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不会爱你》 1.第1章 哀莫大于心不死(1) 苦地扭曲,已有泪滴从眼角渗了出来。 好吧,席式醉酒三部曲。他轻叹了一声,认命地停住了脚步,半侧着轻搂住她。他什么都没有说,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安抚着。怀里的她似乎得到了某种安慰,不一会儿,从嘤嘤啜泣变成号啕大哭,热热的液体渗得他心口狠狠一窒。 直到她慢慢平静了下来,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秦雨默才松开了手,帮她理开了贴在脸上的长发,拢成一束散到脑后,露出了她白皙的脖颈。 他有些泄气地叹道:“笨石头,你就那么笃定每次狼狈的时候碰到的都会是我?” 那么多年,两个人朝夕相处,他已经分不清两个人之间究竟是怎么样的感情了,只是想无限地疼她宠她,不让她受一丁点的伤害。 这也是他对另一个人的承诺,尽管那一年他才十岁。 “雨默啊,我们家岩岩以后就交给你了,伯父只相信你……” 现在想来,他苦笑不已,不知道为什么当年席父宁可相信一个十岁的孩子。只是因为他和席岩从小一起长大吗?更奇怪的是,当时自己似懂非懂,却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夜越来越沉,而他眼里有着比夜更深的墨色。站在阳台上,深秋的冷风灌入单薄的衣领,回头看向床上睡得正香的人,手中夹着的烟迟迟没有点上。 秦雨默独自陷入深深的回忆里,就像是时间的黑洞,不管多么久远,都会在某个点上清晰可辨。这些年惯着她宠着她,竟不知不觉走过了二十多年。 秦雨默重新躺了回去,身边的人侧了侧身,片刻又转了回来,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臂,口中轻喃着他的名字,在宁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秦雨默轻叹一声,“岩石头,好像是我把你带坏了。” 一到夜晚就脆弱到恨不得把自己隐藏起来的人,怎么能成天在感情中游戏?没有安全感的人明明不适合。 秦雨默冰凉的指尖轻划过她的唇沿,恋恋不舍。最终,以唇代替手指落在她的唇角,久久停留。 洁癖?一旦在她那里,只不过是躺在汉语词典里一个单纯的名词而已,随时都可为她破例。 席岩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睁开眼,扫了眼熟悉的房间,愣神片刻,翻了个身,缓缓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头痛欲裂。宿醉后遗症。 手下意识探向身边,依旧一片温热。手指使劲按着太阳穴,懊恼极了,她几乎可以猜测那张比包公还黑的脸的表情。 用力地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空荡荡一片,却清晰记得,每一次抱着秦雨默的时候 2.第2章 哀莫大于心不死(2) “阿姨,我来晚了。” 绕开挡在门口的秦雨默,伊凡送上了礼物,分外亲热地抱了抱林罗兰。 “这孩子,人过来就好,怎么还带那么多东西,真见外。” 伊凡笑意盈盈的视线终于越过林罗兰,落在席岩的身上,他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席岩想避开他,而脚却被牢牢固定住了,纹丝不动。 伊凡若无其事地走到她的面前,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揉着她的发顶,一如往昔看不出喜怒的笑颜挂上了唇角。他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一如当初。 “岩岩,我回来了。” 席岩没有躲闪,只在心里反复自我催眠,他只是一个曾经不要你的男人,和三年来所有分手的男人一样,没什么不同。席岩微微松开了自己的手,此刻,她应该感谢林罗兰的,在他们重逢时还让自己光鲜亮丽地出现,不至过于狼狈。 她深深吸了口气,将准备好的笑容挂在脸上,“二哥,好久不见。”面上无波无澜,心里早已百转千回。 当年看《倾城之恋》之时,她觉得男人不该负心如此,假使白流苏和范柳原最终未走到一起,而在未知的离开前,范柳原尚且给了白流苏一个安身立命的住所,又在倾城之时回来……而伊凡却是不声不响走得决绝,只留给她伤痛和耻辱。这么一对比,伊凡真的还不如情场的风流浪子。 与此同时,伊凡心中一恸,他终究还是退回到了二哥的位置上。 秦雨默迈步过去,挡在席岩的身前,盯着伊凡一脸不快,“妈,你说的贵客就是他?” “就是伊凡。” “还真是贵客啊,伊氏总裁大人。” 秦雨默淡漠的目光扫过,又转向默默无声的席岩。除了眼眶泛红,面上却毫无异样,她已经习惯将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他果断地拉过全身僵直的席岩,坐回饭桌前。 餐桌上,林罗兰一改往常的沉默,一个劲儿问着伊凡国外的生活,像个孜孜不倦渴求知识的小学生。两个人热烈互动着。而对面的秦雨默和席岩皆是一声不吭,食不知味。 席岩一粒粒地扒着饭,夹起离她最近的白灼虾正打算放进嘴里,被秦雨默的筷子半途拦截,“一吃虾就咬破唇,我给你剥。” 席岩挤了挤眼,提醒他这里还有外人,而秦雨默全然不顾。不一会儿,面前的小碟子里堆起了满满的虾仁,她一时错愕,两个人的时候让他剥个虾还带附加条件…… 偏偏这个时候,伊凡也把挑了刺的水煮鱼放到了她的碗里,“你最喜欢的。” 秦雨默见状,眉一皱,把鱼片夹出来扔在一边,还拨开了最上面沾上辣椒油的饭,“胃不好,不要吃太辣了。” 席岩哭笑不得,这饭吃得可真哀怨。她不在乎伊凡有多尴尬,可林罗兰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不得不介意一下。 桌底下,她用脚踢着秦雨默,而他却变本加厉,舀了半碗鸽子汤,“多喝汤养胃。” 这家伙搞得她的胃好像是半废了似的,一个劲儿拿这个做文章。 林罗兰终究是看不下去了,放下筷子,厉声喝道:“小默……”很快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轻咳几声掩饰,但还是冲着自己的儿子语重心长地教育开来,“小默,我知道你从小就疼岩岩,真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但现在你们都长大了,也要有点分寸。你在外人面前总这样,让岩岩以后怎么找男朋友?” 席岩苦笑着,假装充耳不闻,默不作声地继续埋头吃饭。 “阿姨,我来晚了。” 绕开挡在门口的秦雨默,伊凡送上了礼物,分外亲热地抱了抱林罗兰。 “这孩子,人过来就好,怎么还带那么多东西,真见外。” 伊凡笑意盈盈的视线终于越过林罗兰,落在席岩的身上,他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席岩想避开他,而脚却被牢牢固定住了,纹丝不动。 伊凡若无其事地走到她的面前,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揉着她的发顶,一如往昔看不出喜怒的笑颜挂上了唇角。他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一如当初。 “岩岩,我回来了。” 席岩没有躲闪,只在心里反复自我催眠,他只是一个曾经不要你的男人,和三年来所有分手的男人一样,没什么不同。席岩微微松开了自己的手,此刻,她应该感谢林罗兰的,在他们重逢时还让自己光鲜亮丽地出现,不至过于狼狈。 她深深吸了口气,将准备好的笑容挂在脸上,“二哥,好久不见。”面上无波无澜,心里早已百转千回。 当年看《倾城之恋》之时,她觉得男人不该负心如此,假使白流苏和范柳原最终未走到一起,而在未知的离开前,范柳原尚且给了白流苏一个安身立命的住所,又在倾城之时回来……而伊凡却是不声不响走得决绝,只留给她伤痛和耻辱。这么一对比,伊凡真的还不如情场的风流浪子。 与此同时,伊凡心中一恸,他终究还是退回到了二哥的位置上。 秦雨默迈步过去,挡在席岩的身前,盯着伊凡一脸不快,“妈,你说的贵客就是他?” “就是伊凡。” “还真是贵客啊,伊氏总裁大人。” 秦雨默淡漠的目光扫过,又转向默默无声的席岩。除了眼眶泛红,面上却毫无异样,她已经习惯将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他果断地拉过全身僵直的席岩,坐回饭桌前。 餐桌上,林罗兰一改往常的沉默,一个劲儿问着伊凡国外的生活,像个孜孜不倦渴求知识的小学生。两个人热烈互动着。而对面的秦雨默和席岩皆是一声不吭,食不知味。 席岩一粒粒地扒着饭,夹起离她最近的白灼虾正打算放进嘴里,被秦雨默的筷子半途拦截,“一吃虾就咬破唇,我给你剥。” 席岩挤了挤眼,提醒他这里还有外人,而秦雨默全然不顾。不一会儿,面前的小碟子里堆起了满满的虾仁,她一时错愕,两个人的时候让他剥个虾还带附加条件…… 偏偏这个时候,伊凡也把挑了刺的水煮鱼放到了她的碗里,“你最喜欢的。” 秦雨默见状,眉一皱,把鱼片夹出来扔在一边,还拨开了最上面沾上辣椒油的饭,“胃不好,不要吃太辣了。” 席岩哭笑不得,这饭吃得可真哀怨。她不在乎伊凡有多尴尬,可林罗兰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不得不介意一下。 桌底下,她用脚踢着秦雨默,而他却变本加厉,舀了半碗鸽子汤,“多喝汤养胃。” 这家伙搞得她的胃好像是半废了似的,一个劲儿拿这个做文章。 林罗兰终究是看不下去了,放下筷子,厉声喝道:“小默……”很快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轻咳几声掩饰,但还是冲着自己的儿子语重心长地教育开来,“小默,我知道你从小就疼岩岩,真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但现在你们都长大了,也要有点分寸。你在外人面前总这样,让岩岩以后怎么找男朋友?” 席岩苦笑着,假装充耳不闻,默不作声地继续埋头吃饭。 “阿姨,我来晚了。” 绕开挡在门口的秦雨默,伊凡送上了礼物,分外亲热地抱了抱林罗兰。 “这孩子,人过来就好,怎么还带那么多东西,真见外。” 伊凡笑意盈盈的视线终于越过林罗兰,落在席岩的身上,他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席岩想避开他,而脚却被牢牢固定住了,纹丝不动。 伊凡若无其事地走到她的面前,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揉着她的发顶,一如往昔看不出喜怒的笑颜挂上了唇角。他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一如当初。 “岩岩,我回来了。” 席岩没有躲闪,只在心里反复自我催眠,他只是一个曾经不要你的男人,和三年来所有分手的男人一样,没什么不同。席岩微微松开了自己的手,此刻,她应该感谢林罗兰的,在他们重逢时还让自己光鲜亮丽地出现,不至过于狼狈。 她深深吸了口气,将准备好的笑容挂在脸上,“二哥,好久不见。”面上无波无澜,心里早已百转千回。 当年看《倾城之恋》之时,她觉得男人不该负心如此,假使白流苏和范柳原最终未走到一起,而在未知的离开前,范柳原尚且给了白流苏一个安身立命的住所,又在倾城之时回来……而伊凡却是不声不响走得决绝,只留给她伤痛和耻辱。这么一对比,伊凡真的还不如情场的风流浪子。 与此同时,伊凡心中一恸,他终究还是退回到了二哥的位置上。 秦雨默迈步过去,挡在席岩的身前,盯着伊凡一脸不快,“妈,你说的贵客就是他?” “就是伊凡。” “还真是贵客啊,伊氏总裁大人。” 秦雨默淡漠的目光扫过,又转向默默无声的席岩。除了眼眶泛红,面上却毫无异样,她已经习惯将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他果断地拉过全身僵直的席岩,坐回饭桌前。 餐桌上,林罗兰一改往常的沉默,一个劲儿问着伊凡国外的生活,像个孜孜不倦渴求知识的小学生。两个人热烈互动着。而对面的秦雨默和席岩皆是一声不吭,食不知味。 席岩一粒粒地扒着饭,夹起离她最近的白灼虾正打算放进嘴里,被秦雨默的筷子半途拦截,“一吃虾就咬破唇,我给你剥。” 席岩挤了挤眼,提醒他这里还有外人,而秦雨默全然不顾。不一会儿,面前的小碟子里堆起了满满的虾仁,她一时错愕,两个人的时候让他剥个虾还带附加条件…… 偏偏这个时候,伊凡也把挑了刺的水煮鱼放到了她的碗里,“你最喜欢的。” 秦雨默见状,眉一皱,把鱼片夹出来扔在一边,还拨开了最上面沾上辣椒油的饭,“胃不好,不要吃太辣了。” 席岩哭笑不得,这饭吃得可真哀怨。她不在乎伊凡有多尴尬,可林罗兰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不得不介意一下。 桌底下,她用脚踢着秦雨默,而他却变本加厉,舀了半碗鸽子汤,“多喝汤养胃。” 这家伙搞得她的胃好像是半废了似的,一个劲儿拿这个做文章。 林罗兰终究是看不下去了,放下筷子,厉声喝道:“小默……”很快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轻咳几声掩饰,但还是冲着自己的儿子语重心长地教育开来,“小默,我知道你从小就疼岩岩,真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但现在你们都长大了,也要有点分寸。你在外人面前总这样,让岩岩以后怎么找男朋友?” 席岩苦笑着,假装充耳不闻,默不作声地继续埋头吃饭。 3.第3章 哀莫大于心不死(3) 眉心。 她觉得,如果对于伊凡还有一点点的哀伤,或许就是女人的“第一个男人”的心结作祟。而于她,还多了一个欠她的理由。仅此而已。 秦雨默见她有了反应,看了她一眼,“漫长的回忆结束了?” “谁回忆了……”她嘴硬地回道。 “那是装深沉。” “姐的深沉与生俱来!” 车渐渐开进了熟悉的小区,就像驶抵了安全的港湾,她才松了口气,似乎突如其来的悲伤和不快都在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争吵中淡去。这几年,也正是这样的感觉,与秦雨默的争吵成了她发泄的出口,已变成某种习惯。 忽然间,眼里有泪要涌出来,她狠狠一闭,收了回去,“雨默,谢谢。” “谢什么?” “全部。” “矫情。”他一打方向盘,车子经过附近的网球场,努了努嘴,问道,“去打一场不?”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从战场回来,没力气了。” “那就休战一晚,明天继续。” “别忘了明天要出现在公司,有会议。” 秦雨默扯了扯嘴角,“明天的事明天提醒就好,现在跟我说不靠谱。” “头脑简单,真好。” 很自然,她的脑袋又挨了他一记栗暴。 黑色路虎慢慢驶入,停在公寓楼前,秦雨默又掏出了烟,席岩趴在窗前看他们住的那幢楼。 “你对女人不是一向挺慷慨的吗,那么多房产随便送我一套就好,干吗非跟我挤一处?” “你是我女人吗?”秦雨默不怒反笑,一脸邪恶地盯着她的后脑勺,又吸了一口烟,吐出长长的烟圈。 席岩回过头来,对着那片烟雾看不出他的表情来,“你还有爱拿来分吗?” “我的爱还很完整,百分百保质新鲜。”秦雨默手握住她的肩把她扳向自己,挑逗地捏着她的下巴,唇角上扬,“你要不要亲自体验一下?” 席岩捏住他手臂上的肉,愣是咬着牙顺时针拧了一圈,直到他咝的一声才松开手。 随即是车门一声重响,他看着那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靠着椅背,闷闷地笑了起来。 4.第4章 你是最好的礼物 和梦想,是为了她吗?她心底不愿承认的小心思似乎在一点一点萌芽。 “什么?” 她慢慢抬眸,用力地眨着眼,掩饰泛红的眼眶,咬着下唇,“三年前。” 秦雨默握着啤酒的手一颤,不自然地偏了头,“不是想自己创业了嘛。” “m.y压根不是你的专业。” “岩石头,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没那么多为什么。我知道什么最重要,知道我想要什么,就这样。有时候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不如随着心往前走。” 这几年他一如既往地对她好,可她总感觉他的情绪里藏着越来越深的东西,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得知的,就算她这个跟屁虫都看不透。 最终,两个人在沉默中消灭了所有的酒。回去的路上,席岩跌跌撞撞站不稳,拉着秦雨默当街唱起了歌。 “just onest dance,before we say goodbye……后面是什么?” “when we sway and turn round and round and round,it”s like the first tie……” 她和着他低沉的声音,在他面前亢奋地连转了几个圈,“啊……对……哈哈……hold me tight and keep me warm,cause the night is getting cold,and i don”t know where i belong.just onest dance……”她轻轻地跟了一句,就再也唱不下去、跳不下去了,深深吸了口气,自嘲一句,“我真是猪脑子。” “别侮辱了猪的智商。” “哈哈,墨鱼,我挺羡慕猪的。” “我挺羡慕你。”你比猪还笨得没心没肺!当然,为了免去皮肉之苦,这句话他自动过滤。 夜风凄冷,她刚打了个哆嗦,身后便落下一件外套,带着专属于秦雨默的气息,包裹住她,温暖无比。席岩紧了紧外套,看着前面那个只剩单衣挺拔的背影,双眼酸涩无比。 她知道安全感不是别人给予的,而是要靠自己的心去调试。而当自己无法有足够的自信去拥有这份安全感的时候,是秦雨默代替了她自己。 秦雨默,你是这辈子上天赐予我最好的礼物。她跑上去,颤悠悠地跟上他的步伐,和他并肩走着。 看着秦雨默俊朗的侧脸,席岩不禁动容。究竟怎样美好的女子才能够与你携手? 5.第5章 硝烟弥漫的三角关系(1) ,仿佛看着一出自编自演的戏,冷笑。她有些烦躁地从包中掏出烟来,刚点上就见服务员走来,提醒餐厅不准吸烟。 她悻悻地掐灭了烟,在心底咒骂了一番,什么鬼地方。 自她掏出烟的那一刻起,伊凡皱了眉,随即平静地看着她,双手十指交扣放在桌上。尽管某些习惯另类了些,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素净,化着淡淡的妆,有一抹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成熟。 席岩也迎上了他的视线,毫无躲闪地与他直视,“伊总,想说什么?” 让伊凡无法接受的是她看向他的眼神,不再有小女生的迷恋,而是怨愤里带着平静,让他的心底着实一凉,出口也只是苍白的一句道歉:“对不起,岩岩……” “你不觉得这三个字迟到太久了吗?不过,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是因为当年上了我,还是上了我以后抛弃我?”她低头吃起了菜,稳了许久,才讥笑着继续说下去,“这几年我一直在想,究竟是我技术不够好,无法取悦久经情场的伊大总裁呢,还是您伊大总裁向来有始乱终弃的习惯?” “岩岩……”他承认,这些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表明她真的受到了伤害。 席岩注视着他,漂亮的眼眸里闪动着盈盈的泪光,却咬着唇,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伊凡抬手想去擦拭,却被她一偏头避开了。他的手就这样悬在空中,慢慢收紧握成了拳,顿了好一会儿才收回去。 “岩岩,接受这次合作吧,就算是为了老三。” “和墨鱼有什么关系?”她低垂的脑袋才抬了起来。 “能与秦叔叔抗衡的人在宁州没有几个,大哥、我、老四都向家里妥协了,你觉得他还会放任着老三不管吗?现在m.y就是秦叔叔握在手里的蚂蚁,他随时都可以将它毁灭。” “你这是在帮墨鱼吗?不惜加入他们的父子之战?这份合同又算是什么?施舍?”她不怀疑这次合作的威力,也许真有他所说的功效,或者更甚之。 “岩岩,为何你要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呢?” 席岩眸子一转,毫无惧色地盯住他,“难不成你还指望我把你想成救世主?你是觉得以我们的能力无法让m.y生存下去?” “这只不过是一个机会,我没有怀疑过你们的能力。所有设计的资格将以竞标的形式进行,我会一视同仁。” “那真是谢谢伊大总裁了,我会认真考虑的。” 手上的合同攥得生疼。没错,她喜欢那个地方,他许诺送她,就这么简单。伤害已经造成,许诺毫无意义。他想用这个补偿她吗? 回到家,席岩随手将皱皱的合同扔在茶几上,转入书房,见秦雨默趴在书桌上已入睡。 大大的桌上铺着大张的手绘设计图,电脑上也闪动着效果图,又是项新接的活儿。图稿的每一笔都精致得令人难以想象出自一个男人之手。想当年,自己手绘课全优的功劳都该归他。 秦雨默平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真正工作起来就是一个狂人。他们刚刚成立工作室的时候,他就是用疯狂接私活的积蓄来支付整个公司的一切开销,她不是不知道。 m.y是他们自力更生一手创办起来的,没有借助一分的外力。 只开了一盏工作灯,昏黄的光线撒在熟睡的容颜上,像被暖暖的光影包裹着,恬淡温暖。席岩心底柔软下来,蹑手蹑脚地取了毛毯盖在他的身上,手指无比轻柔地撩开他散落的额发,竟生出一丝丝的酸痛来。 打开自己的手机才发现好几通的电话和留言,都是来自秦雨默。 或许是手机的按键声惊动了秦雨默,他抬眼怔了片刻,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回来了?” “嗯。” “吃饱了吗?厨房还有菜。” “饱了,我去洗澡。” 不知道是她掩饰得太好,还是时间真冲淡了一切,在秦雨默的眼里仅看到了她满脸的倦容。,仿佛看着一出自编自演的戏,冷笑。她有些烦躁地从包中掏出烟来,刚点上就见服务员走来,提醒餐厅不准吸烟。 她悻悻地掐灭了烟,在心底咒骂了一番,什么鬼地方。 自她掏出烟的那一刻起,伊凡皱了眉,随即平静地看着她,双手十指交扣放在桌上。尽管某些习惯另类了些,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素净,化着淡淡的妆,有一抹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成熟。 席岩也迎上了他的视线,毫无躲闪地与他直视,“伊总,想说什么?” 让伊凡无法接受的是她看向他的眼神,不再有小女生的迷恋,而是怨愤里带着平静,让他的心底着实一凉,出口也只是苍白的一句道歉:“对不起,岩岩……” “你不觉得这三个字迟到太久了吗?不过,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是因为当年上了我,还是上了我以后抛弃我?”她低头吃起了菜,稳了许久,才讥笑着继续说下去,“这几年我一直在想,究竟是我技术不够好,无法取悦久经情场的伊大总裁呢,还是您伊大总裁向来有始乱终弃的习惯?” “岩岩……”他承认,这些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表明她真的受到了伤害。 席岩注视着他,漂亮的眼眸里闪动着盈盈的泪光,却咬着唇,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伊凡抬手想去擦拭,却被她一偏头避开了。他的手就这样悬在空中,慢慢收紧握成了拳,顿了好一会儿才收回去。 “岩岩,接受这次合作吧,就算是为了老三。” “和墨鱼有什么关系?”她低垂的脑袋才抬了起来。 “能与秦叔叔抗衡的人在宁州没有几个,大哥、我、老四都向家里妥协了,你觉得他还会放任着老三不管吗?现在m.y就是秦叔叔握在手里的蚂蚁,他随时都可以将它毁灭。” “你这是在帮墨鱼吗?不惜加入他们的父子之战?这份合同又算是什么?施舍?”她不怀疑这次合作的威力,也许真有他所说的功效,或者更甚之。 “岩岩,为何你要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呢?” 席岩眸子一转,毫无惧色地盯住他,“难不成你还指望我把你想成救世主?你是觉得以我们的能力无法让m.y生存下去?” “这只不过是一个机会,我没有怀疑过你们的能力。所有设计的资格将以竞标的形式进行,我会一视同仁。” “那真是谢谢伊大总裁了,我会认真考虑的。” 手上的合同攥得生疼。没错,她喜欢那个地方,他许诺送她,就这么简单。伤害已经造成,许诺毫无意义。他想用这个补偿她吗? 回到家,席岩随手将皱皱的合同扔在茶几上,转入书房,见秦雨默趴在书桌上已入睡。 大大的桌上铺着大张的手绘设计图,电脑上也闪动着效果图,又是项新接的活儿。图稿的每一笔都精致得令人难以想象出自一个男人之手。想当年,自己手绘课全优的功劳都该归他。 秦雨默平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真正工作起来就是一个狂人。他们刚刚成立工作室的时候,他就是用疯狂接私活的积蓄来支付整个公司的一切开销,她不是不知道。 m.y是他们自力更生一手创办起来的,没有借助一分的外力。 只开了一盏工作灯,昏黄的光线撒在熟睡的容颜上,像被暖暖的光影包裹着,恬淡温暖。席岩心底柔软下来,蹑手蹑脚地取了毛毯盖在他的身上,手指无比轻柔地撩开他散落的额发,竟生出一丝丝的酸痛来。 打开自己的手机才发现好几通的电话和留言,都是来自秦雨默。 或许是手机的按键声惊动了秦雨默,他抬眼怔了片刻,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回来了?” “嗯。” “吃饱了吗?厨房还有菜。” “饱了,我去洗澡。” 不知道是她掩饰得太好,还是时间真冲淡了一切,在秦雨默的眼里仅看到了她满脸的倦容。,仿佛看着一出自编自演的戏,冷笑。她有些烦躁地从包中掏出烟来,刚点上就见服务员走来,提醒餐厅不准吸烟。 她悻悻地掐灭了烟,在心底咒骂了一番,什么鬼地方。 自她掏出烟的那一刻起,伊凡皱了眉,随即平静地看着她,双手十指交扣放在桌上。尽管某些习惯另类了些,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素净,化着淡淡的妆,有一抹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成熟。 席岩也迎上了他的视线,毫无躲闪地与他直视,“伊总,想说什么?” 让伊凡无法接受的是她看向他的眼神,不再有小女生的迷恋,而是怨愤里带着平静,让他的心底着实一凉,出口也只是苍白的一句道歉:“对不起,岩岩……” “你不觉得这三个字迟到太久了吗?不过,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是因为当年上了我,还是上了我以后抛弃我?”她低头吃起了菜,稳了许久,才讥笑着继续说下去,“这几年我一直在想,究竟是我技术不够好,无法取悦久经情场的伊大总裁呢,还是您伊大总裁向来有始乱终弃的习惯?” “岩岩……”他承认,这些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表明她真的受到了伤害。 席岩注视着他,漂亮的眼眸里闪动着盈盈的泪光,却咬着唇,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伊凡抬手想去擦拭,却被她一偏头避开了。他的手就这样悬在空中,慢慢收紧握成了拳,顿了好一会儿才收回去。 “岩岩,接受这次合作吧,就算是为了老三。” “和墨鱼有什么关系?”她低垂的脑袋才抬了起来。 “能与秦叔叔抗衡的人在宁州没有几个,大哥、我、老四都向家里妥协了,你觉得他还会放任着老三不管吗?现在m.y就是秦叔叔握在手里的蚂蚁,他随时都可以将它毁灭。” “你这是在帮墨鱼吗?不惜加入他们的父子之战?这份合同又算是什么?施舍?”她不怀疑这次合作的威力,也许真有他所说的功效,或者更甚之。 “岩岩,为何你要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呢?” 席岩眸子一转,毫无惧色地盯住他,“难不成你还指望我把你想成救世主?你是觉得以我们的能力无法让m.y生存下去?” “这只不过是一个机会,我没有怀疑过你们的能力。所有设计的资格将以竞标的形式进行,我会一视同仁。” “那真是谢谢伊大总裁了,我会认真考虑的。” 手上的合同攥得生疼。没错,她喜欢那个地方,他许诺送她,就这么简单。伤害已经造成,许诺毫无意义。他想用这个补偿她吗? 回到家,席岩随手将皱皱的合同扔在茶几上,转入书房,见秦雨默趴在书桌上已入睡。 大大的桌上铺着大张的手绘设计图,电脑上也闪动着效果图,又是项新接的活儿。图稿的每一笔都精致得令人难以想象出自一个男人之手。想当年,自己手绘课全优的功劳都该归他。 秦雨默平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真正工作起来就是一个狂人。他们刚刚成立工作室的时候,他就是用疯狂接私活的积蓄来支付整个公司的一切开销,她不是不知道。 m.y是他们自力更生一手创办起来的,没有借助一分的外力。 只开了一盏工作灯,昏黄的光线撒在熟睡的容颜上,像被暖暖的光影包裹着,恬淡温暖。席岩心底柔软下来,蹑手蹑脚地取了毛毯盖在他的身上,手指无比轻柔地撩开他散落的额发,竟生出一丝丝的酸痛来。 打开自己的手机才发现好几通的电话和留言,都是来自秦雨默。 或许是手机的按键声惊动了秦雨默,他抬眼怔了片刻,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回来了?” “嗯。” “吃饱了吗?厨房还有菜。” “饱了,我去洗澡。” 不知道是她掩饰得太好,还是时间真冲淡了一切,在秦雨默的眼里仅看到了她满脸的倦容。 6.第6章 硝烟弥漫的三角关系(2) 的手自顾自往前走,那女人跟上了几次都被他甩开。他关上楼门将她隔在外面。 秦雨默向来只招惹这些出了名的“交际花”,绝对不碰难缠麻烦的女人,正如他自己说的,出来玩玩而已,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那个女人不甘心地跺了跺脚,往回看了一眼,才上了车绝尘而去。席岩收回目光,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密码按钮的声音持续了很久,似乎一直都按不准。她也不急着帮他开门,将拿在手中喝了一半的果汁放在茶几上。 门终于开了,客厅亮堂一片。 秦雨默似乎清醒了不少,把钥匙远远扔在茶几上,换了鞋子进来,重重地坐在她的身旁,脑袋一歪,顺势抵在她的肩头,鼻尖传来一阵清香。 谁都没有提之前吵架的事情。 “还没睡?”秦雨默明知故问。 “嗯。” 虽然他的身上还留着其他女人的味道,但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席岩并没有马上推开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厌恶花心的男人,可她明明知道秦雨默也花心,偏觉得他连气息都那么干净……好吧,谁让他是没有心的人呢? 席岩心里闷闷的,自然也没给他好脸色看,只盯着电视屏幕发呆。 “好看吗?什么时候英语赶超哥哥我了?” 她才发现自己乱按键竟然停在了英语频道,嘴上不服输,“当然好看。” 还没来得及更换频道,手中的遥控器被他抽走。他手指轻捏住她的下颌,将一张脸转向自己,“来,给爷一个有爱的表情。” 席岩拍掉他的手,单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的脸,开始数落:“你能不能偶尔换个口味?全是这样重口味的有意思吗?” 秦雨默按下她的手指抓在手里,目光不怀好意地在她的胸前掠过,又停在她的脸上,轻笑,“石头,你脸上写满了‘嫉妒’俩字。” “我嫉妒她们?” 秦雨默想了想,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指指她的前胸,“那是女人与女人之间最大的较量。” 她推开他沉重的脑袋,骂了一句“神经”,便起身去关电视。 秦雨默笑了笑,扯下领带,解开领口的扣子,把茶几上的果汁一饮而尽,又懒懒地倒在了沙发上。 “我找女人只是解决生理需要,黑灯瞎火的,当然首先考虑的是手感,至于长什么样没那么重要,有必要常换类型吗?” “猪的手感更好。” “哥哥我口味还没那么重。” 他支着手肘坐了起来,拍了拍身边,席岩会意地重新坐了下来。两个人对视了半天,谁都没有先开口。他们就是这样,无论怎么争吵,谁也不需要说抱歉。 “石头,如果他能给你想要的,就把过去忘了吧。”秦雨默的眼底一片墨色,深不见底。 而席岩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一门心思盯着他领口处的吻痕紧皱着眉头,她倾身翻开他的衣领,那个吻痕就赤裸裸地展现了出来。 “死墨鱼,我警告过你吧,不要让我看到其他女人在你身上留下任何记号!” 她找出药箱翻了半天,一回身,就直接将一张大号的药膏贴在他的脖颈。秦雨默倒抽了口冷气,见她很满意地拍拍手,也没说什么。而她继续变本加厉地警告:“就算留下了也别让我看到!” “我记得你当时警告的是不要带女人回来而已。” “条约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 秦雨默失笑,“你又不是我的女人,有什么好介意的。” 席岩底气不足,仍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吼:“我是怕污染了我的眼睛,同时也为那些前仆后继的女同胞不值啊。” “先管好你自己再教训我,咱俩半斤八两。”秦雨默嘴角噙着笑,继续调侃的口吻。 席岩没等他说完就收起了药箱,到厨房给他倒了一杯牛奶,放在茶几上,“喝了早点睡吧。” 有些人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就可以看清你的伤,看透你的痛。她三年没有倒下去,只因为陪伴她的那个人,叫秦雨默。的手自顾自往前走,那女人跟上了几次都被他甩开。他关上楼门将她隔在外面。 秦雨默向来只招惹这些出了名的“交际花”,绝对不碰难缠麻烦的女人,正如他自己说的,出来玩玩而已,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那个女人不甘心地跺了跺脚,往回看了一眼,才上了车绝尘而去。席岩收回目光,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密码按钮的声音持续了很久,似乎一直都按不准。她也不急着帮他开门,将拿在手中喝了一半的果汁放在茶几上。 门终于开了,客厅亮堂一片。 秦雨默似乎清醒了不少,把钥匙远远扔在茶几上,换了鞋子进来,重重地坐在她的身旁,脑袋一歪,顺势抵在她的肩头,鼻尖传来一阵清香。 谁都没有提之前吵架的事情。 “还没睡?”秦雨默明知故问。 “嗯。” 虽然他的身上还留着其他女人的味道,但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席岩并没有马上推开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厌恶花心的男人,可她明明知道秦雨默也花心,偏觉得他连气息都那么干净……好吧,谁让他是没有心的人呢? 席岩心里闷闷的,自然也没给他好脸色看,只盯着电视屏幕发呆。 “好看吗?什么时候英语赶超哥哥我了?” 她才发现自己乱按键竟然停在了英语频道,嘴上不服输,“当然好看。” 还没来得及更换频道,手中的遥控器被他抽走。他手指轻捏住她的下颌,将一张脸转向自己,“来,给爷一个有爱的表情。” 席岩拍掉他的手,单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的脸,开始数落:“你能不能偶尔换个口味?全是这样重口味的有意思吗?” 秦雨默按下她的手指抓在手里,目光不怀好意地在她的胸前掠过,又停在她的脸上,轻笑,“石头,你脸上写满了‘嫉妒’俩字。” “我嫉妒她们?” 秦雨默想了想,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指指她的前胸,“那是女人与女人之间最大的较量。” 她推开他沉重的脑袋,骂了一句“神经”,便起身去关电视。 秦雨默笑了笑,扯下领带,解开领口的扣子,把茶几上的果汁一饮而尽,又懒懒地倒在了沙发上。 “我找女人只是解决生理需要,黑灯瞎火的,当然首先考虑的是手感,至于长什么样没那么重要,有必要常换类型吗?” “猪的手感更好。” “哥哥我口味还没那么重。” 他支着手肘坐了起来,拍了拍身边,席岩会意地重新坐了下来。两个人对视了半天,谁都没有先开口。他们就是这样,无论怎么争吵,谁也不需要说抱歉。 “石头,如果他能给你想要的,就把过去忘了吧。”秦雨默的眼底一片墨色,深不见底。 而席岩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一门心思盯着他领口处的吻痕紧皱着眉头,她倾身翻开他的衣领,那个吻痕就赤裸裸地展现了出来。 “死墨鱼,我警告过你吧,不要让我看到其他女人在你身上留下任何记号!” 她找出药箱翻了半天,一回身,就直接将一张大号的药膏贴在他的脖颈。秦雨默倒抽了口冷气,见她很满意地拍拍手,也没说什么。而她继续变本加厉地警告:“就算留下了也别让我看到!” “我记得你当时警告的是不要带女人回来而已。” “条约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 秦雨默失笑,“你又不是我的女人,有什么好介意的。” 席岩底气不足,仍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吼:“我是怕污染了我的眼睛,同时也为那些前仆后继的女同胞不值啊。” “先管好你自己再教训我,咱俩半斤八两。”秦雨默嘴角噙着笑,继续调侃的口吻。 席岩没等他说完就收起了药箱,到厨房给他倒了一杯牛奶,放在茶几上,“喝了早点睡吧。” 有些人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就可以看清你的伤,看透你的痛。她三年没有倒下去,只因为陪伴她的那个人,叫秦雨默。的手自顾自往前走,那女人跟上了几次都被他甩开。他关上楼门将她隔在外面。 秦雨默向来只招惹这些出了名的“交际花”,绝对不碰难缠麻烦的女人,正如他自己说的,出来玩玩而已,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那个女人不甘心地跺了跺脚,往回看了一眼,才上了车绝尘而去。席岩收回目光,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密码按钮的声音持续了很久,似乎一直都按不准。她也不急着帮他开门,将拿在手中喝了一半的果汁放在茶几上。 门终于开了,客厅亮堂一片。 秦雨默似乎清醒了不少,把钥匙远远扔在茶几上,换了鞋子进来,重重地坐在她的身旁,脑袋一歪,顺势抵在她的肩头,鼻尖传来一阵清香。 谁都没有提之前吵架的事情。 “还没睡?”秦雨默明知故问。 “嗯。” 虽然他的身上还留着其他女人的味道,但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席岩并没有马上推开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厌恶花心的男人,可她明明知道秦雨默也花心,偏觉得他连气息都那么干净……好吧,谁让他是没有心的人呢? 席岩心里闷闷的,自然也没给他好脸色看,只盯着电视屏幕发呆。 “好看吗?什么时候英语赶超哥哥我了?” 她才发现自己乱按键竟然停在了英语频道,嘴上不服输,“当然好看。” 还没来得及更换频道,手中的遥控器被他抽走。他手指轻捏住她的下颌,将一张脸转向自己,“来,给爷一个有爱的表情。” 席岩拍掉他的手,单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的脸,开始数落:“你能不能偶尔换个口味?全是这样重口味的有意思吗?” 秦雨默按下她的手指抓在手里,目光不怀好意地在她的胸前掠过,又停在她的脸上,轻笑,“石头,你脸上写满了‘嫉妒’俩字。” “我嫉妒她们?” 秦雨默想了想,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指指她的前胸,“那是女人与女人之间最大的较量。” 她推开他沉重的脑袋,骂了一句“神经”,便起身去关电视。 秦雨默笑了笑,扯下领带,解开领口的扣子,把茶几上的果汁一饮而尽,又懒懒地倒在了沙发上。 “我找女人只是解决生理需要,黑灯瞎火的,当然首先考虑的是手感,至于长什么样没那么重要,有必要常换类型吗?” “猪的手感更好。” “哥哥我口味还没那么重。” 他支着手肘坐了起来,拍了拍身边,席岩会意地重新坐了下来。两个人对视了半天,谁都没有先开口。他们就是这样,无论怎么争吵,谁也不需要说抱歉。 “石头,如果他能给你想要的,就把过去忘了吧。”秦雨默的眼底一片墨色,深不见底。 而席岩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一门心思盯着他领口处的吻痕紧皱着眉头,她倾身翻开他的衣领,那个吻痕就赤裸裸地展现了出来。 “死墨鱼,我警告过你吧,不要让我看到其他女人在你身上留下任何记号!” 她找出药箱翻了半天,一回身,就直接将一张大号的药膏贴在他的脖颈。秦雨默倒抽了口冷气,见她很满意地拍拍手,也没说什么。而她继续变本加厉地警告:“就算留下了也别让我看到!” “我记得你当时警告的是不要带女人回来而已。” “条约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 秦雨默失笑,“你又不是我的女人,有什么好介意的。” 席岩底气不足,仍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吼:“我是怕污染了我的眼睛,同时也为那些前仆后继的女同胞不值啊。” “先管好你自己再教训我,咱俩半斤八两。”秦雨默嘴角噙着笑,继续调侃的口吻。 席岩没等他说完就收起了药箱,到厨房给他倒了一杯牛奶,放在茶几上,“喝了早点睡吧。” 有些人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就可以看清你的伤,看透你的痛。她三年没有倒下去,只因为陪伴她的那个人,叫秦雨默。 7.第7章 女人不懂男人的暗战(1) 饮料才缓和过来。 席岩按了免提,毕恭毕敬地回着对方的话,对着空气连连点头,“大哥,嗯,他去洗手间了,我们就到。” 小心翼翼挂断,她舒了口气,“赶紧换衣服,老大招。” “也没见你在我面前那么服帖啊,接个电话还行注目礼,他又看不到。”见她接陆向东的电话,表情和行动皆丰富,像是对方能看到她的样子。 “那你也得拿出让我愿意装老实的样子来,就你现在这样……” “我现在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两个人怨气满腹地一前一后走进“夜色”,迎面撞上了老大一家。秦雨默顺手掐了掐陆向东女儿的脸,小公主吃疼哇哇大叫抗议,扯着嗓子大喊“三叔叔坏蛋”。直到秦雨默讨好似的叫了冰淇淋,她才安静了下来,蹦蹦跳跳地跑到自己的小电脑前玩“愤怒的小鸟”。 陆向东和展延正比拼着飞镖,玩得热火朝天,秦雨默提不起兴趣,又坐回了沙发。 莫奇眼尖,看出了秦雨默的异样。 “老三,你得罪女人了?”为了看得更清晰些,她特意凑近了,秦雨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她用手指搓了搓,疼得他咝了一声,“啊,还是你的嘴唇开荤了啊?被女人咬成这样?” 被莫奇这么一冷嘲热讽,秦雨默的火气就更大了,狠狠地盯着席岩,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底蹦了出来:“是有一个恶毒的女人!” 席岩在一旁笑得畅快,说他娇贵还不承认,不就那么一口辣椒,嘴角就红成这样。她憋着笑接过服务员拿过来的饮料就喝,苦得随口就喷了出来,抓起纸巾捂着嘴使劲擦着,“苦瓜汁?谁的?” “我的。”秦雨默绕开莫奇,从席岩手里抽出了自己刚叫的苦瓜汁,仰起头就喝了个见底。 微辣的感觉又在嘴唇泛了开来,皱了皱眉,晃着杯子看了一圈,猛然回头盯着席岩,“你吃完火锅没漱口?”只有刚才她喝过一口…… 席岩咬了咬嘴唇,一脸无辜,“没……” 好吧,这一回合,他完败。看着席岩呆呆傻傻的样子,他将另一杯果汁放在她的面前,“喝这个。” 呃,这个家伙吃苦比她吃辣还要勇猛。这回她举起果汁在灯光下看清楚了,才敢喝下去。 秦雨默轻蔑地扫了她一眼,“别把我想得跟你一样无耻。” “嘿嘿,完全是失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展延一屁股坐下,隔开了秦雨默和席岩,左看看右看看他们俩,笑而不语。 陆向东则抱起女儿坐到莫奇的旁边,几个人 8.第8章 女人不懂男人的暗战(2) 疼,打开另一个纸袋,是她常备的胃药。眼里的液体终于不堪重负,还是落了一滴下来,溅在键盘上。 她支起手肘起身,走向窗边,隐在一侧,偷偷地看着伊凡走出大门,上车绝尘而去。 “人已经走远了。” 秦雨默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的时候,她飞速地擦了擦眼角。 “听说你又发火了?” “传得倒是挺快。” “天天大姨妈骚扰着?” 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随手抓起一本东西扔过去,他轻易躲开。 “你才天天被大姨妈盯着呢!” 秦雨默无意纠缠于这些,走到会议桌前,翻着两个纸袋,啧啧叹道:“哇,伊大总裁果然是贴心小棉袄啊,这粥少说也得排上半个小时的队才能买到。” “你要喜欢就全部拿走吧。” “少硬撑,拿着。”秦雨默递上热水袋,却偷偷地将自己买来的药塞回了裤兜里。 席岩从他手里接过热乎乎的热水袋,按在胃上,一阵舒爽。 “谢谢。” 他的眼底还有淡淡的青色,那么急匆匆地赶来只是为了给她送个热水袋吗? 秦雨默轻挑眉,向她迈近了些,盯着她未干的泪迹,“岩石头,要是真不在乎,你哭什么呢?” “我排泄功能旺盛不可以啊?” “还不如说荷尔蒙旺盛来得实际点。” 话音刚落,他转身出门,不留机会给她反击。 席岩默默地吞下药,喝了几口温热的粥,便没有了胃口。 得罪女人是件惨烈的事情,得罪一个报复心极强的女人就是比外星人入侵更恐怖的事情。秦雨默很快便尝到了苦头。 又是在临门一脚前被席岩的电话给打断。这一次倒不是他先放手,而是女人听到了手机里传来席岩硬是装出来的却嗲得让人骨头都酥软的声音,扬起手准备一掌落下的时候,被他稳稳擒住,对方便气呼呼地甩门先行离开。 秦雨默不紧不慢地洗完了澡出来,想着席岩刚才在电话中的声音,只觉好笑。 什么?亲爱的?想你了? 要不是他亲耳听到,还真以为自己睡眠不足产生了幻觉。 他狠狠抓着方向盘,一脚油门几乎踩到了底,顺手拨通了电话,那头传来和刚刚截然不同的声音,像是刚刚进入了梦境。 “你找死吗?一定要搞得你哥哥我不举才甘心是吧?” “嘿嘿,时间抓得那么准?” “你打算亲自对我负责是吧?” “切,就凭你这张不中用的皮囊,有的是女人想对你负责。” “那要不要哥哥我首先把这种荣幸赐予你?” “少恶心,会做噩梦。挂了,困。” 嘟的一声,又是她先挂了电话。秦雨默扯下蓝牙,这个女人哪是他带坏的,分明道行比他还要深厚。 扔开电话,席岩翻了个身,拉过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又进入迷迷糊糊的状态中。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开始这个恶作剧,只不过是下班去网球场一个人发泄了一个小时,一直迟迟不见他出现,就这么生气了。 她自嘲地笑着。胃折腾了一天,又在球场折腾了那么久,真是消耗了不少元气,而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却没有一点儿睡意。 秦雨默到家的时候,已是凌晨时分。餐桌上还留着去火的菜色,他不自觉舔舔舌,溃疡是有些厉害。他嘴角上扬,喝了一大碗的排骨莲藕汤,心头的火确实降了不少。 席岩房间的门虚掩着,他轻轻一推,便看到脚下一地的图纸凌乱地散着,他弯着腰边捡起边走近床边,把整理好的图纸放在床头柜上用台灯压着。 秦雨默蹲下来,轻轻抽走那支她紧攥在手里的美工笔,刚刚带回来的一肚子火瞬间便熄灭殆尽。他细心地掖了掖她的被角,准备起身离开。 背后却突然传来哭声,凄厉的一声“妈”,生生拽住了他的脚步。他立刻冲了过去,开了灯,只见床上的女人正顶着一头乱发坐了起来,低着头轻声啜泣着。 他心疼地将她轻揽入自己的怀中,哄着怀里的人,低声安抚着:“别怕,有我在。” 安抚了许久,确定她已熟睡,秦雨默走出她的卧室,有些烦躁地翻找着自己的裤兜,才发现只剩下烟盒。客厅茶几上的女式烟盒里静静躺着两支细长的烟,一旁的烟灰缸里装满了烟蒂,草草一数,加上剩下的正好是一包的数量。 秦雨默点起一支,拿着烟灰缸,走向阳台,静默无语。无论是多么热情的城市,总要面对冷冰冰的夜晚,毫不留情地把人极力隐藏过去的伤口一下一下都撕裂开来。 9.第9章 我拒绝你的关心(1) 不喜欢也这样……抹不去知道吗……” 某人心底一沉,拦腰抱住她的手明显一松,愣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接住了下滑的身体,近乎野蛮地把她扯出去,顾不上她不断的嘤咛。 第二天,席岩是被憋醒的,呼吸严重不畅,全身疼得无法挪动。重感冒!这是她的第一个反应。 房门轻轻叩响,隔着门板,不同于秦雨默的声音传来:“醒了吗?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 是她产生幻觉了吗?猛地挤了挤眼,再次确认了所处的空间,是自己的房间没错。可为什么会有伊凡的声音? 这下她真的纠结了:不起,没准他会直接进来;起,她要怎么面对他?门外的声音很快消失了,应该是走远了。 该死的秦雨默呢?一整夜没回家吗?否则肯定不会让伊凡进来的。难道是她自己开的门?汗,难道他在这里待了一整夜? 她忍着痛盥洗妥当才开了门,顺着香味挪到了厨房,看着伊凡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禁一阵恍惚。言情小说里的温柔男子一般都是十项全能,再不济出国几年也学会了自力更生,而偏偏这是现实,伊二少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 席岩感觉眼眶热热的,一转身,泪便下来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自己还会看到这样的一幕。当初,他的离开如果不是因为背叛,那又会是为什么? 她吸了吸鼻子,又转回了浴室,坐在马桶盖上拖了会儿,直到双腿发麻,才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餐桌上已经摆上了皮蛋瘦肉粥,伊凡搓了搓手,一脸不安。 见她出来,他迎上去,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松了口气,“烧退了。” 她愣了,下意识地抬手抚了抚额头,强作自然地坐到餐桌旁,说出的是不合时宜的话:“二哥,这样现身在这里,恐怕明天竞标结果的公平性难免会让人质疑呢。” “该说你过于自信呢,还是怀疑我的判断力,对我不够信任?”他舀了粥放在她的面前,“你觉得我一定会选你们吗?”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只相信m.y的实力。” “先吃点东西再吃药。” “伊少,贤惠了。”她带着鼻音闷闷地说道。 “吃看看,不行我叫外卖。” “劳烦了。”既然都做好了,她也不矫情了,“看起来还不错。” 席岩才喝了一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想收回刚才夸奖的话。实事求是,粥,还是跟以前一样难吃。那家伙到底加了多少姜,让她这个嗜辣的人都有点无法忍受。他真该一开始就叫外卖,煮爱 10.第10章 我拒绝你的关心(2) 的脸上铺散开来。 秦雨默的目光锁在她的唇上,她刚抹上了唇蜜,娇艳欲滴的粉色,他大脑的第一反应就是咬一口,而行动还真是就一口咬了上去。双唇天衣无缝地紧贴在一起,两人皆瞪大了双眼。 最后,还是秦雨默先反应过来,松开了手,拉开两人的距离,异常平静地稳住她的身体,微凉的手指落在她的唇上轻抚着,对早已呆了的女人开口:“帮你消下毒。” 秦雨默若无其事地走到客厅,打开电视机,才听浴室传来一声尖叫,然后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接着靠枕就朝他接二连三地飞了过来,“你耍流氓!”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才叫耍流氓,一来我没说不可以结婚,二来我们压根没恋爱。” “无耻!” “是你自己扑上来的好吧,要不我们再来演习下当时的情况?”秦雨默一副真要重演的架势,毫无顾忌地在她面前换起了衣服,“咱们算是两不相欠了。” “我什么时候欠你了?” 秦雨默当然不会说出那天她喝醉酒偷吻他的事情,手握拳放在唇边假装咳嗽了一声,随意找了个借口,“昨天你无理由霸占了我的床。” “你不也占了我的?” “我的床被你占了,而我又‘被’占了你的床。” “你是要抢了展延律师的行当跟我玩文字游戏是吧?” “我只知道某人跟人约好的时间要到了。” 席岩猛然抬头看到钟大咧咧指着九点的方向,“呀……都是你!” 顾不上那么多,她抓了外套和包就冲进自己的车里。一路上,她单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按在唇上,上面还有麻麻的感觉。 其他人忙于伊氏中标的其他工程,伊氏“新始公寓”设计只能由席岩独自承担下来,工地查看也只能一个人进行。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为之,前几次都是苏以南亲自带队,反而撇开了伊氏的工程部门,这点让她有些奇怪。按理说,伊凡也不是高调的人,完全没有必要走特殊的路径,更何况m.y凭借能力拿到了其他项目。 这几日,工程队引发内部矛盾,进度延误了不少,包工头在她那里吐苦水,席岩苦口婆心劝了好久,对方才不情不愿地答应尽快开工。 当席岩走出工地,夜幕已降临,polo车在空旷的公路上奔驰,显得格外落寞。 拖着一身疲惫,走进家门,热热的空调开了很久,还有温暖的灯光,浸润着冰凉的心都一阵阵的暖。 客厅的餐桌上是五花八门的菜色,土鸡汤、山药排骨、鸽子春笋煲……都 11.第11章 我们失去了爱的能力(1) 福,你觉得伊凡那样的家庭会接受我这样的女人吗?三年前伊凡一声不吭离我而去,三年后我又有什么资本去和苏以南竞争?” 秦雨默当然知道从小到大她的笑容与洒脱是保护自己的一层坚固的外壳,里面究竟是什么,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敢掀开来看。那么脆弱,那么无助,谁还能忍心伤害? 借着屏幕的光,他轻抚着她眼角不断渗出的泪,柔声安慰着:“何必贬低自己?你比任何人都优秀。” “我只是陈述事实。” “谁都没有把你当成我们世界之外的人。” 两个人低低的声音回荡在客厅,却听不真切。 伊凡摇摇晃晃地出来倒水,却在明明灭灭的亮光中,看到了他们相偎的身影,那么和谐自然。他靠着门框竟看得有些呆,以为又出现了幻觉,握着水杯的指尖冰凉,寒意一直渗透全身。 席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客房的床上。匆匆洗漱完毕出来,桌上铺满了一堆早餐,纸条是秦雨默留下的。 她揉了揉酸痛的脖颈,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伊凡依旧安安静静地侧身睡着。退出来,收拾完客厅,热了早饭保温后,就离开直接去了m.y。 她只想尽快赶完手头的案子,尤其是伊氏的这一个,她迫切想要走出乱七八糟的境地。秦雨默有一点说对了,她不能再这样继续玩下去。 设计部的新人见席岩进来,原本围成一团的,都拿着报纸打算匆匆散开。 “什么东西?” “岩姐,没事,我们就聊下八卦。” lisa偷偷地拽了桌上的报纸往背后藏,欲盖弥彰。 “拿出来也让我八卦下。”席岩索性拉了椅子坐下来,盯着她手中的报纸,“怎么还舍不得?” “不是……”lisa有些紧张地向其他人投去求救的目光,大家都纷纷收回了视线。 lisa无奈之下怯怯地递上了那张都市报,头版头条又翻出了她和伊凡恋爱时的照片,一旁还附带着她和不同男人交往时的亲密照片。 席岩冷笑,出来混总要还的。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懂。 设计部的新人都战战兢兢地等着她的反应,相互扯着衣角,久久未见席岩抬起头来。 席岩捏着报纸,还没有所反应,却迎来了不速之客,至少是此时此刻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苏以南很巧妙地用工作作借口,让人无法推却。 席岩关上办公室的门,隔开了外面所有好奇的目光,只剩她们两个人。 “席总监挺上镜。”苏以南把同一张报纸扔在她的桌上。 席岩略一瞥,唇角一扬,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不紧不慢地吐出了烟圈,模糊了她脸上的情绪。 “记得告诉你们伊总,不想因为绯闻造成不良影响,就不要再靠近我。”席岩三两下团了那纸,远距离投过去,正中纸筐,她拍了拍手,回头,“还有,不要在我眼皮底下惹出事来。” 掐灭了未充分燃尽的烟蒂,席岩绕开她,打开门,下了逐客令。 苏以南面不改色,并不为席岩这样的逐客方式而感觉任何尴尬或是不快,反而意味深长地对她微微一笑。 周末,睡了个懒觉,席岩给自己泡了一杯铁观音,看着透明水杯中的茶叶舒展开来,缓缓沉入了杯底。 12.第12章 我们失去了爱的能力(2) “不是说还要两天吗?” “想你了呗。” 席岩嗤笑,绕过他的双臂抱了抱他,贪婪地吮吸着让她安心的味道。许久,从他怀里出来,委屈地看着他,“有我吃的吗?饿了。” 秦雨默抬手弹了下她的脑门,“吃货。我就打了个转买了点吃的,回去就不见你踪影了。” “被人……叫出去了……”她满口嚼着菜,含糊作答。 “故友?” 她错愕,“你怎么知道?” “只有那些人才让你变得呆傻,连胃都要空着回到家来。” 秦雨默给自己也盛了碗饭,把汤推到她的跟前。 “你也还没吃吗?”她看了眼钟,早已指向了九点。 “等你。” 简单的两个字,却有一股暖流涌了上来,他不说她都知道。他提前赶回来肯定是为了她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一回来就帮她干了那么多活,还等着她吃饭…… 餐桌上一下子寂静无声,只有饭菜咀嚼的声音和汤匙碰在碗壁的声音。 席岩想说季梦涵的事情,但张了张口还是闭上了嘴。 一顿饭,秦雨默几乎都没怎么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光是给眼前的女人夹菜,看着她毫无形象地大吃,都感觉心里涨得满满的,嘴角会情不自禁地溢出笑容来。 饭后席岩难得地主动提出洗碗,收拾停当,秦雨默正在看新闻,感受到身边的位置陷了下去,紧接着席岩脑袋一歪就自然地落在了他的肩头,他开始和她说着话,压根不问电话的事。 秦雨默时常会和她聊政治聊经济聊体育,不需要她发表多么高深的建议,只要能捺着性子聆听。她偶尔也会怔怔地说:墨鱼,以后招聘老婆记得要加上这一条。而他只是敷衍地笑笑,像对待宠物似的顺手揉揉她的脑袋。 秦雨默专注地看着电视,席岩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薄薄的唇紧抿着,嘴角却有极小弧度的上扬,线条完美的侧面在电视屏幕闪动下有些许的梦幻。她一时看得有些痴了。 刚刚与季梦涵见面的场景又刷地从记忆里跳出来,仿佛所有的话语都在她脑袋里生根了一般,怎么都无法抹去。 “席岩,你和秦雨默真的不可能吗?” 季梦涵话起之时,席岩刚一口蛋糕入口,咬住了舌尖,瞬间有一股腥味弥漫开来,她故作镇定地擦了擦嘴角。对面的季梦涵抬手拢了拢额前的碎发。 似曾相识的问题。当年,季梦涵说:“你真的对秦雨默没有一点感觉吗?” 她回答的是:有的话就不需要每天抻着脖子等男人了。 季梦涵面对着她的沉默,似在考量彼此的心理,“席岩,你后悔吗?你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近,却无法真正在一起。” “季梦涵,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着秦雨默,一直。” 席岩突然觉得好笑,有一种女人总喜欢把自己的爱情挂在嘴边,在她看来,那只能说明心虚和不确定。可她呢?早就弄丢了爱情,连心虚和不确定都没有资格。 或许是意识到席岩长久凝视的灼灼目光,秦雨默的掌心贴到她的脸上,毫不留情地推开她的脸。 “我脸上没有你的八点档,要看自己换台。”他说着把遥控器塞到她的怀里。 她不甘心地又转了回去,捧住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又想起季梦涵的那句“你后悔吗”,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啧啧……祸害啊……秦雨默,我好像已经开始后悔了。” “什么?” “没什么。” 她又使了把劲挤压他的脸,在他反击之前跳开去,把遥控器扔回给他,“今天不看了。” “你更年期又提前了是吧。” 回答他的是她房门关闭的一声脆响。 13.第13章 爱情不是一场战争(1) 能感觉到她的迟疑。最终,他还是狠狠心,一旋把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陆向东和展延笑得暧昧,很有眼力见儿地跟着出去。只剩下他们两个满脸通红的人,一个躺着,一个蹲着。 走廊上,展延追上秦雨默,懒懒地揽上他的肩,“三哥,咱们去喝一杯?” “今儿个爷没空。”秦雨默将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轻轻一拨,脚下生风,走得飞快,很快消失在他们视线中。 陆向东走上前拍了拍展延的背,好心提醒道:“最近别惹你三哥。” 展延笑着耸了耸肩,脸上已是一片狡黠的了然,“三哥是自讨苦吃。” 秦雨默回了家,环视了一圈,偌大的屋子只有母亲林罗兰孤零零一个人,他的心便软下了几分。 林罗兰正在气头上,一见他,就先哭上了。 秦雨默叹了口气,乖乖地坐在她的身边,顺着她的背,也不说话,任她先哭个痛快。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老的这样,小的现在也这样,我还指望谁去呀。”见儿子一声不吭,她哭得更伤心了。 “妈,我答应你。” “什么?”林罗兰迅速止住了哭声,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 “我答应和季梦涵交往。” 林罗兰像孩子似的破涕为笑,“真的?你说的都是真的?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他把自己埋进了沙发里,闭上眼,手捏着眉心,“但是我有个条件,不要去干涉岩岩的事情,不管发生什么。” 林罗兰这时高兴,当然是顾不上席岩的,连声答应着,就跑去给季家打电话。不过转念一想,要有点姿态,也就放下了电话,拉着秦雨默去吃饭。 林罗兰一个人吃得欢,秦雨默只扒了几口就心事重重地放下了筷子。 “妈,我先走了。” “晚上不在家住吗?” “有事。” 话未说完,人已走远。他知道,母亲有了他这句承诺,自是无须担心。 车停在公寓下,抬头一片暗,席岩没有回来,预料之中。秦雨默没有急着下车,缓缓落下车窗,摸黑点了支烟,有一搭没一搭地吸了几口。车旁时不时有一对对的情侣,一家三口,还有老夫老妻走过,网球场上也有几个年轻人占着位子。 手机不断有电话和短信来,他连名字都没看就一一按掉,不是他想听到的来电铃声。打算关机,指尖却轻触到席岩的号码,他轻叹了声便锁住屏幕,随手将手机扔在副驾驶座。 车内的音响流泻出轻缓的钢琴曲,勾起了他许多的回忆。 14.第14章 爱情不是一场战争(2) 也不好问。 席岩安顿好,和护士交代了一声,便匆匆赶回了公寓,除少了桌上的早餐外,一切都与之前离开时没有两样。她把买来的食材塞满冰箱,抓起车钥匙赶到m.y,直奔秦雨默的办公室。 办公室亮着昏暗的台灯,空无一人,休息室的门虚掩着,她轻轻一推,扑鼻的烟草味传来,映入眼帘的是床上、地上凌乱地堆着的图纸和衣物,还有桌上满满一烟缸的烟蒂。 席岩叹了口气,这个有洁癖的家伙从来都不会允许自己和别人有这样邋遢的时候。她进去打开了窗,让一屋子的烟味散出去,又把所有的衣物都放进衣物篮里,准备带回去洗。等她全部整理完,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还是没有见到秦雨默的身影。 离开前,她从包里翻出了自己的香水喷洒了一圈,才满意地掩起了门。秦雨默说过,这就是她的味道。 刚出门,从会议室传来频繁的咳嗽声,她快步过去推开门,又一阵浓郁的烟味扑面而来,她也跟着轻咳了几声,手扇着烟雾,怒气冲冲地冲了进去,“秦雨默,你是嫌自己命太长是吧!” “怎么,老二康复了?”秦雨默反问,连头都未抬起,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席岩凑近,才看清这原本是自己的工作,刚要发作的火气硬生生压了下去,“这么赶吗?” “爷我难得认真。” “这是什么?”她被一张设计图吸引了过去,刚准备抽出来细看,却被秦雨默抢过,快速卷了起来。 “喂,干吗不给我看啊?” “不能偷看哥的创意。” “稀罕!” “今天怎么记起哥我来了?” “找你吃饭。” “哟,庆祝你们俩旧情复燃?” “不是你希望的吗?” “是众多不靠谱提议中算是最靠谱的一个。”秦雨默快速整理了桌上的东西,拉起她就往外走,“走,请哥吃饭去。” 她恍惚地跟在秦雨默身后,心不在焉的结果就是硬生生撞在肉墙上,疼得龇牙咧嘴,还被秦雨默狠狠掐了下脸颊。 从车上到餐厅,席岩的手机一直都在振动着,一会儿电话一会儿短信,锲而不舍,她看了第一条短信后就完全没有再理会的意思。 秦雨默睨了她一眼,“不看下?没准有事。” “没什么重要的事。” 伊凡说他在学校等她,她为什么要去?她狠狠地剜了一勺饭塞进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皱起了眉。 “烦死了。”秦雨默抓过她的手机,把短信都翻 15.第15章 破镜重圆只是神话(1) 二哥有再多的房子也不是你设计的啊。这话很中听,秦雨默听着舒心。 看着她跑远的身影,秦雨默若有所思,接了珠宝专卖店打来的电话,他才恍然记起好像席岩的生日快到了。回头拿过手机一翻“重要事件提醒”,他手指轻点着屏幕,竟然就在明天,这电话来得还真及时。 第二天,席岩一早出来的时候眼下还是一片青色,像被人揍过一拳。坐到餐桌边上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紧盯着桌上的图稿纠结不已,时而蹙眉,时而叹息。 秦雨默翻着报纸不说话,以为她昨晚接了海景房设计兴奋得一夜没睡,但很快他发现情况不妙,明明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他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她竟然把自己最不爱吃的芥末酱当成番茄酱用,却吃得津津有味,毫无知觉。 秦雨默心内一沉,抖了一下报纸,随口调侃:“你觉得今天的面包是什么滋味?” “你不刚吃吗?”她连头都没抬,继续咬着她的“特制面包”。 “你确定味道很好?” “呃……味道不错。” 她突然意识到不对,低头,看着面包上绿色的芥末酱,一阵反胃,捂着嘴跑进洗手间吐了个精光。 一杯水移到她的眼皮底下晃了晃。 “出什么事了?” 席岩接过水漱了口,站直了靠在洗手台前,按着胃,还是有辣辣的感觉。 “伊氏的稿子出了点问题,有人假冒我的签名将一部分设计稿提供给了媒体。” 她嘟着嘴,原本昨晚接到秦雨默海景房的设计让她的心情大好,谁知道何哲一个电话就把她从天堂打到了地狱。 秦雨默沉下脸,“假冒你的签名?” 他拿起桌上那份报纸刊登的影印设计稿,粗略一扫,视线牢牢锁在右下角处的签名上,眉心蹙在一起,“就是这张?你刚才在看什么?” “破绽。想新构思。” “要不要肩膀借你哭下?”秦雨默看着她一副蔫蔫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为什么要哭?” “半死不活的样子看着真不舒服。” “难道我还大笑着庆祝,然后感谢他们?” 秦雨默轻轻笑出声来,手指轻捏着落款处,细细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心底一片澄明。 “除了我,有谁特别注意过你的签名?” 借着秦雨默的提示,席岩才拉开他的手指看落款,恍然大悟。自己的签名当时是秦雨默帮她设计的,故意在中间搞了一些小动作,一般人压根发现不了,更别提模仿出精髓了。这 16.第16章 破镜重圆只是神话(2) ,“研究围棋吗?” “五子棋。” “你用围棋下五子棋?” “不然嘞?”她一脸无辜地看着展延,怔了一怔,好像才反应过来这屋里多出了个人来,“你怎么会来?” “嘿嘿,看你呗。” 席岩白了他一眼,“空手的吗?好歹也带点什么。” 展延突然执起她的手来,放在自己的唇上轻吻了一下,笑嘻嘻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席岩足足愣了半分钟,回过神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作势要追打他,“你找死啊浑蛋!” 展延一边躲避她的追赶,一边解释:“我可是好心啊,就知道你今天肯定是有蛋糕吃,有大捧花收,可展少的吻是独一无二的啊……大不了让你亲还回去啊……” 看着两个人在客厅里吵吵闹闹,秦雨默轻轻蹙了眉,真有点后悔把这家伙带上来了。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席岩气喘吁吁地坐回沙发,却斜眼瞟着秦雨默对展延说道:“你至少是记得姐的生日,不像有些人,早忘得没边了。” “我们是不想抢了伊少的风头。”秦雨默紧了紧口袋里的礼物,淡淡地答道。 “哎呀,哥手痒痒了,三哥咱杀一盘吧?”展延岔开话题,搓着手,回头期待地看着秦雨默。 “跟手下败将实在提不起啥兴趣。” “喂喂喂,你们俩会不会太过分了点啊?爷我得罪你们了吗?一次次伤害我幼小的心灵……” 还没等展延夸张地演完,秦雨默一个抱枕扔了过去,让他闭嘴。 两个人“开战”,席岩被晾在一边。秦雨默倒是安安静静,可展延从一开始就没完没了地差遣她,一会儿说渴了,一会儿又说饿了。 “只有糖水,要不要?” “好哇好哇。”他手执白棋,笑得诡异,“三哥,你的福利可真好。” 秦雨默微微抬了抬眸,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不置一词。 才过了一会儿,展延又冲着席岩喊:“岩妹妹,给条毛巾。” “自己拿去,哪那么多事!”秦雨默随手抓着一颗棋子朝他扔了过去。 展延委屈地撇撇嘴,“用得着这么护犊吗,不就稍微差遣了下?” 结果迎接他的就是脑袋整个被一条浴巾给盖住,只闷闷发出了声音来,听不真切,拉扯了好一会儿才拽了下来。 “四哥,客随主便。” “算你们俩狠!” 磨磨蹭蹭了两个多小时,展延才恋恋不舍地起来,又是输得惨不忍睹。临走前,不忘探头进来,“岩妹妹,跟哥哥我去住段时间如何?好玩的东西更多。” 还没听到席岩的答复,他的脑袋就被秦雨默狠狠按住推了出去,一点儿都不客气地合上了门,只留了他在门外拍了一会儿,才无趣地离开。 秦雨默懒懒地靠在沙发里看新闻,没一会儿手上的遥控器就被席岩抢过,利落地关了电视。 她指着墙上的钟吼道:“秦雨默,我给你最后五分钟的机会!” 秦雨默抬眼,钟面上显示时间离零点还差五分钟,他了然,笑着站了起来,视线从她的项链掠过又落在她的唇上,盯了许久,才在最后一刻浅浅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席岩等了许久,都没见秦雨默有下文。从满怀期待到迷惑不解,她盯了一天的手机都没等到他的电话和短信,晚上和伊凡分别急急赶回来就是为了让他对自己说一句“生日快乐”。而现在他已经说了这句话,可为什么自己的心还是有酸酸的感觉呢? 看着她讪讪地走进自己的房间,秦雨默从口袋中拿出准备好的礼物,和她颈项上差不多的摩天轮造型的项链。这是她二十五岁生日那年想要的礼物,他匆匆赶去的时候已被人买走了最后一条,却没想到买走它的人竟然是伊凡…… 摩天轮坠子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里,小小的钻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是他亲手设计并委托国外珠宝设计厂商制作的,本来想拿来逗逗她的,看来是用不上了。 房门突然开了,席岩气势汹汹地从里面冲了出来,他来不及藏好项链,只是紧紧握在手心里,迎面被几张扔过来的设计稿盖住了脸。 “秦雨默,你答应过要帮我的,好自为之!” 随后是砰的一声房门被摔上的声音。 这是警告,还是威胁?他进门看到她独自玩五子棋自娱自乐,以为伊凡早已帮她解决了这事,没料到……秦雨默笑着扯下图纸,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辈子真是欠她的。他摊开手掌,掌心是坠子印出的深深的纹路,有些刺痛。 伊氏的设计在收尾阶段发生了设计稿被泄露事件,很快被各个大大小小的媒体利用起来。m.y门口挤满了记者,都想挖出点八卦来,在工作室和公寓分批整整蹲点了一周。而秦雨默和席岩就像在宁州消失了一般,到处都不见踪影。 “老大,要不要我出面直接把他们赶走?” “还没放弃?” “人少了些,不过在轮班。” “这几天辛苦你了。” 秦雨默头发被抓得凌乱,下巴已是一片青色,他叉腰站在自己的屋内,凌乱一片,像是刚被洗劫了一番。桌上地上都是图稿,大部分都是废弃的。沙发上躺着席岩,蜷缩成一团,连梦中双眉都纠结在一起,睡得并不安稳。 两个人又是一个通宵,终于搞定了新的设计方案,人也越发失了斗志。 “这几天伊凡来过吗?” “来了两次。打不通电话,显得很急,我说出差他才走了。” 17.第17章 破镜重圆只是神话(3) 娇羞的样子……” 话未说完,一杯酒当即泼在他的脸上,顺着脸颊滴落在衣上,他抬手抹了一把。 “禽兽!”席岩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从唇边挤出了两个字,狠狠地把空酒杯砸在桌上,抓起包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她做过的事情她不否认,但没做过的她也绝对不容别人诬陷! 伊凡握着拳,mark的字字句句化成了一枚尖利的针直扎他的胸口。之前席岩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可那时候他还以为只不过是她的一时气话。 垂下的眼底燃烧着愤怒,他抿着唇二话不说,扬手对着mark就是一拳,四周惊呼声起,他推开劝架的人,指着地上的mark警告:“不要让我在宁州再看到你!” 伊凡狠狠踢开椅子跑了出去,四下再无席岩的影子,打她的手机也提示关机状态。这样的话赤裸裸地从其他人口里说出来,要比席岩生气的时候自我轻视更让人心痛。 他沿着街道慢慢地开着车,始终没有见到她的身影。焦急,悔恨,他早该从她的神色中猜到异样,那个时候就该拉着她离开,不至于受到这样的羞辱。 伊凡愤恨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电梯出口的楼道灯已经坏了几天,黑沉沉一片,席岩低头摸索着输密码,谁知,门咚的一声就自动开了,脑袋狠狠撞在一堵结实的胸墙上。 “秦雨默,你开门都不看的吗?”她吃疼地揉着脑袋,见秦雨默手里还拿着车钥匙,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像是正要出门,“你要出去?” 这下轮到秦雨默微怔,大大松了口气,语气也轻松了不少,“开个门想心事活该这样。” “是没灯好不好。你这么晚去哪儿?” “散步。” 拿着车钥匙去散步?鬼才信。席岩白了他一眼,绕过他进了客厅。 秦雨默把外套和车钥匙都扔回了原处,跟着进了屋。刚接到伊凡的电话说她失踪了,就急匆匆地跑出去,没想到她自己回来了,看起来还挺正常。 只是席岩一坐到沙发上就大口大口地喝水,喝完一杯又把空杯子递给了他,一副可怜兮兮让人无法拒绝的模样。秦雨默叹了口气,乖乖地替她再次满上了水。 她就这样接二连三地喝了五大杯,总算作罢,安安静静地坐着。 秦雨默挨着她坐下,“怎么了?” 过了许久她才幽幽地开口:“墨鱼啊,之前的东西是真抹不去了吧?”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幽远哀伤,笑得也苦涩。 秦雨默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你怕他嫌弃你的过去?” 席岩一脸茫然,未作回答。 “岩石头,那你嫌弃我吗?”见她爽快地摇了摇头,他轻笑,“那么你在担心什么?老二不是那样的人。” 是啊,伊凡不是那样的人,可一次又一次类似的情况,会令他的心情有多糟糕,他又如何去面对他的家族和整个伊氏集团?掺杂着真真假假的过去,就算伊凡不在乎,整个伊氏只怕也是不容许的。 “怎么那么烫?发烧了?”无意碰到她的手臂都感觉有点烫人,秦雨默试探她的温度,放在额头上的手心也感觉到烫人。 席岩呆了一下,“发烧了吗?” 秦雨默狠狠瞪了她一眼,“给我好好坐着,我去买药!” 看着秦雨默急匆匆外出的背影,那样的责怪反而让人觉得温馨无比,晚上所有的委屈和不快也渐渐沉淀下去,嘴角不自觉弯了弯。 席岩吃了药睡下,还是不见降温,大半夜迷迷糊糊地呻吟着,抬手碰翻了床头柜上的水杯,发出了碎裂的声音,惊醒了还在书房赶工的秦雨默,他一摸她的脑袋,二话不说就用被子裹住她往外跑。 “你这家伙还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啊。” 席岩醒来,发现自己的脑袋枕在秦雨默的腿上,而他就坐在医院输液室的休息椅上,头靠着冰冷的墙。深夜的医院输液室静得能听到液体一滴一滴落下的声音,还能感觉到渗入血管的冰冷。她不敢动,静静地仰望着他,惨白的灯光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疲惫的脸,紧闭着双眼,却抱着她一点都没有放松,身上是淡淡的属于他的味道,夹杂着未褪尽的酒气。她知道这几天秦雨默都在赶设计稿,还一边与规划城建的人周旋在酒桌上。 从小到大,每次生病她都会这样蜷缩在他的怀里,原以为应该习以为常才对,可她的心还是没来由地抽动疼痛。 “醒了?”倦容如常,声音低哑,泄露了疲惫。 席岩试图支着手起身,却被他不大的力气强行按住,紧了紧被子。大掌贴在她的额头,他重重地舒了口气,眉间也平舒了些,“好好躺着,没床位了。” 挂完水,又过去了三个小时,天色未亮。回到家,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机,刚编辑了半条短信,伊凡的电话就进来了,似乎一直都在拨打着她的号码。她心里一阵刺痛,接起了电话,哽着嗓子说了几句,便匆匆挂了,怕他听出异样来。 末了,他又发来一条短信:岩岩,不要放在心上,我不在乎。 席岩泪如雨下。原谅,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可伊凡还是相信了mark的话。 18.第18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1) ,秦雨默也随之蹲了下去,把伞往她身上挪了挪。 其实父母的样子在席岩脑海里已经逐渐模糊了,一年比一年更甚。她用力地睁大眼睛看着照片上的笑颜,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时间真的可以将快乐的记忆一点一点从脑海里抹去,却永远忘不掉那一场汹涌的火海。她捂住脸,任泪水从指缝中汹涌地渗出,滚烫滚烫…… 两个人就这样一会儿站一会儿蹲,哭累了,说累了,她就靠在他的身上,他揽着她,两个人相依相偎地支撑着。 “墨鱼,那场大火是意外对不对?” “嗯。”他的唇贴着她的额头,轻轻一啄。 “当年爸爸对你说了什么呢?” “那是男人之间的秘密。” 她伸出双手紧紧揽住秦雨默的腰,十指在他背后紧紧相扣,顺势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他的胸膛。秦雨默一手拉开自己的大衣把她裹紧,一手撑着雨伞不让雨水打湿她。他能感觉到热热的液体隔着自己厚厚的毛衣,渗进他的心里去,他也跟着疼。 下山后,秦雨默驱车驶向公寓。这一天,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伤痛日”,他们关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秦雨默下车,撑着伞把她从车上扶了下来,她的脚刚踩地,便虚弱地晃了一下。 伊凡静静地站在公寓楼门口,等着他们一步步相携走近,他没有撑伞,雨滴纷纷扬扬落了一身。之前他赶到m.y,谁都不知道他们两个去了哪里,出来的时候碰到何哲,才说每年这个时候他们两个都会莫名其妙地消失。 秦雨默也看到了伊凡,深深叹了口气,想把席岩和伞都交给伊凡,席岩似乎看出了他的用意,他还没挪身就从他背后拽住了他的衣服。这个小小的动作落在伊凡的眼里,极其讽刺。 秦雨默只是淡淡地说道:“上去说。” 进了公寓,席岩一言不发,傻傻地任秦雨默扶着她,替她擦了脸,又把她安顿在床上,盖上被子,她就整个身子都蜷缩了起来。 直到她闭上眼,秦雨默才退了出去,关上门。 回到客厅,秦雨默点了支烟,又扔了一支给伊凡,伊凡拒绝,两个人静默地坐了许久。 最终,秦雨默吐出了一个长长的烟圈,迷蒙的白雾盖住了脸,“今天是岩岩父母的祭日。” 伊凡怔住了,他是真没有关心过这个,席岩也从来都没有跟他提起过。 “席叔叔和阿姨走的时候,她才六岁。”秦雨默猛吸了口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六岁的孩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被吞没在火海中……那时候有好长一段时间,她都躲在角落里不说话……” “是意外吗?” 秦雨默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不敢查,我怕查出来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如果活在疑惑中能让自己快乐,那么宁可一切真相都消失。”他忽而回头,看向伊凡,目光凌厉,“老二,三年前究竟因为什么?” “是我让她雪上加霜了。不会有下一次了。”伊凡避重就轻。 秦雨默沉着声道:“老二,我和她的关系就是这样,或许已经比亲人还要亲,剪不断扯不开,这辈子注定我会一直照顾着她,谁伤害她,我肯定不会不管。” “你把她当女人看吗?”伊凡盯着他的表情,一刻都不想错过。 “如果我出手,谁都不可能有机会。”秦雨默戏谑一笑,捻灭了烟蒂,“你坐会儿,我去看看她。” “雨默,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秦雨默后背一滞,冷冷一笑,“希望如此。” 席岩坐在床上,侧头看向窗外,丝丝缕缕的暖阳透过窗帘照了进来,洒了一床一地。 她觉得每年过去的那一天,她都会重生一次。伸了伸懒腰,开门,已有早饭的香味扑鼻而来。 她和秦雨默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提起昨天的事情。又是打打闹闹一阵折腾,她才踩着时间点匆匆出门,和伊氏工程部的人约好了去工地。 席岩又见到苏以南,和自己一样利落的中性装扮,可脸看上去有几分憔悴。见到她,苏以南只勉强扯了下嘴角,就当是和她打了招呼,便随着工程队走进工程部临时房。 席岩挑挑眉,耸肩,最后一个走进屋里,关上了门。 伊氏这套新楼盘有别于临江的高层,尽管推出的全都是精装房,但主要是针对工薪阶层,在设计上自然更考虑价格因素,注重实用性和公用性。 建筑设计师和工程部的人都先后陈述着自己的看法,席岩听得仔细,而右手指尖转着笔,时而蹙眉,时而和同伴悄声说上几句,在图纸上涂涂改改。 苏以南坐在席岩的斜前方,视线久久落在席岩的身上。说实话,席岩的脸色比她自己好不了多少,但总感觉比自己更沉得住气,自始至终都静静地投入到工作中。偶尔席岩回头,两个人目光相撞,席岩也只微微惊异,转而一笑又低头做着标记。 啪的一声,手中的美工笔笔头裂开,苏以南才回过神来,垂下眼,笔记本上显出深深的黑色小孔,还有整页毫无章法的黑色杠杠。 闻声,席岩看了她一眼,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她颈上的那个项链上,自嘲地一笑,又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低下头倾身在何哲耳边说了几句,合上图纸先行退了出去。 油门踩到底,银色的polo驰骋在空旷的郊区公路上,但没多久,车却缓缓停了下来,接连发动了几次,只发出熄火的声音,好端端的车就半途抛锚了。 快到了与伊凡约定的时间,席岩连打了几个电话过去,传来的都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的女声。伊凡是最守时的人,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他们之间的约会他从来都没有迟到过。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情生气了?可早上明明是他打来电话约的自己,让她又惊又喜,毕竟偶像david的票不是谁都能搞到的。难道是因为脚伤复发了吗?伊凡的脚同一个地方连着伤了两次,一到阴雨天就会复发。 19.第19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2) 席岩撇撇嘴,同样回了一句:“人以群分,那你岂不也是疯子?” 不管是谁的模型,她都是欢喜得紧,小心翼翼地把模型又装了回去,乐滋滋地抱在怀里。 回到家,秦雨默疲累地把自己扔在沙发里,手臂直直撑开搁在沙发背上,仰起头,闭上了眼,满脑子都是席岩看到模型时的表情,内心百感交集。 伊凡在席岩长时间的注视下,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温和的笑意浮在脸上。 “看着我能饱吗?” 席岩撇撇嘴,转开了自己的视线,叉起沾满沙拉酱的小番茄塞进嘴里,掩饰着自己的诧异,“徐娜的婚礼我必须去吗?” 伊凡自然地伸出手,用拇指替她揩掉了嘴角的奶油。她愕然,这么不经意的轻触,竟像是撞在她的心上,有那么些微的触动。 “随意,不想去就不要勉强自己。” 席岩挑了挑眉,低头戳着杯中的冰块。其实她是在想,和伊凡每一次约会都像是商务预约。每一次都会约好下一次做什么,就像今天,是上一次看设计展后他向她道歉的时候约的,说是这里开了一家新的茶馆。现在他又约了她去参加他大学同学的婚礼。她其实想知道,如果自己拒绝的话,伊凡是不是会说,那咱们就约再下次? 同样,他这次的道歉也跟之前那样,可有可无。苏以南,还是最大的理由。 她突然自嘲地笑起来,以前大学里的时候她认为只要两个喜欢的人天天在一起,不管是哪种方式都觉得甘之如饴。而现在,她突然变得挑剔起来。 如果现在有人问她,她和伊凡之间什么时候让她觉得最快乐,她一定会说是在自己表白前那种似有若无的暗恋暧昧阶段,时不时独自沉浸在亢奋的状态中,那种感觉至今想起来都会觉得心里满满的。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绝对不会因为一个赌约而向他表白。 “傻笑什么?” 她有些抱歉地摇了摇头,竟然面对着他,每一次都能长时间放空。 饭后,伊凡照例送席岩回到住处,看着公寓的灯光叹了口气,轻不可闻。低头,他用手掌捧住她冰凉通红的双颊,“明天我来接你。” 一个“好”字淹没在他的柔情中,额头留下了他唇瓣的温度,有点回忆中灼伤的温度。 为什么每一次和他在一起,都是重复着回忆的味道?而自己何尝能分清对他的感情是怀旧,还是新生? 席岩手捧着刚热好的牛奶,推开书房的门,秦雨默正在埋头画图。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把牛奶轻轻地放在桌角,然后双腿盘起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双手呈花状托着下巴,天然呆的模样盯着他。 秦雨默早就听到了响动,低着头没打算理她,实在是被她盯得有点发毛,才缓缓地抬起头来,扔下画笔,直起身,鄙夷地俯视着她,“卖萌可耻。” “你累不累?我帮你按摩好不好?” 还没等他回答,席岩已咚的一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走到桌子的另一端,拉着他坐下来,站在他身后,双手从他的肩头到双臂一下下地捏着。 她的力不够,但手法很到位,很快疲惫的身子慢慢舒缓了下来,秦雨默索性闭上眼享受。许久,他感觉肩头的节奏越来越慢,才缓缓睁开了眼,开口道:“说吧,你不是个无事献殷勤的人。” 席岩缩了手,凑到他的身侧,拿起已经微凉的牛奶递到他的手里,又蹲下身,殷勤地敲着他的膝盖,“嘿嘿,你忙完了没?帮我参谋下明天穿啥呗。” 秦雨默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喝尽了杯中的牛奶,拉开了她的手站起来,“在哪儿?”他知道她坚持的事情肯定是逃不开,也就自觉点为好。 “房间。”她狗腿子似的跟在秦雨默的身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一床花花绿绿的衣服,秦雨默的眼皮使劲地跳了一下。 席岩在身后绞着手指头,低低地解释着:“那个,这些都是你给我买的衣服。” 他当然知道。秦雨默走过去,一件件提起来看,有几件连标牌都没有拆下来,回头瞪了她一眼,然后很不客气地躺了上去,他重重的身子已经华丽丽地压在凌乱的衣服上面。 “喂喂喂,我的衣服……” 席岩惊呼着跑上去,非但没有拉住他,还被他轻轻一扯,同样压在了另一边床上,身下的衣服自然是皱巴巴的一团。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并排躺在床上,相互瞪了一眼后,席岩气呼呼地侧身背对着他。 “不就是参加个婚礼吗,至于那么大张旗鼓吗?你什么时候那么在乎这种东西了?” “你知道明天谁结婚吗?” “不就是你曾经假想的情敌吗?”秦雨默乐不可支。 “你知道?!” 席岩惊诧,秦雨默不但知道明天是谁的婚礼,竟然还知道这个徐娜就是她暗恋伊凡的时候假想的情敌?!他竟然都知道?!知道还把她的衣服弄成这样!这个阴险小人!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拳头松了紧,紧了松,挣扎了好一阵,真想扑上去掐住他的喉咙,撕烂他的脸,亏他还笑得出来! “岩丫头,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他笑着支起了身子,脚伸进了毛绒拖鞋,准备出去。 “秦雨默,我也比你了解你自己更了解你!” 俊朗的背影一怔,回眸,见她叉腰怒指的泼妇样,嘴角微扬,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从喉间溢了出来:“穿你脚踩着的那件就挺好。” 房门合上,还能听到里面尖叫的声音,他不禁摇头大笑,基本上能够猜测里面的妮子拿着脚下的那件衣服,挥着拳头要宰了他的模样来。 席岩在隐蔽处贴了几张暖宝宝,穿上了秦雨默“挑”的那条宝蓝色的长袖礼服裙,外面裹了一件厚实的灰色长大衣,把裸露的部分统统都包裹了进去,才觉得稍微暖和了些。幸好南方的冬天还不算太冷,她搓了搓手,伸进大衣的口袋里。 临出门前,她不忘睨了沙发上投入游戏中的秦雨默一眼,将冰凉的手圈住了他的脖颈,直到他咝的一声才放开了手,乐悠悠地逃了出去。 徐娜嫁的是宁州数一数二的广告巨头的儿子贾崇光,婚礼自然是安排在宁州最大的五星级酒店。 这是席岩毕业以来第一次见到她,三十好几,风韵犹存。徐娜本来就漂亮,穿上婚纱更是美得让人窒息,用多少赞美之词形容都是多余的。至于新郎,只有钱才能配得上她,而这场婚姻里她看中的,也只是这个吧。 20.第20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3) 是新装修的演播大楼……”席岩指了一通后,又自行坐回位子,指着面前的那碗面,“就算这里,牛肉面的师傅也换了,根本没有了过去的味道。” 伊凡的表情一僵,坐下来吃了一口,果然如她所言,以前的师傅从来不在面条上放咖喱。 “伊凡,你口口声声说要重新来过,可你的心一直停留在过去。” 她不想每次约会都踩着过去的影子,有多美丽就有多痛苦,仅仅靠着这些单薄的回忆压根就没法支撑起日渐消弭的爱情。 “对不起,我以为会让你有熟悉的感觉……”伊凡艰难地笑了笑。 “我承认我怀念那段日子,怀念你的好,怀念那种温暖的感觉,可我更忘不掉伤痛。”她握着拳捶着自己的胸口,眼里噙着泪水,“每次看到这些,这里就会被狠狠补划上一刀。” “你真觉得当初是我一个人的错吗?”伊凡的声音低不可闻,可足以扎进了她的心里,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我逼你走的吗?是什么让一个女人用自己的贞操去逼一个男人那样地离开自己?!”她的声音激动起来,微微颤抖着,但还是咬住了嘴唇,不让泪落下来,“你在爱情和事业面前,不是果断选择了事业吗?” 席岩止不住想骂他,可心里的凄然之感更是汹涌而来,泪眼更是朦胧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伊凡懊恼地闭上了眼,“岩岩,我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选择……其实我没有想要改变你。” 不管当初她爱不爱他,一个女人愿意把第一次交给自己,无论如何都表明了态度,而是他自己错过了,不是吗? “我的习惯就是我的一部分,你让我改掉那些,跟否定我有什么区别?”她苦涩地笑了,“不要勉强自己,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岩岩,你说了这么多,不过只有一个理由对吗?”他抬起头,眼里盛满了哀伤,笑容苦涩,“你不爱我。” 因为不爱,所以下意识叫的都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因为不爱,所以不愿意为了对方去改变;因为不爱,所以用恨去说服自己远远地逃离;因为不爱,所以并不在乎他所做的一切…… “可是,我不会放弃你。”他的语气坚定;他的转身,依旧干脆。 席岩手夹着烟,任它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自燃,挂着长长一截烟灰,欲断不断。 桌上满满的两碗牛肉面已然凉透,不带一丝余温。原先漂浮在汤上绿绿的葱花贴着泡涨的面条,像是牙缝里的那一点刺眼的绿。 她感觉到了一丝凉意,才发现礼服和外套都单薄了一些。不爱他?他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地否定她对他所有的感情? 她犹记得,三年前他离开的那天,她从他的公寓出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24小时药店买了一盒妈富隆,就着水吃了下去……这样无意识的行为,是麻木到想死,还是只是恨到身体里不想有他的一丁点残留,她至今都想不起来。要不是莫奇及时赶到,或许她这辈子都要失去做妈妈的权利了…… 她突然为自己不值。幸好三年前秦雨默回来了,幸好他一直在身边。 席岩掐灭烟头,抓起包冲下楼去,到了楼梯转角处迅速一躲,才免于与小二和滚烫的面条撞上,可踩着高跟鞋的脚重重地崴了一下。 看了眼小二端着面条颤悠悠的样子,她可不想再中个“大奖”,硬生生把火气压了下去,扶着栏杆一扭一扭地走了下去。 她翻了半天的手机,认命地打给了秦雨默,却是女人接的电话,那个声音她化成灰都记得,立马利落地挂断,又慌乱地把手机也关机了。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附近高校的学生都跑了出来,喧哗了整条街。 拥挤的除了人,还是人。 她拦了半个小时的出租车,都没有空车。她苦涩地自嘲,第一次被伊凡丢弃在床上,第二次被他丢弃在郊区。 两次都让她如此狼狈。 她又开了机,没有秦雨默的电话和短信,意料中的事情,季梦涵断不会傻到告诉秦雨默她去过电话。 打给谁呢?展延?陆向东?莫奇?……算了吧,这样落魄还是没有必要多一个人见证得好。 席岩晃晃悠悠地挪到花坛,脱下了那只扭伤的脚上的鞋子,揉着脚踝。冷风一阵阵灌入了空荡荡的脖子里,全身都打了一个激灵。她恼怒地踢掉鞋子,赤脚晃动着,双臂紧抱住自己的胸口,低垂着脑袋。索性暗色中没人注意到这样奇怪的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感觉自己就要被冰冻住的时候,身体被一个同样寒冷的怀抱悬空抱了起来,快速地奔跑着,耳畔时不时有温热的气息拂过,好像说着无数个“对不起”。 她睁不开眼,可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动了动,是想要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可为什么每次他都只能对她说“对不起”? 席岩再次恢复意识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闻到的都显示着一个地方--医院。她支着身子坐起来,手背上还有凉凉的液体在缓慢地输入。身处空荡荡的豪华病房,混乱的意识里记得昨晚她一直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而陪护的躺椅上放着一件熟悉的黑色大衣。 病房的门被推开,伊凡身着单薄的浅灰色毛衣,手里提着几大袋的东西出现在门口。 “还冷吗?有没有舒服点?” 席岩任他探手摸着自己的额头,也没有躲开,看着他坐在床沿上紧盯着自己,她眨了眨眼。 “我就在学校里,后来下雪了回去找你,店里已经没人了。” 难怪他找到她的时候,也是一身的落雪、冰冷的怀抱,原来他找了她好久。席岩咬着嘴唇,才记起自己的脚来,下意识抬了抬,还好能活动。 “脚上处理了一下,医生说不需要包扎。” 席岩点了点头,用手指轻轻地按了按,疼得直抽冷气。 21.第21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4) 秦雨默主动收拾厨房,席岩便跑去看电视,见到茶几上的糖炒栗子,虽然时间放久了纸袋子已经湿湿的,但还隐约可闻淡淡的桂花香味。她乐呵呵地跑过去,把一袋子的栗子都倒入水果盘中,栗子粒粒饱满,她刚刚的怒气也已散得干干净净。 她记得那一年小年夜,秦氏夫妇第一次正面开战,吵得天翻地覆,摔得七零八落,家里几乎没有一样东西是完整的。翌日,她和秦雨默便被司机送到了秦雨默乡下姥姥家。 小镇的夜晚没有城里的喧哗热闹,清清冷冷的长街上只有缩着身子的小贩在叫唤着,烤红薯和棉花糖的味道飘散在整条街上,应该是那个小镇过年的味道。 秦雨默拉着她的手一家一家地看着,最后两个人被一阵浓郁的桂花香味吸引,便随着那股清香找到了那家小摊,是一个老人正挥着手上笨重的铁铲,翻动着大锅里的栗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他脚边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捂着耳朵抓着老人的裤腿躲在后面,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害怕,整个小身子像在瑟瑟发抖。 当时看看那个孩子,又看看席岩流口水的样子,秦雨默慷慨地拿出那只鼓鼓钱包里所有的钱放在那张破旧的桌上,“爷爷,您的栗子我都要了!” 老人千恩万谢,他们俩就揣着整整一大筐的糖炒栗子回了家,坐在姥姥家门前的院子里,剥了整整一夜…… “想什么呢,一脸花痴样!” 秦雨默收拾完走到阳台,就看到席岩笑得一脸沉醉,手边的栗子也消灭了一半。 “我在想着你小时候也是骚包样,让人家老爷爷不得不记住你。” 栗子早已凉透,粘在了壳皮上,她剥了好久都没有完整的,好不容易成功剥了一个,她欣喜地举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没有用手去接,弯下腰直接用嘴凑过去咬住,在她的手指上留下了淡淡的唇温。她竟然一时忘记收回手,而秦雨默已若无其事地站直了身体,坐到另一张竹椅上。 “老爷爷的生意越来越好了,这是他特意给我留着的。我要不骚包积德,你能年年都吃到这玩意?” 席岩压下心底莫名的感觉,撇撇嘴,“好吧,那谢谢秦少了,托你的福。” 两个人坐在阳台上剥着栗子,看着满天的火树银花,电视上正好整点报时。 “秦雨默……”“席岩……”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紧接着笑出了声,对着彼此送上祝福:“新年快乐!” 过完年,席岩完成了海景房全部设计,既然无须考虑价格问题,整个设计包括材料的使用就可以更为大胆些。m.y又接了几个大单子,其中一个还是国外大学慕名而来,钦点秦雨默为其重新设计一所建筑学院。这个邀请函不光对秦雨默来说是理想的新起点,也将是m.y走向国际的绝佳机会。 席岩纵使对名利毫无兴趣,却是要顾及m.y的发展,对于接来的单子,只要是对方没有过分的要求,来者不拒。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工作狂人,而且越来越热衷于这样的生活。 和伊凡的交往不温不火,两人能达成某种默契,不再如之前那样剑拔弩张,但若是不重复之前的那种交往模式,即使唇瓣相贴的时候,也没有那种如火的热情。两个人的感情就像是温吞的水,不冷不热,不痛不痒。秦雨默主动收拾厨房,席岩便跑去看电视,见到茶几上的糖炒栗子,虽然时间放久了纸袋子已经湿湿的,但还隐约可闻淡淡的桂花香味。她乐呵呵地跑过去,把一袋子的栗子都倒入水果盘中,栗子粒粒饱满,她刚刚的怒气也已散得干干净净。 她记得那一年小年夜,秦氏夫妇第一次正面开战,吵得天翻地覆,摔得七零八落,家里几乎没有一样东西是完整的。翌日,她和秦雨默便被司机送到了秦雨默乡下姥姥家。 小镇的夜晚没有城里的喧哗热闹,清清冷冷的长街上只有缩着身子的小贩在叫唤着,烤红薯和棉花糖的味道飘散在整条街上,应该是那个小镇过年的味道。 秦雨默拉着她的手一家一家地看着,最后两个人被一阵浓郁的桂花香味吸引,便随着那股清香找到了那家小摊,是一个老人正挥着手上笨重的铁铲,翻动着大锅里的栗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他脚边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捂着耳朵抓着老人的裤腿躲在后面,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害怕,整个小身子像在瑟瑟发抖。 当时看看那个孩子,又看看席岩流口水的样子,秦雨默慷慨地拿出那只鼓鼓钱包里所有的钱放在那张破旧的桌上,“爷爷,您的栗子我都要了!” 老人千恩万谢,他们俩就揣着整整一大筐的糖炒栗子回了家,坐在姥姥家门前的院子里,剥了整整一夜…… “想什么呢,一脸花痴样!” 秦雨默收拾完走到阳台,就看到席岩笑得一脸沉醉,手边的栗子也消灭了一半。 “我在想着你小时候也是骚包样,让人家老爷爷不得不记住你。” 栗子早已凉透,粘在了壳皮上,她剥了好久都没有完整的,好不容易成功剥了一个,她欣喜地举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没有用手去接,弯下腰直接用嘴凑过去咬住,在她的手指上留下了淡淡的唇温。她竟然一时忘记收回手,而秦雨默已若无其事地站直了身体,坐到另一张竹椅上。 “老爷爷的生意越来越好了,这是他特意给我留着的。我要不骚包积德,你能年年都吃到这玩意?” 席岩压下心底莫名的感觉,撇撇嘴,“好吧,那谢谢秦少了,托你的福。” 两个人坐在阳台上剥着栗子,看着满天的火树银花,电视上正好整点报时。 “秦雨默……”“席岩……”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紧接着笑出了声,对着彼此送上祝福:“新年快乐!” 过完年,席岩完成了海景房全部设计,既然无须考虑价格问题,整个设计包括材料的使用就可以更为大胆些。m.y又接了几个大单子,其中一个还是国外大学慕名而来,钦点秦雨默为其重新设计一所建筑学院。这个邀请函不光对秦雨默来说是理想的新起点,也将是m.y走向国际的绝佳机会。 席岩纵使对名利毫无兴趣,却是要顾及m.y的发展,对于接来的单子,只要是对方没有过分的要求,来者不拒。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工作狂人,而且越来越热衷于这样的生活。 和伊凡的交往不温不火,两人能达成某种默契,不再如之前那样剑拔弩张,但若是不重复之前的那种交往模式,即使唇瓣相贴的时候,也没有那种如火的热情。两个人的感情就像是温吞的水,不冷不热,不痛不痒。 22.第22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5) 流债。 “墨鱼抢了他家的媳妇?” “确切地说是他家的媳妇赖上了秦老大。” “结果一样。” “性质不同!” 席岩嘴角抽动,这家伙现在倒还有时间跟自己争论这么白痴的问题。 “那现在秦雨默是要到人家地盘受死去了?”难怪他说不准日期,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倒还不至于,就怕那个女人因爱生恨,在那里火上浇油。” “烧死活该!谁让他自己作孽。” “可……可……这个祸是你闯的啊。” 席岩有些心虚,确实是不该这么盲目就答应别人改设计稿的,不过还是理直气壮,“我怎么知道这是个陷阱?!再说了,你们不也没看出问题来吗?要是秦雨默没惹出那档子事来,会有报复啊陷阱啊这么文艺的桥段来吗?” 何哲一额汗水,要跟女人比口才,尤其是跟眼前这位比口才,他还需再磨上好几年。 “这事秦老大没让我告诉你。” “那你告诉我干吗?” 何哲赏了自己一巴掌,都怪自己嘴贱。 何哲灰溜溜地走后,席岩在办公室内走了无数圈,但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越来越焦躁。手机握在手里翻了一次又一次,按着熟悉的号码,屡屡想拨出去,最终又放弃了。她懊恼地抓着头发,她和秦雨默之间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德行了。 晚上和伊凡在电影院约会。心里揣着事,看着电影也变得心不在焉,喜剧电影愣是看出点悲伤的味道。席岩的手里还紧紧拽着手机,手机一天都没有动静,连条垃圾短信都没有,她还尝试着打了家里的电话,确定手机是有话费的,也没有任何故障。 伊凡侧过头看着她,屏幕明明灭灭的亮光中,明明见她很认真地盯着屏幕,却感觉她的心思完全不在电影上面。 影院里突然爆发出了笑声,她的身体动了动,像是刚醒的人,一脸茫然地转头,正好对上了伊凡探究的目光。她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跟着其他观众呵呵地傻笑。 两个脑袋离得很近,灼热的气息也近在咫尺,她感觉伊凡有意地靠近,下意识地偏了头,迅速从简易桌上拿了爆米花塞进他的嘴里。 “这里的爆米花还不错。” 看不清伊凡此刻的表情,只感觉握着自己的手明显用了力,若无其事地嚼着她塞进去的爆米花,“确实还不错。” “伊凡,你怎么都不会对我发火?” 伊凡嘴角一扬,好笑地看着她,“好好的干吗要发火?” “你都不会生气吗?” “两个人之间如果沟通能解决的问题,就不需要经常吵吵闹闹。” 要是旁边坐着的是秦雨默,她肯定就会说:“你这个老年人,连吵架都吵不动了,生活还有什么激情可言!早死早超生!”可现在旁边坐的是伊凡,她只能把话咽了下去,撇了撇嘴。 沟通能解决的问题就不需要吵吵闹闹,那么当初他逃跑,是不是意味着问题严重到连吵架都解决不了了?他压根连沟通的机会都不给不是? 席岩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同样的一个男人,她竟产生了不同的感觉。是她在变,还是伊凡一成不变? 伊凡伸出手覆在她的手上,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岩岩,人的心智都会变的,不管以前怎么样,总会慢慢成熟。” 那个时候,在她表白之前,伊凡给她的印象就像是现在这个样子,但总感觉还有无法接近而又会反抗的那种感觉在,所以她一直将那份好感埋藏在心中……而现在是一种过于成熟的清冷,不管多么亲切都让人无法靠近。 以前她和伊凡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她也问过秦雨默,为什么他们一开始就没有轰轰烈烈的感觉。他说,没有交往前对一个人的内心一无所知,只对表象无限向往,但真正靠近的时候,与自己臆想的东西又开始冲突了,便产生了怀疑来。她究竟在怀疑什么?流债。 “墨鱼抢了他家的媳妇?” “确切地说是他家的媳妇赖上了秦老大。” “结果一样。” “性质不同!” 席岩嘴角抽动,这家伙现在倒还有时间跟自己争论这么白痴的问题。 “那现在秦雨默是要到人家地盘受死去了?”难怪他说不准日期,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倒还不至于,就怕那个女人因爱生恨,在那里火上浇油。” “烧死活该!谁让他自己作孽。” “可……可……这个祸是你闯的啊。” 席岩有些心虚,确实是不该这么盲目就答应别人改设计稿的,不过还是理直气壮,“我怎么知道这是个陷阱?!再说了,你们不也没看出问题来吗?要是秦雨默没惹出那档子事来,会有报复啊陷阱啊这么文艺的桥段来吗?” 何哲一额汗水,要跟女人比口才,尤其是跟眼前这位比口才,他还需再磨上好几年。 “这事秦老大没让我告诉你。” “那你告诉我干吗?” 何哲赏了自己一巴掌,都怪自己嘴贱。 何哲灰溜溜地走后,席岩在办公室内走了无数圈,但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越来越焦躁。手机握在手里翻了一次又一次,按着熟悉的号码,屡屡想拨出去,最终又放弃了。她懊恼地抓着头发,她和秦雨默之间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德行了。 晚上和伊凡在电影院约会。心里揣着事,看着电影也变得心不在焉,喜剧电影愣是看出点悲伤的味道。席岩的手里还紧紧拽着手机,手机一天都没有动静,连条垃圾短信都没有,她还尝试着打了家里的电话,确定手机是有话费的,也没有任何故障。 伊凡侧过头看着她,屏幕明明灭灭的亮光中,明明见她很认真地盯着屏幕,却感觉她的心思完全不在电影上面。 影院里突然爆发出了笑声,她的身体动了动,像是刚醒的人,一脸茫然地转头,正好对上了伊凡探究的目光。她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跟着其他观众呵呵地傻笑。 两个脑袋离得很近,灼热的气息也近在咫尺,她感觉伊凡有意地靠近,下意识地偏了头,迅速从简易桌上拿了爆米花塞进他的嘴里。 “这里的爆米花还不错。” 看不清伊凡此刻的表情,只感觉握着自己的手明显用了力,若无其事地嚼着她塞进去的爆米花,“确实还不错。” “伊凡,你怎么都不会对我发火?” 伊凡嘴角一扬,好笑地看着她,“好好的干吗要发火?” “你都不会生气吗?” “两个人之间如果沟通能解决的问题,就不需要经常吵吵闹闹。” 要是旁边坐着的是秦雨默,她肯定就会说:“你这个老年人,连吵架都吵不动了,生活还有什么激情可言!早死早超生!”可现在旁边坐的是伊凡,她只能把话咽了下去,撇了撇嘴。 沟通能解决的问题就不需要吵吵闹闹,那么当初他逃跑,是不是意味着问题严重到连吵架都解决不了了?他压根连沟通的机会都不给不是? 席岩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同样的一个男人,她竟产生了不同的感觉。是她在变,还是伊凡一成不变? 伊凡伸出手覆在她的手上,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岩岩,人的心智都会变的,不管以前怎么样,总会慢慢成熟。” 那个时候,在她表白之前,伊凡给她的印象就像是现在这个样子,但总感觉还有无法接近而又会反抗的那种感觉在,所以她一直将那份好感埋藏在心中……而现在是一种过于成熟的清冷,不管多么亲切都让人无法靠近。 以前她和伊凡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她也问过秦雨默,为什么他们一开始就没有轰轰烈烈的感觉。他说,没有交往前对一个人的内心一无所知,只对表象无限向往,但真正靠近的时候,与自己臆想的东西又开始冲突了,便产生了怀疑来。她究竟在怀疑什么? 23.第23章 呼之欲出的秘密(1) 优雅地迎向他们,直到走到他们面前,她听到秦雨默几不可闻的哀叹声。 席岩的目光从秦雨默的身上转移到那个女人身上,对方目光直直地流连在秦雨默的身上,连看都不看她。可她只瞥一眼,便怔住,与脑中另一张江南女子年轻时的脸重合,就像从水墨烟雨的画中走来。这样恬淡美好的女子,想了半天竟是毫无印象,不正常。难道就是何哲说的与秦雨默有关的有夫之妇吗? 她又转向身边的秦雨默,他的脸上一派镇定,依旧维持着笑容。这个家伙越笑得若无其事就越说明他很不高兴。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女子优雅地开了口:“雨默,为什么不等我一起走?” 席岩感觉一身巨寒,全身的毛孔都在瞬间打了开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啧啧,好滥俗的开场白。席岩猛然回头瞪着秦雨默,而秦雨默也正好看向她,两人打了一阵激烈的眼战。 哼,刚还说没约会,怎么就那么巧会碰到? 秦雨默一脸无辜的表情,似乎在传达他也不知情的信息。 或许是两人旁若无人太久,那个女人假装咳嗽了几声,引起他们的注意。 秦雨默才回过神,“确实是好久不见了,沈夫人。”他故意把夫人两个字加上了重音,又转向席岩,“这位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在国外认识的同学,孙晓茹。这位是我的……” 没等秦雨默介绍,席岩眼光一闪,自己接上:“我是秦雨默的女朋友,席岩。” 此话一出,孙晓茹原本保持的良好笑容,终于在秦雨默的一声“沈夫人”和席岩的一句“女朋友”刺激下,彻底垮了下来。 秦雨默一反镇定,看着席岩的一举一动。她经常搞点恶作剧,也没少假扮他的女朋友帮他赶走那些麻烦的女人,可这么主动表明“身份”的,还属头一次。 他什么时候提到过这个女人?原来是国外认识的同学啊,难怪她连见都没见过。席岩心里百般不爽,但她并不想揭穿秦雨默的谎言,反而故作亲昵地挽起了秦雨默的手臂,含笑着对孙晓茹点了点头。 诡异的介绍后,三个人又僵在了原地。 席岩借口去洗手间,手腕却被秦雨默拽住,“去哪儿?” “洗手间。” “一起。” 秦雨默刚迈开脚,孙晓茹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雨默……” 秦雨默身体明显一僵,但握着席岩的手依旧未松。 “我们先走了。”席岩几乎是被他拖着向洗手间方向走去。 “秦雨默,戏演完了,放手!” 见他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席岩使尽全力挣开,转身就走向出口,又被秦雨默拖住了手腕。她索性就蹲了下来,抬头朝着他吼:“秦雨默,有意思吗?!你要叙旧要请客要旧情复燃,随便!” “岩丫头,你到底在气什么?”秦雨默一脸坦然地盯着她,盯得她全身发毛,明明心虚的应该是他。 席岩冷冷一笑,“我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这是你的私生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腾地站了起来,头顶的发丝从他的下巴轻轻滑过,差点直接磕上,“你请我吃饭也是借口对吧?实际上是想来见这个孙晓茹是吧?你……” 秦雨默猛地伸出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身,做了连他自己都震惊的一件事情,用吻堵住了她后面的话。带着酒气的唇贴上,没有下一步动作,他们的唇只是紧紧地贴着,她也忘记推开他…… 如蝴蝶的羽翼轻触般,几乎可以忽略过去,却足以让她灼烧般的炙热。席岩整个人完全傻掉了,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动作来回应,只听到自己急速的心跳频率,还有随之慢慢灼热的身体。就算伊凡吻她的时候,她都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 她竟想到了一句矫情的歌词:轻轻的一个吻,早已打动我的心。 秦雨默慢慢放开了她,若无其事地撇撇嘴,“岩石头,我以为你在吃醋。” 等意识从外太空归位,一转头又看到了孙晓茹,再联想到秦雨默刚刚对自己的行为,席岩心一阵收缩,胃里突然涌起一阵恶心,原来又是一场戏! “那个,我来还你外套……”孙晓茹从包包里拿出了几盒药,“昨天就见你感冒了……” 昨天?还有昨天……她在为他着急的时候,他竟然在会旧情人!自己刚刚还那么愚蠢地冒充是他的女朋友!她到底做了什么?! 一想到他们之间可能昨天就极尽缠绵的画面,席岩用手背使劲擦着自己的嘴唇,最后用尽了全力推开了他的束缚,“秦雨默,你去死吧!” 她回到宾馆,随便塞了行李就准备离开,又被秦雨默堵住了去路。 “让开!否则别怪我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席岩咬牙切齿,连头都没有抬。 “岩石头,你听好了,孙晓茹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刚刚也不是因为她过来……”他自己也不知道刚刚怎么就突然这么做了,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根本不是席岩误会的那样。 席岩抬起头,长长的睫毛染上了几分湿意,“秦雨默,你也给我听好了,你们到底有没有关系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从刚刚秦雨默突如其来的吻到现在,她感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悄悄变化着,想不明白,又挥之不去,让她莫名烦躁,想都没想就要推开他。 手腕被他使力抓紧,“你到底在别扭什么!以前我那么多的女人……” 是啊,她到底在别扭什么,孙晓茹也只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其中之一而已。她是在别扭他这么随意地吻她吧,没经过她同意就利用她!就是这样! 席岩有些慌乱,她来得莫名其妙,发脾气莫名其妙,这么一闹,火气竟慢慢消了下去,手一松,行李啪地落在地上。 两个人都气得不轻,互不搭理。半夜,秦雨默却发起烧来,来势汹汹,席岩只好以人道主义精神照顾着他。 24.第24章 呼之欲出的秘密(2) 什么?不是说我脱光了也对你免疫吗?更何况我只是换了上衣……” “那个……我去换件衣服。”席岩压根没回头,急急就冲向自己的房间,将跟过去的秦雨默关在了门外。 秦雨默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低低地笑出了声。好险,这丫头还真是不给面子。 刚开始秦雨默提议去农庄,席岩还是不情不愿,刚和他从外地回来,又被苏以南和季梦涵搞得筋疲力尽,实在没心情再去什么农庄吃饭,而换衣服也只不过是逃避一时尴尬而已。不过,她没有一次是拗得过秦雨默的决定的,她几乎是被强拖着扔上汽车。 不过到了农庄后,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她甚至对秦雨默心存感激。 那个农庄坐落在一个隐蔽的山脚,几个亭子立在湖中央。通过竹筒铺就的通道,从厨房一直通到各个亭子中。空气清新宜人,整个湖环着山,湖水碧绿清澈,在远处的浅湖区还放养着纯种鸭,有几个赶鸭人挥着竹竿。那场景,不自觉让她回到了童年,和秦雨默一起去乡下过年的那个时刻,傍晚时分,鸡鸭成群归来,家家炊烟…… 在农庄欣赏完风景,又吃饱喝足,打道回府,席岩一扫白天的阴霾,心情没来由地好。又见不过一天的时间,秦雨默车上的香水就换回了原来的味道,更是不明所以偷偷地乐。回头看着秦雨默,他没有什么表情,只认真地开着车。 可能是感觉到席岩的目光太过炽热,秦雨默忍不住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忙急急躲闪,打趣道:“看着我干吗?又饿了?”他顺手指了指后座,席岩回头,一大袋子的零食,早有准备似的。 “小默子,真是深谙我心。”席岩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兴高采烈地探身,抓起袋子放在膝盖上挑了起来,突然想到了什么,嘟着嘴埋怨,“刚才怎么不说啊,害我一路饿过去。” “要是一早就吃饱了,还去农庄做什么?” 席岩撇撇嘴,“借口。看在你晚上那么慷慨请客的分上就不和你计较了。”他说得也不无道理,但她嘴上不让半分。 两个人各提着一大袋的零食,一路打打闹闹、晃晃悠悠地走到公寓楼前,见台阶上竟然坐着个小人儿,穿着毛茸茸的连体动物装,低着头不知道在地上画着什么。 席岩走近了些,借着路灯凑过去看,“乐乐?” 小女孩抬起头来,像见到了救星般,咧开嘴,扑进了她的怀里,委屈地道:“小姨……我都等了很久了。” 席岩抱着她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陆向东和莫奇的车,也没见着人。 “乐乐,你怎么会在这里?爸爸妈妈呢?” “他们出国了。”她撇了撇嘴,一副要哭的架势。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七点。” “那你一直都在这里坐着?” 乐乐委屈地点了点头,“他们打不进你们的电话,就让我在这里等着。” 秦雨默马上给他们夫妇俩挂电话,也传来关机声,估计在飞机上。 “他们还真是放心,也不怕被人拐了。” 席岩暗自庆幸,幸好他们没按照原计划在农庄留宿,否则…… 乐乐见着秦雨默,从席岩怀里挣扎着扑向他,张开手臂撒娇,“三叔叔,抱。” 秦雨默抱起乐乐,在她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早已是春风满面。 他们俩都以为像乐乐这么大的孩子完全不难带,只要给点零食,逗着玩,睡睡觉,就完全能搞定。可不知,这孩子完全继承了莫奇的夜猫子脾性,一到晚上就不爱睡觉。一会儿起来上厕所,一会儿又说肚子饿,上下都解决了以后,席岩以为可以安安心心睡上一觉了,却不料小公主坐在床头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盯着她看,怎么都觉得灵异。她不得不陪着她坐了起来。 席岩迷迷糊糊地问:“想干吗呢?” “我想听故事。”小姑娘的声音又响又脆,哪是想睡觉的样子。 席岩满头大汗,索性一把抱起她踢开了秦雨默的房门,那厮睡得那叫一个舒坦。 “乐乐,让你三叔叔讲吧。” 乐乐小手捏着秦雨默的鼻子,一手捂着嘴咯咯咯地笑。 秦雨默被吵醒了,翻了个身,用手挡住光线,慢慢睁开了眼,见到的是半眯着眼半死不活的席岩,皱了皱眉,刚想发作,才看清楚她手里抱着正处于亢奋状态的乐乐。他慌忙起身,从席岩的手里接过乐乐,把她抱在怀里。 “墨鱼,你给她讲故事,我困……”话还没说齐全,席岩就闭着眼倒在了他的床上,还扯了他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秦雨默见状也不恼,笑着捏了捏乐乐的鼻子,擦了擦她嘴角还残留的葱花,“大半夜不睡觉怎么折腾你小姨了?” “刚吃了小馄饨,上了厕所……” 秦雨默前所未有的耐心,“睡不着吗?” “认床。” “那好吧,现在三叔叔给你讲故事。” 乐乐拍手叫好,被秦雨默嘘了一声,她才停了下来,在他怀里换了一个姿势,半躺着听秦雨默给她讲故事。 25.第25章 呼之欲出的秘密(3) 多吃点。我缠着林阿姨学的,她说你最喜欢这些菜了。” 席岩把脸埋进了饭里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低头喝她最喜欢的鱼羹。她真是可怜林罗兰,连自己儿子喜欢吃什么都不了解,这些菜明明都是她喜欢吃的。不过也难怪,秦雨默每次都是以自己为借口让林罗兰做一大桌子的菜,其实秦雨默没吃上几口。 吃完饭,伊凡自告奋勇地陪着席岩去洗碗,刚开始是分工明确,一个擦料理台,一个洗碗,谁也没顾着和谁说话。之前算不上吵架,好歹也是闹得不愉快散场,席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伊凡也是这么认为吧。 伊凡整理完料理台,抓着席岩满是洗洁精的手放在龙头下冲洗干净,又扯了干毛巾擦干,“我来洗。” 席岩愣愣地站在伊凡身边,看着他一个个碗耐心地洗着,专注得像是对着艺术品。她脑海中一晃而过秦雨默洗碗的样子,也是如出一辙,是不是帅哥做每样事情都那么具有艺术感? “岩岩,搬家好不好?”他低着脑袋,没有抬起头来,只是低沉的声音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嗯,等我找找。”其实她已经找到了一处,只不过还在装修中,这个事情谁都不知晓,包括秦雨默。当然,她也不是因为顾忌伊凡和季梦涵才搬。 伊凡没料到她会答应得那么爽快,抬起头,连眼睛都闪着亮光,“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我自己会搞定。” “那改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安不安全。” “再说吧。” 她已经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趣,从冰箱里拿出了水果,心不在焉地切了起来,直到传来季梦涵的一声惊叫声。两个人都急急冲了出去,秦雨默也从浴室里跑出来,才发现声音是从席岩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席岩最先冲了进去,看到了海景房的那个模型碎裂在地上,季梦涵看似惊恐地站在一边。 “那个,对不起,席岩,我不是故意,真不是故意的……” 席岩一言不发地蹲下身,捡起碎片,好好的一个作品就这样被季梦涵给毁了。席岩抬起头瞪向她,目光充满了浓浓的杀气。 她想到了那年她们吵架,季梦涵也是把她的模型摔了个粉碎,为什么她总是用这么滥俗的同一招? “你们都走吧,不送了。”席岩强忍着怒意。 “我真不是故意的……” “滚!” 季梦涵哭着跑了出去,又踩上了地上的一个模型,咔嚓一声,仿佛一刀割在了席岩的心里。她大口地喘息,喉咙像被什么掐住了似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秦雨默拍拍伊凡的肩示意他也出去。卧室里,只剩席岩和一地的模型碎片。 “没什么事,她发完火就好了。” “你不去追季梦涵吗?” “她死不了,不找点事她就不痛快。” “雨默,其实我能理解她的心情。”秦雨默和席岩的默契已经不需要说话,只要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以知晓彼此的意图,“你们太默契了。” “老二,你毕竟缺席了三年。”秦雨默点上了一支烟,“凡事有得必然有失,有回报必然要付出,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需要的是真心和时间。你要自己用心去体会,必须要有耐性。” 秦雨默送走伊凡,走回席岩的卧室,她还是刚才那样的姿势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雨默走过去,她的脚边有一摊水,他的手便下意识伸到了她的眼皮底下,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掌心里,像针刺般疼痛。 秦雨默蹲下身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安放在床沿上,她涨红的脸颊上铺满了汹涌的泪水。 他伸手捧住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岩石头,究竟是哪个笨蛋说你坚强来着?为什么我总看到你哭呢?”他的指腹轻轻擦拭了下她脸上的泪,“越哭越丑了。我可以帮你补好,不要哭了。” 席岩拉过他的袖子往自个脸上一抹,鼻涕眼泪全沾在上面,亮晶晶的能透出光来。她吸了吸鼻子,看着他,“是你的女人弄坏的,你当然得赔我一个!” “好,我赔。”他指了指自己被她蹂躏的衣袖,“那这个呢?赔不?” 她破涕而笑,“算我的心理损失费。” 秦雨默笑着摇了摇头,要算耍无赖,自己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尤其是在身心都脆弱的时候,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估计他也会去想办法捞到。 伊凡出去的时候,见季梦涵还靠着车门站着,扫了她一眼便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怎么不陪她了?你们不都见不得她伤心吗?” “季梦涵,我一直都很好奇,我好像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为什么三年前要破坏我们的关系,现在又故技重施。” “我说的是事实也有错吗?要是你们俩真有感情,还怕人挑拨吗?想必你也证实过了我的话,否则三年前你为何好端端的就离开呢?” “季梦涵,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伊总裁,你不觉得我们很多余吗?你见过哪有异性朋友是这么住在一起的呢?” “我顺便提醒你一句,你越是挑衅岩岩,越会让雨默讨厌。” 伊凡大踏步地走进自己的车里,发动引擎,车从季梦涵的身边呼啸而过,气得她捶胸顿足。她不是不明白当年秦雨默要不是为了阻止她破坏席岩和伊凡,他又怎么可能会和自己在一起。这么高傲强势的男人,为了保护一个女人,竟然这般束手无策,用了最傻的方法。 席岩,这个是秘密,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和秦雨默如愿的,我发誓!季梦涵狠狠咬着牙关,各种念头在心里百转千回。 26.第26章 我们结婚吧(1) 席岩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盯得她火热,猛地转过头去,扫了一圈,空无一人。或许这个时候她潜意识里,更想能出现一个人带她摆脱这种境地。 她失望地收回了眼神,紧拽住自己胸前的衣服,低着头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明明是自己曾经那么期待的时刻,可现在却莫名地心痛,像是什么地方突然变成空荡荡的了。她想拒绝,但抬头面对着伊凡,说出来的话却变了样。 “给我点时间。” 伊凡长长松了口气,至少她没有拒绝。他拉过席岩的右手,把戒指盒塞入她的掌心里。 “戒指你先保管。”伊凡把她拥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就像在安抚她,也像在安抚着自己。 席岩双手垂下,任他抱着,只感觉拿着戒指的右手没来由地沉甸甸的。 秦雨默是被展延送回公寓的,在小区门口他便坚持下了车,一路晃晃荡荡地走了进去,被风那么一吹,脑袋更晕了,意识倒是清醒了几分。 公寓前的一辆车尾灯的光刺了眼睛,他用手一挡看清了车牌,视线不自觉转移到就在一旁相拥的两个人身上,逆光中他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心却不由自主一点一点地凉透了开来。 秦雨默转身走向车库,看着伊凡的车驶离,他才踩下油门,猛一打方向盘开出了小区。 是命运让他慢了一步,还是自己在害怕跨出这一步,他无从知晓。或者这样的结局也未尝不好。他们各自结婚,他们继续维持着现在的关系,是不是更能长久? 秦雨默单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搁在窗沿,未散尽的酒气一阵阵涌了上来,他又猛地一打方向盘,车缓缓停靠在了路边。他掏出烟点上,只在唇边擦过便又放了下来,夹着烟的手横在窗外,任烟在风中慢慢地燃尽,烟雾迷迷蒙蒙地飘散开来。 他是从什么时候爱上她的?从她帮他挡女人开始?或者更早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候她迷恋的是伊凡,所以他收起对她的爱,把她推向伊凡,他以为自己这样的行为很伟大。 手里的烟燃到了底,他迅速甩开,还是有火星溅到了手指上。他嗤笑。 伊凡求婚的当晚,席岩就接到了中介公司打来的电话,说是之前租定的房子可以随时搬过去。黑暗中,她右手握着手机放在耳边久久忘了拿下来,左手还捏着黑色的丝绒盒子,她自嘲地笑了。这算不算天意?为什么她会有越来越汹涌的悲凉感觉? 在玄关处摸到了开关,她用手背挡了挡突如其来的光亮,直到视线慢慢适应,才换了拖鞋趿拉着走到客厅。打开了电视机,寂寥的屋内有了其他的声音,她才稍微觉得好受了些。 她取出那枚戒指,缓缓地推入左手的无名指上,到了指节处微微一曲,略有些迟疑,最终还是推到了底,大小竟然无比地适合。举起手,正对着光源,大颗的钻石闪烁着耀眼的光,刺伤了她的眼,原本就已肿胀的眼睛因为这一闪而过的光芒,酸涩不已,泪流不止。 双手捂住脸,任泪水肆意地透着指缝滴落下来,她几乎是慌乱不堪地取下戒指,像是把一个烫手的山芋扔在了茶几上,与玻璃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 身体站在花洒下,任热水一遍又一遍刷过皮肤,全身的疲惫才慢慢消散了。她用浴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看到墙角的箱子和茶几上的戒指,心底又是一阵抽搐。该如何跟秦雨默解释? 秦雨默回到公寓,客厅里开着小灯,沙发上的人已经蜷缩成一团睡去。 他轻声地叹了口气,靠近她的时候,一眼瞥到了茶几上的那枚戒指,又回头看了看熟睡的脸,嘴角浮起了一抹冷冷的笑意。他弯下腰,有些艰难地抱起她向卧室走去。直到将她放到床上,他才意识到手上的伤口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出去的时候踢到了角落里的行李箱,发出了剧烈的响声,席岩醒了过来。她开了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她以为秦雨默必然要对她发火,而他却只是从行李箱那里收回了视线,淡淡地看着她,平静得反而让她喘不过气来。 “什么时候走?” “明天。” “好,到时候我送你。” 秦雨默刚握上把手,就传来席岩的惊呼声,她飞快地跑过来没轻重地握住了他的手,秦雨默又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秦雨默,你的手怎么回事?!” “不小心伤了。”虽然疼得钻心,但他的回答依然淡淡的。 再抬头的时候,她看清楚了他英俊的额上也布着几条抓痕,还有嘴角有一处明显的淤肿。 “你是不是被人家丈夫捉奸在床了?搞得伤痕累累!” 他舒了口气,不禁笑出了声,“你还真了解我。” “你活该这样!”她嘴上说得强硬,却是心疼的。 那么严重的伤她也没办法处理,随便套了件衣服就硬拉着他去了医院。可能是过于担心,车也一路开得心不在焉,闯了好几次的红灯。 “那么紧张做什么,又不是什么绝症。”他还坐在副驾驶座上打趣。 “你最好给我闭嘴!”她咬牙切齿地朝他吼了一声,目光却直直地盯着前方,可早已红了眼眶。 该死的家伙,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刚才还抱着她进卧室,是一点都不知道轻重吗?右手要是废了他该怎么画图! 空荡荡的深夜,急诊室却是异常的忙碌,不时有血淋淋的伤者被推进来,一个个在呼吸机下急促地颤抖着。他们在旁边等了很久,压根没有医生来搭理。 看着秦雨默越来越红肿的手,还有异常苍白的脸孔,席岩气呼呼地跑过,抓着其中一个只站在一边的医生胳膊,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就拖着他往里面走。 那个医生刚想挣脱她的手,被她恶狠狠地一瞪又吓得缩了回去,乖乖地跟着她到了急诊门诊室。 “你是当我们不存在是吧!这个伤不算是伤吗?” “人家那是生命攸关。” “他的手要是因为你们延迟诊治出了问题,我就拿你的命来换!” 年轻的医生想必是没见过这个架势,也不敢反驳她无理取闹的恐吓,倒是坐下来细心地帮秦雨默检查。 27.第27章 我们结婚吧(2) 光,但他不理会,越来越大声,“苏以南,你们有什么资格替我判断?” “我们?还有谁?”苏以南好奇,也顾不上伊凡愠怒而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表情。 “苏以南,你不要让我觉得以前帮过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如果还想做朋友,就停止你所有毫无用处的行为。”他大步向前走了几步,又猛地回头,指着她的颈项,“把项链取下来,那不是送你的。” 伊凡已经走远,苏以南留在原地,仿佛被万能胶粘住了般,项链被紧紧握在手中,陷进掌心能抠出血来。伊凡从来都是拒绝她的,但从未像如今这样决绝。 席岩赶到小区,信箱里是好几张违章罚单,都是那天送秦雨默去医院时候的记录,幸好是秦雨默的车,她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一反刚刚的坏心情。 走进客厅,餐桌上的饭菜一动未动,她急急地跑到书房,秦雨默整个人都埋在椅中,背对着门口。 那天被季梦涵摔坏的模型碎片,零零碎碎地散了一桌一地,显然是被秦雨默强力摔过,她一片一片拾了起来。 桌上还有喝了大半瓶的红酒。 她走到秦雨默的跟前,他嘴里叼着一根烟,没有点燃,手上的右手虚空地握着笔,微微颤抖着。席岩蹲了下来,拿走了烟,抽走手上的笔,握起他的手,仰着头看他。 他的眼红红的,看到她竟勉强扯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怎么办,我答应你的事情做不到了。” 一上午,他拿着笔试了好多次都摔了下来,连捏起一块模型碎片都艰难,换了手,还是不行,他只能泄气地靠在椅子上发呆。 “只是暂时的,雨默,暂时的……”这句话是对着秦雨默说的,也是安慰自己。 她的泪再也止不住,把脑袋埋进他的双膝,热热的液体化了开来,让他的烦躁一点一点地退去。 秦雨默扶着她起来,拢紧了她有些单薄的外套,抬手轻轻一拉,乌黑的长发离开了束缚散落了一肩,从他的指缝间一一划过。他的心慢慢地柔软了开来,怔怔地看着她,“岩石头,答应老二的求婚了吗?” 秦雨默话题一转,不免让她大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岩丫头,你真的那么爱他吗?” 须臾,席岩才压住了那股莫名涌上的酸涩,缓缓开了口:“你不是让我试试吗?” 秦雨默逃避似的扭过脸,视线依旧盯着前方,嘴角勾了勾,紧抿的唇微微开启:“想要什么礼物呢?”没等席岩反应过来,他又喃喃地道:“模型怕是不行了。” 席岩回味过他的话来,忍住了眼里的酸涩,握住他的手,面向秦雨默,“那就等你能送模型了我再嫁。” 感觉到握着的手明显一抖,见他要抽出手来,席岩的指关节轻轻一弯,和他的手指紧紧扣在了一起。 沉默良久,席岩才颤着声道:“墨鱼,我以为我爱他的。” “结果呢?” “好像我更爱自己。” 他低着头牢牢地盯着她,目光变幻莫测,似在思考着什么,半晌之后才慢慢问出一句:“确定了吗?” 席岩将握着的手放到自己的左胸口,“当他说要娶我的时候,这里还是空荡荡的。” 今天在伊氏看到的那一幕,她可以归为言情小说中有可能发生的一些误会,苏以南故意让他们过去,故意看到这一出,然后让自己大发雷霆,甚至默默离开。不难过是假的,她甚至觉得很委屈,可她知道,这些并不是理由,并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就像秦雨默说的,如果伊凡不爱她,那么现在没必要再回来,更没必要重新追求她。 这一次换成秦雨默用力回扣住她的手,用另一只手包裹在掌心里,“什么事都得想明白。”光,但他不理会,越来越大声,“苏以南,你们有什么资格替我判断?” “我们?还有谁?”苏以南好奇,也顾不上伊凡愠怒而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表情。 “苏以南,你不要让我觉得以前帮过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如果还想做朋友,就停止你所有毫无用处的行为。”他大步向前走了几步,又猛地回头,指着她的颈项,“把项链取下来,那不是送你的。” 伊凡已经走远,苏以南留在原地,仿佛被万能胶粘住了般,项链被紧紧握在手中,陷进掌心能抠出血来。伊凡从来都是拒绝她的,但从未像如今这样决绝。 席岩赶到小区,信箱里是好几张违章罚单,都是那天送秦雨默去医院时候的记录,幸好是秦雨默的车,她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一反刚刚的坏心情。 走进客厅,餐桌上的饭菜一动未动,她急急地跑到书房,秦雨默整个人都埋在椅中,背对着门口。 那天被季梦涵摔坏的模型碎片,零零碎碎地散了一桌一地,显然是被秦雨默强力摔过,她一片一片拾了起来。 桌上还有喝了大半瓶的红酒。 她走到秦雨默的跟前,他嘴里叼着一根烟,没有点燃,手上的右手虚空地握着笔,微微颤抖着。席岩蹲了下来,拿走了烟,抽走手上的笔,握起他的手,仰着头看他。 他的眼红红的,看到她竟勉强扯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怎么办,我答应你的事情做不到了。” 一上午,他拿着笔试了好多次都摔了下来,连捏起一块模型碎片都艰难,换了手,还是不行,他只能泄气地靠在椅子上发呆。 “只是暂时的,雨默,暂时的……”这句话是对着秦雨默说的,也是安慰自己。 她的泪再也止不住,把脑袋埋进他的双膝,热热的液体化了开来,让他的烦躁一点一点地退去。 秦雨默扶着她起来,拢紧了她有些单薄的外套,抬手轻轻一拉,乌黑的长发离开了束缚散落了一肩,从他的指缝间一一划过。他的心慢慢地柔软了开来,怔怔地看着她,“岩石头,答应老二的求婚了吗?” 秦雨默话题一转,不免让她大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岩丫头,你真的那么爱他吗?” 须臾,席岩才压住了那股莫名涌上的酸涩,缓缓开了口:“你不是让我试试吗?” 秦雨默逃避似的扭过脸,视线依旧盯着前方,嘴角勾了勾,紧抿的唇微微开启:“想要什么礼物呢?”没等席岩反应过来,他又喃喃地道:“模型怕是不行了。” 席岩回味过他的话来,忍住了眼里的酸涩,握住他的手,面向秦雨默,“那就等你能送模型了我再嫁。” 感觉到握着的手明显一抖,见他要抽出手来,席岩的指关节轻轻一弯,和他的手指紧紧扣在了一起。 沉默良久,席岩才颤着声道:“墨鱼,我以为我爱他的。” “结果呢?” “好像我更爱自己。” 他低着头牢牢地盯着她,目光变幻莫测,似在思考着什么,半晌之后才慢慢问出一句:“确定了吗?” 席岩将握着的手放到自己的左胸口,“当他说要娶我的时候,这里还是空荡荡的。” 今天在伊氏看到的那一幕,她可以归为言情小说中有可能发生的一些误会,苏以南故意让他们过去,故意看到这一出,然后让自己大发雷霆,甚至默默离开。不难过是假的,她甚至觉得很委屈,可她知道,这些并不是理由,并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就像秦雨默说的,如果伊凡不爱她,那么现在没必要再回来,更没必要重新追求她。 这一次换成秦雨默用力回扣住她的手,用另一只手包裹在掌心里,“什么事都得想明白。” 28.第28章 我们结婚吧(3) 伊凡如雕塑般僵硬在原地,逐渐被落寞吞没。他承认自己终究是比不上秦雨默的,他说得对,只要他出手,任何人都没有胜算。伊凡用力握紧了口袋里的戒指,从指尖狠狠划过。 席岩胡乱地抹着泪奔向电梯,等伊凡反应过来追过去,电梯门已缓缓合拢。他直接跑向了安全出口,直到医院大门口才追上她,狠狠拖住了她的手腕。 “岩岩……” “伊凡,答案几天前我就给你了。” 伊凡脸上的表情僵住,“我不是要你的答案。” “那你还要什么?” “我想听你的真心话。”他从来没有如此期盼席岩能亲口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席岩回头看他,穿堂风吹过,满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显得她突如其来的笑容更加凄楚。 “真心话?伊凡,你何时在乎过我的真心?”席岩抖着声音问,“那你告诉我,你和苏以南是什么关系?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刻的席岩,看上去柔弱到很快就要倒下去,却仍倔强地不肯服输,哪怕在一字一句上。 “我和苏以南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信吗?” “那么,我和秦雨默什么都没有,你信吗?”她深吸了口气,忽而一笑,“我自己都不信。” 席岩转身便走,被伊凡再一次拽住,近乎野蛮地一扯,她跌进他的怀中。伊凡抱着她,无力感却在身体里蔓延,似乎这是最后一次拥抱。 席岩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半分动作,只任其维持着这样的姿势。 伊凡彻底认输,低低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岩岩,我告诉你真相。”他感觉怀里的人颤抖得更厉害了,但若这一次再不说出来,恐怕她不会再给他解释的机会。伊凡下意识地紧了紧搂在她腰间的手,似乎可以分散自己的痛苦,“那天晚上,你和我在一起,喊的却都是秦雨默的名字,一直都是……” 那一晚凌乱的记忆零零碎碎地出现在脑海里,却无论如何都拼凑不完整,席岩依旧靠在伊凡的怀里,默默无语,只是一闭上眼,泪再次决堤。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都觉得他们又回到了三年前,细细地核实着每一个细节。 “这就是你离开的理由吗?” “以前是,但现在不是。这三年让我明白,失去你比接受这个事实更心痛。” “所以,我应该原地等着你,然后原谅你,或者是,我应该感谢你的施舍和怜悯。”席岩不由得抬起头来,目光与伊凡对视,“二哥,你没有你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我。” “都不是。”伊凡低垂着眼睑,“岩石头,你拒绝我是因为选择雨默了吗?” “宁州那么多男人,我不是非得选择你们其中一个吧?” “岩岩,再考虑一下,或者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如果三年前你能这般‘大度’,就算我不爱你,我也一定会和你在一起。”席岩的笑容不经意间从唇间溢出,附在他耳边不紧不慢地说道,“更何况那时候我那么爱你。” 没等伊凡回味过来这句话,她已坐上出租车绝尘而去。 在车上,席岩不管司机用多么异样的眼光看她,她依旧流着泪。人一旦得知太多的真相,就会超负荷悲伤,以至于对周遭都不管不顾。她开着窗户,手臂交叠地放在窗沿,下巴抵在上面,呆呆地看着满目的霓虹流彩转瞬即逝。 她没有撒谎,她是爱过伊凡的,她确信。只是后来再和他在一起,她到底是因爱生恨,还是为了当初的不甘心,她已不得而知。至于对秦雨默的感情,她从来都没有正视过。她一直都觉得他们之间就是理所当然的。在一起,那就是自然平衡的规律,压根就没有考虑过第二种可能性。 从她寄居在秦宅的那一天起,秦家就给她灌输了“不得喜欢秦雨默”的思想,甚至那时候幼小的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欢。但她还是爽快地答应了,并且一直很好地执行这个约定,努力扮演好自己在这个家里的角色,这是寄人篱下的代价。更何况,她不想失去秦雨默这个独一无二的依赖。 她一直在问自己,她爱秦雨默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做那么多事情,不求回报,是爱情吧?但是,她和秦雨默之间,她不确定。对一个人好也是种本能,或者会形成习惯,与爱无关。 伊凡如雕塑般僵硬在原地,逐渐被落寞吞没。他承认自己终究是比不上秦雨默的,他说得对,只要他出手,任何人都没有胜算。伊凡用力握紧了口袋里的戒指,从指尖狠狠划过。 席岩胡乱地抹着泪奔向电梯,等伊凡反应过来追过去,电梯门已缓缓合拢。他直接跑向了安全出口,直到医院大门口才追上她,狠狠拖住了她的手腕。 “岩岩……” “伊凡,答案几天前我就给你了。” 伊凡脸上的表情僵住,“我不是要你的答案。” “那你还要什么?” “我想听你的真心话。”他从来没有如此期盼席岩能亲口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席岩回头看他,穿堂风吹过,满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显得她突如其来的笑容更加凄楚。 “真心话?伊凡,你何时在乎过我的真心?”席岩抖着声音问,“那你告诉我,你和苏以南是什么关系?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刻的席岩,看上去柔弱到很快就要倒下去,却仍倔强地不肯服输,哪怕在一字一句上。 “我和苏以南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信吗?” “那么,我和秦雨默什么都没有,你信吗?”她深吸了口气,忽而一笑,“我自己都不信。” 席岩转身便走,被伊凡再一次拽住,近乎野蛮地一扯,她跌进他的怀中。伊凡抱着她,无力感却在身体里蔓延,似乎这是最后一次拥抱。 席岩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半分动作,只任其维持着这样的姿势。 伊凡彻底认输,低低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岩岩,我告诉你真相。”他感觉怀里的人颤抖得更厉害了,但若这一次再不说出来,恐怕她不会再给他解释的机会。伊凡下意识地紧了紧搂在她腰间的手,似乎可以分散自己的痛苦,“那天晚上,你和我在一起,喊的却都是秦雨默的名字,一直都是……” 那一晚凌乱的记忆零零碎碎地出现在脑海里,却无论如何都拼凑不完整,席岩依旧靠在伊凡的怀里,默默无语,只是一闭上眼,泪再次决堤。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都觉得他们又回到了三年前,细细地核实着每一个细节。 “这就是你离开的理由吗?” “以前是,但现在不是。这三年让我明白,失去你比接受这个事实更心痛。” “所以,我应该原地等着你,然后原谅你,或者是,我应该感谢你的施舍和怜悯。”席岩不由得抬起头来,目光与伊凡对视,“二哥,你没有你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我。” “都不是。”伊凡低垂着眼睑,“岩石头,你拒绝我是因为选择雨默了吗?” “宁州那么多男人,我不是非得选择你们其中一个吧?” “岩岩,再考虑一下,或者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如果三年前你能这般‘大度’,就算我不爱你,我也一定会和你在一起。”席岩的笑容不经意间从唇间溢出,附在他耳边不紧不慢地说道,“更何况那时候我那么爱你。” 没等伊凡回味过来这句话,她已坐上出租车绝尘而去。 在车上,席岩不管司机用多么异样的眼光看她,她依旧流着泪。人一旦得知太多的真相,就会超负荷悲伤,以至于对周遭都不管不顾。她开着窗户,手臂交叠地放在窗沿,下巴抵在上面,呆呆地看着满目的霓虹流彩转瞬即逝。 她没有撒谎,她是爱过伊凡的,她确信。只是后来再和他在一起,她到底是因爱生恨,还是为了当初的不甘心,她已不得而知。至于对秦雨默的感情,她从来都没有正视过。她一直都觉得他们之间就是理所当然的。在一起,那就是自然平衡的规律,压根就没有考虑过第二种可能性。 从她寄居在秦宅的那一天起,秦家就给她灌输了“不得喜欢秦雨默”的思想,甚至那时候幼小的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欢。但她还是爽快地答应了,并且一直很好地执行这个约定,努力扮演好自己在这个家里的角色,这是寄人篱下的代价。更何况,她不想失去秦雨默这个独一无二的依赖。 她一直在问自己,她爱秦雨默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做那么多事情,不求回报,是爱情吧?但是,她和秦雨默之间,她不确定。对一个人好也是种本能,或者会形成习惯,与爱无关。 29.第29章 迟到而绝望的告白(1) 走开,便举着酒杯朝她走去,顺带递给她一杯。两人心照不宣,各自将杯中酒饮尽。 “席总监,辛苦。” “你是以什么身份感谢我呢?苏助理?苏总?”或者是伊太太?席岩不禁忽略了最后一句,低头浅笑。她发现自从伊凡告知她真相以后,她整个人都轻松了。 苏以南将两个空酒杯放到经过的侍者的盘中,答非所问:“难道你没有一点儿感动吗,一个男人被你抛弃后还在坚持着对你的承诺?” 席岩笑得坦然,不紧不慢地答道:“你曾经问过我,究竟知不知道爱谁。其实这一点,我的心最清楚,爱谁就跟谁在一起。包括伊凡回来,我也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甚至不计较他身边还有谁。”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以南,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下去:“我和伊凡之间不是谁抛弃了谁。分开,只是相互不爱了。” “席岩,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难道苏总知道?苏总为什么会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的事情那么感兴趣?” 苏以南咬了咬牙,“因为我爱他,我不想看着他痛苦。” 苏以南那句“我爱他”,并没有激起伊凡心里的半点涟漪,因为这个事实,早在很久之前他就知道了。而席岩的“相互不爱了”,却是每一个字都砸在他的心上,将他们两个人所有的爱恨恩怨,所有的可能性都泯灭了。他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她是真的爱过他,想要和他在一起。当然,这也是给了三年前他离开的事实狠狠一个巴掌,如果当初坚持下来……伊凡痛苦地闭上眼,苦涩一笑,身影又没入了人群中。 席岩将刚刚瞥向伊凡的余光收了回来,她扫了一眼会场,准备提早离场,“现在对我而言,任何真相都没有意义。失陪。” “席岩,秦雨默早就知道了真相。”苏以南见席岩又停下脚步,满意地说,“他已经全部知道了。” 席岩的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几次后,还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场。她鬼使神差地将车开到了刚收工的公寓楼前,这个叫“新始”的楼盘,曾经是她理想中的“家”。当它变成现实的时候,她和伊凡也走到了尽头,一切并没有“重新开始”。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破镜无法重圆。 肩膀猛一吃疼,她的感叹戛然而止,回身一看,是秦雨默一贯痞痞的笑容,带着看透一切的深沉,却让人无比舒心。 自己还没找他算账,为什么他老早知道了真相却没有跟她提起时,秦雨默的声音已经低低地在她的头顶响起:“岩石头,我要订婚了。” 这句话像是一颗巨型炸弹直接轰炸在她的脑袋上,席岩觉得自己已经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不知是疼,是麻,还是直接魂飞魄散了。 她呆呆地问:“季梦涵?” “嗯。” 席岩想起自己去医院探望秦臻的时候,秦臻对她说过的话:让雨默和小涵顺利结婚,就是她能帮的最大的忙。公司可以得救了,林罗兰美梦成真了,而他秦臻也可以安度晚年,与助理你侬我侬…… 秦臻和林罗兰可以厌恶她,甚至忽略她的存在。可是他们自己的儿子秦雨默呢?为什么他们从来不考虑他的感受?如果秦雨默的手不受伤,是不是还会乖乖听从这些安排? 席岩拽紧了衣角,深深吸了口气,才觉得火气降了些下去,说出来的话比回旋在心里的好听了许多:“秦雨默,你也就这样了。” 秦雨默看着她气呼呼地转身,气呼呼地钻进车里,绝尘而去。他转身,如刚才席岩那样,抬头看着这片新公寓,感觉有厚重的东西堵住了自己的胸口,呼吸不畅。 “秦雨默,你不是说你再也不会放开她了吗?订婚又是怎么回事?”伊凡看着席岩的小车擦着他的车飞驰而过,他预料到秦雨默已经将订婚的消息告诉了她。 他与秦雨默并排而立,记得之前那次是两个人都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再放手,而现在,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放了手。 “二哥,你知道岩石头最想要什么吗?”秦雨默难得这样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话。 “什么?” “家。”秦雨默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她才六岁父母就莫名其妙地葬身火海,公主般的宠爱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她最渴望的就是有一个家,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家。” 见伊凡表情错愕却没有任何回应,他继续说道:“交给你,我以为是最好的选择,包括三年后你回来,虽然我带着怨气,但我觉得你那里是她最好的归宿。你喜欢她,舒阿姨喜欢她,至于伊叔叔……相信舒阿姨能搞定。” 伊凡苦涩地一笑,“雨默,我和岩岩听到你和林阿姨的谈话了,你既然可以给她一个m.y,为什么就不能亲手给她一个‘家’呢?那不是更让你放心吗?” 秦雨默微微一怔,随后苦笑,“我也想,很想……”他的笑容比之前更惨淡了些。他一直都知道她想要什么,也越来越明白自己给不了。他下意识地又转动了下他的右手,现在他连自己的梦想都没有能力捍卫,何来保护她的资格呢?更何况席岩还没有真正看清自己的心。他点了支烟,狠狠吸了一口,“今天你是主角,赶紧回去吧。” 伊凡靠近了些,拍了拍他的肩膀,“岩岩已经知道我当年离开的原因了。” 秦雨默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蹍灭,拂开了伊凡落在他肩膀上的手,“多大点事儿啊,你们俩至于纠缠那么多年吗!” 秦雨默上了伊凡的车,许久都不见他过来,按了几声喇叭,对着窗口朝满身酒气的伊凡喊:“送你回去吧,喝酒上路你胆儿还真够肥啊,到时候展大律师都帮不上忙。” 30.第30章 迟到而绝望的告白(2) 肤上。 “你个禽兽!” “那昨晚你那么用力地吻着禽兽,就是禽兽不如。” “滚下我的床。” “这是我的床。” “那我滚!” 席岩一手扯着毛毯,一手支着床起来,秦雨默举着右手咝的一声,席岩慌乱地回过头来,“怎么了?”见她一松懈,秦雨默长臂轻轻一带,她又躺回了床上,他整个人都覆了上来,慢慢靠近,直到他的鼻子抵着她的鼻尖。 她撇开头不看他,低低地咒了一句:“无耻。”她的视线一转,又看到自己的手机残骸,也顾不得他们离得多近,就对他吼道:“秦雨默,你赔我手机!” “是我女人我才赔,无条件。”秦雨默暗自好笑,这丫头转移话题的能力还是那么弱。 他看着席岩的锁骨处自己留下的点点粉红,闷闷地笑了起来,抬手覆在她的脸上,微一用力扳正她的脑袋,让她与自己对视。然后,他握住她的一只手放到她自己的胸口,“岩石头,问问你这里,你忘记自己昨晚的深情告白了?” 席岩一怔,但很快回过神来,“秦雨默,不要忘了,从昨天开始你已经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so,love me,if you dare.(所以,爱我,如果你敢。)” “no!(不!)”席岩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秦雨默气得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挖出她的心瞧瞧,顺带剖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长成什么样!一个晚上而已,就统统变了个样,昨天晚上的一场欢爱就像是自己的幻觉一样。 秦雨默闲适地靠着,看着席岩在自己面前穿戴整齐,又化身为一个初入职场、不解风情的女人。 “等我洗个澡,我送你。” “不用。” “岩石头,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你今天敢一个人走出这扇门试试!”秦雨默威胁完,匆匆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又在里面喊:“帮我拿下衣服。” “自己出来拿。” “你别后悔。” “等下!我给你拿!”她太了解秦雨默了,要是让他自己出来拿,肯定就赤裸裸跑出来了。 席岩打开衣柜,一阵乱翻,心里恨恨:秦雨默,上次徐娜的仇还没报呢。 “你在准备礼服吗?随便拿一套出来就好了。” “来了来了。”她拍拍手,看着自己的成果很满意。 她刚抽出要拿的衣服,一个档案袋也随着掉了下来,她随手扔了回去,在好奇心驱使下,她又折回去拿了出来。秦雨默在国外的档案?当她一张张翻下去的时候,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啪的一声,十几张纸连同档案袋散落在地上。 “慢死了。”秦雨默裹着浴巾出来,看到满地的纸和眼眶泛红的席岩,轻轻叹了口气。 “你早就知道了?” “比你早几天。” “难道不是你去调查的吗?” “你觉得我有那么无聊吗?” “秦雨默,你不觉得我像个傻子吗?” “一直都是。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伊凡和苏以南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些资料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那你为什么早没有告诉我?” “凭什么我要告诉你,连你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东西?而我又是你什么人?” 席岩抬起头看他,强忍住泪,“你知道我和伊凡在一起不会久,还是你相信自己能让一切不会长久?是什么让你这么笃定,你即使看着我,也什么都不用说?” “席岩,如果我没有安排这场订婚,现在会是怎样?你是不是永远像鸵鸟一样,逃避,混乱?”秦雨默有些烦躁地拿出一根烟,未点燃就随手一扔,再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秦雨默,明明是你导演了这场订婚的戏码,你都算准了结局还来问我怎么样?”席岩有些难以自持地吼道,“你在一步步预测着我的人生吗?还是你一开始就计划好,所以让我按照你的计划一步步走下去?当然包括你从一开始就不看好我和伊凡!” “三年前,你说你喜欢伊凡,我成全你们;三年后,你不甘心,我依然放手让你去和他在一起。结果呢?难道你想说,你和他的初夜,也是我的计划?那不是我自信得一塌糊涂,而是白痴到万劫不复!”席岩的无声,让秦雨默更加生气,“席岩,你不敢爱我,还是根本不爱我?现在真相摆在这里,那么无私的伊凡,你是不是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如果我也不愿意告诉你呢?”此时赌气和焦躁的还有席岩。 “那我就等着,等你回头看到站你身边的人!” “如果我一直都不回头,不注意你呢?” “我会继续等。” “疯子!” “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爱上你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疯子。”秦雨默又拿起了刚扔的烟,点燃,猛吸了一口,才道,“我觉得这份东西完全没有必要给你。你们俩要真结婚了,说明你原谅了过去,这份东西便可有可无;如果你们俩分手了,那么这份东西更是废纸,对你还有什么意义可言呢?” “那是我的事情,有没有意义我说了算!你凭什么替我决定!我的事不要你管。” 秦雨默嗤笑,“岩石头你真是越活越倒退了。你的事哪次到最后不是变成了我的事?”说完,随便抓了衣服重新走进了浴室,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岩石头,你说,我怎么没导演一出让你从开始就爱上我的戏呢?” 31.第31章 我就在转身处等你(1) 同一个脚印里,他们的脚指头对着脚指头,秦雨默才停了下来。 秦雨默的食指挑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却发现她的眼里早已充盈着满满的泪水,却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让泪落下来。 秦雨默接过她的鞋子,蹲下身,“扶着我,把脚抬起来。” 秦雨默不是没有为她穿过鞋系过鞋带,只不过那时候,他是她的……她的什么?原来她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定位秦雨默,他究竟是她的谁……而现在呢?他又是她的谁? 秦雨默保持同一个姿势等了很久,始终得不到席岩的回应。 “岩石头,你还要让我蹲多久?” 说完,他拉过她的手固定在自己的肩上,让她借力抬起脚。 席岩在他的肩上一使力,他的身体轻轻晃了晃,很快稳住,一手抓着她的脚腕,一手将鞋子慢慢套入她的脚上,扣住金属扣,然后换了另一只脚……就像是很多年前的那个傍晚,小小的他也半蹲着…… 就在席岩的思维飘忽时,秦雨默顺带放下了她卷起的裤筒,起身,拍了拍手中的沙子。 “闭上眼,跟着我走。” 席岩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与心里曾经那个稚嫩的声音重合在一起“拉着我的手,跟我走……”眼泪终于还是从紧闭的眼角落了下来,她能感受到有温热的指腹在脸上轻抚,然后左手的指间有另外的手指紧扣住。她牵着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漫长的路上,仿佛一切都静止,只听得到秦雨默轻柔的指挥:“慢一点。”“一直往前。”“有台阶,抬脚,一共二十级。”“现在是平地。”“有十级台阶。”“好了,现在可以睁开眼了。” 秦雨默放开手,席岩睁眼,随即双手捂住了嘴,是海市蜃楼吗?这里不是沙漠!那这是什么? 席岩朝着大门跑去,轻轻一推,门自动打开,她才确定这是真真切切的存在,便迫不及待地上上下下每个房间都跑了一圈,又再次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内部所有设计都是出自自己之手!没有华丽的设计,完全是她喜欢的海景房,有她喜欢的落地窗,有她喜欢的只有电视机的客厅,有她喜欢的纯白色的卧室,有她喜欢的硕大的浴缸…… david送她的秦雨默亲手设计的模型--秦雨默朋友的海景房?她还没将自己心里的疑问表达出来,秦雨默已从她的背后环住她,滚烫的唇贴在她的脖颈,半晌,才缓缓开口:“喜欢吗?我送你的家。” “家?”席岩有些恍惚,尤其当秦雨默提到“家”的时候,仿佛像是针尖戳中了她的心口,微微有些疼,但更多的是让全身的血脉都畅通了起来。 他没有说他爱她,没有说他要她,他说他想给她一个家。这就是他的爱,润物细无声地渗进她的四肢百骸。 “嗯,有房子,有相爱的人。”秦雨默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这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也是最后的作品。他把后半句搁在了心里,他不想扫兴。 原来他都记得,他都能看透彻。他说过,他比她自己更了解她……冰凉的后背贴在温热的胸口上,席岩微一仰头,脑袋正好枕在他的肩上,两个人的身体更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为什么要骗我?你个骗子!你骗了我多少次!”每一次善意的“谎言”都为了最后让她愧疚、感动吗?如果他没有机会带她来这里,他们之间是不是就错过了? “秦雨默,你就那么笃定,你能送出这套房子吗?” 秦雨默骗她说是朋友的房子,还说不要替他省钱,david还替他送出了模型…… 秦雨默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苦笑,“其实我一点都不确定,甚至一开始都没想清楚为什么要送给你,下意识的行为。”秦雨默讪笑,“我给自己下的赌注有点大。” 秦雨默的诚实,让她没有任何反驳和生气的机会。伊凡送给她的是一个“梦”,秦雨默送给她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家”。 “墨鱼,我怕自己担当不起你爱情游戏终结者的重任。” 32.第32章 我就在转身处等你(2) 席岩并不是乖乖听人话的个性。从海景房回来,看着秦雨默的车离去,她便打车去了m.y。 刚下车,何哲远远就朝着她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她一愣,眼角余光一扫,才发现m.y门口站着不少陌生的面孔,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她戴上事先准备好的墨镜,跟着何哲的手势从后门绕了进去。 “姑奶奶,你和老大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离开没多久,就断断续续来了好多记者,从停车场一直堵到公司门口。” 席岩终于松了口气,幸好没有自己开车,她指了指里面,“公司里没人吧?” “怎么可能让他们进去?” 她和何哲进去的时候,设计部沸沸扬扬,比菜市场还要热闹。不用看都知道,大家在研究今天的八卦头条,无疑非季梦涵自杀的消息莫属了。 不过,让她低估八卦记者的是,这些消息中,她不幸成了“小三”,那些人好像是随时随地都拿着相机跟在他们的后面。细致到他们出现在停车场开始,一直到她和秦雨默从海景房离开为止。 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报纸上,她也习以为常,不论写的有多不堪。只不过,这一次她关心的是秦雨默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竟然比他们三个更早到达停车场,就是将所有的话从头到尾听了个真切。其次是报纸将她的家底和父母都牵扯了进来,这也是她最气愤的一点。 席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捏着报纸的手握成了拳,报纸的一角被狠狠揉成了一团。其他人都面面相觑,屏声静气地等着她爆发。可她最终只是深深吸了口气,将手上的报纸随手扔在桌上,不咸不淡地扔下一句:“大家各自忙吧。”然后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整整待在里面半天,直到下午下班时间,她突然召集所有人到会议室。 席岩进去的时候,大家已经拿着近期所有的草图和笔记本,一反往常的热烈气氛,安安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席岩却是不紧不慢地进来,打开工作笔记本,神色如常,跟无数次例会那样,讨论了设计进度,听设计师汇报工作。这是一早遗留下来的工作,要不是季梦涵来闹,这个会议本该在上午进行。 直到会议最后,席岩迟迟都没有说会议结束,低着头沉默片刻,才啪地合上笔记本,视线扫了一圈,轻轻叹口气,“大家一定很好奇今天的事情吧?” 大家没有说话,但脸上分明都挂着一副好奇的表情。大家等得焦急,席岩却是不慌不忙喝了口水,“报纸说的也不是全假。我和秦雨默在一起了。” “啊……”何哲一声惊叫,其 33.第33章 只对你一个人负责(1) 还要复杂,还要残酷,秦臻递过来的不是让她后半生都不愁的支票,而是他的满盘“计划”。 与此同时,秦雨默坐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同一个姿势,从下午到晚上再到凌晨。左手拿着与席岩的合照,右手夹着烟,满脑子都盘旋着秦臻助理的话,他在用力分辨这个故事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或者全真,全假。 秦臻的助理说:“席母是你父亲的初恋,他一直都爱着她,就算她嫁给了席父后,他还是没有放弃。席父的公司出了问题,借了高利贷,去求秦臻帮忙,他一口就拒绝了。他觉得只要席父垮了,席母就将会是他的了。 “秦臻不仅没有帮忙,反而给那些高利贷者施压。席母出面求他,他开出了条件,只要席母跟他,他就帮席父。谁知席母是个烈性女子,非但没有同意,还当着秦臻的面说,‘宁可全家去死,也不会再求你’。 “席父无力偿还,又无路可走,两个人就商量对策…… “秦臻被席母逼到失去了理智,落井下石,掌握了席家大部分股权,开始在台面上逼着席家滚出董事局,并在暗地里继续施压,要他们还高利贷的钱。席父和席母知道败局已定,颜面无存,在羞愤和绝望下,选择了自杀。 “秦家很快掌握了席家大部分股权,就算目前秦氏的很大一部分资金,也都是从席家转移过来的……” 秦雨默从秦臻助理的口中听完似真似假的故事之后,已泪流满面,咬得牙齿咯咯直响,手上的玻璃杯也被捏成了碎片,血从指缝中流了下来。他曾无数次猜测过事情的真相,却不曾料到是这样的悲剧。 席岩的父亲是有多相信自己!明明料到是仇人之子,还将自己的女儿交给自己。如果这个就是真相,那么他觉得父亲秦臻连“无耻”两个字都给玷污了。 不久,席岩在秦臻走后发来的一条短信,将他打入了地狱。 “秦雨默,我爱你,比我自己以为的还要爱你。” 这是席岩第一次正正式式的表白,他却觉得万劫不复。 第二天,两个人不约而同到了席岩父母的墓地。 秦雨默赶到的时候,席岩已经坐在那里,墓碑前放着一束花,还有席岩父母最爱吃的绿豆糕,也是秦雨默和席岩小时候最爱吃的。 秦雨默走过去,在她的身边慢慢蹲下,席岩回头看到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今天不是他们每年约定的时间,昨天他们分别以后,想不到再次见到却在这里。秦雨默看起来有点不同,可她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同。 她原本有好多问题想问,可是看到他的那一刻,她什么都不需要问了。昨天发给他的那条短信,就是她最终的决定。 秦雨默却不感到意外,眼睛直直地盯着墓碑,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岩石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我,只要相信我就好。” “好。”席岩果断地答应。她不相信他还能相信谁呢?过去、现在、未来的依靠,都只有他一个人而已。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他都是她最坚实的唯一依靠。 两个人又沉默地坐了好一会儿,席岩才发现秦雨默的左手缠着纱布,她一把抓了过来,也不管他疼不疼,“秦雨默,你疯了吗?为什么又受伤了?是不是又有谁找你麻烦了?” 见席岩近乎歇斯底里的模样,秦雨默反而轻松了些,安慰她:“没那么严重,只是摔坏了个杯子割到手。” “割到手至于缠纱布吗?给我看看。”席岩急着要去拆他的纱布,被秦雨默轻轻挡开了。 “真不碍事,没那么严重。”秦雨默再次缩回了手,转移了话题,“岩石头,你还记得席叔叔和阿姨是怎么去世的吗?” 34.第34章 只对你一个人负责(2) “生日那天……”席岩喃喃自语,泪夺眶而出,秦雨默一定看到了她和伊凡在一起,所以那天回到家他只淡淡地对她说了一句“生日快乐”,“那条项链长什么样?” 展延摇摇头,“他不给看。” “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席岩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地抓起包就冲了出去。展延只在背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暗自祈祷,秦雨默不要怪他多事就好。 车子半途抛锚,席岩下意识就拨秦雨默的手机,直到跳出一号快捷键,她才恢复正常思维,秦雨默不见了。她自嘲地咧了咧嘴角,只得自力更生。花了一番时间才找出维修店的联系方式,她拿着那张名片愣了许久,还是之前去看davie的设计展时秦雨默顺手放进她包里的。等人交涉完把车拖走,已是一个小时以后,天也暗了下来。 正赶上下班高峰期,出租车不是客满就是被人半途劫走,也有赶着去交班的司机不肯载她。她在公交车站等了半个小时,竟没有一辆可以直达的车过来,有些烦躁。 席岩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公寓,手指刚触到密码板上,发现门竟然虚掩着,席岩第一反应就是遭贼了。她一时慌了神,是该进去还是直接报警?她捏着包的手紧了紧,顺手拿起门边上的拖把,蹑手蹑脚地向厨房的方向移动。经过客厅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满了她爱吃的菜色,还有整齐地摆着的两副碗筷,而厨房里空空如也,压根没有人影。她有些犹豫。 “你回来了?” 握在手中的拖把啪的一声掉到地上,席岩猛地回身,见秦雨默穿着浴衣正从浴室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水。席岩感觉自己的眼眶热热的,她很想扑过去,但还是假装沉稳地一步步走过去,而每靠近一步,眼前的人反而越发模糊了起来,直到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蒙蒙的湿润,最后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生生停住了脚步。 “怎么,才三天不见,自家相公都认不出来了?”秦雨默揉着她的头发打趣道。 席岩毫不犹豫地拍掉他的手,“这位陌生人到底是谁呀,来我这里做什么?” 秦雨默对她的动作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拍掉的手还尴尬地悬在半空中,不知道该如何收回来,“怎么了?” “秦雨默,你以为你是谁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不打一声招呼,让大家一个个都为你担惊受怕!”席岩边哭边说,把这几天的担心和委屈都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到最后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秦雨默心疼地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不理会她的挣扎,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他没有说抱歉,没有说这几天去了哪里,只在她的耳畔呢喃着同一句话:“岩石头,不要离开我。就算要离开,也就允许你离开一小会儿,记得马上回来。” 刚才还在生气挣扎的席岩这会儿彻底老实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秦雨默,从上次被秦臻的助理叫去以后回来,他就一直在重复着同一句话。那个女人究竟跟他说了什么,这几天消失他又去了哪里?这些谜团越滚越大,但她又感觉自己无从问起。 “秦雨默,你到底怎么了?我离开你又能去哪里?还有,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呢?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她想离开他的怀里,却被他抱得更紧,似乎是不想让她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嗯,这几天我去处理了我的历史遗留问题,以后你再也不需要担心了。”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那么拙劣的谎言,搁谁身上都不可能相信,更何况是亲密如斯的席岩。她感觉到自己肩上有热热的液体渗入自己的皮肤里,难道是……她的身体一僵,抬起手,手指不自觉地插入他的发中,所有的疑问悉数咽下,尽管心里还有隐隐的不安。只要人回来了,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35.第35章 真相大白针锋相对(1) 去。 “季梦涵,其实你和林罗兰、秦臻是一类人,自认为高人一等,可以玩弄别人于股掌间。你们才是真正的无耻!” 席岩也不知道是谁送她回的家,反正自己是结结实实病了两天。一个人躺在被窝里发烧,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全身疼得迷迷糊糊,脑子里不时闪过一轮轮儿时的影像,像3d电影似的逼真。很小的时候她就听老人们说过,人在临死前,脑袋里都会自动像电影一样闪过儿时的记忆,清清楚楚。当然,谁也没有论证过这种说法的真实性。 难道是自己快要死了吗?死了也好,可以与父母团聚,可以跟他们说声抱歉,在仇人的羽翼下苟且偷生那么多年,也该放下了。或者去问问父母,该原谅秦雨默吗?为什么父亲明明知道是秦臻逼死他们的,还是把自己交给秦雨默呢?那么小的秦雨默怎么可能保护得了她…… 后来她又听到了很多声音。父母说:为什么还要和仇人生活在一起?还有秦臻和林罗兰的声音:本来就不应该让你活着。而秦雨默说:我有什么错呢?伊凡说:回到我身边吧……她想反驳,想跟他们说好多话,可无论她怎么用力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给她喝水,她叫了声“秦雨默”,松松地抓住了他的手,怎么都不愿意放开。 第三天,席岩在昏昏沉沉中感觉自己又恢复了意识,挣扎着想要醒来,额头上似乎有一阵清凉感传来。她一睁开眼就使了仅剩的一点力气掐了一把自己,确定是否还在人间。她觉得人的潜力真是无限,这样都没被烧死,奇迹。 她微微挪了挪身体,疼得她倒吸了口凉气,额头上的毛巾也随之掉了下来。她才发现自己能活过来,是因为有人在照顾她。一旦有了这个意识,她整个人又清醒了几分,手肘支着床坐了起来,却没力气下床。 “不要动,医生让你好好休息几天。” 伊凡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传来,她轻轻舒了口气,以前是见着伊凡紧张,现在是没有见到秦雨默便庆幸。 “我躺了很久吗?”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喉咙已经沙哑到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我再晚点来你不是和季梦涵大动干戈,就是被活活烧死。”伊凡过来的时候看到她就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医生来了吗?她下意识抬手看看自己的手背,果然有针扎过的痕迹,竟然烧得感受不到凉凉的触感。 伊凡端着碗粥进来,特意强调:“买回来的,不是我做的。” 36.第36章 真相大白针锋相对(2) 不在乎的样子。” “你,你说什么?”秦臻有些激动地想要坐起来,却只是徒劳。 “秦臻,我真的很同情你,你竟然到死都不知道身边最亲的人是怎么背叛你的。” “你是说,秦氏……”秦臻恍然大悟,似乎想到了什么,喘得更急了,手抓着床单无力地垂下。 席岩笑中带泪,再次凑到他的耳边,一字一顿慢慢地说道:“秦臻,不要以为伊凡插手了,秦氏可以安然无恙。”她的声音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还有,我给你的答案就是,秦雨默我要定了!” 说完,她坐直了身子,看着秦臻抬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她,嘴巴翕动,半天都发不出完整的一个音来。 席岩利落起身,敛住笑意,“秦臻,我爱秦雨默,我会跟他在一起。如果你还能活着看到我们婚礼的那一天,那么接下来的日子,我会讨回血债!我发誓!” 秦臻的嘴角抽动,整张脸涨得通红,额上全是密密的汗,喉咙里只能发出嗯嗯嗯的同一个音节。 席岩走到门口,脚被生生钉住,这就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为什么自己还会有一丝犹豫?可怜他吗?她立马否定。不想成为杀人凶手吗?不是。这样的行为压根也构不成犯罪。那是什么?她痛苦地抚额,满脑子都是秦雨默……如果她气死了秦臻,让秦雨默怎么办?和害死自己父亲的凶手在一起?那么,他们两个就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了。 最终,她一咬牙,拉上门,飞奔下楼,直到保姆笑意盈盈地走过来,“岩岩,留下来吃饭吧。” “不了,我走了。” “那把香酥鸡带走吧,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和小默经常抢着吃。他一边跟你抢,一边偷偷跟我说多做点。不知道这几年你们的口味变了没有,你带去和他一起吃。” 席岩错愕,“阿姨,雨默没有回来过吗?” “很久没回来了,夫人天天念叨着,老爷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是很疼的。”保姆边说边打包好了香酥鸡,塞到席岩的手里,还是热热的,“吃的时候放微波炉热一下,记得戴个手套,不要烫着,小时候那么顽皮……”说着,粗糙的手摩挲着席岩手腕上一个小小的伤疤。 席岩的心咯噔了一下,这样暖暖的关心,就像轻柔地抚在心上,热热的液体一下子就涌到了眼眶,毫无预兆地沿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她眼前闪过秦臻在他们面前倒下的那一幕,秦雨默刚刚发誓不再喊他爸,却扑了过去,再后来就答应秦臻娶季梦涵来挽救秦氏。所有不管有多恨的表面,却是内心还爱这个父亲的事实。 席岩吸了吸鼻子,深呼吸,“阿姨,叫救护车吧。” 37.第37章 陪你一起慢慢变老(1) 的喜怒哀乐。只要她还有一丝回头的可能,无论怎么中伤他都无所谓。比起自己父母带给她的痛,他的这点等待算什么? 席岩待在秦雨默的房间,坐在他的床上,侧头,呆呆地望着窗外,手机贴在耳边,听着展延越来越急促的语气,几乎要将话筒炸裂开来。可她依旧一动不动,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只是握成拳的左手中,海景房的一串钥匙深深地陷入了掌心中,掐出了血痕来。 展延说,秦雨默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孙晓茹是展延去医院偶然碰到,又跟着他见到了秦雨默,主动留下来照顾他的,与秦雨默完全无关。 展延说,她那天离开医院后,秦雨默就命令他给她送药过来。而她一点儿都没有关心过秦雨默,一点儿都没看出他身体抱恙。 她不是看不出来,是想装作看不到。席岩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脚踝,那天明明自己掩饰得很好了,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展延说,秦雨默今天要飞去美国了,原因不明,归期未知。如果真的不爱了,就不要以朋友的名义跟他在一起。 38.第38章 陪你一起慢慢变老(2) 型了。”他再次把她纳入怀中,下颌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发顶,“岩石头,给你的时间够吗?” “之前我那样对你,你就不生气吗?” 秦雨默将她额间的发丝捋到耳后,勾了勾唇角,“一年前孙晓茹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因为你是我用灵魂去爱的女人,所以没有任何哪种伤害比你不爱我、不要我更具有杀伤力。” 面对这样直白的心意,席岩不感动是假的,但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狠狠推开了他,赌气地说道:“你以前不是说我脾气差得没男人会要吗?” “所以我来娶你了。”秦雨默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要和一个又懒又傻,身材不好,性格恶劣,天天和你吵架,没有半点女人味的人结婚,不是找罪受吗?”席岩几乎用他自己的原话去质问他。 秦雨默失笑,伸手,小心翼翼地抱住她,慢慢地收紧了自己的手臂,“我喜欢罪孽深重,惩罚我下辈子还能遇见你。” 席岩回抱住他,她要的不是他下辈子的承诺,她希望这辈子就这样陪着他一起慢慢变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