈的样子，她才有点哭笑不得。 “说吧。” “戴影他昨天来这里，你怎么打发他走的？” 林朵昔以为白千古会说的，就在这个时候，戴紫墨的左手手指的食指动了一下，接着右眼皮动了一下。还没等白千古说出口，林朵昔随意地看了一眼戴紫墨，就看到他睁开眼了，情不自禁地欢呼：“紫墨，你终于醒来了。” “嗯……戴影……他来过？”戴紫墨睁开眼虚弱地说了一句话，然后又闭上眼，好一会儿才再次睁开眼。 林朵昔和白千古面面相觑，没想到戴紫墨和戴影感情这么好，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他。男人兄弟感情也是不容小觑。 “嗯。”白千古回答了他。 “教室怎么会着火的，你有没有见到什么嫌疑人？”林朵昔警惕地问了一句，她希望可以抓住凶手，不然她的余教官就白白受伤了，不值得。 戴紫墨回忆了一下，苍白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梁白凉。我赶到一楼大厅的时候，我就看到余教官刚把她背下来，而她又把余教官哄上去了。估计上面还有她的同伴等着余教官。” 白千古陷入了漫长的沉默，而林朵昔说话就没停过，跟戴紫墨说昨天的事，完了又说今天的事，就好像要把明天的话都要提前说完才善罢甘休的气势，让戴紫墨就算是不耐烦，也不忍拂意了。 林朵昔联系上了叶世风，把戴紫墨知道的情况跟他反映了一下。只是叶世风仍然还是怀疑戴紫墨，他说：“着火的时候，戴紫墨有不在场证明吗？” “他那时候在顾北门这里啊。我看到他。他跟顾北门打起来了，被顾北门伤了。”其实是两败俱伤，但是林朵昔想要保护戴紫墨，故意把他的罪行降低了说出来了了，这就是一般人感情好的影响力。 “好吧，我知道了，我去跟林东锁联系一下。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我反映，知道吗？你……你也别回公寓了，暂时往人多的地方安全的地方躲避一下吧。”电话那头传来熟悉而关心的话，让林朵昔鼻子一酸，原本已经不哭了的，又哭了出来。 “你在哭吗？活该。你跟顾北门住一起都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就算是养父，你这么漂亮也不能在还没了解他之前住在一起的。你以为这个世上的男人都像你的叶世风教官这样禁欲吗？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我不知道你跟他发生了什么事，到时我跟你面对面，你再跟我说吧。电话里说不清楚。” 白千古坐在林朵昔的身边，也听到了叶世风这段话了，对着林朵昔摇了摇头，示意暂时不要跟他说到两个人的真实身份。林朵昔现在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曾经在电话里听到了顾北门叫她不要太相信白千古，说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林朵昔有些不知所措，就算是想要逼迫她加入组织的顾北门，暂时也没有伤害她，他说的话也不一定全部都是谎言。即便出现在她的面前吓到她，为了保护她才受伤差点死了的戴紫墨，她是有愧疚感的。可这也不能说明顾北门每一句话都没有可信度，她只能看出戴紫墨是她的神，真的保护了她。万一如顾北门所说的，白千古不是好人的话，那么她要不要跟叶世风全盘托出。 她动摇了。 第二百零六章 重男轻女 林东锁接到了叶世风的电话，了解了状态，就去找梁白凉了。梁白凉从宿舍走出去的时候，眼睛看起来有点肿，像是泡在水里烂掉的李子。林东锁只是开口问了一句话：“指使你做事的人叫什么名字？” 梁白凉却像是听到宣判死刑的话似的，面如死灰。 “没有谁指使我。”她说。 “什么？”林东锁以为他听错了，连忙又追问了一句。“控制你的人叫什么名字，你别怕，你告诉我，你的罪行就能酌情减轻一点。” “都说了没有就没有啊，你为什么要逼迫我啊——”梁白凉哭喊出来了。女生宿舍的女生都好奇地挤在窗户或门口张望着他们。 梁白凉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就只是不肯说。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灿烂刺眼的烈阳让她差点流泪了，可她最后仍然忍住了悲伤。 林东锁无可奈何，就只能暂时先放梁白凉回宿舍午觉去。他打算，到时跟他的师父叶世风商量一下再说。 而这个时候的叶世风还趴在余芳芳的床前，刚睡醒来一觉，看到她还没有醒来，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他一直未曾离开过这个病房。忽然，他想去上个厕所。 永明市第一医院的厕所不分男女，他走进去，就看到了一个偏瘦的年轻男人跟一个老奶奶咕什么，好奇地多看了一眼。 那个老奶奶也没有看其他人，就把保温瓶里的鱼粥倒到厕所里去了。 “妈，我之前花钱给她去照了”超，医生说是男的。我没想到她居然生了个女孩出来。你别气。”年轻男人低眉顺眼地给老奶奶赔罪。 “哼，我就要孙子。你给我娶的啥儿媳妇回来，生个女娃有什么用，之前我都叫你找个肥一点的好生养的女人回家，好干农活啊，力气大。你偏偏娶了个瘦小的女人回来。” 叶世风觉得没意思，就往一间没关门的厕所里面走去，关上门就脱裤子了。 “妈，我也知道她不好，可是她怀孕了嘛，我就对她负责。不然别人说你教的儿子没责任什么的太难听的对吧？”年轻男人讥笑地劝说着。 老奶奶倒完了鱼粥之后用水冲了一下保温瓶，顺手敲一下那男人的脑袋说：“都是你贪图一时激情，你当初就不会禁欲吗？现在不是流行那种什么东西，就算忍不住，你不会小心一点吗？你怎么怎么笨？我生了你这种儿子，真是折寿十年。” 男人马上就认错了：“啊，是我不好，当时嫌麻烦啊。” 老奶奶就恶狠狠地瞅着那男人一眼，仿佛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态度。 叶世风冲了厕所，出来洗手时，还看到老奶奶在说那她的儿媳妇的错，而那个年轻男孩只会附和他母亲的话，不敢反驳，也跟着数落他老婆。 叶世风想着余芳芳以后要是嫁给这种男人，她肯定会气得打死这种人吧，连生个孩子都得听母亲的话，说一就是一，跟着重男轻女，只会委屈他的老婆。 看到叶世风摇了摇头，男人就马上露出不爽的表情冲他嚷嚷：“我跟我妈说话关你什么事，你摇头干嘛？” 叶世风关上了水龙头，沾着水迹的手往身上一抹，冷笑着说：“我摇头又关你什么事？难道我脖子酸了摇头还要问过你的意见了？你不是还没断奶吗，你跟你妈撒娇去啊。你跟我发什么脾气，你皮痒了？” 那男人看到叶世风穿着的黑色制服，衣服上面还绣着永明市警官大学标志，他怕是打不过叶世风，还是放下狠话说：“算你好运。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妈，我们走。” 老奶奶也是用叶世风欠了她钱的表情瞅着他一眼，就在男人的搀扶下离开了叶世风的视线了。 叶世风一烦躁就一脚踹了厕所门，疼得他抓着脚跳了好一会儿。 这年头，哪里都不缺重男轻女的老人，即便大城市已经普遍的男女平等的教育。叶世风想要回余芳芳的病房，却走到了潘婷的心理科室门外。 “进来吧。” 透过敞开的门，坐在桌前的潘婷很容易就看到了他的疑惑表情。 “哎，婷婷，你不知道我遇到的人多么可恶。一个老太婆因为她的儿媳妇没能生下孙子，连熬好的粥倒了都不肯给她的儿媳妇吃啊。这什么人啊？” 叶世风边走进去，边一把拉开凳子，随意地坐下去，翘起二郎腿。 潘婷淡淡地说：“这对于他们那一辈来说，已经是根深蒂固的思想了，任凭社会变成多么繁华，女人成为多么优秀的人，在他们老一辈眼里，都是比不上一个普通的男人。认为女人就是该嫁人，相夫教子。所以，婚姻有两个最大的问题，一个是婆媳矛盾，还有一个是弟媳矛盾。夫妻关系建立之前还有爱情基础，融洽的夫妻同居生活即便平淡了一点，互相容忍还能过得下去。但是婆媳和弟媳他们是完全没有血缘，而且也没有感情基础的人，生活观念和三观不合摩擦就会吵架了，而这两个矛盾导致的夫妻吵架裂痕最难修补。” “不只是这样，我刚才上厕所，还看到那个死男人居然附和着他的老母亲的话，说着他自己老婆的坏话，我就呵呵了，这样的男人，女人嫁了还有什么意思？还放下宝贝自己的娘家，嫁到了对方的家庭，婆婆不喜欢就算了，连她自己的男人都不为她说一句话，她真的是一点立足之地都没有。”叶世风一说开头，就想把他郁闷的事情一股脑儿都搬出来说完。 潘婷起身，慢慢地走到了饮水机面前，倒了两杯水，转过身拿着那水杯递给了他，说：“就算是这样，不也还是有很多女人为了她的爱人飞蛾扑火吗？明知道她的婆婆不喜欢她，那她还嫁过去，不就是让她的丈夫夹在她跟她婆婆之间为难吗？不要让自己陷入不能自拔的境地，切断痛苦的来源，即便他为了她说了她的好话，她的婆婆或许不会那么放肆地欺负她，可是心里也不会很喜欢她的，因为每个当母亲的都希望自己的儿子眼里的母亲比他的媳妇重要，这样一来，他那么重视他的老婆胜过他的母亲，就会让她有些失望，或多或少地嫉妒她的儿媳妇。这就是人性的丑恶。男人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做到完美的。” “那你呢？你有喜欢的男人吗？什么时候嫁人？”叶世风接过那杯水，喝了一口，继续问。他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心里不再那么郁闷了，这个世上的确有很多无法改变的状况，就算他知道内幕，也无法改变其他家庭的家事。 潘婷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就好像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本名著似的，带着些许崇拜的目光，转而即逝，消失在一片平静毫无波澜的脸庞上了。 “不嫁人了。我一辈子都要奉献给心理学了，面对各种各样痛苦的男女老少，我觉得治愈他们，比我嫁人更重要。” 潘婷这两句话让叶世风无法理解，叶世风想要调戏女生，可是也是希望她们快乐的，自己也快乐，何乐而不为。 “你嫁人了也一样可以当心理医生的……”叶世风试图说服她，就好像一个大哥哥在教妹妹不要含着手指这个行为不好一样。 潘婷也喝了一大半杯水，才对他说：“我一个人很好。如果我嫁人的话，我就要委屈自己，去将就另外一个人，还要为他做家务，为他生孩子，以及为他养孩子。这是一个傻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甘心情愿要这样过活，让岁月伤害自己，也无怨无悔。可是，我没有那样的男人啊，现在我回家，我想吃什么，自己做就行了，也不用帮谁洗碗帮谁洗衣服，更不用迁就谁，这样就是我想要的自由生活。更何况，有些男人未必肯让我继续做我想要做的职业啊，万一我怀孕了，我不也还是要有一段时间无法上班，那我可是无法忍受的。我是独立的人，去旅游几天完全没问题，但是让我什么都不做，让人像宠物养着，不能做想做的事，那是不可能的。” 叶世风还想说什么，可是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正是步幼京发来的短信——叶世风，我的孩子没了。你还能继续当我哥哥吗？如果你觉得是我错了，那我就道歉，我想回国，想要回到哥哥身边。 看着叶世风犹豫着没有行动的样子，潘婷劝说着：“当你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静下来，捂着耳朵，不要听别人乱七八糟的声音，听听你自己心里的声音。如果你认为一直听着别人的话让你感到疲惫的话，那么你就可以试着摆脱对方了。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服从关系。两个人相处愉快就可以继续交往下去了。你啊，就是心太软。” 最后那句话居然让叶世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忽然抬起头看向潘婷，难得认真的表情紧盯着她问：“你……是不是以前见过我？” 第二百零七章 顾北门醒来 ——没有。 潘婷的话那么清冷而单调，叶世风边走着，边回想着她似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那么，她应该是不认识他的吧？为什么他跟她说话，总是能够在某个瞬间感觉到一种类似似曾相识的感觉呢？就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是好朋友了一样。 叶世风回到病房看了一眼余芳芳，给她拉好了被子，才去医院门外附近的小吃店买了一大碗肠粉吃。 因为那肠粉太好吃了，叶世风吃着吃着，才想到了如果余芳芳醒来了，也给她打包一份回去给她尝尝。不过，他的手机电话响起来了。 拿出来一看，是步幼京打来的。 叶世风刚才还没来得及给她回复短信，她就给他打电话过来了。他刚才在路上忘了回复她了，因为心里想着的事情太多，无论是一班的诡异火灾，还是林朵昔跟顾北门之间的事，抑或是余芳芳的病情，只要是其中一个都让他心烦，何况还是三个同时发生。 “世风，你还可以当我哥吗？”电话那头传来步幼京急促的问话。 叶世风想也不想地就顺着心回答了她：“可以。”听着她那熟悉的悦耳声音，他心情是很好的，因为他刚认识她的时候，他就是被她的声音给吸引住了。 女孩子的声音甜美也是个优点，至少对于一般的声控的人来说，那就是大大的诱惑。 叶世风听到那头的人再也没有回应，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你怎么说没了孩子，不是说在养胎吗？国外过得不好？” 如果步幼京可以把她经历的所有事情都靠着手机说话传送到叶世风的耳朵里，她是会说的，可是她现在还不能说。 “我……还好。” 隐约觉得步幼京有点问题，但是他又说不出她的问题在哪里，他只知道，他想要看到她。如果她回到了他的身边，他或许就会安心了。 “妹妹，回来吧。” 电话那头也没有马上欢笑地说好啊，哥哥真好这些可爱的语气说话，而是沉默了将近五十多秒，才传出来细微的声音：“好，我挂电话了。” 叶世风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了，她就已经挂了电话。他想还是等她回来了，再追问好了。电话里的确说不清楚，看她的语气似乎不能说，见了面应该就好说了一点吧？ 老板娘走了过来，问他：“吃完了结账吗？还要不要再来一碗？” “再来一碗。”叶世风闷闷地说。好不容易在潘婷那里平静下来的心情，就因为步幼京一个电话，搞得他现在心神不宁了。即便他本来要面对的事情就不少，难道等他吃完，再去找潘婷吗？她可能不会喜欢他，这才是他最放心的原因。 再来一碗面的时候，老板娘给他端了一碗麻辣烫，叶世风咬了一口咽下去，才发现并不是他想要的肠粉，马上就向老板娘吆喝了：“我说再来一碗肠粉啊，你给错了。” “你就吃过了现在怎么换啊？”老板娘也得理不饶人。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现在就吃着这个了？那可是你端错了给我的啊？”叶世风不喜欢吃亏，非得自己占便宜了才高兴。 “我就呵呵了，我端错给你的时候，你吃之前就应该看出来，当场叫我给你换了才是啊。你都吃了，那就是默许我给你上了麻辣烫，所以这份麻辣烫就是你点了。”老板娘也说得似乎没有错。 “我刚才没留意看啊，我那么信任老板娘你，你非得砸招牌给我耍这心眼儿吗？你到时可别怪我为什么没有再来吃你这里的食物啊，是吧？”叶世风将话说地一半软一半硬地甩给了她。 老板娘就沉默了，想着这个教官的嘴巴可不一般，算她倒霉了，打开门做生意的，也不差这一碗麻辣烫，也就亏了七块钱，以后挣回来就是。 “行行，我再去给你盛一碗肠粉过来。这碗麻辣烫算是我送你的，行吧？”老板娘心里不痛快地咒骂着他，表面上还是给他堆着笑脸说话。 叶世风觉得这样自己不亏了，也就点点头。 吃了麻辣烫，又吃着肠粉，叶世风已经很饱了，可是他还吃得下去，一点都不想浪费。他甚至拧开了桌面上的调味料辣椒酱，把里面的辣椒酱都倒在肠粉上面了，吃得津津有味。 等到他吃完了说要结账的时候，老板娘就注意到他连免费的调味料都不放过，还吃光了。她的心里打了好几个结，皮笑肉不笑地说：“八块肠粉两碗，一共十六块。谢谢惠顾。”她那瓶辣椒酱都要四块了，他还真会吃啊。 怎么辣不死他？ 叶世风离开了店，摸了摸肚子，往永明市第一人民医院走去了。路上，他又接到了一个电话，这回是林东锁打来的，叶世风看了一眼医院路边的梧桐树，阳光下的斑驳碎影随风摇摆。 “又怎么了？” 他实在是拿他的徒弟林东锁没问题，实在是太依赖他了啊。 “不是，师父，你知道吗？梁白凉说没有同伙啊，没人指使她做什么。这话分明就是她宁可要背黑锅都不肯招出对方叫什么名字，这下怎么办呢？” “监控，你都看了？” “当然，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鬼鬼祟祟地上去啊。” “你傻啊，没看到他上去，那他就是放学了并没有下去吃饭，还留在教室里，等待机会。去小卖部买汽油，没汽油就买柴油，不然就是石油。反正去买一点，然后向对方索取监控留意一下这个星期，甚至十天内，一个月内，什么人买了汽油之类易燃液体的。一旦看完了监控发现嫌疑人，先不要轻举妄动，立即跟我报告。”叶世风嘱咐着说，还看到一个护士脸红地看着他。他就不正经地对她说着：“嘿，美女对我一见钟情了吗？要不要以身相许啊？” 电话那头传来受不了的声音埋怨说：“哎呀，师父你又开始调戏女人了吗？话说你有没有帮我泡妖女啊。我也明白了，你为什么要我这样说了，是因为你救余芳芳的时候，看到了石油易燃液体在地上吗？我懂了。” “也不排除他可能指使其他人去买这种东西。可是那也是不容忽视的线索。你先去搞定吧。我调戏别人关你什么事啊，还没泡呢，你师母都昏迷了，我哪有心思去帮你泡妞啊。”叶世风理直气壮地说着，看到护士走了，也没什么好心情了。 林东锁哪里知道叶世风现在烦心的事情可多着了，当然没有什么心情跟他说泡什么女人，他现在只是碰巧看到了什么女人就才这样说的。像是用心泡什么人这种事，他现在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等到他回到了余芳芳的病房，林东锁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电话了。他有点心不在焉地看着余芳芳，她睡得那么熟，就好像不会再醒来了一样。她还有呼吸，也还有心跳，可是她却没有再起来跟他聊天，跟他斗嘴。 他有些寂寞了。 叶世风也希望步幼京快点回来，她是他唯一认可的妹妹。即便欠了她钱的孙侯已经入狱了，可是叶世风始终是她的哥哥。 一个护士匆忙地走了过来，问他：“你有没有看到隔壁病房的那个老教官？” “你在说什么呢？我不知道你说的谁啊？”叶世风一头雾水地问。隔壁病房有教官吗？ “就是跟你看着的这个女教官当天一同送进来做手术的那个老男人啊。我刚才都还看到他，我才吃了个午餐就看不见他了。”护士有些焦虑地问。 叶世风回想到了一个人，才问：“……顾北门教官吗？” 警官大学。 楚钰现在正面对一个浑身绑着白色绷带，连脸上都绑着绷带，几乎看不出来样子的老男人，他在门外，她不肯让他进来。 “我都说了我是警官大学的教官了。” “你现在这个模样，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证据吗？”楚钰警惕地问着，双手环胸前，仿佛一步都不肯退让。 “知道了。我叫顾北门，你不信就给我手机我帮你打给校长，让他给你确认吧。他肯定认得出我啊。”老男人无可奈何地语气说。 “呵呵。我怎么可能把手机给你，万一你把手机拿着就跑了。那我不是就亏打大了。绝对不行。你别想了。”楚钰也不笨，就算是他这样说，她也不会冒险给他的。 与楚钰僵持的这段时间，王雨刚好从厕所出来了，正好往这个方向走过来。顾北门一看到王雨，眼前一亮了，就嚷嚷：“王雨，你一定能认出我的啊。对不对？” 王雨打了个哈欠，他下午都没睡午觉，随意地看了一眼顾北门，敷衍地说：“这人谁啊？该不会是痞子吧，休想趁着受伤看不出你的模样就让你混进来啊。” 顾北门看他们实在不肯让他进去，他的手机又不在身上，估计落在他自己的公寓里面了。他就拿出钱包，在监控下，非常自然地掏出一百块向他们甩了甩。 “让我进去吧，我给你们钱啊……” 第二百零八章 和好如初 顾北门向他们晃了晃手中的钱，王雨的眼神有些动摇了。楚钰就嘲讽地说：“你以为你花钱就能进来了吗？你也太小看我们的底线了吧？要是让你这种痞子进来了，那岂不是又发生什么大事？” 王雨听到她这样说，也嘿嘿地笑着附和说：“对对啊，怎么可能向恶势力低头呢。” “你们两个人真是够了……”顾北门就把钱放回了钱包，话虽这样说，可他从一开始到放好钱这个过程一直都故意在监控下的。 王雨心想好你个顾北门啊，表面上想给他点好处，实际上也是不愿意给，还特地在监控下曝光，他怎么可能敢收下呢。 这时候，校长的车刚好要进来了，顾北门马上凄凉地喊了一句：“校长啊，我是顾北门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顾北门是王庆巧以前的什么情人，那语气说得多哀怨，不过顾北门不是什么美女，而是个老男人，对于喜欢美女的王庆巧来说，这种可能性已经降低到几乎不可能。 定神一看还真的看不出来是顾北门，不过这声音，王庆巧跟他在这个大学里相处了二十年，当然还是一下子就辨认出来了。 “我怎么会忘记呢？顾北门，顾教官啊。你这么快出院没问题吗？”王校长表示关心地说。 既然王庆巧都这样说了，楚钰和王雨也只能开门，让他们进来了。 顾北门的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神色，让楚钰捕捉到了，心里特别不痛快。她觉得这个顾北门有问题，以她敏锐的直觉来判断，他不是个普通的教官。 顾北门经过校医室的时候，他往校医室方向走过去了，一踏进去，就被三双视线盯住了。白千古、戴紫墨和林朵昔都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顾北门，顾北门就知道了，估计林朵昔已经把他的身份曝光给他们知道了。 那也没关系，反正戴紫墨和白千古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已经四五十岁了，混迹黑暗角落多年，一眼就辨认出来同行的人的味道。 只不过，林朵昔信任他们两个人，这点让顾北门颇为不快。 “女儿，你过来一下。”顾北门开口就对林朵昔说话，刻意忽略掉戴紫墨和白千古。 可是戴紫墨比白千古的反应更快，伸手就拉住了坐在床边的林朵昔的手腕，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她要陪着我说话的。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跟她说。” 白千古也难得附和地说：“是啊。就在这说吧，朵昔刚才说好要在这陪着我聊天呢。你把她带走，我们怎么办？” 看到他们两个人这样说话，顾北门就觉得他们只是装好人的样子，心里厌恶得紧，却还是面不改色地说：“我有些话在这里不方便说。孩子，跟我走一趟吧。” 林朵昔知道她躲避不了的，刚才戴紫墨和白千古这样说，她当然很高兴，但是她也知道这样不可以。顾北门如果是这样容易打发掉，她又不会那么快就住在他那里了。 “我跟他单独聊聊吧。”林朵昔答应了，安抚地看了白千古和戴紫墨一眼。 戴紫墨和白千古面面相觑，然后就默不作声了。 顾北门带着林朵昔来到了校道的梧桐树树下的凳子上，开口就说：“你很怕我吗？” 林朵昔才坐下，心就悬了起来，说：“……没有。” “你可以不那么怕我。你是我的女儿，我又怎么会伤害你呢？戴紫墨是太紧张你了，他误会我了。不过我要提醒你，戴紫墨和白千古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可是他们两个人绝非善类。你不能太相信他们了，你要相信爸爸。我不会害你的。”顾北门的语气很诚恳，可是林朵昔看着他那白色绷带包裹着他的脸，仍然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危险的气息。 或许是因为那天，她在床上看到他忽然浑身是血地站在了戴紫墨的身后，那一幕，永远都忘不了，以至于让她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嗯。”她只能这样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他。她是真的害怕他，但是又不能当着他的面承认。她很辛苦。 “你中午吃饭了没有？” “吃了。”泡面。后面两个字，她在心底里补充了，她不想让他听到了，不然他到时会对她发火的吗？她其实很想说他不要伤害戴紫墨，因为他是她的朋友。可是话到了她的嘴边，她又不敢说出口了。 他总是说他不会害她的，可是保护她的朋友却因为她而受伤了，要她怎么去相信他的话？ 顾北门回公寓去了，他好像是要去找他的手机。而这个空隙时间，对于林朵昔来说是相对自由的，她马上就拿出了手机给王越打了个电话。 “师父，你能不能来一趟警官大学。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她现在真的是没办法了，白千古那么弱，戴紫墨才刚刚从死门关逃出来，万一顾北门要对她下毒手，她可能就要死了。她还不想死。 “哦，这次不是叫我哥哥了吗？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你哥哥呢？连师父都能喊成哥哥的。”电话那头的王越似乎心情不错，还调侃她。 “你快点过来，再迟点……怕是见不到我了。”林朵昔觉得她有必要这样说，才能稍微让他快一点，而且她也并没有说谎。她实在不了解顾北门教官是怎样的人，贸然就跟他住在一起实在是失策，都是她不好，做事都不事先跟别人商量，也不听听别人的建议，就只会一意孤行。 “你这丫头还对我说谎吗？你不准挂电话，等我几分钟，就到……”电话那头有些混乱的声音，王越的声音却特别的好听。 林朵昔就守在树下，静静地看着树枝上孤独的树叶，而提前枯黄的树叶缓缓地飘落下来。一阵风，就能加速了树叶回到了大地的怀抱里，更加寂寞。 王越真的是几分钟之后就出现在林朵昔面前了。 只是这次在警官大学里面，王越戴的面具是白色的，而不是银色的。他说：“你看，丫头，你又说谎了吧。不能老是对师父说谎啊，你没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林朵昔仰望着一米八二的王越站在她的面前，她的姐姐林慕昔的哥哥王越就在她的面前，那个黑帮老大就在她的面前。她忽然有种很孤独很寂寞的感觉，却无人救赎。 “哥……不。师父，我可能又犯错了，似乎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了，他现在是我爸，可是我害怕他。我的朋友为了保护我差点连命都丢了，我该怎么办，师父……” 王越静静地看着她，想起来在她在搭公车的时候，跟他吵架无理取闹，甚至不相信他，认为他没有叫人去保护她的那时候，无论他怎么说，她都还是不相信，连他介绍的杨南笙，她都不要了。他现在对她有种疲惫的感觉，但是还不至于厌倦。 “徒弟啊。” 林朵昔求助的眼神看着王越，说：“到。” “如果你每次都这样折磨我，我可能会跟你断绝师徒关系。你是我选中的人，为什么你不能相信我？如果我想害你，你绝对活不到今天。”王越说起狠话来，眼神都是阴鸷的。 可是林朵昔现在除了依靠他，她别无选择。若是让她向她厌恶的温淡低头，或是让她向她想要拒绝的杨南笙求助，那么她肯定会生不如死。 至少面对王越，她还不至于生不如死，最多就是有种上刀山下火海的感觉。总是上一秒好像要让她上天堂，下一秒就要让她去下地狱，其实王越的情绪也是变化无常，脾气好不到哪里去。 “嗯。”林朵昔乖巧地答应着。如果他不要她，她就只能想想其他办法了，她必须连同她姐姐那一份好好活下来，即便活得不漂亮，活得疲惫。 王越看着她的反应，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师父想要栽培你的，你就不应该推开师父啊，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吗？对不对？至于你说的养父的问题，断绝关系吧，你不要当他的女儿了，只要没了关系，你就不用面对他。” 路上也有其他的学生好奇地望着林朵昔和王越，估计在他们的眼里，都非常好奇王越是什么人，甚至非常在意他伸手搭在林朵昔的肩膀上的这个动作，要想要表达什么，他们之间什么关系。这些八卦的内容，就是他们空闲时间的娱乐。 谁让林朵昔也是话题人物之一呢，她在大学里的所见所闻，都是其他人嘴里嚼烂的故事。林朵昔只是想象一下顾北门给她的压迫感，她就觉得很难开口断绝关系。她怎么可能这样对她的养父？更何况，他只是口头上劝她进组织，并没有用暴力逼迫她屈服。但是，王越这样说，已经表明他已经原谅她了吗？即便她也没觉得她错在哪里，但是如果他要她先主动联系他才能护着她的话，她会先低头。 “我们终于和好如初了吗？”林朵昔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想要确认一下。 “当然。”王越说。他本来就不打算放弃她，就算这次她没有主动联系他，他也会有其他办法接近她。 第二百零九章 师徒一起放松 王越的那两个当然的字，让林朵昔有几分钟的怔忪。好像很久之前就看到过了，她眨眨眼，眼睛有些湿润。回去了啊，好像回到过去了的感觉。王越将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傻丫头，你这是开心吧？” 林朵昔摇了摇头，风把她的头发吹地凌乱。 下午的阳光有些让人烦躁，就好像是要把人折磨得面目全非，才能善罢甘休一样。只是，林朵昔打了个哈欠。 “朵昔啊，你是不是不敢跟他断绝关系？” 王越的话很轻，就像是刚掉落下来的落叶一样，飘落到她的心田上，有点酥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师父，我总觉得说不出口……” 林朵昔还是说出口了，撑着她的师父在她的身边。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她的大学里面找她，可是她连跟他说出她的困扰的勇气都没有，到时在电话里就更难说了。因为她也知道有些事不能三言两语在电话里说清楚。 “嗯。那就先不要断绝关系，你少点回应他，冷淡一点，这样就好。不知道怎么冷淡吗？就是多说‘嗯’、‘哦’、‘好’、‘是’这些让人觉得敷衍的字眼。”王越慢慢地教着她，眼角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松开她肩膀上的手，坐在她的身边。这个大学里八卦的学生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他最烦这些人了。虽然他戴着面具没关系，可是她不一样，她毕竟还是这个学校的校花，看到她脸色不好，他就想到了不好的地方去——该不会是在这个学校里被其他的学生欺负了吧？ 林朵昔点点头了，现在不知道跟王越说什么。 “我们一起去吃晚餐吧？”王越漫不经心地开口说。 林朵昔曾经很好奇，戴着面具的王越都是怎么吃饭的，或者说，他难道会取下面具吃饭？那可是勾起了林朵昔大大的好奇心了，不知道王越是不是长得其丑无比，所以才不肯让人看到他的样子？ 他们一起去到大学门口附近的小吃店铺。 “我想要吃麻辣烫。”林朵昔一开口就说。王越看了她那脸上的痘痘，叹了一口气，说：“你还吃这些干嘛，都说了你有痘痘，不能吃这些东西了。” “我喜欢吃啊。”林朵昔扁扁嘴，委屈地说。 “随你。”王越看她这样子，也就算了。反正脸是长她的脸上，懒得因为吃东西这么小的事又跟她吵架，不过她这脸实在太像他的妹妹林慕昔了，不愧是双胞胎。 “师父真好啊，你想吃什么？”林朵昔好奇地说。 “珍珠粉吧。”王越随意地说着。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很少去到这个小地方吃，他对于这些地方的食物完全没什么好胃口。王越就只是看着林朵昔吃着麻辣烫吃地津津有味，那辣哭她的样子，觉得她好蠢，又忍不住笑了。 随便吃了两口珍珠粉，王越就看到林朵昔已经吃完了麻辣烫了。 “还想吃什么？”王越毫不在意地问。 林朵昔有些吃惊地看到王越用筷子夹着面条往嘴里放，原来那面具除了眼睛有两个洞，嘴巴那里还有个洞的，她都差点忘了。 接下来，林朵昔毫不客气地又点了蒸饺子、绿豆炖白鸽汤、还有牛腩粉。没想到林朵昔也不胖，但是他看到她吃地可不少啊。 林朵昔吃饱了之后，王越就问她：“要不要跟我去放松一下？” 傍晚时分的街道上也没什么人了，林朵昔觉得反正她现在也吃饱了，回去也没什么事做，她心想着跟着她的师父出去走走也没关系的吧。 “好啊。”林朵昔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因为除了王越之外，温淡和杨南笙都是她不想见到的人，只要不碰见他们就没事了。她这样天真地想着，不用过多久，她就会发现自己的无知。 王越带着林朵昔去到了一间高档的理发店，一走进去，就有人迎接他们。王越摆摆手，对着发型师说：“给她洗个头，顺便给她按摩一下吧。” 发型师看了林朵昔一眼，说：“ok。” 林朵昔对于喜欢说英文的中国人没有多大好感，或许是因为她的英语很差吧，所以，她看到什么人在她的面前炫耀英文好，她就会意识到自己的英语很差。一个成功的人之所以朋友多，有个不容易看出来的原因，那是因为他不会让人感觉有压力而不舒服，所以他身边的人都很多。 当然也有例外的，有的人天生就爱毒舌，不用难听的话刺激一下别人，就不好过似的。 林朵昔被那个男人推着进去洗头发了。林朵昔躺在一张床上，头发就自然掉落在一个盆似的的东西里面，那个那人就有一句话没一句话地搭话了。 他一边用喷洒沾湿了她的头发，就问她：“是高中生吗？今天不用上课？洗头发的洗发露有贵的，有便宜的，你要用哪种？” “我大学生了。便宜的。”林朵昔闷闷地说。她看起来有那么小吗？还是说，他觉得她发育不良？后面这个想法，打死她都不会问出口。 “哦，刚才陪你来的老大，是你的谁啊？”男人按了一些洗发露在手里，揉着林朵昔的头发，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问了一句。 林朵昔不在意地回了一句：“哦，他是我的师父。”她很随意的一句话，却让那男人揉头发的动作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 然后，那个男人就不敢怎么跟林朵昔搭话了，似乎是不敢撩她，难道是因为她是他的徒弟，怕他责怪他？林朵昔也觉得有可能是这个原因，毕竟王越是青红会的老大，在这一片地方还是挺有名的。 即便是这些小人物，恐怕也是知道他的。王越戴着面具，林朵昔一直很好奇他们是怎么辨认出王越的，难道就不怕其他人冒充他吗？ “你怎么知道他是老大？”林朵昔被他挠得有点痒，嘴里闲着没话说，就说出了她想问的那句话。 “你不知道吗？那我不能说。”那个男人像是见鬼似的眼神飞快地看了林朵昔一眼，然后继续专心地洗头发。林朵昔倒是不觉得洗头发是要用心洗的，那不是随便洗洗吗？要这么安静地洗？她往身边一看，其他给顾客洗头发的男人都在撩着女顾客，或者是女人在撩着男顾客，他们都在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很温馨快乐。 “为什么啊？”林朵昔不满地追问。 可是那男人也不肯说了，只是答非所问地说：“还有哪里痒吗？” “耳朵旁边。左耳……” 男人给林朵昔的头发冲水的时候，听到林朵昔没好气地说：“你不告诉我，就以为我没办法知道吗？我可以，我可以去投诉你服务态度不好哦？” 遇到林朵昔这种歇息底里的女生，男人有种倒霉的感觉，好像惹不起她，可是他现在也躲不起她。 “好好，我说，我说。我们老大的声音很特别啊，难道这个世上还有跟他声音一模一样的？还有他的眼神，我们都是认得出来的。更重要的是指纹啊，我们认得出老大的手机可是全球限量版的，他的手机除了他的指纹，没有人能打得开的。” 男人的话总算是满足了林朵昔的好奇心，林朵昔放过他了。林朵昔也不知道这个有什么好隐瞒的，告诉她，他又不会怎么样。 男人给她按摩脖子，当他那只手穿过她的衣服摸到她光洁的后背时，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开口说：“不要按摩了，不要。”她无法忍受别人碰触她的身体，尤其是陌生人，原来她不喜欢按摩。 “小妹妹，你身体太敏感了。是第一次来做按摩吧？放松一点就好了。”那个男人劝说着。 “不要，我都说了不做按摩了，你再碰我脖子后背的，我就……我就跟我师父说你非礼我！”林朵昔的话总算是吓到了那个男人了。至少，他再也不敢给她按摩了。即便是她的师父要他给她按摩的。 林朵昔洗完了头发，那个男人就帮她用白色的手巾把头发包裹起来了。林朵昔被带到了沙发上坐，他还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待会你有指定的对象给你做发型吗？还是随便给你找一个？”男人问她。林朵昔一下子没了主意，她哪知道选谁啊，可是随便选一个好像不太好，她求助似的看向王越。王越也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慵懒地说：“给她安排16号理发师。” “好的，请稍等。” 王越暧昧的眼神看了林朵昔一眼，说：“怎么样，按摩感觉不错吧？是不是很放松了？” “并没有。更紧张了，我不喜欢按摩，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林朵昔连茶水都不喝了，放到桌面上，一副不高兴的表情说。“师父，我再也不用按摩了，这是哪门子的放松啊，绝对不要了。” “还有一种特殊温泉的，让水里的鱼吃掉人的死皮。那也是放松的一种，要不现在带你去那里泡一下？”王越也不气馁，又建议地说。 林朵昔再也忍不住了，大喊：“我才不要喂鱼呐！” 第二百一十章 当然不借 林朵昔这么大的反应让王越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下来了，温和地说：“不去就不去啊。” 十六号理发师走到了林朵昔的面前，林朵昔就一脸懵逼了，这不是杨南笙吗？ “嗨，你想要什么发型？” 林朵昔现在非常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她现在的头发还湿漉漉地，又被毛巾包裹住，就这样走到大街上，不太雅观。 瞧他那语气，就好像是初次见面一样，让她火大。 “随便。” 王越与杨南笙面面相觑，然后王越仍然还在喝茶，而杨南笙接着问：“直发吗？还是微卷的头发？给你做一次性的造型，等你下次再洗头发的时候，自动会恢复到你之前的模样。不会很伤你的头发。而且你是学生，我故意让你做一次性的，这样你不会挨骂。”最后那句话还特地说出口，就好像在自我夸耀他对她多好似的，挺窝心没错吧？ 可是林朵昔并不这样认为，她觉得这是王越和杨南笙串通好的，故意让她来到这个鬼地方，然后故意让她面对她不想面对的男人杨南笙。就算是这样，她也不会屈服的，她就是不想跟他在一起，就算是她的师父想要撮合她和他在一起，她也不想委屈自己接受一个不喜欢的人。 “直发。”见林朵昔不给面子，王越就替她回答了，给杨南笙台阶下。 林朵昔打了个哈欠，就好像是非常无聊一样，她想要睡觉了。可是当她的头发在杨南笙的手里一点一点吹干，一点一点变成漂亮的样子，就好像杨南笙是魔术师一样，令她有点期待。她虽然对于杨南笙作为她的男友这件事不满意，可是并不能说明她否认杨南笙的能力。 “宝宝，不要分手吧。”杨南笙忽然说。 林朵昔叹了一口气，坚决地说：“你也不是很喜欢我吧，你为什么要勉强你自己呢？因为我的师父？你难道不觉得你很悲哀吗？连自己的爱情都要听我的师父的话，你没有自己的主见吗？” “我们挺配的啊。”杨南笙一边给她吹着头发一边说。 林朵昔干脆就不回答他了，他也是疯子，跟陈易凉没相差多少？她最讨厌疯子的了，折腾她的固执，要她妥协的男人都让她讨厌。她喜欢自由地飞翔。 “所以，你还是要离开我吗？你觉得我会让你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吗？是叶世风？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杨南笙一针见血地说出来，林朵昔知道头发已经干地差不多了。 王越都听得到他们的话，忽然说了一句话：“朵昔也知道她得不到那个男人的，她迟早会想通的，等她想开了的那天，南笙啊，朵昔就是你的了。” 林朵昔听到王越这样说，再也忍不住反驳了：“谁说的，我是我自己的。” 发廊里面的理发师都替林朵昔捏了一把冷汗，虽然不认识她，可是她现在的样子，还是让她到达了危险的境地，一般人不敢这样对王越说话的，因为王越是公认的狠毒的男人。 可以随便因为手下说错一句话，就让对方断手指的男人，实在无法让女人安心。然而，飞蛾扑火的女人还是不在少数，只不过她们都非常小心翼翼。 林朵昔这个态度的，除了林朵昔，几乎没有女人敢这样对待王越。 “我说的，怎么，师父说的就不行了？”王越面对林朵昔的任性，可以说是包容了，只不过面对那么多人，他需要建立权威，那么林朵昔势必要向他低头。 “行……”林朵昔也察觉到他的眼神在刹那间忽然变得冷漠了许多，就好像她不是他的人一样，为了自保，她必须低头。“师父说的当然行了。” 她跟着他出来的，她一定要安全地回到警官大学，她才不想受伤，即便她的性格并不乖巧了。从林慕昔死去的那一刻开始，她感觉她也跟着死了，灵魂上的伤痕让她感觉到她已经回不到以前的自己了。 杨南笙无声地笑了笑。其他的理发师也继续忙着他们手中的事情，没再关注他们了。林朵昔觉得心里烦躁，可是不敢发作，只能默不作声。看着眼前的镜子里面的杨南笙那邪恶的笑容，就让她特别想发火，他还笑，真是坏男人。 王越走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了就跟杨南笙说：“待会你送她回大学。我有事，先走了。” “行，没问题。” 林朵昔可怜兮兮地望着王越的背影，他连跟她说拜拜都忘了，难道真的是生了她的气吗？等他一走了，林朵昔就对杨南笙发火了：“谁用得着你送了，我一个人也能回去。” “哦。”杨南笙也不反驳，就这样听着。 “我都说了不能跟你一起了。你没看到我长痘吗，我痘痘还没好呢，你不能找个不长痘的美女吗？你这样纠缠我会很烦躁的，你知道吗？” “嗯。”杨南笙随意地回应着，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他关掉了吹风筒，拿出手机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笙哥，我查到了，步幼京已经买了两天后的飞机票，要回国了。”杨南笙面露喜色，随便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就算你叫人查我的底细，我也没有什么值得你花心思的。你把时间花在泡别人身上更好啊？”林朵昔一骂开头，她就好像打开了水龙头，再也不会关上了一样。 “你知道我喜欢你吗？”杨南笙淡定地把手机放回口袋去，说。“你知道叶世风爱着余芳芳吗？你很快就会知道，你最后只能跟我在一起。”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坚定，林朵昔觉得她碰上了痴情男人了，对她这么专一，她该怎么办，拒绝了他，他也不听，执意要跟她一起让她非常困扰。 看着镜子中秀发飘飘的自己，林朵昔觉得自己太残忍了。 头发做好了之后，他们要向她收钱。林朵昔这才发现她没带钱出来，她的钱都在白千古那里放着。她想到如果是她的师父王越在，一定会替她付钱的，而杨南笙却像是没听到了一样。杨南笙这个态度让她心凉，可是她还是要说：“你……借钱我吧？” “啊？凭什么借钱给你啊？你是我的谁？”杨南笙说这话的语气是那么自然，就好像她是为了钱才跟他说话一样，她差点就从他这句话里面看出他也没那么喜欢她。 “我是你的……你的前女友。”林朵昔挣扎地说。 “呵呵，前女友关我什么事，我才不借钱给你。”他那口气说得好像分手了之后，借钱就不还了一样，让他不信任。 “那我现在是你的女友啊，你还借不借？”林朵昔终于忍不住对他咆哮了，她现在如果打电话给王越，他可能也赶不过来，而温淡，她不想求助，至于叶世风，她想他可能还守在余芳芳身边，她也不想打扰他们。 “当然不借。”杨南笙很快地从林朵昔的眼里看到了类似抓狂的眼神，才笑嘻嘻地说。“不借，是因为我帮你付钱啊。” 林朵昔这才发现杨南笙在耍她，他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她低头承认，让她往他设定好的圈套里面跳，然后被他圈着，跑不掉。 “知道了。”林朵昔疲惫不堪地回应着。她下次再也不要出来‘放松’了，这只不过是折磨，她忽然发现没有了姐姐林慕昔，她要承受原本她的人际关系给她带来的冲击，如果她的姐姐不认识王越，她现在就不会认识王越吧？那么也不会遇到杨南笙这种男人…… 杨南笙跟着林朵昔走出发廊的时候，林朵昔忽然停下来，回头看着他说：“我自己一个人回警官大学也可以。” “啊，我答应了老大，送你回去就送你回去。”杨南笙的语气似乎只是完成任务一样，好像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一样。这种该死的语气，让她格外火大。 林朵昔就往警官大学相反的方向走着，她就不信，这个死男人还真的会陪着她闲逛一个晚上。他肯定有他的事情做，不可能这么闲的。她是这样想的，尽管她完全忽略了她一个校花，晚上一个人在街道上闲逛，本不该这样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杨南笙有看新闻，这段路是经常出现流氓劫财劫色的地方，已经有不少警察重点巡逻这个路线，可是还是防不胜防，始终有漂亮女人成为受害者。 “你是不是还是走不出你姐姐的痛苦，非要这么自暴自弃吗？这路，不是你该走的。”杨南笙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了。 林朵昔仍然不听他说话，可是当她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刚好说：“对不起。”她还没看清那个人什么样子，就被对方拿着刀抵着她的身前，低声说：“要钱，要命？” 林朵昔偷偷瞄了他一眼，才发现对方还戴着墨镜和口罩，实在看不出他什么样子的。林朵昔冒着冷汗，她一下子忘了她学会的几招防狼术了，真的面对危险，她只是一只任人宰割的肥羊。 第二百一十一章 因为爱情 警官大学保安室，楚钰就站在门口，手指夹着烟，抽着烟看着门口的那个男人。非常熟悉，而又陌生。那个男人用炽热的眼神看着她，仿佛久别重逢的恋人般渴望的眼神，却得不到那女人的一丝回应。 “老婆……” “谁是你老婆。”楚钰忽然反驳说。“你以为你做了什么好事？趁我不知道，用我那个身份跟你结婚，你好意思？余旭从，你明知道我们都是不能有爱情的人……” “我们都是地球人，为什么不能有爱情，你就只听w教官的话，她也是只服从w教官，可是我能哄骗她跟我结婚，我知道我摆平不了你啊。可是你我都有肌肤相亲的亲密关系了，你还不能接受事实吗？”余旭从歇息底里地说着，他好像并不觉得他有错，甚至从他的话里，只能透露出他觉得她有错。 “是吗？余旭从啊余旭从，你以为我奈何不了你精心设计的婚姻吗——那破结婚证，你以为锁得住我？分居三年以上感情破裂就能申请离婚而且请求诉讼。更糟糕的状况，不就是你死了吗？你死了，我就成寡妇了啊，我也还可以嫁人呢？”楚钰冷笑着说着，将最后一口烟吸到离心脏最近的肺里面。 王雨躲在保安室里不敢走出来，他没听错吧，楚钰这么漂亮，这么年轻，已经结婚了吗？王雨有些失望了，他居然喜欢一个有妇之夫，实在是太伤心了。他只不过因为看着屏幕上的画面眼睛困了，就趴在保安室的桌面上小睡一会儿，醒来却听到这些破事，犹如晴天霹雳地打击他。 “哈哈。我当然知道那点小玩意管不着你。我不是追来了吗？你以为，我找不到你吗？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的。”余旭从炽热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她。 连那语气都是发狂的冲动语气。 “那场大火怎么没烧死你呢？你的脸……不是都毁了吗？你觉得我会跟你这么丑的男人在一起？”楚钰看着他那丑陋的脸，忍不住嘲讽他。她始终不能接受他的狂热，哪怕她也知道他是真心喜欢她的，可是她却还是喜欢叶世风，或许这就是命。 “我的脸，是我保护你造成的。你不觉得你这样说，会显得你的内心很丑陋吗？”余旭从得理不饶人地数落她。 “既然你觉得我狠毒，觉得我丑陋，那你就不要喜欢我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叶教官什么心思。你这种不懂得报恩只会掠夺的男人，送我也不要。”楚钰把烟头丢到地上，说完就转身要回保安室了。 余旭从冲着她的背影大吼：“你迟早有一天会明白，这个世上，即便知道你很差劲，也会喜欢你的人，永远只有我一个。” 这话说得太绝对了。王雨在心底里反驳，就算是他知道了楚钰心狠手辣的一面，他也未必能放得下楚钰，当然，能不能跟她相处又是一回事。 而这一幕，警官大学门外离他们最近的一幢别墅的五楼，一个男人正透着望远镜看着这一幕。他身边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哎，看情侣吵架什么的最没意思了。我家林慕昔怎么还没回警官大学……” “陈少爷，你跟千古一样都是喜欢用望远镜偷窥别人，难道说你们的心态都是一样的。”戴面具的男人不温不火地说。 陈易凉把望远镜拿下来，看着身边的戴面具的男人，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说：“心态当然是不一样的。你家千古是得不到的心态，而我是就要得到的心态。” 看着他那志在必得的气势，戴面具的男人也没再说什么扫兴了。毕竟就算是他说了，也只会让事态一发不可收拾，连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这件事都接受不了，非要认定她的双胞胎妹妹就是她的男人，已经是个疯子。 就在这时，叶世风带着余芳芳回到了警官大学的门口。叶世风在余芳芳身后说：“你才刚醒来不久，你急什么啊，在病床上休息不是好好的吗？非要回学校公寓休息？” 余芳芳不喜欢医院，可以的话，她希望她一直都在警官大学里面。医院里面有太多她不想回忆起来的事情，她只要嗅到那消毒水味道，她就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可是，她还是努力忍下来了。当然，这些叶世风是不会知道的，因为关于她与医院的那些事，已经被封锁了，一般的间谍都破解不了，拿不到那份资料的。 叶世风不了解事实，所以他才不能理解余芳芳。可是，余芳芳也不会跟叶世风说的，那根本就不是她想回忆起来的事情。她隐约记得是叶世风把她从火灾现场救出来的，而她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叶世风。她开始相信，叶世风的确是想要追她的。 可是这不能说明，她就会对他全盘托出。 她余芳芳想要过的生活是教科书一样的，让别人参考，过得更好。励志人心的，而不是跟一个痞子，等着他到处风流完了，寂寞了就来宠幸她，这样的生活，绝对不是她想要的。她抗拒叶世风多半也是这个原因。 夜太黑了，余芳芳想念公寓里的那只狗。不知道狗有没有饿坏了，她不在它的身边，它肯定没有好好吃东西。她要不是忽然发生那种事，早知道就让狗寄放在她的恩师白千古那边了，可是她平时也不好意思放到她那里去。 “我喜欢。”余芳芳懒洋洋地回头对叶世风说。 王雨走出来开门了，他这下子却没有看到刚才那个男人，只看到叶世风和余芳芳。那个人呢？ “怎么就你们，刚才不是还有个脸上有烫伤疤痕的男人站在这里吗？”王雨的语气是那么害怕，让叶世风和余芳芳差点以为他想要讲鬼故事了。 “你别吓唬人吧。”叶世风哭笑不得地说着，伸手就拉住了余芳芳。她的脸上还有绷带绑着，原本漂亮的样子在绷带之下显得有些楚楚可怜，但是叶世风也非常担心这一点，连忙说出口：“你在医院里，护士可以定期帮你换药啊，你在公寓里谁帮你换？” “千古。”余芳芳淡定地说着，甩开了他的手，走进了警官大学。 叶世风皱了皱好看的眉，他根本就不了解白千古，自从那次从她的手里拿到了毒药，还好他辨认出来了，不然他就死定了，这件事他会牢牢记住的，当然也不想余芳芳冒险，即便对方是她的恩师，他也不希望她出事。 有时候，一个人的人品跟他的能力强或弱无关，只跟他的思想、跟他接触的文学作品的灵魂有关。在一个孩子还没弄清楚自己的灵魂是怎样的时候，他只是在文学作品里面寻找跟自己契合的人，不停地向他靠近，向他学习，以至于到后来用心了，感情灌注下来，就成为了有血有肉的人。 楚钰一听到了叶世风的声音，就像是猫嗅到鱼香味一样，马上从保安室里跑出来，伸手就抓住叶世风的手，央求地说：“你要帮帮我啊，姓余的那小子追来了，他只怕你的。你只要多站在我的身边，他就不敢来了。真的。” 看着楚钰这么温柔，王雨的心跳都加快了，他果然还是不习惯凶狠的楚钰，他喜欢撒娇的楚钰。王雨也跟着帮腔了：“叶教官了，刚才好像有流氓骚扰楚钰啊，你要多多关照一下美女楚钰哦。” 叶世风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邪恶地笑了笑：“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夫唱妇随了？” 楚钰马上急了，跺了跺脚说：“才不是呢。我才没有喜欢他。”王雨就嘿嘿地傻笑，好像听了非常高兴了。 “再说了，你们不都是保安吗？保安还怕流氓，这说出去，还不笑死人了。丢了我们警官大学的脸啊。你们是不是谈情说爱，就忘了自己也是会用暴力维持秩序的人？”叶世风自从开始讲课之后，连说话都带着讲课的调调了。 楚钰和王雨面面相觑，叶世风还真的说对了，因为楚钰就是记挂着叶世风，才示弱求保护地说这种话，而王雨也是心心念念着楚钰，马上帮她说话。爱情使人着了魔，让复杂的人变得简单，让简单的人变得复杂。 叶世风懒得理他们，走快了两步，追上了余芳芳的脚步。因为她身上的伤也还没好，她不能走得太急，所以，他很容易就能追上余芳芳，看着她那面色不太好，估计是她觉得痛了。 “你还好吗？要不我送你回医院吧？” “不要。”余芳芳对着他怒喝。就好像是叶世风逼着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一样，让她备受折磨，以至于烦躁发火。 “别气。那我陪你去看校医。”叶世风嬉皮笑脸地赔笑着，他当然还记得四年之约，就算是死皮赖脸地陪在她的身边，也只不过是区区四年而已，等到四年期限一到，他那些想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就算是死神要找他，他也会放手一搏的。到时候，万一他死了，他也希望她过得很好，至少要比他活着的时候要好。 第二百一十二章 劝服戴影 余芳芳往校医室走过去，远远地就看到了戴影神色暴戾地走进去了。她想快点走过去，奈何身上的伤还没好，也快不了，就听到戴影那暴躁的声音了。 “你怎么了啊，你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哪个该死的混蛋把你伤成这副模样？我要把他往死里打——”戴影的语气很冲，就好像对方跟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样。 就算打不死他，也要把他从这个世上抹杀掉似的。因为他是那样的激动，以至于白千古都用警惕的眼神瞅着他说：“你别弄死人了啊，何况你打不过他，他是顾北门教官。” 顾北门，这三个字钻入到戴影的耳中，就让他差点大吼起来了。他当然知道这个教官，因为他就是他最讨厌的教官，要问为什么，那是因为他每次看到他，顾北门都会挑他的刺，就算他没做错什么，对方就是没事找事要让他发火。所以戴影非常发火，而且对方就是压得他死死的，他就是打不过对方，才这么烦躁。 要是他打的赢顾北门，又不会继续让他欺负了。 “影哥啊，你不用这么焦虑，没事的啊，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嘛？”戴紫墨微笑着说，他那语气就好像是在说他想多了，反正他都活下来了还有什么好发火的。他的语气是很自然的，连余芳芳都有点佩服戴紫墨了，他这么乖巧的男生，虽然有点抑郁，但是也是个好学生，她不太明白传闻中他是个坏学生的谣言，难道是其他人看到他得到老师的特别关注，故意说这些谣言来中伤他吗？的确有这个可能。 “戴影同学，你不要冲动哦，冲动是恶魔，会让你被魔物包围的。”余芳芳故意说地危险一些，让他敬而远之。可是她忘了，戴影是重情重义的男生，对女生薄情，但是，对哥们那是无可挑剔的好。 “老师……不，余教官。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不管你说什么都没用了。我非常讨厌他，你肯定不会知道。因为我对他几乎是恨之入骨了，我最在意的就是自尊，他把我的自尊践踏破碎了，你觉得我能原谅他？就算我当不成警察，我也不在意啊，我就是要他付出惨重的代价，惹我就算了，竟然敢招惹我的人，还差点让他死了……” 余芳芳皱了皱眉，坐在里面了，往外看了一眼，原本跟在她身后的叶世风也不知道往哪里去了。她叹了一口气，决定先要给戴影上一节思想课，不能让他这样去面对顾北门，虽然她也不清楚戴紫墨怎么会受伤的，听戴影的口气，估计是顾北门把戴紫墨伤成这样的。不管对方是怎样的人，就算是当做最坏的情况，顾北门是很坏的男人，那么他把戴紫墨伤成这样一番模样，也不能原谅他，只是她也不能让自己的学生戴影陷入仇恨中，他这样子会毁了他自己的人生，再也不能当警察，不能好好地毕业了。 为了一个男生，为了一个朋友，为了一个哥们，对一个教官大大出手，即便对方人品再怎么恶劣，那都是不敬而且不应该，他违法了，那么中国会有法律去制裁他，余芳芳不希望他一个年轻大好青年跟一个中老年男教官同归于尽，那是多么愚蠢的行为。如果放任他不管，不只是浪费了他的父母的养育之恩，甚至连她之前辛苦教他会收敛一点点的暴躁脾气也都一度激化临界边缘变成这样一发不可收拾，会让她感到身心疲惫，她已经这么努力地去挽救他，还是让他变成了这种她不想看到的人吗？ “你不读书了吗？你知道跟教官打架会变成什么样的后果，你想过了吗？如果你这样子，你以后流浪街头，甚至当痞子骗钱骗色的时候，你会后悔当年并没有好好读书，以后只能用口头上的话语去撩女生，用网络诈骗去骗其他人的钱，过活。这样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会严重影响到你的未来。以至于再也不能好好地生活了？” 余芳芳的话让戴影短时间的气焰弱了一个层次，因为他的确没有想过后果，他只是气在头上，想着怎么发泄出来，可是当他听完她说的这番话的时候，他已经比之前冷静了许多，虽然他的眼神还是暴戾。 “如果你想要他后悔招惹你的人，那么你就要变得强大起来。你要通过合法的手段去保护你的人，而不是冲动行事，你知道这个世上有多少坏人虎视眈眈吗？你跟他同归于尽了，你想过戴紫墨的感受没有，那么他怎么办呢？你这样不是在增加他的愧疚感吗？如果你再也出不来了，你在监狱里度过了你的悲伤的青春后期生活，等你出来，你的心里会有空缺的一部分，而那部分，你确定还会有东西可以填补完整吗？有些痛苦一旦出现了，就再也无法好起来了。将会是绝口不提的禁忌，让人变得疯狂而可怕。所以，在你变成那样的人之前，请你三思。你不是还有我吗？还有很多其他的教官吗？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坏的教官，就毁了自己呢？值得吗？”余芳芳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白千古看到余芳芳坐在那里，说话的嘴唇都干裂了，她就动身去给她倒一杯水。而戴紫墨就躺下床，闭上眼装睡，他知道余芳芳没说错，只不过他是个有秘密的男生，他把眼睛闭上是不想面对他们，一旦他不闭上眼，眼底一闪而逝的紧张窘迫忐忑不安忧郁这些复杂的情绪展示在她的面前，他怕瞒不住他是个杀手这事，那么对于认定他是个好学生的她来说，会不会是个沉重的打击？戴紫墨不希望她知道，哪怕是要他说谎，他也不想让她知道。现在，他闭上眼静心聆听着她的话，他相信她一定可以说服戴影的，因为他原本就还不是那种无可救药的固执学生，他还是有救的。 戴影看着余芳芳接过白千古递过去的那杯水，喝了一口，然后也看着他。他没有说话了，以他现在平静的心态来说，他现在可以不去找那个混蛋顾北门，反正他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他重视戴紫墨，但是他还活着这件事就能给他很大的精神动力。只要他还没死，他都还不至于一定要对方血债血还那种极度愤怒的状态。 “好。余教官我听你的。但是，你一定要帮戴紫墨取回公道，不能让他受伤地不明不白，要让那个死教官，得到他应有的惩罚。这样我才能松一口气，才会心理平衡。”戴影絮絮叨叨地强调着要为戴紫墨出头的语气，让余芳芳稍微笑了起来。 始终还是个孩子啊。原谅他还年幼无知，她叹了一口气，就答应了他。这个时候的叶世风正在校道走廊上，抓着顾北门不放。顾北门虽然浑身是绷带，可他也是被叶世风认出来了。这一点让他非常震惊。 毕竟叶世风跟他并不熟，他怎么就把他给认出来了呢？ 路上的其他的学生都与他们擦肩而过，偶尔会扫两眼他们，仍然还是路过。叶世风的心态是非常的不安的，听说戴紫墨、顾北门和林朵昔三人发生了事情，但是只要林朵昔毫发无损，而他们两个男的都伤势严重。 “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戴紫墨、林朵昔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叶世风质问他，连客套话都省下来了，因为他不想跟他说那些话，如果他不是个好人，那么之前介绍给他的那个所谓脑科医生，或许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想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北门冷笑着说。他怎么可能跟叶世风坦白？毕竟他已经介绍了脑科医生给他，一旦事迹败露，那么会将他与脑科医生的信任那根弦也会扯断的，因为这个问题严重影响他的任务，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让他知道。就算是被他怀疑，顾北门也做好了打死不承认的心理准备。 “我说你为什么跟戴紫墨两人伤地这么重？为什么要互相伤害？你为什么要对一个学生这样子，我们教官不是应该保护学生的吗？不是应该对他们教育的吗？就算他们做错了事情，我们作为他们的教官，不是应该努力帮助他们改正吗，即便惩罚也不该把对方往死里打啊，我们不是应该要比学生更成熟更加稳重吗？不是应该把他们教得好好地，然后让他们成为他们想成为的人吗？你这样到底是在做什么啊，你不配当教官，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可能会忍不住让拳头招呼你的啊，你要尝尝看吗，是你的厉害一点，还是我的厉害一点？嗯？”叶世风现在可以说是非常肆意地说话了，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心态，只不过从保安上了教官之后，碍于教官身份，他就有些收敛痞子本性，正经了不少，可是如果面对像顾北门这样的人，他现在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拉拢人心 街道上的黑暗让人一下子就忘了白天的阳光都是那么刺眼的，蠢蠢欲动的邪恶正从四面八方包围他们，他可能已经察觉到了，而她还不知道。 因为当她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她停下脚步，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了，那刀就抵在她的身前，她只要再走上前一步，那么她就要被刀刺入身体了。而那种被刀捅入的痛苦，是那样似曾相识，令她差点窒息了。她还能怎么办，现在她脸色苍白，把她的教官教她的防狼术全都还给了教官，脑里一片空白。 “要钱要命？”流氓说。他的脸影响在黑暗中，甚至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是林朵昔也用她的眼角努力去看他的样子，却只能看到他的帽子、墨镜和口罩。 杨南笙一旦发现林朵昔停下来的模样有些奇怪，就赶紧去到她的身边了。他抓着她的肩膀，叫了一句：“你怎么……”就看到了那个男人靠近她，而他的手里正拿着匕首。 “少管闲事啊，你有钱吗？两人的钱都交出来。”流氓阴暗地说着。他的语气是那样贪婪，就好像多了一个人，他就能得到更多的钱，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不像便宜的衣服，可是他却要当流氓，杨南笙已经猜得到他八成会骗女人的钱花了。他一拳就揍了过去，另外的一手抓着林朵昔往他的身后一丢，就跟那个流氓打了起来。 林朵昔没站稳就跌倒了，只是跌倒在地上，仰望着杨南笙揍那个流氓，那个流氓用匕首狠狠地划向杨南笙的眼睛时，他瞬间就躲开了，伸手抓着流氓的握着匕首的那只手，疼得那流氓都握不住匕首，掉到地上了。紧接着，杨南笙一脚踹向他的肚子，看着他被他踹飞，还要走向他。 林朵昔这才知道原来他们黑帮的人打架那根本就不是被迫无奈，简直就是热爱打架。对方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杨南笙还是不肯放过对方，亲眼目睹会有一种让人觉得他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恐惧。 在杨南笙还没打算停下来的时候，林朵昔赶紧走上前，第一次主动抱着杨南笙的手臂，试着温柔地对他说：“好了，我们走吧。” 杨南笙还不想放弃，作为黑帮一分钟，对暴力和热血有一种莫名的向往，但是看到她都这样了，看在她的份上，他才收手了，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地剜了那流氓一眼，丢下狠话：“这个女人是我的女票，你下次再敢招惹她，我让你死无全尸。” 这话说地太狠了，就连林朵昔都忍不住缩回了她自己的手了，她怎么觉得杨南笙有一种杀人狂魔的感觉呢？该不会是她的错觉吧？还是说，每个黑帮混得还好的男人都是这副恶魔模样？如果说杨南笙和王越都是恶魔，那么在林朵昔眼里，温淡就是魔物了。明明讨厌她，还折磨她，还死不放开她，真是可怕的魔物。 只不过就算是这样，林朵昔还是不得不跟他们走在一起，因为她现在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如果还有其他的路，她又怎么可能跟这种人走在一起，那会让她感觉命悬一线，哪怕杨南笙在她的身边，不会让她受伤，可是她并不想跟这种男人在一起。 “你知道我在这个世上最喜欢的男人是谁吗？”林朵昔站在杨南笙的身边，还是要说这种话，她以为杨南笙很爱她，所以她以为她说这种话就能伤害到她，以为她这样子，他就离开她，可是她错了。 “你喜欢叶世风啊，那又怎么样。你跟我睡了啊，你就是我杨南笙的女人。”杨南笙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差点就让林朵昔甩了他一巴掌，他还敢说出口，那分明就是乘人之危，他还敢这么理直气壮，他哪里做得对了？他居然一点愧疚感，一点罪恶感都没有，这是多顽劣的人品，多可恶的性格，才能说得出口。 杨南笙当然不觉得有问题，在他那崩坏的世界观和崩坏的爱情观来说，他认为所有抢到的东西就是他的，借给他钱，到了他手里的也是他的，就不准备还钱了，反正到了他的手里，别人休想再次从他的手里拿走了，他就是那样可恶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顾忌林朵昔喜欢哪个男人，他就是掠夺的野兽，她不过就是只逃跑的兔子。 有只小猫，比如步幼京，也许会是个例外，可是她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内，就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按他的老大的原计划，林朵昔是他必须拉拢的人，到时要把她栽培成为二代魂异的，绝对不能有差错，就算是赔上他的‘爱情’，他也是毫不在意的。反正对他来说，他不可能守着一个女人的，他想要的就是无穷无尽的财富。而贪婪，就是他的本性。 林朵昔很想对他发火，因为他是这样坏的人，她又有些怕他，那火焰又消退了不少，像是这样的男人，她是要多讨厌他，才能让他离开她，她现在都在想着这事，如果她知道真相就是杨南笙装作喜欢她，她一定会笑出眼泪来，他装得还像真喜欢她一样。可是，她现在还蒙在鼓里，在那个人的伪装演戏之下，她现在烦恼的事情根本就没有烦恼的必要，可惜她还是烦恼了。 爱情里面的女人的智商通常为零，所以女人失恋之后都不会像男人失恋之后还念着前女友像是意犹未尽似的一样想男友，大都是对前男友一副被狗咬了一口还踩了狗屎的一副嫌恶的样子。 “你别这样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我啊，我不是陪着你吗？你如果对我有什么不满意，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改的。”杨南笙过马路的时候伸手牵着林朵昔冰冷的手，温和地对她说。 任何一个女生面对一个崇尚暴力的男人对自己展示温柔的一面，都会忍不住有点类似荣幸感浮现心头。似乎自己有魅力，已经把对方拿下了，这样的自信就建立起来了——可是林朵昔不一样，她现在心里就只想着叶世分，她现在只盼着回到警官大学。 “亲爱的，如果你累了，就告诉我。我会背着你，或者抱着你的。”杨南笙不死心地继续对她说甜言蜜语，虽然她没有甩开他的手，可是她也并没有搭理他。女人不说话，那就是最大的哭声。而且她不说话，他就无法靠近她的心，所以，他得想方设法让她回复他的话。 “就快到了警官大学啊，我真是舍不得你呢。你真的就这样离开我的身边，要回到那群欺负你的人里面吗？不如不读书了，跟我们老大混吧，怎么样？”杨南笙挑了挑眉，建议地说。 林朵昔忽然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说：“是你说的？还是我的师父说的？” “真是的，你还怀疑你的师父吗？当然是我说的啦，他希望你读完大学的啊，是我觉得你读下去一点意思都没有，不要浪费时间在这些事情上了，跟老大学点有用的事情吧。”杨南笙边说则，握着林朵昔的手稍微加了一点力度，能感觉到林朵昔的手心在冒汗。 林朵昔当然也不想读书了，只是她之前听到叶世风和余教官说过她，劝她继续读书，因为现在这年头，没有一个大学毕业证，找份好工作都不好找了，更何况，她还是个没有背景的孤儿。她才读下去，不过她到了现在，想到姐姐不在了也不会马上泪流满面，只是她根本就想不起来，她的梦想是什么，她为什么要读警官大学。 “我不读书，跟师父混，我能有钱花吗？”林朵昔天真地问。 “当然了，老大挣很多钱的啊，你跟他学，肯定能挣更多的钱。不过，你要知道，他不准你不读书，你要是想清楚了，我就要帮你说服他了。”杨南笙还说得特别有诚意，仿佛为了她就算是得罪老大也在所不辞，那语气林朵昔根本就看出来一丝虚假的成分。 “好吧，我再考虑一下。”林朵昔其实没什么好想的，只是她喜欢的男人在警官大学，所以她还舍不得离开那个地方。倘若在那里没有她喜欢的男人叶世风，或许她会在刚才，马上就答应了杨南笙。 “你别让我等太久啊，时间久了，怕是不好劝他啊，至少要在你毕业之前决定好啊，是不是？”杨南笙的语气有些沉重，连最后一句话都带着一丝胁迫或是心理暗示的作用。 林朵昔没有回答他，她最讨厌就是面对压迫气息了，就好像要被强制洗脑一样，可是她又错了，真正的洗脑是在细节上，潜移默化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利用了她，她还不自知。 到了警官大学门口了，林朵昔感觉好像被谁盯着了一样，有一种焦虑不安的感觉，回头一看也没有看到什么。杨南笙注意到她这样，以为她想要对他说什么，就自恋地说：“啊，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呢，要不我让你抱一下吧，来吧，宝贝。” 第二百一十四章 谁配不上谁 警官大学的校道上，叶世风正在跟顾北门吵架。但是顾北门用他那冷漠的态度去敷衍他，说：“你说了这么多，只能显摆你是个教官，或者说，你是个不错的教官。可是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啊。你说的那些道理，对我来说是耳边风。我只不过去公寓拿一下自己的手机，我还要回医院养伤的，麻烦你让开一下。” 叶世风就让开了，看到顾北门眼底闪过一抹窃喜，然后就马上跟上他的脚步，追问着：“你不告诉我，我向戴紫墨打听也会知道的。我只不过是给你机会啊，你不是要向我感恩吗？你为什么还向我隐瞒？你、戴紫墨和林朵昔三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你知道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学生，你要是不说出口，我迟早也会问到他们的。” 顾北门闻言就停下了脚步，用复杂的眼神瞅着他，隐晦地说：“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而且你这样子做，只会让他们陷入危险。你以为我说你就会信吗？你还是要问我。” “嘿嘿，我不是在给你机会赎罪吗？你为什么不珍惜呢？”叶世风说的语气也是有些遗憾的感觉，可是在顾北门的耳里听来，却不是这样一回事。 顾北门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因为组织而丧命，就非常不甘心和愤怒，他也知道他若是不听从命令，也会跟他的女儿一样下场，可是他现在一个人也斗不过组织，他现在的思想都在挣扎着。看着顾北门默不作声，继续向校门口走去，叶世风也紧追不舍，在他的耳边唠唠叨叨的。 到了校门口，保安室的楚钰就唤了叶世分一句话：“你怎么老是蹦跶呢，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跟着一个教官的后面有什么好的，他又不是美女。你不是男人吗？男人的本性不都是难过美人关？” “我跟在他的身后要办案呢，你能不能不损人，你嘴巴痒是不是？” 门口的林朵昔听到了叶世风的声音，她就脸红了地大喊：“叶教官——” 顾北门本来没怎么留意门外的人是谁，因为夜太黑了，他只看了一眼楚钰，觉得她貌美如花，比起余芳芳，还略差几分姿色，可也算是大美人了。可是，他听到了林朵昔的声音，他以为在梦里，可是他扭过头，当真看到了林朵昔，她身后还站着一个看似绝非善类的男人。 “女儿，你又从哪里回来了。都叫你不要到处去了，走，跟爸爸去医院。我住病房，你也陪着我吧。”顾北门露出慈祥的笑容，责怪地说。他刻意忽略了杨南笙的存在，不然他一定会骂林朵昔的，但是他想要维持慈祥父亲的形象，只能暂时忽略杨南笙。 楚钰也注意到了林朵昔和杨南笙了，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对叶世风说：“教官，我觉得你也挺忙的，看来你还能更忙呢？这父女重逢的戏份一定很精彩呢。” “你不懂事情内幕，就不要乱说话，不知道这样乱猜测作定论会让人很讨厌的吗？”叶世风也对楚钰不客气了。不过楚钰并不觉得悲伤，因为她早就习惯了他的这种语气，甚至还笑着说：“啊啊，知道了啦。作为观众不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可是会憋坏的啊，当然，事实也不一定是我们看到的这样，我当然明白这一点。只不过你不是想帮林东锁破案吗？我的师父教过我的可远不止这些。” 叶世风没再跟楚钰聊天了，只是在旁观林朵昔和顾北门两人的互动。顾北门都这样劝她了，可是林朵昔还是不为所动地拒绝了：“不要。我要回宿舍睡觉。你要去医院，你就自己去。” “你怎么能这样对爸爸呢？爸爸会很伤心的。”顾北门还真的露出悲伤的样子说话，可是在一旁看着的杨南笙都笑出来了。 “你是她的父亲吗？不是没有血缘吗？怎么，你想逼着她陪你住医院吗？既然你把她当女儿了，你还不应该叫她别去医院那种病菌多的公共场合吗？你怎么当她的爸爸的？你只顾着你自己的吗？”杨南笙一口气像是放鞭炮一样数落完，然后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才说。“哦，我是杨南笙，你女儿的男朋友。” 叶世风这会差点沉不住气了，他当然也知道对他情有独钟的林朵昔很受欢迎，可是他担心她被骗了。而且他也因为四年之约，而准备对林朵昔很糟糕的，所以，他刚才故意忽略了林朵昔的热情打招呼。他想要她退缩，想要她幸福。喜欢他这样的痞子，她根本就不可能幸福。 “你算是她的男朋友吗？我是她的教官，叶世风，我觉得她还配不上你啊，你真的当她的男票？她脾气很差的啊，吃饭也不按时，还抽烟，夜不归宿……”叶世风数落着林朵昔的缺点，眼看着林朵昔的眼里的光芒一点一点地暗下去了。 杨南笙打断了叶世风的话，语气强硬地说：“教官啊，我想你误会了。林朵昔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女孩，她唯一一次夜不归宿正是跟我在一起。你不能这样说她的啊。” 真是越描越黑了……林朵昔瞪了杨南笙一眼，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这人怎么这样，她觉得他好过分。如果说叶世风不是什么好人，那杨南笙绝对是恶魔。 “臭小子，你敢占了我女儿的便宜？我不打死你这个臭小子……”顾北门忽然愤怒起来了，走向杨南笙就要揍他，其实杨南笙喜欢打架的这种人是不会拒绝有人挑衅他的，可惜眼前这个顾北门是她的义父，他总不能当着她的面将他伤着了，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伤在身，他这样对一个老辈，似乎会让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他明智地躲开了，一路小跑引着顾北门离开林朵昔的视线。 只剩下林朵昔、叶世风和楚钰三个人在学校门口了。夜那么黑，犹如一团化不开的墨，浓郁地吓人。楚钰抢先开口打破了他们之间尴尬的沉默气氛，说：“教官啦，我好想看看你的手机啊，是不是还有你以前给我拍的刚洗完澡的照片呢？” 一句话就完美挑拨离间了，楚钰笑得妩媚，却又不忘提醒地说：“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余教官，删了我的照片啊。”楚钰隐约感觉得到叶世风想要对林朵昔很糟糕，那么她就要陪着叶世风说一些暧昧的话，若是他不喜欢这样，那她也能扯上余教官跟他说暧昧的话，只要伤着林朵昔了，就可以了吧？她就是那样狠毒的女人。 就算是伤着林朵昔了，楚钰也不会感到愧疚，谁让她是她的情敌呢，她楚钰只会维护她深爱的男人的事情，若是叶世风叫她保护林朵昔，她虽然不情愿，但是也不至于不这样做。 “什么照片？”林朵昔果然惨白了小脸，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她虽然知道杨南笙是故意在她喜欢的男神面前，说到她跟他已经很亲密那种事，可是她现在更忧伤的是，她喜欢的男人原来跟其他的女人，不，就是跟眼前这个新保安有暧昧不清的关系？她忽然有种浓烈的失落感，怪不得他对她冷淡了，原来是有了新欢吗？ “啊，是啊，是我拍的，当然在手机里了，每晚睡觉前都要看一眼的啊，哎，如果睡衣更特色一点，拍照就更好看。”叶世风说谎起来还像模像样的，连楚钰在一旁听着都差点以为就是这样，而她忘了而已。 所以，这个时候，叶世风最需要的人或许是楚钰也说不定，毕竟她太了解他了。可是叶世风虽然对她长得漂亮这点感到满意，可是她太了解他，这点也是让他感到兴奋或不安。这不安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到叶世风没有拒绝跟她说这种暧昧的话，甚至还没提及余芳芳，楚钰就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了，她刚来到这个学校的时候，总是听到保安或者同学在讨论叶世风和余芳芳的故事，那长篇大论的细节，简直都能写长篇小说了。 “你还站在门口干嘛，进去啊，难道你还想等你的男友回来？那种男人，你也看得上？他会把你耍得团团转，而且你还给他卖命帮他数钱的，这种贪婪的人，你居然看不出。”看到林朵昔越来越失落的样子，叶世风有些于心不忍地转移话题，摇了摇头地说。虽然他刚才当着杨南笙的面说林朵昔配不上他，那也是故意损一下林朵昔，实际上，他觉得杨南笙这种人不适合林朵昔这种单纯的人，一定会被他欺负，而且她还傻傻地没发现。而等她发现，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如果林朵昔听了叶世风的话，没有再和杨南笙接触，或许她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些撕心裂肺的事情了，可惜，她最终还是没有听叶世风的话。或许在林朵昔的眼里，从叶世风开始与新保安楚钰暧昧的那一刻起，他的话，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对她那么有影响力了，即便她的心里还残留着他的阴影。 第二百一十五章 谁不理谁 叶世风往回走，林朵昔就跟在他的身后。望着叶世风一个人的背影，在四周夜色的包围下，即便有路灯的光芒，还是显得他很孤独。林朵昔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就会觉得很忧伤。这三步远的距离，看似不远，可是她知道，她怎么也走不到他的身边。 他不像是那种专心的男人，即便真的有喜欢的人，也不会是她。这种想法清晰起来，就让她非常痛苦，她走着不小心踢到了一小块石头，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你别读书了吧。”杨南笙的话忽然就在耳边回荡起来，给了她逃跑的机会。 是的，她还可以不读书。 即便不读书会遇到很多坎坷，可是她现在都过不了叶世风这道坎。她现在有些理解那些人为什么在大学时期跳楼自杀，无论是感情所困，还是成绩压力，他们都是因为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看不开。 心里的问题，只要不是活不下去，就不是大问题。这是她小时候曾经被父亲带到了一个叫潘婷的女心理医生面前，她这样对她说的。 “你活着就还有糖吃，就算莫名其妙地被打一巴掌，为了那颗糖，你也要活下去。”那位心理医生这样对她说的。只要能活着，什么心理问题都不算大问题。可是，那也是善良的人，要是邪恶的人，就是要置对方于死地。林朵昔现在看明白了，可是也没有用。 “教官，我不想读了。”林朵昔茫然地说。之前偷东西那次没退学成功，这次居然卡在感情关里了，她根本就过不了这道坎，她要怎么办，她也想活下去啊，或许她看不到他，久而久之，就会放下他了，她很多年没见到母亲，都不怨恨她了，即便偶尔想起她还是会感到忧伤。 思念是化解因爱成恨的情感的唯一妙方，这也是心理医生姐姐告诉她的。那时候，她的父亲有些恨她的母亲，就带着她去看心理医生，他说他恨她的母亲。 “等到时间足够久到你只剩下思念的感情，那么你就会不那么恨她了。爱最卑微的表现是……宽容。成熟的人都会选择原谅爱人犯错，只有幼稚的人才会对错误耿耿于怀。倘若你觉得你很成熟，却仍然无法原谅她，那么我可以判断，她已经犯下碰触你底线的错误，或者是你不够爱她。”潘婷淡定地给他分析。 可是，林朵昔的父亲并不明白这些，他只知道这样问：“我想要轻松一点，我不想这么累。有没有什么办法，我好想她，我又恨她。想跟她说话，却找不到她说话。心里很难受，忙着的时候好像忘了，我静下来就开始烦躁了。” 是的，林朵昔现在就很烦躁，因为她想要跟叶世风说话，而他的态度却是不想鸟她。 叶世风停下了脚步，缓缓地回过头，用眼角斜视她，冷嘲热讽地说：“你让我对你从此再无任何记忆。” 这句话似曾相识，却又记忆犹新。 林朵昔不停地跟他絮絮叨叨着她刚才在哪里遇到了流氓，杨南笙是怎么救她的，在发廊里面，她的师父又是怎么算计她的，她原本在外面跟她的师父吃东西，她师父又是怎么劝她去玩的，她说地那么清楚，就像是流水账一样，叶世风对她的态度无非就是重复说‘嗯’或‘哦’，她明知道他这个态度就是不想跟她聊天，她还是那么热心要找他聊天，她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厌恶，可是她却又情不自禁。 “你不是说不想读书吗，你还跟我说这样做什么，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你以为我会挽留你吗？像你这样的女生，我在班上随便看一眼都是，我一点都不喜欢女生喜欢我缠着我不放。如果你不是我的学生，我会叫你滚的你知道吧？”叶世风露出痞子的表情邪恶地笑着说。 “叶教官……”林朵昔在黑夜里一个人露出那种惶恐的表情看着他，好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样，祈求他不要再说了，他那么了解她，清楚他说什么她听了才会难受，会心痛。可是他难道不知道如果她可以死心，她早就死心了，他是不是低估他自己的人格魅力了。 “你忍住不找我说话三天吧，就三天，如果你能忍得住，那么我就跟你约会一天。”叶世风忽然换了个方式折磨她，看到她的眼底燃起了希望，就接着说。“但是如果你忍不住找我，跟我碰面一次，就要延长不跟我说话三天。” 林朵昔的脸色不好了，也就是说，要她对他避而不见吗？如果她连续一天见到他十次的话，那不就是要忍着三十三天不找他说话了。这不是变相是在推开她吗？即便这个套路的诱饵是她想要的约会，他说约会一天啊。 叶世风愿意跟林朵昔约会一天，这件事让她差点高兴地今晚都不用睡觉了，将要高兴整整一个星期。可是——她很快就泄气了，要她对他避而不见，那不是一般的高难度。 “怎么不敢吗？那就算了。”叶世风马上就要收回话了的态度让林朵昔立即就答应了。 “敢敢敢，三天就三天。不找你说话这个有难度，我忍忍看，不见面这个更有难度吧，你都是我的教官，你让我不见你吗？难不成要我逃课？” 叶世风笑了笑，犹如夏天的冰雹，明明笑得温暖，说的话却让林朵昔第一次感觉有些冷得刺骨。他这样说：“谁让你不听课了，你不会只看着课本，看着黑板吗，我要是看到你的视线停留在我的身上，我就当做你跟我碰面了，一次就延长不说话三天。” 他还是要推开她。 林朵昔低下头，咬了咬红唇，感觉到空气中的细微的风轻抚她的头发，她感觉到自然界里的风是那么可爱，为什么她喜欢的男人不能对她仁慈一点，为什么要对她那么残忍？ “听懂没有？你低着头干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啊，听懂了的话，那你还不快回宿舍去睡觉？三天，明天开始。”叶世风后面那句话说完就后悔了，他还是忍不住关心她了，谁叫她是他的学生，而且还是他的爱徒的双胞胎亲妹妹。 “听懂。好。”林朵昔丢下话，拔腿就跑了，她已经忍不住想哭了，她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下来了，伸出手背抹了一下，泪水还没干，她能听到自然风在她的耳边低声呜咽。 林朵昔整个晚上都睡不好，她宁可自己受伤了躺在病床上，没心没肺地笑着，这样比身体健康却被爱情折磨得不成人样要快乐地多。原来人性是那么脆弱，不堪一击。人都是这样自私的吗，她明知道如果她病倒的话那一定要花掉别人的钱，她宁可花别人的辛苦钱被对方骂没用，她也不想要被其他人夸着人好却被折磨着，这样普遍的大众心理，只有她自己会质疑。其他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赵漫漫半夜起来去上厕所，回来就看到了林朵昔睁着眼看着她，吓得她差点就尖叫起来了。赵漫漫捂着自己的嘴巴，等着情绪冷静下来了，才敢低声问：“你吓死我了，你到底在干嘛呀，我昨晚睡前就在用手机一个写作软件追了一本叫《如果说爱一个人》的小说和看了一本什么人心，似乎是《人心鬼屋》，还有在天地小说网看的那本什么警花，好像是《极品警花痞子他》吧，满脑子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鬼怪或者复杂悬疑，你这是吓死我的节奏。” “没什么，我睡不着。你睡吧。你现在也成长起来了，记得以前，你半夜想上小便都要憋着到天亮才敢去上厕所的。”林朵昔怀念的语气说起过去的事情，不过这些事实在赵漫漫的眼里比较丢脸，所以她也不希望她记得太久。 “哎，你怎么老提过去的事。无论好坏，都过去啦。” 赵漫漫这样简单的人，身边并没有林朵昔遇到的那些复杂的人耍心眼的多，所以她根本就无法察觉到林朵昔的情绪变化，是因为她现在过得不好，才会老是想到过去多好。追求快乐是人的本性，不用教就会的。 “林朵昔，你要振作起来啊。我记得你以前经常笑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忧伤？就算是勉强地笑也要笑啊，你看余芳芳这么漂亮，她都还笑着，她经历的酸甜苦辣比你多得多了。话说学校的那场火灾的案子还没破吧，我们最近要搬桌子累死了。”赵漫漫说着干脆就坐在林朵昔的床边，跟她闲聊着。 林朵昔也累，因为桌椅都被烧毁了，他们全班都要去学校废仓库搬以前的旧桌子暂时用用，她挺舍不得她的桌椅的，上面刻着的名字是她喜欢的男人的名字，可是烧了，就化成灰也认不出来了。她想了今晚她居然这样轻易就被王越哄出学校了，当时她居然没被保安拦下来，她也没请假，似乎那时候保安也不知道在干嘛了？她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为什么王越和他的人都能自由进出他们学校的？照理说，他们黑帮的人不是很怕面对警官大学里面的一堆警官吗？ 第二百一十六章 故友重逢 警官大学，那夜里特别静谧，适合故友通宵聊个东南西北，喝酒喝个不醉不归。在医务室，白千古和楚钰正在喝酒。白千古边喝酒，边看着身边那个熟睡的戴紫墨男生，想起来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 余芳芳和戴影也在场。戴影总算是被余芳芳说服了，他只是去饭堂给戴紫墨打了个饭，还一口一口地喂戴紫墨吃掉，戴紫墨想要自己吃，可是拗不过坚持要喂他的戴影。两人感情这么好，白千古都有些羡慕，忍不住向余芳芳揶揄说：“你怎么不去打饭来喂我吃？” “恩师，你别逗我了行不行？” “什么啊，我是说真的好不好，我们现在都是女人身份，你喂我吃有什么问题？”白千古的话让余芳芳有一瞬间的怔忪，她的确差点忘了，白千古现在已经不是她曾经的初恋对象男人千古特警了。他一定吃了很多苦，她有些心疼他。可是她现在也不能再喜欢他了，因为他过去是个爱折磨她的男人，她不会忘记他有多擅长毒舌，毒舌的最高境界就是骂人不带脏字。 白千古看到她迟疑不定的表情，才哄哄她说：“好啦好啦，看你那为难的样子，你都是我的优秀学生，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欺负你？” 换做是几年前，还是他的学生的余芳芳一定会被他的这些话搞得心神不定，又会因为一句话被他误导他喜欢她，这种伪装，假装暧昧的把戏，他总是屡试不爽，她好烦。 “你别逗我了。”余芳芳只能这样拒绝，她也不敢表现厌恶的情绪太明显。现在她算是看清他了，或许他当年只是让她喜欢他这件事当做是拉拢人心的手段，他是个情商过高不可一世的男人，她真是为她年少无知的愚蠢感到羞耻。 还好，她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斗，知道有些真正的感情是经历生死并肩作战，背贴着背一起战斗的伙伴比起耍嘴皮的人要可靠得多了，至少他不会让你一句话欢喜一句话忧，而是一个行为动作就救了自己的命，那才是她认可的力量。 比如叶世风，吸引她的绝不可能只是他那醉话似的调戏话语，而是他每次都能救她，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而不是说说而已。 说说而已的男人，满大街都是。玩心计要哄骗的对象，估计也只有整天窝在家或者窝在学校的小妹妹才天真无知容易受骗。像是她这种经历多的成熟女人，自认为不会有人骗得了她的感情，就算是叶世风，她现在也知道他只是有点点想泡她，也不敢断定他是不是真心。 这个时候还会有谁相信童话？当然只有那些傻女孩了，比如学生。她可是教官，还是女警花，对待骗子、痞子、罪犯，她就是非常严格地打压，绝对要打败对方。 她是那样极品的警花，独特的人格魅力在外貌的包装下魅力更加暴增。 “喂，你在发什么呆啊。”楚钰拍了一下白千古的脑袋，撇撇嘴说。“没想到，想当年你可是风流倜傥的帅哥，现在居然跟我争夺美女的位置，真是头疼。” “别跟我提这事了，我不想说。”白千古冷淡着回应着，喝光了那杯酒杯。 楚钰也懒得说他了，也跟着喝酒，喝了第五杯的时候，终于说了很久想说的话了：“我们什么时候跟叶教官相认？他这个人格并不知道我们。” “那是当然，他见过我们的双重人格，我们以前都没见过他现在这个人格。现在的他真的是太渣的战斗力了，我简直看不下去。还相认干嘛，你知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吗？我觉得我们现在不可能跟他现在这个人格相认的，这个地方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绝对会有麻烦。反正人都还没齐，你这么赶干嘛？”白千古拿着酒杯晃了晃，看着液体也跟着摇了摇，淡定地说。 楚钰翻了翻，找到了一包进口零食，撕开了嚼着坚果说：“以前我们教官最喜欢吃进口零食了，尤其是坚果的。你还记得啊，还买这个。” “你忘了吗？他是严重强迫症患者，他喜欢吃这个，他就天天吃这个，还逼着我们跟着他吃，到最后，再好吃的东西常吃都会腻的，我们都讨厌吃那口味，还是煎熬到喜欢吃为止。那种地狱般的日子，想想都觉得现在幸福多了。”白千古哈哈大笑着，看着楚钰一只手拿着零食吃地津津有味。 楚钰吃完了就把空塑料袋随地一丢，抓着酒杯又接着倒啤酒，眼神迷离地说：“怎么可能忘记？我跟w教官的记忆肯定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回忆啦。我可是他的红颜之一啊，虽然他对我一般般吧，好歹我也是我们组织里面唯一的女性啊，我也该感到荣幸了。” 她这个半醉的状态说这种话，说到最后又好像有自我安慰的成分，让白千古冷笑了一下。她比一般女人再怎么强悍，她终究还是个女人，终于还是为情所困。 “我有打听你的事，你跟余旭从那臭小子结婚了？还真是便宜了他啊，你当年要是跟我，不是比他更好？他是个疯子，我比他理智。”白千古边说着边喝光了手里的酒，却半分醉意都没有，她的脸有些红，可是她的脑袋却很清醒。 楚钰噗呲一声地笑了，摇了摇头，伸出手指指着白千古说：“你傻啊，我怎么可能嫁给他？他肯定是算计我了。你这玩笑也过分了，w教官说过，我们都不能有爱情，不能结婚的……” 白千古冷笑着说：“那是因为他没有感情，他没有遇到喜欢的女人，凭什么，我们也要不结婚？我可是遇到过无数个想要结婚的女人啊，要不是当时听从他的命令，我现在早就儿孙满堂了。” “我们的职业性质就是要四处漂泊，有了家，会有记挂，会有致命的弱点。他也是为了我们好，你也别太生气了。他就这样，只不过是表面冷漠的保护色，实际上心里还是为我们着想的，你当时要是儿孙满堂了，估计你的老婆孩子甚至孙子也会死，只剩下你孤零零一个人。一般人杀不死我们，可是我们身边的人就不一样了。所以我们都应该冷漠一点啊，不要对别人付出太多的感情，这个不是w教官教过我们的吗？你这么快就忘了？”楚钰边说着，边指着窗外的星星好像是在数星星，可是数着数着也忘了数到了多少。她忽然想到了个好笑的问题——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平时是不是一到了晚上连星空都不敢看呢？多可惜，少了个欣赏美景的机会。 白千古打了个哈欠，她都想睡了，只是她睡前还是要唠叨一句话：“楚钰啊，你到了现在，还是改不了站在他的立场为他说话的习惯。我们站在你的立场上为你说话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对我们仁慈一点啊？不过没关系啦，我过去也很受欢迎，也不在意少那么一个你，睡吧，我这有空床，你不要跟那些男保安挤了，我觉得校长真好笑，干嘛聘请你这么一个漂亮女保安。都是男人，偏偏就你一个女的。” “哈哈，我警惕性很高的，就算是资深杀手都未必能伤到我，你的意思是让我防备那群小兔崽子吗？他们弱爆了。别说碰我了，就是碰到我的衣服，我都能醒来。至于校长啊，他始终是个男人啊，我是个女的，男人跟女人之间总是比较好说话的，异性相吸，同性相斥啊，某个磁场里面来说，是这样没错。连你都能混进来，没道理我进不来啊……”楚钰还没说完就看到白千古趴在桌上睡着了，楚钰才露出得逞的表情。 楚钰等着白千古睡着已经等了很久了，她就是需要她这里拿一个东西，为了避免被她追问，所以她要先动手，事后再表示‘忏悔’哄哄几句话就算了。她们组织里的人，几乎每个人都是城府深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向w教官学到那个突破记录的程度。一群有野心的人走在一起，不是一起创造神话，就是一起毁灭世界。 事实就是那么残忍。 白千古微微睁开眼，偷偷地看着楚钰的背影，她就想试探她，一个久别重逢的故友，不是在第一天就职那天找她聊天，而是过了好几天之后找她通宵喝酒的以前朋友，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性格变成什么模样，她想要亲自确定一下，她现在想要做什么。 千古以前喝酒很容易就醉了，是他们组织里最不会喝酒的人，可是他变成了女人之后，她就非常擅长喝酒了，可能也是潜入夜总会混了一段时间陪酒被迫无奈，她成为了他以前最不耻的那种女人，也成为了他以前不敢想象的酒狂。 楚钰背对着她，翻找着药罐子，一个个看药名地翻找，而且还不敢翻乱，甚至还戴着手套碰，她的谨慎态度越是让她怀疑她的动机。看来，楚钰也变了，除了她还爱着那个人那一点，她不能确定她现在又属于哪个组织的了，她好像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第二百一十七章 再次犯错 第二天一大早，天都亮了，叶世风在床上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过去。只是他的手机开始像是节日放鞭炮似的没完没了响起来。 这样的节奏仿佛不久之前，就是这样了。他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拿起手机就放到耳朵旁，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熟悉而拘谨的声音—— “师父啊，我是东锁……” 叶世风本来想发火的，听到是他的徒弟，他更加不客气地痛骂了他一顿了，反正他又不是他的爱徒林慕昔，她都死掉了。他现在要肆意地生活，想骂就骂，想打就打，要无视就无视，恢复到他还没当保安之前，逍遥自在的生活。 即便那时候的他，过得并不好，愁着房租，一天三餐还吃着一块钱一包的泡面，攒着三块钱去龙道网吧上网。他有他的生活方式，就算是过得疲惫，他当时就是想着要找份工作啊，找份工资不错的工作，又不用很辛苦的，像是扫大街倒垃圾搬砖之类辛苦的苦力活，他又懒得去做。 并不是认为那些工作不好，无论多脏多累的工作的，都会有人去做。他尊敬那些勤劳工作，在工作岗位无私奉献的人们。 但是，这与他喜欢钱没有矛盾啊，他就是想找份工资不低的工作，还好因为余芳芳去到了警官大学，找了份保安工作，然后一个契机，当成了教官。这一切都太顺利了，简直是屌丝逆袭啊，他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在做美梦呢，会不会一觉醒来还是在那个穷苦的小租房床上，听着房东催他交房租的破口大骂的声音，如果他站在她的立场上看，他也会讨厌他这样拖房租的房客，不过他当时也是无可奈何啊，谁有钱还喜欢被催债不还的，那该是多厚的脸皮才做得出来？至少他叶世风不是那种人。 虽然平时喜欢占便宜，喜欢买便宜东西，不过他可不喜欢欠别人不还的，他教他的学生都是要记得有借有还，那样才有诚信，以后才能做生意，友情能长久，爱情也能顺利。没了诚信，不能合作挣钱，没了诚信一定也会毁了友情，爱情消失，现实就是那样残酷，转身就是陌生人。谁愿意一直承受伤害，若不是信任的人，可偏偏就是信任的人，才能伤得到对方。 那种人在这个世上活着，真是令人恶心。叶世风觉得每句话都说话不算数的人可以去死了，就算是不死，让他遇到，他都要把那种人打个半死。 叶世风在电话里骂完了林东锁，就起身洗漱，再去饭堂随便吃了个奶黄包，去上课。 课堂上的林朵昔果然很努力不看他，总是看着他身后的黑板，或者是她手里的课本，这样努力的他，居然让他有一丝心疼。他提醒他自己，绝对不要心软，不要心软，不然会糟蹋了一个好女孩的未来。 叶世风也尽量不点到她的名字，他总是点到其他的人起身回答问题。很久之前，他还老是点名叫她起来回答问题的，当然，她颜值高是个原因，而且从她口中回答的答案总是让全班男生印象颇深。毕竟他们正常异性恋的男孩子偏偏就喜欢听着女神说话，而不是男教官说话。 下课后，叶世风把梁白凉叫到教务室。 林东锁告诉他，查到了买汽油的有两个小鬼，照片发给了叶世风。是陈暗渡和陈半城，他们两个人。可是叶世风问林东锁跟梁白凉有没有好好聊一下，他居然说对方拒绝说话，那他的嘴巴是用来干嘛的，她不说，他不会自己说吗？叶世风真是服了他的徒弟了，骂了一堆话，毒舌的脏话的全部都骂了一遍。 梁白凉面对叶世风，第一句就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梁白凉脸色不好，眼神闪躲，叶世风就知道她肯定知道什么事，只不过碍于压力，不敢说出口罢了。叶世风叹了一口气，他之前怎么能小看这个号召一群女生的‘大姐大’女生，她的心里阴暗，肯定会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邪恶事情来。 既然这样恶劣的人，他当初就不该轻易原谅她。 “你知道我给了你机会赎罪的，你为什么要再次犯错呢？这次着火又跟你有关系了，你不嫌累吗？被什么人控制了吗？我就这样让你不信任？你不能向我寻找庇护吗？我上次都在保护你，在那张攀的面前保护你，为什么你还是不懂我的用心？”叶世风特地露出夸张的伤心的表情，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劝说着。他不希望她成为了别人的工具，被人利用还为对方背黑锅，这是多么愚蠢又可笑的事情。 “叶教官……”梁白凉边哽咽地说着边落泪了，她怎么能说出来，她如果说出口她就是死定了。 “怎么，不能说？你身上有窃听器吗？难道对方就在这教务室里？我一定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的。你就算是不说出来，你也有可能被对方伤害的吧。极恶的坏人都只信一句话：只有死人守口如瓶。你要是不说，最后的下场还是要死。”叶世风顺溜地说出口了，说出来回味一下才觉得奇怪，他为什么会用对那些人那么了解的语气说这些话？怎么都不对劲啊。 “……你别逼我了。”梁白凉哭着双手捂着耳朵，好像生不如死一样。 叶世风看到她这样，就向她提供放松方式：“你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最常见的放松方式吗？就是闭上眼，想象你正处于你想去的地方，感受你喜欢的气息，仿佛在做着你想做的事情，然后你睁开眼，默念一遍：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是自我暗示的一种，正面的暗示方式。 像是说那种什么死定了，什么死什么死之类的脏话，只会带来负面的自我暗示，即便是说给对方听的，叶世风越骂都有种越气的感觉，怪不得之前去找心理医生潘婷，她就对他说：“只要还活得下去，心理的问题就不是大问题。很容易就解决的，放心吧。” 也就是说，一旦与想死的想法沾边的心理问题就是大问题，叶世风也知道犯罪的人的心理，就是扭曲变态的，就是想要弄死对方自己活下去的极端想法。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了解犯罪的人的心理，他发现失忆以来，只要有人问他为什么或者他自问一句为什么。 他就会烦躁。 无论是烦躁还是头痛，他想要去龙道网吧玩几下游戏也是极好的。 等到梁白凉情绪平静下来，叶世风才把梁白凉送回到了教室。他们路过了教学楼的厕所，一个人用那种诡异的笑容看着他们从他的面前走过，似乎也紧盯着脸紧绷着的梁白凉。 梁白凉感觉背脊发凉，甚至连回头都不敢，肯定是那个人。他在看着她，她绝对不能说，不然她会死的，她这样想着，嘴唇就发白了。 这个世上很多的恐惧都是自己想出来看的，也就是说，恐惧除了呆在人类的脑海里，无处藏身。叶世风叹了一口气，怎么有一种前功尽弃的挫败感，到底是哪个环节错了。他想要问他，如果她愿意告诉他，那就好了。 可是叶世风也知道像是说：“如果你对我哪里不满意的，你一定要告诉我。”这类型的话，一定会误导梁白凉，让她以为他喜欢她的，可是他还是没说出口，他当然也没忘记梁白凉以前喜欢他的，是那种崇拜的心理的喜欢。一个林朵昔就已经让他头痛了，他可不想唤醒她对他那沉寂的喜欢。 把梁白凉带回到了教室，叶世风叫陈半城和陈暗渡两个人去训练场等他。陈半城没好气地说：“好像不方便。暗渡那小子不知道去哪里了，刚才我还看到他的。我一个人去训练场吗？要干嘛？现在不是课间休息时间吗？” “啊？我叫你去就去啊，哪来那么多废话。我是教官，还是你是教官？”叶世风说完还一巴掌拍在了陈半城的桌面上，震了一下。 全班原本在喧哗聊天的学生一下子都傻眼了，静悄悄地看着他和陈半城。他们不知道陈半城那机器控又做错了什么。 陈半城打了个哈欠，就起身了，微笑地对着叶世风点点头，就走出教室了。他心里不喜欢叶教官，这个人太会摆架子了，臭着脸好像全世界欠了他一样，他可没有向他借过钱，也不知道这种人如果向别人借钱不还会是什么样的丑陋嘴脸，他倒是非常期待去抹黑他的，因为他非常不喜欢叶世风和余芳芳在一起。总觉得他痞子那面过于阴暗，怕他会伤害他的余芳芳。不过，他就算是不喜欢叶世风也不会表现出来，一样笑脸迎人，他不想得罪别人。 陈半城才走出教室没多远就看到了陈暗渡。他拿着一瓶果汁饮料正在喝，向陈半城打了个招呼问候：“去哪啊，兄弟。” “还正想找你呢。叶教官叫我们去训练场等他，不知道他想干嘛？走吧。” 第二百一十八章 撕破脸 训练场上，远远望去，有不少学生正在跑步、蛙跳、练习搏斗等等，大汗淋漓。陈半城看到陈暗渡一口气就喝了一大半那果汁饮料，有些不认同地说：“你一下子喝这么多，待会运动，你会肚子疼的。” “我口渴难道不喝水吗？你忍得了啊？我忍不了。”陈暗渡理直气壮地说完，拿着那瓶饮料接着一口气喝光了。他四周张望着，很快就发现向他们走过来的叶世风。 陈半城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好奇地说：“找我们有啥事呢，该不会是要罚我们跑步吧，自认为没犯错啊。” “你真是天真，体能训练哪里需要自己犯错的。就算是不犯错……该训练的还是要训练。”陈暗渡的话带着些许讽刺的口气，可是陈半城没有听出来。 陈半城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叶世风的小辫子找出来，他才不想眼睁睁看着叶世风和余芳芳一起甜蜜恩爱，他就是要搞破坏，他得不到的女神，其他男人也休想称心如意地得到。年纪小小的，城府颇深。 叶世风走到他们的面前，犀利的眼神扫向他们两个人，然后用冷漠的语气说：“你们两个现在给我去跑训练场十圈。跑完再回到我的面前。” 陈半城马上就哀叫起来了，但是不敢说什么。陈暗渡连哀叫都没有，一脸已经接受现实的表情点头，就跟着陈半城跑起来了。 他心里非常难受的，每次服从叶世风的命令，都想要揍叶世风一顿，因为他是她的情敌。他也感觉到叶世风每次都故意整他，大概也是因为他是他的情敌，男人之间成为了情敌那种感觉真的是很微妙，好像是敌人，可是又比敌人更怨恨。 恨不得对方倒下来，或者对对方再也没有非分之想。 他们两个跑第三圈的时候，陈半城随口问陈暗渡：“你刚才去哪里了，买水？” “嗯。”陈暗渡地很随意，有点敷衍的味道。 “不知道叶世风找我们有什么事呢？”陈半城有些烦躁地说。 看着离他们最远距离的叶世风已经化成自己一巴掌那么大的样子，陈暗渡冷笑着说：“谁知道，或许是想整我们啦。” 跑到第七圈的时候，陈半城有些怨恨地说：“好累了，死教官都不跟着我们跑，看着我们跑，真狠。”即便知道教官不可能跟着他跑，他还是要这样说。或者说是嫉妒，人心真是可怕。 “你以为我们跑完了就完事吗？我看他那城府深的样子，估计我们跑完还有其他的事烦我们呢。”陈暗渡讥笑着说。 陈半城有些奇怪的眼神看了身边的陈暗渡一眼，说：“你想多了吧，还有什么事问我们？” 陈暗渡就没有再回答他了。 两人还在跑，烈日当下，他们的制服后背都湿了，贴着后背有些不舒服。 直到他们两个跑完了十圈，回到了叶世风的面前，叶世风用一种不耐烦的眼神看着他们，责怪地说：“跑地这么慢，蜗牛吗？年轻要有激情，应该跑快点知道吗？” “不知道。”他们两个异口同声地回答。 看着地上丢着一个饮料瓶，那是陈暗渡随手扔掉的。 “谁随地丢垃圾的，给我捡起来，丢到垃圾桶去。”叶世风忽然暴躁地发火说。 “知道了，别这样凶啊。”陈暗渡回答着弯下腰，捡了起来，背对着叶世风拧开瓶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早已卷好的纸条放进去，然后拧好了瓶盖，丢到了垃圾桶去。他才刚走开还没有十秒，就有个男生走到垃圾桶丢纸巾，然后看了一眼周围没人注意到他，再拿起那个空塑料瓶，拧开瓶盖倒出来纸条，放入口袋里离开了。 “你们现在给我做俯卧撑五十个，做完再说。”叶世风等到了陈暗渡走到他的面前，又说。他就是要消磨他们的体力，不是说叛逆期的男生特别难低头吗，他就是要消磨他们的锐气，一个人只要身心疲惫了，就会容易放弃，容易妥协。 为什么军人和警察总是那么服从上级，很大一个程度也是因为一个人累了很容易就会服从，尤其是思想渗透也是随时随地的，在细节上最容易洗脑。军人和警察值得尊重也是无可厚非的，他们承受的压力和疲惫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一个人有多大的能耐就要承受得住多大的诋毁，只是因为人心可怕。要么是朋友，要么就成敌人。陌生人可怕吗？不，可怕的是表面的朋友，背后搞小动作的小人。 陈暗渡和陈半城还在做俯卧撑，做得手臂都有些颤抖了，他们非常不想做了，陈半城先败下来了，还没做到五十个，做到三十一个就趴在地上了。 “教官，你想怎样？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惩罚他们两个，而不是全班同学。 “你们买汽油做什么？”叶世风终于问出口了。只不过他也就那么一问，也料想到他们不会乖乖坦诚相待的。 “没有啊。”陈半城眼神闪躲地说。 陈暗渡还在熬着做俯卧撑，直到做到了第五十个俯卧撑，才起身看着他们，说：“我也没有。” “真是幼稚。监控显示，你们分别买了汽油，要我去你们的宿舍里翻找吗？” 陈半城也知道这个，甚至当他知道了余芳芳被火困住了，他就想去救她，可惜那时候已经来迟了，他看到叶世风救了余芳芳。 “不是我纵火的。”陈半城说。 “就是你吧，我就看到你鬼鬼祟祟地往教学楼走去。”陈暗渡说。 “哈？我那时候是想去救余教官。”陈半城忽然想到了什么，才说。“是你吧，你当时不是被梁白凉迷得神魂颠倒吗？听说她那天在场，应该就是你。” “真好笑，既然监控拍到了我们，你也没别想逃。” “如果是我，我才不会笨得让监控拍到呢，现在犯罪的人智商都很高好不好，不然肯定很容易被捉到。”陈半城懒得解释了，可是又不想被冤枉。 “你们——”叶世风被他们俩的吵架吵地头痛了，叹了一口气说。“你们别这样推来推去行不行，真累啊。我只不过叫你们回答我的问题，你们不要互相指责。” 当然，他们没注意到叶世风的烦恼，他们都站在各自的立场维护自己的利益，凡是威胁到他们的安危的，他们就开始攻击对方。好像是以为对方倒下了，自己就能活下来了。这种天生伤害别人的本能，来自自我保护，太善良的人除外。太善良的人简直是天生被折磨的，明明可以不那样白莲华，干嘛要原谅伤害自己的人，那样的话，不就是给对方机会再次伤害自己吗？叶世风的学生如果被欺负了，他第一句话就会说，别气，气坏身体，但是不会让他们忍，谁骂他们，他鼓励自己的学生骂回去。 要变成更强大才行，不能守着自己的影子孤芳自赏。 “我买的汽油是帮别人买的，”陈半城终于叹了一口气，解释地说。“梁白凉说她有个教官车子总是被不知道哪个学生放了油，她想要买汽油，叫我帮她买。” “哦，那就是说，你被梁白凉利用了？你并不知情？”叶世风追问。 陈半城苦笑着说：“我要是知道她用来烧余教官，打死我也不会帮她买啊。”他现在也很懊恼，刚才一直担心说出来会被他误会他跟她是一伙的，那样对他不利，冤枉他啊。 “什么啊，你跟梁白凉分明就是一伙的吧。我喜欢梁白凉吗，我什么时候说过？”陈暗渡笑得无辜，好像没有什么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陈暗渡用了这种污蔑别人的把戏，是那样的得心应手。 叶世风不会听从他们的片面之词，只是旁观他们的态度和表情，至于他们说的话吗，谎言真话参半，真正的罪犯是不可能说出真话的，因为他们想要逍遥法外，做错事也不承担责任，借了钱也不还，放了火也不承认。 这种人，就是等着进监狱的。 “我说暗渡你是不是鬼附身了，干嘛老是污蔑我，我哪里得罪你了吗？你要这样伤害我？你去死吧，最好受尽折磨然后死无全尸，看着你就恶心，平时还装作跟我感情很好的样子，出事了就跟我撇得一干二净，你是不是做贼心虚啊，让我帮你背黑锅？你要死你就自己死，干嘛拖我下地狱，你这种人活得真是多余，盼着你有一天忽然出意外死掉……”陈半城再也忍不住了，卸下了表面友善的面具，就说出了狠毒的话，他最看不惯别人占他的便宜，借他的钱不还，别人犯罪还污蔑他的清白的了，他才不会屈服。什么狗屁组织，他要是不怕曝光他的真实身份，他自认为自己一个人也能ko陈暗渡。 “啧啧啧，叶教官，你看他。你看看他现在什么样子？”陈暗渡好整以暇地冷笑着说。“他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不是他，还会有谁？” 第二百一十九章 煎熬 陈半城和陈暗渡的同学关系算是完全僵了，因为他们俩的互相伤害，原本虚无缥缈的友情也走到了尽头了。即便他们一开始都是同桌，又是形影不离的朋友。 没有人理解他们的想法，他们各怀心事。陈半城想要去找梁白凉揍一顿，他不会怜香惜玉的，因为他愤怒起来连他自己都害怕。而陈暗渡想要去找梁白凉吃午餐，他觉得需要安抚一下梁白凉的情绪，既然教官找他们，那么肯定也找过她了。 叶世风叫他们先回教室上课，他现在觉得他们有可能都不是纵火凶手，因为他说得没错，犯人有可能是拜托他们去做事的，隐藏在他们背后的纵火犯到底是谁？因为烦着案子的事，叶世风也没有空闲时间顾及林朵昔的心情。 林朵昔有些烦躁地翻看着课本，她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因为实在是太想找叶世风说话了，可是他现在正在板书，讲课，更糟糕的是，她昨天答应了他要保持三天不要找他说话的。她现在觉得她答应了这种事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果不是看在可以约会一天的份上，她才不要这样答应，可是她现在觉得她就是败给她自己的奢望了。 明明只要她不答应，只要不对他抱有幻想，就还可以继续找他说话了，可她还是那样傻傻地跳坑了。女人终究为情所困。 林朵昔烦躁地在旧桌子上用笔画着涂鸦，重复写着叶世风的名字，她无心听课。她的成绩本来就一般般，刚及格。不能说成绩非常好，但是也不至于太差。就是那样，不会烦恼重考也不像是班上的陈半城一样每天那么努力学习，还只能维持班上第二名，至于第一名就是郑展鸿了，他根本就不怎么学习，可是成绩依然很好。很多同学和教官都觉得他是天才。 郑展鸿听说余教官回到了警官大学养伤了，他想趁着中午饭堂吃完饭就去看看她。他看了林朵昔一眼，她今天的状态很不好，像是别人欠了钱一样，板着脸也不知道在桌子上写了什么，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她今天怎么了？”郑展鸿扭过头问了一下萧乐宫。而他的同桌郑乐马上就抢先回答他了：“还能怎么了，肯定是她的男神叶世风闹别扭吧。她真是没完没了，烦死人的妹子啊。” “她？林朵昔吗？我帮你打听一下。”萧乐宫温和地说。只要她的师父郑展鸿想知道的事，她会用她的人脉去帮他打听到的。 郑展鸿本来想说不用这么麻烦的，但是他还是没有说出口拒绝她。他或许还是有点关心林朵昔的，虽然他不再对她有爱情的幻想，但是她毕竟是他喜欢过的人，他希望她好好的。 郑展鸿再次看了一眼林朵昔，就看到她已经被一群女生包围聊天了，就知道是萧乐宫让她们去找她说话了，他也没再说什么。反正他有一堆男生听他调遣，他现在也有点担心林朵昔现在没有他的庇护，会不会过得很糟糕。他甚至有点想把她收为自己的义妹，这样一来，在学校他可以罩着她。 “你是不是有点过分？在桌面上写叶世风是个混蛋这样的话，你也敢写啊。”一个女生忍不住责怪她了。林朵昔冷眼旁观这些女生，干嘛包围她，又想要一起欺负她吗？ “你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的。”一个女生假装善意地笑了笑，跟她说。“你今天心情不好啊，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找叶教官说话，我心情不好怎么了，想打架吗？”林朵昔忽然一副女流氓的语气对着她说。她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看什么都不想做，完全没心思，要是说她从叶世风身上学到的最多的东西是什么，估计就是痞子气。 “你怎么这样，我们好心关心你，你居然这样男人说话，你真是不懂得装淑女，你这种女生，谁会喜欢你啊。只会打扮的漂漂亮亮勾引男生，要不是你，我们喜欢的男生都是喜欢我们的，都是你不好，你不该存在，你怎么不去死……”其中一个女生再也忍不住地咒骂她了，反正她们本来就不喜欢她，要不是萧乐宫宝宝要她们去问一下她，她们才不要伪装喜欢她的样子假装关心她，谁在意她啊。 打架重伤不要命的人可怕？不，比那种不要命的人更可怕的是，人心。 林朵昔冷漠地看她们一眼，摆出一副高冷的姿态说：“那你们就滚啊，不喜欢我还围着我假装喜欢我干嘛，想打架？” “呵呵。”她们异口同声地冷笑着，一哄而散。不是她们不敢甩她一巴掌，而是因为还在教室，课间时间，万一待会上课教官追究起来，她们也会被骂，严重的可能又要罚跑了。没有几个女生喜欢跑步的，有些男生才喜欢跑步。 看到场面失控变成这样，郑展鸿皱了皱眉。萧乐宫马上安抚他，说：“老大，你别在意，是朵昔不懂人心，也不懂伪装，不懂收敛，或许她站着的校花位置本来就招惹嫉妒。就算我们班上的女生不这样，其他班上的女生一样会这样对她。人心都是这样可怕。习惯就好。” 郑展鸿揉了揉太阳穴，还没说出口，郑乐就接着说：“女人就是麻烦。我们男生嫉妒的话，揍一顿或者挨揍一顿就完事了。她们似乎没完没了，一直都这样。” 萧乐宫只是笑笑不说话，她一直觉得林朵昔不够聪明，至少比余教官笨了不知道多少倍，怪不得叶教官只喜欢余芳芳，不喜欢林朵昔。任何一个笨男人都逃不过耍心机的女人的魔爪，就像是任何一个笨女孩都到不了城府深的男人心里。没了真诚，都是套路，人心可怕。 放学后，林朵昔还趴在教室的课桌上一动不动，像是要死不死的颓废样子。萧乐宫小声地告诉了郑展鸿，她从她们那里搜集的情报，关于林朵昔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 “不能说话就这样吗，真是笨。”郑展鸿都不知道怎么说她了，骂她笨，她还不承认。 郑展鸿走到了林朵昔的面前，狠狠一脚踹翻了课桌，林朵昔也跟着跌倒到地上了，她顺势坐在地上了，看到了站在她的面前的郑展鸿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死男生，不喜欢她了，还要欺负她吗？ “你干嘛啊？”林朵昔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如果他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要去向教官告状，说他忽然踹飞了她的桌子欺负她。她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傻丫头，被欺负也不懂得保护自己。 “你当我妹。”郑展鸿咬牙切齿地说。这话说地真牵强，好像是不愿意一样，他用得着这样对她吗？ “我干嘛当你妹，你想多了吧，我没有你的庇佑，我现在不也还活着。”虽然不想读书两次了，林朵昔在心底里补充地说着，可也没有说出口。她当然不要示弱，反正示弱也得不到宠爱，她就要逞强装强大。 “你是不是有点傻？我给你机会依赖我，你不懂得人话？” 郑展鸿听到她拒绝他，面子没了，更加发火了，一脚就踹向了她面前的那个桌子，也翻了。萧乐宫和郑乐闻声马上都走到了他的身后，看着他们，也不敢出声相劝。这个时候，无论他们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只能看看林朵昔能不能稍微变通一下道歉屈服。 可是，林朵昔不懂这些。 林朵昔惦记着郑展鸿曾经喜欢她，然后又放弃了她，即便以前再怎么喜欢她又怎么样，他都已经放弃她了。她现在只不过是他放弃的人，他现在有什么资格当她的哥哥？当时说什么放弃她的话，她都记不清楚了，只知道他现在喜欢的人是余芳芳。那他就去找余芳芳啊，现在折腾她做什么？他不嫌累，她嫌累。 “我不懂。不好意思，麻烦你让一让，我要去吃饭。”林朵昔冷漠地说。郑展鸿现在真想把她的脑袋切开看看她里面装的是什么鬼东西，她还是这样执迷不悟，又不清醒地意识到她现在所处的处境是怎样的凄凉，她为什么不抓住他向她伸出的手，真是傻。 “你闹够了没有？”郑展鸿向她怒喝一声。 吓得林朵昔瞬间脑里一片空白，她哪有闹，是谁当初说只喜欢她的，就算当时她喜欢的人是叶教官，她得不到他，她都能从郑展鸿的身上得到温暖，至少她还记得全年级最有号召力的男生郑展鸿是喜欢她，这件事就能温暖她，她自私地不向他付出感情，她以为她只要喜欢叶世风就行了。可是当郑展鸿转身离开了她，她才知道，原来他也是会离开她的。 再怎么霸气，再怎么喜欢她的人，也是会忽然离开她的，这种觉悟让她忽然谁都不想信任。就算他再次向她伸出了手，她也觉得他只是想要伤得她更重而已。可惜林朵昔的这些想法，郑展鸿无从得知。 “你还要伤我到什么时候？我以前喜欢你，你不要。我现在让你当我妹，让我保护你，你现在还是不要……” 第二百二十章 危险逼近 放学后，本来消毒气味浓厚的校务室也很热闹。因为戴紫墨还躺在那里，原本宿醉头痛的白千古也在喝茶解酒，至于昨晚发生的事，她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大早就看到楚钰跟她告辞了，她没坦白她拿走了什么药，而她也没当面拆穿。 接下来，戴影又来了。他这次带了便当过来看望戴紫墨，只是戴影看到戴紫墨的眼神是空洞的，就好像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戴紫墨坐在他的身边，担心地问。 白千古喝着茶，看着他们俩的感情还是那么好，想着楚钰的事情，到时还是要看看w教官怎么对待她的，如果她真的和以前一样，那么应该还是能回到从前。 戴紫墨回过神，牵强地笑了笑，说：“没什么。你要知道我很久都没有照顾你了，我活下来了，你就要照顾我，怪不好意思的。” “哪里，你跟我客气什么。你就算是这样，我也会照顾好你的。” “你身体都还没痊愈，你不用这样啦。”戴紫墨客气地说着，可是看到他这样执着要帮他打饭，他还是没办法了。只能接受他的善意，他也发现了，戴影对他有强烈的执念。 白千古看着他们吃饭吃地津津有味，她也打开她打的饭盒吃起来了。只是，她想到了一个麻烦的问题。 “戴影，你好像很讨厌魂异对吧？” 白千古的问题让戴影和戴紫墨两人都沉默下来了，戴紫墨大概了解，但是也不是很清楚。戴影用那种看仇人似的的眼神望着门外虚无缥缈的一个点，仿佛透过那里看到了很遥远的地方，然后残忍嗜血地笑了笑。 “哪里会讨厌他们？他们挺厉害的啊，杀了那么多的人。谁也捉不到他们不是吗？而且，连国际刑警和美国中情局的他们都打不过他们啊，能怎么办？就算是很努力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吧？那我也只能这样了啊。真想亲眼看看魂异死在我的面前的感觉，是不是也有那么爽。你知道双亲是极恶的坏人，可他们都是我的家人的感受么，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放弃我的父母，就算他们做错了事情，别人无法原谅他们，可是他们都是我的爸爸妈妈，我怎么可能放弃他们？可是魂异好样的啊，他们把我亲爱的爸爸妈妈杀了。你要我怎么去接受他们？怎么可能讨厌他们呢，那是我的仇人吧。杀父杀母的仇人啊。我恨他们都来不及呢。请你不要再说他们了，我怕我一个不小心就把他们的存在给抹杀了，就算是他们都死光光了，我的父母再也回不来了。” 戴紫墨看到戴影这样，心里也不自在，就说：“你别想太多了，魂异早已经在三年前消失了。不会再出现了。”最后那句话，他说的时候故意往白千古的方向看了一下。 白千古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戴影，还是为魂异说了话。 “你根本就不了解情况。魂异做的每一件事都不会有错，那是他们该死。别的人会因为地位、钱财、背景不敢动那些有勾结的毒贩，魂异不怕。如果有人想要挑战魂异的地位，那么他们就会死。他们根本就打不过魂异，知道吧？一定会死的啊。活该要死。啊，对了，那些人，不是还有一些人想用钱去雇佣魂异吗？哈哈，你以为这个世上有足够多的钱让魂异为他们卖命的吗？外界都口传魂异不是用钱就能收买得了的，可是都不知道吧，那是因为他们给的钱远远不够啊，魂异也是人啊，不过，也是贪婪的人。能力不一般而且贪婪的人。贪婪，才是魂异唯一的弱点。可是，人性的弱点之一就是贪婪啊，尤其是自命不凡的天才，又有多少能力非凡的人不贪婪呢？就连很多弱者都会有不劳而获的贪婪想法，更何况强者。” 这个时候，戴紫墨轻轻咳嗽了一下，想要提醒白千古不要再说了，她这个语气会暴露身份的，至少就算不觉得她是内部成员，也会对她的身份有所质疑。 “你是什么人？”戴影果然起疑心了，说话的口吻都带着警惕性。 “我是校医，白千古啊。” 戴紫墨收到短信了，低头一看，是步幼京发过来的短信——我到了警官大学门口了，嗯，可是你们保安不让我进去呢，怎么办。 戴紫墨想要去亲自接她的，但是，他现在身体还没好起来，不方便行动，只好拨通了叶世风的电话：“喂，叶教官吗？拜托你去接一下步幼京。” “什么？”叶世风还在公寓里面，正想要睡午觉，接了个电话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窗外的风吹了进来，乱了他的头发。 到了警官大学的门口，叶世风也是有些心塞的。面对他曾经不理睬的妹妹步幼京，她现在看起来消瘦了很多，脸色蜡黄，仿佛营养不良，有些让人心疼。 “你在国外受苦了。妹妹，欢迎回国。中国欢迎你。”叶世风尽量用轻快的语气对她说。他那么喜欢她的声音，只要她回来了就好了。察觉到他自己这个想法，让他有一分钟的怔忪。 步幼京想要抱抱他，可是她的鼻子一酸，就当着他的面哭了起来。她不敢说什么，她如果告诉他，她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他一定会非常愤怒的吧。 好不容易才回到哥哥的身边，她不希望他不高兴。只要还能看到他，就算她剩下来的日子不多了，也没关系了。她或许一开始就不该信任戴紫墨，或许应该这样理解——戴紫墨信任的那些人完全信错人了，他们对他根本就不感恩，他们同样也是掠夺者，而她，已经被他们夺取地一无所有，差点连命都没了。 步幼京简直不敢回想那些痛苦的日子，一开始的快乐只是吃药的糖衣，吃到了最后，苦地简直吃不下去。如果有一天，她再也不能看到她所爱的亲人和朋友，还有她亲爱的哥哥叶世风，也许她会很舍不得的，希望那样的一天来得再晚一点。 “你回过家里没有？别哭啊。”叶世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动作看在保安室里的楚钰眼里，就十分碍眼了。 “叶教官，你真宠着你妹妹啊。如果叙旧的话就该带回公寓里面单独相处叙旧啊，干嘛光天化日之下眉来眼去的。”这话说得可带醋酸味了，差点让人感觉讨厌。 “没有。下次吧。”步幼京勉强地对着叶世风笑了笑说，笑容寂寥，仿佛天地之大却已经没有了她的藏身之处。 她跟着叶世风走了，只是她的一只手一直抓着另外一只手臂，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王雨刚从厕所回来，看到步幼京跟叶世风有说有笑地往里面走，好奇地问了楚钰一句：“你怎么死盯着那个女孩呢？我觉得她挺可爱的，可惜比以前看起来病态了许多。” “她吸毒了。她的手臂上有针孔，她的脸上五官的状态、面部表情、动作都有些异样，我之前专业研究过吸毒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谁吸毒。她吸毒应该也有一段时间了，她已经被毒品控制了。”楚钰冷静地分析说。 “那怎么办，叶教官会不会有危险？”王雨紧张兮兮地说。“要不要现在去报警，帮她送进戒毒所？” “你傻啊。她是他的妹妹，你没听到他叫她妹妹吗？我们这样做，他会怎么想我们？他也不是等闲之辈，他迟早也会发现的。让他亲自把她送进戒毒所吧，我们瞎掺和只会添乱。” 楚钰的话听起来也有几分道理，王雨就对她竖起大拇指，崇拜地说：“还是你成熟啊。佩服、佩服。” 楚钰只是笑，她还是她那个组织里面的年纪最小的呢，论成熟的话，跟他们比，她还是一般般。 公寓里面，叶世风养的猫一看到步幼京就蹭着她的小腿，她接二连三地打了个喷嚏。叶世风怀疑她对猫毛敏感，就马上找了绳子，把猫用绳子绑了起来，放在离步幼京远点的地方。 “其实你不用这样，我挺喜欢猫的。”步幼京说。 叶世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你啊，跟我聊一下，你在英国过得怎样吧？听说是戴紫墨认识的好朋友吗？你跟他们相处可好？” “还好。对我很热情，也很关心我。随便我吃他们的东西，也带我去玩。”步幼京边说着，视线就停留在猫的身上，她正在伸出爪子抓那根绳子，用小脚丫踢也无济于事。 “有这么好的朋友？一点缺点都没有？你这样说，我会觉得你编故事的啊，你是不是在外国当了小说家了，所以故意编故事来安慰哥哥？”叶世风才不信呢，看到她的养着就知道她过得不好，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说。“孩子呢？你肚子怎么还是这么平坦，才几个月，孩子不可能这么快生下来，堕胎了？还是流产了？” 步幼京在脑海里寻找可以回答的字眼，透过窗外有一束红紫外线投影到了叶世风的身上，步幼京看到了，心里一寒，就忽然扑向叶世风，坐在他的身上，心有余悸地说：“缺点，是钱啊。他们非常在意钱。如果钱不见了，他们就会怀疑是我偷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不堪回忆 深夜时分，步幼京蜷缩成一团，在床上瑟瑟发抖，全身像是有蚂蚁啃噬般疼痛心痒难耐，伸出的一只手用力抓着被单，紧闭着眼，狠狠地咬着嘴唇，竭力忍耐着。 “妈妈……”她在黑暗中低声呢喃，眼角滑落的泪水沾湿了枕头一角，任凭身体陷入痛苦的漩涡，再也无力逃离。 忽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忽然睁开眼，那空洞地仿佛没有一丝思想，颤抖着手拿起手机。 手机的短信：我是这个学校里面来接应你的人，出来。我给你。 步幼京颤抖地删掉了短信，像是个游魂一样，下了床。她离开卧室，就看到躺在沙发上沉睡的叶世风，她尽量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公寓。她走到女厕所，就看到了一抹黑影。 “给我……给我，给我，求求你……”她茫然地看着他，说着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话，伸手拉着他的衣角，差点就要跪下去。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三更半夜戴着墨镜，还戴着口罩，伸手从黑色袋子里面拿出一个针筒递给她，说：“就在这里打针吧。你出来时，魂异有没有发现？” “没有。”步幼京嘴唇发白地说着，接过他手里的针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手臂上一扎，针刺入自己身体的疼痛感，很快就被浑身舒畅轻飘飘的感觉被淹没。 “你要利用魂异对你的信任，对他下手。如果你不弄死他，你就会死。这就是他们把你送回国的原因吧，那些人也挺狠毒的吧，把好好一个女孩子折磨成这样。是不是他们之前把你绑住，强迫给你打这种针？我很同情你，可惜我也是被控制了。只要你乖乖听话，你想要的这些毒，我都会给你。”那个男人说。 步幼京打完了针，差点就要丢到地上了，那个男人马上就从她手里拿走了。 “不能随便丢。被发现就不好了。而且也要重复使用针筒，不让那些该死的混蛋染上艾滋病怎么让他们死。”那个男人咬牙切齿地说。 “是。”步幼京的声音连她自己都陌生。她感觉舒服多了，没有那种折磨她的感觉，依赖毒品给她的幻觉，让她更加像是被控制的傀儡，似乎只要线一断了，她就会倒下来一样。 “好孩子。”那个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邪恶地说。“你长得还真是一般般，不过声音不错，我喜欢，不如让我吃掉你吧，也会让你很舒服的。” “不好。”步幼京差点就说出‘好’一个字了，意志力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找回一丝理智。 “哎，你敢拒绝我？如果我不给你，你知道你会很难受的吧？你要对我感恩知道吗？如果没有我，你会软瘫在地上像个废人一样。想试试下次毒瘾发作，却没有我的痛苦吗？听我的，别怕，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会对你很温柔的……听话，把裤子脱了，我们就在女厕里玩一下。”那个男人循循善诱地劝说着，抚着她的脸的手滑到了她纤细的脖子上，好像他的手只要稍微一捏，她就死在他的手里一样。 步幼京的眼泪都跑出来了，手在颤抖，还是坚持地说：“不要。” 啪。 那个男人一巴掌就甩到了她的脸上，愤愤地说：“我跟他们不一样，如果我来硬的，你知道你也挡不住我的。我好声好气地劝你，你还是不识好歹。我也不用对你太好了，既然你不让我吃掉你，我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吧。那我也绝不会冒险保你性命，你好自为之。” 看着他气呼呼地推开厕所门离开了，步幼京才靠着墙慢慢地蹲了下来，将小脑袋埋在膝盖上，双手抱着自己。 这种痛苦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没有人可以救她，她也不想伤害任何人，徘徊在舒服和痛苦的感觉之间，她居然迷失了自己。她以前是个可爱的女孩的啊，怎么现在变成这般丑陋受人控制的模样了，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陆寒也不在了。她最喜欢的陆寒也已经不在了。她现在好像是在等死，又好像是在用痛苦来换一点多看看身边的人的时间。她也许明天会去找戴紫墨说说，他被他们背叛了，他还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他把他重要的朋友交给别人照顾，却被别人折磨地生不如死，被别人肆意糟蹋，他会是怎样的心情，她忽然不想了解。 这是漫长的痛苦，走在人生的路上，她交友不慎，一步走错了，就好像回不了头一样，一错再错。如果她还能回到过去，她希望她永远都不会遇到戴紫墨，这样的话，她就不会遇到那些披着羊皮的狼了，他们也不会把她的天真纯洁啃噬殆尽，让她一个人像个孤魂野鬼一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信任错了一个人，就会毁了一个人的，如果那个人足够可怕。 第二天，叶世风一醒来就看到了步幼京在喂猫，他有些吃惊，她什么时候这么早起来了。她以前不是早上都喜欢赖床的吗？看到她把窗户的窗帘都拉上，让公寓陷入黑暗中。他忍不住下了床，走过去，就把窗帘拉开了。 “你让我的世界变成黑暗世界啊？”叶世风开玩笑地说。 可是，步幼京差点就笑不出来，可是怕他担心，她还是扯了扯嘴角强颜欢笑。 “我怎么觉得你这次回来，连你的笑容都无法让我感觉到你快乐呢？” “有吗？”步幼京背对他，伸手抓了一下自己的腋下，自然地笑了起来才转身面对他。自从在外国陷入了绝望，她无数次觉得，活着真的不容易，每个人都要面对别人不曾知晓的痛苦，一个人能够继续活下来就是很棒的事情。 叶世风疑惑地盯着她的笑容，忽然眸底一寒，抓着她手臂，问：“你手臂上的针口怎么回事？” “啊，这个，这个是……我前几天感冒发烧生病了，打针。没事。”步幼京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看向一旁被绳索绑住的猫，它还想要自由，可是它却挣脱不开绳子。 “真的？”叶世风还是不放心地问。 “哥哥，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了，你就把猫放了吧，别绑着它了。一点都不自由，看它多可怜。”步幼京喃喃自语地说。 叶世风伸手揉了揉步幼京的头发，敏锐地说：“这个世上，只有不自由的人才老是向往自由。你……被什么束缚了吗？” 步幼京不敢直视叶世风犀利的眼神，只是低着头说：“没事，哥哥，你想多了。” 等到叶世风去饭堂吃早餐，她才给戴紫墨打了个电话，约出来见面。她委婉地拒绝了她哥哥要她一起吃早餐的邀请，因为她有话跟戴紫墨说，她以为上课前才能见他，不然就要等到中午放学了。 可是，电话那头戴紫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向她坦白：“我现在在校医室，暂时不方便走动，你能过来吗？” 步幼京到了校务室才知道，原来戴紫墨受了重伤。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狼狈，她都有点不忍心告诉他了。 她四周张望着，校医不在。 “白校医去饭堂吃早餐了。你看起来好憔悴哦，他们没有好好照顾你吗？那群兔崽子，等我好了，我要去揍他们一顿。”戴紫墨说着已经用很担心的眼神瞅着步幼京了。 步幼京忍不住鼻子一酸，当着戴紫墨的面委屈地哭了起来。 “呜呜，紫墨，你不该把我交给他们，他们把我当奴隶一样关起来，糟蹋我，我想方设法要逃出去，他们还用毒品来控制我……” 戴紫墨的眸底一冷，露出极度愤怒的表情说：“死性不改。我都救过他们了，以为他们会改过自新，没想到还是一样禽兽不如。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之前问你，你还说认识新朋友，很开心……”他本来想要经常给她电话的，就是因为他听到她适应那里的生活，他以为少给她电话，才不会影响她的日常生活，没想到她居然生不如死，都是他不好，他不该信任他们，他高估了他们对他的忠诚。 步幼京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哭得更大声了：“你都不知道，一开始他们真的对我很好，随便我吃，随便我住，为了跟我沟通还特地学了中文。可是，他们不停地试探我有没有信任他们，从我开始信任他们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把我的护照一切身份证件和手机都拿走了，被他们关起来了。他们之前对我那么好，就是为了博取我的信任。也许一开始他们也知道你会联系我，所以也是故意装作对我好。” “他们在哪里关着你？糟蹋？你都怀孕了，他们还糟蹋你？该死的人渣。”戴紫墨现在就要气爆了，他想要立即赶去英国，秒杀了那些人渣。他们活着一天，他就像是个笑话，把重要的人推向地狱。 “在地下室关着我。他们每天换人监视着我，谁监视我，谁就糟蹋我。他们那些人无论男女都喜欢我的声音，他们还变态地把画面录下来，照片也拍了，也把声音另外录下来，老是在我的面前循环播放，让我觉得羞愧又觉得绝望。”步幼京面如死灰地说着，时不时地往外看，怕有人走进来就听到她的不堪。 第二百二十二章 林朵昔就要死了 戴紫墨看着步幼京，无声地流泪抱着她。他对不起她，就是她让他死，他也丢不开他那沉重的罪恶感。那根本就是让她生不如死，那该死的混蛋。这世上怎么会这么糟糕的人渣？那些犯罪的人，本来就不该被轻饶，他以为放过他们，他们却像是疯狗一样要咬他一口。 “这次会让你回国，是有事让你做吧？”戴紫墨放开了步幼京，心里就知道他们既然关着她，就不会轻易让她离开的，这群人渣怎么不死在别人的期待里。 “是。”步幼京身心疲惫地说。 “让他们去死吧，在这里接应你的人是谁？我要先杀死他，再去杀那群人渣，省得他走漏风声，他们逃了的话，就让我白跑一趟。”戴紫墨的眼神变得非常危险，就好像是被地狱的死神附身一样。 “别这样招惹麻烦，他们……我觉得你可能赢不了他们。我死了就算了，你还年轻，你是个男孩子，如果你对我还有一丝罪恶感，你就不要再当杀手了吧，金盆洗手。我从他们的口中听说了，你是一流杀手。别人雇佣你去杀了他们，可是你却放了他们一条生路，他们对你记恨心里，因为畏惧你的实力，表面对你感恩的样子。你被他们骗了，他们在我的身上，发泄对你的怨恨。原谅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可以不用那样做。我也无法原谅你，就算你不知情，就算你也被利用了，我因为你而被他们伤害，仍然是不会改变的事实。我如果不信任你，就不会信任他们。是他们把我变成这样子的，也是你间接把我变成这样的，你知道我现在多么丑陋吗？我居然要伤害我的哥哥，我来到他的身边，就是要伤害他的。在这个世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我哥，叶世风。他们要我去杀了他，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受吗？他们把过去的我凌迟处死了你知道吗？我怎么可以这样苟且偷生。现在别露出你很抱歉欠我一千五百块的表情，我有多么恨他们，就有多恨你。但愿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你，我才能在平静无波澜的生活里安然度过余生。”步幼京一口气说完了全部她想说的话，那是明天，以后的话，她都提前说了。 戴紫墨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他露出复杂的表情说：“你这是要跟我绝交吗？你这是在怪我吗？我都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对你。我真是招惹不起你，等我去杀了他们，等我回来再绝交。”最后一句话是冰冷无情的，连风吹散了声音还是让人害怕。 他只是想，或许他不会再回来了。 或许，永远都不会绝交了。 步幼京没有回答他，转身就离开了，眼睛空洞没有一丝眷恋。把她变成无情的人，不正是他吗，他有什么资格告诉她，他很悲伤。她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连她自己都感到厌恶。还要这样下去多久，才能结束。 叶世风打了两个喷嚏。他看到了余芳芳在早餐，就坐在了她的面前。余芳芳心情不好，都不想理他，她想到了昨天中午郑展鸿一找到她的公寓门口，她不肯见他。 郑展鸿居然这样说：“你借我的一千五百块还没还我呢，你怎么可以不见我？见我吧，陪我说说话。你每天陪我说十句话，不不，二十句话以上，我就当做你还我一块钱了。我知道你不想个那我说话，当做我买你的时间陪我说话，你陪我聊天四年，就当做你还清我钱了，怎么样？” 对郑展鸿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卑微，更悲伤的。就算是林朵昔不喜欢他，拒绝当他的妹妹，拒绝他的庇护，他都不会这么悲伤。郑展鸿一直都很重视钱，之前因为一个朋友欠了他十块不还还嘲笑他小气，被他发火地打残对方住院了。不扯上钱的友情才淡，可也长久。扯上钱的朋友是酒肉朋友，人性的贪婪就会暴露出来，一旦没钱，表面感情再好也散了。花了钱，朋友也没了，一点意思都没有。可是要他放下钱，去求一个人陪他说话，那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尤其是他明明不缺女生。 可是，余芳芳面对他，对他说了一句狠话：“你让我对你从此再无任何记忆。”她觉得他是在嘲笑她，在亵渎她，她是那种因为钱就陪别人的人吗？怎么可能。她根本就不缺男人，只要她愿意，每天换一个男友，整整一年都会是不同的男友。不过就是她不需要，他有必要这样侮辱人吗？花钱买她的时间，他以为她骗他的钱不还？她会是那样性格恶劣、人心丑陋的人？她又不是不还他，她现在还没拿到工资，拿到就马上还他了。生活窘迫，要不要这样逼迫人？她还是他的教官呢？他对她最起码的尊重在哪里？ “余芳芳，我郑展鸿这辈子可能最后喜欢的一个女人就是你了。你让我神魂颠倒，神志不清。你拥有这个世上绝无仅有的美貌，让男人欲罢不能的性格，傲人的好身材，还是我们警官大学的优秀女教官，极品警花。但是，我要告诉你，在这个世上，你不会遇到比我对你更死心塌地的人了，你以前再怎么独自一人，再怎么喜欢叶教官，我也在忍耐着。可是你现在，让我心寒。是不是觉得很好笑，是吧，你要失去我了。女人嘛，我只要肯甩钱，要多少有多少。你刷新了你在我的心里的地位了，心田坍塌了，有个巨大的深坑，你掉到里面了，埋在心底，再也不会发芽开花了。我有点恨你，我丢下自尊求你陪我说说话而已，你就要刺我。再无任何记忆吗，行啊，保持你对我再无记忆，我不会再找你说话了。钱，你要还我。”郑展鸿露出绝望的表情，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坨屎一样嫌恶地说。 “如果我不还你钱呢？”余芳芳还是要这样问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她想要听听他的想法，还是想要给他发泄悲愤的出口。 “那你就去死。明明给不了我想要的幸福，明知道我重钱，还故意欠我不还，还让我惦记着你，我咀咒你不得好死，你爱的人还有爱你的人全部死光光，只剩下你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活下去。”郑展鸿终于忍不住朝她咆哮着，这只是两句话，却仿佛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气氛被他的悲伤感染了，在封闭的记忆空间里，连悲伤都无处可去。 叶世风跟余芳芳在饭堂吃饭的同时，余芳芳忽然问了一句：“为什么我被火困住的那时候，戴紫墨跟顾北门碰巧打起来了。你有没有问过戴紫墨和顾北门，他们是不是知道什么？纵火犯还没找到吗？现在的刑警都干嘛去了。” 叶世风打了个电话给林东锁，问：“纵火犯还没找到吗？问一下顾北门……什么，你已经问了？找到凶手了？不愧是我的徒弟啊。好样的。” 叶世风正在夸着他其他的徒弟聪明笑得开心，而林朵昔正在哭。 她现在正在保安室哭，她对楚钰说：“我今天不能跟叶世风说话了。我已经忍了很久了，我好想跟他说话。就算他是那样的人，我也不会放弃他的。” “那样的人？”楚钰皱了皱眉，试探地问。“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故意找林朵昔来保安室聊天的，因为她看到了其他人欺负她，她就救了她，没想到她这么天真，只要她帮她，她就会信任她。 “我跟你说，你不要跟别人说哦。”林朵昔看了看周围，小声地以她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的男神叶世风是魂异，还是魂异教官……” 楚钰的眼底闪过一抹浓郁的杀机。 谁都不能知道他的身份，就算是他重要的学生也不能知道，何况她还是这样愚蠢的女生，连一个不熟悉的人都能信任说出口，不能保证她以后不会被其他人套话，为了保护她的魂异教官，她决定要杀了她。 林朵昔很快就要死了。她伸手拿出了一个保温瓶，喝了一口里面的水说：“你如果有一天死了，你有什么想要完成的愿望吗？”她如果能做到，她会帮她完成。魂异教官对魂异的杀人行动有个奇怪的秘密规定，如果要杀了对方，必须要在对方死后完成对方一个愿望。无论那个愿望要花费魂异多少钱，耗费魂异多少精力。 “我啊，如果我死了，我想要死前嫁给叶教官一次……”林朵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就算碍于他的身份特殊，没有盛大的婚礼，只是领个结婚证也是可以的。” 她还戴着手表，她的脖子上还戴着项链，在医务室的白千古和戴紫墨都听到了。 白千古有些急了：“那个傻丫头，居然敢在楚钰面前提及叶世风的真正身份，她会死的。可恶……”这时顾北门碰巧走了进来，看到他们，没有看到他想要找的人，就冷漠地问了一句。 “我的女儿林朵昔呢？” 第二百二十三章 顾北门死了 这个世上无条件对女孩好的男人，非父亲莫属。 哪怕只是没血缘的父亲，如果他真心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那么他就是拼了那条老命，也不会让别人伤及他的女儿性命。 楚钰没办法实现林朵昔这个愿望，这个曾经也是她的愿望，怎么可能让她实现了呢，她板着脸又问：“有没有其他的愿望？” “其他的愿望不是如果我死了才有的愿望，我为什么要死呢，其他的愿望，我活着就可以做得到啦。”林朵昔皱着眉就拒绝了回答。的确，只有嫁给叶世风那个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 楚钰眸底一寒，伸入自己的衣领，从里面掏出一把刀，忽然划向她的脖子…… 本来她想到夜里再暗杀她的，可是她实在太过分了，居然对她的魂异教官有强烈的非分之想，她一分钟都不能留，她现在就要杀了她。 她会在一瞬间了结她的性命，不会给她漫长的痛苦。很快就过去了。等到她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死了，应该是这样才对……这个老教官为什么会出现？ 她捅了顾北门的心脏一刀，他还紧紧抱住怀里的林朵昔。林朵昔的泪水就哗啦啦地流下来了，她看到了什么，她的养父在保护她吗？可是，他身上的血，怎么会流到了她的身上。 楚钰逃跑了。警车低鸣声的声音吓到了她，她原本还想马上杀林朵昔的，看来只能延后了。 “爸爸……”林朵昔哭着抱紧他，虽然他现在的脸庞都被绷带包扎着，已经看不出他的样子，他现在这样没什么战斗力，居然还想保护她，真傻。 “别哭，我能够当你的爸爸是……我的福气。想到当初你没听我的话，没有加入组织……真是太好了……不要难过，我不会离开你的。就算死了……也要守护你。”顾北门很难过，他不能再看到女儿了，无论她再怎么不信任他，他都会原谅她的，只要她好好的，他就能够安心。他现在要去见死了的女儿顾北声了，他要对她臭骂一顿，怎么可以不听爸爸的话…… 顾北门说着说着就死了。 林朵昔哭的很伤心，撕心裂肺地痛哭。戴紫墨没法安慰她，因为他向白千古要了一种罕见的剧毒毒药吃下去了，这个是禁用的，一般参加运动会的人都会想得到这个，但是这个就是毒药，会毁坏身体的神经系统，感觉不到疼痛，他就可以下了病床，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他订了当天的机票，也跟叶世风请假了，理由是：“我要去回老家一趟，有些故友得了严重传染病，全部病倒了，就要死了。在他们死之前，我要赶紧去看他们的最后一面。” “不可以不去吗？出国，太远了。”叶世风有些不解地问。“打个电话说一下联系一下不就好了。感情有那么好吗？非要亲自去一趟？” “啊，是的，感情很好。我要去给他们一个惊喜。”戴紫墨眼底的忧郁一大片，还笑了笑，苍白的脸色有些令人心疼。 叶世风批准他请教了。戴紫墨离开之前，还去见了一下余芳芳。他也没说他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只是看到她，就说了一句：“我可以抱抱你吗？一次就好。” “发生什么事了吗？”余芳芳不明白地问他，伸手拥抱他。她无法忽略他眼底的忧郁。 “嗯，失去了一个挚友。都是我不好。”戴紫墨还是笑着说。他比谁都清楚，他离开中国去英国这个行动迟早会被所属的中情局发现的，一旦被认为他放弃谋杀叶世风的任务去做其他‘无关紧要’的事，他就会被其他同事暗杀。 他可能这是最后一次见余芳芳了。 “你怎么会不好，你是我见过的最乖巧的男生了。以后要当个好警察哦。”余芳芳安慰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那语气就像是对自己的孩子一样亲切，却让戴紫墨哭了。 戴紫墨以为他要笑对每个人，再离开的。没想到，他还是哭了。在余芳芳的温柔之下，他根本无法强颜欢笑，他舍不得余芳芳。他想要和余芳芳在一起，就算不能在一起，看着她跟叶世风在一起幸福也好，可是他见不到了。他这次一走，可能再也不能看到她了。真的感觉很对不起她，他欺骗了她，他才不是什么好学生，他是个坏学生，也不可能去当警察了，他已经杀了很多人，现在还要去杀很多人，那些人该死。他无法告诉她，他现在有多难受，被他们背叛，被最好的朋友放弃，他就算在毒药有效时间内能撑到杀死他们，也是会死在自己的组织的追杀手里。 “你跟戴影告别了吗？我觉得他才是班上对你最好的同学。”余芳芳说。 “不跟他告别了。”戴紫墨苦笑着说，伸出手背擦了擦脸。依他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不同意他去，说不定还会死皮赖脸地要跟他去，那样只会坏了他的计划。 “我觉得你这样不好，你不辞而别，他会生气的吧。不过你的身体怎么恢复地这么快，我还以为你没有三个月都还下不了床。奇迹哦，看来上帝还是眷恋好人的。”余芳芳这样说的时候，戴紫墨就把一封信递给了她。 “如果我一个月后还没如期归来，你就把这封信交给戴影。”戴紫墨说完又像是怕她察觉他可能会死，马上又补充一句话。“英国那边还有些亲戚，他们一个月后要结婚，我其实不想参加，因为我没钱，不过我可能推不掉邀请。哈哈。” 余芳芳如果有钱，她会想帮戴紫墨的，可惜她现在也缺钱，所以就没接着他的话回答他。 “你到了那边要跟我常联系哦，不要忘记教官啊。” “当然。死也不会忘记你的。”戴紫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余芳芳就看着戴紫墨转身离开了，他走到第十步的时候，忽然停顿了一下，转过身，坚定地向她跑了过来，伸出双手再次拥抱她，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叶教官还不错哦，余教官不用矜持，大胆地勾引他吧。” 余芳芳就脸红了，正想打戴紫墨，他就放开了她，逃远了，看着她脸红的样子，要把她的样子牢牢地记住，死也不能忘记。他露出了落寞的笑容，眼底的忧郁早已泛滥成灾。 林朵昔现在希望白千古陪她的时候，白千古不知道去哪了，希望戴紫墨陪她的时候，戴紫墨要忙着出国了，希望赵漫漫陪她的时候，赵漫漫正在忙着陪她的男票赵火影过生日，希望叶世风陪她的时候，叶世风现在正在咒骂她。 ——“你知不知道你多愚蠢，你怎么到处去，你不会乖乖呆在宿舍里吗？如果不是你，顾北门也不会死。我不是叫你不要找我说话吗？你现在在做什么啊？你怎么这么折磨我，你想我怎样？我心累，你知道吗？” 心累吗？ 林朵昔笑了笑，她真不该找叶世风。是她不好，她不信任她的义父，她的义父对她那么好，她还怀疑他，还害怕他，还远离他，都是她不好。她再也见不到他了，因为她，他死了。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我就不明白了，那个妖婆怎么搞的，不对，叫楚什么的那个女保安果然不是什么好女人，你没事找她聊什么天，你怎么蠢你怎么不去死，你就是折磨我，你让人不得安宁，你知道吗？”叶世风烦躁地胡言乱语，他说出了狠话。他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说出的话都是尖酸刻薄刺耳。他承受得了别人毒舌，可是他忘了林朵昔没有林慕昔的一半那么坚强。 林朵昔去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泉水，静悄悄地回到了宿舍，因为午睡时间，她们都睡着了。她偷偷地翻了翻梁白凉的抽屉，她的抽屉里面好像有安眠药，她以前装睡看到梁白凉每天晚上都在吃。 看着那白色药罐子上标签写着‘安眠药’三个字，她往手心里倒出了全部，喝着矿泉水，一起吞下去。她还换上了最喜欢的衣服，躺在床上，闭上眼之前想到要写遗书，但是觉得又没有可以看她遗书的人，还是算了，她不写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她想要做一个漫长的好梦，梦里不需要让她想哭的叶世风，只要有义父顾北门和小时候天真烂漫的她，还有她的姐姐林慕昔三个人就够了，然后永远都不要醒来。 她以为她再也醒不来了，没有悲伤，也没有折磨，一个人死在一场美梦里。 白千古刚赶回到校医室，心情非常暴躁地自言自语：“那个死师妹不知道逃哪里去了，居然敢动我的鱼饵，她真是气死我了。不揍她一顿，我就不消气。”她拿出了电脑，打开了连接林朵昔脖子上的那个项链的监控，回放着刚才被楚钰袭击的一幕，当她听到叶世风的话就皱了皱眉，他这不是雪上加霜吗，真是不会说话，然后她看到了林朵昔吃安眠药，马上关掉了电脑，往女生宿舍赶去。 仿佛看到了林慕昔小时候对着他笑着说：“x先生……” 白千古不会让她死的，已经亲眼目睹了林慕昔抢救无效的死亡，再也不想看到跟她一样面孔的人在他的面前死第二次了，他绝不允许…… 第二百二十四章 把人交出来 林朵昔的洗胃，是由白千古努力完成的，可是在一旁协助递工具的面具男人开始不满了，他说：“还是把她送进医院吧。我们做不到的。你这样坚持只会害死她。听我说，不要这样了。” 白千古坚持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败给了面具男的劝说，打了120电话。 林朵昔吃安眠药自杀的行为一个学生传两个学生，两个学生传四个学生，全校都知道了。叶世风非常愤怒，抓着林朵昔这个行为就发火了。 “你以为你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吗？你死了顾北门就会活过来吗？懦弱！”即便他这样骂，可是她还是没有从急救室出来。他很担心她，他希望她活下来，就算是要他照顾她一辈子都没关系，他希望她不要死。 这个心理没有人明白他的，因为很多人都是喜欢把别人当笑话耍的人。只不过叶世风在医院的时候，警官大学却闹翻了半边天。 王越带了一百多人来要林朵昔，还有陈易凉注意到他们抢人，他也要凑热闹，为了壮胆，他花重金聘了紫黑帮的一百五十多人去要人。 没人把他们当一回事。保安都在冷笑着，说：“你们在这里闹，我们会报警的啊。” 可是学生都慌了，他们还没闯进来，学生们就闹翻了半边天，说是门外守着两百多人，嚷嚷要交出林朵昔，也不知道是谁在网络上传出了林朵昔自杀的消息，搞得外面现在乌烟瘴气的。 王校长马上报警了，出动整个警察局的人都没有他们那么多人，于是警察局又去省级警察局申请援助，增派其他地方警察局的警察前来镇压聚众闹事的流氓群体。 教官不停地在安抚学生不用紧张，不用害怕，可是他们不听，或许是因为他们本身的实力不足，所以，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真的冷静下来，只是不停地咒骂着是谁以前欺负过林朵昔，让她想不开自杀，互相推卸责任，互相指责，闹翻了天。 他们谁也没想到会有一个青红会老大为林朵昔出头，更没有想到连莲华集团的富二代陈易凉也对林朵昔情有独钟，他们现在忽然觉得很可怕。如果林朵昔死了，他们怕他们追究他们的责任，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欺负过林朵昔，找过她的麻烦。如果林朵昔没死，他们也怕她会向他们告状，他们也是逃不掉。 犯错的人总是在罪恶感的折磨和惶恐不安中度过，因为他们无人救赎。换做是别人像她们对待林朵昔那样对待她们，她们八成会发疯了。人性的自私让人忘了换位思考，只惦记着自己没有的，嫉妒别人有的。 如果她们足够理智，就不该对林朵昔伸出魔爪。世上从来就不缺犯错的人，总是有人犯错然后拉着别人一起犯错，足够理智就该拒绝犯错，就该拒绝随波逐流，不然的话，都是要一起下地狱的。 在警察局的人全部赶来之前，已经有不少男人翻墙，翻大门地硬闯入警官大学了。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找林朵昔。 现在警官大学都闹翻了，每个人都说不知道林朵昔在哪里。可是这样说的话就会被揍一顿，如果说谎的话，还是要被揍一顿，男女都一样。学校里面的教官都没法上课了，都在跟紫黑帮的人和青红会的人在打架。 场面十分混乱，很多女生都躲回到了女生宿舍里面锁着门，不敢出去了。 可是也没有人救得了他们。因为，教官们也疲于战斗，主要是对方人太多了，消磨体力。如果以一敌五个没问题，可是打完了五个还有五个接着上，那么他们就力不从心了。 赵漫漫也把赵火影藏在了她的女生宿舍，她小声地说：“亲爱的，不要出去了，太可怕了。” “我觉得你的朋友林朵昔才可怕，没想到有人为她做到这个程度。如果是余芳芳受欢迎的话，我还觉得正常一点，怎么会有这么受欢迎的女生呢，怪不得让女生嫉妒啊。”赵火影叹了一口气说。 赵漫漫赶紧伸出手捂住了赵火影的声音：“你可别这样说，万一让那些人听见了，可能我们也要完蛋了。我觉得叶世风就爱着余教官啊，他们俩不是挺般配的吗？” 白千古还在校务室里面，自从她听说他们要找林朵昔，她就没打算让他们知道她把她送入哪个医院了。不过他们还真傻，就算是她用了点小手段封锁了消息，不让其他人知道，可是他们也不至于盲目到这个程度吧。随便一个人都应该知道吃了过量的安眠药就该送入医院动手术洗胃的…… 白千古有点怀疑他们的动机不只是这么单纯，或许找林朵昔只是幌子。 王越见到了余芳芳，就说：“我没有美酒没有风，你跟我走吧。” 这么诗意的句子在余芳芳看来，却是荒谬的念想。 “你傻了吗？你带着人来捣乱，你以为我们好欺负吗，我现在就要打死你这个男人……”余芳芳愤怒地向王越袭击过去。 但是王越却躲开了，他的话让她有些在意：“我听说有人在你们这安装了定时炸弹。你不走的话，是要一起死的哦。” “什么人？”余芳芳有些受惊吓了。这表情有点像只兔子。 “你有这么傻地可爱的一面，真让我感到欣慰。除了你，谁也不知道我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就是想带你走。” “什么鬼，你不是要找林朵昔吗？”余芳芳不死心地再次向王越袭击，这次却跟他正面交锋了，他还击也很狠厉。 “我另外叫了一些人去医院找了，整个永明市就这么大，一个个医院翻。选我就不会让你死，对吧，你还要选叶世风吗？他都要大难临头了。如果他没有那些爱他的人替他死，他插翅难飞。在劫难逃。”王越狠厉地说。 “你在说什么？” “你还不知道？他就是魂异。三年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活下来了。其他人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很讽刺的是，我知道他是魂异教官的消息就是一个魂异亲口告诉我的。” 余芳芳简直不敢置信，也忘了继续袭击他了，脑海里只有他说的那句话，差点忘了呼吸。她没听错吧，那个痞子一样的教官是魂异教官吗？一个人要隐藏多深，要城府多深，才足以像痞子叶世风一样？那实在是太可怕了。她居然被他骗了那么久，她难以置信。 “你说谎！”余芳芳愤怒的反驳。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人？ “你不信？到时你就问他，哦，不是现在的他，是他另外一个人格，嗯，看起来冷冰冰、很难相处的那个人就是魂异教官。”王越故意这样说，还多看看余芳芳现在的模样，像是十分喜欢她受折磨的样子，似乎她越是痛苦，他就越快乐，那说明他刺得深。等到她痛得没心没肺，那么她就是他的人了，乘虚而入是他一贯常用的作风。 “可恶。”余芳芳想起来了，那时候，在街道上，叶世风倒下的那瞬间，起来了，那时候的他确实是冷冰冰的，好像跟平时不大一样，可是他的话根本就不像平时他那么嘻哈毒舌，而是有点温柔的啊，为什么他会是三年前杀人不眨眼的魂异组织的人…… 魂异和警官，他们势不两立的啊。 余芳芳陷入了痛苦的思想挣扎。 “我等你。”王越温和地说着，就无声地离开了。他最喜欢刚才她的表情变化了，太精彩了，他现在要回去随便找个女伴睡一觉，既然他现在得不到她，他就用其他女人来代替她陪着他。反正关上灯，让她闭上嘴，看不到样子，听不见声音，随便他想象是哪个女人，就是哪个女人。 陈易凉当然特别留意王越的举动了，他看到了他与余芳芳的互动，他也悄悄溜走了。他现在要花钱向私家侦探打听哪个医院里面有林朵昔，他想要第一时间看到林朵昔。 “我的慕昔……”陈易凉喃喃自语地说。 没人告诉他，他的慕昔在哪里，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告诉他，慕昔早就已经死了，全世界都不理林慕昔，他也会理林慕昔的。因为她是他的，他会对她说话，就算她不理他，他也要跟她说话。他觉得如果连他都不理她了，她可能会被全世界遗忘。 他陈易凉最喜欢林慕昔了，得到过无数女人，只有她最难忘。自从遇到了她，他就发现其他的女人都是摆设都是花瓶，无人能代替她。很多人都说他疯了，他也觉得他可能是疯了，以为林慕昔可能还在生他的气，他以前就算是跟她在一起，也还是拈花惹草。他觉得林慕昔现在就算改名林朵昔，他也是不会生气的，他的确有错在先，就算她要离开他，他也要跟着她，看着她。只要她好好的，他就放心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伤，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抢走，她是他的。 就算全世界都已经放弃了她，他也不会放弃她。他执意地将林朵昔认定为林慕昔改了的新名字，不相信世界普遍的宣布：林慕昔早就死了，她只是她的双胞胎妹妹林朵昔。他觉得全世界都错了，只有他是对的，因为—— “慕昔，我因为你已经疯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第一个魂异死亡 林朵昔死了，这是医院那边传来这样的消息。整个警官大学都陷入一片默哀唏嘘声之中。白千古没有露出太多的情绪变化，只是冷淡地继续给学生治病。叶世风一脸疲惫地回到了警官大学，他现在想要一个人静静。 林慕昔死了，林朵昔也死了。 他忽然觉得人的生命真脆弱，不就是一颗子弹，几颗安眠药，就能要了人命。他这次没有流泪，只是发呆，望着远方的一个点，什么都不想，就是有些疲惫地发呆。 当他回到了公寓，就看到了步幼京有些害怕地看着他。 “你怕什么？我又没打你。你一边去。”叶世风烦躁地驱赶着步幼京，他现在看到什么都不顺眼，看到什么都想发火。 步幼京其实不想离开叶世风，可是他要赶她走，她不得不走。 尤其就算是他不想看到她，他要是觉得多说一句都是多余的话，只要说一个字，滚，她就会离他远远的，谁也看不到她。她就要死了，谁也不知道。 每次毒瘾发作，她都觉得自己活着就像是个傀儡，都是戴紫影不好，她现在每次这样想，就会觉得特别悲哀，她那么信任戴紫墨，还是被他给毁了。 她离开了公寓，要回家一趟。虽然她不想让父母肯定她脸色憔悴，但是她也害怕再也看不到他们。她只要离开了警官大学，她就感觉得到后面有人在跟踪她，是的，被控制的人都是一样，去到哪里都有人监视。 就像是被抓进非法传销一样。 步幼京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家就被步母一巴掌刮了过来，拿起扫把就往她的身上打，眼红地说：“你现在才知道回家，都多久了，一个电话都不给家里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进了传销组织出不来了……” “你也是过分了。我们给你电话，你也不接，不知道父母会担心吗？不孝女。”步父任凭母亲打，还露出一副有没有打累手的心疼模样。 步幼京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就让她打累了，任凭她抱着她哭。她也知道母亲也很辛苦，就算她做德不对，她也随便她，她喜欢她的父亲对她的母亲那样忠诚，即便他什么都不会，她心疼她的母亲一个人挣钱。 “没事的，妈妈。”步幼京安慰她说。“我长大了。”当她长大成这样丑陋的模样，她多想回到年少天真无知的时代。 “傻瓜，在妈妈的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步母哽咽地说。“无论在外受了多大的委屈，回家了就跟妈妈说，就算错的是我的女儿，妈妈也会永远站在你这边帮你说话。虽然妈没学历，又没挣多少钱，空有一个好听的嗓子，脾气又暴躁，老是打你，作为妈妈的女儿很难熬吧。也许过几年，我和你爸也老了，你也该找个好归宿了……” 步幼京鼻子一酸，就在步母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了。她要怎么告诉她，她在外被骗了钱，也被糟蹋了身体，她现在还是个傀儡，现在离开了警官大学，她的一言一行都被监视着，她不能连累了她的父母。更难过的是，她就快要死了，如果不能在限定的时间内杀了叶世风，她会被杀死的。她再也不能见到她的父母了，是她不好，交友不慎，被拖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世界里面，再也回不到从前快乐的时光了。 就算她没法给他们很多钱，没法给他们好的生活，没法陪着他们很久，她始终是爱她的母亲，爱她的父亲的。 她也知道自己不孝了，希望他们如果知道她死了，不要太难过。如果可以，永远都不要让他们知道，她死了，当做是她出国了就好。 步幼京回到了房间，步父就去做饭了，步母跟着她的身后问她：“你的孩子呢？” 心里咯噔一声，步幼京艰难地开了口：“嗯，不要了。我还是觉得你们说得对，所以不要孩子了。” 就算是生活如此艰难，她也很庆幸能够当她的父母的孩子，她终于明白很久以前，自己的任性还有自己的可爱，那都是因为没有经历到足够多的痛苦，在痛苦的折磨之下，那些美好的样子终究要化为乌有，她或许不会变坏，但是已经阳光不起来了，变得冷漠。 人性的冷漠只是因为受的伤好不了。一个掉到深坑里爬不出来的人遇到了冷漠的人面无表情地路过，那么她该庆幸她遇到的不是性格极恶的往里面丢石头的人。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遇到善良伸手拉一把自己的人。万一那人走在路上，遇到的是个极恶的人还装可怜求他拉一把，结果他一伸手就被坑里面的人拉下来了，世界就是这么阴暗。 冷漠是自我保护。倘若人人都那么热心友善，那么遇到了极恶的坏人，就人人都被他们坑。他们会装出伪善的面孔，提倡要善良要笨，然后他们可以更好地去坑那些善良的人。 步幼京已经回不到曾经那个热心友善的自己了，因为她经历的痛苦，她已经跟唯一可以说的人——戴紫墨说了，那样摊开说的结果就是两人拜拜了，再也不会有交集了，至少他再也不能用那个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步幼京哭得眼睛都疼了，躺在床上睡都能听到窗外蝉的鸣叫声。等到她睡醒来了，她就听到门外有喧哗声。 “你堂哥来了，你赶紧起来跟他聊聊天，我要出去工作了啊。”步母像是往常一样拍了一下步幼京的肩膀，她只好起来了。尽管她并不喜欢她的那个堂哥林域寒，他整天就像是有洁癖一样，不准人碰的，她最讨厌了。 步幼京走到了大厅，就看到了她的堂哥正在照顾着一个老爷爷，他看起来似乎有点疯了，她心里有些同情，但是却没有像平时一样热心地去问候他。 “幼京你变冷漠了啊，之前一看到我跟老爷爷，你就会热情地打招呼的。”林域寒冷笑着说。“难道你出了一趟英国，就自认为了不起了，高冷了，看不起我们这些普通人了？” “哪有。”步幼京冷淡地回应，倒了两杯茶水，看了一眼周围，果然没有看到她的父亲，肯定又去买菜了，因为有亲戚来，他就要加菜。 “我看出来了。看来过得不太好，”林域寒伸手拉了拉身上笔直的衬衫说。而老爷爷嘻嘻哈哈地看着步幼京，笑得有点傻里傻气的，口水还流下来，看起来有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别怕他，他又不会吃掉你。” 步幼京还是不喜欢这个老爷爷，他让她感觉有点不自在。她以前因为同情他，就算不喜欢也还是没怎么躲避他。可这次不一样，她冷漠了，所以不喜欢的情绪就明显了。 “说吧，没事的话。等我爸回来了，我还要去学校的。”步幼京说着就拿起指甲刀在修理指甲，她已经好久没修理指甲了，洗衣服不小心折断了指甲，可痛了。 “那我也要去。堂妹，你现在也太冷淡了吧，你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跟堂哥说，我用狙击枪啪地一声秒杀对方。”林域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步幼京的脸色一下就惨白了，她无法接受一点点关于‘杀’字的字眼，这些字就像是刀，捅在她的心脏上，血淋淋的疼。 不要问每个有禁忌字眼的孩子为什么，因为他们的记忆中有黑暗的部分，那是其他人不曾知晓的记忆。即便问了，也得不到答案。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揭开伤疤让人看，让人撒盐巴。或许是假的，才能那样让人看着笑话着，让人撒地那么毫不在乎。 等到了步父回到了家，他热心地煮饭，步幼京甚至有点羡慕她的父亲，他完全就是被她的母亲包养了啊，只会在家做饭做家务，不用被外界的凶狠阴暗给啃噬，多么轻松自在。她向往的，都是她得不到的。 她忽然想起来学生时代翻过一本书，里面有一句话——“你看着你得不到的，你才不开心。你看着你已得到的，你才会开心。”关于那些控制她的人喜欢钱的这件事，她也想到了美女作家三毛说过的一句话：“没有钱也能产生快乐，可是世上的悲剧大都是关于钱的。” 是的，没有挣很多钱也可以很开心，但是借了钱别人不还就是悲剧。步幼京还记得孙侯还欠了她一千五百块，可是他进了监牢，也没提及还钱给她的时间。这种人真是过分，她现在都有个冲动想要提倡全世界的年轻人都要省钱用着，都不要借钱给朋友了，让那些没钱还想借钱不还的人一点坑人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别人可以不认可她的想法，却不能改变她的想法。因为她是受害者。 这个世上，只有受害者无法认可为肇事者辩护的话语，毕竟为坏人辩护的话语本身也有空洞的正义和扭曲的空间。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域寒照顾的老头子已经死了。 在警官大学，戴影杀了那个老头子，她亲眼目睹的。 “就是你这个魂异杀了我的父母，我要你们血债血还……” 第二百二十六章 步幼京死了 老头子的记忆是混乱的，他只知道，有个年轻小伙子给他吃给他住，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他也不懂得正常的逻辑思考，他跟着那个小伙子来到了一间大学。 有个男生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仇人一样，已经没了说话和解释的余地，用着刀就往他的身上砍过去，他躲开了。他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觉得好像很好玩，他砍他就躲。那个小伙子急了，跟那个男生打了起来。 老头子已经忘了他自己是谁，但是他知道这个小伙子照顾着他。他老是跟他说：“恐龙，恐龙。”他就只记得恐龙。虽然恐龙在哪里，他也不知道。 所以，当他看到了那个小伙子差点就被男生杀死的那刹那，他忽然就抱住了那个小伙子了。他不要小伙子死。 叶世风去找步幼京的时候，就看到她哭了。 然后，他看到一个老头子倒下来了。那个老头子看到他就激动地喊了一句：“恐龙。”可是，说完，他就死了，死不瞑目，眼睛还看着叶世风的方向，眼角滑落了泪水。 叶世风不认识他啊，他觉得被称呼恐龙很好笑，为什么看着那个老头子死掉，他心里压抑地难受。戴影双手沾着鲜血，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说：“哼，死有余辜。” 步幼京捂着嘴巴，泣不成声。她看到了那个疯老头抱着她的堂哥挡下那一幕，心里就特别难受，因为她只能害怕地站在一旁看着。如果不是老头子，死掉的应该是她的堂哥。 “啊——”林域寒痛哭地抱着老头子，像是失去挚爱的亲人一样绝望。老头子连死前都没能跟他正常地说一句话，他只能死在自己凌乱的回忆里，没有一句遗言，白发苍苍，执着地看着叶世风。 叶世风伸手就把步幼京的眼睛遮住，声音略压抑地说：“傻丫头，不要看这种残忍的画面，看得多了，要么会得抑郁症，要么会变得无情了。” 没有人告诉步幼京，如果她也死了，叶世风会不会像她的堂哥那样悲伤。没有人。如果有一个人告诉她，她不该死，去戒毒所吧，等她回来，或许她不会死。 可惜一个人都没有。 警察赶来了，戴影很合作地招认了：“是我杀的。他本来就该死，就算今天不死在我的手里，未来有一天也会死在仇家的手里。” 步幼京跟着叶世风回到了他的公寓里，叶世风就睡觉去了。步幼京去上了个厕所，冲厕所的时候，忽然全身像是被蚂蚁啃噬一般穿心地疼，她忍不住瘫坐在地板上，伸手想拿纸巾却碰不到，她无力站起来。 痛苦像是传染病一样蔓延在她呼吸的每个瞬间，让她在时间大海里沉溺，几近窒息。 步幼京拿出手机想发了个短信回复那个人，手颤抖着没拿稳，就这样无力地掉到地上，她趴在地上捡了起来，颤抖着手按了两个字发送：给我。 手机震动了一下，步幼京焦虑不安地打开一看：动手吧，动手了我就给你。 步幼京还在痛苦中徘徊，她扶着墙，缓缓地站了起来，她的视线有些不清晰，呼吸有些不正常，摸着桌面上的一把剪刀，她一步步走向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叶世风。每一步都那么沉重，她走地很慢，很轻，像是怕惊醒别人的美梦。 但是，还是要很努力地要走近他。 那把剪刀忽然变得很重了一样，她拿着剪刀的手在颤抖。她紧紧地抓着，她要杀死叶世风，他死了的话，她就活下来了。 那个总是说着伤害她的话的男人死掉了，她就不会再受伤害了。 只要他死掉了，她现在就不用忍受痛苦了。 她是这样想着的，可是，她只是这样想着还远远不够。她拿着那把剪刀缓缓地举高了，只要她往他的脖子用力扎下去，鲜血就喷涌，他就会死掉。 她用力地往他的脖子扎下去，可是在碰到他的脖子一厘米远，停了下来。她下不了手。 这个曾经帮她洗清了冤屈，曾经一个人去青红会救她，曾经在她的房间睡地板陪着她的哥哥，她要怎么下得了手。 她有气无力地蹲了下来，不行了。她好痛苦，身上被啃噬着，她好想要，好想要吸毒，她握着剪刀的手在颤抖着，真难受。 她拿着剪刀的手往自己的脖子方向轻轻地划了一下，尖锐地疼。她的心好孤独，她的身体好痛苦，没有谁救得了她，连她都想要放弃自己了。 她回想起陆寒，她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如果我现在就要死了，你还会和我复合吗。 时间原来只有在等待中才会体现它的妖性，它就喜欢折磨人，她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才收到了回复。 ——不可能。就你那性格，谁能忍得了，神经兮兮的。 真是对不起，让你照顾那么久了。她想要回复他，可是她的手指有点不听使唤了，动地不敏捷，到底还是没回复他。 步幼京想起来在英国的时候，她新认识的一个男生，比她小两岁。他用流利的中文对她说：“你来到这个地方真是太好了。” 再回想起来，她在地下室被他们糟蹋时，包括那个说这句话的男生，他邪恶地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眼里的绝望，狠狠地说：“是的，你来到这里让我们发泄痛苦真是太好了。” 她能感觉到他们的怨恨，因为她这样热爱生活的人能因为他们而对生活厌倦，该伤到多深，她现在甚至觉得活下来就是让人笑话的。 想起来，那个随便她吃零食的胖子，还是在地下室李拉扯她的头发说：“说啊，你咬嘴唇干嘛，说你是个贱人，快说。” 她帮忙洗碗，不小心摔破了碗，阿姨曾经笑着说没关系。在地下室时，她用了蜜糖涂了她的身体，对她笑着说：“听说用这个东西涂在身上，让那些虫子咬一下，会是什么感觉呢？” “你别玩死她了，她还有用的。”另外一个男人又这样说。 “哎，瞧你说的。我也舍不得她死啊，我喜欢看到她露出恐惧的表情。太美妙了。”他们全部人都学会了中文，故意用中文说这些话给她听。当她快要死了的时候，因为糟蹋她的其中有一个就是医生，他又会给她强迫治疗，让她活着。因为她还用，所以还不能死，她苦笑着。 她拿着剪刀轻轻碰了碰脖子，又轻轻地碰了碰手腕，最后选择了手腕。因为她想看着血流，自己的脖子……她看不到。她是个护士，她知道怎么割腕才救不了，怎么死地快…… 如果逼迫护士和医生当杀人凶手，他们绝对不会比一般人少碰触鲜血和刀具。只是当他们具备了高尚的思想道德和足够高的觉悟，他们才能救人。而不是因为他们是医生，她是护士，就一定善良。 叶世风醒来的时候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吓得他从沙发上滚了下来。他站了起来，就看到步幼京躺在血泊上，她的手腕还在大出血。她已经闭上眼了，像是在做一场漫长的美梦。他的大脑忽然像是承受晴天霹雳一样大受打击，林朵昔死了，又加上步幼京死了…… 他感觉很头痛，头痛地快要裂开了。他听到了一个声音——“都是你的无能，看着她们一个个离你而去，你有什么用。”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冰冷，活动了一下脖子和筋骨，伸手摸了摸地上粘稠的血，说：“嗯，这个味道我喜欢。” 他冷漠地拨打了120之后，就拿走了她那沾着血的手机，翻看着记录，有个最新的短信写着：给我。对方回复她，动手吧，动手了就给你。他回拨了那个人的电话，离开了公寓。他往其他的公寓走去，走到了余芳芳的公寓门口，他就听到了铃声。他挂了电话，里面的铃声就停了，他再次拨通，里面的铃声又响起来了。反反复复不下十遍。 他一脚就踹开了门，盯着里面穿着学生制服的男人，冷漠地说：“是你。” “什么，叶教官，你真奇怪，毁了余芳芳的门啊，你真过分……”那男生还没说完，他就把沾血的手机放入口袋里，扑向那男生，咔嚓一声，那男生的双手手腕骨断了。 “啊啊啊——好痛，教官你发什么疯，我是半城啊，陈半城，你在干嘛……”陈半城哭丧着脸，似乎很痛苦。 “在这个学校里，是你监视步幼京，你害死她了。敢动叶世风的妹妹，我要你血债血还……”他说完就一脚踹向了他的膝盖，疼得陈半城鬼哭狼嚎。 “别打我，你这是折磨我啊，我骨头好疼啊啊……” 没错，他就是要把他全身骨头都断了，瘫痪，让他生不如死……但是他还没完成，就有个女人闯了进来。她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叶世风。 她只是从校长那里回来，她跟校长报告了王越曾经跟她说了有炸弹，给校长处理一下。她还不信王越说他是魂异，可是她现在亲眼看到门坏了，他还在折断陈半城的骨头，那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冷清表情和神色，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你是谁？”余芳芳说。 第二百二十七章 重伤警花 他审视着余芳芳的美貌，看了好一会，才说：“你忘了我吗？我是w，你长大了，就忘了我吗？” 这句话，这个语气，余芳芳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时候，她还在上小学，身体太差，她经常要去医院吃药。她经常会看到一个戴面具的哥哥，他坐在她的身边，抓着她害怕的蟑螂放到她的碗里去，或者抓着蛇吓她，又或者关了灯装成鬼吓她。 她每次都被他吓哭，她回到家就会哭着说：“不要去医院了……”父母哪里会知道有孩子欺负她，只是单纯以为她不喜欢吃药不喜欢打针。 可是每次都会被强迫送到医院去，因为她的家庭教育并不宠她。 有一次，他又在她的病床旁边尿尿了，她觉得好过分，骂他：“你怎么这么讨厌，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告诉院长！让她不准你进入医院了……” “我叫w。”他对她狡猾地说。“我告诉你了，我要奖励。”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俯身亲了一下她的嘴唇，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好像是糖果味的，棉花糖一样有点软软的。 w教官现在看了一眼她的嘴唇，想了想她会不会是之前一样的味道，放开了陈半城，伸手就把余芳芳困在墙壁与他之间，看着她茫然的表情，他眼底闪过一抹报复的邪恶，说：“既然你想不起来，我就帮你想起来。” 他伸出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吻着她的双唇，撬开她的贝齿，带着掠夺性的侵占了她口腔里的每一寸空间，他能感觉到她的抗拒，逐渐慢慢接受他了，似乎还沉沦在里面，不能自拔。他还想加深那个吻，一旦亲吻了，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对里面的东西流连忘返，依依不舍。 陈半城疼地想要站起来，可是膝盖骨都断了，他站不起来，怨恨地看着他们亲吻，他也想亲吻余芳芳，他做梦都想跟她睡觉。 w教官就像是当陈半城不存在一样，搂着余芳芳的腰，就开始脱她的衣领第一个扣子了，这个动作惊醒了余芳芳心底的警钟。 陈半城也很会挑拨离间，马上就说：“余教官，叶教官打得我好疼啊，我站不来了。我只是跟教官说，要对你好一点，他就、他就打我。” 余芳芳推开了w教官，她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口水，脸红地看着他说：“不要脸。” “你不是很喜欢吗？”w教官调戏地说。 余芳芳一脚就往w教官踹了过去，可是他却没有像平时一样被踹飞。她有些恍惚，他不是叶世风啊，他是谁。 “我是w。你真的把我忘了吗，就算记不起小时候，离现在最近的那次，是被几个混混围攻吧，你忘了吗？你倒下来之前，我就站了起来。” 陈半城还不忘给他加油添醋地说：“就是啊，他就是那个什么恶名昭彰的魂异，你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芳芳……”他为什么知道，因为他就是跟那些欺负步幼京的人，同一个组织的。 他也知道他很过分，他无法认可叶世风，就算他是个好教官，他也是优秀的人才，可是他是他的情敌，他就无法理智判断，他无法认同他。 “别跟我说这些。你们……”余芳芳很痛苦，她当然记得前一阵子的事，她喜欢他怎么办，可是他是魂异，她也有点相信了，一般人应该无法踹坏门的，他还轻松地折断别人的骨头，这些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做得到。 “既然你不能陪我，那我就去折磨他。他欠了叶世风的妹妹，他死几遍都不够……”w教官阴鸷地瞅着陈半城，就扑向他继续折断手肘骨头了。 陈半城只会哀叫，只会向余芳芳装可怜，向她求救。 “救救我，余教官。” 如果她能救他，她就比魂异厉害了。怎么可能？她打不过魂异。 可是，余芳芳还是想要去阻止他，因为陈半城不轻，拉不动陈半城，对着w教官就是拳打脚踢。她那些对他来说不过是绣花拳，不痛不痒，w教官只是用可怕的声音问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保护我的学生。” “不。你为了别的男人来违逆我？” 这话说的很可怕，就好像她本该听他的，一下子成了叛徒一样，令人无法理解。但是，她还是勉强自己忽略心头上的不安，说：“我保护我的学生，有什么错？” “错了。他做错事，你不该包庇他，我自有我的惩处方式，你走开。别惹怒我，女人，你以为你承受得起我的怒火吗？” “你口口声声说他错了，我怎么知道他错哪里了，等到警察来了再说啊，你这样，他以后怎么办……不准伤害我的学生。”余芳芳看到他还在伤害他，急了，焦虑地说出口。 但是，她的话着实激怒了w教官。她不相信他这件事，让他非常愤怒。 如果他想要她死，早在二十年前，他就可以杀死她。既然选他就会让她活下来，她为什么要这么愚蠢挑衅他…… 很快就过去了，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人备受折磨。 w教官把陈半城丢下来了，凝视着余芳芳的眼神就像是猎人看中的猎物一样令人害怕，伸手就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那我就破色戒了。” 任凭余芳芳对他拳打脚踢，可惜余芳芳根本就敌不过他的力量，当她被他丢到她的床上，他关上了余芳芳的卧室门还锁上了，她才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 “你别乱来，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如果我有什么闪失……你可要负责的……”余芳芳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她心想既然打不赢他，那么就用话来吓唬他。 “哦，行啊，叶世风那小子似乎挺喜欢你的，让他娶了你吧。”w教官冷漠地看着她，伸手用力一扯她的衣领，她的纽扣就掉落了地上。 “你这个混蛋——”余芳芳羞红了脸颊，抓着他的手臂就咬了下来。w教官闷哼了一下，捏着她的下巴，他眼底的怒火仍然汹涌澎湃。 “你不该招惹我，别以为我不敢伤害你，我w教官，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毁灭，跟叶世风不正经却心善的人不一样……” 余芳芳被强吻了，他比刚才还要霸道而强烈，吻地天荒地老似的，她感觉头晕脑胀的，全身就要融化在一个吻里面了，也不知道是她太喜欢叶世风，还是因为他对她的热情，她已经分不清他是叶世风，还是w教官了。 等到她反应过来，她的上衣已经被他脱掉了。 他炽热的视线停留在她的上身，当他的一手覆上了余芳芳的肌肤上，另外一只手试图解开她裤子的纽扣，她忽然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了：“啊——” 门外还瘫坐在地上了陈半城已经报警了，他就怕余芳芳被叶世风吃掉了了。 “我都还没碰你，你啊什么，提前练嗓子吗？”w教官戏谑地看着她说。他的动作也因为她的尖叫而停下来了，如果不是她刚才那一叫，他差点就要破了色戒了。 她比他想象中还要有警惕心，被吻得神志不清还这么警惕。他是w教官，一直都禁欲的。她太认真，惩罚也够了，他现在气也消了，从她的身上起来了，把衣服丢还给她。 “穿衣服。”w教官像是想到了什么，就知道门外那个臭小子会报警的了，他现在要出去一趟。 余芳芳穿好了衣服，情绪有些复杂，不知道是该庆幸他对她没兴趣，还是该为他最后还是没有跟他亲密接触而失落，总之，她现在理不清情绪，她发现她糟糕了，不知道到底是喜欢w教官，还是喜欢叶世风。做人怎么可以这样贪婪，她以前喜欢的人是叶世风，那么她就该从一而终啊，而且w还是魂异的身份……他们绝对不可能有结果。 陈半城看到余芳芳穿着衣服走了出来，脸上的红潮还没褪去，他支支吾吾地说：“你没被他怎么样吧？” “你怎么能这样问我呢，你想毁了我名声吗？”余芳芳恼羞成怒地大骂着。 “真的对不起。”陈半城只好按捺住好奇心，道歉了。 余芳芳没再跟他说话了，追了出去，远远看到叶世风的背影，就往他的方向追了过去。她想问问他，或许他并不是魂异，或许王越是在说谎，她想要亲自去确认一下，她不想现在丢失了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w，他这个人格似乎很少出现。 已经跑到了保安室了，她听到了朱巴界对她嚷嚷：“警花，你要去哪里啊？你身上的伤还没痊愈吧？” 余芳芳顾不上火灾的烫伤了，的确还没完全好，也不知道他看到她身上的烫伤是什么心情的。她看到他就在马路的那头，她就急着往他的方向跑过去，压根没有看路。 一辆装载危险易燃物的货车匀速驶过，还开了喇叭，可是余芳芳已经被车撞了起来了。 头破血流，躺在血泊中。她的眼睛看着叶世风的方向，她忽然想起来了，她小时候住院的时候没有人陪她说话，总是有个孩子戴着面具走到她的面前，他第一句说的是：“如果你以后长大了，一定不可以把我忘记了哦。” 第二百二十八章 秘密行动 余芳芳想起来了，小时候让她讨厌的小孩，只要进医院就会恶心。他是她的阴影，他还挺自恋地叫她不要忘记他。可是，她还是忘了。他如果不说出他的名字，她真的忘了。 她当时指着他的背影，问她的妈妈：“那个哥哥有病吗？为什么我每次都看到他在医院？” “他的父亲是个优秀的警察，听说已经被毒贩杀了。他的母亲怀着他嫁给他的父亲的，他的亲生父亲好像就是毒贩。” “那他的妈妈呢？我好像每次都只看到他一个人哦。” “他的妈妈是个高中老师，很温柔的老师哦。只是她保护一个坏学生，被一名警察失手杀了。他现在由医院院长抚养为义子。”她的母亲告诉她。 她走近他的时候，就听到其他的同龄人嘲笑他的一些话。 “哈哈，他的妈妈好坏啊，他有两个爸爸。” “我觉得他的妈妈好可伶，他的爸爸杀了他的妈妈，他的另外一个爸爸杀了他的爸爸。” 童言无忌之所以伤人，是因为太真了。他们都被他揍了。 余芳芳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w教官的存在了，因为叶世风绝对不会有他的父母的记忆，那部分最痛快的记忆已经由w承受下来了。原来，亲情是叶世风人格分裂的主要原因，她现在知道地太迟了。 原来很久很久以前，她就认识他，只是她把他忘了。 w教官跑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她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说：“我要……和你闪婚。” w教官跑步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那已经受伤的脸，说：“好。等你好了，我们闪婚。”他不会再离开她了，叶世风再也无法回来了，因为他想和余芳芳在一起。 除了余芳芳死了，不然w教官绝对不会把这个身体再让给叶世风了。 一路都在塞车，w教官抱着余芳芳跑得非常快，简直比叶世风尽全力跑还要快两倍，超乎常人的理解的速度。 w教官把她交给了急救医生，他就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你救不活她，我就杀死你。” 做手术的主刀医生很有压力，直到白千古赶来了，w教官看到她就说：“x，你还没死，不过你变成女人的样子真恶心。慕昔那个丫头呢？之前死不肯招出你在哪里。” 白千古还是笑，阴森刺骨地说：“都还没为教官达成巅峰之日前，不敢死。教官，是我之前告诉她，我要死了。让她保守秘密。我现在女人模样怎么可能让她看到，是吧？她死了。” “哦，那你不就很心痛。” “她还有个双胞胎妹妹林朵昔。” “哦，在哪？” “她死了。” “……”w教官马上露出烦躁要杀人的表情，说。“你给我进去帮忙协助，绝对不能让余芳芳死掉。如果她死了，给她做手术的医生护士，我都杀了。” “好，我还有个哥哥白千刀，我把他也叫上，一起做余芳芳的手术。” “他不是死了吗？” “那只是外面传闻而已。他现在不能出现公共场合，只能戴面具躲在阴暗的地方苟且偷生。”白千古淡然地诉说着。 手术室里面，加上了白千古和白千刀两个人，令他们的压力更大了。外面的那个人的气息冷冰冰的，就像是从地狱跑上来的死神一样，一看就是招惹不起的人。 “你们不用紧张，我们是来帮你们的。”白千古说。 他的人，帮他们？他们才不信，倒是觉得他们是来监视他们的。 白千刀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原本主刀的医生赶到一边，他来主刀，他最恨叶世风了，他想要余芳芳活下来吗？他就要她去死。 白千古冷漠地看着他。 原本主刀医生看到她的心血电图显示一条直线…… 理应用电击抢救的，白千刀没有行动，也不准其他人行动。白千古说真的有点心疼，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最得意的学生死掉的，可是他的亲哥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他已经以大局为重作最大的让步了，如果不让他杀了他爱的女人，他怕他会忍不住跟他的魂异教官同归于尽。 “你们这是让我们去送死啊。”主刀医生露出为难的表情说。 “既然我说了我们是来帮你们的，我就不会让你们死。”白千古淡定地说。 w教官焦躁不安地在医院走廊上徘徊，他以为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心情不好的，没想到，还是有的。 余芳芳就是他的缺点。 潘婷听到一些护士说有个帅哥特别酷，守在手术室外面就是站着，都让人心跳加速。她忽然有种感觉，是他来了。 潘婷紧张地来到了他的面前，一眼就认出他了。 “w教官……”她差点就要喜极而泣了，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他回来了。终于要回到她的身边了吗？ w教官仰望着天花板，像是在搜寻着蜘蛛网，好不容易才将视线投向潘婷，眼神冰冷，神情淡漠地回答：“难道我认识你吗？” “我是潘婷啊……”潘婷忧伤地说。她难道等了那么多年，只能白等一场吗？浪费了那么多的青春时间，都无法在他的记忆空间里留下一丝痕迹吗？ “我好像不认识你。”w教官还是坦白说了。 这样的一句陈叙话在期待重逢场景的潘婷来说，不仅仅是失望，更多的是绝望。他真的忘了她，也就是说，他不可能喜欢她的。 她怎么还在奢望这种事，真是好笑。她是个心理医生，却在面对w教官的这一瞬间，她开始觉得，她永远都治不好自己。即便她会催眠术，会读心术，会一切关于心理学方面的内容，可是唯独面对他，她就像是个孩子。 已经不能这样下去了。 她只想再确定一次，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你真的忘了我吗？在那个时候，你说我如果见到跟你一模一样的男人，你叫我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喜欢他。你说你是次人格，叫我要杀了你，如果有一天真的要死，宁可死在我的手里，你这样说的，真的不认识我？” 悲哀的是，他还真的点头了。他的眼神是那么清冷，仿佛说的就是实话。 潘婷落寞地低下头了，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哦，可能是我记错了，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望着她的背影，w教官只是静静地目送她离开了。他现在不想死了，因为他想要跟余芳芳闪婚了，他如果不认识她，她或许还能跟其他的男人重新开始，她不该对他念念不忘，因为他现在改变主意了。 他要为了余芳芳活下来。 这个世上，因为爱情而堕落的人不是少数，那是因为她们爱的是个糟糕的男人。但是能够因为爱情而积极向上的也不一定没有，那是因为他们爱的女人非常优秀。 如果他们不努力，那么就配不上身边的优秀女人。碍于社会的群众压力，他们必须努力。这类人就是励志的榜样，至少现在的w教官的想法就是属于后者的。 w教官比叶世风更理智，更疯狂，更能接受黑暗的现实，更冷血。 所以，w教官是魂异教官，而叶世风不是，叶世风只是一个普通的保安，只是众多的教官之一。 作为人格分裂的次人格，w教官一直都看不起叶世风，因为他比他懦弱，比他心善。只要他能够和余芳芳闪婚，那么他就一直出现在这个世上，就像是从叶世风八岁开始，同时失去了双亲，他就出现了，承受了最痛苦的记忆，一直占据他的身体，直到三年前，他领导的魂异组织发生了点事情，才被原本的叶世风人格取回了身体。叶世风当然想不起来之前的事情，那是因为以前的记忆一直都是属于w教官的。w教官这样想着，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来一看，那是步幼京的手机，上面没有显示名字。估计是陌生人了，他就不接。 对方重复拨打进来，他就拉黑名单了。 他自己的手机响起来了，他拿出来一看，显示的是林朵昔现男友杨南笙。他就冷笑了，原来是x的情敌吗？他始终都把慕昔那丫头当成x的对象，那么慕昔死了，就理所当然地把朵昔作为她的替身成为x的对象，就这么简单地认为。 “喂。”他接通了。 “听说林朵昔死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居然还有些高兴。 是的，他听出来了，是高兴的情绪。杨南笙知道他的女友死了，很高兴地问他的女友的教官来确定消息。 “她死了，你还这么高兴，你算什么男友。真是渣。”如果他现在就站在w教官的面前，w教官平时没带刀都是折敌人的关节骨头，实际上最擅长的是用刀，会让他流血不止，让他哭都哭不出来。 “哎呀，还真的死了。没什么啦，拜拜。”电话那头传来非常高兴的语调挂了电话。人心真是可怕，有的人伤心地落泪，有的人幸灾乐祸。只要一个人出事了，就看得出另外一个人的人心有多么美好或丑陋。 第二百二十九章 解散 白千古一直都在寻找杀害林慕昔的凶手，直到w教官一句话就提醒了她：“不用说，肯定是楚钰了。她就是狠毒的女人，哪个女人跟我亲近，她就会起杀心。” 是的，楚钰一直都是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才能成为他们五人魂异组织里面唯一一个女魂异。她漂亮、身材好、也是人格分裂患者，是个一流杀手，会装可爱、也会勾引男人，唯一的缺点就是狠毒。可是，她性格上的这个缺点却是她加入魂异组织的必备条件之一。 没有一个魂异不狠毒的。 他们才能在杀手界掀起一阵飓风。 w教官看到了医生护士们人人都一副疲惫的表情走出来了，他马上迎上去，咄咄逼人地问：“死了？”那些人马上露出一副惶恐的表情。 白千古不说话。 “没死。”白千刀冷漠地说。“不过她现在还没醒来，要等她醒来才能见人。” “嗯。”w教官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没有马上就去看余芳芳。反正她活下来了，他待会再去看她也没关系了。他的医术也很高明，他之所以不亲自操刀，是因为他不想面对她的死亡，如果她死在他的手里，他恐怕以后都不会用他的医术了。而且，白千古是他教出来的魂异，他很信任白千古的。 白千古就没说什么了，要去找那个死师妹楚钰，她杀了谁，他都不在意，她怎么可能杀了他的林慕昔？她是他在医院里花费最多时间栽培的徒弟，他说杀了就杀了？比起余芳芳，他更在意林慕昔。也许是因为余芳芳还有父母的疼爱，而林慕昔没有父母的疼爱，更得他心。 余芳芳是他最得意的学生，而林慕昔是他最心疼的徒弟。 他曾经悄悄地跟着林慕昔，一直默默关注着她的动向，知道她最近的状况，但是，他并没有去打扰她。因为他在她的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一个死人就不该出现。 林慕昔比他想象中还要对他忠诚，这点，他很心疼。他明明是个骗了她的混蛋，她还对他那么忠诚，还为他办事，被w教官折磨恐吓，都不肯违背他，她是他教过的所有学生徒弟之中对他最忠诚的一个女孩。 已经不会有第二个了。 都是因为楚钰不会适可而止的嫉妒心，杀了他的慕昔。 楚钰还因为她的嫉妒心要杀他的朵昔，真是可笑。他白千古选择的人，为什么都要被她给毁了，凭什么？就算是进入监狱，他都要杀了楚钰，为他的慕昔报仇。这个想法，w教官是不会认可的，因为对于w教官来说，破坏他的组织团结性的魂异就是叛徒，绝不允许内乱。可是他现在忍不了了，他觉得楚钰就是跟他抬扛。 楚钰喜欢w教官，这是魂异组织里面每个魂异都知道的事。当他看到老头子死了，就知道他们的魂异少了一个人了，他疯疯癫癫地活得下来就是好事，没想到还是保护一个孩子而死掉了。真是可惜了w教官的栽培。 白千古不认可老头子的行为，因为他们的魂异的信念就是一句话：趁你病，要你命。简称两个字，狠毒。 可是，白千古当然不清楚老头子撒尿湿了裤子的时候，是那个孩子给他换洗裤子，每天三餐都给他喂吃食物，老头子不能给那个孩子什么东西，那个孩子甚至都不是他的血缘关系亲人，没有得过他的恩惠，他还是对他那么孝顺。白千古才不会了解，老头子为什么要保护那个孩子而死，因为在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孩子对他是真心的，就连他是个精神病患者都能感觉得到。 白千古去找楚钰，已经想方设法了。光是找私人侦探还是远远不够的，他连飞机场安检那边的熟人都拜托留意了她的名字，还有在车站那边的熟人也打了个招呼。 他终于得到了消息，楚钰已经去了法国的巴黎埃菲尔铁塔看风景了。这个疯女子，连逃命都要往浪漫爱情的地方躲，真是花痴。 他也买了飞往巴黎的飞机票，他要去杀了楚钰。那个疯女子。很久以前，他曾经喜欢她，就算她狠毒，他也喜欢她，可惜她喜欢着w教官，最后不知道怎么的，被余旭从那小子骗到手里了。而他不得不承认，林慕昔在他心里的地位要比楚钰高很多。 即便在林慕昔的脑海里，他已经是死了的人。 没人知道白千古想什么，因为他就像是古代萧何一样的存在，能把一个人变得富有，也能把一个人变得贫穷，他是w教官教出来的四个魂异之中最成功的一个魂异，其他都马马虎虎。可是即便w教官评价其他魂异都马马虎虎，却都是在三年前名震一时的话题人物。 到达巴黎，白千古买了一身男人的衣服，和男人的假发，打扮了一下。他变性之前，本来就是男人，所以他的审美观也没有变，穿着男人衣服也很帅。 他坐车去埃菲尔铁塔。 要去看看他的小师妹，楚钰。只要她忏悔，并且以后再也不敢动他的人，他可以考虑给她留一条生路。不然，他栽培多少人，都让她给毁了，多好的师兄妹情谊都会翻脸的，她以为他花费的时间都是玩玩的吗？他要耗费多大的心血才栽培一个余芳芳，一个林慕昔？林朵昔还是未完成品。 她一个人就想毁了他手下的两个人，想想就气愤。他无法原谅她，如果她这样下去，他要先把她杀了，他才能做他想做的事情。当然，摆平她，不用他亲自动手，他不会进监狱。 足够了解一个人，就足够击垮一个人，这就是白千古的人生信条。所以，看不透的人才是相对安全的。 至少，在过去，他就从来没有让其他人察觉他很疼林慕昔，没人知道。就连她死了，都没人知道他因为她才很悲伤。 他到达了埃菲尔铁塔的最高层，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楚钰，他走近她，笑着搭讪说：“你好啊，美女，有空吗？可以陪我去玩一下刺激的游戏吗？全场我买单。” 他化妆了，就连楚钰也认不出来的。 “好啊。”楚钰兴奋地点头了。 他在心底冷笑了，他知道她对钱和刺激游戏两个东西没有抵抗力，就这么诱惑她一下，她就上钩了。太简单。 这个世上只有免费的午餐是最危险的，可惜还是有很多人自愿跳坑，还天真地以为自己会是幸运的一个人。这也是人性的贪婪。 他伸出臂弯给她，楚钰就浅笑着勾着他的手。正好，余旭从忽然冒出来了。 “你跟他去哪里？”余旭从责问地说。 “你怎么阴魂不散啊，我跟他去哪关你屁事！”楚钰冷漠地说。 “你是我的老婆，我怎么不管你？我只是担心你被骗！”余旭从含情脉脉地说。 “你有病！”楚钰发火了，他哪壶不提提哪壶，非得说结婚那档事，让她手里要是有枪，就想一枪嘣了他。 “啊，你结婚了啊？不好意思，看你年轻漂亮，我以为你未婚。”白千古露出敬谢不敏的表情，尴尬地放开了臂弯，退后了几步，与楚钰保持距离，然后走进人群里默默关注他们的动态。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这下满意了吧？我跟他当不成朋友了。啧，好不容易才有免费的午餐。”楚钰怨恨地看了余旭从一眼。 “你怎么还是改不掉贪小便宜的习惯？你想要钱吗，跟我回去睡觉，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余旭从露出偏执狂的疯狂神情了。 “你够了。别这样惹我，我有说要你的钱吗？睡个毛，你以为你有钱我就跟你睡？我看到你就饱了。”楚钰发火地朝他咆哮。 “你是我的老婆，你不跟我睡，你想跟谁睡？”余旭从也咆哮了，他的声音引起了其他人围观。尤其是他们吵架的话还那么露骨，总是让人特别好奇。 白千古给w教官打了个电话，远远望着那里的两人，说：“老头子死了。楚钰老是杀我的徒弟。余旭从是叛徒。我们魂异组织还要重新换血吗？” “换什么血，解散不就得了。三年前，那时候就解散了。好了，别说了，别吵我。”电话那头的w教官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说电话还是那样干脆直白。 忽然，不知道是谁开始开了一枪，射中了楚钰，紧接着余旭从也对着那个方向开了一枪，场面非常混乱。 白千古冷漠地看着他们死，那些人不是他找来的，是他们吵架引来的，作为杀手就不该喧哗。他早就明白，越是厉害的杀手越是需要在安静的角落苟且偷生，而不是在公共场合当最亮的那颗星。 不然，仇家会找上门来的。杀手的仇家可不是一般的多。随便杀死一个人都能扯出四五个甚至上十个仇人，更何况他们不是一般的杀手，杀死的人何止一个人…… 余旭从哭了，抱着楚钰的尸体，撕心裂肺地哭了。她临死前只说了一句话：“我下辈子绝对不要遇到你这个倒霉鬼了……” 第二百三十章 幸福时光 全校都知道叶世风和余芳芳在一起了。至于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他们只知道，余芳芳做了一场大手术，失忆了，受了重伤，脸上还绑着绷带，白千古一赶回来就给她换绷带和药。 很多的男生开始对白千古感兴趣了，觉得她就是个温柔的女人。 对此，w教官只是冷笑说：“真是肤浅，如果我教出来的人是那样容易让人看透，他又不可能独当一面了。” 白千古阴森地笑了笑：“教官，你能不能别拆我的台。” “行。”w教官搂着他身边的余芳芳，她自从手术之后就不怎么说话，偶尔白千古跟她独处的时候，她才说几句话。而且，w教官每天都要亲吻余芳芳，她也没有抗拒，甚至回应他。她好像不再抵触他的亲昵了。 这是个好现象。 w教官抽着烟，看着窗外的天空，吐出来了一圈一圈的烟雾。当他走上了讲台，对着全班说：“上课。” “全体起立。”班长郑展鸿率先喊了一句，说。 全班的人都站了起来。比平时还要积极很多，因为现在的叶世风看起来更可怕，好像不听他的话就要马上死掉一样，特别可怕。 每次，课后都很多人在窃窃私语，说他是不是经历了爱情就变了一个人，太可怕了。甚至有不少的男生还在说，以后必须要经历爱情，不然怎么变成叶世风这样优秀的偶像。他们都在热烈地讨论着叶世风和余芳芳。 甚至还有不少的年轻男教官嫉妒叶世风，可是没有人敢说半句不是，他们发现叶世风已经不再像是以前那样好说话了，好像说一句不是，就会被杀掉一样危险。他们甚至在想，是不是余芳芳太热情了，所以叶世风才变得这么冷。 如果水火不容，是不是冰火两重天就一定不能在一起呢？如果互相折磨也习惯的话，何尝不是一种相处方式。 只不过，余芳芳现在比起以前居然温和了许多，还会回复每个男教官的问候，以前根本就不理的。对此，w教官只是沉默，没有异议。 “我都说你过马路要看路了，你怎么老是不听我的？”w教官怪罪地说。每次想到她已经失忆了，他就会想起来她过去的笨挫，她都是这样的人，他有什么办法。 “我不记得了。”余芳芳小心翼翼地说。w教官就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动作太自然了，余芳芳开心地笑了。 只要看着余芳芳笑，w教官觉得就算是过着平淡无激情的生活，有余芳芳在的话，也可以这样过活。就算没有挣很多钱，他也能看着她笑。该是多么幸福的一瞬间。他忽然觉得他可以这样过，平生他第一次觉得。 为了余芳芳，就算以叶世风的名义活下来也不错。 现在的学生都比他教的魂异笨得多了，随便他怎么教，都还是那么笨。不过算了，毕竟是学生多的地方，不是他精挑细选的人。 如果他认真起来的话，全班的人都不及格。只要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马马虎虎的。不过，他要是说在一班欣赏哪个学生，那就是郑展鸿和萧乐宫，这两个孩子，还可以。其他的还差远了，不行。 每当他跟余芳芳提及一班的郑展鸿的时候，余芳芳的表情总是有点微妙变化。 “你以前是不是跟他有什么不愉快的过节？”他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了。 “没。”余芳芳冷淡地说。这还是她手术醒来之后，第一次表现冷淡的话题。就是郑展鸿。于是，敏锐直觉的w教官就去找郑展鸿谈及余芳芳了。 “你觉得余教官怎么样？” “什么？你想挖苦我？”郑展鸿不明白叶教官在想什么，他不是早就知道他曾经喜欢余芳芳吗？ “哦，你喜欢她。” “你别找我说话，我嫉妒你的。我看到她就想发火，既然你已经得到她了，就拜托你好好看住她。也不用在她面前提及我。她还欠我钱，麻烦你要是有钱的话帮她还，谢谢。这样我就不用惦记着她了。”他说的语气是那样的嘲讽，就好像，他不这样说，就不能心理平衡一样。 “行，我发工资就替她还你。”w教官冷漠地说。原本他还想说欣赏他，不过看来不用了。这个人干不了大事，都是心胸狭窄的小爷。 中午，w教官陪着余芳芳到饭堂吃饭。余芳芳能下床了，老是往医务室里跑，他都有点不爽白千古占用她太多时间了。在饭堂里，也不知道是哪个教官先说了一句：“哎呀，现在叶世风和余芳芳整天黏在一起了，不知道有孩子了没有。” 余芳芳喝汤就被这么一句话给呛着了。 “你想要孩子？”w教官挑了挑眉，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这话说得那么认真，让旁人都脸红了，说得好像他们之前已经很亲密，但是故意不要孩子似的。 “你别说这种误导人的话好不好？”余芳芳脸红地说。她忽然发现w教官如果真心想逗她，说话的风格还是可以跟叶世风很像的，都是调戏别人让人脸红的话。 “你想要的话，我们今晚就试试。”w教官还是自顾自地说着他想说的话。 要是以前的余芳芳马上就大发雷霆了，可是以前的余芳芳，w教官也没机会见识过她的暴躁，都是叶世风面对暴躁的余芳芳。其他的学生和教官更是十分清楚了，他们忽然发现问题了—— 叶世风变冷了。 余芳芳变暖了。 一场恋爱会让人变化这么大吗？那就看他们，外人眼里一看，的确是变化巨大。看着他们的说话和行为，简直就是直播电视剧了。 余芳芳吃饭还会用纸巾给他擦嘴唇的，他流汗了，余芳芳也会拿出手帕给他擦汗。余芳芳要拆脸上绷带那天，白千古让w教官在门外等着。 好一会儿了，白千古才叫他进来，他看到了余芳芳，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伸手就拥抱了她。 当天晚上，他们还准备了烛光晚餐。 余芳芳居然会为了w教官下厨，切了土豆丝，用电磁炉煮了简单的菜，给他吃。他也没评价好不好吃，但是吃得一点都不剩。后来，她到了医务室说：“我做的菜，他都没说好不好吃。” “他很会下厨的。以前我们做饭，他都不吃，挑剔我们做得难吃。他能吃你做的，已经是对你的极大认可了，不辜负你的心意。” 余芳芳那天开始地开始每天都煮东西给他吃，他一开始一两天还吃光了，后来吃着吃着都剩下一些的，吃到了第七天，他终于对她开口了：“你别煮了，以后我煮给你吃。” 看着w教官下厨简直就是享受，他切菜的刀工非常厉害，吓得余芳芳差点以为，像他这样全能完美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她是不是在做梦？ 吃了一口他做的菜，她才发现她做的菜简直难以下咽。他做得超级好吃啊，她吃地津津有味。看着她吃地那么幸福，他也难得露出一丝宠溺的微笑。 “把你喂饱了，是不是该到我吃掉你了？” 余芳芳总是能从他的话里或者他的表情里看到一丝叶世风的影子，哪怕他根本就不是叶世风。有时候，她也会疑惑，是不是叶世风已经死了，所以w教官才一直出现在她的身边。这个男人，比姓叶的要温柔地多了，表面冰冷，内心对她很好。 当天晚上，他还真的把她留下来。 她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洗澡了之后，穿着他那宽松的衣服躺在他的身边，看着他那英俊的脸，有些无可适从。 “你怕什么，我不碰你，睡觉吧。”他说。 她就因为他这句话，乱碰，乱摸的，让他开始捏她的脸了。 “你是磨人的妖精吗？” 余芳芳就揉了揉她那被捏疼的脸，委屈地扁了扁嘴。w教官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嘴唇，叹了一口气说。 “明天跟我去领证吧，领了结婚证，我就把你吃掉。” 她原本以为自己好像无法一下子就到达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地方，就只是这样一点一点积攒幸福，她就觉得就算是忽然让她死，她也毫无怨言了。可是，他开口了。他没有电视剧里面的煽情求婚，也没有叶世风的花言巧语，他似乎不擅言语，可是他却是会把最好的留给她的人。 “好。我们结婚。”余芳芳说完就往他的怀里挤着。 “你别乱动，睡觉。再动，我就把你送回到你的公寓里。”w教官说。 余芳芳真的没有动了，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抱着她睡着了。他那么帅的男人，离她那么近，她好喜欢他啊。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就觉得好开心。不知道他都在想什么，但是她相信他，他一定不会伤害她的。她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期待，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那天晚上，余芳芳做了个美梦。她梦见了自己是穿婚纱的新娘，站在她的身边的新郎就是w教官。 第二百三十一章 结局 w教官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了他自己回到了小时候，他看到了他的母亲哭着抱着他，说：“不要害怕，妈妈只是保护了一个学生，妈妈最爱世风了……” 他看到她流了好多血，还看到拿着枪颤抖的他的父亲。他问他：“你为什么要对我妈妈开枪，你把我妈妈还给我……”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他忏悔地低下头说，面如死灰。 那个被他的母亲用了命保护的学生就是后来他组建的魂异成员之一的老头子。他上高中的时候已经五十多岁了，是班上年纪最大的学生。估计，他可能特别爱学习，破例收录的吧。可是，他却是个坏学生。 当时，有个打劫银行的混蛋刚好看中了也在银行的他的母亲，要她跟他走。她不肯，然后她的学生，也就是那个老头子居然故意在他的面前叫了她一声老师。然后，那个老头子就被当成人质了，她为了保护学生，不得不跟他走。路途中，因为那歹徒有枪，已经开枪杀死了一个刑警了，有严重的社会危害性，她的丈夫也是刑警，就朝着那个歹徒开了一枪，一向精准的枪法却在关键的时候不准了，子弹进入了歹徒身边的女人。他亲手杀了他的夫人。 他以为这已经很难过了，至少他还有爸爸，就算这个爸爸犯错了，他始终还是他的爸爸。可是忽然出现了一个毒贩，当着他的面，一枪嘣了他的父亲。 “你听好了，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他不过就是娶了你母亲，又亲手杀了你的母亲的人。你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统，你不会是个警察，你天生就是个痞子，知道吧？” “不知道。”年纪尚小的他哭了起来。他要怎么理解，一个自称他真正父亲的男人杀了本来是他的父亲的男人，而那个人还很丑，脸上有个刀疤，眼神很凶狠…… 他本来还在小学炫耀有个警察爸爸很厉害，现在要怎么说，原来他是个毒贩的儿子…… 他小小年纪，亲眼目睹亲人自相残杀，没了双亲，加上在社会群众的压力下，崩溃了。 人格分裂症的出现，才救了他。w教官的诞生，就是为了承受小时候叶世风的痛苦回忆的。叶世风承受不了的痛苦，就由他w教官来承受下来。 w教官醒来了，满头大汗。原本以为跟余芳芳一起睡，会做个好梦的，没想到居然第一次做噩梦。余芳芳也被他惊醒了，伸手到床头抽了一张纸巾给他擦了擦汗。 “你还好吧？” “没事。” w教官再也没有睡着了，闭上眼假装睡觉，可是却没有再睡着。省得夜长梦多，他还是想熬到第二天，马上带她去领证，总觉得幸福来得太快，太容易，有一种好梦一场的错觉，他不喜欢这样。他喜欢统筹全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第二天天亮了，w教官已经起来了，余芳芳还没睡醒。他去洗漱了之后，就给她去做了早餐。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说：“该起来了，丫头。” “哎，人家还想睡……” “你再用这种撒娇的语气跟我说话，小心我现在就吃掉你。”w教官挑了挑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余芳芳闻言就像是被电到了似的马上就跳了起来，她怎么差点忘记了。这个家伙是恶魔啊，恶魔。 余芳芳去洗漱了之后，吃着w教官做的坚果沙拉，好奇地问了一句：“今天这么早起来干嘛？” “去闪婚。” “什么？真的？” 原来她昨天不是做梦啊。 不只是她觉得是做梦，就连长期处于动荡不安的杀人游戏的他来说，都觉得是美梦一场。 “不去就算了。” “去去去，当然去。”余芳芳热情地点点头，她这个反应在w教官看来虽然有点好笑，不过他也是放下心了。 只要结了婚，到时有什么问题，就一起解决，没什么过不去的。他现在是这样想着。 到了民政局。余芳芳和w教官才走进去，就发现好多人要结婚。他问了余芳芳一句：“多少点了？” “十点了。”余芳芳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手表说。 “手表挺漂亮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戴？” “嗯……朋友送的。” 好不容易才轮到了他们，有人问他们：“结婚还是离婚？” “当然是结婚了。”余芳芳不高兴地说。这不是废话吗？ w教官没说话，接过两张表，带着她去找个座位坐下来。余芳芳在上面写名字写了个林字，忽然就涂了好多个圈，露出个懊恼表情：“哎呀，我写错了怎么办？” “去重新要一张。”他宠溺地看了她一眼，说。“怎么这么马虎。” “好好。” 两人一起填了好久，才填好了。两人都去拍结婚照了，不过w教官没有笑。余芳芳在结婚证上笑得那么甜，居然让人看了有一丝心疼。 “你傻笑地好。”w教官淡定地评价。 “你都不笑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离婚啊。”余芳芳也埋怨他了。 “我不习惯笑，世风才喜欢笑。” 两个人吵吵闹闹地离开了民政局，拿着新的红色结婚证，余芳芳心情大好，也懒得计较了。他们俩手牵手地逛街，路过了婚纱店，w教官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说：“以后我补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你穿着婚纱漂亮的样子。” “可以吗？”余芳芳期待地看着他说。顺着他的视线，她也注意到婚纱了。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都是我的老婆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钱还是你的钱。”w教官淡定地说。 余芳芳心情特别好，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是郁涵，听说你要结婚啦，一定要先穿婚纱，再去领结婚证啊，不然到时男人就会省了办婚礼穿婚纱的钱了……” “哎哎，知道啦，好啦，我们过过二人世界，到时再联系哦。”余芳芳说完就连忙挂了电话。 “听说你们以前感情不是特别好吗？怎么才说两句话就挂电话？”w教官问。 “我只是想多点时间陪你吗？今天是特别的一天啊，以后的这一天，我都要过纪念日，哈哈。”余芳芳开心地说着，连眼角都是笑意。 “你真傻。有情人的每天都是情人节，单身的人每天都是光棍节。节日什么的，没什么的。”w教官轻描淡写地说。 两人一起去了吃火锅。 大热天的一起吃辣火锅，余芳芳辣地眼泪都跑出来了，伸手抓了一下w教官。他才伸手抽了一张纸巾给她擦了擦脸，可能是纸巾太廉价而粗糙，擦得她的脸都红了。 “你不要这么用力，疼，我又没化妆，要是化妆了，都掉两层粉了。” w教官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在吃火锅，余芳芳到处张望着有没有帅哥美女，她吃地很不安分，忽然站了起来。 w教官就抬起头看向她了。 “要去哪里？” “我想吃热狗。” “我去点。”w教官站了起来，示意她坐下。她本来还觉得他怎么好像领了结婚证就冷淡了许多，现在还是很热心帮她点菜，是不是她想多了？ 但是，w教官不仅拿了一叠热狗过来，还拿了两块榴莲。如果余芳芳没记错的话，她喜欢吃榴莲的，但是她又没说要吃，而且榴莲又贵，他还真土豪。 “吃啊。”w教官说。 余芳芳慢慢地伸手拿过榴莲，小口嚼碎了地咽了下去，还不停地夸着说：“真好吃，真好吃。” w教官只是看着她吃榴莲，自己吃火锅，忽然，他像是察觉到其他的杀气，他的眸底一寒，拿了张纸巾轻轻擦了擦嘴唇，站了起来，说。 “我去上一趟厕所，你别乱跑，就在这坐着。” 余芳芳点点头，就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了走到那个拐弯处进了厕所，她就跑出店外呕吐起来，把吃进去的榴莲都吐出来了。有人伸了纸巾给她，她就头也不抬地，接过纸巾说。 “谢谢。” “不用谢。老婆。” 余芳芳擦着嘴的动作僵住了，抬起头一看，果然是w教官，他的眼神有些复杂地瞅着她。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忽然，余芳芳看到了有人在w教官的身后对着他开了一枪，她紧张地向他扑了过去，他向后仰倒跌坐在地上，子弹瞬间进入了余芳芳的心脏，她的血马上就流下来了。 “对不起，我好像有点迫不及待……等不到今晚了……”余芳芳学着平时叶世风的语气，对着他说话。 “……。可恶。”他把她放下来，就想去追凶手，她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臂，泪流满面地说。“不要离开我……” “你还想装多久？林朵昔。我待会有问题问你。我去去就回。”w教官忽然冷冽的眼神扫了她一眼，仿佛跟她没有任何感情似的，无情地甩开了她的手。 林朵昔哭着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远，她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了。一双高跟鞋停在她的面前，她往上一看，是白千古。 白千古蹲下来，与她平视地说：“我给你整容，变成了余芳芳的模样，你也得不到他的心的。他只爱极品警花一个人。她都死了，你现在也要死了。” 林朵昔有点绝望地看着她，伸手抓着她央求地说：“带我去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安静死掉，我不敢回答他的问题……” 等到w教官赶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已经没了林朵昔的身影。无论他怎么找，再也看不到她了。就连他手里的结婚证，拍的照片也是他喜欢的人的模样，而不是她。 很多年以后，又有魂异出现了。传闻魂异教官带着三女一男魂异，又是五人组，又成为了巅峰人物之一。不过，传闻魂异教官还是个冷血无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