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新娘》 第1章 他给的惊喜 我在假日酒店的种植园采花的时候,突然收到苏璟的短信,让我回房间,说是有惊喜给我。 我捧着从种植园里采回来的大束鲜花边走边拍照发朋友圈,想着要不要给苏璟的房间里也放上一束这样色彩鲜艳的鲜花? 正想着,我已经停在他的门口,我抬头敲门,门却只是轻轻一碰就打开一条缝来。 跟着,我就听见从来面传来的低吟浅唱,男人的粗喘,女人的娇吟,汇成动情的乐章。 我猛然抬眸,就从门缝看见一对男女背对着我翻云覆雨。 我愣住,难道走错房了? 502,对的呀! 难道是别人走错了房? 结果,我就听见里面的女人说:“苏璟,我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最后的旅程,虽然多了一个她,但我还是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谢谢你。” 熟悉的声音如惊雷在我脑中炸响,林乔微!怎么是她?为什么是她? 苏璟对我那样好,他这个人也是那么的干净,所以我从来没想过他会背叛。 当这残酷的事实如同惊雷在我眼前炸响的时候,我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愣愣的看着屋中的那对男女,低吟浅唱。 “苏璟……苏璟……”林乔微喘息着,动情的唤着他的名字,修长的腿像藤蔓一样紧紧地缠在苏璟的腰上。 苏璟喘息着在她的身上律动,我看不见他的脸,所以也不知道此时的他是何种表情,是不是很享受? 我有些讽刺,第一次见自己男友的赤体,竟然是他在别人的床上! 林乔微弓着身子,攀附着苏璟的身子突然坐了起来,竹竿似的两根手臂吊着他的脖颈,脸颊贴在他的胸前,像是一个妖精在吃棒棒糖,万种风情中又带着点满足的香甜。 她扬起头,猛一用力,就将苏璟推倒,两个人的姿势瞬间变成了男下女上。 她压着他的手,低俯在他身上,娇媚的笑着,用她傲人的身子摩擦着苏璟的身体,轻渺的说:“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苏璟,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喜欢吗?” 苏璟任她坐在他的身上,扶着她的腰身一上一下的晃动,欲望的乐章起起伏伏,两人皆是不同程度的低喘。 见他不语,林乔微居高临下,眉眼迷乱,有些不甘心的看着苏璟:“说,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苏璟迷离的喘息应道。 林乔微一喜,越发卖弄的舞骚弄姿,让苏璟满足的呻吟出声。 像是觉得光是喜欢还不够,林乔微又开始问:“那你爱我吗?” 半天得不到他的回答,林乔微低下头,又府在他身上,灵动的舌尖跳跃在他的肌肤上,流连往返,缱绻厮磨了一阵,她这才又妖娆地低声问:“苏璟,你爱我吗?” 我的脚重如千金,像是生了根,挪不开一步,只得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玫瑰花的花刺扎疼了我的指尖,我下意识松开手,手中的花和手机“嘭”的落在地上,惊动了屋中的人。 两个纠缠的难受难分的人顿时分开来。 “谁在外面!”一声怒喝,苏璟裹着浴巾遮住羞处走了出来。 我没有逃,就这么直直的与苏璟迎上,面无表情的与他错愕的表情对上。 我漠然一笑,“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 他有一瞬的慌乱和紧张,忙抓住我,“楚楚,你听我说。” 我眼底凉光微闪,挣脱掉他的手,他还有脸让我听他说吗? 他张了张嘴刚要解释,却被我平静的模样激怒,反指责我:“呵,你似乎也只有在拍戏的时候才会有表情外露,即便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依旧奢侈的连个表情都没有!” 他苦笑:“楚楚,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见我平静如初,他捏着我的臂膀怒吼:“你看清楚了,我跟别的女人睡在了一起,而且很早很早的时候就睡了,你生气啊!你发怒啊!为什么不生气!说话!” 我任他摇晃,平静淡漠的没有一丝情绪,他可知道,没有情绪并不表示不难过! 这时,林乔微穿着他的白衬衫,露着两条长而细的玉腿,身才阿娜多姿,惹人心醉的走过来,脸上还带着情欲未退的妩媚。 她扶住我的手臂,娇弱的说,“姐姐,你不要怪苏璟,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是我不要脸,他真的很爱你,这真的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见他了。” “你们认识?”苏璟意外。 林乔微蠕动唇瓣,吞吞吐吐的说:“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看见林乔微,我表面的平静突然就无法再继续维持了,眼神陡然变得凌厉,无比刻薄的说:“我妈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你想当她的女儿,只怕要到阴曹地府去问她愿不愿意了。” 她们母女害我至此还想怎样?难道还要赶尽杀绝才甘心? “姐姐……”她泪眼婆娑,说不出的娇弱委屈。 我冷凝的视线落在她放在我臂膀的手上,冷冷道:“拿开你的脏手!” 第2章 碰瓷 她低泣道:“姐姐,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的苦,是我们对不起你,你对我凶也是应该的。” 她面上柔弱,放在我臂膀上的手却是非常用力的掐着我的皮肉,疼的让我头皮发麻。 我挣脱了好几下都没有甩开她掐我的手,阴凉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她,像是只要吃人的兽。 她的手越来越用力,无法忍受的疼痛让我下意识伸出手推了林乔微一把,并且往后退了两小步。 我明明只是轻轻一推,就算我非常用力,她也应该往后仰才是,却不想她向我的方向扑了来。 见此,我又闪身退开些许,林乔微摔在地上,身下是我刚从种植园采回来的新鲜玫瑰! “啊!”她发出痛楚的惊叫。 苏璟忙弯身将她扶起来,“你怎么样?” 只见玫瑰花身上的刺扎在她的皮肉上,顿时血肉模糊一片,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衬衣,触目惊心。 她的额头上也磕了一块皮,鲜血淋漓。 见她伤的这样厉害,苏璟扬起头有些失望的看着我:“楚楚,你太过分了!错的是我,有什么你冲着我来,与她无关。” 过分?我冷然一笑,到底谁才是做错事的那个?明明就是他有错在先,怎么我却变成了十恶不赦的那个? “苏璟,你不要怪姐姐,她其实不是故意的,我知道她虽然外表冷漠,但是内心却是善良的,此时她已经够自责了,你千万不要再怪她了。”林乔微忍着疼,小脸皱成了一团,喘息着对苏璟说。 她又仰头看向我,温雅地笑着,善解人意道:“姐姐,你不用担心我,真的,我没事。” 担心?自责? 我阴冷笑道:“带着虚伪的面纱你就不觉得累?我自责?担心?呵!你哪只眼见看见我自责担心了?” 冷笑一声后,我弯身将我细心采回来,被她压成残花的玫瑰花一支一支地捡起来,凉情刻薄的缓缓道:“你压碎了我的花,你被它们的刺扎伤纯属活该,我笑都来不及,怎么会自责担心?” 我想我的表现肯定让苏璟意外又惊讶,他恼怒地挥掉我捡起的玫瑰,花瓣凋零,散落了一地的残红,花刺在我的皮肤上划出血丝,他看也不看一眼,还沉着脸失望的对我说:“我以为你只是性格淡了点,至少是个善良的女孩,却不想,你会是这样的心狠!你太让我失望了!不管怎么说,乔薇都是你的妹妹,你这样伤她,她却还一心为你说话,可是你呢?竟然如此薄情!” 一听苏璟这样说,林乔微娇柔的极力辩驳:“不是的,姐姐她不是这样的,你误会她了,她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毕竟是我做错了事,所以你不要怪她。” “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替她说话,你的伤需要及时处理,不然会留下疤的,我送你去医院。”说着,苏璟抱起林乔微,不再看我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觉得这场闹剧有些好笑,明明就是他们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为什么最后被指控的人却是我?还有,苏璟,你凭什么对我那样说话! 我捡起自己的手机,扭头冷着脸朝相反的方向走,走了两步我有些气不过的又扭头对那头的苏璟吼道:“苏璟!你什么都不懂,有什么资格这样指责我?” 我心情阴郁的坐进车里,挽起袖子,就见那被林乔微掐过的地方一片青紫,可这疼,远远比不上我心上的疼。 为了不让眼泪流下来,我扬起头靠在椅背上,心底一片悲凉。 我凄清的笑出声来,原来,他不是因为想带我出来散心所以才带我来这里的,而是因为这是他给林乔微的礼物。 最后的旅程?他们这是打算散伙了吗? 我苍凉的冷笑,这么浪漫! 从小到大,林乔微受到任何委屈都会有人关心,而我,似乎永远都只能一个人缩在角落舔舐伤口。 我不知道在车子里坐了多久,这才冷着脸启动车子,车子刚动,却不想从那边突然走出来一个人来,只是一眨眼,那人就不见了! 我惊了一下,我该不会是撞人了吧? 不想被人认出我是明星叶楚楚,我将口罩带上,遮住口鼻,这才下车去一看究竟。 我想,车子只是刚动一下就碰了人,就算真的被撞,那人也不会太严重,五百块足以,于是,为了不惹是生非,我下车就给了那人五百块钱,转身就走。 却不想,他还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这么点钱就想打发我。” 我皱眉,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两个字,碰瓷! 我转身的时候,那人也正好站起来,只见他一身名牌西装,身姿挺拔修长。 看清他的脸,我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想了一会儿,我才猛然想起,这不是花边新闻不断的徐家公子徐思言? 见他似乎没事,我转身就想走,却不想他拉住了我:“哎我说,你撞了我你知道吗?” 我不悦的讥诮:“难道徐氏要倒闭了?堂堂徐家少爷也出来以碰瓷为生了?” 他意外:“你认识我?” 我暗叫不好,忙亡羊补牢:“不认识。” 他显然不信,伸手就将我脸上的口罩一把拽下。 他调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大明星啊。” 第3章 我要你证明给我看 忽然,他挑剔的眸光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后若有所思的说:“不错啊,真人比电视上漂亮多了。” 他的话让我有些不悦,尤其是他眼睛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幽光,更是让我警铃大作。 直觉告诉我肯定没好事,我转身就想逃进车,他一把抓住了我。 “你想干什么!”我戒备的问。 “很快你就知道了。”徐思言意味深长的对我说。 “救……”我刚叫出口,他就捂住了我的嘴,杜绝了我求救的话。 我的心底惊出一丝骇意,他想干什么? “思言你干什么呢?”又一个声音响起。 我抬眸看去,就看见石家公子石帆。 我求救的目光投向他,他却只是淡淡的扫过我,然后询问的视线落在徐思言的身上。 “这丫头真野,我差点没控制住,快点帮忙。”徐思言悠然道。 虽然不赞同徐思言的做法,但是石帆还是帮他架住我,调侃道:“你不会是看她漂亮想图谋不轨吧。” 徐思言翻了白眼,没好气道:“你想什么呢,就算我再不是东西,也还没到做出强奸这种禽兽之事。” 我被他们架着,嘴也被捂着叫不出,心里惊怒一片,不知道徐思言要对我做什么。 他们带着我走进假日酒店,穿过灯火辉煌的走廊,然后将我扔进一间房间。 徐思言邪笑地扬声:“给她化妆,速度。” 随着他的话音,响起的还有关门声。 我用力拉着门把,可就是打不开,反而还被好几个人强行拽着按到了椅子上。 我的力气早就已经用光,因此,面对她们扒我衣服的场景我十分无力,逃不过,最后我干脆也不挣扎了,安静下来。 我被她们好一番折腾这才完事,直到这样一句话的响起,我终于松了口气。 “可以睁开眼睛了。”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可是当我睁开眼睛,站在镜子前的时候,我还是惊了一下。 看着镜子里身穿婚纱,画着新娘妆的自己,我惊疑不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些心慌的想,难道是苏璟怕我变卦,所以订婚宴提前了? 我正想着,门却在这个时候打开来,我听见屋中的众人齐齐叫道。 “苏少。” 我猛然侧眸,就看见苏墨在徐思言和石帆两大帅哥的陪伴下,高贵如神祗般出现在我面前,白色的西装将他本就清雅无双的面容衬得愈发清雅。 我愣住,苏墨?怎么会是他? 我听苏璟说过,他与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并不亲厚,势同水火,那么,如果是苏璟提前了订婚宴,他为什么会出现?这不科学。 苏墨单手插在西装裤里,浑身透着优雅高贵,神情疏冷淡漠,薄唇微抿,浓眉下,那双锋芒的眼睛落在我身上,让我如芒在背。 我正疑惑苏墨的出现,就听见徐思言微笑着对他邀功:“怎么样?我半路给你找来的新娘还不错吧?” 苏墨斜斜的倚着门框,浑身透着优雅和高贵,那双漆黑如墨,世态炎凉的眼眸泛着零星的淡笑,却散发着锋芒的气势,让人发憷。 我与苏墨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他似乎是认出我是谁,凉凉着玩味勾唇:“很满意。” “就知道你不会拒绝。”徐思言脸上的笑容盛大起来。 我注意到苏墨白色西装上别着新郎的簪花,我这才知道,今天是他与某位美女的婚礼,那么新娘呢? 难道是跑路了? 我恍然,徐思言抓我来,是要我顶替新娘与他结婚? 嫁给苏墨? 突然,我想,难道这不是上天指给我的,除了苏璟以外的另一条明路吗? 我想起前段时间打来的那通陌生电话,那人说,只要我能嫁给苏墨,他就会给我叶氏金影的股份,以及部分钱。 金影需要钱,我需要股份,这样才能不被林乔微那对母女打败。 苏璟背叛了我,就算他还愿意与我订婚,我已经不愿意与他将就,我不接受背叛! 如果他与我只是一个陌生人,我或许还会不去计较这些事,为了叶家,为了利益我可以无视掉那些肮脏事情嫁给他。 但是这一个月的相处,苏璟已经让我动容,所以我不接受他的背叛! 既然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为什么不能抓住这个机会顺水推舟嫁给苏墨? 苏墨步履从容地走到屋中坐下,举止优雅地点了根烟,吞云吐雾了一会儿,就在大家都以为事成定局的时候,他却轻笑了一声,话锋一转,变得凌厉:“但是,我从来不要别人用过的东。” 这样的苏墨让我一下子就想起外界对这位深居简出的商业霸主的评价来,强悍,强势,强硬,强横,一连四个强字的评价让我的心一跳。 我处在沉默中,拳头握起,像是在做一个什么艰难的决定。 事实上,我也的确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嫁还是不嫁? 似乎,在现在摆在我面前的,真的只有这一条路了…… 指甲扎在肉中,我像是感觉不到疼,坚持而倔强的抬起眸光,定定的看着气势逼人,凌厉到让人不敢直视的苏墨,咬着唇瓣一字一字屈辱的说:“苏璟……没有碰过我……” 他邪肆的笑了笑,音质清冽:“我不信,我要你证明给我看。” 第4章 我有条件 我的心头掠过一丝骇意,面上不动声色:“我可以去医院做一份婚前体检。” 丝丝袅袅的烟雾从苏墨的指尖萦绕而起,他凉情的视线透过烟雾直直射来,简单粗暴的落在我身上:“我现在就要验明正身。” 我的心再次一颤,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现在?怎么验?难道他是想…… 在他的话音下,石帆与徐思言以及屋中众人已经识趣的退了出去,并且带上了门,我的心再次一跳,戒备的看着笑得毫无温度的苏墨。 这时,苏璟的电话打了过来,我却没有接,而是直接掐断了。 五通电话后,苏璟终于停歇,然而在这期间,苏墨也不曾打扰我,只是安静的看着我掐断苏璟的电话。 我的手机终于不再响了,苏墨眸光幽深,眼底深处蕴含着兴味阑珊的浅笑,冷魅道:“你说,如果苏璟知道你嫁给了我,他会不会吐血三升?” 我抿着唇瓣不语。 盘旋在上空的烟雾模糊了苏墨那张斧刻刀削,精致绝伦的容颜,只听见他慵懒至极又强势至极的声音再次响起:“过来。” 举手投足间,优雅在他身上像是一门艺术。 对上他那双凉情幽深的眼,我的心再次跳了跳,不由自主有些紧张的握起拳头来,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似乎已经不耐,手轻轻一抬,就将我拽了过去,我跌坐在他的身上,女上男下的姿势让我瞬间红了脸颊,羞涩的要死。 我有些心惊肉跳,试图站起身,他却扣着我的腰,不让我起身,我局促不安,颤声道:“不要这样。” 他却有些凉薄的轻笑:“不要哪样?你不是都要嫁给我了吗?我检查一下即将属于我的东西是不是完好难道不合理?” 他的话音明明就很优雅华丽,却让我惊出一身冷汗来。 我觉得,在他眼中,我此时就是一件物品,只有他满意了,才会带我回家,然后变成他的东西。 无形中的屈辱感撕扯着我的心,让我疼让我难堪。 他的手迅速从我身后拉下婚纱的拉链,我一惊,忙护主胸前,避免春光外泄,而他的手,已经从我光裸的背探了进去,陌生的触感让我一颤,忙去推他,试图将他贴在我背上的手拿开。 他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只是用力捏了我一下,并不疼,却叫我浑身的力气瞬间卸掉,软了下来,瘫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他身上的气息很干净,有一种淡雅的花香,我闻出,那是茉莉花的清香。 我走神间,他的手不知何时来到了前面,覆在我的…… 我的脑子轰然炸响,第一反应就是挥手,想狠狠的给他一耳光。 “龌龊!”我羞怒。 我觉得委屈,我只是想抓住这个机会而已,我只是想保住叶家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嫁给苏墨这条路,竟然让我受尽屈辱,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他只是轻轻一抬手,就抓住了我要扇他耳光的手。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腕,疼的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却眉眼带笑,气定神闲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他游走在我肌肤上的手像是在优雅的弹钢琴,从容不迫,节奏有序。 我浑身发软发麻地俯在他的身上,浑身像是触电一样轻颤,这陌生的感觉让我惊慌失措,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他突然勾起我的下颚,让我被迫扬起头,他轻慢的笑着,有些冷冽的低下头来吻住我的唇,深深吸允我的唇瓣,缱绻的与我唇舌纠缠。 我只感觉到一片凉,脑子轰然炸响,诈起一片惊雷,惊得我里焦外嫩。 短暂的惊愣过后,我挣扎起来,他更用力地抱着我,禁锢我的双手,游走在我肌肤上的打手也更加猖獗,沿着我的背一路向下,然后划过一道圈,再次来到前面…… 在自下而上,又自上而下的抚触让我在陌生的感觉里惊出一身冷汗来,想逃逃不掉,想躲躲不开,屈辱感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我生出一丝绝望来,哪怕与苏璟交往一个月,他也不曾这般对我过,而这个才第二次见面的男人,却对我为所欲为,做尽羞耻之事。 我真的不是他的对手,无论我怎么挣扎,他都能游刃有余的将我控制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让我逃无可逃。 我身上的婚纱已经被褪到腰间,我竟然悲哀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对我为所欲为而无能为力。 就在我以为我要完蛋的时候,一道敲门声解救了我。 “少爷,夫人让我来问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还不下去?婚礼要开始了。” 苏墨深谙的眸光微微一闪,从我的唇瓣上离开,低沉黯哑道:“我们马上就下去。” “我这就去对夫人说。” 待那人的脚步声走远了,苏墨这才松开我,眯着幽暗的眼,从容优雅的将已经被他剥下的婚纱给我穿上。 我知道,他这是不打算退货了,我收起那些脆弱和无助,变得平静。 虽然惊怒的很想给他两大耳光,我却还是咬着唇瓣忍下那些屈辱,颤声说:“我有条件。” 第5章 不属于我的婚礼 “说。”他儒雅出声,显得十分好脾气,而他身上凌厉的气息却又提醒着我他的可怕,让我不敢松懈。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结婚的事情。”无论是我的身份还是年龄,都不适合公开结婚,我才十八岁,而且还是公众人物,若是外界知道我结婚的事,那将是怎样的谈资? 我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明星这个身份就已经够让我露尽脸了,我不想更上一层楼。 “我会让人把现场的记者清理掉。”他低沉道。 “还有……” 我刚想再提条件,他已经不悦地皱眉,音色清冽,暗含警告:“还有?” 他盛气凌人的气势让我一个激灵,当下就闭上了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他幽深的看了我一会儿,这才笑着低声说:“如果我没记错,明天是你跟苏璟订婚的日子。” 我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他肯定很奇怪,既然我已经准备与苏璟订婚,为什么现在又要嫁给他。 我当然不会把苏璟背叛我这样的丑事拿出来说,想到苏璟和林乔微,我的心蛰痛了一下,抬眸去看眉目如画的他,对上他深邃如墨玉一般乌黑闪亮,像是会吸食灵魂的眼睛。 收起我所有的悲凉,我糯糯的说:“因为我觉得你能给我的远比苏璟能给我的多。” 他轻笑:“你很聪明。” “谢谢夸奖。”我淡淡应声,然后从他身上下来。 “走吧。”他自然地搂着我的腰,举止亲昵,我僵硬了一下,浑身不自在。 他放在我腰间的手上上下下的滑动,隔着婚纱薄薄的衣料蹭着我的肌肤,让我想起他刚才也是这么摸遍我全身的事情,顿时红了脸,脸颊烫的像是能煮熟鸡蛋。 不想他看见我羞愤欲死的样子,我的头拉得低低的,却听见他低低的笑了一声,揶揄十足。 我想到什么,挣脱开他,“等我一下。” 我转身走到梳妆镜前,为了不让别人将我认出来,我将妆容加深了一些,然后又用头纱遮住脸。 照了照镜子,觉得应该不会被人轻易认出了,这才与他出去。 显然,今天的婚礼是花了一番心思的,应该也没少花钱。 重金砸下了一片价值不菲的花海不说,还设计了一个童话般梦幻的场景,给我一种穿越进了童话世界的错觉。 这哪里是婚礼现场?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水晶宫啊! 华丽晶莹,美不胜收。 苏墨挽着我的手一起穿过漂亮的鲜花拱门,走上那剔透的花型长廊。 低头的那一刹那,我这才注意到,原来就连我脚上的鞋子都是水晶的。 我突然生出一种我就是公主,而我身边这个人就是王子的感觉来。 这一晃神,我就踩到一个滑滑的东西,我踉跄了一下,被滑倒,向t台下的宾客扑去。 这一摔,只怕是十分丢脸! 我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属于我的狼狈和疼痛,以及众人的嘲笑,却不想一股力道将我拽了回去。 我扑进那个人的怀中,被他十分有力的臂膀抱个满怀。 我的头撞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有些疼,有些昏眩,过了好几秒我才缓过劲儿来去看他。 抬头的那一刹那,我就被苏墨那双墨玉的眸子吸引。 他乌黑铮亮的眼睛像是一颗会吸食灵魂的黑宝石,光彩潋滟,却又让你看不清,像是一个神秘的黑洞,吸引着好奇的人去探索里面的秘密。 “看够了吗。” 他清冽低沉的声线在我耳边响起,我颤了一下,忙从他怀里离开。 我一动,脚腕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扭伤了脚。 苏墨见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竟然弯下身给我查看伤势!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做,有些意外。 我低头,这才知道,原来我踩到的那个滑滑的东西居然是香蕉皮!而且还是两! 怎么会有香蕉皮?我皱眉。 像苏墨这样的身份,结婚这样的大事,每一个环节工作都会做到一丝不苟,精益求精,怎么会出现这样低级的错误? 婚礼还在继续,也容不得我分神去想这些,这件事便被我的思绪抛开来。 “还能走吗?”他起身问我,声线轻柔,却不带任何关心。 我不确定:“应该能吧……” 我觉得好像也不是特别疼,可是当我的脚一动,就又钻心的疼,我咬着牙,疼出了一头冷汗。 苏墨突然抱起我,我惊了一下,耳边传来众人的唏嘘声,甚至隐隐约约听见有些人在议论说:“哇!苏少肯定很喜欢她吧。” “如果不喜欢也不会娶她了。” “我听说这个女的出身很平凡的。” “对,只是一般的家庭,连富裕都算不上。” “灰姑娘与白马王子的爱情耶,好羡慕啊。” “有什么好羡慕的!” “哎哎哎,你们有没有觉得新娘跟明星叶楚楚有点像?”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 “……” 我将头往苏墨的怀里埋了几分,忙避开那些人的视线。 还好众人不知道现在与苏墨结婚的这个真的是我叶楚楚,否则,明天的头条就又是我了。 在议论声中,我这才知道,原来,今天的新娘与苏墨是相爱才结婚,可是,既然相爱,又为什么要逃婚呢? 我瞄了眼苏墨,他却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见那些议论似的,面容冷峻,无动于衷地抱着我走上台。 婚礼主持拿起话筒,脸上洋溢着热情的微笑,他刚想为我们主持婚礼,苏墨却直接拿出戒指在众目睽睽下要为我戴上。 好漂亮的戒指,我忍不住暗叹。 我看着那枚精致华美的戒指靠近我的无名指,那颗光芒闪耀的钻石刺伤了我的眼,我终究还是有些紧张。 我扫了眼婚礼现场,这么美丽的场景,这么漂亮的婚纱,这么漂亮的鲜花,还有这么漂亮的戒指与这么帅气的新郎,我身在其中,可是这些东西却没有一样属于我。 戒指眼看就要戴在我的无名指上,被一道男音阻止。 “等一下!” 我抬眼,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又见一个让我觉得熟悉的帅哥。 我想了一下,这才想起他的名字来,范家的公子,范少奇。 范少奇张嘴想说什么,就被石帆和徐思言眼疾手快地捂住嘴拽了出去。 我被那边的动静吸引,在我走神的空挡,苏墨拉起我的手,干脆利落的将戒指戴在了我的无名指上,让我措手不及。 我呆愣地看着套在我手指上的那枚原本就不属于我的戒指,我结婚了…… 在我走神间,苏墨再次抱起我,对宾客说了句:“谢谢大家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音落,他带着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刚走出去,范少奇再次出现,他冷冷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像一把锋利的刀,他质问苏墨:“难道你忘记了自己的承诺吗?” 苏墨一脸冷峻,磁性的声线也没有任何起伏:“是她逃婚在先。” 我被苏墨抱着,因此能清晰的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强烈的冷冽气息。 我想,他此时应该是生气的。 第6章 我嫁的人不是苏璟 “难道这样你就要放弃司语了吗?”范少奇失望的说。 “我再强调一遍,是她逃婚。”说着,苏墨抱着绕开范少奇继续走。 新娘逃婚,像苏墨这样高贵傲娇的男子,他的骄傲和自尊是不容人践踏的,哪怕是自己喜欢的人也一样,是这样的吗? 我明白了苏墨要娶我的又一个原因,除了因为苏璟外,他还想以这样的方式去报复他逃婚的新娘。 有多爱就有多恨,他很爱那个叫做司语的女子是吗? 我想应该是吧,否则他也不会失去理智随便拉个女人不计后果的结婚。 毕竟婚姻不是儿戏。 我纠结地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知道等他平静下来后会不会后悔? 他清醒后若是想将我打发掉,那我怎么办?叶家怎么办? “苏墨!你会后悔的!”范少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苏墨的脸阴沉沉的,压得我大气都不敢喘,这个人的气场这么大,脾气会不会也很大? 我开始对自己担忧起来。 苏墨抱着我再次回到化妆间,刚走到门口,就有一个打扮靓丽的女人迎了上来:“总裁。” 苏墨淡淡看那女子一眼,抱着我走进化妆间。 他把我放在椅子上,颀长的身形挺拔的站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尊贵如影随形。 女子递上一份文件,苏墨接过,对我清冷的说:“签字。” 简单的两个字,蕴含了不容抗拒的力量。 我对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并不感兴趣,只看了四个字,结婚协议,便对这份文件有了一个大体的概念。 我的概念是,这是一份结婚协议,于是干脆利落的签了字。 签好字,送文件来的女人收起文件退到苏墨的身后,苏墨取下胸口的簪花漠然无情的随手一抛,好看的簪花在空中划过一道绚烂的弧度,准确无误的掉进了垃圾桶。 如此薄凉。 “一会儿会有人来送你回去。”跟着,他与那个女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临走前,我看见那个女子转头意味不明的深深看了我一眼。 苏墨走后,我这才在化妆间找自己的包包,我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个陌生人提的那个条件如今还算数吗? 我找到手机提出电话号码打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里面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一时间有些分不清男女,显然,声音是经过处理的。 “喂。” 我也不怯场,开口就问:“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算数。” 我呼了口气,心安定下来。 “我已经嫁给苏墨。”我说,意思就是要他准备好钱和股份。 “我只能给你一部分股份和一部分钱。” “为什么?”不是说只要我嫁给苏墨,他就会给钱和股份吗? 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也没说给多少啊? “剩下的,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拿。” “什么意思。”我明白过来,他还想我做些什么。 “如果你能让苏墨爱上你,剩下的钱和股份我会一分不少的都给你。” 我突然觉得,我走进了别人设计好的圈套中,可是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 听着那头传来的盲音,我亦是茫然,让苏墨爱上我?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苏墨爱上我呢? 我原本充满希望的心再次灰白起来,对于我这样一个不懂情爱的人来说,这是一个难以胜任的任务。 我拒绝了苏墨派来送我的人,让我的助理童悦过来接我。 我的车还在停车场,我的脚现在受伤了,不能开车,得叫个人来把车给我开回去,顺便把我也带回去。 童悦很快就找到了我,见我一身婚纱,她意外:“怎么换婚纱了?不过这身比那身似乎更亮一些。” 我并不是很喜欢高调的东西,所以与苏璟选婚纱的时候,我只选了一身低调大气的婚纱,而我身上这身,显然就要高调许多。 注意到婚纱上闪闪发光的钻石,童悦惊异:“这是钻石没错吧?” 我抿着唇瓣点头。 童悦欣羡起来:“哇,苏璟这可真是花了大手笔耶,如果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花钱,就说明他是真的爱你。” 我对这样的理论不敢苟同,也没有辩驳,只平淡的说:“我刚刚已经结婚了,但是嫁的人不是苏璟。” 童悦愣住:“那是谁?不嫁他你还能嫁谁?” “苏墨。”我淡如风的吐出那个人的名字。 童悦好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些激动的抓住我的手臂我问:“你刚刚说你跟谁结婚了?” 她抓的地方正好是林乔微抓过的地方,有些疼,我挣了一下,皱着眉又将那两个字重复了一次:“苏墨。” 第7章 我才十八岁 注意到我的动作,童悦低眉就看见我手臂上的淤青:“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视线在我的身上搜寻,跟着就又看见我手腕上的淤青,又惊叫了一次:“这又是怎么回事?” 手腕上的那处是我要扇苏墨耳光的时候被他抓出来的,虽然青了,但是并不疼,相比下,被林乔微抓的那处就要疼许多了。 我收回手,并不在乎这些,但是这伤让我又想起了下午看见的那一幕,心情抑郁起来。 “扶我去更衣室,我要换衣服。”我总不能穿着这身婚纱走出去。 换衣服的时候,我嘱咐童悦道:“我与苏墨结婚的事你知道就行,谁都别告诉,我不想这件事宣扬出去。” 苏墨结婚的阵仗闹的这样大,虽然与他结婚的是我,好在新娘的名字不是我,这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为什么不能宣扬出去?那可是苏墨哎,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嫁给他吗?”童悦咋呼道。 我能理解童悦这般喜欢八卦的人却要将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压在心底的压抑,她只怕是浑身的细胞都在翻涌,却又不得不压着,对她来说,那是一种憋屈。 童悦是除外婆和郭姨外与我最亲近的一个人,所以我并不想隐瞒她。 “我才十八岁。”我提醒她,一个十八岁就结婚的明星,这让外界的人怎么看?怎么对我评头论足? “总之你管好自己的嘴。”我提醒道。 “知道了。”童悦泄气,这样的消息只能自己知道,她表示十分遗憾。 三月底的天气依旧有些凉,尤其是在早上和晚上的时候,从酒店出来,迎面就扑来一股寒气,让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童悦将我送到家已经九点,我的脚受了伤,好在最近也没有工作,倒是可以在家好好养伤。 “你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就好。” 外婆最近的身体不好,住在疗养院,我今晚倒是可以偷个轻松。 可是明天,依旧避免不了要对她解释这件事情,我只希望她的身体状况能承受这样的消息。 见我扭伤脚,郭姨心疼的唠叨了好一阵,又打电话把李医生叫了来。 送走李医生,我想听会歌放松郁闷的心情,耳机连上,音乐刚响起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我有些不悦,见是一通陌生的电话,于是我没接,直接挂断。 刚响起的音乐再次被接入的电话打断,见还是那通电话,我想对方应该是真的要找我,这才滑下接通。 “喂?” “你在哪里?”里面传来一道低沉清冽的男音。 我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却又想不起来,便问:“你是谁?” “我们刚举行完婚礼,你这么快就忘记我是谁了?”对方凉凉地提醒,似乎十分不悦。 苏墨?我皱眉,他怎么会有我电话? 想到苏墨的身份,我很快释然,他这样的人,想查点什么,只要动动嘴皮子,就会有人将资料送在他的手中。 “有什么事吗?”我拿了个枕头放在身后,坐起身轻淡的问。 “你现在在哪里?”他声线冷硬。 “当然是在家啊。” “哪个家?” 他这话让我皱起眉,还能哪个家?我当然就只有外婆这一个家。 我还没有说什么,他的声音就再次传来:“我不是已经安排人送你回来吗,为什么你不在。”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难道他所谓的送我回家不是回我自己的家吗?那是回哪里? 一道清明的思绪在脑海中闪过,我一下子反应过来,我与苏墨已经结婚,以后我与他就是夫妻。 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而我,竟然没有一点这样的觉悟。 这也怪不得我,我以为,苏墨与我结婚只是走个过程,并没有打算与我过所谓的夫妻生活,却不想…… 苏墨这通电话让我毫无准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没有听见我的声音,他再次扬声:“我派人过来接你。” 他话音未落,郭姨的声音又从楼下传来:“小姐,苏少爷来了。” 我有些走神,苏少爷?肯定不是苏墨,那么就是苏璟了,他来做什么? 郭姨的声音刚落下,苏璟已经走进我的房间,出现在我眼前。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进来就咄咄逼人的问,与平常的阳光比,此时的他有些冷沉。 “我为什么要接?”我淡声反问。 让我看见那样肮脏的事情,他还指望我既往不咎的接他电话?他是不是想的也太美了些。 “立刻和他分手!”耳边响起苏墨冷峻迫人的声线,我这才注意到他还没有挂电话。 第8章 我要听见你跟他说分手 我有种被人窥探秘密的不爽和薄怒,刚想挂上电话,那头的苏墨像是能看见我的想法似的,阴冷又强势的扬声:“我要听见你跟他说分手。” 我点在手机上的手顿了一下,虽然很想挂掉,可是我想起在化妆室他对我的强势和羞辱来,竟然心生畏惧,当真就不敢逆了他的意思。 苏璟我惹不起,苏墨,我更惹不起! “你来的正好,我也正想给你打电话。”淡淡的看了苏璟一眼,我心平气和的,没有任何情绪。 苏璟应该也知道我要说什么,身上的气焰软了一些,急急解释:“我与林乔微……” 他刚开口,我就冷漠的打断他:“你与林乔微如何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明天的订婚宴取消吧,我们结束了。” “我不同意!”苏璟压下去的焰火再次升腾起来,并且比之前的还要猛烈。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明天的订婚宴取消,你同不同意与我无关。”我敛下长长的眼睫不再看他。 “难道你不想要叶家了?别忘了,现在只有我能帮你。” 他这是在威胁我?还是提醒我? 我平静的心像是掉进了一个冰窟窿,漫无边际的寒冷将我包围。 到底是我识人不清,还是我太过单纯,吃过的饭没有别人吃过的盐多,竟然会觉得他干净阳光简单,并且很快就被他的好打动,甚至有了想要接受他的打算。 我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失望和暗淡:“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好,叶家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不用你操心。” “是吗?”他脸上的笑忽然变得阴凉起来,透着丝丝诡异,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楚楚,得罪我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才是真正的苏璟吧,我竟然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我不是只能嫁给你而已。”我扬起头清冷扬声。 “你除了能嫁给我还能嫁给谁?”苏璟自信飞扬地挑眉,似乎是对我势在必得。 耳边再次传来苏墨迫人的声音:“告诉他,你已经是我的人。” 我张了张唇瓣,努力过,可是那句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我一点都不想承认我已经嫁给一个恶魔的悲惨事实,更无法接受我才十八就已经走进婚姻的围城。 我抿着唇瓣,瞪着一双燃烧着焰火的眸子看苏璟,一言不发。 “怎么?心疼了?害怕他会因此受到伤害?”苏墨冷笑,薄怒的声线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吞噬着我的心脏,让我恐慌。 苏璟却在这个时候走过来,冷魅的视线一瞬间变得柔和,变成我认识的那个苏璟,温暖的,舒心的苏璟。 他抬手来抚摸我洁白的脸颊,声线带着诱哄的柔软:“楚楚,你现在除了能嫁给我已经无路可走,乖乖听话,不要拒绝我。” 我侧过脸躲开他的碰触,脸色再次变了变,为自己识人不清感到难过和愤怒。 我前段时间拒绝了很多人,也得罪了很多人,如果没有嫁给苏墨,我的确只有苏璟这一条路可以选择。 这是我之前为什么打算忘记那段肮脏的所见而准备继续与他订婚的原因。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有了另一个选择。 “就算无路可走我也不会找你,我不接受背叛。”我一字一句,坚定的对他说。 苏璟原本柔和的眸子一下子阴暗下来,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阴冷道:“这可由不得你!” 说着,他就凑近我,钳制住我想对我用强。 我挣扎着紧张起来,脚也疼的厉害,我尖叫道:“苏璟你混蛋,你放开我。” 苏璟阴鸷的低沉道:“这是你自找的,你现在若是收回那句话,我说不定还能放开你,不伤害你。” 他暴戾地撕扯着我的衣服,狂暴的吻落在我的脖颈上,让我害怕的浑身颤抖,让我惊惧地哀嚎惨叫,心里恐惧一片,我甚至已经听不见苏墨在那头暴怒的吼了些什么。 这样的苏璟吓到了我,我有些害怕起来,喘息着,软弱道:“我们不分手。” 阴鸷在苏璟的身上缓缓退却,我戒备地看着压在我身上的苏璟,看着他缓缓露出一抹孩子般天真的笑来,“真的?” 我已经顾不得其他,吸了口气,压下那些恐慌,尽量让自己镇定,“真的。” 苏璟喜笑颜开的低下头来亲吻的我额头说:“楚楚,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这时,电话那头的苏墨冷笑着恶狠狠道:“还没有女人敢公然给我带绿帽子,你是第一个!叶楚楚,你真是好样的!你将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一把摘掉耳朵上的耳机,不想再听见他的只言片语。 他们一个个都这样威胁我,权势大了不起?我薄怒的想,苏墨,我就给你戴绿帽子了怎么着! 我正想着,苏璟已经再次低下头来,亲吻我的唇瓣,我不知道苏墨有没有挂电话,我故意发出暧昧的呻吟来。 第9章 赔钱! 见我回应,苏瑾的又开始变得狂躁,对我也再无一丝怜惜,吻像是暴风雨一般狂躁,我只是想气气苏墨,想报复他给我的羞辱,并不是真的想给他带绿帽子。 眼看事情要一发不可收拾,我悄然摸上床头上的台灯,朝苏瑾砸了下去…… 他的头上出了血,但是并没有昏过去,他晃了晃身子,抬手摸到一手的血。 我缩在床角,神经紧绷的看着他。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用祈求的口吻,声线轻柔的对我说:“楚楚,不要抛下我,明天的订婚宴,我请你一定要来。” 音落,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样的苏璟,与之前那个阴邪的他相差甚远,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但是我已经不再相信他,因此并没有将这样的他放在心上。 上来一看究竟的郭姨见我缩在角落,担心的问:“小姐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我没事,时间不早了,你也去睡吧。” 但见我疲惫的样子,她没有多问:“那你好好休息。” 我听见楼下传来说话声,奇怪这么晚了谁回来?便一瘸一拐的下了楼,才知道是外婆回来了。 “外婆,你怎么回来了。”我站在楼梯口问。 外婆仰头看了我一眼,阴着脸,情绪似乎不太好。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有些做贼心虚,她不会是已经知道我私自与苏墨结婚的事情了吧? 见我久久不动,也不说话,外婆扫了我一眼,挑眉:“明天就是你与苏璟订婚的日子,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我正琢磨着要如何开口,门铃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我心里有些不安,不会是苏墨吧? 我并不希望苏墨这个时候出现,因为我还没有对外婆坦白,我怕身体不好的她会接受不了这件事而病倒。 我有些紧张,想叫郭姨不要开门,我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郭姨已经迅速将门打开。 而来人…… 来人不是苏墨,而是林乔微母女。 林乔微的妈妈许芳雅一进来就没给好脸色好脾气,张嘴就脾气火爆的嚷嚷:“叶楚楚!你给我滚出来!” “你们来我家干什么?”我外婆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这里不欢迎你们!出去!” “死老太婆,你以为我愿意来?”许芳雅口无遮拦。 她这样不礼貌的叫我外婆,我当下就升起些恼意,厉色道:“林夫人!还请嘴下积德!若是不给自己积点德,小心你永远生不出儿子,就算生了,也没屁眼儿!” 我知道,我父亲,不,应该是林盛德,他喜欢儿子,也一直都想要一个儿子,然而,许芳雅跟着他这么些年却也只生了两个女儿。 我还知道,许芳雅生完二闺女后身体大不如前,已经很难再怀孕,为了要个儿子,她从未放弃治疗,所以,儿子对于她来说是她的痛处。 我那话一出,许芳雅的脸色果然就有些难堪起来。 “妈!你这是干什么呀!我们回去啦!”林乔微拉着许芳雅,试图将她带走。 许芳雅推开她:“我不走!这件事得不到一个交代,我说什么也不会走的!” 说着,许芳雅就挣脱掉林乔微的手自顾自的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环胸的坐下。 “妈!”林乔微跺着脚:“你这是干什么呀!姐姐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看她就是有意的!她就是不想你好!她那么歹毒的人,有什么脸做你的姐姐?以后不准你再叫她姐姐!你认她这个姐姐,人家还不一定认你这个妹妹呢!”许芳雅愤愤不平。 我轻笑:“可喜可贺,林夫人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至少您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女儿根本就不配叫我姐姐。” “你……”许芳雅张嘴就想骂,林乔微再次拉她。 “妈!难道你嫌我们还不够丢脸吗?我们走吧!” 我冷笑的看着林乔微摆着柔弱善解人意的面具做尽恶毒之事。 她的话,哪一句不是点在要害之处?她这哪里是在劝自己的母亲啊,她这摆明就是在煽风点火啊! “走什么走!你一个女孩子,脸比什么都重要,如果留下疤,你以后怎么谈对象?怎么嫁人?”许芳雅恼火的吼自己的闺女,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这么软弱!受了气就要讨回来!别跟个小媳妇似的!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被她这一吼,林乔微当下就低下头弱弱的闭了嘴。 女儿不拖后退了,许芳雅别过头,终于有时间来看我了:“说吧,把我女儿弄成这样你打算怎么办?” 听着许芳雅的话,外婆将询问的视线投向我,无声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冷笑了一下,厌恶的看着那对母女,她们难道就不知道不要脸几个字是怎么写的吗? 我还没有开口,外婆已经在许芳雅的对面坐下,身上散发着迫人的气势:“那么林夫人想怎么办?” “赔钱!”许芳雅强势的吐出两个字。 “你想我们陪多少?”外婆问。 “我女儿的精神损失费,毁容费,医药费,手术费,青春费,林林总总加起来,我要一千万。” “好大的口气。”我外婆眯着眼,鼻音很重的哼了哼。 我忍无可忍,冷冷扬声:“我烧给你如何?” 她们怎么不去抢银行? “你这是在咒我死哪!”许芳雅怒视着我,眼底的怒火似是要将我烧成灰飞。 我凉薄的勾唇,嘲弄道:“你还不笨。” “死丫头!居然敢咒我死!果然是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一点教养都没有!” 听到许芳雅这话,即便外婆从小就教导要沉静温婉,要举止娴雅的我也破了功。 她碰触了我的底线,一气之下,我抄起手边的装饰品手一扬就朝她砸了去:“滚!从我们家滚出去!” 外婆也冷冷扬声:“送客!” 一声令下,家里的佣人蛮横的将许芳雅母女赶了出去。 没有了那对母女,家里终于清静了,我和外婆都好半响没有吱声,只有佣人收拾我打碎装饰品的‘哗哗’声。 我母亲,是我与外婆心里谁也不想碰触的痛。 没几分钟,门铃又响了起来,大家都以为还是那对母女,因此谁也没有去开门,都像是没有听见似的。 一遍又一遍,对方似乎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还没完没了了? 面对此起彼伏的门铃我终于忍无可忍,而且外面的人还是那对让我讨厌到骨子里的母女,我的忍耐心彻底消失。 “郭姨开门!” 第10章 苏总有何指教? 我要砸残了那对母女! 带着这样的狠劲,门刚打开,我就将手里准备好的空酒瓶砸了过去。 “叫你们滚听不懂人话吗!” “哎呦!” 我愣了一下,怎么是男人的声音? 苏墨站在门口阴暗的地方,即便屋中的光没有照在他的身上,我却还是将他一眼认了出来。 他就是这么一个鲜明的人,有着强烈的,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我的心一紧,他怎么来了? 想之前我给他“戴绿帽子”的事,我有些心惊肉跳。 虽然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可是刚才我明显看见他迅速侧开身躲开了去,那么酒瓶砸到的不是他喽? 意识到这一点,我暗自松了口气,至少我没有罪上加罪。 微微向前一步,苏墨站在门口的光晕里,像是一个披星戴月而来的王子,优雅岑贵。 他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挑,神色微冷:“这么不欢迎我?火气这么大。” “我……我不是冲着你的。”我动了动唇瓣解释。 “这位可是华盛集团的总裁苏总?”外婆认出苏墨来,问。 “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华盛总裁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外婆对苏墨说话的时候似乎带着几分不待见的不悦,甚至就连表情也十分严肃。 难道他们有什么过节? “叶老夫人严重了,我只是来接我的妻子而已。”苏墨儒雅的微笑,闲谈举止优雅从容,声线不咸不淡。 “你的妻子?”外婆疑惑:“谁?” “您的外孙女,叶楚楚。” 随着苏墨悠远的话音,外婆严厉的视线立刻射向我,冷声质问:“这是这么回事?!” “郭姨,我好疼。”我已经感觉到外婆的怒火如滔滔江水,为了自己好,我忙扑向郭姨,向她求救。 现成的苦肉计不用白不用。 郭姨打小就疼我,自是看不得我挨骂,立刻心领神会,开始配合我:“你真是的,既然扭伤了脚就好好休息,还跑下来,这只脚是不想要了怎么滴,来,郭姨扶你上去吧。” 我悄悄用余光朝外婆的方向瞄了眼,见她一脸威严的容颜似乎有所缓和,我提着的心也稍稍松了口气。 我想她对我应该不是那么生气了,苦肉计果然十分有用啊。 此时,我无比感谢那两个香蕉皮,是它们拯救了我! “丫头,过来。”外婆叫住我。 “哦。”我乖巧应声,在郭姨的搀扶下坐了过去。 “丫头,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婆问的直接,我一时间有些答不上来。 我不想将苏璟背叛我的事说给外婆听让她生气,但若不说那些事,我要怎么编一个我中途嫁给苏墨的理由? 我正磨着脑经,我该怎么对外婆解释,苏墨却在这个时候开口帮我解了围。 “这个问题,外婆何不问我?是我逼迫她嫁给我的。”苏墨悠然出声,将外婆那两个字叫的顺口又闲适,无比自然。 我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他会为我解围。 我斜眼瞅了他一眼,见他一贯的气定神闲,丝毫没有难为情的模样,顿时有些忍不住的腹诽,这人的脸皮只怕是比城墙还厚。 外婆盯着苏墨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厉声对他说:“苏总难道不知道楚楚已经有婚约了吗?明天就是她与苏璟的订婚宴,你这样做,将叶家与苏家置于何地?” “苏家那边外婆不用担心,我自会处理。”苏墨淡然道。 “楚楚才十八岁,你们领不了结婚证,就算办过婚礼,你们也不是合法夫妻,只要我不同意,这门婚事完全可以不算数。”外婆改口又道。 显然,我嫁给苏墨她似乎有一百个不愿意。 苏墨牵起唇线,勾起一抹邪魅的轻笑,完全不将我外婆的话听在耳中,他浓密的眉毛眉飞色舞的一扬,他的属下立刻会意,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将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 苏墨轻笑着,胜券在握:“那又如何?只要有这个,我们就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 这不是之前他叫我签字的结婚协议吗?原来他早就算计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所以早有准备啊! 奸诈! 外婆拿起那份协议,当她翻到我的签字,脸色立刻就变了变,我觉得,她的火气比她之前得知我与苏墨结婚还要猛烈。 我正襟危坐,立刻察觉到,我似乎闯了更大的祸,奈何我的一只脚受了伤,走不掉,只得在这里承受着外婆那压抑着的,如海啸一般的涛涛怒火。 “送客!”外婆底气十足的扬声。 面对我外婆的怒气,苏墨面不改色,微笑着,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楚楚现在是我的妻子,是我的人,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我想外婆不会这般不通情达理吧。” 第11章 离开叶家 楚楚?叫得真亲热,我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还有,他是来跟我外婆叫板的吧? 我觉得苏墨那笑特别狡诈,像一只伪善的狐狸。 我不知道外婆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我想,他们之间肯定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所以,她不高兴我嫁给苏墨。 “在楚楚是你媳妇前,她还是我外孙女呢。”跟着,外婆又补了一句:“我就是不通情达理了怎么着?” 我暗自给我外婆竖起大拇指,我想苏墨也没有想到我外地会这么不讲理,这么蛮横吧。 “叶总能否借一步说话。”苏墨也不生气,淡挑墨眉。 我注意到苏墨对外婆的称呼改了,于是我想,苏墨大概是想与外婆谈什么公事。 外婆与苏墨去了二楼书房,书房的门是关着的,因此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 不过他们出来的时候,外婆对苏墨的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一口一个孙女婿,叫的那叫一个热情,我怀疑,这个还是我外婆吗?确定没换人? 她刚才还那么语气不善,怎么现在就…… 我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是新婚夜,我也就不留你们在这里过夜了,楚楚以后就拜托你了。”外婆认真道。 相比于跟苏墨回去过劳什子新婚夜,我更愿意留在家里挨骂,所以当外婆这样说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急了起来:“外婆我舍不得你,今晚不要撵我走可不可以?”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以后你就是苏家的人了。” 外婆这两句话一下子就让我心酸起来,眼眶有些发红。 “外婆……”我拉住外婆的手,试图求情,让她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我。 可是外婆却推开了我的手,饱满沧桑地别过脸,挥了挥手:“去吧……去吧……记得要常回来看外婆。” 这时,苏墨的手机响了起来,我见他看手机的时候皱起了眉,我想这肯定是通让他不痛快的电话,便期待着他能扔下我自己走。 可是,我的期待落空了,苏墨上前来抱起我对我外婆说:“改天我们再一起回来看您老人家。” 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这句话都让人觉得温暖,外婆对他也更加满意:“有苏总这句话,我老太婆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了。” 苏墨这个人虽然之前与我外婆叫板,对我也是总是一副冷冰冰又可恶的嘴脸,可是现在,他对我外婆还是十分礼貌谦和的。 我不由得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最后,外婆再次看向我,她复杂的点了下我的头,万般无奈的叹了声:“好好照顾自己。” 我听得出她对我依依不舍的感情,一时间也是复杂万分。 我一时间情动,就从苏墨的身上跳下来抱住外婆,哽咽起来:“外婆……” 我一点都不想走,也一点都不想离开她离开这个家。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产物,我觉得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就这么哭了起来,眼泪止都止不住。 我一想到以后我不能再在外婆身边,只留她一个人在这里我就难过心酸。 外婆拍着我的背说:“你长大了,我也老了,以后的路我不能再陪你了,你要学会自己独立。” “嗯。”我吸着鼻涕点头。 突然,外婆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要记住,苏墨这个人,远比你看起来的还要深沉内敛,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我愣了一下,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哎!”又叹了口气,外婆再次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我想起之前外婆对苏墨的态度,想问她跟苏墨到底有什么过节,事关自己,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了解透彻比较好。 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车子行驶在路上,我生长了多年的家,那片我熟悉的风景一起渐渐消失在我的眼里,我心里的不舍越发浓郁,眼底的泪花像是断了弦的箭,怎么也止不住。 从此,我将住进另一个陌生的家,并且与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生活。 一路上,苏墨都没有说话,神情阴沉,气息冷冽,他不说话,我更不敢说话,毕竟,之前我还做着要给他戴绿帽子的样子…… 车子七拐八拐,终于到了苏墨家。 黑暗里,欧式风格的建筑像是一个巨大的怪兽,气势磅礴又富丽堂皇,给我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这里不是我的家,所以才会让我觉得冷冰。 苏墨打开我这边的车门试图抱我下车,我拒绝了,说:“这里没有观众,也没有我的家人,你不需要做戏。” 我明白,不论之前,还是在婚礼上,他那么体贴的对我,离不开做戏二字。 第12章 简姿其人 我听见他妖凉地轻笑了一下,然后就冷酷无情,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单脚着地,一蹦一跳的往那栋金碧辉煌的房子蹦去。 刚走到大门口,我就听见一阵调笑的欢呼声。 我站在门口,看着屋中那些人,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男男女女好些人。 他们看见我,都静了下来。 “新娘子来啦,来来来,过来坐。”徐思言对我招呼道。 我自认自己并不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女孩,小时候的经历造就我喜安静的性格,所以我也不太会与人相处,更不太喜欢与陌生人接触。 我正踌躇着要不要过去,却见苏墨忽然抬起清华的眸子向我扫来,清冷的两个字从薄唇间温雅溢出:“过来。” 我有些不情愿,却又不得不一瘸一拐的朝他们走去。 坐在苏墨身侧的女子我之前见过,就是送结婚协议来的那位女子。 此时的她不再是一身严谨的职业装,反而是穿了一身修身的长裙,栗色卷曲的长发披散着,透着女人才有的妩媚和窈窕。 不可否认,她是一位不可多见的美女。 看见我来,她丝毫没有要让位的意思,就像是根本就不知道我来了一般,她叠着修长的腿,头也不抬的挨着苏墨旁边的位置气定神闲一动不动地坐着。 她敛着长长的眼睫,莹白如玉的指尖摩沙着酒杯的边缘,像是在走神。 但是我可以确定,她并没有在走神,因为我进来的时候,我看见她看我了,还是下午那种意味不明的神色。 气氛有一瞬的僵硬沉寂,有些人甚至饶有趣味的在我和那女子身上徘徊,有着看好戏的恶趣味。 徐思言见苏墨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干笑着出声圆场:“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简姿,苏墨的秘书。” 她帮我与那位美女做了介绍,然后又对大家说:“我想这位我应该不必多说了,苏墨今天的新娘,叶楚楚女士。” 叶楚楚三个字一出,果然就有人问了:“叶楚楚?不是说新娘叫司语吗?是苏墨的同学来着,我看见那个画报上写着的……难道是我记错了……” 那人话一出,就感觉气氛更加僵硬了,于是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他扫了眼众人,想问问我说错什么了吗?却是怎么也问不出口,最后他将求救的视线投向徐思言,两手无辜的一摊,我没说错什么吧? 徐思言对他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再次开始打圆场:“今天是苏墨大喜的日子,是个值得开心的日子,那些不开心的事大家今晚就忘了吧。” 最后,徐思言的视线落在简姿的身上,微笑着,打趣道:“简姿,简小姐,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你无须继续对你的老报备行程,劳烦你给新娘让个位可行?” 简姿终于抬起眼睛向我看来,又看了眼苏墨,见苏墨也在看她,于是她挪了位子。 我不知道苏墨看她的视线里是不是透着什么命令之类的东西,但我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哎,谢谢我们的简小姐,就知道我们的简小姐性格好,人也大方有气质。”徐思言语言轻快的拍着简姿的马屁,丝毫不违和狗腿,反而给人一种绅士有风度的感觉。 简姿白了他一眼:“吃再多的糖也抵不过徐少你的那张嘴。” “简小姐过奖。”徐思言微笑回之。 见我还站着一旁没有动,徐思言再次开口:“我们的新娘还站着干什么?坐下呀。” 注意到我单脚站地,徐思言懊恼的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差点忘记了我们新娘腿脚不便。” 他扫了眼神色寡淡,置身事外的苏墨,自然不会要他来扶我。 身为苏墨的朋友,我想徐思言对苏墨的脾性多少也有几分了解,因此他不可能开口让苏墨怎么样,于是他只好亲自过来扶我坐下。 我没有拂却徐思言的一番好意,在他的搀扶下坐到苏墨的身侧。 “来来来,祝我们苏少新婚快乐。”徐思言递给我一杯红酒,端起酒杯说。 我不会喝酒,酒量也不好,但是我也并不矫情,随着他们干掉了杯中的红酒。 我喝的有些急,呛得咳嗽起来:“咳咳咳。” “我们的新娘这样不行啊,酒量要好好练练啊,不然以后是要吃亏的。”徐思言调侃。 徐思言果然是一个活跃气氛的好手,今天发生新娘换人这样诡异的事情,再加上简姿和范少奇明显情绪上不快的两个人,他都没能让气氛再僵持下来。 第13章 订婚宴继续 苏墨唇角含着几分浅笑,但是自始自终,他都没有说话,都是别人在闹,他神色清淡的看着他们在那里闹,时不时喝一点小酒,眯着慵懒的眼睛一派闲适。 我亦是如此,安静的坐着,看那些人闹。 那一杯酒后,我又被徐思言灌了一杯,酒劲上来之后,我的两个眼睛就开始打架,实在扛不住了,我倒头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在做梦,我觉得我倒进了一个温暖结实,透着茉莉花清香的怀抱。 我记得苏墨的身上就是这样的味道,难道我倒在了苏墨的身上? 我想从他身上起来,可是困倦的我却是怎么也起不来,浑身懒懒的,提不起力气。 我还感觉有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环住了我的肩膀,压着我,让我更加动弹不得了,我很想睁开眼睛去看,可我却是怎么也无法将沉重的眼皮睁开。 很快,我陷入了沉睡中,我踏实的睡了一会儿安稳觉,但是没有多久我就又开始睡不安稳了。 因为我总觉得有人在挠我痒痒,让我浑身酥麻,还有种陌生的感觉在身体里叫嚣,迫使我伸出手,像是救命稻草一样抱住了什么。 我隐约觉得那是个人,我想放开,但我的意识已经由不得自己做主,只得顺从心底想法紧紧抱住那个人不松手。 酥麻的感觉让我忍不住的身体发颤,像是浮在海上的浮萍,随着波涛起起伏伏。 跟着,我就感觉到一阵疼痛…… 整个人愈发昏昏欲睡起来。 早上的时候,我是被电话吵醒的。 我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摸到自己的包包,把手机拿出来滑下接通键,困倦的喂了一声。 “叶楚楚!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在睡觉!你昨晚死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在家?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里面传来苏璟妈妈的怒火声,我猛然想起今天是我和苏璟订婚的日子,一个激灵,这下我什么睡意都没有了。 “不好意思,我马上就过来。”我边道歉,边起身。 “去哪里?”低沉的男音传来,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我微微侧头,就对上苏墨那双深邃晦暗的眼睛,我这才反映过来,我已经结婚,不用再与苏璟订婚。 当丝滑的被子从我身上落下,落在我的腰处,当我注意到我一身光滑,当我感觉到苏墨似乎也同样一身光滑,又当我感觉到下身的疼痛以及身体的酸痛,我整个人陷入了更深的僵硬和呆愣中。 我们昨晚…… 我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外泄的春光,开始语无伦次,甚至就连大脑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们……你……我……” 有些紧张慌乱的我不知道要怎么问才好,因此有些结巴。 我甚至有些接受不了,我就这样与苏墨睡了,我原本以为我们会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我们应该相敬如冰才对,却不想,我们居然坐实了夫妻之实。 怎么会这样? 面对就这样失去的第一次,我虽不矫情,但是依然觉得不舒服。 我一下子就从一个女孩变成了女人,这个事实,一时间我有点难以适应。 虽然这只是身体上一个细微的变化,但是在心理上,这层认知是不可磨灭的忧伤。 “你还没有回答我。”苏墨感性的声音打断了我迷乱的思绪。 我回神之际,见他已经穿好浴袍站在床边。 我想起苏璟妈妈打来的那通电话,见手机还在通话中,便拿起放在耳边,低低的说:“我……” 我刚发出声音,苏妈妈严厉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来:“叶楚楚!你配不上我儿子!” 我想苏璟妈妈已经猜到一些事情,但是她绝对不知道,我是合法被人睡。 苏璟妈妈的话让我笑了一下,配不上?难道他儿子就配得上我吗? 那头,苏璟的妈妈刚挂断电话,我的手机就又响起了动听的音乐。 承受了苏璟妈妈的一番指责,我心情不是很好,一见是苏璟打来的,我接起就说:“苏璟,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我们结束了,取消今天的订婚宴!” “我打电话只是想告诉你,订婚宴继续……”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有些厌烦的打断:“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我话音刚落,就听见他有些阴冷的说:“不要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想请你来参加我与林乔微的订婚宴而已。” 他与林乔微?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你们郎才女貌,挺般配的,真的。” 天生一对狗男女,怎么会不般配? 第14章 快打开电视 如今,苏璟在我心中,可谓是已经臭名昭彰,而且我是一个恨屋及屋的人,无比小心眼,因此,我对他已无任何好感。 我还是一个爱恨分明的人,我对好人和坏人的定义也非常简单,甚至有些像是无理取闹。 我觉得,只要是对我好的人就都是好人,对我不好的人就都是坏人,显然,如今的苏璟已经被列在坏人那一栏。 “你昨晚没回家?在哪里?我派人来接你。”苏璟说。 “不必了,我祝你们订婚愉快。”音落,我就挂上了电话。 此时的苏墨已经穿戴整齐,那头有些凌乱的碎发也被他梳理清爽,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优雅的贵气,精神抖擞的他有些盛气凌人的味道,无形中气势裴然。 经过这一闹,我已经忘记我失身的事实,如今回过神来,再想起,我已经平复许多,并且能做到淡然沉静的面对苏墨。 虽然已经记不清昨晚的事是怎么发生的,虽然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但是我想,苏墨肯定也是不乐意碰我的,因为我知道,他喜欢的人不是我。 我想,堂堂华盛的总裁应该也不会是那种乘人之危的小人,所以我觉得这应该是一出意外,毕竟我们昨晚都喝了酒。 “昨晚……”苏墨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沙哑开口。 我捏起拳头,真怕他说出他认错人之类的话来嗝应我,我可不想做别人的替身。 被一个男人想成另一个女人而丢了第一次,对骄傲的我来说,是一种羞辱和伤害。 为了自己的骄傲和尊严,我觉得有些话由我说出口似乎比较有面子,于是我截断他的话,抢先说:“昨晚的事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我知道你也是这样想的,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苏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冷魅道:“我如你所愿。” 我还是被刺了一下,原来他真的跟我猜想的一样,对我那么不屑。 我想,昨晚如果不是因为他喝了酒,哪怕是我自己送上门,他只怕也不会动我一根手指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我觉得苏墨眉眼透着冰霜般的冷然,甚至就连屋中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似的,凉飕飕的。 没有再对我说什么,苏墨转身走了。 听见关门声,我暗自嘀咕了句,真是莫名其妙。 难道我有说错什么吗?还是那样无所谓的话由我说出口,伤了他的自尊? 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见是童悦打来的,我这才接通。 “快打开电视!” 听见童悦咋咋呼呼,像是天要塌下来的声音,我忍不住皱眉问:“发生什么事了?” “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找到遥控器,打开电视,换到童悦说的台后就看见身着婚纱的林乔微和身穿西装一表人才的苏璟。 “你是说她们订婚了吗?我已经知道了。”我不以为意。 看着订婚宴现场热闹的情景,我无比庆幸,还好当初打算与苏璟订婚的时候我就准备低调进行,并且不让外界知道,否则,女主角换了人,这事还不知道要闹多大呢。 都说明星要靠炒作和头条才能越来越红,可是我并不喜欢见报,尤其是头条,甚至就连娱乐节目我也不怎么喜欢上,除非真的推不掉。 正因为这样,我被卡在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位置。 说红吧,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说不红吧,却又拍火了一部电视剧。 “你倒回去再看。”手机里传来童悦的声音。 倒回去,当我看见苏瑾说他要用金影做聘礼,三年后风风光光娶林乔微过门的时候,我愣住了。 苏璟这话什么意思?他是准备要收购金影吗?这就是他即将要展开的,对我悔婚的报复? 这些年,那对母女一直在处心积虑的收购金影零散的股份,为的就是想把我和外婆踩在脚下。 现在她们手中已经持有百分之十七的股份,若是再加上苏瑾手中的…… 我打了个冷战,有些不敢想结果。 在金影,大股东一共就只有个三个,除了外婆是其中一个外,还有一个从未露面的神秘股东仅次于外婆之下。 苏璟是最近才加入金影的,他手中的股份也是收集了一些零散股份,不算少。 如果我顺利与他订婚,那些股份最后都会属于我,如今这事一出,林乔微母女在苏璟的帮助下只怕是要一跃龙门,直接越过那位神秘股东。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怕她们更胜者会直接骑在我和外婆的头上,若是那样,那么金影岂不是…… 第15章 要不你打电话问问苏墨 要改姓! 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想起那个神秘人来,他说会给我一部分钱和股份,那么他的一部分会有多少? 我升起期翼来,开始给他打电话,他给我的回答是合约已经寄出,不出意外,下午就会到我手中。 我问他把合约寄到哪儿了,他说公司,还没等我问有多少股份,他就已经挂断了电话,等我再打过去,却总是占线。 我无奈,只好穿戴整齐,让童悦来接我去公司等。 下午两点,我果然收到了股份转让合同,我满怀期待,兴冲冲的拆开,当我看见上面的百分之四,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豁出去自己的婚姻,难道就值这点股份? 短信滴一声后,银行告诉我,我有三千万的进账。 这点股份,这点钱,能与那对母女搬回一局吗? 我觉得希望渺茫…… 金影的总裁助理慕苏楠这个时候提醒我道:“离股东大会还有两个月,我们还有时间准备。” 他的提醒让我清醒了些许,是啊,还有两个月才开股东大会,我还有时间。 从别的股东上购买股份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我没有钱,虽然刚进账了三千万,但是那点钱远远不够,而且此时的金影也需要钱。 我疲乏地陷在办公椅里,闭着眼睛,揉着眉心,思绪神游在外。 我又想起那个陌生人来,我猜测,他会不会就是金影那个多年来从未露面的神秘股东? 若是那样,我只要拿到他手中剩下的股份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当我猜测神秘人的身份,想到他只给了我百分之四的股份时就有些来气,他怎么可以那么小气!就给我那么一点股份! 他提的条件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我忍不住的又是一阵头疼,让苏墨爱上我? 虽然拍了几部情爱剧,可我……真的不懂爱情,也不会谈情说爱,这对于这样的我来说真的是一道难题。 我戳着脑门儿,对慕苏楠说:“你去忙你的吧,顺便把童悦给我叫来。” 慕苏楠出去后没多久,童悦就进来了。 别看童悦比我大好几岁,可是在心理年龄上,她明显比我要小好几岁。 我知道她平常喜欢看一些言情小说,并且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我清了一下嗓音,故作随意的对她说:“把你那些谈情说爱的书打包一下,借我也瞅瞅。” 童悦用一种看怪兽的眼神看着我:“哟,这人结婚了就是不一样了,居然知道思春了。”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为了掩饰我真正的目的不被她看穿,我漫不经心的说:“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趁我养伤的时候好好研究一下感情戏,省的导演总说我每次一演感情戏整个人都麻木不仁的,毫无演技可言。” “真的只是因为演技问题?没有别的?”童悦不死心的问我,死死盯着我,像是非要从我脸上盯出朵花儿来。 我抬眸,毫不心虚的迎上她的视线,淡淡的反问她:“你以为呢?” 见我这样,童悦败下阵来,有些泄气和失望:“好吧。” 我有些等不及了,站起身说:“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我们现在就去你家拿书。” 童悦翻箱倒柜,将她那些书通通翻了出来,然后打包,准备让我都带回去。 看着那整整一箱的书,我扶额:“我用不了这么多,你选几本你觉得特别好看的给我就行。” 于是童悦挑三拣四,从那一箱子书里面选了一些出来。 我从她选出来的书里随手拿了五本装起来。 “等我把这些看完了再来拿。”我对她说。 “也行。”童悦应道,又将那些书收了起来。 “好像是这栋吧……感觉这周围的风景好像有点像……”童悦有些不确定。 眨眼间,半个小时又过去了,送我回家的童悦在锦绣公馆这一代整整转了三个小时都没能将我送回苏墨的别墅。 这就是两个路痴呆在一起最大的悲哀,找不到回去的路! “下去敲敲门不就不知道了。”我有气无力地撑着头,看着那栋与苏墨的房子差不多的建筑,已经不知道将这话说了多少次了。 “每次都是我去。”童悦抱怨。 我扭头看她:“难道我去?” 童悦泄气:“算了吧,还是我去吧,我可不想明天的头条是某明星找不到家这样二的新闻。” 童悦下去后没有多久,就沮丧的又上来了,不用问,答案已经很明显。 “要不你给苏墨打个电话问问?” 我想到昨晚的事情和今早那小小的不愉快,当下拒绝道:“才不要。” 第16章 今晚去妈那里吃饭 顿了一下,我翻着白眼又补充了一句:“难道你觉得这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吗?” 让我打电话问苏墨他家的具体住址?这让我怎么张得开嘴? 难道我要告诉他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吗?我才不要给他看我笑话的机会! 我的视线落在手上的书上,脑海中浮现出这段故事的情节,女主给男主送爱心午餐,然后女主在公司等男主下班,两个人一起回家。 这一情节刚浮现就被我否决了,以我现在与苏墨的关系,似乎还不到这个地步。 我想一下,对童悦说:“你送我去国际大厦吧。” “去那里做什么?苏墨的家又不在那里。”童悦不解。 “问那么多做什么。”我低下头继续看书。 我让童悦送我到国际大厦的餐厅,然后又吩咐她去给我买一些东西。 昨晚走的匆忙,我没有拿衣服,今天穿的这身衣服是从苏墨的衣柜里拿的,虽然也是新的,但是我知道,这些衣服是他给另一个女人准备的,这让我很不舒服。 如非迫不得已,我也不会穿。 童悦将东西买回来后,为了犒劳她的辛苦,我请她吃了饭。 我正打算借我脚受伤为由,打电话给苏墨让他派辆车过来送我回去。 却不想他的电话打了过来。 “今晚去妈那里吃饭,过一会儿我来接你。” “我在国际大厦。”我忙报上自己的地址,还说:“我腿有些不方便,我就在这里等你行吗?”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挂上了电话。 对面的童悦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有办法。” 我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笑了笑:“只能说是运气。” 吃好饭,童悦临走前还不忘提醒我:“回去之后千万别忘了打听清楚苏墨家的地址,具体到哪条路,哪栋,哪号。” “知道了。”我扶额,这还用她说吗?难道我就这么二? 我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的好吗! 当太阳消失在天际,苏墨来了。 他只是看了眼地上的东西,跟着他一起来的男子不用他吩咐,就将那些东西掂了起来。 这个人我依稀记得昨晚见过,也听见徐思言叫他苏凡。 “谢谢你苏凡。”我道谢道。 苏凡扯了一下唇角:“少夫人不必客气。” 少夫人那几个字让我有些别扭,我笑了一下,便没有再应声。 苏墨的视线在我身上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抱起我,我刚想张嘴说我自己能走,他却已经低下头对我清冷的说:“你太慢了。” 我当下就闭了嘴,什么都不说了。 我就一条小短腿,的确是比不上他两条大长腿! 苏墨的妈妈住在郊区,有段距离,如果不塞车,要四十分钟左右。 苏妈妈知道我们今晚要来,已经在家门口等候。 我有些紧张起来,不知道一会儿的场面要怎么去应付。 没有人教过我这些,我也不太懂。 车子一停下,苏妈妈就迎了上来。 “不是说要你带楚楚早点过来的吗?怎么现在才到。”苏妈妈抱怨苏墨,但是她语气轻柔,丝毫没有指责的意思,想来也只是随口一说。 我从车上下来,苏妈妈笑脸相迎,格外的和蔼可亲:“这位就是楚楚吧?” 妈妈两个字对于我来说是个酸涩又灼伤的称呼,我已经多年不曾叫过,因此那两个字卡在我喉咙,怎么也叫不出。 苏妈妈倒是一个亲和又善解人意的人,也并不在意这些。 她知我腿受了伤,便上前来扶我一起进屋。 我不太喜欢与陌生人接触,下意识想挣脱,却又不好拂她的意,硬生生的忍住了。 对苏墨,我并不了解,也仅仅只知道他与苏璟同父异母。 看见这样的苏妈妈,我多少都有些意外,我见过苏璟的母亲,一个非常要强的女人,因此我以为苏墨妈妈也会是这样的人,却不想,她会是这么的温柔和蔼,这么好相处。 顿时,我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松懈下来。 我们刚走进去,就听见一道幼稚的同音传来:“妈妈骗人!不是说苏墨再进家门就打断他腿的嘛!” “小屁孩不准说话。”苏妈妈瞪了眼那小孩,让他闭嘴。 “哼!妈妈坏!”那小孩生气的扭过脸去:“以后再看见蟑螂妈妈你自己解决。” “小屁孩!”苏妈妈磨牙。 我愣了一下,这位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孩子难道是苏墨的弟弟? 我顿时有些忍俊不禁起来。 给我第一感觉,和善温和又娴雅的苏妈妈此时这样孩子气的一面更是让我跌破了眼镜。 “让楚楚见笑了,他是苏墨的弟弟,苏恒。” 第17章 第二个认为你丑的人 “没有。”我尴尬的笑了笑。 “臭小子,还不叫姐姐。”苏妈妈对苏恒吼道。 苏恒闻言,扭过头看向我,幼稚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跑过来,仰头问我:“姐姐和哥哥是什么关系?” “姐姐和哥哥是夫妻关系。”苏妈妈对他解释。 “什么是夫妻关系?”苏恒不懂的问。 “夫妻关系……就像我和爸爸那样。” 苏恒了然:“哦,我明白了,就是那种能睡在一起的关系。” 我:“……” 苏妈妈顿时炸毛:“苏恒!这都是谁教给你的!” 苏恒忙激灵地跑开,还不忘将脏水泼到苏墨的身上:“都是苏墨教给我的,你找他算账去。” 我看向苏墨,却见他皱起了眉。 看见这样的苏妈妈和苏恒,我不由觉得奇怪,这样的家庭,怎么会养出苏墨这么一个淡定如水,总是如老僧入定般从容的人来? 难道他不应该也像苏恒那样活泼好动才比较有科学一些吗? 顾着我脚有伤,不宜走动,苏妈妈让苏墨把我送到楼上去休息。 “吃饭的时候我上来叫你。”淡淡的扔下这句话,苏墨就出去了。 我坐在床上,无聊地打量着这间陌生的房间。 我想这应该是苏墨以前的房间,因为这里摆着许多他以前的照片奖状以及奖杯。 我注意到苏墨身穿军装的照片,便忍不住的拿起来细细观看。 看见这张照片,我不由得想起一件往事来。 其实我最喜欢做的事情是跳拉丁舞,而我最大的梦想是站在最耀眼的舞台上与世界各地的拉丁高手一较高下,拿最瞩目的奖杯,获最大的荣耀。 可是这个梦,在我十三岁那年就破碎了…… 我又想起了那个与我共经历过生死的大哥哥来,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是否已经当上了军官? 我十分遗憾,我不曾见过他真实的样子,也不曾知道他的名字,如今茫茫人海,即便想找都找不到。 我想起他曾经说要娶我的话来,忍不住失笑起来,他如今身在何方都不知道,又要怎么娶我?怎么对我负责? 我知道,那不过是他随口安慰我的一句话而已,可是每次想起,我都会忍不住的憧憬。 他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了伟岸的身影,所以,他虽是戏言,可我却半真半假的有些认真起来。 想到如今我已经嫁人的事实,我又忍不住怅然起来,有些失落。 “姐姐你也觉得苏墨这张照片很丑很好笑对不对。”苏恒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回神,顺着声音低头看去,就看见苏恒扬着可爱白嫩的小脸瞅着我。 他这样可爱,让我忍不住的想起与母亲一起离开,也总喜欢对我撒娇的弟弟。 我心一软,十分不忍心让他不开心,便顺着他的意思煞有介事的点头:“嗯,是很丑。” “耶!”他高兴起来:“姐姐是第二个也这样认为的人。” 不用说,第一个肯定是他了。 “我喜欢姐姐。”苏恒认真的说。 我微微一笑,摸了摸他可爱的蘑菇头,与他也更加亲切起来。 “我一点都不喜欢司语姐姐,她以后还会再回来吗?” 我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我并不了解司语,对她与苏墨之间的事情也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 我想起昨晚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听见有人问苏墨,说司语明天晚上八点的飞机,你要不要去送送她。 明天?不就是今天吗?我又看了眼时间,才六点,离八点还有一些时间。 他会去吗?我忍不住的想。 我与苏恒玩了会儿游戏,苏墨就走了进来,对我们说:“吃饭了。” 苏恒很快忘记他与苏墨有仇的事实,跑过去对苏墨举起手:“哥哥,抱我下去。” 苏墨挑眉:“那姐姐怎么办?” 苏恒看了眼我受伤的脚,勉为其难的说:“好吧,我就勉强做一回绅士吧。” 临走前,他还不忘扭头对我耍帅的说:“千万别迷恋哥,哥只是一个传说。” 我被他臭屁的样子逗乐,忍不住掀起唇线,在脸上扬起一抹忍俊不禁的浅笑。 苏墨走过来,刚想抱我下楼,苏恒又从外面跑回来心情愉快地补了一句:“苏墨,我已经找到第二个认为你很丑的人了。” 他这话说的毫不负责任,顿时让我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 “我很丑?”苏墨挑眉看向我,眯了眯慑人夺魄的眼睛:“还是你觉得苏璟比我更好看?”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更没有想到他会将一个孩子的戏言当真,有些意外。 第18章 做好苏夫人 但是为了自己好,我还是说道:“我那是哄小孩的,你也信。” 他一脸认真,煞有介事:“那你的意思是我其实还是很帅的。” 我愣愣地看着苏墨,顿时觉得他很陌生。 果然,血统这种东西是变不了的,亏我还觉得他高贵神圣又不可侵犯,就像是希腊的神,属于那种高高在上,让人仰望的生物。 “怎么这样看着我?”他挑眉:“难道是觉得我更帅了?怎么也看不够?” 我:“……” 他难道是哪根筋不对?居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我想起下午看的那本言情小说来,有些后知后觉的猜测,难道他这是在调戏我? 我顿时浑身不自在,有些别扭起来,心底还有些莫名的窃喜,低下头去说:“不是说吃饭了吗。” 我刚下去,就听见苏妈妈说:“苏凡,你什么时候也给妈领一个儿媳妇回来。” 我愣住,这苏妈妈到底有几个儿子啊? 苏凡与苏墨是兄弟吗?看着不像啊,至少苏恒与苏墨眉眼有些相似,苏凡…… 他似乎更像是属下多一些。 似是看出我的惊讶,苏墨的声线从我头顶上淡淡传来:“苏凡是妈从孤儿院带回来的。” 原来如此。 苏妈妈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我又赢得了苏恒的喜欢,因此这顿饭吃的很是轻松。 尤其是苏墨对我的调戏,让我忍不住的开始想,若是让苏墨爱上我,是不是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我的心情顿时愉悦起来,忍不住的在唇角偷偷弯起一抹弧度。 可是我并没有开心多久,原本满满的信心就再次受到了打击。 晚饭过后,苏墨就走了,他对我说他还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会儿让苏凡送我回去。 我下意识想起那位叫司语的女子晚上八点飞机的事情来,整个人顿时如霜打的茄子,提不起兴趣。 只要苏墨的心里被一个女人占据,若是想让他轻易爱上我,似乎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我虽然涉世不深,但是有些道理我还是能明白的。 “给我说说苏墨与他前女友的事情吧。”安静的车子里,我突然扬声问苏凡。 “这个……”苏凡似乎是有些为难,吞吞吐吐的,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似的。 “他们的感情难道不好吗?”我问道。 “怎么说呢,应该算是好吧。”苏凡看着路说。 我皱眉:“那她为什么要逃婚呢?既然与苏墨真心相爱,逃婚的话也应该对苏墨说一下理由吧。” 她有找过苏墨吗?想到这个问题,我看向苏凡:“她有来找过苏墨解释吗?” 我觉得这个问题对我非常重要,如果那个女子来找过苏墨,那么苏墨原谅她了吗? 我觉得苏墨与她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关系着我的成败,因此我不得不上心。 “她没来找过少爷。”苏凡沉郁的说,似乎对此也有些不满。 我摩沙着下巴,没来找过吗? 我并不是爱情专家,也不了解男人,因此也无法分清此时的苏墨对那个女子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态。 我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乱猜一通,最后我发现,不管是哪种想法,除非苏墨自己透漏,否则,光凭猜测都无卵用。 到锦绣公馆后,我问苏凡要了具体住址,以及一些我认为有用的重要信息这才下车。 “少夫人回来了。”别墅里的佣人成妈迎了上来。 我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就上了楼。 早上我随便找了件衣服穿上,连照镜子的时间都没有,思绪又被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占据,根本就没有照镜子的心思,因此也不知道我穿上这衣服是个什么样子。 当我站在镜子前看见镜子里那个明艳的自己有些呆愣。 这还是我第一次穿绿色的衣服,想不到,竟然会是这般鲜明。 脑海中浮现在国际大厦,苏墨看见我时的样子,此时的我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之前看我的神情似乎是有些怅然,还有些复杂。 我又想起这衣服是苏墨给别的女人准备的,当下就觉得不舒服起来,他那一瞬间,不会是将我看成另一个人了吧? 我懊恼,只恨不得早点将这身衣服脱了才好。 我想起自己新买的衣服还在苏墨的车子上,便找了件浴袍去浴室。 洗完澡出来,我拿起手机想看几点了,却发现有一通短信。 一看是苏墨发来的,我点开,当我看见里面的内容,整个人顿时就愣在了那里…… 短信很短,只有一句话。 不要期待我会爱上你,只要你守本分做好苏夫人,我不会亏待你。 第19章 查到什么了吗? 我对苏墨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这句话还是在我的心上重重的锤了一下,让我很不舒服。 我首先想到的是金影,如果不能让苏墨爱上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胜过那对母女? 我心虚的想,苏墨对我说这样的话,难道他知道了什么?所以才警告我,让我不要动不该动的小心思? 我多少还是受到一些打击,顿时有些气馁。 我并不甘心,不停的想我该怎么办? 我躺在床上辛苦的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翻了多久,我翻得浑身酸痛,腿发软无力,当我听见开门声,我想是苏墨回来了,于是忙闭上眼睛装睡。 我听见苏墨的脚步声走进浴室,又听见他关门的声音,这才睁开眼睛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时间。 原来已经十二点了…… 待苏墨从浴室出来,我又忙闭上眼睛装睡。 我感觉床的那头陷下去一块,跟着,屋中的灯就熄灭了。 我背对着苏墨,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离我很远,中间隔着很大的空隙,即便如此,我还是细微的问到一些酒气。 与一个陌生男人在清醒的状态下躺在一张床上,尤其是昨晚我们还发生过那样的事,这让我浑身不舒服,甚至没有一点安全感,紧绷着神经,睡的十分不好。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而我,居然躺在苏墨的怀里,整着他的胸膛。 我先是惊了一下,见他睡的安稳,不想吵醒他彼此面对尴尬,我小心翼翼的从他身上起来,然后又蹑手蹑脚的下床。 我发现他已经把我买的衣服带回来,便随手拿了一件去浴室换上。 当我从浴室出来,苏墨也已经穿戴整齐,手里拿着一根领带,正准备系上。 看见我出来,他问道:“会打领带吗?” 因为拍戏的需要,我倒是学过,也只是在拍戏的时候用过一次,并不熟练。 也不等我回答,他已经对我发出邀约,走过来站在我的面前:“帮我一下。” 我似乎已经没有拒绝的权利,便接过他手中的领带给他系上。 我不明白,苏墨这是什么意思,昨晚才对我发出那样的短信,今天却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这般自然的与我相处。 他所谓的守本分做好苏夫人,难道也包括打领带这一条? “成妈已经做好早餐,我们一起下去吧。”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在抱我这件事情上他也是这样的。 他话音刚落,也不等我发表意见就已经将我抱起往楼下走去。 我不是一个开朗的人,更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苏墨这个人亦是一个淡薄的人,因此我们谁也没有说话,这顿早餐吃的格外的沉默。 早餐后,他就去上班了。 这栋空旷的大房子就只剩下我和几个佣人,佣人们都在忙碌,留下孤独的我显得越发寂寥。 我本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然而此时,不知为何,我却是这般的呆不住。 我打电话让童悦过来接我,让她送我去看外婆。 得知外婆不在疗养院,在叶家,于是我也回了叶家。 我在叶家一住就是好几天,苏墨不曾打过电话来问我,我亦是不曾打电话问过他,我们两个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一点也不像是结婚的夫妻。 我不知道别人家的夫妻都是怎么相处的,因此也丝毫没觉得我们这样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若是这样,其实结婚也没什么不好。 这天,我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看书,突然接到刘探长打来的电话。 “查到什么了吗?”我问。 “我发现那个人的账户突然多了一笔钱,是谁打给他的,还没有查到,不过我想很快应该就会有消息。” “麻烦刘探长多费点心。” “我会的,不过凭我的直觉,我觉得这个章老师肯定有问题。” 我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一切就交给刘探长了,钱我会让人打给你的。” 我挂上电话,再没有看书的心思,那段不快的记忆随着这通电话涌进脑海,揪扯着我的心,生出丝丝疼来。 十八的年纪,原本应该呆在学校的,而我却被逼辍学进了演艺圈。 那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还自己一个清白! 我正想的入神,就听见外婆带刺的声音传来:“有时间在这里闲坐,不如想想怎么才能留住自己老公的心,不让他在外面拈花惹草,不是我说你啊,你好歹也是苏墨的老婆了,怎么对自己老公的事就这么不上心呢?你是怎么当别人老婆的?自己老公五天没回家了你也不问一句。” 第20章 你找谁? 五天没回家?我也五天没回去啊,这没什么吧? 我很想反驳外婆,可是对上她那双严肃的眼,我动了动嘴皮子,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这时,郭姨为我开脱道:“小小姐的脚受伤了,您让她怎么去拽苏少爷回来?” 外婆瞄了眼我的脚,说:“我派个人给你,让司机小苗陪你一起去,我不管你使用什么样的手段,只要把自己老公带回来就行,否则……” 她顿了一下,十分严厉的说:“否则你也别回来了!” “这……老夫人,您这不是在为难小姐嘛,您也不是不知道小小姐的脾性,哪里是那种会……”郭姨十分心疼我的为我说话。 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外婆就严厉的对她喝道:“你闭嘴,我这是为她好。” 被外婆这一吼,郭姨立刻不敢再说话了。 我唯有自求多福,随着苗司机一起出了门。 车子在一个私人会所停下,苗司机扶着我一起走了进去。 一进去,我们就被拦住了,服务员告诉我们,只有vip客户才能进去。 好在我做了一些装扮,倒是让人认不出我就是叶楚楚。 别人不让进,我也十分无奈,便看向苗司机,询问他的意见,却不想他以同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一下子就无奈了。 好吧,还得我拿主意。 我看见一旁有个休息区,心想,苏墨总不能一直不出来吧,于是我说:“要不我们到那边坐着等等?” 其实我完全可以拿钱出来办一张vip卡,可是我觉得为这事花钱不值当,而且,有一种美德,叫做节约。 苗司机见我玩手机,也拿出手机,于是从我一个人玩手机就演变成了两个人一起玩手机。 我们根本就没有因为带不回苏墨而有愁眉不展的觉悟。 当手机玩到不想再玩的时候,我又开始无所事事起来,这时,那边服务员的讨论声吸引了我的注意。 “谁说进出酒店就一定是开房,肤浅。”一个服务员翻着白眼抱不平。 “我肤浅?是你天真,难道你真的以为在有钱人的身上会有真爱?切。”另一个服务员十分不屑。 瓜子脸,眉目清秀的服务员又说:“华盛的总裁前段时间已经结婚,还娶了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女人,这不是真爱是什么?所以,他怎么可能与别的女人去开房?” 盘子脸,齐刘海的女服务员再次不屑的泼她冷水:“若是真爱,怎么会这么快就开始闹绯闻?还被拍到与别的女人一起进出酒店,还真爱?只有你这种傻瓜才会相信。” “你才傻瓜!” “谁傻瓜谁知道。” “……” 那两人斗起嘴来,我敛下眉,终于明白了外婆为什么那么大的火气,非要我出来拽苏墨回去,她这是怕我成为下堂妇吗? 还是怕有人会登狼入室? 那两个服务员的话,以及外婆的担心让我不得不重视起一个问题来,我不能给别的女人机会,若是那样,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少夫人?”我听见这有些熟悉的声音,抬头就看见带着眼镜,一副斯文相的苏凡。 “少夫人怎么在这里?”他走过来问我。 如果我说我在这里等苏墨,会不会显得没面子?于是我干笑:“我在等个朋友。” 我的掩饰没能骗过苏凡,他直接问道“是少爷吗?” “因为不能进去,所以在这里等他。”真相被揭穿,我也莫可奈何,只好承认。 就这样,我与苗司机借着苏凡的光进去了。 我注意到苏凡手里拿着一叠文件,便问:“这些很急吗?居然亲自跑一趟。” 苏凡对我点了一下头,很快就将我们带到一个包间的门口说:“少爷应该在里面。” 说着,苏凡就节奏有序地敲响了房门。 没有人来给我们开门,苏凡又敲了一次。 有乒乒乓乓的声音从包间里传来,还有人的叫喊声。 如果没有猜错,里面应该是在打架…… 我皱眉,里面这么大的动静,苏凡敲的又十分温柔,怎么可能听得见? 于是我上前对着门拍了几下,声音无比响亮,我的手无比肉疼。 随着我响亮的敲门声,果然就有人来给我们开门了。 开门的人是徐思言,他似乎是没有认出我,问道:“你找谁?” 我想我的乔装应该是成功的,否则他也不会这样问我。 我突然想起,我甩给徐思言的那五百块钱他还没有给我,我觉得他若不是碰瓷的,我十分有必要提醒一下他我是谁,顺便把那五百块要回来。 “那五百块钱你能还给我吗?”我说。 第21章 原来是你啊 他很快恍然:“哦哦哦,原来是你啊。” 他扭头朝里面的苏墨叫道:“苏墨,你老婆来找你了。” 他这句话再次提醒了我已经为人妇的事实,让我十分……嗯,遗憾。 从现在起,世界上的好男人都将与我绝缘,记忆中那个说要娶我,让我憧憬了多年的梦也将终止在我嫁给苏墨的那一刻,这是一个十分悲伤的问题,让我深痛恶绝。 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我有些好奇里面的人到底在干什么。 或许是看出我的好奇,徐思言干脆推开了门,里面的世界映入我的眼帘。 原来真的是在打架啊! 苏墨与范少奇打的正热火,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也可怜了屋中的家具,被他们祸殃池鱼。 “现在你满意了?你娶了别的女人,司语离开了,你的目的不就是想气她吗?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你成功气走了她!”掏着拳头,范少奇的嘴也不闲着。 “你不劝劝吗?”徐思言问我。 我看得出,徐思言十分希望我出声劝劝,我想,他们肯定是劝不住,所以希望我帮忙。 可是我凭什么要帮忙?关我什么事呢?我又是苏墨的什么人?老婆?那又如何?我的身份在苏墨那里也仅仅只是苏夫人而已不是吗? 我承认,我十分小心眼,苏墨的那通短信让心眼儿小如针的我无比介意。 我弯着眼睛,笑得格外赏心悦目:“我为什么要劝?反正又打不死,如果我能白得一笔遗产,我想我会更高兴的。” “你这女人。”徐思言好气又好笑。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架?”徐思言好奇的问我。 我笑容不变:“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好奇心害死猫。” 徐思言又叹了一句:“你这女人,起初还觉得你文静秀雅端庄,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看来是我看走了眼。” 他弄得跟我脾气多不好似的,让我十分不悦:“现在才知道?晚了!” 已经打完架的苏墨看见我,抽了几张纸巾坐在沙发上擦自己的血迹,还是那副贵气不凡的模样。 这么一个优雅冷魅的人,却丝毫不会怜香惜玉,对我说话的语气十分凉薄:“你怎么来了。” 都说女人善变,但是我觉得,苏墨比女人更善变。 就拿他对我的态度来说,真是一会儿一个变。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给我的印像就是一个疏冷高傲的人,那晚在他妈妈家,他对我的调戏以及后来的温情又让我觉得他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相处,也没有我看见的那么冷,那么傲。 就在我以为他不是那么难相处的时候,如今他对我的态度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真是让人猜不透。 我对他有所图,还指着他对我有点什么想法,所以只好忍着不痛快小声嘀咕了一句:“其实我也没想来。” 如果不是外婆逼着我来,我还真不会来找他呢。 我的声音有些小,他没有听见,便皱着眉问:“你说什么?” 我一本正经地耸耸肩:“我什么都没说。” 一旁的徐思言似乎是看不得我好,玩味的扬声:“她说她其实也没想来找你。” 我扭头狠狠地瞪了徐思言一眼,暗暗磨着牙,恨不得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多事? 我明明就很生气,却笑的无比灿烂,声线也是柔软的:“徐少爷,你不做女人真是可惜了一块绿茶婊的好材料。” 音落,我伸出手开始问徐思言要那五百块钱。 “还钱!”顿了一下,我补充道:“我要收利息,现在你应该欠我两千块,如果再拖两天,就是五千块!到底要不要还,徐少可要想清楚了,我倒是不介意多收一点利息。” “你这女人……”徐思言好气又好笑,再次表示我不是个善解人意,温柔善良的好女人。 我的手机响起,一见是外婆打来的,我无比头疼的接起,相比于之前的盛气凌人,此时的我就要矮人一截了。 “外婆。” “你怎么搞的,怎么还没回来,找到苏墨了吗?” “找到了。” “找到了就带回来啊,怎么拽个人都这么久,天都黑了。”外婆嚷嚷。 “哦,我们马上就回来。”我闷闷的应声,觉得整个头都大了。 郭姨果然是了解我的,我这种别扭的性格,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把苏墨拽回去。 挂上电话,我注意到徐思言还是用那种戏谑的视线看着我,我想他一定是听见外婆的话了,我当下就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脸颊发烫。 第22章 为什么嫁给我 “走了。”也不等我过去叫苏墨,他就已经起身,随手拿起自己的衣服走出来。 我的腿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但不是那么疼了,倒是能跟上苏墨不快不慢的脚步。 我原本以为终于可以回家了,却不想电梯打开的时候,我撞上了不该撞上的人。 更确切的说不是我撞了人,而是对方的高跟鞋崴了一下,然后撞了我。 “啊。”一声呻吟,那人倒在了墙壁上,似乎是撞疼了手臂。 出于礼貌,我本想对对方说句抱歉,但是看清对方的模样,抱歉两个字卡在我的喉咙,最后直接咽回了肚子里。 “微微你没事吧?”林乔微的朋友姚红芳扶住她,关心道。 “我没事。”林乔微柔弱地摇了摇头。 此时我已经跟着苏墨走进电梯,苏墨也已经按下关门键。 见林乔微没事,姚红芳伸手挡开要关上的电梯门,凌厉的视线先是落在苏墨的身上,微微愣了会儿神,羞涩了一下,这才看向我命令道:“撞了人就想走?连最起码的礼貌都不知道吗?道歉!” “道歉?”我认真的看着林乔微:“你若是想对我道歉,我接受你的道歉,毕竟刚才是你撞了我。” 林乔微毕竟是个熟悉我的人,听见我的声音,她深深看了我一眼,认出我来:“姐姐……” 一听她叫我姐姐我就浑身不舒服,直起鸡皮疙瘩,我冷声打断她:“别再叫我姐姐,我妈真的没本事生出你这样喜欢惺惺作态的女儿。” 我一直怀疑我妈妈和弟弟的死与林乔微她们母女脱不了关系,再加上那么多的积怨,因此每次面对林乔微母女,我总是无法平静,情绪波动也特别大,脾气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你以为你是谁,微微叫你一声姐姐是看得起你。”姚红芳出声帮林乔微抱不平。 我冷笑了一下:“不,你说错了,不是她看得起我,而是我看不起她,因为她不配。” 林乔微低着头,柔弱的咬着唇瓣,十分楚楚可怜。 她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咬得有些狠,唇瓣泛着血丝的红,那些鲜血,好似下一刻就会破唇而出一般。 她这副娇柔的模样,让人瞧着心生不忍,十分心疼。 可我却丝毫不觉得不忍,反而觉得恶心,心头的火气也更加压抑起来,像是一个装着一肚子气,却无法释放的气球。 我真是见不惯她这么做作的模样。 姚红芳张嘴刚想冲我说些什么,却被林乔微阻止,她拉住她,浅柔的声线如水柔软:“红芳,你别说了,姐姐说的对,的确是我没有资格叫她姐姐,我不该做出背板她的事,不该与苏璟……” 说到这,她似乎是十分难以启齿,再次咬着唇瓣,三缄其口,一副羞愧到恨不得钻地缝的样子。 姚红芳瞪了我一眼,宽慰她说:“微微,你无须自责,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是她自己没本事,抓不住苏璟,她若是有那个本事,苏璟也不会上你的床。” 我对苏璟虽然已经无好感,可是她这话还是刺了我一下,毕竟苏璟是第一个我想要接受,并且打算当做亲人的男人。 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陌生人,还有一种就是亲人。 对亲人,我一直都十分看重,并且十分珍惜,如果别人能对我八分好,我亦会回馈别人十分的依赖。 苏璟,这个让我差点回馈十分依赖的人却背叛了我,给了我重重一击,想起,我还是会有些失望和难受。 “怎么还不进来,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走廊里响起一道熟悉的男音,我抬眸就看见苏璟走了过来。 林乔微看了我一眼,与她的朋友一起看向苏璟:“我们遇见了姐姐,所以就聊了几句。” 苏璟皱眉:“叶楚楚?” “苏璟,微微被人欺负了,你还不过来帮忙。”姚红芳对苏璟叫嚷。 “怎么回事?” 我见苏璟皱着眉走过来,眼看他就要走到电梯口,电梯却关上了,然后直达地下停车场。 我敛下长长的眼睫,电梯若是没有被关上,苏璟走过来是不是真的要为林乔微讨回公道? 应该会吧,林乔微那么楚楚动人,而我,怎么看都像是童话故事里的老巫婆,心思歹毒,专门欺负白雪公主。 这就是我曾经深信不疑他不会背叛我的人啊…… 我苦涩的笑了一下,下颚突然一疼,我抬眸,就与苏墨那双浩瀚如星辰,深邃得叫人看不透的眼眸对上。 苏墨捏着我的下巴,眯着凌厉的眼眸,居高临下的瞧着我:“为什么嫁给我。” 第23章 林乔微要进金影 我叹息,终于还是被苏墨知道苏璟背叛我了吗?但是我并不想承认。 我平静的与他对视,懵懂无知般的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难道不是因为你的新娘跑路了,所以我才会与你结婚的吗?” “为什么嫁给我。”苏墨语气不变的又重复了一次。 “我记得我说过,我觉得你能给我的比苏璟能给的更多,难道我说错了?”我皱起眉。 “为什么嫁给我。”苏墨锲而不舍,声线一次比一次锐利,顿了一下,他声线低沉的补充道:“不要敷衍我。” 在苏墨迫人的气势下,我终于败下阵来,心跳因为紧绷的神经甚至失去了原有的频率,咚咚咚的,像是要从皮肉下跳出来一般猛烈。 我觉得这事完全没有什么好紧张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这么紧张。 难道是不知道要怎么去敷衍他吗?所以慌了? 我挠了挠头,故作自然地避开苏墨的视线,然后又与他对上,动了动唇瓣,我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而苏墨那双深邃的眉眼也越发锐利逼人,实在扛不住了,我挣脱掉他捏着我下巴的手,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电梯打开,苏墨就一身漠然,寒霜带雪的走了出去。 我抬脚跟上,没跟两步,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以为外婆又来催我了,便有些烦躁上火:“马上就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让你这么上火。”电话里传来金影助理慕苏楠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扶额说:“没什么。” 通常,慕苏楠打电话给我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公司有事发生,于是我问:“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什么事?” “就知道你肯定没有看今天的娱乐新闻。” “又出什么事了?”我皱起眉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林乔微要进金影,将成为金影这一批重点培养的新艺人。” 我皱眉,这么重要的事,童悦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后知后觉的想起,因为我暂时不上班的关系,童悦想趁着这个机会也给自己放个假,所以她前几天就出门旅游去了。 “我不同意。”我想也不想的说,语气也忍不住的提高了几个分贝。 我听见慕苏楠微弱的叹息:“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你阻止不了。” 我本想说就凭金影现在我说了算,我为什么阻止不了? 慕苏楠像是知道我要说什么似的,又道:“哪怕你现在是金影的执行总裁,你也阻止不了她进金影的脚步。” 我顿在原地:“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慕苏楠再次叹息:“现在金影的情况你心里也有数,而且她还有苏璟撑腰,并且自带投资拍戏,所以……” 我木纳的打断慕苏楠的话:“我知道了。” 看来,我是真的阻止不了林乔微进军金影的脚步了。 其实我对管理金影和拍戏都没有什么兴趣,尤其是管理金影这件事,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懂,所以才会面对如此被动的局面。 如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乔微大刺刺地闯进来,而束手无策。 拍戏是因为我在学校的那件事让我无法再在学校呆,外婆的身体也不好,我没有办法才走了这条路。 我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同时还能守着外婆,不然我一定会出国留学。 管理金影,也是因为外婆的身体不好,我没有办法才开始接触,慢慢学习管理,却不想,我没接手多久,就发生了部分投资商撤资的事。 这也给林乔微母女大肆收购金影股份提供了机会,而我,终于束手无策,面临困境。 这两件事都如同赶鸭子上架般,我被逼无奈的走了上去,没有退路,所以我走的这么辛苦。 我觉得自己真的很没有用,什么都一事无成,半途而废,跳舞是这样,后来画画也是这样。 为什么我不聪明就算了,还无能呢? 我后悔没有听外婆的话,早点接触这些事情,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待我挂上电话回神,停车场已经没有苏墨的人影,四周一片静悄悄。 我到处寻找,都没有找到苏墨的人,我想起我接电话的时候似乎有车离开,难道是苏墨? 他就这样扔下我自己走了? 我又后知后觉的想起跟我一起来的苗司机来,他人呢?怎么也没见? 想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迟钝的记起,早在电梯里,我与苏墨对峙的时候,苗司机见事不对,早就脚底抹油的溜了。 寂静的地下停车场只听见我走路的啪嗒声,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第24章 人渣! 没有车,我现在要怎么办?走回去吗? 凭我这两只不灵便的腿脚,我要走到什么时候? 早知道,我就不叫童悦放假了,只要一通电话,我立刻就会有现成的司机。 我还没有不谙世事到不知道打的这种东西存在的地步,只是我出门的时候被外婆赶的急,我没有带钱! 也就是说,我现在,四个包包一样重。 我拿着手机,想找个比较熟的人来接我一下,可是当我打开电话薄,却发现,我居然无人可找。 找苗司机? 找他不就等于找外婆吗?若是被外婆知道苏墨就这么扔下我自己走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呢,我已经够烦了,不想再给自己找烦恼。 所以,外婆也被一起排除在外。 远水救不了近火,童悦也被排除在外。 苏墨? 就是他把我扔在这里的,我怎么能找他? 最后的那些人,都是一些交道不深的人,我也不可能找她们来帮我。 最后,我的视线落在慕苏楠的名字上,顿了一下,我拨通了他的号码。 与那些不熟的人比,慕苏楠似乎要更熟一些,虽然我们的交情只止于工作。 打完电话没多久,慕苏楠就出现了。 我坐上车,先是微笑着对他说了谢谢,这才报了地址。 听见地址的时候,他愣了一下,疑惑的问:“没听说你搬家啊?” 我也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 报地址的时候,我只是简单的不想回去面对外婆的质问,所以才想去苏墨那里躲清静,却不知我的不周到给自己找了麻烦。 我不想别人知道我与苏墨结婚的事,更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才十八岁就结婚了。 我与慕苏楠的交情远不到我与童悦那般亲密,所以我不可能告诉他实情。 我斟酌了一下,这才撒谎说:“童悦……那是童悦的家,她搬家了。” 我看见慕苏楠皱了皱眉,扭头深深看了我一眼,却是什么都没有问。 急着掩盖真相,随手捏了一个谎言的我根本就无暇去考虑,一个月拿那点工资,又没有积蓄,工作经验还不足的童悦是否有能力有条件买得起那样豪华的别墅。 正是因为我没有顾忌到这些,所以我也没明白慕苏楠最后看我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不管他信还是不信,秉着多说多错不说不错的原理,他既然不再问,我也不再画蛇添足的多做解释。 一时间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因此车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默。 因为刚撒完慌的缘故,这样的沉默让我觉得压抑,于是我随手打开车上的音响,我的心情这才轻松些。 很快,车子在锦绣公馆前停下。 “谢谢。”我刚要下车,慕苏楠叫住了我。 “楚楚……” 车门已经打开,闻声,我扭看向他:“什么事?” 慕苏楠复杂的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缓缓说:“我希望你能沉静的面对明天,不要失了理智,将自己的弱点成为敌人攻击的机会。” 我觉得慕苏楠这句话有些深,似乎是影藏着什么深意。 我一时间没有想明白,只困惑地看着他。 他却没再与我多说什么,牵了一下唇角,露出一抹微笑:“下去吧,明天公司见。” 直到慕苏楠的车消失在夜色里,我依旧沉浸在他那句话中,想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难道他想用这句话告诉我什么? 想到明天公司的列会,我便抛开了那个问题,开始头疼列会的事情来。 不太懂公司事务的我,每次列会面对各种各样的报表,以及各种各样的问题都让我十分头疼。 我突然想起慕苏楠让人给我带回来的那份关于公司列会的文件我还没有看,并且放在了外婆那里! 我扶额,明天的列会怎么办?等着丢人吗? 我十分头疼的,一瘸一拐地走进屋去,拖着无精打采的精神走上了楼。 我刚走进卧室,就感觉一股凌冽的寒气迎面而来。 我愣了一下,抬眸就看见苏墨穿着居家服,身形挺拔,气质岑冷的站在窗边。 想必他刚才也看见我是被人送回来的了。 我感觉到苏墨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凛然的强大气场,我颤了颤,他看上去心情似乎是不太好啊…… 难道是因为我被人送回来他不高兴?那我如果是走回来的他是不是就会高兴了? “人渣!”我暗自嘀咕了一句。 介于苏墨身上盛气凌人的气场,我想我还是离他远一些的好,我正准备去客房躲躲,却不想苏墨突然转身,我跨出去的那只脚顿时就僵住了,整个人动弹不得。 第25章 苏夫人的第一条 苏墨犀利的视线远远的向我射来,无形中的压力让我大气都不敢喘,僵直的站在那里,只是呆呆愣愣的看着他,像只受惊的小鸟,而苏墨,就是那个手拿猎枪的猎人。 就在我觉得我要窒息的时候,动听的乐声响了起来。 我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十分感谢这通电话。 我拿出手机转过身走到走廊的另一边去接,借此避开苏墨。 “外婆。” “小苗说你已经找到苏墨了,为什么你们还没有回来?” “我跟苏墨一起回锦绣公馆了。” 外婆沉默了一下,这才说:“记得明天与他一起回来吃饭。” “好。” 我挂上电话,看着这边窗外的夜色叹了口气。 想到外婆此时或许一个人围着餐桌吃饭,我就感到十分抱歉,我想,外婆其实也是寂寞的。 回过神,我扫了眼卧室的方向,头又开始疼起来。 其实我完全没有必要去在意苏墨的情绪以及他的任何想法,可是他这个人,那么鲜明强烈,我怎么也做不到不去理会。 正因为这样,我此时犯了难,如果要去客房,必须要经过卧室,我要怎么样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被他发觉的猫进客房呢?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悄悄的看看此时的他在做什么,我能不能乘他不在意的时候逃过去? 打着这样的想法,我猫到卧室的门口,伸头刚想偷偷瞧瞧,成妈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少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我被成妈吓得打了个颤,转身见成妈端着一杯咖啡,我机灵地接过:“我给他送进去吧。” “好。”成妈把咖啡递给我后就走开了。 我端着咖啡,吸了口气,这才走进去。 苏墨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看样子,似乎是在办公。 我把咖啡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你的咖啡。” 苏墨没有理我,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手上的动作优雅流畅的在键盘上行走。 他既然不搭理我,我也没有必要站在这里像挨训的学生似的,等着‘教导处’的处理,于是我便想自顾自的走开。 我的脚步刚迈出去一步,就被苏墨叫住:“等一下。” 我转身,用询问的视线看着他。 苏墨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放在我面前,他点了一下回车键,有一段视频就开始播放起来。 正是那天我接到苏璟的微信,最后在假日酒店发现他与林乔微背叛我的那段视频。 即便我不承认,苏墨还是用自己的手段找到了真相。 虽然事情过去,可是此时旧事重温,看着视频里的自己,我依旧刺疼了心。 我觉得里面的那个我被人欺骗得可怜,竟然被人耍得团团转而不自知。 现在想来,其实那天的那件事漏洞百出。 我想,那通微信,以及未关好的门肯定都不是苏璟所为,是林乔微,是她一手策划了那一切。 她的目的,就是想破坏我与苏璟订婚。 如果当时没有遇见苏墨,如果后来我依旧淡然无谓的嫁给苏璟,她计划落空,又当如何?会不会狗急跳墙? 可惜,我错过了一出能让林乔微狗急跳墙的好戏。 视频结束,既然苏墨已经知道,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好逞强了,不就是背叛吗?谁没有遇见过渣男? 我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理直气壮的淡淡扬声:“就是你想的那样怎么了?难道你可以为了挽留面子,在新娘跑路之后拉我结婚,难道我就不可以因为苏璟的背叛,同样为了面子,也随便找个男人结婚?” 我不知道苏墨在介意什么,为什么非要知道真相,为什么他可以的事情我不可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所谓的大男子主义? 苏墨眯着锋芒的眼看着我:“我不管你为什么嫁给我,既然你现在是我苏墨的老婆……” 那通短信里的话涌进我的脑海,我决不允许他用同样的话刺我两次,于是我脱口而出:“请我守本分做好苏夫人是吧,我知道的。” 苏墨颦眉,抿着凉薄的唇瓣一动不动的瞧着我,有些深沉。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我淡漠地牵起唇角:“还有事吗?若是没有我去休息了。” 我并不打算等苏墨的回复,因此音落之后,我转身就要离开。 “现在,苏夫人的第一条就是苏先生有需要的时候苏夫人要满足。” 随着苏墨清冷的声线,他抓住我的手腕,微微一用力,我就跌进了他的怀中。 我张嘴就想叫,他却用自己的唇将我所有的声音都封在了口中。 第26章 换林乔微演 我目瞪口呆地睁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脑海一片空白,呆呆愣愣地看着他。 等我反应过来要推拒,他却像是看出我的想法一般,轻轻松松的就将我禁锢,让我被动地倒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 我与苏墨虽然已经有过一次亲密的接触,可那时的我毕竟喝醉了,什么都记不得,妄谈感想。 此时的我依旧没有什么感想,除了心慌紧张陌生外,就是呼吸困难。 我记得童悦曾说过,kiss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情,如同身在仙境,整个人都飘飘然…… 如同身在仙境我没有感觉到,飘飘然我也没有体会到,不过她说的浑身酥麻无力我倒是深有体会。 确实是如触电般酥麻无力,让我更加没有反抗的能力了,被动的被他禁锢在怀里,任他咀嚼啃咬,吞噬我的呼吸。 就在我以为我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我。 “呼吸。” 我听见苏墨的声线噙着几分戏弄和揶揄,似乎心情十分好。 脑子不够用的我此时除了乖乖听话的呼吸,根本就什么都来不及想。 我刚缓过劲儿来,苏墨的唇瓣再次落了下来。 与之前的汹涌不同,这一次的他似乎温柔了许多,不再让我感到局促和难以喘息。 我从来没有被一个男子这般深深的吻过,哪怕是与苏璟交往,他每次也只是轻柔的一吻如羽毛般落在我的额头上或者脸颊上。 如今,我似乎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哪怕不想再继续,苏墨也容不得我中途叫停,而且,他是合法的。 我想,法律上所谓的履行夫妻义务大概就是如此了。 难道,他所谓的做好苏夫人也包括这一条? 想到这,我眼前顿时黑压压一片。 我的脑经转了转,既然他已经从我这里有所得,那我从他那里有所求是不是也是一件十分公平的事? 顿时,我的心理平衡了。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苏墨已经不再,而我的手机居然处在关机状态。 我打开手机,发现里面竟然已经有八通未接来电,无一例外,都是慕苏楠打来的。 我疑惑,这么多通电话,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听见? 我想一定是苏墨嫌吵所以给我关机了,我低声咒骂苏墨不是好人,没安好心,一看九点了,我猛然想起今天有列会的事,急匆匆地忙从床上爬起来找衣服。 穿好衣服,我猛然意识到,这不正是我逃列会的机会吗? 拿出手机,我调出慕苏楠的号码,准备凭着演技装病获得他的怜惜。 手点下去的前一刻,我又犹豫了,我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慕苏楠已经很照顾我了,我就算不给他长脸,起码也要有个认真的态度吧。 于是我还是给苗司机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接我去公司。 我去的时候,列会还没有结束。 “抱歉,我来晚了。”我歉然的对慕苏楠以及众人说。 坐下后,当我的视线无意间落在林乔微的身上,我唇角礼貌的笑顿时僵住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话一出口,我又觉得自己傻。 我怎么忘了慕苏楠昨晚对我说的话?他说林乔微将成为金影这一批重点培养的新人。 想到这,我还是皱起了眉,即便是新人,也不该出现在公司的列会上吧。 不需要林乔微开口,就已经有人给了我答案。 “大家都很赞同林乔微出演《王妃》这部剧的女主角,你怎么看?” 说话的是慕苏楠。 王妃?我不可思议地扭头看他。 这部剧不是已经定了我为女主角吗? 我还没有问出口,或许是为了挽留我的面子,慕苏楠抢先说道:“因为你的脚受伤了,暂时不能拍戏,导演似乎有些急,想与《天下第一》这部剧同时上映,似乎有一较高下之心,所以才临时想换女主。” 我的胸口有些闷,我突然想起慕苏楠昨晚对我说的那番意味深长的话,此时我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像是有感知一般,我问:“还有谁想换人?” 慕苏楠复杂的看着我,他这复杂的一眼顿时就让我的心跳了跳,感觉十分不好。 他的声线低沉下去,“还有珠宝公司以及化妆品公司,他们今年也定了林乔微为他们的品牌代言人。” 我的心明明就空的厉害,也慌的厉害,面上却带着浅浅的微笑:“还有吗?” 慕苏楠似乎十分不忍心,他拉下视线不再看我,声线却依旧平缓低沉:“还有路导的戏,他也换了林乔微,k电视台的美食节目,他们把下期的神秘嘉宾……” 第27章 用水泼她! “也换成了林乔微是吧。”我阴冷的笑了一声。 顿时怒火攻心到失去理智,我已经忍了她许多年,那些积压的怨愤,终于让我忍无可忍。 我端起面前的水杯,对着林乔微就泼了去,她毫无防备,淋了一脸的茶和水。 那模样,别提有多狼狈可怜委屈。 我听见众人的低呼声,以及林乔微不可思议的声音:“姐姐……” “闭上你的嘴!别在叫我姐姐!”我抬起手,指着她的鼻尖凌厉呵斥道。 慕苏楠递给林乔微几张纸巾:“你先擦擦吧。” 林乔微接过,边擦脸上的水珠和茶剂,边噙着泪花楚楚可怜地瞅着我,抽咽:“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曾当我是妹妹,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我所愿,不过你生气也是应该的,哪怕你打我骂我,我也绝无怨言,我不是真的想与你争夺什么……” 她泪眼汪汪,吸着鼻涕,边哽咽边说:“只要你高兴,我可以对大家说……” 我冷眼看着她在这里演戏,嘲讽道:“说你不会接他们准备替换我的那些角色?还是说你不会顶替我成为那些品牌的代言人?” 林乔微噎了一下,我笑得越发讥讽,继续尖锐的道:“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倒是可以不计前嫌,认了你这个妹妹。” 我笃定林乔微肯定不会夸下海口,并且也舍不得舍弃那些东西,却不想她笑颜灿烂,有些激动地突然拽住我:“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只要我这样做你就肯认我这个妹妹?” 如果不是了解她,在她那双期盼的视线下,有那么一刻,我真的会相信她。 可是…… 我不再是曾经那个无知的小女孩。 我听见众人小声的议论声,说我平常看着知书达理的,却不想居然会是这样尖酸刻薄的人。 我甚至听见有人说我自私,只想着自己。 还有人说我蛮横不讲理,明明就是别人要求换人,我却冲着一个不相干的人撒泼找事。 …… 在那些攻击我的言论中,我一下子就成了十恶不赦的人,心无比刺疼,怒火也被那些言论攻击的溃散开来。 我又想起慕苏楠昨晚临别前对我说的那番话。 我猛然惊醒,终于醍醐灌顶,幡然醒悟,原来,我又着了林乔微的道! 慕苏楠将我拽了出去,我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沉默的跟在他身后。 他走的有些急,而我的脚还没有痊愈,这一折腾,就又有些隐隐发疼。 他甩上我办公室的门,无比失望的看着我。 他明明就很生气,却压着脾气骂也不是打也不是的瞅着我,戳着自己的脑门咬牙切齿的训我:“我明明就提醒过你,要你沉静的面对,不要失了理智,将自己的弱点成为敌人攻击的机会!你怎么就不长脑子?” 我抿着唇瓣,继续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无任何辩驳。 我觉得他说的对,的确是我不长脑子,林乔微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些年,我吃了她多少亏自己还不知道吗? 却次次上当,次次着道,说轻点是不长脑子,说重点就是笨的无可救药! “看你接下来怎么收拾这些烂摊子吧。”训了我好一会儿,慕苏楠恨铁不成钢,有些气馁的呼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事情很快在公司传开,到处都是员工窃窃私语嚼舌根的声音,我想躲都躲不开。 “哎,早上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这么大的事,怎么会没听说?早就传开了。” “真是没想到啊,她竟然会这样做,居然当众泼林乔微茶水啊。” “是啊,是有些过分,噢,怎么说这事跟人家林乔微也没什么关系啊,是别人决定换掉她的嘛,又不是人家林乔微换掉她的。” 有人点头附和:“是啊。” “你们有没有觉得,她除了长得漂亮点外,其实完全没有什么演技啊,她的第一部剧,如果不是因为那部剧本身就带着超高的知名度,以及公司大肆的宣传,她也不可能出名。” “从头到尾就一个表情,连个笑容都没有,这样的演技我也是醉了。” “哪里有你们说的那么差啊,其实我觉得还不错啊。” 这句话刚让我好受些,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差劲,那人却又补充道:“不过我不太喜欢她的性格,我是说生活中,总是冷冷淡淡的,也不平易近人,好像特别冷漠高傲一样。” “有没有觉得她就像一个傲娇的公主?” “林乔微就比她平易近人许多,对谁都和和气气的,而且脸上总带着礼貌得体的微笑。” 第28章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早上请你们宣传部喝咖啡,你当然这么觉得了,吃人嘴软啊。” “哪有,她本人本来就很好相处嘛,我还要了她的签名呢。” “她现在又不红,早了点吧?” “切,见识短了吧,林乔微她本来就是知名的模特好吧,还上过许多采访节目和一些杂志的封面,她若是想红,指日可待。” “有这事?” …… 我心情抑郁的呆在公司的顶楼,这一呆,就一直呆到天黑,霓虹灯闪耀,似乎已经…… 夜深人静。 我的脚像是灌了铅,怎么也走不动,我像是恋上了这个地方,有种想一直站在这里的冲动,哪里都不想去,什么都不需要去面对。 脑海中不停的翻涌着公司员工的那些议论声,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的沉默寡言在她们心中竟然冷漠…… 冷漠的像个傲娇的公主,不好相处。 即便我一直都不曾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是这一刻当我亲耳听见,我还是在意了。 哪怕披着安静的外衣,我承认我脾气有时候的确是不太好,也不太喜欢搭理人,但是我对任何人都无恶意,也没有要看扁谁的想法。 当初被逼出学校,我被迫无奈的进入演艺圈已经一年之久,一直以来,我对拍戏都是不感兴趣的,因此对拍戏也总是不太上心,导演叫我怎么样就怎么样。 每天我敷衍着各种各样的镜头,从最初的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演变至今变成了麻木。 如今,当林乔微抢走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我才终于意识到,原来进入这一行一年,我已经习惯拍戏,也已经习惯活在镜头之下。 现在我才发现…… 原来我还是喜欢这个行业的。 现在才发现,会不会有点晚? 我茫然,除了吹过的寒风,寂寂夜色里,没有人告诉我答案。 金影的员工都已经下班,公司静悄悄黑漆漆的,怕黑的我此时竟然丝毫不觉得害怕,就这么一个人乘着电梯从顶楼下来了。 我刚走出公司,就被一股力道抱住:“你到哪里去了?电话也不接,招呼也不打,你知不知道,我们都担心死了!” 被陌生人抱在怀中,我的身体格外僵硬,闻着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我有些不确定:“慕苏楠?” 听见我的声音,慕苏楠这才松开我,那双眼睛在黑暗里格外明亮:“为什么不接电话?” “不想接。”我淡淡道。 慕苏楠被气的噎住,又问我:“你跑到哪里去了?” “公司顶楼。”我指了指上面的方向。 “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 “我们?”我困惑,除了他之外还有谁在找我? “你赶紧跟叶懂事打电话报平安吧,我估计她这会儿该急疯了。” 外婆的身体不好,我忙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号码刚播出去,我的手机就关机了。 天!它居然在关键时候没电了! 见此,慕苏楠把他的手机递给我:“用我的吧。” 我给外婆打了电话抱平安,电话里,外婆并没有数落我什么,反而还一味的安慰我,让我别放在心上,那杯茶泼了就泼了,还说她林乔微该泼。 我十分感动外婆在我不顾全大局的时候还这般护着我,可是,这些事,并不是只要几句安慰就能平复的。 以我对林乔微的了解,她断不会就这么算了,她肯定还会有后招。 这么好的机会,我想她一定不会放弃。 挂断电话后,我把手机第还给慕苏楠,他却说:“童悦那边你也给她报个平安吧,为了你,她可是提前结束了自己的假期,此时应该正在返程中。” 我给童悦打电话,她的手机却是关机,我想她此时应该在飞机上。 慕苏楠说送我回去,最后我让他送我回了叶家,只有那里才能温暖我此时这悲凉荒芜的心。 她们说我冷漠,说我冷傲,其实他们都不知道,其实我无比软弱,也无比脆弱敏感。 下车的时候,慕苏楠再次叫住我。 “楚楚……” 我顿住,微微侧身,透过挡风玻璃看他。 慕苏楠从车上下来,走到我的面前。 他看了我一会儿,这才暖暖的说:“对不起,今早我的话可能说的重了点,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笑了一下,有些涩:“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也一点都没有说错。” 不想让他介怀此时,我轻松道:“没事啦,真的,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进去了。” 我拖着一身疲惫,头也不回的进屋,当我走进客厅,看见屋中的人,我顿时愣住了。 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29章 离慕苏楠远一点 “终于舍得回来了。” 听着苏墨阴阳怪气的声调,我皱眉用那种看陌生人的视线看他。 总觉得,这样苏墨似乎有些怪怪的。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像审视犯人一样审视我,颀长的身形散发着无形的压力。 我觉得他眼底涌动的怒火实在莫名其妙,真是不明白我哪里又得罪了这位阴晴不定的苏少爷。 我现在很累,真的没有心情搭理他,也没有心情与他斗嘴。 我抬脚就想上楼回房间,他却一把将我拽了回来,并且用那种十分严厉的语气质问我。 “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对我解释一下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吗。” 我迎上他不悦的,以及咄咄逼人视线:“我想我没有必要对你交代这些事情,尤其是我的私事。” 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此时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他又这样为难我,我难免会脾气不好,所以说出的话也格外疏冷。 “叶楚楚,别忘记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苏墨冷声提醒我。 我不明白苏墨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当然明白他所谓的身份指的是我作为他老婆,苏夫人的身份。 我想了一会儿,觉得我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算我泼了林乔微茶水,可这件事并不会给苏墨造成什么困扰。 我不解:“难道我有做什么忘记自己身份的事情吗?若是有,还请苏少提醒我!” 苏墨从西装袋里拿出一叠照片扔给我,看清照片,我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与慕苏楠会被人拍照? 这些照片的内容正是我刚从公司楼上出来,慕苏楠突然将我抱住的那段经过。 “无话可说了?”苏墨声线恶劣地扬声。 谁这么无聊?居然偷拍! 我将那些照片扔给苏墨,“你派人跟踪我?” 苏墨逼近我,眼利如刀:“如果不是我把这些照片买下来,明天就会成为头条!”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警告:“我不喜欢我的老婆与任何男人暧昧不清,这样的照片,我希望我以后都不要再看见。” 我被逼迫的退无可退,最后跌进沙发里,苏墨倾身上前,右手撑在我头侧的沙发上,将我圈在他与沙发之间。 他的气息在我的鼻息间萦绕,好闻的茉莉花香,气氛明明就暧昧不清,却有无边的冷意在蔓延。 “以后离慕苏楠远一点。” 久久不见我应声,他再次出声:“记住我说的话,我希望这样的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音落,他在我的额头上轻柔的落下一吻就退开了身。 他的唇瓣格外的凉,因此并没有让我感到他的温柔和温暖,反而觉得有些冷,像是一块冰落在额头。 “走吧,我现在送你去医院看你外婆,她住院了,我想你也很担心她。”苏墨轻描淡写的说。 “外婆住院了?”我这才回过神:“什么时候的事?” 我之前给她打电话报平安的时候她怎么没有对我说? 是了,外婆怎么会说?她肯定不会让我担心的。 我有些自责起来,都是我不好,闹出那样的事,外婆一定是听说了那些事,情绪起伏过大,所以才会进了医院。 因为刚才与苏墨发生了小摩擦,让我很不舒服,尤其是他的警告,弄得我好像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一样。 不悦是肯定的,凭什么他可以跟别的女人进出酒店,闹出绯闻就没事,我却不可以?他是不是也太强势,太小心眼儿了一些? “我让苗司机送我过去就行,不麻烦你。”我拿起屋里的电话就想给苗司机打过去。 苏墨一把按住电话不让我打,只眯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他的视线淡淡的,也没有什么迫人的气势,可他这个人骨子里就带着一股让人臣服的迫人力量,我还太嫩,怎么扛得住?当下就软了。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他还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给外婆买了一些东西,陪我一起上去看她。 外婆看见苏墨很高兴,一个劲儿感激他,对他这个外孙女婿真是越看越满意。 我这才知道,原来外婆是被他及时送到医院救治,否则我连外婆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我又对他有些感激起来。 陪了外婆一会儿,外婆说时间不早了,叫我们都回去休息,说有郭姨在那里就行了。 我并不想走,所以就想赖在那里不走,外婆虽然不赞同,但是最后我还是留了下来。 除了真的想守着外婆,我并不想与苏墨一起回去。 第30章 我住过精神病院 对他,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有一种畏惧的感觉,并不敢太亲近,可我却别无选择。 我们相处的时间虽然并不长,但是我发现苏墨真的是一个让人难以捉摸的人,他喜怒不形于色,强势又霸道。 今晚的事就是一个很好的列子。 嫁给苏墨,我觉得我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可这个坑却又让我别无选择。 有好几次我也想过要接近苏墨,与他多亲近,好让他对我日久生情,可是每次一接近他,他那双眼睛就像是能洞悉一切似的,总叫我无处遁形,生出逃的念想。 我不知道是苏墨真的能看透人心,还是我自己做贼心虚,所以才会觉得他远比我看见的还要深沉睿智,有些望而却步,不敢太靠近。 我没有想到,我拿茶水泼林乔微的这件事像是插了翅膀一般,顿时闹得人尽皆知。 当然,这也多亏了网络的帮助。 我早就知道林乔微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因此心里也提前做了准备,可是当我面对将我围得密不透风的记者,我还是有些慌了神。 “传言说你是因为林乔微抢了属于你的角色和代言所以才一怒之下泼了她,请问传言属实吗?” “有传言说你与林乔微是姐妹,请问是真的吗?” “请你说一下,你是不是因为嫉妒林乔微,所以才用茶水泼她的?” “……” 无数支话筒对着我,无数个问题砸的我头眼昏花,我甚至听不见他们说了些什么,问了些什么,只觉得他们吵得厉害,像是要把我挤碎,要把我的耳朵振龙一般。 最后我是怎么被童悦拽出去的都不知道。 当我置身在自己的办公室,听不见那些嘈杂的声音,我才终于觉得安静了。 我看见办公室明净的玻璃上,印着一个狼狈的自己,头发有些散乱,衣服也皱了,落魄又狼狈,像极了一个从精神病院走出来的神经病。 看着看着,我突然就笑了起来。 童悦瞪了我一眼:“我真是服了你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笑得出来。” 我转身,弯着眼睛对她说:“你看我现在的样子,难道就不觉得好笑吗?” “的确是蛮好笑的,像个漂亮的疯子。”童悦一本正经的说。 我拆开发带,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重新扎起来,这才坐下说:“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小的时候真的有在精神病院住过一段时间?” 我开始回忆起那段往事。 那个时候我才八岁,妈妈和弟弟刚出车祸死掉,看着他们染满鲜血,冷冰冰的尸体,我痛哭流涕,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从那时候起,我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后来没有多久,林盛德就带回来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孩,这对母女不是别人,就是林乔微母女。 林盛德让我叫许芳雅妈妈,叫林乔微妹妹。 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我居然还有个妹妹,一个只比我小了几天的妹妹! 真是可笑。 许芳雅母女住到家里来,变着方儿的捉弄我,让爸爸以为我越来越淘气,我很生气,就想报复,于是我变着方儿的装神弄鬼吓她们母女。 我记得那是夏天的一个晚上,爸爸又出差了,那天晚上下着很大的雨,还打着雷,我与家里的佣人小菊再次办起了鬼吓唬那对母女。 其实我也是很害怕的,可是看到那对母女吓成那个样子,又觉得很刺激。 虽然办了很多次鬼了,但我还是有些胆怯。 那天晚上是小菊第一次扮鬼说话,却也成了我们最后一次扮鬼。 外面雷雨交加,我们面目狰狞,小菊披头散发,“还我命来。” 在小菊一遍一遍阴森的话语里,许芳雅尖叫:“不要来找我,又不是我撞死你们母子的,谁撞死你们母子的你们找谁去。” 小菊也没有想到许芳雅会这样说,有些愣,她很快反映过来继续阴森森的说:“冤有头债有主。” “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的,人都是自私的,谁让你不跟盛德离婚,我也是被你逼的……” 我在小菊的身侧,学着僵尸的样子,举着手一跳一跳的,时间长了就有些累,腿发软。 为了办得像,有鬼的那种轻盈的飘逸感,我们穿着很长的白裙子,我不小心踩到了裙角,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这一摔我扑在了许芳雅的身上,小菊一惊,反应很快,忙将我拽起来转身就跑。 因此许芳雅才发现,原来这一年来,只要林盛德不在家就出现的鬼都是假的。 后来,我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第31章 安排 我不知道许芳雅是怎么对林盛德说的,总之林盛德丝毫没有怀疑过,反而还找了许多这方面的专家来给我看病。 最后,我被外婆接走,从此以后,我再没有回过林家,对林盛德这位父亲也彻底失望,后来我就改了名字,从林楚楚改成了叶楚楚。 这些年,许芳雅从未停止过打我的主意,她打着‘母亲’的名义曾试图将我带回林家,我当然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因为我是林盛德的女儿所以才好心的要带回去享受所谓的‘天伦之乐’,她只是想控制我。 小的时候,我并不明白许芳雅当时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随着年龄的增长,再加上许芳雅对我的执着,我才渐渐的有些明白,所以我怀疑我母亲和弟弟的死与她肯定脱不了关系。 但是至今为止,刘探长也并没有找到当年与我妈妈一起出事故的司机,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了无踪迹。 越是这样,我反而越是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我一直觉得这样的桥段只有在电视剧里才会发生,没有想到,现实生活中竟然真的有这样的事。” 童悦心疼我:“真是苦了你了。” “都已经过去了。”我淡然一笑,那些事情已经过去许久,如今想起,我已经没有什么痛苦的感觉。 但是对许芳雅的憎恨随着时间的增长不但没有削弱,反而越积越多。 我期待着有一天能够查清一切,许芳雅可以受到她原有的惩罚。 童悦与我来了个亲密的拥抱:“你才十八岁,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该软弱的时候就要软弱,何必这么坚强,一点都不可爱,来姐姐抱抱。” 我失笑:“我们两,到底谁更像小孩子?” “丫头,年龄是不会骗人的。” 玩笑过后,气氛再次沉静下来,我们现在要面对的问题再次涌进脑海,摆在眼前,让人愁眉不展。 童悦看了我一会儿,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犹豫了一瞬,童悦缓缓张口,一本正经;“楚楚,你和苏墨反正已经是夫妻,那你有没有想过找他帮忙?” 我低下头,看着光洁明亮的地板沉默。 童悦以为我是不愿意,试图说服我,“苏墨那么有实力,只要他愿意出手,我想所有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我们何必还找别人?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嘛。” 见我依旧不吱声,童悦继续道:“楚楚,那些人你也不是不了解,你若的低声下气的去找他们,他们肯定会提出过分的要求,一定会要你……” 后面的话童悦似乎是不忍说出口,最后直接道:“既然要潜何不被自己的老公潜?反正你们是合法的。” 我知道童悦说的对,既然要潜,何不被自己的老公潜,而且苏墨确实很有实力。 可是…… 我有我的打算。 “我让你安排的事已经安排好了吗?”我问。 童悦见我扯开话题,还想试着说服我,我率先开口:“定了哪个酒店订的包间?” 见我这样,童悦知道我是铁了心要一意孤行,她将那些试图说服我的话打消了去,回答我道:“晚上八点,皇廷酒店。” “好。”我点了点头。 担心我一个人不行,童悦又说:“晚上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当然要你陪我,不然我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我口才不如童悦,并且不善言谈,自然要她去才行,在口才这方面,还需要她的帮助。 想到童悦被我这样牵连受累,晚上还要对别人卖笑,我就十分抱歉,“辛苦你了。” 不想我太过歉疚,童悦笑道:“这是我的工作嘛,你记得给我涨工资就行。” 我点头:“一定。” 为了调节气氛,让大家不那么沉重,童悦捏了捏我的脸,调戏我:“妞,给爷笑一个。” 我灵动地做了一个宫廷剧里的女子行礼的动作,微微扶身,低眉颔首:“是,爷。” 童悦被我逗乐:“你平常与我相处的时候也是挺和气挺活泼的一个丫头啊,哪里高冷了?真是不知道那些人什么眼光。” 童悦这样为我心里不平,我很高兴,我笑了一下,“我与他们又不熟。” 是啊,我与他们又不熟,何必在意那些?人生又不是帮别人过的,何必自己为难自己。 经过昨晚,如今,我已经豁达许多。 早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不知为何,没过就久就无缘无故的平息了下来,显然有人在将这些事情压下去。 对这事,我并没有觉得奇怪,因此并没有去探究什么。 第32章 能不能公平竞争 现在的金影虽然不容乐观,但是也不是摆设。 晚上,我与童悦一起去皇廷酒店。 今晚,我约了《王妃》那部剧的导演,这位导演也算是知名导演,有些名气。 所以我并不想失去女主角的角色,这才约了他出来吃饭,想尽可能的挽留我女主角的位子。 而且,我不想就这样输给林乔微,这已经不仅仅只是一部剧这么简单,这是我与林乔微之间的较量。 八点已经过去,我看着那一直空着的位置微微皱眉,童悦宽慰我:“毕竟是大人物,现在又是我们有求于他,你也知道,摆谱是难免的。” 我点了一下头,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 我知道,就算对方不给我面子,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又没有法律规定,我叶楚楚请了他,他就一定要来,更何况还是我有求于他。 我与童悦空着肚子,耐着性子等啊等,一直等到十点,那位导演才姗姗来迟。 随着他的到来,我顿时就闻到一股酒气,显然,他这是刚从别的饭桌上下来。 我对那股酒气十分不喜,虽然不悦,但我与童悦依旧陪着笑脸迎上去:“翁导演,你总算来了。” 童悦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后,他放光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实在不好意思,让楚楚你久等了。” 他闪光灯一般的视线像是一把火,灼烧得我浑身不舒服,我掀起一抹淡笑:“哪里,翁导演肯来就已经很给我面子了。” “那上菜吧?”童悦道:“翁导要喝点什么?” “红酒吧。” “好的。” 那边,童悦招呼服务员点菜上酒,这边,翁导已经开始对我动手动脚。 我对这位翁导并没有过多的接触,只打过几次照面,倒是听过一些关于他的传言。 他是有传过两次不好的名声,都说流言止于智者,因此我更相信亲眼看见的东西。 几次照面,这位翁导给我的映像似乎都不错,很和善,也很好说话的一个人,只是不知道今天晚上为什么会…… 我有些难堪的将手从他的魔掌中抽出来,退开身,与他拉开些距离,脸上依旧陪着笑:“翁导,我想与你谈谈《王妃》这部剧女主角的问题。” “楚楚想拿回女主角的位子?” “当然,不知道翁导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见他沉默,我继续道:“我也知道,这事可能会叫翁导你为难,我只是想要一次机会而已,你看能不能让我与林乔微公平竞争?” 我以为他多少要思考一下,却不想他一下子就爽快的答应了:“可以当然可以。” 我还来不及欢喜,就听见他又笑着说:“不过……这也要看楚楚你的诚意。”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但我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我笑容不变,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诚意当然,今晚我就陪翁导不醉不归如何?” 我打着哈哈,他又开始不老实起来,靠近我,手再次覆在我的手上抚摸。 他栖近我,那张充满了不怀好意的笑意,却显得十分文质彬彬有学文的脸颊离我的脸庞格外近,我甚至能清晰的看见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胞和毛孔。 “楚楚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我一阵厌恶,忍着脾气,陪笑躲闪推拒,边焦躁的往门那边望,童悦怎么还没回来?就算要上厕所也要不了这么久啊。 我有些心不在焉,笑着继续打哈哈:“翁导这话说的,那翁导想我拿出什么样的诚意?只要翁导一句话,就算上刀山下油锅,我也绝不推辞。” “真的?”他笑的有点深,像是马上就要吃到他惦记已久的美味,亢奋又期待。 我不想让他误会我的意思,又补了一句:“只要不过分,并且是合理的要求……” 我见他眼色顿时深谙起来,心里有些打鼓。 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挂不住,我干笑起来继续道:“这是翁导给我的机会,我怎么说也要好好努力不是。” 他哼了哼,笑意意味不明的。 “那什么叫不过分?什么叫合理要求?”他懒散地问了一句。 我还没有说话,他又看着我:“楚楚,女人要学会物尽其用,才会得到更多的东西,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你本身就是一个无价之宝吗?只要你想,财权势哪一样不是唾手可得?” “楚楚,你知不知道,你在男人的眼中就是一个尤物,有很多的男人,他们与我一样,都有着同样的心思,都想得到你。” 我惊得猛然站起来,他已经说的如此露骨,不是打哈哈就行的,既然已经点破,自然就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 第33章 我们有没有怎么样? “抱歉,我想我满足不了翁导的要求。”我的声线冷了下来。 我起身就走,却不想被一股力道拽了回去,随即一张手帕捂住我的口鼻,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充斥在呼吸道,我心底一骇,用力去掰翁导的手,他却越发用力,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有人在叫我,听声像是童悦的声音,我很想醒来,眼睛却沉的厉害,怎么也睁不开。 我感觉脸上突然一凉,好像是有人泼了我一脸凉水,我被冷水冰冷的温度刺激,猛然睁开眼睛。 “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童悦松了口气的庆幸。 我什么都还来不及反应,童悦捞起我的衣服,似乎是累及,她有些气喘的对我说:“快点穿上,我们离开这里。” 我头还有点沉,人也还有些迷糊,记忆也有些接不上轨道,因此我一时间还没有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话的配合着童悦给我穿衣服的动作。 但是很快,我的思绪就清明了起来,我突然顿住,心里有些慌,语气却格外沉静:“发生了什么事?” 童悦红了眼眶,咬着牙,十分不忍的别开了眼。 我扫了眼我所在的地方,明亮的灯光下,屋中的家具映照着一层华丽的光环,格外奢华,这应该是某酒店的豪华客房。 看见那边地上被打晕过去,只裹着浴巾的翁导,我的瞳孔一缩,顿时明白过来。 我握起拳头,咬着牙,嘴唇有些发颤:“我……与他……有没有怎么样?” “应该还没有,幸好我来得及时,若是晚来一步,或许……”童悦不敢想,若是晚来一步会怎么样。 我注意到童悦咬牙切齿的视线落在我的脖颈处,我低头一看,就瞥见我肩膀处的一些微红的痕迹,不用想我也知道,这些是什么。 我的心里顿时泛起一阵恶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的想吐。 我趴在床边干呕起来,我从中午到现在就没进食,哪里有东西吐,吐了好一会儿也只吐了一些酸水出来。 “楚楚,你还好吧。”童悦担忧的顺着我的背。 我浑身酸软地摇了摇头:“没事,我要去医院!” 我要亲自去做一个检查我才放心,不然我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人渣是否真的有碰过我! 我更不想这事恶心我一辈子! 在童悦的帮助下,我快速整理好自己,只是,当我们打开门的时候,迎接我们的却是满满的记者。 为什么会有记者? 我和童悦都愣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一瞬的空茫,像是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却又空茫中带着清明。 我们都知道,完了…… 镁光灯哗哗哗的闪,闪得我睁不开眼,随着一拥而上的记者以及镁光灯,伴随而来的便是那些记者犀利的问题。 “请问里面的那个男人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 “据说今天晚上你约了翁导吃饭,请问你是因为想挽救《王妃》这部被夺的女主角身份,所以才约翁导的吗?如今吃饭吃到开房,请问这是在潜规则吗?” 这辈子,我最讨厌的三个字就是潜规则!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人黑! 我有些恼怒地看着那个记者,很不高兴这样的脏水泼在我的身上,于是我冷冷的辩解:“我没有潜规则!” “不是潜规则吗?那请问,你脖子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 “对啊,解释一下吧。” “这是我的私事,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冷硬道。 我的胸口燃烧着一团熊熊焰火,这团火,让我恨不得毁了这个世界。 此时的这份憋屈和屈辱与一年前,我被迫逼而退出美术学院的那次何其相似? 呵!我暗自冷笑,心底阵阵发冷,拳头紧紧握着,指甲深陷肉中,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是不想解释还是解释不了?” 我自知解释不了,也无法解释,只怕我就算解释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我脸色苍白,咬着唇瓣不再说话,因为我真的怕我会忍不住脾气的撕烂这些人的脸。 如果我有那个能力,如果真的可以,我真的很想与这些人打一架,用力的撕烂他们那张恶毒到极致的嘴。 可惜我不能,真正的现实却是,我被童悦扶着,退不回去,走不出去,只能狼狈的往前走,试图从这里挤出一条道,想从这些人的包围中挤出去。 “请让一让,让一让。”童悦护着我,吃力的吼道。 我们像是两张贴在热锅里的肉饼,被他们翻来翻去,挤来挤去,这里碰一下,那里蹭一下。 第34章 突然出现的黑色桥车 随着身上的淤青和疼痛的增多,我心底的怒火也如雪球般越滚越大。 就在我快要疯掉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些西装革履的保镖,他们推开那些记者,将我和童悦解救了出来。 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救我? 我首先想到的人是苏墨,可是,现实却是———— 救我的人是苏璟。 我期盼的眸光有些黯淡下来,我还来不及去理会胸口那股因为什么而失望的情绪,苏璟已经走到我的面前,牵起我的手,不顾我的挣扎将我带离这里。 苏璟拉着我坐进车里,就在童悦也想坐进来的时候,保镖却拦住了她。 “童小姐,请上后面那辆车。” 童悦给了我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坐进了我们后面的那辆车。 车门刚关上,我反手就狠狠地给了苏璟一耳光,前面的司机训练有素,看都不曾扭头看一眼,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苏璟的脸被我扇的偏向一侧,脸上的五个手指印哪怕是在昏暗路灯的照耀下,依旧显得尤为显眼。 这一巴掌有多重我知道,因为我的整只手都在发麻抽疼。 气氛静默了几秒,苏璟不愠不怒地扬起他磁性的声线:“开车。” 这样的苏璟,是我记忆中那个好脾气的苏璟,不是那晚在叶家,试图对我用强的那个冷戾又邪恶的苏璟。 一个人怎么会这么矛盾多变?还是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人? 我有些困惑起来。 “逼我至此,你满意了?”我阴沉沉的说。 如果不是他帮林乔微,我又岂会走到这一步? 苏璟温柔地握住我抽疼的手,扭过头,低低的对我道歉:“对不起。” 我冷冷抽回手,盯着他的视线像的凝着千年的冰霜万年的雪,冰冷彻骨:“对不起?我受不起!” “如果不是你在订婚宴上丢下我,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他说。 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再给他一耳光,我闭上眼睛,压下些许怒火,复又睁开,依旧冰冷如霜。 “苏璟,我请你搞清楚状况!不是我对不起你,是你背叛我在先的,并且,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们取消订婚宴,是你自己一意孤行,你却怪我?” 我有些悲凉冷冷的低笑起来:“苏璟,我不否认我欠你的,但是……” 想到苏璟曾经对我的好,现在对我的不好,我胸口的情绪无比复杂,:“从这一刻起,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他现在对我的不好,足以抵消那些他曾经对我的好,都说人情债最难还,事已至此,对苏璟,我倒是乐得一身轻松。 我对上苏璟的眼睛,一字一句,坚定的吐出:“从现在起!从这一刻起,我们进水不犯河水,即便再见,也只是陌生人!” 我能感觉到苏璟胸口的情绪有些起伏,但是他却格外安静的瞧着我,久久都没有言语。 我也能感觉到在他的周身流动着受伤,难过和灼涩。 他沉默着无比执着的与我对视,那双晦涩的眼睛,像是在叫我收回那些话,不要对他这么无情,这么冷漠。 我不为所动,亦是固执的坚持着自己要与他从此陌路的绝心。 两方坚持不下,我的眼睛睁的有些累,也不想再费神与他纠缠这个问题。 我别过眼,看向前面的司机:“停车。” 前方的司机显然不听我的命令,像是没听见一般,车子的速度丝毫不减。 我不知道车门是不是落了锁,手摸到上面试了一下,这一试我有点失望。 打不开。 看见我的小动作,苏璟晦涩出声:“如果车门没锁,你难道想跳车?“ “我才不会这么傻,不过,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苏璟的眼底浮现出裂痕,丝丝绕绕的沉痛浮现在眼底,毫不掩饰。 “我只是不想再与你纠缠不清。” “楚楚……”苏璟终于再也平静不了,有些激动的挪了挪身子,离我更近一些。 他抓住我的手满眼期盼和祈求的想要对我说什么,可是他刚张开嘴叫出我的名字,就被一阵尖锐惊耳的急刹车打断。 由于惯性,我与他纷纷倾身朝前面扑去,又被猛的弹回来。 头撞在前面的椅背上,我闷哼了一声,有些疼。 我扶着额头,揉着酸疼的脖颈抬眸疑惑地看向前面突然超车,又突然停下的那辆黑色桥车。 苏璟见我没事,刚想打开门去找前面那辆车的人理论,却见前面那辆车的副驾驶室走下来一个人。 昏黄的路灯下,我看清了那张斯文尔雅的脸。 苏凡?那么苏墨是不是也在车里? 第35章 送我去医院 苏凡走过来敲了敲我这边的车窗,前面的司机扭过头看了苏璟一眼,得到他的首肯,这才落下车窗,并且一并将车门锁也打开来。 此时已经是深夜,灯火柔黄,空旷的马路上响起苏凡温和有礼,请我下车的声音:“请。” 简单的一个字,却有着苏墨那种风格,充斥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我毫不犹豫的下车,苏璟试图来抓我,不要我走,却也只碰到我一截衣袖,我微微一动,就摆脱了他。 “楚楚……” 在苏璟期盼着我不要走的艰涩声音中,我头也不回的坐进了苏墨的车。 招呼也不打,苏墨就这样将我带走了。 我想,他也不屑见苏璟,更不屑与他打招呼。 路边一盏盏路灯散发着暖暖的柔光,车子里沉默的气氛像是在寒冬腊月,冻得人浑身发冷。 我上车的时候,抬眸扫了眼那边闭目养神的苏墨,如今车子已经行驶了一段距离,他依旧在闭目养神,不曾看过我一眼,也不曾说过一句话。 他姿态高雅地叠着修长的腿,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身上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冷冽,留给我一个冷硬俊朗的侧脸,像一蹲雕像般一动不动地坐着。 这样的苏墨让我莫名的紧张,我想他肯定是得到了消息才赶过来的,想必也已经知道今晚在皇廷里发生的事情。 我不想让苏墨误会我,我想解释我没有因为女主角的位子而潜规则,可是在我不能确定我是否有被玷污前,我觉得我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的。 而且,我不敢确定他会不会相信我。 如果他不信我呢?我又当如何……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苏墨用那种讽刺冷峭的表情,视线清冽的像是秋水寒潭,充满了对我不信任的样子。 光是想想,我的心就一阵刺疼,十分难受,于是解释的话卡在喉咙,怎么也说出口。 我更怕苏墨会因为这件事要与我离婚,若是这样,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心麻木又疲惫,心乱如麻地盯着窗外漆黑的夜景走神。 我闲车里不够冷一般,开着车窗,任车子与空气摩擦产生的烈烈凉风带着四月天的微凉缭乱我的长发,吹进车里,风冷我单薄的身体。 我将今晚的事想了一下,从翁导见我时的态度,到我被他迷晕,再到后来蜂拥而至的记者,显然这是一出有预谋的事件。 我首先想到的人是林乔微,似乎我除了她,再无别的什么仇人,苏璟虽气我,但是他不至于这样对我。 “送我去医院。”我有些沙哑的声线低沉的响在沉寂的车厢里。 苏凡扭头看向他的老板,苏墨却像是没有听见我的话一般,依旧闭着眼睛养神。 他呼吸轻缓均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扭过头,苏凡对司机说:“去医院。” 我的手机响起,见是童悦打来的,我接了起来。 “到家了?” 童悦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问我:“你在哪里?” “我在去医院的路上。” “那我打车去医院找你。” 我知道她这是想与我一起面对,心里微暖:“没事,我自己可以,现在也不早了,今天你也累了,明天还有更头疼的事情要面对,你早点休息吧。” “我不累,而且我有话想对你说。” “好,一会儿见。” 到了医院门口,童悦已经在那里等。 我下车,她和苏墨的秘书简姿一起迎了上来。 看见简姿,我一愣,情绪微动,扭头复杂的看向车里的苏墨。 他依旧是那副样子,甚至就连坐姿都不曾换过。 我甩上车门,与她们一起走进医院。 我摸不清苏墨这样做的用意,他是知道我会来医院做检查,还是他也是这个意思。 难道真的如我所想,我若是真的被人…… 他是不是就会与我离婚? 我突然有些慌,有些紧张,手脚冰冷,手心也浸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叶小姐请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这个检查会绝对保密。”简姿声线疏冷的说。 我点了点头,进去做检查。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我的心也随着那张化验单而提到了嗓子口,手心里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你帮我看。”最后我将化验单扔给童悦,让她告诉我结果。 童悦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沉着脸缓缓看向我。 “楚楚……” 见她这副沉重压抑的表情,我的心顿时跌入谷底,一直沉一直沉,像是坠入万丈深渊,摔的粉身碎骨。 我捂着钝钝生疼的胸口,险些喘不过气来。 第36章 你爱过司语没有 “苏少绝对不会要不干净的女人,所以,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自己提出离婚,也算是给自己保留了自尊。”简姿像是十分满意这样的检查结果,语气轻快又刻薄的对我说道,眼底甚至有着掩藏不住的痛快。 说完,她踩着轻快的步伐,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开。 “哎!她什么意思啊,这什么人啊?”童悦不悦的嚷嚷:“我怎么觉得她很高兴你被人那啥……” 我瘫软的坐在那里,脑子乱哄哄的,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只知道我的脑子里轰隆一声巨响,只炸出两句话,我跟苏墨玩完了,金影也与我玩完了。 童悦不服气简姿对我说出这样的话,追了上去:“谁说我们楚楚不干净了,请睁大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我们家楚楚干净的不能再干净!” 然,电梯门已经关上,至于简姿有没有听见,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重点是我听见了就行了。 我的反应有些慢半拍,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童悦那话的意思。 我愣愣地看着童悦,反反复复的回味她说的话,跌入谷底的心瞬间燃起了新的希望,像是枯萎的小草长出了新的嫩叶,朝气蓬勃。 “童悦!你刚刚说什么?你是说我没有被那个王八蛋怎么样是不是?”我激动地走过去,握住她的双肩,兴奋不已。 “当然没有了。”童悦认真道。 高兴过后,我又危险的眯起了的眼睛:“那你刚才还……” 我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齿间磨出来:“你居然耍我!” 童悦一愣,自知大事不妙,忙心虚的躲闪:“不要这么小气啦,人家只是给你开个玩笑嘛。” “开玩笑?”我凉凉地瞪着她,真是恨不得掐死她才好,她怎么能随便拿这种事开玩笑! “对不起啦。”她吐了吐舌头。 我白了她一眼,怒声怒气道:“这种事情能随便拿来开玩笑吗?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惊恐?我简直去掉了半条命!” 自知理亏,童悦干干的笑了笑,卖乖讨好着我:“不要生气嘛好不好?大不了我请你吃大餐给你赔罪?” 我不屑,白了她一眼没理她。 从医院出来,司机打开车门迎向我们:“少爷让我送少夫人和少夫人的朋友回家。” 我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苏墨、苏凡以及简姿都已经不在。 苏墨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起简姿之前的话,顿时有些心乱。 坐进车里,我拿出手机给苏墨打电话,想对他解释这件事。 苏墨的号码拨出去,然而那头却告诉我,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我有些泄气的垂下手,十分无力又焦躁。 童悦也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有些担忧的问:“怎么了?他不接?”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童悦内疚的自责:“都怪我。” 我解释:“他关机了,一会儿回去解释也一样。” “这样行吗?” 我点了点头,有些累,闭上眼睛,头疲惫地靠着车窗,一心期盼能快点到家,童悦却喋喋不休。 我虽然没有心情听她说话,但还是将她说的话听进了耳中。 显然,今晚在皇廷酒店,有人故意绊住她,不让她回包间,就是给那位翁导提供充足的时间办事。 这明显是一出阴谋。 虽然有些迫切的想回去,但我还是让司机先把童悦送回去,然后再送我回锦绣公馆。 “苏墨呢?”我问成妈。 “少爷在楼上。” 我走上楼,并没有在卧室看见苏墨,我又转身走向书房。 书房的门是虚掩的,我听见从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苏墨,你骗不了我,你生气了对不对?” 我透过门缝看见苏墨站在窗边,手里夹着烟,挺拔冷寂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疏冷感。 没有得到回答,简姿又咄咄逼人的问:“为什么不回答?被我说中了是不是?” “你想多了。”苏墨沉冷道。 “真的是我想多了吗苏墨?难道你没有打电话让人弄死姓翁的?难道你没有出手将对她不利的新闻和言论压下?难道你……” 越说,简姿的情绪起伏就越大,也越说越激动:“你生气,就表示你在乎了,你爱上她了是不是?” 简姿失望凄凉的冷笑:“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与司语这么多年的感情,她逃婚了不假,可你不也娶了别的女人报复她吗?” 深深吸了口气,简姿有些感伤的继续:“我以为,就算你娶了别的女人,你的心依旧属于司语,我以为你不会爱上除了司语以外的女人,却不想,你这么快就变了心,我现在倒是要问问你,你到底爱过司语没有?” 第37章 你觉得我会让人打我脸? 苏墨冷漠的转身,似乎有些不耐,“你想多了,现在叶楚楚怎么说都是我的妻子,她若是有任何负面新闻,都等于是在打我的脸,你觉得,我会让人打我的脸。” 简姿似乎是不信他这套说辞,怀疑的穷追不舍:“是吗?” 苏墨神色微冷:“够了!你只是我的员工我的下属,我的私事,你似乎无权过问,看在司语的面子上,下不为例。” 简姿顿时无话可说,我看见她垂在身侧的手握起了拳头,想来她此时的脸色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许久她才沉沉的,恭敬的吐出一句话:“抱歉总裁,是我逾越了,若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说完,简姿转身就走,我惊了一下,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我,忙闪开身,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最后,我听见简姿说了一句这样的话:“我知道,娶她并非你本意,你只是在报复苏璟罢了。” 简姿这句话来的突兀,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她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感觉。 那么,她是看见我了吧,所以才会在临走前补上这么一句。 从第一次见她起,我就感觉到她对我有着莫名的敌意,如今我总算明白了原因,原来是因为那位叫司语的女孩,看样子,她们是很要好的朋友。 我悄然躲进隔壁的房间,没几秒,就听见外面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显然,那是简姿离开的声音。 我靠着门,想着刚才听见的那几句话,怪不得早上关于我拿茶水泼林乔微的事会平息的那么快,我还以为是金影的人在处理,现在想来,金影似乎做不到这么强势蛮横。 如果这个人是苏墨,那么就显得合理了。 我承认,之前在听见这话的时候,我的确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惊喜,可是苏墨的话,将我所有美好的遐想和憧憬化为灰烬。 原来,不过是因为我是他的妻子罢了,那些对我不利的消息,让他觉得打了他的脸,所以他才会出手,并不是因为他想维护我,或者对我有什么感情。 简姿最后的那句话更是敲醒了我,虽然我一直以来都知道,苏墨对我并无感情,可当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伤人,有些不舒服。 我冷涩的笑了一下,一下子就失去了找苏墨解释今晚这些事的冲动,我想,这件事解释或者不解释已经没有必要,更无任何意义。 我打开门出来的时候,听见苏墨在打电话,说的是英文,非常流利。 英文对我这个学历不高,连高中都没毕业的人来说是一种望尘莫及的存在,显然,我听不懂。 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道外婆得到消息了没有,我有些担心他会受到刺激,想到我今天还没有去看她,我没有惊动苏墨就下了楼。 童悦是被苏墨的司机送回去的,她的车还停在皇廷酒店,想了想,我便给慕苏楠去了一通电话,让他过来接我。 我并没有在锦绣公馆里等慕苏楠,而是在路上边走边等他。 我的脚已经好了很多,不过,如果走的时间过长,它还是会隐隐泛疼,所以我走的也不快,如同闲庭散步。 路上的灯光将我孤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不知道是不是与我此时凄苦的心情有关,我竟然觉得我娇小玲珑的身姿单薄柔弱的好像只要风一吹就会倒下一般。 乌云滚滚,沉闷了一天的天气终于在这个时候飘起了绵绵细雨,我有些恼,望着黑漆漆的天空,看着那在光线里坠落而下的雨丝抱怨:“连天都不帮我!连你也欺负我!你们都成心的吧!” 雨下的不大,却带着浓郁的湿气,没多久,我的头发上就凝了一层细细的水珠,衣服也有些湿润起来,微风一吹,有些凉。 我缩了缩脖子,抱着胳膊,冷的有些发颤。 突然,后方有一辆车开过来停在了我的身边,我吓了一跳,当我透过挡风玻璃迷迷糊糊的看清车里的人,我愣在了那里。 我没有等来慕苏楠,反而是等来了苏墨。 见我迟迟未动,他摇下车窗,:“上车。” 简单的两个字,不容抗拒。 我觉得,我实在没有必要为了怄气而亏待自己,于是我上了他的车。 “送我去医院。”我没有看他,边系安全带边说。 苏墨也没有说话,启动车子朝医院驶去。 我实在疲于应付苏墨,便闭上眼睛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没大会儿,我动听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片静谧。 “喂?” “你现在在哪里?我已经到锦绣公馆了,怎么没有看到你?”里面传来慕苏楠的声音。 第38章 你偷听我们说话 我这才想起,我叫了慕苏楠来接我的事情,我精神一震,挺直背脊坐起来:“不好意思,我在路上遇见了熟人上了他的车,忘记给你打电话说一声,害你白跑一趟,真是抱歉。” “没关系。”慕苏楠温和道。 慕苏楠简单的问了一下我外婆的情况,我们随便说了两句就挂上了电话。 刚挂断,苏墨凉凉的声音就传了来:“你让他来接你?” 我听出苏墨的不悦,想起他上次对我的警告,让我离慕苏楠远一点,我收起手机,淡淡的说:“不让他接难道让你送吗?” 我冷笑,“就是不知道苏少有没有那个美国时间来送我这个棋子。” 因为苏璟,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娶了我,对于他而言,我不就是一颗报复苏璟的棋子么。 苏墨扭头,用那深谙莫测的眼神看我了一眼:“你偷听我与简姿说话。” “既然我们现在是夫妻,难道那不是我家?何须偷听?”我冷笑着懒懒的补充了一句:“再说,是你们自己没关好门,何须怪别人偷听?” 苏墨突然笑了一下:“下次若是想听,可以进来大大方方的听。” “我不屑。”我双手环胸,扭头看向窗外,扔给他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我想,既然是棋子,那么我们之间也就无须谈任何信任,更妄谈感情。 气氛沉寂了一瞬,不知为何,苏墨突然踩下了急刹车,我惊了一下,庆幸自己系了安全带,我之前撞的地方还有些疼,若是再撞一下,非肿起来不可。 我愤怒地扭头看他,刚想吼他神经病,他却突然倾过身朝我压来。 他的手扣着我的后脑勺,将我压向他,我被迫向他靠近,要骂人的话也被他堵在了喉咙。 他的薄唇覆在我粉嫩的唇瓣上,一上来就是一个霸道的深吻,像是积压着什么情绪,急需发泄出来一般。 他弄疼了我,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张嘴就狠狠咬在他的唇瓣上。 我丝毫没有嘴下留情,咬破了他的皮肉,他吃疼,紧紧扣住我后脑勺的手放松了些。 “你发什么疯!”我推开他,将自己胸前的衣服从他不老实的手中拽回来,与他退开些距离。 我注意到他深谙阴冷的视线落在我的脖颈上,我愣了一下,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原来他是看见了我脖子上的吻痕。 我自然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他这是吃醋,我已经将童悦给我的那几本言情小说看了一半,所以我能理解像苏墨这样强势霸道的人的那种占有欲。 他们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东西被人别碰,更何况是女人? 而我,很不巧的不但做了他的女人,还做了他的妻子,自己的老婆被人碰,那简直就是一顶绿得冒油的绿帽子,无形中扇在脸上的巴掌,他怎么可能淡定的了? 我有些不自在,有些心虚,像是偷人被抓个现形一般窘迫又不自在,我用淡然冷漠的外表将那些所有的不安都影藏起来不被发现。 我悠闲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衫,冷冷的盯着苏墨阴鸷的眉眼,勾起唇线,妖凉的说:“呵,你的秘书说,苏少绝对不会要已经脏掉的女人,现在看来,似乎也并非如此。” “她这样对你说的?”苏墨眯着眼睛,眼底闪过一道锋芒。 并非我故意要挑拨离间,那位简小姐刺了我那么多次,我似乎也该做点什么报答她才对,否则岂不是很不公平? 要不然,她还真以为,我叶楚楚人如其名,楚楚动人,楚楚软弱? 我勾唇浅笑,答非所问:“还是我魅力如此,让苏少您觉得就算我刚被人睡过,你也不在乎?” 苏墨本就清冽暗沉的深眸显得越发深谙,闪着幽深的暗芒,有些阴森的味道。 这是我认识苏墨以来第一次这么大胆的对苏墨这般说话,我想我一定是向谁借了十个胆子,所以才有这种勇于挑战苏墨的力量。 但是,我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也不紧张。 难不成他还能吃了我?我想。 我似乎已经豁出去了,就这么毫无畏惧,与苏墨清冽的黑瞳对视着。 我以为苏墨会恼怒,却不想他突然清俊的低声笑了起来:“牙尖嘴利,这才是你叶楚楚吧,嗯?” 我听见他如酒般醉人的声线悠远而绵长,带着几分不正经的痞气:“到底有没有被人碰只有我检查过了才知道,你信不信,我比医院里那些冰冷的化验器还要管用。” 我终究不是苏墨的对手,他就这么几句不含任何情se色彩的话成功的让我脸红心跳。 第39章 老皇历被人翻出来了 我的脸颊有些发烫,却依旧不忘记涮他一下:“果然,人靠衣装,哪怕你是禽兽,裹了这么一层像样的皮,也镀上了一层气宇轩昂的金光。” 被骂禽兽,苏墨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趣的盯着我:“看来,我的颜值在你心中能得一个最高分。” 我不想他这般得意,更见不得他这副人畜无害的斯文相,恶狠狠的臭到:“分再高,终究掩盖不了你禽兽的本质。” “你句句不离禽兽,我若是不禽兽一下,怎么对得起你对我的夸奖。”邪笑着,他再次低下头来。 我刚想别过脸躲开,他像是看出我的意图,用手扶住我的下巴,让我无法逃离的承受他的给予。 我所认识的苏墨是倨傲、无情又冷酷的,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没皮没脸般无赖过?这样的苏墨,再次突破了我对他的认识。 这个晚上,我终究没能去看成外婆。 早上,我被锲而不舍的电话铃声吵醒,昨晚睡的实在太晚,算算时间,其实我也没睡几个小时。 我实在困的不行,眼睛有些睁不开,好不容易找到手机,我终于愉快的又闭上了眼睛。 我困劲儿十足的‘喂’了一声。 “出大事了!”电话里传来童悦惊诈的声音。 “一大清早就咋咋呼呼的,你让我再睡会儿成吗?”我实在是又累又困,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 “你现在还有心情睡?你还是快点起来瞅瞅吧,真的出大事了。”童悦有些着急上火。 早在昨晚发生那样的事情时,我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觉得意外,无所谓的说到:“不就是昨晚的事情吗。” 这件事,其实我早就已经想好了解决方案,早在昨晚我与苏墨在车里,他占我便宜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要把他拖下水。 既然他占了我的便宜,我也不能白让他把这便宜占了去。 当时我就在想,如果今天闹出我潜规则的事情,我就与苏墨闹绯闻。 苏墨的身份摆在这里,又是已婚,相比下,他比我这个身在演艺圈的二线明星还要惹人关注,如果爆出我们有一腿的绯闻,热闹度一定能压下我潜规则的事情。 虚虚实实,如果我与苏墨真的有一腿,何须潜规则?只要我再弄个记者招待会解释一下,我潜规则的真实性只怕也要画上一个问号。 到时候,我将姓翁的告上法庭,所有的记者都成了我被伤害的见证人,还不让姓翁的蹲监狱? 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原本自己打算好的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就被夭折在接下来的事故中。 “你的老黄历都被翻出来了!” 在童悦的咋呼中,我用手机搜了一下自己的名字,我居然上了搜索排行榜的首位! 除了潜规则的事件外,更糟糕的是,不知道是谁将我在学校被迫退学的事情给挖了出来,有实有据,还附上了照片以及部分当事人的口供! 这件事当时不是被压下了吗?怎么会被挖出来? 我将整篇报道都看了一遍,对方将事情叙述的十分清楚,整件事的经过,从头到尾,一字不落,无一处错处,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报道的下面谩骂一片。 ——平常看着挺清纯的,原来是个浪女。 ——亏我还这么喜欢她,真没想到她居然会是这样的人,恶心! ——贱货! ——不要脸,睡完一个又一个,恶心死了,除了这,还不知被多少男人睡过呢。 ——那个姓翁的那副肥样都下得去睡,她也不挑食。 …… 那些恶毒的语言像是针一般扎在我的心上,让我痛的窒息,又如同万千蚂蚁在啃食我的心,让我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对着手机激动的叫嚣,无比想让世界还我一个清白,可是…… 我拿不出证据…… 我拿出手机给刘探长打了过去,电话很快被接起。 也不等他说话,我急急的追问:“学校的那件事查到什么了吗?” 刘探长显然也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叹了口气,十分抱歉的对我说:“对不起,我帮不上你什么。” 意思就是,他还什么都没有查到。 我所有的希望破碎他这句话里,情绪顿时有些不好,脾气也有点控制不住:“我花了那么多的钱请你不是让你光拿钱不做事的!” 说完我就挂上了电话。 我靠在床头,胸口起伏着,肺像是要气炸一般难受。 这种受尽委屈,却又无处发泄,无法为自己伸张正义的憋闷感叫我抓狂。 第40章 老夫人快要不行了 我气红了眼眶,眼底一片血腥狠厉,找不到发泄口,我为有拿自己发泄。 我一口咬在手背上,像是不知道疼一般,使尽了浑身的力气,狠狠地咬着,直到苏墨出现来阻止我,我这才放过自己。 “松嘴!” 拿起我的手,苏墨怒叱:“叶楚楚你疯了!” 我坐在床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受伤的手,很深的两排牙印,以及刺目的,长长的一条血痕。 我一动不动,呆滞的任苏墨帮我处理伤口,消毒药水抹在上面的时候明明就很疼,我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动也不动。 见此,苏墨看了我一眼,皱着的眉眼带着如霜的寒气。 他刚为我包扎好伤口,还来不及数落我,我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我木纳地接起:“喂……” “小小姐,你快点来医院吧,老夫人可能快要不行了……”郭姨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在郭姨的话里,我只觉得我浑身的血液都被凝住了,甚至连拿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它就这么坠落在床上。 “送我去医院。”我拉住转身要去放医药箱的苏墨,颤着声线,脸色苍白又脆弱。 “出什么事了?”苏墨低沉的问了一句。 “我外婆快要不行了。” 在看见那些负面新闻的时候我虽红了眼眶,却终究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在我将我手咬成那个样子的时候我也没有觉得有多疼,可是现在,我终于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泪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蹂躏,让我遍体生疼。 苏墨低低的看了我一眼:“我去下面等你,你先把衣服换一下。” 我连上面的贴身衣物都省了,随便找了套运动服换上,然后与苏墨一起去医院。 苏墨的车还未停好,我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有些莽撞的行为让我在车门上蹭了一下,胳膊有些疼,但是我已经顾不上这些,抬脚就往医院里面跑了去。 “请问网上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吗?你为了得到anny老师关门弟子的名额而潜规则自己的老师?” 我被鱼贯而来的记者包围,焦急的我被阻碍,无论是心情还是脾气都十分不好。 我怒到极致,咬着牙,冷冷的说了一句话:“请你们滚开一下行吗?” 请你们暂时消失在我的世界里行吗? 那些记者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根本就不理会我,还一个劲儿的问:“请说一下好吗?” 他们七嘴八舌的对着这些问题穷追不舍,任我使尽了力气也无法从他们之间挤出去,我再次深深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欲哭无泪,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莫可奈何。 我的外婆快要不行了,这次见面或许将会成为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而这些人却还缠着我问一些无聊的问题。 就算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这样折腾,我怒极攻心,抬手就打掉了一个记者的照相机。 ‘啪’的一声,相机打在一个记者的头上,而后才落在坚硬的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 场面顿时有些乱,更加沸腾起来。 居然有人唯恐天下不乱的还问:“请问你是恼羞成怒了吗?” 那位被我打掉相机的记者一见自己的相机摔坏了,顿时恼怒起来。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吃人一般的视线恶狠狠的瞪着我:“臭婊子!你最好给我赔礼道歉,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一道低沉的声线清冽的响起:“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那位记者想也没想,顺口就接:“tmd我让你身败名裂!” “哦?你怎么让我身败名裂?”邪魅的声音带着阴鸷的沉冷,无形中的气势让那记者顿时就愣住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当那记者看清苏墨,握住我的手微微颤了颤就松开了。 “苏少。”他恭敬又谦卑的叫了声。 随着苏墨的出现,同时出现的还有医院的保安。 苏墨走到我的面前,揽住我的肩膀护着我,清冽的声音气质温文尔雅的,却振地有声,像是一声闷雷敲在众人的心上。 “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我想你们心里有数。” 音落,见那些记者还愣在原地,他不耐的皱眉:“你们自己走还是让他们请你们走,嗯?”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他拉长了声线,散发着君临天下的锋芒气场,让人心生胆怯。 谁还敢留下?一群人当下就作鸟兽散。 我急急的跑到电梯口按下电梯,一见电梯都有人,便再顾不上别的,转头就窜进了楼梯。 楼道里响着我蹬着楼梯的噼噼啪啪声,那种空旷沉闷的声音像极了此时我心里发出的悲鸣。 第41章 在抢救室 我两级楼梯两级楼梯的踩,不敢松懈,恨不得一口气跑到二十八楼的vip病房,马上见到外婆。 六楼刚过,我那只扭伤的脚就受不了了,脚踝处一阵一阵的疼,我咬着牙,不管不顾的继续走。 脚下滑了一下,我踩了个空,膝盖跪在楼梯上磕了一下,疼的我险些掉下泪来。 好在我扶住了旁边的护栏,倒不至于让自己滚下去。 我起身刚想继续,整个人突然像是飘起来了一样,悬在半空中,我惊愣地抬眸,就对上苏墨那双冷峻深谙的眼。 与苏墨结婚这些日子以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认真的观看他。 不得不说,他长的真的很好看,浓眉大眼,脸部线条冷峻,菱角分明,菲薄的唇瓣,高挺的鼻梁,像是艺术家手下一副完美的作品,无比的赏心悦目。 “你这样走要走到什么时候。”他抱着我走出楼道。 电梯已经有人在那里等候,看见我们,对方恭敬的叫了声:“苏少。” 苏墨抱着我走进电梯,这才将我放下。 明亮金属的电梯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隔绝了医院所有的声音。 我十分感谢他今天为我做的一切,低低的对他说:“谢谢。” 我不是一个会说谢谢的人,所以这一声简直细弱蚊虫。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见。”他感性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谢谢你。”我顿了顿,重复了一句,声线比之前稍微提高了一些。 “我更高兴你用别的方式感谢我。”他双手环胸,挑眉,一本正经的揶揄道。 我白了他一眼,懒得再搭理他。 他却突然低下头来轻轻一吻落在我的唇瓣上,浅尝即止。 磁性的声线含着浅浅的笑意:“比如,这样的方式。” 被他这一闹,我有些忘记那些不快又揪心的事情,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些许。 不过,我却不争气的微微红了脸颊。 我听见他低沉的声线笑了起来,看见我这个样子,他心情似乎十分愉悦。 我不甘示弱,瞪了他一眼:“很高兴我这副样子愉悦了苏少你。” ‘叮’的一声,电梯打开来,随着这声音,我也没有了继续与苏墨笑闹的兴趣,脑海被外婆占满,我忙走出去奔向她的病房。 病房里空无一人,我的心也一下子空了,被惊慌占得满满的。 我惊愣了一下,忙转身:“医生医生!” 我遇见一个正好来这楼查看的护士,我拽住她:“请问xxx的病人呢?” “在抢救室。” 我奔向抢救室,郭姨看见我,含着泪起身迎向我。 “小小姐……” “外婆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我焦急的问。 “还不知道,已经进去好一会儿了。” “怎么会这样?她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外婆的身体的确是不怎么好,可也不至于说变就变吧,我一直觉得她还能陪我好几年的,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却不想这一天竟然会来得这么快,并且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如此的…… 让我措手不及。 “老夫人本来是好好的,可是早上我们去公园散步,也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许多记者,他们问……”郭姨红着眼眶,有些为难,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郭姨深知在学校那件事对我的打击,因此有些说不出口,就是怕又伤我一次。 哽咽着,她最后说道:“老夫人一激动,就和那些记者争执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老夫人就摔倒了。” 我知道外婆是为了维护才与那些记者争执的。 我无比憎恨自己,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都是因为我,外婆才变成这样的。 是我,都怪我! 为什么我这么不争气,这么无能,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竟然让外婆也跟着自己受到伤害。 如果外婆真的有个什么闪失,我还有什么脸面存活? 郭姨突然注意到跟着我一起来的苏墨,她扯出一抹苍白友好的微笑:“这位……是孙姑爷吧……” 苏墨点了点头,态度虽然依旧高冷,却也不失礼貌。 我知道,这已经算他最亲和的态度了。 “可能还要等一会儿,过来坐下,我看看你的腿。”苏墨拉着失魂落魄的我坐下,蹲下身卷起我的裤腿给我擦药。 那一丝疼传来,我低头,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多了一个消毒水瓶。 我有些复杂的看着苏墨,心底有着难以言说的情绪在发酵。 这时,抢救室的门打开来,我和郭姨同时迎了上去。 第42章 苏墨我讨厌你! 我隐约感觉到我起身的时候碰到了什么,我的心都放在外婆身上,因此并没有回头看,所以我也并不知道我碰翻了苏墨手中的消毒水瓶。 里面紫蓝色的液体洒了他一身,毁了他一件价格高昂的手工西服。 “医生,我外婆她怎么样?”我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整颗心都是绷着的,所以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我握着医生的手臂,紧紧盯着医生的眼睛,期待又紧张。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遗憾道。 这话像是一道闷雷打在我的头顶,轰的我有些懵,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几秒我才颤声追问了一句:“医生,你刚才说什么?” 医生敛下眉眼,“抱歉,节哀吧。” “不!不!我不信!医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把我外婆救醒,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求求你,不要让她离开我。”我抓住医生,不让他走,想让他再继续回去救我外婆。 “对不起,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请节哀。”面对激动的我,医生很无奈,只得好脾气的安慰我。 “不,医生,我求求你,帮帮我,救救我外婆。”我像是听不懂的他的话,一遍一遍的哀求他。 “小小姐……”郭姨流着泪,看见我这样,十分心疼难受,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怎么让我平静。 “楚楚,你不要这样。”苏墨抱住我,医生这才从我的手中挣脱离开。 我看着那医生离开的方向,挣扎着苏墨的禁锢,不放弃最后的执念。 我恳求上天不要这样对我,不要将我身边这最后一个亲人也带走,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外婆活着,只要她能活着,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挣脱不掉苏墨,我抬眸流着泪期盼的祈求他:“苏墨,我知道你本事大,你帮我把那个医生叫回来,让他帮我把我外婆救回来,只要我外婆能回来,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我求求你。” 苏墨抿着唇瓣,沉默的用一种怜惜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有些于心不忍。 这时,外婆被推了出来,我看见盖在她头上的白布,受不了刺激,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暮色将近。 我睁开眼睛看了眼这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脑海中浮现出早上在医院的事情。 外婆离世的这个消息再次在脑海中炸响,我闭上眼睛,真的希望自己能一睡不起。 “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苏墨的声音传来。 我的睫毛颤了颤,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怒狠狠的看着他,冷冷的对他说:“滚!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没睡醒?”苏墨皱眉,神色微冷。 我想,还从未有人敢像我这样对他说话,居然叫他滚,他只是脸色不太好,没有不掐死我已经是很好的对待。 可是我并不领情,我一把拍掉他放在床头柜上的粥碗。 粥碗里的粥飞溅起来,洒在他的裤子上,碗也险些砸在他的身上,好在他微微侧身就躲开了去,‘碰’的一声,撞在墙上的碗而后便摔在了地上,缺了一块。 苏墨一步跨在床上,钳制住我压在身下,也上了脾气,十分恼怒:“你发什么神经。” 我扭动着身体,疯狂的挣扎,想要挣脱掉他,撕裂着嗓音对他吼叫:“滚!滚!滚出去!” 他的手掌大而有力,捏住我的脸颊,让我嘴巴变了形,再说不出一句话,只狰狞的瞪着一双眼睛看他。 我的眼底蓄满了对他的恨意,他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儿,像是有些受不了我这样看他,他松开那只捏住我脸颊的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苏墨,我讨厌你!讨厌你,真的很讨厌你!……”我喘息着说。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堵住了,凉凉的感觉,柔柔软软的触感,我知道,那是他的唇瓣。 我又开始挣扎起来,他回应我的,是更用力的控制和征服。 我们像是较上了劲儿,一个比一个更用力,谁也不放过谁。 我成心不想让他好过,长长的指甲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 他也成心不让我好过,在我身上留下深深的痕迹,招式着他的占有。 最后我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我已经记不清,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黑漆漆一片。 我的肚子咕咕咕的叫,已经饥肠辘辘。 我感觉有一只有力的臂膀将我抱在怀中,我先是愣了一下,在黑暗里,我看见苏墨一个模糊清俊的轮廓。 我拿开他的手臂,翻身从他的怀中出来,赤着脚就下了床。 我从楼上下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第43章 她长得好像那个女明星 我就这么穿着春秋装的睡衣,赤着脚从锦绣公馆走了出去,走上大马路。 我想此时应该已经是深夜,因为四周都已经夜深人静,静悄悄的,听不见任何声音。 从这里到叶家,有很远的一段距离,我像是不知道这段距离有多远一般,就这么赤着脚顺着路,往叶家的方向走去。 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一个目标,就是回家找外婆。 带着这样的坚持,我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天蒙蒙亮的时候,我终于在一片薄光中模模糊糊的看见了叶家那栋别致又温馨的建筑。 我有些欢喜,盯着那栋房子正想加快步伐,却与一个突然从绿化带里跑出来的男子撞在一起。 我被狠狠地撞倒在地,忍不住的痛呼了一声。 那男子看了我一眼,又向身后看了看,而后撒腿就跑。 那男子前脚刚离开没大会儿,后脚就又有四个男子从绿化带那边跑出来。 没有看见那个男子的身影,随后冲出来的四个男子里,染着黄发的男子说:“老大,让他给跑了怎么办?” 被称为老大的人哼了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早晚要落在我手中,到时候看我不弄死他。” 那老大的视线不知道怎的就落在了与他们擦身而过的我身上,他拦住我的去路,将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列出一抹坏笑:“这么漂亮的妞,怎么光着脚穿着睡衣一个人走在马路上啊,跟家人闹别扭离家出走呢吧?” 我看了这人一眼,没有说话的打算,便想绕开他离开。 我刚绕开他,他就再次拦住了我:“别走啊。” 他的兄弟拉了拉他,嘀咕道:“老大,我觉得她长得好像那个女明星。” 那个老大看了我一眼,斜眼问他的小弟:“哪个女明星?” “叶楚楚。” 听这话,那老大摸着下巴细细的将我打量了一遍:“就是那个刚闹出丑闻的叶楚楚?” “嗯嗯嗯,就是她。”那小弟猛点头。 那老大看着我的眼神有些认真起来:“听你这样一说,好像是有些像。” 因为外婆的关系,我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就是叶楚楚,现在的我,无比排斥自己的身份,我潜意识希望自己不是叶楚楚,因此在听见他们提起那三个字的时候我有些激动。 想也没想,我张嘴就反驳:“你们认错人了!”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那老大才饶有兴趣的回味过来,笑得十分邪气:“认错人了?” 说着,他就想抬起手来勾我的下巴,我别过脸躲开了去,他没有碰到我。 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猖獗的笑了起来:“兄弟们,她说我们认错人了,你们觉得呢?” “没有。”那几人笑着齐声回答。 我垂下头,仓皇的想逃,却被那些人拦住,我左闪右躲,怎么都逃不开他们的围猎。 “连自己的老师都下的去手,想必你也是不挑人的,让兄弟们也爽一爽如何?” “我们的技术一定比你老师和那位肥头大耳的导演强。” “让你欲仙欲死啊。” …… 耳边荡漾着他们逗弄的yin笑声,敲在我的耳膜,让我十分反胃恶心。 我双手环住自己,借着自己单薄的力量试图保护自己,眼睛戒备的看着那些人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向我靠近。 不知道是谁伸出手拉了我一下,我猛然缩了一下身子,尖叫了一声。 我的反映招来那几人更深的笑意,拉扯我的手一下子多了起来,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仓皇的尖叫着。 “放开我。” 可是在这人烟稀少,绿树成荫的别墅区,我的尖叫又有谁听得见呢?我感到深深的绝望。 我被逼到绿化带的边缘,那里有一个斜坡,我一脚踩空,从上面摔了下去,摔在茂密的树林里,睡在绿草茵茵的草地上。 危机感顿时席卷而来,我撑起身子就想爬起来,然而有人的动作更快,跳下来就将我推到,然后就压在了我的身上。 “原来你喜欢在这里啊,sao娘们。” 听声音,我认出这人是那个老大。 他伸手来撕扯我的衣服,我紧张又害怕的流下泪来。 就在我绝望无比的时候,有一个人的出现让我燃起了希望。 “你们在干什么!” 我猛然睁开眼睛,叫道:“苏璟救我!” 见是熟人,压在我身上的老大先是惊了一下,一见他们四个人,而对方只有一个人,他一下子就不害怕了。 “小子,你最好少管闲事,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第44章 她说她不想跟你走 那人话音刚落,就被苏璟一记横腿踹到一边。 他痛苦的哀嚎了一声,怒道:“都还愣着干什么!tmd还不给我上!” 我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缩着身子往后挪了挪,如惊弓之鸟般靠在身后的树上。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苏璟打架居然这么厉害,他以一敌四,很快就将那些人打的满地找牙,哀嚎遍地。 他过来扶起我,见我赤着脚,二话不说,就将我抱了起来。 他抱着我走到家门口,将我放在他停在那里的车子上,这才开始细细的打量我。 我别过头看向这边叶家的别墅,避开他的视线:“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样子,他应该在这里等了一夜。 “我听说你外婆去世了,我有点担心你所以就……”注意到我的手包着纱布,他打住话头,拿起我的手问:“你的手怎么回事?” 他看到我另一只手擦掉了大片皮,血丝缠绕,他忍不住提高了声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搞成这样?” 那只包扎的手,是我自己咬的,而这只,是刚才那个人突然窜出来碰倒我后,我在水泥地上蹭的。 我敛着长长的眼睫,并不想把这些告诉给苏璟。 “谢谢你救了我。”我收回手说,我是真的很感谢苏璟救了我,但是,我依旧不想与他有过多的交际。 说着,我就想打开车门下车。 “楚楚,能告诉我苏墨与你是什么关系吗?你们很熟吗?那天……” 一束刺眼的灯光照来,打断了苏璟的话,灯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我抬起手覆在眼睛上,去挡那灯光。 灯光熄灭,我发现那车停在了我们的斜前方。 透过挡风玻璃,我看见车里的人。 苏墨…… 苏墨从车上下来,他走到我这边打开车门,冷沉的说:“下车。” 我没有动,他伸手拽我的手腕想将我从车上拉下来。 “放手!”我冷声抗拒。 苏墨不为所动。 苏璟拽住我另一只手:“她说让你放手你没有听见吗。” 苏墨冷凝的视线迫人的落在苏璟身上,“滚开,这里有你什么事。” “楚楚的事就是我的事。”与苏墨身上盛气凌人的气势比,苏璟显然就要温和许多。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管。”苏墨沉沉道。 他松开我的手,直接改为抱,不容抗拒的强势,直接将我从苏璟的手中挣脱开,抱着我往他的车走去。 “苏墨,放我下来,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叫嚷着挣扎。 他稳稳地抱着我,任我挣扎,让我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臂膀。 苏璟打开车门走下来拦住他的去路:“把楚楚放下,没听见她说她不想跟你走吗?” 苏墨眯着锋利的眼,低沉冷冽道:“让开!” “把楚楚放下。”苏璟坚持道。 两个人就这么对上了,一个温雅,一个从容,皆有着浑然的气势。 对峙了一会儿,苏墨选择漠视苏璟,他绕开他,放下我就去开车门,苏璟身形微动,伸出手一把按在车门上,刚打来的车门就这么又关上了。 战争就这样爆发了。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都是很好的打手,但是最终,还是苏墨完胜。 苏璟被打的捂着肚子卷缩在地上,十分痛苦。 乘着他站不起来的空挡,苏墨拽住我,不容我抗拒的一把将我塞进车里,然后启动车子,倒车,转弯,最后潇洒的扬长而去。 “放我下车!”我怒视着他。 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冷漠的看着前方,薄凉讽刺道:“怎么?心疼他了?想下去看看他死了没有?” “我要下车!”我答非所问。 苏墨扭头,炎凉的扫了我一眼,没有再理会我,眉峰冷凝。 我扑上去搬他手中的方向盘,汽车不受控制的到处乱窜,好几次都险些冲出去撞在路边的树上。 苏墨一把推开我,冷冷看着我,语气恶劣的说:“你疯了是不是,想死就自己跳下去,别拉上我。” 我瞪了他一眼,一不做二不休,当真就打开车门准备跳下去。 苏墨惊了一下,忙踩下刹车,我从车子里甩了出去,摔在路上,滚了几圈,最后昏迷不醒。 当我睁开眼睛看见那片熟悉的天花板,我知道,我被苏墨带回了锦绣公馆。 我呆滞的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在挺尸。 “楚楚姐姐你醒啦。”一道幼稚的童音在耳边响起,我扭头,就看见苏恒与苏妈妈站在床边看着我。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或者哪里痛?”苏妈妈关心的问。 我眨了眨眼睛,呆愣的看着眉眼充满关怀的苏妈妈,眼睛突然就有些酸涩,仿佛看见我的妈妈在对我微笑。 第45章 出去! “怎么还流泪了呢?告诉妈,哪里不舒服?”苏妈妈温柔的声音像春日绵绵的细雨,细腻又温润,听着,让人浑身都舒服,触动了我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 心颤了颤,我微微动容地眨了眨眼睛,张开酸涩的嘴,生涩的叫了声,“妈妈……” “哎,好丫头。”苏妈妈灿然地微笑起来,眉眼间充满了对我的疼惜。 “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她问。 我己经许久不曾进食,肚子空空的,其实我也真的佷饿,可我并不想吃。 我忘不了外婆为什么而死,更忘不了我是造成这个结局的罪魁祸首,身负罪孽的我,怎有吃饭的权力?还有什么脸面坦然存活于世? 于是我木纳的别过眼,摇头:“我什么都不想吃。” 我盯着天花板,软软的说:“我好累,想休息。” 苏妈妈静默的看了几秒,这才说:“好,那你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给你做。” 我十分感激她的好意,列出一抹苍白无力的微笑:“谢谢。” 苏妈妈出去后,我费力地坐了起来,这一动,我浑身像是散架一般的疼,尤其是那只之前崴伤的腿,更是疼到难以忍受。 我发现我的腿不但打了石膏,两只脚还都被包着厚厚的纱布,这对我原本就扭伤的脚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我苦涩的笑了笑,这就是我不顾一切赤脚走回叶家,以及准备不顾一切跳车的后果。 五年前,我的腿失去了跳舞的能力,现在,我也不介意它失去走路的能力,我像是一个内心已经烂透的苹果,不介意自己再坏一点,再坏一点。 我已经在对自己自暴自弃,并且正在向着那个方向发展,因为,对现在的我来说,似乎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我正准备不顾自己的脚伤下床,房门突然打开。 苏墨满含警告的声线霸道传来:“你若敢下床试试看。” 我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当真就与他较上了劲儿,我站起来,并且倨傲挑衅的看着他。 “你行!”苏墨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来,恨不得吃了我才好。 我从来没有见过苏墨咬牙切齿的样子,这是第一次。 我竟然觉得他这样其实挺有意思,比那个总是浑身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无比肃冷的苏墨要亲和许多。 我有些忍俊不禁的想笑,可是还沉浸在悲伤中的我却没有笑的心情。 他走过来抱起我,我惊呼了一声,怕摔倒,我条件反射的环住他的脖颈,头在他的下巴上轻轻磕了一下,微微有些疼。 他将我放在床上,并且再次警告我,“你若是再敢下来试试看。” 音落,他就转身出去了。 很快,苏墨又走了进来,同时,手中还多了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 看出他的意图,我躺下身子,侧身背对着他,以此来表达我对他意图叫我进食的抗拒。 “吃饭。”苏墨醇厚磁性的声音在卧室里响起。 我闭上眼睛,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动也不动。 之后苏墨都没有再说话,我能感觉他不容忽视的存在。 我没有听见任何声响,因此我知道他还保持着端着粥碗,以哪种冷峻暗沉的姿态站在床边看着我的模样。 之前原本些许轻松的气氛在这样的沉默中渐渐变得压抑,似乎就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发虚紧张。 似乎,在他面前,我永远都是这么懦怯。 气氛沉闷而压力,我觉得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道搬过,我惊的猛然睁开眼睛,瞬间撞入苏墨那双浩瀚如波,清冽如寒潭的深邃眼眸中。 苏墨的动作霸道又迅速,他钳制住我试图挣扎的手,喝了口小米粥,放下碗,然后低头…… 他这是要用这样的方式让我进食? 我瞪着一双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喂过,一想到那些粥在他的嘴中走了一遭,然后又进入我的嘴中,我就头皮发麻。 在我愣神间,我感觉唇瓣微凉,眼睛瞪的更大了,我抿着唇瓣拼命摇头,想说不要,却被他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紧咬着牙关,不让他如愿,但是最终,我依旧没能如愿以偿。 他的强势,总是这么让人无法抗拒。 一口温热从我的喉咙迅速滑下,我呛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我红了脸,恼怒的瞪着苏墨。 “出去出去出去!”我一连说了三个出去,无比上火恼怒,胸口起起伏伏,喘息不止,眼眶也有些发红。 第46章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 我如此痛苦难受,苏墨却不为所动,冷眼看着,“如果你再不乖乖把这碗粥喝下去,我不介意用这样的方式继续。” 我知道苏墨说的是真的,也知道他说到做到,更深知我不是他的对手,我咬着唇瓣,倔强不服。 在力量上我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我开始用话去刺他,试图在唇舌上取胜。 “苏墨,你以为你是谁?我进不进食跟你有毛线关系吗?别以为我们是夫妻,我上了你的床你就能左右我的一切,我告诉你,在我眼里,你从来都不是我的谁,只是一个与我有着肉体关系的陌生人仅此而已。” 果然,苏墨的眼底顿时闪现出一抹暗沉的情绪来。 我想我的话或许刺到了他,因此我有些痛快的列出一抹嘲弄意味十足的轻笑。 苏墨冷冷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眯着眼睛瞧我,身上散发着盛气凌人的气势。 这时,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但是我看见苏墨本就暗沉的视线更加晦暗清冽。 我颦眉,伸出手将手机拿起。 我的手机中早就已经没有苏璟的号码,但是,我却记得他的号码。 若是放在之前,我是不会接苏璟这通电话的,但是,他前不久毕竟救过我,而且还因为我被苏墨打了一顿,我多少都会有些歉疚,再无法去漠视他打来的电话。 “喂,什么事。”我淡声接起。 “楚楚。”苏璟叫了声。 我敛着眼睫,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应声。 那边的苏璟沉默了一下,这才低哑的问:“能告诉我你和苏墨……你们是什么关系吗?” 我能感觉苏璟的声线里透着不安仓皇的情绪,我却丝毫没有因为他的不安而感到同情或者不忍。 我们的‘缘分’断送在他自己手中,因此,我觉得我没有不忍和同情必要。 有句话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是个固执的人,所以,我从不回头…… 虽不同情,但是我依旧不想伤害他,于是我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道:“苏璟,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所以,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也无权过问。 我用这样一句话间接推拒苏璟,却不想他一急,当下就说了这样一句话:“楚楚,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我们还像以前那样,我疼你宠你,我们高高兴兴的好不好?” 我沉默,苏璟最后又补了一句:“楚楚,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苏璟带着祈求的意味,有种苦苦哀求我的味道,曾经的他对我真的没话说,我也是人,也有感情,我微微有些动容酸涩,却依旧没有要回头的打算,因此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我的沉默映在苏墨的眼里变成了犹豫,我更不知道苏墨本就冷冽的眼底被一层寒霜覆盖,变得风卷云涌起来。 我拿着手机的手被苏墨一把抓住,他冷魅的扬起有些阴险的声线:“你不是想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吗?我告诉你。” 他握着我手腕的手一用力,我的手顿时就失去了力气,还在通话中的手机落在床上…… 我被苏墨压在身下,看出他的意图,我的心惊骇起来。 “苏墨,你想干什么!” 他艳丽的弯唇笑了一下,扬起他魅惑而华丽的声线,在我耳边吐气如兰:“做我们昨晚做过的事……” 他感性的拉长了声线,说的十分意味深长,可我却觉得,他不是说给我听的,而是说给苏璟听的。 因为,手机在那个位置。 我不喜欢他用这样的方式去刺激苏璟,这是对我的一种伤害和羞辱。 我的手努力撑在他的胸膛上,“苏墨,别让我更讨厌你!” 他狷狂一笑,无所谓道:“既然这么讨厌我,我也不介意让你再讨厌我一点。” 音落,他又低沉的补充了一句:“等我们运动完了,你就想吃东西了也不一定。” “苏墨!” 这样的苏墨让我想起了早上发生的那件不愉快的事情,我浑身颤抖发冷,鸡皮疙瘩满身。 我仓皇无助的在他身下挣扎,他却不顾我的感受,自顾自的在我身上追寻。 “苏墨!你混蛋!你放开楚楚!”床上的手机里传来苏璟惊怒的吼叫声。 苏墨不但不为所动,反而更加用力,像是在无声的回应苏璟的怒骂。 我紧紧的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将所有的绝望和哽咽与眼泪一起无声的流淌,无比屈辱,无比憎恨,无比厌恶。 我恨透了苏墨,也恨死了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冷酷无情! 第47章 这不是你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尽,鼻尖传来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我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原来我住进了医院。 “楚楚你醒啦。”童悦一见我睁开眼睛就站了起来,她担忧的看着我:“你怎么样?还好吗?” “你怎么来了。”我淡声问她。 说着我就坐起身想起来。 “别动!”童悦按住我要起身的身体。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才看见我手背上正挂着点滴。 我皱眉,想也没想,抬手就要去摘掉,童悦抓住我的手:“你干什么,这是营养液,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现在有多差劲。” 我的眉宇皱的更深了,她说什么?营养液?那就更要摘掉了。 “我不需要这个东西。”我淡淡的说,然后挣脱掉她的手,将针头一下子就从手背上拔了出来。 “你疯啦!”见我这样,童悦又急又气“护士!护士……” 她叫着,想要让人给我把营养液再插上。 我赤着脚刚起身,顿时就感觉一阵昏眩席卷而来,我晕了一下,跌坐到床边。 童悦有些生气,开始数落我:“你看看你,都这个样子了还逞强,还说什么你没事,你这像没事的样子吗?叶懂事才走多久?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你还想不想活了!” 一听见童悦说外婆离开的事,我的心里顿时就有些来气,我不是气童悦,我是在气我自己。 我薄怒的迎上她的视线:“对!你说的对!我就是不想活了!” 童悦顿时就愣住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 我继续又道:“是苏墨让你来的吧。” 还不等童悦回答,我就又含针带刺的道:“你才认识他多久,这么快就开始听他的话了,难不成是对他动心了?” 童悦顿时就恼怒不已,她难以置信,像看陌生人一般看着我:“叶楚楚!你吃饱了撑的吧!” “受不了了?那就离我远一点,少管我的事!”我冷冷道。 童悦用一种我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我,隐忍着心里的怒气,她抬手指着我,明明很想骂我,却硬是气得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息心里的怒气,放下手,认真的看着我低声说:“楚楚,我知道,叶懂事的离开对你的打击很大,让你很难过,而且她还是因为你的原因才离开的,所以你十分自责,甚至是痛恨自己,恨不得自己死掉才好,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是这不能成为你刺别人的借口!” 在童悦的话音下,我咬着唇瓣无言以对,我不否认,她说到了我心坎儿里。 我恨自己,因为我觉得是我的原因才让外婆离我而去。 叹了口气,童悦走过来抱住我,拍着我的背,像哄小孩一般轻柔道:“楚楚,这不是你的错,叶懂事的离开只是意外,真的只是一场巧合的意外,你不要把这么大的压力压在自己身上。” 我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心一阵一阵的疼。 童悦给我擦着眼泪,继续道:“楚楚,你不要这样,叶懂事不能陪你一辈子,她离开了就是离开了,在这个世界上,能陪你一辈子的那个人是你人生中的另一半,他才是你下半辈子你最亲密的人,苏墨他对你真的很好,也很关心你,你知不知道,这几天他……” 一听童悦帮苏墨说话,我原本有些平缓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不要提苏墨!我讨厌他,我恨他!” 童悦有些费解的看着我:“为什么?” 我咬着唇瓣,闭上眼睛,而后又睁开,一字一句的怒道:“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不会连外婆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那晚,我本来就是要去看外婆的,如果不是因为他那样对我,我不会昏睡过去,不会连外婆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而且他还对我…… 想到苏墨之前对我做的事,我更加恼怒,对他的恨也更深了几分。 “楚楚,我了解你,你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其实你知道,这不能怪苏墨对不对,你这是迁怒,你这是在将心底无处发泄的怒迁怒在苏墨身上……” 还不等童悦说完,我就捂着耳朵摇头晃脑的开始排斥她说这些话:“我不听我不听,你走你走!” 童悦沉默的看着我,待我安静下来了,她这才又无奈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童悦头也不回的离开,留给我一个空寂的空间,让我心底的痛在这无助的寂寞中更深的吞噬我苍凉的灵魂,更加苍凉。 童悦离开后没有多久,苏墨就走了进来。 第48章 你怎么进来的 看见他,我的心颤了颤,忙背过身去留个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我依旧不想看见他…… 我感觉苏墨站在那里盯着我看了许久,久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而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饥肠辘辘的胃难受醒的,那种胃泛酸的感觉,难受的让我头晕眼花。 “楚楚,你怎么样?” 听到这声音,我抬眸就看了苏璟。 此时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也没有心情再去计较曾经的那些事,我如同救命稻草般抓住苏璟:“苏璟,带我离开好不好?” “好。”他点了点头。 苏璟搀扶着我,带着我避开苏墨从医院离开。 我没有跟苏璟走,而是让他将我送回了叶家。 “谢谢你帮我,你走吧,我只想一个人待着。”我站在门口,不打算让苏璟进门。 “楚楚……”苏璟一脸担忧,试图说什么,但是我并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走吧。”我说。 “有什么事记得给我电话。”僵持了一会儿,苏璟最终还是败下来,最后他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听见门口有说话的声音,门打开来,郭姨看见是我,顿时就红了眼眶,惊喜道:“小小姐回来啦。” 见我似乎不太好,她的眉梢又拉了下来,十分担心:“脸色怎么这样苍白?是不是生病了?” 我虚弱的摇了摇头,有些提不起力气再说话。 “快进来,我正愁着要不要让慕助理找你,现在你回来就好了,孙姑爷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郭姨望了望我身后。 见空无一人,郭姨有些失落:“孙姑爷没回来啊。” 我有些不高兴郭姨太把苏墨当回事,便不悦道:“郭姨,他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 说着,我就进了屋。 我拖着虚弱的身体上了楼。 走进外婆的房间,看着房间里放着属于外婆的东西,照片,衣服,床,书…… 这些东西再次勾起我难过的心情,提醒着我外婆已经离开的事实。 我看着外婆的照片,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滴在照片上,模糊了外婆的容颜。 “外婆,对不起,对不起……”我对着外婆的照片一遍一遍的道歉,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这时郭姨端着一碗面走进来:“想必小小姐这几天也没怎么吃东西,我下了一碗面,小小姐吃一点吧。” “放在那里吧,我等一下吃。”我当然没有吃饭的心情,我只是想随口打发郭姨罢了。 见我这样说,郭姨也不好再说什么,应了一声“好”,放下面条,又看我一眼,叮嘱道:“记得吃啊。”这才离开。 我真的太累,抱着外婆的照片开始昏昏欲睡,就在我快要睡过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将我惊醒。 “楚楚……” 我猛然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笑得十分邪气的苏璟。 这样一个浑身透着邪气,散发着危险的讯号,透着一股阴戾和狠的苏璟是我第二次见到。 我的心跳了跳,一阵发寒,顿时竖起了寒毛,戒备的看着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苏璟咧着邪气的轻笑靠近我,随着他的靠近,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让我发慌,我的眼珠子朝门的方向晃了晃,盘算着如果我跳起来,打开门然后窜出去,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他看出我的意图,笑容盛大,流转着一种妖魅的邪气:“你可以试试看。” 随着他的话,我的心一阵发寒,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你想干什么。”我问。 我看见他从身上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逼近我。 “楚楚,你这么聪明,你说说,我想干什么?“ 锋利的匕首在我眼前晃了晃,泛着刺眼的冷光,透着危险的讯号和血腥的气息。 我有些紧张,背上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苏璟一把抓住我,匕首放在的的脖颈上,轻笑:“怎么?怕死?你不是一心求死吗?现在怎么怕了?” 我没有说话,我想,没有人不怕死,而我,更怕肉体被利器划伤的疼痛。 曾经,当那颗子弹打在我腿上的时候,那种痛我深有体会。 所以当苏璟拿着匕首在我的脖颈上比划的时候,我真的怕及了,怕再体会那种被刺伤的痛。 “楚楚,告诉我,你和苏墨到底是什么关系,嗯?”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何必还问。”我气息浑浊。 苏璟眯着的眼睛瞬间锋利起来,狠厉而血腥:“你们睡过了。” 我抿着唇瓣没有说话。 苏璟咬着牙,有些发狠:“楚楚,你说,如果这把匕首划过你的脖子,你会怎么样? 第49章 你总算醒了 我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的看着苏璟,“你想干什么?” 苏璟轻笑起来,带着邪气的笑让他原本清俊的面容也染上了魔性,就像是练功走火入魔的人,已经失去他原有的性格。 “干什么?你说……我想干什么?”苏璟舔了一下他的唇瓣,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 我看着苏璟,静了一瞬问;“你是谁!” 我觉得这个人肯定不是苏璟,一个人就算再伪装,可他身上独有的气场和给人的感觉是不会变的,可是这个人,他给我的感觉完全是陌生的,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苏璟,完全是个陌生人。 “呵!你问我我是谁?”他笑得狂狷张扬又讽刺。 笑着笑着,他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乌黑的眼睛睁的圆圆的,话锋也跟着一转,带着恼怒:“你现在居然还在问我是谁?” 我的问话应该是让他十分恼怒,因此他有些失态,他收回放在我脖颈下的匕首,在屋中来来回回的走,嘴里有些气急败坏的念叨着:“她居然问我我是谁,她居然问我我是谁……” 一遍一遍的,他不厌其烦的重复。 我戒备的看着他,依旧不敢动,如果想从他的眼皮子底下跑出去,我想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他手中还拿着匕首。 我的视线最后落在浴室里,如果我跑进浴室,然后关上门呢? 有了这样的打算,我紧张地握着拳头等待时机。 当苏璟走到那头,离我较远的距离时,我站起身冲向浴室。 这本来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可到了此时的我身上却是如此的难。 我猛然起身的时候,头一阵昏眩,等几秒后我缓过劲儿来,一切已经来不及,我的脚刚迈出去,就被转身的苏璟发现了。 他阴冷的笑着走到我面前拽住我,捏住我下巴,指尖狠狠地掐着我的皮肉,“怎么?想逃?” 我别过脸,却没有甩掉他掐着我下巴的手。 他再次拿起匕首放在我的脖颈上,看着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柔软,他有些怅然:“楚楚,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他应该是想到了我与苏墨的关系,所以他原本柔软的视线突然又变得疯狂阴冷起来:“可是你却让苏墨得到了你!楚楚,你是我的,我得不到的东西他怎么可以得到?所以我要毁了你!只有我们谁都得不到你,这才公平!” 他的话让我浑身发冷,更说不出一句话来,我不知道他要怎么毁了我,所以只是紧绷着神经看他。 他凑近我,温柔的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楚楚,你外婆是你因为你才死的,我知道你很难过,也很自责内疚,也很恨自己,这些天你绝食,你不是一心求死吗?所以我帮你好不好?” 苏璟清澈的眸子里散发着铮亮的幽光,十分兴奋,“我帮你,让你与你外婆团聚好不好?” 我愣愣的看着这样的苏璟,脑海中浮现出曾经我在精神病院的时候,看见的那些神经病,难道苏璟他…… 在我毫无知觉的时候,苏璟已经用锋利的匕首从我的手腕上划了下去。 手腕微凉,然后我就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 我低头,就看见猩红的液体滑过我不盈一握的手腕,像一条小溪在洁白的手上蜿蜒而下。 这一刻,我反而不紧张了,还非常安静的看着血从我的血管里流出来,源源不断的滴落,在地板上开出一朵朵如同彼岸花一般妖治的骄阳。 我的脑海中平静的浮现出一句话来,似乎这样也不错…… “好看,真好看……”苏璟拍着手,十分兴奋。 我冷静的看着血从我的身体里消失,然后渐渐陷入昏迷。 我看见了外婆,看见我,她不但没有高兴,反而还一个劲儿的骂我,说我不孝顺,并且让我回去,说她不想看见我。 我十分难过,不明白一向疼我的外婆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凶,我哭着央求她不要赶我走,可是外婆却一点都不心软,依旧狠心的赶我走。 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当我睁开眼睛,只看见一片雪白,难道这就是那个我们肉眼看不见的世界? 我以为我已经身在另一个世界,可是当苏墨的模样映在眼底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难道我还活着? 我看见苏墨的脸暗沉沉的,似乎比包公的脸还要黑。 他看着我的那双眼睛也格外的锋芒,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天气,压抑而暗沉。 “楚楚,你总算醒了。”童悦握住我的手,激动不已,眼眶也有些发红,我看见她的眼底闪着晶莹的泪光。 第50章 我已经好几天不见他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起来:“你说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居然闹自杀!你的脑子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叶懂事看见你这样会开心吗?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怪你的,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好好的,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叶懂事对你这么多年的呵护?”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沙哑着喉咙低声道。 这一刻,我想我明白外婆为什么会对我那么凶了。 经过这件事之后,我觉得童悦说的对,外婆不希望我轻身,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我能好好的活着,开开心心的过完每一天。 我还有些疲惫,没说几个字就觉得累,见我没有什么精神,童悦看了眼苏墨,似乎像是在询问他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气氛在这一瞬的静默中变得冷凝起来,见他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童悦打破僵局,她给我掖了掖被子,柔声说:“你才刚醒来,再休息一下吧,养养精神。” 我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很快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苏墨已经不在,而外面,又是一个骄阳似火的清晨。 我这才发现,我居然就这么恍恍惚惚的又混过了一天,我现在才意识到,外婆的后事我一点都还没有办理。 一想到外婆,我就一阵心酸,眼眶也有些湿润,我觉得我真的很不孝,居然真的想要轻身,看见这样的我,外婆一定很伤心难过,也很生气,所以才对我那么凶。 在医院住的这几天,苏墨再没来看我一眼,反倒是苏妈妈和郭姨天天带着好吃的好喝的来看我。 苏墨没来看我,我却在电视上报纸上天天见到他,想避都避不了。 关于他的那些绯闻,总是这么猝不及防的闯进我的视线,随着护士美女们的讨论声传入我的耳中。 面对这些,我也不过是冷笑置之,依旧泰之若素。 这天,天刚蒙蒙亮,我就给童悦去了一通电话,让她过来接我出院。 童悦的速度很快,电话挂上后没有多久她就来了。 “你这样私自出院真的好吗?要不要给苏墨说一声?”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童悦问我。 我低下眼帘,将眼底的情绪掩盖,淡淡的看着自己右手手腕上的纱布说:“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过他了。” 提到苏墨,我就又想起那天的事情来,“我是怎么被送进医院的?” 我还想知道,后来苏璟怎么样了? 童悦别过眼,没有看我,只简单的回答了我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童悦肯定知道什么,但是她似乎并不想让我知道。 “真的不知道?”我盯着她,重复了一句。 童悦有些闪躲的避开我的视线:“你别问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认真严肃的说:“苏璟呢?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童悦生气的迎上我的视线,不悦道:“楚楚,他都已经和林乔微订婚了,你们以后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人是苏墨,他才是你老公!” 吸了口气,她继续道:“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为了压下你那些负面新闻他费了多大的财力人力物力?而你呢?不但不念他一句好,反而还迁怒于他,你……” 我问的那些,童悦不爱听,童悦说的这些,我也同样不喜欢听。 我不耐的别过头,有些冷漠的说:“我不想听这些,而且我也没求他为我做这些。” “你……”童悦有些忿忿不平,似乎还要为苏墨抱不平,但是我已经不想听,拿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单子,提着包,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医院。 我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着手办理我外婆的后事,然而,所有的一切早就已经在外婆去世的第二天就已经有人将一切办理妥当。 当然,处理这一切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苏墨。 甚至就连外婆的墓地,他都已经选好,并且已经让她入土为安,我似乎已经没事可做。 我买了束鲜花,与童悦一起去墓地看外婆。 这是外婆离开的这半个月,我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审视这件事,终于平静的接受她已经离开的事实。 童悦知道我肯定有许多话要对外婆说,因此放下花后,她就走开了,将空间留给我与外婆。 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死掉之后重生的人,对这‘重生’得来的人生开始抱着认真的态度去面对,再不像曾经那般浑噩,无论是拍戏还是公司,我都是心不在焉的,觉得,只要随遇而安,便一切安好。 第51章 少爷他不回来了 从墓地出来,我不想回苏墨的锦绣公馆,便让童悦送我回叶家。 在路上,我接到苏妈妈打来的电话。 “楚楚,你怎么出院了?身体好了吗?你这孩子,要出院怎么也不说一声。”苏妈妈温柔关切的声线传来。 我低着头,低声说:“我已经没事了,这些日子,让您费心了。” “我是你妈妈呀,我不费心谁费心,是不是?” 苏妈妈这句话让我心底升起难以言语的温暖,我竟然煽情的湿润了眼眶。 我还没有说话,就听见苏妈妈又说:“中午过来吃饭吧。” 我正不知道怎么拒绝,又听见苏妈妈说:“你在哪里?要不我过去接你吧。” 我有些拒绝不了她的热情,头脑一热,说到:“不用不用,我过去就行。” “那行,你知道地址吧?xxx路xx院xx号。”苏妈妈接过话。 挂上电话之后,我生出一种撞墙的冲动来,我是真的没想去的…… 事已至此,我骑虎难下,只好让童悦送我过去。 我们到的时候,正好赶上吃中午饭,苏妈妈做了一桌子美味佳肴来迎我们。 童悦推却不了苏妈妈的热情,最终也被拉了进去。 我们刚进去,就听见外面又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我的心微微一跳,神经也有些紧绷,不会是苏墨也来了吧…… 看见走进来的苏凡,我依旧不敢松懈,直到听见苏凡说:“少爷他不回来了。”我提着的心这才松了口气。 一听苏墨不回来,苏妈妈有些来气:“臭小子!居然连懿旨都不听了。” 说着,她就拿出手机要给苏墨打电话。 苏墨不回来,最好不过,我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让苏妈妈三崔四请的把他叫回来? 于是我忙出声阻拦,“妈,苏墨要管理那么大的公司,你也知道,他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他既然不回来,肯定是因为他工作忙,抽不出时间,你就别难为他了。” 苏妈妈不赞同我的说法:“工作是永远也做不完的,再说,工作有他老婆重要吗?” 苏妈妈这话说得我有些噎,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 我语噎的空挡,苏妈妈已经拨通了苏墨的号码。 电话刚接通,苏墨什么都还没说,苏妈妈已经噼里啪啦的道:“苏墨,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吃饭。” 我不知道那头的苏墨说了些什么,只听见苏妈妈又道:“你个死孩子,少拿工作来敷衍我,我就问你,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老婆重要!” 苏妈妈这句话问得我坐如针毡,我深怕苏墨误会是我在拿自己与他的工作做比较,非逼他回来不可,我并不想苏墨对我有这样的误解,于是我出于一个贤惠妻子的立场,善解人意道:“妈妈,苏墨也挺辛苦的,我们应该体贴他一些才是,既然他工作忙回不来就算了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不知道那边的苏墨说了什么,或者发生了什么,只听见苏妈妈气急败坏的嚷嚷:“苏墨我警告你,你可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 我觉得苏妈妈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简直就莫名其妙,想到我在医院的那几天听见的流言蜚语,我顿时有些明白过来。 苏墨该不会是工作忙是假,在哪个女人的床上才是真吧! 挂上电话后,苏妈妈夹了块糖醋排骨放在我碗里,边说道:“他不回来拉倒,我们自己吃。” 这顿饭临近尾声的时候,我才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一向健谈的童悦今天居然特别的安静,和平常的话唠简直就判若两人,难道她也会认生拘谨?不应该啊,她童悦就不知道什么叫拘谨好吧! 就在我对童悦无比反常的情况疑惑不解的时候,她突然放下碗筷对苏妈妈说:“苏阿姨,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情没做,我先走了,谢谢您的热情款待。” 童悦像是已经忘记我的存在,就这么扔下我,急匆匆地蹿了出去,甚至就连让我叫住她的机会都没给,就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那个哎字,就这么卡在我的喉咙。 我以为我只要吃完这顿午饭就能离开,却不想苏妈妈不但不放我走,反而还硬要拉着我去参加晚上的某个慈善晚宴。 我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她就已经开始摆着苦瓜脸对我诉苦卖萌:“苏恒最讨厌跟我去参加这样那样的宴会了,苏墨你也看见了,忙的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楚楚,你忍心让妈一个人孤独无依吗?” 我的唇角狠狠的抽了抽,实在想不明白,一个人参加宴会怎么就叫孤独无依了呢? 第52章 是我先看中的 我很想纠正苏妈妈这个词她用错了地方,但是我发现我似乎永远都不是她的对手,我还未张口,她就已经愉快的给我做了决定。 “就这么说定了,晚上你陪我一起去,一会儿我们就去选礼服。” 我干干的笑了笑,实在已经无力接话。 下午两点,苏妈妈便拉着我出了门。 她将我带到一个私人会所,先是做了一个皮肤保养和全身按摩,这才带着我去选礼服。 我想,她是真的不打算放过我了,我只好摆正态度,认真的选起礼服来。 苏妈妈已经选好礼服去试穿,我还在那些花花绿绿的礼服间搜寻。 我的视线落在模特身上的那件白色礼服上,顿时被吸引了去。 单肩的设计,束腰长裙,简单大方,有一种如仙如诗的美轮美奂。 窗外的风吹过,吹起裙角白色的轻纱,格外的飘逸,像是有一双手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心,让我深深的喜欢上了这条裙子。 我的手忍不住的抬起摸了上去,与此同时,另一个人也摸上了那件白色的礼服。 我愣了一下,顺着对方纤细的皓腕缓缓看去,就看见一个瓜子脸,柳叶眉,鼻子优美翘起的美女。 “抱歉,这条裙子我看中了。”对方歉然道,却丝毫没有感到歉然的意思,反而透着一股子以自我为中心的傲然。 看见卓思琪,我微微眯了眯眼睛,我与她,从我出道起我们就不对盘,我本来也没有必要因为一件礼服而与她较真,但是错就错在她不该与苏墨传绯闻。 不管苏墨爱不爱我,也不管我爱不爱苏墨,他都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公,自己的老公与自己不对盘的人闹出绯闻,我想没有人会高兴。 所以,我与卓思琪叫上板了。 她想从我手中拿走这件礼服?那也要我愿意才行。 “抱歉,我也看中了。”我挑眉微笑的问卓思琪:“既然我们都看上了,并且都不打算让步,现在怎么办?” 卓思琪想先发制人,扭头就道:“这条裙子给我包起来。” “这条裙子不能给她,是我先看见的。”我亦不退让。 “这……”会所的负责人左右为难的看着我们,见我们似乎都没有退让的意思,她也只好陪着笑脸道:“我们店里还有许多别的款式的礼服,都很不错,也很衬两位小姐的身材和气质,两位要不先看看别的?” 负责人试图转移我们的目标,但是她的算盘打错了,因为我们谁也没想让。 “我就要这件。”我与卓思琪异口同声。 “这……”负责人摆着一张苦瓜脸,欲哭无泪了。 顿了一下,她最后对我说:“这位小姐,要不您再看看别的如何?我们给你八折优惠。” 卓思琪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趾高气扬的斜了我一眼,哼哼着就开始拿卡,准备刷卡买单。 “你们难道不是顾客至上吗?既然如此,她是你们的客人我也是,你们这是宁可得罪我也不愿得罪她的意思是吗?”我问道。 负责人对我歉意道:“实在抱歉,我们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毕竟卓小姐是我们这里多年的老顾客了……” 负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卓思琪就哼哼道:“就算都是顾客,也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 我十分不爽的看着服务员取下那件礼服,准备给卓思琪打包。 我不是一个喜欢刁难人和找茬的人,可是这一刻,我觉得我若是顺不过这口气,卓思琪痛快了,我会很不痛快。 我并没有三寸不烂之舌,但是,蛮不讲理,是所有女人都会的本事。 我还没有发挥我蛮不讲理的坏脾气,苏妈妈就已经走了出来。 “楚楚,你觉得这件礼服好看吗?” 我看向换好礼服走出来的苏妈妈,赞美道,“很漂亮。” “是啊苏夫人,这件礼服就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这边,负责人也夸赞起来。 我的眼珠子转了转,苏妈妈肯定也知道苏墨最近的绯闻女主角是谁,如果…… “卓小姐最近似乎风头很胜。”我微笑着,岔开话题,等着好戏登场。 占了娱乐头条的大半个版面,这对于一个明星来说,的确是一件值得沾沾自喜的好事。 我这话让卓思琪顿时有些飘飘然,她笑着反讽刺了我一句:“与楚楚你前些日子的风头比,我这不算什么。” 卓思琪的话刺我一下,她意有所指我前些日子闹出的丑闻,我淡漠的笑了一下,反唇相讥:“与思琪你曾经的那些丑闻比,我这其实也不算什么。” 第53章 你配吗? “再说,谁没有过丑闻?谁又没有被人黑过?”我虽然被卓思琪刺了一下,但是我并不难受,与卓思琪曾经的那些事情比,我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真的不算什么,因此我并不在乎卓思琪的讽刺。 “吸du,堕胎,潜规则,夜生活混乱……”我微笑着掰着手指,优雅从容的数落卓思琪曾经的‘光荣’历史。 看见卓思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生出一种畅快感来,第一次发现,原来欺负人是一件这么高兴的事情,我心底的那股郁闷总算缓解了些。 最后,我轻松道:“你那些事情可都是真凭实据,而我,不过是别人信口开河,你信不信,总有一天我会洗掉身上的污垢,而你呢?你能吗?” 卓思琪抿着艳丽的唇瓣,有些恼怒的瞪着我,似乎已经无话可说。 她当然无话可说,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而且我相信,只要我不死,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我也一定会等到那天的到来! 苏妈妈这个时候走过来,她似乎已经认出卓思琪来,因此说话的语气十分不善:“一个只知道勾引有妇之夫的女人,凭什么与我家楚楚相提并论?你配吗?” 我知道,苏妈妈其实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但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的厉害,当真是嘴毒到不行,一点都不给对方留面子。 卓思琪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苏墨的妈妈,受了气,她自然也要不客气的把气讨回来,因此她毫不客气的吼道:“我们认识吗,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都一把年纪了也管不住自己的嘴,真以为你白骨精呢,万年不老,万年不老的那是王八好吗。” 早就听说卓思琪的嘴巴是出了名的不饶人,以前我们虽有不快,但是我却从未见识过,今天是我第一次见识她的这种本事。 苏妈妈也不生气,气定神闲的摆着高冷的姿态,眯着眼冷笑的瞧了卓思琪一眼,而后她转头严厉的看向一旁的负责人:“你们都不挑一下的吗?什么垃圾都捡。” 我差点没笑出来,之前卓思琪还说就算是顾客,也有三六九等之分,现在,她就被苏妈妈一句话打进三六九等,连边都排不上的那一栏里,当真是骂人都不带脏字。 “你什么意思?你骂我是垃圾?”卓思琪恼怒的吼了一句。 苏妈妈已经懒得再与她啰嗦,看都不看她一眼,对负责人道:“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 负责人不寒而栗,立刻恭敬致歉:“抱歉苏夫人,这是我们的失职。” 最后,卓思琪被请了出去,并且吊销了她vip的客户权,并且以后都将对她止步。 卓思琪骂骂咧咧的被请出去,负责人将她没拿走的那件礼服提了过来:“叶小姐,这是你看中的那件礼服,我们已经给你七折优惠,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我们很抱歉。” 因为这件礼服,我闹了一些不愉快,因此当服务员把衣服提过来的时候,我有些犹豫还要不要。 我还没有做出决定,苏妈妈就已经开始催促:“既然喜欢就进去试试吧。” 我只好提着衣服进去换上。 这件衣服,穿上的那种感觉与我想像中的那种圣洁高贵的感觉很契合,优雅,高贵,娴静集一身。 “嗯,不错。”苏妈妈微笑的赞美。 当我得到这件礼服,当这件礼服穿在我身上,又当苏妈妈亲和的赞美我,我为之前的那些小心机感到羞愧。 我不否认利用了苏妈妈,让她与卓思琪斗,最后我得到这件礼服。 我知道卓思琪斗不过苏妈妈,所以我才会故意要引起苏妈妈的注意,让她看见卓思琪。 苏妈妈脸上真诚的笑容让我羞愧的无地自容,我动了动唇瓣对苏妈妈低低的道歉:“刚才对不起,我利用了您。” “傻孩子。”苏妈妈柔柔的看着我,疼爱的摸了摸的的头:“你以为你那些小心思能瞒过我?” 我一愣:“那你还……” “谁让她欺负我们家楚楚你了。” 苏妈妈窝心的话让我心里更加难受起来,像是有一抹暖阳照在我阴暗的心房,生出许多温暖来,我有些嫉妒,甚至羡慕苏墨有这样的妈妈。 苏妈妈最后认真的对我说:“楚楚,不管你和苏墨是因为什么而结婚,我都希望你们能好好的,你们要对婚姻负责,更要对自己负责,你现在还小,或许不懂婚姻的含义,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去学着体会,婚姻是神圣的,更需要神圣的对待,而不是如小孩子过家家般儿戏。” 第54章 苏墨的温柔不属于我 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我品味着苏妈妈的话,也因为她的话,我开始认真的审视我与苏墨的夫妻关系。 苏妈妈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能友好相处,相亲相爱是吗?我并不十分清楚。 我很不自信,相亲相爱?我与苏墨会吗? 想起苏墨与我结婚的目的,想到他曾经警告过我做好苏夫人的话,想到他因为苏璟而那样对我,我涩涩的笑了一下,我想,我们只怕是要让苏妈妈失望了。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来,执子之手与子谐老,我有些向往,却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幸福,也无法体会那种幸福…… 化妆的时候,苏妈妈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突然扭过头来抱怨的问我:“楚楚,我真的很丑很老吗?” 情绪还有些低落的我有些忍俊不禁,实在是跟不上她跳跃的节奏。 我想她一定是十分介怀卓思琪说她一把年纪的那些话,所以这才有些较真起来。 我并不是一个会说甜话的人,但是此时的苏妈妈真的可爱的让我哭笑不得,为了迎合她,我想了几句十分中听的话来夸她:“妈妈很漂亮啊,一点都不老,如果我们走在大街上,别人一定会以为我们是姐妹。” 果然,女人都不经夸,我这样一说,苏妈妈果然就笑了起来。 “谁说我们家楚楚不会说话?” 从会所出来后已经是五点多,慈善晚宴要七点半才开始举行。 我们到酒店吃了些东西垫肚子,这才慢慢走向慈善宴会。 为了给观众留一个好印象,许多明星也会做一些慈善事业,我突然有些明白过来,苏妈妈为什么要叫我与她一起来参加这个慈善晚宴了。 我的心底生出些暖意来,对苏妈妈的好感也更深了起来,我甚至忍不住的想,如果,她是我妈妈那该有多好…… 这样的地方,遇见熟人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这不,我在去洗手间的时候,就在门口与林乔微和姚红芳碰个正着。 “姐姐。”林乔微还是那般娇柔的模样。 “微微你够了,她都已经把你害成这样了,你还认她这个姐姐,这世上,再找不到你这么傻的人了,如果我是你,非上前给她两大耳光,再狠狠的骂她十句贱人不可。”姚红芳愤愤不平。 我皱眉,觉得姚红芳这话说的实在不合乎情理,什么叫我都已经把她害成这样? 我冷笑了一声:“这世上,再找不到比你姚红芳更会颠倒黑白的人了。” 明明就是她林乔微把我害惨了好吧。 我学校的那件事情是怎么爆料出来的,她敢说她没做什么?姓翁的那件事,她敢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一想到这些,我就又想到外婆的死来,心揪疼了一下,我的情绪再次有些失控,在生气的边缘起伏。 我已经在死亡的边缘走过一遭,如今,我再不是那个一见到林乔微就控制不住脾气的叶楚楚,我压下心底的惊怒,淡漠的看着林乔微,平静的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你瞒不了一辈子,你说呢?” 我注意到林乔微的眼眸闪了闪,眼帘很快低垂下去,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惊异和阴冷的情绪给人一种看错的错觉。 我不屑的冷笑了一下,就算她掩藏的再好,假的终究是假的。 我从女洗手间出来,苏墨正好也从男洗手间走出来,我们正好遇见。 看见他,我一下子就愣住了,我想到苏妈妈下午对我说的话,那些让我有些动容的话。 他已经很久都不曾理我了,想了想,我觉得还是我主动些? 那些煽情的话我是说不出口,我想起我们之间那些暧昧来,既然那些东西在女人身上适用,放在男人身上是不是也会很适用? 我犹豫了一下,在他的面前站定。 他蹙眉,抿着薄唇定定的瞧我,淡漠的眼底,无任何波澜。 我像是多大的决心般,吸了口气,小巧修长的手拽住他的衣角,往下拉了拉,他像是受到我的指引,真的微微底了底头。 我踮起脚尖,然后…… 有些紧张的吻上他的唇瓣,他好看的眉宇微微皱了皱,探究的看着我近在咫尺的俏脸,虽不明白我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也并没有拒绝,并且还扣着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深深的吸允起来。 我有些窃喜,我们这样,是不是就表示我们已经和好了? “苏墨。”这时,一个陌生女子带着一脸灿烂的笑靥走进来。 苏墨僵了一下,一把推开我,我踉跄着撞在盥洗池上,说不出的疼。 陌生女子像个小娇妻一般迎向苏墨,而她身后,跟着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苏墨的秘书简姿! 苏墨冷峻的视线从我身上扫过,看见那女子的霎那,他的眉眼变得柔和起来:“不是让你呆在家里好好养胎吗?怎么跑出来了。” 第55章 你不会是喜欢他了吧 “宝宝说想你了嘛,所以就来找你喽。”女子甜甜的微笑,眉眼间带着娴雅的温婉,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比我这个正牌老婆还要正牌,给人一种,他们才是夫妻的错觉。 我愣住,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一个出尽丑态的小丑。 我踉跄了一下,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心像被什么刺了一下,钝钝生疼。 我觉得这女子有些眼熟,看了她好一会儿,我终于想起,就在我与苏墨新婚不久,外婆对我发脾气非要我去把苏墨拽回来的那次,那个被拍到与苏墨进出酒店的那个女人不就是这个女人吗? 苏墨皱眉,简姿这个时候揶揄了一句:“他还这么小,怎么会说话。” 女子抚着肚子,温柔的看着自己还平坦的小腹,娇俏道:“你难道不知道母子连心吗?所以他想什么我当然知道啦。” 我的心底一阵发冷,觉得无比嘲弄讽刺,就在我准备为了苏妈妈放下身段,不去计较苏墨对我做的无情之事,准备与他和好,好好相处,并且不顾廉耻…… 我冷笑着闭上眼睛,实在有些羞耻于去想自己刚才愚蠢之极到自掉身价,不要脸面的羞耻行为。 就在我决定对他不计前嫌的时候,上天却给我开了一个这样的玩笑!这个玩笑未免也太讽刺了! 我苍凉的笑了一下,童悦还一个劲儿的对我说,苏墨为了我做了什么,付出了什么,甚至将那个导致我外婆摔倒的记者都从茫茫人海中揪了出来,并且狠狠的惩罚了他,让他此生都不能再用手拿相机。 如果让她看见眼前这番景象,看见另一个女人娇俏的依偎在他的怀中,娇嗲的说,孩子想你了嘛,不知道童悦还会不会这样对我说,说苏墨对我怎么怎么好?说他这个人怎么怎么靠的住? 我的手在盥洗台的边缘擦出一条血痕来,火辣辣的疼,可是这疼,哪里比得上心上的? 我神色漠然的在一侧抽了张纸巾,擦掉血迹,然后扔掉纸巾,面无表情,踩着优雅的高跟鞋,昂首挺胸,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从她们身旁走过。 走出洗手间,走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我终于疲惫这样的掩饰,见前面没人,这才松懈下来,我有些无力的扶着墙壁,心里有种说出的难受感,那种感觉,堵得我心塞。 对这莫名其妙的难受感,是我从未体会过的艰涩,我感到非常陌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心为什么像是不是自己的了呢? “怎么?苏墨别的女人怀孕了,所以你不舒服了?觉得心痛了?”一道冷漠的女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身,就看见简姿双手环胸,冷傲的出现在我视线里。 她眉眼带笑,唇角上的笑容盛大的像是娇艳的牡丹,红艳艳的,开得淋漓尽致又畅快。 我知道,她此时畅快的是看见我此刻的狼狈,我越是狼狈,她就越畅快,于是我将那些外泄的情绪收敛,即便再累再辛苦,我还是坚强倔强地挺直着背脊,表情漠然,再无一丝艰涩。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简姿眯着眼睛冷笑,讽刺意味十足。 我觉得,此时的我在她的眼底就是一部举世闻名的大戏,让她充满了观看的兴趣。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舌尖回味着她这句话。我的心一颤,挺直的背脊僵硬到不行,为了不让她看出我的软弱,我微微靠着墙,依旧站得笔直,故作昏眩地揉了揉头,平静的声线淡若青烟:“你想多了,我只是有些喝多了头晕而已。” “是吗?”简姿不置可否,脸上笑越发兴味阑珊,探究意味十足。 我放下手,再次看向她,平淡的问:“有事吗?” 我与简姿并不熟,而且我深知她对我并无好感,所以她追上来除了要奚落我外,一定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吧。 简姿微笑,给了我一个赞赏我聪明的眼神,这才缓缓道:“因为你,司语才被迫逃婚,无奈离开,看见你与她心爱的男子结婚,你知道她的心有多痛吗?现在我看见你因为另一个女人而难受,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痛快吗?我真的很想让司语亲眼看一看你这一刻的落寞和刺痛,让她跟着我随着这一刻的痛快喜笑颜开,然后感恩的叹息,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是公平的,真的有恶有恶报这一说。” 顿了顿,她有些怅然失望的叹息:“可惜……这一刻的解气,她不能亲眼所见。” 随着简姿的话,我皱起了眉,她这是得多恨我啊?我苦笑,我叶楚楚到底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竟然让她这样面目可憎? 什么叫因为我那个叫司语的女人才被迫逃婚?无奈离开? 她逃婚难不成还是我拿着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了?她逃的干净,却让我与苏墨从此纠缠,我还不知道该找谁算账呢,她们倒好,将苗头纷纷指向我,真是可笑。 听简姿这话,难道那个女人逃婚还有什么内幕不成? 我十分不解,想不明白,她逃婚怎么就成了我的错?我什么都没做好吗! 我什么都来不及问,简姿轻笑了一下:“我只是想告诉你,他不止你一个女人。” 音落,简姿转身,踩着从容干练的步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并没有给我问出心中疑惑的机会。 就算我问了,她也不一定会告诉吧,于是我闭上了欲要叫住她的嘴。 我开始回想当时我与苏墨结婚的经过,可我从始至终,并不觉得这里面与我有什么冲突,反而觉得一切顺理成章。 可简姿明显话中有话,难道她在骗我? 可是她为什么要骗我?难道是想让我感到内疚?但是我觉得这个理由似乎太过可笑牵强。 简姿最后的那句话刺在我的心上——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不止你一个女人。 是啊,他不止我一个女人。 我艰涩的笑了一下,眼睛有些疼,他是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跟我有关系吗? 我冷漠的抛开这些纷乱的思绪,整理了一下仪容,带上该有的微笑,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回到苏妈妈的身边。 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与我不相干的人感到内疚,苏妈妈的期望,我想我是无法让她如愿了。 苏墨再出现的时候,我并没有在他身边看见那个女子和简姿,我想,她应该是被简姿送回去了。 我骂自己吃饱了没事做,管那么宽,那个女人去了哪里跟我有关系吗?关心那么多! 一看见苏墨,苏妈妈就走了过去。 我站在原地,距离有些远,人又多,因此我并不能听见他们说了什么,只看见苏墨向我这边扫了眼,然后就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假借喝酒,斜眼瞄着苏墨,见他真的是冲着我来的,我扭头就逃。 我现在并不想与他正面相对,更没有心情见他,我脚步轻快又不失优雅的选择了离开。 我微微撇头,发现苏墨追的紧,我脚下的步伐越发快了。 这样的慈善晚宴,露个脸,做点慈善,后面的事无非就是一些无聊的交际,前面的两件事我已经圆满完成,因此也算有交代了。 我庆幸电梯在这楼,我一出去就搭上了。 淡漠的看着追出来的苏墨,静静的等待电梯门关闭,没有要停留的意思。,同时我给童悦打电话,让她过来接我。 我走到一楼的茶室,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等童悦来接我,却不想,我还没有等来童悦,却等来了林乔微。 第56章 如果我让你把他还给我呢 没有征询我的同意,她就已经在我对面的位置坐下。 我有些不悦:“我请你坐下了吗?” 林乔微有些委屈,她咬着唇瓣,含着一双剪水秋瞳,波光粼粼,楚楚可怜的看着我:“姐姐,我知道你不待见我……” 我打断她:“我发现你这人真是有意思,既然知道我不待见你,就请你离我远一点,居然还上杆子的往上凑,专门惹人厌。” 林乔微娇柔的急急道:“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知道我不好,我找你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请你帮帮苏璟。” 我颦眉,冷声道:“苏璟的事与我无关。” 上次的事,我不怪苏璟,我知道,那并非他所愿,他只是生病了,所以我不与他计较,而且当时我也确实有了轻身的念头,所以我更不怨他。 不但如此,我还要感谢他,如果不是他让我经历了一回生死,或许我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也说不定,或许那时,这世上真的再无我这个人也说不定。 我虽不怨苏璟,但是,我与他,真的早就已经无任何瓜葛。 林乔微泪眼朦胧的哀求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姐姐,我求求你,你救救苏璟好不好?” 她哽咽:“医生说他已经放弃了对生的希望,我真的很怕,怕他会一直不醒来,怕他会从此离开我,我真的很喜欢他,我知道,都是我不对,是我做错了事,要怪姐姐你就怪我好了,不要怪苏璟,他真的是无辜的。” 林乔微的话让我不解,关于苏璟,童悦上次并没有给我正面的回答,我想起童悦的躲闪来,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当时我不追问,是因为我并不是很上心。 见我不为所动,林乔微有些激动,黯然落泪:“我知道苏璟一直都很喜欢姐姐你,哪怕是到了现在,他也还是喜欢你,难道你就不曾喜欢过他吗?看在你们曾经相识一场的份儿上,姐姐你去见见苏璟,劝劝他,给他活下去的希望好不好?” 我盯着斜对面精致晶莹的装饰品漫不经心的瞧,当上面映出苏墨的身影,我愣了一下,我的眼睛闪了闪,看着他渐渐靠近,沉默的我这才敛下眉眼,缓缓扬声:“与苏璟订婚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再说,如果苏璟醒来,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只要你能让苏璟醒来,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林乔微坚定的说。 “真的什么都答应我?”我挑眉。 林乔微沉凝了一下,最后点头:“嗯。” “那么……你能把他还给我吗?”我说。 我看见苏墨的身影顿在我身后,装饰品上只映着他半个身子,看不见他的脸,因此我并不知道他此时是何种情绪。 没有得到林乔微的回答,我轻笑了一声:“你不是说我要什么你都答应我吗?怎么?不行了?” “我答应你。”最后,林乔微咬唇低低道,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十分痛楚,那种表情,像是从身上掉了一块肉般疼痛。 “口说无凭,我要立字据。”我清冷道。 我看见苏墨的身影消失在装饰品上,我敛下眉眼,心纷乱如麻。 我越来越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会想着用这样的方式去报复苏墨,现在想来,这真的是一件十分没有脑子的事情,如果一个男人的心理没你,你的报复又有什么用?不过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而观众,也只有自己而已,如此凄冷。 我与林乔微做好约定后她就离开了,而我,继续坐在那里等童悦来接我。 外婆不在了,如今的叶家一花一木虽然都未变过,却显得清冷又孤寂,散发着一种哀伤,沁入骨髓。 与童悦告别后,我给慕苏楠去了一通电话,让他去打印一份文件,明天早上一早给我送过来。 第二天,当我拿着文件去找林乔微,林乔微惊了一下:“你要的是金影的股份?难道你的那个他字指的不是苏璟吗?” 我挑眉冷笑了一下:“苏璟?呵,一个背叛过我的男人,你认为我还会要吗?” 见林乔微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问道:“怎么?我不愿意,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 我作势就要拿起那份合约离开。 “你等一下。”林乔微叫住我:“我答应你。” 而后,她在合约上签下了名字。 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想以此来威胁林乔微,我只是想借此机会拿回金影,金影是外婆留给我的东西,所以我会守护,哪怕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 第57章 我是苏墨的爱人 其实我只是在赌,赌林乔微是不是真的在乎苏璟,会不会真的为了苏璟而做出这样的牺牲。 林乔微不知道,就算她不签这份协议,我也会去看苏璟。 不过,这样的结局是我所期盼的,所以对我来说,再好不过。 与林乔微达成协议,我就去看了苏璟,当然,我并没有与林乔微一起去医院。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我到现在才知道真相,原来那天苏璟后来也划伤了自己,并且打算与我死一块儿。 得知这些,我微微颤了一下,没有想到苏璟会这样做,我想,那一刻的苏璟,应该是清醒的。 童悦那么忌讳在我面前提苏璟,她该不会以为我与苏璟是在殉情吧? 我找到苏璟的监护病房,在医生的允许下,我走了进去。 我的视线落在苏璟的手腕上,他的右手手腕上是一条与我一样狰狞的伤疤。 他安静的睡着,比之前清瘦了许多,呼吸平缓的几乎让人感觉不到。 我复杂的看着这样的他,沉静了许久,这才缓缓扬声说:“苏璟,你这样有意思吗?你以为你这样躺在这里你就能赎罪?我告诉你,不可能,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活着才能赎罪,如果真的觉得抱歉,请你不要死。” 最后我说:“如果你死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房门被突然打开,苏璟妈妈看见我格外的激动,她厉声喝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把苏璟害的还不够吗?居然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我一直都知道,苏璟妈妈是个十分要强的人,我也没打算与她发生争执,于是我起身就打算走。 她堵在门口,我出不去,只好僵直的站在那里。 想了想,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于是我道:“我并没有做过对不起苏璟的事,也并不欠他什么,所以从现在起,我们互不相干,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苏璟妈妈冷笑了一声:“苏璟对你那么好,你是怎么对他的?居然悔婚,你的良心是被狗给吃了吗?我们苏璟那么喜欢你,一心对你好,你自己说说,他什么没有依着你?” 她严厉的质问我:“你想要金影的股权,他是不是花高价帮你收购?你对他说,你订婚后想继续住在叶家,他是不是也依了你?大事小事,他什么都顺从你的意思,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他的?” 我抿着唇瓣,没有辩驳,我不否认苏璟妈妈说的这些他对我的好,可是,我不能因为这些就潦草的嫁给一个随时会背叛我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意有所指的道:“可是你们也欺骗了我不是吗?你们隐藏了苏璟这里有病的事实。” 苏璟妈妈被我激怒,她瞪着一双狰狞的眼睛,吼道:“苏璟喜欢你那是看得上你,你以为就你这样的人在豪门圈能找个什么样的人家?你除了有几分姿色外还有什么?能嫁给我们苏璟这样的家庭,也是你上祖上八倍修来的福气,还真以为有点姿色自己就是个宝啊,我告诉你,你给我们苏璟提鞋都不配。” “抱歉,给苏璟提鞋我想我是没有那个福分了,比我更有福分的人已经出现了不是吗?”我冷淡的反唇相讥。 “你……”苏璟妈妈还想骂些什么,当她注意到床上的苏璟似乎在动,她顿时就再没有心情理会我了。 她与我擦身而过,奔向床上的苏璟,激动不已的唤他:“儿子,儿子……” 我被苏璟妈妈碰了一下,整个人踉跄着撞向墙壁,手肘磕在冰冷坚硬的墙面上,撞破了一块皮。 我疼出了眼泪,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无奈,想不明白,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我捂着自己撞破皮的地方扭头看了眼似乎要醒来的苏璟,转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电梯抵达五楼妇科的时候,‘叮’的一声打开,我不知道是我来得不巧,还是我与苏墨孽缘太重,居然会在医院遇见。 我的视线从他的身上落在他身侧娇俏的女子身上,心被悲凉的荒芜感吞噬,生出凄凉的疼来。 看见我,苏墨扶在那女子腰间的手不动声色的放了下去,我敛下眼睫,顿时觉得好笑。 呵,真是稀奇啊,他苏墨居然也会怕的时候?还是我自作多情想错了? 我觉得肯定是我想多了,他苏墨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感受?更妄谈怕了。 “还好宝宝没事,不然……”那女子红着眼眶,一副后怕的楚楚可怜样:“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乖乖呆在家里,好好养胎。”苏墨的声线虽依旧清冷,却有着与平常不同的柔软。 听得我心里一阵发堵,呵,自己老公的温柔,却给了别的女人。 我看着电梯上的数字,只希望快点离开这里,离那两个人远远的。 到二楼的时候,电梯里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人,苏墨这个时候突然扬声:“来医院做什么。” 他清冽低沉的声线让我愣了一下,他是在问我吗?我不确定。 没有得到我的回答,他突然冷俊地微微侧过身,视线冷淡的落在斜后方的我身上。 我终于能确认,他真的是在对我说话。 真是难得,他居然还有心情关心我这个正牌老婆。 我懒散的靠着电梯墙面,柳眉微微一挑,冷笑:“和你有关系吗?” 苏墨眉峰微凉,薄唇紧紧地抿着,崩成一条直线,透着寒气。 我是一个典型的欺软怕硬的类型,每次一见苏墨这副气势逼人的样子,每次我都会忍不住的想缩脖子。 为了不让自己败下阵来,我只得紧绷着神经,硬气的扛着从他身上向我逼迫而来的压力,倔强的与他平静对视。 气氛在我与苏墨之间变得僵持压抑,他身旁的女子眨巴着一双铜铃般可爱的大眼睛,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苏墨的衣袖,弱弱的问:“苏墨,她是谁啊?你们认识?” 苏墨迫人的视线一直看着我,没回那女子的话。 我冷笑了一下,亦是没有说话,其实我无比介意苏墨的沉默,他是不敢对那个女子说,还是不想对那个女子说我是他老婆? 那女子似乎十分有眼力见,见苏墨不欲说话,她笑容灿烂的迎向我,“你好,我叫程珊,是苏墨的爱人。” 程珊?衬衫?我差点没笑出来,我自知这样有失礼仪,便忍住了。 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刚才说什么?她是苏墨的爱人?那我是谁? 顿时,我像是听见多么好笑的笑话,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我看了眼苏墨,很想问一句,她是你爱人,那我是谁?我和她到底谁才是小三,但是在苏墨暗含警告,如刀般锋利的视线下,我怎么也说不出话了,我已经懂他的意思。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便也做了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叶楚楚。” “叶楚楚?名字好耳熟啊,你人也很眼熟呢,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笑了一下,没说话。 程珊热情的向我发出邀约:“既然大家都认识,中午一起吃饭吧?” 她看了看冷峻而沉默的苏墨,对我道:“你和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其实墨这个人他还是很好相处的,只是脾气怪一点,还有点小洁癖,他……” “抱歉我到了。”我歉然的微笑,然后冷着脸走出去。 我实在没有心情听一个女人对我说这些,更何况她说的这个男人还是我老公。 我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觉得眼眶疼,讽刺到不行,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第58章 苏墨,孩子…… 我刚走出电梯,林乔微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她拽住我:“姐,你再去见见苏璟吧,他醒了,可是……” 林乔微泪流满面,随后而来的姚红芳拽住她:“微微你这是干什么啊!你找她做什么,你这不是把苏璟往外推吗?我就不信,没有她,苏璟就真的不活了。” 我被林乔微拽着,林乔微又被姚红芳拽着,等于是有两个人在同时拽我,身体单薄的我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力道?被她们拽的踉踉跄跄的。 今天天气又比较暖和,我穿了一件长款修身的羊毛衫,十分有弹性,林乔微拽着我的衣服死活不松手,这一拽就有些变形,领口被扯的大大的,险些春光外泄。 我一低头就看见里面的内衣和大片春光,若是身高高一点的人,离得近一点那还不看光光?我红了脸颊,羞臊又无奈。 “林乔微你放手!” “姐,我求求你了,再去见见苏璟吧,你一见他就醒了,你若再见他一次,他一定会好的。” 我还没有说话,就有一双大手拽住林乔微的手,她被迫松开我的衣服,而后我就被那双大手拽着往医院外面而去。 “苏墨你拽疼我了。”我皱眉叫道。 “苏墨……”程珊的声音追了上来。 苏墨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拽着我脚步不停的往停车场走去。 “啊!苏墨……我的肚子……”程珊痛苦的声音传来,苏墨顿住,转身见程珊捂着肚子弓着背,小脸皱成一团,似乎十分痛楚。 于是他再顾不得我,放开我大步走向程珊。 他扶住她:“怎么样。” “孩子……”程珊紧紧拽住苏墨的衣服,扬起苍白的小脸,害怕又惊慌。 “不怕不怕,我们马上就去看医生,他一定会没事的。”苏墨抱起她,大步流星的朝医院而去,再没有心情理我。 我冷笑了一下,扭头往医院外面走去。 一辆宝石蓝的兰博基尼在我身侧停下,一道不羁的声线传来:“美女,好久不见。” 我扭头,就看见徐思言那张放荡不羁的俊脸,一脸欠揍的看着我。 在我看来,此时的徐思言真的是想找揍,因为他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出现,而且还是在特别想揍人的时候。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发挥一下嘴毒的特长,因此我不客气的对徐思言说:“徐大少,你知不知你这张脸上写了三个字。” 徐思言对着车上的镜子照了照,见脸上没字,他无比自恋的自言自语道:“还是那么帅啊,哪里有字?” 我就没有见过这么自恋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大男人,有些忍俊不禁,我的唇角抽了抽,“你就真没发现你脸上写着我犯贱三字儿吗?” 自恋的徐思言愣住,抬眸看向我:“好哇,搞半天你骂我呢,小丫头骗子,拐着弯儿的挖坑让我跳。” 我被徐思言逗乐,那些郁闷的情绪顿时缓解了一些。 我不客气的打开车门坐上去,“徐少就当回活雷锋,送我一程呗。” “活雷锋?”徐思言挑眉:“你看我长得像雷锋吗?” “我记得那五百钱你还没还我呢吧?算算日子,你欠我多久了?这利滚利的,五百块也该不少了吧?”我刚想伸手问徐思言要钱,他已经顺溜的改口。 “哥我就是活雷锋在世,别说送你一程了,送你好几程都行。”说着,他就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说吧,去哪儿?” 我忍不住笑起来:“送我去金影吧。” 徐思言就是个典型的话篓子,我早就已经领教过,有他在,就不愁没话题,因此一路上我们也是相谈盛欢。 很快,他把我送到金影,下车前,他问我:“晚上有时间吗?” “怎么?想请我吃饭?”我扭头笑问。 “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看在你送我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应了你又何妨。”说着我就下车了。 “晚上六点半,我过来接你。”身后传来徐思言的声音。 我头也不回的对他摆了摆手,表示我知道了。 林乔微与我签下的那份合约是一份股份转让书,我来公司,就是想让慕苏楠去处理这份合约,并且立即生效。 可是当慕苏楠告诉我这份合约无效的时候,我顿时愣住了,像是一道闷雷打在头顶,让我有点懵。 林乔微耍我? 我让慕苏楠找出林乔微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我张嘴就吼了过去:“林乔微你耍我玩儿呢!” 与之前可怜巴巴哀求我去见苏璟的林乔微不同,此时的她性格迥异,趾高气扬地哼了哼:“实话告诉你吧,我手里的股份早就被人买走了。” “被人买走了?”怪不得她会这么轻松答应我的条件! “被谁买走了?”我问。 “华盛集团的总裁苏墨!” 我愣住,苏墨?他买金影的股份干什么? 我突然想起,之前隐约间有传闻说苏墨想进军演艺圈,难道他是想拿金影开刀,做他进军演艺圈的垫脚石? 那么……他这是想收购金影? 在我惊愣的空挡,那边的林乔微又恶声恶气的补了一句:“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一样得不到。” 我回神,冷笑:“林乔微,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那头的人却挂上了电话。 “怎么样?”慕苏楠问我。 我疲惫地坐进办公桌前的椅子里,放下手机,揉着眉心疲倦道:“苏墨已经把她手里的股份买走了。” 慕苏楠凝眉,沉默。 我想起苏墨曾经警告我离慕苏楠远一点的事情,他似乎十分不待见他,我抬眸问:“你和苏墨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见慕苏楠沉默,我只好道:“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你不想说就不说吧。” 慕苏楠点了一下头:“若是没其他的事情我先出去了。” 我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反反复复的想,我要怎么样才能从苏墨的手中拿回那些股份? 晚上六点半的时候,徐思言准时来接我,他将我带到皇廷酒店,我本以为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吃饭,走进某包间之后,我这才知道,原来还有别人。 石帆和范少奇我都不陌生,另外的那两个女人我并不认识,想必是石帆和范少奇带来的女伴。 “你怎么把她给带来了。”范少奇皱眉,有些不悦。 “有什么不可吗?她现在也不是外人啊。”徐思言挑眉,并不觉得带我来有什么不妥。 范少奇不再说话,石帆并没有发表意见,对我礼貌性的点了点头,我也礼貌的回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这该不会是他们之间的聚会活动吧?那么苏墨是不是也会来? 我刚这样想着,石帆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接起。 淡淡的‘嗯’了几声后,石帆挂上电话,说:“苏墨说他要晚点到,要我们不要等他了。” 我暗自嘲讽的哼了哼,是忙着保那个女人的胎吧。 晚餐过后,徐思凡又组织起了一桌麻将。 我说我不会,但是徐思言说赢了算我的,输了算他的,我抵不过他的热情,这才坐了上去。 石帆和范少奇带来的女伴都在一旁看热闹,一张桌子上,只有我一个女人。 对麻将,我并陌生,说不会,那是因为我不想打。 徐思言说输了算他的,而且我今天心情特别不好,就是想找个人跟着我一起倒霉一下,所以开始的时候我基本上都是在输,甚至倒霉到一炮三响。 “胡了。”随着石帆和范少奇的异口同声,响起的还有徐思言的哀嚎声。 第59章 我不是才是你老婆吗 “我说丫头,就算你再不会,也不至于这样输啊,这是要把我的老底都输干的节奏啊!”徐思言后悔的连肠子都青了,哭丧着一张脸,叫苦不迭。 看着徐思言这副衰样,我眯着眼浅浅的微笑,明明心里就乐开了花,面上却笑的一脸歉疚:“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石帆赢了不少,他自然高兴,因此也忍不住的开始揶揄起徐思言来:“这才多少钱?你就开始叫苦不迭了,未免也太小气了些。” 我听得出来,石帆怕我输掉徐思言的钱觉得不好意思而不来了,也怕徐思言散场,所以他这是在将徐思言的军呢。 他这样一说,为了面子,徐思言就算叫苦不迭,也会硬着头皮继续的。 果然,徐思言上当了,十分帅气道:“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 说着,他就准备着再来一局。 房间的门被突然打开,我们纷纷看去,就看见苏墨和程珊走了进来。 屋子里明亮的光辉照在两人身上,让两人沐浴在亮眼的光晕中,男帅女靓显得特别抢眼,可谓是金童玉女的组合。 看见我,苏墨愣了一下,想必十分意外,他想不到,他们兄弟间的聚会,我居然也在吧。 我也仅仅只是淡漠的扫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石帆,该你摸牌了。”我古井无波的说。 石帆扫了我一眼,见我似乎并没有什么表情,这才摸牌出牌。 徐思言看见苏墨居然带着一个女人来,干瞪眼看了许久,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脸的懊恼。 我想他此时肯定悔青的不止是肠子,整个内脏都青了,早知道是这样,只怕是打死他肯定也不会带我来。 “怎么来这么晚?”徐思言笑哈哈的问苏墨,视线落在程珊身上:“这位是……” 我浅笑盈盈的抬起视线,落在程珊身上,帮徐思言解惑,:“我们又见面了,很高兴能再见到你,苏墨的爱人程珊小姐。” 不只是徐思言,甚至就连石帆和范少奇皆是瞪着一双惊诧的眼睛,张着一张难以置信的嘴巴看着我。 我像是不明白他们在看什么一般,疑惑道:“都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有字?还是我脸上有钱?” 石帆和范少奇淡定的收回视线,徐思言却一愣一愣的说:“你脸上没有钱,但是有字。” “什么字?”我想到早上的事,顿觉好笑,他报复的够快的啊。 “衰字。” 我笑出声:“你是在说你自己吧。” 徐思言皱着眉收回了视线,我想他是默认了我的说法,因此我笑得更加欢畅了。 我大概能猜到一些徐思言的想法,我是被他带来的,因此,他是怕一会儿苏墨那里不好交代吧,苏墨有那么可怕?看他那一脸的衰样。 我暗自嗤了一下,无意间瞥见苏墨皱眉正清冽深谙的看着我,我顿时正襟危坐,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敛着眉,做个安安静静打麻将的姑娘。 我悠然地撑着头,余光瞥见那边的苏墨脱下外面的银色西装,程珊立刻伸手接过,将西装撑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又转过身来将苏墨洁白的衬衣袖子卷起一些。 两个人像是生活了多年的夫妻,默契又从容,不止我看得连连皱眉,就连范少奇也皱起了眉。 我暗自冷笑,甚至开始怀疑,苏墨到底有没有喜欢过那个叫司语的女人,还是他的女人真的太多,他对除了我以外的女人都是这样温柔的。 我正想着,走神间随便扔了一张牌出去,结果就听见三道声音响起:“胡了。” 我一愣,有些哭笑不得,这都能一炮三响?还是我头上真的顶着一个衰字? 徐思言在高兴的同时还十分抓狂,我输了他的钱,他肉疼是肯定的,我看见他那副心肝疼的样子开始心软起来,我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分了? “苏墨,你老婆输了我这么多钱!你还不快点惦上!”徐思言嘴快,想也没想就哀嚎了出来。 程珊显然是听见了,如雷劈了一般僵直的愣在那里,脸色惨白,过了好半响,她才含着泪,颤声问:“墨,他刚才说什么?” 徐思言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但是想收回已经来不及。 “玩笑玩笑。”看见苏墨阴沉的脸,他抖了抖忙打哈哈,但是这两句话似乎并不见效。 气氛沉默下来,程珊似乎是有些激动,像是接受不了一样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好似下一刻就会因为呼吸困难而昏过去一般。 “我送你去医院。”苏墨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程珊却固执的要得到一个答案,她睁着眼睛固执的看着苏他,非要问个清楚,她明明就已经呼吸困难,却执着的一字一句说:“墨,他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才是你老婆吗?为什么他会说……” “别说话,我们现在去医院。”苏墨抱起她。 程珊却不依不饶:“墨,你告诉我,我要听真话,不然我不会跟你去医院的。” 苏墨顿了一下,挺着清俊的背,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吻,然后问:“你还想听什么。” 程珊满足的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胸膛上,泪光闪烁的点了点头。 苏墨侧身看了我一眼,然后抱着程珊走了出去。 当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我这才回神,我像是没事人一般吆喝:“来来来继续继续。” 徐思言担忧的看着我,见我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石帆和范少奇皆是用那种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盯着我。 “丫头,你没事吧。”徐思言关心道。 我呵呵一笑:“我能有什么事?我和苏墨之间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爱抱谁抱谁,跟我有关系?” 徐思言抿着唇瓣不再言语,范少奇却道:“现在,我反而觉得,司语离开是对的,我看错了苏墨。” 做了一场牌友,我与范少奇之间似乎也不是那么僵硬了,我没好气的接过话:“当然啦,因为我帮她受罪了嘛。” 之后这个话题便终止了,他们与苏墨虽然是朋友,但是那毕竟是苏墨的事情,他们也插不上手。 凌晨一点的时候,我们才散场,我最后还是没有让徐思言血本无归,好歹还是帮他捞了一些血本回来。 见自己也不是血本无归,徐思言很满足的亲自送我回家。 “路上小心点。”说着我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徐思言欲言又止,我看出他似乎是有话想对我说,可是一开口却变成了调侃:“丫头,你该不会是哪里的赌神吧,你说你不会打牌我都不信,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不是赌神。” 我难得遇见一个觉得亲近的人,于是我对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你猜?” 徐思言失笑,我对他摆了摆手,简单的道了再见,转身往家走去。 徐思言已经离开,我停驻在院子里,看着叶家屋子里的灯一如既往的亮着,可那盏灯里再没有那个与我相亲相爱,一直陪伴我的亲人。 我的情绪低落下去,感到孤单又落寞,我转身走到院子里的秋千前坐上去,脚撑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晃。 我想起小的时候我被人欺负了会有妈妈帮我出头,后来有外婆帮我出头,我似乎从来就是一个脆弱的姑娘,如今没有了妈妈也没有了外婆,我已经再找不到帮我出头的人。 我的眼睛酸涩起来,为了不让眼泪流下,我倔强的扬起头,望着天上那枚弯弯的月亮。 我好想外婆,好想对她说苏墨欺负我,他帮着别人一块儿气我,我想让她帮我把他带走! 第60章 这么不想见到我 我被自己逗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很佩服自己,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居然还有自娱自乐的精神。 有一道颀长的影子在灯光的照耀下落在我的眼前,我愣了一下,扭头就看见了苏墨。 他站在距离我一步之外的地方,逆着光,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我能感觉那双看着我的眼睛是冰冷的。 我顿了一下,脚尖继续点着地面,一下一下地晃着秋千,悠然笑开:“这么晚了,苏少该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若是被你那位柔弱的老婆知道了,又该要出人命了,若是那样,我可付不起这个责任。” 那个女子何其脆弱?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就让她喘不过气,险些‘丧命’,若是让她知道苏墨与他正牌老婆‘有约’,那还不真出人命? “你……” 他清冽的刚说出一个字,我就冷冰冰的打断他:“苏少有事吗?若是没事就请回吧。” 此时,我什么都不想听,更不想见到他,他还未动,我已经从秋千架上站起来,扭头朝屋里走去。 我被一股力道拽回去,他眯着眼,紧紧拽住我两条胳膊,动弹不得,他冷沉的说:“这么不想见到我?” 我坚定的吐出一个字:“是。” 他墨玉的眸子透着危险的讯号,冷诮的笑了一下,在我耳边冷魅低语:“这可由不得你。” “是吗?”说着,我就闭上了眼睛,既然走不了,难道我还管不住我的眼睛? “你想和苏璟重修旧好,也要问问我愿不愿意才行,叶楚楚,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他沉怒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廊上,有些发痒。 我冷诮的笑回去:“我何须问你?而且我也没想和你离婚啊,你们男人可以家里红旗屹立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女人为什么不可以。” 苏墨的脸沉了下来,阴凉的咬牙切齿:“你试试。” 我抵回去:“你看我敢不敢。” 觉得这句话似乎不够激怒他,更不够将我心底的那些怒气一股脑儿的吐出来,于是我又补充道:“我对苏璟本来就有好感,他愿意与我殉情,与我同生共死,所以我决定不管再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不会再放开他的手,我们已经错过了一次,我不想再错过一次。” 我这句话成功激怒了苏墨,他清俊的容颜被厚重的寒霜覆盖,眼底扑散着一层浓墨重彩的阴凉,像是一场龙卷风,好似下一刻就会将我吞噬一般汹涌。 他微微用力,就将我的手反剪在身后,我被迫挺起胸膛,紧紧地靠着他的身体。 他勾起一抹愠凉的弧度,冷魅的扬声:“你想死就说。” 我忍着手臂上的疼,淡若梨花的轻笑:“有本事你掐死我啊。” “你以为我不敢。”他眯着锋芒的眼睛,眼底风卷云涌。 我挑衅的扬眉,无声的表达我的意思,你不敢。 然而下一刻,一双修长的手腕落在我雪白的脖颈上,微微收紧。 “不要挑衅我的耐性。”他冷冷的警告我。 他并没有多用力,也没有让我感到窒息,只是短暂的几秒钟就松开了我脖颈上的手改为捏住我的下巴,并且再次对我发出警告:“抛开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这辈子,你都只能是我苏墨的老婆。” “呵!”我轻笑着冷冷的哼了一声,刚想再激怒他,他却像是知道我要干什么一般,提前打断了我。 “为了金影好,也为了你自己好,别再试图激怒我。” 这句话真是似曾相识啊…… 我想起那天我在度假村的假日酒店将苏璟与林乔微捉jian在床,那天晚上,苏璟似乎也是这样警告我的。 我暗自冷笑,他们不愧是兄弟,就连警告人说的话都一样。 苏墨的话成功的让我沉默,我不会忘记,他手中现在握着从林乔微那里高价买来的股份。 我不能确定苏墨手中还有没有从别的股东那里购得股份,也不知道我与他到底谁手里的股份更多,金影是外婆留给我的,我不能让它出事,就如同他所说,为了金影好,也为了自己好,我还是不要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的沉默换来他的满意一笑,他低下头,xing感凉薄的唇瓣就覆上了我的。 想到之前他才吻过那个女人的额头,想到在我没有看见的地方,他们或许也像现在这样唇舌纠缠过…… 我的心底划过一抹不舒服,还有些恶心感在胃里翻涌。 我挣扎起来,他更加用力的禁锢我,吻得来势汹汹。 挣脱不开,我的眼睛微微闪了闪,闭上眼睛开始回应他,就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我狠狠咬伤了他,他吃疼,从我的唇瓣上离开。 昏暗的灯光下,我看见他的唇角有血流出来,将他感性的薄唇渲染出一层黑暗妖治的色彩,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凉情。 我冷笑:“你的‘妻子’不是说你有洁癖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她是在说冷笑话吧。” 苏墨的眼睛微微一闪,笑了起来,不似之前那般妖凉,有些许缓和:“你在吃醋?” “吃你脑袋。” “我的脑袋太大,你吃不下,不过有个地方你一定行。”他坏笑着调侃我。 我早就已经见识过他比翻书还要快的变脸技术,因此再见这样一身痞气的他,我一点都不惊讶。 我嗤笑了一句,指着自己的脑袋:“你和苏璟一样,这里都有病吧。” 不然怎么会这般喜怒无常?说变就变。 我明明就说他脑子有病,他却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含着魅惑的轻笑,在我耳边低语:“我有病没病难道你会不知道。” 我经不住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戏,脸颊有些发烫。 我翻了个白眼,刚想骂他臭流氓,一道白光在我的脑海中炸开,让我一个激灵,一个想法在脑海中形成。 既然他已经与我有所缓和,我何不借坡下驴?然后…… 我巧借发烫的脸颊,演戏般的做出一副羞涩的姿态,低眉颔首,粉腮为嗔,一副含羞带怒,不好意思的娇俏模样。 我无比庆幸我有着演员的身份,否则这么肉麻的做作样,我还真做不出来。 我感觉到苏墨深谙的眼眸变得灼热,我眨了眨眼睛,一脚踩在他的脚上,然后无辜微笑,带着些许娇嗔,却又不显做作,像一只轻盈的蝴蝶,灵动的说:“苏少你在这里与月光慢慢约会,时间不早了,我们再见。” 如我算计的那样,苏墨果然没有让我走。 他将我拽了回去,然后扣住我的腰身,将我揽在他的怀中,“点了火就想走?” 我虽然是有目的接近他,却还是不想他太过顺心顺意,我也不怕真的惹怒他,便冷笑了一句:“苏少难道就不觉得脏吗?” 他低下头,凉凉的说:“这张嘴,还是闭上比较可爱。” 这次,我没有再如之前那般强烈的抗拒,我忍着心底的不舒服感,不迎合也不抗拒。 他霸道的对我攻城略池,温度在摩擦间节节攀升,有一种叫做暧昧,叫做yu望的东西在发酵。 在我的眼底,在我心底阴暗的角落,那里愠凉一片,并没有因为他的怀抱而感到任何温暖。 他抱起我进了屋子回了房,衣衫半解间,他的手机响起。 他没有接,对方也很执着,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我想我已经知道是谁打来的了。 “接电话。”我的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拒绝他继续。 他十分不悦,果然就皱着眉看也不看的接起了电话,语气不是很好的‘喂’了一声。 第61章 明天我来接你 电话那边传来娇弱的女音:“墨,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在家里?” 苏墨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起身站在床边。 “我出来办点事。”他脸不红心不跳,就连撒谎都这么从容优雅,我讽刺的笑了一下,是不是坏事做多了,也能变成一门艺术? “事情办好了吗?” 苏墨扭头又看了一眼,我来不及收起脸上含讥带讽的鄙夷,他微微皱了皱冷峻的眉,对电话那头的程珊说:“好了。” “那你快点回来吧,我一个人害怕。”女子声线微颤。 “嗯。”苏墨的声线依旧清清淡淡的,却带着难得一见的平和。 挂上电话,他就开始从容的整理自己还未脱净的衣服,我懒洋洋枕着自己的胳膊躺在床上,已经拉过被子盖住我春光外泄的身体,心口暗暗松了口气,他能离开,最好不过。 穿好衣服,他又是那种一表人才,岑贵高冷,让人仰望的模样,他看向我对我说:“程珊她……” 我微笑着打断他,一点都不生气,还十分好脾气:“我懂的,你去吧,路上开车小心一点。” 苏墨皱眉,眼睛眯了眯,划过一道深谙的冷色。 见此,我有些不解,男人不是都喜欢善解人意,体贴大方的女人吗?我这么善解人意了,为什么他会不悦? 我被他微凉的视线看的浑身不自在,强撑起一抹柔软的微笑:“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苏墨眉峰冷诮的一挑。 我有些茫然的眨了一下眼睛,他想我问什么? 我低下眼帘,深思了一瞬,这才再次抬眸看向他,还是那么得体柔软的微笑:“明天中午有时间吗?我想跟你一起吃午饭。” 苏墨眼底的冷色瞬间缓和,他拿起自己的手机和西装外套,“明天我来接你。” 他离开后,我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这才沉着脸有些麻木的爬起来进了浴室。 我的身上带着从苏墨身上渲染过来香味,不是他身上独有的茉莉花香,而是一种我完全陌生的香气,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叫程珊的女人来,我的眉宇皱成深深的川子,有些嫌恶。 我穿着衣服站在莲蓬下,也不管那水是凉的还是热的,任它侵蚀我的身体,我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洗掉我身上那让我浑身不舒服的味道。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所以我一直都处在休假中,很少出席这样那样的活动,再加上前段时间闹出的那些事情,通常,处理这种丑闻的最佳手段就是让时间来淡化那些污迹。 所以,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打算露面,我一心避开那个纷乱的世界,却不想还是上了头条。 是昨天在医院的事情,拍下的正好是林乔微拽我的那一幕,照片拍的格外巧妙,林乔微是一脸的楚楚可怜和孱弱,而我却是一脸冷漠,乍一看,好像真是我在欺负她一般。 林乔微抢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角色和代言,所以她最近也是风头大盛,之前又爆料出我用茶水泼她的事情,整个世界都知道我们不和,因此这样的照片一出,就开始有人纷纷猜测,是不是我与林乔微又有了什么摩擦,甚至又大打出手了。 发表这篇文章的记者还用了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距目击者爆料,林乔微似乎是在请叶楚楚去见见他的未婚夫。” 然后又对苏璟现在的状况也做了一系列简单的解说。 据说,苏家的苏公子此时正躺在医院,据说还生死不明,至于苏公子为何会进医院,我们不得而知,因为苏家人拒绝接见记者,只口头说了一句,只是平常的感冒。 平常感冒会生死不明?小编我不予评说,当然重点也不在这里,林乔微为什么会请一个将自己视为仇人,并且曾经还对她大打出手的人去见自己的未婚夫?这就值得深思了。 …… 这篇文章写的想入非非,明着暗着都在意有所指我与苏璟似乎是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件事刚出没多就,就有记者去围堵林乔微,林乔微站在镜头前,含着泪光柔弱的像是水做的一般,让人怜惜到骨子里。 “请你们不要误会,我与楚楚姐并没有大打出手,我请她去见苏璟是因为她与苏璟曾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很喜欢苏璟,不想他不快乐,所以……我才找楚楚姐去看看他,我想让他快点好起来。” “请问,你的意思是你的未婚夫喜欢的不是你,是叶楚楚小姐吗?”记者问。 林乔微眼底的泪花闪动了一下,咬着唇瓣,慌乱无措的摇着头:“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让苏璟快乐一点,我只是觉得见到楚楚姐他或许会高兴一些,他的病或许也会好的快一些,毕竟他们曾经那样好……” “请问你是怎么知道叶楚楚与你未婚夫曾经是情侣的?” “请问他们交往了多久?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 “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也你们不要误会,楚楚姐跟苏璟其实真的没有什么的,他们只是很好的朋友,苏璟不开心,我请楚楚姐去看他也只是因为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人,我真的只是想苏璟的病能快点好起来。”林乔微再三强调。 “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他们旧情复燃吗?” “我相信楚楚姐,你们千万不要把楚楚姐想坏了,她人其实很好的,也绝对不会做小三。” “……” 这则报道一出,立刻就有人开始为林乔微抱打不平,说她傻x,这样维护身为小三的我。 我冷笑了一下,觉得讽刺到不行,林乔微以一种痴情女子的娇柔模样说这样一番话,她哪一句话维护我了?他们哪只眼睛看见她在维护我? 因为上次那些丑闻,这事一出,我立刻就又成了被围攻的对象,被人一句句的骂成小三。 童悦给我打来电话关心我,我很淡定的对她说我没事,跟前面爆料我潜规则的丑闻比,这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想到中午的时候苏墨会来接我一起吃午餐的事情,我对童悦交代了几句,然后就挂上了电话。 中午十一点,苏墨来叶家接我。 我带着在镜子前练了一个多小时的微笑出门去迎他,每一个角度,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完美精致,做到十足的优雅范儿,同时,还带着我这个年龄的少女独有的轻盈和灵动。 “我们去哪里吃饭?”我像是不知道他的眼睛带着探究的神色一直围绕在我身上一般,十分自然的问道。 “你决定。” 我想一下,然后报了一家川菜馆的地名。 刚上菜,苏墨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手机,扫了我一眼,拿着手机走开了去。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程珊这个人来,冷冷的笑了一下,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在半空中对这他的背影一连写了好遍狗男女的字样。 虽然我从小受到的都是高等教育,但是并不表示我不会骂人。 我不急不躁,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比划,狗男女,狗男女……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我忙收回那些小动作,又变得娴雅宁静。 我不知道那通电话说了些什么,总之苏墨是黑着脸走过来的,神色微冷,透着他惯有的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沉。 “程珊有事找我,你自己吃吧。”说着,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再见。” 我并没有挽留他,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离开,直到他渐行渐远,我这才冷下眉眼。 第62章 离苏墨远一点 现在,对于我来说,这顿饭吃不吃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目的达到了就行了。 直到苏墨消失不见,童悦这才出现,在我对面坐下。 我拿起她放下的相机,将里面那些照片翻了一遍。 照片里的女子,浅笑嫣然,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圣洁无暇,又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透着高雅,更像一朵带着露珠的玫瑰,有着羞答答的华艳与妩媚。 而照片里的男子,更是高贵优雅,清俊逼人,他低眸去看女子的那一瞬,如画的眉目,给人一种似水柔情的缱绻错觉。 是错觉吧,我想,有时候照片也叫照骗,心虽有些触动,但是我并不会信以为真。 这些照片,不管是角度还是照相技术以及清晰度都让我十分满意,可谓是将我和苏墨拍的十分登对,给人一种珠联璧合的契合感。 按照我设计的那样,第二天果然就爆出了我与苏墨一起吃饭的新闻,引来外界的众说纷纭。 我一直都很不喜欢面对媒体,但是这一次,我选择了面对,我带着友好的微笑,解释:“我与苏墨是朋友。” 简单的七个字,给这期话题划上了句号。 那些照片,虽无暧昧,可是怎么看我们两个人的关系都不像是朋友那么简单,而我拒不承认我们有特殊关系,只说我们是朋友,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别人猜去吧,我要的就是让他们猜。 我的确是在巧妙的借助苏墨的光环,与他无形中的势力为我保驾护航,只要他们猜不准我与苏墨的关系,就冲着那几分遐想,我想,以后也不是什么人都敢骑在我的头上。 我满意的浏览着自己杰作,突然,我的视线停在一张照片上,然后将那张照片放大,放大……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身体里的血液都在凝结,每一根神经都在抽搐。 照片的柱子上,清晰的映着我做小动作的模样…… 我惊愣地看着照片,脑海中浮现出苏墨昨天接电话站的地方,以及那根柱子,还有当时的具体情况。 他是不是已经在那面光滑可鉴的柱子上将我这些小动作都看了去…… 看见了还是没看见?我有些头疼起来,实在是摸不准。 应该没有看见吧,谁会去特别注意这些小细节?我抱着侥幸心理安慰自己,心依旧惶惶不安。 我想到苏墨昨天接完电话回来之后的表情,顿时又有些拿不准了,他那副样子,到底是因为那通电话,还是因为看见了我在骂他? 我只是当空比划,就算再聪明,他应该也看不出我写的什么吧? 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探一下口风? 拿出手机,我却又犹豫了,最终,我还是没有给苏墨打电话去确认什么,我觉得,最好的办法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这对我比较有利。 “怎么了?”郭姨见我一脸凝重,放下手中的苹果盘问。 “没事。”我摇了摇头,想到什么,我又抬眸问郭姨:“郭姨,如果有一个人骂你和另一个人狗男女,你会怎么样?” 郭姨皱眉,不解的看着我,我讪讪的笑了笑,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见是苏墨打来的,我唇角的笑容紧绷起来。 犹豫了一下,我这才接起。 “喂?” “我们能见面聊聊吗?”电话里传来一道甜糯好听的女音。 这声音让我的眼睛微微一跳,卷曲的睫毛也跟着微闪,程珊?她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虽然知道她与苏墨的关系,但是这一刻,她用他的手机打给我,就像是一根针扎在了我的心上,泛起丝丝疼。 “抱歉,我并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聊的。”音落,我挂上了电话。 我觉得程珊打电话给我让我觉得很可笑,她想和我聊苏墨?我和她能有什么可聊的? 因为我和苏墨闹了绯闻吗?她想怎么样?以正妻的身份警告我,让我远离苏墨? 若是那样,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我的手机刚挂上,就又响了起来,一见还是苏墨的号码,我没有接的心情。 三通未接来电之后,她改成了发短信,强势的一句话,含着警告。 离苏墨远一点! 我冷笑起来,有些上了脾气,我本来不想与她有过多的纠缠,却不想她咄咄逼人,居然还蹬鼻子上脸了,我给她脸了是不是? 我冷着脸,一鼓作气的回复:真是抱歉,我并不觉得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也并不觉得我有远离苏墨的义务,相反,你似乎才是应该离别人老公远一点的那个小三吧。 我本以为她会骂回来,却不想她给了我一个地址和时间,是一个茶室的地址,看样子,她是想会会我?我嗤笑,既然如此,我去会会她又何妨? 我提前了十分钟抵达那个茶室,我到的时候程珊还没有到,我叫了一杯绿茶,坐在那里慢慢的等。 这个茶室环境清幽,充满了古风的韵味和优雅,袅袅茶香在室内萦绕,清淡的茶香沁人心脾,我很喜欢这样的味道。 很快,我就看见程珊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 见她走进来,我淡淡的收回视线,只盯着杯中飘浮坠落的茶叶,等着程珊走过来。 程珊一坐下,就拿出我发给她的那条短信,音质纤细,倨傲的质问我,“什么意思。” 我有些意外,一个在苏墨面前柔弱纤细的好似风一吹都能倒,稍微受点刺激险些就会要了性命的女子居然也会有这样强硬的一面。 我突然发现,原来在这个世界上,不止我一个人带着面具,于是我便不再觉得意外的缓缓轻笑起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皱眉,“你的意思是,你才是苏墨的老婆?” 我觉得这个问题十分可笑,但是我却笑不出来,更说不出话来。 我深深地皱起眉,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迫使眼前这个女人连自己到底有没有结婚,是不是苏墨的老婆都弄不清楚。 是失忆还是苏墨在欺骗她? 我摩沙着手中的茶杯,陷入深思。 不管她因为何种原因弄不明白事情的原委都与我无关,我在乎的只是我与苏墨的关系不能闹僵,我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所以我不想这期间出现任何差错。 想清这些,我觉得我俨然已经没有继续坐下来的必要,我拿起包起身,淡漠的说:“我想,这个问题你更应该问苏墨。” 这是我认为最好的处理方式,所以那些我准备好的嘲弄和讽刺都没有排上用场,一股脑儿的吞回了肚子里。 我走出茶室,就闻到一股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油腻味,这味道让我闻着很不舒服,甚至有些反胃的征兆,但是我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扭头就抛的一干二净。 回到家后,我拿着童悦给我送来的言情小说继续看,没看多久,手机响起,一见是个陌生号码,我疑惑的接起:“喂?” “叶楚楚!你对程珊都说了什么?”电话传来苏墨暴怒阴鸷的声线。 我皱眉,只觉得他这声怒吼来的莫名其妙。 没有得到我的回答,他暴躁的追问:“哑巴了?说话!” 我的心随着他暴躁的脾气微微一紧,声线却是古井无波的平静,“说什么?” 苏墨的声线一声比一声高,像是翻涌而起的潮水,一下比一下汹涌:“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在我沉默的空挡,他再次凌厉的开口:“叶楚楚,我警告你,你最好祈祷程珊没事!”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我依旧茫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这么大火气。 第63章 失去金影 程珊?她出什么事了?难不成我那几句话还真把她逼死了不成?这未免也太滑稽太夸张了。 我苍凉一笑,有些烦躁的扔掉手机,直觉告诉我出事了。 我并不担心别的,我只担心我与苏墨的关系,如果就这样夭折,那我岂不是又要前功尽弃? 我有些心乱的徘徊在院子里,心像是没有了依附,就这么悬在半空中,没有着陆的点,好像随时都会落下去摔的粉身碎骨,没有任何安全感。 这一夜,我睡的十分不好。 第二天,果然就出事了…… 我被慕苏楠一通电话轰到公司,说是要开什么股东大会。 股东大会?不是还没到时间吗?还有,这是谁发出的命令?谁有这个权利? 带着疑惑,我去了公司。 去了公司之后,慕苏楠才告诉我,金影要易主了,也就是说,我将会被人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上挤下来。 坐在那个位子上,虽然我只是空有其名,大部分工作都是慕苏楠在帮我处理,维持金影的运营,但是失去那个位子,就意味着我失去了金影,失去了外婆留给我的东西,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股东大会八点开始,但是现在已经八点十分,那个将要挤掉我的人依旧没有出现,直到八点二十,他才姗姗来迟。 会议室的门被突然推开,众人闻声望去,就看见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在前面开路,跟着,面容清雅无双,一身贵气,气质清贵优雅,卓尔不凡的苏墨缓缓出现在视线中。 原来是他! 我愣住,早该想到的! 怒火在我的心中沸腾而炙热,像是煮开的水,滚滚涌动。 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到昨天他打给我的那通暗含警告的电话,他这样做,是因为程珊吗?报复我? 我毕竟只有十八岁,就算有着沉静的性子,但是依旧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更可况,现在发生的这件事,真的让我沉受不了,因此在苏墨进来的那一刻,我就很不给面子的站起身冷冷地走了出去。 慕苏楠试图拉住我,不要让我做出这么自掉身价,没有气量的事情,但是我用力一挣,就挣脱了他拉我的那只手,漠视苏墨的存在,气冲斗牛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一屋子的人窃窃私语,对我指指点点。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路上我遇见童悦,她与我一起回到我的办公室。 我现在的心情格外不好,一看见童悦,我就想起她曾经还在我面前帮苏墨说话的事情来,忍不住的,我将胸口的恼火一股脑儿的都向着她喷了去。 “童悦,你是脑子被驴踢了吧啊!居然说苏墨对我怎么好怎么好,什么帮我压绯闻,花了多大的财力物力,帮我处理我外婆的后事忙前忙后,如果他真的对我好,他会从我手中夺走金影?他会让别的女人怀孕?会因为那个女人报复我?我看你这双眼睛真是白长了。” 我吼完之后,胸口的怒气才好受些,恢复了一些理智,我觉得这事跟童悦没有任何关系,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动了动唇瓣,我软了下来,歉然道:“对不起,我只是被气晕了头。” “没事,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童悦体贴道。 我冰冷的心晕染上些许暖意,即便我已经没有亲人,至少我还有童悦这个对我不离不弃的朋友,于是我发现,其实我也并不孤单。 我整理着自己的东西,既然苏墨已经将我从这里挤掉,我自然不能再霸占着这间办公室,与其让他来赶我那么狼狈,我还是自觉一点比较潇洒,我也不是输不起。 我整理着东西,童悦坐在办公桌上,担忧的视线一直追寻着我,“我也听说了,苏墨高价从林乔微手中购买了金影的股份,听说好似还用了一些卑鄙的手段。” 我静静的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因为我觉得,这些事情与我并无干系,有关系的,也只是他们交易的那些股份,可是,我没有能力得到那些东西。 现在,我真是恨透了这种无力感…… 静了一下,童悦才又犹犹豫豫的说:“我还听说……苏墨手中还有一部分股份是你外婆给他的……” 我手中的书‘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惊愣的抬眸,像是没有听清,又像是幻听般的看着童悦,问:“你刚刚说什么?” 童悦有些不忍心,最后她还是轻声重复了一遍:“他手中还有一部分股份是你外婆给他的。” “怎么可能?”我不信,更是难以置信,外婆怎么可能会将金影的股份留给苏墨? 脑海中灵光一闪,我这才想起来,外婆已经离世许久,律师似乎还没有公布遗嘱! 我拿出手机,给外婆的律师打电话询问外婆遗嘱的事情,最后得到的答案是外婆真的把她手中所持有的股份全部给了苏墨…… 也就是说,我的手中只有百分之四的股权!苏墨成为最大的股东。 为什么会这样?我瞪着大大的眼睛,难以置信外婆会这样做。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有些懵的喃喃自语。 “楚楚……”见我不太好,童悦担忧的走过来,抬手拉了拉我:“你没事吧。” 我怎么可能没事?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外婆这么做的用意,更想不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外婆居然会把金影交给苏墨! 我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只觉得浑身无力,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身体里流失,我很想紧紧的抓住,却什么也抓不住。 我要去找苏墨,我要问清楚! 打开门,我就看见苏墨已经站在门口,看样子,他也是刚开完会。 我扶着门,退开身示意他进来。 我虽然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但还不至于让我像泼妇骂街一样不分场合的对他破口大骂。 苏墨进来,童悦觉得自己在这里不合适,因此她在苏墨进来之后就出去了,临走前,她瞄了眼气质不凡的苏墨,小声对我说:“不要吵架,好好说。” 我知道童悦这是在暗示我,惹怒了苏墨没我的好处,让我能忍就忍,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懂,于是我点了点头。 关上门,我转身看向已经气定神闲的坐在办公桌前的那张椅子上的苏墨,走过去,笔直倔强站在他的对面。 吸了口气,我压下内心的惊怒,尽量让语气平和:“我外婆的股份,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中。” 苏墨习惯的勾唇,给人他在笑的错觉,他的眼底没有丝毫笑意的悠然反问:“你认为呢。” 我抿着唇瓣冷冷的表情,不言不语。 我急切的想要知道真相,更没有耐心与他在这里兜圈子,他却是这么一副疏冷漠然,总是不急不燥,气定神闲的那种让人仰望的样子真是让我抓狂。 我承认,我不是他的对手,为了不让自己急躁,破功,我握起拳头隐忍,尽量让自己平静,我冷笑:“你别告诉我股份是我外婆心甘情愿给你的。” 他淡若远山的墨眉微动,那双勾魂的丹凤眼轻轻一勾:“事实确实如此。” “不可能!”我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怎么不可能?”他冷诮的讥笑:“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万事皆有可能,不要去否定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 “外婆不可能把金影交给一个外人!” 苏墨清雅的眉宇浮上一层冷色,“外人?别忘记了,我们是夫妻。” 我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但是我依旧难以置信,外婆会把金影他。 第64章 我要离婚! “夫妻?”顿了一下,我讽刺的冷笑:“谁和你是夫妻?你有当我是你的妻子过吗?我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而已!” 吸了口气,我有些激怒,“一颗报复你心爱的人逃婚,一颗气苏璟,让他得不到我的棋子!” 苏墨清雅的容颜变得阴冷,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天气,乌云滚滚,眉眼间噙着浓浓的不悦,我将他的反映理解为被我戳穿真相的薄怒。 “用外婆的话说,我还没有到年龄,我们打不了结婚证,所以我可以否定我们这层夫妻关系!”我冰冷道。 我一直都想保住金影,因为那是外婆在乎的东西,哪怕我没有能力,哪怕我如此笨拙,但是我依旧在努力,可是当仅仅只是一步之遥的金影一下子漂离在让我望尘莫及的高度,我一下子失去了所有追逐的勇气和力量,只觉得那么绝望,那么灰心,那么遥不可及。 “别忘记了那份夫妻协议是受法律保护的。”苏墨冷眉提醒我。 我被逼的没法,像是走进死胡同,找不到任何出路,焦躁又混乱,于是我开始耍赖:“我不承认我在那份协议上签字的事实!” 苏墨像是听见笑话般,神色微冷的轻笑了一声。 我胸口起伏的吼了一句:“我要离婚!” 我要离婚,事已至此,既然金影已经从我的手中流失,那么这段婚姻就没有再继续的必要! 我当然不会忘记那通陌生的电话,只要苏墨能爱上我,我可以得到那个人手中的股份,那么一切就还有希望,可是经历今天这事后,我并不觉得苏墨会爱上我,因此不再抱任何期望。 苏墨枕着脸,与我隔着一张办公桌遥遥对望,他的眼睛像是云山雾绕般朦胧,让我看不真切,因此我猜不到他此时的想法。 为了打动他与我离婚,我笑着说:“正好,我们离婚后你就可以让程珊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妻,你也不想将来有一天你的女人,你的孩子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吧。” “你想离婚?”他带着冷冽的温度,眯着眼悠远的看我,脸色在我的话语里一点一点的冷下去,降至冰点,寒冷的像是腊月的天气,冷得让人浑身僵硬,好像血液都被凝固了一般。 那个是字,就这么卡在我的喉咙,不敢说出来。 在苏墨这样凌厉的气势下,我的心跳已经失去原有的频率,像是要跳出来一般,所有的血液都在向脑门儿汇聚,好像下一刻就会喷涌而出,甚至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缓。 就在我以为我会窒息,会脑溢血的时候,苏墨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打断了僵持,也让我暗自松了口气。 他一连应了好几个‘嗯’字这才挂上电话。 不用想,一见他这副温和的样子,我就能猜到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看也没看我,他起身优雅地走向办公室的门。 打开门的时候,他突然冷淡的扬声对我说:“我答应过你外婆,一定会好好管理金影,并且永远不会与你离婚,我是个信守诺言的人,所以,你最好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我僵硬的在原地,终于明白,外婆为什么会把股份给苏墨,原来,她是为了我…… 我红了眼眶,觉得外婆比我还傻,她以为那些东西能换来我的幸福吗?换不来的…… 我为外婆的动机心酸不已,胸口酸涩的情绪让我几乎泪崩,她这是在为了我而讨好苏墨吗?不值得的。 这天,苏墨来的时候我正在园子里做早操,热的满头大汗,我像是没有看见他一般,听着音乐,亦步亦趋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童悦没有告诉你吗,公司为你接了部戏。”他从容而站,挺拔的身影气宇轩昂。 我节奏有序的扭腰摆手,有些喘,“难道她也没有告诉你吗,我不拍。” 那天之后,我再没有见过苏墨,反正就算不上班也饿不死我,于是我就安安静静的呆在家里过着坐吃等死的日子。 后来我见过一次徐思言,从他那里得知程珊自杀的事情,我这才知道,原来那天我见过程珊后,她就割腕自杀了,怪不得苏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那么大火气。 听见徐思言说这些的时候,我很平淡,没有任何情绪,我能有什么情绪?唯有苍凉的冷笑置之罢了。 她在苏墨心中是宝,我在苏墨心中是草,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因此我不管做说什么说什么都是错。 我不怪谁,我也怨不得谁,但是我还是觉得委屈不服,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我只是告诉她一个事实而已,一个我才是苏墨老婆的事实。 想到那天在办公室苏墨对我说不会离婚的话,我突然又坏心眼的觉得畅快,只要我与苏墨不离婚,程珊就永远都是小三!她的孩子也永远只能是私生子! 做完早操洗完澡,我从留上下来之后见苏墨还在,我皱眉:“你怎么还没走。” 苏墨把剧本扔到我的面前,冷淡的说:“后天的开机仪式,别让我派人来请你。” 看着他优雅而冷漠离开的背影,我的心口刺痛了一下。 剧本我早就已经看过,是一部很好的剧本,导演也是很好的导演,甚至比那个姓翁的还要有名气。 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是我十分介意这是苏墨给我的,我觉得他像是在施舍我一般,看我如此落魄,便施舍给我一点好处。 打了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我讥诮的冷笑,眼睛发涩。 叶家的院子里种了许多的花草,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我就喜欢坐在花园子里吃着郭姨做的点心,喝着郭姨泡的奶茶,然后安静的找一本书来翻翻。 睡完午觉,我拿着一本书在亭子里刚坐下,郭姨立刻端上奶茶和点心放在桌子上。 “小姐,苏夫人来了,你要见吗?” “苏夫人?哪个苏夫人?”我首先想到的是苏墨的妈妈,似乎,我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她了,有些想念这个长辈了呢。 然而郭姨却说:“不是,是苏璟的妈妈。” 我一愣,有些意外,苏璟的妈妈来做什么? 虽然我不觉得我与苏璟的妈妈有见面的必要,但是良好的教养下,我对一个与我无怨无仇的长辈还是尊重的,于是我见了苏璟的妈妈,哪怕我知道她脾气不好,不是个好惹的人。 郭姨将苏璟妈妈带过来坐下,问了一句她想喝点什么,苏璟妈妈随口要了一杯白开水,郭姨离开之后,苏璟妈妈这才有些僵硬的开口:“我想请你去看看苏璟,他很不好,很想见见你。” 她僵硬的友善态度让我意外,这么倨傲,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趾高气扬的霸气的人,居然会放下身段,用这种平和的语气请我去看她的儿子。 我发现,苏璟妈妈的眼窝里有浓郁的黑眼圈,似乎人也憔悴了不少,比以前更瘦了。 我尊称她一声阿姨,说“我与苏璟已经结束了。” 见我婉转拒绝,苏璟妈妈有些激动,语气尖锐起来:“难道你就不能看在以往苏璟对你呵护备至的份儿上去见见他吗?” 我知道苏璟妈妈是个没有什么耐心,并且强势惯了的人,一个强势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放下身段我很动容,但是我并不想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我歉然:“抱歉!” 苏璟妈妈有些生气,不顾我的意愿拽起我就走,“这可由不得你,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我是不会去见苏璟的,更不会给别人往我身上泼脏水的机会。”我挣脱掉苏璟妈妈,冷冷道。 第65章 你与苏璟什么关系 上次我见了苏璟一次,就被林乔微利用,在公众面前,我恶事做尽,她却娇柔造作的扮可怜,被人同情,而我,不但被世人谩骂,还被她的粉丝唾骂,所以,同样的错误,我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我与苏璟妈妈正在这里僵持不下,那边,郭姨又走了过来,与她一起走来的还有慕苏楠。 我张嘴刚想问慕苏楠你怎么来了,慕苏楠却率先开口,道明来意,“楚楚,我想请你去见见苏璟,他很不好,他醒来也有些日子了,精神却一日不如一日,我担心他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我惊讶,不明白慕苏楠为什么会帮苏璟,难道他们认识?看样子,他们的关系似乎还不错,否则他也不会为他开口来请我。 见我沉默,慕苏楠继续又道:“楚楚,我知道你虽漠然,其实你内心是个善良的姑娘,你与苏璟毕竟相识一场,我想你也不想他死对不对?” 似乎看出我在顾忌什么,慕苏楠保证:“你放心,你所担心的那些问题我保证绝对不会再让它发生。” 最后,我还是坐上了慕苏楠的车,跟着他去医院见苏璟。 路上,我终于问出了心中疑惑:“能告诉我,你与苏璟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慕苏楠侧首看我一眼,浅淡扬声:“他的妈妈是我姨妈。” 我了然,原来他和苏璟是表兄弟关系。 知道这些对于我来说已经足以,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什么的打算,慕苏楠却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了自己的事情:“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因为我家与苏家是世交,又因为姨妈的关系,所以我从小是在苏家长大的,苏老爷子也很喜欢我,对我也很好,苏家是我的恩人,所以我在名字的中间加了一个苏字。” 我点了点头,觉得慕苏楠与我似乎有些同病相怜,都是孤独无依的人,只是我比他幸运,至少我有一个疼爱我的外婆。 “苏家势力也不小,是s市有名的望族,苏老爷子肯定也没少栽培你吧?按照苏璟妈妈的脾性,肯定也希望你进苏家企业帮忙,以后好辅佐苏璟,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毕竟是自己人,她不信任你信任谁,你在苏家随便做点什么也比在金影做一个助理强,为什么会进金影呢?”我只是随口一问,却不想慕苏楠沉默了。 没有得到他的回答,我奇怪的扭头,却见一向温和的慕苏楠身上带着些许忧郁沉痛和压抑的气息。 难道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像是不知道我触动了他感伤的弦,我无声的扭头,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自觉的不再出声追问。 我又想起慕苏楠和苏墨之间的不对盘来,上次我问他他没有回答我,那时我不好奇,因此也不想知道什么,如今我反而有些想知道了却问不出口,因为我知道,就算我问了,他也不一定会说。 “现在苏墨成为金影的掌舵人,你们之间还好吧?”我旁敲侧击的问。 “你是担心他以权谋私吗。”慕苏楠身上外泄的感伤消失殆尽,又恢复了温雅的形象。 他微笑:“你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这么自信?” 他摇头:“不是,因为我了解他,他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从来不会将私人情绪带进工作。” “你是在夸他吗?”我留意着他的话,补充道,“你们认识很久了?” 慕苏楠再次沉默,过了好几秒,他才有些怅然出声,“我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在同一所学校上初中,后来当兵又进了同一个部队。” “哦。”我若有所思的点头。 一起上的初中,又一起当兵,看样子,他们认识真的已经有很多年了。 听出他怅然若失的语气,我猜测道:“你们以前应该也是很要好的朋友吧。” 慕苏楠并没有回答我,抿着唇瓣沉默,清雅的面容上被遗憾和怅然笼罩。 我突然想起,苏墨和苏璟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吗?那么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他肯定也知道不少吧。 我刚想再问些什么,车子已经停下,医院到了。 我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慕苏楠突然叫住我。“楚楚。” 我扭头,询问的视线投向他:“嗯?” 他像是在挣扎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温声说:“楚楚,我不知道你与苏墨是什么关系,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只是,我希望你能对苏璟好一些……” 我没有想到慕苏楠会对我说这样的话,有些意外,我沉郁下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慕苏楠轻轻的笑了一下,不是讽刺也不是嘲弄,很温润,带着些许疼惜:“下次撒谎前记得想清楚再说。” 我一时间有些没懂,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上次他送我去锦绣公馆,我骗他说那里是童悦的家,如果不是他现在提及,我到现在都不会意识我那个谎言有多蹩脚。 微笑过后,慕苏楠认真道:“楚楚,苏璟也是个卑微的人,他真的很喜欢你,在你认识他之前他就已经认识你了,他不敢让你知道一直以来他都在背后默默的关注你,因为他自卑,你也知道他有病,头脑不太正常,时而清醒,时而像是变了一个人,后来姨妈发现了他的秘密,又恰好知道你的窘境,所以才会为他做主出面与叶家联姻。” 我了然,一直以来我都十分奇怪,像苏璟那样有着庞大背景的家庭,为什么会与我这么一个虽生在豪门,与苏家却不是门当户对的千金提出联姻。 原来,一切也不过是因为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疼爱。 “楚楚,我不求你与苏璟怎么样,我只是想请你看在他那颗非常喜欢你的那份心意上,把他当做朋友,不要疏远他,对他不要这么凉情,他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当他知道他做出伤害了你的事情时放弃了生的希望,喜欢到用绝食来逼迫他妈妈不要来找你的麻烦,不要伤害你……” 慕苏楠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榔头,一下一下的敲打在我的心上,我的心头一阵苦涩,原来,我也可以被人这般在乎的喜欢着…… 我无法不介意苏璟与林乔微背叛我的事情,但是,如果只做朋友,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我动容,点了点头:“我可以与他做朋友。” 慕苏楠欣慰的微笑,熟练地抬起手温柔的揉了揉我的头,眉眼里带着疼宠的溺爱,我有些不自然的底下眼帘。 感觉到他落在我头上的手僵硬了一下,人似乎也有些恍惚,像是刚刚忘记了我是谁一般,等清醒,有些惶然。 他收回手,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我似乎在他身上看见了落荒而逃的味道,这让我有些惊讶深思。 落荒而逃?为什么? 我与慕苏楠一前一后的朝医院大门走去,路过医院里风景优美的绿化带,我的视线停留在那边的长椅上凝结。 程珊挽着苏墨的胳膊,小鸟依人的靠在他身上,脸上带着小女儿姿态十足的微笑,像一朵娇花,开在最幸福灿烂的时光,让人艳羡。 “怎么了?”见我没有跟上,慕苏楠退了几步,站在我身侧问。 “没事。”我收回视线摇头。 我不想自己的难堪被别人看了去,我拽住慕苏楠快速向前走去:“走吧。” 我们进去的时候苏璟正在睡觉,看清他的模样,我惊恐地捂住了嘴,我没有想到他会瘦成这个样子,整张脸,好像就只剩下一层皮,枯瘦如柴,大概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了。 第66章 失去理智 “怎么会这样?”我忍不住的问。 慕苏楠怅然:“他不肯吃东西。” 我沉默,心里很是复杂,我知道,苏璟他是因为我才绝食的。 “他还在睡,我们出去吧,等一会儿再来看他。”我低沉的说。 慕苏楠点头,与我一起出去。 我们站在走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彼此沉默。 像是受不了这样的沉默,慕苏楠轻声道:“他可能还要再睡一会儿才会醒,我们下去走走?” 我不假思索的点头,与他一起下楼。 第三医院已经有许多年的历史,医院里种下的那些树早就已经枝繁叶茂,形成一幅旺盛的风景,清幽唯美,弯曲的小道在郁郁葱葱的林间蜿蜒,有种清静幽深味道,是个散步偷闲的好地方。 我想起之前看见苏墨和程珊在那边那个方向,便拉着慕苏楠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为了缓和彼此默默无语的尴尬气氛,慕苏楠打破了沉默。 “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看了他一眼,表示我在听。 他微笑起来,“男人白天工作忙,回到家立刻上网玩儿游戏,终于,老婆生气了说:你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孩子不是你的!男人一听,大发雷霆:我怀疑很久了,你终于敢承认了!说!孩子是谁的?老婆说:我tm哪里知道孩子是谁的,你个大sb你去客厅看看,你从幼儿园接回来的是你儿子吗?”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没有想到,原来一向严谨的慕苏楠居然也是会讲笑话的,原来,他也不是像我想像中的那样,那么严肃一丝不苟。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也会讲笑话。”我意外。 慕苏楠淡雅的微笑,温文尔雅的不语。 我以为只要不走那边,这样就可以避免与苏墨相遇,却不想还是没能逃开我们遇见的命运。 微笑着,我将视线从慕苏楠的身上调转,看向前方的刹那,我与对面走来的苏墨目光相撞。 看见他,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眼底的笑意也跟着余温退却,冷淡下来。 “程雨……”我听见慕苏楠不可置信的呢喃,复杂的情绪包罗万象,有激动,有沉痛,有忧伤,有惊喜,有感伤,有怅然…… 我意外,难道慕苏楠和程珊也认识?我扭头问:“你们认识?” 慕苏楠像是没有听见我说的话,整个人呆愣的看着程珊,失魂落魄,像是见鬼一般惊魂未定。 “慕苏楠?”我拉了拉他,试图让他回神。 “程雨?你真的是程雨?”回神的慕苏楠大步走到程珊面前,扶住程珊的双肩,悲喜交加:“你没死对不对?” “你谁啊,我不认识你。”程珊挣扎。 程珊的话给了慕苏楠狠狠一击,他整个人失神起来,难以形容的痛色从身体里弥漫而出。 苏墨将程珊从慕苏楠的手中解救出来,护在怀中,程珊缩着身子,如惊弓之鸟一般惧怕的看着慕苏楠,剪水秋瞳盈动闪闪,眼泪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一般。 苏墨推开慕苏楠凌厉的提醒他:“慕苏楠,程雨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难道你忘记了她的心脏在另一个身体里已经跳了很多年吗!” 被苏墨这冷冷一吼,慕苏楠失魂落魄的回神,压抑而绝望。 我并不知道他们之前曾经发生过什么,因此我插不上任何话,我觉得,我像是被他们排斥在外,生活在一个与他们不曾交际的国度,那种被排斥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苏墨呵护地揽着程珊与我擦肩而过,冷漠的眉眼,不曾看过我一眼。 这种夫妻相识陌路的悲凉感终于让我看明白了一答案,原来,我被他们排斥在世界之外的不舒服是因为我想知道关于苏墨的一切,我想走进他的世界。 这样的想法让我一阵惊慌,一股酸涩感从脚底贯通心脏,一直冲到脑门儿,让我瘫软的险些没站稳而跌坐在地。 这时,慕苏楠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转身看向苏墨的背影,问:“那她是谁?” “程珊。”苏墨凉薄的从唇间溢出两个字。 慕苏楠能认错人,显然程珊和那个叫程雨的女子很像,不,应该是一模一样,否则也不会让他认错人。 慕苏楠皱眉:“我怎么不知道程雨还有其他姐妹。” 苏墨脸色一沉,冷冷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音落,他就带着程珊头也不回的离开,与我背道而行,渐行渐远。 有一种叫做醋,难吃又难闻的东西在我心底发酵,将我的眼睛和心胀的发疼,我就像是一个气球,随着那股发酵的气体越变越大。 我想起结婚那天,我扭伤了脚,他查看我的伤势,并且抱我的事情。 我想起新婚夜的那个晚上,我与他酒后乱xing的事情。 我想起后来回苏妈妈家,他调戏我的事情。 我想起后来我们关系虽然依旧僵硬,但是依旧不妨碍我们滚床单的事情。 我突然发现,原来我们之间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糟糕,多少还存着点点温情,我想,他对我,是不是也并非无情? 可是,我很快就打破了他对我有情的自以为是。 我想起那通短信,他让我做好苏夫人。 我想起那天程珊说他是他的爱人,他的沉默。 我想起那天晚上,因为徐思言的一句话,苏墨对程珊的安抚。 我想起程珊因为我的三言两语就闹自杀,苏墨又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就找我算账,用雷厉风行的手段对我,将金影从我手中夺走的事情。 苏墨,我在他心中到底算什么?我不知道,甚至已经分不清。 人一旦失去理智,就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就像此时的我,因为充满了期待和幻想,所以我再没有理智去警告自己苏墨对我无情的事情。 我握起拳头隐忍,指甲刺破我的手心,我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 在那些纠结的折磨下,在那种叫做醋和不甘心的产物的发酵下,在我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最终,我的神经崩了,我失去理智的追了上去,拦住他们。 苏墨还是那种不冷不热的样子,深邃如黑曜石的眸子泛着清冷的水色,古井无波的从容。 我看了眼程珊,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苏墨,新婚夜的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碰我。” 果然,程珊的脸色瞬间苍白起,像是被人拿着带毒的针刺了她一下,她比中毒还要痛苦难受。 我生出一种痛快感来,然而我并没有痛快多久,就再次陷入更深的沉痛中。 苏墨俊朗的眉宇间浮现出慑人的凌厉,犀利的像是刀子一般落在我身上,凉薄的唇瓣冷酷的一张一合:“你以为我想碰你?那是因为徐思言在我的酒里下了yao.。” 原来不是酒后乱性,也不是认错了人,而是因为徐思言在他的酒里动了手脚! “你是不是还想知道我后来我为什么还要碰你?”他勾起一抹凉情冷酷的笑,那笑让我遍体生寒,直觉告诉我不要听,可是已经来不急。 他不骄不躁,冷漠的外表下散发着慵懒的气息,眼神却锐利逼人:“睡一次和睡两次有什么关系。” 他的话,让我整个人瞬间跌进了冰窟窿,被铺天盖地的寒冷冻结。 睡一次和睡两次有什么关系?原来,我于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发泄欲望的工具而已,无关情爱。 “苏墨!你混蛋!”慕苏楠一声怒吼,挥拳打向苏墨。 苏墨一把抓住他打来的拳头,并没有受伤,他冷冷说:“慕苏楠,我忍你已经很久了!” 跟着两人就打了起来。 第67章 你再说一遍 我给慕苏楠包扎伤口的时候,慕苏楠终于说出了心中困惑:“前段时间,他为你平复丑闻的事,我以为,你最多也只是被他包养,没有想到,原来你们已经结婚,什么时候的事?” 我不怪他会那样想我与苏墨的关系,苏墨在s市毕竟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而且前段时间他结婚的事情也闹的沸沸扬扬,新娘的名字也不是我叶楚楚。 我忽略掉苏璟的前奏,简单的将那天的事情给慕苏楠说了一遍,他了然,“原来如此。” 包扎完伤口,我收起从医生那里开的纱布和药水,说:“让你去医生那里包扎你又不去,我这技术也就这样了,你将就一下吧。” 他微笑的夸赞:“没事,我觉得挺不错的。” 我知道他这是在安慰我,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气氛再次沉默下来,之前的那一幕总像放电影一般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像是有人拿着锥子在一下一下,反反复复的扎我的心,血肉模糊,鲜血淋漓,让我钝钝疼。 我现在才终于明白,我最近为什么总是睡眠不好,总觉得少了什么,一个晚上都要醒好几次,如今我才知道,原来是少了他的怀抱。 我咬着唇瓣,隐忍着心底的难受和疼痛,让自己不要再去想关于苏墨的一切,不要让自己的尊严像垃圾一样任他踩在脚下。 以前一直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总是听童悦说爱情是一种美妙的感觉,它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趁你不备,悄悄的住进你的心底,生根发芽,会开花,但是不一定结果。 原来,真的是这样,趁我不备,悄悄的住进我的心里,然后生根发芽,我想,我这种情况就属于那种不一定结果的情况。 我疼痛的握起拳头,带着一股狠劲儿,倨傲不屈的想,生根又如何?发芽又如何?我一样能把根一根一根的挖出来! 照顾苏璟的护理来告诉我们,他醒了,慕苏楠说,“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我点了点头,跟着护理进了病房。 苏璟的眼神有些恍惚,看见我,他有些呆愣,视线从飘忽渐渐变得有焦距。 他也许觉得这是梦,因此就这么沉默寡言,安安静静的瞧着我。 我有些感伤,他变成这样,我或许难辞其咎。 金影的股份建立在我们的婚约之上,既然我没有嫁给他,他完全有理由不把那些东西给我。 他除了背叛我这件事做的不对,娶谁其实是他的自由,我无权干涉,只是因为那个人是我不喜欢的林乔微,所以我带了一些私人恩怨的情绪,如今想来,其实苏璟并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只是我与林乔微之间的事情把无辜的他牵扯进了私人恩怨中,以至于记恨起来。 我苍白的笑了一下:“干嘛这样看着我?” 他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眨了眨,动了动唇瓣,粗噶微弱的发出细微的声音:“楚楚?” 我走过去,在护理放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应声:“嗯。” 苏璟有些激动,声线微弱:“真的是你?” “是我,我来看看你。” 苏璟难过的闭上眼睛,将眼底的赤痛掩盖:“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我叹了口气,有些感慨,难得我们还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 “除了背叛外,你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认真道。 苏璟的情绪起伏起来,不认同的说:“可是我让你失去了原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既然失去,就表示那些东西不属于我,属于我的东西注定不会失去,别人也拿不走。” “你是不是在安慰我。”苏璟感伤,以为我是在安慰他。 “没有。”我摇了摇头,真挚的对上他的眼睛:“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是命。” 苏璟出神的呢喃:“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楚楚,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得不到你,这也是我的命?” 我沉默。 他坚持起来:“可是楚楚,我不信命!” “你这又是何苦呢?”我涩然,“而且,你已经和林乔微订婚了。” “我会与她取消婚约。” 苏璟的话让我十分不悦,不是因为我可怜林乔微,而是因为我想起苏墨来,于是我说话的语气也冷了下来:“苏璟,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想要就要,不想要了就弃之如敝屣,你们当女人是什么?玩物吗?” “没有,我没有当你是玩物。”苏璟迫切的解释,因为过于急躁,他一口气没上来咳嗽起来。 见我不为所动,看护忙过来给他顺气。 我没有动容,还是有些冷冰冰的,“那么你就是当林乔微是玩物?”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与她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我嘲弄的笑了一下:“各取所需?” “林乔微看中的也只是苏家的权势而已,不是我,我……”似乎是难以启齿,他打住了话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们彼此沉默,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是苏墨打来的,没有接,挂掉了。 苏璟据理力争的解释:“楚楚,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当你们任何人是玩物。” 我有些烦躁,并没有应他,站起身与他告别:“你好好休息,好好吃饭睡觉,养好身体,我下次再来看你。” 他叫住我,期翼又不确定的问:“你真的还会来吗。” 我没有回头:“会,因为我们是朋友。” 也只是朋友,我没有再给苏璟说话的机会,踩着优雅的步伐走了。 走出去,我就看见站在走廊上,一身落寞沉寂的慕苏楠。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慕苏楠让我突然想之前我在医院,苏璟突然闯进我的病房,我让他带我离开医院,然后苏璟割破我手腕的那个晚上,医院里,我们避开走廊上的苏墨,我记得当时苏墨的背影也是这样落寞沉寂的,透着难过轻愁的忧郁。 当时我只顾着逃,因此并没有心思多想,如今想来,那个背影,是孤独而寂寞的。 当时的他,在为什么而轻愁? “要走吗?”慕苏楠听见脚步声转身问我。 我回神,真是想把自己狠狠的打一顿才好,苏墨那个混蛋孤独落寞轻愁关我鸟事!想那么多!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 “走吧。” 此时天已经黑尽,一看时间,原来已经七点四十了。 “先去吃饭?然后我再送你回家?”慕苏楠征询我的意见。 “好。”我点头。 晚餐过后,他这才把我送回家。 我到家洗完澡出来,就听见放在床头上的手机在唱歌。 一见是徐思言打来的,我顿时没好气的接起:“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我不会忘记苏墨告诉我的真相,我们新婚夜的那个晚上,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混蛋,我和苏墨也不至于那样。 “这么大火气?我该不会是打扰了你的好事,你欲求不满吧?” “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 “老佛爷,小的这是哪里又得罪您了?” “我要挂了。”我警告他,若是再不说正事我就挂电话了。 “苏墨喝醉了,嚷嚷着要见你,你过来接他吧。” 他话音刚落,我就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挂上了电话。 苏墨喝醉了?我冷笑,跟我有毛线关系! 我放下手机,坐在梳妆镜前抹护肤品,手机却一遍一遍的响。 最后我看也不看的接起吼了过去:“苏墨喝醉你找错人了,你应该开车顺着东西大道,进入海滨路,然后再进入袁华路,最后第三个红绿灯左转,第三医院找程珊!谢谢合作!” “你再说一遍!”听见这个声音,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第68章 酒醒了吗? 苏墨恶狠狠的声音让我愣了一瞬,这才后知后觉的回神是谁的电话,我果断的挂上电话,完成最后一个步骤,关机! 再听不见手机的声响,没有了苏墨的声音,这一刻,我终于觉得世界清静了下来,但是我的心,却怎么也清静不下来了,像是秋天凋零的落叶,随着秋风在风中瑟瑟飘舞。 我坐在落地窗的阳台上,屋中漆黑一片,只有院子里昏暗的灯光缓缓的照上来一些微弱的亮光,我容身在一片昏暗中,感觉不到任何温暖,只觉得莫名的悲凉。 黑夜里突然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雨滴哗啦啦的从天而降,豆大的雨珠发出哗哗的响声,像是在发泄一场悲恸的哭泣。 因为昨晚睡的比较晚的缘故,所以我醒的也比较晚。 当我神智微醒,立刻就感觉到有什么不对,我猛然睁开眼睛,就看见苏墨居然躺在我的床上!而他的手,居然亲密的搭在我的腰上! 他是怎么进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怒不可遏,想到什么,我忙将自己检查一遍,见衣衫完整,我这才松了口气。 我起床的动作有些大,惊动了他,他睁开有些朦胧慵懒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将跪坐在床上的我拉进怀中抱住:“再陪我睡一会儿。” “睡你脑袋!”我没好气吼道,再次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 我赤着脚站在床边,被他的不请而来气的心肝疼,他当我是什么?木头吗?所以他以为,昨天在医院他那样重伤我后,我会像块木头似的,不会觉得难过,不会觉得疼,与他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在那样无情的对我之后,扭头居然又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爬上我的床! “别闹,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安安稳稳的睡觉了。”他似乎有些疲倦,睁开眼睛懒懒的看我一眼,说完就又继续闭上了眼睛。 我不为所动,他有没有好好睡觉跟我有关系吗?他天天围着程珊转,像捧珍宝一般呵护着,生怕她有什么闪失,就算劳碌过度也是他愿意的,跑我这里叫什么累? 我好气又好笑的冷笑了一下,走进洗手间接了一杯水出来,想也没想,对着他就泼了去。 他猛然从床上坐起,锋利的冷眸有着余温未退的疲倦。 我放下杯子,冷冷道:“酒醒了吗?看清楚这是在哪儿了吗?” 他冷然的看了我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拽住我,将我拉到柔软的床上,身上一重,他整个人就压了上来。 我的双手被他高举着压在两侧,动弹不得,只能瞪着一双怒到极致的眼睛,恨不得拿刀刮了他才好。 我刚想破口大骂,他却突然低下头来,堵住我的嘴,让我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他昨天的话来,睡一次和睡两次有什么关系,所以多睡几次也无妨,反正他不吃亏。 就算我已经明白我心中对他有所期望,但是我还没有下贱到不要尊严任他蹂躏的地步。 我疯了般的扭动着身子挣扎,使出浑身力气,终于找到一丝说话的机会。 因为机会难得,因此我说的格外快,深怕下一刻就又失去这得之不易的机会。 “苏墨,最高的名媛也不过六千块一夜,我给你两万!你从我身上滚下去。” 他沉着浓墨重彩的眸子,邪肆魔魅的轻笑了一下:“我给你十万,你跟我睡。” 基本是不容我抗拒,他就自己敲定了结局,再次以吻封唇。 吸了口气,我压下心口的那股艰涩,冷冷警告:“苏墨,你这样对我,难道就不怕我又跑到程珊的面前乱说话?下次她若是再自杀,可就不一定这么走运了。” 昨天,我本就是想告诉程珊,苏墨并不是她一个女人,他碰过我,我成功的刺了程珊,却不想也被他深深的刺伤。 他眯着眼眸凌冽警告:“你如果不想我转手把金影卖给别人,你就给我乖乖的。” “苏墨你威胁不了我。”我的心一颤,不甘心被他威胁,咬牙切齿。 他微微牵起唇线,眼底却无一丝笑意:“是吗?金影在我手中虽江山易主,但我答应过你外婆,会好好管理金影,并且决不改名,你说,如果金影落到别人手中,它会变成什么样?” 我的瞳孔猛然一缩,若是落入别人手中? 拆开重组?还是改名?若是那样,那还是我一直努力想要守护的东西吗?不是了…… 我又还能拿回来吗?再也不能了……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我想见到的情况,也不是外婆希望见到的情况。 悲凉的感觉漫过我的四肢,吞噬着我的心脏,生出一丝疼,我红了眼眶,却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来。 “苏墨,你真狠!” 他真的太狠,狠的让我畏惧,我甚至怀疑,他跳动的那颗心脏到底是实实在在,也会流血循环的心还是只是一颗冷冰冰,没有任何温度的石头?我好想那把刀剖开来看看。 他魔魅的微笑,在我耳边低语:“谢谢老婆夸奖。” 老婆?这两个字多么讽刺,我却无法辩驳,我咬着唇瓣,绝望的闭上眼睛,我与他,难道要这样纠缠一辈子? 轻柔的吻落在我的眼睛上,给我温柔的错觉,他低哑的声音再次从上方传来:“你想拿回金影也不是不可以。” 我猛然睁开眼睛,有些心动,但是我知道,他不会随随便便就把金影还给我:“条件!” 他赞赏的微笑,“我的条件很简单,以后都不准提离婚,并且做好苏夫人这个角色,或许哪天我一高兴就把金影给你了也说不准。” 哪天一高兴?好无望啊…… 那岂不是要与他纠缠一辈子? 我有些疲惫起来:“苏墨,如果我们这般纠缠一辈子,难道你就不会觉得累吗?”、 一辈子真的太长了…… 我有些怅然的话让他瞳孔一缩,眼底弥漫出一层阴冷,“在我没有叫累前,不准你说累。” 我嘲弄又莫可奈何的低笑起来,回到正题:“苏夫人的角色?是不是也包括陪吃陪睡?” 既然他都打算与我这般纠缠一辈子,那我还有什么选择,似乎无论何时何地,摆在我面前的永远都只有一条路。 嫁给他的时候是,现在也是。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所以我也十分干脆的做了决定,既然逃不掉,那就面对。 我一直深深的喜欢着这样一句话,你若盛开,蝴蝶自来,你若盛开,微风徐来。 我不是一个开朗的人,但是我一直都在努力做一个坚强的人。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只看你如何面对,长这么大之后,除了外婆的离世让我想不开外,别的事情我一直都想的很开。 见我似乎已经做了决定,他满意的微笑,低头就又想继续接下来的事。 “等一下。”我扬声打断他。 他挑眉看着我,等着我接下来的话。 “我有条件。” 他依旧没有言语,静静等着我将接下来的话说完。 “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管好自己的女人,不要再让她们将爪牙伸向我,无论你哪个女人闹出自杀,我都没有要负责的必要。” 我的视线嫌恶的落在他衣领处的那个浅粉色的痕迹上:“还有,请你下次来找我的时候请洗干净了再来。” 而后我别开头,冷淡的拒绝:“今天我没有心情,请你走吧。” 苏墨却并没有放过我,他掰过我的脸,深深的吻住我,不顾我的抗拒,与我唇舌纠缠,窗口舞动的窗帘伴随着一室旖旎,摇曳生姿。 第69章 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为了自己好,我最终还是出演了苏墨给我安排的那出戏,我已经想通,我是与苏墨过不去,又不是与剧本过不去,而且我现在太需要成长,也太想破茧成蝶。 我甚至想,如果有一天,当我站在影视界的巅峰,那我手中的钱是不是也会刷刷的往银行卡里流? 若是真的有了那么一天,我就把那些钱砸苏墨的脸上,并且告诉他,我要买回金影的股份,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我也想在他面前趾高气扬一回,所以我有了动力,开始向这个目标奋斗,目前虽然很遥远,但是我想,过个三五七八年,只要我肯努力,一切就不是问题。 苏墨给我安排的那出戏是从一个网上十分红火的小说改编而来的,故事很动人,讲的是男主默默付出,默默守护女主不让女主被别人伤害,不得已而处处伤害女主,女主不知道他的冷漠其实是在保护自己,因此格外憎恨他,两人误会重重,相爱相杀,最后男主变男二的故事。 这个结局,让我怅然,不知何时起,我竟然也有个悲伤春秋的女儿情怀,居然也被这种恶俗的戏码而感动。 故事让我很动容,也让我很喜欢,最重要的是,这是一部我很喜欢拍的古装剧。 开机的第一天,许久未见的苏妈妈和苏恒来了家里,说是要与我一起去参加开机仪式,要为我打气。 我微笑了一下,没有拒绝她们的好意,与她们一起去了片场,参加开机仪式。 化好妆,开机仪式开始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部剧居然也有卓思琪。 我皱眉,心里膈应不已,为什么我与苏墨有孽缘就算了,与他有关系的女人也这么‘情深缘浅’?走到哪里都会遇见。 看见我,卓思琪鼻孔朝天的哼了哼,双手环胸,傲慢的从我身侧走过,她的视线落在苏妈妈身上,愣仲了一下,眼底划过一道阴冷的光,这才头也不回的走开。 我知道,卓思琪还在记恨上次的事情。 她走开后,苏妈妈这才担忧的噙着深意的对我说:“楚楚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跟她一起拍戏,你小心点,多个心眼儿,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上次的事情,她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会找茬。” 叮嘱完,她还是不放心,想了想,最后拿出手机:“我还是让苏墨把卓思琪换掉吧,这样才安全。” 我不想再为苏墨增加任何可以威压我的条件,所以我忙拦住苏妈妈:“算了,开机仪式都已经结束了,突然换人会惹人注意的,如果被人知道我滥用私权要求换人,别人会怎么想我?” 见苏妈妈犹豫了,我忙拿回她的手机挂断电话,保证道:“好啦好啦,总之我会小心的。” “好吧。”苏妈妈不再坚持,勉强应道。 苏恒从出现起就不怎么高兴,一直拉长着脸,嘟着嘴一言不发。 看他两个腮帮子鼓鼓,气闷的样子可爱到不行,我失笑起来逗他:“小帅哥,怎么了?脸拉这么长,我让童悦姐姐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呢,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苏恒扫了我一眼,脸扭向一边,重重的哼了一声,不理我。 苏妈妈吼道:“苏恒!我是怎么教导你的!对人要礼貌!” 苏恒委屈的红了眼眶,“妈妈坏!明明说好今天带我去动物园儿的。” 我了然,怪不得他不高兴呢。 “不是说好了明天去的吗?”苏妈妈柔软下来。 “可是我还是不开心,很失落,你还是想想怎么哄我吧!”苏恒一本正经,臭屁道。 我眨了眨眼睛,皎洁的笑了一下,“动物园有什么好玩的,要玩就去游乐园坐过山车,闯鬼屋才好玩儿呢。” 他眼睛一亮,撇嘴:“妈妈是胆小鬼,带我去过一次就再不愿带我去了,哥哥又忙,那个男人就更别说了。” 那个男人?我愣仲,苏恒说的是他爸爸吗? 我突然想起,不管是和苏璟交往,还是与苏墨结婚,我都不曾见过他们的父亲,也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今听苏恒对他的称呼,关系似乎也是很冰冷的。 我注意到苏恒的眼底在说起父亲的时候划过一抹失落,但是很快就被对游乐园的兴趣取代:“楚楚姐姐,鬼屋真的有鬼吗?” 我神秘的笑笑:“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苏恒再次低落下来,看了看自己的妈妈,见她沉默,似乎没有说要带他去的意思,于是他也失落的沉默下来。 我心一软,头脑一热,当即就应承道:“明天行不行?明天我和童悦姐姐带你一起去?” 苏恒纯洁干净的眸子亮如星辰,溢满喜悦:“真的吗?” 我伸出手:“我们拉钩钩。” 第一场戏是一场落水戏,拍戏的时候,苏妈妈在一旁围观,与我搭戏的男主在演艺圈也是很有名气的新人,长相也很出众,真名叫冯彦博,这是我第一次与他搭戏。 具体情节是我落水之后,他叫着我的名字迅速跑过来跳入水中,然后将我救起,他将我抱上岸之后救我,会有人工呼吸这个镜头。 这个镜头不用我出头,苏墨就已经对导演打过招呼,借位拍摄,并且戏中所有涉及到吻和需要露肉的戏份全部采取借位和替身拍摄。 可是当他将我从水中救起平放在地上的时候,并没有采取借位,而是真的直接上嘴,并且狂妄霸道的吸允我的唇瓣。 这哪里是人工呼吸? 我猛然睁开眼睛,有一种被侵犯的愤怒。 想也没想,我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你干什么!” 他不但没有恼怒,反而还轻笑起来在我耳边冷魅的低语:“苏墨看上的女人,原来也不过如此,没有什么特别的嘛。” “怎么回事?”导演问。 我回神,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在对我指指点点。 第一场戏就出师不利,我们分别去烘干衣服重新开始。 我扇冯彦博耳光的事情刚发生,卓思琪就在第一时间添油加醋的传到微博上,被多个互联网转载,这事就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以光的速度传遍千家万户,我招来了冯彦博粉丝的辱骂,他们让我这个不干净的女人离她们的偶像远一点! 不止这样,他的粉丝居然秒速来到现场,对我进行人身攻击,于是拍摄被迫中止。 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冯彦博的粉丝围攻了上来,苏妈妈为了护我,被他的粉丝误伤手臂,苏恒也好不到哪里去,摔倒在地,也不知道被谁踩了一脚,疼的哇哇的哭。 愤怒的情绪将我的胸口涨的满满的,我在乎的人并不多,以前是外婆和童悦,苏妈妈对我的好让她也成为了我在乎的人之一,包括苏恒。 我可以忍受他们泼我一脸脏水,也可以忍受他们仍我一身鸡蛋,还可以忍受他们出言不逊的骂我绿茶婊,但是我不能忍受他们伤害我在乎的人。 我打伤了冯彦博的粉丝,抓伤了对方的脸,对方被送进医院。 我知道,事情很严重…… 如果这些还不是最可气的话,那么冯彦博睁眼说瞎话,在微博上暗示说我勾ying他,就是最可气的事情了。 冯彦博在观众面前的形象很好,加之我前段时间闹出的丑闻,就算我有一百张嘴只怕也解释不清我没有勾ying他的事实,更不会有人会相信我,于是所有的人都在对我指指点点。 苏妈妈和苏恒已经被送走,化妆间里就只有我和童悦,我气的只想砸手机,苏墨到底找了一个什么人来与我搭戏?他到底知不知道,冯彦博与他不对盘? 第70章 没有意见就签字吧 童悦气的不行,当真是直接砸了手机,她气的丧失了语言功能,张着嘴想骂人,人没骂出来,却憋了半天吐出这么一句话来:“这个世界倒地是怎么了?” 是啊,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我的世界到底又是怎么了?为什么黑暗无处不在呢?苏墨是,程珊是,林乔微是,卓思琪是,现在又多了一个冯彦博,都黑成一锅粥了。 我怅然,一筹莫展,出道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接二连三的闹出各种不堪的丑闻,似乎,一切从我嫁给苏墨那一刻起,就变了,什么都变了,这些事情像雨后春笋一般涌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明白,更想不明白。 我双手环胸,冷然萧瑟地站在房间的阳台上想着刚才慕苏楠给我打来的电话,我让他去查冯彦博这个人,但是他并没有查到什么,更没有查到他与苏墨有什么过节,按理说,他们应该是两个从未交集的人,怎么会有过节? 可是这个答案显然说不通,如果冯彦博与苏墨没有私人恩怨,怎么会挑衅的说出那样的话?可是调查出来的结果却显示他们不认识。 一束灯光闪过,我看见一辆suv停在大门口,车子上下来一个人,俊挺优雅的身影让我一下子就认出他来,苏墨,他怎么来了。 我立刻拿出手机给郭姨打过去,让她不准再给苏墨开门! 苏墨给我打来电话,我没有接,看了一会儿站在大门口的他,最后漠然转身回了屋子。 我躺在床上没大会儿,房门就被打开来,看见走进来的人,我怔忡起来。 我的吩咐,郭姨断不会不听,既然郭姨明明没有给他开门,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苏墨像是看出我心中所想,晃了晃他手中的钥匙和磁卡,我咬牙,这些东西他什么时候拿到手的?那么开门的密码他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 我暗骂他奸诈腹黑!简直就从头黑到了脚。 他关上门走进来,在床前站定,定定的瞧着我,几不可查的扫了眼我的手,勾着笑,眼眸深深:“看来是我想多了,你似乎很平静,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在学校的事情刚爆料出来的时候,在怒不可遏的绝望下,我做过一次伤害自己的事,如今伤虽然好了,手背上却留下了痕迹,毁了我一只洁白的玉手。 后来苏璟割破我的手腕,如今也留下一道无法磨灭的痕迹,又毁了我一只不盈一握,纤细柔软的皓腕。 我懂苏墨的意思,却并不感谢他对我的关心,我冷情一笑,不屑,“真是难得,苏少居然也会关心除了程珊以外的女人,我是不是应该对你感恩戴德?不过真是可惜,我对谁感恩戴德也不会对你。” 他挑眉,不以为然,“还能挑刺儿就说明你真的没事。” 我能像现在这样平静,还真是应该感谢之前的经历,否则此时的我也做不到这样漠然,怎么说,这也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若是再没点长进,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人你也看过了,话也说过了,现在你能走了吗?我想休息了。”我开始下逐客令。 苏墨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熟练闲适地脱起衣服来,我脸色一僵神经紧绷起来:“你什么意思?” 他将带来的文件扔给我,“看一下,若是没有意见的话就签字,” 跟着,就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 虽然对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依旧不感兴趣,但是有了上次结婚协议的被坑历史,这次,就算再没有心情,我也将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看了一遍。 这是一份关于我们婚姻关于金影的绑定式合约,每满一年夫妻,他就会给我百分之三的股份,并且他加了一条,所有条件生效的前提是我们没有离婚,也就是说,一旦离婚,那些我得到手的股份将会失效,不再属于我。 越往下看,我的眉宇皱的越发深,他甚至将夫妻生活之间的那些事都打成了文字列在这些调调框框中,我们的婚姻从一场算计和交易开始,所以也注定了我们以后的夫妻生活也在这些算计与交易中度过,这种像是商场上的产品明码标价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就好像,我也是一个商品,所以所有与我有关的一切也都成了商品,这样的感觉让我感到悲凉。 “苏墨,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想用这段婚姻与我牵扯一辈子吗?为什么?这个问题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想,可我依旧找不到答案。 他走进浴室:“就是你看见的意思。” “苏墨,你别太过分!”听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我对着浴室里的他吼了一句。 然而回应我的,依旧是哗哗的水声。 我磨着牙,想不明白,女人之余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我之余苏墨又是什么样的存在?难道就像这份合约呈现给我的那样,商品吗? 我已经不敢在对他抱任何期望,因此对这个问题我也不敢想是因为他对我有情。 我看着外面月朗星稀的夜空,有一种叫做情殇的东西在空气里蔓延,让我舌尖发苦。 突然,我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今晚要住在这里?他这是什么意思?真当这里是自己家一样随便啊! 寂静的空间里响起一道陌生的手机铃声,一遍一遍吵得我有点烦,我顺着声音在苏墨的西装外套里找到手机。 我承认,我并不是一个真的没有心机的女孩,我也有着卑鄙黑暗的一面,我甚至十分小气,心胸狭隘。 看见来电显示上的程珊二字,我想起那天在医院的事情,想起苏墨因为她而从我手中拿走金影,想起苏墨因为她的自杀不由分说对我的怒气,想起我刚刚心不甘情不愿签下的那份文件。 一抹邪气的笑意在我的眼底浮现,我颤着手,心跳的厉害,滑下了接听。 “墨,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电话里传来程珊甜腻柔软轻愁的声线。 我将手机放回苏墨的西装口袋里,然后对着浴室的方向说,“浴室里那条浴巾我用过了,我重新拿一条干净的给你吧。” 说着我就从衣柜里拿了一条干净的浴巾去扣浴室的门,打着招呼,“我开门了。” 门被我推开一条缝,我也没有想看苏墨的坏心思,拿着浴巾侧着身,扭过头递进去,“给你,你接一下。” 苏墨似乎也觉得我这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可疑,并没有接浴巾,我甚至能想到他皱眉的样子,我听见他低哑的声线华丽性感的传来:“这么好?” 我的手举的有些累,靠着门眨了眨眼睛:“这里没有你的衣服,我只是不想你光着身子出来玷污我的眼。” 浴室的门被突然打开,我怔忡间,就被一股力道拽了进去。 “仔细看看,我有没有玷污你的眼。” 我惊叫着:“你干什么!” 浴室里潮湿的雾气湿润了我身上干爽的睡衣,穿在身上腻腻的感觉很不舒服,让我不由得拧起了眉。 一片雾霭深深中,苏墨那双邪气肆意,如黑曜石的黑瞳也变得云山雾绕起来,看不真切,让他整个人倒是显得不那么凌厉了,还增添了几分温和的气息。 这样的他让我想起一句话来,半城烟火,一城春色,都是春色撩人的绝佳风景啊…… 一阵天旋地转,他将我抵在墙上,头上的莲蓬还在哗哗的响,像雨水一样淋下来,将我湿的通透,一片春光,两片绯色。 我隔着迷雾看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用妖治这个词来形容,现在的苏墨可不就是这样? 第71章 我会一直如你所愿 他那一贯雅致的眉眼退却了平常的清冷,染上妖治的色彩,微勾的唇角带着邪气的魅惑,萦绕着一层情se的华艳气息,迷煞了我的眼…… 苏墨睡着的时候我还醒着,我若有所思的落在那边,他的西装外套上,落在那个口袋里装着手机的地方,清冷凉薄的笑了一下,这才闭上眼睛。 哪怕我依然睡不着,也要闭目养神。 第二天,两则爆炸性的新闻同时在s市炸响。 一.苏墨的‘妻子’在医院割腕自杀未遂,又是自杀未遂啊,她这样的把戏还真是屡试不爽啊。 妻子?谁告诉他们程珊是苏墨的妻子了?也不怕闪了舌头。 二.苏墨夜宿小三叶楚楚的家中,而证据,恰好就是那通我狡诈算计的电话录音。 虽然看不见人,但是有录音和苏墨停在家门口的车就已经足以证明一切。 我有些想笑,我跟程珊玩儿心眼,居然反被她玩儿,我终于不得不看清一个事实,我不是她的对手。 我的心眼儿只是刺中她的心,而她的心眼儿却是直接将我推下悬崖,掉入万丈深渊。 这一回合,我输的彻底,输的悲惨,但是我并不怪任何人。 正如商场如战场一样的道理,所以我不怨不气,只气自己不懂步步为营。 伴随着这两件爆炸性的事件,之前我伤冯彦博粉丝的事件今天依然狂潮不止,各大网页被粉丝的声讨霸占,要求我对还在医院的粉丝进行道歉和赔偿。 总之,我叶楚楚彻底成了红人,可谓是遗臭万年,甚至都不需要起早贪黑的拍戏。 这样的情况,能落井下石的自然是渴着劲儿的落井下石,能冷嘲热讽的自然是渴着劲儿的冷嘲热讽,能看戏的渴着劲儿的看戏,各大网页也是点击不断的创新高。 叶家被各大媒体的记者包围,前所未有的汹涌,拦都拦不住,我在童悦的帮助下从家里做贼似的潜出来,被苏凡带到苏墨的锦绣公馆。 苏墨不在,他在医院守着程珊,守着她度过危险期。 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映着我,简姿,苏凡,童悦等人的凝重身影,压抑的空气中散发着冰寒的冷意,那是从简姿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她讥讽的冷笑起来:“真是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长的,就不能消停会儿,我真是佩服你到五体投地,这做作的本事不比那些小三,亏你还是正牌老婆呢。” 我双手环胸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站在窗边冷然的看着锦绣公馆外的那片姹紫嫣红走神,心因为早上苏墨的态度阵阵发冷。 虽然曾经我说过,不希望别人知道我与他结婚的事情,但是如今,发生这样的情况,当我被人指着骂小三,我觉得公布我与他的关系虽然不能改变些什么,至少不会让我被人骂小三,但是苏墨拒绝了我。 他当时的样子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带着沉闷的钝痛,刺着我的心,让我挥之不去:“曾经是你说不希望公布我们的婚姻,所以,我会一直如你所愿。” 他的话语不犀利不冷冽,却淡漠疏冷的让我遍体生寒,这就是与我一夜温存后,翻脸无情的男人。 他说,他会一直如我所愿,因为那是我期望的,是他曾经答应我的条件,所以他会一直遵循。 我觉得这是他的借口!他这是宁可牺牲我也不愿让程珊受到任何伤害,宁可身为正妻的我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小三,他也不想让程珊躺在风口浪尖上,所以他任我这个正妻站在风口浪尖上,替身为小三的程珊挡掉一切。 我陷在自己冻彻心扉的心寒中,那边的童悦因为简姿的话,因为维护我而与她吵了起来。 一阵喋喋不休,两人越吵越激烈,最后我听见简姿说:“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朋友,叶楚楚不知道羞耻,下作犯贱就罢了,你与她,也不过尔尔,都是一样的货色,也难怪你们会成为朋友。” 我说过,我可以容忍别人骂我,但是绝不允许别人伤害我在乎的人,我转身,一杯水冷酷的泼在简姿的脸上,慢条斯理的问:“清醒了吗?” 简姿被泼的狼狈,倒吸了一口冷气,恶狠狠的骂道:“难道我有说错什么吗?你们除了会爬男人的床还会什么?叶楚楚,我告诉你,你落得如今这么个名声狼藉的下场你活该!这个世界上,我就没见过比你们这两个女人还要让人恶心的人!” “简姿!”苏凡厉色出声,警告她闭上自己的嘴。 简姿嗤笑,轻蔑:“怎么?心疼了?还是苏凡你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与童悦睡过两次,就全然忘记她是怎么害死司言的事情了?” 我皱眉,上次去苏妈妈家吃饭,我就觉得苏凡和童悦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后来童悦甚至连我都顾不上就落荒而逃了,如今听简姿这话,童悦与苏凡之间似乎还发生过什么事情,难道他们早就认识?怎么没有听童悦说起过? “简姿你有完没完!” 简姿被苏凡的态度气的怒不可遏:“是不是只要她们上了你们床,你们就能把什么都忘记?什么都不计较?你是这样,苏墨也是这样,你们都太让我失望了!” 苏凡不悦:“简姿,弄清楚你的身份,你只是少爷的秘书,你不是我和少爷的什么人,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司言和司语的朋友,你以为你能像现在这样多番出言不逊,忤逆我和少爷?” 简姿脸色煞白,苦涩的笑起来:“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们的不杀之恩?” 这边正吵着,那边就传来一阵车子的引擎声,我看向门口,就看见苏墨抱着程珊走了进来。 程珊像是睡着了,安静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呼吸浅眠,小鸟依人。 屋中的气氛顿时陷入安静之中,最得瑟的莫过于简姿了,她眉眼弯弯讥讽意味十足的看着苏墨抱着程珊上楼,对我讥诮一笑:“呵,你也不过是他yu望的发泄品罢了,别太拿自己当回事。” 音落,简姿就傲然的离开了。 “少爷他……”苏凡走过来想安慰我两句,张开嘴,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最后干脆又闭上了嘴沉默。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说着,童悦拽起我:“楚楚我们走,不在这里受这份鸟气!” 童悦拽着我,脚步极快的跑出去,将我塞进她的车里。 我的心早就已经麻木,却在这一刻,还是窒息起来,头也是头痛欲裂的。 见我靠着车窗一言不发,童悦有些担心的看着我:“楚楚,你没事吧?” 我涩然一笑:“我很好。” 我的手机响起,是苏璟给我打来的,问我能不能出来,他想见我,说是有事与我说。 我让童悦送我去第三医院见苏璟。 几天不见,苏璟的气色好了很多,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枯瘦如柴。 看见我,他微笑着与我打招呼,灿烂的笑容一如曾经我初识的那个他:“来啦,过来坐。” “你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楚楚,你和苏墨……”问出这句话,苏璟眼底的笑意淡淡散去。 我现在不想提及任何关于苏墨的话题,更不想听见他这个名字,我冷淡道:“能不提他吗?” 苏璟闭上嘴,又微笑起来,换了一个话题:“我妈要送我出国,我想问问你,你愿不愿意与我一起走。” 我避重就轻:“出国?很好啊,到了国外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是准备出国留学吗?” 第72章 他说你的生死与他无关 苏璟不允许我的敷衍,有些急:“楚楚,不要忽略我的问题。” 我沉默下来。 苏璟眸光黯淡,有些悻悻然的失落,苦笑:“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答案的,可我就是不死心。就是想亲耳听见。” 他认真的看着我,“楚楚,你是不是已经爱上苏墨了?” “没有。”我淡淡的声线,却回答的铿锵有力。 对!我没有爱上他,因为不值得! “楚楚,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这件事情,我等你给我回复。” 也不知道那些记者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还是尾随而来的,我刚走出医院,就被他们围住了。 “请问你来医院是给冯彦博的粉丝道歉的吗?” “冯彦博微博暗示你勾ying他,请问是真的吗?” “请不要保持沉默,说一下好吗?” “……” 我的耳朵被他们七嘴八舌吵得嗡嗡作响,头晕脑胀,只低着头想快点离开这里。 “对不起让一让,让一让。”童悦见我被包围,忙走过来,试图将我从这些记者的包围圈中拽出来。 可是她不但没有把我拽出来,反而还把自己陷了进来,难以脱身。 这时,另一个人的出现分离了部分记者,我扭头看了一眼,就看见冯彦博带着耀眼迷人的浅笑款款而谈,温和的说:“我来看一下我的粉丝,对她们表示我的慰问和关心,毕竟她们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记者对冯彦博一番卡赞,简直就把他捧上了天。 像是知道我在看他,冯彦博眯着邪气阴森的眼远远瞧着我,“这件事,我会代我的粉丝追究到底,势要为她们讨个公道。” “果然不愧是狗仔,鼻子真够灵的。”童悦嘀咕。 坐到车子上,童悦气的咬牙切齿,狠狠的发动引擎,远远看着后视镜里被记者包围的冯彦博:“什么东西!虚伪!没人品!啊啊啊!我真想撕烂他那副伪善的嘴脸!真是活脱脱的现实版岳不群!” 我静静的听着童悦一遍一遍的骂人,从冯彦博一直骂道苏凡,又从苏凡一直骂到苏墨,她甚至就连简姿都没有放过,我好气又好笑,也不插嘴,任她在那里骂个痛快。 一辆豪华的跑车突然超到我们的前方,然后一个急刹车,突然停下,好在童悦眼疾手快,迅速踩下刹车。 辛亏这车子的性能极好,刹车灵光,否则就真的撞上了,如若不然,明天的头条就是叶楚楚车祸身亡的消息,那后那些热火的事情也扼杀在我离世的消息中。 一场虚惊,童悦气呼呼的解开安全带,骂骂咧咧的下车准备对前面的司机一番痛斥。 前面的驾驶室打开,冯彦博走了出来,童悦愣了一瞬,这才开始破口大骂:“我说这人有神经病吧!” 冯彦博却根本不理会她,他的耳边挂着蓝牙耳机,似乎是在跟谁打电话。 他走到我这边,慵懒的倚着车身,邪气的看着我,话却是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的:“苏墨,这次算你女人幸运,若是下次,她或许就不会这么幸运了,你最好提前给她准备好一块墓地。” 我打了寒颤,他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那边的苏墨说了些什么,冯彦博低冷的轻笑了一下,看着我:“是吗?她若是死了,真的跟你没任何关系?你真的丝毫不在乎?” 冯彦博的话深深刺进我的心,身体里那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空,苏墨啊!他何其无情? “既然苏墨这么不在乎你,你何不跟了我?你若是跟了我,我可以出面帮你平息这次的事情。”冯彦博言笑晏晏的对我说。 我手脚冰凉,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像是有一条毒蛇,缠着我的身体,攀岩而上,吐着信子,信誓旦旦的盯着我,好像只要我一动,它就会对我发出攻击,让我一击毙命。 我甚至在冯彦博含着笑,魅惑万千的眼底看见了玩弄的杀意。 这个人,太可怕…… 我忍着心底磬骨的寒意,泰之若素,冷笑了一下:“我从来不与蛇共舞,童悦,我们走。” 车子刚开出去,我的手机就唱起了歌。 一看是苏墨打来的,我没有接,我想起之前冯彦博转述的那些话,顿时被一股冷意侵蚀心脏,抽空我身体里所有的温度。 一个连我的生死都毫不在意的男人,我还在对他期望些什么?我还能对他期望些什么? 童悦也难得的安静下来,之前那惊险的一幕一直扼住我们的心,让我们余惊未了。 “为什么不接?”童悦并没有听见我与冯彦博的耳语,因此不明白我此时的苍白并不是因为刚刚的事情。 我淡淡道:“不想接。” “这个冯彦博,一身邪气,他到底是什么人?你又与他无怨无仇的,他为什么总是要针对你。”许久之后,童悦才出声道。 我任手机在车里叫嚣,疲惫地揉着眉心:“他应该是冲着苏墨来的。” “既然是他们之间的恩怨,就该他们自己解决,怎么将你牵涉其中?”童悦皱眉。 “他或许知道我与苏墨之间的关系,所以想用我来威胁他。”却不想,苏墨根本就不为所动,我讥讽的冷笑。 童悦薄怒,愤愤不平的抱怨:“那他岂不是找错了人?怎么看那个叫程珊的女人才是苏墨的心肝肺啊,那你岂不是给别人做了挡箭牌?” 话一出口,童悦就后悔了,看了我一眼,有些懊恼的闭上了嘴。 童悦的话我不是没有想过,却不敢确定,我一阵心烦意乱。 我就说苏墨怎么会突然那么好心,与我签订合约,试图要把金影的股份一点一点的还给我,如今看来,那些东西也不是随便就能拿的。 可是,既然程珊才是他的‘心肝肺’,那么他为什么要再三强调,绝不与我离婚?难道他想让我给程珊当一辈子的挡箭牌?我觉得这个理由似乎有些说不通,还是真的只是因为他答应了外婆,所以才会做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突然,我心神一凝,难道他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所以才不准备与我离婚,若是这样,我觉得那个秘密一定与我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否则,断然不会让他这么执着的再三要求不离婚。 叶家暂时不能回,锦绣公馆不想去,我对童悦说:“要不你收留我几天吧。” 童悦住的三居室并不是很大,住惯了大房子的我有种蜗居的感觉。 童悦知道我有洁癖,为了让我住的舒服,她将家里的卫生里里外外地搞了一遍。 打扫完卫生,天已经黑下来,她摘着身上的围裙,问我:“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在吃的方面我并没有什么讲究,但是在生活用品上,我是一个极度讲究且钟情的人,用习惯了一个牌子就一直不换,这一点,我发现我与苏墨有些像。 “吃的你做主就行,帮我把这些东西买回来。”我列了一张生活用品清单给她。 童悦离开之后,无聊的我只好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我皱眉,以为是童悦回来了,踩着拖鞋去开门。 看见那张清雅如玉的脸庞,我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关门,可是苏墨的反应也很快,一下子就抵住了门,用力轻轻一推,就把门和我都推开来。 他一把拽住我,神态逼人:“跟我走。” “凭什么。”凭什么他说跟他走我就一定要跟他走! 我拽着门把,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我使劲儿往下坠着身子,加深重量,让他拽不走我。 第73章 那些保镖什么意思 此时形象于我而言已经成了浮云,我哪里还有心情去管那些? “凭我是你老公。”苏墨沉声道。 我冷笑:“苏墨,你也不怕闪了你的牙。” 他居然也说得出来!他有脸吗?在他冷漠的告诉冯彦博我的生死与他无关的时候,他想过我是他老婆吗? “我的牙很好,闪不了。”他低声一本正经的接道。 “苏墨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我被气笑。 这个人,冷酷的时候比谁都冷酷,温柔的时候也比谁都要温柔,无情起来他若当第一,绝不会有人敢居第二,他无赖的本领也是屈居榜首,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我这个稚嫩的智商,哪里是他的对手? “你想我在无耻一点?行。”说着,他拖着我的身体,让我站起来,他将我抵在门口的墙上,身体贴在我身上,挤压着我,我这才看见在走廊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别人,看样子,那应该是他带来的保镖。 居然还带保镖? 我有些灰心,难道我今天真的就逃不出他的五指山?我不甘心。 他清俊的脸颊缓缓向我靠近,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迹,声线低哑暗沉,气势逼人的说:“对于不听话的女人,我的手段多的是,你要不要试试?” 音落,他的脸颊退开些许,再次与我对视,在我倔强不屈的视线里,他抬起的手像一只恶魔的手在我的身上游走,引来我的身体阵阵颤栗,双腿发软。 他那双锋冷的深眸带着魅惑的浅笑,像是在威胁,又像是在警告。 你不信,我们可以试试看。这是我在他的眼底读出来的话。 电梯‘叮’一声打开,童悦走了出来。 “楚楚。”她向我跑来,却被苏墨带来的那保镖拦住。 苏墨并没有因为童悦的到来而禁止手上的动作,那只游走在我身上的手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反而越发张狂,甚至已经从我的衣服下摆探进去…… “苏墨你想干什么!” 我想童悦也看见了我与苏墨之间的暧昧,她这句尖叫让我有些无脸见人的羞耻,那种被羞辱的感觉像是吃到肚子里的剧毒,搅得我五脏六腑都在抽疼。 这样的场景让我一下子就想起我们结婚那天的事情,当时他也是这样毫无怜惜的对我的。 是不是这种事做的太多了,所以觉得真的如同书面形容的那样,这是上天赐予人类的yu望,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没什么不能见人的?竟然真的能不顾场合,不顾脸面的在有别人在场的时候对我做这样的事,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做,或者不敢做的? 他可以不要脸,但是我做不到,“放手,我跟你回去。” 我咬牙妥协,他满意的收回手,并且帮我整理好衣服。 我磨着牙,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生出想要咬断他脖颈,喝干他的血,吃光他肉的念头,我甚至天方夜谭的想,如果我是一只妖该多好,若是那样,我第一个要吞噬的人就是苏墨。 “苏墨,你凭什么带楚楚走,就算她嫁给了你,就算你是他的老公,但是你根本就不配做她老公!你放开她!”童悦在后面叫着,试图扑上来拽我不让我被苏墨带走,但是她怎么也挣脱不了苏墨的那两个保镖,为有使着力气对苏墨痛斥的份儿。 任童悦在那里叫嚣,苏墨却是理也不理,面无表情的带着我从容离开。 车子上除了前座开车的司机外,就只有我和苏墨。 我背对着他,扭头看窗外的夜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来找我,既然我的生死都与他无关,那么我所有的事情都应该与他无关。 他坐在那边的车门侧,我们之间隔着的距离就像是楚河汉界,怎么也无法跨越。 我注意到这是一条我从未走过的路,我这才不得不扭头去看他,问他:“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放心,不会卖了你。”他眼睛也不睁的淡淡扬声。 我不悦:“我要回家。” 如果他非要接我走,那么我要回自己家。 这次,他直接选择了沉默,似乎是懒得理我。 他说得对,他总不会卖了我,我干脆也不再问,更重要的是,我不想与他说话。 一个小时后,车子在一个陌生的别墅前停下。 “下车。”他冷淡出声。 不用我动手,已经有人迎上来将车门打开。 他带着我走进灯火通明的别墅,“你暂时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哪里都不准去,那件事公司会出面帮你解决,你什么都不用管。” 他这是要限制我的自由? “你准备要我在这里住多久?”我皱眉,不悦,冷冷问道。 这个问题他并没有回答我,反而扭头对佣人道:“夫人还没有吃饭,多准备些晚饭。” 然后就扭头矜贵的上了楼。 我越发看不懂他,虽然我们是夫妻,我觉得在他心中,应该也是不承认我身份的,程珊应该才是他心目中的妻才是,可是在这个地方,在这个陌生的别墅,他却对那些人称我为夫人,他到底什么意思? 因为苏墨在楼上,为了避免与他见面,我只好在楼下呆着。 我发现,在别墅的外面站了很多的保镖,他们面色肃穆,严阵以待,蓄势待发的像是随时准备迎接战斗,这样的气氛让我有一种我是犯人的感觉,浑身不舒服。 想到苏墨之前说让我哪里都不准去,我狐疑,难道他要用这些保镖来看守我?那我岂不是真的跟犯人一样? 我跑到楼上,想找他问个清楚,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有这么多保镖。 我在书房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我只好将准备脱口而出的质问咽回肚子里。 他说的是英文,我并不懂,因此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为了打发时间,我将整个书房细细的打量了一遍。 从屋顶明亮的台灯到地上的木质地板,从门上莲花状的花纹到米白色窗帘布上的花纹,以及檀木的书桌,电脑,书柜。 “有事?”我还出神地流连在书柜上的那些书上,他清冽的声线将我打断。 我茫然了一瞬,忘记了自己找他的事情,短暂的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我找他什么事,“那些保镖什么意思?你是打算将我囚禁在这里吗?” “只是让你暂时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他不咸不淡的解释。 “如果我不愿意呢?” 他看了我一眼,漠然的从凉薄的唇瓣间溢出一句话:“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颤了颤,他这是承认了吧,他其实就是要囚禁我。 “理由。” 他看我了一瞬,冷漠的眉眼终于有所缓和:“你也不想再发生下午那种类似的事情吧。” 我愣住,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个原因,我有想过或许是因为我扇冯彦博耳光的原因,他想我避嫌,让我暂时不要露面,所以才要我哪里都不要去。 我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他对冯彦博那样说,其实也是一种保护吧,只有他毫不在意了,才不会给冯彦博伤害我的借口。 他是不是也是关心我的?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我就打消了,我想起早上他拒绝公开我们关系的事情,宁可让我被骂小三也不让程珊受到伤害。 我想,他只是不想无辜的我受到牵连罢了,这般想着,我心底的那些颤动和温暖瞬间消失殆尽。 我告诉自己,绝对不要被他表面的好而误导。 我点了点头,既然事情已经问清楚,那就没有再与他共处一室的必要,于是我转身走了出去。 第74章 墨不想听你的电话 佣人已经将饭菜做好,我没有叫苏墨的打算,自顾自的走过去拿起筷子吃起来。 “苏先生,吃饭了。”我听见佣人阿姨的声音在二楼微弱的传来。 苏墨下来看了我一眼,在我身侧的位子上坐下,佣人将盛好的饭给他送过来,他这才拿起筷子开始吃。 与他坐在一起,我顿时丧失了吃饭的胃口,起身就想离开,却被他叫住。 他抓住我的手腕,不要我走:“陪我。” 他没有看我,只吐出简单的两个字,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我挣脱掉他的手,讥笑了一下,“你几岁了?居然还要人陪着才能吃饭。” 他面无表情,用力一拉,我就坐了回去。 猛一座,油腻的味道扑鼻而来,我恶心了一下,有些想吐,却将那股恶心压了下去。 头有些发沉,肚子似乎也有点痛,我皱眉,这样的症状似乎已经持续了几天了,怎么一天比一天严重?难道我得了什么怪病不成? 苏墨的右手握着我,左手拿着筷子夹菜吃饭,一样的从善如流,我有些惊讶,没有想到,他左手居然也能这样灵活。 待我压下心口的那股恶心感,我这才又冷笑起来:“你这样有意思吗?” 我单手撑着脸,嘲弄起来:“你们男人是不是都特别喜欢这种家里红旗屹立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小日子?徘徊在无数个女人之间,是不是也是你们男人的一种乐趣?你知道文字将这种行为称为什么吗?” 他收回那只握着我的手,抬起清华的眸子漫不经心的扫了我一眼,没有接话。 我也并不期望他搭理我,扬唇恶劣的说:“叫种马,叫滥情。” 见他不为所动,我顿时丧失了继续嘲弄的乐趣。 他的手机响起动听的音乐,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这才接起来。 “喂,我马上就回去,好,我一会儿给你去买,嗯,在家等我。” 我冷笑了一下,起身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不用想我也知道,那通电话是程珊打来的,迄今为止,能叫他回去的人似乎也只有她一个罢了。 我上楼找到卧室,苏墨让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想必所有的东西都已经给我准备好。 打开衣柜,果然就看见一衣柜的女装,尺码也都是我的尺码。 浴室里,我看见那些生活用品也都是按照我的喜好买回来的。我有些意外,我与苏墨一起生活的时间并不长,他怎么会如此了解我? 本来还想找点借口闹点脾气,现在倒好,居然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转身从浴室走出来就与苏墨撞上,我退开些许,与他保持距离。 他单手插在西装裤里,浑身透着优雅的寒气,俊眉微蹙,微勾的唇角带着春寒料峭的凉:“就这么怕我。” “我怕你身上有细菌,会传染给我。”我道。 “会不会传染,你不是已经试过了,要不我们现在再试试。”他冷笑着慢条斯理的说。 我面颊微热,白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到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含蓄? 再试试?去他的吧,除非我吃多了。 “还不走?”我不耐的开始下逐客令。 我话音刚落,就被他一把拽进怀中,我的惊呼声淹没在他的唇瓣里。 咀嚼啃咬,这个吻来势汹汹,让我喘不过气。 力气因为缺乏空气而被抽干,浑身酸软,像泥一样瘫在他的面前,若不是他的手扣着我的腰,我想我一定会跪在地上。 就在我以为我会昏过去的时候,他这才放开我,低沉的声线黯哑的在我耳边缱绻:“乖乖听话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 我在这个没有手机,有电脑却没有网络的别墅与世隔绝的住三天之后,唯一能陪伴我的就是那些书、电视,还有别墅的保姆和保镖。 保镖就算了,一看见他们那一张张严肃到便秘的脸我就丧失了说话的欲望,至于保姆阿姨,她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其实我本就是个安静的人,一个人呆在家里一整天都不会觉得闷或者急躁,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性质也不一样,这是囚禁,苏墨将我囚禁在了这里,我失去了自由。 这种感觉很不好,这是我无法平静的原因之一。 其二是我急需一部与外界联系的手机,我想问问童悦,我安排给她的那件事到底怎么样了,办好了没有。 我很懊恼,为什么把手机放在了童悦家的茶几上,而不是装在包包里。 我本来想托保姆出去买东西的时候顺便给我带一部手机回来,可谁知道,苏墨不但禁了我的足,连保姆和保镖的足也禁了,缺什么东西都是苏墨每天派人从外面送回来。 晚上,我睡不着,想下楼去走走,从楼上下来,寂静的空间里就听见一阵窃窃私语声。 我眉头一皱,小心翼翼的向厨房靠近,我听见保姆阿姨打电话的声音。 “她这几天吃的都不多,人似乎也没有什么精神,也不太高兴,是的苏先生,我知道了,好的,好的。” 保姆说完,这才挂上了电话。 我走进去伸出手问保姆阿姨要手机:“手机给我。” 保姆阿姨把手机藏在身后,诺诺的出声:“苏先生说……不能给你手机。” 苏先生苏先生,什么都要听苏先生的!连我出这个别墅想四处走走,不想让保镖跟着,他们也说只听从苏先生的命令,我气绝,干脆不再出门。 “给我!”我上前两步,声线提高了几个分贝,视线也有些凌厉。 在我逼人的气势下,保姆阿姨已经有些动摇,最后还是缩了回去:“不行,苏先生说了,不能给你手机,苏夫人,我看你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我找份工作不容易,你何必为难我呢。” “为难?”我冷笑,到底是谁在为难谁。 她不给我,我就抢! 我气喘吁吁的将手机从保姆阿姨的手上抢过来给苏墨打了过去,电话接通响了一会儿,这才被接起,但是,里面传来的不是苏墨的声音,而是一个甜腻的女音,是程珊。 “苏墨呢?”我问。 “给你电话。”我听见程珊道。 静了两秒,我又听见程珊的声音再次响起:“墨他不想听你的电话。” 她带笑的声线带着一抹挑衅,我抿着唇瓣,脸色格外难堪。 苏墨居然不接我电话? 我有些窝火,就听见程珊羞答答的娇俏声窸窸窣窣的再次传来:“墨,别这样,小心会伤到孩子……” 我握着手机的指尖紧了紧,骨关节泛白。 ‘嘭’的一声脆响,手机似乎是掉到了地上,那头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却依旧能听见一些东西。 我本来应该立刻挂上手机,不要再听下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像是僵住了,生锈了,就这么僵硬地举着手机,聆听着从那边传来的暧昧声,男女粗喘的低吟浅唱。 我的胃一阵翻江倒海,弯腰在洗菜池上吐了起来。 “苏夫人,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医生?”保姆阿姨问我。 我摇了摇头,“没事。” 吐完后,我人也舒服了不少,漱完口,我这才又拿起手机翻看。 我失望的发现,这部崭新的老年机上,电话薄里,居然就只存了苏墨一个人的号码。 童悦的手机号我只记得前面三位数,显然,就算我拿到了电话也无卵用。 我没有把手机还给保姆阿姨,而是拿着手机上了楼。 我站在阳台上,琢磨着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从这里走出去? 这栋别墅,我早就打量过了,若是想走出这个园子,就必须要躲开那些保镖,躲开保镖?怎么可能?除非我身手很好,显然,这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第75章 他要干什么? 我的手在老年机的按键上摩沙着,有些走神。 突然我想到什么,对啊,我怎么这么笨,不记得童悦的电话,可我知道叶家别墅的座机号啊! 我拨通叶家别墅的电话,郭姨应该已经睡觉了,没有接,于是我又打了两遍,电话又响了一会儿,郭姨这才接起。 “喂?哪位?”郭姨困倦的声线传来。 “郭姨。” “小姐?” “郭姨,你听我说,你想办法联系上慕苏楠,然后把这个号码给他,让他给我打电话。” “出什么事了?”郭姨的神经紧绷起来。 “三言两语说不清,到时候我再给你解释。”怕她多想,我补充道:“我现在很好,你不要担心我,记住,你去找慕苏楠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苏墨。” 挂上电话,我的心微微安定了一些,童悦毕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所以我决定找慕苏楠来帮我解围。 我有些焦急的等着慕苏楠的电话,心里有心事,身体也不舒服,因此我不但没有什么胃口吃饭,甚至还莫名其妙的呕吐了几次。 一直到晚上,我都没有等来慕苏楠的电话,反而等来了苏墨的。 我知道,这是苏墨打电话向保姆阿姨询问我一天的情况,我不想让他知道手机在我的手里,于是我拿着手机忙跑下楼叫保姆阿姨接。 “既然你不想丢了这份工作,应该说些什么,我想你清楚。”说完,我这才把电话给保姆阿姨。 保姆阿姨接通电话:“苏先生,夫人早上很早就起来了,但是没有做早操,好像是不舒服,饭也吃的很少,还吐了,应该是吐了三次,嗯,嗯,好的。” 保姆阿姨挂断电话后,我就又把手机拿了回来。 保姆阿姨欲言又止:“苏夫人,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淡淡应道:“既然不该说就不要说了。” 我转身准备上楼,保姆阿姨的话从身后传来:“苏夫人,其实苏先生还是很关心你的,我觉得他心里应该是有你的,你就不要再跟他闹脾气了……” 保姆阿姨的话让我不悦,也扰乱了我的心弦,他关心我?他心里有我?如果没有昨晚的事情,我或许还会勉强相信一下,但是现在,我已经不信这些,不管这些话从谁的嘴里说出来,我都不打算信。 还不等保姆阿姨说完,我就脚步不停的上了楼。 我还在等慕苏楠的电话,一直等到夜里十二点,我没有等来慕苏楠的电话,却等来了苏墨。 我听见汽车引擎的声音,跟着就听见有人叫:“苏先生。” 我一个激灵,苏墨?他来干什么? 我将手机放在枕头底下,忙躺到床上,装作我已经熟睡的样子。 我像是能听见苏墨上楼的脚步声,伴随着我的心跳,咚咚咚的响着,像是要跳出来一般激烈。 细微的开门声后,感觉到苏墨放轻了脚步,像是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的。 我觉得他在看我,怕他识破我在装睡,我盖在薄毯下的手微微紧绷起来,握起拳头隐忍身体的不适感。 盖在头上的薄毯被人拉下,我的心一紧,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我听见苏墨的叹息声,夹杂着复杂的情绪,像是无可奈何的宠溺。 我想,一定我是出现了幻听。 床边突然塌陷了一块,是他坐了下来,我更加僵硬了,身体绷的有些发酸。 他的手落在我莹润的脸颊上,柔柔地抚过我额头上的刘海,然后又顺着我的耳朵线条来到我的脸颊上,最后落在我粉嫩的唇瓣上,徘徊不去。 他要干什么? 我已经失去耐心,不想这样与他耗,我动了动,装作被他打扰吵醒的样子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霎那对上他那双近在咫尺的墨瞳,以及那张雅若墨竹,清俊无双的俊脸。 我愣了一下,睁大眼睛,条件反射的往后缩了缩,“你怎么来了。” 他像是没有想到我会醒来,微微挑了挑眉,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继续他未做完的事情,最终他的唇瓣还是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阿姨说你不舒服,吃不下饭,人也没有精神,吐了好几次,所以我来看看你,既然醒了就起来,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现在?”还真当医院是他家开的呢,一天二十四小时为他服务。 “现在。”清清冷冷的两个字,干脆利落。 我长长的眼睫轻轻颤了颤,然后垂下眼帘,将眼底的情绪掩盖:“我不想去。” 我的手悄悄抚上腹部,难过又纷乱,我想起保姆阿姨看见我呕吐时说的话,“夫人,你这个样子,看着像是怀孕。” “怀孕?”我惊愣起来,脸色煞白。 我的月事,这个月似乎的确是没有来…… 难道真的是怀孕了?我一点都不想相信,阿姨一脸的深信不疑却又叫我没有底气起来,再加上我这个月的月经没来,这更加让我心慌。 如果真的怀孕了,我该怎么办?又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生下来吗?可是我才十八岁,我接受不了自己十八就做妈妈的事实,而且我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允许自己生子。 明星叶楚楚十八生子,这是一个怎样的爆炸性新闻? 我和苏墨的关系还没有公开,他也不准备公开我们的关系,在外人面前,我岂不是未婚先孕?只怕在这爆炸性的新闻后面他们还要加一句,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有待查证! 一想到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就会面临各种非议,并且会顶着私生子三个字,我就一阵心痛难过。 “在想什么?”我的下巴被突然抬起,眼眸也抬了起来,有些茫然的眼底映着苏墨皱眉的样子:“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连我说的话都没有听见。” “你说什么了?”我的眼睛闪了闪。 “为什么不想去医院。” 我拍开他勾着我下巴的手,再次敛下眼睫,露出一脸疲惫来:“我很累,真的不想去,明天行不行?” 他沉默了一下,点头:“也行,明天早上一早我就带你去医院检查。” 说着,他就走进了浴室,关上门后我就听见哗哗的水声。 他什么意思?难道今晚是想住在这里? 我忙将从保姆阿姨手中拿来的手机调成静音,然后藏在床底下。 洗完澡出来后,苏墨也上了床。 我紧紧挨着床边,既然避免不了今夜要与他同床共枕,那么我就尽可能的离他远一些。 如果客房有床就好了,我叹息。 “睡那么远做什么。”他睡上来之后,就将我揽了过去,我被迫掉进他的怀中,贴着他的胸膛。 我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昨晚他和程珊也这般亲密依偎的画面,忍不住的反感起来,胃顿时就又有些不舒服。 我干呕了一下,忙从他的怀中跳起来,跑进卫生间吐起来。 “还是去医院吧。”他拍着我的背,蹙眉。 “没事。”我摇头:“等一下就好了。” 吐完之后,为了避开他,我道:“你先睡吧,我有点饿了,下楼去让阿姨给我弄点宵夜吃。” 我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吃,但还是将阿姨叫起来给我煮宵夜。 打扰了阿姨休息,我歉然:“如果我自己会煮就好了,就不用打扰你休息了。” 阿姨笑了一下:“没事,孕妇都是这样的,随时都会饿,再说,苏先生给我那么高的工资,我也不能白拿。” 我刚想让阿姨不要再提我可能怀孕的事情,苏墨的声音却突然想起:“给她熬点小米粥。” 我惊了一下,浑身的血液都被凝住了,也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听见那些话。 第76章 谁指使你的 他亲昵的揽着我的腰,感觉到我身体的僵硬,他改为牵我的手,冰凉的感觉让他俊眉微蹙:“手怎么这样凉?” 我收回手,讪讪的笑了一下:“没事,可能是因为身体有些虚弱吧。” “苏先生对夫人真好。”保姆艳羡的微笑,“出去吧,孕……” 我忙打断保姆阿姨的话:“阿姨,随便炒一个小菜就行了。” 我早就告诉过保姆阿姨,我怀孕的事让她不要在苏墨面前说漏了嘴,保姆阿姨也看懂了我的意思,点头应了一声好,我这才松了口气。 苏墨眉头深锁,看了眼保姆阿姨,这才与我一起走出去。 我们坐在偏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一般,他揽着我的腰身,让我倚在他的怀里。 我实在不习惯他冠以常态的温柔,更怕自己再次掉进他这让人总是忍不住想要自作多情的温柔陷进中去,我别扭的动了动,坐起身,“你不累吗?上去休息吧。” 他深沉的凝视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你今天和平常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他薄唇微启。 我自然懂他的意思,我今晚对他的确是和颜悦色了许多,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放软了一些,我有些心虚,怕被他看穿,笑了一下,“有吗?哪里不一样了?” 他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倾身将我压在沙发上轻柔的啄起我的唇来。 我没有拒绝,甚至还主动回应了他,他有些意外,却顺着我的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视线透过玻璃,我冷冷的看着停在院子里的那辆车上。 一番缱绻…… 听着苏墨熟睡的呼吸,我小心翼翼的起来,匆匆穿上衣服,将我藏在床底下的手机拿了出来。 我意外的发现,居然有一通简讯。 我点开,有些兴奋起来,简讯居然是慕苏楠发过来的,他让我想办法开着苏墨的车出去,他在xx路口等我。 他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我也有着开苏墨的车子闯出去的想法。 我找到苏墨的车钥匙,打开门,赤着脚下楼,然后穿上自己的平底鞋。 启动车子的那一刻,我浑身血液都在翻腾,那一种即将要离开,脱离苏墨手心的快乐和激动让我整颗心都在期待悸动。 苏墨,再见了! 我今晚的主动,也不是没有回报的…… 我启动车子,然后倒车,准备冲开院子的铁门开出去。 后视镜里,我看见只随便裹着一条浴巾的苏墨冲了出来,恼怒的叫着什么,我只是冷漠的扫了一眼,就一脚油门撞破铁门,冲了出去。 我是个路痴,所以并不知道慕苏楠说的xx路口在哪里,我想,只要我顺着路走,只要我从这里走出去,与他联系上之后,我总能找到他的。 我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开去,然后开始给慕苏楠打电话。 电话接通,那头刚传来慕苏楠的声音,我的车就从后面受到一阵撞击,我‘啊’了一声,手中的手机震掉在车上,我有些紧张,扶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我看了眼后视镜,就看见后面有辆车子跟着我,似乎做着随时还要再撞上来的准备。 我踩下油门,加快了速度。 我不知道电话有没有挂掉,大声尖叫,“慕苏楠,有辆车要撞我。” 我不敢停,紧绷着神经,蒙头往前冲,争分夺秒,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与那辆车的距离远一点,再远一点。 好在现在是凌晨,没有什么车,否则会发生什么事,我真是不敢想。 在我的车子又被撞了一次后,我终于开上了大马路,直接闯过红灯冲出去。 ‘嘭’地一声巨响,然后我看见有一辆车与我身后的那辆车撞在了一起,我松了口气,认出那车是慕苏楠的,我忙踩下刹车,把车子停在路边朝慕苏楠的车子跑去,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看见慕苏楠从车上有些颤颤巍巍的走下来,甩上车门,走到对面的那辆车边,打开那辆车的驾驶室,把车上的人一把拽下来仍在地上,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说!谁指使你的!” 我跑过去,在路灯的照耀下一眼就认出地上的人来,这不是那个晚上,试图羞辱我的那帮痞子的头吗?怎么是他? “是你!” 慕苏楠意外:“你认识他。” 我摇头,“不认识。” 那人捂着胳膊,爬起来就想跑,慕苏楠眼疾手快,又是一脚,直接将他踹的平躺在地上哀嚎着,半天起不来。 慕苏楠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冷冷逼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问也没有用。”那人耍着无赖,不愿意说。 “不知道?”慕苏楠冷眉微挑,蹲下身拽起他的胳膊一扭,就卸掉了他另一只胳膊,让他痛的满地哀嚎。 “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说不说。”他阴冷的问。 这样狠辣的慕苏楠是我从未见过的,我惊诧了一下,想到他曾经当过兵,便也就释然了。 那个痞子有些怕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一个女人通过电话告诉我让我跟着那辆车牌为xxx的黑色奥迪就能找到叶楚楚。” “你找我做什么?”我皱眉。 那痞子仇恨的目光像是淬着剧毒,恨不得立刻就要了我的命,“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兄弟也不会接二连三的死掉,我也不会过着逃亡的生活,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并不明白他的意思,深深蹙眉:“你什么意思?你兄弟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找人要他们的命。” 那痞子咬牙,“你不会忘记那晚的事情吧,那晚之后,我的兄弟就接二连三的因为车祸死亡,后来有一个女人告诉我那不是意外,是因为你,所以华盛的总裁要我们的命。” 华盛总裁?苏墨?他知道那晚的事?他怎么知道的?这个人说的话可信吗?现在是法治社会,还有谁会做这么明目张胆的事情?敢做这么明目张胆的事情? 我想到冯彦博,想到那天的事情,打了个冷颤,沉默下来。 我轻笑:“所以你就来找我报仇?不管你的兄弟因为什么而死,我一点都不同情,反而觉得你们该死!” 说着,我也抬起脚狠狠的踹了他一下,他痛呼了一声,骂道:“丑婊子!” 我踩在他的嘴上,冷冷道:“还管不住自己的嘴?你们这种人,就是社会的败类,死不足惜。” 想到刚才他说的那些话,我嘲弄的笑了一下,“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脑子都不正常了,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如果真的是华盛总裁害死你兄弟,你完全可以找证据告他啊,蠢蛋。” 慕苏楠的车已经不能坐,于是我们开着苏墨那辆也好不到哪里去的车扔下那个人离开了这里。 “你怎么现在才回复我。”车上,我抱怨着,他都不知道我等他的消息等的多么坐立不安。 “我在等一个机会。”慕苏楠清润的说。 机会?我挑眉,没懂。 他扭头对我笑了一下,“一个跟那个人一样的机会。” 我恍然,原来他也想尾随苏墨。 “今晚真是谢谢你。”我感谢他,如果没有他,我今晚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之后我们都没有再说话,气氛有些沉重,我想不明白,那个人口中的女人是谁?谁想让我死? 还有,苏墨,他真的做了那种事吗?我不知道,难以置信,也不敢确定。 按耐不住心中的困惑,我最终还是忍不住的,有些不确定的问了出来:“你说,那个人说的是真的吗?” 第77章 怎么死了? 慕苏楠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反问起我来:“你觉得呢?他会做那种事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下来,毫无疑问,这个消息就像是一颗重磅炸弹一样在我的脑海中炸响。 我摇了摇头,怎么可能?除非苏墨活腻了,肯定是那个陌生女人在误导那个痞子,她的目的就是借刀杀人。 想到这,我忍不住再次想起之前的事情来,直到现在,我才有多余的心思和心情去恐慌,去惊慌失措,去提心吊胆,去后怕。 甚至到现在,我都有些难以置信,我居然从那样的惊险中逃了出来,我甚至有些想不清当时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如今再回忆,也只想起那一片如鬼魅般在眼角消失的树木。 慕苏楠突然揶揄扬声:“你刚才那样说,难道就不怕那个人真的找到什么证据告苏墨?将他置于死地?” 我一愣,刚才我也只是就事论事,没想别的,如今听慕苏楠这样一说,难不成苏墨还真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不成? 突然,我有些心慌,就像是做错事一般,惶惶不安。 我现在虽然很讨厌苏墨,但还没有到试图谋害他的地步。 想了想,我觉得我还是回去警告那个人一下比较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让他想清楚点儿,否则到时候他的下场跟他兄弟一样,哭都没地儿哭。 “回去。”我急急出口。 慕苏楠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掉头开了回去。 那个痞子的车和慕苏楠撞得不成形的车还停在那里,除此外,路边还停着两辆车,慕苏楠与我一起下车找到那个痞子,就看见苏墨带着好几个保镖站在那里,而他的脚边,只见那个痞子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了无生机。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他不会是…… “他死了。”苏墨的声线寡淡的响起。 死了?我目瞪口呆,顿时有些惊慌失措,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死了?刚才他不还好好的吗?虽然受了伤,却还是能骂能叫的,再说,就算出了车祸,慕苏楠都没事,他又怎么会有事? 慕苏楠撞的也只是他的副驾驶室,车门凹进去一块,他又系了安全带,最严重也不过就是外伤见血,稍微脑震荡,怎么会死掉? 我突然想起那个痞子之前说的那些话,有些震惊的看着苏墨,不会是他动的手吧?如果是他动手,那么原因…… 我不敢想下去,心口一片复杂。 慕苏楠皱着眉,拿出手机报警。 我拦住他,摇头:“不要报警。” 慕苏楠看了我一眼,一下子就看出我的心思,他拍拍我的手,安慰我:“放心,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自己。” 很快,警车就来了,我有些害怕,这人死的莫名其妙,在场的人又只有我们,而且我们之前又殴打过他,我不知道苏墨有没有出手,我心里很没底。 “慕苏楠,我害怕。” “没事的。”慕苏楠轻柔的摸了摸我的头,温润的笑了一下。 我感觉一道清冽的视线,抬眸就与苏墨阴沉的视线对上,那双眼睛里的寒凉,逼得我一下子就把头低了下去,不敢对视。 此时正是我无措,胆子小的时候,哪里扛得住他这样的视线? “过来。”苏墨冷冽的声音气势逼人。 我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躲在慕苏楠的身侧动也不动。 警车很快就来了,了解完情况后,他们准备将我们带回警局做笔录。 上车的时候,苏墨一把拽住我,扭头坐上了他的车,慕苏楠一个人上了警车。 车子驶向公安局,气氛沉凝,一路无话,这个不平静的凌晨,注定是毛骨悚然的。 我们分别做完笔录之后警察就放行了,见苏墨没事,我也松了口气,看来那个人的死与他是没有关系的。 不想再被苏墨捷足先登,我步步紧逼的跟着慕苏楠走出公安局:“是让童悦来接我们,还是我们打车回去?” 苏墨的人将车子开了过来,他悠然对慕苏楠说:“我送你。” “谢谢不用了,我已经叫人来接。”慕苏楠客气温润的拒绝。 苏墨微微点头,这才又看着我,淡若远山的俊眉冷峻一扬,“上车!” 我蠕动着唇瓣,躲在慕苏楠的身后,把脸扭向一边,只当是没有听见。 我才不要跟他回去! 苏墨暗沉道:“你是要我过去请你?” 在他威严冷沉的声线下,我的心颤了颤,想到最近的这些事,我也十分上火,我冷冷的与他对峙:“难道你还想把我囚禁起来,不准我这样不准我那样?苏墨,我不是你的宠物!就算你是为我好,我也不接受这样的方式。” 他想起我来了就过来看看我,没有想起我的时候就与程珊你侬我侬,他当我是什么? 我扭过头:“你走吧,既然我出来了,就绝对不会跟你再回去。” “你要跟慕苏楠走?”他沉郁扬声:“做梦!” 也不等我回答,他已经走过拉起我,试图用强硬手段将我塞进车里。 慕苏楠拽住我另一手,与苏墨对峙起来:“她说了,不想跟你走。” 两个一冷一温的男子对峙起来,身上散发着肃杀的气场,都是让人不容忽视的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慕苏楠的身高比苏墨要稍微矮一些,竟然给我一种他会顶不住的错觉。 然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 根本就不需要苏墨动手,就已经有人上前来帮他对付慕苏楠。 他养的那些保镖,也不是白养的。 我被苏墨塞进车里,心里气闷到不行,我懊恼的想,我真是吃多了,之前居然还担心他会摊上官司,他出事了才好呢,最好是判个十年八年的出不来我才能彻底清静,好好的过几天舒心日子。 这次,苏墨并没有将我送去那个别墅,而是回了锦绣公馆。 难道他是想让我住在这里?他也不怕闹出人命! “程珊呢?”我刚问出来,听见声响的程珊已经从屋里跑出来。 她像是没有看见我,直接扑进苏墨的怀中,娇声嗲嗲:“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人家担心死你了。” 苏墨将她环在脖颈上的手拿下来,“一夜没睡?” 程珊噘嘴,撒娇:“你不在人家哪里睡得着。” 程珊这甜腻的声音粘糯糯的像是一块熬烂的肥肉,腻的让我反胃,于是我很不给面子的干呕起来。 苏墨皱眉:“不舒服?” 程珊这才侧头看向我,在看见我的那一刻,我明显看见她的脸色僵了一下。 我眉飞色舞的轻笑着走进去,既然他让我住在这里,那就住在这里吧,他都不介意,我介意什么? 我嘲弄:“有的人实在腻的让我反胃。” “你说谁呢你!”程珊对我叫道。 我头也不回:“我可没说你,你要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 “你……”程珊跺脚,委屈的对苏墨娇嗔起来:“墨!你看她!” “别闹。”听着苏墨用温和的声音对程珊说话,我冷冷的勾着唇瓣,心口空落落的,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走进卧室,惊讶的发现这里竟然没有变,就连衣柜里的衣服也还是那些。 我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因此有几件换洗衣物,我发现,那些衣服整齐的叠放在衣柜里。 看见这些东西,我的心情又复杂起来,还留着这些东西,苏墨这是什么意思? “程珊嫌这里有你的味道,所以没有住这里,你可以放心住。” 苏墨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得我透心凉,果然是我想多了,还以为他是不想这里被别的女人占用,我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种总喜欢自作多情的毛病? 第78章 够恶毒了吗? 我冷笑,我还没有嫌弃她,她倒是先嫌弃起我来了,真是有意思。 “有事吗?”我关上衣柜的门问苏墨。 “早餐你是下去吃还是让成妈送上来。”他问。 我拿出睡衣,“你们自己吃吧,我没有胃口,还有事吗?若是没有事就请出去,我现在很困,只想睡觉。” 折腾了一晚,我真的是又困又累,只想好好睡个好觉,别的事情对现在的我来说神马都是浮云! “吃完早餐再睡。”他走过来,夺过我手中的浴巾扔到床上,咄咄逼人的看着我,无声的命令我下楼去吃早餐。 我仰头叹了口气,现在我就这点愿望了,他却连我这简单的愿望都要阻拦,我没有力气与他吵架,不让洗澡是吧,行,那我直接睡觉好了。 我转身踢掉鞋子上床,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就想蒙头大睡。 被子刚盖上,就伴随着他冷凝的声线被他掀开,“去吃早餐。” 我火大的翻身坐起来,“苏墨!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跟你吵架!你却非要逼着我跟你吵,我吃不吃早餐跟你有关系吗?你不是更应该去关心程珊吗?她还怀着孩子,你是不是更应该去担心她吃不吃早餐,吃的多还是吃的少?吃的对不对胃口,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我这个你可有可无的妻子身上。” 吸了口,我继续道:“既然对我冷漠,那么我请你在所有的事情上都对我冷漠行不行?” 不要这么忽冷忽热,像风一样神秘的让我捉不透猜不透,笼罩在一片迷雾里,看不清你的心思,一个人在那里像个神经病似的胡思乱想。 你稍微给我点阳光我就忍不住的想要灿烂,稍微给我点颜色我就忍不住心猿意马的想要开染坊,每每如此,最后的结果却总是那么伤人,鲜血淋漓的揭开我的伤疤,用无情的事实告诉我,那一切不过是我在自作多情。 他抿着菲薄的唇瓣,定定的看着我,深邃的瞳孔晦暗不明,面无表情的容颜,一如既往的让我猜不透他的心思。 我与他对视着,只觉得他凌厉的眼睛像是一根针,一直扎进我的眼底,让我忍不住的一缩,心跳如鼓。 五月的天气,明明已经有些热了,我却有一种想要穿回棉袄的冲动。 “墨。”程珊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苏墨收回视线,不再看我,扭头慢条斯理的从容走了出去,留给我一个冷漠无情的背影。 我一头躺在床上,世界终于清静了,我却没有了睡觉冲动。 我爬起来又捞起浴巾去浴室洗澡,准备洗完澡再睡。 许久之后我才从浴室出来,只见程珊坐在屋中的床上,我皱眉:“你来干什么。” 程珊的表情很阴冷,有着毫不掩饰的恼怒:“你为什么会回来这里。” 我冷笑:“这个问题你问错了人,我建议你去问苏墨。” “难道不是你在苏墨的面前耍手段,所以苏墨才将你带回来的吗。”程珊咄咄逼人。 我翻着白眼,觉得她的话十分可笑,她以为我跟她一样,很想挤在这里不走吗? 见我冷笑,程珊不悦:“你敢说你没有想把我从这里,从苏墨的身边踢开的心思?” 呵!我继续冷笑,懒得搭理她。 见我不理她,她有些恼怒:“叶楚楚,苏墨去上班了,这里没有别人,你又何必装?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一个男人,如果他的心里有你,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他是你的就是你的,如果他的心里没有你,就算你把星星摘下来,他不爱你就是不爱你,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你从他的身边踢开。” 程珊不信的讥笑起来:“叶楚楚,别搞得自己多清高多伟大似的,你觉得你是那样的人吗?” 我知道程珊指之前的那件事,那天晚上,她打来电话,我故意让她听见我与苏墨的暧昧。 我浅浅的轻笑了一声:“那件事情并不能代表什么,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原因那我就告诉你吧,我叶楚楚向来敢作敢当,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所以我也不怕告诉你真相。” 我眯起冷诮的瞳孔,云山雾绕般迷离地瞧着她:“我那么做不是因为我在乎苏墨,而是因为我在报复他,我恨他,恨他对我做过的一切,所以我就是不想他在乎的人也好过,明明我才是他的妻子,却要我背着小三的骂名,你觉得我不应该恨吗?”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我将那些话一股脑儿的吐出来,恶毒的,心狠手辣的,最毒妇人心的:“并且我十分恶毒的想,如果你死了最好不过,那样我可以看见苏墨痛不欲生的样子,我想他那副样子一定没有几个人见过。” 我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你的孩子若是因此而没有了我也不会感到丝毫内疚,看见你们难过痛苦,我反而会更痛快,现在你懂了吗?是不是觉得我很恶毒?不过你也别清高,我们彼此彼此。” 我最后强调道:“听清楚了,我不是在与你争苏墨,只是不想他好过,程珊,谁在乎了谁就输了,所以你输了。” 我挺直着坚强的背脊,神态逼人,傲然的居高临下,由心底散发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儿,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般藐视着程珊,对她嗤之以鼻,对她轻蔑不屑。 程珊不服气,笃定的笑道:“你若是不在乎会报复他吗,难道你不知道爱得越深恨的也就越深吗?” 我扶额,有些疲惫,我已经说了那么多,她居然还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不放,我已经没有再继续浪费唇舌的心情。 “出去,我要休息了,而且我并不想看见你。” 她讥诮的笑起来:“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叶楚楚,你承认吧,你住进来就是想把我从这里逼出去,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出去!”我实在懒得跟她废话,已经有些不耐烦起来。 程珊拿出一片薄薄的刀片放在手腕上,诡异阴冷的笑着:“你说,如果我这一刀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我皱起眉,她想干什么?想明目张胆的陷害我? 我不会忘记她第一次自杀的事情,苏墨不分青红皂白,对我一番严厉的质问,然后将金影从我手中夺走。 如果她在我的房间出事,在加上她有意的栽赃陷害,苏墨肯定是信她不信我。 苏墨永远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么,也总是能一击正中我的心脏,他永远都知道怎么叫我绝望,怎么叫我痛不欲生。 她第二次自杀,他冷眼看着我背上小三的骂名而无动于衷,居然还从从容容的用那样轻描淡写的语气对我说:我会一直如你所愿。 如我所愿?去他妈的吧!他是在报复我! 程珊手上的刀片泛着冷冷的光,晃得我眼睛疼,刺得我脑子发胀。 我拿出手机,给苏墨拨了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他连喂都来不及说,我就自顾自的扬声问道:“苏墨,你爱过我吗?” 苏墨沉默,没有回答,我自嘲的笑了一下,“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懂,你沉默就表示你没有爱过我,正好我也没有爱过你,我只是很生气,生气你对我做的一切,因此我做了一些报复你的事情,因为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恨不得程珊去死,恨不得你们的孩子也去死。” 音落,我就干脆利落的挂上了电话,抬眸,冷然问程珊:“够恶毒了吗?现在你满意吗?” 程珊收回手中的刀片,终于是起身离开。 我躺在床上,拉过薄被,没心没肺的蒙头大睡,其他的事情,通通都见鬼去吧。 第79章 离她远一点!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睡的正香就被人叫醒,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是成妈,我以为她是来叫我吃饭的,有气无力的嘟囔了一句:“成妈我不吃,再让我睡一会儿。” “少夫人,少爷让我叫你下去。”成妈又晃了晃我,我像是没听见一般,迷迷糊糊的睡着。 见叫不醒我,成妈只好离开。 我很快就又睡了过去,我刚陷入睡梦中,就被人一把拉了起来。 就算再困,那些困意也被打散开来。 我有些恼火,抬眸就见苏墨冷着一张脸,眉目冷冽的站在床边。 “醒了?醒了就起来,程珊要出去逛街,你也一起去。” 我有些懵,还没完全清醒,听见他这话,只是下意识冒出一句:“程珊要去逛街关我什么事?要去她自己去。” 就是啊,程珊要去逛街关我什么事?他居然把我叫醒。 他冷冷的笑了一下:“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然后你再开着我的车撞坏我的门?” 那些纷乱的事情顿时将我的思绪填充,他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我还真有些不爽,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我对苏墨就更加不满。 我躺下去,不买账:“我不去,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做出那样的事情。” 我本以为只要我对他有所保证,他就不会强求于我,事实却不是那样。 他开始与我算账:“你撞坏了我的门我的车,还害我进了警察局,这笔账我还没有给你算,我那辆奥迪车和别墅的门都不是什么贵东西,主要是我的精神损失费,按照我千万分钟的价格计算,我在警察局呆了一小时不到,我就给你打个优惠折扣,你只需付我一百千万。” 一百千万? 我从床上跳起来,没好气的拿起枕头砸向他:“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他勾着唇线,手轻轻一抬就接住了枕头,挑眉慢条斯理的扬声:“你是给我钱还是去逛街,你自己选择。” 一百千万?我哪有那么多的钱?如果他真的问我要钱,那我岂不是要把手中金影的股份抵押给他? 我一个激灵,难不成这才是他的目的?做梦! “你不出去我怎么换衣服。” 他x光般的视线挑剔的在我身上上上下下的扫了一遍,嗤笑:“你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我哪里没有看过。” 我红了脸,对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什么高冷男神?其实是臭流氓吧! 我穿好衣服下楼,苏墨和程珊已经在车里等我。 见程珊挨着苏墨坐在副驾驶室,我冷笑了一下打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憋着一肚子的不爽,又怕他说甩坏了车门也要我陪,我只好忍着一肚子火气轻轻的带上门。 车子在国际大厦的商场停下,此时已经是四点,再过一会儿就是晚餐时间,真想不明白,程珊为什么非要挑在这个时间点来逛街,更想不明白,苏墨为什么非要带上我。 难道他们两个人过二人世界不好吗?非要带上我这个上千瓦的电灯泡。 我已经不想再去想苏墨的对于女人的价值观,更不想再去多增烦恼去想苏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总之我已经懒得去思考问题,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乘坐自动扶手电梯的时候,电梯的红外线应急感应器发出滴滴滴的叫声,然后突然暂停。 惯性的作用下,电梯上的人都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过大的反应下让我的胸口一阵发闷,头也有些晕,胸口反胃想吐,但是我抓着扶手忍了下来。 苏墨漠不关心的看了我一眼,扶着程珊的腰身低声问:“还好吗?” 程珊脸色苍白,不知道是吓的还是难受的,羸弱的回应他:“没事,只是有点头晕想吐。” 听见下方的议论声,我这才知道,原来是有个小朋友调皮,把手伸到了危险处,电梯这才突然停下,好像是手还卡在里面还没有拿出来。 “你们先上去。”说着,苏墨就向下方那个小朋友走了去。 我就像是晕车一般,恶心的感觉一股股的冒,胃很不舒服,头也有些晕晕乎乎的,像是看不清眼前的情况。 听着他的话,我晕晕的上了楼,然后没有多久就听见下面传来的欢喜声,那个小朋友的手拿出来了。 我站在楼上,看见被人围着的苏墨鹤立鸡群的立在人群中,独树一帜的风华那么显眼,用冠压群芳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那么多人,似乎只能看见他一个人。 被众人夸赞,他雅若墨竹的眉眼舒展开一抹淡若清风的笑,不似面对我时那般疏冷,透着亲和的力量。 小孩的妈妈已经顾不上其他,一颗心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因此忘记了道谢就抱着孩子泪眼婆婆的奔向医院。 我也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命是保住了。 头晕的我踉跄了一下,蹭过身边之人的手臂,我没有摔倒,却不想只是被我轻轻蹭了一下的人反而向电梯下方倒去。 苏墨眼疾手快,上来扶住程珊,用那种凌厉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是我故意推她一样。 程珊扶着额头,晕眩道:“墨,我肚子有点疼……” 我的心一阵发冷,看着苏墨,问:“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信吗?” “叶楚楚,以后离她远一点!”他凌厉的厉声警告我。 我握起拳头僵硬的站在那里,心口发紧,呵,他不信我。 我突然想起早上我为了让程珊早点滚蛋,给他打电话说的那些恶毒违心的话,我竟然无话可说起来。 指尖扎进肉中,我忍着昏眩感,薄凉浅笑:“这次是她走运,下次,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滚!”冷冷的一个字从他薄唇间锋冷溢出。 我讥诮的挑眉:“滚我不会,苏少若是不介意,请示范一遍给我瞧瞧?” 冷漠的撇过他们,我昂首挺胸,乘坐扶手电梯从楼上走了下去,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朝童悦的住处驶去。 下车后我就吐了,昏眩的感觉依旧还在,我扶着电梯冰冷的墙面安全抵达童悦住的楼层。 我按了好一会儿门铃,门才打开,但是从里面走出来的却不是童悦,而是苏凡! “你……”我目瞪口呆的指着他,苏凡面无表情的对我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注意到苏凡的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不整齐,我惊了一下,忙推开门走进去。 我在卧室里找到童悦,她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我看见她的脖颈处有一些暧昧过后的痕迹,深到触目惊心。 我想起简姿上次在锦绣公馆说的那些话,有些担忧,“童悦你们……你和苏凡他……” 童悦无所谓的笑了一下:“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背了债,他想我用这样的方式还债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凝重起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她要用这样的方式还债。 童悦没有回答我,她伸出手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我注意到她手上的淤青,惊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是他把你弄成这样的?王八蛋!” “我真的没事。”她收回手,还是笑得那么无所谓,弯弯的眉眼依旧没心没肺。 她吸了口烟,开始吞云吐雾,那张精致的娃娃脸在一片烟雾中变得朦胧起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安静的童悦,安静的让我觉得陌生,我突然心酸起来,眼眶有些红,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她。 我叹了口气:“为什么要这样被他糟蹋呢?离他远一点吧,以后不要再见他了。” 第80章 为什么是这样的…… 朦胧间,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雾霭深深的看向我:“你呢?你摆脱得掉苏墨吗?” 我语噎,一句话都回答不上来。 我摆脱不掉苏墨,因为我有在乎的东西还捏在他的手里,那么,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也有在乎的东西捏在苏凡手中?所以她也无法摆脱? “我已经从慕苏楠那里听说昨晚的事了,本来想去看你的。”她苦笑了一下,有些一言难尽的艰涩:“怎么样?没受伤吧,有没有被吓傻?” 听她揶揄我,我与她斗起嘴来:“你这个没良心的,不关心我就算了,居然还看我笑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与童悦闹做一团,房间里充斥着我们的笑闹声。 虽然没有什么关心,但是我的心是温暖的,从出事到现在,苏墨没有给我一句关心和安慰,居然还惦记着他的门他的车,这世上,就没有比他更冷漠的人。 一番疯闹,我的头更加昏眩,险些趴在那里没起来。 看出我的不对,童悦担忧的扶起我坐起来:“怎么了?头晕?” 我感觉身体里有什么在往外流,有些惊慌:“把灯打开。” 童悦忙扑到床头按下电源开关。 房间里突然亮起,我有些适应不了这突然的刺激,闭了一下眼睛,这才睁开去看身下。 我白色的裤子上,果然浸出了一些红。 我脸色苍白:“快送我去医院。” 感应到这个孩子或许会离我而去,我竟然有些慌,有些想哭的冲动,不想让他离开。 此时,我生出一种冲动来,如果我真的怀孕了,不管我现在处在何种境地,不管我的情况适不适合生这个孩子,我都要把他生下来。 我的亲人没有了,如果他能来到这个世界上,他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从此,我也不是孤独无依一个人在这世间了。 很快,童悦把我送到医院,检查结果出来,我的确是怀孕了,才一个多月,医生说我自身的身体营养不好,所以才会有流产征兆,她让我注意情绪,让我多卧床休息。 我扶着肚子庆幸,还好他还在,我有些自责起来,我这段时间的确是不太好,不论是情绪还是饮食方面都不太好。 童悦陷在我怀孕的震惊中久久回不过神,许久她才出神反对:“你不能生这个孩子,且不说这是苏墨的孩子,就你现在的情况……” 她扶额,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最后她只道:“你才十八岁,你还有大好的青春大好的年华,怎么可以因为这孩子而被拖累?” 我看着她,淡淡的道:“我不在乎。” “好,这些你可以不在乎,那么我问你,你和苏墨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吗?还是你打算做单亲妈妈?还有,你想过没有,如果苏墨知道你怀孕了,以目前的情况,他会让你生这个孩子吗?” 童悦的话让我艰涩,心底发冷:“这个孩子如果他不要就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她叹了口气:“楚楚你清醒一点好吗?” 我别过脸,闭上眼睛,不想再听,更听不进任何她试图劝我打掉孩子的话语。 见此,童悦干脆闭上嘴,回去的路上我们沉默了一路。 电梯刚打开,我就看见童悦的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的男人,我见过那两个男人,那是苏墨的保镖。 “无论如何,帮我拦住他们。”我按下关门键,然后又按下一楼。 童悦的反应也不慢,将钥匙仍给我就闪身出了电梯,她刚出去,电梯门就关上了,然后向楼下而去。 我找到童悦的车坐进去,刚插上钥匙,就看见那两个保镖追出来,我迅速启动车子,然后扬长而去。 我没有别的什么朋友,首先想到的人是慕苏楠,我给他去了一通电话,他在家接应我,然后给我换了地方。 这是一个古镇,环境清幽,到处可见古老的院子。 雪白的墙,青色的瓦,透着古老的江南风韵,在s市,像这样年代久远的院落已经鲜少得见。 这个院子显然是有人在打理,干干净净的,院子里的花卉也被修剪的十分整齐。 “这里是我家。”慕苏楠说。 “这里很漂亮。”我点头。 充满了小桥流水人家的诗情画意,真的很美。 “你暂时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我会吩咐安伯料理你的生活,有什么需要你也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再次点头,认真说:“我现在能提出我的第一个需要吗?” 他眉目安静的看我,等着我接下来的话。 “能给我点吃的吗?我很饿。”我真的很饿,我甚至夸张到已经有些想不起来距离我上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不怪我记性不好,实在是发生的事情太多。 慕苏楠笑了起来:“看你一脸严肃,我以为多大的事。” 他打开冰箱看了一圈,只找到两个鸡蛋和一个西红柿。 他看个眼时间:“已经八点了,那边的蔬果店应该已经关门了,你若不嫌弃的话,我给你下碗面如何?” “只要是能吃的就行。”虽然不喜欢吃面,但是此时有吃的就已经不错,我哪里还能提那么高的要求? 慕苏楠在厨房煮面,我在屋中参观这个面积不大,干净整洁,大气婉约的老房子。 大理石的地板,深色的老家具,透着历史的味道和气韵,感觉像是一场穿越,将我从一个世界带进了另一个世界。 慕苏楠的面很快煮好,他看着我吃了一会儿,转身走了出去。 “这里可能会比较无聊,这个留给你打发时间。”他将电脑放在桌子上。 “你不用吗?”这个应该是他办公的吧。 “我还有一个。” 我点头,没有拒绝。 吃完面,我对他说:“慕苏楠,我怀孕了,我想生下这个孩子,你也知道,程珊也怀孕了,他很在乎她,我很怕他不要这个孩子,所以你一定要帮我,帮我隐瞒这件事,并且千万不要让他找到我。” 我看见慕苏楠脸色僵硬,很难看,像是受到什么打击一般,有着难以置信的苍白。 “怎么了?是不是很为难?”我低声询问。 他回神,掉头看向另一边:“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谢谢。” 第二天一大早,我在一阵饭香中醒来。 我穿好衣服下楼,就看见一个六十上下的老人在厨房忙碌,他应该就是慕苏楠口中的那位安伯吧。 “安伯早。”我礼貌的打着招呼。 闻声,安伯转身笑呵呵的看我,“楚楚吧,饿了吧,马上就好。” “好的。”我笑着走出院子,却见慕苏楠的车已经不在,看来他是一早就已经走了。 我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有些自私。 我不是感觉不到慕苏楠这般帮我的理由,但是我却用这样的方式伤害了他。 吃完早餐,我浏览了一下网页,卓思琪被某富豪包养的事情终于爆料了出来。 片场的事,卓思琪在第一时间微博诋毁我,这是我给她的回敬。 我向来主张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与卓思琪不对盘这么多年,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她身上使这样的手段。 浏览完网页,我又登陆了邮箱,发现有邮件,点开一看是刘探长发来的,我想,应该是我上次托给他的事情有消息了。 上次与刘探长闹过短暂的不愉快,事后我有对他表示歉意,他也理解我,因此我的事情依旧是他在帮我调查。 前段时间,慕苏楠认错人的事件后,我让刘探长去查他们以前的事情,我想,这封邮件要说的应该就是这件事吧。 我点开邮箱,当我看到里面的内容,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一般,难以置信,为什么会是这样? 第81章 原来都是替身 我咬着唇瓣,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发冷,更是难以置信曾经在我的身上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甚至连一点记忆都没有。 如果不是因为我好奇苏墨与慕苏楠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是不是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在我的身上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原来慕苏楠对我的好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我胸口的那颗心脏。 我闭上眼睛,是从什么时候起,我胸口的这可心脏就已经不再是我的了? 我想起苏墨上次在医院对慕苏楠说的话,他说,“慕苏楠,程雨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难道你忘记了她的心脏在另一个身体里已经跳了很多年吗!” 原来,他说的那个人是我。 我终于明白,慕苏楠那天看着我出神的的视线,为什么眼底有着难以掩盖的忧伤,像是在看我又不像是在看我,因为这颗心脏,所以那个时候,他在透过我看程雨吧!那么,我其实也只是个替身喽。 我终于明白慕苏楠为什么不进苏家的公司,反而是在叶家的小庙一呆就是好几年的原因。 我的视线落在一张照片上,照片上的程雨与苏墨相视而笑,程雨的眼底流转着情深不悔的情愫,苏墨浅笑那么温柔,温柔的让人动容。 我僵硬的看着,一股凉意从脚底一直窜到头顶,我终于明白苏墨为什么那么在乎程珊了,因为她与程雨长得一样,因为她其实也只是个替身罢了。 那么我呢?我于他而言又是什么?他知道我换心的事情吗?还是他其实也是知道的,因为我没有那样一张脸,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抛弃了我这个替身。 因为我有程雨的心脏,所以他说什么也不愿意放我走,这是不是就是他为什么要将我以婚姻的名义囚禁在身边的原因? 因为他最想娶的人已经不再,而程珊,恰好有那样一张脸,所以他说什么也不愿公开我们的关系。 一切在我的心中豁然开朗,有些东西却又让我有些理不清,凌乱了我的心我的思绪,让我无法思考,头也开始胀疼起来。 程雨的心脏在我的身体里,这件事苏墨他知道吗?我一遍一遍的猜。 我想起我们那场意外的婚礼,我想,他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吧。 可是想到他对我不放手的固执,我又推翻了那个想法,他应该是知道的吧,否则怎么会那样对我? 我绝望的闭上眼,苦涩的笑了起来,我与程珊,原来都不过是替身罢了,所以他强占着,哪一个也不愿放手。 原来慕苏楠对我好,居然也是别有用心的呢…… 我继续往下看,得知程雨死在五年前的一场惊天动地的绑架案中,至于具体原因,资料上没有明说。 绑架案?也是五年前? 我突然想起五年前在我身上发生的那场绑架案,我失去了跳舞的能力,也失去了我的梦想,当我醒来,意外发现胸口多了条伤口,后来我做了手术,淡化了疤痕。 我一直以为那是因为爆炸所引起的,如今想来,不是的,因为我做了换心手术! 过去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无人对我说过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换掉我的心脏?为什么没有人对我说过? 我的脑子乱哄哄的,却还是将苏墨与我之间的事情前前后后的想了一遍,我想起简姿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因为你,司语才被迫逃婚,无奈离开,看见你与她心爱的男子结婚,你知道她的心有多痛吗?现在我看见你因为另一个女人而难受,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痛快吗?我真的很想让司语亲眼看看这一刻的痛快,可惜……她不能亲眼所见。” 因为你,司语才被迫逃婚,无奈离开…… 品着这句话,我的心慌乱又无措,简姿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将那些事情从头到尾的又想了一遍,最后我拿出手机给徐思言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小丫头怎么想起我来了。”电话很快被接通,里面传来徐思言揶揄的声线。 “徐思言,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认认真真的回答我吗?” “说吧,什么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墨告诉我,那天你抓我去与他结婚,其实不是巧合,他说的是真的吗?”我试探的问。 徐思言顿了一下,这才说到:“苏墨太不够意思了,明明就是他的安排,他这样说该不会是想把脏水泼在我身上吧?我告诉你啊楚楚,这都是苏墨他的阴谋,跟我可没半点关系。” 像是怕我找他算账,他解释道:“我也是按照他给我的剧本演的,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当时还奇怪呢,他怎么会找你与他结婚。” “难道不是因为我是苏璟的女朋友,他想报复苏璟吗?”当时,苏墨展现出来的理由就是因为苏璟,就是因为他想报复他,所以才抢了苏璟喜欢的我,与我结婚。 “我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他和苏璟吧虽然不对盘,但似乎还不到报复的地步,而且苏墨本就是个内敛淡漠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小时候的一点小矛盾小摩擦就做出报复的事情?”徐思言费解。 我握着手机的手轻颤着沉默。 “楚丫头,他该不会是喜欢你吧?”徐思言调侃猜测。 我冷冷提醒:“别忘记了,他当时可是有女朋友的!” “你说司语啊?给你说真的,他们两个在一起我一点都不觉得他们是在谈恋爱,反而觉得她是苏墨贴身女佣,真的。” 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我懒得听徐思言说苏墨前女友的事情,冷冷道:“再见!” “哎哎哎!”徐思言叫住我:“楚丫头难道你也不知道原因吗?” 我皱眉,他是在问苏墨为什么非要算计着娶我的原因吗? 我敛着眼睫,冷淡道:“我不知道。” 徐思言接道:“楚丫头,如果你知道了一定要告诉我啊,我到现在都没有想通苏墨的肚子里卖的什么药呢,我一直觉得他是喜欢你的……” 喜欢我?呵!笑话,不过是因为我心口的那颗心脏罢了! 我不想再听徐思言说这些话,他不知道,他这些话扎在我心底有多难受,当一切真相被解开,当这些残酷的现实赤裸裸的摆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是那么的苍凉沉痛。 “再见!” 我的心底已经被这些真相伤的体无完肤,像是被利箭贯穿心脏,扎出深深的洞,涌出艳红的血迹,那么疼,那么疼,从未有过的疼。 这个真相,比苏墨不爱我还要来的伤人。 原来,一切从开始就是一场戏,从开始他就已经在经营算计,从开始,我就只是个替身罢了。 怪不得他让我离慕苏楠远一点,因为他怕我知道更多!他不想让我知道真相!因为一旦真相揭穿,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那么那天,苏璟和林乔微的事情是不是也在他算计之中?所以一切都不是巧合! 我拿出手机给童悦打电话,让她过来接我去医院,我决定打掉这个孩子,我要斩断我与苏墨的所有联系! “你真的想清楚了?”下车前,童悦不确定的问我。 “你不是也希望我打掉这个孩子吗,为什么这么问我。”我冷淡的打开车门下车。 童悦追上来拉住我:“楚楚,虽然我也希望你打掉他,可是我不想你将来后悔。” “没有什么可后悔的。”我倔强的头也不回的走进医院。 可是当我要进手术室的时候,我懦怯了,手脚冰凉,身体发颤,心慌无措。 童悦叹了口气,对医生说:“我们不做了。” 她这句话让我有些庆幸,却又不愿低头,倔强而不甘心:“不!我做!” 我有些底气不足,所以声音也不高,弱弱的。 第82章 不去第三医院 童悦再次无奈叹气:“医生,我们还没有想清楚要不要做这个手术,容我们再考虑一下行吗?你看手术时间能给我们改成下午或者明天吗?” “那就改成下午吧,这种事毕竟越早越好。” 我跟着童悦一起回了她的家,因为怕苏墨派人蹲点,所以一路上我们都走的小心翼翼。 童悦简单的做了几个炒菜,吃完饭,她也不知道是接到谁的电话,脸色不大变神色匆匆的就窜出门去离开了。 “童悦……”我追出去叫她,想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没有来得及应我,电梯就已经关上。 我叹了口气,扭头想回屋中,心想等她回来再问也不迟,却不想从楼梯里窜出几个人来,他们拽住我,将我强硬的带下楼塞进车中。 看清前座的人,我怒不可遏:“苏凡!放我下车!” 想到什么,我眯着眼睛怀疑的看着副驾驶室的苏凡质问:“那通电话是你打的吧,你故意支开童悦!” 因为他了解童悦,知道她在乎什么,所以童悦才会大惊失色。 我很好奇,他对童悦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让她脸色那么难看,童悦在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从来不曾听她提过? 苏凡出现在这里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苏墨的吩咐,让他来抓我回去,所以他无所不用其极,连童悦都利用。 苏凡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沉默的看着前方,留给我一个淡漠的后脑勺,淡淡的对司机说:“开车吧。” 我给童悦打电话,但是她并没有接,我叹息了一声,只好作罢。 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好闹的,干脆闭目养神,安安静静的跟着苏凡回去。 车子在锦绣公馆的的院子里停下,看着眼前这个豪华冰冷的建筑我没有动,眼底灰暗一片,终究还是又回来了…… 直到苏凡来给我打开车门,我这才冷着脸从车上下来。 苏墨和程珊似乎都不在,成妈见我回来还是那么热情,微笑着对我嘘寒问暖了一番,似乎在这个地方,只有成妈才是我唯一的温暖。 我笑着一一回应她的问候,然后就上了楼。 有些疲惫,我踢掉鞋子躺在床上很快就开始犯困,我发现,最近我似乎特别嗜睡,难道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吗? 很快,我的眼睛就打起架来,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呼吸间带着一股熟悉的茉莉花清香,这是苏墨的味道,这个认知划过脑海,我猛然抬眼,就对上苏墨那双内敛深沉,如黑曜石般熠熠生辉的眸子对上。 此时看见他,我的情绪并没有得知真相时的激动和恼怒,也没有当时我想像中看见他之后的那么愤懑不悦,我甚至没有质问他什么,我反而很平静,平静的让我自己都感到意外。 质问?我能质问什么?难道非要将自己可怜的替身身份真实了才显得高兴? 不,毫无意义。 不愿再多看他一眼,我闭上眼睛,任他揽着我的腰身,与我亲密熨帖,安安静静的不动不闹。 他似乎很满意我这个乖巧的表现,抬起手抚摸我的长发和脸颊,修长的指尖像是夹杂着缠情的温柔,甚至就连他说话的声音都是温软多情的:“乖乖呆在我身边不好吗?为什么要逃呢?” 我依旧闭着眼睛,抿着唇瓣,没有说话,像是一块木头,没有任何感觉。 因为程雨,所以他想将我和程珊这样两个与程雨有着莫大联系的女子就这么霸占在身边是吗? 我忍不住的在唇角勾起一抹冷诮的弧度,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他何不将我的心脏掏出来换给程珊?多完美的契合,可以还给他一个‘完完整整’的程雨。 “你笑什么。”看懂我的讥诮,他原本温和的声线变得沉凝温凉。 我闭着眼睛,换了另一种笑,淡淡的浅浅的,很灿烂乖巧,却不带任何感情:“我笑我傻啊,明知道逃不出你的手心却还是要逃。” 他的指尖缠着我乌黑的墨发,那种柔软,像是情丝,纠缠着他的指尖,好似让他的指尖都变得柔软煽情了一般。 他挑眉笑了起来,很满意我这样的认知:“你现在看清还不晚。” 我勾着唇瓣微笑,心底一片冷然。 他薄凉的唇落在我的唇上,不带任何情欲,只是轻轻一触就退开了去。 然而,他的手却在我的腰侧徘徊不去。 “程珊呢?你就不怕她知道?”我暗自冷笑,低声问。 替身就是替身啊,哪怕我差点‘害’她从扶手电梯上摔下去,他怒叱之后,依旧可以与我不计前嫌的温存,不过,程珊这个替身显然要比我这个替身重要许多。 “她出去了,不在。”他的指尖插进我的长发里,磁性的声线黯哑低沉,若有所思的说。 出去了?原来如此…… 我内心冷笑连连,这是怎样畸形的一种关系? 之后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他只是这么拥着我,撩拨着我的长发出神,给人一种岁月静好,我们相依相恋的错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好,我马上过去接你。”挂上电话,他对我说:“起来换衣服,我们今晚出去吃。” 我淡淡的应了一声,听见他出去的声音,我这才睁开眼睛,眼底一片冷然。 我换上衣服下楼,苏墨已经在车边等我,见我出来,他给我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 车子在某商场前停下,我看见程珊并没有觉得意外,我这样平静的反应反倒是换来他探究的一瞥,眉目深邃冷然,甚至就连周身的温度也跟着降了许多。 接完程珊,他这才准备带着我们去吃饭。 听着程珊与他的吴侬软语,我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和冰冷。 因为我的注意力一直在车窗外,就连思绪都已经游离在身体之外,所以车祸发生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只听见‘嘭’的一声,车子就偏向一旁,冲进了绿化带。 “楚楚……”我感觉到一阵晕眩和头疼,模模糊糊的听见有人在叫我,低沉的频率像是苏墨的声音。 “墨……墨……我好疼,我的肚子,孩子……” 我感觉苏墨扶着我肩膀的手僵硬了一下,然后他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将程珊从后座抱了出来。 我睁着迷糊的眼睛,朦朦胧胧的看见苏墨抱着程珊奔出人群,然后消失不见。 我的头撞了一下,有些疼,但是并没有出血,但是那一撞撞的我头晕眼花,甚至有些分不清北。 我的肚子也很不舒服,隐隐有些疼,我有一种感觉,这个孩子,我终究是要失去了…… 苏墨离开后没多久,苏凡就来到现场,他打开我这边的车门,取下安全带,将我从车里抱出来,然后放进他的车中送去医院。 “不去第三医院,去人民医院,还有,把童悦叫来,否则我不会配合你。”我说。 苏墨带着程珊去的肯定是第三医院,所以我不要去那里,而且我在人民医院做过检查,也在那里约的流产手术,那里的医生比较了解我的身体情况,可以更快的采取措施,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这个孩子能保住。 苏凡边开车,边给童悦打去电话将她叫过来,我们到医院的时候她也到了。 苏凡将我抱到医院门口的床上,我对童悦伸出手,对她小声交代,“如果我流产了,不要让医生说出来,这件事我不想任何人知道。” 第83章 孩子没有了 事已至此,如果这个孩子留不住,我必须要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最正确的选择。 如果不想此事闹的沸沸扬扬,我必须提前做好应对措施。 “你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童悦在我耳边小声说。 我点头,这才被送进急症室。 一如我感知的那般,这个孩子最终还是没有留住,面对这样的结果,我并不惊讶,因为早在苏墨抱着程珊离开的时候,我的肚子就疼的痉挛,已经感觉到有东西从我的体内不受控制的流出来,让我绝望。 虽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可是心脏的地方还是随着这个孩子的离去而塌陷了一块,绝望、沉痛。 我从急症室出来之后,童悦和苏凡迎了上来,我庆幸苏凡穿了一身黑西装,看不见血迹,否则,那是怎样的一场惊心动魄的艳丽? 那是我孩子的血啊!是他离开我的痕迹。 我闭上眼睛,做出一副不愿看见苏凡的样子:“苏凡你回去吧,告诉他我没事,我很好。” 我知道苏凡是苏墨打电话叫来的,不想让苏凡发现什么,我只好将他支开。 苏凡看我一会儿,这才张嘴:“其实少爷对程珊……” 他试图说什么,但是我并不想听,我睁开眼睛,有些凌厉的看着苏凡:“我不想听!关于他的事,我也一个字都不想知道!” 苏凡叹了口气,只好说:“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想苏凡多少也是理解我现在的心情,所以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叮嘱童悦好好照顾我后就离开了。 虽然想过要打掉这个孩子,可是如今他真的没有了,我却是这么的难受。 我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心也是空落落的,童悦握住我的手,声线沙哑的像是在哭泣:“楚楚,若是难过就哭出来,不要这个样子。” 我无悲无喜的说:“哭?有什么好哭的?难道哭就能让我的孩子回来吗?哭能让今天的事情不曾发生吗?” 不能的。 “楚楚……”童悦难过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我,一向话多的她也突然丧失了言语的能力。 我空洞的视线从屋顶上收回,落在一脸担忧的她身上,牵强的微笑了一下:“你放心,我没事,我很好,不就是孩子没了嘛,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他本来就来的不是时候,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不需要我再去做什么决定,也无须我绞尽脑汁的想怎么把他悄无声息的生下来。” 见童悦的眼角闪烁着晶莹,我失笑,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滴:“怎么你还哭了呢?又不是你的孩子没有了。” 我笑着,童悦却捂着嘴,眼泪流的更汹涌了,她蹭地站起来:“我要去找苏墨,我倒是要与他评评理,到底谁才是他的老婆!我要告诉他,他的孩子没有了,我倒是要看看他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我拉住她:“不要去。” 童悦不明白的问:“为什么不要我去?” 我敛下眼睫,怅然:“不要去,你不懂的。” 沉默了一下,我才又扬声:“难道你忘记了程珊的肚子里也有一个孩子吗?所以对苏墨来说,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的。” 她跺脚,“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我苦笑,“还能怎么样呢?” 是啊,还能怎么样呢?替身的作用也只是顶着别人的心脏代替另一个人而活,我是谁,我需要什么,我失去了什么,对苏墨来说重要吗?不重要的,所以他也不会在乎的。 我以为我流产的这件事不会暴漏,但是第二天,当苏墨拿着一叠东西怒气冲冲地扔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怅然,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只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显然,这些东西是被他给拦截下来的,暂时无问世的机会。 否则凭着那几张我进出妇科的照片,以及记者对我怀孕的猜测,还有我在流产手术书上签下的名字证实我已经怀孕,此消息一出,天下人只怕都会知道我怀孕的事情,我叶楚楚只怕是又要成为话题女王。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他的身上散发着骇人的气场,像是一道闷雷响在头顶,吓得我三魂丢了七魄。 事情来得突然,让我措手不及,看着这些东西,一时间,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他却是已经耐心耗尽,毫不怜惜的捏起我的下颚,让我被迫抬眸与他对视,他冷冷的话语从唇间溢出:“说话。” “我的确是怀孕了。”我平静的说。 我看见他深沉的眼眸深处微微闪烁了一下,快的让我觉得那是错觉。 “孩子呢?”他低沉的问,迫人的声线缓和了一些,却依旧冰冷。 “你难道小学没毕业?看不懂?”我平静的讽刺。 “为什么拿掉孩子!”他一沉,捏着我下颚的手越发用力了,像是恨不得捏碎我,清冽声线像是凝结着千年寒霜万年雪,那么冷,那么凉,像是要将我冻成雪人。 我握起拳头,冷冷的回应他:“因为是你的孩子,所以我拿掉了,想我给你生孩子?做梦!” “为什么拿掉孩子!”他不轻不重的重复了一次,面色平静的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讯号,沉闷压抑着狂涌的风暴。 我冷笑起来:“苏墨,你告诉我,一个小三,怎么能名正言顺的生孩子!” 他一下子沉默下来,薄凉的看了我一会儿,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头也不回的低沉扬声:“这不能成为你拿掉孩子的借口,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的话让我感到压迫感迎面而来,让我心惊胆战,他是要对我怎么样还是要对金影怎么样? 我记得他上次说过的,如果金影落进别人的手中会怎么样? “苏墨!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要毁了金影!”我仓皇起来。 他低低地冷笑:“原来你也会怕,这是你自找的!” 音落,他就一身寒霜的迈开步伐走了出去…… 两年后—— 夜色深沉,睡不着的我听见屋子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我起身赤着脚悄无声息的走出去,却见一个黑影在屋中晃荡,我惊得愣在原地,我明明已经很小心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知为何,还是惊动了屋中的不速之客。 他猛然转身向我走来,我躲回卧室,准备将门反锁,可是客厅离卧室的面积实在不大,他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来一把扶住门把,让我无法将门反锁。 我惊得手心冒汗,他一把推开门按住我,“不许动,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随着他的警告,我感觉到一把匕首抵在我的腰间!我睁着一双铜铃的眼睛吓得不敢再动。 他的脸上带着帽子,只露出一双褐色的眼睛,所以我看不清他的样子。 害怕的我尽量让自己镇静,却还是忍不住的身体发颤。 “你无非就是为了钱,钱我给你,但是请你拿了钱之后马上离开,我可以不报警。”我保存着仅有的理智与他谈判。 他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我拿了钱给他,可是他却并没有马上离开,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反而在我身上流连。 我的心一紧,暗叫不好,戒备的后退,小心翼翼的靠近梳妆台,我记得,在中间那个抽屉里,我放了把剪刀。 一身黑衣的陌生人走向我,他没有想到我手中有利器,所以毫无防备,当他靠近我,我眼睛一闭,忙举起剪刀…… 他‘啊’了一声,反手挥起手中的匕首,我忙推开他,但是很快他又举着匕首恶狠狠的扑向我。 第84章 她就是…… 那一双狰狞的眼睛,像是会吞噬人的恶魔,一只恶鬼,直直愣愣地钻进我的灵魂深处,让我逃不开摆脱不掉,终日被噩梦缠身…… “楚楚,楚楚,你醒醒,你又做噩梦了。” 我被晃醒,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疲惫酸软,身上黏糊糊的,像是刚淋过一场雨似的,无比狼狈。 我知道,我又做梦了…… 我缓了一下情绪,见我还在飞机上,这才揉着眉心问:“几点了?” 童悦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这才回答我:“已经十点了。” 我看向外面黑漆漆的夜空,再过两个小时就要到s市了。 飞机在s市的机场降落,我提着行李与童悦一起走出去,当我呼吸着这片熟悉的空气,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回来了! 来接我的司机是叶家的老司机苗司机,他看见我们,忙从车上下来,“小小姐。” 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坐进车里,我这才问童悦:“我安排给你的那件事怎么样?” “已经谈妥了,女主角的位子非你莫属。”童悦自信满满的微笑。 “嗯,一会儿你再打电话确定一下,我不希望有变故。”我又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想到此时已经很晚了,再打电话扰人清梦不太好,于是我又补充道:“算了,还是明天早上打吧。” “好的。” 之前在飞机上我被噩梦缠身,睡的并不好,所以到现在,我依旧觉得又累又困,闭上眼睛没多久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车子在叶家停下,童悦叫醒我,我这才又醒来。 童悦下车把我的行礼与我一起放进屋中,苗司机这才又送她离开。 “路上小心。”我对苗司机叮嘱道,对童悦道了再见,这才又转身回去。 帮我把行礼送上楼的郭姨此时走了下来,脸上洋溢着心酸的微笑,眼眶发红的数落我:“你也是的,当初要走也不说一声,说走就走!” “我现在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我亲切地抱住郭姨,笑了起来。 郭姨轻轻的打了我一下,发泄心中对我不告而别的气恼,心酸怅然:“回来了就好。” “虽然有很多话想问你,也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是时间也不早了,我已经给你放了洗澡水,你快去洗个澡休息吧。”她和蔼道。 我点头,像以前那样对她甜甜腻腻的撒娇:“还是郭姨最好了!” 她好气又好笑的戳了我的额头一下又开始数落我的不是:“现在知道我好了?当初是谁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掉的?那个时候怎么不知道我好?你上去洗洗睡吧,我明天再数落你。” 我上楼,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顿住了,走到外婆的房间门口,我拧开门走了进去。 这里什么都没变,一切还是两年前的样子,然而外婆却已经不在了…… 我怅然的拿起她的照片,心酸起来。 眼睛酸胀难忍,我却强忍着泪水不让那脆弱的东西流下来。 我再不是两年前那个只会躲在亲人的庇护的叶楚楚了,我已经学会坚强,也学会了照顾自己。 所以,外婆你不要担心我,我一定会好好的…… 这次我打算出演的是一部大制作的贺岁大片,因此早在很早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功课,并且铺垫好所有,就等着回来一现女主角的身份接下这部戏。 我是秘密回归,甚至连媒体都不知道,所以当我出现在女主角选拔大赛上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哗然。 “她怎么回来了?” “难道也是来参选女主角选拔?” “她?也够格?” …… 就算我曾怀孕流产的这篇报道没有爆出来,前面发生的那些事情依旧足以让我成为话题女王。 我像是听不见那些人的窃窃私语声,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时,卓思琪走了过来,微笑着与我打招呼:“怎么?那些负面消息终于随着时间而淡化,所以你也舍得回来了?难道就不怕有人旧事重提?” 我像是没有看见她一般,直接无视她的存在。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嗤笑起来:“两年多不见,叶楚楚你真的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的自傲,目中无人。” 我这才将淡淡眸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现在才看见她一般,也微笑起来:“思琪啊,真是抱歉,刚才没有看见你,你刚刚说什么?” 还不等她说话,我又继续道:“两年多不见,思琪你也是一点都没变呢,穿衣服的口味还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卓思琪顺着我的视线落在她的腰侧,那里的线缝已经爆开,露出她腰间的赘肉。 她的表情再次僵住,最后尴尬的红了脸颊,然后灰溜溜的离开了。 我讽刺的勾起一抹笑,将放在手中把玩的水果刀收了起来。 我还没有找她算账,她倒是先找上我来了,既然她自己要撞上来,可就怪不得我喽。 随着主持人的出现,台下众人安静起来。 我紧紧地盯着主持人手中的话筒,凝神静气的等着她将我的名字说出来,等着那一刻的激动。 虽然已经知道结果,可我依旧有些沉不住气的紧张和期待。 这是我重回演艺圈,重回众人视野的第一步,所以我一定要华丽的打响这一炮。 可是,就在我满心期待的等着主持人叫出我的名字的时候,从她口中吐出来的却是一个让我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司语!” 我愣住,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是她?为什么突然换了人? 司语? 是他!一定是他,我想,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 我握起拳头,面无表情的起身离开,童悦跟在我身后,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走出去,她才开始一惊一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换人?谁的主意?” 一边抱怨着,童悦一边拿出手机将电话打了出去。 电话刚接通,她就劈头盖脸的质问:“不是已经说好了女主的身份是楚楚吗?我们连条件都谈好了,为什么突然换人了?” 也不知道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童悦最后恹恹的挂上了电话。 我站在电梯前,看着光可鉴人的墙面上映着童悦垂下手无精打采的样子,淡淡的说:“是苏墨吧。” 童悦睁大了眼睛:“你知道?” “这还用猜?”我挑眉。 那个叫司语的女子与苏墨曾经的关系童悦或许会忘记,或许会不记得,但我却清楚的记得,我想,这应该不是同名同姓的两个人。 我们正说着这事,那个拿到女主角位子的女子与简姿一起走了过来。 还没见人,就先闻其声。 简姿:“恭喜你,离自己的梦想又进一步了。” 司语:“谢谢,在国外学习了两年多,希望我这次能一炮而红。” 简姿:“有苏墨的帮助,再加上你的演技,你一定会红的,我也会一直支持你。” 司语:“能拿下这部剧的女主角多亏了有他出面,我听说这部戏的女主角其实已经内定,举办女主角选拔赛也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声音越来越近,最后我听见高跟鞋的声音停在我和童悦的身后。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我和童悦走了进去。 那位叫司语的女孩也想走进来,却被简姿一把拉了回去:“我们等下一班电梯。” 那个女孩扭头困惑的看着简姿,不解:“怎么了?” 我冷眼看着电梯口的那两个女子,清冷的视线从司语的身上简单的掠过,最后落在简姿的身上,与她见到我很不高兴的眼眸对上。 电梯的关闭隔绝了我们短暂的对视,而她的回答我亦没有听全,只听见前面几个字:“她就是……” 第85章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简姿会对她怎么解释我的身份,毕竟我与苏墨还没有离婚,所以,我们依旧是夫妻。 电梯缓缓下降,沉默了好一会儿的童悦这才后知后觉:“司语……司语,不就是那个……”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显然是已经想起司语这个人来。 “难怪苏墨要为她出头啊!”她咬牙。 我没有给予任何反应,只是看着电梯的数字缓缓下降,神态漠然。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楚楚啊,回来了怎么也不来看妈妈?” 一听是苏妈妈,我有些意外,我回来才没几天,就连媒体都不知道,她竟然已经知道我的新号码。 苏妈妈对我一直不错,我也很喜欢她,所以出国的这段时间她也会时不时的给我打电话关心我,让我冷了加衣,热了防暑。 在国外,接到她的第一个电话我没有追究她是怎么知道我号码的,现在回来了,接到她的第一个电话,我亦没有追究原因,我想,有些事情无须说出来,我心中也是了然的。 “我这两天有点事情要做,要不过两天?过两天我一定去看你。” 和苏妈妈闲聊了几句,并且再三保证过两天我一定去看她,这才挂上电话。 走出电梯,我就与冯彦博迎面遇见。 两年前的事情,最后冯彦博也没有讨到什么好,也是名誉受损。 虽然不是我亲自出面,但是公司出示了一段录音,那段录音正是冯彦博突然超车然后急踩刹车后与我的那段对话,苏墨很好的利用了这段录音,通过剪辑,最后变成了是冯彦博试图威胁我与他交往,我拒绝,所以公司解释他恼羞成怒,这才针对我,所谓勾引根本就是没有的事,只是冯彦博的一面之词。 那天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冯彦博再清楚不过,他不能对天下人说他的目的其实是想制造一起车祸,因此这个哑巴亏他只好如吞苍蝇般恶心吞掉。 虽然后面的解释和证据为我挽回了一些颜面损失,但是我之前身上背负的污垢依旧洗刷不了我留给世人的印象,除非那些事也能澄清。 冯彦博眯着眼睛,浑身透着一股阴邪之气的在我面前站定:“真是遗憾,女主角的位子最终还是与你擦肩而过了。” 我淡淡的扫过他,抿着唇瓣与他擦肩而过。 “苏墨为了他的前女友夺走了原本属于你的东西,难道你就不想报复他?”他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脚步不停,见我无动于衷,冯彦博笑的越发兴味:“那场车祸,你的孩子没有了,苏墨却救了别人的女人和孩子,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生气?一点都不恼怒?” 我怔忡,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什么? 我转身,冷冷的看着五步之外的冯彦博:“你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怎么知道我怀孕了,怎么知道我在那场车祸中流产的事情? 那场车祸,因为苏墨的关系,所以并没有见报,那么他是怎么知道那场车祸的? 冯彦博艳丽的轻笑:“只要我想,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是吗?”我冷笑起来,“想我跟你合作,那就拿出点诚意来吧。” 音落,我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要我们合作,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他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却没有再理会他,对他所谓的惊喜也丝毫不感兴趣。 直觉告诉我,冯彦博这个人不是好人,与他合作,有一天他把我卖了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傻事? 车子已经行驶在路上,童悦这才慢慢扬声:“他那句苏墨救了别的女人和孩子是什么意思?难道程珊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苏墨的?” 这句话我不是没有听见,但是我选择了忽视,在没有证据证明那个孩子不是苏墨的前提下,我不会相信这句话,更何况这句话还是从不靠谱的冯彦博的嘴里说出来的。 “你觉得冯彦博的话可信吗?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为了让我与他合作而抛出来的诱饵?” 若是换做以前,我一定会因为这句话而激动,但是现在,我只会理智的去判断,这句话存在几分可信度。 “也是。”童悦赞同的点头。 回到家,我又将剧本研究了一下,如今我女主角的身份没有了,既然是苏墨出手,我自知斗不过他,但是这并不表示我就打算放弃。 我也可以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女配啊,这部戏,女配的角色也是不容忽视的,而且我发现,如果演好了这个反面角色,影响力一样不低于女主。 有了打算,于是我接下了女配这个角色。 我觉得对于一个演员来说,只有不会演的戏,没有演不了的戏,所以,这个角色对我何尝不是一种挑战呢? 我正看着剧本,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唱起了歌谣,我拿起手机滑下接听,眼睛依旧没有从剧本上离开:“喂?”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阵,这才缓缓扬声:“是我。” 一听是慕苏楠的声音,我一心二用的心思立刻变成了一心一意,正襟危坐。 我当初不告而别,甚至连给他打电话说声再见都没有,就这么消失了两年多,害得他满世界的找我…… 虽然他把我当替身,但是我不能否认他对我的好,对金影的尽心尽力,所以对他,我是歉然的,因为他真的不欠我什么。 沉默了好半响,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有事吗?” “这个周末是金影的周年庆。”他说。 “好的,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去的。” 金影是外婆的心血,周年庆我又怎么会不参加呢? “嗯。” 又是一阵沉默,慕苏楠这才又扬声:“这两年多在国外还好吗?” 我长长的眼睫闪烁了一下,平缓的说:“挺好的,学了很多东西,你呢,这两年多还好吗?” “我也挺好的,那就先这样?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做,周年庆上见?” “嗯,周年庆上见。” 下午的时候,我让童悦陪我去选礼服。 对衣服,我的要求向来是只要合身好看就行,因此我很快就选中了一套礼服。 反而是童悦,对衣服有着试不够的眷恋,试完一件又一件。 我无奈,只好坐在外面边玩手机边等。 “我想问一下,我定做的礼服好了吗?”耳边传来一道悦耳的女音,我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抬眸就看见身穿白衬衣白裤子的司语。 虽然只看见她一个优美的侧脸,虽然这只是我与她的第二次见面,但是我还是认出了她。 会所的人将她的礼服提出来给她,并说她可以试穿一下,看看有什么不合身的再做修改。 她似乎是很赶时间,摇了摇头:“不用了。” 然后提着东西就走了。 我的视线越过窗户落在楼下的那辆车上,抢眼的兰博基尼跑车,车篷敞着,所以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车里的苏墨。 司语下去之后,将礼服放在后座,然后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室,车子扬长而去。 我皱眉,他与司语在一起,那么程珊呢? “在看什么呢?”童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伸着头也往窗外看。 苏墨已经离开,只留给我一个车子蓝色的点,所以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回神,漫不经心的说:“没看什么。” 她皱眉:“我都叫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听见,看看,这身怎么样?” 我抬眸扫了她一眼,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句:“还不错吧。” 她不悦的嘟囔起来:“我明显感觉你这是在敷衍我。” 第86章 你难道不知道? 她不再征询我的意见,自己对着镜子照了照:“算了,我不问你了,还是我自己看着办吧。” 在她又换了几件衣服后,这才作罢,之后我们找了个地方吃饭。 中途,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因为没有看路,所以当我听见哭声,低头的时候才看见一个小孩跌坐在我的脚边,显然,他是被我碰倒的。 我并不擅长哄孩子,有些尴尬的僵硬了一下,左右看了看,没有看见什么人,这才蹲下身将孩子抱起来。 “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我柔声问,看他肉嘟嘟的可爱模样,我忍不住地伸出手擦干净他被眼泪流花的脸。 他没有说话,睁着一双呆愣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我。 对上他那双眼睛,我怔忡了一下,只觉得这双眼睛格外熟悉。 这双眼睛,这张脸,让我想起的人只有一个——苏墨! 在我呆愣间,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出神。 “初初,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吓死我了,还以为找不到你了。”司语一出现就将我碰倒的孩子抱进怀中。 这个叫做初初的小孩似乎不太喜欢司语,推拒着她的拥抱,反而抓住了我的手。 司语脸上的笑尴尬了一下,看清是我,她的表情立刻变得难堪,她看了我一眼,又抱住初初诱哄:“爸爸来了,我们去找爸爸好不好?” 不用想也知道,她口中所谓的爸爸是谁。 我冷笑,这个孩子长得那么像苏墨,冯彦博居然还敢跟我睁眼说瞎话,说什么孩子不是苏墨的,他放屁!我就说他的话不可信了! 司语要抱走初初,初初却仅仅拽住我的小手指不愿松开,期盼的眼神殷殷切切的望着我,看的我心底一片柔软。 我无法忘记我失去的那个孩子,因为苏墨的关系,所以我对初初的期盼无动于衷,随后还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想,如果那个孩子没有离开,是不是也这样么了…… 在我的手收回的那一刻,初初‘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委屈的叫嚷:“妈妈,我要妈妈。” 他这委屈雅稚,奶声奶气的童音叫得我内心一片柔软,竟然让我生出一种内疚羞愧的感觉来。 我愣愣地看着司语抱着哭泣的初初离开,只觉得奇怪,程珊呢?程珊到哪里去了? 这两年多,我并不曾关注过苏墨,所以对这些事情我一概不知。 金影的周年庆一如既往的在皇廷酒店的一楼举行,我和童悦很早就去了皇廷酒店,童悦身上突然来了月事,所以她跑出去买东西了,我在包间又呆了一会儿,我这才换上晚礼服自己下楼去。 我没有想到,我会遇见苏墨…… 我想过无数种与他相见的场面,却从未想过会这般与他不期而遇。 电梯门打开,看见电梯里的他,我愣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说他现在也是我的老板,我还得看他脸色吃饭,所以我也不能明着得罪他。 若是避开似乎又太刻意,反而显得我有多怕见到他似得,但是我又实在不想与他共乘电梯,尤其还是在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的情况下。 因此我犯了难。 我暗自吸了口气,想到公司里的那些人谁见了他不是恭敬的叫声一声“苏总”?于是我也顺风顺水,礼貌恭敬的微微点头,疏冷的叫了声苏总。 苏墨如黑曜石的深眸微微眯了眯,有些耐人寻味的暗沉。 我并没有进去,自然的按下关门按钮,歉然微笑:“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东西没有拿。” 我刚转身,就被一股力道拽住,我甚至连叫都来不及,整个人就被猝不及防的拽进电梯。 他强势的将我抵在冰冷的墙面上,眯着清冽的深瞳锁着我,微凉的视线像是剥光了我一般让我觉得我好像什么都没有穿一样的仓皇。 “是不想见到我还是真的有东西没拿?”他冷魅勾唇,迫人的问。 他身上的茉莉花清香混合在空气里,不给我选择的余地,随着我的呼吸吸入肺腑,在心口缠绕流连。 我以为我已经学会了淡然,也学会了无所谓,可这熟悉的味道却差点将我心底建起的防备和冷漠击得溃散。 我不去看他,耷拉着脑袋,视线落在他的下巴上,不再往上一寸:“我的手机和提包没拿。” 我并没有说谎,我的手机和提包是真的忘记了拿。 让我意外的是他没有为难我,反而是松开了我,并且又按下我进电梯的那个楼层的按键。 之后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我倚着冰冷的墙面,那磬骨的凉透过我身上薄薄的衣料一直透到我的五脏六腑,让我的手脚都变得冰冷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流产没保养的好的原因,这两年多,我的身体都比较偏寒,哪怕是在炎热的夏天,我也不会感觉多热,到了冬天更是手脚冰凉。 电梯绕了一圈又回到我等电梯的原点,我正琢磨着苏墨这是想干什么,又是什么意思,他却突然转身抓住我带着我出了电梯。 对上我询问他什么意思的视线,他淡淡扬声:“你不是要拿东西吗?” 他这是要跟我一起去? 我下意识抽手:“拿东西我自己去就行,苏总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忙吧?我就浪费你的时间了。” 我如此婉拒,他却像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似的,不顾我的意愿,拉着我继续往前走:“哪间房?” 让我跟他进房?做梦!除非我想引狼入室。 我扭头又往电梯的方向扯他:“东西我不拿了,一会儿上来拿也行,晚宴应该要开始了,我们下去吧。” 若是放在以前,我定不会这般和和气气,但是现在我学会了一样东西,小不忍则乱大谋。 所以对于苏墨,即便不想见,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能让就让着点,不会少斤肉,我不求他能帮我什么,我只求他不要再出来给我捣乱就行。 他看出我心底的小九九,忽然邪气的笑了起来,讥诮道:“你在怕什么?怕跟我上床?我又不是找不到女人,我也还没有到对女人用强的地步,像防狼似的防着我,至于吗?” 他不屑的嗤笑,然后甩开我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留给我一个冷漠孤傲的背影。 直到他的身影在走廊里消失不见,我这才冷笑了一下转身拿房卡打开门走进去拿包和手机。 金影的周年庆,除了金影的人外,还邀请了别的一些人参加,徐思言自然也在其中。 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确定真的是我后,徐思言这才端着酒走过来,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哟,这不是我们叶小姐吗,怎么,国外的洋墨水不想喝了,所以又回来喝我们s市的水了?” 徐思言阴阳怪气,带着冷嘲热讽的调调让我很不舒服,我皱起眉瞧了他一眼:“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招你惹你了。” “丫头,你太不厚道了,从我这里套消息就算了,居然还不辞而别,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害死了。”他瞪了我一眼,开始叫苦不迭。 看来,苏墨已经知道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不过,从刚才的表现看,他并没有提及此事难道是因为还想装傻充愣装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什么,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若无其事,别有用心的说:“他能怎么着你?少了我这个老婆,他不是还有程珊这个娇美小情人呢吗?” 徐思言用一种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我,看的我浑身不舒服。 我皱眉:“干嘛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说错什么了?”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徐思言大惊小怪起来。 第87章 她死了 我皱眉,没懂他的意思。 “程珊生下初初后就死了。” 我一愣,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死了?怎么会? 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是什么,这次回来,我准备了一场好戏给程珊,却不想,她已经不在。 两年前的那个晚上,那个试图开车撞死我的痞子,指使他的人不是别人,就是程珊! 好戏还没有开场,主角却已经不在,我就像是一个被霜打过茄子,顿时觉得无趣起来。 “她死了,难道你不应该高兴吗?看你的样子,似乎反而是难过居多呢?”徐思言好笑:“难道女人都这么喜欢多愁善感?” 我冷笑:“只是觉得她就这样死了让我很不爽。” 宴会厅的那边传来一阵喧闹,我和徐思言一起寻声望去,就看见苏墨和司语男帅女靓的组合高调出现,他们一出现,就立刻成为宴会的焦点。 看完那边的热闹,徐思言又玩味的扭头瞧我,撑着头问:“有什么感想?” 我觉得这样的问话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轻笑着煞有介事道:“男帅女靓,很般配。” 徐思言痞气的玩味:“真心话?” “真,当然真,比真金还真。” 我只觉得这样的场景很可笑,像一场闹剧。 为了我这个替身,苏墨可谓是煞费苦心啊,甚至连婚礼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新娘的名字另有其人,与他结婚的人却是我,婚后,程珊却又被认成是他的妻子,身为正室的我却变成了小三,如今,那个原本的新娘回来了,那么我呢?这次又当充当什么样的角色? 不管什么样的角色,我都不打算再当小三。 苏墨的心像是冰在深潭之中的漩涡,没有人能看懂,也没有人能猜透,所以我不知道我到底有几分把握。 看着那边的一对璧人我冷笑了一下,起身。 像是看出我有什么意图,徐思言拉住我:“干什么去?” 我神秘的笑了一下,没有言语。 身为苏墨的女伴出现,司语自然是众星捧月。 看着笑意嫣然,陷在一片恭维,如一朵娇花般夺目的她,我走到冯彦博的面前,淡漠扬声:“冯彦博,你邮件给我的那些东西我看过了。” 冯彦博握着酒杯双手环胸,玩味的看着我:“那么你的答案呢?” 我将落在苏墨身上的视线收回,转头看向身侧俊美阴邪的美男子,伸出手:“我们合作愉快。” 冯彦博兴味地伸出手与我紧握:“合作愉快。” 收回手,我又道:“但是我想看见你的诚意。” “你想我怎么做?”他挑眉。 我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勾唇对我笑了一下,“你等我一会儿。”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就走出宴会,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此时宴会里正响着优美的音乐,有数对男女正在舞池里跳着优美的华尔兹,舞姿优雅,画风唯美,很是赏心悦目。 我正看的入神,音乐突然戛然而止,那些跳的正热的男女还未尽兴,纷纷四处疑惑的凝望。 “怎么回事?” “音乐怎么突然停了?” “对啊,音乐怎么突然停了,人家才刚跳呢。” “世界上最可恶的事情就是舞只跳了一半。” “……” 就在众人奇怪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冯彦博拿着麦克风和一小盆开得正艳的小栀子出现了。 是一小盆…… 小栀子! 我的唇角抽了抽,忍不住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他可真想的出来,居然把酒店的盆栽给抱来了。 “抱歉,打扰了大家的雅兴。”随着麦克风的响起,众人纷纷将视线投在台上的俊美如斯的冯彦博身上。 他的视线有些阴柔,远远的落在我身上,一字一句认真的说:“我喜欢一个女孩已经很久了,因为她的拒绝,我曾经还恼羞成怒过,做了一些极端的事情,对她造成了伤害,在这里,我对这个女孩说句对不起。” 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真相,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这是戏,我真的会被冯彦博的认真和诚恳打动。 我感叹,如果一个人演戏对他来说只是信手拈来的事情,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天生的演员,如果他不红,天理不容。 与冯彦博比,我承认,我自愧不如。 随着冯彦博的话,偌大的宴会厅,我顿时成了众人的焦点。 “叶楚楚小姐,你能原谅我曾经的过错,并且给我一个机会做我的女朋友吗?” 宴会的气氛有短暂的安静,静的只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声,突然又喧哗起来,耳边充斥着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与各种艳羡。 我像是受宠若惊般静静地站在那里,久久无法回神,又像是难以接受,矛盾无措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心里却在深思,冯彦博啊冯彦博,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名誉显然不是他想要的,如果这是他想要的,他就不会当众承认两年前他微博意指我勾引他的事情是他的信口雌黄,他在陷害我。 今晚的事情一出,两年前的那件事只怕是又要被翻出来吧,连带着卓思琪也要被牵连,她将会成为搬弄是非的网红。 就在我觉得做戏也该差不多了,准备转身逃开的时候,一只有力的臂膀突然环住我的肩膀,强势霸道的将我揽在怀中,气势裴然:“非常感谢冯先生对楚楚的厚爱,我的女人,岂容他人觊觎。” 我只是不想在女主角被抢走的情况下连风头都被压着,所以我让冯彦博这样做只是想赚足明天的头条,赚足明天的话题,苏墨的举动着实让我意外,完全不在我的算计之内。 我难以置信,抬起清冷的眸光看了他一眼,苏墨啊苏墨,他当我是什么?女人如衣服,难不成我当真就成了他的衣服? 我冷笑了一声,抬手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苏墨,这一巴掌我已经忍了很久了。” 真的已经忍了很久了,当我失去金影的时候,当我被骂小三的时候,当他拿金影威胁我的时候,当我的孩子失去的时候。 我听见周围的抽气声,惊呼声,还有幸灾乐祸声。 苏墨是谁?动动脚整个商业圈都要颤几颤的人物却当众被我甩了耳光。 我想,很多人私底下肯定都在说我活腻了吧,她们肯定也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等着我被封杀。 我准备扭头就走,却被苏墨一把抓住,他深谙的眼眸紧紧地锁着我,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都以为苏墨会狠狠地回敬我一耳光。 有人为我捏了把冷汗,也有人等着看好戏,有人可怜我,也有人嘲笑我不自量力。 那么多人的宴会大厅,此时却鸦雀无声,哪怕是针掉在地上,也能清晰可闻。 “苏总,你大人有大量,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就绕过我姐姐这一回吧。”娇弱的女人,突兀的响起。 “微微!”姚红芳为林乔微的出面气恼不已,她对苏墨强调:“苏总,微微不懂事,你不要跟她计较,我们跟叶楚楚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 我顺着声音看去,就看见端庄柔弱的林乔微一脸诚恳的看着苏墨,明明就很害怕,却又强壮着胆子为我求情,满眼希冀的看着苏墨,希望他能不要为难我,很真诚的样子。 而姚红芳,却是一副恨不得苏墨弄死我气恼样。 我好笑,两年多不见,这两姐妹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一点长进都没有,永远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也不知道是性格使然还是纯属做戏。 林乔微也不想想,我们早就已经撕破脸皮,她这般做戏还有意思吗? 还是……她的目的其实并不是我? 第88章 现在想为她出头了? 苏墨冷淡的对林乔微投去一瞥,毫不给面子的冷声问道:“你是谁?楚楚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林乔微脸色一僵,有些难堪起来。 周围响起了冷嘲的笑声,林乔微脸色苍白窘迫,一副恨不得钻地缝的羞耻样。 我心情愉悦的嘲弄了一句:“这么想当我妹妹?那也要问过我在天堂的妈妈认不认你才行。” 苏墨不在理她,拽着我走出宴会厅。 我听见冯彦博戏弄的声线在身后响起:“你这些演技,不如多花点心思用在戏里。” 林乔微咬牙切齿:“怎么?现在想为她出头了?当初是谁给我出主意……” 我扭头看去,只见冯彦博阴鸷的用眼神警告林乔微,好像只要她再多说一个字,他就会掐死他一般狠绝。 林乔微不甘心,还是咬着牙继续说:“冯彦博,你说,如果被她知道,是你……” 在冯彦博那双阴冷的视线下,林乔微最终还是闭了嘴,我扭头,冷冷的笑了起来,他们果然是认识的! 苏墨岑冷的牵着我走出宴会,拉着我大步流星地走进电梯,让身穿高跟鞋我跟的格外狼狈。 停下来后我就开始嘲弄:“苏总今天真是英勇,怎么?难道就不怕此事宣扬开去,明天别人就查出我们其实是夫妻的事实?你这样,让你的司语情何以堪?” 毕竟当初,新娘的名字可是她呢。 见他眸光阴暗,我却有些乐在其中:“不知道你那位最爱的司语小姐此时是不是在暗自抹泪,独自伤怀?你难道不去看看?” 我话音刚落,他就将我抵在电梯上,低头,强势的吻带着惩罚倾泻而下。 我的小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试图推拒他,他却越发用力的压着我,将我抵在冰冷的墙面上险些变成肉饼。 电梯‘叮’一声后,他依旧没有放开我,锁着我的唇,抱起我走出电梯,然后打开房门。 一片漆黑里,他将我抵在门上,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始扒我的衣服,手灵活的在我身上游走。 我压抑着喘息,低低的轻笑起来:“我记得苏总之前才说过,又不是找不到女人,还没有到对女人用强的地步,那么苏总现在的表现是什么?” 他抓住我的手,高高举起压在门板上,抵着我的额头叹息:“楚楚,你总是知道怎么激怒我。” 轻柔的吻落在我的唇瓣上,缱绻柔情:“我不喜欢看见你对我防备样子,更不喜欢你用那种陌生疏冷的态度对我说话。” 他勾起我的下颚,在一片黑暗中,我对上他乌黑认真的眼有些茫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态度突然变得这么…… 对,是柔情和无奈。 他说:“楚楚,我可以不计较你的不辞而别,不计较孩子的事情,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也反省了很多,我知道我隐瞒了你太多的事情,让你没有安全感,但是这一刻我想告诉你,除了你,我再没有别的女人,你是我苏墨今生碰过的唯一一个女人。” 他说的认真,我却忍不住的冷笑起来:“是吗?那么程珊的孩子你敢说不是你的吗?你现在还敢说你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他深沉的盯着我,突然愉悦的笑起来:“你在吃醋。” 我别过脸,嗤笑:“少做梦了。” 他突然抱住我,紧紧地抱住我:“楚楚,回来我身边吧,只要你乖乖的呆在我身边,那些你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 我的眼眸一瞬间就冷了下来,是不是因为没有了程珊那个替身,所以他现在开始觉得我这个替身难能可贵?是他心爱的人留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影子? “楚楚,回来我身边。” 我听见他沙哑的声线带着疲惫,皱眉,我有些想不明白这些疲惫来自何处,是因为我吗? 怎么可能?我暗自冷笑。 没有听见我的回答,他再次叹息,有些无赖的痞笑起来:“别的事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你是不是应该慰劳一下为你守身如玉两年多的我?” 我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下,然后说:“你身上有别人的香水味,我不喜欢。” 他一喜,他又深深的吻了我一会儿,这才打开灯,走向浴室。 “等我。” 听见水声,我冷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打开门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刚从皇廷出来,就有一束灯光向我照来,并且对着我闪了闪,灯光熄灭后,透过挡风玻璃,我看见停在我左侧方的车子上坐着的那个人。 我走过去打开车门坐进去,“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冯彦博笑眯眯的看着我,调侃,“不会是苏墨不行吧,你居然这么快就下来了。” 我严厉的白了他一眼:“我没有心情跟一个曾经试图要我命的人开玩笑。” “你放心,目前为止,我不会要你的命,因为我发现一个更好玩的游戏,我觉得,这个游戏比让你死掉还要刺激。”他意味深长的轻笑。 冯彦博阴邪的声线阴柔的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沉着一张脸,也不再接话,只等着他赶紧将正题拉回来。 “我要你把苏墨公司乘方路那块地的设计图拿来给我。” “你要我偷东西?”我薄怒。 “怎么?不愿意?”他阴冷的提醒我:“别忘记了,你要的东西在我的手里,要他还是要你想要的,你自己选。” 我沉默了一瞬,这才问他:“拿到设计图你就一定会把东西给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讽刺起来:“你也算君子?” 说完我就下了车。 我走了一段距离,冯彦博的车再次在我身侧停下,并且对我打了一下喇叭,他在车里问我:“这里回去有段距离呢,要我送你吗?看在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的份儿上,我免费给你做次司机。” 我冷冷撇了他一眼,没有理他,他也识趣,不再问,升起车窗一脚油门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冯彦博走了,我这才拿出手机再次给童悦打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去买个卫生棉竟然要这么久,电话也不接,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没有等来童悦的电话,反而是等来了苏墨的。 我以为是童悦,因此也没有看就直接滑下了接听:“童悦!还不过来接我!” 我刚被苏墨占尽便宜,后面又在冯彦博那里受了不爽,因此脾气不是很好。 “离冯彦博远一点!”电话里传来苏墨冷冷警告的声线,我一愣,这才知道原来不是童悦的电话。 之前还对我温柔以对的男人说翻脸就翻脸,我胸口那股下不去上不来的气因为他这句话更加憋屈了,我不甘示弱挑衅的笑起来:“我觉得他挺好,还是你担心他会再拿我来威胁你?” 也不等他说话,我就再次讥讽扬声:“你放心,就算有一天我死他手里也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操心,还是……你没有了程珊那个替身,所以现在舍不得我死了?” “去了国外一趟,倒是脾气见长,心眼见长。”他清冽冷沉道。 我冷笑不语。 他忽然又阴冷的再次对我警告:“离冯彦博远一点。” 没有得到我的回答,他阴沉的声线愈发沉重:“听见没有?” 我笑着反问:“苏墨,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对我三言两语的温柔就能让我抛开芥蒂?做梦!” 音落,我就挂上了电话,胸口那股郁气终于舒缓了出去,憋屈了这么久,我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想到他洗完澡出来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不知道他会是何种表情?越想,我就觉得越开心。 又一辆车在我的身侧停下,我愣了一下,扭头———— 第89章 初初,怎么可以让陌生人抱 摇下的车窗露出林盛德的那张脸,我还没有说话,他已经有些尴尬的微笑张嘴:“楚楚啊,你爷爷奶奶想见见你,这么多年,他们一直觉得亏欠你,今晚跟我们一起回家见见爷爷奶奶如何?” 我还有些恍惚,林盛德记忆里那张脸与眼前这张却是怎么也重叠不起来,那时的他,很年轻,很瘦,也算俊朗,而如今的他,身体已经发福臃肿,那双被风霜洗礼的眼睛此时堆满了算计和世故,再无一丝记忆里的熟悉。 如果不是看见副驾驶上坐着的林乔微,以及他说的话,我还真认不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是我的父亲。 我有些好笑:“爷爷奶奶想见见我?” 我不知道我是应该冷笑还是应该激动的哭,这么多年过去,那对重男轻女,冷漠的老人终于想起他们还有个孙女了?不见得吧! “是啊,姐姐,爷爷奶奶是真的很想见见你,他们也觉得非常对不起你,所以想在剩下的日子里好好弥补你,你就给他们一次机会吧。”林乔微诚恳开口。 我没有理会林乔微,实在是已经对她无力应付,姐姐?她居然还叫的出口!脸皮堪比城墙的比喻用在她的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 我对上林盛德殷切的眼睛,冷冷勾唇:“大伯我们认识吗?” 林盛德僵硬了一下,唇角的笑有些僵持不住的难堪,我明显看见在他的面容上有怒色,却忍着没有发泄出来,反而是以咳嗽掩盖自己的尴尬和窘迫。 林乔微看了眼咳嗽的林盛德,不赞同的对我道:“姐姐,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们的父亲,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父亲这样不礼貌的说话?” 我的表情越发冰冷:“那也只是你的父亲,不是我的,我的父亲在我母亲离开的时候也跟着离开了。” 林盛德一僵:“你……” 他的恼怒对上我冰冷凌厉,指控的眼神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我阴冷一笑:“大伯,你自己掂量一下,你配为人父吗?” “姐姐!”林乔微一向娇软的声线微微提高了几个分贝,林盛德咳嗽的更厉害了,她顺着他的背:“爸爸,你别怪姐姐,毕竟这么多年是我们亏欠了她。” 我已经懒得再看这父慈女孝的恶心戏码,抬脚离开。 随着吹来的薇风,我隐隐约约听见林盛德的叹息声:“哎,她要是有你一半的善解人意就好了。” 我被气笑,胸口像是要炸开一般难受。 呵!善解人意?他还期望我在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能对他们宽容大量,善解人意?我是有多缺心眼儿啊! “爸爸,你放心,我一定会说动姐姐的,让她回去见爷爷奶奶。” 林乔微的声线让我脸上笑更加冰冷讽刺,她当她是谁?美国总统?面子这么大! 我听见后面传来甩车门的声音,跟着就听见林乔微叫我:“姐,你等等我。” 林乔微刚走到我的面前拦住我的去路,就又有一辆车在路边停下,这辆车的出现阻断了林乔微即将出口的话。 苏凡从车上下来,他走过来礼貌的打开这边后座的车门,对我不亢不卑的说:“少夫人,少爷让我送您回家。” 我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拒绝的坐了进去。 我扭头一瞥,就看见林乔微在路灯下的脸阴沉沉的,情绪也不太好。 “等一下。”车子刚启动,我道。 苏凡踩下刹车,停下。 车窗落下,我对林乔微疏冷的说:“苏璟让我给林小姐带句话,就算吊死他,这辈子他也不会娶你,他让我给林小姐指条明路,所以我建议林小姐你还是趁早打算,别消耗了青春成黄脸婆没人要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没有捞着。” 其实苏璟根本就没有让我带话给林乔微。 苏璟要与林乔微解除婚约,但是林乔微死活不愿意,并且威胁他,如果他要与她解除婚约,她就将他有神经病的事情宣扬出去。 苏璟最爱的人就是她的母亲,他母亲一生为他付出那么多,他不想她因为他而受到伤害,所以就这么一直与林乔微吊着。 其实我也并不想多管闲事对林乔微说这些话,但是她实在是惹到我了,不停的碍我的眼,还愈发的得寸进尺。 我知道林乔微看中的并不是苏璟这个人,而是苏璟背后苏家的势力,心高气傲的她除非脑子也不正常,否则,她不会对一个有着精神病的男人纠缠不放。 我想,当初林乔微勾搭苏璟的时候应该也不知道他有病,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后悔过,不过,这些也不在我关心的范围之内。 懒得看林乔微是何种表情,我关上车窗,淡淡扬声:“走吧。” 想到一直未联系上的童悦,我眼睛不睁,有些慵懒的对前面开车的苏凡说:“我不管你与童悦有什么深仇大恨,苏凡,如果再让我知道你让她受了委屈,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我的声音淡淡的,并不存在威胁和警告,只是在称述一个事实。 顿了顿,我这才又认真的说:“我虽然没有苏墨那么大的权势,也没有苏墨那么大的能力,我甚至连你可能都斗不过,但是苏凡,真是惹急了我,我不介意跟你玩儿命。” 苏凡并没有应我,但是我知道,他已经将我的话听进去了。 车子在叶家停下,我甩上车门走了进去。 我为怎么拿到苏墨在乘方路那块地的设计图而愁了两天,在苏墨了无音讯的情况下,我终于有些安奈不住了,想了想,我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找他。 去了他的公司,前台却告诉我他们苏总不在公司,我问了慕苏楠,金影也没他的人,我想了想,最后还是打算去锦绣公馆找他。 成妈看见我惊喜不已,“少夫人回来了!” “成妈。”我友善的微笑。 “两年多不见,少夫人更加漂亮了。”成妈夸赞我。 女人都听不得别人夸赞,我也是,因此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苏墨在吗?” 成妈轻快接到:“在,在楼上书房。” “那我上去找他。”我转身跑上楼,听见成妈唤了我一声,但是我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往楼上走去。 此时,在我心中没有什么比我来的目的更重要。 书房的门没有关,我走到门口就看见司语和苏墨在接吻。 苏墨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司语覆在他的身上,两个叠在一起的头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我顿在原地,心一沉,僵直的站在门口,像是知道有人来了,司语扭头,看见我的那一刻,她的脸色唰的白了,有些不自然。 我这才看见坐在椅子上的苏墨似乎是睡着的,感情是她在偷吻啊,我冷笑了一下。 有人拉我衣服,我低头,就看见初初眨巴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仰着那颗小脑袋看我。 只要想到这个孩子是程珊生的,我就很不舒服,觉得膈应,本想无情的将衣服从他的手中抽回来,可是对上他那双天真无邪又清澈的眼睛,我却是无法狠下心来。 我想起小时候失去母亲的自己,叹息了一声,孩子是无罪的,我终究还是将他抱起,学着他说话的语气,童声童气的问:“你叫初初是不是呀?” 初初很乖巧的点头,圈住我的脖子,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这才又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瞧着我,眼底溢满了笑意,很是开心见到我的样子。 看到他这副乖巧的样子,我的心更加柔软了,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初初怎么可以随便让陌生人抱呢?下来,阿姨抱好不好?”司语走过来,婉约的说。 第90章 谁是外人 “外人?”我嗤笑了一下:“那么请问,你在这个家是什么身份?是苏墨的老婆还是他的前女友?” 司语抬起平静的眸光望向我,很温和优雅的一个女子,本也该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可是她给我的感觉就是浑身不舒服,有一种做作的感觉。 林乔微装膜做样,却并不给人一种维和感,因为她骨子里就带着属于她本身的娇媚,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却不是这样,她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干净,甚至高雅的像一朵洁白的百合花,很柔和婉约大气,一看就是那种家教极好的人,但是同时她又给人一种虚假不真实的感觉来,所以我很不舒服。 也不等她说话,我就再次道:“当初结婚的时候,画报上的名字的确是你不假,但是最后与苏墨结婚的以及他配偶栏上的名字却是我,所以,你觉得,在这个家,我们谁是外人?” 司语抿着唇瓣,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沉默了一瞬,她这才不温不火的淡淡出声:“就算你是苏墨的老婆又如何,你们有感情吗?他爱你吗?” 我承认,她这话触到了我的痛处,但是面上依旧面不改色的微笑:“你的意思是,他爱你喽?” 想到徐思言对她和苏墨的评价,像是保姆和少爷,我嗤笑起来,神色微冷的补充:“只怕也不见得吧。” 司语的眸光闪了闪,依旧平静,最后她缓缓道:“至少目前,他对我无任何改变,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他从不曾拒绝过。” 她的话语虽不强势,也无轻蔑和自豪,但我却知道她是在拿我丢掉的女主角位子挑衅与我,想必她已经知道,那部戏,原定的女主本是我,最后却被她一句话,就让苏墨给拱手给了她。 我眯了眯眼,眼前这个女人,和程珊简直就是两种级别啊,程珊属于那种心机居多,人也比较阴险的花瓶,而眼前这个人,除了心计外,还有气场和气质,这是程珊无法比拟的。 我知道,这是这个女人经过年龄和生活的洗礼所积淀的属于这个年龄的智慧和魅力。 若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不会是她的对手,只怕是三言两语就会败下阵来,可是现在…… 这样优雅从容,虽无什么气势,无形中却散发着一种属于女人的成熟和人格魅力的女人或许会让大多数幼稚的少女而自惭形秽,但是,却不包括我。 我微笑:“那能说明什么?说明他爱你?” “呵。”我冷笑了一声嘲弄:“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在补偿你?补偿你为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保姆。” 看她脸色难堪了几分,我继续道:“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苏墨曾经当过兵,那个时候,他有过一个非常喜欢的女孩,你觉得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你吗?” 从徐思言的三言两语里,我可以笃定,苏墨是没有喜欢过司语的。 我虽然依旧不清楚一对情侣若是相爱,他们的相处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知道,绝对不是像苏墨和司语这样。 一个男人若是喜欢一个女人,他怎么忍心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低微到尘埃里? 司语和苏墨,她已经将自己低微到尘埃,而苏墨,却依旧无动于衷,还是那么漠然地看着她一直那么低微,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不喜欢这个女人,就是这个男人真的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这次,司语直接沉默下来,无言以对,即便是如此,她依旧没有失态,还是那么安静雅致的样子,端的是亭亭玉立的淑女范儿。 我们在这里斗了这么久,那边的苏墨依旧不耽误睡眠,沉默中突兀的响起他沙哑的声音:“水。” 司语立刻神色微动,转身就给他倒了杯热水,然后递到他手中:“苏墨,水来了。” 苏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不太清醒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他沙哑道,带着病态的苍白。 也不知道他这话是问司语的还是问我的,一时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倒是我怀里的初初叫了起来:“爸爸,妈妈回来了。” 初初的话让我一愣,我想起与他的第一次见面,他拽着我的手,叫妈妈,当时我以为那只是他随便叫叫,可是今天他却这样还是这样称呼,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是什么,复杂又百味不知。 不过,初初为什么会叫我妈妈?着实让我困惑。 苏墨愣了一下,这才抬眸看过来。 我看见他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情绪,但是很快又沉寂下去,归在一片淡漠中,不显山不漏水,因此我也没有看清那是什么意思。 他坐直身子,咳嗽了几声,这才看向司语,淡声问:“有事?” 他疏冷的态度让司语有些不自然的牵了一下唇角,但是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没事,只是听简姿说你今天没有去上班,所以过来看看你。” 想到什么,她又道:“哦,对了,这是我在来的路上顺便买的感冒药,觉得你可能会用得着,没想到,你真的生病了。” “谢谢。”苏墨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递过来的感冒药,没接。 她只好将药放在桌子上,然后退场:“我还有事,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楚楚帮我送送她。”苏墨的话,主次之分是这样的明显,显然把司语当客人,也仅仅只是客人。 苏墨的话让司语的脸色一下子有些苍白,她顿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又艰难地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我好心情的笑起来:“司语小姐慢走。” 送走司语,我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苏墨,明明那天还很想与他保持距离,巴不得离他远一点,如今却自动送上门。 我绞尽脑汁的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这才转身走进书房。 初初坐在他的大腿上,被他抱在怀中,他似乎有些累,眉眼间都是疲惫。 他揉着眉心,听见我的脚步声,放下手看向我。 我没有进去,只是站在书房的门口,闲适地倚着门框,双手环胸,先发制人,“我来只是想问问你,你为什么把冯彦博向我告白的独家新闻给拦下了?” 我付出了苦心,与冯彦博做了交易,却得到这样的结果,还真是让我不甘心。 他墨眉一挑,对我伸出手来,或许是因为生病,声线愈发低沉黯哑,眉眼间的清冷也比平常柔和很多:“过来。” 我没有动,倚着门框,还是那么闲适悠然。 他低头温声对初初说:“初初下去找成奶奶玩儿好不好?” 我看的出来,初初是个很乖巧也很听话的孩子,苏墨这一说,他基本是毫不犹豫的点了头,眉眼丝毫没有不情愿的从苏墨的腿上下去,然后仰起头看了我一眼,咧嘴对我露出一抹笑就下去了。 我的视线随着初初离开的小身影而怅然起来,有些发酸,如果,那个孩子还在,是不是也会像初初这么可爱? 我正走神,突然间就被一股力道拽进了书房,我低呼了一声,被人抵在门上,无措地抬眸,就对上苏墨那双深谙的眼睛。 苏墨的眼睛从来都是让人看不懂的深沉,烟雾缭绕,朦朦胧胧的总是让人看不真切,可是今天,我居然一下子就看清了他眼底的情绪,似乎有一种揶揄在他的眼底跳跃。 这次回来,我明显感觉有些事情似乎不一样了,苏墨的变化也有点大,我本来应该恨他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他却是让我有些恨不起来了,难道是因为上次他对我说的那些话? 第91章 交易 这次再见,就算不再像以前那样畏惧他,但是面对他的时候多少应该会因为来自于他身上那种强大的气场而压迫的心惊肉跳,可是这样的感觉已然不如曾经那么明显。 为什么?是什么促使了我们的改变?是时间吗?还是距离? “你能来,我很高兴。”他认真的说。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颊上,让我皱起了眉,我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他烫人的体温让我惊了一下:“你在发烧。” 怪不得刚刚司语偷吻他的时候也不见他有反应,我们斗的厉害也不见他醒。 看见我惊呼的样子,他低低的笑了起来,揶揄的,定定的瞧着我不语,狭长冷魅的凤眼里扑散开一层暖色。 见他这副样子,我好气又好笑,我推开他,双手环胸,一本正经道:“很高兴我担心的样子愉悦了苏大少你。” 他眼底的笑意繁华似锦,绚烂生花:“你承认你在关心我?” 我悠然绵长的扬声:“承认啊,为什么不承认?已经这么明显了不是?不是说解释就是掩饰吗?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我态度坦然,他反而是沉默了下来,眼底的笑意变得深远而探究。 我的心跳了跳,不会是示好的态度太过明显,反而弄巧成拙,让他开始怀疑我的动机了吧。 见他不说话,因此我也不敢轻易说话,只是耐着性子,随遇而安的与他对视。 良久,他才又叹息了一声,对我说:“楚楚,虽然我很恼怒你阳奉阴违的态度,但是我告诉过自己,你若是回来,我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只做不说,把什么都闷在心底,所以,我会等,我会用时间去证明,我对你不是虚情假意。” 我终于知道苏墨哪里变了,以前他的确是不会将心底的一些想法说出来,也从来都是沉默的,更不屑解释什么,给人一种高傲,唯我独尊,不可侵犯的疏冷感来,让人无法靠近。 他突然一脸严肃认真的说出这样接地气的话再次扰乱了我的心湖,让我两年多以来积压的那些怨气和恨都在开始动摇,渐渐的变成一盘散沙,似乎有脱落的迹象。 就在我理智快要崩盘,心底坚固的东西快要松动之际,另一个理智的我迫使自己握起拳头,指甲扎在手心,疼痛感让我一个激灵,我清醒过来。 我警告自己,不要轻易的相信他的话,因为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一个他设计好的坑。 我提醒自己,程珊死了,所以,我是他现在能抓住的唯一一个替身。 我问自己,一个连婚姻都可以布局算计,一个口口声声对我说对我不是虚情假意,却又让别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的人,他还值得信任吗? 不想让他看见我眼底的嘲弄和讥讽,我敛下眼睫,掩盖眼底的情绪,淡淡道:“我拭目以待。” 我拭目以待,看他能用时间证明什么。 门外传来敲门声,成妈的声音传来:“少爷少夫人,午餐做好了。” 我没有应声,他咳嗽着退开身:“下去吃饭吧。” 我打开门,走了两步最终还是转身对他说:“你旧情人不是给你买了感冒药吗?好歹也是别人的一番心意,别浪费了。” 我这话让他皱眉,他倍感头疼的揉着眉心,“我和她没什么。” 我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看见他头疼,我怎么就这么开心呢?于是吃饭的时候我多吃了一碗,他因为生病的原因,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点。 饭后,我和初初在楼下玩儿,苏墨看着我们玩了一会儿就上楼去了。 一点半的时候初初要睡午觉,成妈带着他去睡觉,我摸到他的书房,见书房里没人,便关上门打开他的电脑。 折腾了一阵,我在电脑里终于找到乘方路那块地的设计图。 做完自己的事情,我走出去,正好与哄完初初睡觉的成妈遇见。 成妈似乎也有些困,看见我,打着哈欠叫了声少夫人。 东西既然已经拿到,那么我已经没有再继续留下的必要。 “成妈,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成妈睁着有些困倦的眼睛问我:“少夫人晚上回来吗?” 我知道,她见我回来,中午吃饭的时候与苏墨和初初那样好,俨然一家人般,所以她以为我和苏墨已经和好才会这样问。 但是现实却是我和苏墨并没有和好,哪怕我们的相处方式比以前要缓和很多,但是依旧人心隔肚皮。 我摇了摇头,朝楼下走去。 成妈叹息了一声:“少夫人,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很怨少爷,也肯定很恨他,没有一个女人看见自己的老公对别的女人好能无动于衷的,而且少爷曾经又做了那么多惹你生气的事,你气他恨他也是应该,可是少夫人,少爷他其实是喜欢你的,你知不知道,你从小到大……” 成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沙哑凌厉的声音打断:“成妈,你话太多。” 成妈颤了一下,有些胆怯的看了眼病态十足,却依旧气势逼人的苏墨,默默地闭上嘴下楼去了。 我有些懊恼,不该听成妈说那些话在这里浪费时间,这下好了,苏墨醒了。 毕竟做了亏心事,紧张是自然的。 我捏了一下手心,平静的转身看他,淡然说:“我走了。” 苏墨没有说话,也没有挽留我,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灼热而迫人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我,直到我坐进车里,我才觉得那道强烈逼人的视线终于消失不见。 车子驶离锦绣公馆很远了,我这才给冯彦博打电话:“东西我已经拿到了,我要的东西你是不是也会给我?” “可以。” 当年在学校那件事,我一直没有停止调查,可就是抓不住把柄,虽然知道问题出现在那个老师身上,但我却苦于没有证据。 那是一个在画界颇有威望的老师,人品也是出类拔萃的,谁会相信,这样的人竟然会对自己的学生做出猥xie的事情? 那个老师显然也是有点能力,否则自己丑事也不会丝毫不漏破绽,让我苦苦找人查了他好几年却也只查到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那些事情只能证明他是个猥琐,品貌不端的人,却不能证明我与他之间什么也没发生,更不能证明,我没有为了anny老师关门弟子的名额而潜规则他。 我不管冯彦博是怎么查到那些东西的,只要是能洗刷我的清白,我会不择手段的将那些东西拿到手。 想通这些后,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设计图给冯彦博的我也不再犹豫的与他做了交易。 可是,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什么我会这么不舒服呢? 两天后的一则谁抄袭谁的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说的正是华盛集团的设计图与另一家公司的设计图一样的事情。 因为对方先公布了设计图,所以怀疑抄袭方是华盛。 此事一出,华盛的股票自然有大跌的现象。 虽然早就已经有所准备,但是当事情真的出了,我还是有些微微的慌乱,毕竟造成这种后果的罪魁祸首是我,良心的谴责让我的内心并不好过。 我有想过打电话去问问苏墨事情是不是很严重,但是我又有什么立场关心呢?反而显得自己猫哭耗子假慈悲罢了。 最后我还是沉寂下来,我告诉自己,我没有做错什么,比起苏墨以前对我做的,这点根本就不算什么,他苏墨如果连一个小小的抄袭事件都摆不平,华盛也不会是今天这般宏达的样子。 第92章 他不是出差了吗? 新戏快要开机的时候,在苏妈妈一通又一通的电话轰炸下,为了不给苏妈妈让我与苏墨见面的机会,所以当我得知苏墨出差的时候,我欣然答应了苏妈妈的邀约,去了苏家。 我去苏家的时候是晚上,天气也不好,因为下雨了。 苏妈妈知道我比较路痴,对于我不熟的路段基本不认路,所以她贴心的派了司机过来接我。 我吩咐郭姨将我提前准备好的礼物装上车,简单的洗了个澡换了深衣服这才坐上车去苏家。 此时天已经黑下来,车子停下,前座的司机撑开伞来给我开车门。 我接过伞,司机这才又打开后备箱提东西。 东西比较多,有些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担心司机拿不下,我去给他帮忙。 提着东西刚走两步,我就愣住了,僵直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屋里透出来的光线将苏墨冷峻至冷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嘿嘿的影子一直蔓延到的我的脚边,带给我一种心颤的威压感。 我生出一种逃的冲动来,脚下意识转动,最终我还是没有转身,只是僵硬地站着,隔着雨帘,与站在门口的苏墨对视。 我皱眉,童悦不是告诉我他出差了吗?为什么会在? 我懊恼,童悦的消息肯定是从苏凡那里打听来的,苏凡的话怎么可以相信? 如果童悦在,我真的很想打她屁股,她的失误害的可是我! 苏墨居高临下的看了我一会儿,任我一手举着伞,一手提着东西站在哗哗的雨声里。 雨下的很大,即便我已经打了伞,却还是染湿了我的衣服。 见苏墨转身进屋,我这才提着东西低头走进去。 我慢吞吞的进去之后,并没有看见苏墨的人,这才松了口气,还好,他没在这里。 苏妈妈围着围裙正在摆桌,看见我,笑脸相迎:“楚楚来啦。” 虽然没有心情笑,但我还是咧嘴笑着放下手中的东西应声:“苏妈妈,我来帮你吧。” 苏妈妈不高兴的嗔了我一眼:“你说你和苏墨结婚都多久了?还一口一个苏妈妈的叫,多疏离啊,我可是告诉你了,你若是再这样叫,我就不理你了。” 我只好改口,有些别扭小声的改口:“妈……” 当这个我已经多年不曾叫过的称呼叫出口,我发现,原来也不是那么难。 苏妈妈满意地笑起来:“这还差不多。” “我来吧。”我接过她手中的筷子要帮忙,她却躲开了去。 “没事,我自己就行,你上去看看苏墨吧,我看他心情似乎不太好,你帮我去看看他。”苏妈妈冲楼上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我去关心苏墨。 我脸上的笑容本就牵强,这下更加僵硬了。 我不敢表现出心中的排斥,毕竟苏墨是苏妈妈的儿子,如果被她知道我对他儿子做了什么,只怕她也会气我吧。 我呵呵的干笑了两声,心里发苦的往楼上走去。 我一点都不想见苏墨,或许是心虚吧,所以我走的很慢,每上一级楼梯都要将时间浪费到不能再浪费了才踩上第二级楼梯。 “蜗牛都比你爬得快。”一道疏淡的声线从上方传来。 我怔忡着抬头,就看见苏墨站在楼梯口双手环胸,视线幽深,深眸浩瀚如波,不冷不热,居高临下的瞧着我。 他突然出现,让我的心一紧,握着楼梯扶手的玉手也忍不住地用力起来。 该来的躲不掉,做都做了,还怕面对? 于是我心一横,干脆走了上去。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牵起我的手走进他的屋中,我以为他会骂我,会对我冷言冷语,凌厉相向,却不想他什么都没说,拿了件干净衣服让我去换上,见我出来,他打开一个盒子,走过来拿起我的手将一个通体碧绿莹润的镯子戴在了我的手上,正好是当初被苏璟割伤的那只手。 或许是因为外婆的关系,所以手腕上的那条疤我并没有做手术淡掉,反而是一直留着,直到现在。 镯子戴在手上,将那条疤痕掩盖起来,将我莹润的手腕衬托得更加洁白如玉。 我看着手上的镯子一时间没有说话,只觉得复杂,说不清心里的情绪是什么。 “不错。”他满意的声音传来。 我回神就想把镯子取下来,他霸气的拦住我:“取一下试试。” 我没有抬眼看他,只低声闷闷道:“无功不受禄。” 不管他因为什么而给我买这只镯子,我都受之有愧,更何况,我并不想接受他给予的任何好处。 “你是我老婆。”他霸气的话语顿时让我噎得再无任何理由反驳。 “吃饭啦。”苏妈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我紧绷的神经松了口气,因为我终于不用再与他单独相处,他对我的好让我无措又心颤,不知道如何是好。 “吃饭了。”我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回,率先匆忙走了出去。 餐桌上丰盛的晚餐隆重的给我一种今天是过节的错觉,我的心一暖,有种说不出的感动,似乎已经有很久没有被人这般隆重的对待我了,而且还是亲人,在我心底,我已经把苏妈妈当成了我的亲人。 我们刚坐下,院子里就又响起了车子的引擎声,显然是有人又来了。 “吃饭吃饭。”苏妈妈明显一顿,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招呼着我们吃饭,对外面的人充耳不闻。 我皱眉看了看苏墨和苏凡,以及苏恒,他们像是串通好了一般都没任何反应,都像是没有听见有人来了似得,我的眉宇皱的更加深了,难道我有幻听不成? 发现苏妈妈做的都是我爱吃的菜,这让我很意外,她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的? 我正想着,苏妈妈已经给了我答案。 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我碗中,笑着说:“苏墨说你最喜欢吃糖醋排骨,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应该也不差吧,这可是我第一次做这道菜呢。” 经她这一说,我这才想起苏墨是不喜欢这道菜的,似乎苏恒也不太喜欢,都说母子连心,这话虽和吃扯不上什么关系,但是我想血缘的遗传下,想必苏妈妈也是不太喜欢的,否则她也不会说是第一次做。 我看了眼苏墨,他也正好在看我,我对上他充满了疼溺的柔软的视线里心一跳,忙低下头去吃苏妈妈给我夹的糖醋小排。 此时我已经乱了心神,已经有些分不清苏墨对我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他竟然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这让我很意外,毕竟我与他结婚后也没在一起吃过几次饭,一起生活的时间也非常短暂,那段时间能看出什么?而他就是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我想起那年他将我囚禁起来的事情,他连给我准备的东西都是按照我的习惯喜好准备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对另一个人上心,又怎么会注意这些事情? “这个我妈做的也很不错,你也尝尝。”苏墨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蒸鲈鱼放在我的碗里,声线依旧没什么感情,却透着温和,与曾经那个冰冷的他真是判若两人。 我盯着那块鱼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吃下去,我甚至不知道那鱼是什么滋味,只知道一颗心已经乱了节奏。 此时,再好的山珍海味,再好的美食摆在我眼前我也吃不出滋味,只是沉默麻木的将那些东西吃下去。 这顿饭我吃的格外沉默,好在有苏妈妈和苏恒,倒不至于冷场。 苏恒看见苏妈妈只给我夹菜,开始与我吃起醋来,嘟着嘴闷闷不乐,翻着白眼抱怨:“你到底是我妈啊还是楚楚姐姐的妈啊。” 苏妈妈好气又好笑,这才给他夹菜,嘴里却不饶人:“臭小子,你还要脸吗,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人家女孩子争。” 苏恒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说:“楚楚姐姐还是女孩子吗?” 第93章 你以为你是谁? 小孩子本是纯洁的,他的意思本来是说我已经长大,就不再是小女孩,可是他这话一出,却让我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就是让我觉得他在意指我已经蜕变成女人。 我微囧,难道是我思想不纯洁了?还是说我也被童悦那丫头带坏变腐了? 像是看出我在想什么,苏墨突然凑过来在我耳边恶趣味的小声低语,“苏恒说的对,你早就已经不是女孩了。” 明明就很正经的一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色qing?我脸颊发烫,头耷拉的更低了,真是恨不得将头埋进碗里去。 见我这样,苏墨反而笑得更加欢畅,竟然发出低低的声音,甚至连身体都在颤抖。 我恼怒的抬起脚狠狠踩在他的脚上,他闷哼了一声,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来,好像我踩的根本就不是他的脚一般。 我觉得不服气,咬着筷子脚下的力道更加大了,他压低身子在我耳边玩味耳语:“你这是恼羞成怒了?” 似乎觉得调戏我上瘾,他又继续道:“真是没看出来,某些人清纯的外表下竟然住着一颗……” 我咬牙切齿犁着他的脚,尖锐的鞋跟在他的脚上摩擦,因为疼痛,他这句话终于是没说完。 他缴降弃械:“老婆,我错了。” 我愣住,苏墨这是在跟我撒娇示弱? 我感觉,看见这样的苏墨比一道雷打在我头顶还要让我惊悚,因此半响没有缓过神来。 我用那种他没吃错药吧的眼神看着他,却对上他狭长的桃花眼里满是促狭玩味的模样,与平常那个严谨清冽他真是判若两人。 我一直就奇怪,徐思言那么不着调的一个人,怎么就能和苏墨这么一个严谨的人混得穿一条裤子,现在我终于明白,原来他们不过也只是一丘之貉罢了。 注意到我手上的镯子,苏妈妈扬声:“楚楚手上的那个镯子看着怎么那么眼熟?” 回神,我的视线落在手上的镯子上,心里又是一番五味成杂,碧绿的颜色,纯净的像是不谙世事开在空谷的幽兰,不染纤尘,透着属于它的空灵和圣洁。 想了一下,苏妈妈顿时恍然:“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两年前那个拍卖会上我看中的那只吗?” 想起什么,她又嘴快道:“好哇小子,敢情你不是买给你妈我的呀,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如果不是今天看见楚楚戴出来,我都快忘记这事了。” 看来苏妈妈也很喜欢这只镯子,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自己不喜欢取下来给她?这是不是也太没有诚意了?反而有种敷衍的感觉,而且一个长辈也不可能要一个孩子的东西,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她的儿媳妇。 想了想,我最终暗自决定以后给她再买一只。 我正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苏妈妈那颗失望的心灵,苏墨已经开口:“我给你买的首饰还少?” 苏妈妈却孩子气般的道:“可是就是没有玉镯子啊。” 见苏妈妈这么看重这只镯子,我更加难安了,不懂人情世故的我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处理。 似乎是看出我的局促来,苏妈妈反而善解人意的宽慰起我来:“楚楚千万别多想,我只是跟苏墨闹着玩儿的。” 我微笑着点头:“我知道的。” 但是心底已经将这事记下,以后,我一定要给苏妈妈一个更漂亮的镯子。 吃完饭,我站在客厅的窗边看见有辆黑色的桥车停在外面,车边还站着个人。 雨还在下着,那人却一动不动,我看的出来,他是冲着苏妈妈和这个家来的。 我想起苏墨的父亲来,那个他和苏妈妈从不曾提及,苏恒说起的时候也是一脸疏淡的男人。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那个人就是苏墨的父亲,苏氏集团现在的掌舵人,同时也是苏璟的父亲。 “笨蛋,每次来都这样傻呆呆的站着,有什么用?妈妈又不理他。”苏恒怒声怒气的嘀咕。 我觉得,一个人能做到这样,并且在雨里呆这么久都不走,他的心肯定是赤诚和真心的,如果我的父亲能做到这样,我肯定会睡着了也笑醒,至少这能证明他对我还是有心的,还在乎我这个女儿,可是他没有,这么多年都对我不闻不问,就好像,从未有过我这个女儿一般。 雨越下雨大,我看见趴在窗边的苏恒那两条幼稚的墨眉皱的死死的,放在窗台上的小手也握成了拳。 嘴上不说,其实他还是在乎这个父亲的吧,所以我一时不忍,拿了把伞走出去递给那个站在车边淋雨的男人。 微弱的路灯下,我看清了他的轮廓。 这张脸,与苏墨和苏璟何其相似?我果然没有猜错,这个男人真的是苏墨的父亲。 我把伞递给他,有些笨拙的低声道:“拿着吧,苏恒很担心你。” 我看见他的唇瓣蠕动了一下,和苏墨一样渊博睿智的眼眸透着几分触动的暖意来。 他接过伞,幽深锋利的眼落在我身上却无任何压迫,淡淡的对我说:“谢谢。” 我摇头,正要转身回屋,他却问道:“请问你是……” 既然苏墨跟他不亲近,想必他与谁结婚的事情也不会告诉他,我想了想,最后还是道:“我是苏墨的妻子叶楚楚。” “金影叶家的叶楚楚?”他问了一句。 我点头,“是的。” 他没有再应声,看着我的眼睛反而是深了几许,见他不在说话,我转身离开。 刚走进屋,我就感觉到一股阴寒的气息迎面而来,我愣了愣,就看见苏墨抿着凉薄的唇瓣,狭长的桃花眼里也弥漫着一层浓郁的寒霜,阴沉的很。 这样气势逼人的苏墨,这还是我回来之后第一次见。 熟悉的气场,熟悉的感觉,有一种寒气从我的脚底开始蔓延,我站在门后,就这么被定住了,再迈不开一步。 凉薄的声线像是薄皮的刀片从他的嘴里吐出来:“你以为你是谁?” 一向笑不离嘴的苏妈妈也严肃起来,她对苏墨吼道:“苏墨!你给我理智些!” 苏墨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对我冷冽道:“谁让你多管闲的。” 原来,他还是他,依旧没变,一如既往的薄情凉薄。 我觉得莫名其妙,觉得委屈,如果不是看在苏恒的面子上,如果不是看在那个人是他父亲的份儿上,我才懒得去管这闲事。 我叶楚楚像是那种同情心泛滥,随便一个人淋雨就会去给他送伞的人? 我原本已经卸下的心墙再次竖起满身防备和冷刺,我扬起一抹讥讽的嘲笑:“这才是真正的苏墨啊,怎么?终于忍不住了?装啊,继续装啊?怎么不装了?” 音落,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不顾外面的大雨,我扭头走进雨幕里。 “混蛋,你疯了是不是,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苏妈妈的声音混合着哗哗的雨声模模糊糊的传进耳中。 我加快步伐,跑了起来。 虽然有点刺痛,但是我的心底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还好,苏墨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否则我就真的要栽进去了,就差那么一点…… 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受不了别人对自己好,一旦感动,就容易心动。 或许是跟我的经历有关,我最受不得的就是别人对我好,一旦对我好,我会忍不住的依赖这个人,卸下防备和伪装,所以我也很容易受伤,所以苏璟的事才会给我那么大的打击,并且让我恨不得从此与他划清界限,形同陌路。 这是我为了不让自己受伤,保护自己的方式。 就如同我处理学校的那件事那般,关于那个人,我也是从此陌路,老死不相往来,只是在这之前,我似乎应该再见她一面。 第94章 他跟你小时候有点像 看见我跑出来,心中有数的苏爸爸歉然的对我说了句:“抱歉。” 我停下脚步:“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想到此时下着雨,又想到我来的时候是苏妈妈派人来接的我,此时我若是想回去似乎有些难。 我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的车上,问:“能把你的司机借给我用用吗?送我一程。” “小邓,送叶小姐回去。”苏爸爸吩咐。 “谢谢。”道完谢,我上了车。 苏爸爸的司机送我回去,而他,打着伞依旧站在雨幕里,伟岸的身影透着落寞和寂寥,这样的苏爸爸让我一下子就想起多年前那个夜晚,苏墨在医院那个同样寂寥落寞的背影。 回到家,洗完澡后,我坐在梳妆镜前抹护肤品,我的视线落在镜子里手腕处的镯子上,顿时就生出一种摘下它的想法。 好不容易取下镯子,手腕上的那道疤痕露了出来,狰狞又丑陋,像只蜈蚣一样蜿蜒在我的皓腕上,又让我生出一种戴上去的冲动。 我怅然,最终还是把镯子扔进了抽屉里。 我正想睡觉,手机却响了起来,一见是苏墨打来的,我没有接,把手机扔到一边,然后蒙头睡觉。 半夜,我被恼人的电话吵醒,一遍一遍的没完没了。 我痛苦的哀嚎了一声,爬起来,不太痛快的接起:“喂?” 电话里传来初初奶声奶气的童音:“妈妈,爸爸出车祸进医院了,我想去看他,可是成奶奶不让我去,你能带我去吗?” 我起初有些懵,没反应过来,心想我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过了好几秒我才猛然睁开眼睛,他刚刚说什么?谁出车祸了? 想确认什么,我问:“你是谁?” 初初有些郁闷难过:“妈妈,我是初初啊。” 我从床上坐起来,终于确认,苏墨出车祸了,我翻身从床上下来,开灯拿衣服穿鞋,这一系列的动作就这么不经大脑思考的做了出来,自己一点意识都无。 “初初乖,在家等我,我马上就过来,带你去看爸爸好不好?” “好。”他乖巧应道。 我从楼上下来,动静有些大,惊动了郭姨,她匆忙走出来,“这么晚了,小小姐要去哪里啊。” “有点事我出去一下。”我简单的敷衍了一句话,拿着伞,打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去开车。 我去锦绣公馆先接了初初,这才带着他一起去医院。 我想着苏墨车祸的模样,也不知道严不严重,不知道现在是在抢救还是在观察室昏迷不醒。 越想我越焦躁,最后一脚油门将车子开的飞快。 我抱着初初走进医院,通过一番询问,这才找到苏墨居住的vip病房。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我愣住了,苏墨平躺在床上,一身干净,并没有插管和输氧,想必是没大事。 也不知道他是昏迷还是睡的正香,就这么任司语握着他的手趴在床边睡的香甜。 这一幕何其温馨暖人?却刺痛了我的眼。 像是感觉到我心底的五味成杂,初初抱着我的脖子,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低头对上他认真可爱讨喜的小模样。 我觉得初初似乎是一个安静又十分敏感的孩子,他很通透,似乎十分会察言观色,有种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成熟,成熟的让人心疼。 这样的初初已经让我无法去计较他是谁的孩子,又是谁跟谁生的,我已经有些喜欢他了。 心底生出宠溺的感情来,我在他的脸颊上回了他一个浅浅的吻,压低声音:“爸爸在睡觉,我们明天再来吧?” 他乖巧点头。 既然他已经有人照顾,想必是用不着我。 我并没有送初初回锦绣公馆,而是在征询过他的意见之后,带着他回了叶家。 郭姨再次被我惊动,她见我抱着个孩子回来,有些困惑:“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我正想着要怎么回答郭姨这个问题,她探究的视线在我与初初之间徘徊徘徊再徘徊,然后喃喃道:“我怎么觉得这孩子眉眼间跟你小时候有些相似呢。” 我被郭姨的妙论逗笑:“郭姨你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像我。” 是啊,程珊生的孩子怎么可能像我?而且这孩子怎么看都像苏墨才是。 她又看了看我和初初:“真的很像。” 我抱着初初往楼上走:“你又没见过我小时候的样子,怎么知道我小时候长什么样。” “谁说你小时候我没见过长什么样,那个时候小姐经常带你回来的。” 我愣住,皱眉,郭姨在叶家工作已经有这么多年了吗? 初初很安静,小手圈着我的脖子,瞪着一双清澈如水晶般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郭姨,似乎是有些困了,他的眼睛有些打架。 见此,我没再与郭姨纠结这么问题:“他困了,我抱他上去睡觉。” 刚踏上楼梯没几步,我转头对郭姨又道:“郭姨,明天早上顿点骨头汤,我要带走。” “哦。”郭姨应声,没多问。 “妈妈哄我睡觉觉好不好。”把初初的鞋子脱掉放在床上后,他睁着希冀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对我说。 我没有生过孩子,也没带过孩子,怎么知道小孩怎么哄? 于是我问他,“你想我怎么哄你?” 他拍着自己的肩膀,“爸爸哄我的时候就是轻轻拍着我的肩膀,让我睡,你也这样好了。” 这简单,我应下来:“行。” 第一次与一个孩子睡在一起,他小巧的身板肉呼呼的,软绵绵的像是一团棉花,抱着又柔又软,就像是一件轻轻一碰就会碎裂的瓷器,脆弱的很,哪怕是把它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也会担心它会碎了。 初初就是这件瓷器,哪怕我已经很小心翼翼了,还是担心会伤到弱小的他。 初初真的很可爱,光是看着都能让人从骨子里生出一种宠到心坎儿的疼惜来,好像怎么宠都不够,怎么喜欢都不够。 第二天早上,初初醒的很早,但是他并没有打扰我,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他坐在床上玩儿我的手机,很专注认真。 郭姨很贴心,知道家里来了个孩子,她一大早买菜的时候也给楚楚买了几身换洗衣服。 给初初换上衣服,早餐后,我带着郭姨做好的骨头汤和初初去医院。 初初很懂事,说我抱着他还要提汤会很累,所以从下车起他都是牵着我的手自己在走。 房门并没有关上,所以我们一走过去就看见司语正在喂苏墨吃早餐。 我凝住,笑了一下,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既然他连照顾都用不着我,送早餐这样的小事又怎么会用得着我操心? 看来倒是我多事了。 我正准备离开,初初却拉着我往里拖,已经开口叫道:“爸爸。” 司语转身,我这才看见,原来苏墨的右手受伤了,还打着石膏,额头上也抱着纱布。 看见我手上提着的保温盒,司语温雅的浅淡一笑:“苏墨已经吃过了。” “是吗?我也没说我这是送给他的呀。”我也温雅的笑笑。 见我这样说,司语笑了笑,解释道:“昨天晚上医生说苏墨出车祸送来的时候给家属打过电话,可是家属一直没接,才给我打了电话,我这才赶过来的。” 她说话的语气很淡,也让人感觉不出来什么敌意,可我就是感觉到她这是在指控,指控我在苏墨出事,医生用他的手机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没接,而她却在接到电话之后就来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说我不如他在乎苏墨吗?所以呢?她是在指控我为什么霸着苏墨不放? 第95章 谁准许你查她 也不等我说话,她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扭头与苏墨微笑道别:“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看了眼司语头也不回,潇洒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背影,我的眼眸深了深,这个女人,果然不一样。 司语离开后,病房里的气氛安静下来,只有初初的眼睛和他那颗小脑袋瓜在我和苏墨之间滴溜溜的转着。 看我,又看看苏墨,看看苏墨,又看看我,见他小脑袋来回摇摆,圆圆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来回晃动,我所有的精力不但没有放在受伤的苏墨身上,反而是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我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初初,你干嘛呢。” 初初带着思考的神色,疑惑的说:“妈妈的汤明明就是给爸爸带来的,为什么你要对那个阿姨说不是给爸爸的呢?你们大人好奇怪,我一点都看不懂。” 揭穿我的谎言,苏墨很是高兴的扬起一抹盛大的笑容。 “初初真是爸爸的乖儿子。”他愉悦的在初初的脸上吻了一下,然后满眼兴味的拿眼横我。 我的心里那个不爽啊,到底是苏墨养的亲儿子啊! 我正郁闷之际,病房里又进来几个人,徐思言,范少奇,石帆。 “听说你出车祸了,所以我们特地来瞅瞅你,看你这身强体壮的,一时半会儿应该死不了。”徐思言敲了一下苏墨打石膏的手,恶趣味道。 苏墨挑眉,拿眼凉凉的横他:“不会说人话就乘早赶紧走。” “你想听好听的?”徐思言笑得格外邪气,满眼的不怀好意,他捏着声音,恶作剧道:“苏少,你坏,你怎么可以这样为难人家。” 他那尖细的声线嗲的像个女人,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众人的唇角都有些忍俊不禁的抽了抽,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石帆有些头疼的扶额:“这个活宝。” 有人进来插足在我和苏墨之间,我反而是轻松下来,乐得双手环胸退到一边看戏。 昨晚我回到家后没多久就接到他的电话,那个时候,应该就是医院的人在用他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我正在气头上,所以没接。 时间这样紧促,我忍不住的猜测,他是不是因为出来追我,所以才出了车祸? 耳边响着徐思言几人对苏墨的关切和胡闹声,我看着窗外依旧淅淅沥沥下着雨的世界思绪游离在外。 “我听说,前几天你公司的那件事是身边的人做的?”突然冒出来的话将我的思绪拉回,我有些心虚不安起来。 我回神,侧眸,就与范少奇那双精锐逼人的视线对上。 我愣了一下,有些惶然,他这是在针对我吧? 我知道,范少奇喜欢司语,对她有意思,可是司语却喜欢苏墨,因此他一直在做一个躲在司语背后的男人,为她委屈而委屈,为她不值而不值,为她争取而争取,只要她需要,他就会毫不犹豫的为她出头。 我与苏墨的结婚礼上,他曾为司语争取过不值过也委屈过,那么现在,他依旧是在为她争取而争取吧。 苏墨把玩着初初肉呼呼的小手,头也不抬,有些漫不经心:“你听谁说的?” “这还用听谁说?有些事情只要查一查不就知道了?”范少奇轻笑。 范少奇将一些文件放到苏墨的面前,带着挑衅和看戏的姿态与我对视,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这才不疾不徐的别开落在苏墨身上:“我这里查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看看。” 苏墨看也不看他放在自己面前的文件,冷冷淡淡的吐出四个字来:“我没兴趣。” 范少奇胜券在握,自信无比的表情僵了一下,继而被恼怒取代:“苏墨,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你只是不揭穿她,为什么?” 苏墨终于抬起他清华的眸光神色清冷的看着范少奇,凉薄道:“这不关你的事。” 范少奇冷笑起来,说不出的失望和薄怒:“不关我的事?你苏墨何其骄傲?怎么可能接受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你爱上她了对不对?” 苏墨抿着薄唇,没有说话,有时候,沉默就是承认,范少奇更生气了,他指着我问苏墨:“那个女人,她到底哪里好了,她哪一点比司语强?你不接受司语的逃婚,却可以接受她的背叛,苏墨,你的原则呢?你的骄傲呢?” 苏墨锋利的眯了眯眼,却答非所问,冷而淡的扬声:“你查她?谁允许你查她的!” 苏墨不接范少奇的话,范少奇也不接他的,自顾自的扬声逼问:“苏墨你到底有没有心?你的良心呢?嗯?你和司语多少年感情?你和她才多久?你违背了和司语的誓言就算了,你怎么可以在司语转身之后就爱上别人?” 苏墨锋芒的眉宇皱成深深的川字:“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我从来都不曾爱过司语,从最初的时候我就对她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不会爱上她,没错,我的确是给过她承诺,说过会娶她,可是逃婚的人不是我。” 范少奇愣住,久久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许久,他才有些心疼地吸了口气问:“你从来就没有爱过司语?那么你为什么要与她交往?” 苏墨云淡风轻的挑眉,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她说要我给她一个机会。” 我品味着苏墨这句话,何其不负责任?可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是这么的理所当然。 她说要他给一个机会,所以他就给了,就是这么简单。 司语爱他是她的事,他不爱司语也是他自己的事,我觉得司语和苏墨哪里是谈了一场恋爱啊,简直就是闹了一场独角戏的闹剧嘛。 司语那么喜欢苏墨,她怎么可能会逃婚? 我又想到简姿的话,她说,司语是因为我才迫不得已离开的。 苏墨承诺过司语会娶他,那么他肯定不可能直接出面去逼迫司语离开,但是那场婚礼的的确确是在他算计之中的,那么司语的离开其实也是在他算计之中的。 既然在他算计之中,我觉得司语被迫离开的事情肯定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我发现苏墨这个人何其腹黑深沉,心思缜密,十个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他甚至不用亲自出面,就这么不显山不漏水的解决掉了一个麻烦,而他又没有违背承诺,反而理所当然的说,逃婚的人不是我。 “苏墨,你不值得司语去爱。”范少奇冷冷道。 苏墨轻慢的态度昭示着他对司语的不上心,他这样的态度惹急了范少奇,即便很想揍他,但是他依旧强忍着脾气没有上手,只是扭头走掉了。 之后石帆和徐思言也走掉了,病房里再次恢复寂静来,只听见窗外雨落的哗哗声。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隐瞒苏墨,因此我做的大胆,拿了东西就走人,其实我也是在给他机会,一个争取时间重新画设计图的机会,却不想…… 他没有。 我想苏墨也不傻,图纸是被谁盗走的,他心里肯定也是有数的,既然范少奇都能查到的东西他又怎么会查不到?用范少奇的话说,他什么都知道,只是没有揭穿我罢了。 为什么?这也是我想要问的。 如今这层膜终于捅破,那件他心中清明,却从不曾问过我一句,也不曾提及一点的事情终于被摆在台面上,我反而轻松了不少。 初初似乎也很好奇那些文件,拿起来翻着玩儿,结果纸张散落了一地,我走过去捡起来,有些好奇范少奇到底调查了些我什么。 不多不少,正好是我与冯彦博做交易的开始与结束,很具体,时间地点都标的很清楚。 第96章 我儿子 看上上面的照片和文字,我笑出声来:“调查的还挺清楚的。” 我打开开场白,等着苏墨来质问我,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我想,这件事情怎么着也逃不开了,要来的,躲不掉。 窗外的雨打在玻璃上,流出狰狞的泪痕,伴随着哗哗的雨声,响起的还有我的心跳。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下来,寂寂无声。 苏墨却一直沉默着,什么都没有问,我有些困惑地抬起头来,却对上他散漫恬淡的眼,那种淡然,淡的好像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不生气,我反而被他这种恬淡无所谓的样子弄出火气来,我轻笑:“听说,因为这件事情你们损失不小。” 他平静挑眉:“那又怎样。” 我想起那天我当众给他的一个耳光,当时他不但没有对我怎么样,反而还帮我奚落林乔微。 为什么?这一点都不像他苏墨,用范少奇的话说,苏墨何其高傲,怎么可能会容忍别人骑到他脖子上给他难堪? 我笑岔:“苏墨,你这么放纵我,对我这么宽容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想起那天他的话来,他说,他会用时间去证明,他说,他对我并非假意。 脸上的笑容沉了下来,我嘲弄:“苏墨,你不会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动容吧。” 虽然我承认我动容了,但是打死我也不会在他面前承认的! “难道宠自己的女人也要有理由?”他淡挑墨眉,煞有介事。 我被他这句话堵得语噎,臊红了脸,皱起眉来,最后只有些嘴笨的辩驳:“谁是你女人,我才不是!” 话一出口,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哪里是在辩驳?低低的语音像极了在撒娇啊! 他美如酒,沉醉低迷的笑了起来,眉眼间皆是意味深长的玩味。 我自小就很少与男性相处,实在经不住暧昧和调戏,我被他这带着调戏的笑声弄得瞬间就脸红起来,咬着唇瓣,“我还有事,先走了。” 斗不过我躲还不行?我恨恨地咬牙。 “妈妈,我也要跟你走。”刚走到门口,初初叫了起来。 我定住,转身看着初初和苏墨对视了一眼,然后从床上下来向我走来,我最后复杂的看了眼苏墨,这才带着初初离开。 一直回到家我都有些气不过,越想越懊恼,越想越来气,为什么每次我都要被他弄得这么狼狈的落荒而逃?太不给力了! 我对着镜子恨恨地捏了捏自己粉嫩的脸颊,这张动不动就发红的脸啊,总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下午的时候,我刚将初初哄睡着,手机却响了起来。 我不悦地皱眉,见初初睡的很香,并没有被打扰,这才接起电话。 “喂,哪位。” 那边的人顿了一下,这才缓缓开口,“楚楚啊,我是奶奶,晚上有没有时间?回来吃个饭吧。” 奶奶?我怔忪了一下,好气又好笑,十几年过去,她终于给我打电话了?终于想起她还有个孙女了吗? 我敛着眉眼,本想拒绝,可是拒绝的话却不经大脑思考的变成了同意。 “好的。” 听着自己这极轻极淡,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线,我惊讶了一下,很快就释然了。 这么多年,我对他们其实不是没有抱着期望的,期盼着有一天他们能想起我来,想起他们还有一个亏欠了多年的孙女,名叫林楚楚,只是后来改了名,叫叶楚楚。 我一直在期盼着他们回心转意…… 我想有个家,一个完整的家,这么多年的心声,这几个字在我的心底清晰的冒了出来。 晚上,天黑的时候我才准备去林家,那个我很久不曾回过的别墅。 我想看看,他们是真的想起了我还是另有目的。 坐上车,初初却跟着爬了上来。 我皱眉:“初初,不是说好你在家等我的吗?” “妈妈我也想去。”初初闪了闪灵动的大眼睛说。 去林家,可能会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我并不想带他去,可是对上他那双固执认真可爱的模样,我有些下不了狠心拒绝,不过就是去吃顿饭,他要去就去吧。 这样想着,我就带着他一起去了。 林家的表现很热情,车子刚停下,他们就迎了上来,与我像是一对感情深厚的祖孙,被他们疼爱有加。 我有些发苦的想,不过是戏罢了。 “楚楚来啦。”多年未见的奶奶,脸上已经满脸褶皱,身体也不如曾经那般胖,瘦了不少,那双精明的眼睛却是一点没变。 以前我妈妈在的时候,她和爷爷因为不喜欢女孩,又经常与妈妈闹不愉快,所以就没有与我们一起住,而是让林盛德在这里买了别墅,让我们一家人搬出来。 看样子,她们现在也般到这里了?许芳雅也只生了两个女儿,没听说她生了儿子呀?这两老的就不介意? 一想许芳雅的手段,我倒是不惊讶了,想必她将这两个老人哄的十分开心,否则怎么可能是现在这般样子? 我没有叫人,只是笑了一下,然后打开这边的车门把楚楚抱下来。 一看我带来一个孩子,两个老人和随后出来的林盛德都愣了一下:“这个小孩是……” “我儿子。”我毫不犹豫的淡淡扬声。 他们恍然,连连点头:“哦哦哦。” 他们眼底的鄙夷和不屑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我的心还是刺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越发冷淡。 我知道,他们在嘲笑我十八就已经生孩子做妈妈的事情。 突然,我有些后悔,来做什么呢?他们是什么人难道还不清楚吗?十几年过去,难道还没有看透?居然还对他们抱有期望,以为她们真的反思了自己,终于想起我这个亲人来。 既然来都已经来了就没有离开的道理。 我抱着初初走进去,灯光照亮了我们,他们拥簇着我和初初在偏厅的沙发上坐下。 林盛德坐下后,这才又乐呵呵的补充了一句:“这孩子猛一看像苏墨,若是仔细看,似乎有几分你小时候的影子。” 我冷笑了一下没应他,真是难得,他还记得我小时候长什么样。 我没有将他这话放在心上,而是直接将他这话当成了随口一说,或者是没话找话,不惧任何含义,像是耳边的风,吹过之后就消失的了无痕迹。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呀?”见我似乎没有要搭话的意思,林盛德有些尴尬,为了化解这尴尬,他和初初搭讪起来。 “初初。”初初睁着铜铃般的眼睛,嘟着小嘴,口沫横飞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那你姓什么呀?”林盛德又问。 初初眨了眨眼睛,没应,似乎是有些茫然。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爸爸给我取的名字就叫初初。” 然后他才扬起头问我:“妈妈,姓是什么?” 就叫初初?难道苏墨没给他取大名? 初初,初初,我突然发现初初的名字跟我有点像,楚楚,楚楚,只是音不同。 楚楚初初…… 一个想法在我的脑海中翻滚,但是它刚冒出头就被我压了下去,然后抛抛到九霄云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初初解释这个字的意思,想了想我才说:“姓啊就是爸爸姓什么你姓什么。” “就是爸爸姓苏,我也苏对不对?”他说。 见我点头,他这才扭头对林盛德说:“我姓苏。”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林盛德的脸上堆满笑,他伸出手:“来,外公抱抱好不好?” 初初看了看我,见我没反应,这才有些勉强的张开手来让林盛德抱。 第97章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我看见林盛德脸上堆满的笑有些讽刺,他这是想要儿子想疯了吧,所以看见别人的儿子也喜欢的不得了。 我知道,林盛德这样欢喜初初多少跟我可能有点沾边,至少,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这样热情对初初的,所以我恶毒的想,如果我告诉他这是苏墨跟别的女人的孩子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喜欢? 他的女儿给别人当了后妈,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姐姐回来了。”林乔微和她妹妹林乔娜从楼上下来,看见我,她做出很高兴的样子,牵着林乔娜走过来:“乔娜叫姐姐。” 十三岁,正处在青春期的林乔娜有着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傲慢和骄纵,当然这根林家的娇生惯养也脱不了干系。 她还稚嫩的眼睛里全是飞扬跋扈,扫了我一眼,撇撇嘴:“我妈什么时候又多了个这么大的女儿?” “娜娜,你怎么跟姐姐说话呢。”林乔微呵斥。 爸爸和爷爷奶奶也都在低斥她的不是。 “都多大的孩子了,还是这样,一点教养都没有。” “你们老师教给你的礼貌呢?都学到哪里去了?”林盛德怒目横视。 看着这家人团结一致对内的样子,我冷笑了一下,丝毫没有因为她年龄小就对她忍让或者不计较:“你说的对,我妈都死了好多年了,也生不了你这么大的女儿。” 林乔娜上前一步逼近我:“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你不就是潜规则导演被当众抓拍,被爆出睡自己老师的那个明星叶楚楚吗?” 别说林盛德一家子僵住了,甚至就连我都僵住了,这些事情一直都是我心底的疤,她是第一个将我的疤狠狠撕开的人。 “娜娜!”林乔微再次呵斥她,“你少说一句行不行!” 甚至就连林盛德都怒了起来:“闭上你的嘴!” 看见林盛德怒红脸的样子,我皱眉,总觉得他这个样子像是在畏惧什么,所以才这般呵斥林乔娜,让她闭上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气氛短暂的僵硬过后,我缓缓的笑了起来。 我从包里拿出一些东西不疾不徐地放在茶几上,对林乔娜淡若梨花,嫣然一笑:“在你看完这些东西后,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这样理直气壮的对我这样说话。” 放下东西,我抱起初初,站起身微笑着欠身:“林盛德先生,看来这顿饭我是吃不了了,再见。” 我淡定从容的退场,他们好奇我放下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所以一时间谁都没有出来追我。 我听见‘啪’的一声耳光响起,与此传来的,还有林乔娜的痛呼声,以及林盛德的盛怒声:“下贱东西,你才多大!居然就学会了勾引男人!” 林乔微维护:“爸,娜娜只是年纪小不懂事,你消消气。” 我冷笑,年纪小不懂事?呵,那些事情还真是…… 无法用年纪小来解释,只能说,上梁不正下拉歪,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别怪我无情,谁惹了我,我就怒给谁看,哪怕她还只是个孩子! 等我坐上车启动车子,他们这才追出来。 我讽刺的笑了一下,一脚油门迅速倒车,然后扬长而去。 因为没有吃饭,所以我带着初初在外面吃完饭才回去。 到家给初初洗了澡,他这才睡下。 明明就没有照顾过孩子,如今照顾初初,我却觉得其实也没什么难的,我知道,不是照顾孩子不难,而是因为初初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 看着初初熟睡的容颜,我心疼起来,他才多大?竟然就这么懂事。 我算了一下初初的年龄,我走的时候他还在程珊的肚子里,还没有显怀,十月怀胎,他现在应该是两岁不到才是。 但是他却比同龄的孩子似乎都要高,也更懂事。 我正准备去浴室也洗洗睡觉,苏墨却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看见是他,我顿了一下,这才接起。 “什么事。” “老婆我饿了。” 我皱眉:“只要你愿意,会有很多人愿意给你送晚餐的,你打电话找她们吧。” “老婆……” 我的眉宇皱的更深了,实在有些受不了苏墨这样如同小媳妇的撒娇样,简直…… 浑身起鸡皮疙瘩,无法适应。 我的眼睛闪了闪,眼底闪过一抹不怀好意来,我突然改变了主意:“行,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我去饭店打包了些饭菜,这才开着车子前往医院。 我推开门的时候,苏墨正坐在沙发上忙着工作。 见我进来,他从工作间抬起头,帅气俊美的笑了起来,对我伸出手:“过来。” 我关上门走过去,手中的饭菜刚放下,就被他一把拉住代入怀中,我跌坐在他的腿上。 “我看你的手是不想要了是不是。”我怒了他一眼,想站起来,他扣着我腰的手却更加用力。 我有些不自在,身子与他拉开些距离,撇开的视线落在茶几上的饭菜上,扭头问:“你不饿了?” “饿,我都已经饿了两年多了。”他妖治地勾唇,邪气四溢。 我一愣,这才明白过来他所谓的饿是什么。 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苏墨,有没有人说过,你非常无耻卑鄙又下流?”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他磁性的嗓音低哑扬起,带着潋滟的香艳。 即便我们靠的很近,带着某种暧昧,即便我们之间已经有某种东西在升温发酵,可是,我觉得,那些昭示着性的东西都不如苏墨的声线来的更为香艳华丽,更加让人想入非非。 即便已经羞涩脸红,但是我依旧不甘示弱的冷嘲:“原来苏少其实也是个调情高手,这样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只有我一个女人?如果不是万花丛中过,你怎会学得这样一身本领?” 他好看的眉宇微动,“难道你不知道你老公我是天才?” “自学成才?”我嗤笑:“谁信啊。” 他唇角泛着妖治,点着水色,闪着致命性感的笑意勾起:“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试?我才不上他的当呢!谁试谁傻! 我收起笑,严肃起来:“你确定你要继续这样?” 感觉到我要翻脸的前奏,他叹息了一声,终究没有勉强我,收回放在我腰间的手,视线落在茶几上的饭盒上,妥协着哀怨道:“我放过了一餐美味,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福利?” 他退步,我自然不会再与他闹,我自觉的拿过饭盒摊开,然后开始一口一口的喂给他。 苏墨的唇瓣薄薄的,泛着一点粉,就像是一片花瓣,很漂亮,他的唇角微微上翘,又带着一点坏,再配上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整个人就愈发耀眼夺目,精致绝伦。 如此精致的人本应该是一个十分赏心悦目的人,可他那双锋芒逼人的眼睛,一下子就将那些美罩上了一层看不见的保护罩,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说,还给人一种威压的气势,高高在上的像一个王者,唯我独尊,难以靠近。 但是此时,我看见的,只有他痞气不正经的一面。 哪怕他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可是他那双眼睛依旧不忘记调情,那种憋着坏和香艳的气场,光是看着都人脸红心跳,像是一段无声的,默默低吟浅唱情话。 我突然十分严肃的问道:“苏墨,你爱我吗?” 我这个问题问的有点突然,所以他也有些怔忪。 那些痞气邪魅的气息从他的身上退却,他雅若墨竹的容颜也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第98章 它在为你而跳 他对上我的眼,很认真很认真的说:“听清楚了,这话我只说一次。” 他沉静而内敛的端详着我,强调:“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楚楚我爱你。” 他的态度很认真,认真的不带一丝谎言,给人一种海誓山盟的感觉。 可是,他要我怎么相信他?虽然我也很想相信,但是…… 如今的我,并不是一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似乎对什么都充满了戒备,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哪怕他现在是这么的郑重真挚,我还是会下意识的想,这是谎言。 而且我忘不了刘探长调查来的那些东西,那些照片,以及,上面的资料显示,他和程雨,那个时候是情侣,很相爱的一对情侣…… 如果不是因为我胸口的这颗心脏,他会娶我?会吗?我不确定。 “苏墨,你这话是对我说的呢还是对我胸口那颗心脏说的?”我讪笑,带着几分讥诮之意。 他似乎是被我这句怀疑的话惹怒,凉情的薄唇上泛出一丝薄怒,沉静的眼底露出阴郁的神色来,那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他一把拉住我,然后霸气倾身,封住我的唇瓣,狠狠地含住我的两片粉唇,狠狠的吸允,像是要将我那两片肉吞下去一般来势汹汹。 我手里拿着盒饭,怕打翻饭菜掉落弄脏衣服,手不得空,这才没有拒绝的机会。 我往后仰着身子,想要躲开他的掠夺,他却随着我躲避而更加得寸进尺的压过来。 最后,我失去身体的平衡,不受控制的倒在沙发上,手中的饭盒扣在我的衣服上,暖暖的温度在肚子处黏腻腻的散开。 都已经这样了,他也没有退开的想法,反而整个人压上来,唇瓣密不可分的触着我的,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更是霸道,扶着我的后脑勺,压着我让我狠狠迎向他,力道凶猛的将这个吻加深加深再加深,将我所有的呼吸蛮横剥夺,让身体僵硬的我不得不瘫软下来。 我睁着眼睛,感觉窒息,就在我快要因为缺氧而昏厥过去的时候,他突然又将呼吸还给了我。 但是他并没有给我太多,反而是一点一点的给,就像是一个口干舌燥的人,极度缺水,对方却还只是一点一点的把水滴给你,让你不能尽兴,反而更加饥渴,因为不能满足而愈发狂躁。 我心里有些恼,苏墨!混蛋! 我的眼角急出泪来,苏墨这才放开我。 他依旧没有从我的身上离开,反而压在我身上,不顾自己受伤的手,与我视线相对。 有些迷乱的我朦朦胧胧的对上他那双一如既往深邃如海的深瞳,眼底的感情像是汪洋的海洋,那么清澈湛蓝,美的梦幻,美得毫不掩饰。 我发现,原来苏墨有感情的时候竟然也能美的像是一副春暖花开的山水画,绚烂如火树银花不夜天。 这样的苏墨让我惊愣又迷惘,有些不真实的炫幻。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处,眉眼缱绻着温柔,带着万水千山总是情的浓墨重彩,渲染着情深不悔的执着。 “楚楚,它在为你而跳。” 我已经分不清真实和谎言,只是呆呆的任我的手覆在他的心上,感觉他那颗强有力的心跳在我的掌心下跳动。 在感情上我永远是弱智,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 我所有的思绪都短路了,像是堵塞的交通,那些清明的神智统统被堵在了半道上。 所以当苏墨再次吻下来的时候,我不但没有再排斥,反而开始有些含蓄地回应起他来。 情到深处,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也是想念他的。 原来我的恨不是因为真的恨他,而是因为他不爱我,我不甘心,所以生了怨恨,最重要的是,那场车祸,程珊的孩子活下来了,我的孩子却没有了,这叫我怎么不恨?怎么不怨? 半夜的时候,我又做噩梦了。 梦见那个小偷闯进我的家盗窃,我给了他钱,他却还想对我行不轨之事。 我刺伤了他,他被惹怒,面目狰狞地扑向我,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那双吃人的眼睛,像是住着两只森冷瘆人的恶鬼,恶狠狠的瞪着我,好似是要将我的灵魂带进地狱的修罗场,永世不得超生。 他扑过来掐我的脖子,惊恐下,我再次拔下插在他身上的剪刀狠狠刺进了他的心脏。 他那双狰狞的像是鳄鱼一样的眼睛开始涣散,掐住我脖颈的手也慢慢软了下来,他倒在我身上,头偏在一侧,我微微侧头,正好对上他那双死不瞑目,凶恶至极的深灰色瞳孔。 血从他的胸口流出来,像是夕阳下的夕阳,染红了我半个身体,可床单,触目惊心! 那些血…… 我浑身发冷。 最后那个人死了…… 我颤抖起来,太可怕了,我杀人了! 虽然只是失手,但是这却成了我的噩梦,会时不时的跑出来扼住我的心,让我疼,让我窒息,让我恐惧绝望。 后来我进了监狱,在里面呆了四天,我开始不睡觉,哪怕是再困,再累,两只眼睛再辛苦我也不敢睡,因为只要我一闭上眼睛,我就看见那个人狰狞的追在我身后,要我陪葬。 后来童悦出现了,将我带回了家。 我没有问她事情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又是谁出面摆平的,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来,更没有问她来了又为什么不走了?她家里的人不需要照顾了吗?这些我都没有问,因为我需要她,所以我自私的不去揭开那些阻碍,就这样,她陪着我在国外一呆就是两年。 两年多了,那个恶魔般的人依旧在梦里追着我,他像是科幻片里的丧尸,身上染着血,胸口插着剪刀扑向我,让我还他的命来,压抑了许久的恐惧在这一刻再也无法压抑,我哭出声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再追我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逼我的! 惊恐中,我不知怎么的,怎么也动不了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恶鬼向我靠近,我有些无法呼吸,心像是要跳出来一般,我甚至自欺欺人的想,他看不见我,他看不见我。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见我的呼唤,他像是真的看不见我一般…… 我的心莫名的安定下来,从未有过的安心。 有一股陌生的燥热感在拉锯我的神智,我感觉到一个结实温暖,让我感到格外安定舒心的怀抱,这个怀抱透着莫名的熟悉。 那段因为那件事我最难过的时间,那段因为那件事我高烧不退的日子,黑暗里,似乎也有这么一个结实的胸膛将我紧紧攥住,给我安定的力量和安全感,它就像是一个避风港,只要我躲在里面,那个恶鬼就找不到我,看不见我,伤不到我。 我缓缓睁开眼睛,对上的却是苏墨的那张清俊深刻的容颜,他紧紧抱着我,霸道的将我吻醒了。 我醍醐灌顶,有些事情变得清晰起来,却又有些模模糊糊的飘渺,让我有些抓不住,因为我无法去确定。 但是此时,有些问题我不得不去思考。 童悦为什么会突然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我远在美国,她又不是卫星定位器,更不是监控器,她怎么知道我发生了什么? 还有,是谁帮我摆平那件事的?不但没有让媒体露出任何风声,还让我只在监狱里呆了短暂的四天。 午夜梦回里,那个沉静而安详的避风港…… 原来不是梦吗?我不知道…… 心底的恐惧还未散去,哪怕这些纷乱的思绪也无法将我恐惧的神经占据,苏墨给的温暖,他给的安心让我贪恋,我想要更多,也不想放开这一刻的舒心。 第99章 你就不觉得亏欠司语吗 所以我抬起手紧紧地抱住了他,并且回应,不再是矜持的回应,而是毫无保留的,深深的回应他。 我有些晕晕乎乎的,明明就没有喝酒,可是此时的我却比喝酒醉的还要深沉,还要烂醉如泥,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我都已经不想再去理会,我只想从那恐慌的冰冷中挣脱出去。 他的呼吸变得灼热而急切,原本不带任何情yu的吻也变了味道,妖治的像是跳舞的妖精,散发着诱人的魅惑和性感。 第二天,阴霾缭绕的天气终于艳阳高照。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在窗帘上的时候,我就缓缓地睁开了有些睡眼惺忪的眼睛。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苏墨枕在我脖子底下的臂膀,不是那种健康的麦芽色,反而是白皙的带着健康结实有力的色彩,白与健康并存,丝毫不违和。 神智在我的脑海中变得清明,我眨了眨眼睛,昨晚的事情也清醒起来。 我明明就没有喝醉,头却隐隐的有些疼,有一种宿醉后的后遗症,我知道,这跟我有没有喝酒没有关系,只是因为我昨晚又做噩梦了,所以又开始泛起了神经性的偏头痛。 眨了眨眼睛,缓了一会儿,我的视线落在地上的衣服上,我的衣服上面占满了饭粒,想必是不能穿了,我开始因为衣服的事情而泛起愁来。 没有衣服,我要怎么出去? 我正想着,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 我随手捞起苏墨掉在地上的衣服穿上,然后赤着脚准备走过去,苏墨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黯哑低沉的传来,虽然散漫惬意,却依旧带着属于他的不容抗拒:“把鞋子穿上。” 我一愣,转身,却见他依旧闭着眼睛。 我皱眉,有些不确定他是醒着还是睡着的。 并不想理会,我踩在地上的脚微动,他再次扬声:“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我这才极不情愿的穿上他放在床边的拖鞋,跺着脚走到沙发上找到自己的包拿出手机接电话。 “童悦。” “你晚上干什么去了?怎么不接电话?” 我扫了眼床上依旧闭目养神的苏墨,他的侧脸在清晨的余晖下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虽然头发有些凌乱,却依旧俊美如初。 我竟然意外的发现,那几分凌乱的碎发恰好将他身上的凌厉给打碎,竟然有些少年青春的干净和纯净,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不谙世事,干净透澈又精致。 “怎么不说话?”童悦将走神的我带回来。 “什么事。”我直接忽略掉她的问话说。 “别忘记了今天的开机仪式。” 开机仪式?啊啊啊,我忘记了! “现在几点了?”我终于不淡定了。 “还早,七点不到。” 我松了口气。 “你能不能……”我刚想让童悦给我送身衣服过来,手机却在这个时候被夺走,然后直接挂掉。 我抬眸,就看见苏墨竟然一丝不挂地站在我面前,而且毫无羞涩之意,就好像我是空气一般随便! “你怎么不穿衣服!”我捂上眼睛,叫苦不迭。 不带他这样不要脸的! 他邪魅的调侃起来:“用也用过了,摸也摸过了,现在羞涩了?” “不要脸!”我羞红了脸,恶狠狠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笑得越发兴味:“脸?脸值几个钱?能给我娶老婆,能给我性fu?” 我自知斗不过他,只好不再与他计较这些,嚷嚷:“我今天要去片场,你想办法让人给我送身衣服来。” 我没有听见他的回答,反而听见打火机的声音,我放下手,就看见他裹着床单,手里叼着烟坐在沙发的那头,浑身散发着优雅和邪魅,禁欲的气息浑然天成。 他眯着眼瞧我,感性的唇角泛着淡淡笑意,吐了口烟卷,悠然出声:“求我。” 求他?别说门,窗户也没有! 我扑过去抢手机,他看出我的意图,轻轻一抛,手机就飞了出去,很精准的落进了屋中那养着一小盆金鱼的小鱼缸里,溅起小片水花,也惊动了水中的鱼,让它们逃命般的乱窜。 我的手机! 我拿眼横他,咬牙切齿,可恶的家伙,就会趁火打劫!欺负弱小! 我眨了眨眼睛,敛下眼睫,将眼底的愤恨遮掩起来,不漏丝毫,做着委屈柔弱的样子,带着点不动声色的卖萌,极不情愿的扬声软软告饶:“苏墨,赐我件衣服呗。” 我觉得自己像只可爱的小狗,在对着自己的主人摇尾乞怜。 苏墨被愉悦,他按掉手中的烟,拿出自己的手机给简姿去了通电话,让她带一套女装过来,送到医院。 挂上电话,他邪气道:“我还要收取点利息。” 说着,他就扣着我的后脑勺压向他,又是一个深吻。 眼看就要擦枪走火,我一把捏在他受伤的手上,他吃疼,倒吸了口冷气,这才放开我。 “无情的女人!”他有些哀怨的沉郁道。 “活该!”虽然有些不忍,但我还是咬着牙恶狠狠的吐出这两个字。 “趁着简姿还没来,你给我洗个澡?”他再次邪气的笑了起来:“昨天晚上……” 一提起昨天晚上,我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又怎么受得了他这样调戏?当下就急急出声:“闭嘴!” 光说还不算,我还猛然扑上去捂住了他的嘴。 昨天晚上的那个我,真是…… 让我觉得好羞涩,好羞耻,光是想想就脸红! 在他威逼警告意味十足的眉眼下,我只好妥协:“我给你洗澡行了吧。” 他这才满意的笑起来,眉开眼笑,毫不掩饰眼底的愉悦。 我抓狂,为什么我就这么被他吃的死死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他的手不能沾水,所以洗澡的时候,除了他那双像是会勾人撩情的眼睛不太安分外,基本很老实。 到了后面,他基本是十分享受,惬意地闭着眼睛,像是躺在沙滩上晒太阳。 从浴室出来,敲门声也在这个时候响起,我知道肯定是衣服送来了,因此我懒得再理苏墨,忙打开门去拿自己的衣服。 简姿看见我的时候,那双沉静的眼睛射出犀利的冷箭来,我愣了愣,这才意识到什么。、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苏墨的衣服有些大,但也只是堪堪遮住了我的羞处,露出两条莹润白皙的玉腿来。 我的胸口,因为给他洗澡的缘故,溅了些水,春光若隐若现,有一种尤抱琵琶半遮面的欲语还休。 即便是瞎子,也知道我跟苏墨发生过什么。 我知道,简姿对我这般充满敌意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她的朋友,司语。 我不认为我需要沉受来自于她的不悦和威压,看在她给我送衣服的份儿上,我还是礼貌的对她说了声谢谢,不冷不热的。 音落,我就关上了门,然后转身去浴室换衣服。 刚从电梯出来,我就遇上了简姿,显然,她是特地在这里等我。 “能聊聊吗?”她说。 “没有必要。”我淡淡道,其实简姿这个人,除却那些个人恩怨,我还是很欣赏她的,她办事能力强,而且有主见,爱恨分明,是个有内涵的花瓶。 “不会耽误你太久。”她执着道。 我沉默,还是跟着她走向医院里那片植被茂密,充满着鸟语花香的羊肠小道。 “知道他为什么会娶你吗?”沉默了许久简姿突然问道。 我抿着唇瓣,没有言语,脸上一片冷然。 见我不说话,简姿扭头看了我一眼,轻笑起来:“其实你也知道吧。” 她的视线落在我的心口处:“我也一直以为他娶你是因为司语的逃婚,所以他生气了,不想丢脸,所以才随便拉了个女人结婚。” 她讪然的笑了一下,有些失望:“原来不是的,他娶你,原来是有预谋的,只是因为他知道你胸口的那颗心脏是他初恋情人的,所以他娶了你。” 我承认,她的话刺伤了我,但是我并不会表现出来我在乎,所以我只是平静的听着她静静怅然的说。 显然,这些事情她也调查过了,而且,她也是刚才知道这些真相。 我想,应该是上次我对司语的那些话起了某些作用,所以简姿才会去调查那些事情吧。 “只是,有一件事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司语会逃婚?” 我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一直以为,司语的离开是苏墨为之,难道司语的离开不是他所为?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般,简姿带着怨愤继续道,“司语之所以逃婚是因为你外婆,你外婆用她的家人逼迫她离开的!” 外婆?怎么可能? 我踉跄了一下,怎么可能是外婆?在我印象中,永远好脾气,即便是生气也十分温和的外婆怎么会做出这种不择手段的事情? 那样的外婆,又怎么外能做出这样的事? 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让我嫁给苏墨吗?为什么?这一切像是一团谜一般围绕着我,让我陷入更深的漩涡中。 简姿笑得咄咄逼人:“在得知这些真相后,难道你就不觉亏欠司语吗?” 第100章 苏墨最常用的报复手段之一 “亏欠?”我冷笑了一下,十分不屑。 简姿薄怒:“如果我将这件事告诉给苏墨,你说他会怎么样?还会不会对你这样好?” 我呼吸一窒,苏墨若是知道是我外婆逼走了司语,他会怎么看我?会不会觉得这是我的阴谋?觉得我其实也是有目的的嫁给他? 虽然我的确是带着目的嫁给他的,但是这些事情我下意识并不他知道。 简姿看出我的担忧,扬起笑:“你说……苏墨他到底知不知道真相?” 我从来不敢低估苏墨,所以当简姿这样问的时候,我十分不确定,他知道吗? 我陷入自己的不确定和恐慌中,简姿趁着我心神散乱的空挡再次邪气扬声,句句扎心:“他对你好除了因为那颗心脏外,你说他是不是还别有目的?比如报复?” 我一愣,报复?心神晃了晃,脑子已经开始混乱。 简姿轻笑:“我跟了他多年,做了他多年的秘书,身为他的属下,自然是了解他的,他最擅长的报复手段就是让一个人站在云端,再让他从云端狠狠跌落,摔得粉身碎骨,这是我认识的苏墨最常用的手段之一。” 她凑近我,在我耳边轻言漫语:“你说,他对你,是不是也会如此?” 我沉静着,前前后后的想了一下,已经理清些许思绪,其实简姿也不知道苏墨知不知司语逃婚的真相吧? 我知道简姿在威胁我,因为我不能确定苏墨知不知道司语逃婚的真相,更加不确定他对我是不是真的存在报复。 她抓准了人性的那一丝侥幸心理,所以觉得,只要我觉得苏墨什么都不知道,就会受她威胁,如果不受她威胁,她就会告诉苏墨,我外婆做了什么,是她用手段逼走了司语。 简姿威胁无非就是一个目的,就是因为她的好友,她想让我离开苏墨,给司语腾地方? 呵,我冷笑。 如果是外婆逼走了司语,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苏墨不知道司语会逃婚,他为什么还要设计我嫁给他?所以答案只有一个,他是知道的!所以才会那样设计我! 我突然想起苏墨第一次去我家时的情景,当时,外婆就不怎么待见他,好像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冲突,他们之间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可是我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我觉得我陷入了一个深深的漩涡之中,眼前的混乱事件迷乱了我的眼,让我看不真切。 我想起那通陌生的电话来,是那通电话才诱使我在发现苏璟的背叛之后,而做出趁热打铁,直接嫁给苏墨的事情。 那通陌生电话是在苏墨结婚之前打来的,已经有一段时间,但是现在想来,那通电话显然也不是巧合! 或者说,整件事,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开始预谋!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是谁? 隐藏在变声器下的真实嗓音到底是谁的,苏墨?还是外婆?又或者都不是? 见我久久没有说话,久久没有应声,简姿有些不耐起来:“苏墨的公司刚风光起来的时候,董事局里曾出过一个叛徒,你知道苏墨是怎么处理那个叛徒的吗?”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简姿,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 对上我迷惑不解的眼睛,她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我记得那天的天气特别好,高尔夫球场上绿草成茵的草地映着湛蓝如碧玺的天空美不胜收,那天,他约了所有的股东去打高尔夫,其中也包括那个背叛了公司的股东。” 简姿的唇角勾着浅浅的微笑,有些意味深长:“见股东们打的兴起,他也耐不住寂寞的随手挥了几杆,却一个没中,迎来众人的调侃,他也不生气,眼里氤氲着笑意扫了眼在场的股东,扬声说这样打太无趣,于是在他的号召下,摆了场赌局,赌高尔夫球,筹码却是个人旗下所有的家产和股份。” 我静静的听着,只见简姿唇角的笑靥愈发盛大:“他随手一指,就跟一个股东比了起来,结果可想而知,他当然是输了,他拿得起放得下,潇洒的在股份转上书上签了字,他这一举动看的人眼红,见他球技不怎么样,大家都有些手痒,都想从他手中瓜分一些股份,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而且苏墨这个人从来都是一言九鼎,他们了解他,也信的过他,所以没有人会怀疑甚至担心他输了赖账。” 简姿唇角的笑变得冷酷,嗤之以鼻起来:“于是,这第二局,那个背叛公司的股东就站出来了。” 停顿了一下,她才微笑着继续说:“一连两局,苏墨都是输,最后一局,他像是输红眼的赌徒,失去理智,压上所有的家产,赌对方所有的家产,那个背叛者看他球技这么差,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输,反而有些兴奋自己能一下子就得到这么多的东西,只觉得像是在做梦,可是这确确实实是在现实生活中,不是做梦,他也不怕苏墨不认账,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并且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想赖都赖不掉。” 简姿脸上的笑容凝结了下来,声线变得凝重:“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球技不怎样的苏墨这一次却是百发百中,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潇洒的挥舞球杆,球在空中抛物线的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高高飞起,然后落进洞里消失不见,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上当了,这是一个局,他输掉了所有的家产。” 简姿问我:“你知道那个人最后怎么样了吗?” 我知道她会告诉我的,所以我没有问,只是抿着唇瓣安静的等她说。 “最后,他从华盛集团的顶楼跳下来了,脑浆迸裂。” 我的身体颤了颤,心底发寒,一个人,他被逼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会有那么大的勇气从那么高的楼上,不畏高度的一跃而下? 在我怔忡间,简姿再次缓缓扬声说:“两年前,也不知道那几个痞子是怎么得罪了他,惹了他的不痛快,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竟然逼得那些痞子一个个自己出车祸而死,连把柄都让人抓不住。” 她对我讽刺一笑,像是提醒,像是在警告我,“你说,他那么骄傲自负的人,平常都像是一个王者般高高在上,你觉得,这样的他会原谅一个背叛过他甚至欺骗过他的人?你试着想想,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 我盯着简姿的眼睛,思绪却停留在她那句话上。 两年前,也不知道那几个痞子是怎么得罪了他…… 痞子,车祸…… 我想起一件事来,两年前的那个晚上,我开着车从他囚禁我的地方跑出来,那个试图开车撞我,要我命的痞子说过什么? 他说,有人告诉他,他兄弟的死跟华盛的总裁有关系。 哪怕这一刻我从简姿的口中听见这些话,我依旧难以相信,怎么可能? 心里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告诉我,那是因为我,所以他才这样做。 我说过,对好人和坏人的分别,我的格言是,只要是对我好的人就都是好人,对我不好的人就都是坏人。 哪怕这个人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只要他对我好,在我心底,他就是好人。 这一刻,我已经无法不去理会苏墨为我做的那些事情,惩罚那个造成外婆猝死的记者,逼死那些试图强我的痞子,还有在美国,那段我最难过,高烧不退的夜晚,那个给我安全感的胸膛,其实就是……他吧! 第101章 受人指使? 虽然我依旧不能完全确定,总觉得那是梦境,但是此时心底的答案是那么的清晰,甚至呼之欲出到已经不需要我去再确定什么。 我想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突然我有些想见他,迫不及待的想见他,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原因,就是想见他,就像是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那么让我想念。 顾不得简姿,我撒开腿往楼上的vip病房奔去,只有一个念想,我要见他! 我推开门,并没有看见苏墨,我压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在屋中寻找他的身影。 这样如同总统级别的vip病房,不但设施齐全,还配有全面的套件,比如书房,比如厨房,比如偏厅,比如浴室,这哪里是医院?简直就是一套公寓啊。 我听见有声音从书房传来,我走过去,微微推开门,就听见苏墨阴沉冷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他站在窗边,似乎是在接电话,修长的身影挺拔矜贵:“在我的世界,背叛我的人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绝没有原谅一说,我会让他从云端狠狠的摔下来,粉身碎骨,谁也没有列外。” 他的声音极轻极淡,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威压感却重如泰山,压的人喘息不过。 他这话像是一盆冷水,狠狠的从我头上浇下来,浇的我透心凉,我所有的激动破灭在他这阴鸷清冽的声线里,我开门的动作顿住,怔忪着踉跄了一下,手捂着胸口,心惊的浑身发颤。 耳边还回荡着他凛然的话语,背叛我的人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谁也没有列外! 我又想起简姿的那些话来,那个背叛了华盛的股东,他从华盛集团高耸入云的大楼上一跃而下!我的心狠狠一抽,倒吸了一口凉气,甚至不敢再想那人悲惨的死样。 我捧着群魔乱舞般狂跳,早就已经失去节奏的心刚想转身悄无声息的退场,却因为双腿酸软而碰翻了放在装饰在高架柜上的金鱼缸。 我一惊,忙伸出手去接,鱼缸却还是落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声响,碎成渣。 看见碎裂的鱼缸,我有些怔忪,苏墨的话再次在耳边回荡,死无葬身之地……粉身碎骨…… 我愣愣的看着碎裂的鱼缸,看着失去水的金鱼可怜又可悲的在地上翻腾打滚,渴望着水的滋养来维持生命,可是任凭它门张着嘴拼命的呼吸,却还是没有一丝生的希望。 失去了水,它们就像是从云端一下子掉进了地狱,死无葬身之地! 我像是看见了自己的下场,一个激灵,我僵直地站在那里,浑身发冷,像是置身在一片冰天雪地里,天地茫茫,只有我一个人孤独的站着。 他疏淡的声音从我头顶上方传来:“怎么又回来了?” 我吓了一跳,慌乱抬眸,不想他看见我的情绪,我很快又底敛下眼去,握起拳头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再他面前露出别样的情绪让他心生怀疑。 我顺势弯身捡起地上的手机,“我回来拿手机,这个不能用了,要换一个,里面的电话卡我得取出来。” 他把我的手机扔进了鱼缸,总是要换一个新的。 他笑了一下,有些莫可奈何:“至于吗,为了一部手机,你就砸了我的鱼缸。” 我看了他一眼,见他皱眉探究的看着我,我的眼睛微闪,只想快点逃开:“我走了,开机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快要来不及了。” 说着,我拿着手机快速的闪身走了出去。 我只是一个女配,所以第一场戏当然是女主角的。 这似乎是司语的第一场戏,所以她有些紧张,卡了好几次,即便她是新人,但是导演依旧不敢对她厉言相向,这个女主角,她是怎么拿到的,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一些内幕。 苏墨的面子谁敢不给?苏墨的人,谁敢得罪? 再加上来给司语捧场的简姿,谁不认识那是苏墨的人?就冲这些,导演即便有再大的火气也不敢对她怒声怒气,只是很含蓄的,略带苛刻的让她好好演,把握好表情。 司语休息的时候,简姿给她打气,有了鼓励,可之前几次的经验,再开机,就显得十分顺利了。 男女主的戏过后,我这个女配这才开始上场。 一直处在走神中的我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男二是冯彦博!我皱眉,他来凑什么热闹? 我们一起上场,他看见我,对我微笑着十分热情的打招呼,即便热情,他也依旧是那张邪气的脸,脸上的笑容也依旧是阴诡莫测的。 我们这场戏很简单,所以很容易过,没有重拍。 退场后,我走向我的位置,冯彦博却跟在我身后一起走了过来。 我与他之间虽然有过一次交易,但是也是银货两讫的交易,谁也不欠谁的,如今交易完成,我依旧是我,他依旧只是他,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 我当他是空气,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忽然凑近我,邪妄的调侃我:“看你今天的样子,似乎很不好啊,难道是苏墨对你不好?给你气受了?他若是对你不好,我这里随时欢迎你,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陌生气息的闯入让我习惯性的戒备和不悦,我睁开眼睛,侧开身,与他拉开一些距离,面无表情的说:“冯彦博,能请你离我远一点吗?” 他有些哀怨:“哎,我本来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的,当做你给透图纸的额外报酬,看你这态度,这么不欢迎我,我看我还是算了吧,反正死的又不是我外婆,也许,这件事对你一点都不重要,是我多此一举了。” 我一愣,立刻正襟危坐:“你什么意思?” 难道外婆的死不是意外吗? 一见我已经对他的话产生了兴趣,他反倒是不急了,脸上那邪气的笑更是入目三分,他对坐在我身侧的童悦招了招手:“美女让个座如何。” 童悦看了我一眼,见我点头,她这才站起身。 却不想他还得寸进尺:“哎呀,这天真是热啊,连杯水都没有,我一口渴就说出话来。” “童悦去给冯大少买瓶矿泉水。”我淡淡扬声。 冯彦博嫌弃的瞅了我一眼:“这么小气?这么大的内幕你竟然就只用一瓶矿泉水打发了我。” 我面不改色:“再加一瓶脉动。” 他的唇角抽了抽,嫌恶的将我打量了一遍:“你好歹也是叶家千金,身上穿的也都是名牌,怎么对待客人却这么小气?” 我神色微凉的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对于一个曾经试图要我命的人,永远都不会是我的客人。” 冯彦博皱眉,有些恼:“女人都这么小气吗?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还这么记仇。” “几百年?冯少难不成是王八变的?居然能活几百年。”我一本正经道。 他磨着牙,咬牙切齿,煞有介事起来,“我今天总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是传说中的小女人。” “你现在体会还不晚,记住,古话说的好,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 “古人就是有先见之明。” 我已经懒得接话,安静下来。 虽然我有些急切的想要知道真相,但是,既然冯彦博扔出这么一个重磅炸弹,他肯定有目的,既然有目的,那些话只有说出来才有用,若是不说出来,怎么能发挥它的作用?那样,岂不是浪费表情? 想通这些,我耐着性子安静的等。 “冯少,你的脉动和矿泉水。”童悦当真听话的只给他买了一瓶脉动和矿泉水回来,他终是没有拒绝,有些嫌弃的接过脉动,没有要矿泉水。 见我这样不闻不问的,他反而是有些不淡定了,“这么能沉住气?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一点都不知道你外婆为什么会死?” 我的眼睫闪了闪,攥着拳头,面上不漏声色,敛着眼睫,淡淡的说:“如果你真的想告诉我,何须我问?” 他的眼底浮现出赞赏的华光来,点头:“在国外呆了两年多,你的确是变了,不一样了,若是放在以前,你肯定不会这么淡定。” 我漠然的扫了他一眼,眼底闪过冷光:“别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冯彦博陷入沉思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喃喃出声:“如果我告诉你,从你十三岁到现在,我其实已经认识你整整七年多了你信不信?” 我的脸色一沉,七年多?他什么意思? 还不等我再问,他已经调开话题:“话扯远了,还是扯回主题上吧。” 见他这样说,我当下就打消了即将脱口而出的问话,看他这样子,想必就算我问了,他也不会说。 冯彦博看着那边拍戏司语,对我扬了扬眉:“知道那些记者为什么会跑去医院吗?身为金影的懂事,叶懂事一向行事低调,极少被人关注,想比下,你这个被叶懂事捧在手心的外孙女,虽然只是个二流明星,但是似乎比她更受关注些,可是为什么那些记者就是跑去了医院呢?” 我神色一凛:“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受人指使?” 第102章 撞上去! 冯彦博并没有承认,只是意味深长的幽暗一笑,让我自己去猜。 我注意到他幽暗诡异的瞳孔里似乎映着简姿的身影,我这才注意到,他并不是在看司语,反而是在看简姿,难道他是想告诉我指使那些记者的人是她? 我清澈的瞳孔深谙起来,有些冷冽,我当然知道他告诉我这些并不是因为好心,相反的,他存着别的目的,所以我不得不防备,我淡淡道:“你说的这些我自会去调查,不管结局如何,我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冯彦博拿出他的手机,桀骜的轻笑,唇角的笑意有些意味深长:“对了,我这里有一段十分有意思的视频,我想你也一定很感兴趣。” 我顺着他的话将视线落在他的手机上,我看见一对新人走上水晶的t台,这盛宴一般的梦幻场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不是我跟苏墨结婚的时候吗?我皱眉,我正看着,就看见不知道是谁悄悄放了个香蕉皮在我这边的路上,被t台边装饰的花遮掩着,所以我看不见,才会走过去的时候踩到,差点摔倒。 “来,我们再倒回去看看。”说着,冯彦博又将视频往回倒了一些,这次我看到了一些什么,点下屏幕,视屏暂停,我看见一双拿着香蕉皮的手,仔细一看,那似乎是只孩子的手。 冯彦博也知道我发现了什么,他的笑意里溢满了兴味和满意,“来,我们现在倒回去从头再看。” 知道那是一只孩子的手,所以这次倒回去再看我特别注意视频里这边的那个孩子。 于是我看见,有个女人在对视频里唯一的一个孩子说着什么,然后那个孩子拿着吃完的香蕉皮靠近t台。 因为他个子比较矮,又有花遮掩,所以他靠近t台的时候拍不见他的人。 我拿过冯彦博手里的手机,倒回去看那个女人,只觉得那个人影有些眼熟,我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是一件黑白搭配的深v职业装,迷你短裙…… 我猛然抬起视线,透过司语的身影落在对面的简姿身上,她今天也正好穿了一件深v职业装,迷你短裙…… 只是颜色……不一样。 我收回视线又落在视频上,这次我不会再认错,是了,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简姿!是她让我差点从t台上摔下来,是她让我扭伤了脚,疼了好久…… 我今天的心情真的不好,从早上起就不好,可谓是阴霾。 当我兴冲冲的跑到医院楼上的vip病房,终于觉得苏墨对我是真心的时候,他的话却又如一盆凉水狠狠的泼我一个透心凉。 恰好简姿之前又对我说过那些话,所以,当我意识到,苏墨对我的温柔和迁就可能是陷进,是阴谋的时候,我怎么会好?只有我自己才知道心底的惊怒,蛰痛和恐慌。 当时,我想过和苏墨撕破脸皮,也想过质问他,当面戳穿他的阴谋,可是我忍住了,还不是时候,我还不能与他撕破脸皮,我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所以一切还得继续,所以我握着手机压着心底的惊怒落荒而逃了,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把手机砸他脸上。 早上淤积的怒气还没有得到发泄,冯彦博又给我扔了一个炸弹说我外婆之死有人促使,现在又给我看这样的视频,让我得知这样的真相,恼怒和愤恨已经不足以平息我心底的潮涌。 不管冯彦博说的是不是真的,简姿有没有指使那些记者,就冲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司语而针对我,心底的恼火就已经够汹涌,更何况,冯彦博的话我已经相信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只需要证实。 我对上冯彦博幸灾乐祸,似乎是在等着看好戏登场的表情冷笑了一下,好戏岂能让他看了去?只怕是他的期待要落空了。 我把手机面无表情地扔给他,险些掉在地上,好在他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手机抛开后,我身子一仰,就躺在躺椅上双手环胸,风平浪静的闭目养神,就好像,那个重磅炸弹的消息和那则视频对我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一点都不足以勾起我任何情绪。 “就这样就完了?”没有看见好戏,冯彦博被气笑,难以置信的看了我好久,这才问。 我没搭话,他有些不死心的追问:“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生气,一点都不恨吗?那可是你的仇人呢。” 我嗤笑,不屑,“且不说你说的那事目前还没有得到证实。” 我扫了眼他的手机又道:“而且这都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若是放在以前我或许还会走过去扇简姿几耳光,现在么,已经没必要,而且我的脚也已经好了。” 讽刺的笑着,我凉凉的看冯彦博:“难不成,你以为我还是那个蠢事做尽,总是吃力不讨好的叶楚楚?我现在若是一巴掌过去也只是暂时的痛快吧。” 扫了眼现场的人和记者,我继续讥诮道:“我短暂的痛快只怕只会换来明天更大的不痛快吧!难不成冯少想让这部戏像两年前那部戏一样停拍?” 见我这般淡定从容,还能笑口常开,冯彦博有些恼的磨着牙,笑意幽深:“行,你行,你现在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我勾唇笑了一下:“多谢夸奖。” 冯彦博起身走开后,童悦就坐了下来,我与冯彦博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没有避讳她,所以她也看了刚才的视频。 她愤恨地看着那边的简姿,咬牙切齿,“好狠的女人,如果那天苏墨没有抓住你,你从俺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还不知道会摔成什么样。” 我沉默,只是心里发冷。 是啊,那天如果不是因为苏墨抓住了我,我还不知道会摔成什么样,那么高的地方,脑震荡,韧带拉伤残废或者毁容等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哪怕几率很小也是有可能事件。 我闭上眼睛,声线有些飘渺的说:“既然她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童悦精神一震,来了兴趣,小声问我:“你想怎么做?” “晚点再告诉你。”说完,我就不再言语。 今天的戏拍的都很顺利,所以我们很早就收工下班了。 坐上车,系上安全带的时候,我才问童悦:“事情办好了吗?” 童悦启动车子,自信的扬眉,“放心吧,准把她们撂半路上,我甚至连路程都算好了。” 我点头,然后靠着车座又闭上了眼睛。 “我们现在走还是等一下?”她问我。 我淡淡道:“开慢点就行。” 车子行驶了一阵,童悦突然道:“她们的车胎气应该是漏完了,车子应该就停在我们前面,拐过这个弯儿应该就能看见她们了。” 因为取景的需要,所以选的地方比较偏,不过风景很优美,美中不足的是,路不够宽,只有窄窄小小的一条道,一次只能过一辆车,若是两车迎面相遇,必须要到岔道上避让,车才能过去。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司语她们的车坏在了路上,不能动,不是避让能解决的事情,当然,我也没想避让谁。 果然如童悦所言,拐过这个弯儿,就看见弯弯的斜坡下,司语正在打电话,似乎是在求救,简姿正在弯身检查车子的轮胎,身上散发着倒霉的恼气。 我冷酷的勾了一个冷笑,看着斜坡下的两人冷酷的说,“撞上去。” 童悦跟我一样,都是个疯子,所以一听我这话,她不但没有害怕担忧或者紧张,反而是特兴奋,当真就毫不含糊的一脚油门撞了上去,吓得简姿和司语抱头慌忙逃窜。 两个长发飘逸,身材高挑,身子阿娜娉婷,远看美女近看也是美女的女子此时毫无优雅漂亮可言,尽是落荒而逃的狼狈和惊魂未定的恐慌。 ‘嘭’地一声巨响,铁皮与铁皮之间发生碰撞,有火花擦出,她们的后备箱被撞出一个深深的坑来,并且车子被冲撞到一侧,半身躺在马路之外。 如此撞击,因为我和童悦早有准备,所以除了心跳有些快外,车子也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外,再无任何损失。 撞人可是犯法的,我当然不会做违法的事情来,那样只会让自己得不偿失,所以我只是撞坏了她们的车子,顺便也让她们体会一下,生死边缘走一遭的刺激。 她们的车被撞到一边之后,童悦依旧没有停,猛打方向盘,擦着她们的车子,狠狠划出一道印子,然后扬长而去。 我们的行为猖獗而放肆,丝毫没有掩饰,也不担心她们知道是我们所为,所以我们撞的光明正大。 一个转弯,又一个转弯,司语和简姿的身影消失在后车镜里,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人多的地方,我看见有不少人在盯着我们凹凸不平的车子看,指指点点的,我想他们一定在讨论,我们的车肯定是刚才出了车祸。 我笑了一下,对童悦说:“直接送我回家。” 车子开进叶家,我让童悦换了辆车开回去,这才转身进屋。 郭姨站在门口迎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疑惑的挑眉,“怎么了?” 第103章 两年前的交易,现在还算数吗? 郭姨朝屋里努了努嘴,扬了扬下巴,我这才看见苏墨在客厅里和初初玩儿。 看见苏墨,我忍不住的再次想起早上的事情,以及冯彦博下午告诉我关于我外婆的事情。 如果那些记者是简姿安排的,苏墨又是她的属下,那么有没有可能,简姿其实是听从了他的命令? 想到有这种可能,我的心底就一阵发寒。 我猜测苏墨极有可能知道外婆逼走他未婚妻一事,所以他干脆就将计就计,你逼走我未婚妻?行,那我娶你外孙女,让她来品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关键时刻,我顺便再推波助澜,助你早死,我站在他的立场这般想着,所以,其实我不过也只是他的报复的工具而已? 苏墨突然抬眼看了过来,我立刻收起脸上的凝重和冰霜勾起一抹淡若梨花的微笑,晶莹剔透的,毫无心机和心事。 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都不能让他看出我心中所想,更不能让他知道我此时的目的,所以我得揣着明白装糊涂,与他演戏周旋。 我笑着走过去抱起他腿上的初初,转了两圈,在他粉嘟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说:“初初有没有想我?” 初初认真的在我脸颊上也亲了一下,这才童音雅气的说:“有,初初很想妈妈。” 我似乎已经习惯初初这般叫我,所以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感,即便他是程珊的儿子,但是孩子是无罪的,而且初初还这么可爱。 见我与苏墨似乎并无什么矛盾,那边的郭姨脸上紧绷的表情总算是缓和下来,转身进了厨房。 “过来。”苏墨拍了拍他身侧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 我顿了一下,这才抱着初初坐过去。 我刚坐下,他就栖身上唇,趁我不备的给了我一个深吻。 “你似乎忘记了我这个大宝贝也需要亲吻的。”他邪魅的微笑。 在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前,我或许会唇角抽搐,被这样无赖卖萌的苏墨愉悦,但是现在,我却是怎么也调笑不起来,哪怕我很努力的想列出一抹笑,却还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一想到这是陷进,这是他设计的局,等我掉以轻心的陷进去,就会从云端跌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摔得粉身碎骨,所以我必须时刻戒备,在不入戏的情况下演好戏。 虽然很难,但是我会尽量做到最好。 苏墨这个人,就是有那样的魔力,让你总是忍不住的会迷失在他英俊多姿的一颦一笑中。 见我情绪似乎不高,他放在我脸侧的指腹缠情地摩沙着我脸侧的肌肤,缱绻温柔,有种柔情的味道。 他拧眉问我,“怎么了?不开心?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他冷情的温柔让我长长的眼睫忍不住的闪了闪,我静了一瞬,既然不能敷衍,那我总得说个一二三才行,我揣摩了一下,这才低眉道,“我和童悦下午回来的时候出了车祸……”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已经开始眉目凝重的对我一番检查,看我有没有受伤。 如果我无戒备之心,此时肯定会相信他对我是真的关心,并非做戏或者圈套。 可是苏墨这个人是这样的深沉,总是让人一眼看不透,如今我的情况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必须时刻提醒自己,这是他的圈套。 在我离开s市前,那场车祸,苏墨在医院最后留给我的那句话浮现出来,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些回忆里的东西再加上现实,似乎更加有说服力,更加证明,他对我是圈套,他要报复我,当我身在云端,觉得幸福的时候,他会让我狠狠的摔下来。 见我呆呆愣愣的,苏墨凝重起来:“难不成是伤到脑子了?” 我回神,有些虚弱的摇头:“我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休息一下就好。” “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的好。”说着,他就站了起来。 我拉住他:“我真的没事。” 有事的只怕是那两个女人吧,被撩在半路上不说,手机还被动了手脚打不出电话,不知道她们今晚能不能有幸下来。 屋里的电话响起,我放下初初起身接起。 “喂,找哪位。” “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一听是冯彦博的声音,我皱眉:“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家座机号?” “只要我想,这天下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他邪肆狂傲一笑,自信爆棚。 我不耐:“有事说事。” “我还以为你是真的不介意呢,原来不是,你的手段似乎的确是高明了许多,胆子也很大,居然敢这样玩儿,可惜啊,我错过了一场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挂上了电话。 见我脸色不太好,苏墨问:“谁的电话?” “路人甲。”我没好气应声。 于是苏墨也没再问。 吃饭的时候我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冯彦博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冯彦博这个人亦正亦邪,我猜不透他的立场和目的,所以我难免有些担心他是不是抓住了我的把柄,毕竟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苏墨的右手还没有好,依旧打着石膏,因此他毫无羞耻的扯了扯我,对我说:“你喂我。”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是在撒娇,而是在称述一件我必须要做的事情,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我记得,昨晚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在办公,那个时候,我似乎看见他的左手拿着笔…… 我挑眉,看了眼他的左手,“你那只手不是会写子吗?既然会写字,像吃饭这种事情对于你来说肯定也不是难事,自己吃。” 我回绝他。 他墨眉一挑,有些兴味阑珊的不怀好意的笑着凑近我,在我耳边感性的低语:“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用手喂我,二是用嘴喂我,你自己选。” 我皱眉,知道他向来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无奈,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勺子喂他吃饭。 那边被郭姨喂饭的初初看见我喂苏墨吃饭,扬起他童雅的声音说:“爸爸羞羞。” 原本并不好笑的场景却在初初的童音下戳中笑点,我忍不住地笑起来,觉得这场面真是好笑到让人抽搐。 我在这边喂苏墨吃饭,而我们的对面,是郭姨在喂初初吃饭,苏墨一下子从一个大人变成一个孩子,这么大,这么长的孩子…… 我想起弱智来,于是苏墨在我的补脑下就变成了帅气呆萌的弱智。 见他皱眉,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诱哄道:“宝宝乖,我们吃点辣椒好不好?辣椒最有营养了。” 苏墨是不吃辣的,我是知道的。 看他还敢不敢叫我喂饭!我哼哼的想。 我正得意的看着他,并且还对他挑衅的扬了扬,却不想他根本就不受威胁,从来不吃辣椒的他竟然一口含住我喂给他的辣椒,在我错愕间,他的脸却突然在我眼底放大,唇瓣上传来湿濡的感觉,我来不及回神,他已经迅速撬开我的贝齿,将辣椒渡进我的口中,然后他笑着退开身。 我顾不得嘴里的辣椒,羞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那边的郭姨,却见她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专心致志的给初初喂饭。 等把辣椒咽下去,我这才想起我口中的辣椒来,想吐出来已经来不及。 好在辣椒并不辣,我还受得了。 我瞪了苏墨一眼,可恶的家伙! 他神采飞扬,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笑得赏心悦目。 晚餐过后,我这才问苏墨:“你出院了?” 他低沉清淡的应了一句:“嗯。” 顿了顿,我这才说:“那你把初初带回去吧。” 他抬起清华的眸光看着我,又是那种深沉到让人看不懂的眼神,带着想要将人看穿的犀利。 我有些不悦,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别过了头,不再看他。 气氛沉寂了一瞬,只听见初初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抱起初初,站起身对我说:“这个给你。” 扭头看着他递过来的盒子,我问:“是什么?” “手机。” 我没有拒绝,收下了,他弄坏我的手机,理应陪我一个。 “你好好休息。”顿了顿,他又说:“把手伸出来。” 我不解的看他,伸出手。 “另一只。” 我只好又换了一只,我的手刚伸出去,他就将一个东西戴在了我的手腕上,莹润碧绿的颜色,晶莹剔亮,这不是我扔在抽屉里的那只镯子吗? 我惊怒:“你翻我东西!” 他却答非所问的威胁我:“你若是敢再取下来试试看。” 我没有看他,低低的应了声:“知道了,你手不方便,我让苗叔送你。” 他冷淡道:“不用,我只是伤了一只手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他这话隐含着薄怒。 音落,他就抱着初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听见车子远去的声音,我这才拿着他给我的新手机转身上了楼。 装上电话卡,我拨通了那个我许久未打的号码。 因为他的一句话,我顺理成章的嫁给了苏墨。 电话很快被接起:“喂。” 听着这奇奇怪怪,分不清男女的声音,我皱起了眉:“两年前的那笔交易,现在还算数吗?” 第104章 你怎么解释? 对方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顿了一下,这才道:“算数。” 早在我回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是带着目的的,我要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我本来还没有想到怎么对付苏墨的办法,还不知道要怎么从他手中拿回金影,却不想他倒是率先与我套近乎,这让我看见了机会,所以,从金影的周年庆那晚开始,我就已经在开始算计着这一天了。 昨晚我录音的时候,面对苏墨的真情我还真有些犹豫,我问自己,真的要利用他对我的感情,从这个陌生人手中拿回金影的股份吗? 现在,我不会犹豫了,并且再无一丝不忍心和歉疚。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除非他别有用心,所以,我更加相信,苏墨不会无缘无故的对我好,他对我别有目的,就如同我不会无缘无故靠近他一般,因为我也带着目的。 我将苏墨对我说他爱我的那段话截了出来,然后放给电话那头的人听。 录音止后,我问电话那头的陌生人:“这样行吗?” 电话那头的人发出爽朗的笑声,呵呵呵的,或许是因为变声器的关系,他这一笑,声音就有些尖锐,刺进耳膜,像是噪音一般惊耳。 我的眉宇深深地皱着,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安静下来,声线里依旧有着掩藏不住的愉悦:“东西我明天就会寄给你的,小丫头,祝你好运。” 听着那头的盲音,我有些难以置信,手机贴着耳膜,久久都没有放下,好像他一直在重复那句话,东西我明天就会寄给你…… 我不可思议,好久才想起来,我应该高兴,于是我咧出一抹璀璨的笑,呵呵呵地笑了。 这一夜,我在期待明天的到来中彻夜未眠。 第二天,迎接我的,却是新一轮的负面新闻。 首先爆料出的是我现在这部剧的女主角争夺过程,我原本志在必得的女主角却被一个新人靠裙带关系夺了去。 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事,为了报复,为了发泄心中仇恨,他们说我开车企图撞司语,身为女主角的司语如果因为某种原因而不能拍戏,那我叶楚楚岂不是最大的受益人? 文章的结尾说,只怕是要让我失望了,因为司语根本就没在车上,所以她没事,可以正常进行拍摄。 说到这,他们又将我以前的事情翻了出来,在我略迹斑斑的人格上又落下心机婊,心胸狭隘的重彩一笔。 我注意到,那些人写的这么高潮,跌宕起伏,竟然无人发现最大的高潮,司语不就是当年婚礼的画报上,要与苏墨结婚的那个人?然,无人发现这一点。 或许是因为苏墨后来封锁消息的缘故,再加上这两年多,也无任何关于苏墨妻子的消息,给大家一种他还是单身的错觉,久而久之,他的妻子到底叫什么名字,便渐渐的被人遗忘。 因此也无人在得知司语因为苏墨的裙带关系而得到女主角的事情后,将她往苏墨妻子的身份上想,只是下意识以为,这又是一个与苏墨有着特殊关系的女人。 我已经不再是两年前的那个叶楚楚,所以,当我面对那些记者的时候,我不会再逃避或者躲开,你们要拍?行,我让你们拍个够,摆几张桌子,送上茶点,再来几乎茶水,坐着慢慢拍。 你们要问?行,我就坐在这里让你们问个够。 我这一举动让那些记者愣了好一会儿,纷纷面面相觑,要知道,自古以来,遇见这类事情,谁不是对记者避之唯恐不及?除非召开记者招待会,否则谁也不会多说半分。 因为多说多错,谁也不知道,你简单的一句话会跳进怎样的坑中,然后被拖着后腿,一直往下坠,谁也不知道,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等待你的是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回过神来发问,问的自然是今早刚爆出来那则消息。 “请问,关于今天早上的事情,你怎么解释呢?” 我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从容不迫:“现在可是发注社会,你们觉得,我会做这种愚蠢至极的行为?” 有个男记者讥讽出声:“那可不一定,你若是失去理智了呢?若是照你那样说,还要警察做什么?他们都事业好了。” 我眯了眯眼睛,看了眼那个男记者,顿了一下:“我们换位想一下,如果你们是我,你们会因为别人抢了自己主角的身份,就做出自断手脚的事情吗?” 众人静了一瞬,觉得我说的对,纷纷点头,窃窃私语。 现在可是法制社会,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会讲任何情面,谁会这般想不开?公然自寻死路? “那请问,司语抢走了原本属于你的女主角,你对她是不是真的存在偏见?” 我笑容不变,从善如流的对那人说:“如果有一个荣升报社主编的机会摆在你眼前,却被别人用手段横刀夺走,那么你对那个人就没有偏见?” 那人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有,而且我还会很生气,对那个人也会生恨,我觉得这是人之常情。” “既然你说这是人之常情,那么我对司语有偏见有错吗?”我认真的问,透着一些毫不掩饰的真挚。 那些记者摇了摇头,见此,我又乘胜追击的问那人:“你会对你恨的人做出谋财害命的事情吗?” 那人摇头:“不会,我会更努力,然后超越她。” 我微笑起来,“所以喽,这也是我的答案。” 那个男记者突然嗤笑起来:“叶小姐,请你不要总是用别人问你的问题你再拿去反问别人,然后再用别人的答案作为回答好吗?你能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吗?你玩这种感情牌的游戏,似乎有种欲盖弥彰嫌疑。” 我唇角笑意飞扬,眼神冷冽地看向那位男记者,“请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他神色一凌,有些戒备起来:“这似乎跟我们现在讨论的问题没有什么关系吧。” 我轻笑:“你为什么不敢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是说,其实你才是在欲盖弥彰?” 那男子笑起来:“我有什么好欲盖弥彰的。” “那你为什么不敢告诉我你的名字?难不成怕我报复你?”我沉重脸气势凌厉,眼神如刀。 见我这样,那男子轻狂着低低的笑起来:“报复我?现在可是法制社会,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敢报复我吗?” 我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来,“你又没对我做什么,我为什么要报复你?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报复你?” 我的问话让那人警铃大作,瞬间沉下脸来,戒备的看着我。 我轻笑:“你这么针对我,拿了别人多少好处?” 我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众人顿时恍然,纷纷扭头,探究的看向那个男子。 那人有些坐不住的焦躁,怒喝:“这不是今天的重点,你这是在转移话题!” 我已经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郭姨,叫保安把这个人请出去。” 保安刚来请那位记者出去,警察来了。 “请问是叶楚楚小姐吗?” 我淡定应声:“我是。” “有人告你谋杀,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那男记者见此,嚷嚷:“大家现在知道是谁在欲盖弥彰了吧,警察都来了,她还不承认。” 我冷笑:“我有没有犯法警方自会还我公道,倒是你,我会告你诽谤。” 他哼哼冷笑:“你若是能出来再来告我吧,我等着你的律师函。” 再次坐上警车,虽然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了那件事,虽然心底有些局促的紧张,但我面上还是表现的非常平静。 第105章 故人再见 那天,我也是这样被带着坐上警车,然后带到警察局录口供,因为没有目击证人,所以无法证明我的清白,他们需要调查取证后才能证实我是不是正当防卫。 因为语言障碍,我并不知道后来他们对我说了什么,但是从表情上看,情况似乎并不好。 然后我在里面呆了四天才出来,警方并没有给我任何交代,就将我放了出来。 那时的我,能出来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心情去关心别的? 现在,我倒是真的有些好奇,那件事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一想到这件事情,我就又忍不住的想到了苏墨。 我真是一点都看不懂他,如果他是想报复我,当初他就应该在那样的情况出来看我坠入地狱,而不是将我从里面捞出来。 这想法一出,我就又否定了,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还不能确定是他将我从里面捞出来的。 我疲惫的闭上眼睛,格外沉静的被带到警察局录口供。 我前脚刚到警察局,苏墨和慕苏楠已经闻讯而来。 同时,还有简姿司语和童悦。 我一派从容,一一回答了警察的话,一口咬定是刹车故障。 我和童悦的口供并没有经过事先准备,只是事实说事,所以并不存在什么问题和漏洞,我一直深信,天然去雕饰。 这句话,不是只能用来形容女子好看的。 经过取证,最后证明,确实是刹车故障,再加上那段路的确不好走,才导致车祸。 那些记者是跟着警车一起来的,谁不想得到第一手的报道?所以在第一时间,这个消息就报道了出去。 出来的时候,看见简姿,我的眼底划过一道冷光,讽刺的笑了一下,然后扭头上了苏墨的车。 她越是见不得我跟苏墨亲近,我越是要气死她! 坐上车,我看见慕苏楠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我坐着苏墨的车离开,眉眼一片萧瑟怅然。 我叹了口气,这次回来,我一直都在与他保持距离,他多次电话试图约我吃饭也都被我拒绝。 如果慕苏楠是因为我胸口的那颗心脏而把我当替身,我会一直与他保持距离。 我就是我,不是他心底的那个人,他因为别人而对我好,这不管是对他还是对我,都是伤害,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我与慕苏楠的关系闹成如今这般僵局,我多少都有些感伤,毕竟他曾经对我对金影都很不错,如果能做朋友,能得他这样的朋友,我真的很高兴。 “在看什么?”苏墨捏过我的下颚,看着我的眼睛问我,眼底显现出深色的不悦。 我笑了笑,对上他的眼,讥诮的轻笑:“我在看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我此时的心情真的很不好,所以实在没有心情去讨好或者敷衍他。 我觉得我的心底憋着一股无名火,因为苏墨,因为简姿,因为那个叫司语的女人。 而这些人,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一个原因,因为苏墨,因为那奢侈的爱。 见我浑身带刺,苏墨深深的皱起了眉,不知道我这是闹的哪样。 想到我还未拿到手的东西,我不得不压下心底的火气,低眉顺眼起来,“抱歉,我心情有点不好。” 我语气和善柔顺,他的眉眼瞬间也跟着柔和多情。 他咧出一抹笑,磁性的扬起魅惑的嗓音:“心情不好?” 我情绪不高的“嗯”了一声。 他握住我的手,“老公我随便你打骂,保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我眼前一亮,不确定的问:“真的?” “真的。”他笃定。 “这可是你说的!”说着,我扬起手就对着他的脸招呼了去,却不想他真的没躲,动也不动,只是眉眼温柔的看着我,他这样如水温柔的眼眸,真的叫人心动…… 当然,我的巴掌也不可能真的扇上去。 最后我轻轻地扫了下他的脸,说:“你就不怕我真的扇下去啊?” “你不会。”他自信道。 “这么确定?”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居然这般笃定我不会扇下去,“如果我扇下去了呢?” 他却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有些神秘莫测,依旧笃定的吐出那三个字:“你不会。” 苏墨的笃定让我有些凝重的低下了头,他这么笃定我不会扇下去,像是多了解我似的,让我十分不悦,这种被看透的感觉并不好,像是自己的秘密锁在别人保险柜里了一样,已经毫无秘密可言。 “跟我去个地方?”他揽着我,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口上,我感觉他极轻极淡的吻了一下我的秀发,有种爱怜的疼惜。 “去哪儿?”我没有拒绝他的拥抱,淡淡的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带你去见个人。” “哦。”我轻渺地应声,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我应该是真的有些累了,竟然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或许是因为今天警察局走了一遭的事情,我又做了那个梦。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安全感让我在梦里又一次躲过了一劫,得到了港湾的平静和安全感。 我猛然睁开眼睛,对上的却是苏墨如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睛。 见我醒来,他不但没有放开我,反而是紧紧抱着我,将这个吻加深。 其实我真的挺佩服前座的司机的,后面香艳四溢,他竟然能如此的淡定从容,以不变应万变。 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放开我,我能感觉到他身下勃发的欲望,他却只是安静地抱着我慢慢地压了下去。 我没有想到,苏墨带我来的地方竟然是精神病院。 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走吧。”对上我疏冷的眼,他温雅的笑了一下,牵起我的手走进去。 我们在一个房间的外面站定,透过玻璃,他指着里面的人问我:“还认识吗?” 即便那张脸已经变得饱经风霜,也早就不是原来的模样,可她唇角上的那颗黑痣却叫我一下子就将她认了出来。 我惊诧的指着那个女子,颤抖的生出感动的情绪来:“她……是小菊……” 当年,我跟小菊装鬼吓林乔微母女被识破后,我就被送进了这里,后来也再没见过小菊。 如今再见,却已经是沧海桑田…… 我红了眼眶,她竟然疯了。 “我能进去看看她吗?”我问苏墨。 苏墨立刻让人给我安排好一切,让我进去。 小菊平常的行为似乎有些疯狂,经常伤人,所以我进去的时候,她已经被束缚在椅子上。 她傻傻的对我笑,然后又傻傻的对我哭,楚楚可怜,满脸恐慌,一遍一遍的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再也不敢了。” 跟着她又笑了起来,纯洁的像个孩子:“小姐,不怕啊,小菊在,小菊会保护你。” 她这话一下子就让我想起来那些往事来,母亲刚走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哄我的,说会保护我,让我不要怕。 上车后,我拽住苏墨问:“我想把她带出来,你能帮我吗?” 那样的地方,真的不是人呆的,我想给她更好的照顾。 苏墨深深的看着我,“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他这么认真的态度,让我一下子有些适应不了,此时的我依旧对他戒备森严,因此面对这样的他,我一下子就有些躲闪的别开了眼。 “还是算了吧。” 这一刻,我忽然又不想求他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我躲闪的如此明显,他怎么会不知道? 不容我的躲闪,他强势的勾起我的下颚,眼神犀利睿智,像是透视仪一般,要将我里里外外看的彻底:“楚楚,告诉我,你在怕什么?嗯?” 我咧出一抹笑:“没有啊。” “真的没有?”他阴测测的扬声。 第106章 我不要你的钱 “真的没有。”我轻松的笑。 他不置可否,探究的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 若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会扛不住他这样犀利的眼神,可是现在,我已经能从容应对,哪怕我的心里是惊慌错乱的。 见我如此平静,他没有探究出什么,终于也不再追问。 苏墨并没有送我回叶家,而是带着我去了他的锦绣公馆。 此时屋中有两个人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看见我们,简姿皱着眉站了起来,跟着,司语也站了起来。 “苏墨。”动了动唇瓣,司语扬起清婉的声线,当她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顿时变得有些落寞凄清。 苏墨揽着我的肩膀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他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对面的司语:“这是她撞坏你们车子的赔偿,以及精神损失费,金额自己填,这事到此为止。” “我不要你的钱。”司语咬着唇瓣,半响才低哑着声线有些难过的说。 简姿看着我,冷冷道:“就算要赔钱也应该是她赔才是。” 苏墨皱起眉,眉眼带着浓郁的清冽气息,声线寒霜带雪:“她是我的妻子,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司语哀伤地低下头,隐忍着心底的赤痛,单薄的身影,落寞而哀凉。 顿了一下,苏墨又凉薄道:“简姿,看在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以及你为华盛付出了不少的份儿上,今天你找记者闹事的事情是我对你最后一次容忍,绝不会再有下次,你好自为之。” 简姿身形一震,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苏墨,像是受到莫大的打击,眼神灰败,亭亭玉立的身影却倔强的挺得笔直。 “跟司语没关系,你不要怪她,要怪就怪我。”司语柔柔道。 苏墨却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许久,简姿才说:“我知道了。” 即便她心中有许多不满,即便她心中有许多愤恨,可是在苏墨那优雅与凌冽并存的气势下,她却不敢放肆。 “那……没有别的事我们先走了。”司语拉了拉有些走神的简姿,在苏墨的点头下,苍白着脸与她一起离开。 自始自终,我都没有说话,恬静地靠在苏墨的肩膀上,神色寡淡的看着眼前这出戏,直到那两人灰败退场,我依旧没有动。 苏墨低头看了我一眼,凌厉的气息散去,有些窝心地笑起来,“难得看你这么乖巧的样子。” 我眨了眨眼睛,没有接话。 他的手从我身后绕过去,环住我,把我的手握在他的手心:“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我声线飘渺:“苏墨,你如果爱我,为什么要把女主角的位子给她呢?” 我只是随口一问,他答不答都无所谓,因为我并不在乎答案,却不想他回答了。 他的手痒痒地摩沙着我的手心,叹息了一声:“我本想用这样的方式逼你来找我的,却不想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女配这个角色,着实有些让我意外。” 我清华的眸光闪了闪,有些凉,原来他是想逼迫我去找他啊…… 如果我真去找他了,他是不是要让我求他啊?然后更直接的报复我?反而不会像现在这样绕这么多弯子了吧。 不过,他的如意算盘终究是落空了。 我揉着眉心,曲起腿,卷缩着身子:“我有点累了,想睡觉,你抱我上楼?” 想到他的手受伤了,我道:“还是算了,我自己走。”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凉凉的笑着,他扛起我将我带上楼扔在床上,跟着他就压了下来。 他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伏在我的上方,居高临下的瞧着我,从他眉开眼笑的模样,我看的出,此时的他心情很好。 我丝毫没有因为我们如此暧昧的姿态而脸红,反而是枕着手臂,饶有兴趣的看他,揶揄:“我倒是想看看,你这样能坚持多久。” 他清俊的挑眉:“小看我?” 我淡笑不语。 “我们定个时间如何?”他道。 我想了一下,笑着有些勉强的说:“那就半个小时吧。” “如果我坚持到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奖励?”他俊隽的眉宇间荡起一丝邪气。 “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我问。 “你说呢?”他魅惑扬声,浅淡的声线透着情色的妖气。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淡定的我脸色微红:“等你坚持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他拧眉,低哑道:“一会儿我会让你知道小看我的代价。” 我哼哼:“我等着。” 我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十点十分,半个小时后是十点四十。” 我扬眉对他揶揄一笑:“你加油,我先睡会儿。” 说着,我打了个哈欠。 昨天晚上我就没有睡好,早上又一大早就被吵醒,我是真的有些困了。 我动了动身子,他的腿覆在我的身上,我哪里睡得好?于是我皱眉:“你这个姿势,能挪到那边去吗?” 他邪气弯唇:“是你说的,要我坚持半个小时,若是挪了地方,就不是这个姿势了。” 我的唇角抽了抽,闷闷出声:“随便你。” 我想翻身,可是他压着我怎么也翻不了,于是我又道:“那你的腿能拿下去吗?”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解放了我的腿,他整个人伏在我的上方,我躺在他的身下,侧身缩在那里,像是缩在一顶帐篷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他是在保护我一样…… 我复杂的眨了眨眼,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在想的开始睡觉。 我是真的太困了,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我听见有音乐在响,好像是他的手机,然后我似乎听见有人在压低声音说话。 我迷迷糊糊的,有些分不清那是梦境还是真实。 突然,我被一股力道拽醒,我睁开迷离的眼睛,有些迷惑的看着眼前那张放大的,冷沉的俊脸。 下颚的疼痛让我彻底清醒,我对上他那双冷到骨子里的眼睛一个激灵,浑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了。 还不等我说话,他已经阴冷的开口:“楚楚,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你说,现在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嗯?” 他的尾音高高扬起,带着世态炎凉的薄情,魔魅感性。 我的眼睛闪了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他被气笑,额头上的青筋凸凸的跳,似是在隐忍着心口狂如潮水的怒气。 我别过脸,漠然的避开他掐着我下颚的手,下一秒,我就被他又压倒在床上。 我扭头瞪他,却见他冰冷的眼神里沉郁着千年冰霜万年雪,我的心凸凸的跳,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生气的苏墨不好惹,生气的苏墨,我不是他的对手。 我想了一瞬,准备用缓兵记把他的怒气缓下去,我刚张嘴,还没发出声音,他狂暴的吻就已经如狂风暴雨般倾巢而下。 “苏墨……”我挣扎。 他直接堵上我的嘴,不让我再说一句话。 他甚至不顾手上的伤,直接取掉绷带,抓住我的手,不给我任何抗拒的机会。 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说变就变。 还是说,他也知道了我故意撞司语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薄薄的裙子在他的大力下变成破布,我喘息着尖叫出声:“苏墨!你什么意思!” 我冷笑起来:“苏墨,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既然你说你不爱司语,我又没开车撞你,你那么大火气干屁!” 他寒气阴森的瞧着我,我撑着他的胸膛冷笑着,“如果不爱,你现在在干什么?你敢说你不是在因为她报复我吗?” 第107章 苏墨我恨死你了 他磨着牙,像只凶残的野兽:“我发现,你总是有把我气到失去理智的本事,这是你自找的!” 没有一丝温柔的缱绻,只有残忍和冰冷的疼痛,我像是上了一场严刑拷打刑场,接受着凌迟般的疼痛,直至昏迷。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苏墨一身清寂的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凝重的背影透着落寞和孤寂。 他也会落寞孤寂?我讽刺的笑了一下。 我疲惫地撑起身子,下身的疼痛让我皱起了眉,眼神微冷,心底郁郁一片。 听见我的这边发出的起床的声响,站在窗边的苏墨突然转身,手里夹着烟,他朦胧在云山雾绕的烟雾里,漠然的眼睛闪着华冷的微光:“醒了就把药吃了。” 我皱眉,顺着他的视线落在我这边的床头柜上,这才看见上面放着一杯水和一盒药。 什么药?难道是…… 我伸出手去拿药盒,即便心里已经有一些猜测,当我看见上面的字时,我还是惊怒了一下,我将手中的避孕药朝他的方向扔了去:“苏墨你混蛋!” 即便我也没想过怀孕,他的举动还是深深的刺疼了我。 他也不解释,只冷淡的说:“这两天你不在安全期,如果不想再怀孕,就乖乖把药吃了。” 我咬着唇瓣,恼怒地瞪着他。 他神色寡淡的看了我一眼,捡起地上的药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留给我一个冷酷的背影,甩门而去。 我咬着牙,红了眼眶,不明白心为什么会那么疼。 许久之后,我才平静下来,视线落在那盒避孕药上,我神色一冷,他说的对,如果不想怀孕,就得乖乖的把药吃了。 于是我拿起药,抠了一颗,毫不犹豫的喝着水咽了下去。 放下杯子,我赤着脚走到衣柜前找衣服。 以前我住在这里的时候有几身衣服的,不知道还在不在。 打开衣柜,我有些庆幸,还好,我以前的衣服还在。 我拿出来穿上,这才发现,衣服有些紧了,勒的我有些不舒服。 有总比没有好,我对着镜子照了照,似乎也并不难看,这才穿上鞋子下楼。 走下楼我这才发现,成妈和初初似乎都不在,我在房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成妈初初以及苏墨,见他的车不在,我想他应该是出去了。 我在院子了站了一阵,这才转身进屋,然后上楼去了他的书房。 我在书房里翻了一阵,并没有找到关于金影股份的文件,我有些气馁的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开始想他会将这样的东西放在哪里。 我首先想到的是保险柜,可是在这屋子里,我并没有看见保险柜这样的东西存在。 找不到,我也莫可奈何,苏墨开走了车子,我若是想离开这里,就得找到他停在车库里的那两辆车的其中一把车钥匙。 找到钥匙,我按下钥匙,车子发出回应,刚打开车门,就有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夫人,你要去哪里。”其中一个保镖问。 我拧眉,眼前这种情景,一下子就让我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件事,我已经预感到,苏墨似乎又开始要限制我的自由了。 我有些恼怒,“你们管不着!” 说着我就想上车,手中的车钥匙被夺走,保镖冰冷的歉然:“夫人抱歉,少爷说了,没有他的命令,你哪里都不能去。” 我恼怒的,冷厉的看着那两个保镖,心里阵阵发冷。 与他们僵持了一会儿,我最终还是从车上下来,甩上车门,头也不回的窜上楼。 我给苏墨打电话,他却没有接,我窝火的差点扔手机。 混蛋!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又想囚禁我? 因为早上的事,所以今天的拍摄行程被耽误,我倒是也不急着出去。 我等了苏墨许久,一直到晚上都没有等到他,电话也是打了一通又一通,他都没有接。 心中有事,所以我睡的并不安稳,当我听见声响,我条件反射的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坐起来,我就看见苏墨满脸疲惫的坐在沙发上,像是刚经历过一场身心疲惫的战争一样。 我皱眉,冷冷的问:“苏墨,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又想囚禁我?” 他睁开眼睛看我一眼,神色微冷:“我没想囚禁你,但是从今天起,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会派人跟着。” “上厕所你是不是也要让人跟着啊!”我扬眉,讽刺出声。 “是。”他神色寡淡道。 讥讽出去的话却被他给噎了回来,我更加恼怒,却又无可奈何,“苏墨,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松开衬衣上的领带,躺在沙发上,沙哑的声线疲惫扬起:“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架。”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你若是非要跟我吵,我会用我的方式叫你闭嘴。” 他的方式? 他的方式我自然是不敢挑衅,于是我颓然的闭上了嘴,带着怒气身子一缩,就躺在了床上。 苏墨躺在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我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听着他均匀的呼吸,我起身赤着脚走了过去。 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见他没反应,我看了眼他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蹑手蹑脚的拿起钥匙,这才又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往楼下走去。 刚走出门,突然出现的两道黑影吓了我一跳,如果不是顾忌着苏墨,怕吵醒他,我真的会叫出声来。 那两道黑影拦住我,“少爷说,晚上的时候不准夫人走出这栋房子。” 我知道,这是有前车之鉴,所以他现在特别防着我。 我握着手中无用武之地的钥匙,最终还是上了楼。 关上门,刚放下钥匙,苏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他眼睛不睁的说:“不要再白费心机了,没用的,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意外发生。” 怒火在我的心口交织,起伏,升腾,我却莫可奈何。 最后我踢掉鞋子,转身跳上床睡觉!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关我到什么时候。 休息了一阵,他似乎已经恢复了些许精神,起身脱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我侧身躺在床的这边,背对着浴室的门,他从浴室出来后没多久,我就感觉到床的那头塌陷了一块。 我往床边又靠了靠,恨不得离他远远的,他却靠了过来,手搭在我的腰上。 我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一把推开他揽在我腰上的手。 他突然翻身将我压在身下,鹰隼一般的眼睛紧紧地锁住我:“你闹够了没有。” 我睁开眼睛,倔强的回道:“没有!” “那就都不要睡了。”他薄怒一哼,低下头来封住我的唇。 他压着我的手,手上的绷带应该是刚换的,还透着新鲜的药香气,此时他却是也不顾了,再次挣脱掉。 即便是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他的唇瓣还是愠凉的,就像是他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冷到了骨子里,总是让人忍不住的以为还在过冬天,尤其是在他生气的时候,那种感觉更甚。 他的大手灵活的剥掉我身上的睡衣,修长的指尖游走在我莹润的肌肤上,四处放肆点火。 他的唇瓣严丝合缝地贴着我的唇,不是吻,更像是在发泄,因为我感觉不到他任何温柔。 我的心里正窝着火,因此也没好到哪里去,狠狠的回应他,不让他在嘴上占得半分便宜。 我的心底不知道为什么,空落落的,有一种叫做痛的东西在疯狂的吞噬我的灵魂我的心脏。 “苏墨,我恨死你了。”我咬着牙喘息说。 恨你的无情,很你的残忍,很你的冷酷,恨你的深沉,恨你的凉薄…… “那就继续恨吧!”他僵了一下,然后淡淡道。 第108章 你走吧 他赤红着眼睛驰名在我身上,强势霸道的不容我抗拒,我推拒不了,为有被迫沉受。 我咬着牙,愤恨的想,他让我疼,我也不叫他好过,我掐着他的皮肉,长长的指甲在他的身上留下抓痕,抓破了他的皮肤,应该很疼才是,他却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苏墨已经不在,停歇了一天的拍摄今天继续恢复拍摄进程,我打电话给苏墨要求他放我出去,他同意了,当然,也是有条件的,于是,我的身后多了两名女保镖,无论我走到哪儿,她们就跟到哪儿。 第一场戏拍完休息的时候,童悦浏览网页惊喜的发现了一篇赏心悦目的文章,然后硬要我也看看。 之所以说赏心悦目,是因为那篇文章是关于我的。 那是一篇赞美我的文章,将我从头到脚的夸了一遍。 总结下来就是,长相好,有气质,脾气好,演技好,身世好。 我想我昨天的举动成功的赢得了一些人的好感,我看了一下文章,觉得这人应该是昨天那些记者里的一个。 我笑了一下,将平板电脑还给童悦,问:“律师函发出去了吗?” 昨天那个记者那般针对我,显然是有人指使,我怎么可能放过? 童悦翻着网页,头也不抬。“慕苏楠应该已经让人发出去了吧。” 我的视线落在那边正在与人对台词的司语身上,突然想到什么,伸出手又将平板电脑从童悦的手中拿了回来。 “我用一下。” 童悦扫了眼我身后不远处的那两个女保镖,撇嘴:“苏墨这也太夸张了吧,你都不知道,自打你出现,剧组的人就没有消停过,说什么的都有。” 我看了眼身后那两个一身黑,身材高挑,表情冷峻的女人,淡淡道:“爱说什么说什么。” 难道我被人说的还少?因此也不在乎再多一件。 “对了,你有一封快递寄在了公司,我给你带来了。” 我一下子就想起股份的事情来,惊喜的抬头:“东西呢?” “在车里。” “去拿过来。” “好的。”说着,童悦就起身走向车子去拿快件。 在这期间,我已经登陆邮箱,早上的时候,刘探长就已经打电话告诉我,我让他查的东西已经查到了,并且已经用邮箱发给我。 之前一直没时间看,现在终于空下来,我这才想起这事。 我让刘探长查的事情有三件。 第一件,是我在国外的那件事情,最后是怎么处理的,苏墨到底有没有出过国,以及童悦恰到好处的出现。 第二件,是程珊的事情。 第三件,是我外婆的死。 第一件事调查出来的结果可以说在我意料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 苏墨的确是出国过,在我最难过的日子,那段时间里,每晚午夜梦回,的确是他在给我安全感,让我度过那段难过的日子,看到这些我很复杂,已经有些分不清他对我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 至于那件事最后的处理方式,竟然是有人带我蹲了监狱,本来应该是正当防卫,无罪的事情,似乎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所以案子进行的并不顺利。 至于苏墨怎么让那人替代我坐牢的,我不知道,这些资料上显示没有查到。 这算是一件让我意外的事情,然而,最让我意外的却不是这些,而是童悦! 他与苏墨居然早就认识! 她居然是…… 我愣愣的看着平板电脑,心底悲怆凄凉,一阵一阵的发冷。 “给。”拿着快件过来的童悦将东西递给我。 听着她的声音,我只觉得耳膜刺疼,我闭上眼睛,有些悲凉。 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最信任的人出卖欺骗! 我那么的不信任苏墨,他本身也是个让我看不透的人,他让我没有安全感外,因为我在乎他,所以才不敢轻易相信,因为我怕受到伤害,因为我在学校的那件事,不敢轻易相信人,对什么都充满了戒备。 那个人,她是我相识了多年的朋友啊!我那么信任她,她却在我的背后捅刀子,与老师一起那样设计我,陷害我!因为被伤害过,所以我总是没有安全感。 童悦,这个让我再次付出信任的朋友,原来,她对我也是欺骗和欺瞒! 心一阵一阵的疼,我说不出的难受。 见我久久没有反应,表情苍白痛苦,童悦皱眉:“楚楚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听着她关心担忧的声线,我猛然睁开眼睛,眼神冰冷犀利的看着她,她愣了一下,当下就安静了下来,抿着唇瓣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有些困惑的瞅着我。 我刺痛的轻笑起来:“童小姐,你呆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苏墨给了你多少钱?” 她脸刷的就白了,眼睛闪了闪,头一下子就低了下去,无言以对。 我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底就笑出了泪花,这就是我以为的最好的朋友,原来,不过是别人放在我身边的棋子! 她对我好,对我尽心尽力都不是因为我们是朋友,而是因为,这样能得到更多的钱! 我冰冷的讥诮:“让堂堂童家的千金小姐屈尊降贵来给我这个二流明星当助理还真是委屈了你,除了能在我这里按月拿工资外,苏墨给的肯定也不少吧?” 怪不得她会为苏墨说话,怪不得我一有事她就建议我要不去找苏墨试试? 原来如此! 一旦不信任,怀疑的种子就在心底生根发芽,我甚至怀疑,苏墨囚禁我的那次,那天她接到一个电话就窜了出去,那是不是其实就是一场戏? 盛怒的我已经乱了心神,没有理智再去想其他。 “楚楚……”童悦有些难过地抬起头,艰涩的看着我:“你这样刺伤我,你难道就好受?” 我别开眼,不让她看见我的悲伤,我倔强的压下那些难过,冷漠的说:“我刺伤你了吗?真是抱歉,我一点都不难受呢,刺伤你,我高兴还来不及。” 她抓住我的手,解释:“我虽然拿了苏墨的钱,可是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 “真心?”我讽刺的冷笑:“你的真心是钱吧。” 此时的我,已经不再相信童悦,一个拿着别人的钱来接近我,在我身边当棋子的人,你让我怎么相信她的真心? 童悦缄默,有些失落的垂下手。 我的心阵阵发疼,疏冷道:“而且,我不接受隐含欺骗的真心。” 怪不得她在我面前从来不提及她的家人,同学和朋友,让我以为,她不是这个城市的人,而是外地来这里,只是普普通通的打工族。 所以也没有奇怪她孤身一人! 我们彼此沉默了许久,无视掉她的难过,我冷淡道:“你走吧。” 这句话说出口后,我的心还是被揪疼了一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友谊,如今说翻脸就翻脸,怎能不心痛? “楚楚!”童悦酸涩的,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张嘴试图说服我,我却并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我不耐:“你走吧!” 我的声音有些大,惊动了剧组其他的人,那些人纷纷扭过头,用探究的眼神在我和童悦之间徘徊。 见童悦站在原地依旧不动,我更加恼怒了:“我叫你走听不见是不是!” 她红了眼眶,吸了口气,酸涩道:“你好好保重。” 走了两步,她突然又扭过头来对我歉然道:“对不起。” 就这样,童悦开着她那辆小排量的车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众人探究好奇的视线依旧没有收回,时不时的落在我身上,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吗,我拿着剧本,坐在那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看的很入神,面无表情的脸,将所有的难过和赤痛掩盖。 我的手发狠地握着手中的剧本,心底发狠的咬着两个字,苏墨! 第109章 你说,他会选谁? 接下来的戏,我有些不在状态,所以被卡了几次,导演有些恼火,对我很不客气,质问我:“你到底能不能拍!” 我有些累的软声道:“能不能休息一下?” “休息一下等一下再继续!”他不悦的吐出一句话。 刚休息一会儿,剧组就引起一阵骚动,哪怕我有些心不在焉,也被那骚动惊扰,抬起眼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 只见开着兰博基尼的范少奇从车上走了下来,他甩上车门,站在原地,视线在现场扫了一圈,看见我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然后从我身上路过,最终落在司语的身上。 他勾着几分笑意,清俊尔雅地走向她。 司语身侧的助理识趣的拿上来一张椅子给他坐。 范少奇刚坐下,跟司语刚说上话,导演又屁颠屁颠地走过去,脸上带着讨好的笑与范少奇打招呼。 范少奇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应声,便没在搭理他。 导演也识相,知道电灯泡惹人厌,打完招呼,在范少奇的面前露完脸就识趣的走开了。 又休息了一会儿,导演叫道:“好了,开始了开始了。” 我整理好情绪,一次通过。 接下来是司语的戏份,我退到一边休息,范少奇在我的斜对面眯着眼睛盯着我的方向深沉的看了一会儿,然后向我走来。 “能谈谈吗?”他说。 我冷淡的回他:“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好谈的。” 我们曾经或许因为牌友拉近过关系,但是,一旦涉及到某人,我们牌桌上建立起来的那点友谊显然已经显得微不足道。 见我不友善,他也直接开门见山:“离开苏墨,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讥诮的轻笑:“你觉得苏墨值多少?” “你离开苏墨,我给你两百万。”他冷凝道。 我轻笑了一下,不屑,没语。 他皱眉,神色清冽:“五百万。” 我带着讽刺的意味,继续淡笑不语。 “你不要得寸进尺。”他气息迫人。 “范氏股份的百分之十。”我轻描淡写的说。 他眯了眯眼睛,犀利冷冽:“你的心未免也太大了些。” “做不到?那么抱歉,恕我不能从命。” “我可以给你钱,还可以帮你开公司,还可以捧红你,让你拿到明年的影后奖。”他继续开出条件诱惑我。 “钱?钱从来就不是我的追求,公司?我又不会管理,有什么用?搞不好最后还得背债一身,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才不要做,捧红我?我自己就能捧红自己何须你捧?”我冷笑。 我淡若梨花的轻笑:“至于影后……说实话,这件事情我反而更享受那个过程,靠实力去证明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上那个位子,我觉得这更有意义。” 范少奇彻底冷了脸,凝重的视线冰冷的像是一汪寒潭,深不见底。 我发现,像他们这样的人,似乎都是这副德行,深沉的让人看不懂,身上的气息压迫的让人窒息。 “也就是说我们谈不拢咯?”他冷峻的挑眉,眼底的冷色愈发暗沉。 还不等我说话,一道邪气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范少是不是也太没风度了一些?欺负女流之辈。” 我扭头看去,就看见冯彦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 我皱眉,他怎么来了?今天似乎没有他的戏。 范少奇冷冷迫人的视线与冯彦博对视了一下,这才起身冷漠优雅的走开,似乎不屑理会冯彦博。 他一走开,冯彦博就坐上了他的位子,手搭在我身后的椅子上,将我亲昵的圈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 我不悦的挑眉,冷冷命令:“拿开你的手。” 冯彦博笑得玩味又揶揄:“这么小气做什么,我不就放个手吗,又没对你怎么样,你至于吗,好歹我刚才也帮过你。” 其实,冯彦博会帮我真的让我有些意外,但是这并不能让我对他生出好感来。 我面无表情,十分客气的对说:“谢谢你刚才帮了我,现在,能请你把你的手拿开了吗?” 我并不喜欢与男人玩暧昧,更不喜欢与一个邪术不正的男人玩暧昧。 “小气鬼。”冯彦博疼宠地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我有些反应不及时,被他占了便宜。 我生气地瞪着他,“神经病。” 此时的冯彦博,真的很反常,我也只能用神经病来形容他了。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他笑着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扬声。 我不语,没看他,像是听见了他说的话,又像是没听见。 他也不生气,自顾自的靠近我,在我耳边低语:“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想知道,苏墨是否真的爱你吗?” 我扭头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他脸上的笑意加深,邪气森然。 他看着我的心脏处,邪笑魔魅道:“不管你的心里多么气苏墨,多恨他,其实你的心里一直都是有他的吧。” 他轻笑着扬眉:“其实,你也很想知道,他对你是不是真心对不对?” 我冷笑起来,失口否认:“这只是你单方面的想法,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些。” “是吗?”他不置可否,阴邪的浅扬声线:“我用拿在手中的,你的把柄去威胁苏墨,你说他是会选择你,还是选择他辛苦建立起来的华盛?” 我的心一紧,把柄?什么把柄?难不成是我故意撞简姿车子的事情? 像是看出我的想法,他赞赏的微笑:“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我嫌恶的别开眼,浑身起鸡皮疙瘩,心跳却已经加速,不是因为他说越来越喜欢我,而是因为之前那句话。 在我和华盛之间,苏墨会选谁? 我觉得这个问题当然不需要考虑,苏墨又不是傻子,华盛是他一手创建,相当于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孩子而选我? 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是什么,复杂,失落,哪怕我已经笃定他不会选我,我还是会给自己憧憬,于是那个笃定的答案开始变得不确定,也许,他会选我也不一定。 这样的话刚从心底冒出来,就被我冷冷的抛到九霄云外,我骂自己是疯子,少自作多情了。 我冷笑:“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苏墨是不会放弃华盛的,只是……” 我扭头看他:“如果苏墨选了华盛,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他意味深长的轻笑:“结果要三天之后才能见分晓,你现在就下结论似乎是太早了些,我倒是觉得他未必会选华盛。” 我不知道冯彦博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苏墨一定会选我,我并没有将他的笃定放在心上,继续追问:“届时,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他挑眉,闲散的,懒洋洋的说:“还能怎么处置?作为代价,你当然就只能去蹲监狱喽,如果那样,你也怪不着我,要怪,要恨,你就去恨苏墨吧。” 音落,他俯下头,眯着眼睛与我平视:“你知道吗?其实早在两年前的时候,你就应该去蹲监狱了。” 我神色一愣,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变得凝重,有什么在我脑海中闪过,我急怒的说:“两年前的那件事,是你设计的!包括那个入室抢劫的人,是不是!” 他冷魅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但是答案已经如此明显…… 我咬着牙,握着拳头,眼底涌出仇恨的情绪,恨不得将冯彦博拆骨扒皮! 见我这般仇恨的看着他,他反而笑得更加兴味阑珊:“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替你坐牢的那个人谁吗?” “谁?”我下意识问。 他却忽然邪妄笑道:“我突然又不想告诉你了。” 第110章 苏墨是主谋! 我咬着牙,恨不得拧掉冯彦博的头,他将我的好奇心勾引起来了,最后却又不告诉我真相,着实可恶! 在我吃人的视线中,他邪气优雅地站起身,笑着对我摆了摆手:“明天见。” 直到冯彦博的身影消失不见,我这才回神,他专程走这一趟,就是想告诉我这些? 他告诉我这些干什么?难不成他还想让我去求苏墨,让他选我别选他的华盛不成? 我怅然凄凉的笑了一下,觉得这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说不紧张不害怕那是假的,只是我不明白,那件事我做的如此隐秘,冯彦博是怎么找到把柄的? 后知后觉的我终于明白,昨天的苏墨为什么一下子一反常态,那么恼怒残忍的对我,原来是被人威胁了啊…… 虽然很不想回苏墨的锦绣公馆,可是那两个女保镖,我实在是摆脱不掉,无奈的我只好在她们的护送下,在那些人的窃窃私语中上了车。 想起我早上还未看完的东西,我打开平板电脑再次登录邮箱。 直接忽略掉关于童悦的那件事,伴随着刺痛,我将鼠标快速滑动,落在关于程珊的事情上。 程珊的资料很奇怪,她就像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一般,没有曾经,只有现在。 她一出现,就与苏墨联系在了一起,频繁接触。 他们的相识,竟然是因为一场车祸,这样的场景刻意的像极了一场预谋。 频繁‘偶遇’后,两人的发展更是突飞猛进。 我能理解两人关系这般迅速发展的原因,因为程珊的那张脸,所以苏墨难免会上心。 但是,此时看着这份资料,我觉得除了程珊那张脸外,苏墨肯定还有别的原因接近程珊。 苏墨并不笨,程珊的出现如此神秘,又如此刻意,在加上一次次巧合的偶遇,他不会不去查,但是他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与程珊你来我往。 我还没来得及往深处探究,我的思绪已经被下面的那则消息占据,阻断了我的思考和探究。 我的手轻颤着,心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原有的温度,只觉得冷彻心扉。 我难以置信,虽然之前有想过这种可能,但是现在,当我面对这一真相,我还是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据刘探长查到的消息,我外婆死后,的确有一笔钱打进某个记者的账户里,而那笔钱的出处…… 是苏墨的个人账户! 那么,答案显而易见…… 苏墨是主谋! 我的心慌了,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撕扯,在上面咬我的肉,那种疼,看不见摸不着,却叫人窒息。 我慌不择路,赶紧退出邮箱,像是在逃避什么一般,将平白电脑扔到一边,然后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我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可是我还是控制不住的顺着那条消息往下想。 他一定是因为外婆逼走了司语,所以才报复的吧,那场婚礼,他没有了新娘,险些成为笑柄,于是他让徐思言来将我带走,安排了一场刻意的相遇,而我还觉得,那只是一场意外。 他怎么能让我知道那是他有意安排?若是我知道了,接下来的事,他还能顺利进行?只怕是不能吧,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在迷惑我,消除我的防备。 “夫人,到了。”车门被打开,女保镖对我道。 我回神,吸了口气,冷静下来,收起东西装进包里,然后下车。 苏墨不在,似乎是还没有回来。 成妈和初初也依旧不见,我有些困惑起来,问家里的佣人:“成妈和初初呢?为什么不在?” “初初啊,初初生病了,在医院呢,成妈在医院照顾他。” 初初生病了? 我皱眉,将东西递给佣人:“麻烦你帮我放到楼上卧室。” 然后我又坐回车里,吩咐道:“去医院。” 我在医院儿童住院部找到初初的时候他正在睡觉,手上还挂着点滴,成妈坐在病床边守着他。 听见声响,成妈抬眸,见是我,迎了上来:“少夫人。” 我带上门走进去:“初初怎么样?好好的怎么就生病了呢?” 成妈凝重的叹息了一声:“哎,这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这检查结果出来,医生明明就说没事的啊,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生病发烧,流鼻血,每次都要搞一个月,受罪啊。” 成妈心疼的握着初初的手,怎么也想不明白:“他这也不像是感冒啊。” 她叹息着摇头,红了艰涩的眼眶:“你不知道,去年他这两只手啊,因为扎针,整个手都青了。” 我皱眉,看着睡的安详可爱的初初:“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啊,也不知道这闹的是什么鬼。”跟着她又道:“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他的鼻血突然就止都止不住了,吓得我整个人都慌了,六神无主的。” 成妈的脸上带着心有余悸的害怕,心酸地抹了把泪,怜悯的看着床上的初初:“被送进急诊室好久才被抢救回来,少爷一直在这里守着,直到深夜才回去。” 我的心惊了一下,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想起昨晚苏墨的疲惫,原来他是因为初初所以才那么累的,而我却还跟他耍脾气,闹别扭。 我对他感到歉然,但一想到他与我外婆的死有关,那丝歉然也一下子变成了冷漠。 不知道是我们的说话声吵醒了初初,还是他已经睡够,他动了动,就睁开了眼睛。 成妈破涕为笑:“初初醒了啊。” 初初睁开迷糊的眼睛,看见我咧出一抹灿烂的笑,很高兴的样子:“妈妈。” 在他这声娇气童雅的叫声中,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我走过去疼惜的摸了摸他的头:“疼不疼?” 他摇头,雅稚的小脸上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很是坚强的说:“不疼。” “嗯,初初真是个坚强的好孩子。”我夸赞他。 听见我夸他,他笑的更加灿烂开心了。 一看天色已经不早,成妈道:“那少夫人在这里陪初初一会儿,我去准备晚饭。” 成妈去准备晚餐,初初闪着清澈的眼睛对我说:“妈妈,我想听故事。” 我拧眉,故事?可是我不会讲啊…… 像是看出我的为难,他指了指那边桌子上的书对我说:“那里有本故事书,妈妈念给我听就行。” 我走过去拿起书坐过来,见书已经有些变样,想必已经被翻过很多遍。 我问初初:“你想听哪个故事?” 他想了一下,说:“我想听雀鹰和小鸟的故事。” 我看了眼目录,然后找到雀鹰和小鸟的故事。 “有一只雀鹰,专以捕食小鸟为生……”我念着,时不时去看看初初,他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像是很认真在听的样子。 我刚念叨一半,就听见初初突然又欢喜的扬声:“爸爸!” 我的心抽疼了一下,再念不出一个字,僵硬的保持着那个动作愣在了那里。 “爸爸。”初初试图坐起来,我忙阻止他:“别动,你手上还挂着点滴呢。” 我这一抬头,才看见点滴马上就要挂完了,为了避开苏墨,我起身:“我去叫护士。” 初初却对我说:“妈妈,按一下床上那个铃护士阿姨就来了。” 我顿时顿在那里,已经不知道要干什么,虽然很想避开苏墨,但我最终还是按下了床上的铃。 果然,没大会儿,护士就来了,给初初取了针,拿着药瓶,护士一步三回头的在我与苏墨之间徘徊了许久才走出去。 我也不看苏墨,“既然你来了我就先走了,成妈去弄晚餐了,一会儿就会回来。” 我话音刚落,就被初初抓住,他期盼的仰着可爱的小脑袋瓜:“妈妈不要走好不好?” 第111章 你要,我给 这样的初初让我想起妈妈出车祸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握着她冰冷的手,一遍一遍的祈求:“妈妈不要走好不好……” 我抿着唇瓣看了初初一瞬,无法拒绝,也不忍拒绝的应了声“好”。 初初高兴起来,看着这样的他,我无比复杂,心想,如果他真的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可惜,他不是。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初初为什么会叫我妈妈?起初是不在意,现在却觉得奇怪,很想问初初原因,但是碍于苏墨在,因此我并没有问。 初初举起手要抱抱,我抱起他,他对苏墨说:“爸爸,我想下去走走,呆在这里好无聊啊。” 苏墨没有拒绝。 我们到医院下面去走了一圈,此时天已经黑,医院的观景灯散发着昏暗的灯光,幽深而静谧。 到下面,初初要自己下来走,我放下他,他左手牵着我右手牵着苏墨,慢慢地漫步在医院的羊肠小道上。 如此静谧温馨的一刻一下子就戳中了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我动容。 我记得小的时候,我也很喜欢这样牵着爸爸妈妈漫步在别墅周围的羊场小道上,可是七岁以后,这样的场景不复存在,一切都成了憧憬,有的,只是他们无休止的争吵。 回去的路上,我依旧沉默着,还是没有与苏墨说话,他亦是没有说话,车子里的气氛静谧而沉郁。 我肘着车窗,手撑在下巴上,看着窗外路过的风景出神,脑海中划过的全是苏墨的好与坏。 婚礼上的凉情,新婚夜的占有,以及后来的种种凉薄。 说他不好吧,他却又为我做了那么多,出国去照顾我却又不让我知道,如果他真的是要报复我,为什么要找人帮我顶罪? 越想,我越发看不懂他,最后我的思绪再次落在那封邮件上,再次想起童悦的欺骗以及我外婆的死。 我的心口泛着疼,多想质问他,为什么要把童悦放在我身边? 我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童悦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他,那个时候我外婆也还没有逼走他的未婚妻,根本就不存在仇恨。 我觉得我现在一团迷雾中,怎么挣扎都看不清前面的路,反而让自己陷入一片恐慌中慌不择路。 我很想镇静,很想理智,可那些挥不开的迷雾却扰乱了我,让我无法平心静气。 外婆的事情,我多想质问他一句,听他亲口说出真相,可我竟然没有那样的勇气对他吼一句。 我发现,我竟然在害怕,在恐慌…… 喉咙艰涩的难受,难受的像是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一般,此时的我只想远离苏墨,离他越远越好,最好是不要见到他。 “停车!”我突然冷冷扬声。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多问,将车子在路边停下。 我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你干什么?”他声线清冷的问。 我没有理他,回应他的只是冷漠的关门声。 甩上门,我孤身往前走,边走边扭头看能不能打到出租车。 他打开车门不悦的对我吼道:“你又发什么神经。” 我没看他,也没理他,见没出租车,我扭头继续往前走。 他甩上车门追上来拽住我,拽着我往后面走,试图拽我上车。 我冷冷挣脱开他的手,扭头继续往前走。 他发狠地捏着我的手腕,额头上的青筋凸凸的跳,声线清冽的像是千年不化的冰,冷的让人发颤:“叶楚楚,人的忍耐都是有底线的!” 我像是听见多么好笑的笑话,冷笑出声:“忍耐?我们到底谁在忍耐谁?苏墨,请你搞清楚状况,不是你在忍耐我,而是我在忍耐你!” 喘了口气,我继续道:“从结婚起我就在忍耐你,忍耐你睡我的身体,忍耐你对我的无情,忍耐你的冷酷……” 随着我的话,他在霓虹灯下明灭不明的深眸变得深谙幽凉,散发着寒芒。 我哀凉而绝望,他是杀死我外婆的仇人,而我却不能对他怎么样,我恨自己不够心狠,恨自己没有本事斗不过他。 我最恨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的生死命运竟然还握在他的手中,紧紧只是他一句话,一个选择,我的命运将会从此改写,变得更加凄凉。 我心底的痛疯狂的侵蚀着我的神经,让我无助而苍凉。 他突然将我扣进怀中,唇瓣狠狠地压下来,疯狂的吞噬我的呼吸,这哪里是吻啊,他这是恨不得将我一口一口的咬烂吃下去吧! 我狠狠的咬伤他的唇瓣,血腥的气息在鼻息间蔓延,他却依旧不为所动,紧紧的吸允的我唇瓣,吞噬我的喘息。 直到我在他的怀中瘫软下来,他这才放开我。 我咬牙切齿,冷冷的说:“苏墨,你知不知道,你的碰触让我恶心!” 我像是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恶劣的想要扎伤所有的人。 苏墨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瞳孔猛的一缩,沉郁的气息愈发幽暗,甚至透着某种苍凉的悲哀,因此,我感觉到了他的难过。 我微笑起来,他难过了,我就高兴,哪怕,我的心也跟着疼我也很高兴…… 我悲哀的发现,我竟然只有这种笨到无可救药的方式去刺伤他,伤敌三千,自毁五千。 他沉着脸,阴凉的抿着唇瓣,拽着我的力道丝毫不见柔情和温柔,那只被他强势命令着戴上去的镯子膈得我骨头疼。 他把我蛮横地塞进车子里,‘嗖’的一声,车子像是离玄的箭一般窜了出去,眨眼间,就消失在原地。 好几次的命悬一线,我都是面不改色的。 此时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的,如果能与他同归于尽,我也算是为外婆报仇了。 车子在锦绣公馆停下,他将我从车子里拽出来,一路拽上楼。 甩上门,我被他一股力道甩到床上,我条件反射的猛然坐起,他表情森然地站在门口,悠然中透着一股子戾气。 他疲惫的扶额,眉宇皱着,清冽的声线噙着一丝笑意,却透着阴凉的气息:“你现在惹怒我不是理智的选择。” 我懂他的意思,他是在告诉我,我的生死还握在他的手上,于是我沉默了。 但是这并不表示我服软,而是一种无话可说的憋屈。 他抬起气势逼人的俊颜,眸子阴郁的远远瞧着我:“我知道你手中已经有金影百分之十四的股份,我也知道你一直都想从我手中拿到另一部分的股份,我如你所愿,你要,我给你。” 我愣住,有些不可置信,他会这么好心?居然还给我? 我的怀疑似乎是刺伤了他,他冷笑了一下,透着悲怆的意味。 这样的苏墨是我从未见过的陌生,他没有多说,冷漠的转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没两分钟,他再次出现,扔给我一份文件。 他的态度很不好,文件远远的对着我恶劣抛来,白花花的纸张满天飞舞,散了一地的凌乱。 “我已经签过字了,现在,你拿着这些东西立刻消失在我眼前,爱去哪儿去哪儿,从此,你不用在对我忍耐,至于离婚协议,我会让人打好了签好字给你送过去。” 我的呼吸一窒,莫名的有些慌,离婚?他要与我离婚? 本以为会纠缠一辈子的人却突然要与你离婚,错愕的同时,还有一瞬的慌乱。 心底像是突然间多出一个洞来,萧瑟的冷风灌进去,让我遍体生寒。 我曾经也期盼过离婚,可是当这一刻发生的时候,我竟然觉得难以接受了…… 我抿着唇瓣,僵硬的坐着,他冷嘲:“怎么?难不成舍不得我了?” 第112章 听说你跟苏墨要离婚了 我的心颤了颤,刺疼了一下,然后弯身将散落了一地的纸张一张一张默默地捡起来。 等我捡完那些东西再抬眸,苏墨已经不在,倒是走进来一个女保镖对我说:“夫人,少爷让我送你回去。” 我没有说话,捡完东西,然后拿起自己在这里的物品带走。 那些衣服是他让人给我准备的,除了身上穿的这件,我一件没拿。 走过书房时候,见里面的灯亮着,我停顿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女保镖给我打开车门,我坐进去,然后车子朝叶家的方向驶去。 回到家,来开门的郭姨见是我,笑着迎我。“小姐回来了啊。” 我没说话,沉默着往楼上走。 见我这样,郭姨“哎”了一声,试图叫住我,或许是看出我低落的情绪,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叹息着关上了门。 我走上楼,将那封快递拆开,又将苏墨签字的文件整理好,始终难以置信,我真的拿回了金影? 苏墨真的把金影给我了…… 我有一种梦般的不真实,这明明就是一件开心快乐的事情,可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更快乐不起来,反而觉得心里像是丢失了什么东西,空落落的难受。 苏墨,从此,我将与他再无瓜葛! 几天后,一则爆炸性的新闻在s市的上空炸响。 对乘方路那块地势在必得的华盛集团却失去了那块地,原因不明,市民纷纷猜测,是不是华盛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因此,华盛集团股价暴跌。 早上得知这则新闻的时候还是因为拍戏的时候听见别人讨论,这才趁着休息的时候去翻了一下网页。 华盛失去乘方路,这个消息占据了报纸的大半。 我的心一紧,我不会忘记冯彦博对那块地也很感兴趣,并且让我去偷图纸。 后来因为图纸抄袭事件,华盛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苏墨应对有策,最后还是挽回了外界对华盛的信任,股价也并没有受到大的影响,因此,可以说他对乘方路那块地是势在必得的。 可是现在,他却失去了那块地…… 我不由得将冯彦博那天的话与今天的事情结合在一起想,他该不会是……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我想不到别的理由去解释这件事情。 如果真的是因为我,苏墨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冯彦博走了过来,见我也在看这则新闻,他愉悦的笑起来:“怎么样?我就说他不会选择华盛吧,楚楚,你真的不要小看自己的影响力。” 听见这声音,我抬眸冷漠的看了眼他,关上网页没有搭理他。 他也不生气,笑着继续道:“这才只是个开始。” 我警惕的问他:“你还想干什么?” “你会慢慢知道的。”他阴柔的笑,带着一丝血腥气。 我沉默,突然他又兴味的说:“听说你跟苏墨要离婚了?” 我眯了眯眼睛,这件事,按理说只有我跟苏墨以及身边亲近的人知道才是,为什么他会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清冷的问。 他笑了一下,没说话,留给我一个神鬼莫测的背影:“他以为,这样就能让你置身事外?做梦。” 我品味着他的话,突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苏墨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我? 在苏墨和冯彦博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却又牵扯着我,以至于让冯彦博一次次的来坑害我。 我想起冯彦博上次的话来,他说,他认识我已经很多年,可是,我的记忆中,却没有他这个人,我甚至可以确定,我并不认识他,可是他为什么会认识我呢? 今天有一场我和司语的对手戏,拍完之后,导演很满意,一个与这部戏无任何关系的范少奇却突然插了话:“导演,我觉得这段若是加上耳光的话似乎更激烈一些。” 导演先是愣了一下,想了一瞬,他笑了起来:“范少说的有理,那范少觉得这耳光应该怎么扇?” 范少奇挑眉,“当然是女主角扇女配了,怎么能让女主角被女配角扇?” 导演连连点头:“范少说的是,来来来,这段重来一遍。” 于是这段重来。 我突然听要加戏,本以为就算扇耳光也是借位或者假扇,却不想台词过后,司语一耳光闪过来,打得我着实有些懵。 我不可思议地扭头,愤怒地瞪着她,她仰起头,倨傲十足,继续念着台词:“请你以后离思源远一点!” 如果这不是在拍戏,我想她要说的只怕是请你以后离苏墨远一点吧! 我握起拳头忍了,这一耳光不能白挨,所以我硬着头皮继续把戏演了下去。 明知道这是范少奇在故意让司语扇我耳光,我却还不能说什么,谁让我们在‘工作’呢? 拍完这场戏,我恼火的坐下后就想叫童悦给我倒杯水,却突然想起,她已经离开的事实,我只好住了嘴,自己给自己从车上拿了瓶水。 临收工前,路过我身边的范少奇低沉道:“你不值得苏墨为你付出。” 司语的那一耳光着实力道不小,我的脸轻肿了一块,我捂着冰块敷脸,抿着凉薄的唇瓣沉默,直到范少奇远去,我越想越觉得恼火,随手扔了手中的冰块发泄胸口的郁结之气。 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可悲,苏墨对我做过的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一个个都来数落我的不是! 从拍摄地出来,我并没有回叶家,而是去了金影。 如今金影已经重回我的手中,对于这一天的到来,我早就已经有所准备,所以我将我在国外看中的人才叫回来帮忙,高薪聘请,与慕苏楠一起打理,我想,金影有他们在,不会差。 走出电梯,我遇见了童悦。 看见她我愣了一下,她亦是。 我们彼此僵持的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然后彼此错过,像是陌生人。 走了几步,最终我还是忍不住的转身,却只看见冰冷的电梯。 我怅然转身,继续往前走,头也不回的进了办公室。 没一会儿,慕苏楠就走了进来:“童悦说,你已经不需要她了,让我给她安排新的工作,你们怎么了?” 我没说话,有些疲惫。 注意到我的脸,他惊道:“你的脸怎么回事?谁打的。” “还有事吗?” 见我不愿多说,慕苏楠也没有再追问,只道:“要不要我再给你重新找一个助理?” 我下意识出口:“不用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要新的助理。 想了想,我最终还是改了口,“行,这事你看着办吧。” 慕苏楠点头,将一份快件放在我的桌子上:“你的快递。” 我的视线落在快递上,想到苏墨说离婚协议他会寄给我的话,心下意识一紧。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慕苏楠看了眼响起的电话,对我点头:“那你忙,我先出去了。” “嗯。”我应了一声,见是秘书台打来的,我这才接起:“什么事?” “总裁,徐氏集团的总裁要见你。” 徐思言?我知道徐思言来找我八成也是因为苏墨的事情,我疲乏地揉着眉心,有些懒得应对,直接拒绝道:“不见!” 挂上电话,我的视线再次落在那封快件上,顿了一会儿,这才缓缓拿起,然后拆开。 手上的动作再次停顿了一下,我这才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果然如我所料,是苏墨寄过来的离婚协议,如他所说,他已经签字,就等着我的签字。 第113章 嫁给我 我的视线落在他的字上,他将苏墨二字写的格外潦草,潦草中又有着自成一体的字形,潇洒而凌厉,就像他这个人。 我发现最后那个墨字似乎中断过,最后又接上去的,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犹豫过? 冷笑了一下,我拿起笔,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我想,从这一刻起,苏墨与我,真的再无瓜葛。 签好字,我让人将东西寄出去,而是将离婚协议塞进了抽屉,又坐了一会儿,这才从办公室出去。 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我刚走出金影,就被一股力道拉着塞进了车里。 “徐思言,你干什么!”我叫道。 一向放荡不羁的徐思言此时也严肃着一张脸,阴沉沉的表情,格外的冷。 他看了我一眼,说:“我想,现在也只有你能去劝劝苏墨了,他疯了,成天的不吃不喝,就只知道熏酒,我不能让他这样继续疯下去。” 就知道他来找我是因为苏墨,想到我刚签字的离婚协议,我冷冷的说:“我跟他已经离婚,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的事与我无关。” 徐思言扭头,用一种看陌生人的视线看着我,隐着几分失望:“外界的人都说苏墨无情,苏墨冷酷,以前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现在,我觉得,其实你叶楚楚才是最无情最冷酷的那个。” 我懒得与他辩驳,更懒得与他吵架,冷漠的别过头:“随你怎么说,停车,我要下车。” 徐思言没有搭理我,不但没有停车,反而还一脚油门加快了车速。 车子在皇廷酒店外停下,徐思言拽着我一路来到苏墨在这里的房间。 他敲门,却不想房间的门只是轻轻一推就打开来,跟着,就听见里面的声音,伴随着暧昧的音色传了来。 “苏墨……”是司语的声音。 这样的场景让我一下子就想起我在假日酒店无意间看见林乔微与苏璟时的情景来,我好笑的扭头去看徐思言,这就是他所谓的不吃不喝和熏酒? 徐思言沉着脸,推开门,牵着我走了进去。 走进门,我们就看见了两人,苏墨坐在沙发上,眉眼疲惫,眼底云山雾绕着一层迷离,司语半蹲在地上,依靠在他的怀中。 他的手揽着她的腰,像是感觉不到我们的存在,苏墨低声对司语说:“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我吗,嫁给我。” 不止是我愣住了,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司语难以置信,过了许久才有些不敢确定,带着几分惊喜的仰起头问苏墨:“苏墨,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嫁给我。”他低沉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司语小心翼翼的问。 苏墨低哑的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因为你逃婚,你本来就该是我的妻子。” 我踉跄了一下,笑着去看徐思言,嘲弄:“你带我来,就是让我看这个?” 像是我说的话声惊动了两人,那两人这才纷纷看过来,看向不远处的我和徐思言。 看见我,苏墨皱了一下眉,然后又看向徐思言,清冷沉郁的眸光扫过徐思言牵着我的手,凉情的问:“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我……”徐思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张了张嘴,胸口起伏着,他指了指苏墨,又指了指我,却是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我讽刺的微笑,看着这场闹剧,对徐思言讥诮的笑了一下,“这就是你所谓的发疯?我看他挺正常的。” 虽然是清瘦了一些,但是我看他真的挺正常的。 音落,我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楚楚……”徐思言追了上来,我加快步伐走进电梯,然后关上门。 我发现,我的手竟然在发颤,我心更是被一层冰冷的寒霜包围,将我真个人都冻结了起来,遍体生寒。 我想,他其实是喜欢司语的吧,所以才会报复外婆,才会对我那么残忍。 这一幕,将我心底那几分,他因为我而做出牺牲华盛的那些复杂感情彻底磨灭,消失殆尽。 此时,我与他已经不分不清谁是谁的仇人,他虽然报复了外婆,但他却救过我,而且还是两次,国外一次,现在又是一次,否则我此时还真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待着呢。 即便是这样,我依旧无法原谅他。 我想,他也不会原谅我外婆吧,因为她的介入,才让他与司语一别近三年,还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 苏墨唯一一次说爱我的情景浮现在脑海,明知道那是假的,那是在做戏,可是此时想起,还是那么难受难么疼。 相比于冯彦博所说,苏墨是为了不让我受到牵连才与我撇开关系,我更相信,这司语才是他想要与我离婚的原因。 是啊,如果不逃婚,司语才是他的妻子啊…… 我笑起来,笑着笑着就笑出了泪花,心底一片荒芜。 第二天我照常拍戏,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接下来的日子,我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拍戏中,并且接了很多广告,不让自己停歇下来,我在一片忙碌中度过。 华盛集团的事情也闹得沸沸扬扬,据说,华盛股价暴跌,据说华盛已经易主…… 这些消息到了我这里都变成了据说,因为我的有意忽略,所以没有投注精力去关注,去证实,于是一切都变成了据说。 这天,我正看着剧本,这时,慕苏楠给我找来的新助理蓝欣走了过来,对我说:“楚姐,那边有位夫人找你。” 我收起剧本抬眸,就看见苏妈妈站在车边,她笑着对我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有些不敢面对她,张了张嘴,我叫道:“苏妈妈。” 因为已经跟苏墨离婚的关系,所以我在妈妈的前面又加上了那个苏字。 “楚楚啊,有时间吗?晚上一起吃个饭吧。”苏妈妈没说什么,笑得温和可亲。 我看了眼剧组的方向,然后扭头说:“我还有一场戏没有拍,要不你先去,我一会儿收工了就过去?” 苏妈妈温和笑道:“没关系,我反正也没事,就在这里等你,一会儿一起走好了。” 我点头:“也行。” 拍完最后一场戏,已经是七点多,天已经黑下来。 我让蓝欣自己跟着其他工作人员回去,然后上了苏妈妈的车。 苏妈妈带我来到一家环境清幽的地方吃饭,我觉得这里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清幽的环境与外面的喧哗形成鲜明的对比,像是一下子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苏妈妈将菜单递给我:“看看,有什么什么想吃的。” 我没有接菜单,只道:“除了海带,其他的随便。” 因为我海带,所以,我不吃这个。 “那好吧,那我就看着办喽。”苏妈妈翻动着菜单,随便点了几个菜。 服务员拿着菜单下去,苏妈妈这才与我闲聊起来。 关于我工作上的事情,在车里的时候她就已经关心过了,此时环境又好,又适合谈话,所以此时她直接开门见山。 “楚楚啊,你和苏墨……”觉得这样问或许有些唐突,她笑道:“妈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们这是又怎么了?苏墨怎么说又要娶司语了,你们……” 离婚二字卡在苏妈妈的喉咙,有些问不出来,她虽没有问出来,但是我却懂。 我笑了一下,淡淡道:“我们已经离婚了。” 如今苏妈妈提及,我这才想起,离婚协议还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还没有寄出去,就算还没有寄出去,我想既然已经签字,也是离婚的吧。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苏妈妈认真的问。 我低下头去,沉默,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我与苏墨之间的恩恩怨怨。 第114章 我们已经离婚了 “楚楚。”苏妈妈严肃认真的道:“我能感觉到,苏墨他其实是爱你的,所以我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离婚?” 听苏妈妈这样说,我愣了一下,苏墨爱我吗? 我失笑起来:“你肯定搞错了,苏墨怎么会爱我呢?” 如果他爱我,又怎么会跟我离婚?又为什么要向司语求婚? 苏妈妈看了我一眼,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递给我,凝重而认真的说:“他爱你,这就是证据。” 看见第一张照片的时候我就愣了一下,因为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我。 我拿起那些照片,厚厚的一叠,越看越惊讶,越看越诧异,这些照片,最早,应该是我十三岁后拍的。 有的是我上学或者放学的照片,有的是我正在低头写作业,或者听课的样子,有我笑的样子,有我哭的样子,有我愁的样子,也有我上体育课跑八百米狼狈到不行的样子。 这些照片将我那些尘封已久,已经远去的往事给勾了出来。 我翻着照片的手突然停顿了下来,视线落在那张照片上,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因为照片上有外婆…… 这场景我记得的,应该是十五岁左右,学校要组织春游写生,那年的绑架案后,外婆将我看得很紧,生怕我再出什么事,所以外婆不让我去,我撒着娇,软磨硬泡,她磨不过我,最终还是无奈的答应下来,照片里拍摄的正好是我撒娇时的样子。 青春洋溢的侧脸,乌黑的墨发梳成高高的马尾,长长的垂在脑后,清逸飘扬。 我灵动的眼睛里闪着俏皮的神采,淡淡的弯着唇角,整个人洋溢着一种钟灵琉秀的秀气。 看见这张照片,我生出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因为外婆已经不在了…… 短暂的停顿之后,我继续往下翻,那些回忆随着这些照片像是存放在胶片上的电影,在我的脑海中一点一点的回放。 外婆死后,两年前的那个晚上,我赤着脚从锦绣公馆一路走到叶家…… 照片里的自己,一身睡衣,披头散发,落寞而悲凉,像是一个幽灵。 我的心跳了跳,终于明白苏墨是怎么会知道那晚的事情了。 接着往下,就是我在国外的一些照片,我走在大街上,我在某画展…… 最后的一张照片,是我最近在剧组的…… 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是什么,有些痛,有些感动,还有一些悲伤和荒凉。 我已经有些开始相信,苏墨对我或许真的是喜欢,可是,就算我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外婆是因为他才死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找来那些记者,外婆怎么可能那么早就离开我? 所以,我不会原谅他,与他也不会再有任何可能。 我抹了把眼睛,将那些照片放下,怅然:“苏妈妈,我和他……” 吸了口气,我这才有些沙哑道:“我和他真是已经没可能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苏妈妈看着我:“可是据我所知,离婚协议楚楚你还没有寄出去吧。” 苏妈妈握住我的手,苦口心婆的劝我:“楚楚啊,其实你也不想跟苏墨离婚的吧,不然你不会这么犹豫,而是直接将离婚协议签好字就寄出去,既然这样,如今你也知道苏墨的心里有你,你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我低下头,眼底泪花盈动,不得不说,苏妈妈的话真的说到了我的心坎儿里,我也很心动,如今知道这些事情,我也有一种想要抛开一切与他执子之手的冲动。 可是,真的不是我不愿意给他机会,我怎么可以无视掉外婆的死而与一个害死外婆的罪魁祸首的凶手白首偕老? 为了说动我,苏妈妈撑着头说起了她自己的事情。 她艰涩的笑了一下,对我说:“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实是苏家的养女。” 我意外,苏墨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关于苏妈妈的事情,我以为苏妈妈应该是出身大家闺秀,却不想,她只是苏家的养女。 她怅然:“我和他父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比我大三岁,所以身为哥哥,一直以来他都非常照顾我,什么都让着我,所以我一直都很任性。” 她放在我手上的手松动了一下,无力的滑落收回,她哀伤的说:“就在我以为我可以这样任性一辈子的时候,他却娶了别的女人,这一错过,就是一生,虽然后来他试图挽救,想要获得我的原谅,可是我不接受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更何况,那个女人还生了他们的孩子。” 苏妈妈恬静地握住我的手,蔓延恳切,“所以楚楚,我不希望你和苏墨也这样,两个人相爱不容易,能结婚相伴一生更是不容易,所以你一定不要轻言放弃。” 我能理解苏妈妈的心情,也能理解她心底的痛和坚持。 我忍不住地悲戚出声,摇着头,捂着脸,泪流满面:“苏妈妈,我们不能在一起的,我们不可能了已经。” “为什么?你告诉妈妈,你们为什么不可能了?” 我简单的将我与苏墨之间的事情对苏妈妈说了,苏妈妈却沉默下来,不再劝我,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我以为我与苏墨之间已成定局,两天后,就在我决定将离婚协议寄出去的时候,苏妈妈再次约了我。 还是那个餐馆,也还是那个位置,也还是晚上的这个时候。 苏妈妈并没有急着对我说她找我有什么事,我们像一对许久未见的母女,简单的吃着饭,简单的聊着家常,简单的说说笑笑。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苏妈妈这才拿出一些东西递给我:“你看看吧,如果不信,你可以再去查证,如果苏墨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我也不会包庇他。” 我愣了一下,拿起那叠资料看了起来。 这结果,与刘探长查到的有些出入。 苏墨的确是汇了一笔钱给那个记者不假,但是却不是让那个记者去找外婆,而是从他手中买下了一些关于我的绯闻照。 而真正找那个记者的,只有简姿,再无别人。 我愣住,为什么会这样?到底谁的比较可信? 虽然这样想很对不起苏妈妈,但是我还是难免会怀疑她是为了想让我与苏墨和好才篡改了资料。 我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像是知道我心中困惑,她再次道:“是否属实,你可以找人核实。” 我歉然的低下头,“苏妈妈对不起,我……” 她握住我的手,恬淡的微笑,善解人意的说:“我都知道,你不用解释,楚楚,我相信苏墨,他既然爱你,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从餐馆出来,我与苏妈妈分道扬镳,我拿着那些东西准备亲自去找刘探长,问问他,他调查给我的那些东西,到底是否属实,问问他,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 车子在刘探长家的楼下停下,我正准备下车,却不想,看见刘探长态度恭敬的将一个人从屋子里送出来。 我怔忡,路边昏暗的灯光下,将那个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白衬衣,休闲裤,一身的邪气魅然,不是冯彦博是谁? 他们认识? 我看着冯彦博打开车门坐上他那辆suv扬长而去,看着刘探长目送冯彦博远去之后,这才转身进屋。 看见这样的场景,我的心跳的厉害,为无意间的发现,知道了我不知道的事情,为我和苏墨…… 我想,这一刻我有理由相信苏墨是无辜的,冯彦博一直就见不得我与苏墨好,所以,他也有理由扭曲事实。 第115章 请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我的心被激动的情绪涨满,手颤抖着,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乐和喜悦,我甚至有种想要谢天谢地的冲动,还好,那封离婚协议我还没有寄出去。 我想起我与刘探长的相识,如今想来,似乎也并非巧合,谁能随随便便出个门就能遇见一个探长?真的是运气?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只怕是不见得。 我并不了解探长这个置业,觉得有些事情我查不到,他们也查不到也无可厚非,毕竟他们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人,不是神。 可是现在我却不这样想了,为什么我让他查的东西却多年无果?最后却给了我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为什么大学时期的事情,他查不到证据,最后却变成冯彦博与我交易的利器,原来如此…… 这些事情只能说明一点,刘探长和冯彦博是一伙的!所以我要的资料,都得通过他认可之后才能得到! 我揉着眉心,开始回忆这些年他邮箱给我的资料,因此我开始怀疑,关于程雨的那件事情,是不是也有假!苏墨和程雨只怕是并非情侣也说不定! 我的心颤了颤,这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被人牵着鼻子走,我浑身发冷,一直被人操控着情绪和人生,这样的事情太可怕。 我稳了一下心神,这才启动车子,我打算去找苏墨,与其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些消息,不如我亲自去问他,亲口从他嘴中听到答案。 车子在锦绣公馆停下,司语可能以为是苏墨回来了,欢喜的出来迎接,看见是我,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不悦的皱眉:“怎么是你?” 在她扇过我耳光之后,在苏墨对她求婚后,我实在没有那么好的脾气面对她,因此我没理她,抬脚往屋中走。 她拦住我的去路,“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我斜了她一眼,一把推开她,继续往里走。 “叶楚楚,你这个扫把星,你把苏墨害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还不够吗?如果你还有点良心,请你离他远一点。” 我眯着眼,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我把他害成什么样了?” 她冷冷的笑了起来,尖锐的说:“少奇说的对,你一点都不值得苏墨付出,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我知道苏墨是因为你才失去乘方路那块地,也是因为你才失去华盛的!你若是还有一点良知,请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我突然想起这段时间那些我一直不曾去证实过的消息,现在看来都是真的了,华盛易主了,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只怕不是别人,就是我。 我终于明白冯彦博为什么会那么笃定苏墨不会选华盛,而是选我的原因了,此时,我更加笃定,苏墨的心底是有我的,如果一个人的心底没有另一个人,怎么可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以前我不信是不敢信,而现在,我不想再去怀疑什么,就是因为我怀疑的太多,不敢相信,才导致今天这个局面,我不怪苏墨,也不怪用尽心机的冯彦博,我只怪自己太多心。 听见司语让我离苏墨远一点,我清冷的道:“我若是不呢?” 她看着我的眼神冷了冷,轻笑起来,有些得逞的畅快:“我跟他准备结婚了,我们的礼服都已经准备好了。” “是吗?那可真是恭喜你。”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我想我已经没有进去的必要,想必苏墨根本就没在家,否则司语也不会那么欢喜的跑出来,看见我之后又沉下脸去。 车子开出锦绣公馆,我这才拿出手机给苏墨打电话,想问问他现在在哪里。 电话里却传来冰冷的女音:“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我挂上电话,直接回了家,苏墨,我们来日方长! 第二天,一则爆炸性的新闻从互联网传播,在s市炸响。 前华盛总裁苏墨竟然与金影叶懂事的死有关,他竟然是害死叶懂事的凶手,此事件一出,整个s市哗然。 当我看见这样的新闻之后愣了一下,首先想到的是冯彦博,可是,我却发现,那份截图竟然是从我的邮箱截出去的!上面还标注着我的邮箱名,叶楚楚三个字虽不大,发黑的字体却足以让人注意到。 为什么是我邮箱的截图?为什么会这样?我想不明白。 怕苏墨误会这事情是我做的,我有些焦急地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试图解释,可是电话的那头却始终无人接听。 我一连打了四通电话过去,都是无人接听,我愣愣的看着手机,皱眉,他这是不想接听我的电话? 我焦急起来,看来他真的是误会了,以为那是我发出去的消息。 我顾不得其他,拿着车钥匙,早饭也来不及吃,开着车子奔向锦绣公馆。 到了锦绣公馆,却被佣人告知,苏墨陪着司语去拍戏了。 我怔忡了一瞬,扭头冷然上车。 正开着车,我突然觉得唇上一热,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鼻子里流了出来,血腥的气息瞬间弥漫而出。 我低头,就看见鼻血滴在我白色的裤子上,染出一片红来。 我一急,忙踩下刹车,捂着鼻子扬起头。 车窗外传来几道尖锐的刹车声,以及骂骂咧咧声,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突然将车停下有多么不妥和危险,我后知后觉的惊出一身冷汗来,庆幸,还好我开的不快。 我随手扯了几张纸巾捂住鼻子,然后打开转向灯,将车子靠边停下来。 流鼻血,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似乎从那场绑架案后,我就变得特别喜欢流鼻血,起初是经常流,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流鼻血这个毛病才被止住,但是它还是会偶尔出来光顾我一下,一年里总会有那么几次,我也已经见怪不怪。 几分钟后,我终于止住了鼻血,手上的血已经干掉,怎么也擦不掉,车上的矿泉水也已经用光,我无奈,只好启动车子继续赶往拍摄地。 路程都已经走了一半多,总没有回去的道理。 此时我急需人帮忙,我首先想到的人就是童悦,可是当童悦的名字从的手机上划过,我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给她打过去,而是打给了我的新助理蓝欣,让她帮我准备一条干净的裤子。 车子抵达目的地,我给蓝欣打了一通电话,让她把裤子送过来。 我换上裤子后,这才出来,接过她手中的矿泉水瓶洗了个手。 “已经开始拍了吗?”看见那边围满的人,我问。 蓝欣只是淡淡的点头‘嗯’了一声,没说话。 我皱眉看着她,只觉得这个新助理好像浑身都透着古怪。 她一身运动装,头上还带着鸭舌帽,脸上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凉的眼睛,看不清容貌,似乎从第一天起,我就没有见过她的长相,她也很少说话,如果可以,她都是用一个嗯字概括了事。 “为什么总是带着口罩?”我拧眉问她。 她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敛着眼睫,说:“不小心吃了过敏的东西,脸上长了红斑。” 我点了点头,注意到她的耳根处的确是有些红斑,这才打消了探究的念头,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洗好手,我这才去换衣服化妆,准备拍戏。 看见我出来,冯彦博热情的迎了上来,手里拿着大束玫瑰花,甚至还夸张的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漠视他的举动,以眼神询问,你什么意思。 他玩味轻笑,放荡不羁:“你难道看不出来我这是在追你吗?” 第116章 我不是故意的 我“呵”了一声,他确定这是在追我?而不是要追我的命? 微微抬眸,我就看见坐在那边的司语和苏墨,司语似乎在对他说什么,他清冷的眉眼却盯着我们这边,当下我就改变了主意,接下了冯彦博的玫瑰,微笑着说:“谢谢你的玫瑰花。” 他眯着眼,神鬼莫测:“你喜欢就行。” 急着找苏墨解释的我在一刻忽然就改变了主意,相反的,此时我不但不会找他解释,还要与他继续冷漠以对。 想到今天我与司语又有一场对手戏要拍,我清冽的眸光微微一闪,问冯彦博:“你能让导演改戏吗?” 冯彦博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人,想必导演也会给他几分薄面的吧。 他一下子就看出我心中所想,阴邪的失笑:“你还真是一个不肯吃亏的女人。” 我扬眉,散漫扬声:“当然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喽。” 他凑近我,在我耳边冷魅低语:“那你到底是因为苏墨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呢还是仅仅只是因为那天她给你的那一耳光。” 我的眼底闪过一道华光,模棱两可的反问:“你不是知道我很多事情吗?那你认为呢?我会是哪种?” 他邪气的哼了哼,没说话,转身走向导演。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一丝丝冷意在唇角蔓延。 一如那天司语对我那样,台词过后,我狠狠一耳光招呼了过去,她觉得不可思议,一向婉约的她竟然也没有控制住心底的火气,怒声质问导演:“导演!这是怎么回事?” 我冷笑:“怎么?难不成只准你改戏,就不准别人改戏?” 司语与我僵持的对视了一会儿,这才微微斜眼看向那边气定神闲地坐着,像是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的苏墨。 见苏墨不为所动,司语的眼底闪过一道受伤的神色。 这一段被她打断,因此面临着重来的命运,于是台词过后,我又狠狠地给了她一耳光。 因为她,简姿让我婚礼当场出丑,扭伤了脚,因为她,简姿找了记者,我外婆意外死亡,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所以她也怪不得谁。 我也不否认我有迁怒于她的嫌疑在,但是对于觊觎我男人的女人,我都不会心慈手软。 我说过,我要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金影我拿回来了,那么,原本属于我的男人,我也要拿回来。 这次,司语并没有中断,而是忍着怒气顺着台词演了下去,因此我也没有再耍心眼儿重来借此机会再给她几耳光。 适可而止,我懂,而且,我已经讨回本来。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觉得现在的冯彦博只怕就是如此。 以前苏墨不曾来过的时候,也不见他像今天这样,对我这么殷勤,又是捏背,又是端茶递水的,他愿意献殷勤,我就让他献个够,照单全收,丝毫不拒绝。 “你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呢?”给我捏肩的他突然凑近我的耳朵,小声问。 我的眼底划过一道清冽的笑意,却未达眼底:“是吗?” 我知道,冯彦博并不傻,有些事情我不说,并不表示他不知道,于是我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了当的对他说:“如果我告诉你我这样做是在报复苏墨,你会不会生气?” 见我这般坦诚,冯彦博眼底的探究和防备瞬间退却,笑得抒怀。 他并没有接话,所以一时间我也摸不清他的心底想的什么,是不高兴还是高兴? “我去一下洗手间。”我站起身,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刚从洗手间出来,我就被一股力道拽着闪身进了洗手间隔壁的房间。 窗帘遮盖着明亮的窗户,房间里也没有开灯,漆黑一片,我有些看不清对方,但是,闻着那熟悉的茉莉花香,我就是知道,这个人是苏墨。 “听说你和司语要结婚了,恭喜你,终于抱得美人归。”我笑得没心没肺。 他拽着我手腕的力道微微大了几分,我知道我或许惹怒了他,想起那天晚上,他对我说,叶楚楚,你总是有轻易惹怒我的本事,以前我不懂,现在,我想我或许懂了。 我暗笑起来,嘴上却扬着讽刺:“怎么?苏少现在是想给你的未婚妻报仇?还是对我这个前妻念念不忘?” 他松开我,退开些许,适应了黑暗的我看见他眉眼间的冷冽和阴沉,“离婚协议为什么还不寄给我。” 我双手环胸,似笑非笑:“为什么要给你?一个间接害死我外婆的凶手,怎么配得到幸福?所以我改变了主意,你想和她结婚?那也要我同意才行,只要我一天不签字,你和她就无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除非你想犯重婚罪。” 他的脸上一片阴郁,我紧紧的盯着他,等着他的怒火,他的解释。 许久之后,他才冷冽地看着我,问:“谁告诉你这些的?” “谁告诉我的重要吗?”见他不解释,我有些恼,冷声道:“难道你没有间接害死我外婆吗?” 虽然心中已经有数,但是我还是想亲口从他口中听见他的否认,而他这种总是不喜欢解释的态度也着实惹怒了我。 我知道他的心底装着许多事,可他却从来不曾告诉过我,每次更是连解释都懒得说一句,好比程珊,好比刚才我问他的事。 他不但没有解释,反而还冷冽道:“一个算计了我的人,你说我怎么可能让她安然无事?” 我愣了一瞬,心沉了一下,浑身冰冷。 就在我怔忪间,他却忽然对我冰冷的耳语,暗含警告:“不想死,就离冯彦博远一点!” 我回神,就看见那边的窗帘布上似乎闪过一道模糊的影子,我的眼睛闪了闪,怒声怒气的吼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我觉得冯彦博很好!” 说着,我就转身拉开门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却不想,刚出门就看见了司语。 我顿了顿,冷笑了一下,然后阴沉着脸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司语追上来拦住我:“你以为你不签字苏墨就没有别的办法与你离婚了吗?你难道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律师吗?” 她果然听见了我们刚才的话,我淡若梨花的微微一笑:“我等着你们的律师函。” 我挣脱掉她拉住我的手,却不想她再次拽住我:“叶楚楚,苏墨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如果不是因为你外婆拿我的家人威胁我,我怎么可能逃婚?我现在请你把他还给我。” 此时我们已经走到外面,她这一嗓子,顿时就引来了众人的注目礼,纷纷寻声望过来。 我的脸色冷了冷,眉宇深深地皱着,犀利的看着她。 我的私事可不想被人观摩,当成戏一般被人围观。 我们的周围不一会儿就聚满了人,我一把抓住司语紧紧抓住我手腕的手甩开,却不想不知道是谁撞了我一下,我甩司语的动作就变成了推她,她整个人向后仰去,脚下有三四级阶梯,她惨叫着从上面摔了下去。 一道银色的身影撞了我一下,从我的眼前闪过,他迅速将司语抱起来查看她的伤势,只见她的后脑勺磕了一下,鲜血直流。 这样的变故让我措手不及,也有些慌,我脸色刷白,她不会是要出什么事吧? 对上苏墨凌厉的眼,我有些无措,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就算我再不是好人,再有心计,也还没到伤及他人性命这种冷血残忍的地步,就好比上次,我撞坏的也只是简姿的车。 “还有什么事是你现在不敢做的?嗯?”苏墨冷冽的质问我。 第117章 我是跟你聊聊 我的心一阵刺痛,他居然不相信我! 我的眼底划过受伤,握着拳头,僵直的站着,却听见他又道:“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抱着司语走了。 我有些薄怒,对着他的背影不服气的吼道:“否则怎样?大不了我一命抵一命!” 我阴冷的眸子扫过站在我周围的人,却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刚才是谁推了我? 今天的拍摄因为这出意外而停滞,我开着车回了公司,却被记者围住,他们问我,关于爆出我外婆的死与苏墨有关系的消息,我作何感想。 我并没有刻意帮苏墨解释,只是道:“我相信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我相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的意思很明显,如果真的与苏墨有关,上天自然会让他遭到报应,如果与他无任何关系,就算挖地三尺,不是他就是不是他,我觉得我这个回答不存在任何毛病,既没有指责苏墨,也没有帮他脱罪。 听见我这样中肯的回答,有人问道:“那封截图难道不是你从自己的邮箱里截出来的吗?” 这位记者暗指网络上的消息是我发出去的,我笑了一下:“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ps吗?” 此时,慕苏楠已经带着保安出来,我微微一笑,在他们的护送下进了公司。 走过一楼的摄影棚,我被一阵嘈杂声惊动。 “怎么回事?”我皱眉问慕苏楠。 慕苏楠有些犹豫,摸了一下鼻子,道:“卓思琪的助理正好被她给辞退了,所以……” 我一下子就想起童悦来:“你让童悦跟了她?” 慕苏楠双手插在裤袋里耸了耸肩:“是卓思琪点名要的她。” 明明就有些恼火,我却又不能对慕苏楠生气发火,毕竟童悦也只是金影的员工。 我知道,卓思琪点名要童悦多少是因为我的关系,她与我不对付,不能欺压到我头上来,所以就捡软的捏。 我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卓思琪对抱着一推衣服的童悦挑三拣四,尖酸刻薄的谩骂:“你是家里死妈了还是死爸了,让你拿个衣服都这么慢。” 卓思琪这话一出,童悦也来了脾气,忍无可忍,她将手中的衣服劈头盖脸地扔了过去,怒声道:“我可以忍受你对我刁难,也可以忍受你对我不客气,但是请你说话干净点,不要伤及我的家人!” 那些衣服漫天飞舞,有些挂在了卓思琪的头上,她恼怒的一把扯下衣服,缭乱了头发。 她指着童悦怒吼:“死丫头!我看你是活腻了!” 说着,她举起手就要一耳光扇过去。 我眼疾手快,手中的手机毫不犹豫地扔了出去,打在卓思琪的手骨上,然后又掉到地上。 她‘哎呦’一声惨叫,恼怒地扭头,看见我的那一刹那,她原本想骂出嘴的话瞬间被堵在了喉咙。 我走进去捡起我的手机,查看了一下,只见角上擦掉了一点漆,其他完好,我这才站起身去看卓思琪。 卓思琪娇媚一笑:“我教训我的人办事不利,跟总裁似乎也没多大关系,总裁这么大火气的用手机砸我,若是传出去,对总裁的名声会不会不太好?” 丝毫不受卓思琪的威胁,我嫣然一笑:“我只是手滑而已,手机是自己飞出去的。”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就算要睁眼说瞎话,总裁也该挑个时候才是。” 我扫过屋中的人,摄影师,化妆师,导演,摄影助理,导演助理,广告制作人…… 我凝眉,一脸无辜的问:“你们刚才看见我拿手机砸卓思琪了?” 随着我的问话,众人纷纷摇头,表示没看见。 “你们!”卓思琪恼怒地瞪着屋中的人。 最后,她恼怒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咬牙切齿:“叶楚楚你行!” 音落,她一把推开我,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我复杂的看了童悦一眼,最后转身走了出去。 走进电梯,我这才对慕苏楠说:“推掉卓思琪所有的活动。” 慕苏楠皱眉,“你这是打算封杀她?” “我不喜欢她。”我撇嘴,有些孩子气的说。 就冲着她曾经和苏墨闹过绯闻,我就不喜欢她。 叹息了一声,慕苏楠不赞同的道:“楚楚,要培养一个一线明星真的很难,你不能将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中来。” 我知道慕苏楠说的有理,可是我就是不喜欢卓思琪这个人,我不为所动:“我就是这个态度,你看着办吧。” 慕苏楠拿了几分文件给我签字,出去的时候,我突然叫住了他。 他转身,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我,我动了动唇瓣,犹豫了一下,这才问:“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聊。” 他关上门走了回来,坐在我的对面:“聊什么?” 我支起双手,撑在下巴上,“你能跟我说说你、苏墨,还有……程雨之间的事情吗?” 既然刘探长不可信,那么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慕苏楠应该是可信的吧。 慕苏楠先是愣了一下,眼底黯了黯,皱着眉轻声问:“怎么突然想起问我这个。” 看出他似乎是不太想提及这些事情,我却并没有善解人意的不去触动他心底的伤。 我认真的看着他,问了一个我一直以来都知道,却想听他亲口说出的事实:“慕苏楠,你选择金影这份工作,对金影尽心尽力,你对我好,包容我的任性,对我也尽心尽力,是不是因为我心口的这颗心脏。” 我看见他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我失笑起来,果然是这样啊! 他对我好,原来不是因为我自身的魅力,只是因为我借了这颗心脏的光环…… 虽然有点失望,但是我并不伤心难过,他与我而言,也只是一个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谈不上深交,我只是念着他的好罢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对我好的人真的太少,所以我一直都很珍惜,并且在乎。 我涩然:“也就是说,其实你对我那些莫名的好感和疼溺也仅仅只是因为这颗心脏而已喽。” 他沉默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没有人喜欢当替身,也没有人会高兴一个人对你好,被吸引而不是你自身的人格魅力,只是因为你是替身…… 这是一个忧伤的话题,但我依旧轻松的微笑:“说说吧,你和苏墨,以及……” 我敛着眼睫,看着自己的心脏处,那颗不属于我的心脏,复杂道:“以及那个叫做程雨的女孩,你们之间的事情。” 慕苏楠沉默着,没有说话,既然他没有离开和拒绝,就表示他不会拒绝我的要求,于是我没有追问,只是静静的等着他开始说。 沉默了许久,他才开始道:“其实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讲的。” 我听了一个发生在军队里,并不浪漫,可以说是枯燥的爱情故事,但是最后的结局却让人动容。 程雨在军队的职业是军医,很常见的情节,他们受了伤,然后军医来给他们上药看病,一来二去就认识了,认识了,时间一长,就产生了感情,但是慕苏楠还没有来得及表白,程雨就已经成了苏墨的女朋友。 他们交往才没有多久,就发生了一件重大事件,说起来,这件事与我也有点关系,因为这件事正是七年前的那件绑架案。 我记得我们被绑架后,我们的舞蹈老师因为保护我们不被那些人伤害而受了枪伤,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来了一个女军医,她的样子已经在我的记忆里模糊,所以我也记不得她长什么样。 而且我见她的时候,她的脸上还沾着泥,也看不清她的模样,如今模模糊糊的想起,我觉得她跟程珊那张脸倒真是有些像。 第118章 是他! 有一个答案在我的心底呼之欲出,那个女军医,应该就是程雨…… 我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怎样惊心动魄的谈判,也不知道当时的战争是多么激烈,只是,当我听见慕苏楠说,为了将绑匪的头目绳之以法,当绑匪用程雨的身体做挡箭牌的时候,对自己十分自信他扣下了扳机…… 程雨因为这一枪,死了…… 于是,他和苏墨的友谊也说翻就翻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压抑而沉闷,我的心有些麻木的疼,照着慕苏楠的说法,苏墨是喜欢程雨的?那么我对他而言到底是什么,替身吗? 这一想法一出,我就打消这些对自己不利的想法,如今,不管什么事,我都想亲自从对方那里得到证实,决不选择盲目相信。 我低哑的声线打破了沉静的气氛:“我的心脏是怎么被换掉的?” 是怎么换成了程雨的心脏的? 慕苏楠摇头:“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时候你已经做好手术,最后是苏墨将你送回去的。” 苏墨…… 我愣了一下,有些难以反映,我这才发现,我一直忽略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同为军人的苏墨,同样参与了这件绑架案的苏墨,他当时在做什么?充当着怎样的角色? 如果是苏墨将我送回去的,那么那个与我一起共历生死的大哥哥…… 我的心失去了原有的频率,甚至连手都是抖的。 那个答案难以置信的在我的脑海中浮现,那个说笑着要对我负责,要娶我的大哥哥是苏墨! 我吸了口气,久久无法平静,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竟然是他! 所以,他早就知道我是谁! 莫名的情绪在我的胸口翻涌,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有高兴,有怅然,有激动,有失落…… 甜蜜和刺痛并存。 许久,我才难以平静的对慕苏楠摆了摆手,压下从心底发出来的那股颤意,“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慕苏楠看了我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五点的时候,从公司出来,就看见童悦在我的车边站着,显然,她是在等我。 看见我,她迎了上来:“我欠你一句谢谢。” 我对她微笑,轻快道:“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 她怔忡,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我推了她一下:“倒是给句话啊。” 她高兴的笑起来,眼底含着泪:“有时间。” 我酸吧她:“好意思,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哭鼻子。” 她抹了把眼睛,任性道:“我高兴,我喜欢,你管得着嘛。” 我选择原谅童悦对我的隐瞒,她对我的好,我不是感觉不到,那天我是真的被气坏了,人在气头上,都比较容易失去理智,忘记对方对自己的好。 事后想想,我真的有些后悔,童悦虽然拿了苏墨的钱,可是她对我,真的没话说,在国外的那段最难过的日子,如果不是有她陪着,我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后来我也想过要与她和好,却总是开不了口,下不了台阶。 如今好了,我倒是要感谢卓思琪,终于让我迈出了那一步,挽回了这段友谊。 我们彼此相望,相视而笑,一切已经不需要再言语。 我们去了平常喜欢去的那家餐馆,要了包间。 吃饭的时候,童悦再次对我抱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那些事情的。” 我无所谓的笑笑:“我知道。” 犹豫了一下,她认真的说:“我妈妈跟他妈妈是朋友,所以我们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再加上我姐姐跟他以前是同学,所以我们接触的比较多,但是算不上朋友,只能说是熟人。” 我缓缓的搅动着碗里的汤,没有说话,静静的听她说。 “我们家因为生意上的事情,需要钱,我那个时候才刚上大三,苏墨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这件事,他找上我,与我做了一笔交易。” 怕我生气,停顿了一下,她才弱弱的说:“后来,我就成你的助理。” 我点头,表示已经知道。 见我久久没有说话,童悦有些摸不清我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她干笑着打破沉默:“其实第一次见你不是在金影,而是在一家咖啡馆。” “咖啡馆?”我微讶,且困惑。 “对,就是离画城不远的那个咖啡馆,那天苏墨带我去看你的时候,就看见你锁着眉宇里的哀伤,哀愁的看着窗外,我第一眼就对你生出些好感来。” 画城不远处的那家咖啡馆…… 对啊,以前我还在学画画的时候,我很喜欢到那里去坐坐,因为那里清静,而且环境好。 我笑着揶揄:“你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去你的,谁对你一见钟情,就算一见钟情我也是对苏凡……”话还没说完,提到苏凡的名字,童悦脸上的笑顿时就沉了下去,变得艰涩。 就算她不说,我也懂,他与苏凡之间,也有着扯不清的纠葛,看样子,她们现在也并不好。 我没有多问,也没有再去触及她的伤疤,继续打趣:“是你自己说第一眼就对我生出好感的。” 童悦将那些不快乐挥开,笑容再次爬上脸颊:“那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啊。” 我低笑:“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她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我怎么发现你现在也这么腐呢?以前多清纯的一朵花啊!” 我与童悦笑闹了一会儿,这才吃完饭。 与她分道扬镳后,我这才又开始细细品味她的那些话。 复杂激荡的情绪将我的心涨的满满的,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他已经关注我很久了…… 我想起早上的事情来,也不知道司语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想了想,最终还是将车开去了医院。 往左边走是第三医院,往右边走是人民医院。 犹豫了一瞬,我最终还是去了第三医院。 在第三医院,我找到了司语。 据医生说,她没事,好好休息一下就行。 我来,并不是来看司语,或者对她道歉什么的,而是因为苏墨或许在这里,同时,我也想确认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很严重。 我并不确定苏墨在不在,所以当我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并没有敲门。 我坐了一会儿,就有一个护士进去查房,护士出来的时候,我迎了上去,扶住门,这才没有让门关上。 透过门缝,我只看见司语和简姿,并没有看见苏墨,听了一会儿,也没有听见苏墨的声音,想必他是不在的。 我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见简姿突然问:“你真的准备这样做吗?” “对。”固执的声线过后,司语有些不甘心:“简姿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他答应与我交往,甚至最后答应与我结婚都是因为他喜欢我,可是现在我才知道,不是的,他只是在利用我,在用我为他心底的那个人做挡箭牌!” “他心底的那个人?你是说……”简姿惊讶,有些不确定:“你是说叶楚楚?” 简姿红了眼眶,咬着唇瓣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他告诉你的?” 司语再次点头,“那天我问他,他承认了,后来他居然又向我求婚了,目的居然还是为了叶楚楚!” 司语流下来泪来:“简姿你知道吗,我真的不甘心,我那么喜欢他,也追了他那么多年,并且一直都不曾放弃过,最后却换来他的七个字,我只是在利用你!” “所以你答应了冯彦博的交易?”简姿不赞同道:“司语你可知道,你这样做,若是让苏墨知道了,只会葬送他对你最后的容忍和恻隐之心。” 第119章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眼泪悲凉的滴答在司语的手背上,她抹了把脸上的泪滴,期期艾艾的看着简姿,哀求:“简姿我求你,你一定要帮我,我这次一定要嫁给他,无论如何都不准他赖账反悔,只要我能嫁给他,我就一定要赖他一辈子!” 简姿叹息:“你这又是何苦呢。” 司语低泣,哽咽:“这颗心已经不是我的了,它已经不受我摆布,我控制不住啊简姿!” 她哀泣:“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简姿看了她许久,这才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地拥住她。 司语感激道:“谢谢你简姿,真的谢谢你。” 我的眼底闪过一道冷光,手从门上放下,转身离开了这里,但是我并没有离开医院,而是去了对面的儿童住院科看初初。 过了这么久,我也不知道初初是不是还在这里,只是想碰碰运气,反正来都来了,就过来看看。 我从电梯里出来,正好遇见带着初初出去散步的成妈也从电梯里出来。 “成妈。” 听见叫声,成妈抱着初初扭头见是我有些意外:“夫人?少爷不是说你到邻市拍戏要下个月才回来吗?” 我皱眉,不明白苏墨为什么要这样对成妈说,来不及探究的我笑了一下:“行程取消了,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哦,这样啊。” 成妈话音刚落,初初就已经对我伸出手:“妈妈抱抱。” 看着初初如今的样子,我也是惊了一下,挑眉不可思议的看向成妈:“初初怎么瘦的这么厉害?” 他原本胖乎乎像包子一样的小脸此时已经清瘦的有了下巴,身上也清瘦了不少,胳膊大腿上的肉似乎是掉了一半。 成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也是十分无奈。 我将初初心疼的抱过来,向病房走去,有些奇怪的问成妈:“初初为什么还没有出院?他的病很严重?” 成妈怅然:“我们也想出院啊,可是他也不知道得的什么病,就是检查不出来病症,医生还说初初严重缺钙,以前流鼻血住院吧,也不会像今年这样呕吐不止,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苏墨呢?他最近有来看初初吗?” “少爷倒是每天都来,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他都还没来,想必是有什么事走不开吧。”成妈顿了一下,这才又道:“少爷每次来啊,初初都会问妈妈呢……” 说到这,成妈有些为难的看了我一眼。 我终于明白苏墨那样对初初说的原因,因为我们已经离婚,初初想要我这个妈妈,苏墨无奈,只好说了一个那样的谎话去骗他。 我没有接话,沉默下来,初初眼巴巴的看着我:“妈妈也能每天都来看我吗?” 我对他微笑:“能啊,以后我每天都来看你行不行?” 初初很高兴的在我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如果妈妈每天都来我就不怕打针吃药了。” 看着这样懂事成熟的初初,我的心越发复杂,看来他其实还是很害怕的,只是他比较坚强。 因为我在的缘故,初初很晚才睡,他像是怕我消失一般,怎么都不肯睡,我哄着他,给他讲故事,把他哄睡着我这才离开,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十点半,我开着车子回家,郭姨一如既往的在院子里给我留了灯。 看见那昏暗的灯光,我心一暖,即便外婆不在了,在这个家,还是有一抹温暖在一直陪着我。 我从车上下来,打开门走了进去。 “回来了。”在屋中看电视的郭姨听见声响,起身迎我:“我做了宵夜,小姐要不要吃一点。” 我点头:“行。” 我也的确是有些饿了。 郭姨把宵夜端出来给我,还打着哈欠,我上前接过碗筷,柔软的说:“郭姨,以后若是太晚你就不要等我了,我有手有脚,做好的宵夜我还是能自己处理的。” 她微笑着摇头:“没事,习惯了。” 我叹息了一声,枕着脸,故作生气:“你若是再这样,我可生气啦。” 她这才妥协:“行,我听你的。” 简单的吃完宵夜之后,我这才上楼,刚走到一半,想到成妈说初初缺钙的事情,我又扭头对收拾碗筷的郭姨说:“郭姨,明天早上做一点补钙的汤,我要带给初初。” “行。” 我揉着有些疲惫的脖颈打开房间的灯,走进去关上门,然后就脱着衣服去了浴室。 当我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看见那边阳台上站着个人,我一下子就愣住了,手上擦头发的动作也顿时僵在了那里。 那人站在阳台上,他高大的背影投在窗帘上,透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又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是我进屋之间?还是进屋之后?我不知道。 我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安奈住心跳走了过去,拉开阳台上的玻璃门,那人清俊逼人的背影清晰的映在我的眼底,让我的心跳了跳,眸光微闪。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问。 苏墨转身,一身的疏淡,他一袭裁剪得体的西装包裹着他挺拔的身形,风姿卓越,潇洒而优雅,无形中又散发着蓄势待发的力量。 他脚步微动,我下意识退开身,于是他走了进来,并且带上了阳台上的门。 他无形中的力量让我下意识又退了一步,有些戒备的看着他。 我追问:“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有些漫不经心:“你回来之前。” 也就是说,在我进来之前,他就已经在这里了!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那我脱衣服的时候他岂不是观赏了遍! 我脸色微红,有些窘迫,却还是语气强硬的不善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不可能是郭姨放他进来的,若的郭姨放他进来的,她不会不告诉我家里来了人,而郭姨什么都没说,就表示她也不知道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当然是走进来的。”他挑眉,气定神闲的答。 “私闯名宅是犯法的。”说着,我就拿起屋中的电话准备报警。 手中的电话被一把按住,苏墨突然的靠近让我的身体僵了一下,鼻息间充斥着独属于他身上的茉莉花清香。 我的手像是触电一般缩了回来,却被他突然搬过身抵在身后的柜子上。 他清冽的眸光冷沉的锁着我:“叫你离冯彦博远一点,你听不见是不是。” 我毫不畏惧地抬起眼眸,与他对视:“你不是要跟我离婚吗?你跟司语不是要结婚了吗?听说你们连礼服都选好了,既然这样,我这个前妻跟你还有什么关系?我跟谁交往又关你什么事呢?既然我不曾管过你和司语,那么请你也别管我的事。” 他不是喜欢什么都不说是吗?他不是喜欢把什么都藏心里吗?好啊,那他就继续藏着吧!看我不气死他! 他锋利的薄唇有些严厉地抿着,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眼底卷起狂风暴雨的暗沉,冷冽而晦暗。 明知道这样的他不好惹,不能惹,我却还是迎风而上的挑衅他:“你放心,离婚协议我不会拖太久,我也不想背着别人老婆的身份与冯彦博交往。” 我的声线刚落,就被他暴力的捏着下颚骨,有些疼,却又不是很疼,我看的出来,他其实真的是很生气,只怕是掐死我的心都有了。 我看见他的眼底卷起一阵疾风,阴晴不定的。 “你这么阻止我跟冯彦博交往,为什么?”我忍着那几分疼,有些口齿不清的问。 见他紧抿着唇瓣不说话,我继续道:“你总该给我个理由吧。” 这是我一直都想知道的事情,冯彦博到底为什么这么与我们过不去,为什么一次次的想要陷害我。 第120章 病人需要输血 苏墨晦暗的看了我一会儿,从容而淡定,并没有泄露出任何情绪,像是一汪深潭,古井无波。 最后他动了动唇瓣,不曾征求我的意见,而是直接下达命令:“我已经给你买好去纽约的机票,明天早上的飞机,到时候我会派人来送你。” “苏墨!”我恼怒,有些凉的看着他,心里一阵无奈和难过。 他为什么就这样强势,什么都不告诉我,难道我就没有知情权?还是我不值得他信任? 想到信任二字,我就想起上午的事情来,想到他当时用那种失望阴凉的眼神看着我,对我说那样的话,此时我也回以他失望的眼神,语气不善:“我怎么可能将自己交给一个不信任我,我也无法信任的人?我哪里都不会去的。” 他眯着锋芒的眼:“由不得你。” 我被他强势蛮横的样子气的不行:“你谁啊你,请问你是我什么人?我们有什么关系吗?就算有关系,你也只是我前夫而已……” 我更猖獗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他堵住了唇。 他深深的缠绵着我的唇舌,一如既往霸气的吞噬我的呼吸,让我被迫瘫软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放开我,声线依旧疏淡:“说,继续说,我会用行动告诉你我是你什么人。” 我磨着牙,恨不得吃了他才好。 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离婚是他说的,离婚协议也是他寄来的,要娶司语也是他决定的,现在,却又打着我丈夫的旗号来管我的事,说送我出国就送我出国,连我的意见都不问问,他到底凭什么?就凭他是在为我好吗? 可是这样猜不透心思的好和隐瞒我宁可不要! 叹息了一声,他低哑道:“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我冷笑了一声:“相信你?” 如果连他的心思我都猜不透看不透,他还指望我有什么安全感?怎么信任他?这次他要娶司语,谁知道他下次要去谁! 唇角的笑靥消失殆尽,我冷冷的道:“苏墨,我宁可相信冯彦博也不要相信你。” 如果他还是什么都不说的话,我宁可相信冯彦博,至少从一开始,他就不曾掩饰过,他在用行动告诉我真相,与其去猜,我宁可直接面对真相,面对那些隐藏的危险。 他的深瞳里闪过愠怒,严厉地看着我,握着我的手也用了几分力道:“以后不准再见他!现在这部戏,我会找人替你接。” 我倔强道:“我不!” 他脸色沉怒:“你想找死是不是。” “对,我就是找死怎么了。” 我与苏墨杠上了,他越是什么都不说,我就越是想知道,越是想逼迫他说出来,这种被蒙在鼓励的感觉并不好受,我最在意的是我的心脏到底为什么就变成了别人的? 我觉得,只要知道与冯彦博之间的恩怨,或许我就能知道一切,知道真相。 我更在意的是,在他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他守了我这么多年,到底是因为那颗原本属于程雨的心脏,还是因为他觉得我因为他才失去了跳舞的机会,所以他觉得愧疚,所以才对我好。 或者…… 他只是像我憧憬的那样,他是真的喜欢我…… 我很想直接问出口,却怕面对他的躲闪和沉默,那对我来说是一种伤害,是一种痛,所以我不能问,也不敢问,只能一点点的去寻找真相。 虽然真相最后我依旧要面对,但是,如果那是一个不好的结局的话,我希望那一天能晚一点到来。 此时的我,真的是期待又害怕,这种复杂的心理,焦躁不安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无措又慌乱。 用司语的话说,这颗心已经不属于自己,已经无法操控…… 苏墨与我恼怒的对视了一会儿,突然举起了手,我以为他要打我,吓得我下意识闭上了眼,却不想下一刻,我就陷入了昏迷。 我的心一骇,他这是要打晕将我送走?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听见嘈杂地呼呼声。 想到昏迷前的事情,我蹭地坐起来,苏墨不会是现在就要将我送走吧! 我侧头,却不想看见的不是苏墨,而是冯彦博!为什么是他?苏墨呢? 我的脑子有一瞬的死机,想不明白,坐在我身边,明明就应该是苏墨的人为什么换成了他? 像是看出我的想法,冯彦博斯文尔雅的笑了起来,邪气而阴凉。 “醒了。”他优雅地叠起手中的报纸,邪魅的视线轻佻的落在我身上:“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换人了?” 我知道他会告诉我的,因此没有追问,只是安静的等着他接下来的答案。 他墨眉一挑,邪肆地凑近我道:“如果我告诉你是苏墨把你给我的,你信不信?” 我不屑的撇了撇嘴,扭过头答非所问的说:“我饿了。” 他以为我会信?就是因为他,苏墨才要把我送走的,怎么可能会将我送到他手中? 看出我的不信,他笑了一下,终于说了实话:“苏墨以为把你送走,把你藏起来就能保护你?” 阴冷的笑了一下:“他想的太好了,这场游戏,如果少了你还怎么继续?” 我的眼睛闪了闪,闷闷到:“能不提他吗?我饿了。” “高参。” 随着他的话,立刻就有人将美味的食物送上来。 看着我与美食奋斗的样子,他撑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邪魅扬声:“吃好喝好,等着迎接我送你的惊喜。” 惊喜? 我抬起清冷的眸光扫了他一眼,微微皱起眉,心底一沉,我知道,他所谓的惊喜只怕是惊吓居多。 还不等我说什么,他的声音再次悠然响起:“你说,如果苏墨看见你,他会是什么表情?有点期待呢。” 我一顿,心中了然,他是将我偷出来的吧,只怕苏墨还不知道我已经落在他的手中。 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问他:“我睡了多久?” 他扬眉:“三天。” 三天?我居然睡了三天? 我首先想到的是初初,我答应过要去看他的,结果我又爽约了。 “什么时候能到。”我又问。 “再过一个小时左右。” “一会儿能先让我去一趟医院吗?”我想先去看看初初。 他好脾气的没有拒绝:“可以。” 冯彦博带着我不是坐车去的医院,而是命人直接将直升飞机停在了医院的顶楼,就这样,我们到了医院。 从顶楼下来,在医院的病房里,我并没有看见初初,找了个护士一问,我这才知道初初被送进了抢救室。 我的心一惊,为什么会被送进抢救室? 在抢救室的门口,我看见了成妈,她红着眼睛,一向说话温和细语的她此时却目露凶光的呵斥司语。 “如果初初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走过去问:“成妈,怎么回事?” 成妈抹着泪,恼怒地指着司语泣声对我说:“都是这个女人!居然拿什么海带汤给初初喝,初初对海带过敏的!” 我愣住,成妈刚刚说什么?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成妈,你刚刚说什么?初初对什么过敏?” “初初对海带过敏。”成妈以为我没有听清,抹着泪又重复了一遍。 初初对海带过敏?这么巧?我也对海带过敏。 有些东西一股脑儿的涌上我的脑门儿,让我有些乱,有些理不清头绪。 抢救室的门被打开,医生走了出来:“病人需要输血,血库里的血不够了,你们谁是b型血。” “我是。”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医生点头,“好的,请跟我来吧。” 第121章 苏墨是不会让你生下那个孩子的 做完检查,就在我满心期待我能给初初输血的时候,医生却告诉我,我的身体里含有大量迷药,不适合输血。 迷药? 医生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了我一个透心凉,我恨恨的视线落在冯彦博身上,是他!我咬牙切齿,他却笑得悠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医生我也是b型血。”司语这个时候扬声。 于是最后给初初输血的人是司语。 我的脑子依旧有些乱,有些理不清头绪,总觉得初初与我有太多相似这事透着诡异。 郭姨和我那个所谓的父亲林盛德第一次见初初的时候,他们都说,初初跟我小时候似乎有几分像,我有没有生过孩子我再清楚不过,所以一直不曾把他们这话放在心上,全当她们只是在说笑。 我海带过敏,初初也海带过敏,我b型血,初初也b型血。 我每年要留几次鼻血,初初也会因为鼻血事件每年住院…… 曾经,我也因为这事做过治疗。 突然,我猛然扭头去看站在不远处,闲适而邪气的冯彦博,感觉到我的视线,他兴味阑珊地走了过来。 “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阴邪扬眉。 我想起在直升飞机上他对我说的话来,清清冷冷的扬声:“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 他笑而不语,唇角的邪气透着魔魅的狷狂,“有没觉得很难受,心很痛?有没有因为突然多出一个儿子而感到很兴奋很激动?” “你早就知道,所以你故意让司语给初初喝海带汤是不是!”我怒不可遏。 初初身体本就不好,弄不好,一个简单的过敏也会要他命! 我红了眼眶,凄凉而脆弱:“初初他还只是个孩子!” 冯彦博凉薄无情的说:“在我的世界,没有孩子不孩子这一说,只有仇人和非仇人。” 我沉默,心乱如麻。 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冯彦博与我之间,与苏墨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恩怨纠葛,我的心都放在了抢救室里的初初身上,只希望他能平安。 我想起苏墨曾经真挚的坦白,他说,除了我,没有过别的女人,以前我不信,因为初初确实是程珊所生,而且他曾经囚禁我的时候,那个晚上,虽然隔着电话,我确实听见过程珊与他共赴云雨,所以这让我怎么相信他? 现在想来,只怕那也只是程珊制造的假象! 初初虽是程珊所生,我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我的孩子,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 苏墨!我暗自咬着他的名字,他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这样瞒着我,这样欺骗我! 我想起与初初的第一次相见,他一见着我就叫我妈妈,当时对他我就有一种心有灵犀,莫名的触动,我却将那些归咎在我失去的那个孩子身上,以为我是因为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而对初初动容。 现在想来,其实也不尽然,那是血缘亲情里割舍不掉的灵犀。 冯彦博像是觉得不够,有些幸灾乐祸的再次扬声:“怎么样?看着自己的儿子受尽折磨,有没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心是不是痛的要窒息一样?” 我冷怒地看他,胸口起起伏伏着,很想骂冯彦博一顿,却因为一颗心挂在初初身上失去了言语的功能,我阴冷的眼底全是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的深仇大恨。 他笑容盛大,愈发繁花似锦起来:“是不是很失落?自己的孩子,却从别人的肚子里生出来,自己的孩子,却要别人去给他输血。” 随着他的话,我胸口的怒气伴随着痛和失落迅速膨胀,他一下一下的戳着我的心窝子,让我怒在心中。 我抬起脚,一脚踹了过去,踢在冯彦博的膝盖上。 他却面不改色,还是笑得那么邪肆,用另一种残忍报复我:“我告诉你吧,你肚子里流掉的那个孩子,你应该感谢我才是,与其让苏墨亲自动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倒不如我这个外人出手帮他。” 我怔忪,“你什么意思?” 冯彦博轻笑:“苏墨是不会让你生下那个孩子的,好在他一直都不知道你怀孕。” 我不懂他的意思,却也没有多问,只是冷冷的拿眼横他,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那场车祸,也是你的手笔!” 他笑得特别得意,好似那是一件十分有成就感的事情:“其实我只是想试探一下苏墨,看他更在乎谁,当我看见他抱着程珊离开,我都差点被他给骗了,以为他对你真的只是责任,却不想好戏在后面,他以为只要他不在乎你,你就是安全的。” 他嗤笑了一声,“现在想来,他可真是用苦良心,得知你流产的事情,他以此为由,跑到医院去指责你,他其实就是想逼你离开,啧啧啧,真是让我看着都感动呢。” 他怅然若失起来,脸上的笑有些揶揄:“可是他苏墨千算万算,最终还是打错了如意算盘,我只是动动手指,随随便便的一个设计,他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站不住脚了,立刻连夜跑到国外去。”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在国外意外杀人的那件事。 他眯着笑眼看我,对我说:“他露了这么大一个破绽给我,你说我是不是应该高兴?所以我决定留下你,因为我意外发现,其实死很容易,生不如死那才叫畅快。” “而且……我觉得,看见你们两个这样一个比一个难受,我反而更高兴,于是车祸那件事给了我很好的启示。” 他笑得纯洁而邪气:“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的苦涩是不是很享受?” 他扫了眼抢救室的门,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我了解苏墨比了解我自己还要透彻,他不是一个滥情的人,于是我就觉得奇怪,他这样自律,从来都宁缺毋滥的人怎么会让别的女人给自己生孩子?所以我就留了个心眼儿。” 他满意点头:“幸亏我留了个心眼,这个发现,倒是着实让我有些意外,又让我兴奋。” 冯彦博在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避讳成妈,所以成妈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恍然:“怪不得初初一生下来,少爷就拿着夫人的照片对初初说,这个是妈妈……” 我一愣,终于明白初初为什么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叫我妈妈…… 成妈话音未落,想到冯彦博刚说的一切,她起身憎恨地用拳头打他:“你这个坏人!我要报警我要让警察来抓你!” 成妈毫无章法的捶打将冯彦博弄得一身狼狈,他明明就很恼火,却又皱着眉有些无奈,像是不知道怎么对付这种泼妇骂街的场景。 场面有些滑稽,成妈的行为让我很解气,若是放在平常,看见这样的冯彦博我一定会笑起来,可是现在,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脱掉脚上的鞋子,对着冯彦博招呼了去,鞋子打在他的眼睛上,让他痛呼了一声,他有些阴鸷的看着我,与平常的邪气不同,此时的他像是一个恶魔…… 那一眼,让我的心一悸,寒从脚起。 这时,抢救室的门打开来,成妈一愣,放开冯彦博迎了过去:“初初……” 初初已经没事,身上插着管子被送回了病房。 我和成妈守着初初,我看着初初熟睡的样子红了眼眶,依旧难以相信,他竟然会是我的孩子。 在我愣仲间,成妈缓缓道:“其实我很早的时候就认识夫人了,只不过是在照片上,那个时候,每天都会有人拿着照片回来报告,我给少爷送茶水的时候偶尔见过几次,照片见多了,也就对照片上的人有了映像,所以当我见夫人嫁给少爷来到家里的时候我是真的高兴。” 第122章 你会陪我出席的 我静静的听成妈说,虽然这些事情我已经知道,可是如今再听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心颤。 尤其是冯彦博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那些隐藏起来的事情一点点的露出水面,我就更加好奇,更想知道,苏墨到底为什么要以冷漠之名来护我。 是因为怕冯彦博知道他的弱点,怕他用我威胁他吗?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理由,毕竟,冯彦博以前真的做过这样的事。 “夫人,我们报警吧。”突然,成妈对我说。 我摇了摇头:“没有用的。” 冯彦博那些事情,我们没有证据,更不能将他置于死地,如果报警有用,苏墨早就报警了,何须等我们现在才来做?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 我陷在自己的沉思里,没有应声。 此时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冯彦博,而是初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有些头疼恼怒的想,苏墨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偷走我的东西,做了人工受孕的! 想了一会儿,我这才突然想起,初初出了事,成妈不可能不告诉苏墨,他不能不来,于是我问:“成妈,苏墨呢?” “少爷出差了,怕打扰他,所以我也没给他打电话,他此时在国外,就算知道初初有事,一时间只怕是也赶不回来。” 我了然:“成妈你的手机能给我用用吗?” 那天苏墨将我直接带走,我的手机没有戴在身上。 成妈将她的手机递给我,我拿着手机走出病房,来到走廊上。 我找到苏墨的号码给他打过去,却无人接听。 我有很多话想问问苏墨,我想问问他,初初是我的孩子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想狠狠地骂他,他是混蛋,是小偷! 对苏墨,我动容的同时却又恨着。 苏墨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我无奈着再次挂断。 “叶楚楚,你下手可真狠。”冯彦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转身,不太欢迎的看着他,见他青肿了一只眼睛,我心底的郁结之气总算轻松了几分,我磨着牙轻笑:“你活该!” 他漫不经心的对着光可鉴人的墙面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幽暗道:“后天有个慈善晚宴,我要你陪我一起出席。” 我冷笑:“你做梦。” 他笃定而自信的微笑:“你会陪我出席的。” 说着,他扭头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过敏症诱使初初再次流鼻血,虽然如今已经度过难关,但是初初还是很虚弱,他睡了一天才醒过来。 我也一直不曾离开,在医院陪着他。 见他睁开眼睛,我激动而欢喜的迎上前:“初初……” 我刚握住他的手,却不想他却将手抽了回去,我愣了一下,有些失落和受伤。 初初淡淡的视线越过我,最后落在身后的成妈身上,见此,成妈也是有些意外,她尴尬的看了我一眼,接替我的位置,“初初怎么了?” “成奶奶,我想去看看司语阿姨。”初初童声童气道,话语里是纯净的真挚。 成妈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然后扭头对初初温声说:“初初想去看司语阿姨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初初首先要养好身体是不是?” 他乖巧的点头:“好,我听成奶奶的。” 我知道,初初是因为司语给他输血的缘故,所以他才对司语生出了感激的感情来。 我也知道,初初心底是怪我的,我这个妈妈,从小就不在他身边,他对我那么喜欢,也不过是因为我是他妈妈所以才会喜欢我,可我却对他不够关怀,所以他对我应该是有些失望的。 我懂,初初怪我爽约,更因为输血的人不是我或者苏墨而感到失望,所以他心有怨气和不开心。 我并不懂得讨好孩子,也并不懂得哄孩子,可是每次我的主动却都只得到初初的漠视,这让我很难受,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揪着疼,那疼从心脏一直蔓延,遍布全身。 初初睡着的时候,成妈安慰我:“没事,他还只是孩子,有些事情他还不懂。” 我恹恹地点了点头,提不起精神来。 之前冯彦博说要我陪他出席一个慈善晚宴,我没有同意,他像是很了解我,这天下午四点直接到医院来接我,并且用初初来威胁我。 我知道他真的是说到做到,无奈下,我只好跟着他去了那个慈善晚宴。 他先是带着我去换了衣服化了妆,这才与我一道去那个慈善晚宴。 下车的时候,他邪魅的对我说:“苏墨去国外联系新的投资商,准备东山再起,你说,如果他看见我与你在一起的消息,他的合约还能不能谈成?” 我的心一沉,神色微凉,“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好心?你看我像好人吗?”他轻笑。 我懒得接他的话,自己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因为我不想与他走在一起,也不想让他的奸计得逞,所以我没有等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我想离冯彦博远一些,可是这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找了间房间把自己臧起来,却还是被冯彦博的人找到。 听见开门声,站在窗边的我心惊了一下,扭头就看见高参站在门口,他不吭不卑的态度中透着强势:“少爷让我来请叶小姐出去。” 那个请字,他说的格外重,暗含警告的意味。 我的神色冷了冷,深谙的看了高参一眼,迈着脚步走了出去。 高参带着我在宴会里找到冯彦博后就退开了,看见我,冯彦博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笑却未达眼底。 他亲昵地揽着我腰,我挣了一下,他却低下头在我耳边阴冷耳语:“你若是不乖一点,我立刻就让人送你儿子去见阎王。” 我的眼睛闪了闪,身体僵硬了一下,最终还是顺从了他。 果然,第二天我和冯彦博就上了娱乐头条。 与此同时,还将我们在剧组里的一些“亲密”照爆了出来,外界纷纷猜测,我与他是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之前在剧组的时候,我就觉得冯彦博突然的亲昵别扭又莫名其妙,如今看来,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布局了。 那些照片一出,瞬间将我和他推上热恋的高峰。 看着那些照片,我竟然有些慌,只希望苏墨不要看见才好,一想到他,我就想到初初的事情,又有些恨起来。 见我冷着脸的样子,童悦叹息着将笔记本电脑从我身上拿开,“气也没有用,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下面的那些记者吧。” “啊!”我烦躁地揉着头,一个头两个大,这都叫什么事? 我不知道冯彦博为什么非要跟我闹绯闻,难不成他真以为这样就能把苏墨逼回来,弄黄他的合约?或者他是想气苏墨?一直以来他不是都是这样做的吗?这也是他惯用的计量,从程雨到程珊,再到司语,有用的,能利用的,他都会物尽其用,只不过,以前气的那个人是我。 我已经疲于去计较冯彦博的事情,起身道:“我去医院看我儿子了。” 能让初初重新接纳我,这对我而言才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童悦拦住我,惊讶不解:“你什么时候有了儿子?我怎么不知道?” 想到初初,我抑郁的心情好了起来:“童悦你知道吗,初初是我的儿子。” 童悦愣在原地,我笑了一下,脚步轻快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没走几步,我就遇见了慕苏楠。 我对他点了一下头:“早。” 他下意识也对我点了一下头:“早。” 我走到电梯口,他叫住我:“楚楚,你和冯彦博……” 我知道他是在问我们绯闻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我头也没回,只给了淡淡的一句话:“流言止于智者。” 第123章 你就是你 我皱眉看了眼在一楼的电梯,按下按钮,耳边传来慕苏楠有些温文尔雅的话。 “楚楚,我有话想对你说,你能给我点时间吗?”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我在听。 他走了过来,来到我身侧,严肃认真的看了我一瞬。 这样的慕苏楠让我浑身不舒服,虽然他向来都是严谨认真,不苟言笑的,可是今天的他严谨认真中似乎又透着一些别的情绪,说不清道明,却让敏感的我有些心跳加快。 对上他认真柔软的眉眼,我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再移不开视线。 我有些尴尬,干笑着动了动唇瓣问:“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慕苏楠弯唇,笑得柔软,他抬起手轻柔地揉了揉的我头,低低道:“楚楚,我想了很久,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问题,我问了自己很多遍,我进金影,到底是因为你还是只是因为那颗程雨的心脏,我不否认,起初我觉得,看见你就像是看见程雨,所以也对号入座,喜欢这样看待这个问题。” 他摇着头,叹息道:“但是现在我发现,一切都变了,就算你有程雨的心脏,但是你跟她长的并不一样,你是你她是她,无论是模样还是性格,你们都不一样,我分得清楚,只是一直以来的逃避和习惯这才让我模糊了你们之间的关系,总让我觉得你们是一个人,只是程雨换了一张脸。” 虽然有些难过他把我当替身,我依旧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他。 他突然抬起手扶住我的肩膀,对上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温柔而缠绵:“是你敲醒了我,我为这么多年错误的习惯而感到抱歉,对不起。” 我摇头:“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相反的,是我应该感谢你才是,你对金影尽心尽力,如果不是有你的帮助,我也不会把金影打理的这样好,这都你是的功劳。” 他摇头,不赞同道:“不,楚楚,你听我说。” 他的语气开始急促,变得有些激动:“楚楚,我发现,在这些关注着你的日子,我其实早就已经喜欢上你,你的善良,你的可爱,你时而的任性和俏皮,或许是接受不了我会喜欢你,所以我一直逃避着,我告诉自己,只是因为程雨,这才让我一直带着错误的认知走在错误的道路上。” 我愣住,没有想到慕苏楠会对我说这些,一时之间有些呆愣,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是。 慕苏楠突然倾身抱住我,拍着我的背,有些歉然:“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你就是你。” 慕苏楠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直都很舒服,他身上的气息没有苏墨那么凌厉,也没有冯彦博的那么邪气,也不如苏璟那般复杂,他更像是一块古玉,温润中透着精雕细琢的精致,这是一个好男人。 “谢谢你的喜欢。”我轻声道:“你这样优秀,一定能遇见那个应该属于你的女孩。” 慕苏楠就是这样一个人,哪怕是拒绝,也能让你不会觉得压力,可以理直气壮,和和气气的说出来。 电梯的门打开来,一阵疾风而过,我被一股力量推开,跟着就听见慕苏楠的痛呼声。 我回神,就看见苏墨拽着慕苏楠的衣领,准备给他第二拳。 “苏墨!”我愣了一下,忙叫住他。 苏墨扭头气息迫人的看了我一眼,松开慕苏楠。 “慕苏楠,你还好吧。”我关心道,我正准备上前查看他脸上的伤势,却被苏墨一把拽住往电梯走。 我挣脱他:“苏墨,你放开我!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我不怕别的,只担心他又会用老办法,要么送我走,要么看守着我,让我失去自由。 他像是没有听见,握着我手腕的力道不容抗拒。 就算我已经知道那些他所做的,让我动容的事情,但是在初初这件事情上,我不会原谅他。 “苏墨!你不要太过分!”我冷怒出声。 “过分?”他扭头,有些阴沉的瞧着我,倨傲的嗤笑了一声:“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更过分的事情。” 他的手一用力,就将我拉进了怀中,然后扣着我的腰,让我单薄的身子紧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他愠凉的唇瓣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落在我的唇瓣上,让我一阵发凉。 我知道,他这是在做给慕苏楠看,告诉他,我叶楚楚是谁的女人。 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松开我,对上慕苏楠温润的眉眼,略带挑衅的挑了一下精致的眉。 慕苏楠笑了一下,从容走进电梯,背对着我们。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电梯里的气氛压抑而沉静。 电梯抵达一楼,慕苏楠这才从从容容的说:“苏墨,不要给我将她从你身边带走的机会。” 音落,慕苏楠就头也不回率先走了出去。 我懂他的意思,他是在警告苏墨,他若是对我不好,他不会客气,会毫不犹豫的来争取我。 看着慕苏楠远去的背影,我复杂起来,他这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那么温暖。 苏墨带着我避开记者,上了他的车。 我看着窗外,留给他一个疏冷的侧影,突然他问道:“冯彦博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我笑着扭头瞧他,带着讽刺:“比如?” 他皱眉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别过眼继续看着前方的路。 见他不说话,我继续讥诮:“比如他有没有摸我的手?有没有抱我?有没有亲吻我的唇?有没有……” 他面容冷峻,沉怒的打断我:“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 我笑,“那你问的什么?” 他将车子停在路边,阴冷的盯着我瞧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打开车门下了车,他靠着车身,背朝着我,拿出烟点了一根缓缓的抽起来,刀削般的侧脸,线条冷峻而僵硬。 看见他这浑身透着孤寂的样子,我又有些不是滋味,我不是有意要与他吵架,可是我就是无比介意初初的事情。 他凭什么自作主张让别的女人生下我的孩子! 一想到初初,我的胸口就有一股郁结之气挥散不去,让我怎么也无法善解人意,那些尖酸刻薄本质也被激发了出来。 我打开车门也走了下去,却没有走过去,朝着他的背影说:“苏墨,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那个孩子,不是我流掉的,你救了程珊肚子里的孩子却失去了我肚子里的那个。” 吸了口气,我继续道:“我当时又没有受伤,就算苏凡穿着黑色的西装,看不见红,总能闻见血腥气吧,难道苏凡没有告诉,他的衣服上染满了血吗?” 他抽烟的动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样不够伤人,我自嘲道:“你看我说这些干什么,失去了就失去了,反正你也不在乎,冯彦博说就算你知道了也不会让我生下那个孩子,所以你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伤心?” 他突然转身恼怒而阴鸷的眯着眼瞧我,眼底跳着凌厉的冰焰:“叶楚楚!” 见他一副恨不得撕烂我嘴的样子,我得逞的笑了一下,打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他扔掉手中还未抽完的烟,也坐了进来,犀利的视线咄咄逼人:“冯彦博还对你说了什么。” 我撑着头,指尖一下一下的点着太阳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还说了什么?你让我想想……” 突然我恍然道:“对了,他还说……” 我扭头看他,唇角挂着浅浅温润的笑意,明明温柔如水,却透着无限的冷,我一字一顿,冷冷的说:“他还说,初初是我的儿子,是吗?苏大少!” 第124章 对不起 他清冷的眉宇紧紧地锁着,定定地看着我,凉薄的唇线抿成一条冷硬的弧度,有些凝重而阴沉。 见他久久不说话,我的唇角又挂上了几分讥诮的弧度:“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看叫我们在商场所向披靡的苏少给难为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面对我的讥诮,苏墨一向冷峻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歉然的神色,这么高傲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感到歉疚? 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心底的情绪,我很想不去计较,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和情绪,而且,我不要他的歉然,我只要一个答案! 我打开车门下了车,正好后方有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我伸手一栏,那车就停下了,我坐上出租车扬长而去。 路过一家玩具店,我下车买了一些玩具给初初带去。 我提着玩具来到初初的病房,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从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 我愣了一下,微微推了推门,就看见司语在逗初初玩儿,初初也笑的很开心,苏墨在一边依着窗户沉默的看着这一切,他眼角眉梢的那抹温情的笑意刺伤了我。 我吸了口气,心阵阵下沉,正准备转身,成妈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夫人。” 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成妈走了进去。 我苍白的脸上换上一抹温和的笑:“初初,妈妈给你买了好多玩具,你看看喜不喜欢?” 初初脸上的笑瞬间敛了下去,他下意识看了眼苏墨,这才不冷不热的给了我两个字:“喜欢。” 他看也没看就说喜欢,如此敷衍的态度谁都能感觉到,如果不是因为苏墨在这里,他只怕是不会理我吧…… 小孩子是纯净的纸张,喜欢就想喜欢,不喜欢就想不喜欢,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此时的初初,哪怕他嘴里说着喜欢,他的态度却还是说明了一切。 司语抱起初初,娴雅的笑着对苏墨说:“苏墨,今天是初初的生日,再过一年他就可以上幼儿园了,你是不是应该给他取一个名字啊。” 我握起拳头,心被刺了一下,今天是初初的生日吗?我竟然不知道…… 还有取名字,我这个妈妈,似乎,竟然没有任何立场参与…… 不知道是心疼的还是被司语的话刺激的,我觉得头有些晕。 我转身走出去,苏墨却追了出来。 他抱住我,一向高冷的他此时却满是歉疚的对我沙哑道:“对不起。” 我推开他,一身的沉痛和怒气不知道该对谁发,“对不起?” 我的喉咙沙哑的厉害,有些酸涩的疼,心底的情绪被恨和怒气涨满,这样的初初让我将一腔尖刺的情绪全对准了苏墨这个罪魁祸首,一股恼怒的怨怼全堆积在了他的身上,朝他发泄而去。 “苏墨,我恨你!”我挣扎着,他却紧紧地抱着我,我忍无可忍,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我的力气很大,他却没有推开我,任我咬着他的皮肉,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好在现在天气早就已经转凉,穿的也比较多,但是我能感觉到,即便是这样,他肩膀的伤只怕是也轻不到哪里去。 我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息里流出来,此时苏墨抱着我的手臂也放松了不少,所以条件反射下,我顺利的一把推开了他,转身奔向洗手间。 洗手间的镜子里,映着我流鼻血的样子,我仰着头,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放到盥洗台里冲洗。 “怎么回事。”苏墨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 他一把拿下我的手,拧着眉,视线冷凝:“最近流的很多吗?” 我想起前段时间似乎也流过一次,但又觉得时间隔的挺久的,便摇了摇头:“不算多。” 我注意到苏墨对我流鼻血的事情似乎是一点都不意外,便有些探究的看着他。 不用问,我也已经知道,他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鼻血才被止住。 “我送你回去。”他拿过我另一只手放在自来水下细细地清洗。 他修长的指尖大而有力,骨骼分明,精致的像是钢琴家的手。 我沉默地跟着他上了车,到了车上,我都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劲儿。 开着车的他突然对我说:“回去好好想想,看给初初取个什么名字。” 我的眼睛闪了闪了,终于有了焦距,心也跟着微动。 车子在叶家停下,我并没有下车,他也不催我,我呆呆愣愣地坐了一会儿,扭过头问苏墨:“苏墨,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让程珊生下我的孩子?” 为什么?难道我自己不可以生吗?如果我自己不可以生,那么请问为什么? 苏墨顿了一下,别开眼,直接跳开这个问题:“回去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原本已经沉下去的怒火因为他的态度再次芝麻开花节节高,我冷笑了一声,甩上车门怒气冲冲地回了叶家。 我无比失望,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我一口气跑上楼,将自己扔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车子离去的引擎声。 我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胸口的怒气缓缓落下,我这才又开始理智的想问题。 我和冯彦博的绯闻刚出他就回来了,那他的合约是谈成了还是黄了? 想到初初,我无比失落,今天是他的生日啊…… 我翻身起床找到笔和字典开始认真的给他取名字。 下午的时候,苏墨发来了一段视屏,是初初过生日的视屏,里面除了司语简姿外,还有徐思言石帆等人。 晚上的时候,我梦见了初初,梦见他过生日的场景,我梦见我也去给他过生日,他却生气的对我说他讨厌我,不要我这个妈妈,他那冷漠的眉眼刺着我心,顿顿的疼,让我沉痛悲凉的有些想哭。 于是在梦里,我就已经忍不住的低泣出声,伴随着痛抽泣着。 我还梦见我失去的那个孩子,他也跑出来指责我,问我为什么不要他,为什么要初初不要他。 我很想解释,可我的喉咙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焦急的不行。 我浑身发冷,陷在一个温柔的怀抱里,有一只大手在轻柔地拍我的背。 他身上的温度像是一个暖炉,让我忍不住的靠近再靠近,紧紧贴着他。 这样安静的睡了一会儿,我觉得有人在舔我,那痒痒缱绻的温柔从唇瓣一只蔓延到耳根,让我浑身发软,像猫儿一样懒懒的卷缩着,使不出一点力气来。 过了一会儿我觉得身上一凉,下意识缩了缩身子,感觉到前面的温暖,我循着那温暖靠近,脸颊贴在上面,有些满足的蹭了蹭,却听见对方的低咒声。 我皱起眉,觉得奇怪,很想睁开眼睛看一看,眼皮却沉重的让我睁不开眼,又酸又沉。 游走在我肌肤上带给痒痒感觉的东西,我觉得那应该是一只手…… 在他的带领下,我脑子一片空白,有些无法思考,只是顺着他的指尖而舒服的喟叹。 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在我的身体里叫嚣,让我越发贴近那个如火炉一般的胸膛。 我听见低哑的声音在我耳边感性地扬起,他在叫我的名字,情动而缠情:“楚楚……” 我下意识张了张嘴:“初初……” 叫出这个名字,我的心又是一阵疼,眼角再次湿润。 有一个湿滑而灵动的东西游走在我的眼角,将我眼角的泪滴吸允干净,然后顺着我的五官又转辗反侧的来到我的唇瓣上。 如此呵护温柔的对待,让我觉得,我像是他手中的一件珍宝,价值连城。 第125章 苏墨,我好难受 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真实的我在欲海沉沦,像是一根浮木,紧紧地抱着对方,只想借他身上的暖意温暖我冰凉的身体和那个有些荒凉的心。 “楚楚……”我听见他沙哑的声线温柔如水的叫我,像是一段动听的情话,非常动人。 我没有应声,实在已经是没有任何力气发出任何声音。 他捉住我的唇瓣,缠绵悱恻的吻缱绻着温柔,像是一朵潋滟而开的芙蓉,绽放得繁华似锦,绚烂了一池春水。 之后我又觉得我很热,浑身发烫,我的体内像是有一个火炉在熊熊燃烧,像是要将我烤干。 “水……”我掀着身上的被子,恨不得抱块冰在怀里。 “水来了。”有人扶起我,我闻到熟悉的茉莉花清香。 苏墨…… 这两个字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心有一瞬的安定,我顺着他的力道坐起来喝水,一杯水下肚,我依旧不满足,叫嚷着:“水……” 他放下我,转身又倒了一杯水过来。 我依旧迷糊,如梦似醒,分不清现实和梦。 一连三杯水喝下后,我身体里的火炉依旧烧的旺盛,让我热的难受,我神志不清,眼皮沉重,很困,很想睡过去,可那把火烧着我,让我浑身难受,折磨着我的精神,让我累到不行。 有冰凉的东西落在我的额头上,我抬起手抓住那个东西,那东西又湿又小又软,我想,这要是块冰该多好。 “楚楚别闹。”苏墨低沉的声线带着几分无奈和焦躁。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不满地嘟着嘴:“我好热!” 他叹息,耐心道:“你在发烧,当然热,我已经给你吃了退烧药,忍一忍,过一会就好。” 我羸弱的喘息,伸出手:“苏墨,我好难受。” 他握住我的手,“你生病了,等病好了就不难受了。” 我摇头,另一只手捂着心脏,低泣:“我这里难受。” 他紧张起来,“这里痛?” 我点头:“嗯嗯,好痛。” 他整个人都有些不淡定了:“痛的很厉害?” 我再次点头:“很厉害。” 其实我说的心痛不是肉体上的痛,我是情绪和精神上的痛。 我不知道苏墨是怎么理解的,总之他很紧张。 我听见他拿起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出去,吩咐了一系列的事情,虽然他说的话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我的脑子浆糊的像是什么都听见了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但我还是知道,他这是要送我去医院。 我不要去医院,对医院,我虽然不恐惧,但我是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地方的。 我以前没少在那里受罪,扎针扎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天天做着各种各样的化验,在不断的抽血中徘徊徘徊再徘徊,反反复复的烦不胜烦。 在医院,我失去了好几个亲人,妈妈和弟弟,后来是外婆,还有我那个未来得及见面的孩子。 苏墨抱起我,我开始闹脾气,“我不要去医院!不去!” 他耐着性子哄我:“乖,不去医院怎么行?你在生病。” 我摇头晃脑:“不去,我就是不去。” 他亲吻我的额头安抚我:“好好好,不去不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 我软绵绵地点头。 但是我感觉他已经将我抱起,可是脑子不够使的我被他诱哄的很舒服,因此也没有将心思放在我为什么突然悬空了起来。 外面的风吹在我身上很凉爽,减轻了我些许的热,舒服的让我懒惰,不想再去追究别的事情。 我听见关门的声音,他还是要送我去医院,这样的认知不悦地浮现在脑海,我却陷在他的怀中,陷在他身上的香气里怎么也醒不过来。 不知道是熬不住困,还是熬不住已经坍塌的神智,我陷入了更深的沉睡中,再感觉不到任何事情。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见有一个童雅的声音带着哭音吵吵闹闹的。 他不停地晃着我的手:“妈妈,你醒醒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不理你了……” “妈妈,只要你愿意醒来,我就把最喜欢的奶瓶送给你……” 奶瓶?我有些哭笑不得,我要他的奶瓶干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 见我久久没有反应,童雅的声音抽泣着问:“成奶奶,妈妈是不是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成妈温软慈爱的说:“不会的,她只是累了,睡着了,多睡了几天而已,初初放心。” “真的吗?”初初期翼的问。 成妈道:“当然是真的。” 顿了一下,成妈又道:“初初啊,我们先回去好不好?明天再来?一会儿爸爸该来了,他若是看见你在这里他又该要生气了。” 初初情绪低落道:“爸爸生气不理我,妈妈生气就睡觉,也不理我,成奶奶,初初好难过。” 成妈心疼:“初初不哭,爸爸没有生初初的气,爸爸只是太担心妈妈了,所以他只是没有时间理初初而已,妈妈也没有生气,她只是生病了,等病好了,她就会醒了。” “嗯嗯。” 听着他们远去的声音,我的手指动了动,很想抓住初初,我却使不出力气来,有种头重脚轻的飘忽感。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我就又听见有人进来,似乎是还不止一个。 有一只手在我的身上翻了一阵,检查我眼睛,然后又捏开我的嘴看了看。 “怎么样?”苏墨的声音响起,疏淡中却又透着一股莫名的不平静。 我听见给我检查的这人翻了一下手中的纸张,这才不冷不热的道:“还行,各项指标基本已经稳定。” 话音落下,他又变得凝重起来:“即便情况已经好转,但是苏墨,我还是要提醒你,不可掉以轻心,病毒在她的身体里存在着不稳定性,随时都有可能有突发状况发生,这次就是最好的列子,所以……你也要随时做好心理准备。” 苏墨没有说话,然后我听见那人拍了拍他,沉重道:“苏墨,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再拖了,你要赶紧拿主意才是,初初失败,并不表示下一个也会失败,你好好考录一下吧。” 我的心跳的厉害,像是知道了什么,很想去思考他们话语里透漏出来的秘密,可我的精神却又无法支持我去做这种费神费脑的事情,因为我还来不及想,就已经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这一睡,我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终于觉得自己精神头好了许多,手指微微动了动,一直觉得沉重的手竟然就抬了起来。 我揉着酸涩的眉心,然后听见苏墨的声音在空气中沙哑扬起:“醒了?” 听见他声线里的颤音和松了口气的轻松,我顿了一下,垂下手,眯着眼,睁着不大的眼睛有些疲惫的瞧他。 我动了动唇瓣,软绵绵的说:“苏墨……” 他冷峻的唇角勾起一抹动容的笑,有种情动的灿烂:“想不想喝水?” 我点点头。 他的身影风一般的消失,转眼就端着一杯温热的水走过来,扶起我喂给我喝下。 我正喝着水,房间的门在这个时候推开,初初小小的身影在看见苏墨的时候顿时顿在了那里,怯怯地瞄着苏墨,再不敢上前一步。 成妈见初初突然不走了,先是一愣,顺着初初的视线看见苏墨后,她也是一颤,忙干笑打破沉默:“少爷也在啊。” 苏墨随手将手中的杯子放在病床边的桌子上,这才看向初初,冷峻的眉眼还是缓和了一些;“进来吧。” “哦。”初初嘟着嘴,诺诺地走了进来。 第126章 我看你这医院是不想要了 “妈妈刚醒,还要休息,你呆一会儿就跟成奶奶回去。”苏墨面无表情的说。 虽然有些不情愿,初初还是点头乖巧的“哦”了一声。 看见初初,我很高兴,我动了动,想起身摸摸他的脸颊,却有些提不起力气来。 苏墨皱眉,“别动。” 我不满的斜了他一眼,“干嘛对我儿子那么凶。” 刚才初初看见他的时候,真的是有些怯他的。 “妈妈,我知道你生病了,所以每天都来看你了哟……”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忙捂住嘴,然后求救的眼光投向成妈。 苏墨有些不悦:“不是让你呆在自己的病房好好养病,不要到处跑,也不准来打扰你妈妈的吗。” 成妈为初初解围道:“你也别怪小少爷,他只是太担心夫人了,所以来看看。” 说着,成妈微笑着低头:“我们初初很乖很安静的对不对,一点都没有吵到妈妈休息对不对?” 初初忙煞有介事的点头,对苏墨认真道:“我真的很乖,也真的没有吵妈妈休息。” 见苏墨没有多说什么,初初这才松懈下来。 他拿出藏在身后的苹果递给我:“这是我给妈妈带的礼物,成奶奶说,苹果寓意着平平安安,所以我也想妈妈平平安安。” 我接过苹果,眼睛酸涩起来:“初初不生妈妈的气了吗?” 他摇头:“成奶奶已经跟我说过了,妈妈不是故意失约,你只是被坏人抓走了,所以才失约了。” 我还来不及宣泄我感动的情绪,苏墨却在这个时候又不咸不淡的对初初说:“还不回去。” “哦。”初初有些不想走,但是他看了看苏墨,不敢忤逆他,最终还是体贴乖巧地对我说:“妈妈你好好休息。” 他问苏墨:“爸爸,那我明天还能再来吗?” “可以。”苏墨淡淡的给了两个字。 初初这才有些高兴的跟着成妈离开了。 我不赞同道:“你对初初太严厉了,他还小,还只是个孩子。” 初初这么小就这么懂事,我想这跟苏墨也有着一定的关系。 “难道你不知道什么都要从小抓起吗。”说着,他又叹息道:“我严厉也是为他好。” 我点了点头,初初的确是比平常的小孩更坚强,或许,他这样也没有错,只是可怜了初初还只是个孩子。 看见我手中的苹果,他问我:“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点头,“只想吃点清淡的。” “那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我恹恹道:“没有。” 他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挂上电话后,他还是这样让我依在他的怀中,没有要将我放下去的打算。 他身上熟悉的茉莉花清香似乎是有安神的作用,没一会儿我就又开始打起瞌睡来。 我打个哈欠问:“我睡了几天?” “四天。” 我一愣,喃喃自语:“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因为曾经有过一段这样的经历,只要一发烧,我就会睡很久,所以当苏墨这样说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有觉得奇怪或者诧异,反而觉得正常。 以前是不懂,以为生病了就是这样,现在我却不这么认为了。 这样的情况有多久不曾发生过了?好像是好几年没有过了吧…… 我正想着,病房的门就被打开来,是医生来查房。 看见我靠在苏墨的怀中,来人笑了一下,视线从我身上划过,最后落在苏墨的身上:“恭喜你,守得云开见月明。” 苏墨挑眉,没好气道:“少废话,要检查快点,完事儿赶紧走人。” 来人递给我一根温度计,调侃着又对苏墨道:“这么急不可耐?她可才刚醒,是经不住你折腾的,你还是悠着点吧。” 他的调侃虽不带任何情色,却带着太多暗示性的东西,我想听不懂都难,真是让我好一阵脸红。 苏墨低沉道:“我看你这医院是不想要了。” 对方却一点都不惧怕他,反扬眉挑衅:“如果是以前的苏墨我或许还会怕,现在的苏墨嘛……” 最后他悠然吐出一句话:“完全没必要怕。” 的确,现在的苏墨已经失去华盛,看上去似乎的确是没那么可怕了。 苏墨冷笑:“你可以试试。”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还指着这个医院养家糊口呢。”这位医生终于正经了起来,他认真的看着我,拿着笔准备做笔记,正准备问我的病情。 我却在这个时候沙哑着声线说:“你看起来终于像个医生了,而不是一个痞子。” 他先是愣了一下,扬眉,看了看苏墨,又看了看我,煞有介事的点头感叹:“果然,女人都是老虎的代表作啊。” 我知道,他是在说我外面看着安静乖巧,斯文无害,想不到性格与外表却是迥异的,让他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其实我是认识这位医生的,在某本杂志的专栏上,经常会出现他的身影,池少秋,c大的教授,经常出专栏谈论一些关于健康以及病症等各方面的医学问题,也是个有些名气的医生,想必医术也是精湛的。 被他揶揄,我撇撇嘴反揶揄起他来:“教授都是叫兽的代表作。” 我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只见他挑了挑眉,反倒是苏墨笑了起来,还笑得特得意:“叫兽,不是什么女人都能得罪的。” 池少秋煞有介事的点头:“的确,尤其是苏墨你的小女人。” 池少秋这句话似乎讨好了苏墨,他听着很是满意,也煞有介事的说:“你知道就行。” 池少秋莫可奈何的摇起头,“我一直想不出来,一向高冷的苏少谈起恋爱来会是什么样子,我现在总算是长见识了。” 苏墨有些不耐,枕着脸,傲娇道:“检查完了?检查完了赶紧滚蛋。” 饶有兴趣的挑眉,池少秋揶揄:“蛋我有,至于滚吗,我不会,要不苏少给我示范一下?” 对上苏墨凌然的眼,池少秋终于能好好给我检查了,他看了眼温度计,然后又问了我几个问题,写下最后一个字,这才转身出去,临走前,他还扔了一句话。 “我这个电灯泡就不打扰苏大少你弹情说爱了,记住我说的话,悠着点,否则有你哭的时候。” 苏墨拿过初初给我的苹果冲着他的背影毫不犹豫地砸了过去,池少秋像是能感觉到一般,打开门一个闪身,人就消失了,苹果‘嘭’地一声打在门上,摔得果汁果渣四处飞溅。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我小脸皱成一团,磨着牙:“苏墨!” 他不为所动,扬眉哼哼:“不就一个苹果,你至于心疼成这样。” “我心疼的不是苹果,我心疼那是初初给我的苹果。” “那还不是苹果。” “它的确只是个苹果不假,可那是初初给我的苹果!”我一再强调,我在乎那是初初的心意,是他对我这个妈妈的认可。 他却耍着无赖扭曲事实:“说到底,它还是只是个苹果。” 我:“……” “苏墨!我好想咬你!”我磨着牙。 他笑起来,把手递给我:“随便。” 我们正闹着,门再次打开,苏凡提着饭盒走了进来,同时来的还有童悦。 “楚楚,你终于醒了,宝贝儿。”童悦似乎有些激动,一上来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逼得苏墨直接站了起来。 我有些好笑,抱着童悦:“让你担心了。” “你醒了就好,还以为你要变睡美人了呢。” 苏凡将饭盒放在桌子上,同时拿来的还有几分文件。 “你们聊。”苏墨拿过文件看了一眼,然后跟苏凡走了出去,于是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童悦。 第127章 那还是我喂你好了 见苏墨不在了,童悦这才敢跟我抱怨。 “你都不知道,我从苏凡那里听说你生病了真是担心死了,跑到医院却得知你在抢救,你好不容易出来了吧,苏墨竟然不让我近你的身,我连看都没看上一眼就被打发走了。” 童悦对苏墨各种抱怨,我却听得走神。 我竟然不知道,我还进抢救室了吗?但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呢,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天上人间的梦。 “饿了吧?”抱了一会儿,她这才放开我。 拿了个枕头靠在我的身后,童悦打开苏凡放在柜子上的饭盒。 “我喂你?” “我自己吃。” 苏凡带来的是清淡的白粥,童悦将粥盛出来递给我,我抬起手接过,指尖像是没有力道一般,有些拿不住那个碗,粥一下子就洒在了被子上。 童悦动作快,忙将被子拿起来,然后从柜子里拿了一床新的被子给我盖上。 “我重新给你盛一碗。” “嗯。”我皱眉看着自己的指尖,一下一下的动着,刚才那一下,好像的确像是手上的力气被抽干了一般。 童悦又给我重新盛了一小碗给我,我抬手再次接过,结果还是跟上次一样,下一秒就打翻了碗。 童悦像是有所准备,一下子就接住了,这才避免了再次弄脏一床被子的命运。 “没事没事,你是刚醒,休息一下就好。” 我的表情有些不好,动了动指尖,明明就好好的,为什么一拿东西像是使不上力气呢? 听着童悦的宽慰,我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的。” “那还是我喂你好了。”童悦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在我唇边。 一小碗粥就这样下了我的肚子。 吃好饭,童悦又陪我聊了一会儿,聊卓思琪遭到封杀处处碰壁。 说起卓思琪,她看了眼书房的方向,对我小声说:“我好像还听人说卓思琪有去找过苏墨。” “哦。”我淡淡的点了点头,并不奇怪卓思琪去找苏墨,怎么说他们以前也当过好长一段时间的绯闻情侣,如今想来,苏墨在没有与我结婚前,陪他出席各种各样宴会的人似乎都是卓思琪。 童悦与我聊司语,说她又接了一部新戏,前景不错,她还聊到了林乔微,说她前两天也跟某男明星闹了绯闻,被拍到进出酒店,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顶着苏璟未婚妻的名声与别的男人闹绯闻就是劈腿,总之她的名声是臭了。 童悦也知道我对这些事情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我也知道她对我说这些只是想帮我打发时间,让我放松心情,不要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理解她这份用心,因此很是安静的听她说这些娱乐圈里事情。 比如谁和谁又公开了恋情,谁和谁又分手了,谁又劈腿了,谁又出轨了,全是娱乐圈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我听的有些犯困,突然,童悦想到什么,又凑过来对我小声:“我听说啊,简姿好像已经辞职了,但是……” 我灵敏的反应过来她要说什么,接过话:“你是想说,简姿还是跟着苏墨的吧。” 华盛已经换了老板,简姿辞职不足为奇,怎么说她也跟了苏墨好多年,辞职再出来跟着他,再与他一起东山再起也是正常的事情,只是,我怎么觉得这么不舒服呢? 童悦点了点头,开始发表她的意见:“我觉得啊,就算简姿不辞职,她在华盛也吃的开。” 捧着她那张好看的脸蛋,童悦认真分析道:“在华盛,她是元老级的人物,清楚华盛的一切,又有才能,这样的人,冯彦博肯定不会亏待,可她却偏偏放着高薪不要,又来跟苏墨吃苦,不离不弃,重新东山再起,你说,这得要多深的感情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童悦的话让我一愣,眼睛闪了闪,眼底划过一道深思。 是啊,这得要多深的感情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苏墨和苏凡已经从书房走出来。 童悦也打住了话头,显然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正说到兴奋处,被突然阻断,她有些意犹未尽的憋闷。 但是苏墨在,她不敢嚼舌根,因此她只好闷闷的与我告别:“你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嗯。”我点头,想到什么,我又叫住童悦:“童悦,慕苏楠给你安排新的工作了吗?” 我想,如果慕苏楠还没有给她安排新的工作,我还是想让她回到我身边来,毕竟我们已经是这么多年的搭档,我也习惯了生活工作上的事情有她来打理,她处理的很好,也知道我的喜好,所以一直都不要我操心。 那个新来的助理蓝欣,她虽然也做的很好,或许是人不对,总之,我就是觉得不舒服,所以,如果可以,我还是想换回童悦。 “我已经辞职了。”童悦脸上的表情有些失落起来。 “辞职?”为什么? “家里的原因,他们让我回去。”童悦撇嘴。 我点头:“那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能自私的把你叫回来了。” 送走童悦和苏凡,房间里变得安静起来,此时安静下来,我这才觉得有些累,还有些困。 我懒懒地躺下,长长的头发披散开来,遮住了我小半张脸,微微抬眸,就看见苏墨站在那边淡若远山的瞧着我,眉眼里的温柔像是蔚蓝的天空,明净而透彻。 苏墨很少这样将情绪显现出来,毫不隐藏,我的心微动,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傲娇地嘟囔:“没见过美女?” 他弯起唇线,凉薄的唇瓣这一动就是春暖花开:“只是没见过这么美的妖精。” 我想,我此时应该是好看不到哪里去的,生病睡了好几天,肯定蓬头垢面,脸色应该也不是很好,光是想想,都觉得狼狈,他却说我好看,难道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也只是个俗气的人,被人夸赞难免也会高兴自豪,所以我被他愉悦了,虽然心里笑开了花,我面上依旧不显山不漏水。 我挑眉:“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花言巧语了。” 他笑得有些魅惑,浑身上下散发着妖治,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 我腹诽,说我是妖精,他才是吧! 他在床边坐下,抬手拨开遮住我半张脸颊的长发,指尖温凉,散发出来的温柔却恰好将那丝凉掩盖。 他的声线有着岁月静好的静谧感,透着安定的力量:“楚楚,有你真好。” 我一动不动,有些懒惰的闭上眼睛,感觉那丝温柔和此时惊艳了时光的美好。 现在的我已经不想再去烦恼那些我还没有搞清楚的问题,也不想再去给自己自寻烦恼去追究一些得不到答案的事情。 或许是逃避吧,我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更幸福。 很快,我又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华灯初上。 我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对上的,却是苏墨那张精致的俊脸,熟睡中,失去了凌厉和疏冷的他如水如玉,又雅若墨竹,像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让人喟叹他的完美。 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就被我给捡到了呢? 我忍不住的乐了起来,他却突然将我抱紧,问:“说说看,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我眨了眨眼睛:“秘密,不告诉你。” “确定不告诉我?”他睁开眼睛,笑得有些邪气。 危险的讯号从他的笑里散发了出来,我立刻戒备起来,想逃,只是我还没来得及逃,就被他给抓住,跟着,他就开始咯吱我的痒痒,让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第128章 苏墨,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报复我 “我说,我说。”我投降。 他放开我,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你先让我喘口气休息一下。” 我撑起身子坐了起来,面上一派斯文无害,心里却憋着坏。 我缓了缓心气儿,然后趁着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在他的脸上捏了一把,顺便配上调戏的言语:“妖孽,看我不把你就地正法。” 卡完油,我撒丫子跳下床跑到老远去。 他坐起身,笑得清雅,眯着的眼睛里却萦绕着邪气。 他的视线落在我赤着的脚上,眸色一沉:“过来把鞋穿上。”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叫我不要赤着脚,可我就是喜欢这种赤着脚的感觉,无拘无束。 见他毫无商量的样子,我无奈,不情愿地走过去穿鞋,刚套上一只鞋子,却被拉着倒在床上,身上一重,他压了上来。 暗沉的眸色换上玩味的神采,他勾着妖娆的唇线魅惑扬声:“刚刚有人说要把就地正法。” 我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有吗?谁?” “不认账?很好,”说着,他就低下头封住了我的唇。 缱绻厮磨了一番,他慢慢地加深这个吻,大手探进我的病号服,游走在我的肌肤上…… 突然,他又停了下来,眼底带着情色未退的暗欲,一本正经地给我整理衣服,然后轻柔的一个吻落在我的额头上:“去换套衣服,我带你出去吃饭。” “哦。”我乖巧点头。 这里有我的衣服?我困惑地走到衣柜前,打开门,果然就看见不少的女装。 此时天气已经转凉,我拿了一条白裤子,又拿了一件款式简单大方v字领的针织衫穿上,最后配了一件蓝色的小外套 我走出去,客厅里的苏墨从手机里抬眸看了过来:“嗯,很精神。” “过来。”他对我招手。 我走过去,他又让我在他身侧坐下。 我什么都没有问,按照他的吩咐行事,正疑惑他要干什么,就感觉到有一把梳子落在我的长发上,然后有些笨拙僵硬的梳了下去。 我先是一愣,跟着就僵住了。 他居然给我梳头…… 这不是一件轰动全国的大事,也不是一件值得震惊天下的好事,却是一件最暖心,最有爱的事情。 他捣鼓了一阵,然后递给我一面镜子,“怎么样。” 我好奇,他又没有发卡,是怎么将我的头发稳住的? 我对着镜子照了照,这才发现,原来他用的是一支簪子。 檀木的簪子,没有流苏,只有一朵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梅花绽放在上面,颜色淡雅,气质脱俗。 看了许久,我才有些复杂的吐出两个字来:“很好。” 我突然想起一句诗来:对镜幽香开一朵,为君巧把相思锁。 苏墨带我吃饭的地方正是上次苏妈妈带我来的那家,这里清幽的环境给我留下了深刻的映像,菜也不错,很适合我清淡的口味。 明明可以大饱一餐的晚饭苏墨却只用一碗清粥咸菜打发了我,而他却在那边大鱼大肉,所有的好感和感动在这一瞬间化为泡沫。 我磨着牙:“苏墨!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他这哪里是带我出来吃饭?只是顺便带我出来吃饭吧! 他挑眉,一本正经,一副为我好的样子:“乖,把粥喝了,你现在只能吃这个。” 我在床上躺了四天,刚醒来没多久就开始大鱼大肉的确是不太好,可是为什么他非要用这样的方式馋我? 正是因为知道他说的对,我才无法辩驳,于是我只好指了指隔壁那张桌子:“你能坐到那边去吃吗?” 他扫眼那张桌子,挑眉:“不行,离你太远了。” 我磨牙:“苏墨,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报复我呢?” 他微笑,人畜无害,“被你发现了。” 我恨恨地想,你不让我吃,那你也别吃了! “呸呸呸。”我对着那几道美味佳肴呸了几下,得瑟的拿眼横他,挑衅:“现在这些菜都沾了我的口水,我看你还怎么吃。” 却不想,他眉头不皱地伸出筷子,面不改色,依旧吃的从容优雅。 对方都已经无良到这种地步,我还能怎么样?我泄气,好吧,我还是安安心心吃我的清粥咸菜吧。 想到早上的事情,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用指尖将碗端了起来。 粥碗不大,但也不小,我稳稳的端着,再没有早上的无力感,我紧皱的眉宇这才松开来,看来,应该是我刚醒的缘故,所以有些使不上力气,于是这件事也被我抛出九霄云外。 郁闷的吃完饭出来,我扭头看了眼我已经几次光顾,却依旧不知道店名的餐馆,只看见在霓虹灯的点缀下熠熠生辉的三个字,食为天。 我准备下次自己来吃,叫上童悦。 苏墨去开车,我站在门口等他。 我看着周围的街景,被那边角落里的一对情侣吸引。 他们应该是发生了争执,女人似乎正在生气中,有些不太想搭理那个男人,男人却哄着女人,拽着她,一次次的试图将她抱在怀中不让她走。 虽然隔得有些远,在没有喇叭的喧嚣下,那对情侣的对话就显得清晰可闻了。 男: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女:那你就不无情?不残酷?不无理取闹? 男:我哪里无情?哪里残酷?哪里无理取闹? 女:你哪里不无情?哪里不残酷?哪里不无理取闹? 我:“……” 我笑出声来,他们这不是在拍电视剧吧。 我正笑着,突然又被这边的另一对男女吸引。 这次角色对换,冷着脸要走的是男人,穷追不舍苦口心婆想要挽留的是女人,很不巧的是,这个女人我认识…… 许芳雅,这可是你自己栽我手里的…… 看着那边纠缠不休的男女,我拿出手机悄然拍照。 许芳雅突然抱住那个陌生男人,似乎是在哀求他什么。 最终那个男人还是软了下来,然后两个人有说有笑还有泪的坐进了一旁的车里。 我看见两人刚坐进车里就急不可耐的深吻起来,我正准备继续,苏墨的车却在这个时候停在了我的面前。 他出来给我打开车门,我这才收起手机坐进车子里。 回到医院,刚好遇见池少秋,看见我们,他皱起眉语气不好的对苏墨道:“你不知道她这个时候要打点滴的吗,居然还带着他出去疯。” 苏墨竟然没吭声,就这么受了池少秋的怒色。 我知道,他也是因为我才这般纵容了池少秋。 身为医生,最头疼的就是遇见不听话的病人,不过此时他遇见的却是一个带着病人一起不听话的家属,明明心里憋着火,池少秋最终还是适可而止了,挥了挥手:“回去吧,哪里都不要再去了。” 回到病房没有多久,池少秋就拿着点滴进来给我挂盐水。 我看了眼上面的字,不太懂,见苏墨去了浴室,我依稀记得之前苏墨与他的对话,于是我问:“池教授,能告诉我我得了什么病吗?” 他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手上的动作依旧行如流水,拆包装,插管,然后准备给我挂点滴。 给我抹着消毒水,他头也不抬:“你是在叫我教授还是叫兽。” 我先是愣了一下,反应慢了半拍,起初是没明白他的意思,过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我揶揄他的话。 我悠然轻笑:“你这是在转移话题吗。” 说话间,针已经扎进我的血管,他调了一下点滴的速度,漫不经心:“不是什么大病,观察两天就可以回去了。” “是吗。”我不置可否。 我还想再说什么,苏墨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在聊什么。” 第129章 有话你问苏墨去 我不想让苏墨知道我在问池少秋我身体方面的问题,不想让他看出我已经在怀疑我身体出了状况,便淡然的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随便聊聊,池教授对叫兽的问题似乎有些耿耿于怀。” 我斜了眼池少秋,丫丫的,叫你装!叫你丫的你转移话题! 带着这样的小心眼儿,我对苏墨告状道:“他扎的我有些疼。” 果然,苏墨立刻有些不悦的看向池少秋,质问的意味十分明显。 池少秋苦笑,有些叫苦不迭地看了我一眼,碍于苏墨,却又不敢指责,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有些无奈的摇头,感叹道:“你的小女人啊……” 最后他坚定道:“以后我肯定离她远远的!” 看着池少秋离去的背影,我有些后悔,他若是真的离我远远的,那我找谁问关于我身体的事情? “若是困了就睡吧,我还几分文件没有看。”苏墨暖暖的视线看了我一眼,然后拿着文件坐在那边的沙发上开始看起来。 想到简姿都为他做出那样的举动,准备与他并肩东山再起,同进退,我有些嫉妒起来,我发现,我似乎能给他的就只有钱,虽然不会很多,但是至少也能帮到他一些,可是我想,如此倨傲高冷的苏墨是不会要一个女人的钱来给自己创业的。 虽然很想对他说若是缺钱你只管开口的话,但我最终还是沉默了,我虽是好心,这对于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来说,或许是羞耻。 我入神地看着他在那边办公的样子,都说男人认真的样子是迷人的,一直不曾见过这是如何一个迷人法,今天我倒是见识了一回。 我赞同这句话,男人认真工作的样子果然是吸引眼球的,尤其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凌然的气势,有种君临天下的帅气。 看着看着,我的眼睛就开始打架,然后渐渐的我就沉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人给我拔针头,然后把我的手放进被子里。 我动了动,没有醒,跟着就又睡了过去。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依偎在苏墨的怀里,枕着他的臂膀。 我眨了眨眼睛,抬眸却看见他露在外面的肩膀,被我咬过的地方,那一圈牙印,血已经结巴。 我想起那天的事情来,他的歉疚以及他那声让我动容的对不起。 得知初初是我儿子的时候,那种感觉,不亚于得知苏墨有私生子。 再加上冯彦博的话,他说,我的那个孩子,就算不流产,苏墨也不会留下他。 我不能平静,也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孩子为什么我就不能生?非要找个人代孕? 刚得知初初是我的孩子,我抱着一腔热血期待着与他的相处,从抢救室出来后,他却对我失望,对我冷淡疏离,我一腔难受的苦楚无处发泄,所以我更加怨恨他。 他让我错过了初初太多的美好,第一次睁开眼睛,第一次笑,第一次哭,第一次说话,第一次走路,第一次摔倒…… 我错过了他的成长,我觉得遗憾,最重要的是,我竟然现在才知道他的存在。 走着神,因此我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在他被我咬伤的伤疤上摩沙,吵醒了他。 他抓住我的手,沙哑呢喃:“别闹,再让我睡一会儿。” 我回神,“那你慢慢睡,我先起床了到下面去走走。” 他睁开迷蒙清澈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又闭上:“再陪我睡一会儿,一会儿我陪你一起下去走。” 我微笑着摇头,温言细语:“没事,我自己可以,你昨晚肯定熬夜到很晚,你多睡会儿吧。” 见我坚持,他也不再强求,松开我的手,叮嘱道:“早上凉,多穿点衣服。” “知道了。” 我轻手轻脚的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想到下面去走走,我昨晚问池少秋的话他还没有回答我,所以我还得找他。 问过医院里的人,我找到池少秋的办公室,不过时间好像有点早了,他还没有来上班。 想了想,我问别人要了他的电话。 我走下楼,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寻了跟长椅坐下,这才拿出手机拨通池少秋的电话。 第一次没人接,于是我又打了一次,还是没人接,跟着,我又拨了过去。 我的锲而不舍终于吵醒了对方,也惹怒了对方,他有些暴躁,语气不善:“大清早想死是不是!” 我被他吼得愣了一下,这才扬声道:“如果池教授不想每天早上都这样被人扰清梦的话,就告诉我,我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池少秋没好气的说,音还未落,他就撂了电话。 我立刻又打过去,电话却被直接挂断。 我也不生气,慢条斯理地再拨过去,我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电话终于再次被接起,池少秋没好气道:“有话你问苏墨去!” “若是问他有用我还用得着找你?你说不说?不说你今天都别想安生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惹急了我,我就把你的电话号码和个人信息贴黄色网站去。” “姑奶奶,我求求你饶了我行不行!”池少秋有些气急败坏,整个人都有些焦躁。 “那就老实交代,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听着他的哀嚎,我好笑的笑了起来。 “我服了你了……” 池少秋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手中的手机却被人突然拿走,我猛然抬头,就看见苏墨皱着眉看我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池少秋的话还继续着:“我告诉你行了吧……” 苏墨眉峰清冽地一扬,薄唇噙着寒气:“池少秋,我看你是真的不想要你的医院了。” 跟着,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坐在长椅上,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耷拉着头,却又故作从容,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 苏墨将手机揣进他自己的袋子里,清冽的眼眸居高临下的锁着我,声线迫人:“你想问什么何须向别人打听,难不成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问他?我有些小激动,他真的会告诉我?并且愿意告诉我? 我抬眸扫了他一眼,对上他锋利的眼,那些话却又卡在了喉咙,什么也问不出了。 他叹息了一声,在我的身侧坐下,抬起手揽着我的肩膀,让我靠着他。 他皱眉:“不是让你多穿一点的吗。” 我撇嘴:“我不冷。” 我冰凉的手被他握在手中,他清冷道:“手这样凉,居然还说自己不冷。” 我的手的确是有些凉,但是我真的不冷,我只是有些体寒,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我并没有对他说这个,只是提着勇气,扭头问他:“苏墨,我听见你跟池少秋那天的谈话了,告诉我,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我要知道真相。” 他扭头对上我的眼,古井无波的平静下是一片吸食灵魂的深沉,让人看不透。 过了好一会儿,他揉着我的头,轻松开口:“放心吧,不是大问题,只是当初换心的时候留下了一些后遗症而已。” “真的?”我似信非信。 他毫不闪烁的对上我的眼睛,坚定的点头:“当然。” “那初初呢,你怎么解释他跟我会有一样的病症。”就算换心脏,可我又没有先天心脏病,初初怎么会遗传到一样的病症? 他面不改色,抚摸着我的长发,“古话说,是药三分毒,程雨是医生,她对一些药物研究很感兴趣,所以经常做试验,难免会受到一些影响。” 他捏着我的脸颊,有些宠溺的低斥:“别再胡思乱想,初初比较小,抵抗力难免会有些弱,等他大一些就好了,放心吧。” 第130章 苏墨,你的出息呢 苏墨的说法很有道理,让我无法辩驳,却依旧无法说服我,因为有一些疑团依旧围绕在我的心上,不是他这句简单的话就能诠释的。 回到病房,就看见初初和成妈坐在屋中。 听见开门声,初初期待地看了过来,一见真的是我,他这才露出绚烂如夏花的笑脸扑过来:“妈妈。” 我被他这声兴高采烈的妈妈叫的浑身舒坦,心情愉悦,一下子就将那些忧愁抛到了九霄云外。 “初初。”我抱起他,在他粉嫩嫩的脸上美美的亲了一下,这才问:“早餐吃了吗?” 他摇头:“我想跟爸爸妈妈一起吃。” 接着,他有些低落的说:“电视里的小朋友都是跟爸爸妈妈一起吃的。” 我的心酸涩了一下,我发现初初是个格外敏感的孩子,尤其是在家庭这件事情上,他似乎特别希望有一个健全的,有爸爸妈妈的完整家庭,所以他才会那么在乎,对我的爽约才会那么介意。 我经历过家庭的破碎,那种遗弃的孤独和忧伤我懂,所以我多少有些了解初初内心的脆弱。 “妈妈还在生病。”沉默的苏墨突然淡淡道,像是在提醒初初什么。 初初一听,立刻对我说:“妈妈你放我下去吧,我们去吃早餐。” 我瞪了苏墨一眼,没有放下他,抱着他走过去坐到餐桌边,这才放下他。 早餐过后,我陪着初初一起看动画片,我正享受着这种母子相亲相爱的美好时光,却不想苏墨一句简单的话又直接将我的美好打碎。 他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话一出,初初立刻从我的怀里起身,与我礼貌的道别:“妈妈,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看着初初和成妈离开的背影,我竟然觉得有种落寞可怜的味道,我突然就煽情的红了眼睛,心酸不已,那是我的儿子啊。 我从来不曾这般矫情过,此情此景却触动了我心底的那根弦。 我恨恨地瞪着苏墨,真是恨不得再咬他一口:“苏墨!” 似乎以吻封唇来破灭我的火气已经成了苏墨管用的计量,所以当我刚吼出声,他已经将我压在沙发上堵住了我的唇。 我挣扎,他却用巧劲儿控制住我,不容我拒绝的吞噬我的呼吸,让我浑身瘫软的使不出任何力气来。 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我懒得理他,别过头不看他。 他却低低的笑了起来,沙哑的声线透着浓浓的揶揄。 他捏了捏我气鼓鼓的脸颊,低笑:“好大一个包子。” 见我依旧没有要理他的意思,他叹息:“自从得知初初是你儿子后,每次你一看见他就基本记不得我的存在,你也理解一下我,我也很不舒服。” 我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在跟自己的儿子吃醋! 我好气又好笑的别过头拿眼横他,“你也真够本事的,居然跟自己的儿子较劲儿。” “你是我老婆,他要粘,粘他自己的媳妇去。”他霸气的语气有些酸酸的。 我笑起来,讥讽他:“苏墨,你的出息呢。” 见我笑了,他眉眼间也跟着柔软起来,却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看着我。 敲门声响起,我推开与我靠得极暧昧的他,扬声:“请进。” 走进来的是苏凡和简姿,两人手里拿着一大堆的文件,看样子,今天的苏墨是又有得忙了。 我自觉起身,“你忙吧,我到阳台上坐一会儿,看会儿书。” “嗯。”他点头,松开我的手。 阳台边有张摇摇椅,我坐到上面,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有些暖,无意间的一抬眸,却与简姿看我的视线对上。 我一愣,随即皱着眉若无其事的别开了眼。 本来完全可以去书房讨论工作的苏墨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去,而是就这么与他们在客厅里忙碌开来。 看了会儿书,我有些卷,揉着眉心,抬眸就看见简姿靠的苏墨极近,艳丽的唇瓣一张一合,流利的对他说着什么。 我皱眉,心里很是不舒服,我看了一会儿,穿上鞋子走了过去。 “苏墨我无聊。”我淡淡的说。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递给我,“拿去吧。” 我惊讶,他不是正用着呢吗? 我问:“那你呢?” “苏凡那里还有。” “那苏凡的给我吧。”我动容。 “他的不干净。” 我:“……” 我好气又好笑,苏凡的怎么不干净了? 他其实是不想我沾别的男人的东西吧!霸道的家伙! 看见满头黑线,敢怒不敢言的苏凡,我一下子就乐了,没有再拒绝,拿过他的笔记本又坐回到阳台上。 我登上扣扣,玩儿起了斗地主的游戏。 这款游戏是童悦介绍给我的,以前在剧组拍戏,无聊的时候才会玩玩打发时间。 对游戏我向来不感兴趣,唯独这个勉强得到了我一些青睐。 我的牌气一向不好,或许跟我的技术也有一定的关系,总是十拿八输这么个概率,如果搭档很牛叉的话,我倒是可以打破这个记录。 显然我今天运气不好,开牌就开始输,好不容易牌好点当一回地主,还遇上两炸弹!直接叫我输的找不着北。 系统送给我的最后一次欢乐豆也被我输光后,我有些恼,忍不住的抱怨:“为什么这么快就输光了!” 那边的苏墨被我气恼的样子吸引,走过来看了眼,有些轻蔑的嗤了一句:“笨蛋!” 我仰起头瞪他,“信不信我扔了你的笔记本。” “那我让苏凡给你冲个五百万给你玩儿?让你随便输。” “五百万?请问是现金吗?如果不是话我不要。”我低下头漫不经心,一层一层地点着游戏上的叉叉。 “现金。”他气定神闲。 我一愣,再次扬起头:“苏墨你钱多烧的吧。” 他扬眉:“你不是说不是现金不要?” 我撇嘴,心里有些复杂起来:“难不成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说过,只要你要,我就给。” 我愣愣地看着电脑屏幕,陷在他这这句话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当我想方设法的想接近他,想从他手中拿回金影股份的时候,那会儿的我是那么的不相信他,一直觉得他在挖坑让我跳,一旦跳下去,就会万劫不复,所以我的态度惹怒了他,一怒之下,他将股份扔给了我,同时扔来的还有离婚二字。 那天,他说,只要你要,我就给……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他随口一说,却不想…… 如此让人动容的情景,我真的应该抱住他,然后痛哭流涕感动的对他说谢谢,说有他真好,顺便再煽情一把,与他缱绻一番。 我故作矫情一下倒可以,可是真到了该矫情的时候,我却矫情不起来了。 沉默了一瞬,我回神,嘟囔:“哪里用得了那么多?你难道想让我天天斗地主天天输?然后天天闹脾气?”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把电脑扔给他,不耐烦:“拿走拿走,赶紧拿走,我不玩儿了,少气我了。” 苏墨接过险些掉在地上的笔记本,有些莫可奈何:“徐思言说的对,女人心海底针,搞不懂你们女人那颗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哼哼:“我们彼此彼此。” 他突然低下头在我耳边邪魅低语:“你等着,看我一会儿怎么治你。” 我一愣,他已经起身离开,继续认真工作。 我缩在摇摇椅里,看他们三个在那边忙忙碌碌,看简姿时不时的会盯着苏墨出神,我冷笑了一下,收回视线。 简姿,你曾经那般为司语出头,到底是因为她呢还是因为你自己? 第131章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未婚夫 转眼间,太阳就移到了正空中,到中午了。 苏墨的工作也已经接近尾声,交代完最后的事情,简姿和苏凡纷纷离场。 他略带疲倦地伸了个懒腰,然后问我:“中午想吃点什么?” 我撇嘴,有些抱怨的出声:“只要不是粥,什么都行。” 他邪气的扬声,略带揶揄:“抱歉,你似乎暂时只能喝粥。” 我早上就吃的粥,现在已经十一点多,好几个小时过去,我上了三次厕所,那些粥早就已经消化干净,因此我有些饿得提不起力气来,懒洋洋地缩在摇摇椅里,像个孩子。 见我这样,苏墨轻笑,眉眼缱绻着温柔,噙着万水千山总是情的暖色走过来,宠溺地捏了捏我的脸颊:“怎么了?” “饿。”我软绵绵地吐出一个字来。 他失笑:“我的错,我马上就让人送午餐来。” 我仰头看他:“如果我只能喝粥的话,我要你跟我一起喝粥。” 我可不想再看见他在那边美味佳肴,我却只能抱着清粥咸菜果腹,那种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行。”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刚吃完中午饭没几分钟,他就被一通电话叫走。 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实在无聊,便到儿科去找初初,却见他在午睡,于是我也没打扰他,只是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因为童悦给我打了电话过来,我怕吵醒初初,就出去接的电话,之后就再没进去。 我坐着车来到童悦说的地方,离城二十里的度假村,假日酒店,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地方。 这里是我和苏璟的结束,却是我和苏墨的开始。 旧地重游,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但是我却顾不得那些繁杂的思绪,拿出手机给童悦打电话,问她在哪里。 我找到童悦的时候,就看见她一身狼狈的坐在种植园的泥地上,在周围一片色彩多姿绚烂的花海的映衬下,她这位顶着一头乱发,衣衫狼狈的妙龄美女可真就…… 有些花容失色。 感觉到有人,童悦抬眸对我笑了起来,轻快的声线像是没事儿人一般:“来啦。” “跟谁打架了,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我从包里翻出湿纸巾递给她。 我坐到她的身侧,金秋十月,正是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时候,我们身后的那片夺目绽放,瑰姿艳逸的大黄菊可谓是像金子一样闪着金灿灿的华光,美得摄魂夺魄。 童悦怅然:“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林乔微被拍到与陌生男人进出酒店的绯闻吗?” 我点头,有些惊诧,小心翼翼试探着猜测:“那个人该不会是……苏凡吧。” 她摇头:“不是。” 我正想问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却听见她平淡的说:“那个男人是我未婚夫。” “啊?”我半响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多了个未婚夫?” 还有,她不是喜欢苏凡吗? 她郁闷地捡起地里的土块用力抛起,扔向远方:“叶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给我定了一门娃娃亲,其实这门亲事我也一直不曾放在心上过,却不想前几天被人提了起来,非要我与他完婚。” 我了然,怪不得她辞了工作,原来这就是她家里人要她回去的原因。 看童悦的身份,也知道对方的家世肯定也不差,如果童悦再继续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助理,似乎有些撑不起她豪门太太的身份。 停顿了一下,她继续说:“其实他喜欢跟谁滚床单都没有关系,我也不在乎,但是我就是看不惯那个人是林乔微。” 我了然,原来,说到底她还是因为我所以才大闹一场,发挥着毫无绅士的泼妇形象,与林乔微撕逼。 我来不及感动,她已经在用你少自作多情的眼神扫了我一眼,淡淡道:“你可千万别以为我是为了你才跟她打架的,我就是不喜欢她,看不惯她而已。” 虽然我和童悦的性格有些天差地别,但是我觉得有时候我们还是挺像的,我们都属于那种不喜欢矫情的人。 “你不是为了我才跟她撕逼的,是我自作多情,行了吧。”我笑道。 她哼哼:“你知道就行。” 说着,她就拍了拍手上的灰坐了起来。 她站起身后,对我伸出手,要拉我起来,我嫌弃的撇了眼她满是泥的手:“脏。” 她有些不乐意:“嘿,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笑了起来,最终还是将手放在她手中,借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 她张开手臂,影风而站:“看看这漫山遍野的鲜花,多茂盛多漂亮啊,如此良辰美景,怎么可以辜负?” 她扭头看我:“走吧?” 我与她奔跑在花海里,挑拣着自己喜欢的花准备打包带走。 假日酒店的种植园,只要掏钱,花是可以带走的,只是价格有些贵。 并且这里的花连绵不断,就算四季更替,春天落幕,这里的花却像是永远也不会败落似得,永远那么灿烂,当然,这离不开花农的精心打理。 童悦在酒店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我们这才迟迟而归。 她将我送到医院,对我摆了摆手,这才离开。 我拿着花转身朝我住的那栋建筑走去,我的心思都在我手中的鲜花身上,因此也没太注意前方,没走几步,我就撞上一堵肉墙。 陌生的气息让我顿时逃开来,我退开身与对方保持距离,看清对方的模样,对不起三个字就这么卡在了我的喉咙。 “好久不见。”冯彦博邪魅扬声,那双习惯性带着浅浅笑意的眼睛邪气的让人浑身不自在。 “你怎么在这里。”我冷冷道。 他从我手中拿走一朵娇艳的牡丹花,嗅了嗅,魅惑的反问:“你认为呢?” “别告诉我你是专程来看我的。”我知道,冯彦博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我面前,每次他出现,大多都是有事发生,而且都不是好事。 他悠然把玩着手中的牡丹,“如果我说是呢?” 我懒得搭理他,抬脚就走。 他的声音在身后扬起:“你的花不要了?” 我转身,冷眼看他:“我讨厌的人碰过的东西我一向都不会再要,你若是喜欢就拿走吧,不喜欢就扔掉。” 我冷漠的转身继续往前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冯彦博有些阴冷的声音高高扬起:“是吗?那我对接下来的事情还真是拭目以待呢。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你会作何选择。” 他的话我听进了耳中,但是,我没有回头,亦没有停顿,只是在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我拿着花从电梯出来,直奔vip病房。 打开门,迎面就扑来一层寒凉之气。 我怔忡了一下,抬眸就看见苏墨清冷的背影站在窗边,一身的凛然。 关上门,我皱着眉走过去,“你怎么了?” 他侧眸,视线泛着一抹凉:“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皱眉,觉得他这怒气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淡淡回道:“我有些无聊,所以就去找童悦了。”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沉声问。 我从包里拿出手机,这才看见,他打了很多通电话给我,而我的手机不知何时变成了震动,所以没有听见。 我歉然:“手机不知怎的变成了震动,没有听见。” 他突然一把拿过我手中的鲜花和手机随手扔在一边,我来不及反应,甚至连惊呼都来不及,就被他抵在冰凉的墙上,随之而来的是他窒息的吻,毫无温柔可言。 我紧紧地皱着眉,很想问问,苏墨你怎么了,可我却连话都说不出,更何况是问问题? 我被他的狂涌的潮气卷进情海里,在那一波波的吻里沉浮。 第132章 这是最后一次让你吃药 我明显觉得此时的苏墨情绪波动有些大,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从心底发出来那种浓浓的不安,我想到冯彦博,我猜想他和苏墨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摩擦,否则苏墨也不会这样。 只是,他与冯彦博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正走神,一阵疼痛将我的思绪拉回。 他在我的肩膀处咬了一下,并不是很用力,但是却还是有点刺疼。 “苏墨……”我喘息着刚叫出他的名字,他的唇却已经又转了回来,再次堵住我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我看出来了,他这是不打算让我说一句话,哪怕是问一句也不行。 他扣着我腰身的手性感地摩挲着我的背,像是安抚,却又透着撩情的味道,那种刻进骨子里的感性,被他撩到极致,恨不得整个人都妖娆妩媚起来。 我陷在他缠绵悱恻又强势霸道的吻里变得迷离,越陷越深,不能自己,我低低地喘息,浑身瘫软无力。 如果不他支撑着我,我只怕是会像一滩软泥一样直接躺在地上, 他的指尖所过之处皆是一片酥麻,那种触电的感觉,让我浑身轻颤,身体里有一种渴望在开始叫嚣,夺走我的理智,让人抓狂。 一阵凉传来,我有些清醒,原来,他已经将我的衣衫退却…… 而我,竟然坐在窗台上! 我慌乱扭头,窗帘不知道何时,竟然已经被拉上。 我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是脸红心跳的窘迫。 这样的情景让我十分别扭,浑身都不自在的僵硬,我推拒他:“不要在这里。” 真的是,好尴尬,也羞死人了! 他抓住我推拒他的手,迷离的眼底跳跃着妖治的情色,有些慵懒和惊艳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他虽没有说话,却直接用行动告诉了我他的答案。 答案当然是拒绝的。 夕阳渐渐落下,转眼,夜幕已经降临,世界陷入一片看不清混沌中。 其中,混沌的那个还有我……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将我扶了起来,然后喂给我一颗药。 那药熟悉的味道,让我一下子惊醒,我睁开眼睛推开他,将药一口吐了出去,然后撑着绵软的身体抬眸。 我推的突然,他毫无防备,手中的水撒了他一身,好在,那水并不烫。 但是我没有心情对他抱歉,抬起有些温凉的眼看他,些凌厉的问:“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 苏墨清雅的眉目面无表情,凉薄的唇线也显得愈发凉薄。 他不说,我直接开口:“你给我吃的是避孕药是不是!” 他漠然起身,又重新拿了一颗药和一杯水走过来,站在我的面前。 “为什么?”我问。 我不是非要怀孕生子不可,我只想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他这明显就是不想让我怀孕,所以才会给我吃避孕药。 为什么不能让我怀孕?这也是一直以来横在我们之间不曾解开的问题,可是每次我问,他却从来都不愿多说。 他依旧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还是用那种低沉的带着诱哄的语气说:“乖,把药吃了,孩子以后我们会有的,但是不是现在。” 我有些悲伤:“为什么不是现在呢?为什么我现在就不能怀孕?苏墨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轻渺的声线带着莫名的哀伤,有着茶靡开尽的凄艳和悲凉。 见他不说话,我的神色愈发清冷,“还是说,我的身体不允许我怀孕?” 所以,他之间对我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敷衍我的措辞,根本原因还是我的身体有问题,所以不能怀孕! 这个问题苏墨依旧是那么难以回答,甚至连敷衍都不愿意,他将药含在口里,然后喝了一口水,倾身就吻上了我的唇,霸道的撬开我的贝齿,不容抗拒,让我直接将药咽了下去。 “这是最后一次让你吃药。”他说:“以后我会采取别的避孕措施。” 这话像是针一样刺在我的心上,为什么他就这么一意孤行,就是不告诉我真相呢?还是说真相太过可怕,所以他不想让我知道,可是他想过没有,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想知道! “苏墨你混蛋。”我气恼地抬手打在他的身上,他没有躲,挨了我这一下。 “我让人准备了晚餐,一会儿你吃一点,我还有事,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来。”说着,他岑贵起身,优雅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给我一个孤高的背影。 听着关门声,我咬着唇瓣只觉得心底发冷。 这个男人,他真的太可恶也太可怕,可他的温柔却又像是毒药,让人中毒太深,像是长在心上的朱砂痣,若是强行去掉,就是割肉般的疼。 苏墨,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如此简单,为什么放在你那里却那么难…… 想到初初,我又是一阵难过,他虽是我的孩子,留着我的血,可我却错过了十月怀胎,也错过了分娩的痛。 有些痛虽难受,却让人甘之如始…… 坐了一会儿,我穿上衣服,打开门,门口的两个面若冰霜的女保镖立刻恭敬的问:“请问夫人有什么需要。” 异口同声的语气,不骄不躁,甚至连说话的频率都拿捏的恰到好处,不会很强势,却机械的不带任何感情。 知道我是出不去了,我甩上门,转身气恼的走回屋中。 苏墨就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他像是都已经看透。 我叹息了一声,视线落在桌子上的晚餐上,终于不再是清淡的清粥咸菜,而是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可我却失去了享受他们的心情。 就算再生气,也不能跟自己的胃过不去,而且我也真的有些饿。 一个人的晚晚餐,哪怕是再美味的食物,也会因为无人分享而变得枯燥,因此我没吃几口就觉得饱了。 这一夜,苏墨却是没有回来,早上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也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刚洗漱完毕,成妈带着初初提着早餐走了进来。 “妈妈。”初初看见我,高兴的叫了起来。 阴郁的心情再次因为他这张可爱的笑脸而变得阳光明媚,我与他来了个早安吻,互相问了好,这才抱着他一起去吃早餐。 苏墨不在,于是我叫成妈也坐了下来,与我们一起吃。 成妈推拒了几次,见我坚持,她这才有些局促地坐下来。 我正吃着早餐,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是剧组打来的电话。 “喂。” “楚楚啊,那个……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把这戏拍一下吧,如今就只剩下你的戏份没有拍了。” 前段时间因为我‘推’司语摔下阶梯的原因,她住了院,所以进程被搁浅,现在却是我住院,进程再次被搁浅。 听着导演客客气气的话,我有些不解的皱眉,这导演什么时候对我也这般客气了?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想了一下,觉得我现在身体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完全可以出院,便道:“那就明天吧。” “行行行,一切紧着你的行程走,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导演如此对我千依百顺,让我紧皱的眉宇愈发深沉,“那就先这样?” “明天早上八点行吗?” “行。”我点头。 我正准备挂电话,却听见导演又小心翼翼的问了句:“我能问一下你个苏少是什么关系吗?” 我一愣,终于明白他对我的态度为什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原来是因为苏墨啊…… 似乎是感觉到我的为难,他忙解释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之前接到苏少给你请病假的电话所以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你若是不想回答不回答也行,没关系。” 第133章 因为苏墨 我挑眉?不回答也行? 听他那暧昧不清的语气,我想我已经不需要回答什么了吧,想必他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和猜测。 不管他心中的想法是什么,我都不在乎,也不关心,于是我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就挂上了电话。 因为苏墨不在,所以再没有人来阻碍我跟初初培养母子感情。 苏墨一天都不见人,初初在我这里一呆就是一整天,有他在,我也没有别的心思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一天我们做了很多事情,看电视,一起玩一些小游戏,讲故事…… 吃完晚饭,初初这才跟着成妈心满意足的回去,我看的出来,今天他真的很开心,他与我说再见的时候小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没有了初初,退却了喧嚣,只有我一个人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寂寞的味道在空气里发酵,吞噬着心脏,将一些悲伤的情绪咬出来。 晚上的时候,我睡的正迷糊,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翻弄我的身体,然后将我揽进怀中,带着珍视紧紧地抱着。 我迷迷糊糊的睁了一下眼睛,在一片黑暗里,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熟悉的气息将我的戒备放下,有些困的我眨了眨眼睛就又睡了过去。 我知道,是苏墨回来了。 他温凉的唇瓣落在我的额头上,虽然我还是有很多话固执的想刨根问到底,却熬不住困意,任他揽着我,与我一起沉入梦乡。 清晨,我睁开眼睛,就看见苏墨那张清俊无双的脸近在咫尺,他紧皱的眉宇透着几分疲惫,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碌些什么。 我的眼底划过一抹复杂,也不想一大早就与他再发生争执惹大家不痛快,于是我将那些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统统卡在喉咙,然后起床。 他应该是真的累了,一动不动,呼吸绵长。 我换上衣服,打开门,门口那两个女保镖此时已经换成男的,看见我,他们纷纷屈身,恭敬道:“夫人。” 我点了一下头,走了出去。 他们虽然并没有拦我,却跟在了我的后面。 不得不说,这些保镖都是很会察言观色的高手,并且手脚麻利。 我只是往电梯口那么一站,他们就已经心领神会,立刻按下电梯按键。 电梯打开,他们跟着我一起走了进去,于是,电梯被我包了…… 因为他们没有让任何人进来。 电梯在三楼的时候又停了一下,门打开,保镖依旧拒绝对方的进入。 “楚楚。”一道惊诧的声线响起,我抬眸,就看见我的父亲林盛德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的人是我那个重男轻女的奶奶。 我面无表情的远远看他,他牵强的笑了一下,看了看电梯口的那两个保镖:“你看……” 他的话没有说全,但是我却懂。 你看能不能让我们进去?这句他未说完的话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我讥诮的弯了弯眉眼,一声不吭。 没有得到我的首肯,保镖也不敢随便放人进来,于是电梯门无情关上,然后缓缓落下。 电梯关上前,我看见轮椅上的老太太那双精于算计的眼睛里满是怒火,在无形中呵斥着我的不是,辱骂我不懂传统美德。 我冷笑了一下,他们只看见我的不好,却从来看不见他们对我的不好。 这就是我的亲人啊…… 虽然不在乎,却还是会受伤。 我走了一圈,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我这才又回去。 我进去的时候就看见苏墨正在穿衣服,他似乎是还没睡醒,一向睿智清明的眼睛此时却是迷雾一片,似睁非睁,似睡非睡的,给人一种迷糊的感觉,再配上他那一头凌乱的头发,我的脑海中一下子就浮现出三个字来,宠物狗。 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我居然把苏墨跟宠物狗想在了一起。 苏墨眯着眼睛扣了半天扣子,好不容易扣好了,他却发现不对劲,低头一看,这才看见自己的扣子扣斜眼了。 他似乎有些恼火,不耐的挑眉,对看戏的我道:“你来。” 本来想甩脸子不理他,想到拍戏的事情我还得经过他同意,我只好乖乖的走过去,一颗一颗把他扣错的扣子解开,再一颗一颗的给他认认真真地扣上。 他抬手揽着我,亲密的气息在空气里蔓延。 我刚给他扣好扣子,他又递给我一条领带,那意思不言而喻。 我拿过领带,“你的头低一点。” 把领带给他套在脖子上后,我这才有些漫不经心的说:“导演昨天给我打点话了,让我今天去剧组,我也已经跟他敲定了时间。” 他挑眉,倒是没有拒绝:“你高兴就好。” 我看了他一眼,心想,你要是敢说一个不字,我立刻就勒紧手中的领带。 我刚这样想,他已经玩味扬声:“如果我不同意,你是不是还准备谋杀亲夫。” 我不冷不热的瞄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苏墨就是这样,他总是能一眼将你心底的东西看透,犀利的让你无处躲藏。 早餐过后,我与初初道别,苏墨开车送我去公司,最后我再坐公司的车去片场。 导演看见我,笑眯眯的迎了上来,安排了一下今天的进程,这才又走开。 我看着导演离开的背影眯着眼冷笑了一下,原来传闻中天不怕地不怕的鬼才导演也不过如此,他到底被谁给神话了? 今天的戏进行的很顺利,所以我很早就收工了。 坐在房车门口的助理蓝欣依旧带着口罩,看不清脸,或许是已经习惯她这个样子,所以也没有觉得多奇怪,可是我还是总觉得她这个人有些怪怪的,却又想不出她哪里怪怪的。 我正想着,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险些把我甩到前面去。 稳住身体,我这才问:“怎么回事?” 开车的人是苏墨配给我的保镖,他本来给我配了四个,但是我却只要了这么一个,他拗不过我,只好依了我。 女保镖下车去看情况,然后告诉我,“轮胎坏了。” 我皱眉,看了眼外面的风景,这不就是上次我戏弄司语和简姿的地方吗? 虽然不在一处,但也相差不远。 蓝欣沉静的问女保镖:“你应该能换吧?” 女保镖没有应声,当真就翻出工具认真干起活来。 突然我听见一声闷哼,还没来得及探头去看怎么回事,眼前就飘来一阵喷雾,下一刻,我就失去了神智。 再次睁开眼睛,我发现我被人帮着扔在冰冷的地上。 感觉身上绳子的束缚,我挣扎了一下,却是怎么也挣不开。 一道冷凝的女声线从头顶上方传来:“别白费力气了,没有用的。” 我抬眸,就看见蓝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她的脸上依旧带着口罩,看不清容颜。 原来,我的感觉都是对的…… 我还以为只是我想多了…… 对上我冷凝的视线,她轻笑:“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要绑你?” 轻笑过后,她的眼底瞬间凝结起刺骨的寒冰,带着彻骨的恨意,恨不得刺穿我的心脏。 她摘下自己的帽子,最后又缓缓摘下脸上的口罩,在看清她脸的那一刻,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如果不是知道我妈妈就生了我这么一个女儿,我真的会以为眼前这个人是我的双胞胎姐妹。 还不等我问出声,她已经阴冷道:“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有一张与你差不多的脸?” 我抿着唇瓣,不语,身上的绳子绑得太紧,勒的我难受,让我微微有些喘息。 她捏住我的下巴,长长的指尖掐在我的脸颊上,恶狠狠道:“因为苏墨!是苏墨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第134章 一个亿够不够 苏墨?我惊讶,怎么也没有想到答案竟然是这样的,苏墨为什么要这样做? 蓝欣疯狂起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我被她掐的窒息,她疯狂的笑起来,眼角闪着泪花:“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比苏墨还要狠还要绝情还要冷酷还要残忍!他的温柔就像是罂粟,美得惊心动魄,像是一个华丽的牢笼,哪怕是带上一辈子也甘之如始,他的温柔让你上瘾,可他的无情又像是毒药,恨不得腐烂你的五脏六腑,让你尸骨无全。”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天使与恶魔共存的男人啊!” 在她的怒吼中,我单薄的身体像是一片落叶,在她疯狂的举动中摇曳飘零。 突然她放开了我,我终于得到重生的机会,大口喘息,喘得胸口有些疼。 耳边迷迷糊糊的传来她依旧疯狂的声音:“叶楚楚,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两年,整整两年,我做梦都在想,你若是落进我的手中,我会怎么折磨你才能让你生不如死!” “哈哈哈……”她疯狂的笑了起来,脸狰狞而扭曲:“你终于落进我的手中了!我会让你慢慢的品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再次掐住的我的脖颈,一点一点的收紧,看着我因为窒息而痛苦,看着我因为窒息而脸色苍白。 她的唇角挂着艳丽张扬的笑,十分享受这一刻报复的畅快。 “你在干什么!”一道恼怒的男音突兀响起,来人一下子推开蓝欣,蓝欣跌倒在一旁,眼看就要昏死过去的我再次得到空气而重生。 “我还指着她向苏墨要点钱养家糊口呢,你若是掐死她,我们上哪里拿钱去!” 听着这有些熟悉的男音,我抬眸,有些怔忡的看着那个男人,这不是那个对我下迷药,试图潜规则我,与林乔微一起设陷进让我往里跳的翁导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看着狼狈如乞丐的他,我更加震惊,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落魄的像是流浪汉,竟然还跟蓝欣在一起。 注意到我的视线,翁导一把提起我,将我狠狠一摔,我的头磕在坚硬的墙壁上,疼的头晕眼花,我靠着墙壁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那疼痛才慢慢消失。 这个曾经在演艺圈也曾闻名一时,家世也算不错的导演,如今再不是曾经那个身上有着儒雅气质的翁导,有的也是恶魔才会有的罪恶。 他阴鸷地半蹲在我的身前,力道有些重的拍了拍我的脸,冷冷道:“如果不是苏墨将我逼到这般境地,你也不会有今天,要怪,你就怪苏墨。” 我了然,想必那件事后,苏墨对他也进行了封杀,最后将他逼迫到如此落魄的境地,于是他生了仇恨之心。 虽然我很想提醒他,这样的下场是他自找的,如果不是他先害人,又岂会被人害? 但是我也知道,面对这样的恶徒,再多的道理也已经讲不通,于是我唯有沉默,而且我是真的没有力气再说话。 翁导将手中的东西随手扔在这简陋的屋子里,那张破裂的桌子上,对蓝欣说:“不要再做那种危险的事,她若是死了,我们什么都拿不到,反而还会搭上一条命,我可不想亡命天涯。” 蓝欣嘲弄的阴笑:“你真以为我与你合作只是为了想从苏墨的手中讹钱?” 翁导皱眉。 蓝欣哼了哼,嗤笑了一下,不再多说。 我的视线落在翁导扔在桌上的那些东西上,那是我的包,不知道手机是不是也在里面。 “给苏墨打过电话了吗?”翁导又问了一句。 蓝欣开始翻我的东西:“已经打过了。” 她拿出我的手机,翻了一阵,突然停了下来,我清晰的看见她眼底的痛和哀伤。 我很好奇,蓝欣在我的手机里看见了什么?竟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蓝欣翻着我的手机,脸上的表情愈发痛楚艰涩,眉眼间却又带着一抹温柔。 因为我有定期清理照片的习惯,唯独初初的照片不曾清理过,于是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初初的样子…… 我惊了一下,有一个想法在我的脑海中浮出来。 那么蓝欣会不会就是……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一般,如果真相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我也就能想通她为什么会这么恨我和苏墨了…… 想着想着,我就又想起冯彦博上次在剧组对我说的那些话来。 他说:“你知道替你坐牢的人是谁吗?” 我想,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原来程珊生下初初后不是死了,而是…… 翁导的声音将我游离在外的神智拉了回来:“你跟他要了多少钱。” 蓝欣,不,是程珊,她回神,神色寡淡的回复道:“一个亿够不够?” 钱还没有拿到手,翁导已经见钱眼开:“够,够。” 翁导没有听出程珊话语里的戏弄,但是我却听了出来,一个亿?他不会不知道程珊是在逗他玩儿呢吧。 那么多的钱,他要怎么拿走? 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感觉到地上那磬骨的冷在一点一点的侵蚀我的身体,让我浑身发凉。 天很快黑了下来,这破陋的房间里没有灯,到处一片漆黑,耳边只有属于森林的阴森,以及不知名的鸟儿时不时的发出古怪的叫声,阴凉地瘆得慌。 翁导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程珊在这里看着我。 我的手机被她拿在手中,屏幕黑了又亮,亮了又黑。 我知道,她在看初初的照片。 因为初初,我对程珊,我的心口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百看不厌的翻着初初的照片,程珊喃喃自语:“刚怀上他的时候我是真的很高兴,却不想,这一切不过是个阴谋!谎言!骗局!” 她凄凉的笑了一下:“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接近他是有目的的,所以他为了不打草惊蛇,将计就计,他宠我,不过是做给冯彦博看,做给我看的,我以为我们是发生了关系,以为奸计得逞,却不想……” “不是的!” 她低低的笑声,茶靡开尽,莫道悲凉。 “我没有想到,原来,这个怀在我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怪不得他那么在乎,怪不得他会那么紧张,原来,他紧张不是我!而是他!” 此时的程珊,与曾经那个娇柔羸弱的她有着天差地别,这才是真实的她吧。 我想当初程珊顶着一张与程雨一样的脸接近苏墨就是因为他们以前是情侣,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聪明反被聪明误。 心机再多,面具再多,假装再多,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算计人反被算计,局中局,戏中戏,到底谁才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紧紧握着手中的手机,程珊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有一种又爱又恨的情绪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花开茶靡的荒凉,让人悲恸。 突然,她瞪着眼睛,有些狰狞地看着我:“你知道在我生下那个孩子的那一刻他对我说了什么吗?” 我虽好奇,却还是没有出声。 她凄清的声线像是飘荡在暗夜里的孤魂野鬼,飘渺的缓缓扬起:“他对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我会一分一分,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你准备好了吗。” 程珊又低低的笑了起来,悲哀到让人心疼。 她眼厉如刀地看着我,“所以,我也会一分一分连本带利,从你身上讨回来,叶楚楚,你准备好了吗。” “你想怎么做。”我颤声问,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我很冷。 她诡秘的笑了一下:“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第135章 如果我要你从这里跳下去呢 我的身体本就弱,有些偏寒,再加上身上的绳子捆的也有些紧,血液有些不流通,而这寒气阴森的地上,那股寒气一点一点的侵入我的身体,像是透进了骨头里,让我四肢僵硬麻木。 程珊的话依旧在耳边噙着痛楚,凄惨呢喃:“这个男人啊,他在乎的,视若珍宝,不在乎的视如垃圾,他哪怕已经把你踩进了泥里,你已经绝望到不能再绝望,他也还是无情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妄谈怜悯?” 此时我反而同情起程珊来,相比于苏墨对她做的,她对我做的那些事情似乎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起来。 我感谢她给了我初初,但是自私的我并不想与她分享这个孩子,所以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程珊不要出现在初初面前,永远不要让他知道真相。 说完那些话后,程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无人看守,这是我逃跑的最佳时机,然而我却动弹不得,唯有绝望的看着时间在指缝间流失。 晚饭没吃,连水也不曾喝过一口,此时的我真的是又饿又累又困又冷又疼,我觉得,生不如死,大概也就莫若如此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活着的还是已经死了,四肢麻木僵硬,我像是被人掉在了半空中一样,像只风筝似是,在那里飘啊飘。 然后,我好像听见了苏墨的声音…… 我很想睁开眼睛看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只听见他们的声音在耳边随着风咆哮而来。 程珊:“苏墨!你若是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把她从这里扔下去!” 翁导:“你这个疯女人,我说过只要钱!你若是玩出人命,你自己担着吧!” 程珊嗤笑:“那你也是我的同伙。” 翁导:“疯子!” 苏墨:“放开她,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程珊:“真的要什么你都答应我?” 苏墨:“对。” 程珊:“如果我要你从这里跳下去呢?你是不是也会答应?” 苏墨:“只要你保证不伤害她,我跳。” 程珊凄清又嫉妒的狂笑:“苏墨!真是看不出来,那么薄情寡性的你,原来也会是一个情种!” 我有些紧张,怕苏墨会真的跳下去,虽然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我知道,肯定很危险。 我知道,程珊绑我来根本就不是为了钱,她是为了苏墨,那么多的爱恨纠葛,那么多的伤痛,她需要一个终结。 我似乎是听见海水的声音,浪花哗哗作响。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悬崖二字,却依旧像是在梦境中,怎么也清醒不过来。 我默默地叫着:“苏墨,不要跳,不要跳……” 一遍一遍的重复…… 我猛然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熟悉的落地窗帘,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人,唯独没有苏墨。 我扫过眼前的人,确定真的没有看见苏墨,我沙哑的问:“苏墨呢?” 面对我的问题,众人却是纷纷有些不忍的别开了眼。 他们的表情已经给了我答案,但我依旧固执的问:“苏墨呢?为什么都不说话?” 明明身体就已经十分无力,我却还是硬要拔掉点滴管起来:“苏墨在抢救室对不对?我去等他。” 童悦红了眼眶:“楚楚,你别这样。” 我刚撑起身子,就跌坐回床上,骨子里的寒气依旧有些消散不去的凉。 我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就坐不起来?于是我吼道:“告诉我!苏墨呢!” 叹息着,徐思言的声音缓缓响起:“打捞队已经捞了三天,依旧没有找到他。” 三天?也就是说,我已经昏睡了三天? 我脸色苍白,摇着头:“不可能,他才不会死。” 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他那么坏,那么可恶,怎么可能会死? “楚楚,你要面对现实。”徐思言怅然。 我冷冷看他:“现实?什么是现实!” 慕苏楠上前,按住激动的我,他身上有暖暖的气息,平缓的对我说:“楚楚,你不要激动,没有结果或许就是最好的结果也说不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健健康康的等他回来。” 在慕苏楠安抚人心的视线下,我终于渐渐的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点头说:“你说的对,我要照顾好自己,健健康康的等他回来。” 慕苏楠点头:“我去叫护士给你重新扎针。” 我再次恍恍惚惚地点头,想到那天的事,于是我又问了一句:“事情的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翁导被抓,那个女人……也跳海了。” 我愣住,终于明白程珊的意思,她所谓的痛不欲生原来不是身体上的痛,而是心上的,她狠狠地挖走了我心上的一块肉,在那看不见的地方鲜血淋漓,钝钝生疼。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劲儿来,沙哑的声线再次扬起:“初初呢?” “初初很好,有成妈照顾,你不需要担心。”童悦扶着我躺下,给我盖上被子道。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听声像是司语和简姿的声音,一直沉默的苏凡皱着眉走了出去,然后没一会儿,嘈杂声就消失了。 慕苏楠带着池少秋过来给我重新扎针,我像是感觉不到疼,愣愣地看着那尖刺的东西扎进我的血管。 池少秋的面色也不太好,与徐思言一样不太正经的他此时也是一脸肃穆的叮嘱我:“你的身体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叹息了一声,他话不多,只道:“你好自为之。” 我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腕轻轻点头:“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你们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那你好好的,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叫一声,我听得见。”童悦有些不放心的叮嘱我。 手腕上,苏墨送给我的那只镯子已经不在,想必是已经碎了,我的眼睛闪了闪,升起些期翼来,我已经忘记是在哪里看见过这样的一个说法,说玉是有灵性的东西,它也会认主人,如果玉碎了,就说明它在帮你挡灾,这个时候,我们要用红布将碎掉的玉包括起来,可以祈福。 不管这个说法是不是真的,此时我却相信了。 “慕苏楠。”我叫住随着众人刚走到门口的慕苏楠。 众人退了出去,慕苏楠返了回来,他温润的嗓音像是一块暖玉,透着关心和暖意:“说吧,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做的。” “苏墨送过我一只玉镯子,应该是碎了,你找人去山上帮我找回来好不好?”我闪动着长长的眼睫,期盼的看着他。 我知道,那东西不一定能找回来,但是我依旧固执的要找,就好比他们说苏墨不在了,我依旧固执的相信他没有死一样,那是我的信念,不能倒…… “好。” 慕苏楠出去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像是离玄的箭,怎么也止不住。 苏墨,苏墨…… 我咬着牙,默默地念着他的名字,拳头紧紧握起,心疼的痉挛,像是有一只手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喘不过气来。 他在身边的时候,我恨他隐瞒了我太多事情,恨他总是不屑解释,恨他没有给我安全感,让我像浮萍一样飘荡在水面上,只要他轻轻一拨,我就会被动的随着他的力道而被他牵着鼻子走,不能自己。 如今他人不在身边了,我才深刻的体会到,我心底的爱比恨更深。 人,是不是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来,你是我猜不到的无可救药,我是你想不到的莫可奈何。 第136章 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你 一个月过去,苏墨依旧没有消息,打捞队已经要求停止打捞,但是我没有同意,出钱坚持着,让他们继续。 程珊的尸体倒是被打了上来,被海水泡得浮肿,已经看不清五官,因此也没人会觉得她跟我像。 若是被人看见她与我有一张差不多的脸,只怕又是新闻一件,搞不好还会闹出我整容的负面新闻,而且这事之前也的确有人这样想过。 关于程珊的身份,随着她的死也终于水落石出,原来她原名就叫蓝欣,是个孤儿,曾做过整容手术。 她的骨灰安葬后,我带初初去看过她,照片上的她是她年轻时没有整容的样子,不算漂亮,却有一双闪亮的大眼睛。 苏墨出事,外面的各大媒体天天都在追逐报道,事发已经多少天过去,前华盛总裁苏墨迄今为止依旧没有消息云云,那些台词,我都能背了。 刚开始的时候,医院天天都被记者堆满,他们好奇我跟苏墨的关系,好奇事情的经过,最后那些记者被苏凡他们打压,这才没人再敢到医院来追独家报道。 从那天哭过之后我再没有流过眼泪,我非常的平静,把心思都放在了拍戏和初初的身上,将所有的悲恸都压在了内心,格外平静,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将伤口剖出来,晒在月光下,让它慢慢的疼,却依旧没有眼泪。 我期翼的想,或许慕苏楠说的对,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只要不见他的尸体一天,我就相信他还活着。 看着花园里与成妈追逐的初初,我羡慕他是个孩子,孩子的世界永远都是单纯的,他懂的太少,就算有不开心的事情,也是转身既忘。 只是简单的一句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暂时回不来了就能欺骗他的眼泪,让他不悲伤,不难过。 感觉到身侧有人坐下,我扭头,就看见习惯穿lv职业装简姿。 看了她一眼,我扭过头,视线继续追逐在初初的身影上。 简姿也没有看我,她的视线平视着远方,颤着声线哀怨咒道,“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你呢。” 她扭过头,眼底闪烁着泪花,吸了口气,她恶狠狠地道:“叶楚楚,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你!” 这一刻,简姿终于不再压抑那些埋藏在她心底的情感,那些对苏墨的仰慕、爱恋闪烁在那些泪花里。 我凌厉了起来,嗤笑,“为什么死的那个一定要是我?难不成你以为我死了,你和他就会有可能?” 除了苏墨,任何人都别想欺到我头上来,让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简姿的脸色苍白了一下,苍凉的笑起来,冷冷道:“叶楚楚,你到底有没有心!苏墨死了,你却还能这么平静,还能若无其事的拍戏!你根本就不值得他爱!” 我清脆的声线带着一抹凌然:“值不值得这是他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简姿气的胸口起起伏伏,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喃喃道:“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他了,早在司语之前就已经喜欢他了,只不过司语比我先一步表白,碍于我们的友谊,我只好将那些感情压下来。” “毕业之后,他要创业,我就去帮他,这一路走来,我们经历过多少风雨多少苦难已经数不清,那些艰难的日子不是你能想到的,虽然难,可是每次我们都并肩而行,从沙暴中走了出来,我觉得能这样天天看见他,看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公司也越开越大我很满足,也很快乐,即便心是苦涩的,我却觉得只要能看见他就是我的幸福。”她的脸上带着点回忆的甜蜜和笑意。 忽然,她的情绪低落了下来:“可是他要和司语结婚了,我祝福他们,是真心真意的祝福他们百年好合,却不想发生了变故,我接到司语的电话,说他不能嫁给苏墨,我问她为什么,她当时没有说,当时我说不清心里的感受是什么,有点罪恶的窃喜。” 她愣愣地看着我:“当时他让我打印两份结婚协议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震惊的,我想,司语都不来了,他还要结婚?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新娘换了人。” “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我淡淡道:“还是你在向我炫耀你与他一起创业的手足情深?炫耀你们一起风风雨雨经历了多少年,炫耀你多爱他?” 她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叶楚楚,你是我见过的最可恶最薄情的女人,没有之一。” “谢谢夸奖。”我不咸不淡的扬眉。 不再是回忆那些往事,她突然说:“还记得那通短信吗,做好苏夫人,我不会亏待你。” 我眯了眯眼睛,神色微冷:“那是你发的。” “对,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用他的手机发给你的,因为我发现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哪怕在司语身上,他也不曾用过那样的目光看过她,你让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威胁,所以我不想你们好。” 我抿着唇瓣,却并没有生气,哪怕那通短信曾经伤害过我,可是这些情绪都不足以让我悲恸,现在对我来说,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那已经是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事情。 “我不只做过这些,其实关于你的那些负面新闻也完全可以避免的,但是我每次都故意晚了一步。” 见我依旧面无表情,简姿有些不甘:“你难道就不生气不恨吗叶楚楚?你外婆,她是被我间接害死的,虽然这一切都是我造成,但是罪魁祸首却是因为你,如果你没有嫁给苏墨,也不会发生这一切,你外婆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我总算看出来了,她这是来刺激我,来给我找不痛快的。 想让我自责内疚?恨自己怨自己?还是想让我自杀谢罪,给苏墨陪葬? 她这些话的确是勾起了我一些愤怒的情绪,虽然有难过,有自责,但是不足以让我自杀谢罪。 有些疼,我已经扛得住。 “说完了吗?”我依旧淡漠以对:“说完了请离开吧,我并不喜欢见到你。”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无言以对的轻笑:“叶楚楚……呵……” 我想,我的冷漠,她已经力不从心。 我清冷的看她,变得咄咄逼人:“你总说我不值得苏墨爱,难道你值得?你与他风雨同舟不假,你与他同生共死过吗?敢为他当枪子吗?” 说着,我撩起宽松的裤脚,腿上的枪伤如今已经结成一道丑陋的疤痕,因为这一枪,伤了神经,我失去了我的舞蹈梦,再也无法从容的踮起脚尖,灵活旋转跳跃。 当时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只觉得这个大哥哥保护了我,所以我也不能让他有事,竟然就闭着眼扑了上去,那一枪打在我的后腿上。 简姿意外,神情微震,难以置信。 我想,她也不会想到我和苏墨,我们很早很早的时候,早在她和司语之前就认识吧。 简姿走了,走的安静而落寞。 我不知道今天的人都是怎么了,一个个像是约好了似的,都跑过来找我谈话。 简姿走后没多久,冯彦博也来了,他跟简姿一样,坐在同样的位置。 他身上邪气依旧,却又多了点别的东西,有种落寞孤单的味道,像只孤单的雄鹰,找不到攀比的对象。 “今天天气不错,坐在这里晒晒太阳也是一种享受啊。”他惬意笑道。 我手中的书又翻过一页,不冷不热:“你来就是来跟我讨论天气的?” 他笑了一下,没说话。 第137章 什么意思 我合上手上的书,抬眼看他:“冯彦博,他已经不在,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他笑了一下:“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是我始料未及,我都还没有玩过瘾,他却抢先一步退场。至于你……没有了苏墨的庇护,捏死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这样反而让我失去了兴趣,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这才又懒洋洋地悠然出声:“而且你也没多少活头了,根本就不需要我出手。” “什么意思。”我拧眉。 “就知道苏墨肯定不会告诉你那些事情,不过,看着你们两因为那点事闹矛盾我倒是挺开心的,很有意思。” 他笑道:“如果他告诉你你活不过二十二岁你会不会离他而去?” 冯彦博这个问题让我怔忡,我还真没想过,如果我活不过二十二岁,我会不会离开他。 电视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两个相爱的人,当一方得知自己将命不久矣,都会站在为对方的立场考虑问题。 离开爱的人,只是不想让他太伤心难过,让他提前学会遗忘和放下。 有的为了让对方能忘记自己,甚至制造一些误会,让对方恨自己,当恨掩盖了爱,她离开的时候,他也不会那么难受。 如果我活不过二十二岁,我会不会也像那些人那样?离开或者也让苏墨恨我?我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人都是怕死的,可当我知道我活不过二十二岁的时候,我竟然无比平静,平静的好像这是一件与我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看见这样的我,冯彦博丝毫不意外,只邪魅扬声,带着调侃:“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你现在跟死了有什么两样?所以我也已经完全没有再对你出手的必要,事情就这样落幕,虽然让我有点遗憾失去了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落寞之余,我还是挺开心的。” 我像是没有听见冯彦博的幸灾乐祸,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哀凉的视线落在手中的书上,正好落在这样一句话上:想起你,会令我痛到无法呼吸。 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告诉对方,不给他离开我的机会。 可是世事哪能如意?人都是这样的,你越是不想让我知道,我越是想知道,你越是不告诉,我越是要追问,接二连三的提及、触碰,然后矛盾就很容易发生。 “你和当年那起绑架案有什么关系。”我飘渺如轻纱的声线淡淡的问。 除了当年那件事外,我再想不到别的事情会让我和苏墨同时与他有交集。 “绑架案?”冯彦博扬眉,似乎不太满意我对这件事的定义:“首先我要解释一下什么叫绑架案,绑架案是绑架受害者对其家人进行勒索,他们是为了钱,可我们不是,所以你不能称我们是绑架犯。” 他无比在意我对他们的称呼,像是绑架犯三个字玷污了他的智商一样,一再强调:“我们不是绑架犯,我们是科学家。” “科学家?”我嗤笑,像是听见一个好笑的笑话。 他拿过我手中的书,悠然地翻了一下,有些不屑看那些抒情的文字,眼角带着嫌弃。 他漫不经心道:“人类对长生不老一直就没有停止过追寻,我们就是其中之一,于是我们发明了一种药,不能长生,却可以不老的药。” 无聊的翻了几页,他合上书,将手中的书扔还给我:“没有人喜欢老去,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尤其还是我们这种已经逝去青春,开始逐渐走向中年的男人,对逝去的青春我们会更加缅怀,都想回到过去,青春永驻,所以当时我们研制出来这种可以不老的药水时,我们很是振奋。” 已经逝去青春,开始逐渐走向中年的男人…… 这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似乎还是个小鲜肉般的冯彦博有些忍俊不禁,稍微掐了一下他年龄,他没有六十也有五十吧,眼前这人应该是老大叔级别的人物啊!活生生的黑山老妖啊! 我一阵恶寒,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看出我的腹诽,也不生气,依旧笑的邪气。 看样子,他们的研究成果肯定是失败的,我冷嘲:“你这张英俊多姿,鲜肉般的脸,没少东刀子吧。” “小丫头的嘴就喜欢戳人心窝子,一点都不讨喜,怪不得苏墨每次都会被你气到恨不得杀人泄愤。”他恶狠狠地揶揄。 一提到苏墨,我的神色冷了冷。 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我恍然道:“所以,你们抓我们,是想用我们做实验。” 他勾唇,“聪明。” 我依稀想起,那些人劫了我们的车,将我们抓走后,就给我们注射了一种不明物体的东西,我的身体一震,想必我身体的不适八成跟那东西脱不了关系。 他接下来的话,证实了我的想法。 “最初我们找人试的时候,却不想那些人都死了,我们这才知道,原来药水是有毒的,后来我们又继续研究,又做出了第二代,第三代,于是就遇上了你们,可惜,最后活着的只有你一个。” 我一骇,他们竟然拿人命当小白鼠!我震惊,这样的人,太过可怕。 最后活着的只有我一个?我的心像是要跳出来来一般,有一个答案已经在慢慢的呼之欲出…… 他笑:“起初我也奇怪,为什么别人都死了,你却活着,后来我发现,原来是因为你换了心脏。那种药,若是不成功,注射药物的人在一定的时间里会出现心脏骤停的现象,心脏骤停,但是大脑却还没有死亡,如果心脏骤停超过一定的时间,这个人就会死掉,但是,只要把握好这个时间,换颗与自己匹配的心脏的话,我想活的几率应该还是有的,就比如你。” 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听,怎么会有着样的事情呢?太匪夷所思了。 他笑容盛大起来:“你说,遇见程雨到底是你的幸运还是我的幸运?” 我眨了眨眼睛,整个人都是呆的。 他叹了口气,低落道:“就在我为这一发现而感到高兴的时候,我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就算换心,可毒素却是存在身体里的,于是我又做了一个研究,得出的结论是,活不长。” 之后有一会儿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知道,我有些消化不了这一匪夷所思的事实真相。 我想起他上次说的那句,他已经认识我很多年的话,我又是一震,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暗处观察我!就像是在观察小白鼠一样! 他那双眼,似乎与苏墨一样,能一下子就探清你心里的想法,“后来我发现除了我之外,还有另一拨人似乎也在天天观察你,顺着那帮人,于是我就查到了苏墨,当时我就觉得有意思,没想到后面的发展还真是有意思,那种只要说一句话,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让你们痛上几天的感觉真的很爽。” 他优越感十足,能操控我们的情绪,他似乎十分乐在其中,就像古代高高在上,能操控别人生死的帝王。 他突然扭头凑近我,我反感的,戒备的往后偏离了一些,与他保持距离,他不以为然的轻笑:“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你跟平常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一样? 别人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我也是,也没见比他们多出什么,也没少什么东西,我跟平常人哪里不一样了? 他低垂下眼帘,扫过我的脸颊,脖颈,以及露在外面的手…… 第138章 可惜啊,他死的太早了 他的视线虽然不含任何亵渎和侮辱的意思,却还是看的我浑身不舒服,汗毛直立。 “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的皮肤比别人的要光华细腻,甚至连毛孔都没有,你的眼角也没有眼角纹,你这张脸就像是画家拿笔画上去的一样,而且别的女人都会担心的长痘长斑你从来不曾烦恼过吗?” 我一愣,似乎,一直以来,我的确是不曾为这些事情烦恼过,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天生丽质和那些化妆品的作用,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你说了这么多,也没说到重点上。”我别开眼,对他说的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 他退回身子,叠起修长的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我知道,你一直到都想知道,你们与我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当年他们打死我那么多兄弟都不算仇恨的话,你们害死我孩子妻子这算不算仇恨?” 他的妻子,她的孩子? 该不会是…… 我们被抓,被关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分不清白天黑夜,因此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几天,被注射药物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响起了枪声,后来有一个怀孕的女人将我们放了出去,于是其他人都四处逃窜,只有我没有走,因为我害怕双腿发软,不敢走,也走不了。 我是在那样的情况下遇见身穿军装,脸上画着迷彩装的苏墨的。 他走进来见只有我一个人,于是问:“其他人呢。” 我告诉他,她们都逃跑了,他低咒了一声,叫我跟他一起走。 感觉到我没有跟上,他扭头问我:“为什么不走。” 胆小的我眼泪汪汪的说:“我害怕,脚软了,走不动。” 他只好又走回来背我,将我带出去。 那些人的逃跑吸引了敌人的注意,于是就有人拿着枪过来了。 我和苏墨刚出去,正好遇见。 或许是不想我看见血腥的场面,他对我说:“把眼睛闭上,不要睁开。” 我害怕的缩在他的背上,紧紧地吊着他的脖子,被颠的七晕八素,好几次都险些松开手,从他的背上甩出去。 我闭着眼睛,只听见一阵阵噼噼啪啪的枪响。 后来我听见一个女人的叫声,我睁眼,就看见放我们出去的那个女人中枪了,而她的身后,还站着个敌人。 那时候我还不太懂,现在想来,肯定是敌人在拿她挡枪子的,而冯彦博却将这笔账算在了我们的头上。 “那不是苏墨的错,是你的兄弟拿她挡枪子,苏墨才打死她的!”我辩驳。 “我不管是谁的错!监控里,我只看见,是苏墨的枪子打中了她的眉心!”冯彦博退却邪气,整个人都变得狠辣,面目凶残: “知道苏墨为什么明知道我是谁却一直都不敢动我吗?因为他想从我这里拿到药物的配方,只有拿到配方,他才能让人研制出解药给你解毒,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我的身边安排了人?我怎么可能让他拿到配方?做梦!我就是要他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孩子也死在自己的面前,我也要他尝一尝这样的滋味!” 激怒过后,他又怅然:“可惜啊,他死的太早了。” 提到孩子,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如果我活不了多久了,那么初初呢? 我的视线在医院的花园里搜寻,却没有看见初初和成妈,我呆呆愣愣的看着他们之前玩耍的地方,有些绝望,冯彦博的话却像是会吞噬人灵魂的妖魔,疯狂的肆虐我的神经:“你走的时候,有你那个宝贝儿子陪着,黄泉路上也不会太孤单,你们一家人,也可以在阴曹地府团聚了。” 说着,他轻狂地笑着起身,优雅的离开。 没走两步,他突然又扭过头邪恶的对我说:“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苏墨为什么要让别的女人生下你们的孩子吗?苏墨死了,他现在也不能跑出来再告诉你真相,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发一次善心吧,让你别在将这些困惑带进棺材,死不瞑目。” 他讥诮的声线带着低沉的笑:“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笨办法,居然想用跟你有血缘关系的脐带血来做解药,真是好笑,虽然他们一直都有在做一系列的措施,可惜啊,他们失败了,程珊生下来的是个带毒的孩子,所以初初是个失败品。” 我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暖暖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我竟然感觉不到任何暖意,反而像是置身在一片冰天雪地里,萧瑟一片,手脚冰凉。 原来,初初也是因为我才存在的…… 想到初初流鼻血在抢救室的样子,想到他听话懂事乖巧的样子,我浑身痉挛,抽疼,对他感到无比抱歉,我不配做他的妈妈,更愧对于他,如今的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他? 我想,他要是不是我儿子就好了…… 这一刻,我宁可希望他是程珊的孩子,至少,他会是个健康的宝宝,而不是一个为了给我解毒,所以才被费尽心机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 说不清心里的感受是什么,五味成杂,恨有之,怨有之,当然也少不了爱。 如果不是因为我,苏墨也不会那样做。 可是他怎么可以这样去算计一个孩子?一个母亲,如果她不健康,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也不健康…… 他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生下来的是个死胎呢?他又当如何?难道他就不会心痛吗? 现在我终于明白,那天池少秋为什么会说:就算初初失败了,并不表示下一个也会失败。 原来如此!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直到成妈来叫我吃午饭,我这才愣愣的回神。 我恍惚的视线落在她担忧的脸上,只见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夫人,你怎么不接电话,吃午饭了,初初在上面等你与他一起吃呢。” 我抿着唇瓣,说不出话来,眼睛一闭,我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已经是下午。 我睁开眼睛就看见初初坐在床边玩儿,看样子,他是在守着我。 “初初……”我叫了他一声,满心歉疚和羞愧。 他放下手中的魔方,有些高兴:“妈妈你终于睡醒了。” 我起身抱住他,默默地对他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晚上的时候,苏妈妈带着苏恒也来了。 距离苏墨出事到现在,苏妈妈跟我一样,一副不悲不泣的样子,看上去好像格外的平静,但是我知道,她跟我一样,抱着他还活着的执念在坚守,我不敢想,如果有一天苏墨的尸体真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怎么办? 光是想想这种可能,我就已经无法呼吸,若是变成事实…… 我立刻抛开这样的想法,逃避般的不再碰触那样的想法,我告诉自己,苏墨还活着,这是我们的信念。 “多吃点,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一点精神都没有,如果苏墨回来,看见你这副样子,小心他不要你了。”苏妈妈边给我夹菜边说,为了缓和沉重的气氛,她还带上了几分揶揄。 “妈妈难道就不怪我吗。”我点头,吸了吸鼻子,不让眼泪流出来。 “傻孩子。”苏妈妈笑话我:“我怪你什么?放心吧,他肯定能回来。” 也不知道她这话是在安慰她自己还是在安慰我。 我点着头,收起眼泪,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好悲伤的,他只是暂时离开了我们,我就当他出差了就行。 戏拍完,就是杀青了。 杀青的时候,我宣布,我将退出演艺圈,满场哗然。 有人问我是不是因为苏墨,毕竟前段时间,他是因为我才出事的。 第139章 我请你把初初给我 我淡淡的,恬静的微笑:“我只是想做一些我认为的最有意义的事情。” 虽然也喜欢拍戏,但是如果我活不长的话,我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拍戏上面,我想在剩下的时间里陪初初,陪他一起过完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直到最后一刻。 我不知道我和初初我们母子两谁会是先离开的那一个,所以我才要更加珍惜他。 至于苏墨…… 我似乎已经不敢想了,我的心情很复杂,哪怕觉得他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但是我还是不相信他死了。 若是他真的活着,不知道我们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 晚上的杀青宴,我推拒不了便想象征性的参加一下,坐一会儿就走,中途我去了一趟去洗手间,于是我听见了这样的对话。 起初是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一听才知道是林乔微和她那个好姐妹姚红芳。 林乔微:“喂,我说你有点骨气行不行,不就是一个男人嘛,死了就死了,你至于嘛!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一点人样?好不容易叫你出来吃个饭散散心,你给我精神点行不行。” 姚红芳有些难过:“死的那个不是你的心上人,你当然不难过。” 林乔微冷嗤:“心上人?你把他当心上人,人家却未必,像苏墨那种可恶又卑鄙的男人死了才好,他死了,我看以后谁还会护着叶楚楚那个死丫头。” 姚红芳:“他怎么招你惹你了,你就这么念着他死!” 提起苏墨,林乔微十分生气,甚至连声线都忍不住的提高了分贝:“每次想起,我对他都是咬牙切齿的,他竟然为了叶楚楚那个死丫头用卑鄙的手段逼迫我将手中的股份低价卖给他!起初我还以为他也是想对付叶楚楚呢,谁知道……” 林乔微磨着牙齿,愤愤:“也不知道叶楚楚那个死丫头上辈子修了什么福,竟然让苏墨这般护着,如果不是有他打压着林家和我,我早就把那丫头狠狠的踩在脚下了!” 最后她得意道:“现在苏墨死了,我要把我受的那些鸟气分分钟讨回来,我看谁还敢说让林家破产的狠话。” 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直不曾管过我这个女儿的林盛德和重男轻女的爷爷奶奶终于会想起我这个被他们遗忘多年的孤女了,原来是因为苏墨。 金影的周年庆,我扇了苏墨一耳光,他却没有对我怎么样,并且还当众说我是他的女人……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天晚上会遇见林盛德,原来他是想跟我拉关系呢,好攀上苏墨这棵大树。 听着两人远去的脚步声,我这才从洗手间出来,眼底一片阴冷。 想到林乔微说苏墨强行从她那里拿回股份,我的心底又是一片复杂,自始自终,他做这些都是因为我,却又从来都不让我知道,反而给我一种他是坏人的错觉,现在想来,他只是不想被冯彦博抓住弱点,不敢轻易对我好。 虽然他掩饰着,冯彦博却也不是傻瓜,只是一次试探,就让他露出马脚。 洗完手,我随手抽了张纸巾擦了一下,高跟鞋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抬眸,就看见司语有些郁郁寡欢的走了进来。 看见我,她愣了一下,眼底划过一道仇视。 我咸淡地看了她一眼,扔掉手中的纸巾准备离开。 “叶楚楚,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恨你吗!”她愤怒的声线扬起。 “那是你的事。”我头也没回:“同样的,我也不喜欢你,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事。” 她转身愤怒的看向我,“有件事我想你一定不知道吧。” 我皱眉转身看她,“你想说什么。” “你一定不知道,我和苏墨不但连婚纱都已经选好,我们甚至连结婚的日子都定好了,他还说,让我给他生个孩子。”司语激动的说。 我复杂又悲悯的看着她,女人都是这样,都容易自以为是,男人给点阳光就灿烂。 用程珊的话说,苏墨这个人,只有对他在乎的人或者事才会上心,才会珍惜,他可以温柔如水,也可以冷酷无情,;冷酷起来像是一块冰冷的石头,又硬又冷。 如果放在以前,她告诉我这些我或许还会被刺痛,还会觉得难过,可是现在我不会了。 苏墨只怕是又要故技重施,像对程珊那样对她吧。 想必是司语做了什么惹怒他的事情,否则他不会对她这般冷酷。 苏墨对司语虽然算不上多好,但是一直以来,看在以往的交情上,他对她还算客气。 我的悲悯惹怒了司语,“你凭什么悲悯我,该被悲悯的那个是你吧!至少,他最后选择的是我。” 我很想冷冷嗤笑她,你以为他选择与你结婚就是选择你了? 但是我懒得与她争执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他若是在,争一争还有点意义,可是…… 所以,我不想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我懒得再与她纠缠,转身就走。 “叶楚楚!”她抓住我不让我走:“你和苏墨已经离婚,现在我才是她的未婚妻,所以我有权利照顾初初,我请你把初初给我。” 如果说她之前的话都没有惹怒我的话,这句话她真的惹怒我了! 我冷冷挥开她的手,她长长的指尖在我的手背上划了一下,有些火辣辣的疼,就像是我心底的怒火烧着我整个心都在疼。 她居然问我要初初? 我好笑又好气:“首先,我并没有跟苏墨离婚。” 那封离婚协议还扔在我的抽屉里,只要没有拿去公证,我们就不算离婚。 “其次,你听清楚了,初初是我的儿子!是我叶楚楚的儿子!任何人都别想把他从我身边带走。”冷厉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就走。 却听见她得逞的声线传来:“你还是回去看看那封你签过字的离婚协议还在不在吧。” 我神色一凝,停顿了一下,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从皇廷走了出去。 我开着车直接去了公司,一到公司,我就直奔我的办公室。 我打开抽屉,那封离婚协议果然不在了。 我有些薄怒的关上抽屉,正准备骂人,办公室的门却在这个时候打开。 我抬眸,见是慕苏楠,皱眉问道:“你怎么还没有下班?” “你怎么来公司了。”他答非所问。 “我抽屉里的离婚协议不见了。”我颓然。 他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司语竟然要以苏墨未婚妻的身份来跟我抢初初的监护权。”一说起这事我就有些来气。 若是其他的事我还不会这么激动,可初初是我的儿子,我无法不激动。 聪明如慕苏楠,一下子就点中了要害:“离婚协议在她手上。” 我点头。 他温润道:“你不要急。” 我颦眉,“我只是奇怪我的离婚协议是怎么到她手上去的。” 我想了一瞬,就想到了程珊,除了她,我再想不到别人。 “去调查一下监控不就知道了。”慕苏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于是我们跑到保卫科去调监控。 找了许久,就在我的耐心要被耗光的时候,我们终于找到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拿走离婚协议的人是程珊! 这个女人,真是死都不让人省心啊,亏我还同情她,还带初初去她的墓地祭拜她! 但是事已至此,此时我再怪她也没有任何作用。 从金影出来,已经是凌晨。 “我送你。”慕苏楠说。 “不用,我有开车来。” “对了,你让我找的镯子已经找到了。” 我惊喜:“真的?” “嗯,在我车上,走吧,是送你回去。” “好吧。”我骑虎难下,只好上了他的车,让他送我回去。 第140章 这是假的,我不信 一上车我就问他,“东西呢?” “在那边那个盒子里。”他扫了眼我这边的盒子说。 我打开我这边的盒子,果然就看见一块红布包裹着什么东西,我想,应该就是这个了。 看见里面碎裂成三段的玉镯,我恍然,原来他真的找到了,我还以为,他只是为了诓我上他车所以才这样说呢。 看了看摊在手心的红布,我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用红布包裹,他是不是也听说过那个说法? 我心绪一动,有些陈杂起来。 彼此沉默了一阵,慕苏楠才开口道:“打捞队那边还是让他们停下吧。” 他的话虽没有多说,但是我却懂,他是想说,这样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吧,依旧是什么也打不到。 我并没有立刻回答他,我觉得要我下这个决定有点难。 我撑着头,有些烦乱。 我懒得动手,揉着眉心道:“把窗户降一点下来。” 我想吹会儿风。 “现在天气已经变凉,会感冒的。”他温温的声线带着柔软的扬起。 我固执着将声调提高了几个分贝:“降下来!” 他侧眸微讶地看了我一眼,想必是觉得我的脾性有些变化,但是最终他还是将窗户降下来了些许。 冷风吹在我的脸上,带着丝丝凉意,的确是有些冷,但却缓解了我心底的些许疼痛。 撤回打捞队?如果苏墨的尸体还在海里怎么办? 不撤回打捞队,难道我这是在盼着他死吗?虽然我不是真的盼着他死,但是我就是忍不住的想这样恶毒的刺一下自己,因为我心里很难受,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好受些。 还是说…… 其实我也相信他已经死了? 两种抉择,对我来说却是两难,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 很快车子在医院停了下来,我这才回神。 打开车门的时候我停顿了一下,淡淡的,带着妥协:“撤回来吧。” 若是不撤回来,除了烧钱外,已经无任何意义。 此时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医院的急症室依旧忙碌,只是没有白天那么多人罢了。 这本是一个让我不喜的地方,并且充满了悲欢离合,但是此时,我却喜欢这里的味道和人气。 我觉得这里是一个能见证悲欢离合和真情的地方,也是一个最有感情的和人情味的地方,所以我依旧住在这里,并且,目前没有搬走的打算。 我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救护车的声音响了起来,跟着就看见医院的工作人员一番忙碌。 “病人出了车祸,左腿骨折,右脑受到严重撞击……” 我看着医生将满身血的病人送进抢救室,我悲从中来。 “谁来帮一下忙,这里还有一个呢。” 我扭头,就看见又一辆救护车里又推出一个病人来。 应该是人手不够,他们几个人有些吃力。 我想也没想,上前去帮忙,帮他们把人弄下来放在车床上。 这是一个女人,但是她的体重着实不轻。 十指不沾阳水的我连饭都不曾做过,更何况是这种体力活?有些费力,硬是累出一身汗来。 医生甚至顾不得我,推着病人就去了抢救室。 我站在原地默默的呆了一会儿,心想,我这算不算也做了一件好事? 如果苏墨被救起,是不是也会有好心人这般帮他? 回到房间,初初已经睡着。 我让人在书房放的床上,成妈也已经睡着,我一个人在客厅坐了许久。 没两天,我就收到了法院的起诉信,司语要求我归还初初。 我冷冷看着起诉信,不再急躁,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沉稳而淡定,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我不想将这件事闹到法院上,毕竟我和她都不是普通老百姓,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外界的关注。 倒不是我怕跟她打官司,我只是担心初初受伤,怕他身世被人爆出来。 哪怕他是程珊所生,但是他的母亲只有一个,就是我叶楚楚。 我给苏凡去了通电话,让他安排一下我和司语的见面时间,我打算私了这件事。 于是这天下午三点的时候,我们约见在皇廷酒店。 司语的阵仗很大,像是在摆酷似的,一下子就带来了六个人,统一黑西装。 打手?威胁? 我冷笑,想吓唬我?呵! 我这边的人虽然只有慕苏楠和苏凡,以及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而赶来凑热闹的徐思言三个人,但是我依旧不怕司语。 她带来的那些人,哪一个有我这边的人分量重?哪怕就是一个苏凡,只要随便动一根手指就足以让他们喝一壶,更可况是身后还有苏家背景的慕苏楠以及徐氏集团的少东徐思言。 像是为了撑气场一般,司语的律师抢先道:“根据我国继承法规定,初初是苏先生唯一的儿子,所以他所有的财产也将由他继承。” 我不悦皱眉。 那律师继续道:“又因为叶小姐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所以叶小姐与苏先生已经不是夫妻,初初与叶小姐也无血缘关系,所以已经与苏先生确定关系的未婚妻司语小姐是初初的最佳抚养人。” 我阴冷的哼了哼:“你是欺负我不懂法吗,他们不是还没结婚吗,就算我不能抚养初初,但是初初头上还有个奶奶在呢,怎么样也轮不到她吧。” 律师又拿出一样东西,有点像是病历本:“虽然司语小姐还没有与苏先生结婚,但是司语小姐已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是苏先生的孩子,而且苏先生也已经准备与司语小姐结婚,所以在这一点上,司语小姐是苏先生妻子的身份可以成立,因此,作为苏先生的妻子,初初的继母,司语小姐也有权抚养初初。” 我深谙地眯了眯眼睛,格外的沉静,并没有因为律师的话而震惊或者刺疼,我反而怀疑事情的真实性,以及司语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苏墨的。 或者…… 有初初在前,我难免不去怀疑。 我注意到司语的律师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在强调,初初是苏墨的儿子,所以他的财产理应由他继承。 我的眼底划过一道冷光,凌厉地看着一副安静婉约,十分有淑女气质的司语,讥诮:“其实你要的不是初初,你想要的是苏墨的财产吧。” 司语的脸色有一瞬的僵硬,很快便恢复了自然。 她还没有说话,她的律师已经开口:“请叶小姐说话慎重一些,不要诋毁我的当事人,否则我们将会以诽谤的名义起诉你。” 我毫不客气的冷冷低斥那律师:“我问你了吗?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是我当事人的代理律师,她的一切事务都将由我全权处理,并且包括与叶小姐的谈判。”司语的律师一本正经道,很是有气势。 “你能全权接手是吧。”说着,我就拿出一份东西扔给了他:“那你先看看这个吧,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看看谁才是那个最能抚养初初的人。” 那是一份亲子鉴定,是我和初初的亲子鉴定。 司语的律师看完之后愣了一下,身上的气势也泄去大半,有些为难的看着司语。 司语皱眉,不明所以。 她困惑地拿过律师手中的亲子鉴定看了起来,最后猛然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初初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孩子?” “有什么不可能的,初初就是我的孩子。”我铿锵有力道。 司语摇着头,像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是你伪造的对不对叶楚楚!” 我摇头失笑,讽刺而嘲弄。 司语被激怒,将亲子鉴定扔了过来:“这是一份假的亲子鉴定,我不会相信的。” 纸张在我的头顶哗哗四散,这个女人,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第141章 你有没有想过,苏墨或许…… “这份亲子鉴定,你若是不信,我还可以现场再做一份。”我不冷不热的道。 司语沉默下来,整个人变得格外安静,又恢复了些许理智,她看着我一字一句的强调:“我有了苏墨的孩子。”。 我面不改色,挑眉;“那又如何。” “这个孩子是苏墨的。”她强调着这个孩子是苏墨的。 我顿了一瞬,终于有些明白她的意思,说到底,她还不是为了苏墨的财产,她一再强调她有了苏墨的孩子其实是想说她的孩子也有继承苏墨财产的资格吧。 我还不能确定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苏墨的,或者又到底是不是苏墨故技重施,因此我并没有立刻回答她。 要怎么样才能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我静了一瞬,这才回答:“你想你肚子里的孩子也继承苏墨的财产,等你能证明他是苏墨的孩子的时候我们再来谈财产问题吧,我想,应该要不了多久,你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就能做亲子鉴定了。” 我脑子里简单的算了一下时间,一般妊娠十周就可以做亲子鉴定,她现在一个月,就勉强算四周,也就是说…… “再过一个半月你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就能做亲子鉴定,我们到时候再约时间来谈这件事。” 司语抿着唇瓣,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短暂的静了一下后,这才点头,给了我一个好字。 看着她带着人盛气凌人离开的模样,我有些失望,原来那个透着娴雅气质的美丽女子,也不过如此,她终究也不过是世俗红尘中沧海一粒中的一个罢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世俗的不能再世俗。 司语离开之后,徐思言这才嘲弄地笑了起来:“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真不明白,她怎么就会把范少奇迷得神魂颠倒,五迷三道的。” 我好笑的扭头看了眼徐思言,臭他:“是啊,如果男人都跟徐少你似的火眼金睛,那些女人还怎么把自己推销出去啊。” 徐思言顺口道:“好在苏墨不喜欢她……” 意识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人,徐思言忙闭上嘴,下意识地扫了我一眼。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表示我没事,然后将那些被司语撒开的纸张一张一张的捡起来,淡雅的笑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埋藏在心底的悲伤一点一点的磬上来。 苏墨…… 从什么时候起,这两个字似乎已经变成了他们在我面前的禁忌。 “有时间吗?中午一起吃饭?”徐思言岔开话题。 “你们去吧,我要回去陪初初。”现在,初初才是我的重点。 “你都不去,我们还吃个什么劲儿,一帮大男人大眼瞪小眼。” 我揶揄:“大男人怎么了,你们也可以谈情说爱啊。” 徐思言被逗笑:“你这丫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我喜欢的可是女人,既然你不去,那我就回去了,还有一帮的美人在排队等着与我约会呢。” “徐少你悠着点,伤肾。”伴随着我调侃的声音,他已经走远。 沉默了一下,我还是对他放荡不羁的背影扬声道:“徐思言谢谢你。” 我知道,他是来帮我的,怕我被欺负了。 他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然后消失在金碧辉煌的走廊尽头。 苏凡虽然和苏墨一样都是个疏冷的人,但是他比苏墨更沉默寡言,更严谨刻板,因此他只是对我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也离开了。 我复杂的看着苏凡孤寂的背影,看见他,我就会忍不住的想起他整天围着转的那个人,天天给他送资料,送文件,被他各种差遣,他跟苏墨一起长大,想必他们的感情也很深厚吧,所以,此时的他应该也并不好受。 “我送你?”慕苏楠温雅道。 “你若是不忙的话送我也行。”我耸了耸肩。 没走几步,我就闻到一阵微弱的茉莉花清香,我顿了一下,停驻脚步,扭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镶金的门牌号,8888。 “怎么了?”见我突然停下,反应似乎也有些过激,慕苏楠疑惑的扭头问我。 “你有没有闻见什么味道?”我期翼的看向他。 他皱眉,困惑道:“什么味道?” 等我再呼吸,那种味道已经极淡,似有若无,难道是我的错觉? 我摇了摇头,苦笑:“没什么,是我太敏感了。” 我走了几步,忍不住的又回头看了眼那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我皱着眉宇,纠结着那股熟悉的味道到底是不是错觉? 我揉着眉心,看来真的是我太累太想念他了,以至于鼻子都出现了错觉。 坐上车,我再次将车窗降了下来,任冷风吹着我的脸颊,再次用这样冰冷的方式缓解我心底的疼痛。 慕苏楠皱眉扭头看了我一眼,将车窗升了些许。 “楚楚,你有没有想过,苏墨或许……”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有些激动的打断:“没有或许。” 就算真的有,但是在我的心里也是没有的。 我闭上眼睛,掩盖住悲恸和苍凉,哪怕是欺骗也好,我也要这样一直欺骗自己到死,否则,这剩下的日子我要怎么陪初初过下去? 那是度日如年的痛,我沉受不住…… 第二天,我想带初初去游乐园,想到多年前我答应过苏恒要带他去游乐园,最后我却爽约的约定,于是我给苏妈妈打了通电话,问她们要不要去。 苏妈妈没有问苏恒,当即就表示同意。 我们约在游乐园门口见面,如今的苏恒已经九岁,还是那么臭屁,却多了一些苏墨身上独有的特质,比如疏冷,比如傲慢,我再次不得不感叹,他们果然是亲兄弟啊。 “我已经长大了,又不是小孩子,竟然还带我来这么弱智的地方玩儿。”苏恒酷酷的说。 我的唇角抽了抽,有些忍俊不禁,他才九岁也还是小孩子好不好! 以前吵着要来,现在竟然这般嫌弃…… 我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叫他来了,就我跟初初来。 初初撇嘴,不满的跟苏恒斗起嘴来:“叫你声二叔你还真以为你是叔叔了。” 我有些忍俊不禁的看着牵着我的大手站在身侧,同样一脸臭屁的初初:“谁教你说这些的。” 他拉了拉我,让我低下身子,然后凑在我耳边说:“是成奶奶教我的,谁叫他每次来都霸占着平板电脑,总说我小孩子上一边儿去。” 我的唇角再次抽了抽,成妈也是个老孩子啊,跟着初初一起疯。 过山车和摩天轮我是不敢做的,似乎苏妈妈也没这个胆儿,苏恒已经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留下一个初初,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敢让他坐? 于是我们纷纷上了旋转木马,大眼瞪小眼儿。 我的怀里抱着初初,看着他微笑的侧脸,我也跟着笑了起来,无意间的一抬眸,我在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优雅清俊,气势迫人,像极了苏墨。 我精神一震,等再寻去,那个背影已经消失不见。 感觉到我的失常,初初疑惑的抬头,“妈妈怎么了?” 难道是我眼花?确定再看不见那个背影,我这才有些愣愣的回了初初一句:“没有什么。” 从游乐园出来,我们去国际大厦隔壁的餐馆吃饭,因为是周末,人比较多,停车位爆满,于是我们将车停在了国际大厦的广场前。 从车上下来,国际大厦的墙上,那张又大又长的液晶屏上,此时正放着的一则新闻吸引了我的注意。 “许家公子许炎和童家二小姐童悦的订婚宴现场,不知道是何缘故,原本应该是播放两人婚纱照的屏幕却变成了许家公子与林乔薇有染的不雅照……” 第142章 除非你也用命抵 我愣住,童悦今天跟许家公子订婚?她怎么都没有跟我说? “妈,你带着初初先去吃,我有点事,一会儿我若是没有回来,你帮我把初初送回去。”我拿出手机,匆忙道。 我已经听不见那电视屏幕上的主持人说些什么,只看见订婚宴现场一片混乱狼藉,双方家长大打出手。 看我焦急的样子,苏妈妈关心道:“出什么事了?” 我有些走神,却还是下意识道:“我朋友出了点事,我得过去看看。” 苏妈妈体贴的说:“那你先去忙,我一会儿把初初送回去。” 我点头。 童悦的电话无人接听,我给慕苏楠打了通电话过去,让他去查许家的订婚宴定在了哪个酒店。 我坐在车里等慕苏楠的消息,两分钟后,他的电话打了过来,只给我了四个字:“花园酒店。” 我挂上电话,启动车子,奔向花园酒店。 我一路疾走,几番打听才找到他们订婚的现场,现场却是比电视上看见的还要狼藉。 碗筷碎了一地,饭菜也撒了一地,甚至,有些桌子都是被掀翻。 那些装饰在婚礼现场,原本应该娇艳多姿,瑰姿艳逸的挥洒青春的鲜花已经零落残败。 没有找到童悦,我从宴会大厅走出来,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准备再次给她打电话。 电话刚播出去,就听见童悦尖锐的,歇斯底里的声音传来:“苏凡你混蛋!” 跟着就听见‘啪’的一声,狠狠的一个耳光响起。 我一愣,挂上电话,扭头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就看见童悦红着眼眶,眼底啪嗒啪嗒的落下来,滴在地板上。 穿婚纱的她格外漂亮,将她均匀的身材包裹的玲珑有致,泪水花了她的妆容,这让原本美若天仙般的她有些大煞风景。 苏凡被她一耳光扇的脸偏向一侧,面无表情的样子,一身疏冷。 童悦悲痛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苏凡,就算你要报复我,这么多年,我也该偿还够了,也请你适可而止,手下留情,如果我的亲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苏凡扭头看她,淡淡的视线有种说不出的凉薄:“偿还?你拿什么偿还司言的死?除非你也用命抵。” 我从来没有见过童悦这么凶狠憎恨的看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见过一向乐观的她如此凄楚绝望的样子。 她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这才缓缓的说:“苏凡,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怀过一个孩子,是你的,但是我打掉了,我用他的命还你思言的命行不行?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我看见苏凡的身体一震,他一向严谨的脸上愤怒的情绪尽显,他像是要吃人一般的眼神瞪着面无表情的童悦,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压抑着怒气,磨着牙说:“童悦!你够狠!” 音落,他冷漠的转身从安全出口离开。 我看见童悦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沉痛的神色悲泣出声,像是怕苏凡听见,她咬着唇瓣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直到她觉得苏凡差不多已经离开,她这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别开眼,有些不忍看这样的童悦,胸口艰涩着,犹豫了一下,我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我为童悦感到难过,叹息了一声,我拥住她,给她一个肩膀依靠。 他们之间的事,我也不太好插手,毕竟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慰她,陪伴她,支持她,给她一个肩膀,让她尽情哭泣。 她紧紧地抱住,靠在我的肩膀上,尽情地挥洒着泪水,哭声有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惨烈,让我听得揪心。 我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她悲痛欲绝:“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只是想和他有个了断,放过彼此,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过各的日子,他却这样对我!他就这么恨我,恨不得我死了才好……” 我很想问她,她和苏凡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他这么记恨。 那个他口中的司言,她的死与她又有何关系? 但是我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想必她现在也没有心情说。 她抽泣,有些喘息不过来,手捂着心脏的地方,狠狠地揪着婚纱底下的皮肉:“楚楚,他为什么就这么残忍?我的退让和忍受难道就换不回他一点点怜惜,一点点忍让和原谅吗?” 她靠在我的肩膀上,声嘶力竭的不知道哭了多久,听着她凄惨的哭声,我的内心也是一片惨淡,这样伤心欲绝的童悦一下子就将我压抑在心底的疼给勾了出来,汹涌的让我有些压抑不住。 苏墨…… 这两个字苦涩的漫在我的舌尖上,阵阵发涩发苦。 我吸吸鼻子,将眼泪压下,不断地拍着她的背。 “不哭哦,是他有眼无珠,让他以后使劲后悔去。”最近经常和初初相处,于是我也学会了些许哄小孩的手段,便拍着她的背轻声的哄道。 却不想还抹着泪的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哄小孩了。” 见她笑了,我阴霾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与初初相处了这么久,也该学会一些了。” 虽然初初很董事,但是他毕竟也只是个孩子,偶尔也会有闹情绪,需要人哄的时候。 她抹着泪,欣然微笑,“楚楚,真的谢谢你,有你这个朋友真的很好。” 我板着脸气道:“你现在知道有我这个朋友了。” 她也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怅然的解释道,“这场婚礼,除了因为是我从小定的娃娃亲外,更多的是因为家族利益,我家里情况不景气,需要资金入注,我当初也是想帮家里解一点燃眉之急,想尽我所能的为家人做点事所以才会答应苏墨的要求。” 叹了口气,她继续道;“苏墨给我的钱虽然也不少,但是依旧是杯水车薪,而且这场婚礼本就不被我期待,对我来说,有没有祝福都无所谓,所以我也就没打算告诉你,我不想你跟着我一起不开心。” 说完这些,她吸了口气,擦掉眼角最后一滴泪滴,又变回那个坚强的姑娘。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父母和许家大打出手,双方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然后你送我去趟医院吧,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行,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很快,童悦就换好衣服,并且整理好容颜走了出来。 “走吧。” 我带着她一起去了医院,订婚宴上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好受,身为童悦的父母,他们生气是肯定的,对许炎这个新郎官大打出手也能理解。 许炎也是他父母的心头宝,看见自己的儿子被打,他们肯定也会生气,自己的儿子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生的儿子,因此双方矛盾激化是必然。 只是,闹出这样的笑话,只怕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许家和童家都要被圈里的人拿来话柄一番。 而许家和童家的联姻,只怕是也要就此破灭。 我担忧的看着副驾驶上,撑着头一脸忧郁地看着窗外的童悦,一时间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们到医院的时候,许家和童家依旧闹的厉害,他们是直接将战场搬到了医院啊! 听着他们的吵闹声,童悦更是皱起了眉,一脸的烦躁和不耐,我看的出来,如果里面的那些人不是她的亲人,她会毫不犹豫的扭头就走。 我们站在门口,去办事完手续的许炎却在这个时候回来,我们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屋中争吵不休的那些身上,因此也没有注意到他,以至于让他得逞。 他拉过童悦,甩手就狠狠地给了她一耳光。 第143章 他真的不是苏墨 那一耳光很重,打的童悦撞在了门框上,若不是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她会直接摔到在地上。 她的头狠狠地撞在我的下巴上,险些叫我疼出泪来。 我们同时低呼了一声,因为疼痛,纷纷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踉跄了一下,我们稳住身形,恼怒的看向许炎。 许炎阴冷地指着童悦:“苏凡是你招惹来的,事情也是你惹出来的,你父母打了我父母,我要你去跟我父母道歉。” 因为这边的动静,那边的战争终于停歇,但也只是短暂的沉默而已。 见自己的女儿被打,童爸爸恼怒不已,愤身而起,他将童悦护在身后,扬手就要帮自己的女儿将这一耳光讨回来。 毕竟童爸爸的年龄摆在那里,他哪里是年轻气盛的许炎的对手? 许炎只是手一抬,就将他的手一把攥住,阴森地抓住童爸爸的手,用力一推,就将童爸爸推开来。 “爸。”童悦忙扶住自己的爸爸。 她抬眸冷冷地看着许炎:“如果你没做那些龌龊事,会被人拿出来说?你和谁上床不好,偏要和已经有未婚夫的林乔微上床,活该你们被骂狗男女!” 许炎眼神阴鸷,抬手就又想给童悦一耳光。 他的手被一只骨骼分明洁白修长的大手抓住,黯哑的声线传来:“打女人的男人就不应该是人。” 一阵熟悉的香气飘来,我猛然抬眸,眼底的欣喜和期翼在看见对方的那一刻瞬间暗淡下来。 那是一张完全的陌生的脸…… 我愣愣地看着来人,他有一头栗色的头发,眉目舒展,容颜清俊,五官不如苏墨那般深刻,线条也有些模糊,他的脸庞像是带着朦胧给人一种恍惚的感觉。 我黯淡的心像是被高高抛弃后又猛然坠落的空洞,飘渺而绝望。 不是他…… “少多管闲事!我打谁关你什么事!”许炎薄怒。 “我就是看不惯你打女人,有本事,你来跟我练。”男子浓密的墨眉一挑,冷淡的放开他的手。 许炎憋着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挥拳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狠狠的一拳打出去,却被对方稳稳的接住,他伸手矫健而敏捷,捏住他打过来的拳头轻松一扭,就卸了许炎一只胳膊。 “啊!”许炎扶着自己的胳膊惨叫。 听见自己儿子的叫声,许妈妈心疼的要命,忙扑过来,心肝疼的问:“儿子,你怎么样?让妈看看,你伤哪里了?” “妈,我的胳膊……”许炎惨痛的叫嚷。 许妈妈的脸色都白了,仓皇道:“医生!医生!快来给我儿子看看他的胳膊。” 池少秋慢悠悠地走过来,不但没有动手帮忙,反而还用一副看戏的表情道:“你若是再不带你儿子去找骨科医生接胳膊,他的这条手臂就要废了。” 许妈妈一听,脸色更苍白了,他颤声问:“那骨科医生在哪里?” 池少秋抬手轻轻一指:“那边走。” 许妈妈忙带着自己的儿子灰不溜秋的去接胳膊。 许父震怒的跟在身后,一张包公般的脸,阴沉沉的。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主治医生这才终于能安静的给童悦妈妈看那颗快要掉落的牙。 池少秋满足的喟叹,摇头失笑:“终于安静了。” 童悦对那个陌生男子道谢:“刚才谢谢你。” 那男子疏冷道:“不客气,我也只是路过而已。” 对池少秋点了一下头,他抬脚迈过病房的门口继续往前走。 我顿了一下,忍不住的抬脚跟了上去。 我与他一起走进电梯,因为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他身上淡雅的茉莉花香格外的清晰。 我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看他,只是观察着他映在电梯上的影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的感觉很矛盾,我觉得他就是苏墨,可是那张陌生的脸却又叫我无法笃定。 我敛着眉眼,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是苏墨整容了? 可他如果是苏墨,他为什么不认我呢? “刚才谢谢你帮我朋友。”我想了想,最后淡淡的开口。 “你朋友已经谢过了。”他疏淡道,声线平缓,不疾不徐。 听着这陌生的声音,我更加不确定起来,如果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改变,那么声音呢? 他的声音明显要比苏墨更低沉醇厚也更沙哑。 我的视线落在他按下的电梯按钮上,发现他要去的楼层正好是我与初初所住的那一层,于是我又忍不住的问了一句:“来医院看朋友?”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过多的言语。 “请问先生贵姓?”我极少这样主动与男人搭讪,也极少与陌生男子这般多话,除了那张脸,他不管是身上的味道还是身形真的都充满了熟悉的味道,与苏墨极像,让我忍不住的想要知道更多,这才多话了起来。 他身上的气息不凌厉,甚至给人温和的感觉,却在听见这话之后变得疏冷而客气起来:“我们很熟吗。” 意思就是,他已经不愿意再与我多说废话。 我被他这话弄的一僵,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的尴尬,吸了口气,我歉然:“抱歉,我只是觉得你和我一个朋友有些像。” 他笑了一下:“你这搭讪手段似乎早就过时了。” 电梯在这个时候打开,他抬脚单手闲适地插在裤袋里,节奏有序,优雅翩翩,气质不凡地走了出去。 我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我们隔壁的那间vip病房里…… 我按下关门键,下去找到池少秋,我问他:“我们隔壁那间vip病房的病人你认识吗?他什么时候搬来的?” 池少秋看了我一眼,失笑道:“你该不会觉得他是苏墨吧。” 我沉默。 池少秋见我这表情,只当我这是默认,他叹息了一声,对我说:“楚楚,我要很遗憾的告诉你,他不是苏墨。” 他悲悯着看我,似乎有些不忍揭开这个残忍的真相,但是最终他还是道:“作为医生,我不能泄露病人的隐私,所以我只能告诉你,离他远一些,他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他真的不是苏墨。” 我…… 我还能说什么?除了失望还是失望,他真的不是苏墨吗? 我失落地回到房间,初初已经被送回来,正在睡午觉,我走到床边,踢掉鞋子,上床有些难过地抱着他小巧的身子,难过的想,我现在只有初初了…… 初初睡完午觉,突然说想看我画画,于是我找来工具和白纸,我正准备问他想看妈妈画什么,他却又对我说:“妈妈,我门能到下面去画吗?” “下面?” “他点头,听郭奶奶说妈妈画的画可棒了,尤其是带颜色的画,什么都能画到纸上,所以我想看妈妈把那个喷水池搬到纸上。” 这段时间,郭姨也经常来医院来看望我们,经常做些点心送过来给初初吃,时间一长,他们也就亲络了起来。 我顿了一下,应道:“那妈妈去拿画板好不好。” 正说着,成妈已经把画板拿了出来:“走吧,都已经准备好了。” 我一愣,看向初初,他们这是早有预谋吧。 成妈敦厚的脸上带着孩子气的微笑对初初说:“这下总算是能叫我们的小宝贝一饱眼福了。” 我无奈的失笑,只好跟着她们一起下去。 我们来到医院的喷水池前,支开画架,做好准备工作,我微笑的看了眼初初,在他期盼下开始画了起来。 其实我已经有许久不曾动笔,以前因为那件事所以不想再拿画笔,后来又因为拍戏耽搁了。 苏墨不喜欢拍照,所以他的照片很少,我怕忘记他的样子,所以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着他的样子画上一副素描。 喷泉刚画到一半,无意间的一抬眸,我看见喷泉对面,那个男子领着一个小鸟依人的女子走了出来…… 然后他与冯彦博热情的拥抱,打招呼…… 第144章 别听她胡说 我的眼底划过一道黯淡,失落不已,他真的不是苏墨,苏墨怎么可能会和冯彦博这么好? 显然,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手中的画笔停在纸上,却再落不下一笔。 但是为了不让初初失望,最终我还是坚持把喷泉给画完了,虽然有些敷衍。 因为态度的问题,这画画的真的不好,可是初初还是个孩子,还不懂欣赏,所以他很容易满足,因此他还是非常高兴的收藏了这副残次品。 童家和许家的订婚宴上,爆出许炎和林乔微的不雅照,当即,苏璟的妈妈就以强烈的态度宣布退婚,不再照顾林乔微以及林家的脸面。 这天晚上,我正准备睡觉,却突然间接到林乔微的电话,说让我去林宅一趟,有我母亲的东西要给我,她说,“这件东西,我想你也一定很感兴趣,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吗?想知道就来吧。” 她向我投下这么大一颗雷,并且不给我发问的机会就挂上了电话,逼得我握着手机犹豫不决。 母亲留下的东西?我皱眉,想不明白母亲还会留下什么东西。 想了想,最终我还是找了套衣服换上,然后开着车去林家。 此时已经九点半,有的人已经入睡,有的人还在工作中。 车子在林家大门前停下,那座灯火通明的宅院已经陌生的让我没有任何眷恋。 我走了进去,林乔微母女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对我的父亲,我已经失望到不能再失望,所以,这个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呆,因此也没有去疑惑家里为什么只有他们母女两个人,我直接开门见山:“我妈的东西呢。” “在这里。”许芳雅将一份茶几上的文件往我这边推送了一下。 我皱眉,冷淡的扫了眼她,弯身将茶几上的东西拿起来。 原来,这是妈妈在林家所持有的股份,她将所持有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早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全部给了我。 既然母亲将股份给了我,但是,这么多年,我却一份钱都没有拿到,不但如此,林盛德更是不曾给过我一分抚养费。 我冷然一笑:“我是不是应该问你们追要这么多年欠我的钱?” 我问着,心里却疑惑,许芳雅这是吃错药了?这东西她藏了这么多年都不曾拿出来,今天为什么却又拿出来了?肯定不可能是良心发现。 在我困惑的空挡,林乔微已经为我解惑:“开个价。” 简单的三个字,却将她的目的表达的清楚明白。 他们想从我手中买回这些股份啊! 我欣然微笑:“听说,源丰打算收购林氏,你说,我若是将这些东西卖给源丰,我会不会卖出更好的价格?” “你敢!”许芳雅怒吼。 我讽刺勾唇,挑衅:“你说我敢不敢。” 我拿着原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准备离开,许芳雅气势扬声:“叶楚楚,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把股份卖给我们,要么我就用强硬的手段让你在股份转让书上签字,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我脚步不停,已经懒得听她废话。 她阴冷道:“你别逼我,你今天若是不做一个选择,别想走出这个门!” 随着她的声音,客厅门口立刻就出现两个高大威猛的男人。 我顿住,眉宇皱起,看来我今天有点不太好脱身呢。 我转身,冷然看着许芳雅:“我手上有一些东西,我想林盛德一定会很感兴趣,只是不知道他看完之后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她一震,眼眸里凝着探究和好奇,以及担忧和惊怕。 我知道,她好奇我手中的东西是什么,担忧我知道了她那些不为人知的龌龊事,惊怕我会真的将东西拿出来。 那次意外发现许芳雅和那个陌生男人的事情之后,我就已经开始让人着手调查他们之间的事情,倒真是得到不少好东西。 我阴凉的扫了眼许芳雅身侧的林乔微,讥诮:“不知道林家的大小姐以及二小姐到底是不是林盛德的种,你说,如果林盛德去做dna鉴定,结果会怎么样?” 随着我的话,许芳雅的瞳孔一缩,露出些许慌乱。 “妈,她什么意思?”林乔微有些急的问自己的妈妈。 “别听她胡说。”许芳雅呵斥。 “胡说吗?”我魅然冷笑,声音透着威胁:“有些事情的发生,只在于一个人一念之间的决定,许芳雅女士,你要考虑清楚才是。” 许芳雅阴冷的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我放走了。 我淡若梨花的灿然一笑,然后大大方方的从林家走了出去。 我有些凝重的开着车,只怕许芳雅不会善罢甘休,我有些头疼的看了眼副驾驶上的文件,只觉得这东西和我手中的那些证据已经是个烫手的山芋。 我想,许芳雅这样急着想要从我手中得到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多少跟源丰有关系,这算不算因果轮回?曾经她也是这般逼迫我的,让我不得不屈身决定出卖自己的婚姻。 车子在一个红路灯的路口停下,我刚停下等绿灯,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是童悦打来的电话,说她在某酒吧,叫我过去。 我知道童悦现在正是难受的时候,我对她说我马上就到,然后就挂上了电话。 车子开向夜市一条街,这里聚集着各种各样的酒吧和会所。 这是我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刚到这里,我就被那些震耳欲聋的音乐吵的皱起了眉。 我找到不夜天,给童悦打电话说我到了。 她将具体方位告诉我,然后我在不夜天里的一个吧台前找到了她。 这是一个高档酒吧,里面装饰精华而奢侈,充满了富豪的味道,总之就两字,烧钱。 “楚楚。”一看见我,她整个人就扑了上来,沙哑的声线带着难过,显然已经是哭过。 她一身刺鼻的酒气,让我嫌恶的直皱眉,但是我依旧没有推开她。 “出什么事了?”我关心的问。 她摇头,“我就是难过,我本来已经决定与他桥归桥路归路,以后再见是路人,可是当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却又那么难过。” 说着,她脆弱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我叹息,“放不下就去争取。” 她再次摇头:“我一直都在争取,也已经争取了很多年了,可是他依旧不为所动,我也是人,我也会累,也会痛,我受够了,所以我要跟他一刀两断,可是为什么想要忘记一个人就那么难?” 爱上一个人,可以是一分钟,甚至是一见钟情,当这个人在你的心底生根发芽,想要真的忘记,就要连根拔起,可是,想要拔掉一个岑天大树,连渣都不剩,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曾经,我也十分有骨气的想,我既然能爱上苏墨,就一定能将他从我的心底踢出去,然而,事实证明,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我太高估了自己。 童悦抽泣着抱怨:“他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来我的婚礼上捣乱,让我出那么大的臭,他是不是就是见不得我好?” 她把眼泪擦在我的衣服上,我秀致的眉宇深深地皱了起来,有些莫可奈何。 谁让她现在正是伤心的时候?我就勉为其难的忍忍吧…… “楚楚,我想吐……”突然她说。 我惊了一下,扶起她:“洗手间在哪里?我扶你去。” 她虽然喝的有点多,好在头脑还算清醒,抬手指了个方向,我忙扶着她朝那个方向走去。 在去洗手间的路上,我看见了那个女孩,就是那天我画画的时候,依偎在那个跟苏墨有着同样气息的男子身侧的女孩。 她应该也是从洗手间出来,我们迎面遇见。 第145章 我为什么要溜 我们错身的时候,正好她进房间,她开门的霎那,我无意间一瞥,看见了包间里的人,那个人也在,还有冯彦博,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人,男男女女格外热闹。 那个女孩看似乎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有些探究的神色,但也是只短暂的一瞬,然后她走进去关上了门。 我扶着童悦去洗手间,心思再次忍不住的因为那个陌生的男人而引到了苏墨身上。 童悦带着难受的情绪吐的昏天暗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停歇,我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擦擦吧。” 这一吐,她又清醒了不少。 撑着盥洗台的边缘,有些狼狈的苦笑:“我是不是很没有骨气?因为一个男人就把自己祸害成这副德行。” 我没有宽慰她,反而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知道就好。” “走吧,回去了。”童悦就是这样,总是能很快将情绪收敛,埋藏悲伤,又变成那个活泼坚强的姑娘。 我们没走两步,正好看见在外面打电话的冯彦博。 他也看见了我,他邪气魅然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深了深,有些阴暗,笑得意味深长,我的眼睛跳了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他那笑里透着阴森的诡异。 我扶着童悦,放慢了脚步,只想他快点消失,他反而挂上电话,站在那里等我们慢慢地走过去。 于是我干脆加快了脚步,想与他擦肩而过,然后远离他,却不想他拦住了我:“你就这么怕我?” 我淡笑:“你弄错了,我朋友喝多了,她不舒服,我只是想快点送她回家。” 对他点了一下头,表示我要走了,他却对我笑道:“我看你朋友是喝醉了,进去醒醒酒?一会儿我让人送一碗醒酒汤过来给你朋友。” 说着,不顾我们的拒绝,他已经直接推开门,以强硬的力度将我们带了进去。 屋中的男女纷纷扭头看向我们,我和童悦站在那里,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冯哥,这两个大美女是谁啊。”其中一个男子问道。 “自己找对方坐。”冯彦博说完之后这才回答那人的话:“一起拍过戏的戏友。” 冯彦博这一说,那人恍然:“哦哦哦,她不就是那个明星叶楚楚嘛。” “真是想不到,三儿居然也看电视。”有个男子揶揄。 慵懒的冯彦博眯着邪气的眼睛,挑着轻佻的笑意问那个身上同样有着茉莉花清香的男子:“流年,听说你的病房在她隔壁,难道你们就没见过?” 他冷淡的扫了我一眼,不急不缓道:“见过一次。” 坐在他身侧的那个女孩不高兴了,薄怒道:“冯彦博你什么意思,我可警告你,季流年可是我的人,我不准你往他身边塞女人。” 季流年…… 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我有种说不出的艰涩感。 冯彦博揶揄:“乔灵丫头,男人不能看的太紧了,否则会看不住的。” 乔灵嘟嘴,带着女孩子的傲娇之气和霸道:“反正我不管,我就是不准!我的男人,除了我,多看任何女人一眼都不行!” 他们说话间,我和童悦已经被两个热情的女孩子拉扯着过去坐下,真是想走都走不了。 直觉告诉我,这个包间的人很危险,尤其是那边那个肤色有点黑,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整个人看上去,有种嗜血的阴鸷,最让我不安的是,他的视线一直定格在我身上。 冯彦博也发现了这一点,兴味道:“莫老大对楚楚似乎很感兴趣。” 那位莫老大笑了一下,脸上的刀疤也跟着微微一动,终于是收回目光,却并没有说话。 我和童悦紧紧地挨坐在一起,紧绷着神经,都不敢说话。 他们喝着酒,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说着一些什么,偶尔也听见他们的笑声,应该是在开一些玩笑,屋中的女人大多沉默,倒是偶尔有男人会与身侧的女子调情,发生一些不雅又香艳的画面。 我十分排斥这样的气氛,更讨厌这种不顾场合的暧昧,简直无法适应。 好一会儿我和童悦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了些许,童悦在我耳边耳语:“冯彦博跟这些人什么关系?看着好像都不像是好人,有种黑社会的味道。” “总之别乱说话,一会儿瞅准时机,我们赶紧溜就对了。”我低声回复。 说完,我又接了一句:“一会儿你借上洗手间先出去,我等一会儿再出去,你在外面等我。” 又坐了一会儿,童悦起身去‘洗手间’,我又坐了一会儿这才动身。 我刚起身,冯彦博看向我:“楚楚这是要去哪儿?我让人陪你一块儿。” 我的心惊了一下,却还是强自镇定:“不用了,我只是去一下洗手间。” 我想不通,冯彦博这是又怎么了,又在打什么主意,发什么神经。 他却不顾我的话,对一侧的女人使了个眼色:“媚儿,你陪楚楚去洗手间。” 我脸上的笑容再挂不住,一下子沉了下来,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我不悦:“冯彦博,你什么意思?” 他直接揭穿我:“不去洗手间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想溜。” “我为什么要溜。”我僵硬的说。 “既然不是,还怕人跟?”他魅惑扬眉,轻笑。 我吸了口气,冯彦博做事向来不讲原则,也不讲道义,他永远只是顺着性子来,因此我实在是猜不透他的目的。 静了一瞬,我才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悠然闲适道:“不干什么,就是觉得好玩儿。” 我的眉宇深深皱起。 那位叫乔灵的姑娘这时嗤笑扬声:“冯彦博你也太没有绅士风度了,竟然这般为难人家姑娘。” 冯彦博扬唇,揶揄:“怎么?难不成乔丫头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了?” 乔灵白了他一眼:“无聊。” 我迈开步伐,开门走了出去,真是一点都不想再在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呆。 那个叫做媚儿的女人最终还是跟着我走了出来,我有些恼,‘蹬蹬蹬’地踩着地板走向洗手间。 我在洗手间里拖延时间,就是不出来,媚儿催了我好几次,我都没理她,最后她干脆敲起了我隔间的门,十分不耐:“你好了没有,到底还要多久!” 我也十分恼火,语气不善,说了一句十分不雅的话:“老娘便秘不行吗。” 我有些担心冯彦博会不放我走,更担心他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他这个人,无法无天的事情都做过,我不得不对他戒备,心生畏惧。 我正在洗手间呆着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头顶上的通风口上突然多了个人,还是一个身姿矫健,穿着紧身衣的女人。 我吓得‘啊’了一声,她忙对我做了个‘嘘’的动作。 我忙捂住嘴,媚儿问道,“怎么回事!” 我忙机智的编了个理由:“我的手机掉到厕所里了,怎么办呀,手机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你帮我找个人来给我捞一下吧。” 媚儿妖媚的声音好笑的冷哼了一声,没有应我。 通风口上的女人对我伸出手,我踩在马桶上,毫不犹豫的抓住她的手,被她拽进了通风口。 她再次对我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我跟着她,动作轻一点,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我点了点头,表示我知道了。 于是我跟在她身后,有些狼狈的慢慢的爬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我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我惊了一下,着急忙慌的拿出来想要挂掉,却不想手机掉在天花板上发出‘哐当’的声音,我惊出一声冷汗来,神经都是紧绷的,心更是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第146章 我可以让他们把你请上来 又是‘哐当’一声响,是媚儿踹开隔间门的声音,跟着我就听见她低咒的声音。 “臭婊子!居然耍我。” 事情已经被暴漏,也没有再做贼的必要,前方的那个陌生女人拽住我的手腕,拉着我,不再顾忌的带着我蹭蹭蹭地从这里逃出去。 刚走到不夜天的门口,就有人拦住了我们,大门被堵住了! 那女人甩开我的手,推了我一把,“走!” 可是,哪里走得掉?大门都被堵住了,出不去啊,于是我还是被他们给抓住了。 那个女人见大势已去,也不再留恋,冲出去自己跑了。 我被那些人抓着,这时冯彦博走了过来。 他深谙的眸光讥诮的扫了我一眼,像是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把她送到莫老大的车上。” 随着他的命令,我被送到一辆suv上。 透过后视镜,我看见童悦躲在车后面,也不知道是在给谁打电话,我想,她应该是在打电话求救吧。 车门的两边都站了人,我无法出去,只好一筹莫展的呆在车里,从未有过的紧张和害怕,此时我无比想念苏墨,悲哀的想,如果他能来救我就好了。 我又想起季流年来,此时,我真的希望,他是苏墨。 我忐忑的等着自己即将迎接的命运,很快,我就看见冯彦博一行人走了出来,他客气的对那个被称为莫老大的人告别,瞄了眼看了suv的方向,笑的意味深长。 他那笑,让我咬牙切齿,冯彦博这是又找到新的游戏了吗?所以他依旧是不打算放过我的。 我知道,他这是要把我献给那个莫老大。 我紧张的攥着手,看着那个莫老大走过来。 车边的人忙恭敬的给他打开车子,他弯身坐进来,看见车里多了个我,他顿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 他身上的气息太过强烈,有种咄咄逼人的冷冽,我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我往身侧的车门处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我感觉他侧眸看了一眼,然后就靠在椅背上开始闭目养神。 车子缓缓行驶起来,使出一段距离后,我这才扭头看向他,我发现,他虽然有点黑,但是这边没有伤疤的侧脸还是挺耐看的,有一种阳刚之气的性感。 我动了动唇瓣,“你能放我下车吗?” 他像是睡着了一般,没有说话。 当即我也闭了嘴,有点不敢再出声。 车子在一栋别墅前停下,两边的车门被打开,他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下了车。 我总不能一直呆在车里,若是可以,我还是想请他让我回去,哪怕是走回去也行。 握着拳头,我提了好大的勇气才迈开步伐提着忐忑的心走进去。 他从厨房拿了罐啤酒喝着走出来,一身黑的西装将他本就冷冽的容颜映衬的更加冷冽,有种难以靠近的冷漠。 见我进来,他也只是看了我一眼,依旧没有说话,转身上了楼。 刚走到一半,他又转身看了过来,冷而淡的说:“上来。” 简单的两个字,让我一愣,我还以为他是哑巴呢…… 随着他的话,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看样子他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我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有种想要逃的冲动,在他犀利的视线下,我的脚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这是一个可怕又凶残的男人,而他的身上,还散发着一种嗜血的野性,让人望而却步,心生胆寒。 我轻颤的声线带着软弱:“你能放了我吗。” 他答非所问:“我可以让他们把你请上来。” 我攥着手,倔强地站在原地不动,仓皇而绝望。 他气质冷峻狂傲地从楼梯上走下来,站在我的面前,颀长的身形给我一种泰山压顶的威压感,让我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 他突然伸出手拽住我的手腕,我颤了一下,猛然缩了一下,他不容抗拒的力量却容不得我逃脱。 “既然冯彦博把你献给了我,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音落,他就拽着我往楼上走。 我挣扎起来,心慌如麻,却依旧没有害怕的哭出声来,只是保持着仅有的理智镇定的说:“像你这样的人,应该不缺女人才是,在这个世界上,比我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你何必非要对我用强。” 他清冷的声线像是一条绷直的直线,不带任何起伏:“可是我已经对你感兴趣了。” 转眼他就将我拽到了二楼的卧室,关上门,他就将我抵在了门板上。 因为紧张和害怕,我呼吸粗重,有些无措又惊恐地看着他的喉结,不敢看他那双冷到骨子里的眼睛。 他勾起我的下颚,那双深沉的眼睛毫无笑意,像是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 “你的眼睛很漂亮。”夸赞的话,他都说的古井无波的沉寂。 他说我眼睛漂亮,我干脆闭上了眼睛,然后别过了头。 我颤声真挚的说:“请你放我走好吗?” 他没有强求,松开我,退开身,客气而疏冷:“明天我会命人送你回去。” 说着,他转身丝毫不介意屋中还有个我,就这么自然而从容地脱着衣服,去了浴室。 我靠着门,僵直的站着,不敢动,好像这里才是我最安全的地方一样。 没一会儿,他穿着居家服从浴室出来,他冲我抛来一条浴巾,你也去洗一下吧。 我的身体更加僵硬了,没有接他扔过来的东西,任那条浴巾落在我的脚边。 他掀开被子坐在床上,漫不经心的说:“放心,我不会对你用强。”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说的话,但是我似乎已经别无选择。 于是我捡起那条浴巾准备去浴室。 这时,我听见楼下传来的吵闹声,听声音像是童悦在叫我。 我一喜,有些激动,差点喜极而泣。 我转身打开门,正好有人上来。 对方恭敬的站在门口,不再往前一步,机械地报告:“莫少,有人闯进来了。” “撵出去。”冷沉的声音不容抗拒的从他的口中吐出来。 “是。”那人应道。 他还未来得及离开,视线看着卧室窗户的地方沉静机械的说:“他已经上来了。” “慕苏楠!”我惊喜地迎了上去,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整个人心情都好了起来。 有人从他的窗户上爬了上来,莫老大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依旧不见任何情绪,他淡淡的看着我:“你跟你朋友走吧,记住,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过他的。” 在这个人面前,我不敢给点阳光就灿烂,在他面前,我得夹紧尾巴,不能露一丝一毫的骄纵,所以我感谢道:“谢谢你。” 从别墅走出去,童悦看见我出来,激动的上前来抱住我:“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摇头:“没有。” “快上车吧,我们回去再说。”童悦打开车门。 “很晚了,你不用跟着我去医院了,一会儿你直接回家。”我坐上慕苏楠的车,这才松了口气,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软弱无力。 我发现,我的手竟然都是抖的。 我平静好一会儿,这才有气无力的说:“谢谢你。” 他一只手扶住方向盘,另一手握住我的手,给我力量:“你没事就好。” 我僵硬地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别过眼:“你若是再晚来一会儿……” 虽然不知道那个人说不碰我是不是真的,但是我依旧不敢轻易相信,所以哪怕他说了那样的话,我的心依旧是提着的,不能平静。 一路无话,车子在医院停下,我从车上下来,腿脚发软的朝医院走去。 从电梯出来的时候,我遇见了季流年和乔灵。 第147章 原来,这些人也是他送到我身边的 看见我,乔灵似乎有些意外,咦了一声:“她怎么回来了。” 她说的很小声,但是我还是听见了。 季流年瞪了她一眼,乔灵撇撇嘴:“我还准备去看戏呢……” 季流年又瞪了她一眼,乔灵终于沉默下来。 心中虽疑惑,但是我还是没有多问,此时我只想好好休息一下,给自己压压惊,今晚,真的有些吓到我了,以后再看见冯彦博,我一定离他远远的。 走到门口,我还是侧首看了眼走向电梯的季流年和乔灵,我的视线落在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上,心底一涩,有些复杂的别过眼进了屋子。 我心底对季流年的期翼终于被扼杀,此时,我才终于相信,他不是苏墨,如果他是苏墨,他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在自己眼前发生。 而且,我看的出来,他对那位叫做乔灵的姑娘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喜欢,他虽然也是疏淡的,但是他看那个女孩的眼神深处总是有一抹柔软。 初初和成妈都已经睡着,怕打扰他们,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屋中。 睡不着,我拿出画具站在阳台上画画。 纸上勾出的轮廓依旧是苏墨清俊的脸部线条,他的五官,他含着淡笑的神情。 眼睛一酸,眼底的泪水流了出来,模糊了我的视线,也模糊了纸上那个人的容颜。 苏墨,你在哪里,我很害怕…… 第二天,我一个人开车去了那个苏墨跳下去的山崖,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正面的去面对这件事情,之前一直不来,是怕面对,现在来了,是因为想念。 我站在山崖上,看着这一望无际的海水只觉得悲凉,如同呼啸的海风,汹涌而冰冷。 其实山崖并不高,有六层楼左右的高度,但是下面石头很多,跳下去很容易受伤。 如果可以,我也很想从这里跳下去,可是…… 初初怎么办? 我坐在山崖上,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耳边突然传来说话声,我扭头,就看见有几个人走了上来。 抹了把眼角的泪,他们在我眼底模糊的容颜变得清晰,我惊讶怎么是他们?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几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我从国外高价聘请带回来的人。 他们上来之后,这才看见山崖上还坐着个人,愣了一下,看清是我,他们有些局促的招呼道:“董事长好。”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我问。 平方是个羞涩的男孩,他摸了摸头,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那个……我们……” 他身侧的闲庭见他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干脆道:“之前一直都很忙,所以也没时间来,正好今天休息,所以就来送送苏大哥。” 听见闲庭对苏墨的称呼,我微愣,他们认识苏墨?苏大哥?还很熟?我甚至从他们对苏墨的称呼中感觉到他们对苏墨的尊敬和感恩。 正当我疑惑,准备问更多的时候,闲庭已经自觉开口。 “其实华盛每年都会有人才扶持计划,每年他们都会去学校招聘一些经济方面有困难的人才,扶持他们出国深造,我们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我们一直很感谢苏大哥。” 闲庭简单的解释,我已经了然,原来,这些人也是他送到我身边的。 他总是这样,默默的将为我好的事情做的密不透风,并且什么都为我提前准备,想的十分周到。 我站起身,转身朝山下走去,耳边传来他们边挥洒纸钱,边说话的声音:“苏大哥,我们能有今天都是你对我们的支持,我们没有什么能报答你的,所以就买了些纸钱,你拿去花吧,不够我们下次再给你。” 我的心口被甜蜜和艰涩涨满,能得这样的人相互是我的幸运和幸福,但是我反而希望苏墨对我无情些,因为只有这样,我现在才不会那么难受那么心痛,一想起他,就觉得窒息难过,他的好让我眷恋,让我会舍不得他离开。 这里山路比较难走,盘旋弯绕,很不好开。 前方有个很不好走的弯儿,又处在下坡地段,需要减速慢行,可是我一脚踩下去,刹车竟然没用! 我皱眉,又连续踩了几脚,刹车都处于失灵状态,我的心惊了一下,有些紧张,也慌了神。 手有些颤抖的扶着方向盘,顺着那个弯的弧度急骤地转动,车子在旁边的石壁摩擦着,划出深深的痕迹。 开过这个急转弯,随之而来的是第二个。 我反应不急,撞了上去,随着‘嘭’地巨响,我陷入了昏迷中。 睡梦中的我只觉得疼,疼的难受,我想难受的呻吟出声,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只听见耳边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有点遥远。 “血压多少……” “输血……”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当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我有些恍惚的动了动眼睛,但是依旧没有睁开。 沉静了一会儿,我闻见空气中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很微弱,然而那种味道已经刻进我灵魂深处,是我想忘记都忘记不了的茉莉花清香。 虽然心跳的有些快,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可我却一点都不敢睁开眼睛,怕失望,怕不是他。 所以我享受着那种味道,然后憧憬,他在,他在我身边陪着我。 一道陌生的声音带着怒气响起:“时间到了,她为什么还没有醒。” 乔灵不满的抱怨,像是已经耗费了所有的耐心:“我们只说她应该会在这个时候醒,又没有说她一定会醒,我们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算的那么准,你能不能淡定一些。” 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个声音像是莫老大的,我的心颤了颤,有种继续昏迷的冲动。 莫老大清冽的低沉道:“你们这算哪门子的圣手神医?这点事情都算不准。” “有本事你别请我们啊!”乔灵嘟囔:“有能耐你自己给她看去呗,还请我们做什么。” 莫老大阴沉道:“我要是会还要你们干屁。” 乔灵还想再与他吵,季流年阻止了她:“好了灵儿,他心情不好,你别再给他添堵了。” 乔灵哼了一声,这才不满的闭上了嘴。 池少秋说:“我刚才已经给她检查过了,没有大事,各方面都很正常,应该过一会儿就会醒,你放心吧。” 莫老大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有些倦意的说:“刚才我心情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显然他这话是对乔灵说的,乔灵吊着脸,酷酷的说:“没良心的家伙,我们没日没的忙是为了谁,她只是一个昏迷,又不会死,看把你急的。” “好了,人家都跟你道过歉,你就别再在揪着不放了,要知道,若是想让他道歉,可是比登天还难,你就知足吧。”季流年微笑的说。 听着他们的话,我总觉得有种熟悉的东西感知在我的心底,却又抓住那是什么,莫老大,他为什么会这么紧张我呢?我们难道不是才刚认识的吗? “我们出去吧,她再过一会儿应该就会醒了。”池少秋说着,就打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季流年叫住他:“一起去喝一杯如何?” “行啊,叫上徐思言。” 听着他们渐渐远去的声音,我这才睁开眼睛。 莫老大的声音随之而来:“感觉怎么样。” 我眨了眨眼睛,看着这张完全陌生的脸,忍不住的问了一句:“你是谁。” 他皱起眉,眼底有一些情绪在晃动:“你还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他该不会以为我失忆了吧。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你是谁,我们以前认识吗?”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我这个问题,像是不知道在怎么回答,又像是根本就没想过要回答。 第148章 我这里也有一份鉴定书 他看了我一会儿,转身:“我明天再来看你。”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竟然觉得他的背影也很像苏墨。 我觉得一定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不然怎么会看谁都像苏墨呢? 季流年像苏墨,至少他真的跟苏墨有很多共同点,可是这个人,他哪里像苏墨了?竟然也给我一种像苏墨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型的原因,所以模糊了那几分有些像苏墨的特质。 他出去后没有多久,成妈和初初就进来了。 初初站在床边,握住我的手问:“妈妈你痛不痛。” 我动了动唇瓣:“不痛。” 然后我问成妈,“我睡了多久。” 成妈抹了把心酸的泪:“才一天。” 吸了吸鼻子她又道:“夫人没事就好,下次开车小心些,真是吓死我了,你若是出点什么事初初怎么办。” 成妈提起这事,我就又想起那天的事情来,我的刹车为什么会出问题? 不应该有问题才对,这辆车我开了很久,都不曾出现过这方面的问题,那天为什么就刹车故障了呢? 我觉得,这应该是人为,显然,有人想我死。 我首先想到的是许芳雅,因为我知道了她的秘密,所以她想我死,因为只有死人才能永远将秘密埋藏,而且,在刹车上动手脚这件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我想,光是许芳雅应该还不够,那个与她有着密切关系的男人应该也脱不了关系,那个男人的身份太过特殊,他的身份不允许他闹出任何负面新闻,否则,他的仕途算是走到尽头了。 许芳雅应该是告诉了那个男人,我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情。 那天,当我威胁许芳雅之后,我就已经感觉到了危险会伴随而来,我原本还有些侥幸心理,以为她们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现在看来,似乎是没有他们不敢的。 我庆幸,我行驶的地方是山路,所以也不敢开的太快,若不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刚醒,想的有些累,便皱眉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睛,见此,成妈对初初小声说:“妈妈需要休息,我们明天早上再来看妈妈好不好?” 初初点头:“好。” 我的确是有些累了,很快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总觉得有一双柔软的眼睛在看我。 经过几天的修养,我终于能下床了,但是那个说我明天再来看你的莫老大却再没出现过。 经过那天的事情之后,现在想起他,我似乎也不是那么怕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突然发现他的身影和苏墨也有几分相似之处的原因。 倒是乔灵经常在我眼前晃荡,她是来给我检查身体的,于是我的健康交到了她的手中,池少秋已经做起了甩手掌柜。 这天,我接到司语的电话,她说她已经做好了dna鉴定。 我们将见面的地方再次定在了皇廷酒店,也还是那间房间。 司语依旧带了不少人,而我这次谁都没有带。 她将dna鉴定的结果以一种自信的态度扔到我的面前,我拿起潦草的扫了一眼,最后落在最终的结果上。 相似度百分之八十,是兄弟关系。 苏墨不在,所以用了初初的做比较。 看见这样的结果,我丝毫不意外,也没有任何情绪,反而是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她问。 我没有回答,她的律师说:“dna鉴定我们已经做出来了,按照继承法,司语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可以合法继承苏先生的财产。” 我讥诮的问了一句与我们现在正在谈论的话题丝毫不沾边的问题:“今天是什么日子?” 对方愣了一下,最后司语的律师回答道:“今天是元旦节。” “元旦节啊……我还以为是愚人节呢。”微笑过后,我眼底的温度瞬间退却,冰冷如霜:“我这里也有一份鉴定书,就是不知道你看完之后还能不能这样淡定。” 我将带来的东西冷诮地扔到他们的面前,司语翻开看了一眼,脸上的神色顿时就变得煞白,比粉刷过的墙还要白。 我冷冷严扬声:“我得到的这份dna鉴定与你的那份相反呢。” 她以为,我就没有准备?在她做dna鉴定,要求别人改数据的时候,我从那里得到了一份真的。 “这……”看见这东西,律师有些惊讶,他是想不明白我怎么会有这个吧。 很快,司语就静了下来,“那又怎样?你现在已经跟苏墨离婚,我现在才是苏墨的合法妻子。” 说着,她就拿出一个红本子,那是一张结婚证。 我翻开看了一眼,眼神缩了缩:“有这个东西,你上次怎么不拿出来?还废跟我扯这么多废话。” 我怀疑东西有假也不是没有道理,她上次为什么不拿出来,非要现在拿出来。 “我只是想让你死心。”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打开来,石帆走了进来。 他站在我的身侧,礼貌的对我们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不请自来。” 跟着,他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我是苏少的私人律师,石帆。” 而后他拿起桌子上的结婚证,看着司语面无表情的说:“请问这位小姐,这个东西是在哪里做的呢?我也想做一个,我最近喜欢上了一个有夫之妇,却娶不到手,改天我也带着她去做一个结婚证,圆我们一个结婚梦。” 我的唇角抽了抽,有些忍俊不禁。 玩笑过后,他指尖轻轻一松,那本红色的本子‘啪’地一声像是垃圾一样落在地上,他抬脚,踩了上去,那种漫不经心的无意,就好像,他不是故意的。 “首先,我要说的是,就算叶小姐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也并不表示她已经和苏墨离婚,我想你们也公证不了那份离婚协议吧,因为苏墨早就已经交代过,若非本人去,离婚协议不生效。” 看见司语和律师脸上的僵硬,石帆讥诮的勾了一下唇瓣。 我有些想笑,看来,这两人还真拿那份离婚协议去公证过,但是却没有成功,所以,他们也做了好几手准备,亲子鉴定,以及那份假的结婚证。 “其次我要说的是,早在叶小姐与苏墨结婚当天,苏墨就已经将名下所有的财产转到了叶小姐的名下,其中包括他私人投资的酒店,皇廷以及假日酒店皆在其中,还有两家外贸公司,以及一家旅行社……” 我听的目瞪口呆,苏墨什么时候把他的财产转移到我名下的? 结婚当天? 我想了许久才想起,结婚的那个晚上,他来到叶家,起初外婆是很不待见的他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们从书房出来之后,外婆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比对我还要亲。 原来…… 是这样么?这才是外婆转变的原因。 苏墨这是在用这些东西获取外婆的信任和同意,他知道我在乎什么,所以作为条件,他让外婆把金影的股份转给了他,他以为,只要攥住了我在乎的,就等于是攥住了我,他当时应该是这样想的吧。 最后,石帆说:“实在抱歉,你们什么也得不到,最后,我们要告你们诈骗,你们很有可能会坐牢。” 司语脸色煞白:“我不要坐牢。” 石帆叹息了一声:“司语,你长得漂亮,气质也好,这么好的条件,就算离开苏墨,你也能找到更好的,而且范少奇又那么喜欢你,再说苏墨对你不好吗,他给你的钱也不少,为什么要和这个江湖骗子一起来诈骗他的财产。” 司语悲痛颓然的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流了出来:“我也是被逼的,是他威胁我的,我没有选择。” 第149章 我家老板想见你 司语的那位律师见被拆穿,干脆也不再伪装,露出他原本的面目,狰狞的看着我们:“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就不再跟你们废话,你们才两个人,我们人多,谁怕谁。” 他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识相的话就签字!否则,今天你们谁也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我皱眉,这个人怎么跟许芳雅一样,都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威胁人,他们不愧是一类人。 石帆面不改色:“谁才是走不出去的那一个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 司语的那个律师对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就有人走过来试图架住我签字,石帆一脚将人踹开了去,那人哀嚎了一声,摔在地上捂着肚子呻吟。 “一起上!”那人命令道。 这时,房间的门被再次打开,走进来的是警察。 他们瞬间将场面控制,灵敏的办事效率高调又迅猛,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将屋中的人控制住。 事情就这样落幕,出去的时候,我看见了有些失魂落魄的范少奇。 石帆歉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是故意要让你看见这些的,我只是不想你再为了她执迷不悟。你做的那些事情,苏墨从来没有怪过你。” 音落,石帆转头看我:“走吧,我送你。” 因为我想知道范少奇因为司语对苏墨做过什么,所以我没有拒绝石帆,跟着他上了他的车。 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之后,我这才问:“范少奇跟苏墨之间发生了什么?” 石帆专注的看着前方的路:“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提的。” 听他这样说,我想,就算我想知道他也不会告诉我,我只好不再多问。 “谢谢你送我回来。”道完谢,我这才解开安全带下车。 我身上的伤依旧还没有好全,走路还有点瘸,当我一瘸一拐的走出电梯,离房间越来越近,我这才注意到站在房门口的那个人,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保镖。 莫老大,他怎么来了? 顿了一下,我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感觉到我的靠近,我他突然转身对我说,客气而疏淡,身上气息也不如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那么阴森恐怖。 我顿了一下,这才说:“好。” 他身上透着我想知道的秘密和疑惑,所以我答应了他。 “一会儿我来接你。”说完,他点了一下头就离开了。 我探究是视线落在他的背影上,想着他穿一袭银色西装会是什么样子? 苏墨一直都喜欢穿银色西装,所以他的衣服大多是银色或者浅色,而眼前这个人,却是一身黑,所以我有点难以评判。 我走进去的时候初初正坐在凳子上用水彩笔画画,他画的虽然不好,但是很认真。 我没有打扰他,站在他的身后探身去看他的画。 他画的很简单,但是我看懂了。 一道歪七八钮,勉强可以称为彩虹的彩虹桥下有三个人,两个大人,一个小孩。 人的脸上没有五官,只用三个黑点代表了眼睛和嘴巴,身子是三角形的,手是六的形状,两条腿直接用两条竖线代替。 男人和女人唯一的区别是头发,女的那个有一头长头发,然后地上随便用绿色涂抹,代表草地。 我懂初初的意思,也知道这张画的内容就叫爸爸妈妈和我。 初初想爸爸了…… 我艰涩起来,扬起一抹笑坐在他的身侧,柔软的说:“初初在画什么?” “爸爸妈妈和我。”我听出他有些郁闷的心情。 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于是我评价他的画,我指着那个用一团黑色涂成长发的我问,“这个我吗?” “嗯。”他点头。 “妈妈有这么丑吗?” 他有些忧郁的看了我一眼,人小鬼大的说:“你就凑合着看吧。” 我笑了起来,看向那个孩子,这个孩子,是这张画上唯一一个有嘴巴的人,并且在笑:“为什么就你有嘴巴。” 他撇嘴:“爸爸那张嘴巴每次就只会让我走开,所以我不能给他嘴巴。” 我:“……” 哭笑不得。 初初午睡的时候我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一则新闻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条关于华盛的新闻。 据主持人字面语言透漏,此时的华盛在冯彦博的带领下似乎已经在走向灭亡,据说暗处有人在打压华盛,据说对方势力庞大。 我想到早上时候石帆说的话,苏墨早在结婚的时候就将财产划到我的名下,那个时候华盛是不是也在内? 所以说,苏墨不能私自做主将华盛股份给冯彦博,因为这些股份的拥有者应该是我,就算要卖股份,也应该要我签字那些合约才能生效! 我眼前一亮,那么,是不是就是说,我可以将华盛从冯彦博的手中拿回来!因为他根本就不合法! 这么想着,我找到徐思言的电话,问他要了石帆的,然后打电话过去询问他,他说确实应该如此。 下午和初初又玩儿了一会儿,很快就到了晚上。 我的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电话,我接起,‘喂’了一声,里面传来莫老大低沉的声音:“我在下面。” 音落,他就挂上了电话,意思不言而喻,我在等你,你快点下来! 我挂上电话换上鞋子走了出去,走出医院,我就看见他的车停在不远处,他站在车边神情冷峻地抽着烟。 看见我,他扔掉还未抽完的烟,淡淡的说:“上车。” 然后他自己就先坐了进去,我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也坐了进去。 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他问我:“想去哪里吃。” 我想起上次苏妈妈带我去的那家店,后来苏墨也带我去过,他腹黑的美味佳肴,却叫我吃白粥,于是我道:“兴和路上有一家食为天你知道吗?” 他点头。 我说:“就去那里吃吧。” 之后一路无话。 车子在食为天停下,我率先走了进去,没一会儿,他也跟了进来。 我指着上次我和苏墨坐的地方问他:“我们坐那里吧?” 他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反应。 我看着他有些黑,脸上虽然有条疤,却依旧勉强算得上好看的脸,探究着他眼底的神色。 但是在那双沉稳内敛的眼睛里,我依旧什么都没有看见,古井无波,没有任何情绪可言。 他像是知道我在探究什么一般,扭头对上我的眼,微微挑眉。 我别开眼,抬脚向那个位子走了过去。 这里环境清幽,而且都是隔开的,装饰的很古典优雅,因此就算满座,也不会存在吵的问题。 点菜的时候我也点了几个苏墨的欢吃的菜,面对我一系列的动作,自始自终,他都是从容淡定的,没有任何情绪外泄。 他的话很少,偶尔会问我几个问题,但是都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无非就是问问我喜欢什么,每天都会做些什么事,一些简单的聊天。 我的话也很少,气氛虽沉默,但是似乎却并不冷场和僵持。 中途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被两个陌生人拦住。 “请问是叶楚楚叶小姐吗?”对方公式化的口吻带着强硬的态度。 我皱眉:“你们是谁。” “我家老板想见你,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他们哪里有请的意思?架着我的两个胳膊,就打算直接将我带走。 我挣扎起来,张嘴想叫人,却被他们捂住了嘴。 他们强势的将我带出食为天,打算将我塞进一辆车里。 我刚坐进去,那两个人就被踹到一边,我听见那两人的闷哼声。莫老大对我伸出手,冷静内敛的说:“走。” 第150章 一件轰动s市的新闻 我毫不犹豫的握住他的手,借着他的力道从车上下来,然后跟着他一起上了他的车。 “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他问。 我沉默了一下,这才将那些事情说了出来。 “跟许芳雅藕断丝连的那个男人有头有脸,是个大人物。”我说。 “大人物?”他虽是不屑的嗤笑,却还是那种冷冷的表情,不带任何情绪。 我觉得,他那张脸,好像就是一张面瘫的脸,根本就不会笑,也不会有任何情绪。 “今晚你不要回去了。”他说:“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行,我儿子和成妈还在医院呢。” 他侧眸看了我一眼:“我会让人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你放心。” “我能跟她们在一起吗?我不想跟他们分开。” 他淡淡的说:“你其实是更害怕跟我呆在一起吧。” 真相被揭穿,我低下眼睫没有说话,不想让气氛僵持下来,我干干的笑了一下,“那就麻烦你了。” 我知道,他的身份也不一般,所以,我动了小心思,我是不是可以借助他的力量避避那边的人? 虽然有些事情我还不能确定,但是并不妨碍什么。 他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出去,吩咐他的手下去医院将初初和成妈带走,带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就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他扭头认真的对我说:“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不否认,我这是在用她们做人质。” 我愣了一瞬,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回味过来他的意思,顿时,我有一种我从一个坑跳进了另一个坑的感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呢? “我说过,我对你感兴趣。”他简单直接的说。 他开着车直接回了他的别墅。 “老大。”他一下车,就有人迎了上来,他点了一下头,没说话。 我们进去的时候,客厅里还有几个人在打牌,他们看见他回来了,纷纷起身,同时将牌也收了起来,恭敬的叫了声:“老大。” 他淡声道:“你们滚到后面的楼里玩儿。” “是老大。”于是一帮大男人嘻嘻哈哈的作鸟兽散。 到别墅没多久,他就接到一个电话,挂上电话后,他对我说:“你放心,他们已经安全了。” “谢谢。”我说。 “我要出去一下,你随便。”音落,他就拿着车钥匙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我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便转身上了楼,既来之则安之,我总不能像个傻瓜一样呆在这里。 楼上的卧室还是我上次见到的那个样子,里面的家具并不多,可以说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颜色单调的衣柜,以及墙上单调的挂着一个液晶电视,除了这些甚至连张凳子都没有。 我有些好奇别的房间什么样子,便将其他几个房间也打开看了一眼。 有一间是书房,东西倒是挺齐全,书架电脑,办公桌,商务沙发,茶具……应有尽有。 从书房出来,我又将隔壁房间的门打开来。 这似乎是一间牌室,里面只有两张麻将桌和一些凳子,还有一个饮水机。 我撇嘴,他倒是挺会玩儿,竟然还单独搞了一间牌室。 从牌室出来,我听见楼下有人在叫,便走了下去。 是乔灵和季流年,看见我,乔灵挑眉:“莫哥哥呢?” “他出去了。”我说。 季流年对她说:“要不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他。” 乔灵看了我一眼,闪着灵动皎洁的大眼睛:“好啊。” 应该是感觉到她眼底的不怀好意,季流年低声交代道:“乖乖听话,不准作怪。” 乔灵有些不悦:“我知道了!” 季流年走后,乔灵踩着欢快的步伐走向我,她牵起我的手,“走,我们到后面找秤砣他们玩儿去。” 跟那一帮大男人玩儿?我皱眉。 我想说我不去,可是她哪里肯给我机会拒绝?转眼我们就已经走出屋子,而后面那栋三层高的楼房已经映在我的眼底,只要再走十来米就到了。 “秤砣。”乔灵叫着。 “灵丫头来啦。”正在打牌的秤砣抬眸看了眼我们。 乔灵带着走过去:“我们也要玩儿。” 秤砣说:“灵丫头有季少撑腰,不缺钱,那我们就玩儿大的。” 乔灵撇嘴:“秤砣你每次都是这么不道义,总是想诈我的钱,不过今天我高兴,就依了你。” 她拉了拉我,让我站在众人的面前:“我今天可是带了钱包来的,才不怕你们!” 我皱眉,她带我过来,感情是把我当钱包使呢! 我有些哭笑不得,她像是怕我不高兴,对我卖着萌谈起了条件:“之前我给你看病也没人给我钱,你就当给我医药费了吧。” 我的唇角抽了抽,如果她输个几十万,那我这医药费是不是也太贵了些? 看出我的不情愿,她说:“大不了以后给你看病我也不收你的钱。” 于是她不再经过我的同意,吆喝着那些人开始。 “老规矩,我只玩儿四人麻将。”她说。 虽觉得没劲,最后他们还是玩起了麻将。 打牌的有四人,但是买马的人却不少。 因为早就已经知道乔灵的技术,所以没人买她赢。 我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摸牌打牌。 又该她出牌了,她拿起一张牌准备打出去,我按住她的手:“不打这张,打圆筒,如果没有意外,一会儿这张牌会摸回来,正好凑成一个整的。” 她看了我一眼,将信将疑,最终还是打了圆筒。 果然,下一局她就将五六七万中间的那张六万摸了回来。 她眼前一亮,神奇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会摸回来?” 我笑了一下,没说话。 经过这之后,她开始依赖我总是问我该打哪张。 那些人本以为乔灵会输,却不想最后让她赢了一个满贯,她高兴的手舞足蹈:“真是从来没有赢过这么多钱啊,你好厉害啊!” 莫老大没有回来,乔灵很亢奋,跟那些人玩了一夜,玩到他们欠了一屁股的债,乔灵不尽兴,他们也不敢说不玩儿,便一直舍命陪君子。 两天后,发生了一件轰动s市的新闻。 s市的某官员爆出丑闻,与良家妇女有染,藕断丝连多年,据消息爆料,与他藕断丝连多年的女人竟然是林氏的董事长夫人。 同时还出示了一份亲子鉴定,原来,林氏集团的董事长养了多年的女儿尽然都不是他的种! 同时爆料出的还有两件买凶杀人案,一件是多年前,林董事的前妻和儿子的死,也就是我的母亲和弟弟,一件是最近才发生的车祸事件。 作案手法一致,都是损坏受害人刹车部件,导致车祸。 不过,新闻上并没有说我就是这第二次的受害者,只用了两个字代替,叶某。 看见这则新闻的时候我不是不震惊的,那些东西还在我手中,没有寄出去,那么爆料这则新闻的人会是谁?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还查出了我多年一直不曾查到的真相,原来,我母亲和弟弟的死,也和这位官员脱不了关系! 这位官员被免职,等待他的,是接受法律的宣判。 出庭那天,我也去了,我打电话给慕苏楠和童悦,让他们来接我陪我一起去,我要看着这些人最后得到怎样的制裁。 除了这些罪状外,还查出他贪污受贿等罪状,最后法律给出的判决是死刑。 因为一切的事情也有许芳雅的参与,所以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法律判她有期徒刑五年。 那颗压在我心底多年的石头如静终于落下,刚从法院出来,我就接到一通电话,住在精神病院的小菊死了。 第151章 低于一个亿我不卖 我有些酸涩,我知道,小菊看见坏人得到了惩罚,所以她压在心口的那口气得到舒缓,因此也带走了她活在这世间的最后一口气。 那些往事终于尘归尘土归土,尘埃落定。 下午的时候,我去了墓地,去看我妈妈和弟弟,我将这个好消息带给了他们。 我将初初也带了去,对她们说这个是我儿子,叫叶瑾初。 从墓地回来,我这才去了精神病院去领小菊的尸体,给她料理后事,工作人员将一封信递给我,“这是送小菊回来的人带来的,我也不知道该给谁,苏先生不在,我还是给你吧。” “送小菊回来的人?”小菊难道不是一直住在精神病院的吗? 工作人员解释道:“怎么?你不知道吗?苏先生说有这方面的专家,所以将小菊带走去做治疗了,可惜……” 她摇头叹息,“最终还是没能治好小菊。” 又是苏墨…… 我的心刺疼了一下,又是一阵五味成杂,我接过那封信。苏墨,这样的你,叫我如何不心动? 我展开信,这封信,是小菊写给我的,是她在清醒的状态下写下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手抖的原因,字的线条拉的很乱,有些字勉强能根据前后的内容去猜那是个什么字。 因为字迹不工整的原因,这封信我看的很慢,小菊说的并不多,主要交代了三件事,第一件就是我妈妈的车祸跟许芳雅有关系,第二件,她说她发现了许芳雅的一个秘密,她有一个情人。 第三件,是股份的事情,她说我妈妈的股份早在很早的时候就给了我,她对我说,一定不要让许芳雅夺走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信的日期却是上个月的,因为各种各样我不知道的原因,这封信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现在才到我手中。 这些事情我都已经知道,这封信虽然来的晚了点,好在苍天有眼,那些人依旧没有逃过法网恢恢。 处理完小菊的葬礼回到莫老大的别墅已经很晚,那些对我有威胁的人已经被抓,我考虑着要不要跟他提一下,让我回去,让初初和成妈也回去。 看着我下车,慕苏楠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开着车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我走进去,那帮男人依旧无事可做,在打牌,乔灵也不在,问过秤砣,才知道莫老大依旧没有回来。 我皱眉上楼,也不知道他这些天在忙些什么,连个人影也见不着。 关于华盛的一则新闻再次涌进我的视线,上次就爆出华盛在冯彦博的领导下在走向灭亡,跟着就华盛的股价暴跌,如今更是跌的低到不能再低的价格。 我想,不用我说话,苏凡也知道该怎么做。 我觉得拿回华盛的时机到了,于是我让慕苏楠约了冯彦博,这天下午,我拿着东西带着慕苏楠和石帆这个律师去了华盛。 苏墨的公司,这还是我第一次来。 不得不说,苏墨的公司果然配得上高端大气上档次这几个字,不愧是商业霸主。 冯彦博在一个小型会议室接待了我们,我没有开口,一切都是石帆在进行。 首先,他说明了一下苏墨将所有财产都划到我名下的事情,其次强调了一下苏墨私自将股份转给他不合理,最后他说,这个公司的所有权在我的手中。 我知道冯彦博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也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哪怕我们站了理,他也不会顾及这些,所以我做了最大的让步。 我说:“只要价钱合理,我可以将你手中的股份‘买’回来。” 华盛是苏墨的心血,是他在乎的东西,所以我不敢惹急了冯彦博,我怕他一急之下让华盛不复存在,因此,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花钱买回那些原本就属于我的股份,挽回冯彦博的损失,让他放手。 只要能保住华盛,吃点亏不算什么。 冯彦博没有立刻回答我,那双眼睛带着深意,勾着的唇线依旧邪气。 他看了我许久,这才悠然出声:“不得不说,我挺佩服苏墨的,他管理公司有一套,在结交人这方面也很有一套,只要他一句话,那些原本的原料供应商都不再供货,那些跟华盛合作了好几年的老客户也开始与华盛解约,还真是叫我一筹莫展。” 他拿起石帆放在他面前的合同:“既然你愿意花钱买回去,我当然乐意,只要能挽回我的损失就行。” “既然如此,你开了个价吧。”石帆道。 他眯着眼睛微笑:“低于一个亿我不卖。” 他出的价格,让我们都感到了压力,一个亿?我哪有那么多的资金周转? 但是石帆还是干脆道:“好,成交。” 冯彦博眯着眼,玩味道:“如果我改变主意要两个亿呢?” 石帆淡淡道:“现在的华盛能卖到这个价格已经是天假,我觉得,你还是见好就收比较好,我们也只是念旧情,如果价格超出我们承受的范围,我们也只能选择放弃,而且,你似乎也并无做主的权利,所以,与其你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不如就那个价格卖给我们。” 因为股份的所有权在我的手中,所以冯彦博没有权利做主,我们这只是在拿钱请他这蹲大佛走罢了。 他笑了一下,答应下来:“成交。” 我在莫老大的别墅里无所事事的又过了两天,这才接到莫老大打来的第一个电话,他只说晚上会有人来接我,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晚上八点,我等到了来接我的人。 “叶小姐请上车。”说着,她就打开了后面的车门,让我坐进去。 车子开到一个酒吧,他将我引到一个房间的门口给我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莫少在里面等你。” 我往里面看去,就看见屋中除了莫老大外还有季流年和乔灵,还有那天在不夜天的包间见过的,被冯彦博称为三儿的男人,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我皱眉,有些不喜欢这里,尤其是那些人看起来身上总透着股不正经的邪。 “过来。”莫大少拍了拍他身侧的位子,对我扬眉。 我走过去在他身侧坐下,我与他保持了一点距离,他却像是不知道一般,自然地靠了过来,手环过我的身后,从从容容的落在我的腰上,随意一揽,就让我靠在了他的怀中。 他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去把人叫来。” 我撑着他的胸膛,想从这暧昧中逃出来,他却低声在我耳边耳语,带着宠溺的声线,气息灼热的喷洒在我的耳边:“别闹。” 我一愣,脑海中浮现出苏墨曾经对我说这话时的样子,我觉得我像是出现了幻听。 这声音虽然是陌生的,但是却带着苏墨说这话时独有的频率。 我仰头看他,却只看见一个陌生的下巴,和一张陌生的脸。 在我愣神间,包间的门已经被打开,酒吧的负责人带进来几个女人,那几个没有女伴的男人一人选了一个,最后剩下的那个女人要走,却被莫老大低沉的声线叫住:“等一下。” 我抬眸看去,看清那个女子,我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林乔微!怎么是她!从林家赶出来的她,已经沦落到做小姐的地步了吗? 林乔微停驻转身的步伐,抬眸看了过来,看了眼莫老大,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 她讥诮的笑意让我浑身不舒服,那种眼神,就像是在说,叶楚楚,我以为你多高尚,原来还不是个妓,供男人消遣玩弄。 第152章 我叫你坐下了吗 林乔微穿着一身性感的紧身黑色吊带短裙,裙子淹过她的壂部,正好截在她的大腿根处,露出两条长而白的玉腿,将她前凸后翘的身材包裹的妖娆又性感,让人血脉喷张。 她迈着风情万种的步伐走到莫老大的面前,嘲弄的看了眼我,带着些许挑衅,然后坐在莫老大的身侧,柔弱无骨的手放在他的大腿上,指尖轻佻地顺着他的西装裤,撩情的游移,充满了情欲的色彩。 “哥哥……”她妩媚到极致的声线像是一江川水,脉脉含情,酥媚入骨。 她的眼睛像是会说情话,眨啊眨的看着莫大少,就像是在说,哥哥我好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看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见过矫揉造作的林乔微,见过恶毒的她,还真是从未见过她勾引男人的样子,不得不说,真的有种媚骨天成的性感。 眼看着她的手就要顺着他的西装裤来到男人的某处,莫老大眯着危险的眼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似乎抓的十分用力,让林乔微倒吸了一口冷气。 跟着,他的声线有些轻渺,却格外凛然的说:“我叫你坐下了吗。” 林乔微僵了一下,咬着下唇,摆着魅惑的姿态故作娇柔软弱的撒娇:“可是你也没说不能坐呀。” 莫老大眯着寒气肆意的眼。 林乔微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还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贴,媚入骨的声音妖媚娇柔:“让我伺候你好不好,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屋中,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这边,因此众人将整个经过都看得清楚。 乔灵一口气没忍住的笑了出来,毫不客气的说:“就没见过这么贱的女人。” 莫老大微微一用力就将她推开来,林乔微毫无防备,从沙发上跌下去,撞在面前的茶几上。 “啊!”她痛呼了一声,不敢生气,因此她将恼怒的视线换成了哀怨,像是在娇媚的谴责,你怎么这样对人家,这么不懂怜香惜玉。 莫老大悠闲的叠起双腿,揽着我腰身的手窜进我的衣服里,气定神闲的摩沙着我腰侧的肌肤,那种频率和力道,再次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乔灵突然又道:“看清楚了,眼前这个人啊,可是害得你家破人亡的人,你居然还要上杆子的伺候他,贱人,贱人,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随着乔灵的话,我又是一愣,也就是说,那些事情都是莫老大做的? 为什么? 然而,那个答案已经在我的心底呼之欲出。 “是你!”林乔微看着莫老大的视线终于不再掩饰,恼怒浮了出来。 莫老大漫不经心的扬起内敛的声线:“是我,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人,难道不该为此付出点什么。” 乔灵有些受不了的嚷嚷:“哎呦,我们莫哥哥可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林乔微仇恨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怨恨的说:“是因为那个女人嘛!” 我轻笑了一下,嘲弄道:“你恨我也没有用,这些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林乔微,你想想你做过的那些事情,你活该遭此下场。” 恼恨地瞪了我一会儿,她突然张扬地笑了起来:“你以为你好得到哪里去,还不沦为男人的玩物。” 她的话让我不是很好看,虽然我还没有沦为玩物,但是这个人的魔掌,我能逃出去吗?我不知道,他那么强势,那么可怕。 有一句话一直隐在我的心底,此时随着林乔微的也话冒了上来,如果,他不是苏墨……如果我又一次误判了怎么办? 我不知道…… “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莫老大突然问林乔微。 还不等林乔微说话,他又道:“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若是能哄我的女人高兴了,我可以考虑放你离开这里。” 林乔微格外的不甘心,她从一开始就看出莫老大是个不好惹的人,所以她勾引他,她一向都懂得怎么勾引男人来为自己谋福利,哪怕是在这样的情况也不列外,她永远都知道,怎么做是对自己最好的。 她委屈地咬着唇瓣,忍着屈辱感,顾不得手臂上的划伤,手再次扶在莫老大的大腿上,收起那些恼怒和恨,媚态嫣然,矫揉造作:“让我伺候你不好吗?我一定会让你觉得开心的。” 莫老大寒气逼人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在凌迟林乔微放在他腿上的手,吓得林乔微忙将手缩了回去。 他扭头悠然的问我:“今晚她是你的,你让她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 他这是在帮我出气吗? 我虽不是一个多么善良的女孩,但是林乔微母女已经得到应有的下场,所以我也无意再去为难她什么,于是我说:“让她走吧,我不想看见她。” 莫老大点头:“三儿,她交给你了。” “得咧。”三儿应着,放开怀里的女人,走过来拽起林乔微。 “你不是要伺候男人吗,走吧,我让你伺候伺候。” 随着他们的消失,乔灵无趣道:“就为了这么场烂戏就把大家给叫来,没劲,还不如玩两盘麻将呢……” 乔灵话音未落,就收到季流年危险的目光,她讪讪的笑了一下,开始卖萌撒娇:“嘿嘿嘿,我只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哎呀,人家饿了,你带人家去吃饭好不好嘛。” 于是季流年与莫老大及屋中众人道别,带着乔灵走了。 屋中的人像是都有心灵感应似的,随着季流年的离开,一个个也都接二连三的走了,最后,包间里只剩下我和莫老大两个人。 我还靠在他的怀中,他的手也还放在我的腰侧,气氛暧昧的让我浑身僵硬。 像是下个很大的力气,我站了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的脚步刚迈出去,就被他一把拉了回来,我跌坐回去,身上一重,他已经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我惊慌的对上他深谙的眼,颤着声音,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苏墨是你吗?” 我感觉他的身体僵了一下,看着我的眸光愈发深谙,带着捉摸不透的深沉。 随着他的沉默,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回答我啊,为什么不回答? 他的沉默让我摸不准,苏墨是你吗?这句原本还想再问一遍的话随着他的沉默卡在我的喉咙,让我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希望我是他?”突然他低沉道,声线低迷。 他这是否认了吗? 我的心随着他这话坠落,跌进深渊里。 我心一横,也不怕得罪他,直接道:“如果你不是他,就请你不要这样对我,放了我行吗。” 顿了一下,我说:“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情,如果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会记着你的人情……”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他说:“我现在就有用的着你的地方。” 跟着,他就吻住了我的唇瓣。 我猛然别开头,逃开了去,他搬过我的脸颊,不容我逃避的再次吻了上来。 羞辱的感觉让我觉得压抑,不管的力气还是身形上,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唯有任人宰割的命运。 我的衣服已经被他灵巧的脱下,只剩一件贴身衣服,而他,却还是衣冠楚楚,一丝不苟的样子。 他的手从容的游走在我的身上,有一种熟悉的热度,可是我不敢再期望他是苏墨。 因为他没有承认,因为他在没有承认的情况下对我做这样的事,所以我不敢期望。 见我挣扎的厉害,尖叫着,求他放过我,他突然低声问:“你这样排斥我,是在为那个男人守身如玉吗?” 第153章 就这么想跟我划清界限 我咬着唇瓣倔强的不说话,眼角挂着泪痕。 突然他再次底下头吻住我的唇瓣,再次给我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但是我已经被惊慌失措的情绪沾满,因此也没有心思去多想别的。 他缠绵悱恻的吻滑过我的脸颊来到我的耳旁,细微的低语:“那边角落上有个监控器……” 我正准备去看,他捧住我的脸颊对我说:“不要看。” 跟着我就又听见他说:“闭上眼睛。” 我闭上眼睛,他细微的声音还在我耳边晃动:“我也不屑对女人用强,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我只要你跟我演一场戏。” 我当然知道他所谓的演戏是什么,但是此时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他说演戏就演戏,于是我配合着他演了一场‘鱼水欢’的戏。 虽然只是演戏,但是他可谓是吃够了豆腐,也占足了便宜,他那双修长的手可谓是摸遍了我身上每一寸肌肤,让我感到深深羞耻。 终于差不多了,他拿起我的衣服给我,我用衣服护着只剩下最后一件遮羞物的身体,冷冷扬手,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不管他是不是苏墨,此刻的他都该打! 他的脸被我扇的偏向一侧,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扭过头来看我,那双深谙的眼睛古井无波,像是有怒气又像是没有,幽深无比,让人探不真切。 我冷凝的神色勾起一抹淡雅的笑,小声说:“你不是说演戏吗,一个女人被‘强暴’怎么说她也不该平静对不对。” “呵……”他低低的笑了一声,添了一下唇角,像是玩味又像是怒气,压在我的心底让我有些不安。 低笑一声后,他点头:“你说的也很有道理。” 他突然凑近我:“那我是不是应该在暴怒之下再‘轮’你一回?” 我神色一僵,往后缩了缩,有些戒备的看着他,顿了下,我忙把衣服套上。 我边穿衣服边戒备的看着他,深怕他下一刻就会化身为狼的扑上来。 他脸上虽然没有笑意,但是在他的眼底,我看见一抹玩味十足的兴味,他像是很享受看我此时这种如同惊弓之鸟般的狼狈。 见我穿好衣服,他这才起身站起来,我不动声色的瞄了眼他所说的位子,并没有看见监控,但我觉得他总不会开玩笑。 我此时反而庆幸刚才他压在我的身上,挡住了我的春光,否则还不被人欣赏个够? 他看了我眼,没有说什么,率先走了出去,我穿上鞋子跟上。 我不知道此时已经几点了,只觉得这里好多人,喧嚣的厉害,我一点也不喜欢那种震耳欲聋的吵闹,便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自己走掉算了,不上他的车,可是初初和成妈还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所以我看着他上车后,停顿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这才抬脚上了他的车。 车子行驶了一会儿,我这才说:“能把初初和成妈还给我吗,现在应该已经不会有人再对我怎么样了。” 他看了我一眼,不冷不热的说:“就这么想跟我划清界限?” 我毫不犹豫的说:“是。” 如果他不是苏墨,我想跟他划清界限,他身边充满了太多的未知和危险,就像是刚才,为什么会有人会在监控里监视他? 我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与我演那样的戏。 这样的戏,他是演给谁看的?又有什么意义? 他顿了一下,沉寂的说:“她们我现在还不能给你,既然冯彦博将你拉进来,又把你献给了我,目前为止你只怕是没有这么好脱身。” 我一愣:“冯彦博?” 怎么又是他? 我恍然,“刚才你在演戏给冯彦博看?” 我撇嘴,嗤了一声:“看你们称兄道弟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亲兄弟呢。” “不要相信眼睛看见的,男人和女人之间可以逢场作戏,男人和男人之间也一样。”他说。 我并不懂这些虚情假意的东西,也并不喜欢,所以我从来都不喜欢经商,怎么学也学不会,听他这话,我觉得悲哀。 “那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又有什么才值得信?”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答非所问:“记住,商场如战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我认真的看着他,问了一句:“你能告诉我,冯彦博为什么要监视你吗?我又为什么不能脱身?” 他沉稳道,拒绝回答:“这些都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你只要每天看看电视,买买衣服化妆品,陪朋友出去逛逛街,需要的时候偶尔陪我演演戏,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我了然,原来今天他把我叫过来其实是为了演戏的,一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戏? 他住的别墅比较偏,有一段路车很少,也没有什么人,甚至连一盏路灯都没有。 突然他严肃而冷峻的对我说:“坐稳扶好,系好安全带。”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加快了车速,车子‘嗖’的一声,像是离玄的箭。 因为已经经历过一次,所以当他这般神情的时候,我下意识看了眼后车镜,就看见后面有一辆车子似乎在对我们穷追不舍。 我听话的坐稳扶好,他看了我一眼,车速再次加快,后面的车子也跟着加快。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后面的那辆车子,对我说:“把我的手机拿出来,找到季流年的号码,给他打过去。” 我顿了一下,探出手去掏他这边西装的口袋。 “不在西装里,在西装裤里。”他说。 我有些尴尬,在没有确定他是不是苏墨之前,我还真有点无法与一个陌生男人这般亲密,哪怕只是将手伸到他的裤袋里拿东西。 像是感觉到我的那些小心思,他撇了我一眼,有些无奈:“你现在还有心思顾忌那些?” 被他这样一说,倒是变成了我的不是了。 不过他说的对,生死攸关,我若是再去计较那些东西,似乎是过于矫情了,于是我也不啰嗦,脸色微红,伸出有探进他的西装裤,将他的手机拿出来,找到季流年的号码,给他拨出去,顺便按上免提。 电话很快被接通,季流年的声音有些喘息的恼怒扬起:“你最好有事!” 开车的他皱眉,瞄了眼手机,微笑:“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的好事。” 对于季流年的恼怒,起初我也没多想什么,此时听见他的话,我终于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季流年在…… 我举着手机,别过脸,脸色微红。 “什么事。”季流年的情绪平静了些许,但依旧语气不善。 瞄了眼后面的那辆车,他说:“我遇到点麻烦。” “被人跟上了?”季流年沉稳了起来,神色跟着凝重。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边都已经火烧眉毛了,那边的季流年却低低的笑了起来,有些幸灾乐祸:“活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冲冠一怒为红颜。” 季流年这话让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跟许芳雅藕断丝连的那个男人,他的身份本就不一般,他身后的关系错综复杂,有人要报仇也不足为其。 在我愣神间,他已经不耐出声:“说正经的。” 季流年这才收起看戏的神态:“我知道了,你保持车速继续往前开,我这就去安排秤砣他们办事。” 这路并不好走,弯弯绕绕的,好几次后面的车都差点追上来撞上,莫老大的反应不慢,一脚油门,与他们又拉开些许距离。 “嘭”一声,后面的车撞了上来,车子只是一震,却依旧平缓的行驶在路上。 第154章 你刚才说什么?他的心脏在哪边 拐过这个弯儿,前方又是一条平坦大路,他再次加快了车速,将后面的车甩开些许。 或许是因为他不骄不躁,沉稳内敛的态度,所以我也丝毫不觉得害怕,总觉得他会带着我完好无损的逃出生天。 不知道开了多久,突然听见一声尖锐的“吱吱吱”声,像是轮胎坏了,气一下子就跑光的声音,还伴随着刹车声,跟着就是一声碰撞的巨响,后面的车,终于是没有再跟上来。 莫老大开到前面调转了车头,打着方向盘开了回来,路过那辆车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只见那车冲出马路,硬生生的撞断了一个大树,车头冒着烟,车子严重变形,想必车里的人也伤的不轻。 从黑暗里走出来三个人:“老大。” 莫老大嗯了一声:“我先走了,你们善后。” 于是他开着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针对这件事,第二天的报道是车祸,再无其他。 莫老大依旧很忙,经常看不见人,我觉得秤砣他们似乎也跟着忙了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天天打牌消遣,连我这个局外人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但是却没有人对我多说一句。 我像是最无所事事的那个,就像他说的那样,偶尔逛逛街,找童悦出来坐坐,喝喝茶,初初和成妈也不知道被他藏到哪里去了,慕苏楠表示一直没有找到。 华盛这段时间在苏凡的带领下已经逐渐在恢复元气,似乎起死回生也已经不远。 因为心里有事,所以这段时间我的失眠一直不是很好,每天晚上都要到很晚才能睡着,这天晚上,我刚迷迷糊糊的要睡着,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声。 我被惊动,是不是莫老大回来了? 这样想着,我下床穿上鞋子准备出去看看。 我刚站起来,门却在这个时候被‘砰’地一声打开。 秤砣的背上背着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莫老大,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所以我不知道秤砣身上的血是不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 但是我想肯定不是秤砣的,如果是秤砣的,他不可能还能背人。 “快快快,把莫哥哥放在床上。”乔灵咋呼着。 我忙掀开被子,让他们把人放在床上。 我这才看见,他的左胸口处,西装上一片粘糊,我想那应该是血…… 我的心跳了跳:“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人有时间和功夫理我,我的问话石沉大海。 乔灵招呼着,“快点,把医药箱拿出来。” 我依稀记得这屋中哪里似乎是有一个医药箱,我想了一瞬,转身翻开衣柜,从下面找出来一个医药箱递给她。 她解开他的衣服,手脚麻利的给他止血,消毒。 他胸口的那个肉洞血肉模糊一片,刺激着我的眼神经和脑神经,让我有些晕。 屋中的人乱成一团,都围在床边看乔灵给他处理伤口。 一道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样?” 我顺着声音看去,就看见池少秋也拿着东西来了。 乔灵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凝重:“我担心子弹在心脏附近,会不好取。” 子弹?这两个对我来说陌生又熟悉的字,我没有想到,在多年后,在我身边还会发生与那个东西有关的事情。 “需要拍片才行。”乔灵凝眉说。 池少秋看了一眼,摇头道:“不用,他的心脏跟普通人的不一样,他的心脏在右边。” 池少秋的这句话一下子就镇住了我,他刚刚说什么? 我吸了口气,拉住他,颤声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他的心脏在哪边?” 池少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这样问,但是他还是回了我一句:“他的心脏在右边。” 我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看着床上奄奄一息,肤色有些偏黑,脸也完全陌生的莫老大,思绪飘到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上,那件绑架案。 茂密的树林里,带着我冲出重围,受了伤的苏墨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我以为他死了,就爬起来颤颤巍巍的去听他有没有心跳。 结果吵到了他,“你在听什么。” 他虚弱的声音沙哑道。 见他醒来,我一喜,坐了起来:“我在听你还有没有心跳。” 他笑了一下:“我的心脏跟别人不一样,在右边。” 我还来不及接话,他的神色已经凝重起来,将我扑到一边,随之而来就是一声枪响,我们谁都没有受伤。 他带着我利落的滚到一边的一个斜坡下,他本就受了伤,之前又消费了不少体力,这一动,就又消耗了不少力气。 我们躲在小坡下,他推开我,对我说,“你快点走,不要管我。” 我呆愣地看着他没有动,他有些急,低吼了一声:“走!” 我依旧一动不动的,有些拿不准主意要不要听他的话。 就在我愣神间,我看见那个人拿着枪已经走了过来,他的枪瞄准了苏墨,我瞪着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那一枪打在我的腿上,疼的我直接昏了过去。 迷糊间,我又听见一声枪伤,是谁打了谁我就不知道了。 想来肯定不会是那个人开的枪,否则,我和苏墨怎么能活着出来? 愣神间,我听见池少秋说,“快点止血。” 乔灵忙给他止血,我看见池少秋将取出来的子弹夹着放在了白布上。 又是一番忙碌后,事情这才尘埃落定。 抹了把头上的汗,池少秋松了口气说:“他晚上可能会发烧,你们守夜的注意一下。” 众人点头。 “你们都累了一天了,晚上我来守他吧。”我平静的说。 池少秋看了我一眼,没说别的,点头:“那行,我们就在下面,你有事叫一声就行。” “好的。”我点头。 将一切处理好了,池少秋和季流年带着众人走了出去,待他们都出去了我这才有时间去细细的打量床上那个,对于我来说完全陌生的男人。 我记得,苏墨的腰侧有颗红色的痣。 这般想着,我就掀开被子,撩起他的衣服看了一眼,那里,的确是有一颗痣,或许是因为他改变了肤色的原因,那颗痣也变了颜色,有点黑,却依稀透着一点不明显的红。 我记得,苏墨的左肩被我咬过,留下了一圈牙印。 于是我又看向他的左肩,左肩现在崩着纱布,因此看不见,但是我觉得,我已经不需要再确认了,他就是苏墨。 莫老大,莫哥哥,其实不是那个莫,而是苏墨那个墨吧…… 看着床上熟睡昏迷的他,我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他真的没有死…… 是啊,似乎也只有他才会因为我这个女人而不顾一切的冲冠一怒为红颜。 我蹲在床边,握住他的手,心底被感动庆幸,等无数复杂的情绪涨满。 我想起与这个陌生的他的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当时冯彦博将我带进去,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充满了赤裸裸的兴趣,却又隐含着他独有的气势和沉稳,虽是不含任何亵渎,却像是一头狼盯上了他的猎物,强势而嗜血,像非要弄到手不可。 现在想来,他其实是故意那样看我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冯彦博似乎是在几番在试探季流年。 最后他将我献给了他,是不是表示冯彦博也是想看看季流年的反映? 我又想起在走廊上,接电话的冯彦博看我的视线突然变得幽深玩味,是不是表示,那个时候已经有人在告诉他,苏墨没有死,或者有人在告诉他,怀疑季流年就是苏墨。 因为他住在我们隔壁,因为他身上有着与苏墨相同的味道。 季流年跟苏墨,真的太像,所以会怀疑他也不奇怪。 第155章 我晚上与佳人有约 因为已经开始怀疑,所以冯彦博再次将我倦了进来,他一直都知道,我是苏墨的软助,是他那一根碰一下就会疼的肋骨。 只是,苏墨把我留在身边就不怕冯彦博怀疑吗? 他之前还那般大张旗鼓的为我做那样的事,我有些担心,只怕是会惹冯彦博怀疑吧。 ‘第一次见面’他做出一副对我十分感兴趣的样子,是保护是也是在迷乱冯彦博的视线吧,毕竟他与季流年是朋友,让他分不清真假。 如今我已经知道真相,因此有些睡不着,再加上此时他这个样子,我就更加难以入睡。 我从浴室打来水准备给他擦身子,触摸到他烫人的肌肤,我顿了一下,摸向他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我顾不上别的,忙用冷毛巾提前给他做降温工作。 我不厌其烦的给他换毛巾,我的努力最终还是没有白费,他的温度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压了下去。 出了汗,怕他身上黏糊糊的他睡的不舒服,我打来水给他擦身子,一番折腾下来,转眼就到了天亮。 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有些困,我本想倒在床上眯一会儿,却不想就睡着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有一阵我觉得好像有人在触摸我的脸颊,温柔的动作含着似水的柔情。 我翻身动了一下,没醒。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听见屋中传来迷迷糊糊的说话声,起初的时候我并没有听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后来稍微有点清醒,才听清一些。 季流年:“发生这样的事,就怕会打草惊蛇,冯彦博这个人就是个老狐狸,他一向小心,若是取消这次交易怎么办?那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沉寂了一瞬,这才听见莫老大,不,是苏墨,他沙哑的说:“不会,我想他应该不会取消交易,只不过,他会更加小心翼翼,更加防备。” 他眼眸深深:“毕竟这次交易的数量不是小数目,就算他再小心,他也不会放弃这大好的机会,这对他来说是一块不可多得的肥肉。” 他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继续道:“那些东西他既然已经运来就没有再运回去的道理,最多他会试探我们,我们小心些就是。” “好。”季流年点头:“他早上已经打过电话来,约你晚上见面,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与他见面,只怕他稍微试探一下就会察觉什么,要不我对他说你不在?” “不行,我若是不去与他见一面,他只怕会更加怀疑,你帮我推掉也行,就说我晚上有事,就说……”顿了一下,他道:“就说我晚上与佳人有约。” “行,一会儿我就去回复他。”季流年点头,然后他又关心道:“那你好好休息,晚上你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季流年出去后没有多久,池少秋就进来给他打点滴。 苏墨问道:“你和乔灵,解药研制的怎么样?” 池少秋边工作边回答:“我还是那句话,没有配方,解药的研制过程太难,因为我们根本就无法知道他做那东西用了些什么东西,若是没有配方,我们还是需要脐带血,需要干净的血清做药引。” 苏墨有些疲倦:“配方的事我会让他们再想想办法。” 池少秋突然问:“你安排在他身边的人在他身边也呆了不少年了,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他是不是已经发现那些人是你的人?” 苏墨沉默。 我有些忍不住了,在这个时候淡淡的扬声:“他知道。” 我睁开眼睛,就看见池少秋和苏墨纷纷将视线投向我。 我撑起身从床上坐起来,看了池少秋一眼,最后对上苏墨的眼:“你在他身边放了人,他一直都知道。” 上次冯彦博对我说过,他知道苏墨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手。 惊讶过后,池少秋凝眉,有些凝重,“若是这样,那事情就有点棘手了。” 苏墨倒是没有说话,眉眼深了深,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忙完一切,池少秋吩咐,“一会儿药水挂完拔掉就行。” 池少秋出去之后,屋中就只剩下我和苏墨两个人,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我没有戳穿他的身份,他也没有对我解释什么,有些东西似乎已经不需要言语,我们心里都十分有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我抹了把脸:“我竟然睡着了。” “晚上陪我出去一趟。”他说。 “好。”我应道,见他依旧很倦,我说:“你还是再睡一觉吧。” “嗯。”他点了一下头。 我扶着他躺下,跟着他就闭上眼睛睡了去。 我打着哈欠守在床边,等着一会儿给他拔针。 五点,他让我给他找来衣服换上,他准备出去了。 好在这会儿已经是冬天,天气冷,衣服可以多穿两件,倒是可以影藏他身上的绷带,也不会让人怀疑什么,若是放在夏天,这哪里影藏得住? 我找来衣服给他一件一件的穿上,临走前,他说:“一会儿我派人来接你。” 我点头,看着他强撑起精神的样子,说不出的心疼,真担心他会扛不住。 好在他肤色黑,看不出什么苍白来,只要演的好,我想应该能瞒过冯彦博。 七点半的时候,他派来的车子将我带到皇朝酒店,司机将我引到一个房间的门口只道:“莫少在里面等你。” 跟着,那人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敲了敲门,下一刻,门就被打开来。 我看见里面的灯光透着性感的紫蓝色,洋溢着某种暧昧和浪漫的气息,一地的玫瑰花瓣,红的灿烂,那边的地上还用蜡烛铺成了一颗心的形状,烛火跳跃,散发着温暖的亮光。 “进。”他退开身,绅士地请我进去。 我进去之后,这才看见屋中居然还有气球,那些紫蓝色的气球堆在屋顶,与屋中紫蓝色的光彩交相辉映,有一种梦幻的美丽。 我的视线扫过屋中那些铺着粉紫色的椅子和桌子,以及那些摆满了屋子的紫蓝色、紫红色的鲜花,最后才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依旧是有些黝黑的皮肤,依旧是那张陌生的脸,脸颊上甚至有一条不长不短的刀疤,狰狞,嗜血,却又给人一种绅士感,哪怕是换了风格,他依旧是个矛盾体,天使与恶魔共存。 到了现在,我依旧有些难以相信,他没有死。 那些得知真相时的激动情绪与感动在这一刻,在这样的气氛里再次从心底激发出来,让我有些颤抖,心跳的有些失了频率,我真是恨不得扑上去抱住他,一遍一遍的叫他的名字。 一遍一遍的对他说,苏墨,你没死真好。 就在我快要控制不住这股冲动的时候,一道邪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季流年跟我说莫老大今晚佳人有约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 我一个激灵,忙将那些激动的情绪压下去,扭头戒备的看着冯彦博。 他不请自来,扫了眼屋中的布置,揶揄道:“想不到传言中不近女色的莫老大也挺会浪漫的,看来传言也不一定真。” 苏墨不苟言笑,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那要看是谁。” 随着他的话,冯彦博扭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有些意味深长。 我别过头,冷冷道:“谢谢莫老大你的厚爱,我说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哪怕你做再多也没有用。” 冯彦博失笑的看着苏墨:“这丫头的确是有些犟脾气,看来莫老大你情路慢慢啊。” 苏墨无所谓的摇头:“我就是喜欢挑战,越是有挑战的东西我越是感兴趣。” 第156章 我还能挺得住 冯彦博点头微笑,笑容邪肆而阴鸷,他突然抬起手一拳打在苏墨的胸膛上,揶揄:“那祝你好运,早日抱得美人归。” 我看着冯彦博的动作,惊骇了一下,险些失态,差点就对他恼怒的呵斥了去。 但是,为了不让冯彦博怀疑什么,为了不让苏墨正在计划的事情功亏一篑,我最后咬着唇瓣忍了下来,见他强忍着疼,面不改色的样子,我故作不屑,冷情地哼哼:“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 冯彦博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又深深的看了苏墨一眼,这才离开:“我就不打扰莫老大你的好事了,我们改天再约,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看见冯彦博离开之后,我这才关上门走进去。 “你……”我刚想关心他,却被他截断。 他以吻封唇,将我那些话全部都封了回去。 我先是一愣,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这是怕冯彦博在门外没有走,而且屋中除了我们外还有别的人在,若是露出点马脚,冯彦博一问就会知道我们在做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我看见他皱着的眉宇,扶着他,我小声问:“还好吗?” 他摇了摇头,“扶我过去坐下。” 他揽着我的腰,整个人靠在我的身上,别人看去却是他在对我用强,强行将我带过去坐下。 我敛着眉眼,有些不解的问:“既然你已经亲自让冯彦博试探过了,为什么还要做给别人看。” 他压低声音说:“冯彦博这个人,心眼多,做什么都会小心小心再小心,否则他这样的人,也不会违法乱纪多年还这么平平安安的呆在外面,所以光是让他亲眼看见还不够,若是想彻底打消他的顾虑,我必须要这样做。” 看出我的担忧,他笑了一下:“没事,我还能挺得住。” 走到餐桌边,他松开我,然后挺直着背脊将餐桌边的椅子绅士的给我拉开,“请坐。” 我扫了眼那张放着蓝色妖姬的的桌子,坐了下去,指尖有些不安地摩挲着手腕上的那条疤痕,虽然他说他没事,但是我依旧担心。 “莫少,可以准备上菜了吗?”这时,一个服务员问。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屋中除了那个小提琴师外,还有服务员和厨师在。 “嗯。”他气定神闲地点头。 于是,在优美的小提琴的乐律中,没一会儿,就传来一阵食物的香味。 这样的场景,若是放在别的时刻,我一定会很享受,很感动,也很幸福,可是此时,我却是毫无心情,整颗心都是提着,无比心累。 我关注着他的动作,就怕他会扛不住的昏迷。 虽然屋中的灯光比较暗,但是我还是依稀看见密布在他手背上的汗。 服务员将打开并且已经醒好的红酒给我们倒上,他举起酒杯,朝我示意了一下,然后就准备喝掉。 我薄怒,他受伤了还准备喝酒? 我站起身,掀掉了桌布,桌子上的鲜花和酒以及餐具凌乱的散落了一地。 我看也不看一眼,只是格外凉情的看着他:“莫少还是别白费心机了,我说过,不管你做什么,都不会对你动心,这顿饭,还是你自己吃吧。” 音落,我就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我想冯彦博不会不知道初初还在他的手上,我打车回苏墨在半山腰的别墅应该不存在漏洞。 回到别墅,我有些焦急的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他的车子回来。 我欣喜地跑出去,就看见他被秤砣搀扶着出来。 我扶着他另一只胳膊,与秤砣一起将他扶进去,秤砣庆幸道:“好在老大有心眼儿,知道冯彦博肯定不会轻易相信,所以特意安排了几个人在屋中,我想他现在应该是不会怀疑什么了。” 我知道秤砣的意思,他是说冯彦博果然问了那几个在包间里的人。 将苏墨扶到床上躺下,池少秋这才过来给他检查伤口。 掀开衣服,就看见血染红了他的纱布,湿了大半。 池少秋冷凝着眉眼给他换好药,叮嘱道:“从现在开始,你好好休息,别的别再多想。” 他这样,我既不能带他疼,也不能让他的伤口马上愈合,所以我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刚才一番折腾,他又出了汗水,我知道他爱干净,所以就去打了盆热水出来给他擦拭身子,让他舒服些。 我也只是擦擦他的上半身罢了,却不想他竟然得寸进尺的说:“你能把我下半身也擦擦吗,没洗澡也很不舒服的。” 我僵了一下,脸颊微红,下半身? 我咬牙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想搭理他,却不想他耍起赖来:“你不给我擦,我就不休息。”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有些妥协的吸了口气:“你赢了。” 我无奈地掀开被子,给他解开皮带,脱掉他的面裤,红着脸忽略掉他凸起的某处,给他擦腿,怕他继续找茬,所以我脱掉了他两只袜子,特意把他那两只脚丫子也擦得干干净净的,连脚趾缝都没有放过! 我觉得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却不想他又说:“能把我那里也擦擦吗,顺便把我贴身衣服也给换一下吧,已经两天了,不舒服。” 我一愣,他这是在让我给他换裤衩吗? 他的声线明明就是轻佻的,放荡不羁的,揶揄的,可是他那张脸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严肃。 他那张脸,除了那双眼睛外,似乎就没有露出过任何一个表情,当下我就对那张脸产生了兴趣。 我拉过被子给他盖上腿,走到前方,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他眼底的笑收敛,戒备起来:“你想干什么。” 我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左右晃了晃,眼睛在他的脸上打转,并没有看见什么漏洞,也没有疑似古言小说中的易容迹象,但是我就是知道,这张脸肯定不是他的,便邪恶的说:“你这张脸,若是再多一条疤似乎也不影响美观。” 他抓住我的手,失笑:“别闹。” 陌生的声音,熟悉的音调,熟悉的频率,让我一下子就安静下来,我定定的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是你对不对,你没有死。”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道:“对不起。” 我别开眼,他不说对不起还好,一说对不起我就有些生气,“既然知道对不起,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他叹息,认真道:“跟冯彦博这场战是一场恶战,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所以,我不想再伤你一次,而且这样也好,你以为我死了,冯彦博也不会去发现什么怀疑什么……” 顿了一下,他凝重的说:“我还是低估了他,不过没关系,他暂时还不会想到是我。” “你们这样与他大费周章的周旋,到底为什么?”我忍不住的问道。 他叹息道:“楚楚,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我唯一能对你说的是,在这个国家,有些正义,需要我们去维护,有些人,需要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虽然懂的不多,但是我还是感觉到,那是很重要的事情,也是很严峻的事情,于是我也不再追问。 “初初呢?你把他和成妈弄到哪里去了?” “你放心吧,他们很好,不会有危险的。等事情过去了,会有人把他们送回来,送到你身边。” “那么你呢?到时候你也会回来吗?”我想起他之前的那些话,我知道,他这次做的事情很危险,我很想不让他去做,但是似乎,这些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第157章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特别想输牌 苏墨并没有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不知道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他也不确定,只道:“我有些困了,上来陪我睡一会儿吧。” 我有些哀怨:“你给我一个能寄托的希望也好啊。” 他却是连敷衍都不愿。 我知道,他这是怕许诺给我后会失信与我,他不想失信与我,而且,他从来都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所以,他不确定的事,他也不会做出承诺。 他挪动了一下身体,往里面动了动,我上床躺在他的身侧,依偎着他,那种安定的力量很快让我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我觉得热,像是有一个火炉在烤着我,起初我有些迷糊,忽然就想到他身上的伤,我猛然惊醒。 我睁开眼睛,摸了摸他的额头,他果然是又发烧了,我翻身起来给他物理降温,这一折腾,就又是好几个小时。 他也睡的不安稳,时不时的发出呓语的声音,我依稀听见他在叫我的名字。 “楚楚……” 我握住他的手,应他:“我在,我在……” 最后我熬不住困,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转眼就又到了天亮,别墅里的佣人还是一大早就将早餐送了上来,我听见声响,微微动了动有些酸疼的身子,就醒了过来,脑海中闪过昨晚的事,我坐直身子抬眸看向他,却见他也正眉目柔软的看着我。 我对他露出一抹笑,抬手摸上他的额头,打着哈欠喃喃出声:“烧退了吗。” 他抓住我的手,疼惜道:“我没事了,你照顾了我一夜,吃点早餐,快点再睡一会儿。” 我扭头就看见佣人摆在桌子上的早餐,点着头,我走过去将粥碗端过来:“我们一起吃?” 他微笑,“既然有人愿意做义务劳动,我自然不会拒绝。” 我哼哼:“我也是看在你受伤的份儿上。” 我端着粥碗边吹边走过来,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喂给他。 早餐之后,我并没有睡觉,为了打发时间,我找来一副扑克牌与他玩儿。 “听徐思言说你的牌技也不错,我们今天就来比比如何?” 他不置可否的挑眉,眼眸深处闪烁着几分兴味。 顿了一下,他问道:“我很好奇你的牌跟谁学的。” “一个大姐姐。”我怅然:“我也很多年没见她了,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起初我跟苏墨玩儿的是比大小,看谁抽的牌比较大,几轮下来,我们都旗鼓相当,我就有些恹恹的失了兴致,跟着我们就玩起了斗地主。 几轮下来,他略胜一筹。 突然他扬声,“你斗地主也不差啊,上次在电脑上怎么就输的那么惨?血本无归?” 上次?愣了一瞬,我才想起来他说的上次是哪次。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上次我整颗心思都没有放在斗地主上,我所有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本事都用在了他和工作的简姿身上,又怎么会知道别人出了什么牌?不输才怪。 我撇嘴:“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特别想输牌。” 他深谙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有种看透我的机智,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抬眸故作漫不经心的瞄了他一眼:“干嘛这样看着我。” 他眼底的笑意加深:“因为我发现了一件让我心情愉悦的事情。” 就怕他说出我吃醋之类的话,我再次撇了撇嘴,没有深究到低。 他却不乐意了,“你难道就不好奇我发现了什么?” 我嘟囔:“不好奇。” 而且是一点都不好奇! 他笑得越发兴味阑珊,突然凑近我,在我耳边低语:“其实你上次是在吃简姿的醋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我皱眉,有这么明显? 我脸色微囧,却是打死也不承认,我气恼地捅了一下,死鸭子嘴硬:“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才没有吃醋。” 听见他倒吸了一口气的声音,我想起他身上的伤,后悔起来,忙心疼的问:“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很疼?我的力道是不是很重?” 说着,我就扔掉手中的扑克牌想扒开他的衣服看他的伤口,是不是又出血了。 他抓住我的手,眯着眼揶揄:“哪有姑娘家家大白天扒男人衣服的。” 明明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却硬是被他扭曲了意思,弄得我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我磨着牙,恶狠狠地说:“你说我女流氓?” 他的脸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但是眼底却蓄满了笑意,出卖了他揶揄我的心思。 “女流氓是吧,我若是不流氓一下怎么对得起你给我的称呼?”说着,我就倾身上前,学着他对我的样子,扣着他的后脑勺,吻住了他的唇瓣。 他身上有伤,因此我并没有紧紧地贴着他,身体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尽量不压到他的伤口。 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眼底的笑意闪过一抹华艳的光彩,没有拒绝我,反而是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手滑过我的背,最后从衣摆下探了进去,触在我莹润的肌肤上流连。 我的吻技有些笨拙,很快就失了主导权,但是我又有些不甘心,为什么每次都是我被他撩拨的不能自己呢? 我突然推开他,眼底闪着皎洁的光,对他说:“你不准动,这次让我来。” 他悠哉游哉地靠着身后的床,神情疏懒,那双明亮的眼睛有着难以言说的惊艳。 他笑得恣意,点了点头。 我的眸光闪了闪,将倾身的姿态直接改成坐,坐在他的大腿上,正好低着他的某处。 我依旧有些羞涩和矜持,但是我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想起林乔微上次撩情的神情和动作来,那些妖娆万千的妩媚我是学不来的,但是她的动作我还是可以学学的。 他身上穿着居家服,只是薄薄一件,因此当我的指尖触上去的时候,他还是有感觉的,我想,应该会有一阵酥麻的感觉顺着他的神经涌遍全身。 我柔软的指尖在他的大腿内侧撩情地往返,他挑眉,眼底兴味的笑意渐渐的变了味道,染上些许惬意和情欲。 我低下头有些贼的笑了一下,然后抬眸深情款款的看他,再次倾身吻住他的唇瓣,唇舌纠缠的同时,我的手也不闲着,四处点火。 很快,他就有了反映,某地方变化明显。 我觉得差不多,于是离开他的唇瓣,十分认真的询问他:“有点累,我能换个姿势吗?” 他低哑磁性的声线迷离的嗯了一声,我站起身从床上跳了下去,撒丫子跑了,皎洁的对他做了个鬼脸:“你自己玩儿吧。” “叶楚楚!”跑出卧室的我听见他欲求不满郁闷的低吼声。 我笑着跑到楼下,秤砣他们正在打牌,我想起厨房里有根鱼竿,于是问秤砣,“这周围哪里有地方能钓鱼。” “你想钓鱼?”秤砣问我,他怀疑的看了我一眼:“你行吗?” 我微笑:“反正没事做,钓来打发时间也是好的啊。” 我钓过鱼的事情发生在很早很早以前,久到我都要记不清,快要忘记那个与我一起钓过鱼的女子来。 如今想起这事,我就又忍不住的想起那个喜欢吃鱼,很少笑,总是冷冷淡淡,牌技一流的人来,许多年未见,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 秤砣扔了牌,“后面倒是有个水池,老大以前本来是想用来做游泳池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工程搁浅了……” 他嘿嘿的笑了一声,挠了挠头:“后来那个水池就被我拿来养鱼了,你想钓的话我带你去。” 我的唇角抽了抽,有些想笑,他可真会废物利用。 第158章 不要告诉他 他将我带到那个原本应该是游泳池的水塘边,我有些惊叹,苏墨这个败家子,这如果是个游泳池,得多大啊! 秤砣一看就知道是钓鱼老手,椅子鱼饵,不用我说,这些钓鱼工具他应有尽有,全拿出来贡献给我。 我往那儿一座,将秤砣装好鱼饵的线往水里一扔,就开始享受起钓鱼的乐趣来。 多年不钓,起初的时候我的确是有些生,多钓钓也就又熟练起来。 只钓了三条就撤了,看着我提回去的战利品,秤砣还是赞扬了一番:“不错,至少钓到了。” 我把东西拿进厨房,让佣人今天中午烧成烫做出来拿给苏墨吃。 我想,鱼汤对他的伤应该有好处吧。 我上楼,打开门缝往里面瞄了一眼,见他似乎是已经睡着,这才蹑手捏脚地走进去。 外面的太阳照的我太舒服,困意袭来,我就想睡一会儿,打了个哈欠,我刚躺在床上,就听见他阴测测的声音传来:“胆子不小,居然还敢回来。” 我愣了一下,平躺着的他微微侧头,就正好与我的视线对上。 我干干的笑了笑:“嗨。” “说吧,你打算怎么对我赔礼道歉。”他严肃道。 我噘嘴开始扮可怜:“苏墨我好困,你让我睡一会儿行吗?” “你钓鱼的时候怎么没说困。”他扬眉。 我眨了眨眼睛,使劲儿卖萌:“人家是真的很困了!” 他最终还是做了让步:“睡吧,等你睡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还不忘抱他大腿,美美的夸了他一番:“就知道你最好了。” 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依偎着他,我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几天后,他身上的伤已经在开始结痂,我每天都会跑去掉两条鱼回来让人煮汤拿给他喝。 以至于他后来看见鱼,跟我曾经看见粥是一个样子。 这天我刚在水塘边钓鱼,那边就热闹了起来,一帮大男人也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 “秤砣!”我颦眉把秤砣叫了过来。 “夫人什么事。”秤砣问。 秤砣从什么时候改的称呼我已经不记得,但是我一直都没有去在意:“你们在干什么?” “老大说要烧烤,让我们准备一下。”秤砣高兴道。 “烧烤?”我也跟着一乐。 秤砣点头,“老大说把季少他们也叫过来,热闹热闹。” 很快,他们就把烧烤要用的东西准备好,果然,没一会儿,乔灵、季流年、池少秋都来了。 苏墨也换上衣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我跑过去:“要是能把童悦和苏凡他们也叫来就好了。” 当然,少不了徐思言和慕苏楠,石帆他们。 他看了我一眼,摸了摸我的头:“以后有的是机会。” 显然,叫他们来是不行的。 一旦把苏凡他们叫来,就更容易招来冯彦博的怀疑。 池少秋身份特殊,倒是没有什么。 “哇哇,居然还有鱼耶。” 听见乔灵的呼声,苏墨一本正经道:“你拿走吧,那些都是你的了。” 听见这话,我扭头看向身侧的男人,似笑非笑道:“你该不会是是为了不想再喝鱼汤所以才要烧烤的吧。” 他知道乔灵喜欢吃鱼,所以干脆将那些东西一股脑儿的全打发给了她。 我这边正问着,那边的乔灵已经爽朗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于是那些我今天钓上来的鱼全被她烤熟塞进了她的肚子,苏墨终于解脱。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喂苏墨吃早餐。 他还没吃两口,不知道怎的,我的指尖忽然一阵无力,粥碗翻转扣在地板上,一滴不拉的全奉献给了地板和我的衣服。 我愣了一瞬,然后抬眸对他微笑:“我没端住,我去叫秤砣来喂你吧,我去换一身衣服。” 他握住我的手,皱眉看着我,深沉的眼底透着睿智:“怎么回事?” 我摇头,浅笑:“没事,应该是最近神经紧绷的太厉害,总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怕眨眼间就又消失了。” 我说的也不是假话,最近他养伤的日子的确是挺舒服的,没有别的事情来打扰,只有我们,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但是我知道,那些事情依旧没有过去,因此难免会有些患得患失。 深怕早上一醒来,一切就变成梦。 “真的?”他将信将疑。 我点头:“当然。” “不用去麻烦秤砣了,我不饿。”他说。 “那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我坐下来又问。 他摇头。 “那我找本书给你打发时间?” “你把电视给我打开就行。” 我找到遥控器,给他把电视打开,然后说,“我还有点饿,再去叫他们重新弄点吃的给我。” 他挑眉:“桌子上不是还有一碗白粥吗。” 我有些嫌弃,嘟囔:“你得了吧,我早就不吃白粥了,看见白粥就头疼。” 他笑了起来,也知道那段时间我被白粥祸害了。 见他没再说什么,我这才转身走出去。 我拧眉看着自己的指尖,明明就好好的,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劲,但是一用力,好像就有点使不上劲儿。 也就只有上次我发烧后出现过这种状况,似乎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出现过,那么现在为什么又出现了呢? 我走下楼,给童悦打了通电话,让她过来接我。 我走出门,边走边等童悦,很快,童悦就来了,我让她带着我去医院找乔灵。 乔灵和季流年住在我们的隔壁,我敲响房门,很快就有人来开门。 看见是我,乔灵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反而说:“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我怔忡了一下,和童悦一起走了进去。 “随便坐。”说着,乔灵就又埋头在那堆实验上,认真的研究着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你。”我并没有坐下,跟着她的身影来到她做实验的房间。 她头也不抬:“我在最近的实验中发现,那种毒会在你快要临近死亡的时候,会让你的身体机能逐渐下降,比如拿不住东西,比如无力,比如你经常昏眩,比如视力模糊,比如失去味觉,比如失聪,比如站不起来,发展到最后甚至会吐血。” 虽然一直都有准备,但是当乔灵说这些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慌:“最后会怎么样?” “像植物人一样躺在床上,但是你比植物人好,至少你的脑子还能动,最后你会七窍流血,然后死亡。”乔灵淡淡的说。 童悦有些不信,半开玩笑的说:“你是在说书吗?” 乔灵不置可否的扫了她一眼:“信不信由你。” 她这态度,却是让童悦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有些担忧的看着我,宽慰着我:“不怕,肯定是假的。” 然而,她的话却是那么的底气不足,她只怕是连自己都骗不过吧。 我涩然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乔灵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小瓶东西递给我:“给你,每天早上的时候吃一颗,可以缓解,但是这种药也不能一直延缓症状,如果有一天你吃了药也没有用,就表示这药不管用了,你离死亡线又迈进了一步。” 我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对她道了声“谢谢”。 她撇嘴:“不用谢,我也是为了墨哥哥。” 我握着药瓶:“不要告诉他。” 音落,我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与童悦一起坐在车子上,我从她车上翻出一瓶矿泉水来,却是怎么也拧不开。 童悦体贴的给我打开,然后递给我,我拿出药吃了一颗。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是苏墨打来的。 刚得知那样的真相,我的心情有些凝重,有些提不起精神,但我还是微笑着接起了他电话:“苏墨。” 第159章 我好像没事了 “你出去了?”他低沉的声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我敏感的感觉到了。 我底气不足的‘嗯’了一声,有些心虚,怕他感觉到什么,我看了眼开车的童悦,对他说:“对,童悦的心情不太好,所以想找我出来陪她坐坐,聊聊天,我一会儿就会回去。” 我知道,他这是在担心我出什么事,怕冯彦博这个无所不用极其的人为达到目的不折手段,也担心冯彦博会查到他就是苏墨,从而做出伤害我的事去报复他。 他‘嗯’了一声,没有强势的要我立刻回去,只叮嘱道:“注意安全。” 似乎是有些不放心我在外面,他又说:“要不一会儿我派人去接你?” 我拒绝道:“不用,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很快就会回去。” “那好。”他不再强求。 挂上电话,童悦担忧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惊讶,扫了一眼,见我似乎没有说话的欲望,于是她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看了我一眼,她别过头继续开车。 而我,丝毫没有感觉到我刚才叫了谁的名字。 我撑着头,看着窗外路过的风景,有些恹恹的说:“找个地方陪我坐一会儿吧。” “好。”童悦找了一个环境清幽的茶室。 我们进去的时候,就引起了店中服务员的注意,刚坐下,就有服务员过来问我们要点什么。 我不想说话,扭头看向窗外那片为了应景儿种植的小片郁葱的小竹林没应,童悦看出我没有说话的欲望,微笑着对那服务员说:“给我们两杯红茶谢谢。” 服务员带着职业的微笑,还有些小小的窃喜和激动:“那还要别的什么吗?我们这里的点心也很不错,要不要也给两位来一份?” “也行,随便来一份吧。”童悦应道。 说完这些,那女服务员这才扭头带着一些不好意思和局促的对我说:“那个……我能请你给我签个名吗?我是你的粉丝。”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点头。 她欢喜的将手中的笔和本子递给我,我笔力流畅的给她签好名,她拿着本子和笔有些激动的离开:“两位慢坐,若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好的。”童悦对她礼貌的点了点头。 童悦的视线看着那个粉丝欢喜离开的模样有些怅然起来:“不过说真的,你退出演艺圈了还真是有点可惜。” 叹息过后,想到之前的事情,她严肃的说:“刚刚,我听见你接电话的时候叫苏墨。” 我一愣,双手交叠撑在桌子上,摩沙着臂膀的手顿住,整个人也随着她的问话而愣住了,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刚才似乎确实是叫了苏墨的名字…… 我沉静了一会儿,想将这个话题圆过去,或者撒个谎。 可是童悦不是别人,她是我的朋友…… 我有些为难起来,不是我不信她,而是这件事,必须要小心对待,不能因为我而坏了苏墨的事情,让冯彦博抓住任何把柄。 叹息了一声,我用真挚的语气对童悦说:“这个话题现在不是说的时候,等过一段时间我再告诉你行吗?” 童悦深深看了我一眼,没有强求:“好,不说这个问题,那我说别的,我一直没想明白你突然宣布退出娱乐圈是因为什么,现在我想我或许有些明白了,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这件事,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告诉我这些?” 她已经看出我早就知道自己身体状况不好的事,却一直没说,因此她有些生气。 被她这样严肃我质问,我顿了一下,这才缓缓的抱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我只是不想多一个人跟我一起难过罢了。” 她不领情,生气的指责我:“楚楚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自己扛着不告诉我?你有拿我当朋友吗?” “我没有不拿你当朋友,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我是真的觉得与其大家一起难过不如我一个人难过的好。” 她道:“闺蜜是干什么的,闺蜜不就是开心的时候一起开心,不开心的时候一起不开心的吗?闺蜜不就是在你郁闷的时候给你解闷,痛苦的时候听你倾诉,高兴的时候陪你一起快乐的吗?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到,还算什么闺蜜?” 我能感觉到童悦的真挚和气恼,感觉她是真的很在乎我这个朋友,也很生气我对她的隐瞒,自知理亏的我为了让她消消气,只好态度良好的认错:“对,你说的都对,都是我的错行不行?你别再生气了,现在需要安慰的那个是我啊!” 事情又提到重点上,童悦身上的气焰一下子就消了下去,她悲恸地抓住我的手:“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我相信老天爷一定不会这么残忍的。” 看见她难过的样子,我叹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跟我已经快要不行了似的,沮丧着一张脸,这叫我怎么好告诉你?” 她嗔了我一眼:“你还有理了!” 我笑了一下没说话。 服务员将红茶送了上来,我看着面前那杯茶水,脸上的笑缓缓的敛了下去,抬起手,指尖拿住杯子,微微一用力,水杯就被我拿了起来。 我那颗提着的心松了口气,有些欣喜,“我好像没事了。” “那女人的药还挺管用的。”她扬眉。 我点了点头,不得不说,乔灵的药真的很管用,但是想到她那些话,高兴过后,我和童悦同时沉默下来。 一旦有一天药失灵,就表示我又向死亡迈进一步。 不想沉静在这样艰涩的氛围里,我关心道:“你呢?怎么样?” 童悦怅然,眸光黯淡,一提起这事她就像是有说不完的烦恼,甚至还点起了烟:“我最近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忙的焦头烂额,你也知道我家里那一堆烂事,因为我的婚事,家里就没有一天消停过,那个姓许的还真是一家极品,我就想明白了,我爸妈以前怎么会跟这样的人那么熟,还定了娃娃亲,移民加拿大了不起?海外华侨怎么了?比别人多一个耳朵了还是多一个眼睛了,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听她一番吐槽,我担忧的问:“姓许的还天天跑你家里闹?” “对,雷打不动的执着,非要让我们赔偿他们的损失。”童悦有些气恼的磨着牙,光是想想那家人的嘴脸,她就气的眼底冒红光 一番吐槽后,童悦这才认真的问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虽然是没头没闹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我却听明白了,她这是在问我什么时候知道莫老大就是苏墨的。 “最近。”我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看着她抽完一根烟又要点一根,我按住她的手:“别在抽了,对身体不好。” 她收回拿烟的手,听话的没有再拿烟,双手环胸,安静的坐着。 许久她才怅然的问我:“真的不打算告诉他?” 叹息了一声,我亦是怅然:“我不想再给他增加心理负担,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只想好好陪他们过完剩下的日子,别的,我无所谓。” 听着我这如同交代遗言一般的言语,她不高兴起来:“说什么傻话呢你,你一定能长长久久一百岁。” 我微笑,也不忍心泼她冷水,有些牵强的微笑:“借你吉言。” 忽然她又道:“难道就不想对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似乎有些事情,我的确是没有与她说。 我没有什么心情,缓缓扬声:“改天吧。” 第160章 苏墨没有死,你会不会很开心 在茶室坐了几个小时,与童悦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我的心情总算舒缓了些许,没有之前那般压抑。 刚从茶室出来,我和童悦就被两个一身黑西装,身材挺拔威猛的男人拦住。 “叶小姐,我家老板有请。”对方机械的声音带着强势沉闷,让人觉得压力。 我皱眉,首先想到的是许芳雅的那个十分有身份的相好,难道那件事还没完?那个人死了都不消停? “你家老板谁啊。”童悦护着我不悦的问。 那两人没理她,只是执着的看着我,等着我的回复。 我扫眼不远处停着的那辆车子,透过落下的车窗,冯彦博那张邪气嫣然的脸映在我的眼底,他正微笑的对我招手。 我的眼底划过一道冷色,眸光闪了闪,竟然是他,冯彦博! 心微微一跳,这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他找我,准没好事! 童悦也知道那两人不是好人,拽住我的手就想将我拉走,我当然清楚不是这么好离开的,于是我拉住她,对她说:“你自己走,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一会儿我会给你打电话,如果没有接到我的电话,你再做下一步打算。” 她有些不放心,犹豫的看着我,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听我的话。 我在她耳边再次低语:“乖乖听我的,不然我们都被带走了,谁来救我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觉得我说的对,这才有些勉强的点了点头:“好,天黑之前我若是没有接到你报平安的电话我就报警。” 她将这话的声音说的特别大,像是故意说给那些人听的。 我笑了一下,点头:“好。” 我被冯彦博的人‘请’上车,与他一起坐在车后座。 车子缓缓行驶起来,我深深地看了童悦一眼,这才扭头看身侧的冯彦博,冷淡的问:“你又想怎样?这次你又想把我献给谁。”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邪气道:“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么一个蛮不讲理的人?” 我嗤了一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是吗?看来我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他煞有介事的点头。 我无语,我想他应该也不会明白无耻为何物,骂了也白骂,我干脆闭嘴,也懒得浪费我的口水,只问道:“说吧,你又想干什么。” 他扭过头,眯着含笑的眼,好整以暇地看了我一会儿,答非所问:“你跟别的女人有什么不一样吗?无非就是长得好看了点,皮肤白了点,眼睛大了点,怎么就让苏墨和莫老大都这么上心呢?” 听他提到苏墨,我的心提了一下,怕他察觉什么,我硬生生将那份紧张压了下去,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别过头。 “如果不是因为我与莫老大很早就相识,看他对你的上心程度,我还真会以为他是苏墨。” 我垂在身侧的手再次随着他的话而握起拳头,缓解紧张,秉着多说多错的条例,我抿着唇瓣不语。 见我如此平静,他兴味扬声:“难道你就不好奇,苏墨到底有没有死吗?” 我顿了一下,随着他的话猛然扭头看他,像是在问他你什么意思。 “如果我告诉你,苏墨没有死,你会不会很开心?”他浅笑嫣然,英俊多姿的脸颊显得格外阴柔,阴柔的让人不舒服。 我抿着唇瓣依旧不语,询问的视线只定定的瞧着他。 他却只是哼了哼,没有再说话。 我突然紧张起来:“你想对季流年做什么。” 我回味了一下他之间说的话,既然他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与莫老大很早就相识,看他对你的上心程度我还真会以为他是苏墨。那么,他肯肯定不会去猜‘莫老大’,那么就只有季流年了。 他眼底兴味阑珊的笑意突然就变成了揶揄:“果然是他。” 他撑着头,假寐,慵懒道:“起初我也怀疑过他可能是个烟雾弹,不过看你这么紧张的样子,我反而放心了。” 说着,他再次凑近我,将我深深的看了个仔细,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我听:“真的没觉得你有多特别,怎么莫老大和苏墨居然为了你而大打出手呢?他们不是好伙伴吗?听说因为你,苏墨可是将莫老大打的不轻……” 冯彦博以为季流年是苏墨,所以他口中的苏墨是指季流年。 我一愣,苏墨和季流年什么时候打架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突然想起那天烧烤的事情来,季流年因为给乔灵烧烤,弄的一身狼狈,最后是‘带伤’走的,该不会他以为…… 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或者是他们有意误导冯彦博,于是我也不解释,只是抿着粉嫩的唇瓣冷冷地看着笑容阴凉的冯彦博。 突然,他那双落在我的身上无比邪气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亮色:“就是不知道,莫老大在乎你,是做戏还是真的他也动了情,不过没关系,这个答案我想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我真是有些拭目以待的激动呢……” 我的眼睛跳了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戒备的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淡淡地弯唇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我,退开身,继续好整以暇的微笑,然后诡异莫辨的闭目养神。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说什么的时候,他却又突然幽凉扬声:“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冯彦博将我带到海边,上了一艘游艇。 他这才拿出电话给苏墨打去,给苏墨打电话的时候,他浅笑的视线却是看着我的:“叶楚楚现在在我的手上,你若是想救她,就把苏墨带来,我只给你四十分钟的时间,否则……” 停顿了一下,他阴测测的说:“我就把她扔到海里去!” 我担心苏墨不知道冯彦博指的苏墨是季流年,便扯着嗓子吼道:“哪怕是我死,我也不准你伤害季流年!” 冯彦博有些恼怒的对架着我的人说:“让她闭嘴!” 于是我的嘴被他们刚用来绑我手的黑色的胶布封住,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摇着头,不停地挣扎,试图甩掉那张封住我的嘴一股怪味的胶布,但是任我用力,那东西就是死死地黏在我的嘴巴上,怎么也弄不掉,反而是让我有些头晕起来。 好在架着我的那两人紧紧地抓着我,我晕眩了一下,踉跄了两步,险些从游艇上掉下去。 游艇远离岸边,海风呼呼而过,吹乱了我的长发,冰冷的海风将我的体温冻结,反而让我平静了些许。 我承认我自私了,我不想让苏墨暴漏身份,所以才对着电话吼出了那样的话。 即便如此,我依旧十分忐忑,我不知道苏墨会怎么做,他会不会告诉冯彦博他才是苏墨? 我觉得他这样做的可能性比较大,因此我的神经没有一刻不是紧绷着的。 游艇开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那边高山峻岭的山岸变得格外渺小,像是一条绿色的线蔓延在海边。 冯彦博只给个苏墨四十分钟,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我在站在游艇的边缘吹着冷风,冯彦博却悠哉游哉的坐在游艇里优雅享受地品着红酒,满脸恣意的浅笑。 我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眼睛四处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像游艇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神经太过紧绷,看着看着,我的眼睛就开始疲倦发酸,甚至出现了幻觉,总觉得看什么都像是游艇。 直到,那艘白色的游艇终于从海面上呼啸而来,我的眼睛这才终于得到解脱。 但是这次被揪起的是我的心,即将发生的一切是未知的,我很不安。 真怕,来的人是苏墨他自己。 第161章 叶楚楚,你给老娘滚出来! 在我紧绷的神经中,那艘游艇缓缓靠近,我也看清了站在游艇上的那两个人,一白一黑,形成鲜明的对比,两种不同风格的人物,都是绝代风华的人,如同桃花三千,灼灼其华般鲜明而慑人夺魄。 看见他将季流年带来,我在高兴的同时又感到难过,高兴他最终没有自己站出来,难过是因为我知道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们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出卖自己的朋友,而且还是让自己的朋友来为自己顶罪,想必他的心里也并不好受。 我甚至能远远的从他那双沉静内敛的眼中而看见他心底深深的疼痛和道德的撕扯。 季流年沉稳的声线高高扬起:“我来了,你放了她。” 听见声音,早就已经出来的冯彦博却并没有看他,而是看向身为莫老大的苏墨,脸上的笑容有些意料之外的惊喜,又有些情理之中的淡定,他对苏墨说:“如果你愿意开枪打死他,我就放了这个女人。” 说着,他从手下手中拿过一把枪,远远地抛了过去。 接抢的不是苏墨,而是季流年。 季流年先一步伸出手接住抢,却将抢头对准了这边的冯彦博,冷冷说:“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就崩了你!” 在季流年拿枪对准冯彦博的同时,已经有人拿起枪对准了我的太阳穴,冰冷的触感,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死亡气息和血腥气,让我紧张害怕。 怎么会不害怕?生死也不过是一线之间,紧张是肯定的,而且他们手中拿着的是杀人的工具! 我紧咬着牙关,闭着眼睛,不敢去看。 心跳的厉害,也害怕的厉害,我却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不管结局如何,只要苏墨没事就行,只是初初…… 我不能再陪伴他了…… 如果乔灵研究不出解药,我想,我们母子应该也不会分隔太久。 生怕枪会走火,我紧张地掐着手心,整颗心都是提着的。 呼啸的海风像是一只怪兽在嚎叫,我却听不见,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要跳出来的声音。 冯彦博气定神闲的威胁:“你试试看,看看谁先打爆谁的头。” 气氛安静下来,再无人说话,双方人僵持着。 冯彦博像是已经消耗掉所有的耐心,冷凝道:“莫老大,要女人还是要兄弟,你自己选择。” 季流年手中的枪已经垂了下来,他冷冷地看着冯彦博,咬牙切齿,真是恨不得杀了他。 “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你就会放过她?”许久之后,季流年才沉浸的扬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是我头一次听见冯彦博这么铿锵有力的说话。 “有莫老大在,我也不怕你不信守承诺。”季流年艰涩的看了我一眼说:“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说着,季流年就抬起了那只拿枪的手,试图自杀。 明知道他那些话是做戏,不是真的,只是为了隐藏真相,而我却还是震撼了,毕竟,他是因为我才走上了这条路,因为我才要面对生死。 在今天这场战争里,季流年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他不该死的! 因为我的自私,我有些后悔起来,怎么说,那也是一条人命啊!那也是苏墨的朋友和兄弟啊! 我怎么可以让苏墨背上这样不道义的罪名? 我挣扎着想要开口说话,想要叫苏墨阻止季流年,不管是因为什么不得已的原因,都不该用他的死来换我的命,该死的那个是我,而且我本就已经命不长了不是吗? 我心一横,死就死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所有的话堵在我的舌尖,我却说不出一句来,只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硬是急出了一脸的泪水来。 当季流年举起枪,苏墨拦住了他,两个人挣扎起来。 两个人都在叫放手,两个人都是怎么也不愿意放。 见苏墨出手阻止季流年,我紧绷的神经缓和了些许,心想苏墨出手,季流年应该会没事,却不想一声枪声响起,现场的人都愣住了,我呆呆的看着那两个人,心都惊到了嗓子眼儿,我看见有血缓缓落下,滴答滴答的落在夹板上,白与红的对比,刺目而鲜明。 我目瞪口呆的瞪着惊恐的眼睛,谁受了伤? 我看见苏墨有些呆的放开了季流年,像是在查看谁中了枪,季流年的身体往后仰下,坠落海中,鲜血晕染开来,瞬间染红了小片海水。 我颤抖起来,很想大声的说不!可我却什么都说不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坠入海中不知生死。 亲眼看见这样的场景还不够,心眼儿多的冯彦博对自己的属下说:“去看看死了没有。” 于是有人立刻跳入水中,去查探季流年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那人游了上来,对冯彦博点了一下头。 我跌坐在夹板上,已经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是愣愣地看着站在对面的夹板上,一身风霜,阴冷无比的苏墨,他的手紧紧地握在栏杆上,像是恨不得将栏杆捏碎。 冯彦博笑了起来,心情愉悦地拍着手心,他含着笑意的声线激扬地扬起:“你应该感谢我才是,为你彻底消灭了一个十分有威胁的情敌,这个女人,是你的了。” 他对苏墨做了一个飞吻:“再见!” 游艇靠岸之后,冯彦博就将我扔下,自己带着人走了。 我站在岸边,望着依旧停在海上那属于苏墨的游艇以及他的那一个白点,说不出的刺痛荒凉。 我一遍一遍的说对不起,但是,似乎,这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我甚至连哭的资格都没有,只是看着那一点,希望他能不那么难过。 我在岸边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的身影才缓缓的出现在视线中,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我的手依旧被绑在身后,嘴上的绷带也没有被撕掉,我就这么奔跑着冲进海水中迎了上去。 跑着跑着,我狼狈地跌在海水里,呛了好几口水,难受的不行,但是我依旧使尽浑身的力气爬了起来,不顾湿透的衣服,不顾身上的寒冷奔向那个人。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短短的距离里跌倒了几次,每次我都咬着牙再爬起来。 直到站在那个人的面前…… 苏墨扛着奄奄一息的季流年,站在原地看了我一会儿,这才低哑的说:“回去吧。” 简单的三个字,麻木的让人感知不到他任何情绪。 音落,他扛着季流年与我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想嚎啕大哭,封住嘴的胶带却让我发不出声音。 我麻木地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秤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这才有些呆呆愣愣回神,发现苏墨早就已经不在。 “夫人,莫少让我来接你回去。” 秤砣将我手上和脸上的绷带揭开,那丝扯着皮肉的疼却怎么也抵不上我心上的艰涩和疼痛。 他将手中的衣服给我披上,我知道,那是苏墨的衣服,我哀伤地看着披在我身上的衣服,闭上了眼睛。 “走吧。”秤砣叹息道。 回到别墅,却并没有见苏墨,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甚至不敢给他打电话问一句。 秤砣说:“别感冒了,上去泡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我有些呆呆的点了点头,往楼上走去。 我泡在温暖的浴缸里,却像是没有感知一般,呆呆愣愣地看着浴室的天花板,眼泪也像是流干了一样,再滴不出一滴来。 我有些麻木,不管是神经还是人或者心。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听声像是乔灵。 “叶楚楚,你给老娘滚出来!” 第162章 那要看你能拿出什么诚意来打动我了 乔灵撕裂的声音尖锐而崩溃。 我浴室的门本就没有锁,她在卧室里没有看见人,一脚踹开门直接冲了进来,看见我,她想也没想,赤红着眼,恼怒地伸出手,挥手就是一耳光。 我措手不及,那狠狠地一耳光将我打的整个身体都偏向了一边,有些眼冒金星的懵。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乔灵指责。 这时,苏墨沉郁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有怒火冲着我来!不要伤害她!” 他一把拽住乔灵,挥舞着她的手:“要打打我。” 乔灵从他的手中将手挣脱出来,眼泪流了下来,愤怒而憎恨地吼道:“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要弄什么障眼法,流年也不会去装作是你住到她的隔壁去,更不会像是做贼似的跟着她去这里去那里,故意惹冯彦博怀疑!” 突然,她又扭头瞪着我,尖尖的指尖像是一把锋利的剑一般指向我:“还有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流年也不会……” 乔灵已经崩溃,她扯着嗓子吼叫,“都是因为你们!我恨你们,恨死你们了!” 我能理解乔灵我心情,所以我并不怪她,也不愿她,我很想对她说句对不起,但是那句话却艰涩的卡在我的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乔灵突然道:“我要带流年回去,她的生死与我再无任何关系,不要指望我会给她研制解药!” 音落,她就带着一身的恨,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随着乔灵的离开,屋中的气氛安静下来,但我知道,苏墨他在。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浴缸里的泡泡,不敢去面对苏墨。 心被自责和内疚深深地揪扯着,窒息的疼,如果不是因为我,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可是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突然,有一双手扶着我的下颚将我的脸扭了过来。 他的指腹摩沙着我被乔灵扇过的脸颊,温声问:“痛不痛?”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你别怪她,毕竟……”他的话难以继续说下去的停顿下来。 我点了点头:“我懂的。” 他触到我浴缸里的水已经凉了下来,有些薄怒的扬声:“水凉了还这样泡在里面!你想生病是不是!” 说着,他捞起水中的我,打开莲蓬。 温暖的水从头顶倾泻而下,我像是一个木头一样呆呆的任他摆弄,胸口涨满了疼痛和歉疚的情绪。 他身上还有伤,却与我一起站在蓬头下,我一把推开他:“你出去!” 他微微后退了一步,却并没有走,而是直接拉过我,将我带进怀中紧紧地抱住了我,深深的吻倾泻下来,吞噬我的呼吸。 怕他身上的伤沾了水会发炎,我忙关掉了吐着水的莲蓬,手剥着他微微有些湿掉的外套。 他的吻汹涌而压抑,我知道,他其实并不好受,便紧紧地抱住了他,像是极力的想要温暖他那颗有些沉痛苍凉的心。 我不敢问季流年,更不敢提他的名字,生怕我提一句,就会撕扯着他的心一片血肉模糊的疼。 他的吻充满了暴戾的气息,肃杀而冷酷,毫无怜惜之情。 我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忍着疼,试图用这样的方式缓解他心底的情绪,分担他压抑在心底的难受和痛。 半夜我被噩梦惊醒,睁开眼睛就看见苏墨沉寂的身影站在窗边,身影透着孤寂和沉郁,他的手里拿着烟,而他的脚边,已经是一地烟头。 我拿起他脱在床头的西装穿上,赤着脚走过去夺掉他手中的烟头,声线沙哑:“别再抽了,你身上还有伤。”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与我面对面,视线落在我赤着的脚上,以及只穿着一件西装的身影上,他皱眉:“回床上去!” “我不!”我固执地仰头看着他,吸了口气,不敢对视他的眼睛,有些艰涩得说:“你不要太过自责,如果可以,我愿意补偿乔灵。” 他皱眉,眼底划过严肃的冷色,沉声逼问我:“你打算用什么补偿乔灵?你的命?” 我没有说话,如果这样能让大家都好受一些,我愿意这么做。 我的默认让他恼怒,他的胸口有些不平静的起伏,严厉道:“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说着,他就将我有些粗鲁地拽到床上,塞进被子里,然后他也躺了下来,沉沉的声线扬起:“睡觉,其他的,等明天再说。” 我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总之我没有睡着。 自始自终,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责怪我的话,这让我更加不好受,他应该怪我的,怪我为什么要到处乱跑,怪我为什么不听话,如果我不乱跑,就不会给冯彦博机会,如果我听他的话让他派人来,说不定我也不会落入冯彦博的手中。 可是,这个世界并没有如果。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般,他突然又严肃道:“不许再胡思乱想,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最后我竟然又迷迷糊糊,头晕脑胀的,不知道是睡了过去还的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我就开始喷嚏不断,鼻塞头疼,我知道我感冒了。 看了眼身侧的位置,苏墨已经不在。 我有些疲惫地起来,找了身衣服穿上,就这一会儿,我就一连打了七八个喷嚏。 我想给自己倒杯水喝,指尖拿起杯子,却因为我的无力而砰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我看着滚落在脚边的水杯,闭上眼睛缓缓地垂下了手。 沉静了一下,我换上鞋子下了楼。 见我似乎是要出门,秤砣迎了上来:“夫人要出去吗?” 我对秤砣说:“送我去医院。” 怕秤砣不愿意,我说:“要么你送我去,要么我自己去。” 见我如此执着,秤砣只好送我去了医院。 我来到乔灵在医院住的房间,敲响了她的房门。 过了好久,乔灵才将门打来,她似乎是一夜未睡,憔悴而狼狈。 看见是我,她十分不欢迎我,眼底的哀凉瞬间变成了仇恨。 “我不想看见你!”说着,她就要将门关上。 我伸出手去拦住即将要被她关上的门,手在门缝狠狠地夹了一下,疼得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冷淡地扫了眼我被夹住的手,最终还是将门打开来,语气依旧固执而恼恨:“滚!听不懂是不是!” 我看了眼秤砣,秤砣十分有眼力见,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除了乔灵外,不想被任何人听见,于是他识趣的走开了去。 我对乔灵说:“既然事情是因我而起,那也由我结束吧,我一命抵一命,把自己的命陪给季流年。” 她恨恨道:“你本来就该给流年陪葬!” 我平静地看着她,继续道:“我想请你不要停止解药的研究行吗?” 乔灵讥诮的嘲弄:“你刚才不是才说要把命陪给流年,现在却又让我不要停止解药的研究,既然你都准备把命陪给流年了,有没有解药有差别吗?还是你只是在诓我?” 随着她落下的话音,她看着我的视线犀利而阴冷。 我恳请的道:“为了初初,我想请你不要停止研究,初初只是个孩子,他与一切都无任何关系,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放弃这个研究。” 乔灵静静地看了我许久,这才冷冷道:“那要看你能拿出什么诚意来打动我了。” 我问:“你想我怎么做?” 她冷冷的笑了笑,“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医院门口的那个喷泉边画画,你若是能在那里不吃不喝站上个五天五夜,我可以考虑。” “一言为定?”我问。 “一言为定!”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我点头:“好,我去!希望你信守承诺。” 第163章 谁喜欢她了 我站在医院门口不远处的那个喷泉边,为了表示诚意,我特意站在了乔灵从窗户能轻易看见的地方。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没有昨天的烈阳高照,风有些大,再加上我感冒了,哪怕我已经裹成了粽子,依旧冷的发颤。 秤砣不知道我这是要干什么,见我傻傻的站在这里,他也没有多问,反而是陪着我一起站,累了受不了了他就蹲在喷泉边缩成猴子在那里避风。 冷风吹的呼呼的,让我整个人都有些头重脚轻的昏眩,我觉得累,觉得困,觉得身上发烫。 头像是浆糊一般,开始让我无法思考,神智不清,脖子上像是顶着千金重的铁锤。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站了多久,只知道我中途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天花板,耳边传来秤砣的声音:“灵丫头,你这个玩笑开大了,若是老大回来,我怎么跟他交代啊。” 乔灵撇嘴:“我怎么知道她这么弱不禁风啊,她才站五个小时而已啊。” 秤砣有些哭笑不得:“五个小时也不少了,你还想怎样,若是被老大知道,你看他怎么收拾你。” 乔灵吐了吐舌头:“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我只是为我姐姐抱不平嘛,她那么喜欢墨哥哥,墨哥哥却连一点机会都不给她,还那么残忍的拒绝她,一点面子都不留。” 秤砣摇头不赞同道:“那是莫老大和你姐姐之间的事情,你瞎参和什么?再说,莫老大喜欢楚丫头怎么了?难道就因为莫老大喜欢她不喜欢你姐姐她就有错了?” 乔灵静了一下:“好嘛,算我做的不对,因为那一耳光的事,墨哥哥就已经很不给我留情面了,你就别再数落我了。” “他第一次用那么凶狠的眼睛看我。”她抱怨。 秤砣无奈:“你呀,真是个孩子,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见我睁开了眼睛,乔灵一阵欣喜,“她醒了她醒了!” 秤砣忙转过身看过来,紧皱的眉宇微微放松了一些,对我说:“你发烧了。” 我的喉咙又干又痛,艰涩的问:“我睡了多久?” “一天。”秤砣回答。 “我想喝水。”我低哑的说。 像是为了表达歉意,听见我这样说,乔灵忙转身倒了一本热水过来。 秤砣已经将病床摇了起来,乔灵将水递给我。 指尖有些使不上力,水杯落在我身上,水洒在了被子上,而我却只是呆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幕的狼狈。 乔灵皱眉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呀你看我这记性,竟然忘记这事了,你等一下。” 她扭头对秤砣说:“你去重新拿一床被子来。” 说着,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屋中,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中又多了一瓶药。 她拿出一颗药,又倒了一杯水,走到我的面前:“张嘴,把药吃了。” 我吃下药,只听她道:“还好我备了一瓶。” “谢谢你。”我对乔灵说。 她有些别扭的别开眼,“我这么做也是因为墨哥哥。” 我知道,乔灵的心思简单,她这个人也简单,并没有那么多的心机,她有着孩子的心性,很多情绪总是会写在脸上,因此从刚开始见她的时候我就从她身上感觉到了她对我的不喜。 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季流年是苏墨,所以我误认为她这是在把我当情敌,后来确认季流年不是苏墨,我也没多想她对我的排斥是因为什么。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苏墨不知道从哪里又招来了一朵烂桃花,正好那个人是乔灵的姐姐,所以她才会排斥我,为自己的姐姐抱打不平。 这时秤砣抱了一床干净的被子进来,他歉然道:“她这丫头就是这样,我看得出其实她还是挺喜欢你的,只是因为她姐姐,所以她有些不理智,你别生气。” “谁喜欢她了!”乔灵扭捏的吼道。 秤砣揶揄她:“难道不是?上次打牌的时候谁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的那么腻人?” 乔灵强撑着面子,嘴硬道:“那也是因为她帮我赢了钱。” 看着她别扭的样子,我微微笑了笑,怪不得上次她拿我当钱包使,其实她当时就想让我出点血,给她姐姐抱不平的吧。 秤砣对我微笑:“你看,这丫头就是这样,死鸭子嘴硬。” 我恹恹地‘嗯’了一声,我知道,秤砣这是在帮乔灵说话,他是怕苏墨知道这些事会伤害乔灵,所以想我到时候给乔灵说点好话。 但是我也看得出,乔灵除了因为她姐姐排斥我外,她其实并不讨厌我。 想到苏墨,如果我睡了一天,他不可能会不知道,那么他人呢? 于是我问:“他呢?” 随着我的问话,气氛沉寂下来,乔灵和秤砣同时沉默下来,两个人的脸上也染上了一些严肃的情绪。 我的心跳了起来,追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乔灵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将秤砣抱来的被子重新给我盖好,“你现在的任务呢就是好好养病,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问。” 她越是这样不说,我就越是想知道怎么回事,我拉住她的手,认真凝重的问:“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首先想到的是季流年的死,苏墨是不是因为季流年的死去找冯彦博报仇了?他们之间这次是不是直接刀对刀,真枪实弹拼个你死我活? 光是想想,我就一阵心惊肉跳,那样的场面,想必定是惊心动魄一场恶战。 对上我固执的,势要问个一二三的眼神,她叹息道:“放心吧,墨哥哥肯定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所以你也一定要好好的。” 音落,她撇嘴嘟囔了一句:“你若是不好,等墨哥哥回来,受罪的可是我,他非扒掉我一层皮不可。” 秤砣调侃她:“你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乔灵瞪了他一眼:“你还说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为难她一下嘛,谁知道她竟然在生病。” 我在医院住了四天,或许是因为心里有事,所以我晚上一直睡的不好,感冒也好的很慢。 苏墨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我开始有些焦躁不安,像是脖子上加了一把刀一般度日如年。 我很想打电话过去问问情况,又怕打扰了他正在做的事情,或者再次闯祸,我无比小心翼翼,所以只好按捺住心底的担心备受煎熬的等消息。 这天晚上,我刚睡着没大会儿,就听见乔灵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冲到我的屋中,摇晃着我,“楚楚,出事了,快起来。” 我睁开眼睛,还来不及问什么,她忙拿过我放在床头上的衣服给我裹上,嘴里有些慌乱的念念有词:“出事了出事了……” 我被动的被她晕晕乎乎的从床上拽起来,走出房间我就看见秤砣和一个满身血的男子在说着什么。 我一个激灵,立刻就想到了苏墨。 “发生什么事了?”我抓着自己的衣服,颤声问。 秤砣说,“交易不顺利,冯彦博发现了老大的卧底身份,引爆了炸弹,仓库爆炸了,而他们……” 这个人伤成这样,想必场面肯定不小,必定是九死一生。 我和乔灵同时踉跄了一下,乔灵最先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拽住那个满身血的人:“你们在哪里交易的?” 对方虚弱地报了个地址,乔灵松开他就窜了出去,我穿着病号服,外面裹着一件羽绒外套也跟着她的身影走了出去。 我们刚坐上车,秤砣的声音传来:“我来开车。” 第164章 为什么是季流年? 乔灵打开车门,坐到了后面去。 车子在黑夜里行驶,前方的黑暗像是一张庞大的网,网住我的神经,密不透风的让我透不过气来,手和心都是抖的。 五个小时后,车子在那个人说的地方停下,这是一个位置比较偏的村落,四处都是山,路很不好走。 我们下车,只看见一片火光冲天,汹涌的火舌像是要将整个山烧个精光。 我们从车上下来,看着眼前这一片火光,目瞪口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周围是正在进行灭火处理的火警,和正在控制场面的特警,似乎他们人手不够还在打着电话加派人员,场面紧急而混乱。 “不!”乔灵撕裂的声音尖叫着就想冲进去。 秤砣抱住了她:“乔灵你别冲动!” “季流年可能在里面,我要去找他!”乔灵嘶吼道。 我所有的神智都在那漫山遍野的熊熊大火上,一时间有些没有反映过来。 这样大的火,苏墨…… 我不敢想,腿一软,就跌在了地上,只觉得漫山遍野的绝望在向我扑来。 这样凉的天气,大火却将我的脸颊映的发烫,我坐在冰冷的地上,忽冷忽热的感觉像是我那颗在风中摇摆的心,随着自己的心思忽高忽低,惊魂不定。 我一会儿对自己说苏墨肯定不会有事,他既然从山崖上跳下去都没事,那么他就一定能让自己从这样危险的地方逃出来。 然而眼前这映红了半边天的大火却打击着我的笃定和自信心,让我茫然,不敢妄断。 乔灵哭的悲恸,哭的凄惨,我却神经紧绷的连滴眼泪都掉不出来,我在等,等大火扑灭的那一刻,等最后的结果…… 大火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逐渐变小,此时明明已经天亮,不知道是不是烟雾太重的关系,所以压住了那方明亮,让整个天空都蒙上一层夜才有的黑。 不知道是不是众人的努力和我们的难过感动了上天,天空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来,微凉的温度打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转眼,雨就大了起来,秤砣让我和乔灵去车里,我们谁也没有动,看着那片几乎快要被烧干净的山,以及那些依旧在抢火中的人,我期翼又绝望的从那些人群里搜寻苏墨的身影,直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我蹭地从地上爬起来,向那个人跑去。 忽然,我停驻了奔跑的步伐,那个人有些狼狈的身影变得清晰,他不是苏墨,而是季流年! 为什么是季流年?他没死? 此时我的脑子乱哄哄的,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思考季流年的问题,只是失望在季流年不是苏墨的事情上,我眼底的亮色黯淡下来,有些酸涩的想要流泪。 苏墨,你在哪里? 乔灵娇俏的身影从我的身侧掠过,奔向季流年,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过了一会儿,她又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小巧的拳头一拳一拳地打在他的肩膀上;“混蛋!叫你骗我叫你骗我!” 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伴随着拳头一股脑儿的砸向季流年。 季流年握住她的的手,抓着她一把拉进怀中,然后深深地稳住了她的唇。 我动容的别看眼,不忍看他们此时的幸福和甜蜜。 伴随着哗哗的雨滴,大火很快被浇灭,警察开始清理现场,之前就已经有不少人被他们烤住带走,此时又清理出来不少尸体和半死不活的人来。 看着那些被烧焦的尸体,我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儿,真的很怕里面也有苏墨的尸体。 忍着害怕和恐惧,我一个一个的去认领那些尸体,即便尸体烧焦,但是凭着我对苏墨的熟悉和第六感,我并没有看见属于苏墨的尸体。 或许是我从心底就不想承认他会死,因此面对那些尸体,我觉得谁也不像。 眼看着警察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我不甘心的走向那片烧毁的山林:“我要去找他。” 或许,他躲在某处,遇到了什么危险,正需要人去救也说不定,我这样想着。 秤砣默默地跟了上来,随着我的脚步一起上山,他的身后,跟着的是刚被救出来的季流年。 “你的腿上有伤,就别在逞强了,我去找墨哥哥。”乔灵拦住季流年,然后小跑着跟了上来。 山路不好走,虽然火已经灭掉,依旧余温未退,有些烤人。 我们的衣服早就已经湿透,在这样烤人的温度下,除了脸颊发烫外,倒还能受得了,就是山中烟雾缭绕,特别熏人,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已经变成木炭的树木擦一下就是一块黑,而我们的身上,早就已经黑屑沉积,看着乔灵和秤砣那张黑黑花花不成样的花猫脸,如此笑料的场景,我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反而有种想哭的凄清。 我觉得我像是踩在了一团软棉花上,退发软发酸,头也昏眩的不行。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我突然听见有说话的声音传来,我有些惊喜,便加快了步伐,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到,我摔倒在地,从斜坡上滚了下去,浑身疼痛,抹了一脸一身的灰,我浅色的羽绒服硬生生被染成了黑色。 我望着头顶黑压压的天空天旋地转,我告诉自己不要昏过去,不要睡着,可是大脑却根本就不受我控制,于是我就失去了意识。 我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微微侧眸,我就对上一双深邃而温暖的眉眼。 熟悉的轮廓,熟悉的脸部线条,是苏墨那张刻在我心底怎么也无法遗忘的清俊容颜,再不是那张莫老大的陌生容颜。 再次看见这张脸,我有一种梦一般的不真实感,因此我与他对视了许久,这才喃喃出声:“你是谁?” 苏墨看着我的温柔眉眼微微一凝,有些紧张和慌乱,他吸了口气,神经紧绷,过了许久,他才组织起语言,轻轻地问了句:“那你还记得初初是谁吗?” “初初当然是我儿子。”我想也没想回答道。 “小坏蛋。”他脸上的笑容霎那开放,沐着春色和艳光,他抬手有些恼地捏了一下我的脸颊,微微的疼痛让我终于清醒。 这不是在做梦? 我呆呆愣愣起来,缓缓抬起手握住他那只捏我脸颊的手,暖暖的温度让我有一种触摸的真实感,我这才有些颤抖的确认,这真的不是梦!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酸涩起来,感动的热泪盈眶。 我吸了吸鼻子,压抑着心底的颤抖:“真好,你没死。” 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许,手触在我的脸颊上,捧着我的脸颊,微微低头,在我的额头上轻柔地落下一吻,然后沙哑道:“对,我没死。” 想到我的担惊受怕,我感动的同时又有些气恼的锤了他一拳:“苏墨,你这个坏蛋,总是做些不靠谱儿的事。” 听见他倒吸了一口气的声音,我这才想起他身上还有伤的事情来,我担忧的看着他,忙内疚后悔起来:“对不起,我又弄疼你了。” 他摇了摇头,英俊的微笑:“没事,我不疼。” 他总是坐着的身姿让我有些奇怪,我之前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因此没有去注意别的,如今细细看去,我这才看见他坐在轮椅上,我的心一紧,凝重的视线落在他的腿上。 “你的……” 我刚问出口,他已经无所谓的微笑道:“没事,至少我还活着,医生说也不是完全没有恢复的可能。” 我一阵艰涩,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没有什么比你活着更重要。” 第165章 别说我没帮你 是的,没有什么比让他活着更重要,如果他的腿不能好,他也只是不能行走,至少,他还活着。 我们相视而笑,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岁月静好,温暖而静谧,甚至连空气都是温暖的。 外面的天气依旧阴雨绵绵,乔灵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她对苏墨说:“墨哥哥你出去,我们有几句女孩子之间的私房话要说,你们男人不能听。” 苏墨挑眉看向她,没有多问,虽然不情愿,但是他还是挪动轮椅出去了,声线淡淡的传来:“快点。” 听着他不耐的话,乔灵哼哼:“放心,我也只是霸占她一会儿而已。” 等苏墨出去了,乔灵这才扭头看向我,她拿出一颗药递给我,又用杯子接了杯温水给我,耷拉着脑袋嘟囔:“别说我没帮你。” 我的心一暖:“谢谢你。” 我的确是不想让苏墨知道我身上的毒素已经在开始恶化的事情。 她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挠了挠头,有些难以启齿的扭捏,她没看我,看着窗外乌蒙蒙的天:“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我微笑:“没关系。” 她底下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把玩着自己的指尖闷闷道:“那天,我是真的以为流年死了,所以有些失去理智……” 我淡淡的微笑:“我懂。” “后来我准备连夜就带着那个尸体离开这里的,秤砣拦住了我,悄悄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我才没走。”她看着我,“你来找我,我就是想因为我姐姐而为难一下你,说让你站五天五夜是假的,我其实没想真让你站那么久。” “我知道。”看着扭捏的乔灵,我浅浅的微笑。 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现在的我无比平静,因为季流年没死,苏墨也没死,大家都在,这样与我来说便是一切安好。 见我神色这样淡,乔灵反而觉得无趣起来,她撇嘴:“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扬了扬手中的药,“这个还是我帮你收着吧,放在你这里不安全,墨哥哥可是个人精。” 我点头,再次对她道了句谢谢。 “好好休息。”说完,她就出去了。 她前脚刚出去,苏墨后脚就滚着轮椅进来了。 一见他进来,我就忍不住的问:“初初呢?你什么时候让他回来?” 我真的有很久没有见初初了,很想念他啊。 见我问初初,他皱了皱眉,一本正经的模样又带着几分酸味:“你现在难道不应该将心思放在我身上吗?” 说着,他还煞有介事的扫了眼他的腿。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到道理,便沉默下来,可是我还是想见见初初…… 我休息了一天,身体好了很多,也精神了不少,不再鼻塞嗓子疼,感冒似乎是终于有些许好转的迹象,于是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晚上晚饭过后,我和苏墨相拥在床上看电视。 白天我们睡的太多,以至于到了晚上反而睡不着了。 苏墨不喜欢看一些肥皂剧,因此他看的大多都是一些财经方面的节目或者直接看新闻。 此时他正在看新闻,我蜷缩在他的怀里,无事可做,也看起了新闻来。 那则关于泥石流的新闻过后,主持人的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最近警方攻破了一个多年一直不曾攻破的犯罪集团,此犯罪集团有组织有纪律,其中有不少人都是从特种部队退役出来的军人,他们涉案领域广,其中走私贩卖军火和du品交易占这个集团收入的百分之六十,其次包含商业诈骗等涉案。 那么这么大一个人员高达三百的犯罪集团的头目到底是谁呢,答案让人意外。 当红偶像男星冯彦博就是这个犯罪集团的老板,他的真名叫吴子阳,他实际上已经五十四岁…… 随着这个犯罪集团的攻破,抓捕归案人员两百,捣毁犯罪窝点二十余处…… 听着这些数据,真是让人心惊。 然而,主持人最后的话却是让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从烧焦的尸体中,警方并没有发现吴子阳的尸体,在抓捕人员中也无他这个人,因此可以断定,吴子阳正在逃逸中……” 我抬眸看了眼苏墨,却见他清冽的眸光正冷凝地着看电视。 他们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冯彦博却没有捉拿归案,想必他的心里是不痛快的吧。 我想冯彦博也不会善罢甘休吧,我的心有些不安起来,那个男人曾经给我的威胁让我害怕,我担心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担心身边的人会出事。 想到这,我又想起上次冯彦博用我来威胁他们的事情来,于是我问出心中困惑;“那天我明明就看见你开枪打中了季流年,也看见他流了很多血,最后掉进海中,我也看见你扛着他的尸体上来,为什么最后他没有死?” 苏墨闻言,低下头看着我温温和和的笑了一下,这才道:“乔灵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除了医术不错外,最拿手的就是易容,冯彦博一直呆在身边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所以我们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至于你看见我扛着的那个,其实不是季流年,而是冯彦博的人。” 听着他的话,我不可思议,这世界上真的有易容这回事?想到他之前的模样,我沉静下来。 季流年中枪后就掉进了水中,他们知道冯彦博是个小心的人,一定会派人下去查看情况,于是在水下,定是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后来上来的那个,其实是在水下易过容的季流年! 想到那声枪声,我觉得抢肯定不可能会有问题,冯彦博的目的就是要弄死‘苏墨’,又怎么会给一把假枪? 于是我问:“枪声是怎么回事?” 我话音刚落,屋子里就想起一声枪响,我毫无防备,被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却听见他低沉的笑了起来。 我后知后觉,这才知道,原来刚才那一声枪响竟然是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的。 被吓一跳的我有些恨不得掐死他,却因为他胸口还未玩好的枪伤而忍耐了下来,只磨着牙,讥诮道:“真是让人意外,堂堂华盛集团的总裁竟然也会这种坑蒙拐骗的江湖骗术。” 对我的评价,他有些不高兴的扬眉,与我辩驳起来:“这叫口技。” 我别过头没搭理他,已经明白,季流年的那些血只怕也根本就不是血。 我拉过被子盖住头,“睡觉。” 他拉开我盖住头的被子,像个小媳妇似的苦着一张脸,“可是我还没洗脸洗脚。” 我觉得他的腿是个敏感的话题,虽然他一直说不在乎,并且也是这么表现的,但是我觉得他岂能真的不在乎? 所以当他说这话的时候,为了避免触及这个敏感的话题我没有呛他,乖乖起身去打水来给他洗脸擦身子,洗脚。 我做的很认真,也没有多想别的事情,因此并不知道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做完这些,我刚准备弯身将东西拿回浴室,却被他一把拽住。 我倒在他的身上,小半个身子压在他的腿上。 我暗自惊了一下,忙想将身子从他的腿上挪开,他却扶着我不让我动。 他定定地看着我,磁性的声线缠绵而低沉:“楚楚,你无须这般小心翼翼,我真的没事。” 我被他这样温情的声线弄得有些心酸,伸出手环住他的脖颈抱住了他。 他拥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低笑起来:“真是难得见你这么柔软乖巧的时候。” 我松开他,不满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不够温柔?” 他疼宠地捏着我的鼻子揶揄:“我家楚楚最温柔。” 第166章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起我的主意的 我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 突然,我又想起乔灵之前的那些话来,我的眼睛闪了闪:“听说乔灵有个姐姐很喜欢你。” 他皱眉:“乔灵告诉你的?她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不要转移话题,谁告诉我的不是这个问题的重点。”我严肃道。 他双手环住我的腰,微笑:“那是她的事,你只要知道我只喜欢你就行。” “真的?”我脸上的笑容灿烂起来,心底也是愉悦不已,像是灌了蜜一样甜。 我觉得,没有什么情话比这个更好听了。 “当然。”他欣然道。 “那程雨呢?”我不依不饶:“你们以前也是男女朋友,按理说她是你的初恋,你难道就不喜欢她?” 想到程雨,我的情绪低落下来。 没错,我介意,很介意程雨是他的第一个女朋友。 “你这是在吃醋吗?”他笑容似锦,张扬而夺目。 “别想转移话题。”我抓住他捏我脸颊的手,闷闷道。 他叹息着认真道:“我和程雨根本就没什么,其实她喜欢的人是慕苏楠,之所以做我女朋友,她也是为了急急慕苏楠罢了,她给慕苏楠写过一封情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慕苏楠并没有表示,她以为慕苏楠不喜欢她,所以她有些急,就想了这么个办法去激慕苏楠。” 原来是这样…… 可是慕苏楠明明是喜欢程雨的啊,为什么他们却错过了呢? 我有些可惜起来,其实慕苏楠还是喜欢程雨的吧,虽然他曾经对我说他后来喜欢上我了,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他多么强烈的喜欢,他只是在日久生情中已经分不清自己的感情,因为这颗心脏,以至于让他不分不清我是谁,于是也让他分不清自己的心。 哪怕到了现在,他依旧是模糊不清的。 心底的那个结随着苏墨这话而豁然开朗,有些窃喜的我突然问道:“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起我的主意的。” 我想,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我肯定是没想法的,否则也不会在我快要与苏璟订婚的时候才突然闯出来,匆忙闯进我的世界。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困还是假的困,打了个哈欠,他说:“夫人,时间不早了我们睡吧。” 我不依不饶,抬起两只手捏住他的脸颊:“不行,不准睡!你若是不说,你今晚都别想睡了。” 他没理我,闭上眼睛任我蹂躏他的脸颊。 见此,我捏住他的鼻子不准他呼吸,脸嘴巴也一块儿捂住,心想,看你能忍多久。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过去,转眼就一分钟已经过去…… 他依旧毫无反应。 不呼吸也行?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放开他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抓开我的手,按住我的头,从我口中夺取空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我呵呵地笑起来:“还以为你真的不呼吸也行呢。” “小坏蛋。”坏笑着瞪了我一眼,他开始咯吱我的痒痒,让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直到我求饶,他这才放过我。 我头发凌乱地趴在床里侧喘息,浑身瘫软。 恢复了些许力气,我坐起来:“苏墨,你今晚若是不老实交代,你别想我会放过你。” 他邪气一笑,魅惑天成:“你想怎么不放过我?” 他这看似不含任何情色却又透着暗示的话让我脸色微微一红,“色狼。” 他深谙的眼睛眯了眯,闪过不怀好意的笑,微微伸手,就再次将我拉了过去,我上半身压在他的身上,他扣着我的腰不给我逃跑的机会,勾起我的下颚,邪气的问:“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见,你再说一遍。” 我干干的笑起来,开始耍赖,茫然的问:“我刚刚说什么了吗?” 他挑眉:“不记得了?那我提醒你一下。” 说着,他已经扣着我的头,压了下去,唇瓣印在他的唇瓣上,刚触上,他就已经开始深深的缱绻厮磨。 他紧紧地抱着我,像是恨不得将我容进他的骨血中去,与他融为一体,再不分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让我躺在他的身侧睡好,他给我盖上被子,然后揽着我的腰,闭着眼睛缓缓扬声。 “刚开始听苏凡说你和苏璟要订婚的时候我是真没什么感觉。” 顿了一下,突然,他睁开眼睛,话锋一转问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我点头,“记得,在一个宴会上。” 当时我刚和苏璟交往没多久,因此遇见难免会多说几句。 看出我不喜欢那样的宴会,苏璟提出送我回家的要求,于是我没有拒绝。 我们出门的时候,正好遇见和苏凡一起进来的苏墨,我的高跟鞋歪了一下,撞了他一下。 我连对不起都还来不及说,他就已经疏淡的头也不回的离开,看也不曾看过我一眼。 我皱眉,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傲的人。 我当时随口问过苏璟一句:“你觉不觉得那个人长得跟你有几分像?” 后来苏璟对我说,“这个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叫苏墨。” 在不知道他就是那个大哥哥之前,这是我印象中,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苏墨抬起放在我腰间的手理了一下我耳边的长发,说:“就是那次见面,才让我改变了心意,你当时撞我的那一下,我感觉很微妙,竟然有点酥酥软软的感觉,像是有什么拂过我的心田。” 他将我往怀里又抱了抱,让我贴近他的胸膛,我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以及他磁性低哑的声音静了下来:“后来他们发回来的照片经常出现苏璟,于是我就有些不爽,心想,我看着长大的女孩怎么能让苏璟娶了去?要娶也是我娶才对。” 他低笑起来:“后来我就开始磨头皮,想着怎么把你从苏璟的手中抢过来。” “不知道是我们缘分太深,还是我们本就该是天生一对,你外婆却在这个时候通过爷爷搭线找上了我,原来他们两也想撮合我们在一起,我当时提了一个要求,让她用金影的股份做嫁妆,她有些生气,这件事让我们之间闹了一点不快。” 我静静的听着,心思随着他的话而转动,后来,他用自己的东西换金影股份,这才让不欢迎他的外婆对他喜笑颜开。 他对我坦白,我觉得有些事我也应该对他坦白,怕他听了不高兴,于是我有些小心翼翼的说:“其实,我当初选择嫁给你是因为……” 他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嫁给我是因为有人对你说只要你能嫁给我,他可以给你部分股份和钱。” 我惊讶,“你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难不成那个陌生人是…… 我的猜测刚在脑海中浮现,他已经为我解惑道:“你想多了,怎么会是我。” “不是你?”我半信半疑。 他微笑:“不是我,是我爷爷。” 苏家老爷子? “这些事是爷爷告诉我的,他说,与其以后这些事成为误会,不如告诉我,所以他没有隐瞒我,他对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已经准备与司语结婚。” 那他当时是真的打算娶司语喽?看见我眼底的愠怒,他像是揉小动物般揉着我的脑袋,轻笑道:“你不能怪我,我那个时候虽然动了一时之气想把你从苏璟的身边抢过来,但是冷静的时候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觉得肯定是自己疯了。” 我眼底的愠色散去,静静地听他说:“其实那些年我关注你只是因为你为我挡过枪子,救过我,所以我觉得你是我的责任,我有义务照顾你,也有义务找到解药清除你身上的毒素。” 第167章 我不回去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后来我发现冯彦博竟然也在关注你,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我才关注你的,但是我不能让他觉得我在乎你,那样会给你增加伤害,所以司语给我表白的时候我私心的没有拒绝。” 他认真道:“楚楚,我是一个重诺的人,虽然司语向我表白的时候我就动了要利用她的想法,但是既然我承诺过会娶她就真的会娶她,所以当爷爷后来找到我,对我说那些的时候我并没有承诺他什么,也没有对他说我愿意娶你,我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我要结婚了,我承诺过那个女孩,爷爷却说,这个不是问题,他会解决,绝对不会让我背叛承诺。” 他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柔声道:“我承认我是自私的,当爷爷那样说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肯定会有所行动,但是我没有阻止,反而有些高兴,于是我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准备着婚礼,同时又想着怎么将你弄过来与我结婚。” 他微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你外婆出面逼走了司语,对司语,我多少有些抱歉,因此后来当她找我帮忙想要某部戏的女主角时,虽然知道你已经内定,但是我没有拒绝,一方面我是想补偿她,一方面是为了逼你来找我。” 有了那些事情后,这才有了后续的事情,徐思言拽着我去他的婚礼与他结婚。 他枕在我头下的手摩沙着我的头发,“后来程珊就出现了,因为她那张与程雨一样的脸,我知道这是冯彦博在试探我,于是我将计就计。” 他对程珊好,是做给冯彦博看的,让他觉得他奸计得逞。 提到程珊,我就想起了初初,敛下眼睫,我顿了一下这才问:“你是什么时候将我的东西偷走的。” 唯有偷,不然我怎么会不记得? 他知道我说的什么,却并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放开我些许,对我道:“你先保证不管我说什么你不会生气。” 我点头保证:“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生气。” 得到我的保证,他这才缓缓吐出三个字:“新婚夜。” 新婚夜?我一愣,当时我喝了点酒,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第二天早上起来我浑身疼。 我磨着牙问他:“新婚夜的挽上,如果徐思言没在你的酒量做手脚你还会碰我吗?” 邪笑着,他凑近我,在我耳边耳语:“其实你的酒里也有,那东西是我让徐思言弄来的。” 怪不得我觉得身体不舒服,像是有团火在燃烧,第二天还一阵内疚,觉得肯定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酒后乱性,对他做出了强的行为! 原来罪魁祸首是他! 也就是说,他早就预谋好了!徐思言一直在给他背黑锅! 见我薄怒,他皱眉道:“不是说好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生气的吗?” 我吹胡子瞪眼,再次不认账:“我有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 他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摇头叹息:“徐思言说的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神采飞扬地扬眉:“你现在才知道?晚了!” 说着我就开始张嘴咬他,这次换他到处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第二天早上起来,早餐过后,我推着苏墨到医院下面去散步,水流哗哗的喷泉边,隐隐约约传来乔灵与季流年的争执声。 乔灵在为季流年隐瞒她而假死的事情耿耿于怀,季流年自知理亏,只好哄着她。 “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什么事都告诉你还不行吗?” 乔灵哼了哼,不说话,脸扭到一边不看他。 季流年无奈,叹息道:“当时时间紧迫,我们也是临时做出的决定,你也知道,冯彦博这个人太过小心,他一天不确定‘苏墨’死了,就一天不会与我们做交易,我们就要陪他一直耗着,这种事情,当然是速战速决才好对不对?” 乔灵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神情已经有所动容,季流年再接再厉:“既然他已经知道苏墨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手,那么那些人肯定就没有用了,他一直带在身边的人是他的心腹,所以只有我混进去了,才能里应外合。” 乔灵扭过头,“那你里应外合了吗?墨哥哥的身份还不是被发现了,还不是让他引爆了炸弹。” “但是至少现在这件事结束了不是吗?” “是吗?这样叫结束了吗?那个人还不是没有落网,谁知道他现在会不会藏在哪里正密谋着些什么。” “那些不在我们关心的范围之内,那是苏墨和警方该关心的事情,我们的目的是要冯彦博倒台,东南亚黑道的秩序得到恢复就行。” 乔灵依旧气不过,突然抬起手捏住季流年的耳朵,训道:“季流年,我发现你挺能耐的啊,现在易容不找我自己都能做了。” 我差点笑出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还真是有些难以想象那样高贵的季流年被乔灵欺负成小媳妇的样子。 “灵儿,疼。”季流年抓着她的手。 “现在知道疼啦?”说着,乔灵的眼眶突然红了起来:“如果不是秤砣对我说你没死,我就差点一怒之下带着那个不是你的尸体一走了之了。” 看见她的眼泪,季流年叹息,不顾他捏自己耳朵的手,霸道的将她抱在怀中,温雅的哄道:“我错了行不行?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乔灵的手垂落下来,吸着鼻子闷闷地不吭声。 “走吧,外面冷,我们回去吧。” 乔灵挣脱开他,嘟嘴道:“我不回去,我做错了事,墨哥哥让我在这里承认错误呢。” “怎么回事?”季流年的眉眼瞬间沉了下来。 乔灵推他:“你回去吧,我过一会儿回去,我做错了事,承认错误也是应该的。” 季流年没走,逼问:“说,怎么回事,苏墨找死是不是,竟然欺负到我女人头上来了。” 乔灵有些理亏的‘哎呀’了一声,这才将她让我在喷泉边站了五个小时的事情说出来。 季流年叹息:“你啊,早就跟你说过了,叫你别闯祸,你偏不听,现在好了,被他欺负了吧。” 乔灵委屈的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嘟囔道:“我就这么一个疼我爱我的姐姐,她那么喜欢墨哥哥,还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却不领情,之前有墨哥哥在,所以我一直没敢对她怎么样,后来墨哥哥离开,我不是没控制住嘛,所以才故意找茬。” “苏墨说什么了。” “墨哥哥说,楚楚在这里站了多久,要我也在这里站多久。” 季流年抱起她:“回去,我们不站了,看他苏墨能怎么着,放心,有我护着你呢。” 乔灵吊住季流年的脖颈,不屑道:“谁要你护了,我是真的觉得抱歉所以才愿意站的,在这个世界上,能为难我的人还没有出现呢,包括你也不行。” “呦呵,挺硬气。” “当然。”乔灵扬眉。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有些感慨,像季流年和苏墨这样的人,只有将你放在心坎儿上了,才会任你欺负而不还手,若是别的人,只怕给点颜色都不行吧,不过话说回来,谁会给他们颜色?只怕是恭维都来不及吧。 等他们走远了,我这才低头对苏墨说:“你何必难为她呢,她其实也没有恶意。” 他握住我的手:“我的女人,怎么能让人随便欺负了去。” 我暖暖的微笑起来,心底甜丝丝的。 他道:“给她点教训也好,不然她还无法无天了。” 第168章 司语妹妹的死和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就不担心季流年找你报复?”听刚才季流年说东南亚黑道的秩序得到恢复就行的话,我猜测季流年有黑道背景,我想,他应该是道上的人。 男人之间,就算友谊再好,应该也不会允许别人欺负自己的女人吧。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轻松道:“再说,那丫头没站多久就被他带回去了,他有什么好报复的。” “这样就好。”或许是被冯彦博给的危险弄怕了,我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真的不想再发生任何事情,没有人经得起那样的折腾。 看出我的不安,他握住我的手,柔柔道:“别怕,有我在。” 我微笑起来,安定地点了点头:“嗯。” 下午的时候vip病房里格外的热闹,事情已经过去,我们这才告诉苏妈妈苏墨没死的消息,看见苏墨,一直宣称苏墨没死的苏妈妈明显的松了口气,想必,她其实也是不自信的。 苏妈妈骄傲道:“我就说我儿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掉?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我们微笑不语。 苏妈妈刚走没有多久,苏凡就来了,看见苏墨,他们相视而笑莫逆于心,我了然,想必他早就知道苏墨根本就没死的事情。 弄不好,这件事从开始就是他们算计好的阴谋,只是恰好遇见了这个契机而已,不然对付冯彦博的事情也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 也难怪冯彦博最后会怀疑苏墨没死,他应该也闻到了某种讯息,于是苏墨抛出季流年去吸引冯彦博的注意力,让他去猜,去查,去试探,而他,稳坐钓鱼台,如同看戏般看着冯彦博忙碌。 苏凡来是汇报工作的事情,华盛在他的带领下已经恢复元气,有些文件也已经放置许久,需要他签字,很多决策都需要他的决定。 苏凡来了没多久,我早上才打过电话的童悦也来了,她笑靥如花的进门,在看见苏凡的那一刹那,她脸上的笑靥瞬间消失殆尽,停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想苏凡跟苏墨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便给她解了围,上前拉着她出去了。 我们下了楼,在医院周围漫步走了几步,然后找了个椅子坐下。 “我看见苏墨坐着轮椅,他的腿没事吧?”童悦关心道。 我摇头:“不知道,医生说也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但是医生的话很保守,好在他只是一只腿没知觉,另一只休息一下应该没大事。” 童悦点头,笑着看我:“上次你说等有心情了再把事情说给我听,你现在总该有心情了吧。” 我知道,她肯定非常好奇这些事情,苏墨他们应该还有一段时间要忙,反正也没事做,于是我就简单的把事情说给童悦听,包括他昨晚告诉我的那些。 童悦感叹:“好曲折啊,跟拍电影似的,你们真是不容易。” 我也跟着叹息了一声:“是啊,真的不容易。” 突然想到我的事情,她扭头看我:“你身体的事情他知道吗?” 我先是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她追问。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我身体里有毒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我身体恶化的事情他还不知道,我没想让他知道。” “可是你也不能一直瞒着啊,总有一天他还是会知道的。” 我期盼道:“我只希望乔灵的研究能够顺利,那样我能坚持在身体恶化之前就得到解药,他也不再需要知道这些事情,也不用跟着我一起担心。” “我不懂医学也不能帮你什么,不过我可以天天为你祈祷,祈祷乔灵能快点做出解药。”童悦认真的说。 她边宽慰着我,边帮我打气:“放心吧,你一定会没事的,加油!” “嗯。”我点头笑了笑:“加油!” 想到她和苏凡之间的事情,我问他:“你和苏凡之间怎么样?” 提到苏凡,童悦的脸色瞬间有些艰涩起来,她敛下眉眼,眉目间带着哀伤:“还能怎么样?既然都断了当然是他过他的,我过我的喽,听说他好像交了个女朋友。” 我一愣,这事我怎么没有听说? 虽然她说的轻松,虽然她的眼睛带着无所谓的轻笑,但是我还是看见了她隐藏在那笑之下的哀凉。 我惆怅:“你这又是何必呢,明明就在乎,却硬是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的眼眶红了起来,抹了把眼泪,她吸了吸鼻子摇着头:“就算在乎又能怎么样?我跟他已经在一条死胡同里走了很多年,如果放开彼此才能解脱,那就放开吧,我不会妨碍他寻找幸福,我已经在很努力的忘记他,虽然这个过程有点痛苦,但是我相信,时间应该能抹掉一切。” “司语妹妹的死和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以至于苏凡对她那么狠。 吸了口气,童悦的视线看着远方,沉默了一会儿,她这才沙哑着声线缓缓道:“其实就算没有苏墨,我和苏凡的关系也一直不错,从初中起就是同学是朋友,他是数学课代表,我是语文课代表。” 我静静的听她说,说一个开了花的爱情,却没有结果而卑微到尘埃的故事。 短暂的停顿了一下,她这才继续:“后来进了大学,就认识了司言司语两姐妹,司语喜欢苏墨,而苏凡,他喜欢司言,于是连带着这个与他做了多年朋友的我也与她们熟练了起来,其实,如果不是看在苏凡的面子上,我根本就不想与她们说话的,我不喜欢她们身上那种娇柔的柔弱。” 她的眼睛酸涩起来,脸上却挂着淡雅的微笑,那是一个明明心就苦到不行,却依旧坚韧地姑娘才有的灿烂微笑:“苏凡不知道,我与他做朋友不是因为我们认识了很多年,而是我喜欢他,所以才会卑微到以朋友之名一直留在他身边。” 她压抑着心底的艰涩,不让泪水溢出来,微笑着:“我喜欢他,起初是说不出口,后来是不能说,因为他身边已经有个喜欢的司言,所以我一直不敢对他说出那几个字,我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在他们面前强颜欢笑,还时不时的打趣他和司言,就像与他们真的是很好的朋友一般。” 最终,她还是没忍住,流下眼泪来:“自己心底的苦楚和痛只有自己知道,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敢将那些秘密晒出来,因为我怕,若是被他知道了,他与我会连朋友都做不成。” 咬了咬唇瓣,将心底的那丝痛缓解了一下,她这才说:“苏墨和司语比我们大,要高两届,司言跟我们同届,恰逢苏墨他们毕业,司语提议晚上大家一起聚聚,于是苏凡也邀请了我。” 我注意到说到这些的时候,她的手握起了拳头,想来,故事马上就要进入最伤痛地方:“我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我自私的想多看他几眼,想与他多呆一会儿,哪怕有别人在我也不在乎,而且他邀请我了,我岂有不去的道理?于是我去了。” 她闭上眼睛,有眼泪掉了出来:“那天晚上我们玩的很高兴,司言和司语有苏墨送回去,简姿自己打车回去,唯独留下我和他,他喝醉了,我却醒着,我既不能把他带回去,也不知道他家住哪里,我只好把他送去酒店,却不想……” 她咬着唇瓣,吸了口气:“凌晨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他睡的熟没醒,我是根本就睡不着,因此我去开的门,却不想,门外站着的人是司言,她一把推开我,怒气冲冲地走了进去,看见床上的苏凡,她想也没想,狠狠地就给了他一耳光。” 第169章 你今天又想让我去见哪家少爷或者海龟 那段话过后,童悦的声线变得轻渺,像是没有感情和情绪一般,麻木不仁:“后来司言就冲了出去,苏凡穿好衣服出追出去,正好看见她被车子撞飞……” 她苦涩地笑了一下:“司言出车祸,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他将所有的过错都压在了我身上,他以为是我叫来的司言,故意让她看见这一切,所以他恨我,不管我怎么解释,他都不信。” 抹了把脸,她痛苦而哽咽的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司言为什么会来,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出现,会知道我们在那间酒店,住在那个房间” 她泪眼朦胧:“我有什么错?我只是喜欢他而已,我只是错在没有推开他,可我确确实实没有以爱之名做伤害任何人的任何事,为什么一切就成了我的过错?” 她垂下手,凄清地对我说:“楚楚,我真的很讨厌那个明明就不喜欢她们,却总是一副与她们很要好的样子,很假,有种虚与委蛇的虚伪,可是为了他,为了能与他更近,我做了许久虚伪的人,虚伪的连我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 我忍不住地抱住她,拍着她背:“都过去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她点头,泪眼灼涩的微笑:“是啊都过去了,那些最难过的日子我都熬过来了,更何况现在他与我再无任何关系,那些事情我也会慢慢遗忘。” “嗯。”我鼓励道:“你一定行的,我认识的童悦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又岂会被这点困难打倒。” 她点着头,吸了口气笑起来:“对啊,我是谁,我可是无敌少女童悦。” 我臭她:“还无敌少女呢,再嫁不出去就剩女了。” “我才二十六哪里剩女啦。”她不服气,与我斗起嘴来。 “再过两年看你剩不剩。”我道。 她切了一声:“说到这个话题我就满肚子忧伤啊,我妈最近又在开始给我忙活起相亲的事情来,真是恨不得分分钟把我嫁出去。” 我打趣:“等你嫁出去啊,她又该操心你过得幸不幸福,好不好了。” 她叹息,“是啊,人生不就是这样,烦恼的都是那些重复的事情,想想也真够没意思的。” 是啊,烦恼的都是那些重复的事情,在不同的人身上周而复始,生老病死,生生不息,往复循环。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眉宇纠结:“我家太后打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又要我去见谁。” 滑下接通键,她哀怨的声线有些无可奈何的哀叹:“老太太,你今天又想让我去见哪家少爷或者海龟啊。” 不知道那边的童妈妈对她说了些什么,我只听见她说:“我不去行吗?” 想来,童妈妈又在给她搭姻缘线了。 “哦,好吧,我去。” “……” “好,我知道了,既然你把他说的这么好,那我就去见见吧。” “……” “下午四点是吧,朝阳路那家名单餐厅。” “……” “好,那就这样?拜拜。” 她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三点半,这会儿过去正好。” 说着她抬头看向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顺便也帮我瞅瞅?” “你相亲,我坐在那里算怎么回事啊。”我拒绝道。 她拉起我:“反正你也没事,就去嘛去嘛。” 不顾我的意见,她拉起我的手,将我拽上了车。 车子驶向朝阳路那家名单餐厅。 如同名单这个名字,这家餐厅真的是一家非常有名的餐厅,菜是一等一的好,色香味俱全,生意兴隆,如果不是提前预定,还真不一定坐的上位子。 到名单餐厅,童悦四下望了一眼,然后视线定格在某处,对我扬了扬下巴:“应该就是那位了吧。” “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我道。 我们走过去,童悦礼貌的问道:“你好,请问是曾先生吗?” 男子抬眸,然后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童小姐?” “是的,你好,我叫童悦。”童悦自我介绍道。 对方点了一下头:“曾莫言。” “这位是我朋友,叶楚楚,你不介意我多带一个人吧。” 曾莫言微笑:“不介意。” 他对我微笑着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或许是认出我是明星来,他看我的视线多停留了一秒,而后不动声色的调开去。 曾莫言的长相不明艳,也不算太出众,却给人一种舒雅的感觉,有着独属于他自己的英俊和魅力,他给我的第一感觉是这是一个绅士并且十分有教养有学识的男子,与之苏凡,不相上下,因此我对他生出几分好感来,觉得若是童悦能嫁给这样的人,似乎也不错。 童悦本就是个健谈的人,因此气氛也不容易冷场,相亲的人不是我,我只是家属陪同,于是我尽量只做一个花瓶就好。 曾莫言似乎也是一个风趣的人,也会说点笑话,两人也算相谈盛欢。 中途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歉然,然后去安静的角落接。 电话是苏墨打来的,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看了眼那边坐着的谈的挺投缘的两人,说:“马上就回去。” “我派人来接你?”苏墨问。 “好。”我没有拒绝。 我过去与童悦和曾莫言道别,想到苏墨可能没吃饭,于是我又点了两个菜打包带走。 我回到医院,苏凡还在,书房的桌子上摆满了文件,看样子,他们已经忙了一个下午了。 “晚饭吃了吗?”我问。 “还没,等你陪我一起吃。”他拉住我的手说。 我皱眉:“很忙?” 他点了点头,有些疲倦:“有点。” 我点头,将饭菜放在桌子上:“还好我给你带了饭,我吃过了,你叫苏凡一起来吃点吧。” 他们吃饭的时候,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状似无意的说:“童悦家里给她安排了一场相亲,她想让我给她参谋参谋,所以就把我拉走了,顺便混了顿免费晚餐。” 苏墨没有说什么,我也没指望他说什么,于是我继续道:“我觉得这个叫曾莫言的男人挺不错的,若是童悦能与他在一起,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些话我本来就是有意说给苏凡听的,于是我抬眸不经意地扫了他一眼,却见他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又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我的眼睛深了深,闪过几分笑意,苏墨却不悦地扬声:“他有你老公我帅气?还是有你老公我多金。” 我哭笑不得:“你想什么呢你,我不过就是夸了他两句,你至于嘛,再说,那是给人家童悦选老公,我评判两句又不犯法。” 他挑眉,一本正经:“至于。” 我摇头苦笑,谁说女人才是醋坛子,男人也不差吧。 我瞪了他一眼:“赶紧吃你的饭吧,都塞不住你的嘴,也不怕被人笑话。” 他撇嘴哼哼:“这有什么好笑的,谁规定男人就不能吃醋?”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哭笑不得。 “苏凡你吃完饭就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做。”他对苏凡道。 “好。”苏凡点头。 苏凡前脚刚走,苏墨后脚就又开始与我算起账来,他眯着眼睛瞧我:“你刚刚说那个男人挺不错的?” 我的眼睛跳了跳,觉得好气又好笑:“我那是故意说给苏凡听的,你老人家别再较真了行吗?” 他皱眉:“老人家?你嫌弃我老?” 我忙改口:“不老不老,你老人家也只是比我大了七岁而已,一点都不老。” 话出口,我才知道我又说错了话,可是想收回已经来不及。 第170章 要不拿把剪刀剪了吧 他拉着我,将我往怀里拽,我怕他挠我痒痒,就一个劲儿的挣扎逃脱,最后‘嘭’的一声,轮椅倒了,我们都跌在地上,轮椅倒在一旁,我跌在他的身上。 虽然他一直都说没有关系,不在乎,可是我还是一直都有些小心翼翼的,不敢太碰触这个敏感的话题。 我僵在他身上,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沉了下去,有些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一个正常人,突然坐了轮椅,这对大多人来说都是一种打击,他能做到平静以对,古井无波已经是不容易。 气氛沉寂下来,只听见我们彼此的呼吸声,我很想从他身上起来,却又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不敢动。 我小心翼翼的微微抬了抬眼,就看见他平静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清俊的容颜面无表情,无形中散发着一种压抑,他的眼睛是闭着的,因此我也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 我想他应该也是难过的吧…… 我的心被刺疼了一下,心疼起他来,我想从他身上起来,身体刚动,就被他抱住。 顿了一下,最后我低头吻上他的唇瓣,笨拙的撬开他的贝齿,缱绻在他菲薄的唇瓣上,我用这样的方式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让他去想太多。 他扣着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我沉浮在他汹涌的吻里,已经懒得去思考别的,只想让他不要沉浸在刚才的狼狈中,将刚才的意外抛到九霄云外,哪怕只是暂时的。 我抬手去脱他的西装外套,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的,我的手有些发颤,心也跳得厉害。 不知道怎么搞的,最上面那颗扣子就是解不掉,我有些急,想坐起身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扯得头皮疼,我吸了口气,敛下眼睛看去,这才看见我的头发不知怎么缠在了他的扣子上。 我有些郁闷:“我头发缠你扣子上了,扯得头皮好疼。” 他低笑起来,我瞪了他一眼,“还笑。” “我看看。”说着,他扶起我一起坐了起来。 “要不拿把剪刀剪了吧。”见他解的费劲,我道。 “一会儿就好。”他低着头,很耐心的将我的头发从他的扣子上解下来。 然后他扶起轮椅,有些费力的起身坐上去。 我想去扶他一下,他却伸手拦住了我的动作,拒绝我的帮助:“我自己行的。” 他那只没有残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凭着自己手上的力量,他撑着身子坐回轮椅上,然后抬头对我英俊的微笑:“我就说我行的。” 我艰涩,却扬起一抹笑夸他:“对,你最厉害了。” “我想洗个澡。”他说。 “那我去给你放水。”说着,我就去了浴室。 走进浴室后,我脸上的笑容这才沉下来。 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们都需要慢慢适应…… 放好水,我走出去,脸上再次扬起笑:“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可以。”他道。 “好,那你小心点,尽量不要让伤口碰到水。”我叮嘱道。 他点头,推着轮椅刚走到浴室门口,他突然又微笑揶揄道:“我不介意一会儿你进来给我搓背。” “你要是不害羞的话,我随时服务。”我唇线微扬。 他挑眉:“害羞?你觉得我像是会害羞的人?” 音落,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浴室门口。 我摇头失笑,他的确不是一个会害羞的人…… 心里有点闷闷地,我很想找个人聊天,便拿出手机给童悦打了通电话过去。 她已经回家,当然是曾莫言送她回去的。 我问她:“我觉得你们两聊得也挺投缘的,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法?” 顿了一下,童悦这才有些勉强的回答我:“再说吧。” 跟着她话语一转,说:“不过,如果他对我感觉不错,也有继续下去的想法的话,我倒是愿意与他交往试试。” 我点头:“你看着办吧。” 我想,童悦是真的想从苏凡那段灼痛的爱恋中抽身了,她期望有一个新的开始。 我自然是支持她,有些事情,是勉强不来的。 我和她又聊了两句,这才挂上电话,见苏墨还没有出来,我上前去敲了敲浴室的门。 “要我帮你搓背吗?” 里面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你若是想帮我搓背我自然不拒绝。” 想了想,我最终还是没有进去,我若是太小心翼翼,似乎对他也是一种伤害,于是我道:“谁想帮你搓背,少臭美,你还是自己看着办吧。” 我坐在屋中又看了会儿电视,他这才穿着浴袍滚着轮椅出来。 我笑着起身,柔声问:“水没沾到伤口上吧。” 他摇头:“放心,没有。” 我走到他身后将他推到床边:“我也去洗个澡,那你是睡觉还是做点别的事情?” 他却魅惑扬声:“我不介意先做点别的事情。” 我薄怒的轻锤了他一下,嗔怒:“你少思想不纯洁了,别忘记了,你身上还有伤呢。” 他挑眉,一本正经的道:“我只是身上有伤,不是那里有伤,并不妨碍我做别的事情。” 我扶额,拿着睡衣躲进了浴室,却听见他揶揄的笑声传来。 我忍不住的弯唇,摇头失笑,看来我又愉悦了他。 在医院住了几天,他那只腿已经好了些许,便做起了回家的打算。 我的意见是住在医院比较好,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及时叫池少秋来查看,不过他坚持,我也只好收拾东西与他一起回去。 回到锦绣公馆,我才发现房间已经有所改动,浴室和门槛儿都做了整改,应该是他刚叫人弄好的,一直不曾使用的电梯此时也投入了使用当中。 回家之后他就很忙,大多时间都与苏凡泡在书房,用视频开着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会议,我反而开始无所事事起来。 于是我又给他提了一次初初的事情,但是最终还是被他拒绝了,他说我若是无聊可以找童悦出去逛街喝茶什么的。 马上就要过年,我知道,他在为来年的华盛做准备,经历过冯彦博的蹉跎,此时的华盛远不如前,那是他的心血,他自然不能看着他颓废。 为了打发时间,我跑去跟家里的佣人学了几道菜。 转眼就到了中午,我兴奋的将我抄的两个小菜端上桌,然后兴高采烈地跑到楼上去叫他们下来吃饭。 坐下后,我连忙拿起筷子夹了一筷我炒的菜放在他的碗中,期盼道:“快尝尝味道如何。” 他看了眼碗中的菜,抬眸问我:“你炒的?” 我没回答他,只催促道:“你快尝尝。” 在我的催促下,他这才将我夹给他的鱼香肉丝吃进嘴里。 这并不是一道很复杂的菜,也不是一道多么精美的菜,只是一道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菜,但是因为是我第一次做,所以我很有成就感,很期待得到他的赞许。 “还行。”最后,他简单的只给了我两个字。 我有些失望:“就这样?” 他点头:“勉强能吃。” 自始自终,他脸上都是面无表情的,这有些打击我爆棚的成就感。 “什么叫勉强能吃?”我不高兴起来。 他微笑地握住我的手,“虽然很高兴你做菜给我吃,但是老婆是拿来宠的,就算不会做也没关系,我们又不是请不起人做饭,我并不想你学这些,你若是真的觉得闷,就找童悦去逛街。” 说着他端起那碟子鱼香肉丝和土豆丝放在面前,“既然是老婆大人为我做的,那我怎么可以辜负了老婆大人这番心意?说什么我也要把它们吃完。” “我也尝尝少夫人的手艺。”好奇的苏凡把筷子支了过来,却被苏墨一筷子打开:“这不是做给你吃的,没你的份儿。” 第171章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苏凡无奈,只好又把筷子缩了回去。 见他这样,我又甜丝丝的高兴起来。 我拿起筷子也准备尝尝,却被他也拦开了去:“你也吃佣人做的菜去。” 我皱眉:“我自己炒的菜,还不准我自己吃?” 他挑眉,霸道的说:“难道这不是你做给我的?既然是做给我的当然就只有我能吃。” 我与苏凡一样悻悻然地收回筷子,吃起佣人做的饭菜。 中途,我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偷了一筷子自己炒的菜。 刚塞进嘴里,我就忍不住地吐了出来:“甜的腻人,你也吃得下。” 他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这是因为是我做的菜,所以才会吃,他不想让我失望,幸福的感觉在心间缠绕,伴随着几分歉然。 我偿了一下酸辣土豆丝,同样的刚吃进嘴里我就吐了出来,酸的掉牙。 我将菜从他面前拿开:“别吃了,会不舒服的。” “不能浪费。”说着他的筷子又伸了出去,我拦住他:“不许吃了。” 他对我微笑了一下:“做出来就是给人吃的,岂有浪费的道理。” 我拦不住他,最终他还是细嚼慢咽的将那两小碟子难以下咽的菜吃了下去。 他吃的从容优雅,慢条斯理,给人一种他在享受美味的错觉。 我的心被涨的满满的,也不再阻拦他。 吃过午饭,我起身去给他们倒水。我在消毒柜里拿了两个杯子出来,刚倒上水,水杯就从我的指尖掉落,‘嘭’地一声碎裂在地上,有些烫的开水溅在我的拖鞋和裤子上。 好在冬天穿的比较厚,倒是感觉不到烫,只觉得一阵热。 我看着掉在地上的杯子,像是为了确认什么,我拿起另一只杯子接起水来。 这次我接的是凉水,随着水杯的加重,我的指尖像是拿不住这样的重物一般,再次任水杯从指尖无力的掉落,‘嘭’地碎裂。 听见声响的苏墨滚着轮椅进来,低沉的声线带着担忧和困惑:“怎么回事?” 我的心跳的厉害,有些惊慌,不想让他看见我脸上的慌乱,我将头压的低低的,长长的头发垂在两侧,迷糊了我的脸颊。 “没事,只是手滑。”说着,我蹲下身去捡地上碎裂开的杯子。 “别动。”他道。 我不在状态,像是没有听见他的声音,有些浑浑噩噩的去捡碎杯子。 “别动!”他重复道,伴随着他磁性命令的声线,我的手在我失神间被刺了一下,划出一小条口子来,血顿时堆积在指尖,凝聚成一条红线,微微的刺疼让我有些清醒。 他过来拿起我的手放进口中皱着眉吸允:“苏凡,去找个创口贴过来。” 没一会儿,苏凡就送来了创可贴。 他给我包上,睿智的视线在我的身上扫射:“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微笑,随便编了个看起来很合理的理由:“没有啊,我只是在想童悦的事情,你也知道,童悦跟我关系好,她说她准备接受家里给她介绍的那个人,所以我忍不住的多想了一些,我希望她幸福。” 虽然是借口,但是这些虚假的话我也是故意说给苏凡听的,就是想刺激他一下,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对童悦有感情,就冲他对童悦的伤害,我也想为童悦出口气。 我要向他炫耀,就算没有他,童悦也会很好,也会有人愿意给她幸福,他不珍惜,有人会珍惜。 虽然行为幼稚了些,但是当我看见苏凡沉下去的脸色,我却觉得这个谎言也不是没有意义。 给我包好伤口,苏墨叮嘱道:“别在碰了,叫佣人来扫。” 我点头:“好。” 我起身推着他出去:“你下午还要忙工作吗?” “还有点事情没有做完。”他道。 “那好吧,那我去找童悦逛街。” “嗯,我让人开车送你,早点回来。”他叮嘱。 “嗯。” 他和苏凡上楼后,我转身换上鞋子出去。 已经有司机在外面等我,我坐上车,并没有去找童悦,反而先是去了医院找乔灵。 我去的时候,乔灵忙碌在那堆实验里,季流年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没有见他。 打开门,我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颦眉有些凝重地说:“药好像失灵了。” 走在前方的乔灵顿住,转身严肃的看着我:“都有些什么症状。” 我道:“就是手拿不住东西,使不上力,目前还没有别的症状出现。” 她点头,转身从屋中又重新拿了一瓶药给我:“那个不要吃了,吃这个吧,不知道有没有用,不管有没有用,有新情况你都要随时告诉我。” 我接过药装进包里:“好。” 从医院出来,我这才给童悦打电话,约她出来逛街。 我不想引起苏墨的怀疑,所以还是要逛逛街,买点东西回去的,我想他总不至于问司机我的行程。 我和童悦约在国际大厦的一楼某首饰店见,快要过年了,我准备给苏妈妈买点新年礼物。 我还记得上次苏妈妈吃醋苏墨送我镯子的事情,因此这次我想给她买只镯子做新年礼物。 逛了好几家首饰店,我这才看中一支翠绿的翡翠镯子。 既然是准备过年礼物,大家都要有才是,于是我给自己也布置了一身漂亮的衣服,给苏墨苏恒都有准备礼物,自然也少不初初成妈和郭姨的。 东西有司机提倒是累不到我们,我和童悦只负责刷卡花钱就行。 我们逛了很久,转眼天就黑了下来,我还没有回去,苏墨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我放下手中的衣服对服务员道:“给我包起来。” 然后刷卡付款,对电话里的苏墨说:“我马上就回去了。” “那好,我在家里等你。”他柔声道。 我嗯了一声,接过服务员递给我的袋子。 刚挂上电话,有个惊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楚楚?” 我寻声望去,看见那人我愣了一下,脸上的神色瞬间冷了下去。 她身侧的朋友见她这般亲昵的叫我,也有些惊讶:“雨晴,真是没想到,你还认识明星啊。” 郭雨晴微笑:“我们以前是一起学画画的同学。” 我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司机,对他道:“拿到车上去吧。” “是少夫人。”司机恭敬道。 郭雨晴惊讶:“楚楚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没有听说?难道是隐婚?” 我抬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挑眉:“我们认识吗?” 她的脸色僵了一下,有些苍白。 她身侧的朋友有些失望和困惑:“雨晴,你们到底认不认识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郭雨晴脸上的苍白很快隐了下去,强撑起一抹笑,她从包里拿出一封请帖递给我:“楚楚,我要结婚了,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结婚?我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用指尖漫不经心地夹住她手中的请帖,翻开请帖看见新郎官的名字,我笑容盛大:“你确定要我参加你的婚礼?” 这时,她的朋友想到我曾经喧哗而起的一则丑闻,在她耳边窃窃私语:“你傻啊,请她去参加你和教授的婚礼,你难道忘记了,她曾经……” 她朋友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暗示意思十分明显,大家都心知肚明。 她朋友这是怕我的出现会让大家想起那则丑闻,然后搞乱她的婚礼吗? 我轻笑了一下,欣然道:“既然你邀请了我,我岂有不去的道理?毕竟我们以前是朋友。” 仅仅只是以前!现在已经不是了…… 郭雨晴笑了起来:“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若是可以的话,叫你先生也一起来吧。” 第172章 你离开苏墨,我治好他的腿如何 一旁的童悦已经看出我不欢迎郭雨晴,便道:“我们走吧,我现在又累又饿。” “好。”我微笑着应了童悦一声,不再看郭雨晴一眼,跟着童悦离开了这里。 童悦有开车来,不需要我送,她将她自己的东西拿着放上车之后就与我挥手道别。 她本来还想与我一起吃完饭的,我拒绝了,想到苏墨在等我,我只好空着肚子回去陪他吃晚饭。 车子在锦绣公馆停下,我刚从车里出来,就听见屋子里传来阵阵说话声,似乎人比较多。 我皱眉,难道家里来了客人? 我走进去,乔灵迎了上来,她拽着我过去对我炫耀般的介绍:“这位就是我姐姐,乔芷韵。” 介绍完,她扭头骄傲的问我:“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她的姐姐?就是那个很喜欢苏墨,听乔灵说还为苏墨做过很多的姐姐?她怎么来了? 在我走神间,乔灵的姐姐已经礼貌的站起来,淡淡地对我伸出手,面无表情的说:“你好。” “你好。”我淡淡的与她礼貌的握了一下。 季流年怕乔灵又闯祸,拉过她,“你还是乖乖呆在我身边。” 乔灵撇嘴:“放心吧,我才没你想的那么小气呢,苏墨不喜欢我姐姐是他的损失。” 随着乔灵直白的话,气氛尴尬了一下,苏墨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地拉过我的手,让我在他身侧的位子上坐下,柔声问我:“累不累?” 我点头,有些倦意,腿也有些酸疼:“有点。” 我扭头问他:“你们吃饭了吗?” “还没有。”他挑眉,“饿了?我这就叫人上菜。” 还没得到我的回答,他扭头就对屋中的佣人吩咐道:“夫人饿了,上菜吧。” 佣人应了声是,退进了厨房。 乔灵、以及她姐姐,季流年、苏凡、池少秋、还有一个皮肤有些黄的陌生男子一起留下吃饭,因为人比较多,又因为有乔灵这个如同孩子般的精灵,以及池少秋那个总是充满乐趣的人在,这顿饭倒是并没有冷场。 不过从头到尾都是他们在说,我偶尔只是与苏墨说两句。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知道乔家是医学世家,乔灵和她姐姐在医学方面都有颇高的造诣,我还得知了乔灵姐姐为什么出现的原因。 原来,她来是因为苏墨,因为他的腿。 抛开情敌的身份,我还是挺高兴她来的,如果她能让苏墨的腿好起来的话,也是美事一件。 晚饭之后,又坐了一会儿,他们就走了。 临走前,乔灵姐姐叮嘱苏墨:“别忘记了明天去医院。” 苏墨淡淡地点了点头。 送走他们,我这才有些高兴地推着苏墨上了楼,走进电梯,我有些高兴地扬声:“太好了,你的腿有救了。” 他虽然一脸的不在乎,但是我还是在他的唇角看见一抹浅淡的微笑:“别高兴的太早,还要等明天的检查结果出来之后才能定论。” 我握住他的手,声线铿锵:“你一定会站起来的。” 因为心里记挂着这件事,因此早上的时候我很早就醒了,睁开眼睛就开始找衣服,然后准备吃了早餐就与他一起去医院。 想到乔灵给我的药,我找到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药,然后悄然下楼。 这药昨天我吃过一次,那种指尖无力的症状再次得到了缓解,这让我提着的心再次放下了一些,我想这药应该能让我再坚持一些时间,却不想我刚吃下药,就觉得鼻子一热,像是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我低头,就看见一滴鼻血滴在我的手背上。 我的心一紧,忙仰起头走向洗手间用水冲洗我手上的血。 不想让苏墨看见,我转将洗手间的门关上,然后上锁。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止住鼻血从洗手间出来。 苏墨已经下来,我走过去帮佣人一起拿早餐放在他的面前,然后在他身侧的位子上坐下与他一起若无其事地吃早餐。 早餐后,我们去了医院。 按照乔灵姐姐的说法,他要先做一个检查,看看腿的情况,适不适合做手术恢复。 他被送进去检查的时候,乔灵的姐姐走过来站在我的身侧。 她是一个清冷的人,似乎性格上也有些强势,因此她对我说话的时候都是凛然的:“做笔交易如何?” 我的视线从苏墨进去的那间检查室的房门上收回,平静地与她对视。 我知道,她所谓的交易应该与苏墨有关,因此我抿着唇瓣不语。 我的不语并没有妨碍她,她张嘴继续将话说了下去:“你离开苏墨,我治好他的腿如何?” 她的话,并没有激起我任何情绪,我平静的说:“我相信,不管我的选择如何,你都会治好他的腿。” 她冷笑:“你凭什么这么笃定,还是你在利用我对他的感情,为你自己争取,而不做任何选择。” 还不等我说话,她又道:“你别以为我喜欢他,我就会帮他。” 我叹息了一声说:“我没有利用的想法,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离开他的,就算他的腿一直这样,我也不会离开他。” 她神色微冷:“你难道就不为他考虑一下吗?你就这么自私?只为自己想,而不为他想一下。” 我淡淡道:“正是因为他想了,我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想,苏墨的选择也会跟我一样,如果治好他腿的前提要放在我们分开才能进行,他也会做出与我一样的选择,对我不离不弃。” 我相信,对于苏墨来说,没有什么比我更重要,所以,我怎么可以让他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而且…… 也许,我能陪他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乔灵的姐姐像是被气到了,有些气愤地说:“如果你不离开他,我是不会帮他的,你自己掂量吧。” 看着她带着怒气转身离开的背影,我扬声:“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的,也许我能陪他的时间已经不长,所以,我不会因为这个而放弃他。” 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无论如何,我不会再扔下他,这才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很快苏墨出来了,我迎上去,蹲在他的面前,仰头微笑的问他:“医生怎么说?情况如何?” 他微笑着宠溺地柔了揉我的头:“还不知道,要等结果。” “那我们去房间里等?”我指的房间是他在这里的vip病房。 他点头:“好。” 在乔灵房间的门口,我又遇见了乔灵的姐姐,视线淡淡的扫过她,我推着苏墨打开门走了进去。 刚准备关上门,乔灵的姐姐却在这个挡开我欲关上的门。 她站在门口,视线落在苏墨的身上,缓缓扬声:“苏墨,我与她谈了一笔交易。” 苏墨皱眉。 她看着我,话却是对苏墨说的:“你猜,我与她谈了一笔什么样的交易。” 苏墨何其聪明,当下就道:“说吧,你用我的腿与她做了一笔什么样的交易。” 她的视线再次落在苏墨的身上:“我对她说,她离开,我治好你的腿。” 听完这话,苏墨滚动着轮椅转过身面色严肃的看向我:“你答应了?” 我摇头,轻声道:“没有。” 他严肃的神色缓和下来,抬起手握住我的手,他对乔灵姐姐面色严厉的说:“如果你给我治腿的前提是这个的话,我选择不治,我宁可让它残着。” 乔灵的姐姐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像是想不明白苏墨为什么会这样说,为什么宁可选择我,也不选择她给的能让他站立起来的机会。 第173章 只有把你宠坏了,才没有人敢要你 像是看出她的想法,苏墨道:“虽然我也很想站起来,但是只要她不嫌弃,我也不会介意我残废,如果你以为我会为此感到自卑就错了,一个男人的自信不是来自腿,而是来自他的灵魂,他学识和修养。” 说完,苏墨微微点了点头,一只手牵着我,一只手转动着轮椅往屋里走去,不再理会乔灵姐姐。 我听见她的声音带着沉痛和恼怒:“苏墨,你别后悔!” 听见她传出来的甩门声,我扭头看了一眼,只看见紧闭的房门。 我在他的身前蹲下,仰头看他:“机会难得,你若是想站起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不是不犹豫的,我也想他站起来,甚至我也动过心思,反正弄不好我都是要死的人,离开对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冯彦博曾经问我,如果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会不会离开的时候我只是有些愣,还没有想过那种假设性的问题,如今面对了,我也有了自己的选择。 我的选择和别人不一样,我不想离开,想陪在他身边,虽然让他看着我死去是一件残忍的事,但是,这也是他所希望的,所以,我不会拒绝。 说到底还是我自私,我想让他对我刻骨铭心,我不想他忘记我,一点都不想,哪怕是死了,我还是想在他的心底占有一席之地。 虽然如此,我却又并不想完全剥夺他站立的机会,因此我对他说,如果后悔还来得及,既然他已经知道,我就将选择权交到他的手中。 他看着我的视线一深,眼底划过一道清冽,握着我手的力道也大了几分,我皱眉,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我刚感知到他生气了,他已经倾身勾起我的下颚,在我粉嫩的唇瓣上带着惩罚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暗含警告地说:“你最好不要动那些小心思,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我微微颤了一下,他已经许久不曾在我面前露出这样霸道不可一世的一面。 我叹息了一下,微微一笑,环住他的脖颈,低声道:“我只是怕你会后悔。” 他抱住我的腰身,将我带进怀里,大手柔软地抚摸着我的长发:“没有什么可后悔的,而且,我不是还有一条腿吗。” 我沉默,有些酸涩,像是为了安抚我,他继续道:“世界上身有残疾的人也不是只有我一个,既然他们都能好好的活着,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点头,抱着他的手更加用力起来。 他带笑的声线突然低沉的揶揄道:“你这是想勒死我吗。” 我知道,他这是在哄我,在调节气氛,不让我的心情这么沉重。 我环着他的手臂微微松开了一些,叫道:“苏墨……” 苏墨,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苏墨,这样将我宠坏的你,让我如何是好? 煽情肉麻的话我说不出口,卡在喉咙,却只能将感情投注在声线里,一遍一遍地叫他的名字。 “苏墨苏墨苏墨……” “嗯。”他一声一声,声线低沉地应着我。 最后我闷闷的说:“你这样,若是把我宠坏了怎么办?” 他有些狡诈的微笑:“只有把你宠坏了,才没有人敢要你,那样的话,你就只能选择我,因为只有我才能这样宠你。” 我的眼底闪着泪光,脸上却带着笑:“好哇!原来你打着这样的主意呢。” 他脸上得逞的笑意灿烂的像是外面的阳光,炫人眼球,我迷失在他这样的笑中,愣愣地看着他,一股冲动涌上脑门,我想也没想,起身就印在了他的唇瓣上。 他眼角的笑意越发盛大,有种狐狸的奸诈。 我想,他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让我感动,故意让我投怀送抱。 赌气般的,我咬了他一口,他挑眉,带着惩罚更汹涌地吞噬我的呼吸。 他放在我腰上的手微微用力,将我紧紧地扣在他的怀里,像是恨不得将我揉进他的骨血,与他合二为一, “楚楚……”他的唇瓣在我的耳旁一张一合,温柔缠情地呢喃我的名字,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像极了是柔情似水的情话。 我有些迷糊的低低应了他一声,“嗯。” 气氛变得暧昧,萦绕着某种味道。 敲门声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苏墨没理会,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敲门声一声接一声,我皱眉,推开他:“有人。” 他不悦道:“别管他。” 我的手撑在他的胸膛上,脸色微囧:“怎么能不管?” 若是不理会,岂不是在明着告诉外面的人屋中发生了什么?以后还叫我怎么见人? “谁!”他放开我,有些恼怒的对外面的人吼道。 听着他沉郁的声音,我好笑的笑了起来。 我从他身上站起来,指了指卧室:“我进去了。” 没一会儿,我就听见外面传来的说话声。 是池少秋,苏墨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这么大火气?”池少秋揶揄,突然他邪气道:“你该不会是欲求不满吧。” 苏墨清冽的说:“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池少秋:“经过你一段时间的调理,检查结果还不错,若是进行手术的话,恢复的可能性也很大,这个手术技术含量太高,我做是不行的,还是要芷韵来,她是这方面的高手。” “不用了。” 池少秋一愣,失笑起来:“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不愿意站起来的。” 顿了一下,他问:“说吧,怎么回事,为什么又不做了?难道你是担心手术后还是不能站起来,会失望?我觉得你这样的担心完全是多余,根据我对芷韵医术的了解,这个手术肯定会非常成功……” 池少秋的话还没有说完,苏墨打断他:“跟这些没有关系,只是我私人感情问题,在腿与女人之间,我选择我的女人。” 池少秋又是一愣,而后了然:“我懂了。” 他站起身,“我也不强求你非要做这个手术,我也可以找这方面的专家来为你操刀,不一定非要她。” 顿了一下,他凝重道:“不过,我可不敢保证我找来的专家可以胜任这样的手术。” 池少秋走后,我这才出来。 既然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我知道他并不喜欢医院,于是问:“我们回去?” 他点头:“嗯。” 刚上车,乔灵追了出来。 她扣了一下我这边的车窗示意我下车。 苏墨不悦:“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非要藏着掖着。” 乔灵不悦地哼哼回去:“女孩子之间是私房话,男人不适合听。” 我下车与乔灵一起走到一边,她歉然的对我说:“对不起呀,我不知道我姐姐会那样逼你,她也是的,墨哥哥的腿和感情怎么可以混为一谈呢。” 我的心一暖,对她柔声道:“没有关系,我不怪她。” 乔灵微笑:“你不怪她就好,不过就算你怪她也没有关系,因为她也不会在乎,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我行我素惯了,谁说都没用。” 叹息了一声,她微笑着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她的。” “谢谢。”我由衷的感谢乔灵,我知道,这个女孩虽然时而耍点小心思,时而邪恶,但是她并无恶意,她像是一张白纸,什么都写在了那张白纸上,让人一目了然。 用精灵和清澈来形容她,一点都不为过。 “你快上去吧,不然墨哥哥一会儿又该要跟我急了,我可不想再受到他那些古怪的惩罚。” 我笑出声,有些疑惑的问:“他经常惩罚你?” 她撇嘴:“每次我一做了惹他不高兴的事情他就会惩罚我。” 第174章 你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见车里的苏墨似乎已经不耐,乔灵开始撵我:“哎呀你快上车吧,不然墨哥哥又该要跟我怄气了。” 苏墨有这么小气?我笑了一下,转身上车。 她的声音再次传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说服我姐姐的。” 我转身对她点了点头,然后上车。 今天苏墨特意给自己放了个假,他阁下工作带我去了趟我们结婚的假日酒店。 我记得石帆上次说苏墨的财产归我所用,似乎其中就包括假日酒店,想到这个,我有些兴奋起来。 见我在笑,他扭头好奇的问我:“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我有些皎洁的闪了闪眼睛:“因为我意外的发现,假日酒店的那片种植园竟然归我所有了!” 可不是吗,我现在是那片种植园的主人啊!想想都好开心。 他摇头失笑,有些酸酸的道:“我的魅力竟然还不如那些花花草草。” 我靠着他的肩膀,脑海中想着那片姹紫嫣红的美丽:“你们没有可比性。” 很快车子在假日酒店停下,从车上下来,他牵起我的手:“带你去个地方。” 他带着我来到假日酒店的最顶楼,然后看向那片种植园,我惊讶的发现,种植园的花海用颜色拼成了一个红艳艳的桃心,桃心里用紫色的花朵写着两个字楚楚,桃心下用粉色的鲜花拼成英文,写着iloveyou。 我盯着看了许久,这才又感动的想哭,却又开心的想笑的扭头问他:“你这是在对我表白吗?” 他挑眉,有些清俊的道:“是那些花在对你表白。” 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与他纠结,总之,我心里有数就行,也不是非要他承认不可。 “你这是什么时候弄的?”我疑惑的问,看那些花的长势,时间应该不短吧。 “你出国的时候。” 我的心一颤,已经这么久了…… 他低沉的声音伴随着风在耳边萦绕:“你在国外的那件事让我明白,就算我不对你好,冯彦博也不会因此而放过你,他知道我们的关系,虽然我们没有公开,这让我想通了一些事情,我知道我对你不好,所以为了弥补以前的不好,从你回来之后,我就放低了姿态迁就你。” 最后他补充道:“好在一切还来得及,我最终还是挽回了你。” 我有些接不上话,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自己真的想太多了,一直在防备,觉得他在给我挖坑跳,所以一直不敢迈出那一步,更不敢轻易相信。 闷了许久,我才闷出一句话来:“对不起。” 为我所有的不信任和伤害,对不起。 短暂的伤情过后,我觉得此时的感动不应该是悲伤的,应该是高兴的才是,我话锋一转,抛开那些灼伤又变得灵动起来:“既然那片种植园是我的了,那是不是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当然。”他欣然道。 “那我把它们卖了也是我的事喽?”我神采飞扬地扬眉。 “卖掉?”他挑眉,似乎不太乐意。 我笑了一下:“还以为你真的不在乎呢,放心吧,我当然不会卖掉,我最多霸占着,只准我一个人采摘。” 虽然种植园花高价采摘的人并不多,但是,我还是想霸占它们,那可是他送给我的,我才不要与人分享。 晚上的时候,我们住在假日酒店没有回去。 无事可做,从来不看肥皂剧的他竟然也陪着我看了几个小时的肥皂剧,所有关于工作的电话都被他挂掉。 “你这是想跟我过二人世界吗?”我问他。 他揽过我,让我枕在他的腿上,“这段时间太忙,给你的时间太少,所以想补偿一下你。” 我嘟嘴:“算你有良心。” 他笑了一下,恣意地撑着头,放在我脸下的手一下一下地摩沙着我的脸颊,柔情而缱绻。 这样的感觉温暖而怡人,很快,我的眼睛就开始打架,熬不住困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他对我说:“别睡,要睡去床上睡,会感冒。” 我哼了哼,枕着他的腿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他与我一起挤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被子,我卷缩在他的怀里。 我皱眉,推了推他,他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我问:“你这样睡压着伤口不疼吗?”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放心吧,已经没事了。” 我点头,稍微算了一下子日子,他的伤口的确是已经长肉,不是那么严重了。 “饿吗?”他问我。 我点头。 他起身,“我去打电话点餐。” 晚餐过后,我推着他在假日酒店的周围漫步了一圈这才回来。 从电梯出来,我正与苏墨因为一件小事情而拌嘴,没走两步,就听见有人在叫我。 “楚楚?” 我抬眸,就看见郭雨晴和一个男人手挽手站在不远处。 事隔多年,当那个我曾经恨之入骨的人站在我的面前,我发现,我竟然可以平静至此。 郭雨晴的视线从我身上滑过,最后落在轮椅上的苏墨身上,她的眼底先是滑过一道惊艳,跟着就是一抹可惜。 她在叹息,这么好看的男人竟然是个残废吧。 郭雨晴这个眼神让我很不舒服也很不高兴,我想苏墨也不会喜欢别人对他的这种评判,于是我有些冷漠地道:“有事吗?” “这位是……”郭雨晴的视线从苏墨身上收回,询问的视线投降我:“你先生?” “跟你有关系吗。”我冷漠道。 郭雨晴脸色一白,她身侧的男人有些尴尬的扬声道:“楚楚啊,当年的事只是一场误会,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别再耿耿于怀……” “误会?”我冷笑了一声,觉得这位我曾经敬仰过的画画老师真是会开玩笑。 如果是误会,事情会闹的那么大?如果是误会,为什么不见他们出来澄清?如果是误会,他当时为什么非要一口咬定是我在勾引他? 误会?会不会牵强了一些? 见我这样,这位画师教授最后对苏墨客客气气的伸出手道:“苏先生,幸会。” 我了然,怪不得他会这么和气,原来是因为苏墨啊。 苏墨并没有伸手与他握手,而是有些冷淡的说:“抱歉,我有洁癖,不喜欢碰陌生人的手。” 他礼貌中又不失倨傲的态度让画师教授伸出去的手显得格外尴尬,他脸上恭维的笑也僵了一下,最后他垂下手,岔开话题:“苏先生和楚楚……” “楚楚是我的妻子。”苏墨神色寡淡声线清冽。 “原来如此。”画师教授了然,最后他邀请道:“楚楚是我以前最得力的学生,后天是我和雨晴的婚礼,希望苏先生和楚楚你们能来参加。” 他话音刚落,郭雨晴有些殷切地补充道:“楚楚,后天你会来的吧,之前你说会来的。” 我微笑:“当然。” 想到请柬上写的婚礼地点是假日酒店,我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低头对苏墨说:“我们参加完他们的婚礼再回去吧。” 苏墨点头:“你做主,” “那到时候见,祝你们新婚愉快。”对他们说完最后一句话,我推着苏墨头也不回的回了房间。 耳边却隐约传来画师教授和郭雨晴的谈论。 “还从来没有见你对谁这么客气,那个男人是什么人?很厉害吗?” “富豪榜上有名的人物,你说呢?” 我隐约听见郭雨晴的抽气声。 顿了一下,他又道:“若是能拉到这样的大老板赞助,我们的学校会更上一层楼,会走的更高更远的。” 郭雨晴沉默。 第175章 怎么呆这么久 关上门,我问苏墨:“要洗澡吗?我给你放水。” 他的眉宇间闪现出一份不怀好意的揶揄:“一起洗?”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要洗你自己洗。” 尽想占我便宜!想得美! 他勾着唇低低地笑了起来:“真的不跟我一起?” 我翻了个白眼:“不。” 他笑道:“那我自己去了?” 我把他推到浴室的门口,“自己洗去。” 趁着他洗澡的空挡,我给童悦打了通电话过去,给她安排了一些事情后,这才又给慕苏楠去了一通电话,也给他安排了一些事情。 两通电话结束,我站在卧室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走神,思绪飘到多年前的那件事情上。 anny老师是画画界颇有名气的人,她是这门艺术的顶尖人物,因此在这个行业里,如果能成为她的徒弟,大家都是挤破了脑袋的努力奋斗着,而名额,要好几年才会有一个,堪比稀世珍宝,自然受到大家的追捧。 她带出来的徒弟,在这条路上也都走的很远,有的甚至已经与她齐名,因此成为她的徒弟,成了在这个行业里行走的人的梦想和追求。 就如同画画教授所说,我是他门下最得意的学生,又是学校各方面都比较拔尖的人,而且家室好,金影在学校也付出了不少,我有背景,自然不一样。 anny老师的徒弟,虽然说要通过海选才能决定最后的人选,但是有些东西已经了然,海选,也只是一个说法一个过程罢了。 那天画画教授叫我去他宿舍,说是要与我商量一下这件事。 进去后,他递给了我一杯果汁,我接过喝了一点。 后来没多久,他就开始暗示我,说最终人选的决定权在他的手上,哪怕我家室好,能不成为anny老师的弟子还是要他说了算,跟着他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 我皱眉,一阵发憷,从来没有想过,我一直敬重,外表斯文尔雅,内有学识的老师竟然会是个这样龌龊又猥琐的人。 他说,只要我从了他,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anny老师的关门弟子,名誉,成就,这些别人要努力好几年的东西,只要我答应他,我就无须花别人几倍的努力。 我觉得好笑,那些东西,我若是想要,我又何须非要靠他? 我忍了很久,最后忍无可忍地将手中的果汁泼在了他的脸上。 我‘蹭’地起身,跟着就感觉到一阵头晕。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当我被一杯水泼醒的时候,我衣衫不整地躺在陌生的床上,屋子里站了好几个看戏的人,而那个长相斯文无害,英俊儒雅的教授竟然还指责我,说我真是让他失望,竟然会为了一个名额而做出有损德行的事情。 我百口莫辩,谁会相信,一个在做派和品德上都十分优秀的老师竟然会对自己的学生下套? 这件事在学校闹起了不小的风波,我当时的好朋友是唯一一个为我辩护,并且站在我这边的人,我很感动,最后她成了anny老师的关门弟子,我当时都没有多想,还鼓励她要加油。 最后我无意间看见她和画画教授进出酒店,我才发现自己多么可笑,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一切,都是有预谋的算计,而我却苦于没有证据。 最后外婆出面将那件事压了下去,自此,我离开了学校,结束了画画旅程,被外婆带进演艺圈。 如果不是冯彦博给我的那些东西,我永远都不会知道知道,原来那两个人,其实他们早就已经好上了,因为我的家世,他们不好踢开我,所以就开始布局,目的是将我一脚踢开,仅次于我之下的郭雨晴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anny老师的关门弟子。 我正想着,一股力道将我拉回,我踉跄了一下,跌坐进一个香气怡人的怀抱。 “在想什么?”他磁性的声线,伴随着他身上的沐浴香袭来。 我摇了摇头,虽然那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我也能够平静面对,但是依旧会觉得难受,心还是刺疼了一下,毕竟曾经,他们都是我敬重在乎的人。 被自己敬重在乎的人出卖,那是我心底最深处的疤,哪怕已经愈合,触动的时候还是会疼。 我伸手圈住他的脖颈,闭着眼睛唤了一声:“苏墨,你吻我好不好。” 他没应,直接做出了行动。 在他的深吻中,我心底的刺痛被慢慢消逝,被他充满温柔的吻占据,被带领进另一个陌生的世界,欲望随着渴望而变得直接,潮涌般的情潮铺天盖地的袭来,侵蚀神经,身体变得酥麻,浑身像是触电一般瘫软下来。 我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却在那边的镜子里看见自己媚眼如丝的模样。 我一直觉得,像林乔微那种媚入骨的娇媚我是学不来的,却不想,这根本就不需要学,情到深处,我也可以千娇百媚。 我想起一句话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原来,我也可以惊艳的让一切都黯然失色。 只是看了一眼,我就有些羞涩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唇瓣缱绻着疼惜,像是在亲吻一件珍宝,让我有种觉得幸福的珍视。 我紧紧抱住他,急切的想要吸取他身上的温暖,急切的想要抹掉心底的那抹痛和难过,我呢喃着叫他的名字:“苏墨,苏墨……” 半夜的时候,我觉得胸口一阵疼,怕吵醒他,我翻身起来进了浴室。 鼻子一热,就有鼻血低落下来。 我有些慌,难道乔灵给我药没有用? 想了好一会儿,我觉得不是药没有用,应该是我又出现了新的症状。 我想到了初初,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前几天打电话过去,成妈说他没事,说他们很好。 我提着的心缓缓落了下来,头晕了一阵,好受一些之后,我这才抽了张纸塞住鼻子,然后打开自来水开始清洗我的手。 我低头,就看见洁白的地板上滴滴红梅绽放。 不能让苏墨发现,想着,我将地板上的血也清洗干净。 在浴室里呆了好一会儿,检查了一下自己,见没漏洞,我这才出去。 刚打开门,就听见苏墨的声音传来:“怎么呆这么久。” 我被他吓了一跳,为了掩饰自己的惊慌,我拍着胸口嗔怒:“你吓死我了。” 他挑眉:“胆子这么小,这样就被吓住了?” “你试试刚出来面前就突然出现个人,看你吓不吓。”怕他看见了什么,我问:“你怎么起来了?” “上厕所。” “哦。”见他脸上似乎没什么别的表情,我闪身让开,“那你去吧,我去睡了。” 之后我都没有睡着,怕他知道我在想事情,怕他感觉到我的害怕,我一动不动地卷缩在他怀里,眼睛在漆黑的夜里眨啊眨。 “你好像在抖。”他突然道。 我一愣,眼睛在黑夜里闪了闪:“有吗?我好像有点冷。” “冷?可你明明在出汗。”他拧眉。 跟着他抬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喃喃道:“没发烧啊。” 我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睡觉吧,我没事。” 因为没有睡好,第二天早上起来我精神不太好,因此又倒回到床上准备补一觉。 想到童悦给我的药,我又猛然睁开眼睛爬起来。 苏墨在浴室,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我拿出药接了杯水准备吃药。 药刚塞进嘴里,就听见苏墨的声音传来:“你在吃什么。” 我的指尖颤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敛着眼睫没看他。 第176章 雨晴,怎么来了这么多的记者 我故作平静地喝水,吃下药后,我这才平淡地说:“我可能要感冒了,所以提前吃点感冒药预防一下。” 他挑眉,“什么时候买的感冒药?” 这个问题我还真的回答不出来,什么时候买的感冒药? 我还穿着睡衣呢,上哪里买感冒药?给前台打的电话让人送来的?到现在就没有服务员敲过门,难道我要说鬼送来的? 再说,谁会一直在包里带着感冒药啊,不出差不生病的,随时带包感冒药不是咒自己生病呢嘛。 见我半天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他皱眉:“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他睿智而犀利的视线紧紧锁着我,滚着轮椅走了过来,伸出手:“药呢,拿出来我瞅瞅。” 我柔柔的有些牵强的笑了一下:“感冒药有什么好看的。” 为了转移话题我道:“我饿了,能先吃早餐吗?” 他深深地看着我,无形中散发着不容抗拒的压力,叫我脸上本就牵强的笑有些绷不住。 这个慌似乎有些圆不过去了…… 我有些紧张地握了握拳头,叹息道:“苏墨,你这是怎么了?干什么追着我的感冒药不放。” 他丝毫没有动容,淡淡的,气势逼人的吐出三个字,“拿出来。” 他冷峻的视线扫过我放在一旁的包上,我阻止不及,他已经翻找起来,最后他翻出了那瓶药。 那只是一个白瓶子,没有字,里面是一些白色的小药片,很难吃,苦的不行。 他闻了一下药瓶里的气味,然后抬眸问我:“还是不说?” 我抿着唇瓣沉默,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儿。 最后他拿出手机给乔灵去了一通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道:“乔灵,给楚楚的这个药是你做的吧。” 不是询问,而是笃定。 不知道那边的乔灵说了什么,估计她也在打哈哈,苏墨又岂是这么好骗的?当下就冷冷的警告着威胁:“乔灵,我看你是又想抄佛经了。” 我有些忍俊不禁,这就是乔灵提及的时候一脸心有余悸的惩罚?抄佛经? 不过想想也是,乔灵那丫头,就她那活泼的性格,你让她埋首在一堆药里忙碌还行,至少她感兴趣,也不觉得无聊,你若是让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抄佛经,真的是比要了她的命还痛苦,这可是杀人不见血的招式。 看见他阴沉着凝重下去的脸色,我别开眼转身进了卧室,我知道,乔灵应该是对他说了。 他知道了也好,总要有个心理准备的。 我躺在床上,刚闭上眼睛,就听见他暗沉的声线传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闭着眼睛,轻声道:“没有多久。” “没有多久?还不说实话。”他清冽道。 我睁开眼睛,想了一阵,这才说:“也就个把来月吧。” 他凝重道:“这还算没有多久?” 我打了个哈欠,习惯性的开始逃避这些太过沉重的话题;“我昨晚没睡好,能让我睡一会儿吗?我很困。”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没有说话,转身出了卧室,我看着他清俊的背影,有些摸不准他的情绪,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 但是困意袭来,我渐渐地睡了过去,而且,我是真的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迷糊间,我感觉有一双手在温柔的抚摸我的头。 然后我还听见有人似乎在打电话,脾气有点不太好,很狂躁。 或许是知道我不喜欢这个话题,因此之后他也一直都没有再提及,只是格外的开始注意我的身体,总是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转眼,就到了郭雨晴和教授结婚的日子。 苏墨不喜欢这样的热闹,而且他跟那些人也不熟,便没有跟我下来。 临近婚礼快要开始的时候,我这才拿着红包下去。 婚礼上来的大多人我都不陌生,当然不陌生,那是我曾经学画画时的老师和同学。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那件事情也已经过去多年,当着我的面,还不会有人直接提及,再加上我的身份,还有人上前来问我要签名,总之,面上还是一派和气。 即便如此,我还是隐约听见一些窃窃私语声。 “她怎么来了?” “是啊,她居然还有脸来啊。” “难不成是对教授余情未了?” “哈哈哈……有可能。” “你说她一会儿会不会抢婚?” “……” 那几人正说的热闹,都没有注意到我渐渐靠近的身影,我从她们身侧路过,那人正欲说什么,看见我,忙打住了。 我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对她们一本正经的道:“余情未了?你们想多了吧,那样的人,也只有郭雨晴才看得上,虽然教授的模样有些让人看不出年龄的儒雅,但是,他年龄真的不小了吧,嫁给他,我岂不是给自己找了一个爹?” 音落,我头也不回地从她们身侧走过。 我将红包递给郭雨晴,只看见我一个人来,她问:“你先生没来?” 我淡淡的微笑:“他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而且他说,他跟你们不熟。” 郭雨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尴尬,好在她画了很厚的妆容,倒是看不见什么。 我点了一下头,就走开了,我只是一个过客,我是来看戏的,所以无需顾忌她的感受,那些钱,就当是我提前给她的压惊钱吧,有一场惊喜,我要送给她。 我刚走开,就听见郭雨晴的朋友说:“雨晴,怎么来了这么多的记者?” 我弯唇笑了一下,然后加快了步伐。 不顾周围看我的奇怪眼神,我找了个前排的位子坐下,也不管那位子上放的牌子是不是我的名字,我只是觉得这里更好看戏,便选择了这里。 有人跟我搭话,我扭头一看,原来是美术学校的校长。 “这里不是你坐的地方。”他毫不客气地揭穿我不该坐这里。 对这位校长,我记忆深刻,他对那些不喜欢的人向来是不假以辞色,很不巧的,自打我身上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这位校长就开始对我不再假以辞色。 当初我被逼退出学校,他的态度也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他言辞,学校坚决不会再留这样败坏道德的学生,于是二话不说,甚至连给我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就强势的用手中的权势逼迫着我退学。 恰好教授新郎官在这个时候路过,他笑着走过来,带着一脸的笑,“楚楚来了?苏总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我淡淡的敷衍道:“他晚点下来。” 一听这话,教授的脸上堆满了笑:“那就好,以后学校的事还得楚楚多多关照才是。” 我笑了一下没应。 这时音乐已经响起,教授与我道别,临走前,还特别叮嘱我不要觉得拘谨,大家都是老熟人了。 我讥诮的笑了一下,只觉得讽刺。 婚礼开始,伴随着主持人的声音,主角随着音乐浪漫登场。 虽然教授已经有些年纪了,但是他的外表还是比较养眼的,我叹息,真是浪费了这样一张姣好的容颜。 或许是已经知道他的真面目,因此我现在再看他的时候,总觉得他的儒雅是一种猥琐的气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真是想不通,我以前怎么还那么崇拜他? 在主持人的引领下,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后场面已经达至最高潮,现场的人都在叫亲一个亲一个…… 这时。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原本放着音乐的音响突然变成了一段对话。 郭雨晴:“亲爱的,我想做anny老师的关门弟子。” 教授:“名额都已经定好了,不能更改,除非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第177章 苏少,请问你和叶楚楚是什么关系 沉默了一阵,郭雨晴才说:“出格的事不一定非要她做……” 教授一愣:“你想做什么。” 跟着,原本放着他们结婚照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段视频,那是画画教授如何在我的果汁里放了迷药,又如何对我说只有讨好他才能保住名额,才能功成名就的话。 我昏迷之后,教授给郭雨晴打了通电话,然后没一会儿郭雨晴就来了,她跟教授一起将我弄到床上,脱下我的衣服后就离开了,没一会儿离开的郭雨晴又回来了,同时来的还有别的同学。 郭雨晴与她们约好,来找教授讨论一些问题,她敲了一下门,门没锁,他们也没多想,就推开了门,却不想会看见这样的情况。 因为我的家世,因为外婆的庇护,因此学校很多活动都由我出面,难免会有很多自恃自己的能力远远超出我的学生会不服气。 看见这样的情况,她们自然会抓住机会好好的落井下石一番。 不知道是谁拿了一杯水将我泼醒,然后就开始讽刺我:“学校家世好的人也不止你一个,我说怎么什么好事都落在你身上,原来是这样啊,长得漂亮了不起啊。” 我有些迷茫,面对她们指责我不知廉耻勾引自己老师的事情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我还没有说什么,教授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他像是什么都不知一般,语重心长,心痛又失望对我说:“楚楚啊,那个名额本来就是你的,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这不是在作践自己吗?” 我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老师的意思是在说我为了名额脱光了自己躺在他的床上等着讨好他吗? 我脸色苍白的辩驳:“我没有!” 可是没有人信我。 郭雨晴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她拿起我的衣服裹着被子帮我穿上,然后十分正义的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大家不要乱说,楚楚不是这样的人。” 她的话反而激起了更多人的讽刺和嘲弄,她们眼见为实,对我恶言相向。 从小到大,我就没有与谁吵过架,妈妈在的时候也把我教养的十分淑女,面对这样的情况,不经世事的我着实有些被吓到的害怕,竟然不知道如何辩驳。 有人想对我动手,也是郭雨晴帮我挡了去。 教授老师将人清理了出去,我沉静在这样的变故中像个弱智,半天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久,我才有些恼怒的抬起头看向教授。 “是你!” 教授温和的面容一脸无辜和茫然,他严肃的训斥我:“叶楚楚,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自己做了不知廉耻的事情还试图污蔑老师。” 看着他痛心疾首的样子,我气的浑身颤抖,恨不得撕掉他那副虚伪的嘴脸。 这件事在学校很快传开,校长对我进行了严肃的教育和批评,跟着就说要我退学。 外婆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这件事,赶到学校,警告加威胁的将这件事压了下去,然后将我带走。 随着视频的最后一幕落下,婚礼现场一片鸦雀无声,我看见有不少人都有些难以置信地瞪着一张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的嘴巴。 想必他们也很难想象,一向品德思想都十分出众,在画画界也颇有名气,被称为大师的教授竟然会是这样的人吧。 我说过,有生之年,我会洗掉我身上的污垢,在真相在大众下被解开的这一刻,我如释重负。 我很感谢郭雨晴给了我这样一个可以让我扬眉吐气的场合,我真的非常感谢她递给我的请帖。 我知道,她递给我请帖其实并不是真的想我参加她的婚礼,只是想让我在熟悉的人面前出现,然后将曾经那件事情再在众人的面前重温一遍,旧事重提,少不了的要被人羞辱讽刺一番。 当得知被欺骗,我用手段让她失去了anny老师关门弟子的名额,她怎么可能会不记恨我? 面上的平静,并不表示真的平静。 她以为,我还是曾经那个单纯的有些发蠢的叶楚楚? 镁光灯哗哗的闪,台上的主角开始不淡定了,教授怒吼:“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东西!这是谁做的!” 记者开始一拥而上,问他当年的事情叶楚楚是不是无辜的,所谓的勾引老师,是不是根本就是污蔑。 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得到消息的酒店经理立刻叫来保安来控制场面。 教授和郭雨晴被狼狈的挤到舞台的墙面上,后面是装饰舞台用的led灯,不知道他们触在上面是什么感觉,会不会觉得硌得慌或者触电? 一见经理出现,教授开始恼怒的追究酒店的责任:“你们酒店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能让陌生人随便动客人的东西!我要追究你们酒店的责任!这件事,你们酒店要负全部责任!” 我站起身,扬声:“追究责任?好啊,我等着你的律师函,同样的,我也要追究你污蔑陷害我的责任!” 随着我的声音,那些围着教授和郭雨晴的记者瞬间来个反扑,纷纷将镁光灯和话筒对准了我,各种各样的问题扑面而来。 “请问这段视频是你让人换上去的吗?” “请问这段视频和录音你是怎么拿到的呢?” “也就是说,当年的那件事,其实你是受害者喽。” “被误会了这么多年,如今真相大白,你最想说什么。” “请问,当时你有没有暗恋过你的老师呢?” “……” 狼狈的郭雨晴不甘心事情被翻转,她扯着嗓子死不承认的吼叫:“假的都是假的,叶楚楚,你别以为随便剪辑一点视频和录音就想洗掉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 我眯了眯眼睛,眼底划过凌厉的光华,冷冷道:“到底是不是剪辑,鉴定一下不就知道了?” 这时,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苏墨’,众人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开去。 我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一身银色西装,哪怕是坐在轮椅上,依旧贵胄不凡,优雅无双的苏墨在苏凡的推动下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他不是说不下来? 他来到我身边,我半蹲在他的面前,皱眉:“你不是说不来,怎么下来了?” 那些记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纷纷再次提问:“苏少,请问你和叶楚楚是什么关系?” 苏墨的眼底带着几分笑意,扬起的唇线带着几分清俊的耀眼。 握着我的手,他对那些提问的记者缓缓道:“既然大家都在,那我就趁着这个机会对大家说一件我隐瞒了好几年的事情。” 好些记者异口同声:“什么事情?” “看苏少这么郑重,想必这一定是一件大事吧。” 苏墨点头:“这的确是一件大事,婚姻大事。” “哇!”有记者倒吸了一口气,对于他们来说,这可真是一件重大新闻啊。 “我结婚的事情我想大家并不陌生。”他微笑:“实际上,与我步入礼堂的人是叶楚楚小姐,我想娶的人也只有她,她说她还太小,不想这么早结婚,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就想把她娶回来放在身边看着,她说她的身份会招来话柄,所以我只好用别的女人把她藏起来。” 众人又是呀一声,“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叶楚楚小姐会被骂小三呢,苏少,让叶小姐承受这样的委屈,可是你的不是哦。” 苏墨态度良好的微笑:“那的确是我的不是,我向苏夫人道歉,请求原谅。” 我哭笑不得,这人真是会瞎掰啊,黑的都被他说成白的了,实际上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搞的他成了大情圣了,这下不知道又要招惹多少女孩对他虎视眈眈了。 第178章 这个孩子不能要 他含笑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我,像是真的在期待我的原谅。 我微微一笑,环住他的脖颈在他的侧脸上印了一下,向全天下女人宣布,这个男人已经是我的了,你们就别在打他的主意了。 他眼底的笑意深了深,有种奸计得逞的愉悦。 我叹息,我是不是又掉进他的圈套里了?再次投怀送抱。 反正都已经被套住,我也不在意,圈套就圈套吧。 我想,今天的事情,只怕是要占明天头条的大半个版面吧。 我陷在幸福和甜蜜中,脸上的笑容拉的大大的,浑身的血液都在激动叫嚣,只觉得此生有他真好。 突然一阵昏眩,我晕了一下,无力地倒在苏墨的怀里,他扶着我皱眉:“怎么了?” “我……”我虚弱的刚说出一个字,就失去了意识。 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车上,我被苏墨亲昵地揽着,靠在他的怀里,明明就应该是很温暖很很幸福的感觉,可是我却觉得冷,这冷是来自于苏墨身上的清冽和凝重。 我皱眉,想到我昏迷的事情,我仰起头看向他,问道:“我怎么了?” 他低头看向我,清俊的容颜没有任何情绪,只淡淡的道:“醒了。” 感觉他的情绪明显不高,我伸出手摸在他的下巴上摩沙,“怎么了?你好像不高兴。” 他抓住我的手,将我的手从他的下巴上拿下来,握在手中,沉沉道:“没事。” 见他似乎不愿多说,我也没再多问,以为是我昏迷的事情让他担心了,因此难免会有些不开心。 我身体的事情一直是我不想直接面对的点,因此我安静的靠在他的怀中,闭上眼睛,准备再休息一会儿,直接略过这个问题。 就好像,只要不提及,它就不存在一般,自欺欺人。 车子停下后,我睁开眼睛,却发现这里是医院。 我困惑:“我们来医院做什么?” 他温声道:“别多想,就只是给你做一个简单的检查。” 一进医院,池少秋就已经在等了,看见我们,他说:“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进去吧。” 跟着,我就被塞进了b超室。 b超室?我怔忡。 很快,检查结果出来了,我忍不住的问了一句:“问一下,这是做的什么检查?” 医生看我一眼:“查孕。” 我一愣,难道我怀孕了? 我追问了一句:“多久了?” “四周。” 我暗自算了一下日子,最近他都有做避孕措施,就算怀孕,也不是现在发现,时间不对,唯一的一次是季流年‘死’的那次,在那个别墅的浴室…… 我走神间,医生已经将单子打印好递给我。 我刚走出去,池少秋已经将我手中的单子拿走,看了一眼,而后他凝重的与苏墨对视了一眼,其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苏墨有些懊恼,沉沉的声音传来:“这个孩子不能要。” 我又是一愣,心也跟着一紧,我当然知道这个孩子不能要,我有些难过的点了点头,失落的应了一声:“哦。” 他叹息着,干脆而果断中带着焦躁:“现在!立刻!马上给她安排手术。” 我的心又是一颤,沉默着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虽然知道这个孩子不能要,但是当我知道苏墨决定要拿掉他的时候,我还是觉得难过,觉得委屈,觉得舍不得。 犹犹豫豫了许久,情感战胜了理智,我不想做这个手术。 在进手术室的前一刻,我突然顿住了,我对苏墨说:“把乔灵叫来,我有话要问她。”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让苏凡去把乔灵叫来。 我把乔灵叫到一侧,问她:“如果研制出解药,我这个孩子是不是也会是个健康的孩子?” “理论上是这样的。”乔灵说。 我沉默下来,乔灵看出我的心思,眼睛一瞪:“你该不会是想把他生下来吧。” 也不等我回答,她已经捉急道:“且不说解药能不能研制出来,你若是想生下他,他会拖累你的身体的,会让你那些症状提前出现,我之前给你的药为什么那么快就失灵,你最近的身体状况就是最好的证明,为了你好,你真的不能要他。” 他们都支持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也支持我不要这个孩子,可是我就是狠不下心,在失去一个孩子之后的我真的不想不要他。 而且她也说了,解药不一定能研制的出来,既然这样,我又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对这个孩子?与他同生共死难道不更好吗? 为了自己的命,为了能让自己多活几天就不要他,是不是也太自私太残忍了些? 我看了眼那边的苏墨,他像是感觉到的犹豫和不愿,滚着轮椅走了过来,我一急,转身就跑。 我听见他的声音传来:“苏凡,把她给我抓回来。” 进电梯肯定是不行的,我跑进安全通道走了楼梯。 空旷的楼道里响着我的鞋子踩着楼梯的啪啪声,像是我急促的心跳,在慌乱地跳着。 “叶楚楚你给我站住!”苏墨薄怒的声音清冽的响在楼道上方,像雷声一样敲打在我的心上。 我没说话,闷着头往下走,脚有些发软,速度慢了下来,被苏凡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拽着拉到他面前,他将我拉进怀里,眸光阴沉又犀利。 我摇着头哀求他:“苏墨,我不想做手术。” 他抿着冷沉的薄唇不语,一副强硬的没得商量的模样。 “苏墨,其实你都知道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急着让乔灵没日没夜的研究,就算配方季流年拿回来了,其实你也很没底对不对,因为你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做出解药,而且这东西在我身体里又不是一天两天,若是想解毒,哪有那么容易。” 他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染上些许阴霾和凝重。 我继续道:“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打掉这个孩子,我愿意与他黄泉路上好做伴。” 他低下眉眼,冷凝的视线有些苍凉地看着我:“那我呢?你想过我吗?” 我知道,就算没有解药,他也想我能多留几天,可是…… 我有些不敢看他眼底的赤痛和失落,敛下眉眼,在他的质问下弱弱地低下了头。 他强硬地让人将我送进手术室,由不得我不愿意,我被送到了手术台上。 这才是个刚发育成胚胎的孩子,我与他也并没有多少感情,拿掉了就拿掉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是我就是有些忍不住眼底的酸涩和泪水,就是控制不住情绪。 眼看着这个孩子就要从我的身体里消失,带着口罩的手术医生突然道:“你若是舍不得,我可以帮你。” 我听着这个声音似乎是有些耳熟,顿了一下,这才喃喃道:“你是乔芷韵。” 她摘掉脸上的口罩,我恍然,真的是她。 “你帮我,也是有条件的吧。” 她清冷道:“现在没有,不过你出去之后会有,但是不是条件,我依旧只与你谈交易。” 我静了一瞬,问:“这里是三楼,你怎么把我弄出去?” 她自信的一扬眉:“这个你不需要担心,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乔灵姐姐所谓的办法就是用钢丝绳把我从这里送下去,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办法,而且她工具齐全,丝毫不会让我受伤,最多就是费力一点。 我下去之后,她也动作利落的从三楼掉了下来,看她熟练又潇洒的动作,显然已经是老手。 “我的车在那边。”说着,她收起东西率先走了出去。 车子使出医院,她这才问我,“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可以送你过去。” 我想起外婆在乡下有处房子的事情来,以前暑假的时候经常去,那里风景不错,田园美景,于是我便报了那个地址给她。 第179章 现在我们来谈谈我们之间的交易吧 一个小时后,车子在我说的那个地址停下。 窄小的柏油路弯弯曲曲地镶嵌在水田间,一片绿油油的小麦正长的旺盛,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在风的吹动下左右摇摆。 前面的路不好走,车子进不去,我只好下车走过去,路过一个小桥,就到了那个房子。 我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人来给我开门。 乔灵的姐姐跟在我身后一起走了过来,没有钥匙,于是我扭头问她:“会开锁吗?” 她看了我一眼,“等我。” 音落她转身上车去提了个医药箱过来,她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又细又长的东西来,在锁上捣了一阵,门就开了。 与不熟的人,我其实并不多话,不知道是不是与苏墨相处太久,我的性子改变了一些,此时的我竟然对这样的沉默感到别扭。 我笑了一下,打破沉默:“真是想不到,你还会这个。” 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率先打开门迈出步伐走了进去。 屋中的小院子里种着一些果树和花草,打扫的很干净,客厅里的东西也是摆放整齐,收拾的干净利落。 不是什么精贵的家具,只是很普通的柜子和沙发还有茶几,却透着一种朴素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我觉得踏实而平和。 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也没有城市的浮华,静谧的让人浑身的血液都跟着舒缓起来。 我们刚坐下没一会儿,就有个声音戒备地响起:“你们是谁,是怎么进来的。” 我和乔灵的姐姐站起身看向来人,外婆一直都有请人打理这个房子,以前常来的时候也都是李奶奶在打理,看着眼前这个鹤发童颜的老太太,虽然岁月模糊了的她的容颜,却依旧透着熟悉,我问:“你是李奶奶吧。” 李奶奶先是一愣,然后问:“你是……楚楚?” “嗯。”我点头。 解除了心中的戒备,她这才放下手中的扫把,和蔼可亲的笑道:“哎呦你都长这么大了。” 我刚微笑的点头,就听见她问,你外婆呢,现在还好吗? 提到外婆,我的情绪低落了下去:“外婆已经过世了。” “过世了?”李奶奶一愣,叹息着问:“什么时候的事?” 我低低道:“好几年了。” 李奶奶怅然,“哎!真是没想到,她走的比我还要早,我这个一身病痛的都没走,她却……” 说着,她就抹起了泪来,然后走向卧室:“你们随便,我就不招呼你们了。” 看着她难过的走进卧室的身影,我也是一阵艰涩。 乔灵的姐姐这个时候冷淡道:“现在我们来谈谈我们之间的交易吧。” “去楼上吧。” 楼上有个天台,上面也种满了花草,被打理的很好,是个适合说话的好地方。 我们上楼,就看见天台上的花草跟院子里的花草一样,长的旺盛又漂亮,大大小小的花盆磊出一个幽深的小道来,有种幽静的美。 乔灵的姐姐向来是个干脆的人,她直奔主题:“我看过季流年拿回来的配方,解药或许我能配出……” 随着她这话,我的视线猛然从那些生命力旺盛的花草身上收回,落在她的身上,与她对视。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肯定不会轻易研制出解药给我,有了上次的经验,我笑了一下道:“你是想让我离开苏墨吧。” 她微微一笑,像是对我的答案十分自信,便道:“对,怎么样?是不是很合算?要知道,解药可是可以换你们两条命,不,是三条命。” 我的视线落在那边那个用竹藤编制的藤椅上,我走过去有些疲惫地坐下,像是在考虑一般的看着眼前这株开的正艳的茶花。 我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花心,并没有回答她,因此被她误解为我在考虑,一直拿不准主意。 许久之后,她不耐道:“要在命和苏墨之间做抉择的确是难以抉择,但是也不是那么难吧,利弊稍微一衡量就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至于想这么久?” 我垂下手,轻笑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会选择命,然后离开苏墨?” 她挑眉,一副难道不是的表情。 我笑了一下:“命的确很重要,我也的确很心动,但是,我不会与你做这样的交易,我不会因为解药而离开苏墨。” 我可以不忍心让他难过而离开他,也可以因为舍不得孩子而离开他,但是我绝对不要因为解药而懦怯的离开他。 我严肃而认真的看着她:“虽然怕死,但是我也有我底线。” 她有些意外的挑眉:“你是意思是,你要拒绝我?” 我缄默。 像是不甘心我做出这样的决定,她又追问了一句:“难道你就不怕死?” “怕。”我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那你还……” 我抬眸看向她,定定地道:“我说过,我有我的底线。” 她激烈道:“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儿子,叫初初,你可以不为你自己想想,你难道就不为自己的儿子想想?” 初初…… 我的确很想为他着想,我亏欠他太多,也很想弥补,可是,那样好的苏墨,我又怎么忍心背叛?怎么忍心用自私去伤害?舍不得的。 我平静的说:“黄泉路上,有我陪伴,我想他不会觉得孤单。” 音落,我释然的微微一笑。 而且,我想,初初应该比我活的久才是,他还有机会能得到解药,哪怕希望渺茫。 她还不死心,最后又问了一句:“难道你就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我淡然的微笑,摇头:“不需要。” 苏墨舍不得伤我的心,同样的,我也舍不得伤他的心。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她用那种难以理解的眼神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安静的乡下,日子是无聊了一些,但是我在这里住的很平静,心境也有着从未有过的祥和。 每天早上,我会跟着李奶奶去前面的小镇上买菜,就当散步。 为了身体能好,我强行让自己每次都多吃半碗饭,因此我的饭量大了一些。 做饭的时候,我会与李奶奶一起帮她摘菜。 我孕吐的厉害,因此她看出我怀孕了,不要我帮她做这些事情,但是我说这又不是什么体力活,让她给我一点打发时间的事情做,她也就不再管我。 实在无聊,我就画画,画具也是李奶奶花钱给我买的。 下午午睡之后,阳光若是好,我会在阳台上画上一副,画的都是苏墨,我难过的想,他此时应该是急疯了吧。 想到苏墨,我又是一阵走神,手背上一热,像是水滴落在上面一样,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反应,因此我脑海中下意识平静的闪过两个字,鼻血。 我习惯性地扬起头,拿过一旁随时都会准备的纸巾捂住鼻子。 “哎呦,你怎么又流鼻血了……”李奶奶惊呼道,忙转身拧了毛巾过来敷在我的额头上。 鼻血止住了,我起身去洗手,李奶奶担忧的问:“楚楚,你见天的流鼻血,身体是不是有病啊,若是有病就要去检查,要治的。” 我笑了一下,平淡道:“没事,只是一点小毛病而已。” “我看你这不像小毛病,倒是有点像他们说的白血病。”李奶奶凝重起来。 “您真的想多了。”我敷衍道:“放心吧,我好的很。” 这天早上,我跟李奶奶又一起去前面的集镇上买菜,走过那个小桥,就看见前方的小路上停着一辆车,车边站着一个人,那个背影,熟悉而陌生,我愣了一下,心一跳,有些发紧。 步伐缓缓靠近,有些期待的情绪在看清那个人影后低落了下去…… 第180章 丫头,这个就是孩子的爸爸? “苏璟,好久不见。”我走过去。 他沐浴春风的笑:“好久不见。”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有好几天了。” 有好几天了?随着他的话,我的情绪低落了下去,有些艰涩,既然苏璟都能找到我,他不可能不会不知道我在这里,可是半个多月过去,他却没有来…… 甚至连大年夜,都只有我和李奶奶两个人各自在各自的房间守岁…… 情人节,也只是我一个人过。 他生气了,我知道,似乎还气的不轻。 我想起上次乔灵姐姐要与我做交易的事情来,他当时说,你最好不要动那些小心思,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我的心揪一下,钝钝的疼。 见我脸色不太好,苏璟关心道:“你怎么了?” 我摇头,“我没事。” 我掀起一抹孱弱的笑,抛开那些纷扰:“我和李奶奶要去集镇上买菜,你要一起去吗?” “好啊。”说着,苏璟就将车门锁上,跟着我们一起去了集镇上。 路上,我引见了苏璟和李奶奶相识。 李奶奶看了看苏璟,将我拉倒一旁:“丫头,这个就是孩子的爸爸?” “不是。” “不是?”李奶奶皱眉,又开始闹起了情绪:“你告诉奶奶,这孩子的爸爸是不是负心汉,他是不是不要你们母子了?不然怎么也不见他来看你?甚至连大过年的都不来一趟,连电话也不打一个,这也太过分了。” 我苦涩的笑了一下:“他很好,是我做错了事,惹他生气了。” 李奶奶皱起满是皱纹的额头:“什么错事能比得上你和孩子重要?这样的爹,不要也罢,我就觉得这个小伙不错,给人感觉也很好,温温和和的,脾气肯定很好。” 不得不说,多年不见,苏璟的确是有些不一样了,他给人的感觉成熟稳重了不少,少了一些轻狂浮躁的东西。 我笑了一下:“李奶奶,我跟他不可能的,你别瞎想了。” 顿了一下,不想李奶奶再念叨苏墨的不是,我补充道:“孩子的爸爸他不知道我在这里,当然不能来看我了。” 苏璟估计是听见了我们的对话,有些愉悦的笑了起来:“李奶奶,我不介意做他老公。” 我瞪了他一眼,有些哭笑不得:“你不要瞎起哄好不好。” 他微笑着摸了摸鼻子,沉默下来。 “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这个老太婆就不掺和了,你们自己去逛吧,我自己去买菜。”李奶奶道。 “好。”我应了一声,带着苏璟去那边的河边漫步。 苏璟与我并排走在河边,这里风景不错,有种古色古香的韵味,河边种着的垂柳此时还没有发芽,长长的柳枝在河面上轻拂,扫着圈圈涟漪,荡漾成波。 那波浪,小小的微波就像是我此时因为得知苏墨生气,而荡起的心颤,一圈一圈,延绵不绝。 我不是不想回去的,可是回去又能怎么样?按照他的意思,打掉这个孩子?还是与乔灵的姐姐做交易换取解药。 似乎不管怎么样,都是不对的,我也不能让他看着我塌下去的身体而整日皱眉不展,那对于他的来说,亦是一种残忍和煎熬。 虽然说过不会离开,可是我好像有些高估了自己。 我怅然的想起一句话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曾经拍电视剧的时候我并不懂,现在,我想,我已经懂了。 若非情非得已,谁会相忘于江湖? 苏璟打破沉默:“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我回神点头:“挺好的,你呢?你出国后怎么样?” 他笑了一下:“我也挺好的。” 顿了一下,他又道:“其实你在国外的时候我去看过你。” 我一愣:“那你怎么不给我一个请你吃饭的机会呢?” 他怅然微笑,视线落在我的手腕上,看着那因为他而留下的疤痕:“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对你做出让你讨厌的事情。” 吸了口气,他真挚的对我歉然道:“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我无所谓道:“都过去了,我都没有计较,你也别在放在心上了。” 我岔开话题:“说说你在国外的事情吧。” “这几年我在国外也没做别的,就是在孤儿院做了很多年的义工。” “义工?”我意外,真是没想到,少爷出身的苏璟竟然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对,是不是很意外?”他挑眉。 我点头:“的确是有点。” 他望向头顶蓝盈盈的天空,声线轻渺:“楚楚,知道当初为什么你会那么吸引我吗?”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侧脸:“为什么?” “因为你的眼睛很干净,你的笑容也很透彻,你是我在这个圈子里见过的最单纯,最简单的女孩,在国外,我在那群孩子身上我看见了和你一样的东西,所以我留在了他们身边。” 我静静地听着,反问自己,我很透彻?我很单纯吗?不尽然吧,有时候,我也会有一些小算计小心思。 我不赞同的摇头:“苏璟,你把我想的太好了。” 和那些孩子比,我远不如他们才是。 只是被外婆保护的太好,有些傻而已,但是并不表示我简单透彻。 他笑了一下,没有在这个话题上与我争辩。 也不知道附近的哪个酒楼在做菜,一股子的油腻味传来,让我一阵恶心反胃,我捂着嘴走了两步,来到一棵大树旁呕了两下,将早上的早餐吐了出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苏璟走过来问我。 想到什么,他皱眉:“是肚子里那个小东西又在闹你了吧。” 我有些惊讶的抬眸看了他一眼,他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像是看出我的想法,他道:“你最近的事情我都知道,我特意了解过。” 我了然,原来如此。 “说实话,我很羡慕苏墨,他能为你做到这种地步实属不易,若是换成是我,我只怕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妄谈保护你。” 我听出他话语里的嫉妒和酸涩来,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他说了一句实话,若是换成是他,我只怕是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个世上。 “从小到大,我就在我妈的庇护下长达,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雨,哪怕是高考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情,别人都要点灯夜读,奋苦拼搏好久才考的出一个好成绩,而我,甚至连脑经都不用动,只要花一点钱,甚至连人都不用上考场,就会有一张好成绩的卷子送到我面前。” 我听出他话语里的苦涩,也听出他话语里的失落和艰涩,他虽然敬重他的妈妈,其实他也是怨她的吧,他的一切都已经被她安排好,有计划的进行着,他就像是她设定的机器人一样,按照她的程序走,毫无自我。 他唇角的笑变得孩子气起来,还有些许发自内心的开心:“这次她送我出国,本来是想让我留学的,我却做了一件忤逆她的事情,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大胆,虽然我在那边做了好几年的义工,但是我却觉得这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看见他笑的开心,我也微笑起来,从袋子里拿出纸巾,我擦了一下嘴角的污迹,问:“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他眯着眼睛笑着看我:“如果我说我打算把你追到手做我老婆你信不信。” 我白了他一眼:“你若是在这样跟我说话,别想我再理你。” 他告饶:“好好好,我不说了行不行?” 最后他认真而严肃道:“我就是回来看看你,想再见见你。” 我皱眉:“搞的跟生死离别似的,好像你是回来见我最后一面一样。” 第181章 发给我妈,气死她 他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已经有些累,于是我问:“还想再逛逛吗?” 他摇头,体贴道:“回去吧。” 因为有个苏璟在这里陪我,我的日子好过起来,总算是有人说话了,不像之前那般无聊,没事的时候,我倒是可以与他下下棋,散散步,吵吵嘴。 但是,每天午睡之后的一画已经变成我的习惯,若无意外,每天的这个时候我都会画一张苏墨的画像,今天也不列外。 我正画着,苏璟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他拿过画板,在苏墨的画像上重新铺上一张白纸道:“你每天画他都画不够吗?就这么喜欢画他,今天画我吧。” “给我,”我瞪了他一眼,想将东西拿回来。 他却躲开了去,并且道:“你若是不给我画一幅,以后你都别想再画他。” 潜台词就是,我画一次,他捣蛋一次。 虽然很不爽被他威胁,但是为了自己好,我最终妥协的伸出手:“拿过来,我给你画。” 他高兴地笑起来,把画板还给我。 我强调:“我只给你画一幅。” “行。” 他找个地方坐下,摆了个姿态优雅的坐姿,“就这样,你画吧。” 我皱眉:“你的意思是要我把你整个人都画下来?” 他点头:“对,包括周围的这些风景。” 我撇嘴,他的要求还真高啊,画苏墨我画的最多的也只是他的肖像,而他一来,却给我出了一个这么高的难题。 “不行吗?”见我似乎不情愿,他挑眉。 我哪里敢说不行?闷闷道:“行。” 我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开始下笔,一笔一笔的将他和他周身的风景搬到画纸上。 我画的认真,他的话有些飘忽的传来:“楚楚,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很多。” 他的话慢半拍的在我脑海中从脑神经反射回来,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问:“我哪里变了。” “以前的你,话很少,做什么都是淡淡的,像是一个没有情绪的木偶,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我淡淡的‘哦’了一声。 他继续道:“现在的你,没有以前那么沉默,话多了,甚至就连个人情绪都多了起来,会喜怒哀乐,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光彩,鲜活灵动了不少,我想,你是因为苏墨才改变的吧。” 我落在画纸上的动作顿住,想着与苏墨的相遇和经过,似乎,他的确是有那样的魄力,总是能影响的我情绪,让我不能自己。 而且,我不否认苏璟的话,似乎,我的确是变了许多,好像,也的确是比以前活泼灵动了不少。 我抬眸扫了他一眼,他怅然:“原来,一个人的改变是因为她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 我不说话,他继续问道:“他若是不来找你,你打算一直呆在这里到死吗?” 手中的画笔再次顿住,这个问题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会纠结,也会因为这个问题而心痛,我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找不到任何出去的路,于是我就一直被阻在那里,原地踏步,迷失了方向。 “楚楚……” 苏璟刚说出两个字,我扬声道:“画好了。” 他打住还未说完的话走过来,看了一眼,高兴的赞扬:“不错,比我相像中的要好看。” 他煞有介事地摸着下巴:“其实我也挺帅的。” “臭美。”我数落他。 他也不跟我拌嘴,又要求道:“在这个位置写下你的名字。” 我拿着笔在他指定的地方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他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我看见他似乎是发了一条短信出去,也不知道是发给谁的,总之他脸上的笑容笑的特别贼,特别不怀好意。 我皱眉:“你发给谁了?” 他扬眉:“发给我妈,气死她。” “无聊。”我翻了个白眼:“刚觉得你成熟稳重了,怎么就又开始做不成熟不稳重的事情了呢。” 他笑了一下没有辩驳。 李奶奶的声音在楼下响起:“吃饭了。” 他小心翼翼地收起我给他画的画像,邀我:“走吧,吃饭了。” 吃完饭,苏璟又陪我去外面散了一圈步,看着他像个孩子似的拿着手机不停的拍照,我颦眉:“你天天拍难道就拍不够吗?拍来拍去还不就是这些风景。” 他拿着手机对着我比划了几下,应该是又拍了几张我的照片,这才道:“我们周围的一切每天都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我要通过照片去发现他们的变化和美丽,这其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说着,他走过来将手机递到的面前,翻着照片:“这朵花你看见了吗?前几天还没有开呢,你看今天的,开了吧,你再看我把这几张照片集在一起。” 说着,他就将关于那朵花的照片单独建立了一个相册,然后翻给我看,于是我看见了一朵花从还是花苞到开放的过程。 “好看吧。”他得意的扬眉。 我缄默,他说的对,我们身边的一切,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包括人和事。 时间如指间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它悄无声息的改变着一切。 花开花落,而人生,也就那么几载,不可复制,我呆呆愣愣的想着。 “苏璟,你想告诉我什么?”我认真的问他。 苏璟脸上的笑容敛了下去,叹息了一声,他道:“楚楚,回去吧,哪怕那是一件残忍的事,也好过你在这里浪费时间强,何必这样彼此天各一方的暗自捂痛?” 我沉默。 “其实孩子根本就不是你们之间的问题,你是想借着这个孩子逃避吧,虽然是为他好,可是你想过没有,他是否领情?” 不知道苏璟是真的成熟了还是怎么回事,竟然会帮着苏墨说话,我奇怪地看着他:“你跟他不是水火不相容吗?怎么帮起他来了。” 他微微一笑:“还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血浓于水,就算我不想承认,也改变不了他是我哥哥的事实,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想你幸福,而你的幸福,只有他能给。” 苏璟的话让我心动,不否认,他的三言两语真的将我心底的冲动给撩拨了起来,我闭上眼睛,压抑了一下那股恨不得立刻回去,立刻见到苏墨的冲动。 缓了一下后,我道:“你容我想想。” 这一夜我辗转难眠,半夜的时候,我忍不住的拿起客厅里的电话给苏墨打了一通过去,这是我离开这么久,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他低沉黯哑的声线:“喂。” 怕自己哭出声,我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电话里一阵沉默,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而我的,是这么急促。 “楚楚,是你对不对。”他清冽道。 我咬着唇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真怕下一刻他那张不饶人的嘴巴里会说出残忍的话来。 比如,既然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比如,他冷嘲,你居然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比如,既然做了决定,还打电话回来做什么。 …… 我喉咙艰涩哽咽,说不出话,手心崩出了一层汗,过了许久,才听见他平静的声线传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跟着,他命令道:“现在回去睡觉。” 他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有些惊喜,那颗提着的心跳的更厉害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弱弱的唤了一声:“苏墨……” 他依旧是那句平静的话:“回去睡觉。” 然后就挂上了电话,我听着电话里嘟嘟的盲音皱眉,他这是什么意思呢?是生气呢还是不生气呢? 第182章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边 我正困惑在苏墨的态度中,身后传来苏璟噙着笑意的声线:“在给他打电话?是想通了?” 我放下电话转身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定定地瞧着他,挑眉:“苏璟,我觉得你好奇怪。” 他顿了一下,“怎么这样说?” 是因为他帮水火不容的苏墨说话吗?我也不知道,总之我就是觉得他奇怪,还是,真的因为他变了? 我想不通,摇头:“不知道,就是觉得你奇怪。” 正说着,我就看见有鼻血从苏璟的鼻子里流下来,我愣了一下,他似乎也感觉到什么,也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的他忙仰着头捂住鼻子,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擦拭血迹。 我学着李奶奶对我那样,转身去了洗手间,也拿了张毛巾拧上冷水,然后拿出来放在他的额头上。 手背无意间的碰触让我愣了一下,我拿下毛巾准备探他额头,他却躲开了去,我质问:“你是不是在发烧!” “是有一点低烧,不过我没事。”他淡然微笑。 “没事?”我将信将疑:“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只是前几天感冒了,吃点感冒药就好。” 见他坚持这样说,我也只好作罢:“来,把这个毛巾敷上。” 我不再刨根问底,他这才坐过来,伸出手他道:“我自己来,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叮嘱了一句,我转身上了楼。 因为晚上睡的很晚的缘故,早饭我都没有起来吃,依旧赖在床上。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楼下院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李奶奶的声音有些大,似乎是在跟谁吵架。 我拿枕头捂着耳朵,依旧觉得吵,我无奈,只好爬起来看怎么回事。 站在窗边往下看,我并没有看见人,李奶奶的声音似乎也消失了,但是我却听见楼下传来的沉闷的说话声,我只好裹上外套下去一看究竟,看看谁来了,竟然让李奶奶情绪这么激动。 我走到楼梯上,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传来。 苏璟:“真是让我意外,比我预料之中的似乎要早那么一点。” 苏墨:“你每天发那么多照片给我,不就是跟我炫耀你跟她在一起,想急我,让我过来?我现在过来了,你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我顿住,恍然,苏璟发的照片不是发给他妈妈的,是发给苏墨的! 想想也是,他怎么可能真的那么无聊。 苏璟:“是不太高兴,我跟她在这里挺好的,没有城市的喧嚣,也没有城市的浮华和快节奏,每天想散步就散步,想聊天就聊天,不受任何阻碍和约束,不知道有多悠闲自在,日子虽淡,却贵在踏实,如果不是因为你跟她已经结婚,不是因为她喜欢的是你,我才不会多此一举的把你逼来。” 苏墨:“她呢?” 苏璟:“还在楼上,没有起。” 然后我就听见脚步声传来,我连逃都来不及,就这么与楼梯口的苏墨对上。 我握着楼梯的扶手,有些发紧地看着他,他顿在那里,仰头看了我一会儿,这抬脚走上来,我看着他的腿,惊讶不已:“你的腿好了……” 他缓缓地走到我的面前,银色的西装外套沐浴着阳光,给人一种惊世之美的岑贵和优雅。 我盯着他那两条修长的,已经能正常行走的腿,猜测,应该是乔灵的姐姐给他做的手术,只是,为什么她又给他做手术了呢?那个女子,就算再无情,对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肠的吧。 见我里面穿着单薄的睡衣,面上只裹着一件羽绒外套,他皱眉:“去把衣服穿上。” 说着,他握起我的手,眉宇皱的更深了:“手怎么这样凉。” 我就像天气一般阴霾了许久的心情此时终于有些雨过天晴,照进来一道光来,换发出神采,我笑着摇头:“我不冷。” 不可否认,看见他,我是激动的,是感动的,是酸涩的,但是这些情绪统统都变成了笑容,洋溢在脸上。 他沉着脸拉着我往楼梯上走,站在楼道门口顿了一下,像是在看哪间是我住的卧室一般,短暂的一顿之后,他拉着我精准地走进我睡的卧室。 我惊讶,“你怎么知道我住这边?” 他淡淡道:“苏璟发那么多照片也不是白发的。” 我笑了一下,开心他对我的上心,同时也感激苏璟对我的帮助。 他皱眉问:“苏璟也住楼上?” 我摇头:“他跟李奶奶一起住的楼下。” 他紧皱的眉宇这才缓和开来。 我暗自好笑,“你这是在吃醋吗?” 他岔开话题,“你都对那个李奶奶说了些什么?她一听我是你丈夫就劈头盖脸的对我一顿训斥,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严厉的训斥过。” 我想着他被李奶奶训斥的样子觉得好笑,肯定是眉宇纠结,一张清俊的脸皱成了小老头,然后整个脸像是谁欠了他五百万一样臭。 我很想笑,却崩着脸不敢笑,干干的道:“我什么都没有对她说。” 见他不信,我强调,“真的!” 我挠头歉然解释道:“我来这里这么久,你电话也没有,人也见不着,所以她一直以为你是负心汉来着。” 他的眉宇再次皱起,微微一扬眉:“这还成了我的不是喽?” 知道他这是在变相的指责我,我呵呵的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想到换衣服,我道:“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他悠闲地往床上一坐,双腿优雅地叠起,挑眉:“你哪里我没看过,还需要回避?” 我白了他一眼,别以为他不出去我就不能换衣服,我哼哼着找出衣服缩在被子里换上。 他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扬起的眉梢带着揶揄的味道,我赌气般的道:“很高兴,我愉悦了你苏少爷。” 我穿上羊毛衫,刚套上长裤,他突然扑了过来,将我抓着压在身下,抬起手狠狠地捏在我鼻子上,让我疼出了眼泪来,他咬牙切齿:“你还好意思给我闹情绪,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再也不要理你,多想直接掐死你算了。” “疼!”我忍不住地呼了一声。 见我疼出泪来,他又心疼起来,叹息道:“如果不是芷韵说她能做出解药,我真的再不想见你。” 我一愣,眨了眨眼睛,乔芷韵会这么好? 她其实也没有我相像中的那么铁石心肠吧,她只是外表冷了一些而已。 想到他对乔灵姐姐的称呼,我酸酸道:“芷韵?真亲切。” 他失笑,“你还有理了,胆儿肥了,开始对我不依不饶。” 我对上他的眼睛,严谨地问:“你的腿是她给你做的手术吧。” 他点头,“嗯。” 我‘哦’了一声。 他怅然道:“起初的时候我是真的很生气,生气的不想找你了,心想,走吧,走了就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我得逞而自信的扬眉:“你舍得?” 他咬牙捏住我的脸颊,有些用力,但又不会很疼:“是啊,舍不得,你是不是就是吃定我舍不得所以才做出这么大胆的事。” 我敛下眼睫微笑:“才没有。” 他冷冷地哼了哼,像是不信。 我道:“我真的没有。” 在做出那样的决定,其实我的心底也很没底的。 他躺到我的身侧,手揽着我的腰:“其实我也怕,怕看见你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的样子,濒临死亡,光是想想,我也会颤抖,会心慌,我也想过,如果这是你所想,我如你所愿,不见你,我就当你一直完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过目睹你离开的残忍。” 第183章 你有没有爱过苏璟 我的胸口一阵发堵,第一次知道,那个高高在上,总是冷漠孤傲的男人竟然也会这么脆弱,脆弱的想要去逃避一些东西,不敢面对。 我的头埋在他的胸口,伸手紧紧地抱住他,吸取着他的气息和身上的温暖。 我岔开话题:“做完手术后的复健很辛苦吧。” 有点不高兴陪在他身边的人不是我呢,又有点嫉妒,那个陪他一起站起来的人,会是乔芷韵吗?我想问,却又怕知道答案,因为心里会不舒服,会嫉妒,会在乎。 他淡淡道:“还好,这些对我来说都不算辛苦。” 他的视线落在我依旧平坦的肚子上:“他怎么样?” “挺好的。”我微笑,说着,我的肚子就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叫声。 他笑了起来,我捂着空空的肚子皱眉:“不准笑,我早饭还没吃呢。” “走吧,我带你去吃早餐。”他拿起外套给我穿上。 从楼上下来,却不见苏璟,我问李奶奶:“苏璟呢。” 李奶奶叹息,似乎是有些舍不得苏璟:“走了,多好的一小伙儿。” 我一愣,走了? 我看了苏墨一眼,他跟没事人儿一样,丝毫不关心苏璟的去留:“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小镇上有一家店做的豆腐脑很好吃,我想吃那个。”我道。 他点了一下头,牵着我的手往外走,我扭头与李奶奶道别:“奶奶我们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走到车边,苏墨准备开车,我拉住他:“小镇很近的,陪我走一会儿吧,每天苏璟也是这样陪我走的。” 我嘴快,只是下意识就说出来了,丝毫没有经过大脑,说完了,我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有些懊恼,在他面前怎么能提苏璟呢?这不是找抽吗。 瞧了眼他面无表情的模样,见他眼底似乎没有什么生气的情绪我这才放下心来。 他的大手裹着我的小手,牵着我一步一步往前走。 没走几步,他突然问道:“苏璟也这样牵你吗?” 我已经感觉到他的不悦,不想在老虎头上拔毛,我赶紧道:“没有。” 他像是对我跟苏璟之间的事情有了兴趣,道:“给我说说看,你们每天都做些什么。” 我皱眉,我怎么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竟然也有这样小肚鸡肠的时候? 我淡淡的说:“我们每天也没做什么啊,就是这样散散步,吃吃饭,聊聊天,然后一天就过了。” “你给苏璟画的画像是怎么回事。” 我扶额,一阵头疼,原来男人吃起醋来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啊,也很让人难以招架的! “那是他逼着我给他画的,我也很无辜。”我哀嚎。 他点头,表示了然,同时还煞有介事的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我满头黑线,以他的表现,他真的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骗人! 一点都不像! 心里腹诽着,我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就怕惹怒了他,吃苦的又是我。 提到苏璟,苏墨突然想起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来,沉默了一阵,他才突然问道:“那次……你和苏璟是不是殉情。” 我一愣,“殉情?” 他怎么会这么想? 我突然想起,苏璟割破我手腕,然后我住院的事情来,当时,他就出现了一次,之后就再没出现过,现在想来,他当时应该是以为我和苏璟殉情,所以是怒了吧,怒到疼,再不想搭理我。 换句话来说,他嫉妒了,抓狂了,不高兴了。 我拉住他,对上他的眼睛,认真道:“那次的事情我不想说原因,但是我可以肯定以及确定的告诉你,那是意外,不是殉情,这个答案你接受吗?” 我不说原因,只是因为我不想他知道真相后找苏璟的麻烦,毕竟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既然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有再重提的必要。 抿着唇瓣静了一下,他十分认真的问我:“你有没有爱过苏璟。” 这个问题丝毫不需要想,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没有。” 只是因为他对我好,对我不错,所以我也并不排斥他罢了,只是准备妥协接受而已,还没有到爱的程度。 他十分满意这个答案,勾唇笑了起来,并且像是奖赏一般,低头在我的唇瓣上柔柔的印下一吻。 蜻蜓点水,一碰即离。 后来苏墨问我想不想回去,我的答案是还想在这里再待几天,于是他迁就着我,跟我一起在这个没有地毯,没有暖气,房间和床都又小又窄的地方住了好几天。 其实房间和床都不窄也不小的,只是对于他住的地方来说,就真的有些小了,这一比较,就像这里是蜗居,他那边是豪居。 因为对苏墨有误解,李奶奶对苏墨的态度很不好,甚至连拿碗筷的时候都没有准备他的,我无奈,只好站起来亲自去给他拿碗筷,于是凡是吃饭需要准备碗筷的时候,为了避免这样的尴尬,我再不让李奶奶动手,都是我去拿。 苏墨也没有与李奶奶计较这些,最后这些小事情他又从我身上都揽了去,变成了他的事。 我倚着厨房的门框看着他在厨房拿碗筷忙碌的身影,只觉得格格不入,内心深处却又涌起一股暖意,我何其有幸,得他相互。 苏墨对我的好李奶奶自然是看得见,于是她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后来这些事情又变成了她的事情,再不需要我们干涉,见此,我与苏墨相视而笑。 从他的眼底,我再次看见了狡诈,像是在说,若是这样的事我都摆不平,就别混了。 我哭笑不得,苏璟虽然走了,但是,因为李奶奶对苏璟良好的态度,于是他较上劲儿了吧,如今他终于目的达到,他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我发现,这个男人,他真的不是一般的小肚鸡肠啊。 有苏墨在,虽然我每天都十分开心愉悦,但是这依旧没能阻止我的身体恶化的脚步。 这天晚上,晚饭之后,苏墨还像往常一样陪我去散步,他修长的大手裹着我玉指削葱的小手,其实我们也没走几步,但是我就是觉得有点累,不知道是头重还是脚重,总之,已经有些分不清。 跟着,我的眼睛就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一阵惊慌无措,狠狠地眨了几下眼睛,依旧是什么都看不见,恐慌的我,因为害怕,身上急出了一身汗,感觉到我的不对劲,苏墨突然问:“怎么了?” 我下意识不想他知道我看不见的事情,强压下心底的恐慌,努力表现的平静,淡淡一笑:“没事,只是好像有点冷。” “那我们回去?”他问。 我点头:“好。” 他牵着我的手,那种看不见的无措让我对脚下的路十分没有安全感,因此一路上我都是提着心神经紧绷的,生怕会跌倒。 想什么来什么,进门的时候我被门槛绊了一下,惊呼了一声险些摔倒,好在他抱住了我。 “怎么回事?” 我摇了摇头,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却咬着唇瓣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有些急,抱着我的背问我:“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痛?” 我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苏墨……我看不见了。” 我感觉到他抱住我的手一僵,即便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沉重而压抑的气息。 他抱起我,“我们现在就回去。” 我抓住他的衣服:“别这样不声不响的走掉,还是跟李奶奶道个别吧,不然她会担心的。” 于是他抱着我进去跟李奶奶道别,我没有对李奶奶说我身体的事情,只道突然接到电话,我有个朋友生病了,我要回去看看她,于是李奶奶也没有挽留,问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第184章 你怎么知道是我 这个问题我有些回答不上来,我现在的情况,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呢? 苏墨接过话,“每年过年的时候,我会带她一起回来看您。” 与李奶奶道完别,我想起我还有些东西没有拿,就又让苏墨带着我上楼去拿,我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衣服什么的也是后来花李奶奶的钱买的。 李奶奶的老伴死的早,之后她也没有再找,就这么孤单了大半辈子,外婆给她的那些钱她也一直攒着,如今,却花在了我的身上,我感激又歉然。 我让苏墨把衣服打包拿走,还有那些我画的画,那些画,苏墨来了之后我就没有再画,我看不见,因此也不知道他在看见那些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我坐在床边正想着他看见那些画的表情,唇上一热,我被带进一个深吻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低声问我:“还有什么要拿的吗?” 我摇头:“没有了。” 回到市区,苏墨就将我带去了医院,一番检查下来,只给了我四个字,情况不好,别的他们没有多说。 我陷在一片很没有安全感的黑暗里,我的世界充满了恐慌,再看不见任何色彩,我想哭,在这寂寂的黑暗里,却是怎么也哭不出来,只有空茫灌满了心脏。 我像是坐在一间永远也没有亮光的黑屋子里,面对黑漆漆的‘房间’对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敏感,听力也变得格外灵敏。 听见脚步声,我问了一句:“谁?” 这人脚步虽然也很沉稳,但是没有苏墨的那么节奏有力,相比下,苏墨的要更沉稳内敛一些,就像他的人。 来人并没有说话,我只听见细微的呼吸声,一阵熟悉的气息袭来,我一下子点出来人的名字:“乔芷韵,是你吧。” 乔芷韵意外:“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你身上的味道跟别人身上的不一样,你身上有福尔马林的味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打断。 “做我们这一行的,身上都有这样的味道,为什么你却偏偏猜到是我。” “除了这个外,你身上还有一种味道,你用的化妆品,是香奈儿吧。”她身上有香奈儿化妆品的香气,虽被福尔马林压下了,但是依旧存在。 她笑了一下,不知道是赞赏还是不置可否。 我问:“找我有事吗?” “苏墨去池少秋那里了解你的病情去了,有兴趣陪我走走吗?” 我知道,她肯定有话想对我说:“你若是不介意为我引路的话,我也不介意陪你走走。” “我允许你抓我的袖子。”说着,她拿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袖口上。 有些跟不上她的脚步,我道:“你走慢一点。” 她带着我走出房间,我感觉我们进了电梯,从电梯出来,我们又走了一会儿,她这才停下来。 她突然问:“听说,你有个前男友叫苏璟,和苏墨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我疑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我正想问她想说什么,就听见这样的对话传来。 “苏璟,你乖乖听话,我们接受治疗好不好,医生说,白血病不是治不好的,只要找到匹配的骨髓,你就能好的。” “我说了,我不治。” “苏璟,我知道你恨妈妈,妈妈向你保证,只要你接受治疗,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干涉你的事情,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好?” 苏璟没有说话,苏璟妈妈哭泣着哀求:“妈妈说的都是真的,妈妈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干涉你的任何事情。” 顿了一下,她补充道:“还有叶家那个丫头,你若是真的喜欢,真的想娶回来,我也没有意见。” 苏璟道:“她现在很好,不要去打扰她。” “好好,我不去打扰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们接受治疗好不好?”苏璟妈妈泪眼婆娑温言细语的哀求他。 苏璟依旧不语。 我不知道我站在哪里,是站在苏璟的病房门口还是哪里,只觉得那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 白血病?怪不得他会变得那么奇怪,怪不得他会突然出现,弄得跟在告别一样,怪不得他会对我和苏墨的事情那么上心,想方设法的撮合我们。 他不想我留下遗憾,却给自己的人生留下了遗憾,他其实是不想把我推给苏墨的吧,只因为一句,我的幸福,只有苏墨能给。 情绪颤动之后,我轻扬声线:“你就是想告诉我这个?” 乔芷韵不语,但是我想,我已经知道她的目的了,虽然换了种方式,但是,她的目的依旧没变。 我淡然的微笑,声线平静:“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我又不是医生,治不好他的病,献骨髓似乎也不太可能,且不说我们的骨髓能不能配对,就算配对了,只怕是也不能用吧,我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见我如此淡然的说话,乔芷韵似乎是好气又好笑:“他们都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冷酷无情的女人,但是现在我却觉得,我不是。” 我微笑,没有辩驳,亦没有解释。 我无情冷酷吗?或许吧,但是我却不认同。 或许是心态问题,哪怕是陷在黑暗的恐慌中,对生死,我似乎已经不是那么害怕畏惧了,反而淡定了些许,有种看透的苍凉和沉淀。 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怕就不死了吗?同样的,不怕还不是一样会死,所以,我何必将自己搞得那么惊慌失措?那么恐慌失态。 淡然面对,何尝不是一种境界。 而且,我又左右不了别人的生死,所以,何来无情之说? 乔芷韵想我因为同情而迁就苏璟,想让我因为这个就与他在一起,却不知,这不是苏璟想要的,我也不会给,说好听了是迁就,说难听了,其实就的同情怜悯,是施舍。 我笑了一声,有些厚颜无耻的道:“我现在又何尝不是需要同情需要施舍的那一个?既然我跟他都是同类人,那就彼此体谅一下吧,说不定到了下面,我们还能做一对好伙伴。” 我不知道乔芷韵是怎么样的表情,想必应该是好不到哪里去。 我久久没有听见她说话的声音,只听见走廊里人来人往的脚步声,我迈着步伐左右走了两步,没有闻见熟悉的味道,我低低的笑了一下,她这是被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走了? 叹息了一声,我伸出手,“谁能帮我一下吗,我看不见?” 一个温和的女性声线传来:“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呢?” 闻见福尔马林的味道,我猜这应该是一个医护人员。 我让她送我去苏墨在这里的vip病房,刚报完地址,我就被抱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闻着那股熟悉的清香,我有些彷徨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苏墨。”我微笑着叫他的名字,有些欣喜。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有些生气的问。 我还没有说话,苏璟妈妈却在这个时候出来,看见我,她似乎有些惊喜,拉住我期盼的对我说:“我求求你,你去劝劝苏璟吧,我怎么劝他,他都不接受治疗,我想,若是你去劝他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我沉默,苏璟妈妈继续恳求:“请你去劝劝他吧。” 别的忙我的确是帮不上,但是劝劝苏璟,我还是可以的,我触摸到苏墨的手臂,扶着他的臂膀,“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劝劝他。” 我转身,苏墨却抓住我的手腕:“我送你进去。” 我微笑,点头:“嗯。” 苏墨送我进去后就出去了,苏璟道:“你怎么来了,她找你了?” 第185章 你打小就不是他的对手…… 我听见他声音里的不悦,再没有那几分温和谦逊的气质,有的,是激动,是恼怒,是崩溃。 之前他流鼻血的时候,就骗我说只是普通感冒,他不想我知道吧。 就像我发现自己不对的时候,也不想苏墨知道的心思是一样的。 “苏璟,为什么不接受治疗呢?”我对这黑暗,呢喃般的问。 他涩然的笑了一下:“为什么要接受治疗呢?我找不到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我不知道,原来那个看似阳光无忧的苏璟,不愁吃不愁穿,一身富贵的他其实也活的很累。 “爷爷对我好,只是因为我是苏家的孩子,身上流着苏家的血,然而,他心中最看重的苏家继承人其实是苏墨。” 苦笑了一下:“父亲呢?他虽然是我的父亲,可是他却从来没有主动对我说过一句话,更妄谈关心关爱,我对他来说,是扎在他心底的一根刺,这根刺,让他如鲠在喉,如果可以,他只怕是恨不得没有我这个儿子存在,因为有了我,才毁了他一生的幸福和爱情,所以,他不喜欢我。” 越说,他的声音愈发发苦:“而我的母亲……” “呵。”苍凉地笑了一下,他说:“对她来说,我是什么?是她威胁父亲的筹码,对,我就是她的筹码,没有出生前,她因为有了我才有了嫁给了父亲的筹码,结婚后,她因为有了我这个筹码,稳住了在苏家夫人的位子,这还不算,她还试图操控我的人生,左右我的一切,我就像是她手中木偶,她想怎么样就这么样。” “可是……我却又不能恨她,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也最关心我的人。”他苦笑。 他怅然:“这样活着,真的没意思,还不如死了干脆,一了百了。” 听见他赌气般的话,我问:“在这个世界上,难道你就没有留恋的人和事吗?” “有。”他的声线认真起来:“可是你嫁给了苏墨。” 苏璟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一阵疾风掠过,跟着,我就听见苏璟的痛呼声,以及苏墨的呵斥声:“少在这里悲伤春秋装可怜,是个男人,就给我站起来。” 苏墨和苏璟打起来了,我知道苏墨听不惯苏璟的话,他担心我会因为苏璟的话而受到影响。 “别以为我小时候打不过你现在也打不过你!” 我看不见,也不知道到底谁打了谁,谁受伤更重一些,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东西在掉。 苏璟妈妈也在这个时候闯进来:“你放手!我不准你再打我儿子!” 她嘶吼着:“就是因为你,他才伤了脑子,变得不正常,你若是再动他一下试试,看我不跟你拼命!” 强势惯了的苏璟妈妈此时也显现出一些妇女的软弱来,像是一直狮子护着自己的孩子。 苏璟道:“妈你走开,这是我跟他的事情。” “你都受伤了!”苏璟妈妈激动又心疼的说。 我听着他们在那里争执,却说不上一句话,我在一片黑暗里,从未有过的迷茫和无措,因为我发现,现在的我,似乎是什么都做不了。 苏璟:“一点皮外伤而已,妈我没事,你别拦着我,让我跟他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苏璟妈妈:“你打小就不是他的对手……” 苏璟截住话头:“小的时候我打不过他是因为他比我大,比我高,现在我们都长大了,还指不定谁打不过谁呢。” “手下败将。”苏墨挑衅。 “试试看,看看今天到底谁才是手下败将。”苏璟不甘示弱。 又是一番拳脚相向,我安静地站在那里,听着吵闹声愈演愈烈,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这种被困在黑暗里的无措和仓皇让我捉急,我像是站在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之上,飘浮着,脚下像是随时会被踏空一般,只要掉下去,就会溺进水里,万劫不复。 “啊!”我尖叫起来。 随着我的尖叫,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我甚至听见门口似乎是汇聚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他们窃窃私语着,十分好奇屋中的人为什么会打起来,我为什么会突然尖叫。 我知道,现在已经不早,很多人都已经入睡,被吵醒,难免都会有些不高兴,因此有不少人在抱怨指责我们。 “楚楚?”苏墨过来抱住我,我贴在他的胸膛上,咬着唇瓣,不让眼泪流下来。 我抓着他的衣角,弱弱道:“我们回去好不好?” 他疼惜地吻了吻我的发髻:“好,我们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闭着眼睛躺在副驾驶上,若是以前,我倒是喜欢看着窗外的风景,看看哪里的花开的漂亮,哪里的树长得大,哪里的广告牌做的靓,看看熟悉的街景,哪家店又换了头面…… 现在,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似乎已经成了奢望。 感觉到我的情绪不太好,苏墨的手伸了过来,将我的手紧紧地握在掌中。 车子停下,这边的车门被打来,苏墨伸手就要来抱我,我拒绝了:“我自己走。” “好。”他低低的应了一声,牵着我的手往里走。 他耐心又温柔的声线传来:“有阶梯,抬脚,再抬脚……” 随着他的话,我抬起脚踩在阶梯上。 他带着我走到屋中,又用这种提醒我的方式将我带到楼上的卧室,我默默的在脑中记了一下数量,大概方向以及脚步。 他扶着我在床边坐下,问我:“要洗澡吗?” 我摇头,“我有点累,想睡觉。” “那就洗洗脸洗洗脚?” 我‘嗯’了一声。 我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没一会儿他就端着一盆水出来了。 我听见他拧毛巾的哗哗声,然后脸上一热,他给我洗脸。 我抿着唇瓣没有动,像是一个木偶一样坐着。 洗完脸,他又开始给我脱鞋子脱袜子,他的手握在我脚裸上的时候,我颤了一下,下意识缩了缩脚,觉得让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子弯身伏在一侧给我洗脚像是一种卑微,我不想他这样。 在我心目中,他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男子,岑贵而骄傲,这样的事情,不该与他沾边,会让我觉得心疼。 “我自己洗。”我颤声道。 他磁性的声线传来,认真而动听:“楚楚,我是你的丈夫,丈夫给妻子洗脚,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要觉得负累。” 他拿起我的脚放在水中,很温柔的给我揉搓。 我咬着唇瓣,心底压抑的情绪太多,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他拂去我脸颊上的泪,柔声失笑:“怎么哭了?” 我抓住他的手,“苏墨,如果有下辈子,你还娶我好不好。” 他抱住我,“傻瓜,说什么下辈子,我们这辈子还没有过完呢。” 我的喉咙灼涩,这辈子?我们还能有这辈子吗? 像是看出我的担忧,他安抚人心的说:“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的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所以我也不知道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 我动了一下,坐了起来。 我感觉身侧的人也跟着我坐了起来,他问我:“怎么了?是不是想上厕所?” 我问:“现在几点了。”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他说:“才五点。” 说着他就放倒我的身体,让我靠在他的怀里继续睡。 我皱眉,才五点?可是我却像是睡了好久一样。 像是知道我睡不着,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哄我入睡。 最后他睡着了,而我依旧醒着。 这时电话响起,我起身摸了一阵,凭着感觉滑下接听,里面传来一道狷狂而嗜血的声音伴随着孩子的叫声传来。 第186章 慕苏楠,你现在过来一下好吗 “苏墨,你儿子现在在我手上,要不要他活命,就看你了。” 冯彦博猖獗阴邪的声音一下子就把苏墨惊醒了,我手中的手机被突然拿走,然后我听见苏墨的声音传来:“你想怎样。” “我在你上次跳下去的那个山崖边等你,我倒是要看看,你这次还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死里逃生。”说完,冯彦博就挂上了电话。 我感觉苏墨起身的动静,我试图抓住他,却只与他的手臂擦肩而过,我没有抓到。 我以为上次他是早有安排,因此也一直没有多问,刚才听见冯彦博那番话,上次他能死里逃生似乎也不是早有安排,有些像是运气。 一个人的运气不可能一直这么好,我低低道:“苏墨,我们报警吧,你不要去。” 他倾身抱住我,顺着我的背,安抚人心的说:“你也不想初初有事对不对?放心吧,我会没事的,那个地方虽然地势险要,但是以前我们在那里做过军事演习,我对那里了解,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我才会知道从哪里跳下去最安全。” 虽然他说没事,但是我依旧难以放心,紧紧拽着他的手臂,不想让他去,但一想到初初,我抓着他的手又放松了一些,他说的对,报警是不行的,那只会威胁到初初的命。 可是,我不放心他去。 冯彦博用初初威胁他,显然就是冲着他去的,他肯定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让他逃脱,我真怕,他这一去会有去无回。 他缠情地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乖乖在家等我。” 他起身的时候,我伸手抓住他的衣服,“我的手机呢?你们若是安全了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好。”应着我,他将我的手机找出来放在我的手中。 我握着手机,最后道:“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他揉了揉我的头:“会的。” 我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然后摸着下床,我走到楼梯口,就听见汽车的引擎声。 我摸索着走了几步,开始大叫:“来人!来人!” 很快,就有佣人出现:“夫人什么事。” 我把手机递给佣人:“帮我打给一个署名叫慕苏楠的人。” “好的。” 电话很快被接通,佣人把手机递给我。 我焦急地对慕苏楠说:“慕苏楠,你现在过来一下好吗?” “出什么事了?”慕苏楠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困倦。 “你来了我再告诉你,要快!” 慕苏楠应了下来,挂上电话,我让佣人扶着我回房间,帮我找出衣服。 我换上衣服,却听见佣人说:“夫人,你的羊毛衫穿反了。” 我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没有理会,我问:“外套呢?” 佣人拿过我的外套给我穿上。 穿好衣服没一会儿,慕苏楠就来了,我让佣人扶着我下楼。 我伸出手叫了声:“慕苏楠?” 慕苏楠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说这些,先上车再说。” 佣人拉着我的手臂,不让我走:“夫人,苏少交代过,让我们看着你,让你哪里都不要去。” 我挣脱掉佣人抓着我的手,拽着慕苏楠:“带我上车。” 慕苏楠没有犹豫,带着我头也不回地上了车,佣人追了出来:“夫人,夫人,苏少说了,你哪里都不能去。” 不顾佣人的阻拦,我坐上车,系上安全带,跟着慕苏楠离开。 车子行驶起来后,我才对慕苏楠交代事情,我对他说冯彦博绑架了初初,对他说,冯彦博要苏墨去上次他跳崖的地方见面。 慕苏楠没有说话,但是我感觉得到他的凝重和阴郁。 “我们要不要报警?”我问。 我觉得只是苏墨去不行,还是需要警察的协助,这样才能更保障安全。 慕苏楠格外沉静的对我说:“放心吧,苏墨肯定有安排,那个地方以前我们经常在那里做军事演习,苏墨了解地形,知道哪里的水深,哪里的水浅,从哪里跳下去不会死,这对他来说很有帮助,既然上次我能将他活着找回来,这次也一样。” 他的话让我一愣,也就是说,他一直都知道苏墨没有死,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对我说,还一直一口咬定,苏墨就是死了,还有打捞队的事情,也总是他在对我说没有意义,撤回来吧,原来,正是因为知道什么都打不到,所以他才会叫我撤回来。 “你上次是怎么找到他的。”我问。 “那个地方,虽然石头多,但是有一个坑,水很深,也只是从表面看上去危险罢了,只要跳下去的时候把握方向不被石头伤到,到了水下面根本就没有石头,从那个坑里游出来,往东南方向游二十分钟左右,那边有一个洞,那个洞面上看不见,只能从水下进去,洞里有一小块岸滩。” 他叹息了一声道:“当时打捞队打捞不到他,我便动了心思,本来只是想去碰碰运气,却不想他真的在那里。” 我了然,后来他就干脆将计就计,就当他死了,让慕苏楠安排着,他离开这里去找了季流年他们,跟着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慕苏楠又问道:“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我淡淡道:“就是看不见了呗。” 我没有与慕苏楠说过这些事情,想必苏墨也不会对他说,因此他也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既然不知道,那还是别告诉他,免得让他跟着一起担心。 车里沉默下来,慕苏楠没有再问什么,我陷在一片黑暗里。 我能感觉车子的速度似乎已经很快,但是我还是觉得慢。 在煎熬中,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我和慕苏楠一起打开车门下去,慕苏楠走了过来,对我说,“前面有很多警车。” 如同慕苏楠所说,苏墨果然是有安排的。 “那我们进不去了吗?”我问。 “能。”说着,慕苏楠就下了车,他打开我这边的车门,扶着我下车,看了眼眼睛不方便的我,他说:“我觉得你还是在这里等着比较好。” 我摇头:“我要去。” 虽然知道这样的自己是累赘,但是我觉得,我若是不去,我会更担心,更煎熬。 慕苏楠无奈,“好吧。” 他扶着我往山上走,一路上磕磕碰碰,没少疼,我却还是咬着牙忍着,最后慕苏楠将我直接背了起来。 没走多久,我就听见前面传来的说话声:“谁!” “我们可能进不去,山已经被封了。”我听见慕苏楠说,跟着他将我放了下来,然后我又听见他铿锵有力的打招呼道:“长官好!” 想必,他应该是还行了军礼。 我听见慕苏楠问:“情况现在怎么样?” 被称为长官的人叹息了一声:“不太好。” 我愣了一下,心提了起来,不太好就说明很危险。 我抓住慕苏楠的手臂:“慕苏楠,你想办法让我上去。” 哪怕是危险,哪怕是我什么都看不见,我也要去,哪怕是用耳朵听,也比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要强。 “这位是……”那位长官问。 慕苏楠道:“这位是苏墨的妻子,叫叶楚楚。” 那位长官了然:“原来这位就是苏小子的妻子啊。” 他对我道:“小丫头,上面很危险的,你不能上去,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我们也不能让你上去,你还是乖乖的呆在这里等消息吧,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苏小子有事的,你也要相信他才是,怎么说,他也是从我们这里出去的人。” 说着,他就让慕苏楠扶着我到一边去休息。 总之就是一句话,我不能上山。 第187章 我回来了 见这位长官毫无商量的余地,我也无可奈何,一颗心提在嗓子眼儿,在煎熬中等待。 我在冰冷的石头上不知道坐了多久,突然听见一阵嘈杂声:“求求你们放了我行不行,我已经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声音还有些耳熟,像是林乔微。 我猛然站了起来,听着那声音渐渐靠近。 如果那声音真的是林乔微,也只能说明一点,她和冯彦博又搅到了一会儿去。 她以前就与冯彦博合作过,一起将我逼到绝境,对于他们能搅到一块儿去的事情,我并不奇怪。 “慕苏楠,是不是林乔微?”我问。 “是她。” “扶我过去。” 慕苏楠扶着我走了过去,站在林乔微的面前,我问:“初初呢?” 林乔微并没有立刻回答我,她像是在看我,静了好一会儿,她才笑道:“死了!” 我沉默,我并不信林乔微的话,因为我觉得她很有可能是在故意刺激我所以才这样说的。 虽然理智告诉我她可能在诓我,但是我的心底依旧是慌乱的。 “带走。”慕苏楠怕她刺激我,扬声道。 林乔微被带走,我听见她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叶楚楚,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在学校的那件事,其实是我怂恿的,你一直以为很好的朋友,她其实从来都不曾当你是朋友,她接近你,只是因为你家世好罢了!我就是见不得你好!从小就是!” 怪不得冯彦博会有那些视频,搞不好,这些事情也是他在捣鬼,看见我们痛苦,就是他人生最大的快乐。 更何况,他和林乔微早就已经认识。 我知道,林乔微这样说,是想揭开我心底的伤疤,再狠狠的刺我一下,但是那些事情已经过去,如今我身边也有了新的朋友和在乎的人,那个‘朋友’对我来说,已经什么都不是。 林乔微被带走,我想,她以后的时光只怕是也要在监狱中度过了,再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突然,我听见一阵轰隆声,感觉脚下的地都震了几下,我猛然站起来,紧张的颤声问:“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慕苏楠扶着我,安抚我:“不要紧张,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要自己吓自己。” 那样震耳欲聋的声音,甚至连脚下的地都在颤,像是地震一般,这样大的动静,我怎么能不紧张?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爆炸了。 我紧紧掐着慕苏楠的手,手指不自觉的随着揪起的心而用力,我却不知道我掐了人,而他,亦是不吭一声。 那边那个长官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 我紧着心,竖起耳朵听,却只听见迷迷糊糊的声音和几个稍微有点清晰的字眼。 歹徒……决一死战……要求……苏墨……爆炸了…… 具体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这几个字眼已经足以让我心惊肉跳。 “苏墨有没有事?”我仓惶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试图问问那头的人,问问他苏墨有没有事。 我看不清脚下的路,被坑洼不平的地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 “楚楚!”慕苏楠惊呼着扶住我。 我抓住他:“慕苏楠,你去问问,苏墨有没有事好不好。” “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向长官打听一下情况。”他说。 “好。”我点头应道。 我安静地站在这里,我的世界一片黑暗,只感觉阵阵冷风吹过,让我的心也跟着萧瑟起来,带进无边的冷意中。 突然,我听见慕苏楠说:“苏墨还生死不明,不过你不要急,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我抿着唇瓣不语,眼泪被吓了出来,我真是怕,怕苏墨会死,怕他会出事,真的好怕好怕。 就算我已经咬紧唇瓣不要眼泪流下,最终还是没忍住那滴滴晶莹。 我陷在漆黑的紧张,恐慌,害怕中,只等着那个消息传来…… 那个也许是噩耗,也许是喜讯的消息。 我坐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下巴磕在膝盖上备受煎熬的等待,指甲掐在掌心,我告诉自己要淡定,要平静,该来的终究要来。 我垂着眼睫,任眼泪不受控制的挂在脸颊上,被冷风风干,像是刀子割在脸上一样的疼。 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掌声,跟着我听见一阵欢呼声,以及长官的说话声:“你小子果然没让我失望,我就说你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死。” 我一愣,缓缓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可是我却什么都看不见,这一刻,我多么希望我的眼睛可以看见。 苏墨,是他吗?是不是他回来了? 我很想问问,可是声线却卡在喉咙,这么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我怕,害怕他们说的那个人不是苏墨。 害怕激动过后迎接我的是更大的悲伤和失落。 “苏墨!”身侧传来慕苏楠庆幸的声音。 惊喜随着沸腾的血液一起涌向头顶,我‘蹭’地站起来,因为起的有点急,头有些犯晕。 我昏眩了一下,倒在慕苏楠的身上。 他被我撞的踉跄了一下,扶住我。 我感觉我的腿在发软,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 我喜极而泣,太好了,他没事。 我闻道一阵刺鼻的血腥气,其中夹杂着熟悉的气息,淡雅的茉莉花清香。 我知道他已经站在我的面前,我颤着手伸了出去,触在他的胸膛上,只觉得黏糊糊的,我下意识想,那肯定是血,我的手颤了一下,我想他身上肯定受伤了,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口,我将手缩了回来。 手一热,他的大掌握住我的小手,声线低哑而柔软:“我回来了。” 我咬着唇瓣,激动欢喜的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是不是情绪波动太大,我竟然晕了过去。 我听见他充满担心叫我的声音:“楚楚!” 我不知道是不是又发烧了,觉得很热,热的像是在过夏天。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呢喃出声的叫着自己好难受,总之我在梦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我好像听见了苏墨的声音,他耐心的诱哄我,对我说: “乖,不要踢被子。” “乖,起来喝点水。” “乖,好好吃药,吃了药病就能好了。” “……” 我还模模糊糊的听见苏墨和别人说话的声音,像是在说我的身体,还有解药的事情,我觉得声音有点遥远,我迷迷糊糊的听不真切。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浑浑噩噩的睡了多久,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 我眨着眼睛,动了动手指,发出沙哑而虚弱的声音:“苏墨……” 久久听见回应,我皱了皱眉,神智清醒了一些,我想起那天的事情来。 我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真实,我甚至怀疑,苏墨最后活着回来的事该不会是我在梦里的事吧? 我的心骇了一下,慌乱起来,咚咚咚的跳的厉害。 我撑起虚弱的身体坐起身,急切的想要找个人问问,苏墨是不是回来了? ‘嘭’地一声,我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惊耳的声音,我觉得那东西有点像是椅子。 “怎么了怎么了……”这时,有个声音传了进来。 是乔灵,我面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乔灵,苏墨呢?” “墨哥哥有点事出去了,他说如果你醒了就让我给他打电话。”说着,她拿出手机打了出去。 电话嘟一声后就被接通,苏墨磁性的声线传来:“乔灵。” “墨哥哥,楚楚醒了。”乔灵声线轻快道。 第188章 你还不知道墨哥哥以前和冯彦博之间的恩怨吧 那头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伴随着苏墨的说话声:“好,我马上就回来。” 跟着,他就有些匆忙的挂上了电话。 我觉得那头的声音奇怪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于是我问:“他干什么去了。” 乔灵有些吞吞吐吐的:“不知道,好像是有什么事要办吧,墨哥哥没说,只托我在这里照看一下你。” 我皱眉,不知道是我太过敏感了还是我想多了,总觉得乔灵有事情瞒着我。 我没问,转身坐回到床边。 我觉得刚才我明明就没走两步,可当我凭着感觉往回走了一些,有些走失神的坐下,本应该坐在床上的我却坐到了地上去,摔倒在床边。 “楚楚!”乔灵惊呼了一声过来扶起我。 我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整个人都不好了。 之前刚瞎的时候我整个人陷在一片恐慌中,很多事情我心中有数,却来不急去细想,也来不及去理会,被我瞎了这件事而占据神经,很多事情都只是简单的掠过,没有深究。 苏墨对我的呵护让我也有些忽略那些本就存在的问题,如今这一跤,那些问题终于浮在眼前,让我不得不去面对。 我会不会一直这样瞎着?再看不见任何东西?若是这样,那我还有什么用? 我甚至不敢想下去的握起拳头,但一想到,我或许活不了多久,心底的疼便释然了一些,如果真的让我这样活一辈子,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下去,会不会变得脾气暴躁,如果那样,苏墨还会喜欢我吗?还会对我不离不弃吗?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我和他只是夫妻。 不是我对苏墨没有信心,而是有些东西,如果你一味地消磨,最后只会将对方对你的满满消磨,连带着最后的情分也消磨干净。 我不敢保证我不会变,但我觉得,有些情绪压抑到一定的程度,当无法在压抑的时候就会爆发。 我觉得现在的我,似乎已经到了瓶颈的时候,有种想要爆发的冲动。 但是最终我还是压了下去,因为我敷衍的抱着我或许活不长的态度,这样的态度缓解了我些许因为眼瞎而带来的刺痛。 这是一种消极的想法,可是若是不这样想,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未来的漫漫长路。 乔灵将我扶起来坐在床边,然后又扶着我躺下,她以为我是因为没有看见苏墨所以才焦急难过,于是她说:“墨哥哥一会儿就回来,你别急。” 我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心底空落落的。 沉默了一瞬,我问:“我睡了多久?” “三天。”她道。 竟然三天了啊……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又问。 “刚过十点,”语音刚落,她又补充道:“早上十点。” 我没有应声,闭着眼睛沉默下来。 像是感觉到沉默的气氛太过压抑,乔灵没话找话:“那天的事真的好惊险啊,墨哥哥真的好厉害,竟然能从那样的险境中活着回来。” 随着乔灵的话,我的心又是一紧,睁开了眼睛,好奇那天的事,经过到底是怎么样的惊险? 见我睁开眼睛,乔灵神秘的道:“你也很想知道那天的事情对不对?” 我没应声,但是她已经开始讲了起来。 “墨哥哥真的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他明知道冯彦博找他肯定是为了要他的命,他却毅然前往,真的是勇气可嘉,好男儿也。”说到后面,像是被苏墨的勇敢和大胆感染了一般,她也是一身豪气。 “墨哥哥上山和冯彦博相遇之后啊,冯彦博就说今天要与墨哥哥决一死战,总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到这,她又调转了话题,“对了,你还不知道墨哥哥以前和冯彦博之间的恩怨吧。” “嗯。”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她组织起语言:“他们之间应该怎么说呢,说是孽缘吧,好像又有些别扭,但是他们之间确实是如此。” 我没有搭话,只是静静的听乔灵讲故事。 “第一次与冯彦博结怨是墨哥哥第一次出使任务,那个时候冯彦博的家族在东南亚很有名气,是有名的罂粟世家,冯彦博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他上面有个哥哥和姐姐,那个时候家里的事都是他哥哥和父母在打理,他其实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喜欢搞一些乱七八糟的研究。”说着,乔灵撇撇嘴,似乎十分不屑冯彦博的那些研究。 “虽然季流年的家族也不是什么好家族,但是他们却有底线,这个圈子有一个不成名的规定,什么都可以贩卖,就是罂粟不可以,可是冯彦博的家族却视若无睹,他们甚至猖獗的将那些东西卖到国内,赚取暴利,于是他们成了警方的眼中钉,肉中刺,做梦都想端掉的窝点。”说到这,她语气变得轻松畅快起来。 “都说自作孽不可活,可不就是说的他们嘛,后来冯彦博的家族就这样倾覆,他的哥哥也死了,他不知去向,当时墨哥哥也受了很严重的伤。” 她高扬声线:“千万不要不觉得故事这样就结束了哟,还有后续呢。” 我想,她所说的后续应该就是那年绑架的案的事情。 果然,我听见她说:“两年后,此时那个坏蛋已经换了一张脸,还换了名字,竟然逃到了国内来,为了他的研究啊,他抓了不少孩子去做实验,于是又被警方端了一次窝,听说他那些从小就陪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最后活下的也没有两个,他的女人还有腹中还未出身的孩子也死了。” 吐了吐舌头,她有些狗血道:“而这次去端他窝点的人又有墨哥哥在,第一次墨哥哥打死了他的家人,这次墨哥哥误伤了他的妻儿,你说他们的孽缘是不是很深?所以他恨死墨哥哥了。” 我没有应声,只是陷在她那些话里,有些好奇,冯彦博到底换过多少张脸多少个名字?不然他怎么能一次又一次的逃过警方的视线呢? 突然想到什么,乔灵忽然道:“我一直就奇怪,冯彦博做出的东西怎么会用在你身上,墨哥哥为什么那么关心配方的事情,该不会你们……” 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她‘呀’了一声:“你该不会就是传说中救出来的那个小女孩吧。” 我愣愣的听着,竟然不知道,我自己成了传说。 只是,她的话题是不是跑偏了? 她不是在说冯彦博与苏墨的决战吗?这是扯到哪里去了? “你不是在说决战的事情吗?”我提醒她。 她恍然:“对对对。” 她继续道:“我之前说到哪里来着?对,冯彦博要跟墨哥哥决战,冯彦博那样的家族,从小也是受训练长大的,所以他对猫捉老鼠的游戏乐此不彼,他想和墨哥哥比一比,看看最后鹿死谁手,就像是军事演习那样,不过他们这个可不是军事演习哦,是真刀真枪。” 像是怕我不懂,她问我:“猫捉老鼠知道吧?他们玩的就是这样的游戏,彼此是彼此的老鼠,冯彦博告诉墨哥哥,他在这里装了地雷,看看他们最后谁的运气比较好,是死在地雷上,还是死在对方的手中。” 我想起那一声轰隆声,应该就是地雷爆炸的声音吧。 她笑道:“你说冯彦博是不是自取灭亡?竟然在与墨哥哥的打斗中自己触到了自己安装的地雷被炸死了。” 说着,她就笑了起来。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似乎自始自终,她都没有说到初初,那么初初呢? 我正想追问,就听见苏墨的声音:“楚楚……” 第189章 苏墨,初初呢 一阵轻风拂过,苏墨来到病床前,握起我的手,放在微凉的唇瓣上吻了一下,他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见不发烧了,提着的心也落下了些许,然后他问我:“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或者哪里疼?” 我答非所问:“苏墨,初初呢?”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顿了一下这才柔声道:“初初很好,有成妈照顾,你放心,你现在只要安心照顾自己就行。” 我静了一下,这才说:“一个人若是起了歹心,哪怕你把对方保护的再好,即便是放到天边,那些人还是会想方设法,与其这样,还不如放在身边看着,既然冯彦博已经不在,苏墨,你就让初初回来吧。” 苏墨没有应我,避开我的话题,“你睡了三天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让人送来。” 我固执的抓住他的手,等着他应下我的请求,让初初回来。 可是好半响,他都没有再出声,像是不知道我的心思一般。 我想初初了,想陪陪他。 见他不应我,我有些急:“就算你把初初藏到国外去又如何?有保镖保护又如何?还不是落进了冯彦博的手中?而且现在冯彦博已经不在,不会再有人会威胁到我们了,你让初初回来好不好。”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收回被我握住的手臂道:“乔灵你帮我给她弄点吃的回来。” 说着,他就拿着电话离开了。 我的手垂落,心也跟着落了下去。 我咬着唇瓣,失望又委屈。 “楚楚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乔灵微笑的问我。 他为什么就是不让初初回来?他以前说初初是孩子,放在国外安全,可是现在呢?冯彦博已经死了啊,难道不该带回来了吗? 冯彦博绑架了初初,他又这样避着我的问题,乔灵给我说那些事情的时候也是一个字都没有提到初初,那初初…… 我惊了一下,扯着嗓子对外面接电话的苏墨吼叫:“苏墨,你告诉我,初初是不是出事了?” 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别胡思乱想,我有点事,出去一下,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让你见初初的。” 我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总觉得他像是在逃避我,可我又怕是我多想了,便没有再去深究,既然他说会让我见到初初,应该就不会让我失望。 乔灵这时又道:“放心吧,初初好着呢,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随便吧,我没有胃口。”说着,我就有气无力的躺了下去。 顿了一下,乔灵叹道:“那好,你等我回来。” 乔灵离开,屋子里安静下来,在一片寂静中,黑暗吞噬着我空茫的心,我觉得,我的世界好像就只剩下我自己了,孤独又孤寂,我觉得此时的自己像是一朵快要凋零的花,绽放着属于自己那萎靡的青春。 屋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我的心一阵喜悦,有人来了。 此时的我,是那样的讨厌安静,甚至是害怕那样寂寂无声的静谧,那种只能听见自己呼吸声,分不清时间,每一分都像是度日如年的空寂静的让人心慌。 “楚楚你醒啦。”是童悦。 见我睁着眼睛,她原本轻缓的脚步加快,随着节奏的加重脆脆的响。 我微笑:“嗯,醒了。” 她高兴起来:“你醒了就好。” 跟着,她又开始数落我的不是:“你也是的,那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打电话给我说一声,就算我帮不上忙,至少还能为你们祈祷啊。还有你眼睛的事,如果不是我从慕苏楠那里得知,你是不是也不告诉我?亏我们还是这么多年的朋友呢。” 我抬手试图抓她的手,乱摸了一阵,被她握住,我说:“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没来得及,当时发生那样的事情,我本来也是想给你打电话的,但是去那样危险的地方,你一个女孩子,又手无缚鸡之力,我若是叫你去,岂不是拉着你去送死吗?” 当时的情况,如果苏墨没有报警,如果那些警察没有封山,我们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走上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是遇见冯彦博被他杀掉还是作为人质?还是踩到他布置的地雷,与他一样被炸的四分五裂?这都不得而知。 冯彦博那样做,就已经抱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决心,此时的他,就是一只困兽,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凝聚起全部的力量最后一战,旦是最终,他还是输了。 “好吧,看在你也是为我着想的份儿上,我就原谅你了。”她嘟囔道。 我微笑起来,本以为她就这样放过我了,却不想,她又追究起我不告而别的事情来。 “那你离家出走的事情呢?你打算怎么给我一个交代?真是没良心啊,连个电话也没有,都不知道人家多担心。” 我无奈,自知理亏:“我错了还不行嘛,你说吧,你想怎么惩罚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她撇嘴戳吧我:“我哪儿敢惩罚你,哪怕是动你一根手指头,苏墨也要跳起来,还惩罚呢,你这不是在害我嘛。” 我无可奈何的失笑:“那你说,你想干什么。” “总之你记住,你欠我一件事就行了,等我需要的时候,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我妥协:“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还不行嘛。” “这还差不多。”她终于满足。 我们正聊着眼睛的事情,屋中再次走进来一个人,闻着熟悉的福尔马林中带着香奈儿的香气,我挑眉,乔芷韵?她来做什么。 我正疑惑,就听见她淡淡的说:“我来给你抽血。” 我知道,她已经接下研制解药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她最后为什么又接了,但是我还是挺感谢她的。 她在我的手上捣鼓了一阵,手弯处刺疼了一下,没一会儿就听见她说:“按住。” 童悦抬手帮我按住止血棉,然后乔芷韵就拿着东西离开了,再没有多余的话。 没一会儿,乔灵就买着东西回来了,我闻见一阵饭香,之前不觉得饿的肚子此时竟然唱起了空城计。 看见童悦来了,她‘呀’了一声:“来客人啦,还好我买的多,反正已经中午了,那一起吃吧,人多热闹。” 童悦也不矫情,与乔灵一起把饭菜拿出来摆上,然后过来给我拿鞋子,将我扶起来出去吃饭。 她们把碗筷递到我的手中,还给我夹菜,我自己摸索着将食物吃进嘴中,却尝不到任何味道。 “这菜是不是没放盐啊,一点味道都没有。”我道。 童悦顺口回答:“有味道啊,挺好吃的。” 说完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下子就住口了,我明显感觉气氛凝重起来。 我刚才听见一丝怪异的声音,有点像是乔灵发出来的,我想,她是想阻止童悦吧,童悦从她的神色中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肃之处,便一下子住了嘴,于是气氛沉了下来。 阻止又有什么用呢?味觉是自己的,有没有也只有自己知道,能隐瞒我什么?难不成她们还要编个理由说我不能吃有味道的东西? 我无所畏惧的微笑:“没事,不就是失去味觉了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啊,我还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连眼睛都看不见了,只是一个味觉算什么? “你一定会好的,在医学上,我姐姐比我厉害多了,我相信她一定能成功的。”乔灵道。 我‘嗯’了一声,微笑着点头。 虽然已经没有吃饭的胃口,但是最终我还是如同嚼蜡般将那小碗饭慢慢地塞进了肚子里,有几次,还吃到了脸上去,我面上却依旧古井无波。 第190章 我的小心肝儿,你怎么流血了 本来是不想浪费粮食的,却不想我刚吃下去最后全部献给了垃圾桶。 我一句想吐,童悦立刻就拿了个垃圾桶递给我。 我吃的不舒服,吐也正常,再加上我还正处在怀孕期间。 我刚吐完,正漱口,就听见苏墨的低沉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 细微的动静让我感觉有人走了出去,跟着苏墨身上的气息也消失了去。 童悦又递给我一杯温水:“喝点水。” 我握着杯子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已经麻木到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觉,就像是我的舌头一样,已经失去味道。 身侧的位子突然陷了下去,然后我跌进一个结实的胸膛,我知道是苏墨,他吻了一下我的发髻,握着我的手,紧紧抱着我的身体,像是要将我心底所有的不安和害怕都挤出一样。 他什么都没有对我说,但是我却能感觉到他对我无声中说了一些话。 他用怀抱安抚我,让我不要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想,他已经知道我失去味觉的事情,应该是乔灵告诉他的吧。 “你先去睡一会儿,一会儿我陪你去做孕检。”他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我安静的点头。 他试图抱起我,我不想因为看不见而成为一个什么事都需要别人来做的蛀虫,便道:“我自己走。” 他顿了一下说:“好,我送你过去。” 我点头,牵着他的手,跟着他的脚步走进卧室。 这样的自己,我总是要去适应的,有些事情如果不自己学着去做,那我还有什么用? “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他握着我的手,让我入睡。 睡了一觉起来,苏墨就陪我做了孕检。 孩子现在已经两个多月,我微笑着抚着自己的肚子,无论如何,至少我还有他,他跟我血脉相连,他会与我一起承担心底的涩和苦,以及害怕,至少,我不是孤单一人。 心底的悲凉有他与我分担,而身边,还有苏墨对我呵护备至,我告诉自己,我不该产生那些消极的态度,但是有时候,有些打击就是那么的让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苏墨扶着我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温言细语的对我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问问医生情况。” 我点头,应了声好。 我坐在椅子上,等着苏墨,我也很想知道这个孩子会不会因为我而不健康。 我身下坐着的椅子突然震动了一下,然后我听见一个小孩的哭声响了起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动不动,愣愣地坐着。 于是我就听见有人指责道:“你这小女孩看着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心肠怎么这么狠,孩子摔倒在脚边都不扶一下。” 我先是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个人是在说我吗? 她的声音混合着孩子痛苦的哭声再次骇然响起:“哎呦,我的小心肝儿,你怎么流血了,奶奶看看,看看伤到哪里了。” 这时,好像是孩子的妈妈走出来了,“妈怎么回事?怎么破了这么大的口子?” 孩子的奶奶心疼的悲泣出声:“他在这里跑来着,不知道怎么的就摔倒了,我扶起他就看见额头上流血了。” 说着,她还不忘指责我:“这小丫头也是,孩子摔在脚边,也不扶一下。” 孩子的妈妈道:“这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好好的怎么会摔倒呢?” 于是她怀疑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绊住,孩子才摔倒的。 我是交叠着腿坐在那里的,因此有一只腿是翘起来的,于是孩子的妈妈严肃道:“你不敢扶我儿子,该不会是你把他绊倒的吧。” 见没人说话,我大概已经猜到,她们是在说我,我皱眉,平静道:“跟我没关系。” 我虽然眼瞎,但还是能感觉到自己有没有绊住那个孩子。 既然他没有与我的身体有接触,我又怎么会绊倒他? 孩子的妈妈不信:“不是你绊倒的我儿子怎么会摔倒?他又不是才刚学会走路。” 我感觉到周围似乎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有些不悦起来:“你儿子不是摔倒了吗,你不带他去包扎伤口,竟然还有时间陪我在这里闲扯,他到底是不是你亲身的。” 因为我的提醒,那个女人对孩子的奶奶道:“妈你带他去找医生包扎一下。” “好好,我这就去。”说着,孩子的奶奶就带着孩子走了,边走还边心疼的唠叨:“我的心肝宝贝哎,搞不好要破相了……” 老太太的念叨声和孩子的哭声渐渐远去,孩子的妈妈再次开始与我理论:“你说吧,这事怎么办,你也听见我妈说了,我儿子很有可能会破相。” “我没有绊倒你儿子。”我强调。 好像有风在我眼前晃动,那孩子的妈妈尖酸刻薄道:“看不见就不要出来瞎晃荡,绊了人,追究你责任吧别人会说我们欺负你一个瞎子,不追究你责任吧,你看你叫我儿子磕的,别说我欺负你一个瞎子,我儿子摔的那么严重,你是不是也应该陪点损失费?” 虽然钱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虽然我也很心疼那个孩子,觉得抱歉,他摔倒了,我却没有扶起他,但是不是我做的就是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背上这样的黑锅?是不是因为我眼瞎,往哪里坐都是罪?都只会闯祸? 我的心情很不好,苏墨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怎么回事?” 我站起身,他揽着我的肩膀,我说:“这位太太,我想医院里应该有监控,我到底有没有绊倒你儿子,调出监控一看便知,若是你儿子真的是我绊倒的,我自然会负起责任。” 苏墨拿出手机,立刻给池少秋去了一通电话,让他让人调监控。 那位太太一见我们在医院里有熟人,怕我们作弊,她提出要求,她要亲自去监控室查看监控。 苏墨没有拒绝,我们到的时候池少秋已经在监控室等,而那段时间的监控也已经被调了出来。 我看不见,因此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番场景,最后我只听见苏墨低沉清冽的说:“你儿子的摔倒与我妻子无任何关系,请你向我妻子道歉。” 那孩子的妈妈盛气凌人的气场一下子就弱了下来,她不以为然道:“没绊倒就没绊倒呗。” 说着,她就要走。 苏墨不依不饶,他清冽的声线提高了好几个分贝,迫人的气息威压而出:“给我妻子道歉。” 我感觉到压抑的气氛,那个女子似乎也感觉到苏墨不好惹,闷闷的不敢出声。 气氛僵持下来,池少秋忙出来打圆场:“好了,你也别欺负人家一个孕妇了,误会解开了就行。” 说着,他对那个太太道:“还不走。” 那太太这才匆匆忙忙的离开。 这件事让我的心情十分抑郁,我想,如果我看得见,那个孩子也不会摔倒在我的脚边,而因此破相,因为我可以扶住他,这样完全可以避免后面发生的事,如果我看得见,也不会面对这样的事情而说不清,被人一口咬定,就是我绊倒的。 回去的路上我一路沉默,像是感觉出我低落的情绪,苏墨对我说:“医生说宝宝很好,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不得不说,苏墨这个消息真的扫掉了一些萦绕在我脑海中的阴霾,但是我的心情依旧高兴不起来。 他抱住我,道:“别放在心上,这只是一个意外。” 我闷闷地点头,对于一个曾经有过光明的人来说,突然失明真的无异于整个天都塌下来了一般。 “苏墨,你带我出去走走吧,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好不好?”我突然道。 第191章 你不是说只有我和你的地方吗 苏墨顿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哑道:“好。” 当下,我们就收拾起东西动身了。 他并没有带我出国,也并没有带我走多远,而是带我去了海边的一个别墅。 我能听见海浪的声音,好像还要海鸥在叫。 这里空气清新,还散发着海水的味道,风吹在脸上,撩着我的长发扫在脸颊上,那种飘逸柔软的感觉很舒爽,我有些阴霾的心情也顿时好了不少。 能这样宁静的呆在一个地方,不用面对任何烦恼,这样的逃避似乎也是一种幸福。 我站在院子里,好像闻到了花香的味道,三月底,似乎是个花开的季节。 我被人突然从背后抱住,是放东西的苏墨又出来了,我微微笑了起来:“院子里是不是有花?” 他在我耳边低低的耳语:“对,是梅花。” “梅花?”想着梅花的一树艳红,我道:“肯定很好看吧。” 他点头,“是很漂亮。” 我沉默,唇角依旧挂着笑,但是情绪却已经低落,因为我看不见那样的漂亮。 他突然转过我的身子,低下头吻在我的唇瓣上,这个吻来的汹涌,让我躲闪不及,他这一闹,一下子就将我心底那些纷乱的情绪抛到九霄云外。 缱绻厮磨,我能感觉到他的吻里倾泻着全部情绪和眷恋,他知道我不好受,但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我,便用着这样的方式安抚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外面风大,回去吧,天黑了,该做晚饭了。” 听他说起做晚饭的事情,我这才知道,原来天又黑了吗? 他带着我进屋,让我坐下,“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做饭,一会儿就好。” “你做饭?”我意外,没有想到他还会做饭。 “你不是说只有我和你的地方吗?所以我给这里的佣人放假了。”他缓缓道。 “哦。”闷闷的应着,心想,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我要一个人坐在这里? 现在的我,真的很不喜欢这种一个人的寂静,我抬手抓住他的衣袖,“那我能跟你一起进厨房吗?我保证我不捣乱也不碍事,只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就好。” “有油烟。”他直接用着三个字拒绝了我的请求。 像是知道我在不喜欢什么,他道,“要不我把电视给你打开?” 说着,他已经将电视给我打开,眨眼间就已经有声音传来。 他把遥控器递给我,放在我的手中,然后将我的手指放在一个按键上,“按这个换台。” “哦。”我闷闷地应道。 我根本就看不了电视,除了听还是听,于是我干脆听起了广告,只因为听这个没有电视剧复杂,比电视剧更有节奏感。 很快,我就闻到从厨房传来的一阵饭香,我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做饭,我一直以为他不会做的,没想到…… 闻着这个味道,似乎很香啊,而且丝毫不油腻。 我怅然,可惜我失去了味觉,就算他做的再好吃,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味道。 我听见他的脚步声在屋中来来回回的走,拿碗筷,端菜,然后又听见他走过的脚步声,他对我说:“吃饭了。” 他牵起我的手,拉着我坐下,将剩好饭的碗和筷子递到我的手中。 “张嘴。”他夹了一道菜递到我的唇边。 我顿了一下,张嘴吃下。 依旧是毫无味道,如同嚼蜡,因此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夸他做的好吃?我都吃不出味道怎么夸? 气氛有一阵的沉默,他低沉道:“不管怎么样多少都要吃一点才行,不然身体吃不消,而且你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嗯。”我点头。 晚饭过后,他让我在沙发上继续听电视等他,他去厨房洗碗,然后我们一起上楼。 我睡了三天,又是生病发烧,出了很多汗,身上很不舒服,我早就已经觉得一股子味道,却苦于心情不好没有顾忌到那里去,此时静下来,才发现真的不太好闻,连自己都嫌弃自己,亏他还对我又抱又亲的。 “我要洗澡。”我说。 他先让我在床边坐着,然后说:“我去给你放水。” 从浴室出来,他问我要不要帮忙,我拒绝了,他一遍一遍的告诉我浴室的规格,一遍一遍的叮嘱我沐浴的东西放在了什么地方。 我嘴上应着知道了,实际却没听太明白,沐浴露,洗发水,浴巾,毛巾,左边右边,最后我茫然,那些东西都怎么放的来着? 不想找麻烦,最终我还是没有多问,心想,不就是洗个澡么,没有大不了的,随便洗洗也行。 在浴缸里泡完澡,我站起身去摸热水器的开关,手在墙壁上来来回回的摸了半天,却是什么都没摸着,反而是弄得我在开着暖气的浴室里热出了一身汗。 我有些恼,所有的耐心也被磨光,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哗”的一声,冰冷的水从我的头顶上淋了下来,浇得我狠狠的打了一个冷颤。 我忍不住地叫了一声:“啊!” 浴室的门就被打开来,苏墨焦急的声音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已经环着身子躲到了一边,冰冷的水倾泻在地上,再高高溅起,溅在我的身上,带着丝丝凉意。 我没有说话,整个人都有些自暴自弃的恼火,连个澡都洗不好,我还能干什么? 我并不想成为依附任何人的蛀虫,但是现在,我似乎已经在往那个方向迈进,这样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苏墨似乎也感觉到水是凉的,忙走过来帮我调好温度。 “可以了。”他说。 我没有动,我想此时的自己真的很狼狈,我并不想这样的自己展现在他的面前。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最好的,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自己的爱人面前,偏生事与愿违。 见我没动,他拉过我站在热水的下面,帮我冲掉身上的泡沫,我挣了一下,不要他碰我。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平静出声:“你出去好不好。” 他不但没有出去,反而直接与我一起站在莲蓬下,他扣着我的腰,将我的身体带进怀中,紧紧贴着他。 他说:“楚楚,你至少有我不是吗?你在怕什么?” 我咬着唇瓣没有说话,我真的很想将压抑在心底的那些话一股脑儿的吼出来,可是,我知道,我不该对他发火的,他一直都在迁就我的情绪,为了不让感到悲凉和绝望,他一直在用温柔攻陷我心底的无助和苍凉,给我安全感,让我觉得他可以依靠。 可是我并不想这样,我更想自己能独立,自己能够坚强,哪怕是瞎了眼,一样可以独当一面。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我很脆弱,我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抱着他,极力想要填补心底空掉的那块空缺,踮起脚尖,我吻向他。 我本来想学着他的霸道以吻封唇,让他什么都不要再说,什么都不要问,可是因为看不见,我连接吻都能闹出事情来,我狠狠一触,吻在了他的下巴上,这哪里是吻?直接撞上去的好吗,嘴唇和牙齿都好疼。 看着我笨拙的样子,他反而低低的笑了起来,然后捉住我的唇瓣,深深的吻了下来。 水很快湿透了他的衣服,我有些气恼的想,反正都湿了,还穿着干什么?脱掉呗。 于是我粗鲁的扯着他的衣服,他再次低笑起来:“楚楚,你这是才跟谁较劲儿呢。” 较劲儿?对,我就是在较劲儿,我现在看谁都不爽,忍了一肚子的不爽,想着,我嘴上的力道随着怒火重了一下,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第192章 药呢 他吃疼,‘呲’了一声,在我耳边低低道:“小野猫。” 他的吻落在我的耳蜗处,描绘着我的耳型,酥麻的感觉,让我瘫软下来。 不知道是睡的太沉,还是我睡的太香,竟然没有时间的感觉,我醒来的时候,身侧的苏墨已经不在。 “苏墨。”我叫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我起身坐在床边,脚往地上一放,就放在了一双鞋子上,我知道,那是一双柔软的拖鞋,并且是新的。 我愣了一下,心中一暖,苏墨这是知道我的习惯,所以特意放在这里的,方便我穿。 我刚穿上鞋子,就听见狗的叫声,我吓了一跳,怎么会有狗? 我正疑惑,就听见苏墨磁性的声音响起:“这是我让人送来的导盲犬。” “导盲犬?”这似乎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他递给我一根棍子,还有这个。 这个不用说,我知道,导盲棍。 “你试试。”他把栓狗的绳子递给我。 我牵着狗,拿着导盲棍,跟着狗走出了房间,一路上我小心翼翼的试探,最后成功从楼上走到了楼下去。 我有些高兴起来,这是我自己第一次这么完整的走一段路,喜悦洋溢在脸上,我笑了起来:“我成功了哎。” “过来。”苏墨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我牵着导盲犬,打着导盲棍,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我停驻步伐,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来到他的面前。 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我纤细的手腕,他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又拿了一些东西给我。 “这个是盲文,我会给你请一个老师,这样你每天就有事情做了,不会再胡思乱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好像人生也跟着往前迈进了一步,我抱住他,微笑道:“谢谢你苏墨。” 他拿掉我手中的东西方在一旁,“那么现在,跟我去吃早饭。” 我狠狠的点着头,他失笑着疼溺地揉了揉我脑袋。 早餐过后,我们去了海边。 他的手中牵着我,我的手中牵着那只导盲犬,我们漫步在海边,吹着徐徐海风。 突然我道,“要是初初也在就好了。” 他的笑声,肯定很动听。 我刚想张嘴让他把初初接过来,他却突然问我,“想不想出海?” 明知道他这是在岔开话题,我却还是接了下去:“出海?” “对,我们出海钓鱼吧?” 说着,他已经牵着我往回走,还拿出电话调了艘游艇过来。 在这里呆了三天,这天晚上,苏墨接到乔灵的电话,她惊喜的在电话里说,“姐姐做出来了,做出来了!” 苏墨先是顿了一下,跟着,整个人都激动的有些颤抖,“真的?” “嗯嗯嗯。”乔灵狠狠的嗯了好几声。 “我们现在就回去。”说着,他就挂上了电话,然后高兴地抱住我:“楚楚,你有希望了。” 我何尝又不是高兴的?这种突然得知自己活的希望的兴奋不亚于是上天多给了自己一条命,那种兴奋和喜悦是语言无法表达而出的,如果非要说的,就好比重了伍佰万彩票,好比拿了影后级的大奖,好比世界比赛得了第一名。 但是这种兴奋,比那些比喻还要更甚。 高兴的同时我也是忐忑的,不知道是否真的有用。 我能感觉到苏墨轻快的心情,他握着我的那只手都是在颤抖的,同样的,在高兴的同时,其实他也是忐忑不安的吧,怕会失望。 我觉得,他的手心像是凝上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终于,车子在医院停下。 他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转眼走到了我这边。 打开我这边的车门,他麻利的解开我的安全带,二话不说就将我从车里抱了出来。 我知道他心急,但是这样抱着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我着实有些羞涩。 “我自己走。”我低低反抗。 他挑眉:“你有我快?” 我只好沉默下来,我理解他的高兴和心急,我又何尝不是心急高兴的? 走进房间,虽然看不见,但是我能感觉到,我们的vip病房里已经坐了好些人。 看见我们,池少秋迎了上来:“来了。” 苏墨放下我,让我在沙发上坐下,然后问:“药呢?” 乔芷韵将药递了过来,顿了一下,有些不太自信的说:“感觉上应该是这样,我不敢保证有用。” 难得见一向自信的乔芷韵不自信的时候,这样的她,一下子就给我打了一针预防针,我的心一沉,我知道,这是一次赌博。 不管怎样,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的了,那我还怕什么? 我扬声平静的说:“苏墨,药给我。” 苏墨将药递给我,同时又递给我一杯水,“我吃下药,然后喝了口水。” 气氛格外的安静,我能感觉似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苏墨接过杯子,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来不及说话,胸口一闷,一口血吐了出来,然后就昏厥了过去。 “楚楚!”苏墨惊叫着接住我软下去的身体,跟着他问道:“怎么会这样!” 似乎所有的人都兵荒马乱了,但是我却已经感觉不到。 我觉得累,觉得困,总是有人在我耳边吵,让我不要睡,让我醒过来,可是我就是醒不过来。 直到我迷迷糊糊的听见这样一句话:“楚楚不要走,你若是和初初都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我也是人,也会疼,也会有难过绝望的时候,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强大,所以请你不要去找初初,回来好不好。” 我猛然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漆黑,我依旧看不见。 “苏墨。”我叫了一声。 我感觉到我的身上似乎插着管子,我虚弱的缓了口气,试图抬手拔掉管子,却被一只手抓住,他握着我的手,激动的颤抖,“你终于醒了。” 我眨了眨空茫的眼睛,喘息着柔弱的叫了声:“苏墨……” 我想问他初初是不是出事了,却提不起力气说剩下的话。 他握着我的手,高兴的失了态,一遍一遍的说:“我在,我在。” 我提着虚弱的眼皮,眨了几下,只觉得这个身体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它根本就已经不受我控制,连说话这样简单的事情都这么难。 提了好几次声音,都有些提不上力气,我只好作罢,熬不住眼睛的疲倦,我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我也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候。 不过,这次我感觉我比上次精神了不少,至少身上有力气了,我清了清嗓子,就听见乔芷韵的声音传来:“醒了?” 我“嗯”了一声。 她对我做了一番检查,然后满意的‘嗯’了一下,吐出五个字:“死不了就行。” 我沉默,熬不住好奇,我道:“我死了你不是更有机会吗?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 她清冷扬声:“实话告诉你,其实我一直也是这么想的,你死了,我不是更有机会吗?可是我发现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死了,苏墨只怕是也会跟着死掉。” 她苦笑了一下,“我要一个毫无灵魂的躯壳有什么用?” “你离家出走的那段时间,我以为我的机会来了,我接近他,对他说做手术的事情,这次,我是无条件的为他做手术,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他说,如果心已经没有了,能不能站起来也无所谓。” 我觉得,她的眼中含着泪水,一个人面对爱情最大的绝望不是你不爱我,而是你明知道我爱你,你却还在我面前表现出对另一个人的深情,而对我弃之不顾,甚至丝毫不顾忌我的感受。 第193章 难道季流年对你就不护犊子 像是在缓解情绪,乔芷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个男人,我与他有缘无分。” 说完最后一个字,乔芷韵没有多做停留,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的走了。 突然,她又停了下来,“叶楚楚,别以为我是输给了你,我只是输给了他,输给了他的心。” 音落,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对着黑暗,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我遇见了那个珍视我的男人,我爱他,他也爱我。 乔芷韵离开后没一会儿,就又有脚步声传来,听节奏像是苏墨的,于是我叫了一声:“苏墨……” 脚步声加快,转眼就来到了病床前,我伸出的手被他握住,我突然很想抱抱他,便道:“扶我起来。” 他把我扶起来,我一下子就圈住他的脖颈,贴在他身上,他下巴上的胡茬刺在我的脸上,有些疼。 我的指尖摸在他下巴的胡茬上,想着他此时的样子一定很邋遢,我知道他这是担心我没顾得上自己,却还是道:“你几天没刮胡子了,邋遢鬼。”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唇上吻了吻,然后又紧紧地抱住,像是失而复得的宝物,已经高兴到失语,一言不发的继续用他下巴上的胡茬扎我的脸颊和脖颈。 我失笑起来,突然觉得这样的他真是孩子气。 又痒又疼的感觉让我笑起来,忍不住的叫了一声:“好痒。” 他那些阴郁的情绪也瞬间消失,微笑着跟我闹起来,继续用胡茬扎我。 之前恨不得投怀送抱的我此时真是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我推着他,他却用力抱着我不要我逃,差点让我笑岔气。 “苏墨,我要不行了。”我喘息道。 我是真的快要笑岔气了,头有些晕晕的。 听见我求饶,他这才放过我。 “呦呦呦,大白天的,你们就开始在这里进行少儿不宜的事情,门也不关,也不顾忌一下我这个儿童。”乔灵的声音传来。 我一阵窘迫脸红,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好像是有些比较容易让人想入非非,我忙解释:“我们什么也没做。” 乔灵调侃,有些狡诈邪气的说:“我说你们做什么了吗?” 我皱眉,怎么还解释不清了?像是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乱。 于是我干脆闭嘴什么都不说了,乔灵却不依不饶起来:“你们都是成年人,就算要做点什么也是正常的事情。” 越说越过分。 “乔灵!”我喝声制止她。 她揶揄的笑起来:“看你脸红的,这样就羞涩到不行了。” 一直不曾说花的苏墨这才开口:“行了,别逗她了。” 听见这个声音我一愣,他怎么了?声音怎么是这个样子的?低哑的像是说不出话一般。 苏墨说话了,乔灵只好作罢:“这样就心疼了?好了好了,我不逗她了,你还是赶紧去把自己搞搞干净吧,好几天不睡觉的人了。” 苏墨起身去了浴室,乔灵扬了扬手中的餐点:“我买了午餐,要吃吗?” 我点头。 “那我扶你起来。” 苏墨的声音从浴室传来:“她刚醒,还很虚弱。” 他的意思是不赞同我下床。 乔灵撇嘴,暗自嘟囔:“真是护犊子啊。” 我笑了一下,“难道季流年对你就不护犊子?” 乔灵没说话,沉默下来。 “怎么了?”我问,这才意识到,好像好久没有见到季流年了吧。 不,不是见到,而是我好久没有听见季流年说话的声音,所以觉得好久没见他了。 不过加上我之前能看见的时候,好像确实是许久不见他了。 过了好一会儿乔灵才闷闷道:“这个死没良心的,回去了连个电话也没有。” 季流年回去了? 我有些意外,要知道,乔灵可是看季流年看的非常紧,怎么会不跟着他回去?于是我问道:“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回去?” 她道:“还不是因为你,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不然我怎么能放心走,我可告诉你,如果季流年被别的女人骗走了,你可要对我的幸福负责。” “好,我负责。”我暖暖道。 “这还差不多。”她哼哼。 这时苏墨走了出来,低哑的声音嘶哑响起,漫不经心的说:“别听她胡说,她跟季流年之间的事情复杂着呢,就算分也不是因为你。” 我一愣,看来乔灵和季流年之间似乎也并没有面上看见的那么幸福。 乔灵像是被惹怒了,有些不高兴:“墨哥哥,你太过分了,不揭人家伤疤会死啊。” 苏墨清了清嗓子,“谁让你给她增加心理负担的,若是你和季流年真分了,她岂不是要自责一辈子,我可不想我的女人无缘无故就背上莫名其妙的人情债。” 乔灵向来直爽,只要翻脸,就是翻脸不认人的那种,被惹怒的她已经没有理智可言,张口就怒道:“是啊是啊,就她是宝,人家都是草。”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你们自己吃吧,我看着都够了。” 听着清脆的关门声,我皱眉:“你怎么把她气走了?她饭还没吃呢?你送一点过去吧。” 苏墨道:“别管她,跟你没关系,她发发脾气也好,至少心里会舒服些,最好能哭一场。” 我奇怪的问:“她和季流年之间怎么了?” 他们不是好好的吗?在我眼中,我觉得他们这一对真的很美好啊。 苏墨低声平淡道:“季流年的家族是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为什么?”好像乔灵的家族背景也不错吧,应该也算的上是门当户对,为什么季流年的家族会反对? “乔家是医学世家,药物研究,开医院,开药厂,种植草药是他们家族世代传承下来的,这样的医学世家自然庞大,在医学界也很有名气,季流年的家族也是那一带的名门望族,两家人又是世交,他们又是从小定下的娃娃亲。” 缓了一下沙哑的嗓子,他这才又道:“按理说,这样门当户对的婚姻十有八九能成,可是事与愿违,季流年有个哥哥生病期间住在乔家的医院,或许是期望太高,季家觉得,乔家既然这么有威望有成就,就一定能把自己的儿子治好,可是乔家却把人给治死了,所以他们的关系也破裂了,季家甚至将此事闹到了法庭上,搞得满城风雨,于是两家人的关系一下子变得水火不相容起来。” 我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可惜,季流年和乔灵真的是很好的一对,他们最后若是分开,就真的太可惜了。 想到两家人的关系,季家肯定不会再让两人在一起,于是我问:“那乔灵和季流年在一起的事情季家人知道吗?” 顿了一下,苏墨这才道:“应该还不知道,不然他们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季流年和乔灵在一起,只怕是早就派人过来捣乱了。” 我点头,“那这次季流年被叫回去还来吗?” “不知道,不过我听说季流年的家族已经准备给他重新定一门婚事,女方的背景也不低。” 想到乔灵最近活泼的模样,我怅然,原来她也只是个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姑娘,她贵在活泼可爱,所以不会让你觉得她伤心难过了。 “乔灵知道这事吗?”我问。 他敲了一下我的头:“你现在还有心思担心别人,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说着他就转身去把乔灵买回来的饭菜拿了过来。 “张嘴。”他道。 第194章 是啊,能看见了呢 我伸出手:“我自己吃。” 他躲开了去,低声命令:“听话。” 我撇撇嘴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喂我。 我的舌头依旧尝不到味道,但是我并没有说,只是耐着性子把饭菜吃下去,就算我不需要营养,肚子里的孩子总是需要的。 吃好饭,想到乔灵说他已经许多天不曾睡觉的事情,我拉住他的手道:“你上来睡一会儿吧。” “好。”他低哑的应声,声线嘶哑,虽不好听,却依旧内敛沉静。 将东西收拾干净,他脱掉鞋子躺了上来,环住我,将我搂在怀中,很快,我就听见他平缓的呼吸声传来。 也许是睡的太多,我反而睡不着了,静静的听着他的呼吸声,心思却跑到了乔灵身上去,不知道她此时怎么样了。 本来是不想睡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竟然也泛起困来,眼睛开始打架,于是我也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觉得我恢复了不少,再没有之前醒来的无力感,精神也好了很多。 我睁开眼睛,竟然觉得眼前朦朦胧胧的弥漫着一点亮光,不知道是眼睛的问题还是什么,我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十分幽暗,并且是一片灰白色。 我的心跳了起来,闭上又睁开,几次都是如此,我抬起手在眼前晃了晃,然后又停下,我的眼睛看着我举在半空中的手,有些惊喜和激动。 慢慢的,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我的手也变得格外清晰,只是,唯一不足的是,这些东西没有色彩。 但是我已经顾不上这些,我只知道,我能看见了,我激动的颤抖,甚至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苏墨,我能看见了。” 而身侧的他,却毫无反应,我扭头去看他,却见他紧皱着眉宇,沉沉的睡着,我的手落在他的侧脸上,轻柔到不会打扰他。 我知道,他太累了。 我的指尖顺描绘着他的脸部线条,他瘦了。 我的视线落在他露在外面的臂膀上,发现上面有许多曾经没有的伤痕,我的手落在那些已经愈合的伤疤上,这是和冯彦博搏斗的时候留下的吧。 我往后退了退身子,然后掀开被子起身,穿上鞋子,裹了件厚外套走出卧室,来到外面的客厅,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灰白的世界,哪怕没有色彩,我依旧觉得高兴,没有色彩总比什么都看不见的好。 我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间,时针指向四,分针指向五,四点二十五了。 想到乔灵,我打开门走了出去,却不想,打开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苏墨的父亲,苏爸爸。 虽然我的世界没有颜色,但是我还是能看见弥漫在他身上的沧桑和凝重,我顿了一下,关上门向他迎了两步,礼貌了叫了一声:“苏……” 不知道叫什么好,最后我称呼道:“苏叔叔。” 他点了点头,扔掉手中的烟,“能聊聊吗?” 我点头,“可以。” 他扫了眼这长长的走廊,“我们去那边吧,安静。” “好。” 他率先走向楼梯口,我跟着他的脚步跟在他的后面。 楼梯口的窗户是开着的,风吹了进来,有些冷,我裹了裹身上的外套,他看了我一眼,然后伸手把窗户关上。 “您在外面等很久了吗?”我问。 他低声道:“还好。” 我‘哦’了一声沉默下来。 “身体怎么样?看你似乎是能看见了。”他说。 我微讶,他怎么知道我的事情,心思一转,因为苏墨,想必他也关注着我们的事情,我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我脸上洋溢起笑容:“是啊,能看见了呢。” 只是没有色彩,都是灰白的。 他点头,然后沉默下来,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一般。 我道:“您若是有事就说吧。” 想到苏墨,我问:“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我带给苏墨?” “没有。”又顿了一下,他这才又说:“我想请你帮个帮。” 我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抽个时间,把苏墨叫出来,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毕竟眼前的人是苏墨的父亲,便欣然应道:“好啊。” 答应下来,我才又想到苏墨的态度,他似乎非常恨自己的父亲,如果告诉他,他还会答应吗?只怕是不会吧。 怎么跟苏墨说?我有些为难起来。 我正为难着,就听见苏爸爸又说:“明天晚上怎么样?在皇廷吧,到时候你带他过来吧。” “哦。”我应了一声。 他点了一下头:“那麻烦你了,回去吧。” 他说着就头也不回的从楼梯走了下去。 我从楼梯口出来,直奔乔灵的房间,我敲了敲房门,里面并没有人应声,我扭了一下门把,门没有上锁,我走了进去。 进去后,我才看见乔灵呆呆愣愣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我皱眉走过去,却见她是睁着眼睛的,她好像哭过,眼睛都是肿的。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关心的问道:“中午吃饭了吗?” 她没有看我,眼睛眨啊眨,失去了往日灵动的神采。 我叹息了一声,对她说:“如果身体垮了,你还怎么守着你的季流年?” 一听见我提季流年,她这才抬眼看了我一眼。 我的眼睛与她的对上,她紧紧地锁着我的眼睛,看了好半响,这才反应过来。 她猛然坐起:“你看得见了?” 我微笑,点头:“嗯,能看见了。” “真的?” “真的。” 她那些阴郁和忧愁立刻被扫光,又变成那个神采飞扬的乔灵,她傲娇道:“我就说我姐姐比我厉害嘛,她肯定能行的,走走走,我带你去找她去,让她再给你做个检查,看看你到底好了没有。” 说着,她就拉着我往外走。 我们在池少秋的办公室找到乔芷韵,我们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们两个暧昧的站在一起,池少秋扶着她的手臂,给人的感觉是他将乔芷韵抵在了墙上,好像下一刻就会吻上去的感觉。 乔灵门也不敲,就这么拉着我闯了进去,这一进去,可真是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屋中的两人听见声响,忙放开彼此站好。 乔灵指着他们:“你们……” 池少秋不知道是不是顾忌乔芷韵是女孩子,所以对我们解释道:“你们别误会,她差点摔倒,我只是扶了她一下,姿势暧昧点而已。” 他说的轻松坦荡,乔灵点头:“哦哦哦,这样。” 乔灵将我拉进去:“楚楚看的见了。” 池少秋和乔芷韵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真的?” “真的。”我平静道。 池少秋摸着下颚,有些匪夷所思:“怎么会这样呢?” “先给她做个检查吧。”乔芷韵道。 于是我又开始在各个仪器之间穿梭了一回,最后一个环节是抽血。 我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总之池少秋和乔芷韵都有些面面相觑的意外。 他们什么也没说,最后只给了我一句:“等明天血液检查的结果吧。” 我看不懂那些单子,倒是乔灵瞅了眼,说了一句:“看上去好像都挺好的,毒素似乎有退化呢,这算不算一个好消息?” 池少秋接过话:“目前情况是这样的。” “那等明天的血检的结果吧。”说着,她就拉着我走出了房间,走到门口,她回头,对屋里的人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刚才那个姿势你们可以继续,我们不打扰了。” “乔灵!”乔芷韵恼羞成怒的声音传来,而乔灵,已经牵着我的手走了。 电梯里,我看见乔灵的按的是一楼的,皱眉问:“去哪里?” 第195章 麻烦你送一下童悦 “我心情不好,陪我去喝一杯。”乔灵双手环胸,有气无力的靠在电梯墙面上。 “你让我这样跟你去喝酒?”我将自己的穿着扫了一眼,一身的病号服,外面裹着一件厚外套。 乔灵扫了我一眼,漫不经心的说:“放心,我不会让你这样出现在公共场合的。” 听她这话,我沉默,好像我已经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看她这样我似乎也有些难以拒绝,陪陪她也行。 乔灵先带着我去了一个商贸市场,她去买了身衣服给我,让我在车里换上,这才又带着我去了一个酒吧。 就算眼睛没有色彩,但是我还是从街边映在我眼底白色的路灯,以及黑色的天空知道,此时天已经黑了。 我不喜欢酒吧的喧嚣,看乔灵一脸抑郁的样子,我只好舍命陪君子。 我们来到吧台前,她点了一杯鸡尾酒,问我要什么,我酒量不好,而且我还有孩子,哪里能喝酒?便摇了摇头,问她:“你觉得我能喝酒吗?” 她闷闷地撇了撇嘴,“一个人喝真没劲。” 她话音刚落,童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她的手搭在乔灵的肩膀上:“这不还有我呢嘛,我陪你喝。” 我皱眉:“你怎么也来这里了?是不是又遇见什么烦心事了?” “还能有什么烦心事儿啊,还不就是那些事嘛。”她高扬的声线带着一抹凄清。 她似乎已经喝了一些,身上还弥漫着一层酒气,她和乔灵扎堆坐在一起,一会儿冒出来一句干杯。 我看着这两个酒鬼扶额,开始头疼,看她们这个样子,喝醉是肯定的,一会儿我怎么把她们送回去? 乔灵的嘴里骂着季流年,童悦的嘴里骂的是苏凡。 我:“……” 耳边听着那两人的谩骂,我撑着脸颊,视线在酒吧里的那些人身上晃过,突然,我的视线定格在一个人的身上,我觉得那个人有些像苏凡,仔细一看,还真是他,他坐在不远处,视线落在这边的童悦身上,显然,他知道童悦在这里。 我看了眼童悦,起身走过去。 “少夫人。”他淡淡的与我打着招呼。 我在他身侧的位子上坐下,看着那边喝着酒,傻乐着的两个人,扬声问苏凡:“苏凡,我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童悦,如果喜欢,你就把她追回来,以后好好对她,别再伤她,过去的事情也不要再提,如果不喜欢,就请你离她远一点,既然她已经决定与你一刀两断,那你们就算了吧。” 苏凡并没有回答我,复杂的视线从童悦身上收回,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之后依旧是沉默。 我觉得,我从他的身上或许已经得不到答案,便准备起身离开。 我还未动,童悦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我见过,就是上次与童悦相亲的男人,叫曾莫言。 当下我做起了看戏的打算,扫了眼苏凡,我说:“苏凡,你觉得那个男人比你差在哪里?童悦跟了他未必不能幸福。” 音落,我起身走了过去。 我扶着已经不省人事的乔灵,对曾莫言微微一笑:“麻烦你送一下童悦。” 曾莫言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这么放心我?” 我不置可否的一笑:“曾先生一表人才,我想还不至于沦为禽兽。” 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我不置可否,瞄了眼那边的苏凡,扶着乔灵与他再见。 “喝,继续喝!”乔灵咕哝道。 好在她身材娇小,比我还要小巧玲珑,否则,以我现在的力道,我真是有些扶不住她。 我们没走两步,就听见后面传来苏凡的声音:“放开她。” 我扭头看了一眼,掀唇笑了起来。 “季流年,你个混蛋王八蛋……”乔灵带着哭腔谩骂着。 “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 听着乔灵悲戚的话,我莫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跌跌撞撞地扶着走出去,然后又扶着她上车。 我刚准备上车,她又打开车门蹦了出去,趴在地上摔的鬼哭狼嚎:“季流年,你个混蛋,老娘摔疼了,你若是心疼我就立刻出现。” 我无奈,只好绕过去把她又扶起来,再次塞进车子里。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好不容易把她塞进车子里,她又开始吵吵着要出来,说是要吐。 我一阵头疼,忙扶着她跑到路边的垃圾桶让她吐。 乔灵正在这边吐着,那边的苏凡已经带着童悦从酒吧里出来。 他把童悦塞进他的车里,这才走过来,帮我把已经吐好的乔灵也塞进车里。 他道:“少爷在找你。” 我一愣,心里一直挂着的事情终于让我不得不焦急起来。 乔灵拉着我走的时候我就记挂着还在睡觉的苏墨,担心他醒来看不见我肯定会乱想,派人找我,现在可不,不就发生了吗。 “我走了,你把童悦送回去。”说着,我就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红绿灯的时候,因为看不清颜色,焦躁的我有些脑子打结,一阵乱开。 好在此时车子不多,否则,我这样做可真是件危险的事情。 车子在医院停下,我扶着乔灵一下车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苏墨。 他的脸色有些阴沉,身上弥漫着一层怒气,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我招呼不打的就出去,他难免会担心。 我扶着乔灵走过去,软声道:“帮帮忙好不好?我快要不行了。” 我是真的快要不行了,刚恢复的精气神被乔灵消耗的一干二净。 他清冽的扫了我一眼,然后一只手拽着乔灵的胳膊,就这么提着她往医院里走。 我跟在她们的身后,真是为乔灵提心吊胆,苏墨不会把她的胳膊捏碎吧? 我觉得,乔灵在苏墨的手中,简直就是一个用塑料做的模特,还是儿童模特。 将乔灵送进房间,苏墨直接把她扔在沙发上,转身拉着我就走。 我扭头看着沙发上孤苦伶仃的乔灵不赞同道:“这样行吗?会冻感冒的,至少也要把她送到床上盖上被子吧。” 他沙哑的声线凉薄道:“一会儿会有人来照顾她的,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我沉默下来。 他拉住我回了隔壁我们的vip病房,关上门,他就将我抵在门上,那双深沉的眼睛像是鹰隼一般盯着我。 我刚想张嘴解释,他霸道的吻已经攻城略池的倾泻而下,将我所有的话堵在了嘴边。 他强势的力道与我唇舌纠缠,吞噬着我的呼吸,让我难以抗拒。 他带着惩罚性的亲吻让我吃疼,却又不会特别疼,我皱眉,有些不爽,这个人啊,总是这样,他想你幸福的时候可以将你捧上云端,不想你幸福的时候,哪怕再亲密,也会让你觉得甜而痛。 见我浑身无力的瘫软下来,他这才放过我,声线沙哑而低沉:“知道错了没有。” 我自知理亏,赶忙承认错误。 “我错了行不行?真的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来不及,你也知道乔灵她心情不好,发泄一下对她来说也是件好事情。” 他盯着我的眼睛瞧了许久,眉眼突然变得柔和起来:“你看得见了?” 我点头:“嗯嗯嗯。” 他抱住我:“为什么不第一个告诉我。” 我一愣,他原来是在气这个啊,因为没有第一时间与我分享喜悦,所以他不高兴了。 那些因为理亏的弱势瞬间被挥散,我微笑:“我叫你了,可是你睡的熟没有听见,我想你肯定是累了,就不想打扰你。” 见他皱眉,我握住他的手腕,对他温言细语:“我知道,你那几天守着我没睡,你好不容易睡着了,我又怎么忍心打扰你?不是只有你会心疼人,我也会心疼人啊。” 第196章 别动,让我拍一张 他弯唇笑了起来,手扶着我的下颚,让我对上他的眼睛:“小丫头果然是长大了啊,居然也知道心疼人了。” 我不满的撇嘴,有些郁闷:“我什么时候不会心疼人了?” 搞得跟我多无情,多自私一样。 他宠溺地捏了捏我的鼻子,顺着我:“嗯,你最会心疼人,也最会心疼我了,一天到晚的跟我闹别扭。” 我皱眉,他这是反话吧? “闹别扭?”我不爽:“我几时一天到晚的跟你闹别扭了?” 他微笑,还是那种憋着坏的似笑非笑:“对,你没有。” 他这明显的反话嘛! 我还想与他理论,这个时候,我的肚子却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他敛下好看的桃花眼扬起俊俏的眉:“你陪乔灵出去就没吃点东西?” 一说起这个我就忍不住的抱怨,“吃什么东西啊,乔灵一去就往酒吧跑,整个人连人带心都钻进了酒里,哪里还有时间顾忌我有没有吃东西。” 他的眉宇有些不悦地皱着,打开门:“我带你去吃东西。” 我拉住他的手:“可是我不想出去,我想你做的饭菜。” 他顿了一下,扭头看了我一眼,关上门:“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我连味觉都没有,根本就吃不出味道,吃什么对于我来说都一样,我哪里是想吃他做的东西?我只是想看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上次在海边因为看不见,所以我也不知道当他在厨房的时候,那是怎样的一种帅气,如今我能看见了,自然想见识一番。 虽然已经夜深人静,但是我想他下午睡了那么久,此时应该也不困。 他打开冰箱晃了一眼,见什么都没有,墨眉一挑:“你等我,我去买。” “我也要去。”我拉住他。 似乎我还从来没有与他一起逛过超市。 “你不是不想出去?”他扬眉。 我欣然一笑:“医院对面就有一个二十四小时的超市,又不远。” 我挽着他的手臂与他一起走出医院,去逛超市。 虽然我已经退出演艺圈,但是毕竟我曾经是明星,还是有人认出了我,好在她们也只是远远站着窃窃私语,并没有打扰我和苏墨。 买完东西,我们就直接回了医院。 回到房间,他去厨房做饭,我在外面坐着等吃。 听见厨房传来的炒菜声,我忍不住的站起身走到厨房门口,就看见他神态认真的炒菜。 他的身上围着围裙,颇有家庭煮夫的风范,跟我想像中的一样,着实帅。 我忍不住地想将这样的他拍下来,这样的他若是被他们公司里的员工看见,不知道会不会跌掉大牙? 他们只怕是怎么也想不到,一向高冷的总裁竟然也会有这样居家温暖的一面吧。 我刚准备去找手机拿来拍照,苏墨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却响了一下。 我看了一眼,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我皱眉,这年头,谁还会发彩信? 经不住好奇,我忍不住的点开了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一张孩子的照片,一张非常血腥又恐怖的照片,我被照片吓了一跳,手抖了一下,手机险些掉在地上。 我吸了口气,提着好大的勇气才又将视线落在手机上,准备继续往下看,照片下面是一行字:“你们将要为你们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等着拿命来吧!这只是一个开始!” “吃饭了。”外面传来苏墨的声音,我一慌,赶紧将号码截图,然后下意识就将这条彩信删除了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苏墨看见。 我‘哦’了一声,问苏墨:“我的手机呢?” “在卧室床边的那个抽屉里。” 我找到我的手机,将那个号码发送给慕苏楠,让他去帮我查这个号码,然后将截图删除,这才拿着手机走出去。 “别动,让我拍一张。”我挥去因为那个陌生信息而带来的惊慌,微笑着举着手机准备给苏墨拍照。 他放下手中的菜,微微抬头向我看来,霸气道:“不许拍。” 时间定格在手机上,我已经将他抬眸看来的这一幕拍进手机。 我得逞的笑了一下:“我已经保存了。” 因为那条彩信,这一夜,我睡的很不安,脑海中总是飘过彩信上的那个孩子,我怀疑着那个孩子是不是…… 却又不敢确定。 我很想张口问苏墨初初呢,可是心里充满了不安的我却是怎么也不敢问出口。 我想起我之前昏迷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的那些话来,虽然依旧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但是那些话让我更加不安。 初初是不是已经不在了?根本就没有救回来是不是? 这两句话一遍一遍的从我的脑子里划过,扯着我脑袋里的神经有些疼。 第二天早上,苏墨见我一副没精神的样子,柔声的关心我:“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我严肃而认真的对上他的眼睛,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这才心一横,提着嗓子问:“苏墨,你告诉我,初初是不是出事了?” 他顿了一下,笑了起来:“怎么会这样问?” 还不等我说话,他揉了揉我的头:“放心,别胡思乱想,初初很好。” “那我想见见他行不行?”怕他拒绝,我强硬道:“你若是不敢让我见他,就说明你心里有鬼,在欺骗我,不然为什么每次一提到初初你就各种忽视逃避?” 我知道,这样对他持着怀疑的态度是一种伤害,可是昨晚的那条彩信真的让我不安,不见到初初,我难以安心。 他眯着眼睛与我对视,眼底萦绕着一沉凉气。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真怕他会发火,失望的看着我,说我竟然不信他。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房门响了起来,我和他异口同声:“请进。” 池少秋拿着单子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洋溢着一层惊奇的微笑,看向我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我们心中都有数,池少秋这个时候来肯定是因为昨天我血检的单子结果出来了。 所以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想从我们脸上看见期待紧张的反映,然而让他失望了,我和苏墨都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没有他期待中的反映,他无趣的扬眉:“没劲儿。” 苏墨不耐,沙哑的声线已经好了一些,不再像昨天那么嘶哑的像是费了很大的气力才发出来的一样:“结果。” 干脆果断的两个字让池少秋本就皱着的眉皱的越发紧了,他咕哝道:“难道是因为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的好事?所有某人欲求不满的开始找我撒气?” “说不说。”苏墨不厌烦道,沙哑的声线又提高了一些,隐含着薄怒。 见他此时心情不好,池少秋哪里还敢惹?当下就麻溜溜的说:“血样结果显示……” 哪怕是到了现在,池少秋依旧不忘紧紧盯着苏墨,打算再吊一次胃口,见他依旧面无表情,他无趣着懒洋洋的说:“我们成功了。” 见苏墨的眉眼缓和了一些,他好笑的揶揄:“还真以为你很平静呢。” “不过……”池少秋话锋一转,严肃道:“若是要彻底解毒,还需要再经历一次。” 上次我吃下药就是一口血,跟着就是生死边缘走一遭。 因此苏墨缓和开的眉宇再次紧紧地皱着,有些凝重:“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池少秋摇头,他补充道:“我们可以减小药量,尽量保证她不会再经历上次那样的危险。” 苏墨凝重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你们看着办。” 说着他脱下身上的围裙,转身回卧室拿了手机就走。 第197章 查无此号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身对我说:“你要见初初也可以,容我安排一下。” 池少秋微讶:“哎!那个……” 他刚想说什么,话刚出口,顿时就打住了,他对上苏墨漠然的眸光,讪讪地笑了一下:“我想问问你,你欠我那顿饭什么时候请。” 顿了一下,他说,“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怕你忘记了。” 苏墨凉凉的扫过他,没有说话,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随着他的话,我的心也落了下去,既然他说会尽快安排我和初初见面,初初应该就没事。 看着已经人去楼空的门口,我咬着唇瓣,犹豫着我要不要追上去道个歉? 我不是真的要怀疑什么,只是我很不安。 那个照片上血肉模糊的孩子,搅乱了我的心湖,让我无法平静。 苏墨走后,池少秋讪讪地笑了一下,视线落在桌子上,眼前一亮:“苏墨做的?” 我‘嗯’了一声,池少秋豪不客气的坐了下来,食指大动,他见我站着没动,问:“你不吃吗?” 我看了眼桌上样式精致的早餐,没有胃口。 他道:“你不吃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我没管他,转身进了卧室。 我拿起自己的手机,给慕苏楠去了一通电话,我想问问我昨晚让他查的号码有消息了没有。 电话接通,我直接问道:“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 慕苏楠温雅的声线有些低沉:“查无此号。” 查无此号?我凝眉,怎么会这样? “好,我知道了。” 没有在多说是什么,我挂断了电话。 我找到昨晚发给慕苏楠的短信,调出那个号码,犹豫了一下,然后拨了过去,然而,里面却传来冰冷的女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我双手环胸,站在窗前看着医院下方那片郁葱的树林,愣愣出神,那个号码肯定是存在的,发那通短信的人,到底会是什么人?冯彦博已经死了,肯定不会是他,那会是谁呢? 我正想着,手机唱起了动听的音乐,是童悦打来的,想到童悦,我就忍不住的想起昨晚的事情来,一想到昨晚的事情,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我已经滑下接听键,童悦正好听见我的噗嗤声,她阴测测的说:“什么事这么高兴?说出来叫我也乐乐。” “你确定要听?” 她嗯哼了一声。 我:“好吧,既然你要听,那我就说,满足你的好奇心。”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的事情来,当时她和乔灵,两个人嘴里都骂着人,配合的还挺默契。 我问:“昨晚你和乔灵骂人的那段你还记得吗?” 她那边久久没有传来说话声,应该是在努力回忆。 于是我帮她补脑,好好的回忆回忆。 我将昨晚的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有些喝高的她嘴里骂着苏凡王八蛋,乔灵跟着就接了句乌龟王八蛋,当然,她骂的人是季流年。 童悦说若是再见到苏凡一定打得他鼻青脸肿,乔灵就接,让他找不着北,让他妈都不认识自己个儿的儿子。 童悦说苏凡是浑球,乔灵接混蛋。 童悦说苏凡人渣,乔灵接人渣中的人渣。 童悦说苏凡是禽兽,乔灵接人妖中的贱男春。 …… 她们两配合默契,嘴上不嫌着,还不忘傻乐着一句话一口酒,一会儿杯子就见了底。 描述完,我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童悦似乎有些懵,她喃喃自语:“我真的有说过这些?” 我嗯哼了一声,添油加醋道:“对了,忘了告诉你,当时苏凡就搁你边上呢,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电话里传来她吸气的声音,我想童悦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只听见她心肝儿颤的问:“真的?你可别吓我。” “真的。”我一本正经的道。 “那个……我这边还有点事,有时间再与你说。”音落,她就匆忙挂上了电话。 我听着电话里的盲音笑了起来,我知道她打电话来是找我算账的,质问我为什么把扔给了苏凡,我想,昨晚他们应该是度过了一个激情四射的夜晚吧,不然她也不会气成这样。 刚才刚接起电话,我就已经听出她磨牙的声音,为了避免引火烧身,我只好出此下策。 解决完童悦,我想起乔灵来,不知道她此时是个什么样子,苏墨就那样把她扔在沙发上,不知道有没有冻感冒。 我走出去的时候,池少秋已经不在,而苏墨做的早餐,也已经被他一扫而光,就只剩下几个空碟子。 我的唇角抽了抽,他这么能吃?这可是两个人的早餐啊,他居然全给吃光了。 我打开门走了出去,来到隔壁乔灵的房间。 门没锁,微微敞开着一些,于是我没敲门就走了进去,有声音从卧室的方向传来。 乔灵不知道在向乔芷韵央求什么,执着中带着一抹撒娇:“告诉告诉我嘛,你到底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乔芷韵没说话,乔灵追问道:“你也是被楚楚和墨哥哥之间的爱情打动了吧?是不是,是不是?” 乔芷韵过了好一会儿才嗤道:“他们的爱情有什么可打动我的,我只是觉得我遇见了两个疯子。” “两个疯子?”乔灵一愣,品味着自己姐姐的这句话,忽然笑了起来:“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他们就是两个疯子。” 我当然知道她们为什么称我和苏墨为疯子,只是因为,苏墨在腿和我之间选择了我,而我在解药,命和苏墨之间,选择了苏墨。 不是因为我们是疯子,只是因为我们都有自己的底线。 不是不怕死,可是,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就算怕也不能触碰底线。 气氛静了一下,乔灵呐呐自语,情绪有些低落:“可是姐姐,你不觉得他们这样很让人羡慕吗?” 乔芷韵沉默,没有说话。 乔灵软软的声音出神道:“其实姐你也被她们打动了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改变主意。” 乔芷韵清冷道:“没有什么打不打动的,其实我只是考验一下叶楚楚罢了,如果她真的选择解药而放弃苏墨,我也会给她解药,只是,我会觉得,这样的女人不值得苏墨爱,不过,我不能否认,哪怕叶楚楚她很柔弱,但是她也有着她的坚韧。” “至于苏墨……”她顿了一下:“他也没有让我失望,如果他真的因为腿而选择与叶楚楚分手,他也不值得我欣赏,更不值得我曾经为了他而忤逆爸妈。” 乔灵撇嘴:“姐,你可真复杂,人家顺从你吧,你觉得不屑,人家不顺从你吧,你夸了人家不说,自己还惹一肚子气。” 乔芷韵沉默,然后又缓缓的带着失落说:“我只是赌气他爱的人不是我罢了,我只是觉得,我明明就比叶楚楚优秀,为什么他选择的人不是我。” 乔灵有些心疼道:“姐,爱情这种事情是不存在优秀不优秀的,全凭感觉和心。” 乔芷韵的声线再次变得冷淡起来:“所以,你非季流年不可了?” 提到季流年,乔灵的情绪又低落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坚定的说:“对,就像墨哥哥非楚楚不可一样,我非季流年不嫁。” 乔芷韵问:“可是乔灵你想过没有,你和季流年之间真的是爱情吗?你从小就喜欢粘着他,跟着他屁股后面跑,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对他或许是一种依赖,一种习惯,你已经把这种亲昵误认为是爱情。” 听见乔芷韵这样说,乔灵有些激动的辩驳:“我分得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亲情什么是友情,我对季流年是爱,不是依赖。” 第198章 混蛋!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那他对你呢?你能保证他对你也是爱情吗?”乔芷韵问。 “是。”乔灵笃定的吐出一个字,铿锵有力,无比自信。 乔芷韵冷笑了一声,忍不住的开始泼她冷水:“他对你如果是爱情的话,那么他为什么这么久都不主动给你打一个电话,他又为什么不接你的电话?” 乔灵为季流年辩驳道:“他只是不方便,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长辈反对我们在一起。” 乔芷韵叹息了一声,已经有些不忍心继续泼她冷水,但是最后她还是冷酷说:“灵儿,你怎么这么傻呢?你不要再这样自欺欺人了,我已经让人查过了,季流年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他的家人并没有监控他囚禁他,你倒是说说,他有什么可不方便的?” 乔灵无可辩驳的沉默下来,但是倔强的她依旧相信季流年,相信他有自己的苦衷,有自己的理由。 与是她道:“我相信他,他……” 可是她维护季流年的话还没有说完,乔芷韵又扔了一个重磅炸弹给她,狠狠地在她的头顶炸响,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你知不知,他的家族已经在为他物色新的未婚妻,并且我还听说,他们已经见过面,似乎正在熟悉中!” 乔灵像是不可思议,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我想此时的她肯定是脸色苍白而难以置信的,过了好久,她才猛然从床上坐起,疯狂地摇头:“我不信不信!” 乔芷韵恨不得让她立刻认清这个事实,也高扬起声线:“乔灵,别说他的父母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我们的爸妈,我们的家族也不会同意的,因为他们,二叔进了监狱,你觉得你们之间还有可能吗?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我不!”乔灵倔强的扬声。 “随便你!我只是提醒你,你还是乘早忘了他比较好,省的将来痛苦。”说完,乔芷韵转身走了出来。 我与她迎面对上,她顿住,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淡漠的与我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我看了眼乔芷韵,虽然她的方式极端了一点,但是我知道,她其实也是在为乔灵好,希望这个妹妹不要一颗心吊在季流年的身上,就如同她所说,依着两家人现在的关系,他们的家族都不会同意他们结婚。 我叹息了一声,走了进去,乔灵泪流满面,正拿着手机一遍一遍的拨打季流年的电话,可是依旧无人接听。 她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双腿,头埋在腿间抽泣:“混蛋!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她抽噎了一会儿,不甘心着又扬起头再次将电话拨了过去。 手机里传来嘟的声音,一声,两声,三声…… 电话无人接听,最后自动挂断。 乔灵是真的是被气疯了,竟然扔了手机。 “别!”虽然她不缺钱,好歹那也是钱买的啊。 我伸手去接她抛起的手机,手机打在我的手指关节上,疼的让我缩了回来,手机被我这一挡,落向地面,我一惊,伸出脚去接。 我穿着厚厚的棉拖鞋,手机掉在鞋子上,最后又弹到了地上,我弯身捡了起来,检查了一下,庆幸:“还好没事。” 乔灵抱着自己的腿,像只被遗弃的流浪猫,喃喃自语:“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她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说,却无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 我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手放在她的背上,怅然:“你发脾气有什么用?还不如想点实际的。” “实际的?”她抬起泪光盈动的眼睛望着我:“什么是实际的?” “当然是填饱自己肚子最实际。”我笑。 她失望的低下头,“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呢。” “高招我是没有,不过你可以回去找他啊。”我说。 听见我这话,乔灵却并没有任何反应,我正纳闷,难道这不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切听见她说:“我若是一回去,肯定会被家里抓回去的,若是再想出来就难了。” 我皱眉:“这么严重?” 她煞有介事的点头:“为了将我和季流年分开,他们可是想尽办法,费尽心机,这次出来我也是偷着跑出来的,还多谢了墨哥哥的帮助,不然,我还被他们关着呢。” 我沉默下来,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必乔家也以为苏墨带走乔灵是需要她的医术,却不知道,季流年也在这里。 看来,她若是想和季流年在一起,还真是有些难。 我放柔声线:“不管怎么说,还是身体重要,吃早饭了吗?” 她摇头。 我拉了拉她:“走吧,去食堂吃饭,我也还没吃呢,就当陪我行不行?” 她勉强起身穿上鞋子,与我一起去医院的食堂吃早饭。 吃饭的时候,乔灵说了一些关于她和季流年之间的事情。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这是他们之间的缘分,他们的父母同时怀孕,然后同时生子,对,他们同年同月同日生,并且在同一家医院。 只是,季流年比她要早半个小时而已。 乔灵这一说我才知道她的真实年龄,天,她竟然已经二十六了,真的一点都看不出,不管是她的性格还是长相,都给我一种她未成年的错觉,却不想……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 我知道,乔灵这样的性格离不了她的家人对她的保护,就像外婆对我一样,我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本应该是一个内敛沉静的人,却因为她对我的保护,让我习惯了躲在她的庇佑下,而变得文静,却不够坚韧,也不够机智。 因为乔季两家人的友好关系,乔灵和季流年从小就一起玩耍,一起上幼儿园,一起上小学,上完小学再一起上高中,因为专业不同,大学这才分开。 听乔灵说这些的时候,我也有些忍不住的想问乔灵一句,你真的能分清你和季流年之间是爱情,而不是亲情? 他们从很小的时候就被放在了一起,这样难免会产生兄妹情分,将长久的相依和依赖误认为是爱情,可是,看见她眼底的憧憬和爱恋,我了然,我想,她是爱季流年的。 倒是季流年,他看童悦的眼神虽然温柔疼惜,但是他爱童悦吗? 我不知道,除了他自己,谁也不能确定他对乔灵爱不爱,万一是依赖呢?否则怎么解释他不接乔灵电话,也不给她打电话的事情? 这是目前最坏的猜测,季流年忽然发现,自己对乔灵不是爱,所以他开始逃避。 但是,这些话我也只能放在心里罢了,面对已经伤心难过的乔灵,我不忍心再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苏墨离开就再没回来,我一个人呆着也无聊,就干脆跑到隔壁去与乔灵一起抱着被子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中途的时候,乔芷韵来过一次,又给我抽了一次血。 转眼,时间就熬到了天黑。 六点半的时候,我接到苏爸爸的电话,他告诉我他已经在皇廷定好了房间,我这才想起他说今天想要叫上苏墨一起吃饭的事情。 挂断电话,我匆忙跑回房间,边找衣服边给消失了一天的苏墨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我停下手上的动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其实我没有别的心思,我只是觉得苏爸爸虽然不是个好父亲,但是他至少是个不错的人,比起我那个父亲林盛德,苏爸爸真的好太多,而且我看的出,苏墨那么生气,就表示他还是在乎的。 我也想为他做一点事情,如果能让他们父子之间化干戈为玉帛,我觉得这也是一件开心的事。 第199章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女人的脂粉味 “哎呦又输了。”我听见电话里传来女人的声音,皱起了眉,他这是上哪里去了? 半响没有听见我的声音,苏墨扬声:“怎么不说话。” 早上的不快依旧盘桓在心底,我咬着唇瓣,本来想实话实说的,不知道为什么,一出口却变成了这样一句话:“苏墨,我在皇廷定了房间,你过来接我吧,我想跟你一起吃晚饭。” “好,我过去接你。”他这话一出,徐思言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谢天谢地,我们终于要解放了。” 这句话过后,徐思言对着苏墨的手机吼叫:“楚丫头,你可真是我们的救世主,我代表全国人民感谢你。” 听着徐思言的哀嚎,我了然,感情苏墨是奴役他们去了。 “闭嘴。”苏墨清冽的声音过后,他又对我平淡的说:“我现在就过去接你。” 音落,他就挂上了电话。 苏墨到的时候我已经换好衣服在医院下面等他,他的车在我的身侧停下,他打开车门走了下来,风吹起他身上的味道,飘进我的鼻息里,我闻见一股烟味,其中还夹杂着的女人的脂粉味。 我皱起了眉,往后退了半步,与他拉开距离,嫌弃着酸酸道:“请苏少解释一下,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女人的脂粉味。” 我知道,像徐思言那样的花花公子,身边少不了女伴,每次他们私人聚会的时候,也会带女伴,一想到这我就有些不舒服,那么苏墨呢?他是不是也有带女伴? 虽然也知道逢场作戏这四个字,但是我就是不舒服,我想任何女人都接受不了自己的老公与别的女人牵扯在一起吧,更不会容忍女伴这种东西存在于他们身边。 女伴女伴,谁知道那些女伴会不会伴着伴着就变成床伴?最后变成另一半。 不是不信任苏墨,而是世事无常,时间是一把无情的剑,他可以抹杀一切,也可以毁灭一切,都说七年之痒,所以谁也不能保证这一刻的爱情,这一刻的刻骨铭心,山盟海誓,下一刻会不会走向灭亡。 听见我这样问,苏墨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低笑了一下:“苏夫人吃醋真是我的荣幸,我还以为苏夫人从来都不在乎自己的老公在外面做些什么呢。” 我翻了个白眼,他这是什么意思?说我对他不够关心不够在乎? 我品味了一下,这才品出味道来,似乎在很早以前,我与他刚结婚那会儿,他哪怕是好几天不回家,我也是电话也没一个,问也没问一句,妄谈关心?他这是才翻旧账啊! 我轻笑:“我看你跟徐思言他们在一起挺快活的啊,左拥右抱,莺肥雁瘦难道不好?怎么还幽怨起来了呢,听听这语气,就跟小媳妇似的。” 他一把将我带进怀中,扣着我的腰,抬手捏着我的脸颊,磨着牙:“小坏蛋,你就狠狠气我吧,不气死我你都算没完。” 我笑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不是说饿了吗?走吧去吃饭。” 路上,我很想对早上的事情跟他道个歉,怕旧事重提惹他不快,就干脆闭上了嘴。 车子在皇廷酒店停下,我与他一起走到苏爸爸订好的房间,他皱眉:“两个人坐这么大的包间?” 我还来不及说话,房间的门就被打开来。 是苏爸爸,苏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身上的气息变得冷冽而咄咄逼人,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这个时候,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是苏墨吗?来了就进来吧。” 我意外,是苏妈妈,她竟然也来了。 苏爸爸错开身,让开路,我跟着苏墨走了进去。 进去后,我这才看见,除了苏妈妈外,苏恒也来了,除此外,还有一个老人。 “爷爷。”苏墨叫道,虽然态度依旧冷硬,语气却透着对老人的尊敬。 随着他的话,我打量着这位两鬓斑白,精神抖擞,深眸睿智,闪着慈祥的老人,原来这位就是苏墨的爷爷,试图与我外婆一起撮合我和苏墨的人。 “这位就是楚楚吧。”苏爷爷慈祥的微笑,和蔼可亲。 “爷爷。”我也礼貌的打着招呼。 “好好好,来,坐这里。”苏爷爷招呼着我在他身侧的位子上坐下,然后又让苏墨在他另一边的位子上坐下。 “行了,别再吊着你那张臭脸了,就算再不高兴,好歹他也是你父亲。”苏爷爷哼哼。 苏墨冷冷道:“我没有父亲。” 他的话让苏爸爸的脸色格外不好看,苏爷爷瞪眼珠子继续哼哼:“没有父亲?你以为你跟孙悟空似的,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苏墨抿着菲薄的唇瓣不说话,眉目清冷,淡漠如霜。 倒是苏恒这个时候没大没小的来了一句:“可不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别说苏爷爷觉得一头两个大,就我看见这兄弟两,我也觉得一头两个大,一个闹不够,还非得两个一起闹。 苏爷爷吹胡子瞪眼的瞪着苏恒,苏恒撇了撇嘴,偃旗息鼓地鼓着腮帮子闷闷地不再说话。 “爸,苏恒他小,不懂事。”苏妈妈道,然后又扭头怒声呵斥苏恒:“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 吼完苏恒,苏妈妈又扭头与苏爷爷说说笑笑起来。 相比于苏墨苏恒两兄弟的臭脸,苏妈妈反而看的格外开,即便不待见苏爸爸,在苏爷爷面前,她未展现分毫,最多漠视苏爸爸,对苏爷爷却是礼貌谦和,绝对的好闺女形象。 我记得上次苏妈妈对我说过,她是苏家的养女,所以我并不意外他叫苏爷爷爸爸。 这边苏妈妈刚把苏爷爷哄的缓和下来,那边的苏墨又唯恐天下不乱,优雅从容的接了一句:“怎么就没大没小了,苏恒难道说的不对?” 我扶额,果然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啊! “你个臭小子!”苏爷爷又开始吹胡子瞪眼睛了。 “苏墨,你少说两句。”苏妈妈皱眉。 苏墨这才终于冷冷淡淡地闭上了嘴。 “既然人都来齐了,就上菜吧。”苏爷爷说。 “好。”一直站在门口的苏爸爸转身叫了服务员上菜,这才进来在苏妈妈对面的位子上坐下。 我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为苏妈妈和苏爸爸感到心酸。 我看的出来,其实他们彼此的心里也是有对方的吧,却不知道为什么,苏爸爸竟然娶了别的女人。 我想到上次苏璟的话,突然明白过来,应该是苏璟妈妈用孩子做了要挟。 我想苏爸爸和苏墨应该是有共同点的,像他们这样的人应该都比较重诺,也断不会做那种不负责任的事情,既然苏璟妈妈有了孩子,他就要负起责任,只是,苦了苏妈妈,也散了一对好姻缘。 苏爷爷与我聊了几句,关心了我一下,这一聊,我与他也有些亲熟了一些,便忍不住的的随口问了一句:“爷爷,你跟我外婆是朋友吗?” 是朋友吗?我觉得不像,否则我不会不知道,外婆竟然会与苏家的人有往来。 我问这个的时候,苏爷爷沉默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许,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见他苍老的声线扬起:“我欠你外婆一个人情,欠叶家一条命。” 我愣住,并不懂这里面的纠葛。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与你外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和战友,他是为我挡子弹才死的。” 我又是一愣,想不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他怅然若失:“你外婆啊,其实早就已经查出自己有病,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这才找上了我,她说他观察苏墨已经很久了,这么多年,这是她对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 第200章 你们还是自己吃吧 我了然,怪不得他会有金影的股份,并且一直是金影的神秘股东,原来他是在暗中帮助外婆,不想让她知道,所有才隐藏了身份,因为他知道,若是她知道了,肯定不需要他的帮助。 我知道,苏爷爷只所以撮合我和苏墨是因为他想心理好受些,想报当年之恩,圆他自己心底的一个亏欠。 外公因为给苏爷爷挡子弹而与外婆结下了积怨,我因为给苏墨挡子弹而结识了他,起初我是他的责任,现在我的他的妻子,这是怎样的缘分? 说不清心底的感受是什么,我突然生出一种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感觉来。 我生出感叹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很感谢外婆,感谢她为我做的一切。 想到外婆,我的心底感动的同时还伴随着艰涩,如果她还在就好了。 苏爷爷说:“你外婆真的很疼你。” 随着苏爷爷这话,我红了眼眶,点头:“对,她很疼我。” 没有了妈妈,爸爸也不管我之后一直都是她在打理我的一切,并且保护我。 很快,菜就上来了,苏爷爷很慈爱的给我夹菜。 苏墨和苏爸爸一直都是沉默的,倒是苏妈妈会和苏爷爷时不时的说几句。 饭刚吃到一半,一直安静的苏爸爸终于扬声,他刚毅的声线里带着一抹歉然和为难,“苏墨,苏璟……” 苏爸爸刚有些仓促的开口就得到苏墨冷诮的嘲弄:“我就说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叫我吃饭,终于说出来了?” 苏爸爸看见他讥讽的样子,抿着唇瓣,沉默下来,刚毅的脸上歉疚深深。 对这个儿子,他是亏欠的,对苏妈妈和苏恒,他也是亏欠的,所以似乎在他们面前,那个在s市能风能雨的市长怎么也挺不直腰杆了。 苏爷爷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对苏墨说:“苏墨,不管怎么说,苏璟他跟你都是兄弟。” 苏爷爷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苏墨似乎是十分上火,他冷着脸,眼神阴冷地掀掉了面前的餐具,一阵乒乒乓乓声清脆响起,惊耳的动静吓了我一跳,让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脑海中忍不住的冒出一句话:他不会是要把桌子也一块儿掀了吧。 “你们还是自己吃吧。”说完,他带着一身寒霜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我去追他。”我站起身追了出去。 我走出门,就听见苏妈妈怒极的声线传来:“苏少清你混蛋!” 同时传来的还有瓷器碎裂的声音,我想,应该是碗,我猜测,应该是苏妈妈拿碗砸了苏爸爸,然后东西掉在地上碎裂,至于有没有砸到苏爸爸,我就不知道了。 苏墨走的格外快,我顿了一下,小跑着追上他,与他一起走进电梯。 他身上的气息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退避三舍,我却还是上前拉住他:“苏墨……” 他避开我的手,有些冷淡的看着我:“这就是你所谓的想要与我一起吃的晚餐?” 对上他有些凌厉的眼,我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他会不高兴,却不想,他的脾气会这么大,并且会这么不高兴。 “对不起。”这三个字,从我的口中说了出来,我想消消他的火气。 他冷笑了一声,黯然道:“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跟他们合起伙来一起骗我。” 我的心底有些刺疼,苏爸爸提苏璟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猜到,这顿饭,是因为苏璟才吃的,苏璟得了白血病,他们想苏墨与苏璟进行骨髓配对而救他。 苏爸爸这样做,我也有些失望,其实他完全可以当面找苏墨直接谈的,不该用这样的方式,这样比当面找苏墨谈更伤人。 我能理解苏爸爸,他因为亏欠,所以不知道要怎么对苏墨,对苏妈妈,所以他很小心翼翼,生怕伤了他们,却不知,最后更伤他们。 理解归理解,可是苏爸爸这种做法确实不可取,如果不是苏璟,他是不是永远也不会跨出那一步?永远也不知道要与他们吃饭? 或许他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没有勇气跨出那一步,正好苏璟发生这样的事,需要救命,一切刻不容缓,这才终于逼迫着他做出了决定。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我也只是想为你们做点事情,想缓解你们的关系,你难道想与自己的父亲一直这么如同陌生人般到死吗?”我已经留下遗憾,既然他还有希望,我不想他跟我一样遗憾。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他缓和关系。”他瞪着大大的眼睛,发狠的说:“也请你以后不要再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他的话刺伤了我,像是针一般扎了我一下,他说我这是在多管闲事! 我红了眼眶,咬着唇瓣半响说不出话来。 这时,电梯打开来,他一身冷峻地走了出去,头也不回的在我的视线里渐行渐远。 我知道他心里有气,我也知道我不该帮着苏爸爸,可是他的话还是刺伤了我。 我吸了吸鼻子,没有再追他,恼火的想,还追什么追?追屁,他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医院我都不想回了,直接给童悦打了电话,让她过来接我。 童悦的眼睛像是看猎物一般的盯着我瞧:“眼睛红红的,哭过了?” 我别过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讪讪地坐上车,系上安全带顺手扔给我一本杂志,“刚买的,你也瞧瞧吧。” 我疑惑,杂志有什么可看的?还不就是那些事儿。 她看了我一眼,饶有兴味的边开车边说:“你们这才刚上杂志,被誉为模范夫妻,这倒好,今天就闹起别扭了。” 我翻开杂志就看见我和苏墨的照片,这不就是昨天晚上我和他一起逛超市的事情吗? 不得不说,这照片拍的真好看,原本是彩色的照片映在我的眼底虽然是灰白的,但还是分得清漂亮美丑。 照片上的男子眉眼清俊,身材修长挺拔,有着与生俱来的优雅,眼底微勾的笑意,唇角扬起的弧度都带着宠溺的温柔。 而照片中的女子,言笑晏晏,眉眼弯弯,眉开言笑,脸上洋溢着怎么也影藏不了的幸福。 一眼望去,男帅女靓,是一对羡煞旁人的璧人。 我收起杂志,想到今晚的事情又是一番头疼,于是我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愿再去多想。 车子行驶了一会儿,童悦这才问我:“那个……你介意与我一起住宾馆吗?” 住宾馆?我一愣,睁开眼睛询问地扭头看向她。 她皱着眉,讪讪的笑了一下,闷闷道:“还不是因为苏凡。” 我了然,她这是在躲苏凡啊。 想到苏凡,我就忍不住的想起他们之间的事情来,我兴味的笑起来:“昨天晚上,你们谁睡了睡?” 童悦的唇角抽了抽,斜眼瞅了我一眼,磨着牙,有些愤愤的说:“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听着她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法,我笑容盛大起来,“你们真睡了?” 她一愣,这才知道掉进了我的圈套。 她恼恨道:“好你个臭丫头,居然套我的话!” 我笑道:“那你们这是分呢还是分呢还是分呢?” 她沉默。 看她这样子,似乎也挺纠结的,她虽然嘴上说着要与苏凡一刀两断,其实心里还是舍不得的吧,只是逼得没有办法,因为她已经不想彼此再折磨彼此了。 看样子,苏凡似乎也不想对她放手,我道:“既然他也不想对你放手就说明他在乎你,你何不与他好好聊聊,彼此敞开心扉?” 第201章 如果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 沉默下来的童悦清冷出声:“尊严被践踏过一次又一次,若是再继续被践踏,就真的缺心眼儿,有受虐倾向了。” 我无话可说,看来,她真的被苏凡伤的不轻,已经不敢相信他会接受她,会喜欢她。 彼此沉默着,车子在一个我们不常来的七星级宾馆停下。 很快,车子停下,童悦拿着去开了间套房,跟着我们就上了楼。 “饿死了,楚楚你打电话点餐,我先去洗个澡舒服一下。”说着,她就扔掉手中的包踢掉鞋子进了浴室。 我拿起屋中的电话拨打內线订餐,然后打开电视,我的眼睛虽然是盯着电视的,却根本就没有将里面的东西看进去,脑子里想的依旧是今天晚上的事情。 手机在我的手心翻转,我犹豫着要不要给苏墨打一个电话过去问问? 我正犹豫着,童悦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我扭头看了眼她扔在床上的包,没动。 一连三通,电话不停的响,我顿了一下,只好起身去将她的手机从包里拿出来。 一见是苏凡的名字,我看了眼浴室的方向,叫道:“苏凡给你打电话来了。” 手中的手机停止响动,我正准备放下,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嘿,这苏凡也真够执着的,认识他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对什么事这么执着过。 我拿着手机走到浴室的门口敲了敲门,然后道:“苏凡打电话来了。” 浴室里传来童悦干脆利落的声音:“不接!” “哦。”我拿着手机走回去,随手将手机放在茶几上,然后不再管,任它响。 不知道电话响了多久,吵吵闹闹的没完没了,就在我庆幸它终于安静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我以为是送餐的服务员,便起身开了门,看见站在门口的苏凡,我愣住,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他怎么知道童悦在这里? 看见我,他点了一下头问:“她呢?” 想到童悦的态度,想到以前我在童悦身上看见的淤青,有些不痛快的想,现在他想追回童悦哪能让他那么容易? 我挑眉,“她不在,出去了。” 苏凡面无表情的说:“我知道她在。” 谎言被揭穿,我也丝毫不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反而更加理直气壮:“她不想见你。” 说着,我就准备关门,他伸出手一把挡住门,轻轻一推,门就被推开来。 我往后退了两步,他走了进来。我无奈,只好跟着他的脚步关上门也走进去。 童悦,你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苏凡进去之后,扫了眼客房,然后挑眉:“她在浴室?” 我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在沙发上坐下等童悦,我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我发现,果然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啊,苏凡虽然长相不如苏墨出众,但是他的五官也生的端庄,或许跟着苏墨久了,于是他的身上也沾染了一些苏墨的沉稳和内敛。 看着这样斯文沉默,给人清冷中却又透着温雅的苏凡,我真的有些难以相像,他得有多大的狠心才能在童悦的身上留下那样狰狞的淤青,那得是多大的恨?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童悦的心,不是不爱,而是已经不敢再爱,怕再受伤害。 浴室的门被打开来,童悦裹着浴巾走了出来,嘴里还喟叹着:“泡个热水澡真舒服。” 看见苏凡,她一下子就顿住了,她探寻中带着哀怨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我忙道:“跟我没关系,他自己找来的。” “少夫人,我有点话想对她说。”苏凡的视线紧紧锁着童悦。 “你们聊,我走了。”我拿起自己的东西不顾童悦的叫嚷离开。 她试图不让我走,却被苏凡拽住了胳膊,我体贴的把门给他们关上,然后开始想我是回去呢还是在隔壁再开一间房? 我走在金碧辉煌的走廊里怅然,想了想,我还是准备回医院。 路上我终究还是没忍住的给苏墨打了通电话,他的手机却处于关机状态。 我知道苏墨恨苏爸爸,可是我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那么深的恨呢? 从来没听他提过,想必是他最不愿,也最不想提起的事情吧。 医院里,隔壁乔灵的门是关着的,我敲了敲门没人应,我只好回了自己房间。 我不知道苏墨会不会回来,却还是坐在客厅里等。 手机已经被我瞄到没电,我开始不停的瞄看墙上的时钟。 就在我眼睛开始打架犯困的时候,开门声响起,门被打开来。 乔芷韵扶着苏墨走了进来,苏墨显然喝多了,而且还喝醉了,随着他的靠近,一身难闻的酒气迎面而来。 我站了起来,视线从他的身上落在扶着他的乔芷韵身上,拧眉,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苏墨的身高比较高大,乔芷韵的身高虽然不低,她毕竟也只是个弱小的女子,难以扶住醉酒的苏墨,我就这么看着她费力的扛着他的手臂将他送进来放在沙发上而无动于衷。 乔芷韵起初看见我的时候有那么一点让我帮忙的意思,见我没动,她只好靠自己。 将苏墨放在沙发上之后,她也没理我,转身进浴室拿了张毛巾出来给他旁若无人的擦汗,给他缓解一下身上因为醉酒而升起的灼烧感。 她手中的毛巾擦拭在他的脸上手上,最后旁若无人般的解开他西装的扣子,然后是他里面衬衣的扣子。 我皱眉,她这是要给他擦身体?那还不如直接脱光了扔浴室洗澡呢。 我面无表情,双手环胸,像是看戏一般看乔芷韵忙碌。 “何不直接把他脱光了扔浴室?”我扬眉微笑,眼底划过一丝冷色。 “如果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乔芷韵微笑。 哪怕心里再窝火,再恼怒,我面上依旧笑靥如花,我转身去给她倒了杯水,然后对她说:“累了吧?渴了吧?来喝点水。” 乔芷韵意外,沉静着脸有些戒备的看着我。 我好笑的扬眉:“怎么?难不成还怕我在水里下毒?” “谢谢我不渴。”她清冷道。 “哦,不渴呀。”我柔软的笑着:“那行,谢谢你送他回来,剩下的我来吧,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呢,就算你们是朋友,你也不能扒他的衣服给他洗澡不是?男女授受不亲这是自古遗传的古话,我想你不会不懂。” 我用对待客人般的态度对她,疏淡的语气一下子就将她的立场定在了外人之上,她也听明白了,我这是在以苏墨妻子的身份自居,早无形的质问她,她这样对我的老公做一个妻子才应该做的事情,她觉得合适吗? 乔芷韵的脸色格外的冷淡,她站起身,与我面对面的站着,冷冷道:“你是在指责我不知廉耻吗?” “个人理解。”我不承认也不否认。 她冷笑了一下:“那么你呢,你觉得身为他的妻子你做了什么?” 她指着躺在沙发不醒人事的苏墨质问我:“是谁让他借酒消愁醉成这样我们心知肚明,你觉得那是在为他好,我告诉你,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罢了,若是我,我绝对不会做这种让他不痛快的事情。” 说着,她就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的话让我很不舒服,弄得跟她比我更喜欢苏墨似的,她绝对不会做让他不痛快的事情?难道我就错了吗? 看着沙发上因为醉酒而痛苦呻吟的苏墨,我真想把手中的水泼他脸上把他泼醒。 我按下心底的火气,回房间抱了床被子出来给他盖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帐也明天再算! 第202章 光送醒酒汤有什么意思,他还没吃早饭呢 第二天早上,我被剃须刀的声音吵醒,我起身走进浴室,就看见苏墨对着镜子在剃胡子。 看见我站在浴室门口,他道:“我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去公司。” 我没应声,只是倚着门框神色寡淡的看着他。 他像是已经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般,对我又道:“我快来不及了,衣柜里有一条紫色的领带,给我拿一下,嗯?” 我转身去衣柜放领带的格子里拿他所说的紫色的领带,看着一片深浅不一的灰色,我皱眉,我哪里知道哪条是紫色的? 我凭着感觉随便拿了一条递给他,他正洗脸,看了一眼:“不是这条,是紫色的那条。” 我只好又转身去给他换,这是我拿回来的第三条,他再次强调是紫色的那条。 我昨晚的火气还没有消散,顿时有些恼火,哪条领带不是用? 我道:“在我眼底都是灰色的我怎么知道哪条是紫色,自己拿去!” 说着,我没好气的把领带给他扔了过去,打算不伺候了。 我刚转身,就被一股力道拽了回来,他抓着的手臂,扬了扬手中的领带问我:“这是什么颜色?” 我抿着唇瓣紧紧地盯着那条灰色的领带,根本就说不出它是什么颜色。 他的眼神变得深谙起来:“为什么不说。” 我想起昨晚他吼我的话,想起乔芷韵送他回来的事情,冷笑了一下:“跟你有关系吗?多管闲事。” 说着,我就打算挣脱掉他拽着我的手转身走掉。 他双手扶着我的手臂,紧紧拽着我,怒声叫我:“叶楚楚!” 我嗤笑了一下,阴阳怪气的扬声:“哟,火气不小,你不是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吗?还不走。” 他固执的拽着我,紧紧锁着眉,大有我不说实话他势不放手的念头。 我心一横,反正又不是我要开重要会议,他愿意耗,那就耗着呗。 我们就这么僵持着,他的手机一遍又一遍的响,想必是有人在催他了,我却依旧无动于衷,但是心底还是有些动摇。 我分得清事非曲直,于是我淡淡道:“你要来不及了,有什么事等你回来再说。” 他却并没有放开我,深谙的眸光依旧固执的锁着我。 他这是不弄个清楚明白是不打算走了? 我笑了一下:“苏墨,那我们就来说说昨晚的事情吧。” 他凝眉,握着我的手微微松了些许。 我冷笑:“怎么了?一提起昨晚的事情就软了?” 我敛下眼睫,笑的冷嘲:“是不想对我说还是你觉得那不是我该知道的事?” 我冷嘲的语气带着怅然:“是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多管闲事而已。” 说着,我就挣脱掉他已经有些松动的手腕转身准备走开。 他从后面抱住我,我挣脱着他,“放手!” 他反而更加用力的锢着我,我有些愤怒的道:“苏墨,昨晚的事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不该隐瞒你,我本来也没想隐瞒你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我知道你不高兴,我也知道你心里有气,你对我发火我都不怪你,可是你却从来都不曾对我说过你心里的事儿,那些你不想提及的,让你不愿意触碰的事。” 我想乔芷韵肯定是知道他那些事情的,不管是不是他对她说的,她肯定是知道的,他不痛快了,可以在别人面前发泄喝酒,最后还被别人给送回来,却从来没想过要对我心平气和的说一说,哪怕是倾诉也好。 在我刚回国没有多久的时候,那个晚上也是,我只是给苏爸爸送了一把伞,就被他丝毫不讲情面的训斥。 昨天晚上也是,他竟然用那样的话来伤我,说我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才懒得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昨晚和乔芷韵是不是聊的挺开心?我看你现在挺不痛快的,那我去帮你叫她,你们继续聊,要不要我给你们准备酒?对,还有毛巾,你若是再喝醉她好帮你擦身,我觉得我还是直接腾地儿比较好,这样还需要擦什么身啊,多麻烦,直接脱光了扔浴室就好了。” 一腔火气顶在我的胸口,那些话都不用经我大脑思考,就跟说顺口溜似的,噼里啪啦地挤了出来。 我本来还想些什么,却被他搬过身子,直接被他堵住了嘴,那些喘息着准备吐出来的话就这么被淹没在他的吻里。 我知道我的话激怒了他,所以他的吻带着明显的惩罚性。 我也丝毫不嘴软,狠狠咬伤了他的唇瓣,我闻到一丝微弱的血腥气,我知道,那是他的,因为他的牙齿没有我的锋利。 让我无法正常呼吸而瘫软下来是他惯用手段,这次也不列外,我大脑缺氧地瘫软下来,他这才放开我。 我喘息着瞪着他,“苏墨,你能换点别的招式吗。” 我觉得他卑鄙,每次都捡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对我,让我毫无招架之力。 他一本正经的扬眉:“招式不在新,有用就行。” 我别开眼,缓了一下力气,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准备与他保持距离,却又被他扣着腰揽了回去。 “对不起。”他说。 我顿了一下,然后抬眼冷笑着看他:“然后呢?” 外面传来敲门声,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就已经有人走了进来,我和苏墨走出去,就看见端着一碗东西的乔芷韵走了进来。 乔芷韵的视线直接落在苏墨的身上,淡淡的声线透着一抹柔和与关心:“你昨晚喝了很多酒,所以我做了一碗醒酒汤给你。” 我笑了一下,对乔芷韵说:“光送醒酒汤有什么意思,他还没吃早饭呢,爱心早餐一起送了呗。” 乔芷韵这才终于舍得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她的眉宇深深地锁着,像是有些看不懂我。 是啊,若是一般女人遇见这样的事情,只怕是会指着鼻子骂对自己老公献殷勤的女人是狐狸精,然后像泼妇骂街似的,将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我叶楚楚才不要做泼妇,也不要做自掉身价的事情,所以让她失望了,我只怕是不会泼妇骂街。 我腰侧的皮肉被人掐了一下,我吃疼的皱眉,就听见苏墨客气而疏淡的声线传来:“谢谢你昨晚送我回来,也谢谢你的醒酒汤,不过我不吃别的女人做的东西,你还是给少秋送去吧,他应该也用得着。” 乔芷韵的脸色僵硬了一下,有些惨白难堪,她僵直地站在桌子边,醒酒汤已经放在桌子上,顿了一下,她这才缓和下起伏的情绪说:“要送人还是自己喝或者倒掉都随你的便。” 音落,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她明明就受了伤害却挺直着背脊离开的背影,我突然又不忍起来,哎,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也只不过是喜欢苏墨罢了,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 我将所有的根源都怪在了苏墨的头上,扭头瞪了他一眼,真是个害人精啊! “既然你不喝也别浪费了。”说着我端起那碗醒酒汤喝了两口。 虽然尝不出味道,但是从汤给人的那种滑嫩的感觉上说,这是一碗不错的醒酒汤。 苏墨哭笑不得的看着我,气也不是怒也不是:“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无厘头的女人。” 我挑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依旧懒得理他。 房门再次被打开,苏凡走了进来,他看了我一眼,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然后他拿着文件走向苏墨。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竟然在他的脸上看见一个不明显的五指印! 第203章 昨晚没跟苏墨吵架吧 我敛下眉眼低低地笑了起来,童悦真狠! 看见苏凡这样,我反而痛快了。 “少爷,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苏凡提醒道。 苏墨深谙的瞳孔在我的身上静了一瞬,向我走了过来,他拿掉我手中刚品尝了一两口的醒酒汤放下,然后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 我知道,他这又是要拉我去检查,我挣扎道:“我没事,你不是还有个重要会议要开吗?还不走。” 他不听我的,已经将我拽出去。 招呼不打,门也不敲,他直接推开了池少秋办公室的门,然后拉着我进去质问他:“她的眼睛怎么回事?” 池少秋正换着工作服,他闻声,看了眼的我眼睛,挑眉:“什么怎么回事,不是能看见了吗。” “你是怎么当医生的?你不知道她的眼睛看东西没有颜色吗!”随着高扬的声线,池少秋顿住,拧眉。 “这么会这样?”他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我能看见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当下,池少秋对我的眼睛又做了一番检查。 “怎么样?”苏墨沉声问。 池少秋呢喃:“不应该啊,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啊。” 他正纳闷,乔芷韵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应该是毒素对她的眼睛受了影响。” 顿了一下,她说:“看来我们还是要做些改动,尝试一些新的东西。” 他们的话我插不上嘴,也不懂,我看见门口不停的看时间,不停的来回走动的苏凡,便扭头对苏墨说:“检查也检查过了,可以放心了?我没事你走吧,别再让苏凡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他顿了一下,然后在我耳边低语,“等我回来再说。” 我知道他要回来说什么,却敛着眼睫没应,也没看他。 他再次深深的看我一眼,叮嘱我记得吃早餐,然后和苏凡一起走了。 看了眼若无其事的翻着资料的乔芷韵,我转身也离开了这里。 回到房间,我就拿出手机给童悦打了一通电话去,我很好奇苏凡脸上的五指印是怎么来的。 电话一接通,我就开始揶揄起她来:“你昨晚很彪悍啊,给人家身上留那么深一个印子,也不怕别人没脸见人。” 童悦磨着牙,“他活该。” “说说吧,他怎么惹你了,怎么把人家打成那个德行。”我问。 虽然那个五指印不明显,但是若是仔细看,还是看得出来那是一个五指印,可见童悦真的被气的不轻。 “你知道他昨晚对我说什么吗?他说要下地狱就一起下地狱,别想私逃,他这是想揪着我一辈子不放!凭什么?司言又不是被我直接害死的,她的死其实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只不过是阴差阳错而已,他为什么就要抓着我不放?紧紧地将我锁在道德的罪恶里沉受着那些痛苦和自责。” 我皱眉,难道是我感觉错了?苏凡对童悦,难道真的只有恨? “他说,我别想嫁给别的男人,如果我敢结婚,我结一次他就捣一次乱,他威胁我,若是我敢再结婚,到时候后放在银屏上的就将会是我和他的床照。”童悦吸了口气,我能感觉她心底的撕裂和灼痛。 我皱眉安静下来,有些意外,真的想不到,带着眼镜一副斯文相的苏凡竟然也有恶魔的体制。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人都是多面性的,脸上的表情和心理会随着不同人的人而变动,因此呈现出来的自然不一样。 一个人沉稳的人,他不曾在你面前呈现出孩子气的一面并不表示他不孩子气,就像苏墨,也只有在对我的时候他才会体现出他时而孩子气的一面。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我问。 “还能有什么打算?如果不是不放心家里,我真想一走了之。”顿了一下,她有些怅然若失道:“楚楚,我真怀念我们在国外的那段日子,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此生都只与他怀念不再见面。” 不想气氛这么沉重,我调侃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去!怎么一到你嘴里就这么酸呢。”童悦笑了起来。 听见她笑,我也微微舒缓了一些,问起她家里的事情:“你们家那边怎么样?” “还好,我爸爸找到了新的合伙人,解了一些燃眉之急,因为拿到了新的项目,银行也给发放了贷款,似乎一切都在好转。” 我点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敲门声响起,我扭头就看见苏妈妈站在门口,我对童悦说:“我这边有点事,有时间再聊。” 彼此道完再见,我挂上了电话,起身迎了上去。 “吃早餐了吗?我带了你爱吃的三鲜包。”苏妈妈道。 我摇头:“还没有。” “那一起吃吧。”苏妈妈将包子和买来的鲜豆浆拿出来装上,然后端上桌。 一手包子一手豆浆,我知道苏妈妈来肯定有话想说,昨晚那件事刚发生,她今天就来了,于是我道:“妈来是有什么事吗?” 苏妈妈恬淡地微笑着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去边吃早餐便问:“昨晚没跟苏墨吵架吧?” 我摇了摇头:“没有。” 苏妈妈笑了一下:“骗人,我自己的儿子什么脾气我能不知道?” 我沉默下来,没有辩驳。 撒谎只是不想她担心罢了,毕竟这只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何必让别人或者长辈介入? 就像我和乔芷韵之间因为苏墨而闹了不愉快一样,爱情容不下第三个人,夫妻之间亦是,生气也只是我与苏墨之间的事情罢了,犯不着与第三个人斤斤计较,若是到了非要与第三个人斤斤计较的地步,我觉得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你爱的人,他变心了,否则,你何须与第三个人较量? 这也是我没有与乔芷韵真正大打出手的原因。 我恬淡的笑了一下:“我们真的没吵架。” 苏妈妈不再反驳我,只扬声道:“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我也有责任,有时候我却又觉得谁也不怪,只怪造化弄人。” 她放下手中没有吃完的包子,抽了张纸巾擦手,然后缓缓道:“我曾经闹过离家出走,其实也算不上是离家出走,我只是去追求我的梦想去了,我出国了,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就算我再任性,他也会站在原地等我的……” 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哪怕苏妈妈已经是一个将近五十的女人,然而她的话里还是带着只有小女人才会有的幽怨。 “出国后我才知道我怀孕了,我怕他骂我,所以没敢给他打电话,那个时候我一心都是我的梦想,所以我想我若是给他打电话,他肯定会派人过来把我接回去,我就忍着一个人在国外一边上学一边把孩子生了下来。” 她喟叹:“我觉得,我有孩子在手,只要我拿到了成绩光荣回归,他就算有再多的怨念和气也该在看见我看见孩子的时候抹平心底的怒,却不想我回来的时候,迎接我的竟然是他已婚的消息,随之而来的就是他的妻子马上就要生孩子的事情。” 苏妈妈红了眼眶,嘴角却勾着梨花般浅淡的微笑:“当时的心情,我真是没法形容。” 她吸了口气:“我也是一个骄傲的人,既然他已经结婚,我也绝不会再纠缠他,于是我自己带着孩子在外面,再没有回过苏家,倒是他,每年过年和我过生的时候都会来,我从来没有让他进屋过。” 我想起上次苏爸爸出现的那个晚上,那天也不是什么节日,难道是苏妈妈的生日? 第204章 也谢谢你送苏墨回来 我有些歉然起来,觉得自己真是神经大条,竟然都不曾去关心过这样重要的事情。 像是看出我的歉然,苏妈妈微笑,“没有关系,其实我也都不过生的,我是孤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生的,之所以那天过生是因为那是我被抱进苏家的日子。” 微笑过后,她又怅然起来:“我们回国的时候苏墨三岁,他一心期待的要见自己的爸爸,却迎来自己的父亲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他那个时候那么小,就已经很懂事了,所以这件事情在他的心灵上留下了伤害,随着时间的积累就变成了怨恨。” “他那么期待自己的父亲就是不想再被人骂私生子,野孩子,再加上后来苏璟长大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跑到他面前去刺他,说他是私生子,这让苏墨在学校受到很多排斥和抵触,苏墨要大一些,比他高几届,所以每次打架苏璟都打不过苏墨,因为一次意外,苏璟被他推倒磕伤了脑子……” 苏妈妈敛下眼睫苦涩的笑:“苏家只知道苏墨推了苏璟,却不知道苏墨为什么推苏璟,苏璟受伤,苏家自然会对他一番训斥,自那开始后,苏璟就有些不太正常了,也因为这个,苏璟妈妈也时常来找我们的麻烦,那件事后,苏墨心底的怨和恨也更加深了,从此他不在对自己的父亲抱任何期望。” 我也是跟着一涩,苏妈妈说苏家只知道苏墨推了苏璟,她话里的苏家指的其实是苏爸爸和苏璟妈妈吧,苏璟变成那样,他们肯定少不了的要对苏墨一番训斥和指责。 就算再不喜欢苏璟这个儿子,但那毕竟也是苏爸爸的骨肉,他变得不正常,做父亲的哪儿有不心疼的?难免会一番训斥。 他们图了嘴快,发泄了心中的恼气,却不知道这在苏墨的心中留下了更深的积怨。 我正走神,苏妈妈的手放在我的手上拍了拍我,对我说:“苏墨回来,你劝劝他,若是能救就救苏璟一命吧,不管当年谁是谁非,苏璟也是因为他变成那个样子,如今救他一命,也算两不相欠。” 我点头,“嗯。” 其实我也不希望苏璟就这样走掉,若是能活,就活着吧,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看了眼时间,苏妈妈起身:“好了,我先走了,我是担心苏墨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担心你们会因为这个吵架,所以我过来瞅瞅。” 不得不说,苏妈妈真的很细心,什么都想的很周到,毕竟是自己儿子的妈,她真的很了解自己的儿子。 送走苏妈妈,见隔壁乔灵房间的门是半敞的,我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 一进去我就听见一阵呕吐声,我寻着声音走向浴室,就看见乔灵趴在盥洗池上呕吐不止,跟着,我就闻见一阵熏人的酒气。 我捏着鼻子:“你喝酒了?” 乔灵没有时间回答我,回答我的也只有她的呕吐声。 过了一会儿,吐完的她像是一滩烂泥般坐在地上。 我拽着她的胳膊扶起她:“起来,不要坐在这里,地上都是水。” 她像是听不见我说话一般,懒洋洋的闭着眼睛,无动于衷。 我正愁着弄不起她,她的另一只胳膊被另一个人拽住,我抬眸,就看见是乔芷韵。 我们架着乔灵,将她扶着放在床上,给她脱掉她被水打湿的外套。 “季流年……”睡在床上的乔灵迷迷糊糊,带着灼痛咕哝了一句。 给她盖被子的乔芷韵顿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至于嘛,不就是个男人,竟然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怅然接到:“是啊,不就是个男人。” 话是这样说,可是感情这种东西,总是那么的身不由己。 乔芷韵侧眸看了我一眼:“你这是说给我听的吗?” 我耸了耸肩,无辜一笑:“你若是非要这样认为,我也无可奈何。” 音落,我转身走了出去。 “叶楚楚。”乔芷韵叫住我。 我转身询问的视线看向她,还有事? “谢谢。”她淡淡的说。 虽然知道她这是在帮乔灵对我说谢谢,但我还是感到意外,她不应该是恨我的吗?竟然也能对我说谢谢。 像是看出我的意外,她飞扬一笑,淡淡地扬声:“不是只有你才会做让人意外的事情。” 我恬淡一笑,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乔灵是我的朋友。” 与她的交情虽然不如我和童悦深,但是我当她是朋友。 最后我补充道:“也谢谢你送苏墨回来。” 音落,我转身走了出去。 其实乔芷韵也是一个很直接的人,就算对苏墨有点企图她也不会藏着掖着,她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使坏,可以离间我和苏墨,她却并没有那么做,其实这样的人比那些将心思藏在心底精于算计的人更光明磊落。 从屋里出来,我就看见走廊里的苏爸爸。 我顿了一下,并没有走过去,听见脚步声,苏爸爸转身,见我没动,他抬脚走了过来。 “苏叔叔。”我客气而疏淡的叫道,因为昨晚的事情,我心底对他多少都感到有些生气,因为苏墨,因为他是苏墨的父亲。 他有些歉然的开口:“昨晚的事情……抱歉。” “苏叔叔也会觉得抱歉吗?”我冷淡的反问,然后忍不住的又道:“您知不知道,您这样做只会更伤苏墨,如果觉得亏欠,以前为什么不迈出那一步呢?” 他没有错,只是错在不该在这个时候迈出那一步,请苏墨苏妈妈吃饭,而目的竟然是因为苏璟。 他们之间的纠葛积怨早就已经深到不能再深,他却还在这伤口上撒盐。 他严谨刚毅的脸上闪现出一抹内疚:“是我想的不够周到。” “还有,要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转身进了房间。 一个人待着也无聊,想到我已经许久没有去过公司,于是我去了一趟公司。 到了公司我才看见公司的门口被一堆记者围得满满的,我给慕苏楠去了一通电话问怎么回事,这才知道公司的一线女明星嫁入豪门才一年就开始打官司闹离婚的事情,显然,此事如今已经是闹得满城风雨。 若是一般明星就算了,偏生还是一线女明星,嫁的还是豪门,这足以吸引众人八卦的眼球,引起那些娱记的八卦求知欲,只是,女明星离婚怎么了?那也是人家的事情,跟他们有关系吗?可是谁叫人家是干这行呢。 人太多,慕苏楠让我别下车,说为了我的安全,他出来接我。 其实场面已经有保安在维持秩序,但他就是不放心,我只好应了他,在车里等他出来。 我带着墨镜,在慕苏楠的护送下走向金影。 人太多,太吵,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到有危险靠近。 “姓叶的,你去死吧!”只听见一声怒吼在空气中炸响,也不知道那人拿在手中的瓶子装的什么东西,挥洒出来的液体溅了出来,慕苏楠反映快,手一拉就将我护在了怀里,他高大的身躯为我挡住了那些液体,但还是有一点溅在了我的手背上。 一阵烧灼皮肤的疼痛,我呲了一声,觉得像是硫酸。 人群混乱,我听见不少人的尖叫和抽气声,应该还有人也受到了伤害。 “放开我,放开我。”那人叫道。 知道那人被制服了,慕苏楠这才放开我,他刚才护着我,身上肯定洒了不少,我忙关心的问:“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他道。 好在冬天衣服穿的厚,那人拿来的也只是一小瓶硫酸并不多,大部分都洒在了他的背上。 第205章 那个人呢 我看了眼自己的手,慕苏楠随着我的视线落在我的手上紧张起来:“我带你去处理。” 我扭头扫了眼那些祸殃池鱼的记者:“让他们也处理一下吧。” 慕苏楠将那些人交给了保安,让保安带着也被硫酸伤到的记者去处理伤口,一时间有些没有顾上那个泼硫酸的人。 慕苏楠将我带到公司的医务室,找出药来给我处理。 当慕苏楠将药水抹上去的时候真的很疼,疼的我冷汗直冒,神经都是紧绷的。 有人敲门,我抬眸就看见脸色有些凝重的闲庭站在门口。 我问:“怎么了?” 闲庭凝重的说:“有一个记者眼睛被硫酸泼到,可能会失明。” 我拧眉。 慕苏楠问:“送医院了吗?” 闲庭点头:“已经送医院了。”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只是,对方是冲着总裁你来的,我担心这事会打官司,而且受伤的人不少。” “我知道了。”我扶额,只觉得头疼。 想到那个泼硫酸的人,我问:“那个人呢?” “应该在保安室吧。”闲庭道。 “去带过来,我总要问问他这么做的理由。”我道。 “好。” 闲庭离开后没有多久就又回来了,他脸色有些不太好的说:“让他给跑了。” 应该是刚才混乱的时候没有来得及顾上他,受伤的人有点多,人手不够用,这才让他给跑了。 我沉默,脸上的表情很是不好。 “放心,这些事交给警方,会把他抓回来的。”慕苏楠道。 我揉着眉心:“我只想不明白,他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大白天的对我泼硫酸,还这么巧,正好我今天来公司。” 我想,我说的这些问题慕苏楠也想到了,但是他也沉默下来,深思起来,眉眼间凝着冷霜。 我的手被包扎了起来,回到办公室,我看着被包扎的手怅然若失,这双手,真是没少受罪,难道是因为我对它们关心不够?所以总是受伤留疤。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满城繁华,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人与我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慕苏楠已经报警,我想等抓到那个人,真相也会浮出水面。 我想的入神,因此也没有听见办公室的门打开的声音,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我下意识挣了一下,回神之际,我闻见熟悉的气息,这才安定下来,不再挣扎。 我知道,他肯定也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这才匆忙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他握着我受伤的手,柔声问,声线里透着关切和心疼。 我摇头:“不知道。” 是啊,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针对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又招惹了仇怨。 “还疼不疼?”他拧眉,像是试图缓解我的疼痛,轻柔地揉搓着我的手。 感觉到他身上的清冽迫人的气息和凝重,我摇头,转身抱住他,靠在他的怀里:“已经不疼了。” 他吻着我的秀发,一手环住我的腰,一手按着我的头,指腹柔软地抚摸着我的脸颊,低声道:“今天徐思言生日。” 我抬头:“那我需要给他准备礼物吗?” 他清俊逼人的微笑,扬眉:“不用,你给他买礼物,他还不美上天去?” 我失笑:“我怎么觉得这话这么酸?” 想到什么,我笑道:“难道我给徐思言送个礼物你也吃醋?” 他一本正经的颦眉:“他是男人,不需要礼物。” 我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其实他就是不高兴我送礼物给别的男人吧。 我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嗔道:“小心眼儿的男人啊。” 他也不生气,只是挑眉用他眼眸深深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我,深谙柔软的眸光落进我的眼眸深处,好像在探究着什么。 我知道,他这是又想起我眼睛的事情了,我恬静的微笑:“能看见就已经是上天给我的最大的恩赐,只是没有颜色而已,真的没什么的。” 他再次抱住我,让我贴在他的胸膛上,我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静了一瞬这才有继续说:“而且,池少秋他们不是已经在做新的研究了吗,我现在很好,没有什么不适的,我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是在宽慰他,也是在宽慰我自己。 我愿意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潺潺的声线‘嗯’了一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们彼此这样呆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徐思言打来的电话,在催我们了,叫赶紧过去。 他对徐思言说马上就过去,然后就挂了电话,我看了眼时间,才四点半而已,这么早就开始了? 我仰着头,笑着道:“他这是打算借这个生日疯个够吗?” “他家老爷子天天催着他结婚,若是再不疯,他就真的疯不上了。” 我顿住,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触,在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甚至连自己的婚姻都是身不由己的。 徐思言那样的人,他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其实有时候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无奈吧,并不如面上那般潇洒。 显然,他的家族已经给他物色好了未婚妻,像他们这样的婚姻,与利益也是息息相关的,哪怕徐思言是匹野马,哪怕他再放荡不羁,也会有被绳子拴住的时候。 “走吧?”他说。 我点头。 徐思言的生日定在皇廷酒店,我们到的时候苏凡和池少秋他们都已经到了,还有许久未见的范少奇和石帆,还有几个我不太熟悉的公子哥。 看见范少奇身侧的女伴,我有一瞬的愣神,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司语,我有些意外,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再见到她,我以为,她起码要因为诈骗罪在监狱里呆上几年。 我扭头看了眼苏墨,苏墨低头在我耳边低语:“少奇托关系把她弄出来了。” 其实就算苏墨不说,我也能猜到,范少奇那么喜欢司语,他能为她这样做我也不奇怪,爱情就是这样,喜欢一个人,就是那么的身不由己,哪怕那个人一身缺点,哪怕那个人不优秀,哪怕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喜欢了就是喜欢了,那些感情是不由心的。 “楚丫头过来坐这边,这个位子我可是专门为你和苏墨留的。”徐思言招呼我们,他所说专门留下的位子,就是他身侧一连挨着的两个空位。 我与苏墨走过去,徐思言招呼着我坐在他身侧,却被苏墨坐了上去,然后我与徐思言之间隔着一个苏墨。 徐思言有些嫌弃地拿眼横了苏墨一眼,揶揄:“我说苏墨你至于吗?” 苏墨迎上他嫌弃的视线,俊挺的眉峰微微一扬,淡淡道:“听说你家老爷子给你定的是白家的千金?” 徐思言顿时败下阵来,磨着牙告饶:“我罚酒一杯行不行?” 说着,他喝下了杯中的酒。 虽然有些听不明白,但我还是大概猜到,苏墨那句话是在威胁徐思言,他若是不乖,他就给他家老爷子打电话,他家老爷子不是在撮合他和白家千金吗?这样的日子怎么少的了他那位即将要与他步入婚礼殿堂的白家千金? 徐思言正烦着这事,他都还没潇洒够呢,逃都来不及,怎么会往圈里钻? 我忍不住的勾唇笑了一下,有些幸灾乐祸,这徐思言的好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一杯酒之后,徐思言扫了眼范少奇,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放荡不羁的,但是他眯着的眼睛却透着不快:“这有的女人啊,就是祸害,祸害完一个还不够,非要再祸害一个。” 第206章 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听出他话中的意有所指,凝了凝眉,微微扫了眼范少奇的方向,我了然,他这是在说司语。 范少奇也听出徐思言的意有所指,皱眉,神色清冷:“思言,今天是你生日,我不想给你找不痛快,但是你若是非要这样的话,我不介扫了你的兴。” 听范少奇这样说,徐思言只好讪讪道:“行,算我多管闲事,既然你不高兴,我也懒得说。” 听着徐思言这话,我觉得范少奇为司语应该也付出了不少,我想这跟他将司语捞出来的事情应该有关系。 饭桌上一帮公子哥,都是会闹的主,根本就不会因为那个小插曲而冷场。 徐思言被灌了不少酒,我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热闹,不得不说,这帮公子哥一个个的嘴皮子功夫真的厉害,就连苏墨也被灌了几杯。 中途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好与司语遇见,我看见她隆起的小腹,这才想起她怀孕的事情来,我拧眉,有些奇怪孩子是谁的,正走神,我与她擦肩而过。 我并没有要与她说话的打算,便走向盥洗台准备洗手然后离开。 却不是她突然‘哎呦’了一声,向我这边倒了一下。 在这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我想谁都会伸出手去扶,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孕妇,我也不列外,但我刚扶住她,就被一股力道挤开了去,是范少奇。 我踉跄了两步,扶着身后的盥洗台稳住身体,因为险些摔倒,我的心跳有些失了频率,我护着自己还不太明显的肚子,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没事。 范少奇揽着司语,将她护在怀中,凌厉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有些被算计的恼火,更是头疼,这样的情况,没有见证人,我怎么说得清?范少奇一看就不会站在我这边,他又怎么会信我? 但是我依旧道:“我什么都没做。” 范少奇不信,怀疑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充满了凌厉的探究。 我哑然失笑,就知道会这样。 我清冷道:“我与她之间的确是发生过一些不快,但是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孕妇出手,我还没有恶毒到那种地步。” “少奇,她撞的我肚子有点疼。”司语娇柔地低语了一声。 我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她一个撞字,直接就给我定了罪,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有些想骂娘的愤怒,但是我还是安奈住恼火格外的平静。 “你对她做了什么。”随着司语的话,范少奇眼神如刀的看着我,再次质问。 我冷冷道:“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我为什么要承认?” 不想在这里与他们纠缠,浪费时间和表情,我抬脚就走,范少奇一把抓住我,“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了再走。” 我怒极而笑,真是觉得莫可奈何。 我没好气的骂道:“范少奇,你是脑子被门夹了吗,都不会思考问题了,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没对她做过,你倒是应该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 像是听见冷笑话,范少奇冷笑着邪肆道:“司语陷害你?你觉得她会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来陷害你?” 我有种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范少奇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所以连带着智商也被蒙蔽了吗?谁告诉他,陷害就一定会有实质上的伤害,既然都是陷害了,她肯定就会有所准备,怎么可能让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有事? 司语倚在范少奇的怀里像是真的很疼一般,头上都出了细密的冷汗,我拧眉,冷嘲:“你确定你是真的爱她?若是真的爱她,你难道不应该赶紧找个医生给她看看吗?却还有时间在这里追究我的责任。” 随着我的话,范少奇这才忙抱起司语回了包间。 在包间有个现成的医生,范少奇将司语抱进去之后,就忙咋呼着叫池少秋过来给她看。 他将司语放在包间里的沙发上,让她平躺在上面。 “少秋,给她看看,她好像动了胎气。” 听见范少奇的叫嚷,池少秋哀嚎了一声:“大哥,我又不是妇产科医生,看不了这个。” 范少奇根本就不听他的话,强势地拉着他从椅子上拽出来,来道司语的面前,硬要他给她看。 池少秋无奈,只好勉勉强强地将手搭在司语的手腕上,给她把脉! 我意外,池少秋还会这个啊。 过了一会儿,他拧眉:“是动了点胎气,不过还好,问题不大,没大事。” 范少奇这才松了口气。 他松了口气,我却皱起眉,我本以为她这是装的,是在演戏,却不想还真动了胎气。 池少秋总不会与她窜通来骗人,他们根本就不熟。 司语没事,范少奇严肃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你现在怎么说?还说你没对她做什么?” “不是,她动了胎气关楚丫头什么事?”池少秋不赞同道。 范少奇却并不解释,只是紧紧盯着我,好像是非要问我要个说法。 我眉目清冷,眼底闪着冷艳的光:“范少奇,我从来都是明人不做暗事的,我若是真的撞了她我不会不承认,我最后再强调一次,我什么都没做,她动了胎气,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随着我的话,池少秋他们了然。 苏墨揽着我的腰,站在我的身侧,凛冽逼人的视线与范少奇僵持着。 徐思言这个时候扬声:“少奇,别说我泼你冷水,我还真不相信楚丫头会对她做这样的事情,欺负一个孕妇。” 他有些阴阳怪气,意有所指道:“倒是你家那位,我反而更加怀疑她的人品。” 司语咬着唇瓣,一副娇柔委屈到不行的模样,眼底噙着泪花,她拉了拉范少奇:“算了,别跟他们争了,都是我不好,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让自己动了胎气。” 谁都听得出来,她这是变相的指责,用她的娇柔和妥协来陈述一个事实,我撞了她。 这个曾经十分舒雅有气质的女人,从什么时候起,竟然也变得这般矫揉造作,满腹心计了?还是,她其实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我们谁都不曾看清过她。 徐思言一听她那话就有些上火:“嘿,你还没完没了了。” 可是对方是女人,又是孕妇,他也不能蹦上去打她,气的他直瞪眼。 “徐思言!”徐思言的态度让范少奇不痛快,他凌厉的叫了一句。 于是战场调转,从范少奇与苏墨的僵持变成了徐思言与范少奇。 徐思言恼怒道:“她曾经做过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本就与楚丫头不对盘,楚丫头害她差点进监狱,她完全有理由陷害楚丫头。” 徐思言这套说辞在范少奇那里也变成了一套利器:“你也说她们不对盘,你也说司语差点因为她而进监狱,所以我更有理由相信她看见司语没有进去而心有不快,因此而打击报复。” 徐思言好气又好笑:“你脑子被驴踢了吧啊!你只有你才把她当个宝。” “少奇,别吵了,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兄弟反目。”司语再次拉了拉他的手,纠结着一张有些苍白的小脸,十分楚楚动人。 苏墨凝着眉:“你相信你的女人,同样的,我也只相信我的女人,既然你非要要个说法,那就这样吧,女人的事情我们男人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 他们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苏墨的话一出,他们就都已经了然于心,开始默契的腾地方。 看着他们空出来的场地,我皱眉,这是要打架? 第207章 让她把牢底坐穿 我倒是不担心苏墨的实力,只是他刚才也没少喝酒,我怕他脑子犯晕,速度慢,然后被揍。 感觉到我的担心,他低头温和的与我对视了一眼,淡淡的微笑:“别担心,我没事,那几杯酒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我挑眉:“是吗?那昨天晚上谁喝的不醒人事,最后还被人送回来。” 他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没有辩驳。 “算了,我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还是我自己解决吧。”我上前一步,站在司语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眯着锋芒的眼看她,咄咄逼人的问:“你说我撞了你,那请你拿出证据来,我怎么撞的你?用哪里撞的你?撞到你哪儿?肚子吗?” 还不等她开口,我又继续道:“你觉得,如果我真的有心想撞你,我还会多此一举的去扶你吗?我难道不应该眼睁睁的看着你倒在地上,然后痛苦呻吟,看着你的孩子流产才更痛快吗?” 说完,我清冷的视线对上范少奇的眼,问他:“我也想问问你,如果我撞了她,我为什么要扶她?既然你觉得我是一个心思歹毒的女人,我是不是就不应该做与歹毒不符合的事情?” 范少奇闯进来的时候,哪怕就算是眼花,也能看的见我是扶着司语的吧。 最后,我的视线再次落在司语的身上,冷笑了一声:“你看,你都说不出我的问题。” 她咬着唇瓣,手紧紧地攥着拳头,说不出话来。 徐思言不依不饶:“你不是说楚丫头撞了你吗,你倒是说啊,她撞了你为什么还要扶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随着他的话气氛又沉寂了一瞬,这时,包间的门被突然打开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了进来,随着她的出现,同时带来的还有一股浓郁的香水味。 我并不喜欢太过浓郁的香气,有些不喜地皱起了眉。 那个女人一出现,凌然的视线在屋中搜寻了一番,最后落在范少奇的身上。 她走上前,想也没想,‘啪’地一声就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跟着她拿出一叠照片扔在他的脸上:“范少奇!你居然敢欺骗我!你不是答应过我,若是我帮你把人从里面弄出来,你就不会再与她有任何关系了吗,那么这是什么!” 我了然,原来范少奇是这样把司语从里面弄出来的,委屈与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难怪徐思言为他叫屈。 只是,我不明白,范少奇的家世也不错,将一个人弄出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却要委屈于一个女人? 我附耳在苏墨的耳边耳语了一句,问出我心中疑惑,我听见苏墨低声说:“范少奇家的老爷子已经打了招呼,谁也不准帮他。” 我了然,所以随着他家老爷子的一句话,范少奇就像是被折了翅膀的鸟,再也飞不起来了,于是,他只好另谋他就。 无意间的一侧眸,浓妆艳抹的女人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的司语,顿时火气如同芝麻开花般蹭蹭蹭地节节高。 她踩着高跟鞋,往前夸了一步,挥手就想给司语一耳光,嘴里还骂着:“狐狸精!” 高高扬起的手被范少奇一把拽住,他冷冷道:“你想干什么!” 女子沉冷的笑了一下,愤怒又悲凉:“我想干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想干什么!你信不信,我让我舅舅还把她给抓回去!让她把牢底坐穿!” 范少奇冷眉横竖,我看的出来,他明明就很恼怒,明明就很想发火,却硬是将火气压了一下去,带着一身的冷霜,声线寡淡无味:“别闹,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女子不愿,倔强地扬起头,发着狠,一字一句的对范少奇说:“我今天就要冲你要个说法,如果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绝不回善罢甘休!别忘记了,我们就要结婚了!” 范少奇凝眉耐心的与女子对视,僵持着,紧紧地抿着唇瓣一言不发。 我能感觉,对司语,他已经爱到了骨子里,甚至包容着她所有的不完美和任性,如果让他此生都不再见司语,或者与她断绝关系,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剖腹挖心。 而眼前这个女子,如果不是因为喜欢范少奇,她又何必这样为难他为难自己?甚至以婚姻作为条件帮他救人,试图以此困住他。 我怅然,都是被情爱困住的可怜人罢了,得不到想要,费尽心机的得到了,到最后却还是没有得到,他们在得到与没得到之间纠缠不清,只因为身与心有时候是分开的,所以得到并不表示真的得到。 “我们走吧。”我拉了拉苏墨的衣袖,实在疲乏看这样的情苦戏。 “好。”他低低应了我一声,转身帮我拿起厚外套给我穿上,然后拉着我的手悄然退场。 我回头一瞥,却见半躺在沙发上的司语咬着唇瓣艳羡的看着我和苏墨。 我愣了一下,回过头,笑靥如花的挽住苏墨的胳膊,与他离开。 我们刚走出去,就有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徐思言和池少秋他们与我们一起进了电梯。 大概是因为好好的一个生日被搅黄,徐思言十分郁闷,“时间还早,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你们去吧,我还有事。”苏凡淡淡道。 他该不会是去找童悦吧? 虽然我很想管,可是似乎我也只是无处下手,他们之间更容不下我插手。 我想起曾经我对苏凡的警告,若是他伤害童悦,我跟他玩命,我怅然,我若是真的能玩命就好了,那只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苏凡不去,苏墨没有异议,于是他们找了下家,去了一个私人会所坐坐。 他们打台球,我又不会玩儿那个,便拿出手机给童悦打电话,问问她苏凡是不是去找她了。 童悦说没有,我这才放了心,有些事情我不好问出口,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道:“他……还那样对你吗?” 电话里传来童悦有些尴尬的声音:“没有,你放心吧,我现在也能保护自己的。” 提起这个,她像是找到了话头,对我说:“还记得曾莫言吗?就是上次我拉着你与我一起去见的那个相亲对象。” 我‘嗯’了一声,表示记得。 “我跟他学了一些防身术。”她说。 “有用吗?”我笑着问。 她一连‘嗯’了好几声,然后特得瑟的说:“要不然苏凡脸上的五指印是怎么来的。” 我了然,原来如此啊。 “你跟那个曾莫言很熟了?”我八卦的问。 “还行吧。”她勉强道。 “他知道你跟苏凡的事情吗?”我问。 “知道,我并没有隐瞒他什么,但是他知道的也并不多,他只知道我与苏凡有牵扯不清的关系,我并没有将全部的事情都告诉他。” 我:“他是不是对你印像不错?是不是有想交往的打算?” 童悦:“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这个人不错,觉得与他做朋友也不错,所以才会与他相处的。” “做朋友?”我一愣,相完亲,她打算与人家做朋友? “我看他未必是这样想的。”我反而觉得那个人对童悦有意思呢。 童悦怅然:“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敢嫁?” 我知道,她指的是苏凡,她是真怕苏凡会将他们床照放在荧屏上。 我意外童悦对苏凡的畏惧,这让我对苏凡也有的新的认识,也是,跟在苏墨身边多年,并且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能温柔到哪里去? 就算温柔,也只是表象罢了。 我正与童悦煲电话粥,手中的手机被拿开,然后挂掉。 第208章 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决不接受治疗 苏墨拉起我,“一个人在这里多没意思,过来。” 说着,他就拉起我走到台球桌那边,并且往我的手里塞了一根杆子。 “我不会这个。”拿着杆子,不会玩儿这个的我有些呆头呆脑。 “我教你。”说着,他就握着我的手,贴着我的身体,手把手的教我。 “来,手放松。”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处,让我有些敏感,脸微红,只觉得这个姿势好暧昧…… 他带着我的手,微微一用力,球就打了出去,然后完美进洞。 他起身,淡笑的问我:“怎么样?” 我看着帅气逼人的他,有些晕晕乎乎的点头:“还可以。” “你试试。”他道。 “哦。”我闷闷地应了一声,拿起杆子重新准备打球,却怎么也摆不对姿势和手法,我没有那么多讲究,带着敷衍,随便挥了一杆出去,打偏了,球没动! 我:“……” 他再次贴了上来,从后面环住我,握着我的手又教了我一次。 我无意间的一抬眸,就看见徐思言也在教一个女人打球,我的嘴角抽了抽,这人真快,来的时候还没带女伴呢,这会儿又有女伴了,他真是到哪儿都不闲着。 我看见徐思言借着教那个女人打球在那女人身上吃遍豆腐,身体不停的与那个女人摩擦着,我想,还好这会儿天气冷,裹的布多,若是放在夏天,还不被他摸光看光? 我侧眸瞄了眼我和苏墨姿势,然后撇嘴嘟囔了一句:“你以前有没有用这样的方式吃过别的女人的豆腐?” 苏墨先是顿了一下,侧眸看我,然后兴味阑珊地笑了起来:“你是第一个这样叫我吃豆腐的人。” 听他这话,我满意的笑了。 这天早上,苏墨去了公司,这几天他都在上班,留我一个人在医院,乔灵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我说了好几次让她别这样她不听,我也十分无奈,我知道她心里的焦躁和苦,可是我也帮不上她什么。 听说苏璟已经准备接受治疗,所以我打算去看看他,然后我准备晚上给苏墨说说苏璟的事情,如果他们的骨髓配对成功,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来到苏璟的病房外,我听见苏璟妈妈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苏墨与你已经做了骨髓配对,结果也已经出来了,配对成功。” 苏璟妈妈说这些的时候情绪有些激动,兴高采烈的对苏璟说:“儿子你有救了。” 苏墨已经做了骨髓配对?我微笑起来,心里的那块石头也放了下去,原来就算不说,他心中也有数的。 苏璟的情绪却与苏妈妈的成反比,他似乎并不高兴自己的病能得到治疗,声线格外的清冷:“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决不接受治疗。” 苏璟妈妈半响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深呼吸道:“苏璟,告诉妈妈,你为什么非要我与你爸爸离婚?这件事与你治病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关系不是吗?” 顿了一下,她严厉的问:“这是不是苏墨的意思。” 苏璟冷淡道:“跟他没有关系,这就是我的意思。” 他冷淡的声线带着怜悯和疼惜:“妈,守了二十多年的活寡,你难道就不觉得累吗?” 苏璟的话让他妈妈半响说不出话来,气氛沉默下来,哪怕我站在门外,我都能感觉到屋子里沉闷的气氛中透着冰冷和凄清的味道。 过了半响,苏璟妈妈才带着一股狠劲儿,声线铿锵的说:“就是因为我已经守了二十多年活寡,我才要继续守下去!只要我一天不离婚,他们就一天无法在一起,她的那两个孩子就永远只是私生子!” 苏璟有些头疼的淡淡道:“妈,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苏璟,你不要逼妈妈好不好?我已经这样二十多年,这已经成为我心底的执念,你现在叫我离婚……”吸了口气,苏璟妈妈恨恨道:“我不甘心!” “妈,这二十多年,痛苦的人不是只有你一个!”苏璟带着些许薄怒出声。 最后他艰涩着毫不留情的说:“没有人非要你嫁给爸爸,也没有人逼着要你趁虚而入,用手段勾引他将他骗上床,是你介入了别人之间,让别人痛苦了二十多年,是你自己硬要将自己禁锢,这些你都怨不得谁。” “你是说我自找苦吃?”苏璟妈妈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的儿子竟然会这样说她,并且将一切的责任和过错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自己的妈妈被刺伤,苏璟丝毫不心软,态度强硬的继续道:“难道不是吗?” 苏璟妈妈吸了口气,声线尖锐:“我做这么多,你也不想想我这是为了谁!” 苏璟凄清一笑:“你想说你是为了我?可是我不需要!” 苏璟的情绪也激动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让我觉得我很坏,让我觉得我身上背着债,怎么也还不清的债!因为你,苏墨和苏恒成了私生子,爸爸和苏阿姨不能在一起,他们本来就是两情相悦的一对!到底谁才是那个第三者!” 苏璟妈妈被惹怒,声线尖锐的吼道:“苏璟!” “妈,二十多年了,你们也都是半身都入黄土的人了,就算再多的不甘心和恨也该够了,算了吧,放手吧,真的没什么意思,那个男人的心你也已经挽留了二十多年,可是你挽留道了吗?” “放开那些仇恨,你或许还能轻轻松松的安享一个晚年,至于苏家的企业和财产,那些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请您别在费尽心机了好吗?我根本就不想要,爷爷既然看重苏墨,那就让他做苏家的接班人好了,这有什么?”见自己的妈妈已经怒道极致,苏璟的声线放揉了一些。 苏璟妈妈又是一阵沉默。 我叹息了一声,苏璟想要劝自己的妈妈放手谈何容易?那是她在心底斗了二十多年的气和执着,那是支撑着她每天像个女强人一般活着的力量,如今要她放弃,无疑是卸掉了她胸口的那股气,一下子抽干她所有的力气。 苏璟柔软道:“妈,难道那些东西还不如你儿子重要?苏墨愿意救你儿子我,你是不是也该放下一些成见,不要那么怨恨他们了?” 苏璟妈妈愤懑道:“你怎么不说因为他,你脑子变得不正常了!自己好好的儿子变成那样,难道我不应该恨他们吗!叫我放手,岂不是成全了他们?” “妈。”苏璟再次忍不住扬起有些愤愤地声线:“我变成那样怨不得别人!如果不是因为你总是要我去找苏墨的麻烦,总是要我在学校给他难堪,我怎么会变成这样?而且我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 “苏璟,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怪我?”听见苏璟的话,苏璟妈妈震了一下,颤着声线带着抽泣的问。 “是!”苏璟丝毫不掩饰,脆生生的说了一个是字。 而后他补充道:“是,我恨你,我恨你强加给我的一切,人生,命运,还有仇恨,这些都是你强加给我的!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与谁斗,要与谁争!” 他艰涩的补充道:“其实从一开始,这就只是你一个人的战场罢了,不管是爸爸还是苏阿姨,他们谁理过你?都只是你一个人在闹罢了,他们都不屑搭理你,就沉默的看着你闹,闹了这么年,就算你不累,我都看累了。” 苏璟妈妈再也忍不住的突然哭了起来,我听见苏璟柔软的安慰她,“妈,你放手吧,就算放手,你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你不是还有我这个儿子吗?……” 第209章 孩子还在吗 我没有再听,转身离开了这里。 我本来准备去楼下走走,散散心,在一楼,我遇见了许久不见的简姿。 她微笑着向我走来,然后站在我面前,声线浅淡,洋溢着一些神采:“好久不见。” 我有些意外她会与我打招呼,并且还这般温和地微笑着与我打招呼,短暂的愣了一下,我回了她一个浅淡的笑容:“好久不见。”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请帖递给我:“我要结婚了,希望你和苏总能来喝晚我的喜酒。” 我又一次愣住,她要结婚了?与谁? 我意外地接过她递过来的请帖,翻开请帖看了一眼,新郎的名字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我并不认识。 “恭喜。”我道了句。 “谢谢。” 彼此沉默着有些尴尬地站了一会儿,我问:“你来就是送这个的?” 她道:“不是,我是来看司语的,她的孩子没有了,所以我来看看她。” 我又是一愣,司语的孩子没有了?那天见她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什么时候的事?”我忍不住的问道。 “昨天的事。”她淡淡回答。 昨天? 我点头与她道别:“那你去忙吧。”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沉凝了一瞬,觉得这个女孩变了,变得更豁达了,身上的气息似乎也比以前温和了不少。 晚上苏墨回来的时候我将请帖递给了他,告诉他简姿结婚邀请了我们。 他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说别的。 然后我又告诉他司语流产的事情,他揽着我,让我坐在他的怀里,淡淡的对我说:“范少奇的那个未婚妻得知范少奇与她藕断丝连的事情自然不爽,所以她趁着范少奇不在的时候上门挑衅,于是就变成这样了。” 我吊住他的脖颈,带着几分阴险的笑意问:“那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他俊眉一扬,危险地眯了眯眼睛:“难不成你怀疑是我的?” 明知道孩子不是他的,我却还是扬声道:“当初她可是用那个孩子试图来骗你的财产,人家可是义正言辞的说了,孩子是苏墨的!我想不信都难。” 他皱眉,眼眸深深,定定的瞧着我,突然低头在我的唇瓣上狠狠咬了一下:“看你还敢不敢乱说话。” 我捂着被咬的唇瓣,委屈地拿眼横他,真的有点疼。 他心软下来,拿开我的手检查了一下,见没事,他这才道:“孩子是范少奇的。” 范少奇的? “那天她在屋中点了情香,本来是想算计我的,我识破之后就离开了。” “哪天?”我意外,真的不知道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竟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本来是不太想回答的,最后他还是扬眉道:“就是那天你去假日酒店找童悦,我打你电话怎么都没人接的那天。” 他这样一说,我一下子就想起那天他对我毫无温柔的索取。 怪不得他会失态,原来…… 那个时候,他只怕是已经忍了很久了吧。 想到那天的事情,我忍不住脸红了起来,他带着邪气和揶揄发出低低的笑声。 我又羞怒的瞪他:“有什么好笑的!” 他微笑着勾着我的下颚,唇瓣再次落了下来。 温柔的吻流连在我的唇瓣上,他紧紧地抱着我,与我耳鬓厮磨。 很快,就到了简姿结婚的日子,简姿结婚这天,我和苏墨都去了,婚礼举办的地方不是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五星级七星级酒店,就是一般的三星级酒店,算不上排场,却也处处浪漫。 我听说新郎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就是普普通通的平常人家,跟苏墨比起来新郎的确不算富裕,但是跟平常老百姓比起来,新郎的家世还是不错的。 我们跟新娘的娘家人坐在了一桌,听着他们的话,我这才知道,原来新郎和新娘是经人介绍才认识的。 看着台上洋溢着笑容的简姿,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觉得幸福,但是我觉得,这对她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当看到简姿和新郎交换戒指的时候,我和苏墨悄然退场。 从酒店出来,我问他:“我们现在去哪里?” “机会难得,陪你逛街?”他道。 我欣然微笑:“好啊。” “我去开车,你在这里等我。”他侧眸,视线暖暖的落在我的身上。 我点头。 这里场地小,车子又比较多,我们来的晚,所以没有找到停车位,车子停的有点远。 我提着包,唇角勾着幸福淡雅的笑意站在原地目送苏墨伟岸清俊的背影渐行渐远。 耳边传来惊耳的嗡嗡声,像是摩托机车的声音,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苏墨身上,因此并没有去注意别的。 我看见苏墨回头,突然向我跑了过来,嘴里吼着:“快跑!” 我拧眉,有些困惑,见他这么急着向我跑来,我揶揄的笑了一下,自作多情的以为他这是舍不得与我分开哪怕是一会儿,便抬脚快速地迎了上去。 他突然扑过来,将我扑开了去,然后我感觉我们被一股力道蹭了一下。 苏墨护着我倒在地上,滚了两圈,我一阵头晕的看见那辆发着嗡嗡声的机车嚣张地呼啸而过,头也不回。 一切来的太突然,我有些懵,我捂着肚子:“苏墨……我肚子疼,” 他忙将我从地上抱起来,手都是颤的:“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苏墨,我头好晕,我好像要晕了。” 他像是怕我睡过去就就不会再醒过来了一般,轻喘着道:“别睡。” 但是我已经扛不住那股晕眩,晕了过去。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苏墨立刻握起我的手问我:“头还晕吗?” 我摇了摇头,想到之前的事情,我的心一惊,捂着肚子问:“孩子还在吗?” 他点头,“放心,他在,他很顽强,也很健康,以后也一定会是个十分顽强的孩子。” 我提着的心总算已经放下,其实我的小腹已经有些凸起,我能感觉到那个小生命的存在,我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随之又凝重了起来。 发给苏墨的那条短信,还有泼硫酸的那个男人,如今又来一个试图撞我的人,我觉得这些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呢? “苏墨,我觉得很不安,总觉得有事要发生。”我紧紧握住他的手,低哑道。 他安抚地低头亲吻着我的手背:“别多想,你好好的养好身体,准备进行下一次解毒,然后安安心心的把孩子生下来就行。” 虽然我的心底依旧充满了不安,但是在他安抚人心的话语里我还是微微安定了一些。 那天之后,苏墨又派了保镖来医院,我需要人照顾,于是他把郭姨也叫了来。 这天早上,苏墨吃完早饭刚走,我就接到苏璟妈妈的电话,她也不问问我知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那些事情和恩怨,在电话里开口就对我说:“苏璟说,除非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否则他不接受治疗,若是想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叶楚楚你也必须跟苏墨离婚,否则我就这么一直拖着,让大家继续不好过。” 我抿着唇瓣没有言语,敛着眼睫静了一下,这才道:“与苏墨离婚?难不成你还想我跟苏璟结婚?难道你就不介意我现在怀着苏墨的孩子吗?” 苏璟妈妈清冷扬声:“只要我儿子喜欢就行。” 我怅然,不可否认,她真的很疼苏璟,可是她的这种疼爱却又像是枷锁,让苏璟喘不过气来,所以苏璟对自己的母亲在爱着的同时又是恨着的。 第210章 拒绝送出去的礼物被退还 “条件是苏璟提出来的,这是你们母子两的事情,我并不想干涉,还有,苏妈妈和苏爸爸的幸福我想也不需要我牺牲,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我想他们也已经看开了许多东西,上一辈的恩怨,不该连累下一辈,您说呢伯母?” 也不等她回答,我直接道了“再见”然后挂上了电话。 苏妈妈那样豁达的性格,如果不是已经看开,她也不会这样与世无争,丝毫不将她的敌视和挑衅放在眼中,而我与苏墨,更不需要为谁牺牲。 之后,苏璟妈妈又打来几通电话,我都没有接,之后苏璟妈妈在苏墨不在的时候来找过我几次,但我并没有见她。 后来苏璟打来电话给我道歉,我无所谓道,我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的母亲,这一生拥有的也只有两件东西罢了,一件是苏璟这个儿子,还有一件就是她一直禁锢在心底的那斗气。 和苏璟聊了几句,我这才挂上电话,从浴室出来的苏墨问我:“苏璟的电话?” 我‘嗯’了一声。 他眉目冷淡道:“他们说,他妈妈这两天经常来找你?” 我有些不乐意的问:“你的保镖是不是每天都会将我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行程向你报告的一清二楚?” 他失笑地捏了我一下:“生气了?” 我鼓着腮帮子不语。 他笑了起来,双手环胸,开始一本正经地逗我:“笑一个。” 我不快的别过脸,没搭理他,为什么他说笑我就要笑? 身上一阵瘙痒,他咯吱我的痒痒,“看你笑不笑。”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他护着我的肚子,将我搂在怀里,问我:“她找你干什么。” 于是我只好将苏璟妈妈找我的事情给他说了,他皱眉:“你怎么回她的?” “当然是拒绝啦,不然我还会呆在这里吗?” 他满意的笑起来,勾起我的下颚,笑道:“作为你表现满意的奖励,我准备给你一个深吻。” 每次他的深吻都让我浑身无力,连站立都成了问题,于是我捂住嘴,拒绝道:“我可以不要吗?” 他挑眉,有些强势的拉下我的手:“拒绝送出去的礼物被退还。” 我躲开了去:“那我可以退换吗?” 他笑道:“拒绝退换,你还是乖乖接受吧。” 说着,他凉薄的唇瓣落了下来,我没有逃过这个深吻,也没有逃过再次瘫软的命运。 没过多久,苏璟就做了手术。 看着穿着病号服的苏墨,我揶揄了一句:“果然人靠衣装。” 他皱眉,有些不乐意:“你的意思是说我这样不够帅?” 我淡笑不语。 他突然拉了我一下,将我带进他的怀里,故技重施的给了我一个深吻,然后邪气的笑着问我:“我帅吗?” 我软了下来,哪里敢再说个不字?忙点头煞有介事的说:“帅!” 其实他穿着病号服不是不帅,只是少了那几分冷冽和盛气凌人,显得更接地气,也更亲近罢了。 他满意的扬眉,捏了捏我小巧的鼻子:“这还差不多。” 忽然想到我已经许久未见的乔灵,于是我问道:“你知道乔灵上哪里去了吗?我好像好几天没见她了。” 他让我与他一起平躺在床上,让我靠在他的怀里,他把玩着我纤细的手指缓缓扬声:“季流年准备与别的女人订婚,你觉得她还呆得住?” 我一愣,季流年要与别的女人订婚? “怎么会这样?”我有些失望,难道季流年和乔灵真的要分开吗? 他让我往他的怀里又靠近了一些,低哑道:“季流年若是想和乔灵在一起,除非他们的家族认同,不再干涉,否则,那将会是一场永远也打不完的硬仗。” 我敛下眉眼怅然,只希望乔灵能有好运,能把季流年抢回来,希望季流年对她是爱情。 苏墨卧床休息的第二天,有几个人提着花篮来感谢他,说是谢谢他出资帮他和他的家人看病。 苏墨这样的身份做点慈善事业也是正常的事情,我也并不觉得意外,但是听见那人说起那天那个陌生男子泼硫酸的事情我一下子就愣住了,若不是他提及,我都要忘记那天受伤的记者了。 怪不得我没有接到起诉或者要求赔偿之类的电话,也没有看见网络上爆料这起事故,原来他已经都安排好了。 我的心一暖,他总是这样,总是将一些事情办理的很周到,也把我保护的很好。 我远远的对他投去一抹温暖的浅笑,他与我对视了一眼,唇角也勾着一抹宠溺的笑,这才与来人随便聊了几句,感谢对方的看望。 送走来看望他的那几个人,我这才终于再克制不住的扑上去抱住了他。 他低低的笑起来调侃我:“这么迫不及待?” 我柔软的笑道:“对啊对啊,我就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对你投怀送抱了。” 他潺潺的笑声笑得愈发爽朗,听着他欢畅的笑声,我唇角的笑意也变得更加灿然。 我突然退开身,带着笑意倾身吻住他的唇瓣,这一刻,我真的很想吻他,深深地吻他,似乎此时,也只有这样做才能更深层的表达我心底的那些暖意和感动。 我看见他的眼底荡着春色烂漫的浅笑,我也跟着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他扣着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我紧紧攀着他的背,与他更加亲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我在他的怀里喘息,“苏墨,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 他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在我耳边带着卓耀的笑意吐气如兰的低语:“你再说一遍。” 我笑了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对他说:“我爱你。” 这句肉麻的话,一直卡在我的心底,却怎么也无法言出口的话终于在这一刻说了出来,随着这句话,我的心底也是甜丝丝的,被幸福甜腻的感觉沾满,此生有他,真好。 养好身体,苏墨就又开始上班了,这两天的新闻上播放的都是关于华盛的消息,在苏墨的带领下,华盛再次往前迈进了一个新的里程碑,收购了一家电子公司,这是华盛在涉及餐饮,酒店,楼盘,超市,服装后的另一个新旅程。 随着华盛的光鲜靓丽,随之而来则是一则重磅新闻,s市的市长离婚的消息在s市哗然掀开帷幕,热度比前段时间某嫁入豪门的女明星结婚一年就开始打官司闹离婚的热度还要高,并且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市长闹离婚?新一届的选举在即,毫无疑问,这对一个仕途无限光明的政客来说是一件丑闻,而且还是一件会影响前途的丑闻,即便如此,苏爸爸依旧是淡定的,他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自己会不会名落孙山,淡定从容的面对各大媒体,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要离婚的事情。 看到这,我忍不住的给苏妈妈去了一通电话,问她看见今天的新闻了没有。 苏妈妈平静的给了我三个字:“看见了。” 我听见苏妈妈话语里的淡然,当下有些激动,甚至期盼着她能与自己所爱的人幸福美满的心情顿时一落千丈,像是霜打的茄子,在苏妈妈那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三个字里,我焉了下来。 我有些闷闷地‘哦’了一声。 听出我失落的情绪,苏妈妈笑道:“楚楚……这么多年过去,这么多的爱恨纠缠,到了我这个年纪,该看开的早就看开了,该淡的也早就淡了,我现在也没有别的想法,就想你和苏墨好好的,苏恒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然后我能看着他将媳妇娶进门,再生个白白胖胖的孩子,这样,我的一生也算圆满了。” 第211章 有人愿意花钱让我住,不住白不住 我沉默,听着她最后那句话,她勉强的用了也算两个字,其实,在她的心底,不是真的没有感觉的吧,不然她也不会用那么勉强的词。 闲聊了几句,我们就挂断了电话。 这天下午,我接到苏墨的电话,说他晚上有应酬,要晚点回来,叫我别等他吃饭了。 我一个人也无聊,就想去童悦那里走一趟,前两天她打电话给我说苏凡向她提出了结婚的要求,看样子像是试图用婚姻绊住她,我不了解苏凡的想法,也只是猜测,他这是真的打算彼此折磨一辈子吗?不放过童悦,也不放过自己。 童悦电话里没有多说,听她无所谓的语气,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样的表情,最近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我的身子也开始一天天的变化着,我愈发的懒惰不想动,如果不是童悦来看我,我都懒得出去,更妄谈去看她? 看了眼外面乌云密布的天,趁着今天天气凉爽,就去见见她吧。 童悦依旧住在那家我们不常去的酒店,我叫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来给我开门,我这才拿出手机给她拨了通电话过去。 听着他喘息的声音,我皱眉:“你在哪里?” “健身房。” 我一愣,“怎么想起来健身了?” 她喘气的声音粗噶传来:“我准备强健体魄,决不在体力上输给苏凡。” 我低低笑了起来,调侃她:“决不在体力上输给苏凡?你在指哪方面的体力?” “叶楚楚!我发现你这丫头真的是越来越坏了啊!苏墨平常都是这样教你的吗?”她叫嚷起来。 我清了清嗓子,赶紧打住这个话题,正经八百道:“我在你房间门口,你要不要回来。” “你等我,我马上就回去。” 想了一下,我说:“我在世贸大厦等你,我想买点东西,你陪我逛逛?” 她干脆利落道:“一会儿见。” 挂上电话,我撑着已经隆起的肚子掉头撑着腰走向电梯,苏墨给我的保镖也跟了上来。 电梯到三楼的时候有人进来,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皮肤白的像粉笔灰,尖尖的瓜子脸,唇瓣抹着暗红色口红的女人,电梯打开的时候,那个女人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顿了一下,这才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进来,她的手中抱着一个小女孩。 我奇怪地看着站在前方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之前她看我的时候,瞳孔明显的眯了一下,划过凌厉的光华。 转眼间,电梯在一楼停下,那个女人抱着孩子率先走了出去,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顿了一下,这才出去上了车。 在世贸大厦和童悦碰面后,我们就逛起了商场,这不是我怀上的第一个孩子,却是我要生的第一个,因此我抱着十分的期待和小心来迎接这个新生命。 很早的时候就想买点小衣服回去了,那个时候孩子还小,如今肚子大起来,这种冲动就愈发明显了,苏墨比较忙,每次他休息我都舍不得将时间浪费在逛街上,知道他辛苦,所以为了体贴他,每次休息我都是陪着他安安静静的呆着,过着二人世界。 想到孩子,我就又想起了初初,一直到现在,苏墨都没有让我与他见上一面,我不是没有多想,却又不敢多问,怕受了打击,连带着肚子里的这个也保不住,而且我愿意相信他,既然他说初初没事就一定没事,我只需要耐心等待。 “你现在就给他买衣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吗?”童悦见我像是对那些衣服上了瘾皱眉问。 我摇头浅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买双份啊。” 她嗤之以鼻的撇撇嘴,“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我扬眉看她,揶揄:“你没钱天天住酒店?” 她捧着脸嘟囔:“我是没钱天天住酒店,可是有人愿意花钱让我住,不住白不住。” 我顿住:“谁?” 想了一下,我猜测的问:“苏凡?” 她不置可否的挑眉,没有说话。 我了然,看来是他了。 “他怎么花钱让你住酒店?”话一问出口,一个想法在我的脑海中闪过,我问:“他该不会是包养你了吧?” 童悦敛着眼睑,纤长的睫毛闪了闪,没有说话。 我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真的包养你了?” 童悦还是那副表情,长长的眼睫忽闪忽闪地,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又问道:“那他说要与你结婚的事情呢?你答应了?” 她低低的摇头:“我没有答应,拒绝了。” 我想了一瞬,然后缓缓道:“所以,他就用这样的方式将你圈养了?” 我觉得事情肯定不会是这样简单,肯定里面还有事,否则,像童悦这样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轻易妥协? 我严肃的问她:“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她摆弄着手中的小衣服,一只手撑着脸颊,闷闷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与我们家合作的公司吗?” 我顿了一下,这才有些不可思议的说:“该不会是……” 她颤着长长的眼睫,怅然了一声:“对,那家公司苏凡虽然没有任何职务,但他却是最大的股东。” 怪不得,我就说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坑,苏凡应该是用这个威胁她了,事关自己家族企业的兴旺,童悦妥协是必然的,于是,从结婚变成了包养。 我瞄了她一眼,将那几件我看中的衣服拿在手中:“那你打算就这样一直下去?” 她无奈的喟叹了一声:“他捏着我的软助,我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点头,目前,似乎是也只能这样了。 夏天就要来了,买完小孩的衣服,童悦也逛了一下,买了几身夏装,她刷卡的时候,我意外的发现,她刷的竟然是苏凡的卡。 看着她豪爽的模样,我的唇角抽了抽,钱不是自己的就是不一样,都不知道心疼,她也真够狠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简简单单的几件衣服就一下子去了近二十万,还大方地送了我几套孕妇装。 我想,我这回可是真沾光了,就是不知道苏凡看见短信的时候会不会皱眉? 虽然不如苏墨,但是想来,他应该也不缺这几个钱。 从商场出来,天已经黑,童悦对我道:“吃完再回去?走吧,我请客。” 看着童悦豪爽的样子,我无奈的笑了笑,她这是打算把苏凡花干吗?不过,这些都不是我需要关心的问题,只要她高兴就行。 点最贵的菜,喝最贵的酒,她大手一挥,又是好几万出去了。 “童悦,你这是在跟苏凡较劲吗?”我好笑。 她优雅的撑着下颚,语气不咸不淡的,却带着一抹傲气:“他不是要包养我吗?我总要告诉他包养我有多贵吧。” 我笑道:“你还是想想晚上回去他怎么治你吧。” 她的唇角上掀起轻嘲,淡淡道:“还能怎么治?无非就是那档子事。” 我脸上的笑容敛了下去,叹息道:“童悦,不要自暴自弃,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对自己自暴自弃。” 我想起曾经那个自暴自弃的自己来,是那样的灰败绝望,所以我不希望她也这样,一个人一旦对自己自暴自弃,她对一切就失去了希望,对自己的未来也不再有任何憧憬,像是行尸走肉。 这样的童悦,我不想见到,会难过,会心疼。 她微笑了一下:“放心,我没事,我很好,我也扛得住,曾经那段那么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更可况是现在。” 我给她打气,鼓励她:“你是一个坚强乐观的女孩,就算再难,我也相信你一定能扛过去。” 第212章 童悦篇:你不是说给我带回来的吗,别浪费了 和楚楚分手之后,我直接回了酒店,楚楚怀孕了,不能喝酒,所以那瓶酒有一半是我喝掉的,之前不觉得什么,此时竟然觉得头有些晕晕乎乎的。 我走到房间的门口,在包里找着房卡准备开门,门却在这个打开来,我缓缓抬头,就看见苏凡儒雅的脸面无表情着站在门口。 我找房卡的手从包里拿了出来,举起来甜甜的微笑着与他打招呼:“嗨!” 他淡淡的看着我,我甜甜的笑变得有些傻气,干干的呵呵了两声又傻傻的“嗨”了一声。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脸色沉郁,转身走了进去。 我垂下手,扶着门框,摇了摇昏眩的头,觉得屋中那挂在天花板上,散发着璀璨光芒的电灯变成了两个,我摇了摇头,再睁眼,好像连天花板都变成了两个。 我晕晕乎乎的顿了一下,这才走进去。 我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坐了下去,视线落在一身漠然的坐在对面的苏凡身上,他没有苏墨好看,也没有苏墨五官精致,却比苏墨更秀气斯文。 他叠着腿,身上透着儒雅沉默的气质,那双镶着金丝的眼镜戴在他的脸上将他衬托的愈发儒雅清俊,给人一种斯文无害的好脾气来。 可是只有我知道,那都是假象,真正的他,儒雅斯文不假,却也心狠手辣。 我不知道他对别人是不是心狠手辣过,但是他对我,从司言死后,就是冷酷无情的。 我像是想到我今天花了他不少钱,于是我打开我的包,从里面捞出来那瓶我没有喝完的酒放在桌子上,邀功道:“我不错吧,都没有给你扔掉,还给你带了回来,我自己都觉得意外。” 我摇头晃脑的将酒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回去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低低地,有些傻气的笑着。 我说的是实话,我都觉得意外,我竟然没舍得将这么贵的酒扔掉,还直接给他带了回来,毕竟花的是他的钱。 苏凡向来是个沉默的人,我也不指望他说话,因此一直都是我在说。 我缓了一下那股晕眩感,睁开眼睛,手枕在沙发上,撑着我沉重的头,我抬眼看向那边一动不动的苏凡,明明就一点歉意都没有,却呵呵笑着说着满嘴歉意的话:“真是不好意思,花了你那么多钱。” 他抿着漂亮的,像花瓣一般的唇瓣,金丝眼镜下那双秀雅清淡的眼睛一瞬不瞬地落在我身上,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我打了个嗝,呵呵地笑道:“你不是包养我了么,花了你那么多钱,我肯定是还不上的,既然这样,我也只能用肉偿了,这是你说的,睡你,睡你这是我的职务。” 本是他对我说的话,如今到了我的口中,却在口头上捡了个便宜,变成了我睡他。 笑着,我站起身,身体踉跄着转了个方向,就跌坐在了他坐的那张沙发上,倒在他的身侧。 我仰头,就看见他皱起的眉。 我讪讪的挠了挠头,撑起身子,坐起来就攀住他的脖颈,整个人骑在他叠着的双腿上,低头就往他的唇上印了上去。 他侧脸,冷冷淡淡的躲开了去,我的唇瓣落在他的脸颊上。 我眨了眨眼睛,与他贴在一起的身体拉开一些距离,偏着头好心情的笑道:“不要我睡你啊,那行,我睡床去。” 说着,我从他的身上蹭了下来,脚软绵绵地站在地毯上,踢掉鞋子,往卧室的方向走。 走进卧室,我边脱着衣服边往浴室走去,脸上含笑的表情瞬间凝了下来。 我虽然有点晕晕乎乎的醉意,但还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苏凡不喜欢碰喝醉酒的女人,不管怎么样,我的目的达到了。 我站在莲蓬下,心情美好的想,今晚,我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可是,当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却见苏凡叠着闲适的双腿坐在床上。 我顿了一下,脸上顿时换上一张笑靥如花的笑脸来,迷蒙地带着醉意。 我的视线落在他手边的白衬衣上,以及他放在脚边的那半瓶我拿回来的红酒上,心颤了一下。 他对我勾了勾手指,儒雅斯文的气质随着他这个动作顿时染上了几分恣意妄为的邪来。 我顿了一下,赤着脚走过去。 我刚在他的面前站定,他就一把抱住了我的腰,让我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一把扯掉我身上的浴巾,我身上一凉,下意识想抓住,却晚了一步。 我有一种被羞辱的愤怒,却还是忍着屈辱感,护着胸前的春光,阴柔的笑。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看光,我还护什么?于是我干脆吊住他的脖颈,妩媚地笑。 他说作为情妇,就要对他的主人笑脸相迎,他说,只要他满意了,他就会帮着童家度过难关。 他平静的对上我的眼睛,眼底没有任何情绪,他的指尖夹着那件白衬衣,放在我的面前,淡淡的溢出两个字:“穿上。” 我伸手拿过,然后伸手穿上。 再次环住他的脖子,我微笑着嘲弄道,“苏凡,这么多年,我对你好像也就只有这点用处了,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哪怕是你恨我恨到骨子里,却还是对我的身体感兴趣。” “酒醒了?”他淡淡道,脸上没有任何笑意。 我呵了一声,果然还是瞒不了他。 可是他却偏不拆穿我,就看着我在那里装醉鬼,看着我打着那些小算盘而不揭穿我。 我有一种被戏弄的愤懑和刺痛,似乎愚弄我,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乐趣,而我却还要这样毫无尊严的送上去被他愚弄,如果是司言,他舍得这般作践她吗? 只怕是不舍得吧。 心底揪着疼,我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容盛大,眼底却丝毫没有笑意,一脸娇柔,声线妩媚的道:“亲爱的,你说,你想我怎么伺候你。” 我觉得此时的自己笑的真是下贱,就像电视里演的那种狐狸精一样,一身的风骚,明明就不喜欢,却还是要这般笑。 现在的我,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了,他不是要包养我吗?那我就做个称职的情妇,尽职尽责,只等着有一天,他真的厌烦了,或者累了可以放我一马。 甚至不需要他说话,我已经有了动作,我低头吻向他的唇瓣,却又被他避开了去。 我低低的笑了起来:“差点忘记了,你从来就不要我吻你的唇,也极度厌恶我吻你的唇。” 他淡漠的将我的手从他的脖颈上拿下来,然后一把推开我,力道有些大,我从他身上跌落,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摔得屁股疼。 地板上冰冷的温度磬在我的身体上,却远不及我心底的冷。 我坐在地上,曲起腿,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此时笑得下贱,却还是笑靥如花。 “怎么?这样就生气了?是不是一点都不想见到我?那就混蛋吧。” 滚蛋吧,赶紧的,只有他滚蛋了,我才能清静。 下颚突然被他捏住,我被迫的仰着头,对上他神色淡淡的眼睛。 我看见他拿起那瓶我拿回来的红酒,从我的头上浇了下来,淋了我一身的狼狈。 我忍不住地闭上了眼睛,红酒滴滴答答的从我的长发上低落,顺着落下来,染红了我身上的白衬衣。 我的眼睛有些睁不开,当我被他一把捞起来压在身下的时候,我猛然睁开眼来,咬着牙骂了句:“变态。” “你不是说给我带回来的吗,别浪费了。”说着,他就低下头顺着的轮廓和曲线将我身上的红酒舔舐干净。 我笑着嘲弄,用言语狠狠地刺他:“苏凡,你说,司言看见你这样对我,会不会死了都不安息?” 他虽然还是那副斯文的样子,可是我却感觉到他身上的怒气,因此动作更加用力,让我生疼。 第213章 童悦篇:你觉得你有什么权利反抗我 半夜的时候,我醒来听见苏凡打电话的声音,我微微睁眼,就看见他一身发皱的衬衣西裤站在窗前打电话,再看看我自己,我苦涩的笑了一下,真是一身狼狈,不知道我是不是感冒了,我觉得我的头有点疼。 恍惚中,他文雅的声线缓缓传进我的耳中:“嗯,盯紧那个女人。” “……” “对,少爷怀疑初初没有死,孩子被人掉包了。” “……” “总之你们盯紧那个女人就对了,泼硫酸和开车撞人的事情跟她应该都脱不了关系。” 又叮嘱了对方几句,他就挂上了电话,我的眼睫闪了闪,然后闭上装睡。 我的心有些激动,为楚楚感到高兴,关于初初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苏墨发了话,叫瞒着她,一个字都不准说,当时他那副凌厉的样子吓住了所有的人,因此这件事一直都没人敢在楚楚面前提。 如今听见苏凡这样说,我是真的高兴,我一直担心着楚楚若是知道了初初的事情会受不了打击,而且她现在还怀着孩子,因此只要她不提,我们谁都没有说过关于初初的一个字。 苏凡挂上电话后就去了浴室,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我这才又睁开眼睛,呆愣地看着天花板。 我觉得热,身上有些发烫,晕晕乎乎的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我还觉得下体有些疼,很不舒服。 其实我知道,每次只要我顺着他点就能好过一些,可是我就是不想顺着,就是想激怒他,只有激怒他,他才会更加厌烦我,厌烦到不能再厌烦的时候,说不定他就不再找我了。 我想解脱,想远离他,想彻底从我们这段纠缠不清的关系里解脱出来,我累了,真的累了。 没一会儿,我就听见他从浴室出来,我又忙闭上眼睛装睡,我听见他穿衣服的声音,然后离开。 听着外面传来的关门声,我起身拖着疲惫的身体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才两点十分。 这么晚了,他这是要去哪儿? 身体很不舒服,我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去了浴室,洗掉我一身的狼狈和酒气。 我站在莲蓬下,想着苏凡之前对我做的一切,心钝钝生疼,如果是司言,他舍得这样对她吗? 司言的死,我也很歉疚,可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莫名其妙的背负了一条人命债。 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顺着我的身体流在地上,却带不走我心底的涩和苦,我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呜咽地哭了起来,想不明白,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这样被自己喜欢的人践踏。 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我被电话铃吵醒,我头重脚轻地眯着眼接起电话,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就听见苏凡淡淡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频率传来:“在睡觉?” 听见他的声音,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有些清醒起来,我‘嗯’了一声,然后又听见他说,“打扮的漂亮一点,一会儿我来接你。” 我蹙眉,这是要做什么? 我恹恹地问了一句:“参加宴会吗?” 还不等他说话,我道,“我不想去,我能不去吗?” 他文雅的声线带着一抹不悦,轻渺的提醒我:“别忘记了你现在的身份。” 跟着,他冷淡的轻蔑道:“一个情妇,你觉得你有什么权利反抗我。” 我苍凉一笑,暗自磨着牙:“我不去!” “可以,只是,你别后悔。”哪怕是这样暗含威胁的话,他依旧说的不温不火。 我抚着发烫的额头,心里无比疲惫,他这是在警告我,我若是惹他不高兴了,他就撤伙。 撤伙?那我家岂不是又要回到解放前? 翻了个白眼:“你把地址告诉我,我一会儿自己过去。” 他简单的给了我一个地址,然后顺便催了一句快点。 挂上电话,我翻了个身,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地址,突然睁开眼睛怔忡起来。 那个地方,公路弯弯绕绕,很不好开,而且还是山路,每天晚上九点的时候都会被人强行封路,会有一帮赛车手在那里赛车,我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几点了? 又躺了一会儿,我这才晃了眼手机,原来已经八点半了,我竟然在床上又睡了一天! 我有气无力地翻身爬了起来,想到他说穿漂亮一点,我的手从柜子里拿了件雪纺的裙子换上。 虽然已经六月底,可是s市的天气依旧有些凉爽,再加上我感冒了,穿成这样,就更加风凉了。 走出酒店的那一刻,徐徐微风吹来,我觉得有点儿冷,同时我还觉得头疼,饥肠辘辘的胃也十分不舒服,一股一股地往舌尖上泛着酸水。 我忍着这些不适开着车来到苏凡说的地方,只看见那里停着十几辆车子,有好多人围在一起,男男女女,十分热闹。 我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在人群中找到他,他俊秀温雅的扫了我一眼,却说:“你来晚了,我已经有女伴了。” 我看着苏凡的臂弯里环着一个长发飘飘,清瘦俊俏的女孩,苍凉的笑了一下:“那我回去了。” “既然来了干嘛走啊。”我被一个人抓住,他极不老实的将我拉进了他的怀中,然后笑道:“来都来了就留下来呗,正好,我还没有女伴呢。” 他说话的时候,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上,我有些厌恶地别开了去,想到曾莫言交给我的那几招防狼术,我抬起手狠狠肘在他的肋骨上,他哎呦一声,然后我又一脚狠狠踩在他的脚上,他疼的往后退了两小步,放开我来。 这里没有路灯,在五六辆车灯照耀下,这里亮如白昼,我看见疼痛让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他指着我:“这女人……下手真狠!” 有人玩味的笑了起来:“小四,没有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我没有看他,也没有看苏凡,转身朝我的车子走去。 有人拦住我:“哎,别走啊,小四都说了,他没有女伴呢,既然来了,就没有退场的规矩。” 我有些晕眩的看着拦住我的人,头昏昏沉沉的难受,胃里更是翻江倒海的饥肠辘辘。 我捂着肚子,刚想要叫那人让开,就被那个被他们叫做小四的男人拽着塞进了他的车里。 “打了我的女人,哪有这么容易退场?” 听着他的话,我却有些反应不过来,脑子像是慢了半拍一般。 跟着,我听见他对隔壁车上的人吼道:“苏凡,你可千万不能输,否则,你的女伴今晚就是我的了。” 我揉着眉心的手顿住,他们赌的什么?女伴? 身在这个圈子,从小我就与一群纨绔在一起长大,我不像楚楚那样,被她的外婆保护着,因此很了解他们之间的一些游戏规则,像交换女伴这种事情,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我也已经见怪不怪。 我的心底一阵发冷,如果今晚我是他的女伴,如果他输了,那他是不是也会让别人将我带走? 如果他没输呢?那我岂不是…… 我忍不住的又打了一个冷颤,然后低低的笑了起来。 我并没有笑出声,只是身体在颤抖罢了,驾驶室上的小四像是感觉到什么,扭过头奇怪的看着我:“怎么?害怕了?哭了?” 我扭过头看他,笑容盛大:“你眼瞎吗?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 他皱眉,还没说什么,就听见一声枪响,他扭头,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车子像离玄的箭一般‘嗖’地一声飞了出去。 我这边的窗户还开着,冷风呼呼的往车子里灌,吹的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小四撇了我一眼:“关窗。” 第214章 童悦篇:今晚你跟我走 呼啸的冷风汹涌的灌进来,像是要将我的呼吸也一块儿吹走,让我喘不过气,我关上窗户,忍着身体的不舒服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灯光照亮的黑暗在眼见一晃而过,看的人眼花缭乱,有些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山,哪里是树。 小四见我这般淡定的坐在副驾驶上,桀骜不训地扬声:“你不怕吗。” 我没有回答他,也已经懒得回答他,是真的没有力气。 他又道:“不是第一次坐吧。” 见我不回答,他也不再说话,我听着发动机的嗡嗡声,散发着颤动的频率,像是我的心跳,咚咚的被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不同的是,那个是机械的声音,而我,却是在绝望。 苏凡,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对他不够认识。 或许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让我参与过他的生活,所以,我对他的认识仅次于表面。 似乎在他对我说结婚,我拒绝了,最后被逼着选择做他情妇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变了,这么多年,他原本已经有些收敛的残忍开始变本加厉。 我咬着唇瓣缓解心底的疼痛,他这是有多恨我,竟然给我这样戏弄和羞辱。 一看小四我就知道他已经是个老赛车手了,因此我丝毫不担心他会一下子撞到山上去,或者直接从山上冲下去。 订好的路程是围绕着这段山路绕五圈就结束,而如今已经进入最后一圈。 我揉着发疼的眉心,闭着眼睛,倾听着轮胎与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我感觉到小四打了一个非常完美的漂移,然后一脚油门跟上,冲了出去,进行最后的冲刺。 我看着前方那辆我们只差一点就超过去的车,内心一片悲凉,苏凡赢了,也就是说,小四没有赢到苏凡的女伴,而我今晚是属于小四的。 我觉得苦涩,因为我被他莫名其妙的带进一个怪圈,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苏凡冲过终点稳稳停下,然后他被一片欢呼声包围,他下车后,副驾驶上的女孩雀跃的从车上跑下来,跑到苏凡这边,一把吊着他的脖颈,在的脸颊上狠狠地吻了一下,笑容灿烂。 一身休闲装的苏凡还是那种不苟言笑的温雅,颀长的身影笔直的站在我们耀眼的灯光前,被抢眼的灯光折射着五彩缤纷的卓耀,格外的气宇轩昂。 苏凡本就是一副书生相,他有着极淡的存在感,又呆在出众的苏墨身边,因此他经常会被忽略,但是我却一直能看见属于他的耀眼,他和苏墨是不一样的存在。 一个太过凌厉,一个太过淡泊。 输掉的小四有些恼地捶了一下方向盘,暗自骂了一句:“靠,就差那么一点点!” 他扭头看向我,不再是之前的不羁,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下车!” 我呆愣了一瞬,这都是些什么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参加赛车的跑车接二连三的停了下来,他们从车上下来三三两两的调侃小四:“小子,你终究还是苏哥的手下败将。” “你梦寐以求的舞皇后今晚依旧不属于你。” “就差一点点了,再接再厉。” “……” 听着他们熟练的打趣,我忍不住的又是一笑,如今我才终于知道,苏凡真的并不像我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斯文尔雅,他的骨子里,也有着沸腾的血液,与外表不符的狷狂。 小四忽然揽着我的肩膀,那双阴沉的眼睛染上笑意:“这位美女也不错。” 有人呛道:“想要的得不到,退而求其次也是一种幸福。” 小四扬声:“散场,散场,良辰美景莫辜负。” 说着,小四准备将我塞进车里。 “等一下!”我高高扬起声线。 小四和众人都将疑惑的视线向我投了过来,我挣脱掉小四放在我腰间的手,揉了揉有些昏眩的额头。 “再来一局如何?”这话我是对小四说的。 在他愣神间,我道:“我若赢了,今晚你跟我走。” 而不是我跟他走。 我听见众人的抽气声,所有人的视线都凝了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以为我吃错了药。 小四有些意外,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我追问了一句:“行不行一句话。” “你跟我比?”像是难以置信,又像是不屑,他道。 我答非所问,放低了一些声线,“你有吃的吗?吃饱了我才更有精力。” 他哈哈的笑了一下,转身从车里拿了一些面包和水给我。 我细嚼慢咽的吃下那块面包,又喝了一些水,因为饥饿而发慌的心这才缓缓地平复了心跳。 “我去开车。”说着,我转身走向苏凡前两天才给我提回来的路虎。 这是我提出来的要求,包养我,要有车有钱还要有房,既然是包养,我绝不会让自己吃亏。 而房子…… 正在装修中。 我将车子开了过来,小四敲了一下我的车窗,我落下车窗抬眸,就看见他身后不远处的苏凡一身沉稳淡漠的倚着他的车子闲适地站立,温雅皓月的秀致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反而更像是等着看戏的漠然。 “你行吗?出了事情我可不负责。”小四道。 “不需要你负责。”顿了一下,我补充了一句:“要不我们签一下死契?” 他抽了抽,“别,那东西不吉利,搞的跟真要玩命儿似的。” 我点头,“那就开始吧?” 车子准备妥当,都处在蓄势待发的状态,就等着一声枪响。 随着‘砰’地一声,小四率先冲了出去,我不骄不躁地紧随其后,集中精力,淡淡的看着前面小四的车,不急不缓的就这么一直跟着。 一圈两圈……终于到了第五圈。 在最后的那个转弯处,紧跟在小四后面我的与他一起做了个漂移,并且率先比他冲了出去,车身之间的距离只相差了几毫米,就差那么一点就要撞上去,当然,若是没有把握,我不会这样做,所以我可以保证自己不会撞上他。 我率先冲到终点站,看见是我,那些人都有些意外,我升下车窗,听见他们吹口哨的声音,那是对我的一种惊讶和赞美。 小四稍晚了我一点,他又气又笑地从车上走下来,走到我这边,肘着我的车窗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之前强行让自己集中精力,神经过于紧绷,此时松懈下来,头阵阵疼,疼的像是要炸开一般难受。 我晕眩了一下,为了让自己清醒,我摇了摇头,这才下车看了眼那边优雅自如的苏凡,对小四说:“今晚你跟我走。” 这句话的意义自然不一样,若是我跟小四走,那么主导我的是他,如果他跟我走,那么主导权在我的手上,我绝不要被他主导,所以我要给自己挣回面子来。 小四欣然应道:“我跟你走了。” “噢!”那边的人又开始起哄:“小四,你这是打算移情别恋了吗?你的舞皇后怎么办?” 他不羁的微笑:“跟你们有关系吗?这是我的事,我愿意移情别恋。” 正说笑,小四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皱了下眉然后走到一旁去接,回来的时候他歉然的对我微笑:“今晚我可能要失约了,我有点事要去忙,不过今晚的比赛依旧算数,你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我点头,算是应下了。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想要他跟我走,我只是不想变成反抗不得的筹码。 他挥了挥手,与那些人道完别就开着车潇洒离开,迅猛的车速,只是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苏凡走了过来,他打开我的车门,从车上将钥匙拔了下来,随手一抛,声线浅扬:“舞儿,这辆车送你了。” 第215章 童悦篇:没让苏凡去接你,让徐思言去接的你 车里还有我买的衣服,是我昨天刷他的卡买的,因为喝酒的原因,还没有来得及拿出来,如今,他却是连车带人一并送给了别人。 我讥诮的笑了一下,昨天我费尽心机的成果,今天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我不知道苏凡这是什么意思,他就跟个神经病一样,让你摸不准他复杂的心思。 舞儿一蹦,接住钥匙,雀跃的跑了过来:“真的送给我了吗?” 苏凡含着温雅的淡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哇!苏凡,你最好了!”说着,这位叫做舞儿的姑娘再次热情的扑上苏凡,又在他的脸颊上狠狠地给了他一记亲吻。 我突然生出一种反胃的恶心来,弯身干呕了几下,却是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我知道其实我什么都吐不出来,我只是觉得脏罢了。 那股恶心缓解后,我直起身就对上苏凡清淡如风的视线,短暂的一触,他别开了去:“散场。” 随着他淡淡的一声令下,所有的人开着他们的车子离开,留下孤独的我在这没有亮光的黑夜里被黑暗和幽深吞噬。 我愣愣的看着他们的车子接二连三的在视线里消失,我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底就笑出了泪来,胸口被一股气涨得满满的,酸涩而灼痛。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对着那些车消失的方向吼了一句:“苏凡你混蛋!” 我虽然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但是我还是清楚,他生气了。 生气?因为我没有跟那个人走,而是让那个人跟我走吗? 因为我没有如他所愿,将我作弄到抬不起头的卑微里吗?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或许是吧,所以他狠狠的惩罚我,将我扔在了这个荒山野岭,鸟不拉屎的地方。 包和手机在车子上,被人连车一并带走,我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愤怒,难道我要这样走回去? 五十分钟的车程,若是走…… 这要走到什么时候?可是我别无先择,现在我唯一能靠的,就是自己的这两条腿。 周围的一切寂静的像是时间定格了一般,静悄悄的有种阴森恐怖的味道,我甚至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激烈的像是要从皮肉下跳出来。 我有些害怕,怕看见什么不该看见东西,也怕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我甚至不敢回头,像是只要我一回头,就会看见一个面目狰狞的鬼跟在我的身后。 我紧绷着神经,已经顾不得身体的不适,只是催着自己拼命地往前走,往前走,赶紧离开这里。 胸口的那股郁结之气诱使着我让我有了一股坚持不懈的冲劲,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当我终于看见第一盏路灯,我高兴起来,加快步伐走上那条宽敞的,明亮的,绿化成荫的大马路。 我想此时应该已经很晚了,因为原本车水马龙的大路要好久才会有车经过。 我很累,头累,脚累身体累,还很饿…… 穿着一件薄薄的雪纺裙,原本有些冷的我此时却热出了一层薄汗。 我很想伸出手拦一辆车子,让某位好心的司机送我一程,可是我却又有些害怕,就怕会坐上不该做的车子,因此我忍着那股冲动,耐着性子一步一步的自己走,时不时的回头瞧瞧,看看能不能碰上一辆出租车。 我看见前方高速路口旁有个加油站,我有些雀跃的跑过去,我可以借个手机给楚楚打电话,我记得她的电话号码。 一般高速路口旁的加油站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我走过去,问里面的服务员借了手机,然后给楚楚打过去。 我想她应该是睡的正香,许久才接起电话,迷迷糊糊的‘喂’了一声,听着她的声音,一路走来都不曾流眼泪的我此时竟然委屈的哭了起来:“楚楚,你能来接我吗,我现在一个人在外面。” 她有些清醒过来:“你现在在哪里?” 我自己都说不清我在哪里,我这个人向来认路不认地名,只好将手机给了手机的主人,让她帮我报了地址。 她让我在这里等,说她很快就过来。 其实我也不想打扰她的,而且苏墨护犊子似的护着她,我半夜打扰他的孕妇老婆睡觉,他还指不定怎么气我呢,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不能给家里打,家里的那些事已经够他们操心的了,我不想再给他们徒增烦恼。 我在加油站等,终于,有一辆车子拐了进来,我期翼的站起身,从车上下来一个人…… 我咬着唇瓣懊恼,早该想到的,苏墨怎么可能让挺着大肚子的楚楚来接我?他肯定会一通电话出去让别人来,而苏凡,是最好的人选。 我站在原地,恨不得咬碎了我一口银牙才好,兜兜转转,我竟然还是落进了他的手中。 这样可笑的的场面,我却怎么也笑不起来了,只觉得累到不行。 真的累了,又累又饿又困,身体还难受,我一度以为我会昏厥,可是我却还是这么冥顽不灵的站着,像个不倒翁。 难受死了,还犹豫什么?尊严什么的统统都去见鬼吧。 我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坐上去,待他坐上来之后,我这才声线冷淡的道:“去医院。” 他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我想到我的手机和包,我道:“手机和包是我自己的,不在送人的范围之内,请你拿回来还给我。” 他虽然没有应声,但是我知道他听见了就行,如果他不给我拿回来,我跟他没完! 我想他多少应该是了解我的,应该会把那两样东西给我拿回来。 一路无话,车子在医院停下,我强撑着精神不让自己睡着,一见车子停下,我就下了车,腿有些软,我刚下去的时候险些没站住,扶着车门缓了一下,这才狠狠的甩上车门头也不回的走进医院。 没有钱怎么看病?最终我还是打扰了楚楚,她似乎是在等我,一见我就有些激动的问:“半夜三更的你怎么会跑那么远?” 我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楚楚听后格外的生气。 我扶着她的肚子正想宽慰她,让她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苏墨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突然扬声:“那是他们之间的事,你气什么。” 苏墨似乎是在书房办公,出来倒了杯水就又进去了。 楚楚对着他的背影任性的吼道:“我就气我就气!苏凡欺人太甚!” 我瞄了眼书房的方向,对苏墨叫苏凡来接我的事情格外的不爽,偏生我还不能把他怎么样。 楚楚的话在耳边又说到:“还好我留了个心眼儿,没让苏凡去接你,让徐思言去接的你。” 我一呆:“徐思言?” “不是苏凡吗?” 看我这个样子,楚楚顿了一下,挑眉问:“难道接你的人不是徐思言?” 我们正说着,楚楚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叫了起来,她看了我一眼:“徐思言。” 电话一接通,徐思言就开始叫嚣,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见着,楚楚有些歉然,对他微笑道:“她已经回来了。” 徐思言在那头痛呼了一声,却还是道:“回去了就行,人没事就好,那我也撤了。” 挂上电话,楚楚见我脸红彤彤,人也十分没有精神的样子,有些担忧的问我:“你还好吧。” 我晕晕乎乎的摇了摇头:“只是有点发烧。” 一听我说发烧,她立刻伸出手来摸我的额头,惊诈起来:“你这叫有点发烧吗?简直就是要烧死了好吗。” 见此,她立刻冲书房嚷嚷着让苏墨叫医生过来给我看病。 第216章 童悦篇:苏哥叫我来接你 苏墨一通电话,很快就有医生来给我看病,一番忙碌下来,我躺在他们客厅的沙发上挂起了点滴。 我很快就睡了过去,这一觉我睡的格外沉,早上起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苏墨似乎是已经去上班,只有楚楚在屋中的阳台上安静的看书。 我掀开身上的薄被坐起来,楚楚抬眸,脸上带着暖暖的微笑,或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此时的她身上萦绕着一层耀眼的母性光辉,风姿卓越,有着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姿。 这样的她,一下子就让我想起一句话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她放下手中的书,含笑的眼睛如水如玉般莹润剔透,身上的气质散发着别样的风韵,看的出来,此时的她在苏墨的呵护下很幸福。 “醒了?”她柔软的声线婉转响起。 我点头。 “饿了吗?苏墨早上做的早餐,我给你留了一些。”说着她就往厨房走去。 我的确是有些饿了,见她挺着个肚子我道:“你到一边去坐着吧,我来,若是苏墨知道你这样伺候我,我还不被他扒皮抽筋。” 我起身准备进厨房,猛一起来,我的头晕眩了一下,我扶着额头缓了一下,这才迎向厨房。 我接过她手中的盘子和牛奶:“好了,你还是去坐着吧,我来。” 我吃着早餐,她在一边撑着头定定的瞧我。 我瞄了她一眼:“干嘛这样看着我。” 她叹息了一声:“你和苏凡啊,叫我怎么说你们好……” 一提起这事,我的眉宇也纠结了起来,心中灼痛,脑海中浮现出他和那个年轻朝气叫做舞儿的女孩来。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过着的,还有另一种生活。 我一直以为我很了解他,原来,我其实并不了解他。 喉咙哽咽,因为感冒,我艰涩的嗓子变得更加压抑酸涩,有些刺疼的堵塞,鼻子也是,酸的让我的眼睛眼泪直冒,让凄清的我有些分不清那泪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心中的灼涩。 早餐过后,我又挂了一次点滴,楚楚一个人呆在这里,我便陪着她一起呆了一天,全当给她解闷。 苏墨现在可谓是变成了居家的好男人,一下班回来就围上围裙往厨房里钻,这样的他着实让我意外的大跌眼镜。 真是想不到,那样一个高高在上如王者般存在的男子,竟然也会做起为自己妻子孩子洗手作羹汤的事情来。 早上的早餐因为心情不好我没有吃出味道,这顿晚餐,我倒是将味道品尝的清楚,不得不说,他的厨艺真的很不错,可以和大厨媲美。 正吃着,池少秋和乔芷韵就来了。 他们是来说给楚楚解毒的事情,上次的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因此现在她不会受到生命的威胁。 楚楚肚子里的孩子大了,更经不起折腾,所以他们准备等她生完孩子再解毒,反正已经有了解药,等孩子抵抗力强了,大一些再去掉他身上残留的毒素。 他们说完后,楚楚问了一个她一直都在担心的问题:“上次解毒伤害很大,对孩子会不会有影响?” 上次解毒,她可谓是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她其实是在问那药对孩子会不会有影响,我知道她是在担心孩子生下来会心智不全。 不知道是不忍心说还是不确定,乔芷韵和池少秋都沉默了下来。 不想楚楚担心,池少秋道:“不管怎么样,至少孩子还是占着健康率的半分之五十。”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赌博。 气氛沉默下来。 池少秋的视线落在餐桌上色相味俱全的美食上,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道:“这是苏墨下的厨吧。” 他垂涎三尺的挑眉,一副吃货相:“介意我们蹭饭吗?” 苏墨横了他一眼,明显不悦,本以为他会拒绝,却不想他道:“不能白吃。” 为了吃,池少秋似乎做什么都愿意,他有些憨厚地笑道:“我洗碗总行了吧。” 池少秋去厨房拿了两双碗筷,但是乔芷韵却并没有留下来。 晚餐过后,池少秋果然乖乖的去洗碗了,我是病号,楚楚自然护着我,所以那些活被他承包。 我今晚总不能再住在这里打扰她和苏墨,所以晚饭之后,我就离开了。 见我要走,楚楚把车钥匙扔给我,让我开她的车回去,我没有拒绝。 我并没有回苏凡包给我的那间酒店包间,而是回了我一直租住的那间小套间公寓。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住,这里已经布满了灰尘,我拿出抹布将房间打扫了一遍,然后坐在阳台的地板上点了根烟。 我已经许久没有抽烟了,其实对烟,我并没有什么烟瘾,但是烦躁的时候我就喜欢点上一根来缓解心底的压抑和窒息。 我想起我第一次抽烟的事情来,那是司言死后的头七,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的酒,然后跑到我这里来闹。 他恨我我知道,那是我第一次见一向斯文儒雅的他发那么大的脾气,他砸碎了我家所用能砸的东西不算,还将我狠狠地抵在阳台上,蛮横地撕裂我的衣服,残忍的刺伤我:“你不是要跟我上床么?我满足你。” 我挣扎,推拒他,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死死的按在阳台上,毫无温柔可言,有那么一刻,我以为我的手腕会断掉。 好在我身后的窗户是关着的,否则,我想,他一定会眼睛都不眨地看着我从这里掉下去。 我衣衫凌乱,一身的狼狈,他却依旧是衣冠楚楚的样子,俊隽的面容,眼底凝着赤红的血色,像要吃人一般狰狞。 他毫不留恋退开身的时候,浑身瘫软的我狼狈的瘫软在地上,血从大腿内侧流了出来,染红了我屋中洁白的地板。 他看也不看一眼,摔门而去,我看见地上他掉下的烟,颤着手拿了一根出来,点上一根吸了一口。 别人第一次抽烟应该都会有被呛到的经历,而我,尽然意外的没有,我那个时候觉得,我或许天生就是适合这种东西的。 从那时候起,我开始迷恋尼古丁带来的那种能缓解疼痛的苦涩来。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与苏凡开始了纠缠不清的关系。 想到以前的事情,我的心底阵阵揪疼,他每次来都没有多余的言语,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一件事,每次都直奔主题,有时候我都有些恨自己,他都那样对我了,我尽然还爱他。 是啊,我爱他,爱了很多年,爱到卑微,爱到将他的名字深深地刻在了心上,再也抹不掉,擦不去,留下深深的痕迹,可是我却又不得不逼迫着停止那些爱,因为他恨我,我也不想这般作践自己,可是有时候,有些事情总是那么的身不由己。 司言的死让我很歉疚,于是我从来不曾反抗过他什么,可是我也是人,也会累,也会疼,也会自私,也会奢望幸福。 所以我想停止对他的爱,用时间去抹掉一切,从此形同陌路,可是,一切不过是我妄想罢了。 尼古丁的味道在肺腑之间循环,烟雾缭绕下,我隔着一层朦胧看向那片灯火通明的城市。 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我将烟在阳台上按灭,然后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我还没有问,就听见他说:“苏哥让我来接你。” 苏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我‘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去他的苏哥吧,老娘谁都不伺候。 门刚关上,那人又敲起了房门,“童小姐,苏哥叫我来接你,他说你若是不去……” 第217章 童悦篇:苏,她是谁 我吸了口气,若是不去他想怎么着?无非就是拿撤伙来威胁我,这是他近段时间用烂的招数,却一针溅血,十分见效! 我打开车门,没好气的说:“还不走!” 白天人潮涌动,车水马龙的街道此时已经寂寂无声,我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苏凡这个时候叫我,准没好事,我艰涩的想,我对他,似乎也就只有那点作用了,我觉得自己很可悲,在他面前,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出来卖的妓女,唯一不同的是,我只伺候他一个人。 很快,车子就到了酒店,那人给我打开车门,道了个请字就开着车离开了。 我看着霓虹灯闪耀如霞的酒店阵阵发冷,停顿了一下,这才迈开步伐走进去。 他像是在等着我来,房门并没有关好,我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收起心里猫爪一般的刺疼,脑海中想起他之前说,既然是情妇,就要拿出情妇该有的职业操守,于是我在脸上挂上风情万种,拿出情妇该有的献媚,艳若娇花的走进去。 我准备来个热情的招呼,可是当我看见里面那对拥在一起热吻的男女时,那个热情洋溢的嗨字卡在了我的喉咙。 我的脸色苍白了一下,心狠狠的揪起,被什么蛰了一下,一下子就抽干了我浑身的力气。 我忍着那些撕心裂肺,嫣然微笑:“呀,既然今晚你已经有人暖床了想必也用不着我了。” 说着,我迈开重如千斤的步伐转身就要离开,刚走到门后,他的声音就传了来。 “我叫你走了吗。”儒雅的声线淡淡的,寡淡无味,且柔且凉。 我停驻步伐,闭了一下眼睛,压下眼底的泪,转身又是一副笑靥如花的讥诮:“难道你这是想大家一起玩儿?” 我摇头失笑,“真是看不出来,一副书生相的苏凡你竟然会这样的重口味,居然好这口。” 他俊隽的眉宇微微蹙起,有些阴沉。 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眉如新月,笑意弯弯。 “苏,她是谁?” 听见这陌生的声音,我这才将视线落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不是昨天我见过的那个舞儿,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我清丽的眉目微微一挑,将这个女人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然后开始评头论足:“妆画的太厚,就是不知道卸掉妆之后你那双眼睛会不会还这样大,鼻梁也是垫过的吧,你的胸在哪里做的?山寨的吧,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的胸一边大一边小吗?” 最后我有些失望的摇头,环在胸前的指尖微微一翘,指着那个女人问苏凡:“你是怎么看上她的?她还没有昨天见过的那个舞皇后好看呢。” 女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一时间五彩缤纷,煞是好看。 “你……”她气呼呼的抬起手指着我,最后又垂下,气闷道:“你的双眼皮在哪里割的,真差劲,难道你没有发现你的眼睛一只大一只小吗?也是山寨版的吧。” 我欣然微笑,一本正经道:“我一只眼睛是我爸的,一只眼睛是我妈的,纯天然无公害,一单一双大小当然不一样,但是并不影响美观不是吗?” 她磨牙:“还有你的下巴,也是做的吧,尖的跟钻头似的。” 我自恋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得意道:“标准的瓜子脸,妈给的,你羡慕不来。” 其实我以前是有点婴儿肥的,并且长了一张娃娃脸,如今瘦下来,脸也跟着变了样,那几分娃娃气也跟着消失了,多了几分属于女人的成熟。 “谁羡慕你了!”那女人气恼。 我讥诮的微笑,没有说话。 苏凡格外的安静,安静的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淡到了极致。 我知道他在一边看戏,看我和那个女人斗,他作壁上观,为他无聊的生活增添笑料,好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于是我干脆闭嘴,不再接话。 我不接话,气氛随着苏凡身上的沉静也跟着安静下来,一时间没有人再吱声,那个女人蠕动了一下唇瓣,还想再继续说,却像是被这样的沉静吓住了,没有发出声音来。 此时的她才发现,原本与她站起一起的苏凡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走开,悠然地叠着腿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指尖上夹着根烟,烟雾缭绕,散发着尼古丁的味道。 “苏,你看她。”女子娇声嗲嗲,酥麻的声音娇媚入骨,听得我头皮发麻。 苏凡吐了口烟卷,温温的说:“你跟她都是我身边的女人,所以你们要和平相处。” 女人身上的气焰焉了下来,勉勉强强的道了句:“好吧。” 我暗自吸了口气,舌尖发苦发涩。 呵,他说,你跟她都是我身边的女人,所以你们要和平相处。 我只能说,近段时间内,苏凡颠覆了所有我对他的认识。 我轻笑:“不知道你的女人能坐满几张麻将桌,改天都约出来,我们来个麻将大比拼。” 他吐着烟卷,金丝眼镜下那双淡漠的眼睛眯了眯,悠远绵长的视线定在我的身上 他只是极淡的看了我一眼,我却觉得压迫。 “你回去吧,想要什么自己买。”苏凡拿出一张卡来递给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眼前一亮,像是一颗在闪闪发光的金子,她笑容绚烂多姿的接过卡,谄媚道:“亲爱的,那我走了。” 她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故意撞了我一下,我踉跄了两步,皱眉凌厉的看了她一眼。 她炫耀的扬了扬她手中的卡,扭着水蛇腰,风情万种的离开。 我不屑的笑了一下,我想,这样的女人,其实也不爱苏凡的吧,她也只是喜欢他手中的钱罢了。 其实我多想也做一个这样的女人,只喜欢苏凡的钱。 那女人还十分识趣,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带上。 听着后面传来的关门声,我脸上挂着的笑有些气馁的想要卸下,已经开始僵硬。 我打起精神,掐出一脸笑来走过去,走到他的面前问:“说吧,这次在哪里?穿什么衣服?什么姿势,赶紧的,我等着回去睡觉。” 苏凡靠在少发上,手臂摊在两侧,他手中的烟还燃着,冒着丝丝烟雾。 他抬着眸光平静的看着我,眼睛眨也不眨。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觉得我脸上的笑已经要挂不住了。 他手中的烟已经燃尽,好像烫到了他的手,他抖了一下,指尖一松,烟蒂就掉了下来,落在我的脚指尖上,烫了我一下,惊的我跺着脚后退了好几步。 我刚站稳身子,就被他拉着踉跄的跌在沙发上,身上一重,他压了上来。 当他吻上我唇瓣的时候我瞪大了眼睛,有些意外,这是苏凡第一次主动吻我的唇,以前他吻我的时候,都会避开我的唇,而这次,不知道为何,他没有。 他的手灵活的滑过我的身体,熟练的顺着曲线游移。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舞儿和刚才那个女人,于是我突然睁开眼睛:“记得戴套。” 他像是没有听见,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我别开脸,皱着眉不耐的推了他一下:“戴套。” 我想,他也不会随便让一个女人怀上他的孩子,那些东西,他总该有的吧。 他顿了一下,眼眸深深,一派的斯温无害,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瞧着我,淡淡的说:“我们从来不带,为什么现在要戴。” “我不想再打一次胎。”我看见他的瞳孔缩了一下,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而且苏凡,我只是你的情妇而已,我并不想在你这棵树上吊死。” 第218章 童悦篇:妈,爸爸怎么会晕倒 这是实话,我并不想在他这棵树上吊死,哪怕没有爱情,离开了他,我想我以后也会和别人结婚,组织起一个家庭,那个时候,我会有自己的孩子,那才是我应该生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会幸福的孩子。 他抿着唇瓣,定定的瞧着我,虽然他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但是我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里散发着一种名叫阴沉的东西。 “我记得我说过,你谁都不能嫁。”他扬起锋冷的眉梢。 “我不嫁,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交往对象。” “你还想谈恋爱?”他冷凝的问。 我嗯哼了一声。 虽然爱他,但是我不是非要非他不可,也不是非他不嫁。 不是有人说过,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是忘记一段感情的最佳办法,所以我愿意去尝试,但是前提是,他不要再与我有任何瓜葛,因此现在的我正在努力,让他彻底厌弃了我,彻底与我断绝关系,那样,我想我就重生了。 见他眸色阴冷,我无所谓的笑道:“苏凡,你又想骂我婊子是吧,你尽管骂吧,这些话已经伤害不到我了。” 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会满意,我顺从他,他说我婊子,我不顺从他,他说我装清高,惺惺作态,在他那么多的挑刺下,我已经麻木了也已经习惯。 看见我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儒雅的面容阴鸷的可怕,我却依旧浅浅的笑着,笑得没心没肺的。 突然,他从我的身上退开身,冷冷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滚。” 滚就滚,他以为我想留下来? 我坐起身麻溜溜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临走前还不忘笑容阳光的加上一句话:“想我了,随时给我电话,再见。” 我想,这句话那些情妇都会说吧。 他不是要我有情妇的职业操守吗?那我怎么可以让他失望? 音落,我踩着高跟鞋,缓缓离开。 身后的房门刚关上,我就听见‘砰’地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碎裂了。 我脸上的面具在这一刻也碎裂成渣,苦涩和苍凉爬了上来,我抹了一下眼睛,沉着脸走向电梯。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今晚总算是熬过去了。 早上的时候,我接到妈妈的电话,说爸爸晕倒了,我急急忙忙的赶到医院,找到自己的父母,妈妈告诉我,医生说,爸爸需要住院观察。 住院观察?一般情况下,只有得了什么他们暂时无法确定的病才需要住院观察。 我一口气提在嗓子眼儿,难道爸爸他…… 我不敢想。 看着床上昏迷的父亲,妈妈真的是被吓住了,泣不成声。 我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爸爸身体一向很好,肯定会没事的,别多想。” 她啜泣的点头,“也不知道检查结果出来会是什么样子,我真是有点怕。” 我沉默下来,我何尝又不怕? “妈,爸爸怎么会晕倒?”我突然问。 “你爸爸最近总是说头疼,其实他以前也有也有头疼的毛病,只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越发频繁,我一直都在叫他去检查,他却一直都说忙,却不想今天就昏倒了。” 想到什么,她突然又补充道:“早上的时候我好像听你爸爸的助理打电话来说了些什么,好像是生意上出了什么大批楼,然后你爸爸的脸色就格外的沉,很不好看。” “什么纰漏?”我问,我想肯定是不小的纰漏,否则父亲不会沉受不住的晕倒。 “我不太清楚。”她才抹着泪顿了一下又道:“有点像是布料出了问题。” 布料出了问题? 我正走神,急急忙忙赶来的姐姐一进门就问:“妈怎么回事?爸爸怎么样了?” “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知道。”妈妈摇着头道。 我回神说:“我在这里有朋友,我去问问爸爸的情况。” 说着,我就走出了病房去找池少秋,找他帮忙了解我父亲的情况。 他正好是我父亲的主治医生,我问他我父亲的情况,他有些凝重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道:“你要最好要有个心理准备,我怀疑你父亲可能是脑癌。” 我震了一下,脑癌? 他见我似乎十分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又补充道:“不过这只是我的怀疑,一切还要等结果出来才能定论,你也不要太担心。” “好。”我艰涩的点头,心咚咚的跳着,真怕检查结果出来真的是脑癌。 其实我知道,既然池少秋敢这样说,结果已经八九不离十,可是我还是愿意期待那一点点的期望,希望是他判断错误。 在煎熬中,我等来了父亲最后确证的结果,结果证明,他的确是脑癌。 看见这样的结果,母亲当场就昏了过去,姐姐也是跟傻了似的,双目发直,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 中途的时候,爸爸醒了一次,不顾我们的阻拦,闹着要出院,要去公司。 看见姐姐,他甚至还狠狠的给了她一耳光,打得姐姐也是一阵莫名其妙,直骂她是白眼狼,叫她滚。 他情绪波动的太厉害,闹了一会儿就又昏倒了。 母亲从醒来起就没有停止过抽泣,哭哭啼啼的,我受不了她抽疼的哭泣声,去了楼下。 折腾了一天,此时太阳已经渐渐西下,我坐在椅子上,曲起双腿,孤单落寞的抱着自己的膝盖,看着在医院里漫步在树荫下的行人,脑海中想着爸爸的事情,眼泪止不住的啪嗒啪嗒的掉。 哭了一会儿,我呆呆的睁着眼睛,再流不下一滴泪来。 远远的,我就看见楚楚挽着苏墨的手臂,巧笑倩兮,笑的顾盼生辉,如画的眉目灵动的像是落入凡尘的精灵,不染尘埃,不知愁苦。 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楚楚,哪怕她没有人疼爱,但是她的外婆却将她保护的很好,呵护备至,不让她受任何风吹雨晒。 以前是她外婆,后来是苏墨,她真的很幸福。 他们估计是在讨论着孩子的事情,说着说着,就纷纷耷拉下脑袋,视线落在楚楚的肚子上,我看见楚楚微笑着拿起苏墨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然后对他说了什么。 应该是孩子在动,苏墨帅气英俊有些疏冷的脸部线条渐渐变得柔和。 看见楚楚灵动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脸上洋溢着浓墨重彩的微笑,我也忍不住的随着她脸上的幸福而勾起了唇角。 什么时候,我也能像她这样?被人呵护着。 我苦涩的笑了一下,失落的想,那一天估计是不会有了…… 我正走神,就听见树林的那边传来一阵吵闹声,我寻着声音看去,就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与一个陌生女子拉扯着。 那个熟悉的人影不是别人,就是司语,她似乎被那个陌生女子刚打过耳光,捂着脸颊侧向一边。 聊天的时候楚楚对我说过司语的事情,所以我想,那个女人应该就是范少奇的未婚妻。 一耳光之后,那女子扯着嗓音辱骂:“臭婊子,我早就警告过你,让你离范少奇远一点,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既然你听不进我的警告,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司语扭头,扬手想要回敬对方一耳光,手却被那女子抓住。 她冷冷的,含着讥诮和嘲弄道:“自己抓住男人的心是你自己没本事,再说,他要往上贴我有什么办法?腿长在他的身上又没长我身上。” 那个女人的眼睛阴了阴,阴鸷道:“你的意思是在说我没本事,留不住自己的男人?” 司语挑衅道:“难道不是吗?就算你是千金小姐又如何?家财万贯又如何?他还不是不要你。” 第219章 童悦篇:爸爸想看见你们结完婚再走 范少奇的未婚妻彻底被惹怒,一只手抓着司语的手,另一手高高挥起,眼看着就要落在司语的脸上,却被人突然紧紧握住,然后将她狠狠甩开,那一耳光,终究没有落在司语的脸上。 不但如此,范少奇的未婚妻反挨了一巴掌,清脆的耳光,惊动了林中栖息的小鸟,我想,那个女子,她的半张脸只怕是要肿上一段时间了。 打人的不是别人,就是范少奇。 那个女子被狠狠的甩到一边,险些摔在地上,她捂着被打的半张脸,唇角有血迹流了出来,可见范少奇出手之狠。 她瞪着一双美瞳,不可思议的看着范少奇:“你敢打我?” 她对范少奇挥舞着利爪,嘶吼道:“范少奇,从小到大,我爸爸妈妈都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你竟然打我!为了那个婊子打我,你别忘记了,是谁帮你把她从里面弄出来的!……” 从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司语微微勾起的唇线,有种奸计得逞的味道。 对司语,我也不算陌生,因为她的妹妹和苏凡拍拖,我又是苏凡的朋友,所以我们经常在一起见面,从开始我对她就没有什么好感,总觉得她的娴静和温雅是一种虚假的面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妹妹和苏凡的原因,所以我对她有着极大的成见和不喜,总觉得她看苏墨的眼睛里隐藏着一种野心。 那个女人歇斯底里的扯着嗓子吼叫,引来不少人围观,指指点点,不想继续丢人,最后范少奇拽着她的手腕将她带走。 “悦悦。”听见声音,我扭头就看见姐姐来找我。 见她一脸的焦急,我问:“怎么了?” “爸爸又醒了,闹着要去公司,要出院,怎么劝都劝不听。” 之前爸爸狠狠的给了姐姐一耳光,此时她的脸上还是红肿的,之前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爸爸脑癌的噩耗上,现在想起,我才又想起公司的事情来,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让爸爸生那么大的气,还打了姐姐一耳光。 那样的姿势坐的太久,我的腿有些麻,脚刚着地的时候有些发软,姐姐扶住我,我对她傻傻的笑:“姐我没事,倒是你,脸还疼吗?” 她摇头:“没事。” 话题扯到这里,我顺着问了下去:“爸爸为什么打你?公司出了什么事?” 她敛下眼睫,扇子一般的睫毛颤了颤,过后好久才支支吾吾的说:“你姐夫供给公司的布料出了问题,甲醛超标。” 虽然她的语气极淡,但是我还是感觉到她的无奈和悲凉。 这门婚事,其实就是一门家族间联姻的婚事,姐姐过的并不幸福,这都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却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个男人不离婚,姐姐的脾气又是那种软弱到不行的性子,注定被欺压。 甲醛超标?这可是大事! 我有些恼恨起来,那个坑爹的男人,居然都坑到自家人身上来了! 爸爸这是在因为姐夫而迁怒姐姐,所以那一巴掌,姐姐是替姐夫挨了,想必事情肯定闹的不小,否则爸爸也不会那么生气。 正说着,我们已经走到病房门口,爸爸闹着要出院,妈妈极力阻止的声音传来,我和姐姐忙走进去,走到门口,我拉住姐姐,“爸爸正在气头上你还是先别去了。” 她顿住,然后点头。 我疾步走进去帮妈妈拉住爸爸,让他躺在床上,劝着他,让他别动气。 妈妈流着泪哀求爸爸,给他顺着胸口:“老童,你别生气,你这还生着病呢,算我求你,你好好养身体好吗?” 爸爸的头又开始疼起来,他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疼的他打着自己的头,恨不得把手伸进去把里面罪恶的根源拿出来。 “老童。” “爸爸。” 我和妈妈一去抓他的手,不要他那般对自己的头。 折腾了许久,他才又累的睡了过去。 我给他掖了掖被子,对妈妈说:“妈你去吃饭吧,一会儿我再去。” 正说着,空气里就传来一阵饭香,我回头,就看见姐姐拿着饭盒走了进来。 第二天,楚楚听见我爸爸的事情,也买了东西过来看望。 爸爸还在睡觉,我跟她一起出去走了一会儿。 楚楚担忧的看着我说:“我看见新闻了,童家的做出来的衣服甲醛超标,有部分工人因为甲醛问题诱发疾病,需要承担大量的医药费和赔偿金。” 叹息了一声,她说:“若是需要帮助尽管说,就算我不行,不还有苏墨在呢嘛。” 我笑吟吟的抱住她,心底暖暖的:“嗯,谢谢。” 有她这样的朋友,此生足矣。 我抱她的时候,身体触在了她的肚子上,我感觉到她肚子里的小宝宝动了动,像是在踢人,我惊喜的松开她,看着她的肚子:“他刚刚动了,是在踢我吗?” 楚楚慈母般的微笑:“她应该是在跟你打招呼吧。” “是吗是吗?那干妈人选非我不可哦。”我喜气盈盈的说。 “当然。”她欣然道。 回到房间的时候,回家给爸爸拿换洗衣服的妈妈已经来了,爸爸也已经醒来,我走进去就感觉到气氛的沉重悲恸和压抑。 我的神经一跳,担忧的目光落在爸爸的身上,只见他闭着眼睛,脸上一片平淡的神色。 我想,他应该是已经知道自己身体的事情了。 我想安慰他,可是话语却卡在喉咙怎么也安慰不了,最后我扬起笑吟吟的微笑,还像以前那样带着撒娇的语气叫他:“爸爸你醒了,饿不饿?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去跟你买。” 他摇了摇头,苍老的声线低沉道:“我不吃,没有胃口。” “哦。”我耷拉下脑袋,沉默下来。 爸爸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我,对我说:“悦悦,曾莫言这个人不错,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你和他商量一下,如果他对你也没有异议的话,爸爸想看见你们结完婚再走。” 我怔忡起来,让我和曾莫言结婚? “爸爸,我和他其实根本就……”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妈妈打断:“改天抽个时间,约他过来见见吧啊。” 说完,妈妈在我耳边带着泣声耳语:“既然这是你爸爸最后的愿望,就满足他吧。” 我沉默下来,有些紧张,很想说我无法与曾莫言结婚,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对爸爸说,我知道他是放心不下我,这是他最后的愿望,明知道不能欺骗,却又无法拒绝。 我红了眼眶,别过眼,低低的应了声:“好。” 那天之后苏凡都没有再来找过我,我也没有再见过他。 爸爸天天在医院催我与曾莫言的事情,不得已,我找上了他与他商量起结婚的事情来,当然,只是假结婚,演一出戏而已,等我爸爸离开了,戏也就结束了。 我并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就算不曾想过要吊死在苏凡身上,但是在没有与他理清关系之前,我不会与另一个男人交往。 不管是爱情还是婚姻,都需要忠诚,同样的,这也是我期望的底线。 起初我给他商量这事的时候并不期望他会同意,却不想他点头答应了,为了感谢他,我提出请他吃饭,他欣然接受。 我们来的是一家西餐厅,其实我并不喜欢西餐,但是既然是他点的,我自然没有异议。 点了两份牛排和一瓶上好的红酒,牛排端上来的时候,他细心的将牛排为我切好,然后递给我。 我讪讪的笑了一下,有些尴尬:“谢谢。” “咦,这不是那天晚上那个美女吗?”我刚接过曾莫言递给我的牛排,就听见一道灵动的声音响起。 第220章 童悦篇:你不觉得那些东西很可笑 随着这个声音,我首先想到的是苏凡。 抬眸,我果然就看见那个叫舞儿的女孩亲昵的挽着苏凡的胳膊,站在不远处。 我的手抖了一下,手中的盘子险些掉下来,我指尖用力,有些苍白的抓住盘子的边缘然,然后放下。 或许是因为是和曾莫言商量的一些事情有关,所以我的心都是提着的,极不自然,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不敢面对苏凡。 我为这样的认知深深的皱起了眉,我有什么对不起他的?我只是他的情妇而已,银货两讫的交易,不需要事无巨细的向他交代。 如此想着,我便安定了下来。 唇角被人微微一蹭,我回神,就看见曾莫言拿着纸巾在给我擦拭唇角。 我呆了一下,下意识避开了去。 他歉然微笑,绅士道:“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应我,你这里沾了红酒,我给你擦一下。” 我有些僵硬的掀唇:“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说着,我自己抽了一张纸巾擦拭唇角。 牛排和红酒应该是极好的搭配,可我却只喝了酒,没有动牛排,这个东西,我吃不惯。 注意到我没有动牛排,曾莫言淡淡挑眉:“不喜欢?” 我浅淡微笑:“不用管我,你喜欢就好,我减肥。” 他不赞同起来,打量着我:“你哪里胖了,再瘦就不好看了。” 我眨着灵动的眼睛浅笑嫣然:“女孩子嘛,都这样,瘦一点还希望自己再瘦一点,停不下来的。” 他探究的视线在我身上定格了一瞬,这才说:“上次跟我吃饭的时候你不是吃的挺欢的吗,一点都不像要减肥的人。” 说着他就站起身,“走吧,既然吃不惯我们就去吃别的。” 我忙摆手:“既然点都点了怎么可以浪费?就吃这个吧,真的没有关系。” 闻言,他扭头叫来服务员,对她说打包。 这样高档的餐厅打包? 服务员用奇怪的眼神端详了我们几眼,这才离开。 “我去一下洗手间。”我道。 打包就打包吧,换一家就换一家吧,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执拗的人。 苏凡和舞儿我没有去特别注意他们去了哪里,因此我也没有特意在餐厅里搜寻苏凡的身影。 我走向洗手间,感觉到身后有人,我刚准备转身看一眼,就被一股力道抵着压在厕所走廊的墙上。 熟悉的体香萦绕在鼻息里,看不见对方的脸,但我却知道是苏凡。 他从身后抵着我的身体,我被狠狠的抵在墙面上,我肘起手肘想用那招我已经熟练的防狼术对付他,却被他一把按住,反将我的手别在我的身后,扭着胳膊有些疼。 “你这些三脚猫的招数对我没用。”他温雅的声线淡淡扬起。 “放手!”我恨恨道。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我依旧能猜到,此时他的模样肯定还是那种淡泊无味的模样,不咸不淡的说着警告我的话:“我记得我警告过你,让你离他远一点。” 我辩驳道:“就算只是情妇,也有社交自由和生活的公平权益吧。” “你在跟我说自由说公平?”那件事之后,这是我第一次在苏凡的身上看见在面对我的时候,他除了狰狞,除了狠,除了淡以外的表情,不过却不是什么好表情,而是讥诮。 我抿着唇瓣不语,因为他大力的挤压,我有些呼吸困难,大口喘息,总觉得空气不够。 “你觉得我包养你公平吗?”他突然问道。 还不等我说话,他又淡淡道:“不公平对不对,所以你难道不觉得那些东西很可笑吗。” 正说着,有高跟鞋的声音啪嗒啪嗒清脆传来,他拽着我,身影一闪,就进了一间洗手间。 进去之后,看见里面的设施我这才知道这是男洗手间。 我有些窘迫,想出去,身形刚动,他又将我抵在冰凉的墙面上,脚一勾,就带上了门,然后上锁。 我不知道男洗手间里有没有人,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锁上的门,和一身淡泊却充满了危险色彩的苏凡吸引,心突突的跳着,我懂,此时的他很危险。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想伸手去接,却被苏凡一把按住,他将我包里的手机翻了出来,看了眼屏幕,然后又没有什么表情的看了眼我。 我知道,是曾莫言的电话,他应该是在催我了,为什么还没有出去。 苏凡滑下接通键,然后将手机放在地上,一脚踢到了一边,离我们不是很远的地方。 看出他的意图,我的心一骇,心惊肉跳的生出一股慌乱来。 我挣扎起来,用哀求的眼睛看他,请他不要这样做。 他却不理会我的哀求,大手控制着我的身体,掀起我的裙子…… “为什么不叫出声?在床上的时候,你不是挺热情的吗?怕他听见?”他凉薄的声音淡淡扬起。 我咬着牙关,隐忍着他带给我的疼,硬是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见此,他眯着眼睛更加用力,我时而有些忍不住的发出呜咽的痛呼,非常低,但是我想,谁也不是傻子,就算没有亲眼所见,那头的人应该也知道这边上演着怎样限制极的画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这才放开我,无情的退开身,我顺着墙面瘫软下来,坐在地上,眼泪哇哇的掉,却没有哭出声来。 我抱着自己残败的身体,浑身颤抖,是被气的。 空气里散发着糜烂的气息,他衣冠楚楚,俊隽雅致的站在半步开外的地方,点了根烟,带着书生气的漫不经心抽了起来。 门外有人在敲门,问里面有没有人,奇怪的说门为什么锁了,显然,是有人要上厕所。 我回神,整理好狼狈的自己,抹了把脸上的泪痕,然后上前一步狠狠的甩手给了他一耳光。 他没有偏,也没有躲,哪怕是被扇耳光,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淡泊。 说恨已经苍白无用,我们之间说这个字简直就是多余,于是我干脆也不浪费那个表情去表达我的恨,我弯身捡起地上的手机和包,通话已经结束。 我松了口气,不管曾莫言听到了多少,至少还是给我留了部分尊严。 我转身打开门,门口的男人见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吓了一跳,他以为他走错了厕所,抬眸看了眼头顶上标识,确定这真是男厕所,这才敢走进去。 哪怕是知道这是男厕所,他依旧没有底气,走进去之后又退回来再次瞅了一眼。 走出厕所的走廊,在包间走廊里的通道上,我看见了舞儿,一身性感打扮的她靠着墙面,眼睛眨啊眨,像是在压制眼底的泪水,我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与她擦肩而过。 曾莫言已经离开,我本来想给他打个电话说点什么,电话却拨不出去,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觉得,我已经无任何颜面再见他,无关情爱,只关尊严。 苏凡,这一次,他狠狠的将我的脸当众踩在了脚下。 以前就算他再不好,但是却只有我和他知道,那些丢掉的尊严,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丢掉了,可是现在…… 无边的窒息吞噬着我的心脏,让我恐慌悲凉,深深吸了口气,我走了出去,也走出这个餐厅。 “哇”的一道幼稚的哭声将我惊醒,我回神,就看见一个小女孩摔倒在我脚边哭,应该是我没有看路,撞了她。 我歉疚的将她抱起来:“对不起对不起,阿姨不是故意的。” 这时,一个女音响起:“宝贝儿,怎么回事,怎么哭了呢?妈妈不是让你在这里等我的吗?” 第221章 童悦篇: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 霓虹灯的照耀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皮肤白无血色,一身性感的黑,瓜子脸,红唇艳的像是要滴血的女子。 我尴尬的笑了笑,歉意道:“对不起,是我走路没看路,碰倒你女儿了,快检查一下吧,看看她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事,不过就是摔了一下,小孩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对方不以为然的大度道。 她极好相处的样子让我一下子就对这个人生出几分好感来,并且留下了印象,我又歉意的对她说了句抱歉,真诚的表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真的没事,再说她也没有伤到哪里,所以你真的不需要觉得抱歉。”对方道。 我笑了笑点了一下头,“那好,那我先走了,再见。” 公司出事已经好几天,这几天也都是父亲的助理在帮忙处理,我每天守在医院,和妈妈一起照顾爸爸,因此也没来得及顾上公司的事情,于是当那些工人找上门的时候,着实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 甲醛,对皮肤和眼角膜以及人的健康有危害,会换上的疾病有咽喉炎,哮喘支气管炎及癌症,还会让人流眼泪,咳嗽,接触性皮肤炎,手指及指甲发痛等症状。 如果甲醛超标比例低,轻微接触也不会怎么样,可是那些工人却出现了咳嗽的症状,有些甚至会头晕,部分出现了哮喘和支气管等疾病,明显甲醛严重超标。 出了这样的事情,工人自然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怎么着也离不开一个钱字,可是那么多的人,再加上抚恤金,这让本就抹不开身的童家更加举步艰难。 走廊里挤满了工人,七嘴八舌的声音吵吵闹闹的,一下子就让这里变成了菜市场。 面对着这些试图想要讨个说法的工人,我只觉得奇怪,工厂也有质检人员,为什么就没有发现?硬是让那批布料进了工厂做起了衣服。 显然,工厂里的人有问题,但是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现在的重点是我们要怎么安抚这些工人。 我抱着一颗诚心,对那些工人说,该给他们的我们不会欠他们,我想请他们暂时先离开,告诉他们,我们会派人去处理这次的事故,绝对不会亏待他们。 我不想让他们吵醒了我爸爸,不想让他的头痛上加痛,他已经够难受的了。 那些工人并不听我的,叫嚷着要找我爸爸出来给他们一个说话。 我觉得无奈,胸口被一些委屈的情绪涨满,我恨不得将我的心剖出来给他们看,让他们相信我,我们不会赖账。 可是我的话却并不具备任何说服力,他们不认识我这个童家小姐,因此并不买账,我一腔诚心付之东流,像是一阵烟雾,随着风消逝。吵闹声最后还是吵醒了父亲,经过他好一番的商讨和保证,这才将那些工人打发。 我红了眼眶,艰涩的叫了句:“爸爸。” 他揉了揉我的头,叹息道:“现在想来真是后悔,因为工作,从小到大,我就对你们姐妹两关心不够,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不值得,有什么比家人亲情更重要?钱是挣不完的,那些也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他怅然的叹息:“现在你们长大了,也已经不需要我陪伴,我没有体会到天伦之乐的乐趣不说,最后钱也没有得到。” 我沉默,胸口被灼烧着,说不出话来。 以前我真的怪过他,他总是忙,很少有时间陪伴我和姐姐,父亲的身影在记忆里留下的永远都只有他忙不完的工作,他的身影也永远只会奔波在那些他忙不完的工作之中,从来没有在这个家,以及我们的身上花过心思。 而母亲,亦是如此,后来她因为身体不好,不得已才退了出来。 所以我羡慕楚楚,哪怕她外婆再忙,她也会顾忌到她,陪伴她,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过了许久,我才憋出一句酸涩的话来:“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补偿我和姐姐。” 那天之后,我一直都没有再见苏凡,更不曾见过曾莫言,我以为我与他之间商量好的事情就要这样黄了,却不想他突然来了医院,来看望我爸爸,并且做出一副与我在交往深恋的样子,看的我目瞪口呆,尴尬的半响都反应不过来。 父亲看见他自然是高兴的,像是终于了一桩心事一般,而我,明知道这是戏,却还是要倾情演出。 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曾莫言就要走了,我出门送他。 如今只有我和他,我有些窘迫起来,一想起那晚的事情,我就觉得我在他面前有些抬不起头的狼狈。 我动了动唇瓣,最后有些艰难的溢出两个字:“谢谢。” 我以为,那件事会让他觉得我恶心,以为他不会帮我了。 “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他微笑。 我们在医院楼下走了一会儿,彼此沉默了一阵,我是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至于他,我想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对我说话吧。 绕了一圈,我们又来到医院正门口,他突然又道:“对了,婚礼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婚礼的行程也已经做好了策划案,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来,你先看看,你若是还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时提出来。” 我有些受宠若惊,我真是太意外了,他竟然连这些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还这么上心,就像是我们真的要结婚一样。 既然是做戏,对这场婚礼我并没有什么期望或者期待,因此我点了点头,“怎么样都行,你安排吧,我没有异议。” 他点头与我道别:“那行,那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伯父。” 我挥了挥手,“再见。” 我怅然的看着曾莫言渐渐远去的背影,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我甚至想,如同父亲所说,曾莫言这个人的确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在他的身上,有种安定人心的气息,如果没有苏凡,我想我真的会嫁给他,哪怕没有爱情也可以。 可是,我并不想伤害他,这样的他,值得更好的对待。 直到曾莫言的背影消失不见,我这才转身往医院里走去。 脚迈出去刚走两步,我就停了下来,不远处站着一个人,白衬衣白裤子,一身耀眼的白色干净透澈,亭亭而立,玉树临风。 我不知道苏凡在那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什么,不管他有没有听见,我都已经无所谓,在他那样对我之后,麻木的我早就已经麻木到不能再麻木,我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糕,难道还怕更糟糕不成? 现在,我最在乎的不是什么尊严,也不是什么情爱,而是我的父亲和童家。 我面无表情的与苏凡擦肩而过,他一把抓我,声线淡到无味:“我记得我说过,不准你与任何人结婚。” 我用力挣脱,却没有挣脱掉他拽我的手,他拽的我手臂里的骨头都在疼,我咬着牙忍着疼,抬脚一踹,他躲开了去,松动间,我用力一挣,就将自己从他的魔抓中解脱了出来。 我没有任何言语,头也不回的离开。 晚上的时候,爸爸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疼的他满床打滚,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才好。 我和妈妈还有姐姐三个人一起才勉强拉出他,有几次他没有撞在墙上,反而是撞在了我的身上,震的我心肝疼,浑身的力气随着那疼抽干,但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顾忌疼以及我还有没有力气,我必须强行让自己提起精神和力气去阻拦我的爸爸,否则我就真的没有爸爸了。 第222章 童悦篇:你去医院楼下等,会有人来接你 看见父亲这样痛苦的活着,我们心里也很不好受,很痛苦,觉得残忍,可是,谁也做不到放手,毕竟那是我们的亲人,是一条活生生的命,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爸爸刚安静一点,我的手机响了起来,起初我没有心情接,随着一遍又一遍,像是在催命一般的手机铃声,我迫于对方的执着,终于有些不耐的接起‘喂’了一声。 “过来。”苏凡寡淡凉薄的声音传进我的耳中,温雅中像是裹着冰霜,让人不容拒绝。 我深深吸了口气,事情哪怕发展到这一步,我依旧不会忘记我的身份,我不是一个天真的人,我认得清苏凡,也向来会掂量事情的严重与缓急,我也不会自欺欺人的觉得他对我会手软,所以我认得清事实,不敢拿童家开玩笑。 我可以不给他好脸色,但是我的身份面对他这样的要求,我是不能反抗的。 我知道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所以面对苏凡这般无理的要求,我依旧是好脾气的说:“我爸爸需要人照顾,现在走不开,就不过去了行吗?” 最后,我咬着唇瓣又补充了一句:“反正女人对你来说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今晚你找别人行吗?” 他甚至连考虑一下都没有就强势吐出一句话来:“童悦,你难道真的不想要童家了?童家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你还是好好掂量一下的好。” 音落,他就干脆利落的挂上了电话。 我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盲音绝望凄清的闭上了眼睛,咬着唇瓣沉默了一会儿,就知道他会这样逼我,我颤着手指将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我就问道:“你在哪里?” “你去医院楼下等,会有人来接你。”简单的一句话之后,他又挂断了电话。 我到医院楼下去等,没一会儿就有车在我的面前停下,从车上下来的人还是那晚来接我的人,他给我打开车门让我坐进去,这才上车开着车子从医院扬长离开。 当我发现这不是去酒店的路时,我问:“这是要去哪里?” 司机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到了童小姐就知道了。” 车子在一家霓虹灯炫惑的私人会所前停下,司机下车给我打开车门,然后对着暗欲金碧辉煌的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暗欲,s市最高档的私人会所,据说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据说这里还有着各种各样见不得人的交易,钱权色聚集一身。 据说,这里的坐台小姐出台费用高的吓人,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起。 据说…… 关于暗欲的据说不少,但是事实是怎么样的,就不得而知了。 在这个圈子里一直都是传说的暗欲如今出现在我的面前,只要我一抬脚就能迈进那个在s市充满了神秘色彩地方去里面一看究竟。 但是我却提不起脚来,也丝毫没有因为我可以进去而感到荣耀和自豪,我僵直的站在暗欲的门口,久久停驻,有些迈不开腿,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让我喘不过气,胸口窒息闷痛。 见我久久不动,司机催了一句:“童小姐请。” 该来的终究躲不掉…… 我攥了攥拳头,抬脚毅然的走了进去。 司机将我带到一间房间的门口,并且给我打开了门。 随着打开的房间,我也看清了里面的场景。 果然不愧是s市最高档的私人会所,屋里哪怕只是一件简单的装饰品也非凡品,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就是价值连城,哪怕只是墙上一副简单的字画,也是件古董。 最后我的视线在落在屋中的人身上,看见这样乌合之众暧昧不清的场面,我并不意外。 随着打开的门,苏凡淡泊的视线短暂的在我的身上停了一瞬,随意调转开去与他怀里的舞儿咬耳朵。 我站在门口没有动,就这么远远的看着。 那天见过一面的小四见是我,站了起来:“是你呀。” 说着他就出来迎我,将我拽了进去。 他似乎已经知道我与苏凡之间的关系,将我拽进去之后,他笑着对苏凡身侧的舞儿道:“坐着干什么,还不让个位子出来。” 舞儿脸上带着娇笑,闪着灵动的眼睛不乐意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动,注意到身侧的苏凡似乎有些不悦的脸色,她这才极不情愿的挪了挪位子。 小四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在苏凡的身侧坐下,我的左边是苏凡,右边是舞儿。 我被夹在中间,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像是有万千蚂蚁在我的身上爬行,刺痒难耐。 其实我不是真的刺痒,只是一种心理的厌恶和排斥。 屋中的其他几人也都不是生面孔,那晚的赛车比赛上我都见过,他们的头发一片的红橙黄绿,哪怕不看脸,也已经一目了然。 相比下,墨发乌黑,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又一身书生气的苏凡就真的有些格格不入了。 我很好奇,他和这些人是怎么认识又是怎么玩在一起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这些人对他似乎有些像是下属对上司一般的敬重。 苏凡叠着双腿,闲适地端坐在我的身侧,指尖夹着烟,并没有看我。 房间里人多,闹哄哄的,这样的场合,少不了拼酒划拳玩游戏,我的到来只是短站的吸引了他们一瞬的注意力而已,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兴趣。 因此她们该怎么闹还怎么闹,该怎么玩儿还怎么玩儿。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他安静的抽着自己的烟,我安静的像个木头一般坐在那里,只想着赶快熬过这晚,然后我好回医院陪父亲。 他手中的烟燃尽的时候,有人打开门走了进来,来人在苏凡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苏凡淡淡的点了点头,来人弯着身,像是宫廷剧里的那些奴婢般,退了三步,这才转身出去。 没一会儿,退出去的那人就带回来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一看见苏凡,就吓的跪在了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认错:“苏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下一次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向你保证,以后我绝对不私自出暗欲。” 苏凡没有说话,那双金丝眼镜下的眼睛淡漠的透着丝丝凉薄,平静的没有任何心软和怜香惜玉。 见他不为所动,那个狼狈的女人跪着走过来,蹭在他的腿边,她悲痛欲绝的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抓住他的裤脚,满眼的哀求。 我看见这个女人的尊严已经被践踏进泥里,卑微到了尘埃了,像是一条无人要的贱命,贱的连只畜生都比不上。 我的心底一阵发凉,心骤地揪起,我想我已经知道苏凡要干什么了…… 苏凡安静的坐着,没有理会这个泣不成声的可怜女人,屋中其他人的视线也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也只是凉薄的看着,谁都没有要求情要为她说句好话的意思,他们平淡的样子,像是对这样的事情早就已经司空见惯,就跟上街挑白菜一般,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 我垂在身侧的拳头忍不住的攥起,看着那个卑微的女人无助可怜的一个劲儿的求淡漠如霜的苏凡。 这时,有人抬进来一个笼子,那个女人回头看了一眼,害怕的像是见了多么恐怖的事情一般,整个人都毛骨悚然,像是惊弓之鸟,她哀求的语气更加焦急惊慌了:“苏哥,我求求你,你绕过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不敢起嫁人的心思,也再不敢背叛暗欲。” 第223章 童悦篇:你以为你是谁 随着女子的话,我的心被高高抛起,又狠狠落下,像是瓷器一般,‘砰’地一声碎裂开来。 他这是在杀鸡给猴看,这场戏,他这是故意给我看的吗?因为他警告过我谁都不准嫁,我现在却要‘嫁给’曾莫言,所以他特意安排了这场戏给我看,警告我,提醒我。 那个女子的哀求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最终她还是被人强行从苏凡的脚边拉开,也不知道他们在她的嘴里吃了什么东西,那个女子被关进了笼子后没有多久就开始难耐的扭动着身躯。 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残忍的场面,我甚至觉得我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神经紧绷的心都在抖,像有人握着我的心,在使劲儿的拧。 我知道苏凡狠,我一直以为他只对我才狠,原来不是的,对一些人,他也可以狠到让人发憷。 没有一会儿,笼子里的女人就开始发出暧昧的呻吟,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凌乱的性感,像是一个尤物,这个时候我才终于知道,他们给她吃下的是什么药。 我一个激灵,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那个女人在欲海里挣扎,看着她扭曲着自己的身体,受不了欲望的挣扎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露出一片春色无边的细腻。 有人开始对她的身材评头论足,包括她忍不住发出的低吟浅唱。 包间里的人,有男有女,那个可怜的女子就这么成了他们观赏的乐趣,成为他们的消遣。 一股气顶在我的胸口,我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一般,迫使自己扭头去看苏凡,却见他安静的撑着头闭目养神,明明就身在这片靡靡之中,他却淡漠的像是游离在这靡靡之外,安静淡然的像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人,与这里的绯靡格格不入。 我的手机响起,是妈妈打来的,叫我回去,她语气焦急,像是有很急的事情。 “好,我马上就回来。”挂上电话,我起身就要走,却被苏凡拽住又跌坐了回去。 我知道,他这是不要我走的意思,我请求道:“我爸爸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你让我回去好不好,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他温雅的声线淡淡的说:“戏还没有完,你怎么能走。” 我的心被一盆冷水破灭,瞬间一个激灵的冷静下来,求他是没有用的,他不会心软。 我只好如坐针毡的继续坐着,看着那个女子狼狈的继续撕裂自己的尊严。 中途我的手机又响了两次,还是母亲打来的,催命符一般的铃声刺着我的心,我回不去,因此没有接。 听着那噙着欲望,不顾场合的呻吟,我攥起拳头,闭上眼睛后又睁开,这才使出浑身力气:“够了!” 那些调侃的人纷纷扭头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他们评头论足的调侃声戛然而止,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我不是圣母玛利亚,也没有那么多的善良挥霍,我只是看不下去他们将一个人的尊严如此践踏的一文不值,真的比畜生还不如。 我像是想到了自己被践踏的尊严,所以我忍受不下去了。 我扯下铺在茶几上的布,随着我抽掉的茶几套,茶几上的酒水以及水果盘乒乒乓乓的翻到,滚落,有的‘啪’的一声滚在了地上。 我刚起身,就被舞儿抓住手腕,她仰着头,眼角带着好笑:“你想干什么?同情她?这是我们暗欲的事情,你一个外人似乎不好插手,而且我们暗欲对于不听话的女人都是这样惩罚的。” 我挣脱掉她抓住我的手腕,走到笼子边,冷凝道:“开门!” 之前那个送她进来的人看了眼苏凡,我不知道苏凡是什么表情,总之那人看了苏凡之后就弯身拿出钥匙将门打开来。 女子还在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她已经被逼到极致,身上的头发和衣服也已经被汗水打湿,我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理智,但是我想,她若是有万分之一的理智也不会让自己这么丑态百出,衣不蔽体的展现别人面前。 我将手中的茶几套盖在她的身上,扬声说:“让人送她离开吧,要怎么处置是你们的事情,但是请别在我的面前。” 舞儿讥诮:“你以为你是谁。” 我不想理她,因此懒得与她逞口舌之争。 这时又有人走了进来,在苏凡的耳边还耳语了几句,没一会儿,一身贵州不凡的苏墨走了进来。 随着他身上强烈到让人不容忽视的气息,他进来之后,包间里的人纷纷站了起来,再没有那些玩世不恭,恭恭敬敬的叫道:“苏少。” 甚至就连苏凡,都恭敬的站着,不亢不卑的叫了声‘少爷’。 我看着进来的苏墨,像是看见了救星,我顾不得别的,再不想留下来的我站起身对他说:“苏墨,能带我离开吗?” 看在楚楚的面子上,我想苏墨是不会拒绝我的。 苏墨清冽的视线有些阴郁的扫过屋中的众人,最后落在苏凡的身上看了一瞬,这才又从苏凡的身上收回落在我的身上,然后又错开。 他威严的声线淡淡的对屋中的人道:“你们玩够了?” 小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苏少,我们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还不弄干净。”他清脆的声音沉沉响起,像是蕴含着无尽的压力。 他看向苏凡,阴沉道:“以后处理这样的事情别拿出来供人观赏。” 苏凡抿着薄唇,顺从的道:“是,少爷。” 音落,苏墨不再看那些人,对我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扭头看了眼在苏墨面前站得笔直的苏凡,却见小四他们惊讶的看着我和苏墨离开。 他们似乎十分意外,我和苏墨会认识。 坐上苏墨的车,我的心这才安定下来,风从摇下的车窗里吹进来,拂在我的脸上,带走我心底些许的燥热和心慌,我想着今晚的事情,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暗欲是苏墨的,从小四他们对苏凡的关系来看,我猜测暗欲应该是苏凡在管理。 我听说过关于暗欲的一些事情,听说暗欲里的女人她们享受着最富裕的生活,华衣美食,锦缎绫罗,珠宝首饰要什么有什么,唯独没有自由,没有幸福,也没有自我,就算死也要死在里面,这是规矩。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制定这样的规矩,这也不是我能管的事情,但是我知道,苏凡和苏墨都是可怕的人,他们操控着一些人的生死和命运,残忍无情。 别看苏凡温文尔雅,可是他的残忍却是最直接了当的,想比下,苏墨才更可怕,他的可怕不显山不漏水,只需动动嘴皮子就好。 这样的苏墨楚楚知道吗?我不知道,我想苏墨那样护着她,应该不会让她知道这些残忍的事情。 我忍不住的又羡慕起楚楚来,苏墨从来都不曾将这些晦暗的东西带进她的世界。 而苏凡,却是那么直接,那么赤裸裸的展现在我的面前。 他这是什么意思?让我怕他吗?还是在提醒我,一定!一定不要违背他,否则他真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我正走神,就听见苏墨突然道:“苏凡小的时候被我妈带回来就是个自闭儿,他很安静,有时候也会傻傻的笑,但其实他的性格很孤僻,骨子里却是强势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卑,他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要怎么与人相处,话很少,后来在我妈的关爱下他才好一些有些改变。” 我沉默,没有接话,我有些意外,没有想到这样温雅的苏凡小的时候居然是个自闭儿。 第224章 童悦篇:死丫头,算你狠 红绿灯的路口,车子因为红灯停了下来,苏墨扭头问我:“介意我抽根烟吗?” 我摇头。 他优雅的点了根烟,这才继续说:“苏凡的公司起步的甚至比我还早,但是却没有我做的大,他将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放在了我的公司上,对自己的公司反而不那么上心,统统都扔给了别人,我知道他这是想报恩,想帮我,有好几次我都对他说,现在公司已经走上正轨,他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去扩大自己的事业,他就是不听,一直跟在我身边尽心尽力的做一个助理。” 他在窗外抖了一下烟灰:“苏凡虽然长着一副书生相,但是他天生就属于黑暗,他将你带进他的世界,是想让你知道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告诉你,你以前所认识的那个并不是全部的他。” 让我认识他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意思?我的心跳了跳,没来得及多想,就被他随之而来的话打断。 他吐了口烟卷:“苏凡的性格是别扭的,他安静儒雅,骨子里却又有着疯狂和血腥,他甚至有些偏执,有些事情他认定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和楚楚都不好插手,你是楚楚最好的朋友,若是需要,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点头:“谢谢。” 车子在医院停下,下车前,苏墨突然对我说:“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楚楚不需要知道。” 我点头:“就算你不说我也懂。” 那样干净的楚楚不是只有他才想护着的,我也希望她能简简单单,单单纯纯,幸幸福福的一辈子。 想到楚楚,我微笑起来,希望她一定要好好的,不然怎么对得起我们的疼爱? 甩上车门,我走进医院的住院部,开始对曾莫言的假结婚一事犹豫不决。 一边是父亲最后的期望,一边是可怕的苏凡,我茫然,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刚走到病房门口,我就听见一番争吵,愣神的我想起之前母亲打电话的事情来,我忙回神推开门一看究竟。 原来是我那个不是东西的姐夫来了,他来做什么?难不成来看我爸爸死了没有? 屋中一片凌乱,像是刚被一阵龙卷风侵袭过一般,爸爸和妈妈似乎都被他气的不轻,一个喘着粗气,一个结结巴巴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我听见姐夫警告道:“死老头子,居然敢举报我,我告诉你,你最好别想与我打官司,否则我叫你好看,今天只是一个警告。” 音落,他就转身要走。 看见我,他脸上扬起一抹谄媚的笑:“哟,小姨子来啦,吃饭了吗?没吃姐夫带你去吃。” 我一把拍开他试图来捏我脸颊的手,这个男人,真的是越来越下流了,以前他刚和我姐结婚的时候就算再不好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啊,也不知道怎么变化这么大,跟换了个人似得。 我错开身,没好气的撵人:“还不赶紧走!” 他有些不悦,猥琐的眼睛变得阴鸷:“怎么跟姐夫说话呢。” 说着,他又抬起手对我伸了过来。 我腿了几步避开了去,拿出手机随便划了几下,然后放在耳边做着打电话的样子:“苏墨,你刚才不是说我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你吗……” 他猥琐的眼睛眯了眯,像是不信:“华盛集团的总裁苏墨?真的假的。” 我戒备的看着他,对着电话说:“有人来我爸爸的病房闹事,你能找人帮我把他扔出去吗?” 姐夫磨着牙:“死丫头,算你狠。” 说着,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我这才松了口气,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打电话给苏墨,我只是吓唬他罢了。 自己家里的事情,我怎么好去麻烦别人?再说对方还是姐姐的丈夫,这不是在打姐姐的脸,给姐姐难堪吗。 看着屋中的狼狈,爸爸已经被妈妈扶着喘息着坐在床边,我问:“他带人来闹了?” 妈妈点头,我有些恼,“那医院就没人出来阻止?” 妈妈抹了把眼睛:“来了,医生和保安都来帮忙阻止了,被他带来的人直接给打伤了,好几个医生都受伤不轻。” 我有些头疼起来:“知道了,赶明儿我买点东西去看看那些受伤的人。” 人家因为我们家的事被打伤,关心和医药费总是需要的。 我叹了口气,钱钱钱,到处都是钱! 工厂那边到是有公司的人处理,可是钱的事情,还得我们自己去想办法。 爸爸的助理已经将预算送过来,我看了一眼,虽然算不上一笔庞大的数目,但是对于现在的童家来说,真的有点困难。 我揉着眉心,发疼的想,一切根源都在那个吃里爬外的姐夫身上,我要怎么做才能把他吃进去的钱一分不差的给我吐出来? 最重要的是童家因为这次的事情而被毁掉的名誉,要怎么做才能挽救? 即便父亲什么都不说,但我还是懂,这次事情一出,有不少人会与我们终止合作吧,没人愿意与没有信誉的厂家合作。 这晚之后,我又是好几天不见苏凡,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他,每天我所有的精力都消耗在了照顾父亲和公司的那一堆烂摊子的事情身上。 已经有检察机关在开始对童家展开调查,我每天要应付着上面的人,还要想着从我那个不是东西的姐夫那里想办法让他把钱吐出来,我带着人上门去找过他几次,试图谈判,每次都是碰壁而回。 我已经被证据不足这几个字搞的一团糟,那批布料进厂的时候的确是打着合格的标牌进厂的,既然这样,为什么后面又不合格了呢? 我怀疑工厂里的质检有问题,我刚想从他身上下手,他可倒好,直接给我消失人间,让我上天入地找不到人,我觉得,这里面的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最后我才不得不又将重点放在我那个姐夫身上,从他身上入手。 我让我姐姐回家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让她对他多留心一些,哪怕有蛛丝马迹也要告诉给我。 又经过一次疼痛席卷的父亲疲惫的睡着,我对同样疲乏的母亲说:“妈你也去睡一会儿吧。” 她点了点头,累的拖着羸弱的身体坐在沙发上,我倒了杯水给她,她接过喝了一些,“行,我休息一会儿,你也累了,也休息一下吧。” 我淡淡的‘嗯’了一声:“你休息吧,我出去走走。” 我一心的苦闷无处发泄,很想找个人说说话,于是我去了楼上,去找楚楚,想与她聊聊天。 我轻轻地敲了敲门,门就打开来。 楚楚脸色不是很好的站在门口,我关心道:“怎么了?” 书房里传来一阵说话声,我听了一下,像是苏凡在对苏墨汇报工作。 苏凡也在?我生出一种逃的冲动。 我正想着逃,书房的门打开来,苏墨走了出来,苏凡拿着文件夹谦顺的跟他的身后,相比于苏墨身上迫人的气息,书生气的他真是淡到了极致。 如果不是最近的所见,我真的很难将这样的苏凡与那样的恶魔联想在一起。 苏墨的视线落在楚楚的身上,楚楚像是不知道一般,没有去看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又闹别扭了。 苏墨对我投来一道视线,还不等他说话,我已经了然他的意思,我道:“你去忙吧,我在这里陪她。” 他点了一下头,带着苏凡离开。 自始自终,苏凡都像是没有看见我似得,直接忽略我的存在,当我是空气,不曾投来一瞥。 第225章 童悦篇:我并不介意你那些事情 等他们走了,我这才问:“说吧,你们又怎么了?” 楚楚挺着肚子走回去坐在沙发上:“我昨晚梦见了初初,所以今天我与苏墨闹了一些不愉快。” 我了然,肯定是她又在叫着要见初初,苏墨一直应付着,一个总说一定会让你见却又总是不给见,一个总是吵着见,却总是见不着,这样冲突的口角,两人闹出一些小茅盾发生一些不快也是必然。 我自然不能告诉她初初失踪,并且生死不明的事情,只笑着宽慰她:“好了,别在愁眉苦脸的了,都快要成老太婆了,既然苏墨一直都说会让你见着初初就肯定会让你见着的。” 楚楚不解:“可是他为什么就是不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我不能见初初,每次问他他都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懒得应付我了他就直接走人。” “他应该有他的理由吧,你也别想太多,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呢,你若是不开心,宝宝怎么会开心?”我道。 苏墨不能确定初初是不是还活着,不能确定的事情他也很茫然,所以他只能一遍一遍的应付着楚楚,对她说一定会让她见着初初,别的,他不敢给予太多的保证。 见着…… 其实他也不知道见着的是尸体还是活人吧…… 所以他真的有些心累,疲于应付楚楚。 不过,即便心累他也依旧挂念着楚楚,而不是对她不闻不问,这已经很不错了。 我有些走神的想,那晚,苏凡口中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苏凡没有找我,反倒是曾莫言经常来,我爸爸对他的印象真的是越来越好,怎么看怎么满意,就好像,我嫁给他一定会幸福似的。 面对父亲的笑脸,我有些不忍心,如果他知道这些都是戏,都是假象,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曾莫言和父亲详谈甚欢,他们谈论的话题太深奥,从历史到政治再到商海,我插不了嘴,和妈妈在一边坐着闲话家常。 姐姐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很少来,我看的出她脸上的强颜欢笑,因为那件事,我想那个男人对她应该也不好,我很想问问,却又怕伤害到她,让她觉得难堪。 妈妈也是越看曾莫言越顺眼,她满意的点头:“你看你爸爸跟他聊的多开心,难得见他与哪个年轻人这么脾气相投。” 我笑道:“你想夸他就直说,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 妈妈笑了起来,凑在我耳边低语:“告诉妈妈,你喜欢他吗?” 我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长长的眼睫颤了颤,掩盖住眼底的僵硬,放下杯子,我讪讪的笑了一下,跳转话题,对那边的曾莫言说:“你不是还要去公司吗?我送你下去吧。” 妈妈以为我这是害羞了,笑容暧昧的看着我将曾莫言送出去。 走进电梯,我这才笑着真挚道:“谢谢你。” 他微笑:“最近你好像一直都在对我说谢谢。” 还不等我说话,他又接了一句:“如果真的感激我,就真的嫁给我好了,反正婚礼酒席什么的都是现成的。” 他语气轻松,像是在开玩笑一般,却听得我咯噔一声,觉得他这更像是在旁敲侧击的试探。 我有些尴尬起来,呵呵的笑了一下,为了掩饰自己的局促,我开玩笑道:“你也真是敢开口,我可是很贵的,也很会花钱,你也不怕我花干你的家产,让你做乞丐。” 我本是一句缓解气氛的玩笑话,却不想他微笑着半真半假的说:“我不怕,不怕你花干我的钱,也不怕上街做乞丐。” 我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维持不下去的僵硬,就在这个时候,电梯停下,门打开来,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脚刚迈开又顿住,电梯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淡泊的苏凡,一个是气息凌然的苏墨。 曾莫言这个时候又道:“我说的是认真的,你考虑一下吧,我一定会对你好……还有,我并不介意你那些事情。” 最后他温和道:“就送到这里吧,你上去吧,你爸爸需要人照顾。” 说着他就走出了电梯,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震惊在他的话里,他居然说不介意我那些事情……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得要多大的勇气才能不介意那样的事情? 苏凡等苏墨走进来之后这才进来,苏墨与我并排站在一起,苏凡在我们的前面,留给我们一个书生气的背影。 不知道是因为气息迫人的苏墨,还是因为苏凡的存在,总之我觉得电梯里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像是已经无法供养我的呼吸。 苏墨突然低沉扬声,问我:“刚刚那个人在跟你求婚?” “啊?”我呆了一瞬,脑子有些慢半拍,然后沉默下来,什么都没有说。 苏墨那句话之后,电梯再次陷入窒息的沉默。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苏墨和苏凡一起走了出去,我下意识也跟着抬脚走了两步,刚走出电梯我这才意识到我走错了地方,这不是我爸爸住的那一楼层,我坐过了头! 我退身回到电梯里,有些懊恼自己居然坐过头闹出的笑话,使劲儿点着关门键,恨不得立刻消失才好。 今天晚上换我给爸爸守夜,我打着哈欠坐在沙发上正准备睡觉了,手机响起,是姐姐打来的电话。 我刚接起就听见姐姐带着哭腔有些虚弱崩溃的声音传来:“悦悦,救救我。” 我有些困倦的神智一震,“姐你怎么了?” “悦悦救我。”她虚弱的重复。 “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我开着我那辆已经开了很多年的车来到姐夫家,敲了好久的门才有佣人来给我开门。 佣人张口想问我是谁,我懒得理她,直接推开她就往屋中奔去,直冲二楼她们的卧室而去。 门是锁着的,我拧了一下门把没有拧开,我边敲门边吼:“开门!开门!” “哎哎哎,你找谁啊!你这是私闯民宅你知道吗?”那个佣人跟着走上来,因为我的私闯,她语气很不好,拽着我试图将我带走,我挣脱掉她大步回到卧室的门口使劲儿敲门,扯着嗓子吼道:“姐,我来了,开门!” 没一会儿,门开了,但是开门的不是我姐姐,而是我那个不是东西的姐夫。 看见我,他有些意外,满脸的痞气:“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难道是终于想通了?” 之前我去找他谈判的时候他提过,除非我从了他,否则别想让他把吞进去的钱吐出来,也别想他帮童家挽回信誉。 我没有心情在这里与他耍嘴皮子,推开他直奔屋中的浴室。 我被满屋子的凌乱吸引,满地的衣服,还有女人的贴身衣物,这些性感的东西一看就不是我姐姐的喜好,我顿了一下,看向屋中那张大的可以睡下好几个人的大床…… 床上躺着个赤身裸露女人,而这个女人我见过,她不是别人,就是那晚我在苏凡屋中见过的女人,我还和她斗嘴来着。 我冷冽的视线从她的身上划过,看见是我,她先是有些意外,跟着又得意的笑了一下,拉了拉身上的被子,遮住自己的春光,目露挑衅,像是在鄙视我看不住男人,我的‘每一个男人’都被她抢走,之前是现在是。 我知道她误会了我和我姐夫的关系,但是我懒得解释,姐姐才是我现在最应该关心的。 我风风火火的奔向浴室,打开门,我首先看见的是一地的血,姐姐坐在地上,浅色的衣服裤子已经被血染的失去了原本的颜色,触目惊心。 第226章 童悦篇:你若是求我,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一下 “姐!”我惊呼了一声,跑过去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姐姐的身高比我高一些,娇小的我十分费劲,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从地上勉强扶起来。 她双目空洞的看着我,眼泪吧嗒啪嗒的掉:“楚楚,我的孩子没有了……没有了……” 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绝望的像是心都已经碎了,死了。 我咯噔了一下,浑身一震,我能理解她失去孩子的心情,我和苏凡的那个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宫外孕,不能生,我也不会被逼无奈的打掉。 当时的我,何尝不是难过的? 这些我并没有告诉苏凡,后来我为了刺激苏凡,所以我告诉他我打掉了他的孩子。 我当时并没有多做解释,苏凡因为这个孩子,不知道是出于内疚还是什么,他也的确是对我曾示好过,不再像以前那么残忍的对我,后来我拒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惹怒了他,他开始对我变本加厉,禁锢着我被他包养。 惊痛中,姐姐空洞的声音再次传进我的耳中:“悦悦,我的孩子没有了……” 这样的她也勾起了我的伤心事,我心底一涩,红了眼眶,也只能苍白的安慰她:“没事没事,你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她凄凌的尖叫:“我的孩子没有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向温柔,甚至连说话都是温言细语,礼貌谦和的姐姐这么歇斯底里的尖叫,像是要将所有的生命和恨都燃烧殆尽一般。 她刺耳的尖叫在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要震破我的耳膜。 这声尖叫之后,她眼角挂着泪滴昏厥了过去,我踉跄了一下,有些站不住,跌坐在身后的马桶上,磕着我的腰和屁股都在疼。 “姐……”我摇了摇昏迷不醒的她,她却是动也不动。 我抖着手拿出手机,心里想着拨打120,120还没有拨出去,苏凡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我想也没想直接挂断,然后等着手机回到主页面,我好拨120。 120三个字刚打上去,就又有电话打进来,还是苏凡打来的,我有些不厌烦,恼火的接起电话:“你干什么!” 他淡淡的声线不容拒绝道:“过来。” 此时我的心情很不好,听见他这两个字,我的火像是炸弹一般‘嘭’的被点燃炸响,我觉得委屈,觉得烦,很恼怒,他这是干什么呀,这边都要出人命了,他还惦记着他那档子破事! “老娘我不伺候了行不行,你爱找谁找谁去!”吼完我就挂断了电话,我心里想着赶紧拨120叫救护车,可是我的手和脑子却不在一条线上,电话接通后,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我拿下手机看了一下,这才看见我拨的不是120,而是苏凡的电话。 我有些懊恼:“对不起,我打错了。” 说着我就想挂断,那头传来他说话的声音:“出了什么事。”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已经顾不得之前的不快,我颤声道:“我姐姐出事了,我要叫救护车。” “地址。” 我忙将姐姐家的地址报给他。 “等着。”音落他就挂上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我抱着我姐姐安静的坐在马桶上,她整个人压在我的身上,我的屁股承受不住重量咯的肉疼骨头疼,我却还是咬着牙忍着。 地上都是血,不想再沾染那些红,所以我就忍着那些疼沉受着姐姐压在我身上的重量。 我抬起眼睑的时候,就看见那个男人带着一脸痞气的笑在浴室的门口看戏一般看着我们,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我鬼火气,真是恨不得撕碎了他那张可恶的嘴脸。 我怀里这个人,好歹也是与他已经结婚五年的妻子,她肚子里的孩子好歹也是他的孩子,他竟然就这么看戏般的看着,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我觉得苏凡可恶,可恨,然而此时,我却觉得与眼前这个男人比,他那些可恶真的不算什么。 “你若是求我,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一下。”他兴味道。 我瞪着一双仇视的眼睛,已经无力吐槽他的无情和残忍。 那个女人已经穿上衣服,她也出现在浴室的门口,依偎着我的姐姐的丈夫,笑嘻嘻的看着浴室里狼狈煎熬的我们。 看见地上的血,她‘呀’了一声,“怎么这么多血?不会是自杀了吧?” 像是想到什么,她扭头惊诧又故作胆怯的看向她依偎着的那个男人:“刚才听她叫孩子没有了,不会是流产了吧?” 那个可恶的男人不但没有同情,反而饶有趣味的扬声:“哦,是吗?那真是可惜了,好像已经两个月了吧。” 我磨着牙齿,只觉得牙根疼,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与苏凡的残忍无情比起来,他似乎更胜一筹! 那个女人故作娇柔:“我好怕,你说,那个小孩会不会来找我报仇?” 她的话让我的瞳孔一缩,“你对我姐姐做了什么!” 女子讥诮的看了我一眼挑衅扬眉,他依偎在那个混蛋的怀里撒着娇:“抱紧我,我害怕,说不定那个孩子就在这里看着我呢。” 那混蛋听话的抱着她,并且肉麻道:“宝贝儿不怕,有他老子我在,看他还能对你怎么样。” 我的心一直沉一直沉,心肝剧烈的抽搐,我还以为他怀疑孩子不是他的所以才会这般无情,否则我实在想不出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孩子如此冷漠的原因,却不想,他竟然知道孩子是他的! 都说虎毒还不食子!而他,却是连畜生都不如! 我一腔怒火在心,却骂不出一句脏话来,对这样的人,似乎就算你骂他,气的也只是自己罢了。 楼下传来120的声音,我喜出望外,站在浴室门口的男女顿了一下,纷纷走了出去,应该是去看情况了。 “苏……苏凡……”我听见那个女人传来尴尬又惊慌以及僵硬的声音。 苏凡?他也来了吗? 这样的情况,知道他来了我是欢喜的,觉得我似乎也是有人可以依靠,有人可以求助的,哪怕只是短暂的美好和安心,我也是开心的。 苏凡走进来看见浴室里的情况瞳孔缩了一下,大步走过来将我姐姐从我的身上抱起来,然后问我:“你还能走吗?” 我的身体已经僵硬麻木,像是失去了知觉,但是我还是咬牙点头:“能。” 医护人员也跟着进来了,苏凡将我姐姐递给他们,然后抱起我离开了这里。 我缩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脑海中忽然就想起学校里那个白衬衣白裤子,干净的像是王子一般的少年,那个时候的他和现在的他有着很大的出入,因为那个时候的他至少是真的干净,比现在要稍显阳光一些,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那样可怕。 我的眼睛酸涩起来,不想他知道我哭了,我耷拉着脑袋,压抑着哽咽,眼泪顺着脸颊滴落,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曾经的友谊和美好。 姐姐一到医院就被送进了急症室,医生对她进行了刮宫手术,这才又送出来,我没敢打电话给妈妈,爸爸已经那样,我不想她再受打击,不想再倒下一个。 姐姐这边也需要人照顾,我一个人真的有些分身无术,像是看出我的为难,苏凡难得体贴的说:“你姐姐这边我可以请人来照顾。” 我的心一暖,对他说:“谢谢。” 他却淡泊的道:“不需要,这些都是你用自己换来的。” 我刚觉得温暖的心一下子透心凉,我吃吃的笑了一下,竟然无言以对。 第227章 童悦篇:就因为你小,所以他们就牺牲了我 也不知道他给谁了打了个电话,给我姐姐安排了一个护工,因为他之前的那句话,因此这次我心安理得的受了他的好,不再对他心生感激。 他挂上电话后,我也不看他,淡淡的对他说:“很晚了,你回去吧,这里我自己来就行。” 他没有说话,点了根烟安静的抽着,于是我也懒得再说话,守着姐姐安静的呆着。 我想起医生之前说的话来,一阵难过,姐姐的身体,这次创伤后,很难再有孩子了…… 我握着姐姐的手,头覆在她的手背上,红了眼眶,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了一下,心里发苦,如果她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能不能沉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感觉额头下的手动了一下,我缓缓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见姐姐醒了,我高兴起来:“姐你醒了。” 她呆滞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过了好久,才呆呆愣愣的点头。 她另一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沙哑的问:“悦悦,我的孩子……还在吗?” 我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下,抿着唇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在沉默中,她了然,凄清的笑了一下,悲恸而绝望:“不在了对不对?” “姐你别激动,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我忙宽慰她。 她悲凉着戚戚然的冷笑:“还会有吗?只怕是不会了吧……” 顿了一下,她眼角挂着泪痕摇头:“不会再有了,我跟他结婚五年,现在才怀上他第一个孩子,医生早就对我说过了,我经历过一次创伤,体制不易受孕,所以,我想我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不会的不会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只要你好好治疗就一定还会怀上的。”我急急道,我急着安慰她,因此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话语里透漏出来的意思,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流产过一次。 她睁着眼睛空洞的看着天花板,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姐姐平常都是温柔娴雅,知书达理的,这般绝望空洞的她让我心慌,总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我整颗心都是提着的。 受不了这样充斥着绝望的沉默,我问道:“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流产?” 她既然这么在乎这个孩子,肯定会事事小心,肯定不会大意的让自己的孩子出事。 我看见她的睫毛颤了颤,然后闭上眼睛,又是一行清泪从眼角滴落,落进枕头里消失不见。 我听见她沙哑的声线颤抖的响起:“因为怀孕,我最近很嗜睡,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是被浴室里的声音吵醒的,醒来之后,我就听见好像有女人的声音……” 说到这,她长长的睫毛又颤了颤,我能感觉到她心底的难过沉痛以及苦涩。 “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来都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而且还不少,我知道,在这个圈子里的人,他们这样的男人谁不在外面养几个?因此我从来就没有与他闹过,觉得,只要他知道回来就好。” 她睁开眼睛苦涩的看着我,笑的荒凉:“我是不是很懦弱很没用?” 我摇头,说不出话来。 不管爱与不爱,没有女人会希望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小三小四不断,她们都希望自己嫁的男人会是个顾家的男人,与自己好好的过日子,并且偶尔会关心自己,哪怕不爱。 她继续道:“以前我就对他说过,你外面有多少女人我不管,但是有一点,请他别把外面的女人带回来,他答应了,结婚这么多年,他也真的没有带回来谁过,可是昨晚……” 她凄凉的吸了口气,“当我带着好奇打开浴室的门时,我就看见他和那个女人赤着身子在浴室……” 她咬着唇瓣,碍于羞涩和羞耻没有再说下去。 闭了一下眼睛,她缓了一下胸口的郁结之气,这才又道:“我可以忍受他有别的女人,但是我真的无法忍受他将人带回来,所以当时我真的是气极了,进去就给了那个女人一耳光,回神后,那个女人狠狠的推了我一把,我踉跄了一下,地上很滑,我没有站稳,摔倒了。” 她擦了一下眼眼泪,颤声沉痛道:“我看见有血从我的身体里流出来,我对他说让他送我去医院,我说孩子要没有了,他却只是冷笑着看了我一眼,搂着那个女人离开了浴室,没一会儿,我就听见卧室里传来的暧昧声。” 姐姐与我握在一起的那只手卷曲起来,紧紧的扣着我的手心,很疼,我却没有挣脱掉,还是与她紧紧的握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力道才放松了些许,“我眼睁睁的看着身下的血越来越多,我绝望的挣扎,害怕极了,怕孩子会离开我,我想要爬起来,想要叫救护车,我想要保住这个孩子,不要他离开我,我扶着盥洗台想站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浴室的门开了,他竟然扔给我一个手机,要我自己打电话,说就算要死,也不要死在他的房子里,晦气……” 她痴痴的悲凉的笑了起来,发出蚀骨的悲鸣,笑的让人悲悯疼惜。 突然,她看向我,带着恨意的眼睛让我颤了一下,我的手有些抖,脑海和心瞬间变得茫然苍白,不明白一向疼爱我的姐姐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再没有往日的温言细语,也再没有往日对我的温柔,姐姐恨恨的对我说:“童悦,你知不知道,我所受的这一切都是为你受的!” 我有些懵,半响都反应不过来,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她痴笑:“你不知道吧,其实他最初想要娶的人是你!爸爸妈妈觉得你还小,舍不得,所以就将大你好几岁的我嫁给了他,直到结婚的时候,他才知道新娘不是你,爸爸妈妈居然骗婚!” 她撑起身,带着恨意的说:“就因为你小,所以他们就牺牲了我!” 我有些沉受不了她的恨意和身上深入骨髓的怨气,手抖了一下,垂落下来,她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长长的指甲扣着我的手背,划出长长的指痕来。 “你知不知道,为了你,爸爸妈妈硬生生的将我跟我喜欢的人拆散,你知不知道,当时我还怀着孩子!你又知不知道,这么多年他是怎么对我的!都是因为你!你说,如果嫁给他的人是你,一切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我可以与我喜欢的人双宿双栖,那个孩子也会相安无事,我也不必看他的脸色,忍受他的难堪。”她激动的嘶吼。 我摇着头,沉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真相,生出逃的冲动来,我努力的缩着手,想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指甲下抽回来,却怎么也挣脱不掉。 我摇着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我不相信自己的父母会做出骗婚的事情,不相信父母将她和她爱的人硬生生拆散,不相信姐姐是因为我才被逼着嫁给姐夫。 “不信?不信你去问爸爸好了,问问他,当初他点名要娶的人是谁!问问他,最后出嫁的人为什么是我!”她嘶吼。 我的手终于从她的指尖下抽出来,我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撞在墙上,脚下凹凸不平的不明物体让我下意识的低下了头,我看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许多多的烟头,这才想起苏凡来,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见他,就是想见他,可我的脚却像是坠着千金重的铁,怎么也迈不开。 第228章 童悦篇:出了什么事 敲门声响了起来,我们谁也没有说话,门打开来,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阿姨。 明显感觉到屋中气氛不对,对方和善歉然的笑了一下:“我是苏先生找来的看护。” 我愣愣的看着这位阿姨,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反映,或者对她说些什么。 我的手机响起,我接起电话,妈妈焦急的声音传来:“悦悦你到哪里去了,你爸爸呢?” 我愣了一下,心里咯噔了一声,爸爸? “他不是在病房吗?”我慌乱道。 “不在,洗手间我也看过了,也没人。” “他会不会是到下面去散步了?”边说着,我边往外面走。 “楼下我也看过了,没有人。” 我对电话说:“别急,我马上找朋友帮忙去找。” “好好好。”妈妈一连道了好几个好,然后挂上了电话。 我六神无主下,首先想到的人是楚楚,有苏墨在,我想找人的事情也会事半功倍。 想着,我就边打电话给楚楚,给她说这事,边等电梯。 电梯打开,我就看见曾莫言也在里面。 挂上电话后,看我脸色苍白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再加上我给楚楚打电话的焦急,他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实在是被父亲的消失吓到了,怕他做出什么傻事,再加上我刚经历过姐姐的指责和愤懑,心里实在是压抑难过,我带着哭腔道:“我爸爸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他拧眉问。 我摇头:“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昨晚我睡在了姐姐的病房,哪里知道父亲什么时候不见的。 “没事没事,放心,别想太多,我跟他相处过一段时间,知道他现在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你都还没有结婚,他怎么舍得走?”他宽慰我。 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便点了点头,但是我依旧放不下心来,有一个不好的想法冒了出来:“如果他受不了病魔的折磨呢?” 是啊,每次看他都疼的恨不得撞墙,他如果受不了病痛的折磨生出亲生的念头呢? 他依旧温和的宽慰我,语气笃定:“放心,不会的。” 曾莫言带着我到处去找我的父亲,我们去了父亲可能会去的地方,公司,家里,还有他平常喜欢去的一些餐厅,茶馆等地方,可就是没有找到他。 我和楚楚随时都通着电话,从她那里,我得知,他们也没有找到我的父亲。 我焦躁又害怕,忍不住的开始胡思乱想, 曾莫言一个劲儿不厌其烦的宽慰,让我不要急,对我说,我爸爸肯定会没事的,他一遍一遍的告诉我,我都还没有结婚呢,他怎么舍得就这样离开? 曾莫言的话在宽慰我的同时又像是一根针般扎在我的心底,因为我想起了姐姐的话。 她那是在怪爸妈偏心吗?因为我小,舍不得让我出嫁,所以才将她推了出去,造成如今的不幸。 我吸着鼻子,我真的不知道曾经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曾莫言空出一只手来握住我的手,磁性的嗓音安抚我:“别急,越急越容易自乱阵脚,越是想不起来他可能会在哪里。” 我所有的思绪都放在了那些头疼的事情上,因此也没有注意他握着我的手,更没有及时抽回。 我侧着头看窗外的人群,在那些人群中寻找,看能不能找到我的父亲,我心不在焉的点头,视线突然凝在一个老人身上,我觉得那个人真的很像爸爸。 “停车!”我叫了一声。 曾莫言忙将车子减速,打着转向灯靠边停。 还不等车子停下,我已经打开车门从车上奔了下来,脚歪了一下,我却并不理会,冲进人群,追寻那个有些像爸爸的老人。 可是,当我走到那个老人之前站的地方,我却并没有看见那个人,我站在原地焦急的四处搜寻。 曾莫言追了过来,他训斥我:“你知不知道,刚才那样很危险!” 我完全听不见他说的话,眼睛在那些上班族的人海中滴溜溜的转。 脚很疼,我像是感觉不到一般,遵循着自己的感觉在人群中继续走。 见我瘸着腿,曾莫言拉住我:“还走!我看看你的脚。” 我推开他:“我没事,我刚才看见一个人真的很像我爸爸,你也帮我找好不好。” 他抓住我,固执的纠缠着我受伤的脚:“你的脚受伤了!就算要找,也要先照顾好自己。” 我摇着头,不赞同他的说法。 还不等我说什么,我被一股力道从曾莫言的手中拽开去,我被那股力道拽着扑进一个胸膛,熟悉的气息让我一下子就猜到是谁。 还不等我说话,苏凡拽着我就走。 曾莫言拦住他:“她的脚受伤了。” 苏凡一手扣着我的手,一只手环着我的腰,将我以强势的姿态禁锢在他的怀中,他的声线不愠不怒,一如从前的温雅,淡的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情绪:“她脚受伤了跟你有关系?” 曾莫言也是个极绅士的人,用着同样的淡而强势的语气回答:“她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苏凡冷笑了一下:“我的东西,你想娶,也要问过我愿不愿意才行。” 我的东西? 我一直都不知道,对于苏凡而言我是什么,是泄欲的工具还是他发泄仇恨的寄托?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我对他来说,不过只是个贴着他标签的东西罢了,因为用久了,因为经常用,所以潜移默化的就成了他的东西。 我挣脱开他,“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我还要找我爸爸,怎么可能跟他走。 他眯了眯眼睛,垂眸看我,眼神并不犀利,却有不悦。 曾莫言握住我的手,站在我身边,“你听见了,她说她不会跟你走。” “你确定?”苏凡淡淡的问,一身的书卷气丝毫不迫人,却又叫我莫名的发紧。 我沉默,他忽然道:“那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你你父亲现在在哪里。” 说着,他单手插在白色的西装裤里,转身就要走,我挣开曾莫言握着我的手,上前一步忙拉住他:“我跟你走。” 他像是十分嫌弃我,挣脱掉我拽着他手臂的手:“自己跟上来。” 他走的很快,因此我来不及跟曾莫言说抱歉,瘸着退急匆匆的跟着他上了他的车,然后坐着他的车子扬长而去。 我无意的一瞥,在后车镜里看见笔直的站在原地的曾莫言,心莫名的发紧,觉得不忍,觉得抱歉和愧疚。 他这个人很好,真的很好,而我却这般伤了他…… 苏凡一向温雅的声线幽凉想起:“心疼了?舍不得了?” 我从观后镜那道渐渐渺小的人影身上收回视线,看向窗外的高楼大厦:“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抱歉罢了,毕竟他帮了我。” 此时静下来,才感觉到脚裸火辣辣的疼,疼的我出了一身薄汗。 “是吗。”他不置可否。 我没有再应,打住这个话题,答非所问:“我爸爸在哪里?” “不知道。”他不温不火的给了我三个字。 我错愕,不知道? “你刚才明明说……”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打断:“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怪不得你好骗。” 我恼怒起来,愤懑的看着他。 胸口的怒气忍无可忍的时候,我吼道:“停车!我要下车!” 我是因为爸爸才跟他上车的,既然他并不知道,那么我也没有必要跟他走。 “想回去找那个男人?做梦。”哪怕是说这样蛮横的话,他也是那种淡泊的不带任何情绪的语气。 我从来不知道,苏凡竟然也会是一个会耍无赖的人,而且还耍的这么一本正经,这么高雅。 第229章 童悦篇:想我把我女儿嫁给你,你做梦 身为对自己所有物的占有欲,我知道苏凡不喜欢我跟别的男人来往,尤其是曾莫言,于是我笑道:“他有名字,叫曾莫言,现在是我的未婚夫。” 苏凡突然踩下刹车,我们身后的车子刹车不及时,‘嘭’地撞了上来,撞的并不重,但是在惯性的作用下,我前后来回晃荡了好几下这才安静下来,我紧绷的身子扯着脚裸处有些疼,还有些头晕眼花,天旋地转。 后面的司机打开车门骂骂咧咧的来敲我们的车窗,说我们是怎么开车的,说我们突然刹车有神经病是不是,还说我们是不是急着去投胎…… 那个男人骂骂咧咧说了很多,苏凡却是理也不理,一脚油门走了。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这里我当然不会陌生,我的心底生出悲凉来,被气笑:“苏凡,你这是被精虫上脑了吗?每次找我都只有这档子事。” 他却并不理我,打开我这边的车门,将我从车上拽下来。 他拽着我走的很快,我踉踉跄跄的跟着,脚裸疼,我却并不求他,咬着牙十分有骨气的忍受。 从电梯出来之后,他将我带到一个房间的门口,拧开门,他带着我走了进去。 像是怕我摔倒,他扶着我的肩膀,让我稳稳当当的站在他的身侧,我停下后,抬眸,这才看见包间里的人竟然是我父亲和我那个不是东西的姐夫,除此外,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说不认识是因为我见过他,并且知道他,只是不曾接触来往过。 我知道,这个人是童家斗了多年的对手,算的上是死对头。 我就说事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原来是他在捣鬼,如今想来,似乎也只有他才有陷害童家的理由和借口。 我顾不上别的,看见父亲在这里我已经心生感动和喜悦,真好,他没事,我还以为…… 原来真的是我们想多了。 “爸爸……”我叫着父亲的名字试图上前扑进他的怀中去抱抱他,苏凡却用力的捏着我的肩膀,不让我过去。 “悦悦你怎么来了?”看见我,父亲也很是意外。 还不等我说话,身侧的苏凡已经温雅如墨如竹的说:“听说有人想要对童氏下手,所以我过来看看,看看我看中的东西谁在跟我抢。” 苏凡的话让我愣了一下,我这才反应过来,他真的知道我爸爸在哪里,那么之前,他是故意在骗我,故意气我! 我磨着牙,暗自骂他可恶,但是此时我已经没有心思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不清,我的重点放在了他的话上,有人想要对童氏下手?是有人想要收购童氏吗?这其中,是不是也包括他苏凡? “华盛集团的总裁助理苏凡苏先生?”坐在爸爸身侧的男人笑眯眯道,那双精湛的眼睛里,全是利益算计。 “不,今天我来不是顶着华盛集团助理的身份,因为今天这事跟华盛无任何关系,只是我私人的事情罢了。”他淡淡道。 对方困惑:“那是……” “我和童氏现在是合作关系,你们损害了童氏的利益就是损害了我的利益,你们说我是什么?” “这……”对方似乎是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看出来了,这些年苏凡跟在苏墨身边,也是名声在外,知道他认识他的人也不少。 也是,苏墨的生意做的那么大,苏墨也说了,苏凡一直都在尽心尽力的帮他,虽然只是助理,接触的东西处理的事情自然不是只是一个助理才接触的那些,想必他涉及的范围也很广,暗欲只怕只是其中之一吧。 苏墨说,苏凡天生就属于黑暗,我想暗欲,苏凡花的心思可能更多一些。 因为在华盛工作这么多年,也不见他与华盛某些员工打成一片,反而见他与暗欲里的那些人如兄如弟。 突然间,我发现苏凡离我真的太遥远,遥远的像是天上的那颗太阳,遥不可及,他的世界,让我陌生。 “那批甲醛超标的布料是怎么进童氏的还要我说吗?”苏凡斯文无害的扶了一下鼻梁上是金丝眼镜,整个人都温文尔雅的,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害怕。 对方短暂的慌了一下后,很快就恢复了镇定,阴冷的笑容爬上脸颊,他得意道:“就算这样,你也不能奈我何。” 苏凡不屑的弯唇,浅淡的笑了一下:“是吗?如果我手里有证据呢?” 对方脸上的笑容僵住,深深的看着苏凡,像是在衡量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似乎是不敢冒险,他站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我那个可恶的姐夫却并没有走,他懒洋洋的坐在那里,饶有趣味的对我竖起了大拇指:“童悦,我真是小瞧了你。” 他话中有话,我知道他不是在夸我后台硬,而是在说我有本事,居然吊住了这样的男人。 他站起身,像是在惋惜:“可惜啊,我惦记了多年的肥肉终究还是落进了别人的口中。” 我寒毛直立,不知道他说的是我还是童家的企业。 那句话之后,他也起身走了。 我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抱住我爸爸,那些担忧再次浮现,那些淤积起来的泪水再次流下,抱着他,我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我喜极而泣:“爸爸你没事就好,大清早的就玩儿消失,真的是吓死人了,” 爸爸拍着我的背,一个劲儿的叫我傻姑娘。 苏凡却在这个时候走过来,将他拿在手中的文件递给我爸爸:“现在我们来谈一下我们的交易吧。” 苏凡的话让我一愣,我从爸爸的怀里退开身,困惑的视线落在那份文件上。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是看见上面的字,我咯噔了一声,他的目的和之前那两人的目的一样,都想吞掉童家! 所以,苏凡从开始与童家合作的时候是不是就打着这样的目的? 因为跟我们合作的公司不是苏凡出面,所以当爸爸看完那份合约之后问道:“你和紫云是什么关系?” “我是紫云最大的股东,仅此而已。”苏凡淡漠的回答。 上次我的婚礼,被苏凡搅的天翻地覆,我的家人对苏凡自然没有好感,尤其是我的父亲,对他更是气到骨子里,因此上次婚礼之后,他们就一个劲儿的提醒我,警告我,与苏凡断绝来往,不准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我和苏凡之间的事情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扯清的?因此我一直没说实话,谎称自己早就已经与他断了,为了让他们相信我,我时不时的会拉曾莫言出来做一下挡箭牌,就是这样,我才跟曾莫言渐渐熟络起来的。 我感觉到父亲的胸口有一股恼气,迫使他呼吸频率有些大,上上下下的起伏,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他的身体不好,怕他沉受不住的气晕过去,我忙道:“爸爸你别气。” 他很不给面子的扔掉了那份文件,怒气冲冲:“我就算把童氏卖给我的死对头也绝不会卖给你!” 苏凡温雅的淡淡道:“这条路你不选我这里有第二条路给你,你可以考虑一下。” 我和爸爸纷纷看向他。 “不卖童氏也行,你把你女儿给我吧,我帮童氏度过难关。”他淡若青烟的说。 我爸爸更气了:“想我把我女儿嫁给你,你做梦!” 苏凡却笑了一下,解释道:“我想你弄错了我的意思,我不是要娶你女儿,而是包养她,你女儿难道没有告诉你,她早就已经被我包养了吗?” 随着他的话,我浑身的气力被抽干,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来,还是当着我爸爸的面,我不敢面对我爸爸的眼睛,更不敢看他,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第230章 童悦篇:喜欢?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的反应已经是答案,爸爸一把推开我,有些失望的薄怒,怒极而气:“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 我咬着唇瓣说不出一句话来,内心被害怕和紧张占据,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要怎么面对自己的父亲。 我想,我已经让他颜面无光了吧,他一定觉得我真是丢了祖宗十八代的脸。 我僵直的站在那里,脚底像是钉着一根钉子,让我无法动弹,我不明白,苏凡为什么这么残忍,这么直接的在我的父亲面前撕开这层面纱。 “从现在起,我再没有你这个女儿!”父亲说着,就强硬的离开了这里。 我咬着唇瓣,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现在,臭名昭彰的是不是就像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如果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要我了,谁还会要我? 听着父亲摔门而去的声音,我的心也跟着颤了颤,像是跌入了棘刺锋利的万丈深渊,被伤的遍体鳞伤。 我的手突然被牵起,我知道是苏凡,因此我一下子就挣脱掉了他。 我闭上眼睛,悲凉的笑:“现在你满意了吗?” 自那之后,他从来都是这样,从未叫我好过过。 我不再看他,艰难的迈出步伐,朝门的方向走去,我刚打开门,他温润如玉却又透着幽凉的声线传来:“我警告过你,让你谁都不准嫁,你偏不听,所以,你必须为你的固执付出代价。” 我的身体一震,有些明白了,他这样做,是在告诉我,我谁也嫁不了,告诉我的父亲,他也别想将我嫁给任何人。 我像是明白了他内心的想法,似乎只有吞掉童家,并且控制我,他才能掌握我的命运,成为我的主宰。 并且,他用这样直接的方式告诉我的父亲,你想将你的女儿嫁给别人,也要问过我才行。 我咬着牙,真是恨死他了,也恨透了。 我甩上门,瘸着脚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没走两步,我就被他拽着‘砰砰砰’的走进了楼梯,对,是楼梯,而不是电梯。 他这是在报复我吗,既然要走,就走个够? 不顾我受伤的腿,他拽着我往楼上走,我知道他这是要把我拽到哪里去,我坠着身体,扶着楼梯的扶手不愿意跟他走,他干脆直接禁锢着我的两只手,搂着我往楼上而去。 脚很疼,我终于再也受不了,怒气冲冲的叫出声:“苏凡,如果我瘸了你是不是要养我一辈子!” 空旷的楼道里传来他温雅低沉的嗓音:“我养。” 我觉得好气又好笑,我本来是要指责他的残忍,告诉他我很疼,却不想闹出了这样煽情的笑话来。 他都决定包养我了,能不养我?只是……一辈子似乎有些太久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这般坚持一辈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耐心这般与我彼此折磨一辈子。 他将我抱了起来,从楼梯一直走到二十八楼,我都有些佩服他坚韧的毅力以及他像是用不完的力气。 若是叫我从五楼走到二十八楼,指不定会气喘吁吁成什么样,他抱着我不说,竟然大气都不喘的将我抱到了他在二十八楼的房间。 他刚将我放在卧室的床上,身子就压了上来,我凄清的微笑着闭上眼睛,别开脸去没有拒绝,因为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根本就无法拒绝。 现在还是早上,外面的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将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一个烤箱,屋中的窗帘没有拉上,敞开着,玻璃口的地板被烤人的阳光照的明亮,散发着灼人的热度。 屋中没有开空调,两个灼热的体温贴在一起就更加热了,汗水与汗水纠缠,已经分不清是谁的。 我是被饿醒的,醒来就听见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一男一女,都有些熟悉。 我站在卧室的门口,打开一点门缝倾听。 是舞儿和苏凡。 我不知道他们前面说了些什么,总之舞儿很难过,很伤心,她说:“苏凡,既然你向她求婚她拒绝了你就说明她不爱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抓着她不放呢,这不像是你。” 苏凡没有说话,我看不见他的脸,因此也不知道此时的他是什么样的表情。 沉静了一下,舞儿追问道:“你喜欢她对不对?” 苏凡像是听见笑话一般温和的笑了一下,依旧斯文尔雅:“喜欢?那是个什么东西?” “你这样抓着她不放难道不是因为你爱她吗?”舞儿颤声道,紧绷的声线里有着紧张,她在怕,怕苏凡承认他爱我。 “爱?”苏凡像是理解不了这个字的意思,又问了一句:“爱是什么?” 舞儿竟然无言以对,被苏凡淡泊的态度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很久,舞儿才有些悲伤,带着些许哀求的说:“既然不爱,为什么就一定要是她,不可以是我呢?她能做的,我也都可以做啊。” 说着,舞儿往他的身上蹭去,吊着他的脖颈,唇对着他的唇贴了去。 苏凡避开了去,将她的手从脖颈上拽下来,一向温润的他有些严肃的道:“舞儿,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我从来不动身边的人,尤其是自己的兄弟。” 舞儿愣了一下:“兄弟?” 她像是无法接受他对她们之间关系的定义,声音提了几个分贝,有些不甘心的道:“可是我是女人!而且一直以以来,你觉得你对我像是兄弟吗?” 无怪舞儿会受刺激,她们之间的关系,从我初见起就是暧昧不清的,兄弟?骗鬼吧。 苏凡皱眉,面对舞儿的嘶吼似乎有些不悦,因为他平淡的声线里透着一抹低沉:“抱歉,是我做的不好,我以后不会再让自己犯这样的错误,我会时刻提醒自己与你保持距离,。” 简单的一句话,瞬间给了舞儿一个措手不及,重锤一击。 舞儿苍凉的笑了一下:“你是在说我自作多情,还是在说你真的不懂我的心,真的只当我是兄弟,才与我那般暧昧不清。” 苏凡不语,舞儿嘶吼:“你是真的不知道我的心吗?我已经表现的那样明显了!” 苏凡淡淡道:“你妄图与一个不懂爱不会爱的人讲爱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舞儿呜咽的哭了出来,“苏凡,你真的很残忍。” 苏凡像是对她不忍心,叹息道:“舞儿,不要与我讲爱,爱这种东西,在我身上从来就没有过。” 舞儿像是不信:“那司语呢?那你为什么要对童悦纠缠不清?真的只是因为仇恨吗?” 苏凡耐心道:“司语?怎么说呢,她给我的感觉很好,我对她也确实可能有过喜欢,她也的确填补过我心底一直空洞的某处空缺,她很活泼,像是我的救赎,我不知道那算不算爱,她死了,我的确是难过的,觉得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一样,但是还不到重要的地步。” “那童悦呢?”舞儿问。 “童悦……” 苏凡顿了一下,这才说:“童悦跟我很早就认识,关系也很好,哪怕后来我认识了司语,我还是觉得她才是我身边最重要的那个人,我最恨的就是耍心机的人,所以我恨她。” 我被定在了那里,他说,他觉得我是他身边最重要的人…… 我知道,那件事苏凡一直误会了我,我也曾解释过,但是他从未信过我,面对这样的他,我已经无力解释,所以干脆也不再解释,有时候,你解释了,别人不信你,也是一种无奈的悲哀。 舞儿像是不信,“真的只是恨她吗?” 苏凡静了一瞬,像是在想什么:“或许这还跟习惯有关系吧,我习惯了她的存在,也习惯了她的身体,习惯了她的味道,所以就想这般占为己有,并且想一直霸占着。” 第231章 童悦篇:你想不想给你姐报仇 “可是你想过吗?她或许根本就不爱你!”舞儿道,像是希望苏凡回头,像是要说服他,点醒他,别在对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这般纠缠,哪怕不爱。 我知道,舞儿这般做并不是为了我好,她只是想让苏凡想清一切,只有苏凡放手了她才有机会。 苏凡淡漠的轻笑:“不爱就不爱,我要那玩意儿做什么?” 舞儿语噎,无言以对。 我的心随着那些话激动过后又平静下来,这么多年的纠缠,我早就已经看清,所以我也已经不想再执着在他爱不爱我的问题上。 我转身进了浴室,坐在浴缸的边缘,这才嗅到从脚裸处传来的药水味,像是红花油的味道。 是知道,应该是他给我用红花油揉了脚。 这本是温暖的一件事,但是我却已经麻木,感觉不到什么暖意,有的也只是淡然。 苏凡,我已经不敢对他再抱任何期望。 听他这样说,我们之间也算是把话说开了。 他说,你妄图与一个不懂爱不会爱的人讲爱本身就是一种错误。所以,再多的奢求也只是奢望罢了,我早就已经看清,但是这一刻,我还是觉得涩。 爱上一个人,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忘记一个已经刻进骨血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是我可以努力忘记…… 当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苏凡和舞儿都已经不在,我整理好自己,从酒店出来拦了辆出租车回医院。 站在医院的楼下,我不知道我要先去看谁,姐姐还是爸爸?似乎,我都没有勇气见他们。 最终,我去了楼上,找楚楚。 此时已经是中午,我来,正好赶上一顿午饭,依旧是苏墨下厨,楚楚的身子愈发笨重,嘴也被苏墨养刁,所以中午的时候,哪怕是上班,苏墨也会回来给她做饭。 吃饭的时候,苏墨给楚楚夹菜,叮嘱她别光吃素,肉也要吃,我看着两人甜腻的样子忍不住弯起唇线来,看样子,两个人的别扭已经和好了。 看着他们,我觉得,这世上只怕是再找不到比他们还要登对的夫妻了,或许这样的夫妻还存在于别的地方,只是我没有遇见罢了,但是在我眼中,他们是最登对,最让人艳羡的一对。 午餐过后,苏墨急着要去上班,他给了楚楚一个离别吻,对她说,“碗筷一会儿等郭姨来了让她收拾。” 郭姨是楚楚家的老佣人,楚楚怀孕,这段时间她每天都会来一次,买些菜送过来,顺便做点家务,洗洗衣服打扫一下卫生什么的。 无事可做,最终我进了厨房将洗碗和打扫厨房的工作包了。 楚楚挺着肚子进来,扫了眼我的脚:“腿瘸了就好好养伤,别再给它增加负担。” 我与她斗起嘴来:“我愿意。” 见我将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她撇嘴:“反正脚是你的又不是我的,疼的也不是我。” 彼此沉默了一阵,她道:“说吧,你这是又怎么了?” 我洗着碗,安静了一下,这才声线低低的将昨天我姐姐的事情和今天刚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听完后我本以为她会安慰我,却不想她对我说:“我建议啊,你还是找个心理医生赶紧给你姐姐瞧瞧吧。” “心理医生?”我皱眉。 楚楚的话让我有些不安,难道她觉得我姐姐会因此而精神失常? 她点头:“我觉得你姐姐需要个心理医生疏导一下。” 我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姐姐受了打击,她怨我我不怪她,她现在负面情绪很重,若是有个心理医生,她或许会好些。 “我问问池少秋,看他能不能给介绍一个。”说着,楚楚就出去打电话去了。 她打完电话我也已经洗好碗,我心里挂念着父亲和姐姐,却又没有勇气去看他们,像是看出我这种矛盾的心态,楚楚问我要不要陪她一去上街? 我知道,这么大热的天,她其实也不想出去的,都是为了陪我,所以才要出去。 我想,出去散散心也是好事,便应了。 经过撞人和硫酸的事情后,苏墨现在将楚楚看的很紧,只要离开医院,哪怕是上个厕所也要人跟着。 这还不算,只要是从外面买回来的东西,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都要经历过检测无毒后楚楚才能用。 我觉得苏墨这样有点惊弓之鸟的意味,太小心翼翼了,但是我知道,他或许也是怕了,真的担心会再出什么意外,因此他能想到的都在防患于未然,从吃的用的到穿的,做的密不透风,绝不会给人机会。 从头到尾,都是楚楚在买衣服,她的,孩子的,苏墨的,她买了一堆,我只做参考员,给她意见。 忽然,我的视线透过玻璃,落在对面那家店的那对男女身上,便再离不开视线。 感觉到我的反应,楚楚拉了拉我,问我:“怎么了?” 我磨着牙说:“只是看见了一对狗男女笑的那么开心我很不爽。” 楚楚很快就想到什么,问我:“就是害你姐流产的那对狗男女?” 我‘嗯’了一声,一想起这事我就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 “你想不想给你姐报仇?”她在我耳边机灵的低语。 我侧眸看了她一眼:“你有办法?” “有。” “说来听听。”我道。 楚楚邪气的低笑起来,在我耳边低语:“他不是对你有企图吗,你把他骗过来,我们找人揍他一顿怎么样?” 我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楚楚身边有保镖,那几个人都是身手不凡,别说揍一个姓任的,就是揍十个姓任的也是随随便便。 “那那个女的呢?” “用同样办法骗过去,随便你怎么处置。” 我的拳头抵着下巴,认真的考虑着她这个提议,过了一会儿,我爽快道:“就这么着吧。” 于是我们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我给我那个姐夫去了一通短信,告诉他我在某酒店的某房间等他,说有事要与他协商。 他不疑有他,与那个女人分开,等他走后,我们这才又给那个女人去了一通电话。 电话是楚楚打的,她以苏凡秘书的名义对她说,让她去某酒店的某房间等。 挂上电话,楚楚对我道:“搞定,想好了吗?要怎么对付那个女人。” 一切似乎太顺利,让我有些难以置信:“怎么就这样将他们骗过去了?” “当然。”楚楚神采飞扬的扬眉:“说吧,你想怎么着。” 其实我的心理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但是我有些害怕,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也可以这样狠,这样恶毒。 我想到那天我看见我姐姐的样子,想到我姐姐对我的歇斯底里,我动了动唇瓣,最后道:“我想找几个痞子……” 我怕吓到楚楚,所以没有说完,而且声音都是轻颤的,因为这样的事情太残忍,我竟然这般恶毒的想要这样去惩罚一个女人。 “随便你。”楚楚淡淡道。 我抬眸看向楚楚,微笑起来,一切已经无需言语。 同样的一家酒店,不同的房间,那两个狗男女经历着不一样的对待,对我姐姐的丈夫,我的交代是狠狠的打,最好打他个半身不遂。 对那个女人,我对那些我让人找来的痞子的交代是没有交代,随他们的便,只要他们爽了就行。 他们的过程不好受,是痛苦的,我亦是如此,很紧张,因为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残忍的事情,却又觉得畅快,因为坏人终于得到了惩治。 在另一间房间里,我喝醉了,最后是楚楚将我留在这里睡,自己走了。 第232章 童悦篇:童悦!你给我滚过来,看看你做的好事 模糊中我好像听见她说那两个人被救护车抬着送去了医院,应该是受伤不轻。 我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有听见,呵呵的笑了一下,就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我的手机在不停的响,我就跟做梦似的,觉得那铃声太遥远,有些遥不可及,怎么抓也抓不住,于是我继续睡。 一杯水泼在我的脸上,我这才清醒过来。 我刚睁开眼睛,就被一股力道从床上拽起来,对方狠狠的捏着我的手腕,像是要捏碎了我的手腕骨。 我低低的痛呼了一声,神智清醒过来,抬眸就看见一向温润如玉的苏凡眼眸阴沉的看着我,我一个激灵,这样的他让我想起多年前,司语刚离开时的那个他。 那个时候的他,就是用这种阴郁的眼神看着我的,像是恨不得剥了我。 我的心提了起来,傻呆呆的看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他的手还狠狠的捏着我的手腕,捏着我的骨头很疼,我受不了的瑟缩起来,想要从他的魔抓下挣脱出来,他却死死的捏着,温润的书生面容,金丝眼镜下的那双眼睛却阴鸷的让人不寒而栗。 “疼!”我颤声叫道。 “你也知道疼?”他淡泊道:“我最讨厌什么你来什么,以前你借着我的名义将司语骗过来,让她目睹那样的事情然后出车祸死掉,这么多年过去,你依旧不知收敛,竟然故技重施,以我的名义将程一媛骗到酒店找人轮她,童悦,我倒真是小看了你。”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苏凡就算不爱司语还是被她吸引,因为她干净明亮,像是一张纯洁的白纸,与他表面的干净骨子里的暗成反比,我想,在司语的身上,有他向往的东西,所以他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她,她像是一颗太阳,照亮了他的黑暗。 他觉得司语没有那么多的小心机,小心思,可是他可知道,那也只是在他面前罢了! 我吃吃的笑起来:“真是让你失望了,我从来就做不来那样干净的人,我也从来做不来白纸,我就是我,我就是这样的,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我吼道:“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难道你让我在他们那样欺负完我姐姐之后还无动于衷吗?” 伴随着我的嘶吼,我的手机还在叫,不停的叫,就像是一道催命符。 我倔强而固执的与他对峙,依旧在努力缩着手,因为真的很疼。 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角滴落,划过我的脸颊。 他的眸光微闪,终于放开了我,我揉着被他捏疼的手腕,有些艰难的动了动,这只手,此时就像是生锈的机器,很僵硬。 短暂的停顿之后,手机再次响起,我看了眼,是爸爸打来的电话,我的眼睛一沉,感觉很不好。 我了解我的父亲,在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如果不是出了事情,他不会给我打电话。 “喂。”我沙哑着嗓音接起电话。 “童悦!你给我滚过来,看看你做的好事!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你知不知道,那个混蛋把你姐姐的裸照发到网上去了!”一声怒吼之后,他就挂上了电话。 我发紧地握着手机,心慌着,灼痛着,已经不知道要做何反应。 姐姐的裸照被发到了网上?怎么会这样? 一个人得多变态才能拍下自己妻子的落照!然后现在拿出来放到网上去! 我在手机上打出姐姐的名字,果然就搜出了她的裸照,点击已经过千万,我的姐姐以这样的方式成了红人…… 那些照片拍的很不雅观,全身上下被人看的一清二楚,没有做一丝一毫的处理。 我想过,事后我那个不是东西姐夫肯定会上门去闹,毕竟昨天我是以我的名义将他骗过去的,我都已经想好了,无论他怎么闹,我都打死不承认,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进行反击。 我看着那些不雅的照片,捂着嘴哭了出来,浑身发冷发颤,我该怎么办?怎么挽回我姐姐的尊严?怎么面对她? 虽然很害怕,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他们,但是我还是提起精神穿上鞋子从床上爬起来,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就总是要面对的。 昨晚喝了太多,我的头又晕又疼,再加上脚上也有伤,我起身的时候晕了一下身子倾斜,苏凡扶住我,我推开他,拒绝他的搀扶,我稳稳的站着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向房间的门。 我刚打开门,就被他一把抱起走了出去。 “放我下去!” 他低低的扫了我一眼:“别以为我会放过你,这件事我等一下再与你算账。” “算账?”我嗤笑:“现在在你面前就有一个算账的好机会,不要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岂不更好?何必多此一举。” 他抱着我走进电梯,低低道:“以前我总是不懂,少爷为什么总是因为楚楚那丫头而被气的抓狂,现在我懂了。” 我皱眉,听见他说:“你们都有着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他将我送到医院,路上我给楚楚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她对我说,我姐姐那里我不用担心,她已经让人过去守着了,不会有人去她那里闹,也不会有人能伤害到她,她说我父亲那边她不好支手,也管不住,所以没派人,还说已经在叫人在封网站上发出去的那些照片,只是转载的太快,有点困难,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已经下载保存。 到了医院,苏凡想跟着我一起去我爸爸那里,我拒绝了:“我爸爸不想看见你。” 简单的一句话,迫使他没有再跟上来。 我不想我的父亲气上加气,我更担心他受不了的会被我气死,若是那样,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一瘸一拐的走到父亲的病房,我刚走进去,迎面就砸来一个东西,我没有躲,那坚硬的东西砸在我的身上,然后落在地上‘砰’地一声碎裂开来,四分五裂。 我这才看去,那是一个杯子,父亲常用的杯子,紫砂壶的,价格昂贵。 “老童!”妈妈吼了一句,心疼的跑过来护我,揉着我被砸的胸膛问我:“疼不疼?” 我摇头,“不疼。” 爸爸被气的不轻,喘息的怒吼道:“你脑子发热是不是!竟然让人去打他!我看你是真的活够了!你知不知道,他现在躺在病床上已经半身不遂!任家的人早上的时候就已经来闹过了,吵着问我们要个说法,他们的意思是要我们把你交出去,也要你弄个半身不遂来赔偿他儿子!” “他半身不遂关我什么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早就已经想好死不承认,所以我绝不回承认这件事与我有关。 而且,父亲和母亲还不知道姐姐流产住院的事情,所以我不想把这件事再牵扯出来。 听见我的话,父亲探究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他应该也不相信我会做出那样大胆的事情,将信将疑的问我:“真的跟你没关系?”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淡淡道 父亲缓和了一下,这才问我:“可是姓任的说,是你发短信给他,将他骗到酒店的。” 我死不承认:“我就没有发过短信给他,他这是在陷害我。” 父亲不知道要不要相信我,犹犹豫豫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这事若是真的跟你没关系的话,我跟他们任家没完!” 我的睫毛颤了颤,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挂念着姐姐,我说:“我去看姐姐了。” 一说起姐姐,妈妈也是愁云惨淡:“我给你姐姐打了很多通电话,她就是不接,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第233章 童悦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点了一下头:“我会找到她的。” 从父亲的病房出来,我看见苏凡竟然还在,温润如玉的他站在走廊的尽头,背闲适的靠在墙上,手中夹着烟,一身疏淡孤冷。 看见这样的他,我的脑海中一下子就冒出苏墨的话来,他被苏妈妈带回去的时候,是个自闭儿,我想,就算苏妈妈已经尽量给他温暖,可她毕竟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虽然有所改变,其实内心深处还是孤单冷寂的吧。 就算站在阳光下,他的心底依旧缩在阴暗里,感觉不到阳光的照射,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苏凡那么喜欢白色,白衬衣白裤子,白西装,他向往着白一样的纯洁,我有些好奇,他小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所以才会这般对白色情有独钟,对清纯有关的东西那么向往。 短暂的走神后,回神之际,就看见他也远远的看着我,俊隽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我看着前方,目不斜视,一瘸一拐的走过,没有与他说话,我走向电梯,感觉到他跟了上来。 跟着我走进电梯,他这才问道:“你父亲打你了?” 我有些走神,但还是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就像是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被人不礼貌的对待了一样。 我并没有因为他的关心而感到温暖,反而觉得悲凉,这样的他,无不是在提醒我,我只是他用惯了的东西,不撒手不是因为舍不得,只是因为习惯了。 那天他对舞儿说的那些话,是这个意思吧。 我扭头撇了他一眼,平静的说:“没有。” 对于他来说,我就是他的所有物,所以他有这样不悦的情绪也不奇怪,苏凡他其实也是一个霸道的人,哪怕是自己不要的东西,也容不得别人欺压或者玷污了去。 我走出电梯,一瘸一拐的走向姐姐的病房,她的门口的确是站着几个人,我知道,那是楚楚从苏墨那里叫来的保镖,有他们在,的确很让人放心,不用担心那个不是东西的男人叫人上来闹。 站在姐姐病房的门口,我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才拧开门走进去。 她听见开门声,睁开眼睛看了过来,乌黑的眼珠的里凝聚着波澜壮阔的恨意,我顿在门口,再迈不开脚。 她嗤笑,“为什么不进来?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吗?” 我抿着唇瓣,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我关上门,将苏凡隔绝在了门外。 我走到床边站定,看见我,姐姐很激动,她捂着肚子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她这一动作,我皱眉,她应该是肚子在疼,于是我忙担忧的上前虚扶了她一下:“你刚流产需要好好休息。” “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好好休息吗?”她冷厉的问,声线阴鸷。 我被她的话蛰了一下,忙对她道歉:“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只是为她感到心疼,不服气罢了,才会想着为她报仇。 “对不起?你认为一句对不起就能让那些事情从不曾发生过,并且抹掉对我的伤害吗?”她歇斯底里的尖叫。 我知道不能,所以我无言以对。 她扑上来,握住我的肩膀,发狠的掐着我,悲痛欲绝,疯狂的摇晃着我,吼叫:“童悦,我恨你,恨你,恨死你了!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上!都是因为你,一切才会变成这样,你现在让我有何颜面再存活于世!” 她的话像是针一般扎在我的心上,让我疼,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以前那个十分疼爱我的姐姐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还是她其实一直都在怨我,所以这次的事情一下子将她那些压抑在心底的恨给狠狠的搅动起来,一旦涌起,就如潮水般汹涌,铺天盖地的袭来。 心刺疼着,涌起阵阵难过和灼痛。 门外的苏凡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他将姐姐掐着我肩膀的手拽开,微微一扔,就让她像是浮萍一般跌坐在床上。 长长的头发凌乱的遮住了她的脸,让一向形象温和端庄的她变得格外凌乱又狼狈,再无一丝往日的高雅。 姐姐在我心里从来都是高大上的女神范儿,看见她这样,我也格外的难过不忍。 我是有些自责内疚的,感到格外的抱歉,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姐……”我上前去扶她,却被她歇斯底里的推开了去:“滚开,我不要你管,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们心里现在不知道在怎么笑话呢,我的笑话是不是很好看?” 我僵在原地,我想说我是真的关心她,没有猫哭耗子假慈悲,也没有看她笑话的意思,那些话艰涩的卡在喉咙,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她痴痴傻傻的笑起来,长发凌乱的遮住了她线条柔软的脸颊,只模模糊糊的露出一只眼睛和鼻尖,以及苍白的唇瓣,像个鬼一般狰狞可怖。 “我的裸照是不是很好看?”说着,她笑的越发呆滞:“任中白那个混蛋,他说我身材好,不留个纪念可惜了,所以他总是喜欢拿着相机逼着我拍那些不雅的照片……” 她呜咽的哭了起来:“每次我不愿意他就打我,逼着我摆各种各样的姿势,我怕他,所以不敢反抗,我想过离婚,可我每次一提离婚他就威胁我,说要把那些照片发到网上去,我怕他真的发到网上去,所以一直都没有跟他离婚,就这么能忍则忍的过了五年。” 她突然睁着狰狞的眼睛看向我,愤恨的嘶吼:“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你毁了我的一切!我恨你!” 说着她整个人就疯狂起来,又向我扑了过来。 苏凡拉了我一下,挡在我的身前,姐姐扑过来的手抓被他稳稳抓住,他有些不悦的说:“那些照片不是童悦让人给你拍的,也不是她让人发出去的,你犯不着冲她撒气。” 此时的姐姐就像是一个疯子,逮谁伤谁,她挣扎着,挥舞着她长长的指甲,“你是谁!为她出头,我们姐妹的事跟你有关系吗!你算哪根葱。” 苏凡再次将她扔回到床上,温润的声线冷淡道:“不可理喻。” 姐姐的模样更加狼狈不堪,脾气也更加大了,她扯着嗓子喊:“对!我就是不可理喻!我受够了!” 我看着这样的姐姐很不是滋味,我很想上前去抱抱她,哄哄她,可是这样的她却叫我难以靠近。 苏凡对我说:“少夫人不是让池少秋给你介绍了一个心理医生吗,叫过来吧。” 我眨了眨眼睛,拿出手机给池少秋打电话,让他把那个心理医生叫过来。 姐姐听见我们的话,整个人都癫狂了,她疯狂的摇头:“我不要心理医生,我没病!” 嘶吼着,她从床上窜起来,试图逃跑,却被苏凡一把抓住,一记手刀下去,他就将我姐姐劈晕了去。 “你干什么!”我拿着电话惊了一下,他竟然把我姐姐直接敲晕! 他书生气十足的样子面不改色的对我说:“她太吵,这样安静。” 我满头黑线,竟然无言以对。 挂上电话没一会儿,那个心理医生就过来了,心理医生是一个带着眼镜的女人,不算漂亮,却贵在斯文,她姓方。 姐姐还在昏迷中,我简单的对方医生说了一下姐姐的情况。 她点头,表示了然,并说姐姐应该是因为流产而受了很大的刺激,她说,依着她的经验,我姐姐应该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忧郁,她说,如果她没有猜错,我姐姐应该一直在接受这方面的治疗,她应该有一个心理医生。 第234章 童悦篇:里面那个人是我妻子,你说我来干什么 方医生的话让我一愣,她的意思是说,姐姐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有心理疾病了吗?而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也什么都不知道。 方医生说,希望我们能找到姐姐的心理医生,这样对她的病情也会有帮助。 正说着,姐姐就醒了,醒来之后的她情绪比之前更激动,或许是猜到方医生的身份,她像是疯了一般,尖叫着让她出去。 “她需要镇静剂。”方医生说。 镇静剂?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词让我整颗心都是抖的。 “我不要!”姐姐嘶吼着:“我没病,你们才有病呢!出去出去!” 我上前去抱她,她嘴里叫着走开不停的推我,一个劲儿的往床头上缩,仓惶的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白鼠,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把自己藏起来,谁都看不见。 虽然一直不相信,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姐姐真的精神失常了。 面对这一事实,我无比悲痛不忍,酸涩的红了眼眶,她这么多年,一定沉受了不少吧,所以才会一下子垮掉,那个男人的残忍和失去的孩子击溃了她最后一道防线。 苏凡已经叫来医生要给姐姐打镇定剂,姐姐瑟缩着,害怕的抖动着身子,瞪着一双看见鬼一样的眼睛,一个劲儿的摇头,嘴里说着:“我不要,我不要……” 对精神病人来说,镇定剂就像是染上毒瘾的瘾君子,一旦打上了,就很难戒掉。 我护着姐姐,哀求方医生和苏凡:“可以不打吗?我一定能让她安静下来的。” 方医生说:“你若是能让她安静下来也可以,但是我觉得最好还是使用药物比较好。” “你们出去吧,我一定会让她安静下来的。”我说。 方医生率先走了出去,苏凡温文尔雅的视线从我的身上掠过,也没有说什么的退了出去。 “姐……”我小心翼翼的去碰触她。 当我的指尖触在她身上的时候,她颤了一下,并没有拒绝,于是我一下子抱住她,头贴着她的头,给她安全感,手安抚性的顺着她的背。 我想起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很忙,晚上害怕一个人的时候,姐姐也会这样抱着我,哄我睡觉。 我生病的时候,她也会很有耐心的喂我吃药,给我擦汗换毛巾。 她很疼我,对我的要求她从来就没有拒绝过,不管我要什么,她都会满足我。 那会儿刚上初中,我喜欢的一个歌星要来邻市举办活动,爸爸妈妈很忙,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来陪我们,我只好去央求姐姐,那个时候她正准备考试,也是各种忙,但是最后她还是经不住我的央求带着我买了飞机票,悄悄去邻市看那个歌星的专辑签售会。 姐姐带着我排了很长的队才拿到那个歌星的签名专辑,那个歌星的歌我早就已经不听,那张专辑也早就已经扔在房间的某个角落,但是姐姐对我的好却一直留在我的心底。 还有关于任中白的事情,她愿意嫁给他,其实也不是因为我小,爸爸妈妈偏心所以她才嫁的吧,除却爸爸妈妈逼婚的因素,她其实也是为了我,她也不想我嫁给那个花名在外的男人。 如果不是因为她也舍不得我受罪,她完全可以逃的,爸爸妈妈并没有锁着她的手脚,虽然一直以来她都是那种柔弱的性格,但是她又不是木头。 所以她现在这样,我不能放弃她。 刚安静没一会儿,她又疯狂起来,像只发怒的狮子,不停的掐我的手,在我的身上掐出好几道印子来,夏天的衣服穿的薄,她的指甲直接与我的肌肤接触,刮伤掐破也不奇怪,虽然疼,但是我忍着,说什么也不要放弃。 我的力气比她大,我握着她的手,因此受伤并不严重,也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 我们折腾出一身汗来,彼此都已经精疲力竭,最后她累的睡了过去,我这才浑身瘫软的放开她,像是一滩烂泥般软在一侧,盯着天花板缓解一身疲惫。 我也有些累,盯着盯着,我的眼睛已经开始打架,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嘈杂。 我困惑的从床上起来,走出去一看究竟。 看见坐在轮椅上的任中白,我的瞳孔缩了一下,有那么一丝紧张。 “你来干什么。”我很快镇定下来,语气不善的问。 “里面那个人是我妻子,你说我来干什么?”任中白虽然笑着,可他那笑太过阴鸷,散发着森冷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我知道,他在我身上讨不到好,所以就准备来折磨我姐姐,他要将我姐姐带走,然后再将那些罪加倍奉还在她的身上,我怎么可能让他这样做? “我姐姐要跟你离婚。”我说。 “离婚?叫她出来亲自跟我说。”他阴测测的说。 他拿捏了我姐姐这么久,我姐姐又这么怕他,她现在又精神失常,怎么可能好好的与他谈离婚的事? 我的眼珠子转了转道:“离婚的事情她会托代理律师与你谈。” 任中白不吃这一套,阴邪道:“那就等代理律师来了再与我谈吧,在代理律师来之前,她还是我的妻子,我有权对她做任何事。” “也包括家暴吗?”我冷冷的问。 他笑了一下,也是死不承认:“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她家暴了?” 他的话堵得我哑口无言,他对姐姐使用家暴也只是姐姐的片面之词,我没有证据,所以我阻止不了他将姐姐带走,毕竟她现在还是他的妻子。 我焦躁起来,任中白阴森的眸光咄咄逼人,他只是扬了扬下巴,他带来的人就开始往里闯。 “拦住他们!”我一个人力量太小,忙对站在姐姐病房门口的保镖说。 那些保镖刚动,像是受到什么指引一般又停了下来,像根木头似的站在原地,不再动。 我愣了一下,有些意外,我抬起的眼睑落在不远处的苏凡身上,一下子反应过来,一定是他! 我咬着唇瓣看他,他金丝眼镜下那双清淡的眸子像是没有任何情绪一般,淡到了极致,平静的与我恼怒的视线对视。 我的怒气就像是鸡蛋碰石头,打在他的身上毫无作用。 我有些颓然,那些人已经不顾我的阻拦闯进了病房,焦急的我冲苏凡叫道:“苏凡,你到底想怎样。” “说,你不会嫁给曾莫言。”他淡淡无味的扬声。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嫁给曾莫言,那只是我父亲的期望,我只是找他陪我演一场戏罢了。”我急忙解释。 他撇嘴轻笑了一下,似乎是在讥诮:“是吗?他未必是想做戏吧。” 他的话让我一愣,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短暂的短路后,我了然他的意思,他是在说曾莫言是在假戏真做吗? 所以说,我当这是在演戏,他却是真的要与我结婚,是不是我与他举行完婚礼,哪怕没有那个红本子,他也不会承认我们是在做戏? 苏凡是这个意思吧。 我觉得曾莫言肯定不是这样的人,很想反驳苏凡,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容不得我讲这些道理,我重复了一遍:“我只是不想让我爸爸遗憾。” “那也不行。”他无情的说。 我沉默下来,这边已经火烧眉毛,姐姐已经被那些人弄醒,我听见她尖叫的声音,而苏凡却淡淡的看着我,他的眼里透着固执,我若是不松口,他是不是就打算这么看着?不管不问。 我一咬牙吼道:“我答应你!” 得到我的话,苏凡这才松口,示意门口的保镖去帮忙。 我提着的那颗心松懈下来,转身看向里面,只见他们将我姐姐夺了回来。 第235章 童悦篇:怎么?嫌脏? 最后他们将任中白的人扔出房间,紧紧的关上房门,像个门神一般站在门口,不再让任中白的人靠近一步。 见此,任中白阴鸷的磨着牙齿,腮帮子阴冷的鼓着,那张还算英俊的脸庞透着些许狠厉的与苏凡淡泊的视线对上,恨由心生。 那天酒店的事情之后,任中白肯定去调查过苏凡,因此他道:“苏助理也仅仅只是华盛的一个小助理罢了,就算你是紫云最大的股东,但是似乎紫云也不是什么势力特别雄厚的企业,跟我作对,苏助理想清楚了吗?” 任中白的家族虽然也不是多大的企业,但是他的身后有人,虽然不知道他与童家的死对手是怎么样的关系,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同在一条船上。 而苏凡,除却他在华盛看似风光无限的总裁助理身份,却只有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紫云,或许在别的企业他也是股东,但是都并没有实权,想比下,他的确是要落任中白一截。 苏凡从容的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面不改色的说:“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任中白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冷冷的吩咐他的人:“走!” 任中白一走,我这才又打开门去看我姐姐,只见她缩在床头,像是惊弓之鸟般抖着自己孱弱的身子,抱着头一个劲儿的说:“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看见这样的姐姐,我很难受,深深吸了口气,喉咙哽咽,灼涩的说不出话来。 再次将姐姐哄入睡,转眼时间就到了中午十二点,从病房里出来,我看见苏凡依旧在门外站着,没有走。 我顿了一下走过去,感觉到我的靠近,背对着我的他并没有回头,只道:“我饿了。” 音落他就抬脚向电梯走去,我跟着他的脚步一起走进电梯。 电梯抵达一楼,我刚走出去,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妈妈打来的电话,问我在哪里,找到姐姐了吗。 我没有立刻回答,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找到了?万一妈妈也要见姐姐怎么办?我真担心她看见姐姐现在的样子而受不了。 说没有找到?那不是让她更加焦心? 犹豫了一下,最后我还是道:“找到了。” 妈妈一喜:“你姐姐在哪里?告诉我,我去看看她。” “姐姐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谁都不想见,妈你还是好好照顾爸爸吧,他的身边离不了人,姐姐这边有我就行。”我说。 妈妈觉得我说的也很有道理,对我说:“那行,那你好好照顾你姐姐,若是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道了句好,就挂上了电话。 等我回神,哪里还有苏凡的身影?我怔忡了一下走出去就看见他停在不远处的车,他已经在车里等了。 我走过去坐上他的车,车子扬长而去。 一路无话,我的手机铃声再次打破了这沉默的寂静。 看见来电显示上的署名,我下意识看了眼那边开车的苏凡。 注意到我的视线,他侧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手机,了然的吐出三个字:“曾莫言?” 跟着,他继续道:“正好,现在就把话跟他说清楚。” 我接起电话,说了句‘喂’,曾莫言的声音传来,他问我:“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 我顿了一下,这才道:“好。” 曾莫言将时间和地点告诉我,敲定好一切,他这才挂上电话。 放下电话后,我这才注意到车里的气氛有些冷,不是因为空调开的太低,而是某人不太高兴了,虽然他那张俊隽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我解释:“毕竟他是诚心想帮我,亲自见面说似乎比较有诚意。” 他没有说话,但是那双疏冷的眼睛还是缓和了一些。 苏凡带我去吃饭的地方并不是什么高档餐厅,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小餐馆,卫生自然不如高档餐厅干净,但是生意却很火爆,哪怕现在已经十二点。 我有些意外苏凡会来这样的地方吃饭,认识他这么多年,我知道他是一个十分爱干净的人,酷爱白色,这样的人来这种桌子远远看着都觉得油腻,凳子已经掉漆,地上还有垃圾的地方吃饭真的让人意外,并且格格不入。 他显然已经是这家店的老顾客,老板看见他来十分热情的招呼道:“小苏来了。” 看见身后的我,老板笑眯眯的问苏凡:“小苏第一次带女孩子来啊,女朋友?” 苏凡没有说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老板呵呵的笑了一下,“那行,先点菜吧?” 见我站在门口没动,他转身看我:“怎么?嫌脏?” 我摇头:“没有。” 其实我以前因为好奇也来过这样的地方吃饭,这种小店铺的餐馆虽然没有高档餐厅精致奢华上档次,但是做出来的东西还是很不错的,越是生意火爆越是说明师傅的手艺好。 这是苏凡头一次这么体贴的对我,他抽了几张纸巾将凳子擦了一下,又将桌子擦了一下,这才对我说:“既然不嫌弃就坐下来吧。” 他问我想吃什么,我摇头,说不知道这家店的特色菜,让他做主。 在我印象中,苏凡一直都吃的清淡,却不想,原来他也能吃辣。 他点了几个口味偏重的菜,我担忧的问:“就我们两个人能吃完吗?” 他实在是点的太多了。 “吃不完打包。”他说。 老板上菜的速度很快,我们刚坐下没一会儿就上了第一道菜,辣子鸡丁。 苏凡要了瓶啤酒,一下一下的喝着,半瓶酒下肚后,他这才说:“我记得这里,虽然记忆很模糊,但是我记得对面院子里那棵老杨柳树。” 我愣了一下,他的意思是说,他小的时候曾在这里生活过吗?所以他到这里来,是为了找人?他想找的那个人是谁?他的母亲还是父亲呢? 我能体会苏凡来这里的心思,带着期待,他想与自己的亲人某天某日在这里不期而遇。 那句话之后,苏凡再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喝着酒,我明显感觉到他不高的情绪,不想触及他的忧伤,因此我也没有多问。 正吃着饭,我正琢磨着怎么讲个笑话来打破这沉寂到让人浑身不舒服的气氛,我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一见是爸爸的号码,我皱起眉接起电话:“爸爸。” 爸爸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童悦,你有苏凡的电话吧,给我。” 我愣住,有些疑惑:“爸爸你要苏凡的电话做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爸爸此时的耐心很有限,因此没好气的吼道:“给我!” 我被他的怒吼声吼的一抖,手也跟着颤了颤,脑子有些慌不择路,应道:“好。” 跟着,我就流利的爆出了苏凡的电话。 他的手机号,这么多年一直不曾变过,因此我记的清楚,就像他这个人深深的刻在我的心上一样,这么多年,一直不变。 爸爸追问了我一次,因此我连爆了两遍,我话音刚落,爸爸就不由分说的挂上了电话。 我正想问对面的苏凡他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情惹怒我爸爸,他的手机却响了。 他接起电话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已经让我了然,是我爸爸打来的。 哪怕苏凡没有开免提,我依旧能听见父亲的怒吼声:“姓苏的,就算你将童氏占为己有,我也不会那样祸害我闺女,所以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少打我闺女的主意,童氏你要,我给你也无所谓,但是有一点,请你以后离我闺女远一点!” 第236章 童悦篇:你也住那边? 父亲的话我虽然不太明白,但是抓住那几个关键字我还是听清楚了,童家的企业现在已经落进苏凡的手中了吗? 我抱着侥幸的以为他只是威胁,原来他真的说到做到,只是,童氏是怎么落进他手中的呢? 疑惑中,我听见苏凡对父亲说:“有一点童叔你可能弄错了,童氏不是你给我的,而是我自己用钱正大光明买回来的。” 电话那头的父亲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下,他说:“既然你已经拿到童氏,就请你离我闺女远一点!” 吼完,他就挂掉了电话。 我的手放在桌子上握起拳头,用陌生的眸光定定的看着苏凡。 “童氏你是怎么拿到手的。” 他也不看我,拿着酒杯温文尔雅的喝了一口,这才说:“从银行买过来的。” 我了然,怪不得那些员工没有再来闹,原来是拿到钱了。 爸爸肯定是将股份抵押给了银行,换取大额现金,这也给苏凡提供了机会,他掏钱将童氏的股份从银行那边买了回来。 对上我的视线,苏凡顿了一下,淡淡的说:“干什么这样看着我?商场如战场,我光明正大的花钱买东西难道也有错?” 对,他说的没有错,他光明正大的花钱买东西,可是我就是觉得难受,觉得生气,觉得不舒服,我想,如果花钱买童家股份的是另一个人我还会不会这般生气? 应该也会生气吧,只是可能不会像对苏凡这般恼怒罢了。 胸口的怒气和沉痛积压着,对他我已经无力再去讲道理,他根本就是一个不会跟你讲道理的人,再说这件事他的确没有做错什么,在商言商,他只是做了所有商人都会做的事情罢了。 可是我过不了心底的那道坎儿,我很在意他的行为。 “你自己吃吧。”我站起身就要走。 “坐下。”他不悦的声线淡淡的扬起。 我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他没有再叫我,也没有追上来。 我瘸着脚走了一段路,边走边张望看能不能打到出租车。 一辆红色的奥迪在我的身侧停下来,车窗落下,露出一张像是刚粉刷过的墙壁一般苍白的瓜子脸,艳丽的红唇在这张脸上尤为突兀显眼。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女子笑道。 这张脸,第一次见的时候就在我的印象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哪怕只是贫水相逢,此时再见,自然不会忘记。 还不等我说话,女子又道:“要去哪儿?我可以送你一程。” 毕竟与她不熟,若是麻烦她,我多不好意思?我正想着拒绝,她又道:“别再犹豫了,快上车吧,这里不能随便停车的。” “那就谢谢你了。”我也不好再矫情,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 坐上车之后,我这才看见车后座上睡着一个小女孩。 想到上次我不小心碰倒这小女孩的事情,我象征性的关心了一句:“你女儿上次后来没事吧?” 开着车的女子先是愣了一下,像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后来才微笑了一下:“没事,只是轻轻的摔了一下而已,哪有那么娇弱。” “没事就好。”我点头。 “你住在这边吗?”女子问道。 我摇头:“只是陪一个朋友过来吃饭而已。” “我也听说这边小巷子里有个小餐馆很不错,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来。” “味道还不错。”虽然只吃了几口,但是师傅的手艺真的不错。 “既然你都说不错,有时间可真是要过来尝尝。”她点头,又问我:“去哪里?” 我想了一下,报了我的住址,我现在谁都不想见,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回到自己的家里好好的睡一觉,什么都不想理会。 报完地址,她惊讶的看着我:“你也住那边?” 听她这话里的意思,她好像也住在那个小区,于是我问:“你也住那里?” 她点头:“对啊,刚搬进去的。” “你住那里?”我觉得我与她真是缘分太深,于是我问道。 待她报完地址,我意外的发现,她竟然住在我的对面! 我惊讶:“你竟然住我对面!” 她先是一愣,然后笑道:“真的吗?这么巧?我们可真是缘分不浅。” 我失笑:“是啊。” 真的是缘分不浅啊,如果她是个男人,我都要以为这是在拍八点档狗血剧了。 “我刚从国外回来没有多久,一直都住在酒店,既然决定留下来总是要找房子住才是,正好看见网上挂的这套房子,见条件什么的都适合的我要求,就没多想搬进去了,不过我也刚般进去才一天而已。”她说。 “就你和孩子两个人?”我问。 她脸上的笑容淡下去一些:“对啊,就我们母女两。” “那孩子的父亲呢?”我忍不住问她。 她并没有及时回答我,抿着唇瓣静了一会儿,像是在压制心底的难过,沉寂了一瞬,这才有些沙哑的开口:“孩子的父亲死了。” 我一愣,死了? “对不起,触及了你的伤心事。” 她摇头:“没有关系。” “既然大家以后都是邻居了我就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童悦。” 她侧眸淡雅的微笑着对我说:“你叫我冯太太就行。” 冯太太?这个姓让我下意识想到了冯彦博。 她撇了眼后座依旧在熟睡中的女儿继续对我说:“我女儿诗诗。” “很好听的名字。” 她笑道:“她爸爸给她取的。” 回到公寓后,我这才与这对母女告别,我将疲惫的自己扔在床上,手搭在额头上,放空思绪,让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我是被手机吵醒的,电话是曾莫言打来的,问我现在在哪里,他过来接我。 我这才想起晚上他约了我吃饭的事情,我告诉他我现在在自己的公寓,叫他先去,我一会儿就到。 他却固执己见:“在家等我,我马上就到。” 不容我拒绝,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实在贪恋这样懒惰的时光,逃避般的什么都不用去烦恼,有些不想起,我又赖了一会儿,这才起床去浴室洗澡换衣服。 从浴室出来,我就听见我的手机在响,是曾莫言打来的,我想他应该是已经到楼下了。 我接起电话,果然就听见他说:“我已经到楼下了。” “我马上就下来。” 等我弄好一切从楼上下去已经是十分钟后,曾莫言看见我走出来,微笑了起来,我觉得他那笑似乎还有些神秘的味道。 我刚走到他面前,他放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而手中,拿着一束颜色娇艳的玫瑰花。 我愣了一下,他为什么要送我花?他这是要干什么? 看见他手中的花,以及他眉眼含笑,神采飞扬的看着我的模样,我有些不是滋味起来,只希望一会儿在我对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他还能像现在这样笑。 我有些歉疚,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明知道他对我有想法,却还去叫他帮忙,如今用不着他了,就要把他一脚踢开。 不想被自己的思想负累,我又宽慰自己说,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当初找他的时候我就已经与他说清楚,我们只是做戏,不是真的结婚,我反而有些刻薄的觉得他现在这样才是在为难我,叫我对他有心里负累,觉得亏欠。 见我迟迟不动,他问:“不喜欢?” 我回神,讪讪的笑了一下:“没有。” 我接过花对他说:“谢谢你的花。” 刚接过花,不远处停着的那辆车刺眼的车灯亮起,强烈的照过来,闪了两下,曾莫言背对着那辆车,他自然不会被耀眼的车灯受到影响,那车灯却是晃的我眼花。 第237章 童悦篇:你抽烟了? 我拿手挡了一下,车灯熄灭后,我看向那辆车,熟悉的车牌让我浑身一震,只觉得手中的花像是烙铁一般烫手,恨不得现在就扔掉。 感觉到我的僵硬,曾莫言问:“怎么了?” 我摇头:“不是要请我吃饭吗?那就走吧,正好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车子刚行驶上路,我包里的手机唱起了动听的乐律。 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苏凡名字。 我抿着唇瓣,如今,看见苏凡这两个字我就想逃,因此我没有接他打来的电话。 见我迟迟不接,曾莫言奇怪的扭头问我:“怎么了?为什么不接?” 我将电话挂掉,淡淡的应道:“陌生号码,应该是打错了。” 觉得关机太过刻意,所以我只是直接把手机放进包里,可是刚放进去,手机就又叫了起来,我知道,肯定还是苏凡打的。 本以为我不接他就会放弃,却不想,他竟然会这么固执。 曾莫言已经嗅到一些东西,他扭头看了眼我的包,“是他打来的吧,你接吧。” 被他一言点破,我有些尴尬,沉默着接起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苏凡低淳的声音:“他送你花了?” 我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说:“把花扔掉。” 我觉得此时的苏凡简直就像个在闹脾气的孩子,别扭又无理。 我得要多不讲理,多不礼貌,多不给别人面子才会当着别人的面,将别人送给我花从他的车上扔下去! 我扭过头,背对着曾莫言,压低声音对苏凡好笑的说:“苏凡,你确定你现在不需要医生检查一下你的脑子吗?” 他颦眉的声音传来:“你在说我有病?” 我低笑了一下:“你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回头是岸哪。” 音落我就挂上了电话,对苏凡,我已经到麻木的地步,哪怕是讲道理,也是毫无道理可讲,对他,我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才能打动他那颗石头般冷硬的心,于是我也干脆不再浪费口舌。 挂上电话后,这次我选择了关机,将手机塞进包里,我撑着下巴看向窗外。 红绿灯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曾莫言这个时候问我:“童悦,你对我说你恨他,如果没有爱,哪里来的恨,你一直都没有对我说实话对不对。” 曾莫言的话让我一下子就僵住了,我是对他简单的说过我与苏凡之间的事情,但是一直以来我透露给他的感情都是我恨苏凡,他那样对我,我怎么能不恨? 我觉得恨或许能让我阻止对他的爱,所以我选择恨他,迫使自己去恨,但是似乎这样的效果并不见效,我依旧被他伤的那么深,若不是在乎,又怎么会被伤害? 曾莫言的话像是一颗石子投进平静无波的湖面,一下子搅乱了我一池春水,是啊,没有爱,哪里来的恨?是我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见我没有说话,曾莫言也不再说话,我留给他一个拒绝回答的后脑勺,看着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色走神。 ‘嗡’的一声,一辆车子从我的眼前飙过,雪白的颜色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底,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我还是看见了那车的车牌。 虽然只看清了两个字,但是已经不需要再去确认。 我腹诽,苏凡这个神经病! 他是不是跟了我们一路? 车子在皇廷停下,我皱眉,曾莫言怎么带我来这里吃饭? 皇廷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奢侈的,金碧辉煌的像是没有感情一般,因此我并不是太喜欢来这里,以前楚楚是明星,这里可以绝对保证客人的隐私,为了她好,所以我们才会来这里。 虽然不喜欢这里的奢侈,但是我还是没有多说的跟着曾莫言走了进去。 他将我带到一间包间,我正疑惑两个人吃饭需要一间大的能装下十几人的大包间?疑惑间,他已经打开门,里面传来爸爸的声音:“来了来了。” 我怔忡了一下,心跳了跳,探究的视线询问曾莫言这是怎么回事? 他只来得及对我淡淡一笑,就被爸爸热情的招呼了进去。 他拉着我走进去,我这才看见屋中的情况,除了爸爸外,妈妈也在,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老人。 但是我并不傻,一下子就猜到对方肯定是曾莫言的亲人。 我正这样想着,曾莫言已经开始做起了介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童悦。” 跟着他对我一一道:“童悦,这位是我爷爷,这位是我奶奶,这两位便是我的爸爸妈妈了。” 我整个人都是呆的,但是礼貌的我还是点着头对他们一一问好:“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你们好。” “好好。”曾莫言的爷爷奶奶满意的点头,笑容满面,显然,他们对我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你们两个站着做什么,坐啊。”曾莫言的妈妈笑道:“莫言,还不给……童悦是吧?快给童悦拉椅子呀。” 我有些生气,曾莫言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只是做戏的吗?为什么家长见面了?若是这样,那岂不是真的要假戏真做了? 此时的我有些骑虎难下,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硬生生给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面上还不能表现出不悦。 怕别人觉得我不礼貌,我忍着心底的不痛快,面上笑靥如花。 “谢谢。”曾莫言给我拉开椅子后,我微笑着礼貌道。 曾莫言的妈妈调笑:“你们马上都要是夫妻了,还这么客气。” 我很想辩驳些什么,却苦于这样的场合而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能说什么?只怕是我的话刚说出口我的父母就要气出病了吧,再说他本来就在生病中,我扫了眼曾莫言的爷爷奶奶,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若是知道真相,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样? 光是想想救护车或许会不够用的场景,我就一个头两个大,再多的话也只能卡在喉咙说不出半句来,堵的憋屈。 这还不算,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他们竟然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我们的婚事来,我越听越烦躁,听他们这意思,婚礼他们好像要提前举行! “童悦啊,你觉得婚礼六号举行怎么样?” “童悦啊,婚纱你喜欢用哪家店的?” “还有婚礼,你喜欢室外的还是室内的?” “……” 我整个人僵硬的保持着微笑,已经不知道我是来干嘛的了,整个人都有些懵。 我中午的时候就没有吃饭,早就饿的不行了,可是面对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我却没有一点食欲。 受不了他们的狂轰乱炸,我逃般的去了洗手间。 我在洗手间抽着烟,脑子开始变得清明。 正如苏凡所说,曾莫言这是想绑婚,假戏真做? 还是我想错了,他其实也是被逼无奈。 毕竟结婚不是儿戏,既然是结婚,双方父母又怎么能不见面?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我烦躁起来,真是已经到了奇虎难下的地步。 我此时很茫然,站在一个十字路口,纠结的不知道要走哪条路才好。 我怕苏凡,也怕父亲,他们将我夹在中间,像是肉饼一般挤压着我,让我举步艰难。 我一点都不想回去,拖拖拉拉磨磨唧唧的一连抽了好几根烟这才从洗手间出去。 看见女洗手间门口靠墙而站,一身温雅的人,我愣了一下,僵直的站在原地。 苏凡,他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我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从他身侧走过去洗手。 没走两步,就被他一手拽了回来。 我本就不爽的心情被他这一拽顿时拽出火来:“你干什么!” 他有些严肃的看着我,“你抽烟了?” 第238章 童悦篇:苏助理,童小姐的姐姐自杀了 我冷笑了一下:“这跟你有关系吗?” “什么时候学会的!”他扣着我的下巴,让我被迫与他对视。 我抿着唇瓣,倔强的看着他,没有说话,无声的对他说,这与你没有关系,你也管不着。 他固执的硬要一个答案,我固执的就是不想给他一个答案,我今晚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就这么与他杠上了。 我觉得,在曾莫言的事情上,我有种被他说中的难堪,他料中曾莫言会假戏真做,因此我很想憋着一股劲儿在别的事情为自己讨回一口气来。 我们正闹着,余光瞥见洗手间的门口突然多了一个人,但是我们谁都没有去理会,来人清了清嗓音,淡定的看着我们,道:“叔叔阿姨让我来看看你,怎么还不回去。” 听见这个声音我慌了一下,有些无措,这才别开脸颊将自己的下巴从苏凡银白修长的指尖中挣脱出来,然后退开一步,侧身看向曾莫言。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我虽然很不爽,但是我并不怪曾莫言,你不能要求别人对你好的贴心肝儿,完事儿你还不准别人有所图,所以,我怨不得谁,要怨,我只能怨自己,不该找他帮忙,然后给自己挖坑自己跳。 苏凡像是很不满我的逃避,伸手将我强势的揽回他的怀中,神色淡淡,温文尔雅的书生相,他对曾莫言说:“今晚的事情,谁闹出来的谁摆平。” 说着,他不再理会曾莫言,拥着我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曾莫言又道:“苏凡,你爱童悦吗?如果你爱她,怎么舍得这样为难她?” 苏凡的脚步顿了一下,颦眉,像是很不喜欢曾莫言的这个话题。 他转身,看向曾莫言:“你的意思是,你爱她喽,既然爱她,你又怎么忍心这样为难她?难道你看不出来她并不想嫁吗?而你却在让假戏真做。” 苏凡的话充满了嘲弄,像是在看一场与他毫无关系,爱恨纠葛的戏。 “我这是在帮她,帮她做出选择,帮她离开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她恨不得离你远远的才好吗?”顿了一下,曾莫言的视线最后落在我的身上,像是在对苏凡说,却更像是在对我说:“而且,我会对她好,绝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苏凡一本正经的讥诮:“怎么好?像女神一样供着?” 他像是不屑与曾莫言讲这些情啊爱的东西,话音刚落,就带着我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我是真的不想回去面对那间包间里的人,因此没有拒绝苏凡,跟着他走了,其他的事情,等明天再说吧。 苏凡并没有将我带到那家酒店,而是将我带去了那栋他说包养我的时候,我提出要求点名要的别墅。 这里的风景很好,有山有水有湖,更像是一个度假村。 车子在别墅停下后,苏凡率先走了下去,我看着眼前这栋画风温馨的小洋房,两栋式的别墅,看着楼上按照我的要求而装上的窗帘,还有摆在阳台上的花草,心情有些郁闷沉痛。 这样的装饰,苏凡不知道,我是按照婚房的格局来设计的。 我多想这里成为我们的婚房,然而事与愿违。 我这边的车门被打开,苏凡对我伸出手,示意我下去。 我的手搭在他的手心下车,他牵着我往里走:“进去看看,看看还有哪里不满意的。” 这么快就装修好了? 我进去晃了一圈,一切设计都是按照我的要求而进行,我原本准备将来用做婚房的设计如今却变成了我的金丝牢笼,我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容炫人眼球,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我在屋中窜了一圈,这才又跑回来,轻盈道:“很好啊,我很喜欢,我用自己换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啊,哪儿都让我满意。” 我抬手吊住苏凡的脖子:“请问金主,你是打算将我圈养在这里呢还是放养在这里?” 他俊隽的眉宇微微一皱,像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打个比方吧,圈养呢就好比那些养在猪圈的里猪懂吗?” 养在猪圈里的猪,他们什么事都不用做,每天只要吃了就睡,睡了吃,然后按照主人所期望的那样,赶紧长大,然后奔赴刑场换钱。 “放养呢?”他勾了一下唇角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在他勾起的唇角里,隐含着一丝薄怒。 “放养啊,放养就好比你放在衣柜里的那些衣服,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翻出来穿一下,想不起来,就任它哪儿安静呆哪儿呗。”我魅惑的微笑,眨了眨眼睛。 淡然而无谓。 对苏凡,我必须做到以毒攻毒,若是玻璃心,我怎么能在他面前挺直了背脊? “那你希望我放养你还是圈养你?”他勾着我的下颚,金丝眼镜下,那双温雅皓月的眼睛泛着零零散散的笑意,却又温凉如水,柔软而凉薄。 “我啊……”我笑着拉长了声线。 还不等我说话,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因为我离他格外的近,因此我能听见那头的人传来的说话声。 “苏助理,童小姐的姐姐自杀了。” 苏凡看向我,我整个人都是懵的,一时间有些呆呆傻傻的反应不过来。 “现在人呢?”苏凡文质彬彬的声音低沉的问。 “在抢救。” 他们的对话将我从雷劈的状态中拉了回来,我奔出去冲上苏凡的车,打开驾驶室坐了上去。 刚启动车子,苏凡也坐进了副驾驶室。 车子驶向医院,我的脚放在油门上,一刻不曾松懈,也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最后活还被查酒驾的交警追了一路,一直跟到医院。 车子一到医院我就甩上车门直奔医院而去,找到姐姐,她还没有送出来,我只好在外面焦急的等。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看的人!”我有些语气不善的问那几个保镖和苏凡找来的看护阿姨。 他们几个大人,看一个女人怎么就给看到抢救室来了呢? 我虽然知道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跟在我姐姐的身后,再说,她若是说我上厕所,你让他们是跟还是不跟? 就算是女人,彼此之间也不能一直看着你,哪怕是看守囚犯也有防风的时候。 虽然心里知道不能全怪他们,可我还是忍不住的想对他们发火,整个人都焦躁不安的,火气很大。 我真是担心,如果姐姐出了事情,爸爸妈妈能不能接受得了?如果她真的出了事情,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童小姐,真是对不起,是我没有看好,我打盹了。”看护阿姨一脸的歉疚,手也抖的不行。 显然,她也被吓住了。 我抿着唇瓣没有说话,别开眼不再看她,心里也十分不好受,这事,真的也怪不着他们。 我心口的郁气像是打在一团软棉花上一般,顿时被压了回去,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童悦,你姐姐死了吗?”听见这声音,我猛然睁开眼睛,就看见坐在轮椅上的任中白出现在眼前。 他幸灾乐祸的笑:“我听说她自杀了,所以就过来看看她死了没有。” 我眯了眯眼睛,眼底划过一道冷冽,笑了起来:“我听我爸爸说你已经半身不遂了,就是不知道你那玩意儿还能不能人道。” 我的话让任中白幸灾乐祸的脸一下子阴鸷下去,散发着狰狞的阴冷。 他这副样子却愉悦了我,看样子,他的情况似乎是不太好啊。 一个男人,最在乎的是什么?不就是那点事儿吗? 我嘲弄起他来:“真是可惜,以后任大少你对美女也只有看的命了,你说,他们在背后会怎么笑话你任大少?断子绝孙?还是……”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任中白已经怒吼起来:“童悦!” 第239章 童悦篇:如果你对我感到内疚,就嫁给曾莫言 我此时很不痛快,因此面对任中白的怒吼,我更加蹬鼻子上脸了,我飞扬跋扈的笑了一下:“怎么?让我戳到痛处了?看来你下半身的性福啊,是没什么指望了。” 任中白用吃人一般的眼睛横我,凶狠的模样,像是恨不得剥了我的皮,我挑衅的对他扬眉。 这时,抢救室的门打开,我姐姐被推出来,她还在昏迷中,脸色苍白无血色,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我懒得再与任中白斗嘴,和护士一起将她送回病房。 我在床边没有守多久,她就醒了,她睁开眼睛看向我,沙哑虚弱的说:“我能看见你,这是还没死吗?” 我听出她话语里的失望,有些难受地握住她受伤的手,酸涩起来:“姐,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若是走了,爸爸妈妈怎么办?他们会伤心的。” 她淡淡的眸光落在我的身上,“爸爸妈妈有你就好了,我不在了,他们只会短暂的伤心难过,然后很快就会从悲伤中走出来的。” 姐姐说这些话的时候格外的冷静,冷静的近乎冷酷,我看着这样的她只觉得陌生。 “姐……”我喉咙发涩的叫了她一声,却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她,开导她,在她面前,我觉得自己是那样飘渺,怎么也挺不起背脊来说话,我知道,我对她有了心理罪,我觉得亏欠她。 她落在我身上的眸光一动不动,我与她对视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会觉得不自在,有种想要避开去的冲动。 她突然扬声:“听妈妈说你要结婚了。” 还不等我回答,她又道:“你要与谁结婚呢?是家里给你介绍的那个吗?叫曾莫言是吧?” 她眨了一下眼睛:“那天那个男人怎么办?他好像叫苏凡是吧?他似乎不准你嫁给曾莫言吧,可是怎么办呢?爸爸妈妈不喜欢他,他搞乱了你的婚礼,让我们家闹了笑话,所以他们对他有偏见。” 姐姐牵起唇线有些诡异的笑了一下,“悦悦,你喜欢苏凡对不对?” 我没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这样的姐姐,看着一向笑容温雅的她此时笑的讳莫如深。 她说:“悦悦,我不想你嫁给你喜欢的人,既然爸妈都希望你嫁给曾莫言,那你就嫁给曾莫言好不好,我不想你心想事成,不想看着你与你喜欢的人双宿双栖,你若是过的太幸福,我会很失落,很不开心。” 姐姐的话让我震住,像是有根毒刺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我听得出来她对我的恨和怨。 房间里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一道熟悉的声线:“走。” 苏凡拽起我,有些凌厉的眸光深深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姐姐,拽着我试图将我带走。 我的脚本来就还没有好,之前因为听说姐姐自杀了,便什么都没有顾上,一心想着她有没有事,哪里还顾得上疼? 此时被苏凡拽着一走,我这才感觉到疼来。 他感觉到我的不对,低头看了眼,然后弯下身帮我检查那只扭伤的脚,似乎是肿了。 他仰起头,雅致的声线沉沉道:“我看你这只脚是真的不想要了。” 说着,他就站起身抱起我,将我带走,走出门的时候,他对看护阿姨说,“这次看仔细点,就算她上厕所,也得跟着!” 走出房间,我听见姐姐的叫声传来:“童悦,如果你对我感到内疚,就嫁给曾莫言。” 我的身体震了一下,将头埋在苏凡的胸口,恨不得钻进去把自己藏起来才好。 此时的我只想要一个拥抱,一个能温暖人心的拥抱,不管这个人是谁,只要他能让我依靠就行,因此我也已经顾不上我与苏凡之间的恩怨纠葛,整个人埋在他的怀里。 苏凡带我去看医生,像是不放心,他还让医生开了单子给我拍片。 这一折腾,就又是半个多小时,将近一个小时的样子。 整个过程中我,我都是呆的,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医生说没事,只要好好养伤休息,少用那只脚就行,他这才抱着我离开。 电梯抵达一楼,他抱着我刚走出去,就听见父亲的一声怒吼。 “童悦!” 我被他的叫声震了一下,却没敢抬眸看他,像是一个鸵鸟一般缩在苏凡的怀里,我真是恨不得我此时是个鬼,谁都看不见我才好。 他们就不能让我透透气?缓解一下吗? 我一直都以为我是个坚强的姑娘,哪怕在逆境中,我也能笑靥如花,楚楚也是这么说我的,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我高估了自己。 此时的我,虽然很想笑着对大家说别生气,有事好商量,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 此时的我真的只想逃,恨不得逃的远远的才好,巴不得自己失忆,忘记所有的人和事。 见我没有去理会自己的父亲,苏凡遵循着我的意思,抱着我头也不回的与他们错开身,往医院外走。 “姓苏的,把我女儿放下来!”父亲怒吼道。 就算此时已经很晚了,但是医院里还是有部分来来往往看病的人,随着父亲的吼声,好些人都被吸引过来凑热闹。 我咬着唇瓣,闻着苏凡身上熟悉的体香,安定中又带着对父亲的惧怕。 那个是我的父亲,就算我在外面再离经叛道,但是对他我永远都是尊敬并且敬重的。 可是此时布满阴霾的我真的不适合面对他们。 “带我走。”我低声道。 苏凡抿着唇瓣,再次迈开步伐。 父亲拦住他的去路,苏凡被迫停了下来。 “童悦,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父亲要死了,所以我说的话也不好使了!”父亲沉郁道。 我攥着拳头,有些厌烦这种道德的枷锁。 就为了能满足他一个愿望走的安心,就不停的逼我结婚,我想他能走的安心,这才想与曾莫言假结婚,我觉得这原本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如今却变得复杂起来,想抽身,却又身不由己。 姐姐的事也是,因为我对她愧疚,她也这样逼我,她现在整个人都变了,被恨侵蚀,好像她过的不好,所以她也不想我好,于是她也用道德的枷锁来逼我。 现在我只想安静一下,只是想与自己喜欢的人抛开那些恩怨好好的呆一会儿,他就说我因为他要死了所以不听他的话了,他觉得我现在不怕他了,没人管得了我了,我要飞天了。 苏凡也逼我,他仗着我爱他,一直都在逼我,我想放手,他却怎么也不愿意放,还搞黄我的婚礼。 没有人能理解我心底的难受和艰涩。 我握了握拳头,指甲掐在掌心,我缓解了一下心底的压抑,这才平津的说:“放我下去。” 苏凡没有动,我微微仰头,就看见他眯着眼睛,敛着眼睫,抿着薄唇,面无表情的瞧我,有种冷漠的味道。 我吸了口气:“放我下去。” 他又看了我一会儿,终究妥协,将我放了下去。 我看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人,最后对自己的父亲笑道:“走吧,我跟你们回去。” 我不想让别人看我的热闹,也不想被人指手画脚,很讨厌。 我走向电梯,头也不回,但是我依旧在光可鉴人的墙面上看见那道白色的身影同样也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与我的沉重相比,他就要潇洒从容太多了。 我苦涩的笑了一下,吸了吸鼻子,一直以来在乎的那个不是永远都只有我吗?心都麻木了,有什么好难过的? 我肃然收回定在墙面上的目光,走进电梯。 跟着父母一起回去,自然少不了的要被一顿训。 第240章 童悦篇:有你这样说自己女儿的吗 他劈头盖脸的训了我一个多小时这才算完,我没有心情与他们贫嘴,安安静静的听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训完话,父亲最后严肃的问我:“莫言说你是有重要的事情离开了,你告诉我,那是不是根本就是幌子!他在帮你开脱对不对!其实你跟苏凡在一起对不对!” “对。”我点头淡淡的应声。 “你……”父亲怒极,扬手狠狠的给了我一耳光,我的脸被打的偏向一侧,火辣辣的疼,长这么大,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狠的打我。 我眨了眨眼睛,头一阵发晕,有些懵,好半响都抬不起头来,脸颊火辣辣的疼,像是火烧一般。 “童悦,你这是多没有尊严!他都说他是包养你了,你还上杆子的往上贴!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这叫不知廉耻,作践自己!”父亲气喘吁吁的吼道。 “老童!你气归气,别动手啊,就算她再不对,也是我们的女儿啊。”怕爸爸再动手,妈妈拉住爸爸苦口心婆的道。 爸爸挣脱掉妈妈的手,怒气十足:“还护着她!她都是被你惯的!所以才会做出这般不知羞耻的事情!” “有你这样说自己女儿的吗!”妈妈生气道。 爸爸被气的有些喘不过气来:“那个男人,搅黄了童许两家的婚礼,让童家闹了笑话,她倒好!居然还跟他牵扯不清,还跑去做人家情妇……” 说到这,父亲一口气没缓过来,晕眩了一下,妈妈扶住他:“老童!身体不好就少说两句吧。” 妈妈扶着爸爸在床边坐下,我隐忍了许久,眼泪流了出来,他只知道苏凡破坏了童许两家的婚礼,只知道婚礼后遇见的一些糟心事,他将这些过错全部归咎于苏凡,却不想想,那姓许的是个什么人? 我扬起头,倔强道:“我现在谁都不想嫁了行不行?我不嫁了还不行吗?” 父亲刚落下去几分的怒火又被我简单的一句话撩了起来:“这可由不得你!你们的婚事都已经定下来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听见父亲这话,我的心凉了半截。 以前我一直觉得,只有远离苏凡了,我才能解脱,才能幸福,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真的要嫁给别人了,我却又觉得,什么都比不上与自己相爱的人相守一生更幸福。 之前我也试图嫁给过别人,可是为什么当时的我就没有这样的感悟呢?还是因为之前我是心甘情愿,现在是被胁迫,所以心理上也产生了落差? 如今那些恩怨在我的心底像是都变成了浮云,我想到苏凡走得潇洒的背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有些激动心渐渐被浇灭,缓缓沉寂下来。 我再次怅然的意识到一个我一直在难受的问题,他不爱我。 “悦悦啊!莫言那孩子哪里不好?我看他对你也挺上心的,嫁给这样的人有什么不好?”妈妈劝慰我。 嫁给这样的有什么不好?的确是挺好的,可是问题是我不爱他啊! 两个互不相爱的人一起过日子倒还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可若是曾莫言对我有感情,我若是嫁给他,这对他来说只会是一种折磨,时间久了,他也会介意我爱不爱他,因为得不到我的爱而疲倦,然后彼此折磨,心生怨气。 就像我对苏凡,我何尝不是对他心生怨气? 见我没有说话,我的沉默惹来父亲的不欢喜,他道:“别再与她浪费口舌,从明天起,她哪里都不准去!你给我好好的看着她。” 当夜父亲就给保安公司打了电话,派了人过来,我被看守了,之后我都没有再见过苏凡,姐姐与妈妈时儿通一下电话,从妈妈那里我得知,她现在看上去似乎还可以,但是到底是真的可以还是只是做戏,那就不得而知了。 爸爸从住院起就一直在接受治疗,但是效果并不见好,他该头疼依旧头疼,该难受依旧难受,因此被看押在这里的时间我也不是无事可做,至少我将心思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这天晚上,我半夜起来上洗手间,回来之后就再睡不着。 像这样的夜晚,并不是我近段时间第一次经历。 睡不着,我习惯性的拿起手机,却看见一通简讯,是苏凡的号码发来的,点开,里面是一张照片,一张他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的照片。 那个人不是别人,是舞儿。 显然照片不是苏凡拍的,因为照片上的他似乎是睡着的,那么不用想,肯定是舞儿发来的。 他们躺在一张大床上,露在被子外面的臂膀都是赤裸的,舞儿吻着他的侧脸,眼睛看着手机,露出一抹笑,透着挑衅的意味。 我吃吃的冷笑了一下,她这是在向我炫耀吗?还是挑衅? 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她都成功了! 这件事后,我对苏凡彻底冷了心,也收敛了心思,我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父母和姐姐身上,像一个傀儡,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因此我对曾莫言的婚事也再不发表任何意见。 父亲不知道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我这样乖巧,他有时候会对我很大方,当然,也是看在曾莫言的份儿上,每次曾莫言来的时候,他都会对我放行,但是临走前,他都会交代曾莫言一定要亲自把我送回来。 这期间,楚楚也来看过我几次,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我摇头,拒绝了,我想,这样也好,皆大欢喜了,我不用再过那种被夹成肉饼的憋屈日子。 日子如梭,转眼就到了八月,再过不到一个星期,我和曾莫言的婚礼马上就要举行了。 这天晚上,曾莫言又来接我出去吃饭,父亲乐呵呵的道:“去吧,可以晚一点回来,只要别超过十二点就行。” “好的伯父。”曾莫言应声。 坐进车里,他一如既往的问我想去哪里吃。 对食物,我和楚楚一样,都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只是最近不知道是因为她怀孕了,还是因为她的嘴真的被苏墨养刁了,开始热衷于美食来。 我想起前两天她介绍给我的那家店,便对曾莫言报了地址。 这是一家充满了韩国特色的韩国餐厅,推拉式的门,有种异国风情的味道,跨过那道门,我们像是真的来到了韩国,因为里面的服务员都穿着韩服,哪怕是领班也是这样,甚至就连进来的客人,如果愿意,也可以换上韩服。 服务员问我们需不需要换装的时候我一口应下了。 上次听楚楚说的时候我就很好奇,如今亲身体会,还真的挺有意思。 我换上韩服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感觉还不错,这才出来。 穿上韩服的曾莫言没有穿西装的他看着帅气,虽然他也是个比较随和,有时候也会有点小幽默,非常有趣的人,或许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他身上避免不了的也带着几分职场的严肃和严谨,如今他脱下西装,倒是卸掉了那几分严肃和严谨,看着更接地气了。 “还不错。”我笑道。 然后我在他面前臭美的转了一圈,“怎么样?还不错吧?” 他双手环胸,点着头笑着赞美道:“很漂亮。” 我长长的头发被编成辫子,垂在脑后,我将自己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真的很漂亮?” 还不等他说话,我自信满满的说:“我也觉得很漂亮。” 他摇头失笑:“就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 “现在见到了?”我呵呵道。 服务员将我们带到包间,她向我们推荐几个特色菜,菜单就算是定下了。 第241章 童悦篇:苏凡你干什么 以前跟曾莫言相处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有趣的人,后来发生那些沉重的事,我与他之间似乎也多了沉默寡言,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而他似乎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我吧,尤其是在上次洗手间的事情之后,我想,没有人会真的不在乎。 近段时间的相处,让我们渐渐遗忘了那件事,又找回了曾经的轻松。 中途,我去了一下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我遇见了舞儿。 舞儿看见我也愣了一下,短暂的呆愣过后,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炫耀中带着一点像是在热恋中的羞涩和绚烂。 她说:“我和苏凡已经在一起了。” 我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从她的身上淡淡的别过眼,走向盥洗台洗手。 见我不理会,已经洗好手的舞儿自然不会再自讨没趣,她神采飞扬的看了我一眼,转身扭着小蛮腰走了。 我的余光撇着穿着迷你短裙,性感的像是尤物的舞儿,有些走神,她来了,苏凡应该也来了吧。 想到这,我洗手的动作顿了下来,顿时生出一种恍惚感来,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其实,我已经有很久不曾想过苏凡了,或许是逃避吧,我逼迫着自己不去想他,不去想那张照片,不去想那晚他和舞儿发生了什么。 我将我所有的时间都用在照顾父亲身上,忙前跑后,陪他化验,陪他检查,陪他等化验结果,我将自己充实着,如今舞儿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不得不逼迫着我去想苏凡,去想那件事情。 我以为自己可以淡然面对,可是如今当这件事被勾起,我的心还是被蛰了一下,那种感觉很突然,然而突然的灼痛才是最难受最让人惊心的。 像是难以承受,我扶着盥洗台缓解着那灼涩的疼痛。 过了好一会儿,我这才走出去,心情有些低落的回到包间,站在包间的门口,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收起那些难过,然后扬起一抹笑,提着上粉下白的裙子走进去。 “怎么去这么久?”曾莫言本是随口一问,却让我有些不自在。 我很不雅观的回了他一句:“便秘行不行。”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摇头失笑,像是无奈,眉眼间却又带着淡淡的宠溺。 看着这样的曾莫言,我脸上牵强扬起调侃的笑容黯淡了几分,如同妈妈所说,嫁给曾莫言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对他不公平罢了。 而且…… 我敛下眼睫,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给他他想要的。 注意到我低落下去的情绪,他又问我:“怎么了?” 我抬眸,笑容再次爬上我的脸颊,“曾莫言,我很好奇,我到底哪里好了,让你对我这么有好感。” 这样的话题因为我半开玩笑的语气并没有让气氛冷却或者沉默而变得凝结,反而让曾莫言也笑了起来,他兴味阑珊的看着我,然后揶揄着出声:“如果我说我只是觉得你很傻,所以才对你感兴趣的你会不会打我?” “傻?”我有些愣。 我以为他会说我漂亮啊,善良啊,孝顺啊,开朗啊之类的,却不想他竟然说我傻。 傻?我静了一下,脑海中短暂的飘过一些东西,然后笑起来,我的确是傻啊,只有傻瓜才会喜欢一个对自己一点都不好的男人吧。 我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那你岂不是更傻?” 喜欢傻瓜的人会聪明到哪里去? 他自然是听明白了我的揶揄,淡笑道:“我是大傻,你是二傻,两傻子正好可以凑一对不是也挺好?” 他的话让我沉默下来,他这是隐射婚礼的事情,有种劝服我的意味,他的意思是,我们结婚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是吧。 气氛因为我的沉默而沉默,有好一会儿,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虽然不再拒绝父母的安排,但是我依旧没有想好要不要嫁给他,婚姻不是儿戏,我怕我们最后会彼此伤害,落得一场悲剧。 像是看出我的想法,他握住我的手,语气柔软而真挚:“不试试,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们会不会幸福?” 我愣在他那双认真而充满期待的眼睛里,我算是看出来了,他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这样的曾莫言,又何尝不是像极了我自己? 对苏凡,我又何尝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哪怕是撞了南墙,我依旧没有回头,回头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因为想到了自己,因为知道那种对方不会回应,自己却又忍不住的想要痴痴守候的苦楚,所以这样的曾莫言让我动容,我真的不想那么残忍,可是…… 我似乎又做不到将就,不忍心拒绝他,我抽回手,敛下眼睑:“你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吧。” “好。”他舒缓的微笑。 我有些坐不下去了,问他:“吃好了吗?吃好了就走吧?” “好,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结账。”他起身。 我点头。 曾莫言离开后没两分钟,包间的推拉门‘哗’的一声被拉开,我以为是曾莫言结完账回来了没有多想,下意识拿起自己的包起身,我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一股力道拽着走了出去。 看着前方那个人的后脑勺和白衬衣,不用想我也已经知道是谁。 我挣扎着,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压低声音:“苏凡你干什么!” 苏凡拽着我头也不回,话也不说,直接将我拉出这家餐厅,然后将我塞进车子里。 他打开驾驶室的车门坐了上去,车子启动,麻利的倒车,然后扬长而去。 我看见舞儿从那家餐馆里追出来,嘴里叫着苏凡追了两步,然后因为脚上的高跟鞋而摔倒在地,似乎摔的还不轻,我看着都觉得疼。 我撇了眼一副斯文相,长相清俊,面色沉郁的苏凡,讥诮道:“你的小情人摔倒了,你不去瞅瞅?” 苏凡斜眼漠然的撇了眼后车镜里的舞儿,没有说话,也没有要管她的意思,踩着油门的脚不见松动,手也在流畅的打着方形盘,然后车子消失在舞儿的视线里。 车子一路行驶,直达他上次带我来的那个别墅,他打开车门将我从车上拽下来,我的身上还穿着那家餐厅里的韩服,还没有换下来,裙摆拖在地上,我踩了一下,踉跄了两步,好在有他的力量支撑,我才没有摔倒。 我提着裙摆,踉踉跄跄的跟着他的脚步上楼,他将我拽到楼上的卧室,然后一把甩上门,带着我跌向那张大床。 他重重的体重压在我的身上,压得我有些缺氧,他的体重禁锢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我刚张开嘴准备换空气,唇瓣就被他堵住,他霸道而狠绝的与我唇舌纠缠,吞噬我的呼吸,深深的纠缠着我的舌,我抬手去推他,他压制着我的手,举起放在头顶,让我越发无力。 我想问问他他这是什么意思,想问问他,既然一个多月已经不见,为什么现在又要见面?想问问他,既然他已经有别的女人,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可是我说不出话,再多恼怒都被他的吻堵在了舌尖上,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他一只手固定着我的双手,紧紧握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拉开我衣服的带子,韩国的衣服,外面那件衣服的带子拉开后,里面穿的是抹胸的长裙。 随着那件衣服的掉落,露出我莹润的肌肤,他的唇瓣顺着我的脖颈落了下去。 一直以来,哪怕是在床事上,苏凡也是温雅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今天这么热火而迫切的他,像是特别的迫不及待一样。 第242章 童悦篇:我只是想做个了断 “苏凡!”我叫着他的名字,试图将他唤醒。 此时的他就像是失去理智的豹子,充满了侵略性,让人难以招架。 他像是没有听见我的叫声,根本就不理我,手上的动作不停,吻也不停。 我的手机在掉落在床上的包里响了起来,此时打电话的人应该不是别人,就是曾莫言。 他见我消失了,又不接电话该急了,我很想把包拿过来去接电话,可是手被苏凡禁锢着,无法动弹。 “苏凡你发什么神经病!”我嗔怒的吼道。 他却依旧没有理会我,我挣扎不开他的禁锢,反而弄得一身无力,最后还是改不掉被他吃干抹净的命运。 中途的时候,他对我放松了一些,我伸出手去拿包,刚拿出手机,就被他一把夺过手机扔开去,我恼怒的看他,他却根本就不理会我,我很无奈。 手机还在地上叫,闪着耀眼的光芒,在黑夜里,我盯着天花板,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下一地微亮。 苏凡抱着我的腰睡在一侧,我知道他也没有睡着,却也是一动不动的。 一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我才有些空洞的问:“苏凡,你爱我吗?” 我知道说爱太矫情,可是我就是想问。 他没有说话,回答我的只有沉默。 我已经不需要答案,凄清的笑了一下:“不爱对不对,那你就放过我不好吗?你不是已经有舞儿了吗?” 我话音刚落,他突然又翻身压了上来,再次吞噬我的唇瓣,又是一轮翻云覆雨。 我觉得他似乎是在生气,可我却又猜不透他在气什么,苏凡这个人就是这样,话很少,不会什么都说,总是要你去猜,猜又让你猜不透。 熬不住累和困倦,最后我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来,这才看见床上只有我一个人,我昨天的那套衣服已经不能穿,而我自己的衣服还在那家酒店的更衣间里没有拿出来,因此我此时要面对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我该穿什么? 我赤着脚走下床翻了一下屋中的衣柜,却只在一片空白的衣柜里面看见几张浴巾。 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穿,而且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急也没有用,于是我拿着浴巾去浴室舒服的洗了个澡,这才裹着浴巾出来。 我捡起昨晚被他扔开的手机,想给曾莫言报个平安,手机却已经没电,被昨晚一通又一通电话打到关机。 从楼上下来,我在屋中走了一圈,这才在厨房找到苏凡,他在做早餐,我一直都知道他会做饭,高中那会儿就会,所以我一点都不奇怪。 像是感觉到我的存在,苏凡突然往我这边撇了一眼,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叫我及不自在。 想到我身上的吻痕,我有些不自然的环住双肩像是试图遮掩什么。 又僵硬的站了一下,我转身走开了去。 我在这栋别墅走了一圈,不得不说,这里的确很对我胃口,毕竟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设计的,我哪能不喜欢?可是这里的一切却又让我喜欢不起来。 我听见碗筷的声音,转头,就看见苏凡拿着早餐出来了。 我与他之间相隔的距离让我有种安全感,因此我不再觉得局促或者不自然,我扬声:“那个……” 这一说话,我的声音像是卡着什么一般,沙哑的发不出声来,我清了一下嗓子,这才又重新说:“我没有衣服穿。” 他放下碗筷在桌边坐下,头也不抬,淡淡的给了我两个字:“不穿。” 不穿?我皱眉,有些不悦起来:“苏凡,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还想用这样的方法将我困在这里? “没什么意思。”他不愠不怒道,然后抬眸看向我:“你不饿?还不过来吃饭。” 被人那样折腾,体力消耗过大,我能不饿?可是我却不想走过去吃他做的早餐。 他也只是象征性的邀请了我一下,见我没动,便不再强求。 看着他吃的优雅香甜,我觉得我的肚子更饿了,我没皮没脸的想,反正我在他面前早就已经没有什么形象和尊严还顾忌什么? 于是我走了过去,拿起碗筷,给自己盛了碗八宝粥也吃了起来。 八宝粥是我喜欢吃的早餐,包括里面放的东西都是我喜欢的口味。 吃着这碗粥,我有些不是滋味起来,这么多年过去,我以为他已经忘记了,却不想他还记得,我已经分不清苏凡对我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在乎吧,可是这些年过去,我怎么也看不出他对我在乎,不在乎吧,他竟然还记得我的喜好。 终究我还是没有忍住,又一次问出了昨晚的那个问题:“苏凡,你觉得我们这样有意思吗?你爱我吗?” 苏凡抬眸看向我,并不深沉,眸光很淡,不带任何情绪波动。 “你期望我给你一个什么样的答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寡淡无味的问。 我痴痴地笑起来:“是不是我期望你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答案你就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他这是在敷衍我吧!根本就没有一点诚意,也没有认真对待我的问题。 我说:“苏凡,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而且还是在我要与曾莫言准备结婚的时候把那些事情说清楚,一次性做个了断,这样,我们这段纠葛的爱恨也终于可以终结在这里。” 我第一次这么真挚的,心平气和的对苏凡谈这些,我觉得,我们真的需要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这段时间与曾莫言相处,再加上他昨晚的话,我真的有些动摇的,我期望着有个人能将我从泥涡里带出去,然后给我一个新的开始,平淡的生活。 与他做个了断,当我与曾莫言迈进殿堂,或许,那将会是一个全新的我也说不定 随着我的话,苏凡那双在金丝眼镜下因为玻璃上折射着的亮光,迫使下面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闪着清冽的光,他低低的问:“你真的要嫁给曾莫言?” 我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还是说,他其实根本就不关心,但是不管是哪种都无所谓,这并不是今天的重点。 我说:“我只是想做个了断。” 他没有说话,深谙的看了我一会儿后放下手中的筷子,然后从兜里拿出烟点了一根。 烟抽到一半的时候,他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他的声音淡淡的传来:“一会儿会有人来接你。” 他的话像是一根钢针,狠狠的插在我的心上,他这样的态度,是不是就表示我和他,是不是就算是了断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疼痛的同时又觉得解脱,我握着拳,忍着心底的疼,眼泪流了下来,唇角却又噙着一抹轻松的微笑。 终于结束了…… 没一会儿,我就听到车子引擎的声音传来,他走了。 我在这里等了没有多久,果然就有人来接我了,来人同时还给我带了套衣服来。 我换上衣服,拿着自己的东西,然后上车离开。 到医院后,父亲一看见我就是一番震怒:“你昨天晚上一夜不归,打你电话也不接!你说,你是不是又和苏凡一起鬼混了!” 昨晚我本就跟苏凡在一起,这没有什么好辩解的,于是我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 父亲盛怒的眼睛更怒了,他冲上来挥手就想给我一耳光,却被妈妈吊住了手臂,那一耳光他终究没有落下来,而我,吓得下意识将头偏了过去。 第243章 童悦篇:准备好明天做我的新娘了吗 “滚!滚!滚!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我现在不想看见你!”父亲说。 我来医院,也只是怕他们担心而已,我至少来报平安,既然他叫我走,走就走,我恼怒的想,反正我也正烦着,没有心情听他的怒吼。 一直以来,他就从来都不曾站在别人的立场上考虑过问题。 我是真的觉得生气,觉得委屈,于是我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到了楼下,我看见一个女人满头大汗的抱着一个孩子跑进来,嘴里叫着:“医生!救救我的孩子!她好像快要不行了。” 这不是搬到我隔壁的冯太太吗?我认出她来,忙走上前帮忙。 “怎么回事?”我问。 她带着哭腔道:“我也不知道,诗诗说她肚子疼,我以为她是吃坏了肚子,所以买了点药给她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我这才觉得不对。” 我一看诗诗的脸色,真的不太好,也跟着心急起来:“这边。” 我带着她走进电梯,直接去找池少秋,一番兵荒马乱后,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孩子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经过检查这才知道孩子误食了小磁铁。 误食了磁铁怎么办?当然要取出来,否则性命堪忧,在池少秋的安排下,很快,诗诗就被送进了手术室。 我和冯太太在外面等,她嚼着手指甲,本就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了,整个人都是惶惶不安的,在原地不停的徘徊。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出来说诗诗误食的磁铁数量有点多,而且分量有点大,吸在一起不好取,总之一句话,很危险,很有可能要动刀子。 但是想到孩子还小,动刀子会对小孩发育不好,一旦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后果堪忧,所以他们想采取另一方案,掉一块磁铁进去,将孩子肚子里的磁铁吸出来,但是这样做很危险,因为他们担心磁铁吸在一起后会被孩子肚里过于沉重的磁铁掉下去,这样就相当于孩子又吃了一块磁铁进去,危险加剧。 医生的意思是让孩子的家长做选择,然后签字。 冯太太似乎也有些六神无主,显然她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并没有慌乱多久,很快镇定下来,为了孩子好,她接受了医生的方案。 得到她的首肯,医生进去了,我陪她继续在外面等。 得到消息的楚楚这个时候也来了,我知道,是因为我在这里所以她才过来看看的,再加上她马上也要生宝宝了,听见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母性泛滥也正常。 她比之前的瘦弱丰腴了一些,身上的气息也愈发有韵味,给人一种婉约宁静的美来。 “怎么样?孩子还好吗?”她走过来问我。 我摇了摇头:“还不知道。” 我注意到冯太太的视线一直落在楚楚身上,于是我将两人介绍了一下。 楚楚淡若梨花的微笑:“你好。” 冯太太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们好像见过。”楚楚突然道。 她们见过?这么巧?我觉得世界真小,在我疑惑间,我听见楚楚说:“上次我去酒店找你,你不在,在健身房,我离开的时候在电梯口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这位冯太太实在太过特殊,她那张雪一样白的脸,艳如血的红唇,以及总是一身黑的衣服,这样鲜明的人真是叫人过目难忘。 很快,又是一个小时过去,时间已经临近中午,楚楚呆了一会儿就走了,要我一会儿孩子出来了给她打电话。 她走后没有多久,孩子终于被送出来了,并且医生带来了好消息,磁铁成功取出。 冯太太喜极而泣,紧紧抱着诗诗,有种失而复得的珍视。 诗诗还需要住院,冯太太一个人忙不过来,我便帮她去办理了住院手续。 我看她一个人家里医院的顾不过来,便留下来帮了一下她,帮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经过几天的磨合,父亲那边也已经消了一些气,但是他依旧不对我说话,我也无所谓,对他一如既往。 转眼,就到了我与曾莫言结婚的日子。 那天之后,曾莫言再没有来找过我,我也没有给他打电话,我以为我们之间或许就这样散了,却不想婚礼前的一天他突然来到医院,问我准备好要做他的新娘了吗? 当时我整个人都是懵的,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不信他不知道我消失的那晚跟谁在一起,然而,他却还是愿意娶我。 我不禁开始问自己,他真的爱我吗?真的很爱很爱吗?不然怎么能做到这样大度?这样的隐忍,哪怕是接二连三的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与别的男人有过肌肤之亲,他还愿意娶。 此时的我已经被曾莫言震撼,也正处于茫然的状态,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做选择。 他说他一定会给我一个幸福的未来,他说,要我相信他,他说的很认真也很真挚,我很想逃,很想拒绝,却怎么也拒绝不了,并且,他也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于是我失去了自主的能力,我被曾莫言拽着鼻子走,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结婚这天,爸爸出院回家了,当我穿着婚纱站在家里的镜子前,我依旧是恍惚的,像是梦一般不真实,这是我第二次穿上婚纱,却都是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第一次被苏凡搅黄了,不知道这次的结局是什么。 真的会幸福吗? 我很茫然。 鞭炮响起,是曾莫言来接我了,房门被伴娘关上,他要过三关斩六将才能将我从这里接出去。 听着外面的喧闹声,今天明明就是属于我的日子,我却感觉不到那些属于我快乐和热闹,因为我的内心是茫然又沉寂的。 伴娘对曾莫言各种刁难,问他要红包,要西塘,还要他唱歌,这还不算,竟然还要他跳肚皮舞。 肚皮舞?想到曾莫言那样一个大老爷们儿跳那么娘的舞我有些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正好房门在这个时候打开,曾莫言进来了,看见我的笑,他咧开的唇角勾上一抹温暖的笑意。 我知道他误会了,以为我是在高兴,所以才会这样对我笑,但是我并解释,误会就误会吧,这样的日子,的确是应该笑的。 曾莫言在伴郎的推动下来到我的面前,有人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然后一帮的人都开始起哄。 我有些无措,实在有些不习惯和一个在心理上只能说陌生的男人亲密接触。 像是看出我的局促和不习惯,曾莫言的吻只是淡淡的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那帮看热闹的人不满的“切”了一声,吐槽:“没劲。” 曾莫言一把抱起我,我惊了一下,低呼:“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他却不理会,笑着抱着我走下楼,告别父母,将我放进花车里。 车子在酒店停下,婚礼仪式还没有开始,因此我们先去了休息室,我在休息室休息,他去外面迎宾客。 休息室里,楚楚已经在那里等我。 曾莫言出去后,她问我:“真的决定就这样把自己嫁了?” 我苦笑:“要不然还能怎么样?” 顿了一下,我说:“而且,我忽然觉得这样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是啊,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曾莫言那个人是个好人,我也相信他会真的对我好,想到这些,我也放下了些许,不再那么茫然无措。 楚楚握着我的手:“只要你觉得好就行,我尊重你的选择,也会一直支持你的。” “谢谢你楚楚。”我抱住她。 真的很感谢上天给我一个这样的朋友。 第244章 童悦篇:我一点都不介意陪你一块死 我和楚楚在休息室闲聊,化妆师进来给我补了个妆,然后曾莫言就进来了,他告诉我,婚礼要开始了,我觉得,他问这话的目的像是在给我选择,像是在说,你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但是好像话一出口后他就又觉得后悔了,因此他并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转身走了出去,去婚礼现场。 曾莫言站在台上,随着主持人的话,父亲挽着我走了进去,走向红地毯那头的他。 今天之后,他就要是我的丈夫了…… 我茫然的想。 父亲将我交到曾莫言的手中,脸上的笑也是和和美美的,我想,这一刻,他的心里是开心的,是满意的,毕竟,曾莫言是他看上的女婿。 主持口沫横飞的主持着婚礼,场面掌声雷动,煞是热闹。 跟着就到了换戒指这个环节。 我和曾莫言的结婚戒指他曾问过我意见,也拿给我看过,但是如今再见,我依旧觉得陌生,好像这才是我第一次见似的。 他拿起戒指要给我戴上,有一个声音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高高扬起。 “等一下。”我和曾莫言脸上的笑都僵住了,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竟然是坐在轮椅上的任中白! 他被人推着,顺着红地毯缓缓而来,最后在台下停驻,他阴邪的微笑:“小姨子大喜的日子怎么能不叫我呢?我这个做姐夫的又怎么能不来呢?我不但要来,还得备份大礼来。” 我当然不会真的以为任中白来是来祝贺我的,他只怕是不安好心才是,我的眼睛跳了跳,有种不安的感觉。 曾莫言与任中白之间没有恩怨,因此他说的很客气:“你是悦悦的姐夫,你来我们自然欢迎,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至于大礼什么的就算了吧,不必见外。” 任中白笑了一下:“怎么能算了?我这份大礼我可是很期待的,很想看看悦悦你看见它是什么样的表情。” 随着他的话,我的心也是一紧。 任中白笑了起来,随着他的笑,婚礼的屏幕上瞬间出现一组照片,一组床照,而主角,却是我和苏凡。 我并不曾记得我和苏凡拍过床照,而且苏凡也没有这种变态的嗜好,他是怎么拿到这些照片的? 上次苏凡威胁我的时候我虽惧怕他,但是并不信他真的会将照片放上去,如今这些照片真的出现在屏幕上,我整个人都有些懵。 宴会上一片哗然,我仓惶的看着那些照片,脚下像是钉着钉子,动弹不得,整个人一片苍白的站在那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然而我却连动弹的力气和勇气都没有。 ‘嘭’的一声巨响,我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楚楚砸了机器,我很感动的看着她。 大屏幕黑了下来,那些照片消失,但是那些照片已经公布出来,如今挽救,似乎也已经是枉然。 曾莫言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我看见他紧紧的攥了攥拳头,抿着唇瓣,一脸的沉郁。 他的母亲已经无法淡定,跑过来质问我:“童悦!这是怎么回事!” 我动了动唇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和苏凡之间,那些事情是真实的存在的,解释不清的。 见我这样,一切已经无需言语,曾妈妈已经了然。 那边传来曾爸爸的声音:“妈,妈,你怎么了。” 曾莫言闻声,忙从台上奔了下去,奔向他的奶奶:“奶奶,奶奶你怎么了?救护车,叫救护车。” 这边刚乱成一锅粥,这边又传来我妈妈带着哭腔的吼叫声:“老童,老童!” “爸爸!” 我猛然抬眸,就看见爸爸昏倒在妈妈身上,妈妈和瘦的不成样的姐姐都有些扶不住他,踉跄着退了好几步,眼看就要摔倒。 “妈!”我担心不已,提着裙摆奔下去,却被曾妈妈一把抓住:“童悦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背着我儿子在外面偷人了。” 我一颗心都挂在父母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去听曾妈妈问了我什么,焦急的说:“伯母您先放手好吗?有什么事我们等一下再说行不行?” 我话音还没有落下,任中白唯恐天下不乱的扬声:“她不是给你儿子带绿帽子,而是你儿子根本就只是个备胎,结婚前不久,她还跟那个男人厮混了一夜呢,我真是佩服您儿子,自己的未婚妻都这样了,他还愿意忍受。” 任中白嘲弄的话撩拨着曾妈妈胸口的怒火,她扬起手对我扇了过来:“童悦!亏我瞎了眼,觉得你是个好姑娘!亏莫言还对你那么好!” 我闭上眼睛,等着疼痛的到来,但是那记耳光并没有在我意料之中的响起,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要打我的女人,也要问过我才行。” 我愣了一下,睁开眼睛侧眸,就看见穿着一身白,书生气十足的苏凡气定神闲的抓着曾妈妈的手腕。 我再看向那边我的母亲和姐姐,她们已经在好心人的帮助下稳稳的站住了身子,而我的父亲,也正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扶着坐在椅子上。 我松了口气,再也崩不住压力的红了眼眶,那些酸涩涨疼的情绪一股一股的冒上来,排山倒海,逼得我哭了起来,怎么也止不住。 我压抑着抽噎声,任眼泪流下,苏凡抛开曾妈妈,拽着我的手腕就往外面走。 “放手!”我愤懑的叫道。 他却并不理我,拽着我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身后那些喧闹在我耳边渐渐远去,我一步三回头,担心的看着我的父母,我怎么可以扔下她们来面对这样的混乱和不堪? “苏凡你放手!我父亲晕倒了,我妈妈一个人弄不好他。”挂念着我的亲人,我此时还没有那么多的力气与他生气,因此语气只是有些着急和担心,并没有怒火。 他不顾我的吼叫,将我拽走,然后将我塞进车子里。 “我要下车!”我拉着车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他抿着唇瓣不语,理也不理我,车子已经开上马路,我扑上去掰他的方向盘,车子甩了一下,险些撞上防护栏。 一向温雅的他终于有了狰狞的怒气,他一把推开我,我狠狠的被甩回副驾驶上,头撞在椅背上,沉重的撞击让我有些发晕。 我听见他阴冷的声音说:“童悦,如果你想死,我一点都不介意陪你一块,你若是真的想死就说,我们也别浪费那么多时间了,直接从这桥上冲下去就行。” 我的头埋在椅背里,终于安静下来,死?哪怕我以前那么难过我都不曾想过这个字,所以我怎么可能去死呢? 见我安静下来,苏凡也沉寂了下来,车子停下,他对我淡淡的道了‘下车’就打开车门下去了。 我没有动,他打开车门将我从车上拽了下去,我恍然抬眸,这才知道他将我带到了民政局! 我的瞳孔一缩,他这是要干什么? 还不等我问出口,他已经拽着我往里走去。 像是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别人都需要排队,而我们却没有,直接进去就开始办理手续登记结婚。 苏凡的手速很快,唰唰唰的,很快就填完了单子。 见我愣愣的坐在那里,他也不吼我也不催我,而是直接抓起我的手开始填单子。 我不愿意写,他用强硬的态度禁锢我,逼迫着我在上面写下我的资料,然后签上我的名字。 我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整个人都是乱的,我觉得我一定是忘记了带脑子出门,不然怎么会这么乱,分不清主次,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要干什么。 在苏凡的强硬下,我们领了结婚证, 第245章 童悦篇:你是在怀疑我吗 他拿着本子带着我从民政局出来,然后又将我塞进车里,听见关门声,我这才从我们领证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我们就这样领证了…… 茫然中,我的手机响起,我呆头呆脑的接起来,里面传来楚楚的声音:“童悦,你快点来医院吧,你父亲的情况不太好。” 随着楚楚的话,我的心被提起,有些神经错乱,我语无伦次的对那边开车的苏凡说:“医院……送我……快送我去医院。” 苏凡虽然没有应声,也什么都没有问,最终他还是将我送去了医院。 车子刚停下,我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奔进医院。 手术室的门口,我姐姐和妈妈,楚楚和苏墨都在,我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妈妈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对我特别失望,扭过头没有理我,我有些难过,被她冷漠的态度冻结,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我竟然觉得冷。 楚楚握住我的手,对我说:“你父亲的身体你也知道,他早就该做这个手术的,却一直拖着。” 我知道父亲一直不做手术是因为我,他想看着我和曾莫言结婚,了无心事了再做手术,因为手术很危险,他怕自己会进去了再也出不来。 如今拖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到了不得不做的时候,原本之前在婚礼上还牵过我的手的父亲如今很可能与我阴阳相隔,我有些沉受不了这样的落差,像是做云霄飞车一般,被狠狠抛起又猛然落下,那种直击心脏的刺激,让人心惊,也让人颤抖惊魂。 我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一下子瘫软下来。 楚楚身子笨重,抓着我的胳膊都险些没有扶住我,我被随后而来的苏凡扶住,这才没有跌坐在地上。 看见苏凡,母亲的的脸色更加阴沉难堪,但是她却也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扭过头冷漠以对,一言不发。 之前踉跄的楚楚被苏墨揽着腰,护在怀里,他淡淡的说:“有一件事我觉得我还是告诉你比较好,曾莫言的奶奶情况也不太好。” 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曾莫言那个也昏迷的奶奶来。 苏墨对苏凡说:“这件事因你而起,你不能让童悦一个人去面对去承担,你去跟曾家的人道歉。” 苏凡点头,“我会的。” 苏凡扶着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对我说:“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曾家那边看看。” 我拉住他的手,倔强而坚定的说:“我也要去。” 他不赞同的拧眉,我固执的与他对视,丝毫不退让,最终他还是拗不过我的固执,道:“走吧。” 我和苏凡找到曾奶奶的病房,她已经从抢救室中出来,据说现在还没有醒,还在昏迷中。 站在曾奶奶的病房门口,内疚的我不敢进去,不敢去面对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她。 和曾莫言相处的那一个月,我没少见曾家的人,尤其是这位曾奶奶,她好像是真的挺喜欢我的,经常给我打电话关心我,我知道,她只是看在曾莫言的面子上才对我这么好,但是这也是她对我即将成为曾家孙媳妇的一种欢迎,而我,却伤了她。 发生这样的事,我感到抱歉,觉得自己实在愧对他们。 苏凡见我有些懦怯,低声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就行。” 我拉住他,摇头道:“我行的。” 此时的场面已经让我没有时间和经历去思考别的问题,现在即将要面对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因此我也不再给苏凡脸色看,也不再去纠结那些爱与不爱的爱恨情仇。 我和苏凡扣响房门一起走进去,曾莫言站在窗边,他还穿着婚礼上的那套西装,气质非凡的背影透着沉郁和冷峻。 曾妈妈和曾爸爸依偎着坐在一边,曾爷爷守在床边,气氛很沉寂,他们像是在等曾奶奶苏醒,因此谁都没有说话,再加上今天的糟心事,我想也没有人有说话的欲望吧。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曾妈妈凌厉的说,言辞犀利:“滚!别再出现在我们眼前,看见你我就倒尽了胃口。” 我还没有说话,苏凡已经淡淡扬声道:“曾夫人,有什么你冲着我来,这些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曾妈妈刻薄道:“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不知廉耻,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我婆婆怎么会险些丧命!我真是瞎了眼!居童悦,你对得起我们吗?就算只是儿媳妇,我是真的想要将你当闺女看待的。” “曾夫人,我来是想对你们说句抱歉,发生这样的事情并非我们本意,我也深感抱歉,我敬您是长辈,所以请您嘴上积德,不要用语言去重伤一个无辜的女孩。”苏凡平淡的声线不愠不怒。 曾妈妈冷笑,尖锐道:“她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难道还怕人说?她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曾夫人!”苏凡温雅的声音透着一抹不悦,有些凌厉的强势:“曾夫人,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搞清楚,是您儿子非要娶童悦的,而且,您儿子根本就知道我和童悦之间的事情,若是非要追究错误,童悦也并没有做错什么。” 曾妈妈被惹怒,她抬起手指着我:“你的意思是我儿子死皮赖脸的赖着她,非要娶她不可吗?” “您儿子不是在这吗,你可以亲自问问您儿子。”苏凡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冷淡道。 曾妈妈扭头看向那边沉默寡言的曾莫言,询问的视线投向他,意思很明显,让他说话。 曾莫言孤独的站在那里,脸上面无表情。 他一言不发的样子让曾妈妈有些急:“莫言,你说话啊!” 曾莫言的视线远远投过来,落在我的身上,沉静了一下,他这才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是。” 曾妈妈凌厉的气势软了下去,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吼道:“我早该想到的!你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像是为了争回一口气,挽回些什么,曾妈妈扭头又看向我们:“别以为我儿子赖着你就真的是喜欢你,你也只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曾妈妈的话让我一愣,虽然并不明白这里面的事情,但是我已经明白,曾莫言这么想娶我回去是因为我与他喜欢的女孩长得像吧。 既然是替身,想必他应该是得不到那个女孩才会娶一个替身回去,按照这样的推断,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喜欢的女孩死了。 听见曾妈妈的话我却并不难过,反而如释重负,“谢谢您告诉我这些,还有,今天的事情对不起。” 音落,我对他们鞠了一躬。 在我以为曾莫言是爱我的时候,在我为曾莫言对我的感情而内疚的时候,曾妈妈这句话无疑是将我心底的那些歉疚推卸,让我负债的心变得轻松。 从曾奶奶的病房出来,走进电梯之后,我这才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今天的事情,我有些陌生的看着苏凡,眼底冷光清冽:“那些照片,任中白怎么会有?” 那种隐秘的事情,不是别人在苏凡家里装了监控器就是苏凡自己一手设计,不然别人怎么会有这样隐秘的照片? 装监控器似乎不太可能,我听楚楚说过,苏墨那样小心的人,他会在家里装干扰器,谁也别想将手伸到家里去,那么苏凡呢?他是暗欲的主事人,这样的身份,只怕也不会允许别人将手伸到他的家里去吧。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只有他自己。 苏凡皱眉,朦胧不清的眼睛显现出几分薄怒与不悦:“你是在怀疑我?” 第246章 童悦篇:我们已经领证了 我抿着唇瓣不语,这不能怪我多想,也不能怪我不信任他,谁叫他上次那样威胁我,而事情竟然又这样巧,我们的床照真的就公布出来了。 “难道不是你吗?”我反问。 苏凡一身寒霜的站在离我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他眯了眯眼睛道:“不是我。” 对上我依旧不信任的视线,苏凡说话的声音变得沉郁:“没错,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不会让你嫁给曾莫言,你说要一个了断,这就是我给你的了断。” 了断?邻结婚证?这叫什么了断?他这是让我与曾莫言了断了吧,然后彻底与他纠缠不清。 ‘叮’的一声,电梯停了下来,他眼疾手快的一下子按了关门键,不让电梯打开,然后又按了顶楼的数字,电梯动起来,往上升。 他颀长的背脊懒懒的往后一靠,双手环胸,浑身透着书生气的优雅和从容,他似笑非笑的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你就没有发现那些照片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一时间我没有反应过来,那些照片放出来的时候,我首先是被照片上的人吸引,我的脸和他的脸,看见这样的东西谁还能淡定?于是我整个人都慌不择路,仓惶无措,哪里有时间去想别的? 经他这么一说,此时我才开始去留意那些照片,我将那几张照片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这才发现不对,是了,背景不对! 像是看出我的恍然,他将他的手机递给我,我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接过,翻开他的相册。 如今再看,我这才注意到,何止是背景陌生,照片中的人,除了那两张脸外,身体都是陌生的。 我觉得照片上的背景透着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我端详着我的‘身体’和苏凡的‘身体’,终于发现了端倪,我的手臂上什么时候多了颗红痣?苏凡的手臂上什么时候有了纹身? 这么大的漏洞,之前我怎么没有发现? 纹身?红痣?我的心跳了起来,再去看照片的背景,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我闭上眼睛,有些难以相信她会做这样的事情,她是我的亲人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在报复我吗? 我的心像是一块冰块,散发着寒潮,侵蚀着我的身体,让我颤抖。 我按下电梯按键,沉着脸回到抢救室的外面,我走到姐姐的面前,将苏凡的手机递到她的眼前,我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有些艰涩的说:“这些照片,是你p出来的对不对,是你给任中白的对不对?照片上的人,其实是你和任中白对不对!” 她的手臂上有颗红痣,我说呢,背景熟悉,上次去任中白家救她的时候,就算没有仔细欣赏过他的卧室也该知道大概的格局,当时任中白的手臂是裸露在外的,我依稀记得,他的手臂上有个纹身! 姐姐沉默,神色淡淡的没有说话,在她的沉默中,我的心一直坠,一直坠,我觉得有一把火在烧我的心,不是怒火,而是一种叫做痛,失望和酸涩的火,烧得我的心阵阵抽疼。 她是我的亲人啊,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感到难过悲痛,姐姐这是与我反目成仇了吗?因为她怪我怨我恨我。 我闭上眼睛,眼泪流了下来,她真的就这么恨我? 妈妈像是也明白了什么,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姐姐:“阿夏,你这是为什么啊!” 姐姐敛着眼睑,淡淡的说:“不为什么,就报复而已。” “你……”妈妈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这样的姐姐好陌生,过了好半响,她才有些痛心的说:“你们是亲姐妹啊!” 姐姐没有说话,只是冷淡的看着手术室上亮着的灯,而我僵直的站在她的面前,也不知道眼睛该往那里看才能不让自己这么难受,妈妈心痛的抹着脸上的泪,呜咽着。 楚楚和苏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苏凡站在不远处神色寡淡的抽烟。 我们都沉默着,再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将医生等了出来,但是同时等来的还有一个噩耗,不是手术失败,而是父亲醒来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五十。 一半一半的几率,像是一场赌局。 父亲被送进监护病房,我们只能在外面等,什么都不能做,消磨着时间,期盼着他能醒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后,父亲没有醒来,医生宣布,他已经成为植物人。 隐忍了许久的泪水和恐慌终于在这一刻崩溃,妈妈歇斯底里的哭出声来:“我不信,求求你们,救救他,把他救醒好不好,要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出。” 妈妈拽着医生,泪流满面的哀求,不让他们走。 医生对这样的场景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他们一边耐心的安慰着崩溃的母亲,一边给她希望说:“只要你们坚持不放弃,病人还是可以醒来的,这样的案列也不是没有。” 然而他这样的说法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植物人,的确是有醒来的案列,但是也只是部分人罢了,谁也不知道那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或者三十年之后,时间太久,有多少人等得起?而且我父亲的年龄又摆在那里……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上前去拉崩溃中的母亲:“妈,你别这样。” 我的手刚碰上她,就被她挣脱开,她冷怒的对我,厉声指责我:“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你父亲又怎么会这样?他之前还好好的!” 她的话像是一根刺,扎进我的心脏,像是刀锯撕裂开我的心,鲜血淋漓,她这是在怪我怨我? 我僵直的站在原地,无言以对。 是啊,如果不是我,父亲不会生气,病情也不会加重,他本来的确是好好的,医生说再晚两天做手术也行。 她凌厉的视线看向不远处的苏凡,道:“如果你真的在乎你父亲,就跟他分手!从此一刀两断,再不见他!” 我觉得母亲这是在迁怒,就因为苏凡上次搅黄了我和许家的婚礼,所以他们就对他成见颇深,我和曾莫言的婚礼,算下来,苏凡其实什么也没做,他只是与我闹了个不干净的绯闻,他们就再次迁怒于我和他,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惹怒了哪位神仙,他就这么见不得我好,非要这样刁难我。 我沙哑的嗓音酸痛的像是发不出声音来,我清了一下嗓子,这才低低的说:“我们已经领证了。” 母亲愣了一下,眼底怒气和凌厉更加深刻,她推着我:“你走!走!我没有你这样不听话的女儿!” 我被她推的退了两步,她继续不依不饶的吼道:“如果你真的还在乎你父亲,就听妈妈的话,跟他离婚,离开他!除非你想让你父亲死不瞑目!” 我僵直的站着,沉默。 抛开我与苏凡之间的爱恨纠葛,我并不觉得苏凡做错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他们却就是要揪着那些事情不放,怎么看他都不顺眼,现在,我都已经跟他结婚了,他们还是不肯罢休,硬要逼我。 深深吸了口气,我有些悲恸的哽咽着嗓音问:“妈妈,对你们来说,是不是童家的面子比女儿更重要?” 姐姐因为所谓的利益关系被迫嫁给了她不喜欢的人,如今落得这般下场。 虽然父亲让我嫁给曾莫言不是因为利益,可是他却从来没有问过我喜不喜欢,他觉得那是最好的,所以就要我嫁。 母亲被我的话重伤,心痛又失望的看着我,眼神越发冷漠凌厉:“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指责我们枉为人父吗?” 第247章 童悦篇:你救救舞儿吧 “你不要把话说的那么严重,我并没有指责谁的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我说。 我这样说并不表示我想嫁给苏凡,我只是不喜欢她强势的态度,她想怎样,我就必须怎样,姐姐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母亲撕裂的声音吼道:“滚!滚!” 我僵直的站着,一动不动。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你还想让妈妈也气病吗?”姐姐有些严厉的说。 我陌生的看着我自己的亲人,像只被抛弃的可怜的小狗,没有人要。 苏凡走过来拽住我的手,对我母亲说:“离婚?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音落,他拽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路沉默,我坐在车子上,双手抱着曲着的腿,下巴磕在膝盖上,落寞而忧伤的看着窗外,眼睛眨也不眨。 车子在苏凡原本就买给我的那栋别墅停下,他对我道了声下车,我却一动不动的坐着,没有任何反应。 他走过来打开车门将我从车里抱出去,然后将我抱上楼放在床上,我像是一尊石像,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苏凡将我放下后就转身出去了,什么都没有说。 没过多久,他就又上来了,手里拿着饭菜。 “吃饭。”他说。 从结婚到爸爸出事,我就滴水未进,滴食未吃,一天多不曾进食,我原本应该很饿才对,可是闻着饭菜的香味我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见我不动,苏凡又重复了一遍:“吃饭。” 他端着碗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久久不见我动弹,于是他将饭菜含进口中,拽过我,唇欺上来。 他强硬的撬开我的贝齿,将口中的饭菜喂给我。 我挣扎着推他,弄得哪里都是饭粒。 他放开我,淡淡的语气暗含警告:“你若是再不乖乖把这碗饭吃下去,我不介意用这样的方式继续喂你。” 我薄怒的扬起头看他,他扬了扬眉,斯文无害的样子满是挑衅,像是在说你尽管试试看。 我不情愿的接过他手中的碗筷,像是不刺刺他我会不舒服,于是我道:“苏凡,别以为我们扯证了我就会跟你纠缠一辈子。” “难不成你还真想跟我离婚?”他挑眉,眉梢微冷。 我没有看他,视线落在碗中可口的饭菜上,妈妈的那番话,对我不是没有起到任何影响的,我生气归生气,可我终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所以我无法不责怪自己,就如同她说的那样,如果不是因为我,爸爸或许还是好好的。 见我沉默,苏凡捏起我的下颚,让我被迫与他对视,我眼底来不及收起的歉疚和伤心落进他的眼中,他金丝眼镜下的眼睛变得微凉,他说:“少做白日梦。” 音落,他松开我的下巴,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到门口,他顿住,转身说:“吃干净,一粒米都不准剩下。” 没一会儿,我就听见从楼下传来的引擎声,苏凡走了。 我真的没有胃口吃饭,最后我将那碗饭一粒不落的倒进了垃圾桶。 我担心母亲,她现在不想见我,我只好给楚楚打电话让她帮忙,然而楚楚却告诉我,放心吧,苏凡已经找人守着了。 我沉默下来,说不出什么滋味。 苏凡……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苏凡这是怎么了,一下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苏凡走后没有多久,院子里就又响起了引擎声,跟着,我听见了门铃声。 我没有理会,门铃叫个不停,吵的让人心烦。 “童悦!”有人叫道。 那人叫了好几声,我这才走到窗边往下看,是小四。 看见我,小四笑了起来:“能给我点时间吗,我有事想对你说。” 我点头,他指了指门:“你给我开一下门行吗?” 我下来把门打开,小四双手插在兜里走了进来。 我给他倒了杯水:“说吧,找我什么事。” 小四看了我好一会儿,一下子就跪在了我面前,我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你给我跪下干什么?” “童悦,你救救舞儿吧。”小四说。 我拧眉,并不懂他的意思。 他说:“舞儿做错了事,让你误会她和苏哥发生过什么,其实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那晚苏哥喝醉了,她只是做了一个假象而已,他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见我不动,他哀求我:“童悦你帮帮舞儿吧,她做错事苏哥惩罚她也是应该,可是他的惩罚未免太过残忍了些,他竟然让舞儿接客。” 残忍?的确是残忍了些,我想到那天在暗欲里看见的那个女子,当时那个女子何其可怜?他们怎么没觉得残忍?反而当戏一般看,还对女子的身体肌肤,呻吟一番评头论足。 我又后退了两小步:“对不起,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帮不了你。” 我轻笑了一下:“而且苏凡怎么可能会听我的话?” “会的!”小四笃定道:“苏哥一定会听的。” 我不知道小四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苏凡会听我的话,但是我却并不这么认为,我道:“你为什么不去找苏墨呢?在这个世界上,苏凡唯一不会反驳的只怕也只有他了,求我不如去找他,只要他一句话,舞儿一定会没事。” 小四却摇头:“童悦,你帮帮舞儿吧,你的话也一定会管用的。” “为什么不去找苏墨,他不是你们的老板吗?”我道。 我其实真的很希望他去找苏墨,这样也省的我管这些闲事,为这些事情而对苏凡张嘴。 小四摇头:“暗欲一直都是苏哥在管理,苏少也从不干涉,而且我与苏少交情不深,我凭什么去求苏少,让他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他说:“或许你不知道,但是我深知,苏少那样的人,如果不是有利可图,不是在乎的人,他是不会插手任何事的。” 我了然,苏墨那个人,似乎是除了楚楚外,别的人真的谁也别想求他做点什么。 楚楚,我想起上次楚楚还欠我一件事来,我觉得,让她去跟苏墨开口最合适不过,总之,说什么我都不想跟苏凡开这个口。 “你回去吧,能不能帮到舞儿我不能向你保证,我只能说,我会尽我所能。” “谢谢。”小四兴高采烈的站起来:“真的谢谢你童悦,以后你若是有事尽管说,我一定会义不容辞。” “你去吧。”我挥挥手。 送走小四,我给楚楚打了电话,给她说了这事,让她给苏墨开口,再让苏墨去找苏凡说这事。 挂上电话后,我站在窗边看着夕阳余晖落下,洒下一片碎金,金光灿灿,耀眼而夺目。 当小四告诉我那些,当我得知真相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无比的平静,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好像真的已经不在乎一般。 太阳刚刚消失不见,苏凡就回来了,我看见他从车上提着大包小包走进屋子,没一会儿我就听见他上楼的声音。 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走过来来到我身侧:“舞儿的事,是你跟少夫人开口的吧。” 他温和的声线淡淡的,透着几分温凉。 “对,小四来找我了。”我帮舞儿不是因为同情或者善良,只是因为小四为了她给我跪下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小四能为舞儿做到这种地步,我很动容,所以我才会帮他。 “为什么不直接向我开口。”他说。 我侧眸看了他一眼,低低的笑起来,自嘲道:“苏凡,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分量,所以我不会做不自量力的事情。” 他温雅的气息透出几分清冽来,也笑了起来,却带着几分冷意:“我倒是想听你说说看,你在我心中是个什么分量。” 我安静下来,定定的看着他,很想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跟我有这么多话说了? 第248章 童悦篇:你爸爸……走了…… 虽然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但是我还是道:“难道这还要我说?你自己不该比我更清楚吗?如果你硬要我说的话,我也只能说,海有多深,你对我的恨就有多深。” 他抿着唇瓣没有说话,斯文无害的眼睛冷冷淡淡的,看不出情绪来。 他深深看了我一会儿走开了去:“我给你带了干净衣服回来,你自己整理,我下去做饭。” 看着他一身书卷气离开的背影,我呆了一会儿,最终只是摇了摇头,猜不透我便不再猜,将视线落在他放在床上的那堆东西上。 我走过去,拆开袋子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有些意外,这不是上次我刷他的卡买的吗?除了这些外,还多了一些衣服,是贴身衣物,这些东西我上次没有买,那么明显是他买回来的。 我看了一下牌子和号码,都是我平常穿的。 我的心绪再次复杂起来,苏凡……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短暂的走神过后,我将那些东西整理着放进柜子里,从楼上下来,我听见厨房传来抽油烟机的轰隆声,我知道,苏凡在做饭。 我走出客厅,到别墅周围散步。 如果没有那些事,如果父亲现在还好好的,如果母亲不曾说过那些话,这样宁静的日子真的是我一直以来所向往的,但是现在…… 我却觉得烫手,对,就像是烫手的山芋,恨不得立刻扔了才好。 不远处有个小山坡,我走上去,斜坡那边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我坐在草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想着以前的事情,父亲和母亲虽然忙于工作,可是偶尔休息的时候还是会带着我和姐姐到处走走,散散心,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的。 曾经的父亲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模糊,如今他却躺在了病床上,再不能对我说一句话。 我觉得难过,就算他再不好,也是我的父亲,我再气他也不愿看见他这样睡着,我好想对他说,只要他醒来,我什么都听他的,再不与他反抗了,可是现在说这些似乎都已经成了空话。 我咬着牙,忍着抽噎,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吃饭了。”苏凡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我没有动,抹了下脸上的泪。 他站在我的身侧,将我拽起来,我那些来不及收起还萦绕在眼底的湿润落进他的眼中,他抿着唇瓣扶着我的肩膀瞧着这样的我。 他突然将我抱紧怀中,拍着我的背,像是哄小孩一般轻轻的安慰我。 他如今的温柔像是刺,一下一下的扎着我,我闭上眼睛,吸了吸鼻子:“苏凡,你现在这样是想干什么呢?” 太晚了,他的温柔来的太晚了,他若是早这样,我和他或许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他收紧臂膀,没有说话。 我挣扎着推开他,后退了两步,怒红了眼,情绪也有些激动:“说吧,你现在对我这样温柔又想对我做什么!我告诉你,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是想将我哄开心了再狠狠伤我是不是。” 我嘶吼道。 为什么要改变,为什么要现在改变?我觉得我的人生似乎永远都在做选择,我想要的时候得不到,不想要的时候却又触手可及。 苏凡迈开步伐跨向我,我戒备的后退着,脚下一空,整个人往山坡下倾斜。 苏凡拽着我的手,抱着我一起倾斜,从绿草幽幽的山坡上滚落。 种着幽幽草地的泥土很硬,咯在人身上咯得肉疼骨头疼。 一阵天旋地转,一切终于停止转动,我趴在他的身上,还有些晕晕乎乎的,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软弱无骨,提不起力气。 最后我是被苏凡抱回去的,他将我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又将我检查了一遍,见我没有受伤,他低声说:“洗洗手吃饭。” 我看着他起身走向厨房的背影,闭了闭眼睛,挥开那些颤动,然后漠然起身,听话的去洗手准备吃饭。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九点,我接到楚楚打来的电话,她对我说:“楚楚,你妈妈拔管了,你爸爸……走了……” 我手中的手机掉落,‘砰’地一声落在地上,我有些发蒙,耳朵嗡嗡作响,再听不见任何声音。 难以置信这个晴天霹雳的噩耗,我傻呆呆的站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往楼下奔去。 苏凡正好买菜回来,看见我,他一把抓住我:“你去哪儿。” 我挥开他的手:“不关你的事。” 他紧紧拽着我的手臂,不让我走,他还想再问什么,刚张嘴,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不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但是我大概能确认,对方给他说了我父亲去世的事情。 他拽着我的手松了一些,“我送你过去。” 我的车没有开过来,我总不能走着去医院,这么远的路,我要走到什么时候? 我现在能靠的只有他,便没有拒绝, 车子在医院停下,我马不停蹄的奔到监护病房,走到门口,我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这才迈脚走进去。 推开门,我就听见母亲和姐姐的哭声。 病床上的父亲…… 医生已经给他盖上白布,昭示着他已经离开人世。 “爸……”我忍不住的扑了上去,掀开白布,看着了无生机的父亲悲痛欲绝的哭了起来。 我求他醒来,求他睁开眼睛看看我,我说我错了,我说我再也不倔了,我说我什么都听他的,什么都听,哪怕他让我去死都行,但是有一点,我请他醒过来。 可是无论我说什么,哪怕是哭的撕心裂肺,已经闭上眼睛的父亲却再没有睁开眼睛看过我一眼。 他走了,真的走了。 医生叫我们节哀,然后告诉我们后面的流程,什么领取死亡报告单,然后…… 我的心思不在那些上面,因此并没有听见他们具体说了什么,我摇晃着我的父亲,护着他,不让医护人员将他带走。 直到苏凡出现,将我紧紧抱着,他们这才将我父亲带走,我挣扎着想追上去,苏凡却禁锢着我,任我歇斯底里的尖叫。 妈妈姐姐沉静在悲伤中,谁都没有再去理会我和苏凡之间的事情。 楚楚也来看我,也一个劲儿的安慰我,让我节哀顺变,我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有听见,呆呆傻傻的点头。 任中白虽然是我的姐夫,但是他根本就不曾将自己当做我们童家的女婿,发生这样的事,他没有出现看好戏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不可能来给我父亲料理后事。 最终,还是苏凡出面将我父亲的后事妥善办理。 火化,墓地,葬礼,一系列的事情都是他在安排。 父亲下葬这天,苏凡却并没有跟上来,因为母亲没欢迎他。 父亲刚下葬,我们童家这位长女婿拿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姗姗来迟,当然,他不是来祭拜的,而是来看戏的。 他依旧坐在轮椅上,脸上扬着笑,笑得灿烂。 他的掌心一下一下的拍着拍子,‘啪啪’的声音清脆而雄厚。 “死的好,你不死,我胸口的那股怨气怎么泄得去?”他说。 “这里不欢迎你!”母亲厉声道。 任中白随手一抛,手中的玫瑰砸在父亲墓碑的照片上,然后再落下,落下一地的残红和凌乱,之前还娇艳夺目的玫瑰此时一下子就变成了一束残花,凋零颓败。 任中白笑眯眯道:“我说几句就走,不会呆太久。” 他看着我父亲墓碑上的照片,微笑:“你死的真好,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凡是威胁我的人,我都会加倍的讨回来,你在阴曹地府看见我对你女儿做的那些事情,会不会特别后悔将她嫁给我?” 第249章 童悦篇:答应妈妈,不要跟他走 他的笑容变得阴冷邪妄,说完那句话,他冷酷的视线落在姐姐身上,让姐姐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身子,然后就想躲。 “把少奶奶带回去。”任中白阴冷道。 姐姐挣扎着,我和妈妈都上去帮忙,却抵不过那些人的力量。 妈妈被推开,年迈的她撞在父亲的墓碑上,额头上撞出血来,我吓了一跳,再顾不得这边去扶她,焦急又惊慌的唤她:“妈,你醒醒。” 妈妈却没有睁开眼睛,姐姐已经被带走,我听见她越来越远的叫声,胸口烧着一把火,不知道该顾哪一边,恨自己当初怎么没有把任中白弄死,如果弄死了他,也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事。 我一个人弄不动母亲,我身上的手机掉在别墅,而我也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去。 好在我记得苏凡的号码,我只好将妈妈的手机摸出来给苏凡打电话,把他叫上来将我妈送去医院。 母亲头上的伤只是皮外伤,并不严重,醒来后的她第一句话就是:“送我回家。” 我将她送到家中,然后没有再走。 父亲刚走,我想她的心底是难过的,也是悲痛的,她拔掉父亲的插管,我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与其这样无望的等待,不如来个干脆的结局,还有就是,父亲那样的性子,只怕是也无法喜欢自己像个废物一般躺在床上,什么都要人料理。 她是最了解父亲的人,自然会站在他的立场为他做决定。 童氏已经落进苏凡手中,但是家中还有一些小本经营在营业,如果不倒闭,只要省吃俭用,那几家服装店还是能让母亲在剩下的日子里锦衣玉食。 母亲回到家后就没有再说一句话,她每天都呆在房间里,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做好饭给她端进去,她却没有吃。 昨天还艳阳高照的天气今突然阴了下来,乌云滚滚,狂风大做,台风袭来。 门被吹进的风刮摇摆不停,发出阵阵响声,我跑到楼上去关窗户,却看见苏凡的车停在楼下的小路边,而他,懒散的倚着车身而站,视线落在我这边。 这几天,苏凡每天都会来,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路边这么站着,我都不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顿了一下,我关上窗户,然后拉上窗帘,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若无其事的走下楼将早餐端上来,送到母亲的房间。 “妈,算我求你,你吃一点好不好?”我酸涩着哀求。 她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一动不动。 “妈……”我去抓她的手,我刚扶上她的手臂,她已经睁开眼睛来。 “童悦,答应妈妈,不要跟他走。”她说。 我愣了一下,并没有立刻回答,见此她急急道:“答应妈妈!” 我了然,苏凡每天都来的事情她肯定是知道的,否则不会这样对我说。 我敛下眼睑,轻轻的点头:“嗯。” 母亲这才又有些虚弱的说:“我想喝点白粥。” “今天的早餐煮的就是白粥。”说着我扶起她,然后去端我放在柜子上的粥碗,一勺一勺的喂给她。 她几天不曾进食,吃点清淡的粥对胃好。 母亲终于肯吃东西了,我提在胸口的那股气终于落了下去。 不管怎么样,只要她肯吃东西,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你姐姐被任中白带走,他肯定不会好好对她,童悦,你要把你姐姐带回来。”她说。 我点头:“我会的。” 这几天,我被母亲搞的焦头烂额,没顾得上姐姐那边,如今提起来,我又多了一份担心。 任中白肯定会折磨姐姐的,不知道姐姐能不能沉受。 我想过让苏墨出面帮我把姐姐带回来,可是任中白和姐姐的关系是夫妻,一个外人想将人带走是不合法的,就算告他家庭暴力,我想任中白那么聪明的人,也不会留下这样的短处,否则我们也不会不知道姐姐与他这么多年,一直沉受着他非人的折磨,才导致她情绪压抑,精神失常。 怎么将姐姐正大光明的带走,从此与任中白一刀两断?这也是我这几天一直在头疼的事情。 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离婚,可是这也要姐姐提出来才行。 外面狂风乱做,呼呼炸响,像是一直凶猛的野兽在叫嚣,张着血盆大口,像是要将整栋房子都吞下去。 我想着,等台风停了我就去见见姐姐,与她说一下她与任中白离婚的事情,同时,我咨询了一下律师相关事宜。 大风过后,外面突然下起雨来,豆大的雨珠像是玉落珠盘般从黑压压的天空中砸下来,落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啪啪啪’的,像是在演绎一场噪音盛宴。 母亲在房间里休息,我忍不住的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看向路边,雨水打在玻璃上,模糊了外面的世界,但是依旧隐约能看见那辆白色的车和站在车边那个模糊的人。 烈烈大风下,他的衣服和碎发被吹的凌乱,雨水将他湿了个通透,他却固执的站着,不避也不走。 我拿起屋中的电话给苏凡打过去,怕吵到母亲,我压低声音,喘息道:“苏凡,你是来站马路的吗!” 这样的天气,他站在那里做什么? 还没等他回答,我又补了一句:“还是你这是在威胁!” 他低哑的声线不骄不躁,缓缓响起:“对,就是威胁。” 我有些气恼:“你愿意站那就一直站着好了,你以为你威胁得了谁。” 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音落就挂上了电话。 我有些头疼的扶额,心里又气又恼又复杂,他这样做有什么用? 我知道他这是想我跟他回去,可是我母亲现在这样,我怎么可能跟他走? 我刚挂上电话,妈妈的声音响起:“在给谁打电话。” 我的眼睛慌乱的闪了闪,淡定道:“没有谁,一个朋友。” 母亲不疑有他,没有多问。 穿着居家服的她走到阳台上,掀开窗帘从落地窗看了去,紧紧只是看了一眼,她就又将窗帘拉上了。 外面还刮着台风,下着大雨,苏凡这样站着,就算对他再冷淡,我也不是木头,因此我对母亲的态度还是充满着期待的,我真希望她能松口,请苏凡进来避避也是好的。 只是避避,不是我要跟他走的意思。 然而母亲却是什么都没有说,拉上窗帘后就转身回了房间。 我有些失望,怅然着给苏凡发了一通短信过去,让他回去。 他却回我一句:这样的天气,你要我怎么回去? 他说的有道理,仅仅只是短短几个小时的雨,已经有新闻在放某某路被水淹没,车子无法通过,某某地段的广告牌落下砸在过路的车子上造成交通事故。 但是我却觉得他这句话是在耍无赖,是在要挟我。 没有母亲的首肯,我不敢轻易让苏凡进来躲避,就怕她情绪不好而激动。 苏凡的问话让我语塞,因此我没有再回他。 一直到下午四点,他还那么依靠着车身站着,而雨也还在下,只是没有早上那么大了。 听见开门声,站在落地窗前的我转身,有些为难的对母亲说:“妈……要不让他进来避避吧。” 母亲冷淡的眼睛微微一皱,眼底露出几分冷来,我当下便闭了嘴。 “我下去做饭了。”我说。 我下楼,将米淘好放进电饭煲里,然后又转身从冰箱里把今晚要做的菜拿出来。 我惦记着外面的苏凡,因此有些恍惚,连自己拿了些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砰’地一声,一个鸡蛋在我的脚边碎裂,粘糊的蛋清和蛋黄洒出来落在我的脚上。 第250章 童悦篇:我又没请你站在这里不走 黏糊糊的感觉让我嫌弃的很不舒服。 我回神,关上冰箱,然后从柜子里找了把伞出来,打开门走出去。 这样大的风,哪里打的了伞?风吹的哗哗哗的,我根本就撑不住伞,伞被吹的东倒西歪,我费了很大劲儿才能举着它撑在我的头顶,雨水吹在我的身上,打湿了我的衣服,有伞与没伞根本就没什么差别。 这凌厉的风激起了我的脾气,有些恼,我干脆把伞直接放了回去。 对于这场台风来说,我觉得我身体的重量简直就不是重量,我甚至觉得,它随时都能将我吹走的感觉,轻飘飘的,格外没有安全感。 我踉踉跄跄的跑到苏凡的车前,他靠着车身垂着头,像是在睡觉。 似乎是感觉到我的到来,他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见我,他先是顿了一下,这才咧嘴弯起一抹浅淡的微笑。 “跟我进去避避吧,等台风停了你再走。”我平静的说,说完,我转身就走,走了两步,感觉他似乎是没有跟上来,我扭头,却见他依旧是那个姿势,依靠着车身,视线透过雨帘落在我身上,抿着唇瓣安安静静的瞧着我。 “你到底要不要进去,不要就回去。”我没好气道。 我都已经不顾母亲的意愿出来叫他了,他倒好,居然还给我拿架子。 他对我伸出手,沙哑的溢出两个字:“麻了。”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嘟囔:“活该!我又没请你站在这里不走。” 他也真够能耐的,竟然保持着这个姿势,在这里一站就是一天,还是在刮着台风的情况下,我甚至好笑的想,如果没有他身后那辆车,他会不会像个球一样被台风吹着在地上满地打滚? 嘴上那样说,我最终还是走过去扶着他往屋中走。 不管是他的腿还是身体,我想此时应该都是麻的,因为他走路的姿势格外的僵硬,甚至就连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我都觉得像是一根僵硬的木棍。 我有些不忍,叹息了一声:“你这又是何必。” 走到门口,我就看见母亲站在楼梯上冷淡的看着我扶着苏凡进来。 我僵直的站着,舌头有些打结:“妈……” 我刚想说话,刚想说点软话求求情,母亲却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转身上了楼。 只要她没有发脾气就好,一切好商量,我提着的心安定了些许。 我准备将苏凡扶着放在沙发上,他却道:“我身上都是水,会弄脏你家沙发,一会儿你还得弄。” 我冷嗤了一声:“哟,真看不出来你苏凡还是个细心的男人。” 其实苏凡是个细心的男人,早在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个细心的男人,他将自己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还有他和司言一起的时候,他也总是将她照顾的很好。 听出我话语里的嘲弄,他并没有与我斗嘴,只是道:“我在给你节省烦恼。” 我阴阳怪气的说:“谢谢!” 我松开他,让他扶着沙发,“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点干净衣服,一会儿你去洗个热水澡。” 我走上楼,路过母亲的房间,我顿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跟妈妈说一下? 但是最终我还是没有进去,而是直接去了我的房间,找了件浴袍出来。 我把浴袍递给苏凡,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你去洗洗吧。” 他接过浴袍皱眉,像是在嫌弃,温雅的问:“谁的?” “我的!” 他这才走向浴室。 他的腿依旧是僵硬的,走起路来有些慢,虽然不明显,但是我还是看出了他的不灵活。 我转身去厨房做饭,洗好菜,刚打开火,电灯却在这个时候熄灭,停电了! 应该是跟台风有关。 我想,今晚估计都不会来电了,好在此时的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还看得见,我关掉火转身从柜子里找了根蜡烛出来点上,这才又开始炒菜。 炒好菜,我将饭菜端上桌,转身就看见苏凡倚着门框站在门口,看见他我吓了一跳,险些扔掉手中的菜。 “一声不吭,你吓鬼呢!”我叫嚷。 他没说话,转身走开了去。 我把菜放在桌子上,又拿出碗筷给他,“你先吃吧,我给我妈送上去。” 我夹了些菜放进碗中,手里拿着蜡烛将饭菜给我妈妈送上去。 我推开门走进去,温软的说:“妈妈,吃饭了。” 母亲扶起身子坐起来,接过碗筷,淡淡的说:“明天早上就让他离开吧。” 我低低的应道:“好。” 我知道,这已经是她对苏凡最大的宽容。 见她不再说什么,我这才走出去,回到楼下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对苏凡指了指他身后的房间,“今晚你就睡那里吧,那是偏厅,你在沙发上将就一夜吧。” 母亲虽然同意他留下来,但是我也不敢对苏凡太好,为了不让他们碰面产生摩擦,我觉得,还是让苏凡住楼下比较好。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倒是开始对我做的饭菜评头论足起来,他就给了两字儿:“难吃。” 我白了他一眼:“少得了便宜还卖乖,难吃就别吃,我又没叫你吃。” 其实我做的饭菜不是难吃,只是没有他做的好吃罢了,更比不上苏墨的手艺。 我开始不服气起来,为什么优点都让他们占光了?这叫我们女人还怎么活? 饭后,我本来想去把他的衣服洗起来,他明天好换,却不想,他已经料理干净。 半夜的时候,我口渴下来喝水,家里仅剩的几根蜡烛已经用光,我只好摸黑下来喝水。 之前我上楼的时候,苏凡就将他的手机给了我,我险些给他玩儿关机。 因为好奇他手机里的东西,因此我没忍住翻了几下,从电话薄到相册,再到qq微信。 但是我发现,他的相册里没有照片,微信qq没有账号,除了电话薄有点东西外,其他的…… 似乎,这么好的手机对他来说也就只有一个功能,打电话,发短信。 拿着手机从楼梯上走下来,我就看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个人,我吓了一跳,坐在沙发上的苏凡转头,见是我,他问:“你怎么下来了?” 被他吓住的我心绪未定,有些惊怒:“应该我问你才对,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坐在这里干什么?” 他有些疲惫的揉着眉心:“起来喝点水。” 我走过去给自己接了杯水:“我也是来喝水的。” 我远远的看着,都觉得他坐在那里似乎很费劲,呼吸像是有些粗喘。 想到他淋了一天的雨,又吹了一天的风,拧眉,我有些担心的走过去,抬手摸上他的额头,果然,他发烧了,似乎温度还很高。 “你在发烧。” 他抓着我的手,拉着我在他身侧坐下,我手中还未喝完的水从杯中洒了一些出来,泼在我的睡衣上,湿了一块。 他靠在我的肩膀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颈窝处,像是烧开的水一般烫人,他说:“没事,休息一晚就好。” “你起来,我去给你找退烧药。”我推他。 刚把他推开,他的头又垂了下来,赖在我的肩膀上,一动不动的压在我的身上,像瘫烂泥。 “起来,我去给你找退烧药。”我又重复了一遍。 他有些迷迷糊糊的说:“不用。” 我没理他,最后还是推开他,让他躺在沙发上,我去找退烧药。 我拿着退烧药接了杯水过来给他,吵醒他,要他先把药吃了再睡。 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吵醒,让神智迷糊的他将要吃下去。 我刚想对他说让他好好睡一觉,他却抱着我的腰,像个撒娇的孩子似的赖着我,嘴里说着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我哭笑不得,从来不知道,生病的苏凡竟然是这样的无赖又孩子气。 第251章 童悦篇:苏凡的过去 认识苏凡这么多年,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生病,真的是第一次。 在我印象中,他好像从来都是身体健康,就像是不会生病一般。 苏凡估计是真的烧糊涂了,无赖的像个孩子,无论我对他说什么他都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抱着我的腰身就是不要我走。 我翻了个白眼,手机已经在提示没电,我无奈,只好在沙发上坐下,任他抱着,与他依偎在一起坐在沙发上。 最终我熬不住困,打起了瞌睡。 迷糊间,我感觉他出了很多的汗,我的额头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似乎在渐渐退却,我安心的想,他退烧了,忍不暗自笑了一下,放松了神经,陷入更深的昏沉中。 我感觉有人在弄我,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窗外的天已经有些迷蒙的亮。 再侧眸,我就看见苏凡正低眉看我。 刚才我就感觉到有人在弄我,这一看才知道,是他在弄我,或许是想我睡的舒服一点,他在调整我的睡姿。 愣了一瞬,我猛然坐起身想从他的身上坐起来,却被他一把扣住头又给按了回去,我的头再次枕在他的腿上。 我眨着眼睛,在昏暗中看上方的他,平静中又带着几分迷乱的心跳。 他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脸颊,另一只手在我的脸颊上摩沙,给人温柔的错觉。 他低哑的声线轻渺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般,开始说起他的事情:“我其实是个私生子,我母亲在夜总会上班。” 他发苦的笑了一下:“就算不用我说,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她是做什么的。” 我的心被堵了一下,开始心疼起他来,他的童年,应该是很灰暗的吧,因为灰暗,所以才向往干净和光明。 “她那样的工作,最忌讳的就是怀孕,可是她偏生怀孕了,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想把我生下来,她只是想借着我飞上枝头做凤凰,然后过上好日子,她算计着一切,却不想,当她带着我去找那个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根本就不认,还说她跟那么多的男人睡过,谁知这个野种是谁的,想让他给别人养儿子,做梦!” 苏凡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低沉的声线格外的平静,却听得我难受。 “最后,她是被那个男人众目睽睽之下从酒店赶出来的。” 他摩沙着我脸颊的手停顿了下来,我想他此时的思绪应该是已经飘到曾经那些不美好的事情上,我很想发出声音将他唤回来,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既然把我生下来了,她总是要养的,因为这件事情,那家夜总会也不会再收她,因为他们有规定,不能怀上金主的孩子,她违规了,没有手艺,没有文凭却又拜金物质的她要怎么带着我在这个社会立足?于是她只好又重操旧业。” “我很小的时候,记忆里总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并不懂,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总是看见家里出现形形色色的男人我渐渐的开始明白了些什么。” 我的心惊了一下,攥起拳头来,那时候的他才多大?就见到这样肮脏的事情。 “她生下我,本来是想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的,却不想还给自己加了个拖油瓶,虽然后来她又努力过几次,试图让那个男人相信,我真的是他的孩子,对方却根本就不曾搭理过她,每次都让她怀揣希望而去,失魂落魄,狼狈不堪的被打回来。因此她并不喜欢我,对我很凶。” 停顿了一下,他淡淡道:“我六岁了都还没有上学,似乎除了让我吃饱穿暖不饿着肚子,她就再没有给过我多余的关爱,一直在六岁之前,我的世界都只是那间九十平米的小屋子,从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 我的心底发涩,相比于他的童年,我的确是要幸福太多。 “她从来不曾带我出去过,就算她每次出去,她也会把门锁上,留下我一个人在家里,有时候她会很晚才回来,家里若是没有吃的了,我就只能饿肚子。” 听到这,我又是一阵心疼和不忍,我忍不住的抓住他放在我脸颊边的手,握在手心,他没有拒绝,反而回握住我的手掌。 “孩子是最敏感的,我知道她不喜欢我,所以我总是安安静静的,从来都不惹她烦,只有在饿了的时候才会对她说一句,妈,我饿。但是她从来都只会不厌烦的对我说,自己找吃的去,别来烦我。于是时间久了,我也就真的不再烦她了。” “我对外面的世界不是不向往的,所以我每天都会站在阳台上看楼下那棵四肢发达的杨柳树,看那些孩子在树下玩游戏,我总是那样安安静静的很羡慕的看着他们,身后传来关门声,我回头,就看见她领着一个男人回来了,我抿着唇瓣扭过头去,看着那颗大柳树,心理厌恶极了她带男人回来。” 感觉他的指尖颤了一下,我微微晃动了一下眸光,就看见他闭上了眼睛,声线愈发低沉轻渺:“没一会儿,屋子里就又响起那种熟悉的声音,我站在窗边一站就一直站到了深夜,然后我突然听见从房间里传来的争吵声,没一会儿我又听见她惨烈的撕叫声。” 他的身上,弥漫着悲伤,像是有一只手在攥住他的喉咙,我明显感觉到他紧促的呼吸。 他却继续道:“我顿了一下,跑过去敲门,敲到手心麻木,过了好久,她才从里面打开门跑出来,赤着身体,很狼狈。” 我闭上眼睛,这些事情,应该是他埋葬在心底最不想被人知道的疼,也是他最不想别人看见的过去,因为太沉重,太肮脏,我很想让他别在说下去了,喉咙却涩的像是在发炎,提不起声音来。 “那个男人拿着皮带出来,怒气冲冲的说,他花了钱,她不让他痛快了,今天别想他放过她。” 吸了口气,他这才又缓缓道:“其实在她接的那些客人里,也有人有一些奇怪的癖好,她平常也都是能忍则忍,可是那天她应该是不舒服,所以才反抗了一下,却惹了那个男人不快,这才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他撑着脸颊的手改为揉眉心,像是在缓解什么压抑一般,声音继续:“她再不好,也是我这么多年相依为命的人,也是我的母亲,见那个男人拿皮带抽她,我上前去打他,却被他一脚踹开,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我露出心疼和关心的表情来,她跑过来抱着我,将我护在怀里,我听见皮带在她身上响起的声音。” 他握着我的手微微用力,握的我有些疼,我吸了口气忍了下来,继续听他说:“我听着她悲惨的声音伴随着那个男人发狂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像是越打越兴奋,他将她拽起,扔开去,开始将脾气发泄在我身上,看着男人挥舞的鞭子,我瑟缩了一下,害怕的发抖,她拿起装着酒的瓶子砸在他的头上,最终他的鞭子没有落在我身上。” “男人的血从头顶上流下,更加恼怒,满眼的猩红,像是要吃人的兽,他展开了更残忍的报复,她被折磨的不行,带着我到处躲藏,最后躲到了厨房去,看见菜板上放着的刀,她想也没想,拿着刀转身就插进了男人的肚子,血喷了我一脸……” 最后他说:“然后我就变成了孤儿。”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落下,气氛沉寂下来,一时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外面的天已经渐渐亮起来,却依旧有几分昏暗,台风过后的天气似都透着萧瑟。 第252章 童悦篇:原来我被人利用 在沉默间,他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只原本揉着眉心的手落在我的头顶上:“童悦,这就是我的曾经,我不为人知的过去,我性格不好,有些阴暗,偏执,自闭,嗜血,残忍,有时候手段卑鄙,我并不是什么好人,也没做过几件好事,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别人,这样的我,你怕吗?” 我的心跳了跳,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沉默的看着上方的他。 他张了张嘴,继续道:“童悦,我并不懂爱,也不知道爱是什么,没有人教过我,我只知道,如果别人对我好,我也会对别人好,心存感激,但是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是妈妈。 “天亮了,你可以离开了。” 我和苏凡都是一愣,我条件反射的从他的身上坐起来,看着母亲阴沉着脸从楼上下来,然后打开门,冷言冷语的命令苏凡:“走!请你离开!” 她的情绪似乎不太好,有些激动,胸口起伏不定。 我为难的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抿着唇瓣,面无表情的苏凡,什么都说不出来。 外面的台风已经过去,只留下大风刮过的凌乱,一地残痕。 苏凡最后还是起身,对我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起身往外走,母亲却道:“你不用再来了!” 音落她就甩上了门,我不知道门外的苏凡是个什么表情,但我知道母亲的脸色很不好看,她不怎么愉快的视线从我身上扫过,然后走上楼:“我饿了。” 我一个人站在客厅的沙发前,面对着满屋子的空寂,不知道要说什么做些什么才好。 苏凡的话还在我的脑子里余音未散,而他留给我死水微澜的波动还在晃荡,我像是有些控制不住脚,真想冲出去追他。 母亲像是知道我的想法一般,在消失的那一刻又补充了一句:“你若是想我死,就去追他。” 我长长的眼睫颤了颤,猛然扭头看去,却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她这是在逼我吗?还是威胁我? 我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那天之后,苏凡每天都会来,但是我却没有再出去见他,后来像是烦了,母亲提出去我那间小公寓居住。 我很想给苏凡去一通短信或者电话告诉他我已经不住那边,母亲却将我看的紧,还段了屋中所有的通讯设备,我无奈,只好安奈住心中的焦急逼着自己淡定下来。 我想,时间久了,看不见我他应该也会发现端倪的吧,总不至于继续守着。 住在这里之后,母亲非常喜欢对面冯太太的女儿,因此我们与对冯太太之间倒是熟络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冯太太女儿的功劳,母亲到底因为这个小女孩而变得容易笑了,心情似乎也不似之间那般阴郁,因此对我的看护也放松了不少。 有时候我出去她也不再跟着我,但是我依旧没有去见苏凡,我与他之间,我将一切交给了时间,让它去证明。 经历了那么多,我已经看开,有一句话,我一直记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我和楚楚见面的时间反而比较多,并且我开始着手姐姐的事情,然而,打了多次电话,我却并没有见到她。 从电话里,我似乎也没有听出她有什么不对,可是我依旧不放心,觉得她或许是不想让我担心所以才故作冷漠,才那样阴测测的重伤我,我依旧难以相信,曾经那个一向疼爱我,护着我的姐姐会说翻脸就翻脸,变得尖酸刻薄。 或许是失去了父亲的缘故,所以我不想这个家散了,我想抓住我仅剩的亲人,不管发生了什么,我希望我们一家人还能和和美美相亲相爱的。 我去过任中白的别墅,却被拒之门外,因此我依旧没有见到姐姐。 转眼,天气渐凉,这天,楚楚约我出来吃饭,我比较早到,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因此我能看见苏墨将她送来时的情景,苏墨下车给她打开车门,絮絮叨叨叮嘱了好一些事宜这才放她走。 我摇头失笑,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苏墨还有唠叨的本质?我想,等楚楚生了孩子,他能化身做奶爸也说不定。 没一会儿,楚楚就进来了,一进来,她就看见了我,然后走过来。 吃饭的时候,我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想起她身体的事情,乔芷韵说过,上次的药起到一些作用,她身上的毒不会危及生命,但是依旧要解,为了大人和孩子好,这得等到孩子生下来以后。 想到楚楚上次问乔芷韵的话,我也忍不住的问了一句:“最近检查孩子还好吗?没有什么不正常吧。” 她勉强的笑了一下:“没有。” 我自然不会错过她脸上变得凝重的表情,看来情况应该不是太好。 但是我打住了话题,不想气氛沉重,我没有再问。 正吃着饭,在这高档的餐厅里却传来一阵嘈杂,我和楚楚纷纷扭头看去,就看见那边的桌子上坐着一个乞丐,狼吞虎咽的吃着客人残留下来的食物。 有人很不满,已经开始在叫经理过来赶人。 或许是做了母亲的原因,楚楚真的变得很容易同情心泛滥,见那个乞丐被人那般推拒羞辱,她扬声吼了一句:“经理你过来。” 经理走了过来,她说:“给那个人炒几个好菜,我买单。” 经理有些为难:“苏夫人,这不是谁买单的问题,而是……我们做这行的,顾客就是上帝,我哪里敢得罪我的上帝啊。” 楚楚眯着眼睛静了一下,在思考什么,然后对经理说:“这样吧,你跟那些人说,若是想留下来继续吃的我买单,若是看不惯的可以走,作为赔偿,只要他们入住皇廷,皇廷可以给他们八折优惠。” “好好好。”这样既不得罪上帝,又不得罪大人物的买卖哪里找?经理自然不会拒绝,忙转身去传话了。 “楚楚你真的变了,以前像这样的事情,哪怕是看,你都不会看一眼的,又怎么会去多管闲事?”我感触到。 她的眉眼变得温和,温柔慈爱的笑起来:“以前的我心中没有充满爱,自然不一样。” 我点头,的确是,以前的她清清淡淡的,哪里像现在,眉眼弯弯,笑的那么温柔甜蜜。 爱,真的是一种伟大的力量,大到它可以改变一个人。 “谢谢你,谢谢……”那个乞丐过来道谢,带着一身的臭味,也难怪那些人会起哄了,还真是没人受得了。 楚楚闻着这味道应该是有些难受,皱了皱眉,却还是温和的说:“不用谢。” 乞丐抬眸看见我的霎那,愣了一下,眼底闪烁着泪光,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喜悦,他一下子跪在我的面前,对我磕头道:“童悦,求求你,你跟苏凡说道说道,请他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我一头雾水,只觉得莫名其妙。 其实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有些熟悉,像是大学时的某位同学,但是我又想不起是谁来。 我被他话语里的苏凡二字吸引,皱起眉,这又关苏凡什么事? “把话说清楚。”我道。 他这才扬起蓄满泪水的眼眶说:“当年是我打电话给司言的,我喜欢她,想让她和苏凡分手,我无意间撞见你送他去酒店,并且姿态亲密,所以我才动了一些小心思,这件事一直压在我的心底,让我难受。” 我的心一紧,终于明白,原来司言真的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原来,我一直给别人背了黑锅,被别人利用。 第253章 童悦篇:想弥补我? 怪不得司言有时候总是看我不顺眼,总是在我面前似有若无的炫耀苏凡是她的,他喜欢的人是她。 我自认我掩饰的很好,既然连苏凡都没有看出我对他的感情,别人又怎么会知道? 主要是当时司言的敌意来的突然,如今想来,我想那些事情也不是无缘无故就发生的,如果没有猜错,眼前这个人应该有不小的功劳。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知道我对苏凡有感情,煽风点火的事情应该没少做。 他带着哭腔道:“夏天的时候我们公司跟华盛有合作,这才与苏凡又有了接触,那天我喝醉了酒,一时间说漏了嘴,苏凡知道了真相,于是就让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被公司辞退,并且没有公司再敢录用我,他说要我做乞丐,还说会派人看着我,并且用我的家人威胁我,我没有办法……” 他对我磕头哀求:“童悦你帮帮我吧,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已经有好几个月不曾见我的亲人孩子了,我不敢回去见他们,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你帮我给苏凡说道说道,请他放过我吧。” 我恍然,终于明白苏凡突然转变的态度的原因,原来他已经知道了真相。 那么,他对我的好到底是什么意思?弥补还是歉疚?或者是怜惜?我不知道。 我没有看那个人,深深吸了口气:“对我求情是没有用的,苏凡岂容我插手。” 我正奇怪他是怎么知道我和苏凡之间有关系的,却听见他摇头道:“不不不,苏凡说过,如果你能为我求情,他就放过我。” 他跪在地上往前蹭了两步,激动的说:“我不知道你家住在哪里,所以也不知道怎么找你,我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你,这就说明我罪不至死,这是上天对我的恩泽,童悦你帮帮我吧,我求求你了。” 说着,他就又开始对我磕头。 我胸口的感觉很复杂,苏凡这是什么意思,要我为他求情?还是他这是想对我道歉? 我想起上次我因为舞儿的事情而没有对他张口,他回来后似乎不太开心的样子,当时我并不懂他的不悦,现在想来,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当时他难道更希望我对他开口? 我摩沙着杯子的边缘看着窗外的街景走神,任他的哀求响在耳边,一时间没有说话。 我依旧猜不透苏凡这么做的原因,我不敢太自信的以为他爱我,所以才这样做,说不定是歉疚呢?而且他说过,他不懂爱也不会爱,他对舞儿说过,他没有心…… “童悦……”楚楚碰了碰我,脸色有些苍白。 我回神,看见她的脸色似乎不是太好,说实话,他身上那股臭气熏天的气味真是叫人受不了,我都闻着犯晕更何况她一个孕妇? 于是我淡淡的道:“我答应你了,你走吧。” “谢谢,谢谢,谢谢……”他边道着谢谢边磕头,头敲着地板碰碰作响,沉闷的声音叫人发紧。 地板那么硬,他的头得磕成什么样? 又磕了几个头,他这才灰溜溜的离开。 楚楚怅然,“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苏凡将他逼到这步境地也怪可怜的。” 我也怅然了一句:“的确是,可是因为他,却害了好几个人。” 说不怨恨是假的,但是有什么用?一切都已经回不去,发生的也已经发生,谁都无法改变,除非历史可以重来。 楚楚突然问道:“你换香水了?” 她的话题跳跃的太快,我还沉静在怅然若失中没有转变出来,顿了一下,这才跟上她的节奏:“对。” “嗯,挺好闻的。”她点头。 我道:“还记得那个冯太太吗?她是做这个的,所以送了我一些,你要不要?下次我带一些给你。” “好啊,这个香气很好闻,而且很淡,是我喜欢的味道。”她欣然道。 回去的时候,母亲不在家,听着隔壁传来的笑声,我摇头,她应该在对面,她真的是太寂寞了。 我想父亲的死真的给了她很大的打击,先是好几天不吃不喝,整个人也变得沉默寡言,然后是很容易生气,动不动就拉着一张臭脸。 父亲的离开让她的世界塌陷了一半,变得沉寂晦暗,再没有说话的人,也再没有人能与她相依为伴,诗诗是孩子,恰好是天使般的存在,她简单,单纯,容易满足,这让母亲空洞的心像是找到了寄托一般,开始对孩子上心,虽然那只是别人的孩子。 只要她高兴,怎么着都好吧。 关上门,我的视线落在被母亲拆掉的电话上,我想起餐厅的事情来,走过去将电话装上,然后还是给苏凡拨了过去。 “喂。” 听着他的声音,我沉默,许久不见,他的声音隔空传来,像是隔着亿万光年的距离般遥远,模糊不清,一点都不真实。 “童悦。”见我久久不说话,他低沉的叫道。 我这才缓缓道:“是我。” 吸了口气,我这才问道:“苏凡,你对我好,是因为歉疚还是可怜?或者你是觉得这些年对我不好,让我沉受了太多你加负的残忍,所以想弥补我?” 那头的他沉默,原来真的是这样啊…… 我苦涩的笑起来:“其实你什么都不用弥补,真的,因为没有任何意义,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弥补有什么用?” 想起他那天在我家对我说的那些话,他母亲用他费尽心机的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我想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所以他讨厌那些心机叵测的女人,并且希望遇见一个简单,单纯的像是精灵一样的人相伴一生。 于是我道:“苏凡,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我做不到你要的那种干净,也做不到你要的清纯,你觉得,我们还能继续吗?” 电话两端的我们再次陷入沉默,就在我准备挂电话的时候,他却忽然道:“你下来。” 我愣了一下,又听见他说:“你下来。” 我的心又是一跳,有一个声音冒了出来,他在下面? 我还没有说话,母亲却在这个时候拧开门进来了,看见我在打电话,她拧眉有些严厉的问:“你在跟谁打电话?” 我挂上电话,轻松的笑了一下:“没谁,我只是试一下这电话还能不能用。” 母亲并不信我,走过来拿过电话看了一眼,然后将刚才与我通话的号码拨通。 我的心被提了起来:“妈你这是干什么呀。” 她似乎也看的太紧了,都快要让我喘不过气了。 很快,电话那头被接起。 “喂。”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暗自松了口气,听见她说:“童小姐,刚才怎么挂电话了?我正想问你需不需要送货上门呢。” 母亲将电话递给我,我忙没头没脑的接了句:“好的。” 挂上电话,我的心也跟着一暖,看来苏凡也在为我着想,不想激怒我妈妈。 不管他这般做是真的为我好还是同情或者怜惜,我都很感激他能顾忌我母亲。 母亲回了房间,我进去关心了她一下,问她中午吃饭了没有,吃的什么,然后得知她中午的时候在冯太太家中用的饭。 没一会儿,我就听见门铃响动,我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送货员,“童小姐是吗?” 我点头:“是的。” 他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我:“这是您定的蔬菜和水果,请检查一下,若是无问题请签字。” 我微愣了一下,还真有送货上门啊。 我知道,这是苏凡的安排。 我随意查看了一下那些东西,然后签字。 送货员却又道:“谢谢,一共七十八块。” 第254章 童悦篇:我未婚夫,怎么样帅吧 我微愣,道:“你等一下,我去拿钱。” 母亲似乎被惊动了,走出来问我:“谁呀。” “哦,我定的货到了。”不得不说,苏凡真的很细心,我若是不给钱,以母亲现在的敏感阶段,才真是又要多想了。 我叹了口气,转身去拿钱给送货员。 日子平淡如水,那天之后我也再没有给苏凡打电话,母亲虽然不再拔掉电话线,但是每次电话响起,她总是会第一时间去接,我有些哭笑不得,她未免也太小题大做。 虽然已经到了窒息的地步,但是对方毕竟是我的母亲,又刚丧偶,正处在情绪低落期和落寞期,我也无可奈何。 这天,我接到以前学校同学的电话,说是要举行同学聚会。 我被看的紧,因此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问了一下母亲:“妈,同学聚会,我能去吗?” 这样的同学聚会,每年都会举行那么两次,而每次,我大多都是拒绝的。 其实我并不是真的很想去这个同学聚会,但是我实在被她看的透不过气,楚楚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笨重,据说腿已经浮肿,有时候还会抽筋,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再过一个来月应该就要生了。 苏墨将她看得紧,已经不再让她出来,我叫不出来她,便没有了透气的机会,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我岂能不争取一下? 母亲不知道我和苏凡是同学,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我欢喜起来,应下了那头的同学,我去。 同学聚会这天,我开着自己的那辆已经开了很多年的车去皇廷。 我到的时候已经来了很多人,看见我,他们纷纷与我打招呼。 有人道:“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童悦居然也来了。” 我微微一笑,轻快的与大家打招呼:“好久不见。” 有人道:“比以前好像瘦了吧,更漂亮了。” “是吗?”我微微一笑:“谁让我天生丽质。” “切,这自恋的臭毛病还是没改。”有人笑着臭我。 正说着,亮堂的包间里就又传来一道声音:“苏凡。” 我拉凳子的动作顿了一下,微微抬眸,果然就看见了苏凡。 他还是那样,一身的白,书生气十足,整个人身上的气息温润而淡泊,静的像是一片树叶,一滴水,淡而无味。 然而这些都是表象,在他们的眼中,苏凡就是一个学习好,人品好,又温和的人,然而我却知道,他不是,那些都只是假象,是面具罢了。 我刚坐下,身侧的椅子就被来开,熟悉的气息在鼻间掠过,不用看我也知道,我的身侧坐下的人是谁。 “苏凡,那不是你的位子,你的在上面。”有人叫道。 苏凡斯文尔雅的道:“哪里不是坐,没什么不一样的、” 见他这样说,那人便也不再说话。 来的时候我就做过准备,知道他也肯定会来,因此见到他的时候我并不意外。 许久未见,突然这般突兀的见面我还真是有些发紧急促,不得不说,时间真的是一个残忍的东西,此时见他,我竟然有种陌生的感觉在心底滋生,像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似的。 他纹丝不动的坐着,衣冠楚楚的与已经来的同学侃侃而谈,谈笑风生间带着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稳重和从容。 我的这边坐着几个女孩子,我与她们聊着女人聊的话题,衣服,包包,鞋子,工作,以及男朋友。 她们有的已经结婚,有的孩子都已经好几岁,有的跟我一样,未婚,但是比我好,至少有男朋友,而我?虽然已经结婚,我却说不出口,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将我与苏凡之间的关系定义,虽然我们已经领证。 那边还空着两个位子,有人问,“还有谁没来啊?” 有同学接道:“人来疯还记得吗?” 在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眼睫微动,却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呀她回来了?”有人惊讶。 “对。” “还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了呢,想不到竟然回来了,你们谁有她电话,打电话催催,怎么这么慢啊。” 正说着,包间的门在这个时候打开来,首先看见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一袭红衣,波浪的卷发性感的披散着,艳丽的红唇像是诱人的罂粟,美艳妖治,衬着她明艳的五官愈发娇媚动人。 顺着众人的视线,我从女子的身上落在她身侧挽着的那股男人身上,僵了一下,曾莫言?怎么是他?他们…… 我笑了一下,倒不是觉得酸涩或者凄凉,只是觉得可笑,这世界,竟然这样小。 似乎是感觉到我的僵硬,或者是好奇我看见曾莫言是怎样的表情,苏凡扭过头来看我。 我猝不及防的对上他那双温润却浑浊的眼睛,微微闪了闪,别开了眼。 “迟到要罚酒三杯啊。”有人喧哗。 姚敏之所以被称为人来疯是因为她性格比较疯,她哈哈一笑,挽着曾莫言,扭着小蛮腰妖娆万千的走进来:“那还不是一句话。” 说着,她就拿起酒瓶干脆利落的将酒杯给自己满上,豪爽的喝掉。 三杯酒下肚,她与曾莫言这才坐下来。 “这位是……”众人这才又将注意力放在曾莫言的身上。 姚敏高傲的一扬眉,气场十足:“我未婚夫,怎么样帅吧?” “恭喜恭喜。”众人道喜,纷纷叫着到时候要吃喜糖。 姚敏爽快应下:“喜糖妥妥的,倒时候肯定叫你们。” 菜已经上来,有人吆喝着干杯,大家举着酒杯站起来,嘴里说着各种贺词干杯。 坐下之后,姚敏的视线透过大圆桌远远的射来,落在我身上,她尖锐的声线带着刺和讥诮:“哟,这不是大学都没上完的童悦么?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样?搁哪儿混啊?这些年你有没有每日做噩梦?司言有没有每天都入你梦向你哭诉她死的好惨?” 随着她的话,餐桌上原本有些热闹的气氛瞬间沉寂下来,一个个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唱的哪出。 司言的死,姚敏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不为别的,只因为她和司言是表亲,和司言姐妹关系也不错,不过她的家世比司言姐妹好。 对司言的死,我虽然歉疚,但是我歉疚的是我不该与苏凡上床,促成她出车祸的死因,而不是因为我设计了那场阴谋让她看见,然后出车祸,性质不一样,自然心境也不一样,再说,我也没有设计过那件事。 我觉得我无愧于心,所以面对姚敏的含针带刺的讥诮,我并没有脸色苍白,而是扬起一抹与她一样的笑,讥诮回去:“入我梦?我是她什么人?她为什么要入我梦?相比下,她似乎更应该入你梦才对吧,怎么说你们也是表亲。” 姚敏冷笑了一下,还想再说些什么,有人出来打圆场:“今天同学聚会就别再提那些陈年旧事了,吃饱喝足玩开心了才是我们今天的主题大伙说对不对?” “对。”众人应道。 姚敏的话被打断,她也只好闭了嘴,不过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爽,像是损我没有尽兴,因此格外的不痛快。 曾莫言安静的坐在她身侧,跟苏凡一样,都存在感极淡,却又不容人忽视。 两个人都自成一个气场,一个书卷气息十足,一个也是气质不凡。 提起往事,我的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又想起那天那个乞丐同学来,想到我被误会了这么多年,心里就觉得灼涩,我拿起酒瓶倒了杯酒准备喝,却被苏凡一把夺了去,他低沉缠绵的声线说:“开车还喝酒?” 第255章 童悦篇:确定,香水是我给楚楚的 我的手中一空,见酒杯被苏凡拿走,顿时有些愣,今天晚上从见面到现在我们就像是不认识彼此似的,没有说过一句话,此时他的举动着实突兀。 周围的人看的真切,引来不少人的调侃和唏嘘:“哇哇哇!我看见了什么?” “我闻见了奸情的味道。” “苏凡,还不老实交代来。” 其实以前我和苏凡关系好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可是自打司言死后,我们的关系也就破裂了,他突然之间这样对我,必然会引来众人的唏嘘和侧目,纷纷投来探究的视线。 随着大家的揶揄,姚敏和曾莫言也看了过来。 曾莫言淡淡的,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反而是姚敏极度不悦,红唇张扬的笑起,刻薄道:“苏凡,别告诉我你跟她有一腿。” 苏凡带着书生气懒洋洋的往椅背上一靠,然后语气极淡的幽幽出声:“我们有一腿已经很久了。” 苏凡的话让我一呆,脸色微囧,却不羞涩,我发现,不管多一本正经的男人都有着流氓的本质,否则苏凡岂能将这样的话说的这么自然又艺术? 我差点吐血,我们有一腿已经很久了…… 像是唯恐天下不乱,我嬉笑着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是合法的有一腿。” 随着我的话,众人又是一阵唏嘘,有人甚至开始抱怨没有吃到喜糖,我但笑不语,直接沉默。 姚敏的脸色很是不好看,脸色也是一阵白一阵青的,她冷了脸,果然炸毛:“苏凡!难道你忘记了司言是怎么死的吗?你对得起司言吗?” 苏凡抽出烟,点了一根,将烟雾缭绕的香烟夹在指尖,然后淡然的说:“司言的死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姚敏的腮帮子绷得紧紧的,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沉了一下,她这才阴沉沉的说:“苏凡,难道你忘记了当初司言为你做的那些事了吗!” “没有忘,我很感激她,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她若是活着,我必定不负她,可是她死了,难道还要我为她守一辈子不成?”苏凡这话说的淡然又薄情,可是他就是这么理直气壮的说了,并且说的坦荡,毫不忌讳。 我却苦笑了一下,他说:她若是活着,我必定不负她…… 如果司言活着,他跟我只怕也不会有什么事吧。 我虽然不是特别了解苏凡,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但是我却还是知道他是一个负责人的男人,他很克制,而且特别理智,然而,司言的死却让他的理智和克制在我的身上变得不再神话。 我多少知道一些司言为苏凡做过的事情,虽然不是多么轰轰烈烈,却也是一个人的真心和让人感动的一些小事,然而有时,往往就是这些小事最能温暖人心。 拿捏不了苏凡,最后姚敏的苗头再次对准了我:“童悦,难道你就真的不会做噩梦吗?” 我呵呵一笑,笑容淡而凉:“噩梦?那是个什么东西?” 其实起初的时候我的确经常做噩梦,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后来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那些歉疚也会随着时间而淡化,留下浅浅的疤痕,不再畏惧疼。 “来来来,喝酒。” “姚敏还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未婚夫,你看你把人家放在那里凉着,别总是盯着童悦,这样不好,一会儿你未婚夫该吃醋了,还以为你对人家童悦有意思呢。” 有人再次出来打圆场,随着这话,众人嘻嘻哈哈笑起来,然后顺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撸,开始打探起曾莫言这个人来。 曾莫言的家世自然不差的,于是他成了众星捧月的焦点,有人艳羡,姚敏不但家世好,长得好,连嫁都嫁的这么好。 果汁喝多的结果就是跑厕所,我起身去洗手间,我走在寂静的走廊里,听见后面传来的脚步声顿了一下,像是为了证实什么一般,我侧身,果然就看见苏凡也走了出来。 我平静的从他身上扫过,然后转身继续往洗手间走,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几分。 其实苏凡并不可怕,但是却又可怕,他是个矛盾的人,因此让我此时的心境也是矛盾的,既怕又平静。 苏凡不紧不慢的跟着,我走到洗手间,闪身就去了女厕所。 我在厕所里呆了很久,觉得苏凡可能已经不再了这才出来。 可是出来后我就后悔了,他竟然还在,而他的脚下,已经有好几根烟头。 我的眼睛跳了跳,甚至开始怀疑,今天的同学聚会,是不是根本就是他的阴谋? 想到姚敏,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总不至于给自己找不痛快。 既然躲不过,我只好出去。 我走到盥洗台前洗手,女人总是矫情的动物,而女人的爱情又总是那么的容不下沙子。 当一切归于平淡,我又开始无比介意他对我的看法,到底是弥补还是歉疚。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我想要的,因此我宁可不要。 就算没有爱,我也希望他只是单纯的是我,所以才会选择我。 有时候,弥补和歉疚比习惯还要来的伤人。 他倚着镜子边的墙面看我,踩灭手中的烟蒂:“你若是不想说话就听我说。” 我甩了甩手,准备离开,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给拽了回来,我被迫转身站在他的面前与他面对面的站着。 躲不过,我恢复以前那种没心没肺的样子,无所谓的笑道:“说吧,我耳朵好着呢,能听见。” 他俊隽的眉宇微皱,却沉默了好久都没有说话,像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者从什么地方开口。 我也不催,静静的等他说,他话还没说出口,我却看见他深谙的眸光忽然变得深邃幽暗,闪着不一样的焰火,明灭不定。 “你不是有话说吗?怎么了?”我突然问。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然后凝重起来,转身就走。 我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间脸色变得那么难看?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 我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疑惑着,有些奇怪的跟了上去。 于是我听见他打电话的声音:“少爷,少夫人那款香水还在用吗?用多久了?” 香水?我拧眉,香水怎么了? 我自然不会忘记,那次见面之后,我从冯太太那里带了一些给楚楚,距离现在…… “应该有半个月了。”我道。 前面的苏凡突然顿住,转身看我,“你确定?” 我点头,“确定,香水是我给楚楚的,所以我清楚。” 苏凡的眼眸瞬间一变,变得明灭不定,还透着几分冷色,看得我一愣,头皮发麻。 “香水是你给少夫人的?”他问,声线清冷。 我点头:“对,怎么了?这香水有什么问题吗?” 他却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问道:“香水谁给你的?” 我还没有回答,他一拍脑门儿,像是在说自己笨一般的恍然道:“肯定是那个女人!” 他摇头失笑起来:“千防万防,她还是防不胜防,我说呢,她怎么什么也不做,原来她打着别的注意。” 电话那头的苏墨显然不太明白苏凡的意思,清冽的追问了一句:“说清楚。” “少夫人用的香水有问题,带有淡淡的麝香。”苏凡凝眉道。 麝香,在古代经常用,他们用作熏香,那些宫廷剧里的女子,尝尝用这样的东西去谋害怀孕的妃子,然而在古代,也确实如此。 时代变更,发展到现在,已经极少再会有人用这样的手段,但是并不表示不存在。 随着苏凡的话我愣住了,麝香? 第256章 童悦篇:不要去找她 在我的印象中,那应该是一种香味浓郁的东西才对,然而,冯太太给我的这款香水却香气淡雅,真的很难将这样的香气与麝香联系在一起。 我有些难以置信,腿有些发软,不敢去想真相的残忍。 我忽然意识到,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她竟然正好住在我对面。 那天的相遇,只怕也是她一手策划的吧,其实她一直都在跟着我,一直都在等待机会。 苏墨将楚楚看的紧,她无处下手,所以将苗头指向我,因为我是楚楚的朋友,我更容易接近她,而我给的东西,苏墨也不会小心眼的拿去验毒,就算他想,楚楚也不会愿意。 我倚着走廊冰冷的墙面,心一阵揪疼和慌乱,有些失望。 苏凡还打着电话,我有些颤抖的抓着他的手腕:“楚楚现在没事吧?” 他看了我一眼,对电话那头的苏墨又应了几个嗯,这才挂上电话。 “少爷马上带她去做检查,等结果出来了就知道了。”顿了一下,他又安抚我道:“香水里的麝香很淡,分量很小,我们发现的及时,应该还能挽救。” 随着他的话,我的心安定了一些,“希望如此。” 心缓缓落定了一些后,胸口又升起些恼怒,楚楚与她无怨无仇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害楚楚? 我脱口而出:“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话一出口,就有一到灵光在我的脑海中闪过,冯太太? 难道她是…… 我瞪大了眼睛,恼恨起自己来,拍了一下脑门儿,当初我怎么就不对她多留个心眼儿呢? 可是,她的脸上又没有写我是坏人,我要害人几个字,我又怎么会知道她的目的呢?所谓人心隔肚皮,也就是如此了,你永远不会猜到,别人的脑子里装着些什么,如果她不说,你也不会知道她会对你不利或者是不是在利用你,我只恨自己没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你们两个不进去在这里站着干什么?要亲热回家亲热啊,这里不是地方。”有同学出来,见我和苏凡站在走廊里,侃侃道。 他推着我和苏凡,又将我们两推了进去,包间里的人似乎是已经喝高了,而姚敏和曾莫言都已经不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此时看见我和苏凡,他们纷纷将苗头指向我们。 “你们都已经是合法夫妻了,我们连喜酒和喜糖都没有沾上呢,今天补上,来来来。”说着,有同学就倒了两杯酒拿过来,醉眼微醺的递给我和苏凡。 我们接过酒,他扭头对大伙说:“你说让他们来个交杯酒好不好啊!” “好!”有人起哄。 我拿着酒杯站着,根本就没有心情与他们闹,只恨不得赶紧从这里离开,去医院看看楚楚,只有亲眼看见她安好,我才能真的放心。 其实之前我插足说我和苏凡合法有一腿只是为了堵姚敏的嘴,让她别再说出更难听的话,没有人喜欢被人骂做小三小四,尤其还是当众,那是一种难堪和羞辱。 苏凡侧眸看了我一眼,似乎是看出我的不情愿,他接过我手中的酒,对大火彬彬有礼的说:“交杯酒就算了,这酒我喝了,一会儿她还要开车。” 喝完酒,他放下了酒杯自然的揽过我的肩膀,“家里出了点事,我们先行一步,你们慢慢吃,我已经给经理打过招呼,这顿记我账上。” 众人象征性的挽留了一下,关心了一下什么事,苏凡没有多说,只道是有朋友住院了,要过去看一下。 在包间的时候,我任他揽着我是不想驳他面子,如今走出包间,再没有观众,我这才挣脱掉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疏冷的走向电梯。 他紧跟着我,与我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里因为有别人在,我们沉默着谁都没有说话。 我走向自己的车,刚打开车门坐进去,副驾驶上也坐进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凡。 我不悦的瞧了他一眼:“下车。” 他又不是没有开车来,上我车做什么? 他闲适的往椅背上一靠,闭目养神:“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我磨着牙瞧他,他这是耍无赖呢吧,而我,竟然无可奈何,他说的不错,他的确是喝酒了。 除了楚楚的事情外,此时我的心底还憋着一股气,似乎有些酸,总之很不舒服,我知道,我在为他的那句话而赌气。 那句,她若是活着,我必定不负她…… 她若是活着,我必定不负她。 我觉得这句话此时已经成了我心底的孽障,让我气让我悲让我殇。 如今面对苏凡,我已经学会了沉默,那是一种漠视,我对他的漠视,就好像,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谈。 我叹了口气,他要坐就坐吧,随他的便,我启动车子,驶向医院。 楚楚一番检查下来情况不太好,医生说,她随时都有可能会提前生产,说好听了是生产,说难听了,我觉得就跟流产差不多,她还没到预产期呢。 我知道,这跟那个香水有关系。 我的心底郁结起来,转身就走,苏凡像是看出我要去做什么,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对我道:“不要去找她,没有用的,你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 我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激动和喷薄而起的恼怒,缓缓理智下来,他说的对,就算去找她也没有用,除了发泄心中的脾气还有什么用? 她心中有仇恨,不会因为我几句怒吼和几句道理就放下心底的孽障,若是这么容易,这世上哪还会有那么多悲剧发生?干脆都立地成佛好了。 楚楚被苏墨送到房间,我想进去,想跟她说句抱歉,却被苏凡拉住,他说:“你现在还不能进去,你身上还有那个味道。” 我恍然,眼底的不悦瞬间沉寂下来,我淡淡的对他道谢:“谢谢你的提醒。” 苏凡也感觉到我对他的客套和疏淡,松了手。 他似乎是有些烦躁,拿出烟含在嘴上,点燃吸了一口。 尼古丁的味道让我往后退了两小步,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拉着走进了楼梯道。 我的心跳随着他的动作有些加快,不是害怕或者期待,只是单纯的因为激烈的运动而随着突然沸腾的血液加快跳动。 走进楼梯过道,我被他抵在墙上,他的眼底再次露出那种近乎狰狞的暴戾来,我知道他生气了,至于气什么就不知道了,难道是气我对他爱理不理?难道男人也是小心眼儿的动物? 天气早就已经转凉,即便我身上穿的不薄,墙面上冰冷的温度还是透过我的衣服渗进我的身体,凉凉的感觉让我颤了一下。 感觉到我的冷战,苏凡拉了我一下,让我离开冰冷的墙面,他攥着我的手,将我别进他的胸膛,贴在他的身上,他低头,唇瓣就落了下来。 我们已经分别许久,这突然的碰触并没有让我干柴烈火,却让我有种触电的感觉,浑身颤抖酥麻。 她若是活着,我必定不负她…… 这句话像是刺一般一下子扎在我的脑神经上,疼痛感让陷在他深吻里有些迷离的我一下子就恢复了神智,开始挣扎。 他皱眉,更加用力的别着我的手,推着我的身体更加用力的往他怀里靠。 他吞噬我的呼吸,让我四肢瘫软下来,像是断了手筋脚筋一般,使不上一点力气,于是我干脆也不再抵抗,见此,他放松了些许,吻也不似之前那般凶猛,他撬开我的贝齿,舌探进我的口中。 我心一横,咬了上去,他吃疼,却依旧没有放开我。 第257章 童悦篇:你这是故意的! 我心底有气,那一下有多狠我知道,想必是咬破了,因为血腥气已经在蔓延。 但是他却并没有放开我,身上的气息一瞬间变得强势,吻更加用力,像是要将我咬碎了一口一口吞下去。 我抬脚试图顶他的下体,他像是知道一般,准确无误的夹住我的腿,让我动弹不得,我单脚站地,时间久了就有点累,脚跟疼,格外费力,我不得不将整个身体依附在他身上,给人一种我在投怀送抱,好像多想与他亲近的感觉,造成这样的误会让我心理更加不爽了。 过了许久,他才放开我,他黝黑的眼睛近在咫尺,只要我眨眨眼睛,我的眼睫就能与他乌黑浓密的眼睫纠缠在一起,他的唇瓣一张一合,两片粉嫩痒痒的在我的唇角暧昧扫荡。 “童悦,别忘记了,你现在是我的合法妻子,我体贴你母亲刚丧偶,敬是她是你妈妈,所以不与她计较,但是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惹急了我,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他温雅的声线微凉。 他这是什么意思?警告我吗?还是威胁? 不得不说,苏凡终究是苏凡,哪怕是歉疚弥补,他也不会有太多的耐心容忍对方。 我有些不悦,眼底的迷离泛上一点冷色,宁屈不饶,我挣了一下,试图将自己被他夹的有些发麻的腿收回来,却没有成功,我没心没肺的媚笑:“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说吧,你想怎样?” 我知道,事情已经脱离了轨道,也已经脱离了苏凡原本的初衷,他之前对我说那些事情,应该是想好好与我过夫妻生活,算是服软,可是在这接二连三的阻碍以及我的态度下,他终于没有了好脾气,干脆强势。 “我想怎样难道你不知道?”他不咸不淡的问。 我凄清的笑了一下:“苏凡,你这是何必呢?你不需要觉得对我歉疚也不需要弥补我什么,真的,你就当我那些年都在犯贱好了,就当你入了魔,就当那是一场梦靥,如今梦醒,梦里的一切也该烟消云散。” 我或许能猜到他的想法,他觉得亏欠我,为了弥补我,所以他打算与我生活一辈子,他这是想对我好吧?可是没有爱情的好,那是殇。 我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激怒了他,他的眼底汇聚起风云,凶残的涌动着,他却面无表情,十分克制。 我认真的对上他的眼睛,“我要的,你给不了,你给的我却又不想要,你难道不觉得残忍吗?” 我爱了他这么多年,也执着了这么多年,哪怕如今对他已经淡然,可是我依旧做不到甘心,岂能甘心?那是我心底执着了这么多年的孽障啊。 人心不古,终有溺水潜沧海,我真怕有一天我心底的那把火会越少越旺,然后毁灭。 没有爱没有情,他给的婚姻我宁可不要,我孤独一生,也好过彼此折磨。 他晃动的眸光与我平静对视,久久没有说话,眼底的风云也渐渐沉寂下去,归于平静。 我涩然一笑,每次都这样,只要一提及感情,一提及爱,他就会沉寂下去,古井无波的像是万年不变的死潭。 我有些悲凉,他果然是没有心的。 我心底发涩,面上却笑得灿烂而讽刺。 他似乎是极看不惯我这样笑,清俊的眉宇皱了起来,正要发作,我的手机却响了。 手机是母亲的,为了保持联系,她这才让我带着出门,我知道,许久不见我回去她这是开始在催我了,与其说是催我,倒不如说她这是怕我去找眼前这个男人。 我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妈。” “都几点了,怎么还没回来,吃个饭要这么久?”母亲很不悦。 我有些头痛的抵着眉心,随便编了个理由:“我有个朋友酒精过敏,现在正在医院,我马上就回去。” 苏凡应该也知道我母亲打电话来的目的,他像是在跟我母亲叫板一般,一下子含住我的耳垂,让敏感的我忍不住的发出一阵闷哼般的呻吟,有些暧昧,引人遐想。 母亲凝了一下,戒备起来:“什么声音?” 我有些恼怒,却对上苏凡挑衅的,有些狡黠的眼,像是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我恍惚道:“我在喝水。” 苏凡扣着我的腰,一下子堵住我的唇瓣,我再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将我放在耳边的手机夺走,再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我的头更疼了,有些恼:“苏凡!” 我吼道:“你这是故意的!” 他肯定是故意的,他这是在跟我妈妈叫板啊! 我有些无语,又有些震惊,真是想不到,他竟然也会有与一个老人斤斤计较的时候。 我冷笑,“苏凡,你不觉得你幼稚吗?” 后来他被苏墨一通电话叫走,我与他不欢而散,我不知道我怒吼的时候手机有没有挂掉,因此我回去的时候整个心都是提着的。 回到家,我就看见我家老太太威严的端坐在屋中,听见开门声,她严厉的视线撇了过来,落在我身上,然后又移开,声线沉闷清冷:“过来跪下!” 母亲将父亲的遗像拿出来放在了茶几上,我皱眉,心也跟着颤了颤。 我走过去,叫了声:“妈。” “跪下!”她说。 我闷闷的在父亲的遗像前跪下,母亲的手中拿着一根鸡毛掸子落在我的身上啪啪抽了两下,打的我肉疼,火辣辣的,让我直冒冷汗。 “我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你难道忘记了你父亲临终前就说过,不准你们在一起的吗?” 我难以置信,从小就舍不得打我母亲现在却打了我,好在我穿的厚,但是依旧疼。 我咬着牙,一言不发,心底的倔劲儿又开始犯起了毛病,我想,我为什么就不能跟他在一起? 看出我的倔,母亲又是两鸡毛掸子抽下来:“童悦,难道你忘记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母亲的话像是刺,刺伤了我的心,我身上的倔劲儿瘫软下来,对父亲的死,我一直很歉疚难过,也很自责,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 我红了眼眶,不得不说,母亲赢了,她总是知道怎么拿捏我,怎么让我服软。 母亲心底的火气也消散了去,她开始后悔,开始对我抱歉,她抱住我哭了起来:“悦悦,妈妈知道你难受,可是一看见他,我就会忍不住的想起婚礼上的事情,想起你父亲的死,我并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我知道我这是在无理取闹,在将责任往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推,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原谅妈妈好不好?” 我艰难的点头,父亲的死她太压抑,她想要一个发泄的途径,所以她将所有的怨都发泄在了我和苏凡身上,再加上父亲生前就在反对我们,只因父亲一句不希望我们在一起,所以为了达成父亲心中所想,这才让她更加偏执更加执着的阻止我和苏凡。 我点头,妈妈放软了语气又道:“那你答应妈妈,以后别在见他了。” 敛着眼睑,我再次点头,心却是荒凉的。 其实我和苏凡不见就不见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已经懂得回头,而他却固执的不愿放手。 见我点头,母亲更加放软了语气:“把衣服脱下来让我瞅瞅。” “我没事。”我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然后道:“我有点累,先去睡一会儿。” 我觉得此时的自己就是一个傀儡,一个木偶,我所有的思维甚至行动都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母亲提着我左边的线,操控我,苏凡提着我右边的线,也在操控我。 第258章 童悦篇:我净身出户你甘心吗?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麻木的盯着天花板,苏凡已经放出话来,我想,接下来的日子他应该也不会消停了,而母亲…… 我捂着头,觉得烦躁,头钻进枕头底下,我真恨不得睡着了就别再醒来。 刚说苏凡不消停,他果然就开始不消停了,第二天他就找上了门,而且还是大摇大摆上来的。 “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来跟童悦谈离婚的吗?不是就走开。”开门的人是母亲,看见他,她立刻就冷了脸,很不给面子的要关门。 我在厨房洗碗,听见声音,我走了出去,正好看见苏凡抬手挡门。 他食指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一身儒雅,说话的语气却是绝对的强势。 “我还以为您不知道我跟她已经结婚的事情。”他儒雅的语气间带着凉薄的冷笑。 我站在厨房的门口,只觉得头疼,他的视线射过来,落在我身上:“我废话不多说,我是来带我妻子回家的,我们夫妻总这么分开也不是事。” “做梦,我是不会让你带我女儿离开的。”妈妈挡着门口,强硬道,然后她又补充道:“我会叫我女儿跟你离婚,你们很快就不是夫妻了。” 苏凡儒雅的书生气沉了下来,眯着的眼睛很不悦,似乎又带着些薄怒,但是这些东西也只是在他的眼底一闪而过,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这种面不改色的本领他倒是和苏墨越学越像了,还是他们这样的人,到了这个年纪都会如此? 苏墨是这样,曾莫言是这样,苏凡也是这样…… 也是,在商海里沉浮的人,若是连这都做不到,什么都写在脸上,岂不是丝毫藏不住心事?因此,这也只能说苏凡是真的愈发成熟老练了。 不顾母亲的阻拦,他走了进来,并且自顾自的宣布:“从今天起,我会每天都来,除了早餐外,午餐晚餐我都会在这里用,所以你可能要多准备一双碗筷了。” 他这话明显是对我说的,他这是真的准备不顾任何人的拒绝,然后大刺刺的闯进来,闯进我们的生活,逼着让我们接受? “这里不是你家,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母亲不悦。 他淡淡扬声:“我老婆在这,就算你把警察叫来也没用。” 母亲真的被他气的不轻,身体颤抖着,瞪着眼睛看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双手慵懒随意的叠起放在膝盖上的苏凡。 我想,如果母亲的手中此时有把刀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捅进苏凡的心窝子。 看见这样两人,我真是一头两个人大。 像是没有见过这么无赖又厚颜无耻的人,母亲气的说不出话来。 苏凡却道:“我敬您是童悦的母亲,所以我尊重你,但是我的退让似乎并没有换来我想要的结果,所以,从今天起,我会用我的办法和手段让您接受我和童悦已经结婚的这一事实。” 抓狂的母亲最后直接进了卧室,甩上了门,我觉得好笑,原来,她也会有再说不出一句话的时候。 其实母亲知道,她不能拿苏凡怎么样,因为苏凡与我的关系是合法的,所以一旦苏凡耍横,就会让她束手无策。 听见被母亲甩的震天响的关门声,我这才对苏凡淡淡道:“把我妈气成这样你满意了?” 他根本就没理我,扫了一眼我的公寓,忽然道:“这里太小,我若是住下来肯定更小,搬家吧,那边的别墅本就是你要的,那里就该是你的家。” 我很平静的与他对视,不愠不怒的,对苏凡我似乎是已经到了连生气都懒得生的地步,因为我知道那只是在浪费表情,于是我干脆也不生气,我笑,而且还要笑的春光灿烂。 “我们这里的确是太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说着,我走过去打开门,意思已经很明显,送客! 苏凡一动不动的端坐在那里,因为镜片反光,他那双眼睛浑浊不清,因此我也不知道那双眼睛里蕴含的到底是不悦还是怒气,或者什么都没有。 我们僵持不下,就在我也开始对他莫可奈何,脚站的发软的时候,对面的门打开来,冯太太抱着诗诗笑盈盈的走了出来。 我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四个字,打草惊蛇。 她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已经识破她的香水有问题,我不知道她与苏凡之间有没有碰面,或者产生过摩擦,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苏凡派人监视她,总之我下意识觉得,不能让她知道苏凡在这里。 就好像只要她知道苏凡在这里就会打草惊蛇一般,因此我身体一挡,拉了一下门,做着准本关门状将苏凡挡了去而不被她看见。 冯太太的脸还是那样,血一样的白,偏生她还喜欢画着艳丽的唇彩,所以总是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好在她长的并不丑,否则这样一张脸出去,真的是要吓人了。 “要出去啊。”我先笑着问。 她点头:“诗诗闹着要吃必胜客,所以我带她去吃。” 我微笑:“路上开车小心一点。” 她点头:“好的。”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我脸上的神色这才冷淡下来。 苏凡在这里,我母亲从回房间后就再没有出来,既然他决定要在这里就呆这里好了,赶不走我也莫可奈何,我拿起母亲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回我住的书房给楚楚打电话,问问她有没有不适,如果她真的出事了,我可就成了大罪人,或许是因为有司言在前,如今我很怕再背上这样的债。 和楚楚打完电话出来,却见苏凡撑着头坐在沙发上睡着了,斯文的面容上带着一些疲倦。 刚刚和楚楚聊的有点多,她提了一些关于苏凡的事情,我这才知道,他如今已经从华盛出户,自立门户做起了自己的事业,进军服装业。 他的手中已经有童家的企业,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 看来,他最近应该是很忙才对,否则也不会坐在这里睡着了。 我挑眉,不爽的咕哝了一句:“很忙还跑到这里找事,怎么没忙死你呢。” 我本以为他睡着了,我咕哝的声音不大不小,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听了去,只听他幽幽的低沉道:“你在说什么?” 我吓了一跳,岂能羊入虎口?于是我拿起自己的钱包撒丫子走了,出去买菜。 回来的时候,苏凡已经不在,我在屋中寻了一圈也没有见他人,想必是走了,我暗自松了口气,庆幸终于可以消停了。 我打开卧室的房间,却见母亲也不在,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正疑惑她去了哪里,房门打开,我妈回来了。 “妈你上哪儿去了?”我看了她一眼问。 她没说话,脱下脚上的鞋子换上室内拖鞋,然后走到我的面前挡住电视,我不得不将眸光从电视上收回,仰着头定在她的脸上。 她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我知道她此时的不痛快,我正想问她还生气呢,她却将一份白花花的纸张递到我的面前。 不容抗拒的溢出两个字:“签字。” 我皱眉,疑惑的接过她递给我的东西,于是我看见了四个字:离婚协议。 心底一涩,我有些哭笑不得,她还真是坚持又固执啊…… 我面上笑着将东西翻了一下,特别留意了一下财产那一栏,一看我净身出户,我道:“我怎么净身出户啊,这么好的机会,我净身出户岂不是便宜了苏凡?他还霸占着我们家的企业呢,你甘心吗?” 我是想也没想就这样说了,就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我是在讽刺还是在嘲弄,总之我很不舒服。 第259章 童悦篇:你签的? 我就是这么个矛盾的人,一面不要苏凡,面对母亲的执着,我却又像是舍不得离开一样。 她不是没有听出我半嘲弄半讽刺的话,却还是认真道:“我不会用我的女儿去换任何东西,同样的,谁也别想用任何东西从我手中试图来换我的女儿。” 我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么豪言壮志的话,我愣住了,不得不说,她这句话颤动了我的心弦,让我感动。 姐姐和任中白的婚礼,不是利益联姻是什么?我和之前许家的婚礼,不是利益是什么?可是现在,她却说了这样的话。 童氏是她和父亲的心血,然而此时在她心中,却没有比过我,我说不出心理的滋味是什么,复杂有之,感动有之,不快也一样有之,一时间五味成杂,我有些心软起来,或许,真的是我想的太极端,她是真的关心我,而不是因为私人恩怨而不喜苏凡。 楚楚的金影是她外婆留给她的,曾经,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支撑她活着的东西,所以她在乎,可是我和她不一样,虽然童氏也是爸爸留下的,但是我却并不是那么重视。 失去童氏,倒不是说我不真的不难受不失落,只是我看的比较开,因为我一直相信,没有什么是能经久不衰的。 而且当初我学金融也只是为了接近苏凡,都没有毕业,我这种一瓶子不响半瓶子咣当的本事怎么管理童氏?那不是天方夜谭吗,因此还不如拱手让人的好。 撇开这些不谈,我也没有那么多的钱将股份再夺回来,因此我看的更加开了。 我这边正走神,那边的妈妈又开始催促我签字,她将离婚协议往我的面前又送了送,恨不得我立刻马上就达成她的心愿。 我看着那份离婚协议已经麻木,我淡笑着轻飘飘的说:“没有笔你让我拿什么签?” 她这才又从包里拿出一支笔来递给我,我接过笔,取下盖子,刚签好字,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拧开,我和母亲纷纷侧眸看去,就看见苏凡站在门口。 看见他手中的钥匙,我拧眉,他什么时候有我这里的钥匙了? 因为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因此母亲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有着扬眉吐气,以及耀武扬威的炫耀,我想,她在惊喜她终于扳回一局。 她拿着离婚协议心情倍儿好的走过去:“悦悦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只要你也签字,从现在起,你们就不是夫妻了。” 随着母亲的话苏凡镜片下那双儒雅的眼睛眯了眯,瞬间变得清冽,直直朝我射来。 像是心虚,我有些无法与他对视,我实在是累了,不紧累与我和苏凡这么多年的纠葛,还累与母亲像是看犯人似的看守和她盛气凌人的逼迫。 我也已经麻木,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要离婚我就签字,不离婚那也不是我的事儿。 我承认我有点无赖,有点不厚道,直接将自己逃避开去,让苏凡和母亲放在对立的战场上,但是我卑鄙的只想换取哪怕只是一刻的宁静。 我签字签的爽快,只想摆脱我妈窒息的纠缠,却忘记了苏凡那边的反应,因此我并没有给自己换来片刻宁静,反而作茧自缚。 苏凡拿过我妈手中的离婚协议走到我面前,阴沉沉的问:“你签的?” 光听他沉郁的声音我就已经知道我要大祸临头,哪里还敢说话? “说话!”他沉沉的又哼了哼。 我扬起头,视线落在他递到我面前的离婚协议上,笑呵呵的说:“是啊,我签的,怎么了?” 不知道是我的话激怒了苏凡,还是我笑呵呵,一点都不严肃的态度激怒了他,总之他生气了,他一把将离婚协议撕的粉碎,随手一抛,那些碎裂的纸张哗啦啦的散开,像是仙女散花一般在我的头顶上簌簌飘落。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苏凡身上气场太过强大,我真的很想拍手叫好漂亮。 他将我从沙发上拽起来,拉着就走。 力道大的惊人,就连我妈上前来拦他都没有拦住。 他拽着我走进电梯,我听见我妈追出来的声音,却被隔绝在了电梯外。 我被他塞进车里,他强迫的给我系上安全带,我没有拒绝也没有挣扎。 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一株长在野草地上的狗尾巴草,风往哪边吹我就往哪边倒。 我在借着我妈躲苏凡,然后又借着苏凡躲我妈,我在这两者之间徘徊。 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真的已经是一团糟,我揉着眉心,终于忍不住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等你们逼死我了就开心了。” 坐在驾驶室上系安全带的苏凡顿了一下,抬眸晦暗不明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启动车子。 车子在原地迅猛的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我毫无防备,被甩的晕晕乎乎,身体撞在门上,挤压的有点疼。 我刚稳住身子,还没有坐稳,车子‘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 我住的这个小区并不是什么富贵地带,也只是条件一般的小区,因此格外的狭窄,苏凡的车速,若不是眼疾手快,非撞个人仰马翻,鸡飞蛋打不可。 到了小区门口的保安室,他连给人家开护栏的机会都不给,速度不停的直接冲了出去,我看见被撞坏的护栏也在群魔乱舞,格外壮观。 迅速一个转弯,车子才没有直接撞上绿化带,而是正常行驶在马路上。 他冲出来的时候,与左侧正常行驶的一辆小轿车差点撞在一起,险险的擦过,并没有碰到。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之后依旧没有减速,我都有些看不清周围的车长什么样了,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就晃了过去。 我的心随着他这一系列的疯狂跳动着,像是要跳出来一般激烈,我眨了眨眼睛,然后侧眸对他吼道:“你抽什么疯啊。” 他知不知道,就他刚才闯的那些祸,以及他现在的车速,足以让人报警抓他去警察局呆几天,好好教育。 他看也不看我,只闲闲的扬声,“你不是说死吗,既然这样那就别等了,听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宜嫁娶,宜搬家,宜死人。” 我的唇角抽了抽,宜死人?死人还挑日子? 我笑出声:“听说过生孩子挑日子的,还真没听说过死人挑日子的。” 他斜斜的睨了我一眼,一本正经的说:“你现在见识过了?” 讪然一笑,我磨牙:“果然是大开眼界。” 跟着,他又问:“那我们现在来挑挑死法吧,是撞上前面的车,还是直接撞上绿化带再高高飞起然后落下,或者直接踩下刹车……” 我依旧笑的没心没肺:“我都不喜欢,我喜欢漂亮一点的死法,不喜欢太血腥的。” 他凝眉:“漂亮的死法?” 他想了一下,这才说:“那就吞金好了,也不血腥还自带黄金,到了底下也不会担心没有钱用而看人脸色。” 他清淡的口味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却又说的一本正经,我揉着眉心,自带黄金?他这是在逗我呢吗? “苏凡,你闹够了吗?” 他冷笑:“闹?你真的以为我在闹?” 看着他那笑,我觉得寒毛直立,沉默下来。 已经有警车在叫嚣,让他的车减速靠边停,他却不理会,我也再笑不出来,收敛了笑沉默下来。 车子在那栋别墅前停下,警车也跟了我们一路,也在那栋别墅前停下。 我和苏凡早就到了,却谁都没有下车,直到有人来敲门,我这才打开门出来。 该来的躲不掉,我想,警察局这次他是呆定了。 第260章 童悦篇:竟然又飙车 显然那交警已经不是第一次与苏凡打交道,熟练的说:“怎么又是你,你这才清静多久?竟然又飙车。” 我了然,原来不是第一次了啊…… 我有些乐,笑容灿烂的对苏凡说,“你进去呆几天也挺好,是该好好受受教育了,出来之后好好做人,别再这么冲动。” 我暗自欢腾,终于又可以消停一阵了。 我话音刚落,就听见苏凡说:“我有话说,之前那个晚上飙车的人不是我而是她,我是为她顶包的。”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苏凡,他这是要拉我下水? “你什么时候给我顶包了?”我有些急,我可不想被拘留教育!不想被请去喝茶。 他扬眉:“难道你忘记了,你姐姐自杀那次你没飙车?” 我这才想起来,怪不得当时交警没找上我,原来是他顶了去。 我瘪了瘪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却道:“都说亲兄弟明算账,我觉得就算我们是夫妻也应该如此,当时他们罚了我好几千块,你是不是应该还给我?” “小气鬼!”我磨牙,他还缺那几千块? 他儒雅的面容却是淡淡的,眼底似乎还是噙着一抹得逞的淡笑。 我和苏凡享受了拘留七天,罚款四千的惩罚,但是谁能告诉我,我为什么要跟他一个房间?我们不是来反省的吗?这确定是反省而不是过二人世界? 我觉得,苏凡肯定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心中虽然有数,可我却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被拘留,我们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就只有我和他,再没有谁来阻碍反倒是让人短暂的忘记了那些不快,我们纷纷选择抛开芥蒂,好好相处。 我觉得我们本来就已经够悲催的了,难不成还要在这七天的时间里面对着彼此的臭脾气和臭脸?那得多糟心,多想不开啊。 为了打发时间,我们问外面的人要了一副扑克牌来玩儿,他还十分享受的要了一叠开心果和一箱啤酒。 看见苏凡要的这些东西,我傻了眼,:“你确定你是来反思的?而不是来享受的?” 靠!被拘留的人,谁有这样的待遇? 他书生气的面容但笑不语。 楚楚的牌技是她以前学跳舞的时候一个做清洁的大姐姐教给她的,后来无聊的时候她也教过我几招,但是我却连皮毛都没有学会,实在是对打牌这件事提不起兴趣,还费脑子,因此很多时候我都是以娱乐为主,懒得带脑子。 我和苏凡玩了几局都是他在赢,觉得枯燥,最后他加了赌注,一听赌注,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戒备的看着他。 见我这样,他挑眉:“怎么这个表情,难不成你还怕我吃了你?” 不想被他鄙视,我只好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硬撑,不屑:“谁怕了!我这么大个人,你能吃了我?切。” 说着我就开始洗牌,苏凡笑的温雅皓月,但是我觉得那笑总有种奸计得逞的味道。 他说:“十局一轮,输的人要回答赢的人问题,不准撒谎,不然就罚酒。” 我皱眉,这和真心话有什么差别?难道他想套我话? 见我犹豫,他挑眉,眉眼间带着轻蔑和挑衅:“不敢玩儿?” 我明明心理十分理智的想不能玩儿,这是坑,却经不住他这副样子刺激挑衅,横道:“谁不敢玩儿了!” “那就开始吧。”他轻描淡写的说。 玩的是斗地主,一副牌,发了三个人的牌,却只有两个人玩儿,其实这样也好,猜不到对方手里的牌。 毫无疑问,第一次输的那个人是我,苏凡斯文的笑着撕了张纸条,用指尖沾了点他的口水抹上去要贴我脸上,我躲开去:“不要,丑死了。” 他不依不饶,“不做记号怎么知道最后谁赢?” 半推半就间,他霸道的将纸条贴在了我脸上。 那张沾了他口水的纸条随着我的晃动而飘扬着,我歪着嘴吹气,试图将它吹下来,他温雅中带着邪气:“我什么都没有,就是口水多。” 我一下子就安静了,再不敢动那些小心思。 那张纸条上沾了他的口水我觉得尴尬,却不反感,心底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复杂中似乎又夹杂着一股难言的亲昵。 最后一次是我赢,一局十次,我虽然只赢了一次,但是该贴的纸条还是要贴的,我学着他的样子撕下来一张纸条沾上口水要贴他脸上,却被他躲开了去。 “胜负已分,我贴不贴都已经没有关系。”他的拳头抵着唇角,皱眉斯文的躲闪。 “不行。”我扑上去。 这间房间格外的简陋,连张桌子都没有,就只有小小的一张床,我和他总不能坐地上玩斗地主,因此我们呆的地方自然是床上。 我们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天,虽然晚上同床共枕,但是都相安无事,相处的也很淡然融洽,没有争吵也没有矛盾,很平静,因此我对他也放下了一些戒备,不是那么拘谨沉默。 抛开那些纷乱的东西,就只有我们两,经过两天磨合,反而更加显露真性情。 他盘着腿,来不及躲,我这一扑上去就直接将他扑倒在床上。 我沉浸在输掉的不爽中,贴了满脸的纸条,我十分不开心,很想在他的脸上也贴上一个,因此我不依不饶,说什么都要将这根纸条贴上去。 真是想看看,一副斯文相,书卷气浓郁而优雅的苏凡贴上这玩意儿是个什么样子。 玩闹间,苏凡的笑声徐徐传来,像酒一样醇厚,又爽朗悦耳,他拽住我的手,不要我得逞。 我听着他的笑声有些怔忪,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苏凡接连不断的笑声,也是第一次见他笑的这么爽朗,唇角的弧度高高扬起,嘴大大咧咧的咧着,笑容灿烂的像一个摄魂夺目的太阳。 回神之际,我这才看见自己竟然骑在他的身上,整个上半身都贴在他身上,姿态暧昧…… 我俏脸一红,有些窘迫,忙要退开去,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臂,将刚站起身的我拽着又跌坐回去。 我的体重虽然不算重,好歹也有一百斤,这一坐回去,压力着实也不小,他闷哼一声,俊眉微皱。 我好不疼惜,“活该!” 说着,我就又想起身下来。 从他眼睛里透出的讯号我已经感知到一些东西,因此仓促的想躲闪,想逃开去,他却不容我得逞。 他紧紧拽着我的手腕,不容我抗拒,手一带,就与我十指紧扣,然后举过头顶,扣着稳稳地放在床上,我不得不被迫伏在他身上,与他亲密的贴在一起。 哪怕我们穿的都不薄,我压在他身上,却像是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每一根血管的暴动,和身上灼人的体温。 他滚动了一下喉结,轻柔的吻羽毛一般扫过我的耳垂,引得我的身体发出轻颤。 然后,他的吻又淡淡柔柔的落在我的脸颊上。 我微微侧着脸,心跳的厉害,有些慌乱,羞涩的不敢与他对视。 他的手指还紧紧的与我十指相扣,高举在头顶,为了撑着自己伏在他身上的身体,我不得不用力压着他的手,撑起自己的身体不那么与他亲密,这样的我反给人一种是我在对他用强的错误认知。 他用这样看似被动实则主动的方式控制我,让我逃不掉,推不开,躲不了,眼睁睁的看着死水微澜,乱了一池春水。 他说:“童悦,你看着我。” 他沙哑的声线儒雅低柔,不带任何命令,却还是诱使着我扭过脸,伏在他身上与他对视,望进他那双隐藏在镜片之下,深邃浑浊的眼睛里。 第261章 童悦篇:到底谁才是赢的那个 他的眼底带着轻柔的笑:“我现在要问问题了,你准备好了吗?” 我像是早就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随着他的话,机械的点头。 他眼底的笑意退却,认真而严肃的说:“童悦,你想跟我离婚吗?” 问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定定的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他在发紧,似乎是在紧张? 是错觉吗?我不确定,毕竟他面上表现的情绪是那么的认真而平淡。 一时间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想?好像似乎又不太想,对他,在我的心底深处是舍不得的,不想?就意味着我还要在这样的漩涡里恩怨纠葛,然而,我已经不想再继续了。 “想还是不想?就这么难回答?”见我久久不语,他追问道,眉眼已经变得内敛沉静。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说。 他失笑:“到底谁才是赢的那个。” 我也不强求:“不想回答就算了。” 听见我的话,他仓促道:“你问吧。” “你这么执着与我的原因是什么?是习惯还是歉疚?还是弥补?”我觉得,我应该面对现实,勇敢的面对这个问题,而不是猜测,就算是,我也要亲口听他说。 “如果我说都有呢?”他试探着问,表现得有些小心翼翼。 我凄清一笑,有些失落,但是我本就没有对他抱太大的希望,因此也没有多失望,也仅仅只是有点失落而已。 “都有就都有呗,我也只是想要亲耳听见一个答案罢了。”虽然这个答案很可能是伤人的。 不管你曾经爱不爱这个人,选择一个人最悲凉的不是你以前爱了现在是亲情,而是爱情过后的感激,既然是感激,又怎么会有爱? 同样的,他习惯了我,对我歉疚,想要弥补,更不可能有爱。 如果我不爱,我或许不会在乎,与他和和美美相敬如宾的维持着这段婚姻过一生也无妨,可是我已经对他生了孽障,因此我会在乎,会去计较,又岂能做到平淡? 心跌进了谷底,我脸上无所谓的笑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苏凡,你的答案让我不满意,我想离婚。” 他的手一紧,瞳孔也缩了一下,他只是微微一动,我们就调换了姿势,这次换我被他压在身下,他的手依旧与我十指紧扣,我晕眩感还没有缓过劲儿,他的唇瓣就落了下来,吞噬我即将出口的话语。 像是在愤怒,他霸道的与我纠缠,扣着我的手也更加用力。 我不是木头,眼前这个人又是我刻进骨血想扔扔不掉的人,我岂能无动于衷? 在他的撩拨下,我很没有骨气的动了情。 好无奈啊,我苦笑。 我气自己的不争气,觉得委屈,凭什么每次都是他想怎样就怎样,我就只能受着,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的情绪积压,让我胸口的那股气更加倔强憋屈,已经封顶不得不发泄的地步。 不想让他得逞,我挣扎着反抗起来,可我哪里是他的对手?最后却累得自己满头大汗,一身狼狈。 我说:“苏凡,你们男人最可恶了,你们可以花心,可以心和身永远分开,哪怕不爱也可以与别的女人上床……” 我还没有吐槽完,却听见他一本正经的说:“我没有,我没有跟别的女人上过床。” 我被他这句突然冒出来的话噎住,有些哭笑不得,他这话,一下子卸掉了我心口的那股倔脾气。 我觉得好笑,当真就笑了起来,而我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 看见我笑,他也跟着弯起唇线扬起一抹愉悦来,放开禁锢我的手,大掌贴在我的肌肤上徘徊跳跃,一时间春暖花开,压抑在身体里情欲像是火树银花不夜天的美丽,簇簇盛开炸响。 他紧紧抱着我,让我枕在他的手臂上,潺潺的声线对我说:“童悦,我不懂爱,也不会说爱,这么多年,我学会了感恩,学会了做人,唯一没有学会的东西就是爱,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那东西太飘渺,你只要知道一点,我不想离开你,只想紧紧握着你的手,与你相守一生就行。” 最后他补充道:“你是唯一一个让我不觉得讨厌,并且想要过一辈子的人,你只要知道,我不能没有你就够了。” 我长长的眼睫闪了闪,心跳动着,虽然他没有说爱,但是我却觉得这是这个世界上我听见的最好听的情话,随着他这话,我心底纠结以久的东西瞬间释然。 有他这句话,我还能说什么呢?似乎就算不说爱,只要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我转身闭着眼睛抱住他的脖颈,头埋在他的脖颈处,真恨不得与他这样一直到天荒地老,不用再去面对那些阻碍,以及纷乱的事情。 在觉得甜蜜幸福的同时,我的心地有着刺痛的歉疚,那是父亲的死,母亲的态度在压抑我的心。 父亲的死已经在我的心底落下债,印下烙印,哪怕幸福着,也会冒出来深深的扎伤我。 一切都已经不需要言语,这一刻我真的很想将我心底所有的感情都释放出来,与他深深的纠缠。 我突然想起那首我侬词来。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 再捏一个你,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这首词点到我的心坎深处,将我心底所有的执念和感情都激发出来,情到深处,身不由己。 我情不自禁的抬起头,抚上他的下颚,然后倾身触上他的唇瓣,深深纠缠,恨不得与他至死方休。 他修长的指尖插进我的长发里,扣着我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童悦……”他低哑的声线缠绵绕情,透着迷恋。 我忍不住的弯唇笑了一下,似乎只要这样就够了。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就在这里跟苏凡过一辈子,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用管,与世隔绝,我们就是彼此的全世界。 然而现实却是,我们才缠绵了两天,第五天我们就被人请出来了。 因为楚楚出事了,受麝香的影响,她最终还是早产了,生产的时候,她也是命悬一线,差点大出血。 楚楚生了个女婴,不足月,再加上她身带毒,很脆弱,需要放进婴儿箱细心照顾,却不想孩子丢了…… 医院的监控器显然是被人动了手脚,婴儿失踪的那段时间竟然都统一故障,就连医院门口那几条交通要道上的监控器也在同一时间故障,显然,这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的盗窃婴儿事件。 既然别人的婴儿都没有丢,唯独楚楚的孩子丢了,这只能说明一点,是那个人偷了孩子,除了她,此时再无别人有这样的动机。 我和苏凡跟着苏墨派来的人直达医院,楚楚躺在床上,刚生产完的她脸色苍白,很憔悴,闭着眼睛,眉眼倦怠。 苏墨给她掖了掖被子,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带上门走了出来。 “她还不知道孩子的事情,不要告诉她。”苏墨冷冽的交代,眉眼阴沉。 我点头:“我知道,我不会告诉她的。” 想到什么,我道:“若是她身体恢复了,要见孩子怎么办?” 看样子,苏墨似乎是一夜未睡,眼底红丝缠绕,他倦怠地揉着眉心,身上的气息依旧迫人:“那就随便抱个女婴过来挡一下。” 我点头:“也只有这样了。” 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第262章 童悦篇:我不想回我的公寓 从医院出来,我本准备回家想去看看冯太太在不在,如果在,哪怕这样做很可笑很幼稚,我也想对她说孩子是无辜的,请她将孩子还给楚楚,上一代的恩怨不该祸及下一代。 当我对苏凡说让他送我回去的时候,苏凡一下子就看出我的想法,他说:“没有用的,她应该已经不住在那里了。” 我沉默,他说的对,她不可能还等在那里让我们找上门。 天色渐渐黑下来,十月底的天气,晚上的空气里浸着一丝愠凉,风吹在人身上有些发冷。 苏凡将车子停在一家餐厅:“先吃晚饭,吃了再回去。” 我没有拒绝,打开车门与他一起走进去。 楚楚的事让我没有什么胃口,心里很不舒服,对冯太太,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我对她感觉还不错,觉得她是个辛苦的女人,一个人要带孩子,还要挣钱养家,真的不容易。 然而…… 事实却不是这样的,那些都只是假象。 我的确是有些失望和难过,有种背叛的感觉和被欺骗的痛心,她有目的的接近,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她还带走了楚楚的孩子,她到底想做什么?我觉得很不安。 看我心事重重,苏凡握住我的手,给我夹了我喜欢吃的菜,说:“别想太多。” 我不语,沉默的将他夹给我的菜夹起,却怎么也没有吃下去的欲望,但是最后我还是强硬的让自己吃了下去。 从餐厅出来,苏凡问我,“现在去哪里?” 我知道,他这是在问我回我的公寓还是去别墅。 侧眸对上他沉静儒雅的眼,我抿着唇瓣静了一瞬,这才薄唇轻启,“我不想回我的公寓。”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不想见母亲,我和苏凡刚拨开云雾,我不想再出差池,我有点怕见她了,就怕她又威胁我,让我和苏凡分开。 在苏凡说了那样的话之后,我觉得我又升起了希望,又复活了,那些压抑已久的感情像是一只上钩的鱼,被勾着钓出水面,迅猛的冲破平静的水面飞腾而起。 如果可以,我就想和苏凡腻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可以。 得到我的答案,他温雅的笑容笑得绚烂多姿,他柔柔道:“好,不回去。” 我算是看出来了,其实他也不想我回去的吧。 做出这样的决定,我的心底对母亲又有些歉然,留她一个人在那边,我是不是很不孝? 可是自私的我又真的不想面对那样极端的她,我皱着眉宇,怅然的叹息了一声:“她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执着。” 苏凡握住我的手,我没有扭头看他,只听见他的声音传来:“你父亲刚过世,她只是太寂寞,太害怕孤单,想要找个人陪着自己,所以才想把你留在身边,不想被任何人带走。” 他侧眸看我:“你信不信,就算你现在要嫁的人不是我,你母亲也不会同意你现在出嫁,只是碰巧的,我给你们家带来了很多不快,这才让她放大了情绪,那么激烈的反对,其实也不过是她想将你留在身边而找的借口罢了。” 我惊讶,他怎么会懂母亲的心理?我扭头不可思议的看他,还不等我问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他斯文自信的一笑:“我咨询过心理医生了,当然了解。” 我皱眉,他的意思是我母亲是留下了心理疾病了吗?想到姐姐,我有些心惊,那我上不上要带她去看看,提早治疗? 似乎是看出我的想法,他温雅的说:“每个人在经历过一些事情或者挫折的时候都会产生一些负面情绪和心理疾病,这是正常现象,你别多想,你母亲挺好的,只要她能从悲伤中走出来,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我觉得他说的在理,便点了点头。 车子在别墅停下,苏凡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我还有些走神,等我意识到已经到了,正准备打开车门走出去,我这边的车门却被苏凡打开来。 他解开我的安全带,将我从副驾驶上抱出来,我惊了一下,回神低呼了一声:“你干什么?” 突然腾空而起,是一件很没有安全感的事情,我难免会被吓一跳。 他扯着唇角微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开心,就是觉得心情好,就想抱着你。” 他皱眉,疑惑道:“以前我也不是没有抱过你,怎么突然就觉得怎么也抱不够了呢?” 他的话虽不是什么情话,却还是像裹了蜜一般甜,黏腻腻的黏在我的胸口,像是一颗棉花糖,又软又甜,那种感觉,真是让人浑身都洋溢着幸福的光环,怎么笑都笑不够。 我要的不多,真的不多,这样就够了…… 我攀着他的肩膀,头贴在他的胸膛上听他的心跳,咚咚咚的,像是失了频率,却又铿锵有力。 走上楼梯,他低头对我说:“先洗澡?” 我点头。 被拘留了五天,好在天气凉快,我没有出什么汗水,否则,五天不洗澡,还真是不知道身上的气息会是个什么味道。 我刚点头,就又听见他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一起洗?” 我还沉静在蜜罐里,被那些甜腻腻的味道迷的我五迷三道,反应也跟着慢了半拍,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我却已经点头。 等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刚才说了什么,忙窘迫的摇头拒绝:“不要!” 他斯文的笑着,透着点坏:“现在说不要已经来不及了。” “不要不要!”我甩着两条坠着的腿一个劲儿的摇头拒绝。 他却并没有如我所愿,而是抱着我直接进了浴室。 他把我放在盥洗台上,金丝眼镜下那双浑浊的眼睛难得的像是洗过的星辰一般嘹亮,让我看的清楚明净。 我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对上他的眼睛就再无法挪开,被勾了魂魄,再身不由己。 我的心咚咚的跳着,喉咙干涩,他明明就什么都没有做,我却浑身发烫,血液已经在开始沸腾叫嚣,伴随着跳动的心脏,一起失了频率。 犹犹豫豫着,我突然道:“苏凡,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他低哑的应我:“可以。” 我咽了口唾沫,心像是被攥着一般,有些紧绷:“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司言没有死,你还会选择我吗?” 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动物,总是喜欢将自己与男人心里曾经走过的女人相提并论或者比较,我不知道我问这个的目的是什么,总之,就是情不自禁的问了,像是真的在与司言比较,比较谁的分量更重一些。 其实我无非就是在意了苏凡那天的那句话,所以还在较着劲儿。 苏凡果然沉默了,我眼底的明亮微微黯淡了些许。 过了一会儿,他这才缓缓道:“童悦,我并不想骗你,所以我只能告诉你,如果司言在,我也不知道我会是什么样的选择,我想我或许会选择她吧,不是因为她在我心底分量更重一些,而是我对她有责任。” 他的答案虽不是最好的,却还是让我放松了心情,他说,他对司言有责任,而不是他对她舍不得或者在乎。 我微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见我这般淡笑,他凝着的眉宇也舒展了些许,掀着唇线,低头覆上我的唇瓣。 火热的吻从唇瓣上开始蔓延,他抱着我,结实的身体与我密不可分的贴在一起。 我们紧紧相拥,毫无保留的将自己交付给对方,缠绵纠缠,耳鬓厮磨。 半夜的时候,我们被吵闹的手机铃声叫醒,然后迷迷糊糊的醒来。 第263章 童悦篇:你姐姐她又自杀了 “电话。”我又抵了抵苏凡,让他起来。 在吵人的电话声中,他终于不得不起身去拿起手机躺在床上接。 我不知道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只觉得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蹭’地从床上坐起来。 我转身去看他,只在黑夜里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 他站起身,一向斯文的声线有些沉郁的对电话说:“你看着,我马上就来。” 挂上电话,他就开始找衣服穿,我坐起来问:“出什么事了?” 他站在衣柜前转身,边扣扣子边对我说:“你在家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哦。”我应道。 穿好衣服,他走过来突然又拽着我将我压在身下,他伏在我的上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夜色太浓,因此我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却还是感到他的凝重。 他不由分说,低下头给了我一个近乎窒息的深吻,这才有些依依不舍的放开我:“在家乖乖等我。” 这样感觉让我有种恋爱的甜蜜,我忍不住的勾起了唇线点头:“嗯。” 他走后,我便再睡不着,只觉得事情发展的太快太突然,明明前一秒我还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而现在…… 我有种梦般的不真实,傻笑着辗转难眠。 客厅里的电话叫不停,我起身下床去接。 我坐在床边找鞋,找不到鞋,我干脆也不找了,直接起身,赤着脚走出去。 我打开客厅的灯,走过去接起电话:“喂。” “来医院。”是苏凡。 听见这话,我首先想到的是楚楚出事了,于是我焦急的问:“楚楚怎么了?” 那边的苏凡沉默,这压抑的沉默敲打在我的心上,煎熬着我的心,害怕的我却又不敢问,但是他也并没有沉默多久,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姐姐出事了。” 我有些懵:“谁?” “你姐姐她又自杀了。” 姐姐?又自杀了?我有些呆,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最后我听见他说:“我已经派人来接你了,也派人去接了你母亲,希望你们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我手中的电话掉在地上,‘砰’地一声摔的嘎嘣响。 我的脑海中出现出苏凡的话,我已经派人来接你了,也派人去接了你母亲,希望你们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 我摇着头,一点都不想相信这是真的。 这段时间,我虽然很少与姐姐见面,虽然每次打电话她都态度不好,可是她一直都有给妈妈打电话,每次她一直都说她很好啊,我不信她会…… 陷在震惊中的我,半天回不过神来,有些呆呆傻傻的拨通我妈的电话,电话没一会儿就被接起。 “喂?”听见母亲的声音,我的声音堵在喉咙,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姐姐的事情,她刚经历过丧夫之痛没多久,如今又要经历丧女之痛,这叫她怎么沉受?怎么受得了? 我呆呆的听着她的呼吸声,久久不说话,母亲有些不耐起来:“喂?哪位?怎么不说话?” 我吸了口气,提起好大的勇气才叫了声‘妈’,她惊讶:“童悦?你出来了?你现在在哪儿?怎么没有回来?” 突然她意识到什么,然后急急的,有些薄怒的问:“你和苏凡在一起对不对?” 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颤着声哽咽的说:“妈,姐姐住院了。” “你姐姐住院了?那得赶紧去医院。”我听见那头她起床的声音,没一会儿她又说:“我这边有人敲门,我先挂了,一会儿到了医院再说。”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我知道,是苏凡的人来接她了。 想到苏凡的人一会儿也要来接我,我赶紧将自己的衣服也换上。 我想起上次买的那几身衣服,虽然是春夏的款,穿着或许会有点冷,但是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打开衣柜,我意外的发现,衣柜里面多了许多我的衣服,有厚有薄,我呆愣了一瞬,心也暖了,我知道,这是苏凡带回来的。 我刚换上衣服,楼下就传来了车子的引擎声。 来接我的人是小四,看见我,他对我感激一笑,简单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不用。” 说话间,他已经给我打开车门,我坐了进去。 之前接到电话的时候,姐姐出事的事情对我冲击太大,因此没有来得及想,如今我这才有些奇怪,姐姐出事,为什么苏凡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除非…… 那个想法刚在我的脑海中冒出来,我已经张嘴问小四:“我姐姐出事,他怎么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小四撇眼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像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问似的,过了几秒,他应该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所以脸上奇怪的表情也纷纷收起:“想来苏哥也没有跟你说,他知道你担心你姐姐,所以就找了任家公子协商你姐姐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总之最后任家公子与你姐姐离婚了,苏哥带走了你姐姐,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接受治疗。” 我沉默,心中五味成杂。 很快就到了医院,小四知道我急,跟着我一起急急忙忙的从车上下来,带着我去找我姐姐。 母亲已经到了,走进病房,我就听见她呜咽的哭声。 我的脑海中回忆着姐姐曾经的音容笑貌,不知道是震惊还是害怕,总之我难以接受她还这么年轻就要离开的事实。 虚弱的她正和妈妈说话,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有种解脱的快意。 看见我,她唇角的笑意更加盛大了,美丽动人的像是一朵百合,透着清纯娴雅,与我记忆中那个姐姐重叠在一起。 “悦悦……”她微笑着软软的叫我。 我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却掉了下来,我哽咽的叫她:“姐……” 她对我伸出手,我握住她的手,她紧紧的,很用力的握住我的手,像是要将我的手背挖掉一块肉,我知道,她这不是在恨我,因为她的眼底并没有恨,面容上还带着恬淡的笑。 母亲呜咽着让开了一些,我趴在床边,与她说话,姐姐笑着说:“悦悦,不要恨我,我只是找不到发泄的点,所以才会伤害我最亲的人,我知道我不对,我不好,伤了你。” 我摇头:“我不恨你,真的不恨。” 她恬静的点头,然后又继续说:“我之前的确是有怨过你,但是我真的从未怪你也从未恨你,你是我们家的公主,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怎么会让你不幸福?” 这一串话下来,她已经开始喘息虚弱,脸色苍白。 “我懂我都懂,你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你一定会没事的,等你好了我们再慢慢说。”眼泪模糊了我的眼睛,我对哽咽着对她说。 她淡笑着摇头:“来不及了……悦悦你听我说。” 她紧紧抓住我的手,她的话让我悲伤,让我心疼,我点头:“你说,我在听。” 她气若游丝的说:“我多少了解一些你和苏凡之间的事情,我看的出来,苏凡并不是真的不在乎你,所以我就想刺他一下,悦悦,我不想你跟我一样,那个男人,哪怕是我嫁给别人,他也不敢出现,不敢抢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嫁给别人,他甚至孬种到任我打掉孩子而无动于衷,我一直都在给他机会,可他却一直都在退缩。” 她凄清的笑,苍凉而悲哀:“这就是我曾经爱过的男人,嘴里说着爱,说着舍不得我,却又不敢为我做任何事。” 我心疼起她来,嫁给自己不爱的人,爱的人又那般软弱,当时的姐姐,该是多么的绝望? 第264章 童悦篇:你姐姐呢 “哪怕他勇敢一点点,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跟他走,可是他没有……”姐姐黯淡的眸光失望而心痛。 我抽噎着安慰她:“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是那个男人有眼无珠,不知道我姐是个珍珠,是他不懂珍惜,没有娶到我姐,是他的损失,让他蹲墙角哭去。” 听完我的话,姐姐恬淡的微笑,带着柔软的宠溺,她摸着我的脸颊,疼惜的说:“你虽然倔强叛逆,但是你其实最听话了,其实你就是个纸老虎,叫的凶,我不想你跟我一样,走上这样凄惨的路,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虽然曾莫言很好,但是你终究不爱他不是吗?” 我泪眼婆娑的点头,她虚弱的说:“父亲太固执,我了解他的固执,知道只要是他下定决定的事情,他就不会回头,所以我才想用这样极端的方式逼所有的人。” 她捏了捏我的脸颊,佯装嗔怒:“你也够听话的,真的就嫁了……” 我苦笑:“因为我傻呗。” “对啊,你就是傻。”她又捏了捏我:“苏凡既然敢出现一次,就肯定会出现第二次,我也只是想再逼逼他罢了,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做,也不值得我妹妹喜欢。” 她苦笑起来:“那天见苏凡久久不来,你又一副真的要嫁的样子,我有些急,这才做了不淡定的事情,那些照片,是我想到的唯一能阻止婚礼举行的办法,也是我早就想好的退路,是唯一不会再让你继续被逼着嫁给曾莫言的办法,只是委屈了你。” 我摇头,“不委屈不委屈。” 她吸了口气:“虽然毁了名声,但是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我的妹妹,一定会遇见一个值得嫁的人,他不会在乎那些,能海纳百川包容你的一切……” 姐姐淡雅的笑了一下,最后视线落在母亲的身上,她沙哑的声音低低的叫了声‘妈’。 “夏夏……”母亲哭泣着上前,来到床边。 姐姐将我的手与妈妈的手放在一起,她说:“妈,你就成全了悦悦和苏凡吧,爸爸的死跟他们没有关系,你若是要怪,就怪我,是我促成了这一切的发生,别再为难悦悦了。” 妈妈捂着口鼻,眼泪啪嗒啪嗒的掉打在我的手上,她艰涩的点头:“嗯,我不为难他们了。” 姐姐微笑:“这就好。” 她又对我说:“我走了,母亲就靠你了……” 我摇头,“不……” 我想说你走了我也不要管她了,我想跟她赌气的,好像只要我赌气,她就不能离开似的,可是我刚说出一个字,她整个人就变了,脸色煞白,急促的喘息,就像空气不够用一样。 “姐,你怎么了?”我抓着她,母亲也抓着她。 “夏夏你咋了这是……” 姐姐抓着我,脸上的表情痛苦隐忍的揪成了一团,她虚弱的喘息,给人一种她下一刻就会因为呼吸不畅而窒息的感觉,她紧紧的抓着我,对我说:“苏凡……叫苏凡……” 我想也没想,忙跑出去叫苏凡。 我出去的时候苏凡在走廊上抽烟,背对着我,颀长的背影儒雅而疏淡。 “苏凡……”我带着难过悲伤的情绪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我姐叫你。” 苏凡转身看着我,俊隽淡雅的眉宇皱了起来,静了一下,他这才走进去。 我姐一看见苏凡就像是浑身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苏凡,反正我都要死了,你再给我一口好不好……给我个痛快的死法。” 苏凡沉默,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姐。 “求你……”我姐悲戚的哀求。 我瞪着眼珠子震惊的看着这样低微哀求的姐姐,痛在四肢百骸的蔓延难以置信。 我捂着嘴:“姐你……” 我震惊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会这样…… 母亲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想那么深,见自己的女儿这么痛苦,她哭着对苏凡说:“她要什么你就满足她吧。” “妈……”我拽住妈妈,摇着头低泣:“不能给,姐姐要的东西不能给。” 妈妈不听,只知道女儿难受了她心疼,她看着难受:“为什么不能给?她都这样了。” 姐姐还在床上抽噎,喘息,挣扎,抽搐,在痛苦中浮沉。 “不能给。”我咬着唇瓣还是那句话。 姐姐狼狈的翻滚,“苏凡,求求你,给我吧……” 听着姐姐的哀求声,我心如刀割,我拽住苏凡,有些失控的吼道:“我姐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样子,我不是没有见过,以前我混迹酒吧的时候,就见过那些人这样,因此她这副样子我一下子就镇住了,难以置信她会染上那种不干净的东西。 苏凡抱住失控的我,拍着我的背给我缓气:“我从任中白那里把她接过来的时候她就这样了。” 我流着眼泪的眼睛双目赤红,狰狞而血腥,任中白!任中白! 我要杀了他! “夏夏……”母亲担心的惊叫。 我转身,就看见姐姐已经在双目翻白。 我从苏凡的怀里挣脱出来,仓惶吼叫:“医生,医生……” 苏凡扣住失控的我,对我摇头:“童悦,没有用的。” 他叫我安静,叫我淡定,叫我不要激动,可是我怎么能不激动? 在痛苦中,姐姐最后闭上了眼睛,再无一丝气息。 “夏夏!我的女儿啊!”母亲像是不信自己的女儿就这样死了,呆愣了一下,这才撕心裂肺的吼叫出声,她悲怆的声音响在病房里,震耳欲聋。 那一声过后她就晕倒了,我忙奔过去扶住她,“妈妈……” 在这个凄凉的夜晚,姐姐走了,妈妈病倒了。 上次父亲离世,她没有病,哪怕是几天不进食她都不曾生病,可是现在,她病倒了,发烧,昏迷,这一睡就是好几天。 苏凡很忙,公司的事情他要忙,楚楚的事情他要过问,我姐姐的后事也是他在处理,我和母亲他要操心,我想他一定已经是焦头烂额了,但是在他的脸上,我依旧没有看见慌乱,依旧是一派的淡定沉稳。 这样的他给了我一丝安定和安全感,让我也莫名的沉静下来,不再因为母亲的昏迷不醒而感到急躁,我守着她,将她照顾的很好,我安静的等着,等她醒来。 果然不负所望,妈妈终于醒了,她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两点,我躺在沙发上正迷迷糊糊的睡着,就听见她叫水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忙坐起来跑到床边,见她真的醒了我激动的热泪盈眶:“妈……” “水……”她虚弱的沙哑道。 我忙去倒了杯温水过来,扶起她给她喝下。 她喝下水,然后双目空洞的问我:“你姐姐呢?” 我不敢看她,红着眼眶别开眼。 母亲吸着气抽噎起来,“我的夏夏,她还这么年轻……就这么……走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咬着唇瓣,眼泪夺眶而出。 后来我听医生说了,我姐是吞了安眠药,一整瓶安眠药都被她吞了下去,哪怕最后得到了救治,最终还是晚了,如果不是及时,我只怕是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我想到那些日子以来我给姐姐打电话时她对我的冷嘲热讽,其实她不是想对我冷嘲热讽,她是不想我管她的事,不想我发现她的情况,不想让我知道她不好,所以她用冷漠逼我,不让我靠近。 我问苏凡,为什么不告诉这些,他说,因为我姐姐不想我知道这些,同样的,他也不想我知道,他说,因为他不想看见我难过的样子。 我想到姐姐当时的煎熬呜咽起来,她一个人孤独的沉受着那些,得多煎熬孤单? 第265章 童悦篇:你现在还有我这个家 怪不得她会选择自杀,因为她扛不过,那得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在患有忧郁症以及精神失常的情况下沉受那样的折磨? 我最后仰头倔强而阴狠的看着苏凡,我一字一句的说:“我要任中白血债血偿。” 苏凡温文尔雅,轻描淡写的说:“好,我帮你。” 姐姐下葬这天是个阴天,并且下着蒙蒙细雨。 我抱着姐姐的骨灰,苏凡给我打着伞,妈妈走在前面。 她的病还没有好,但是为了让姐姐早日入土为安,她扛着病来给姐姐送行。 苏凡安排的很好,将姐姐的墓地买在了父亲的边上,我很感激他,对他的感情也随着这些暖心的小事而更深一分。 送走姐姐回去的时候,在车上,母亲抽泣着又昏迷了过去,并且又发起了烧。 感觉到她的不对劲,我有些急:“苏凡,我妈又昏了,她好烫,好像又发烧了。” 能不发烧吗?她本就病没好,后来又淋了雨,吹了风。 苏凡透过上面的镜子看了眼后座的我们,拿出手机对我说:“不要急。” 说着,他给医院去了通电话,因此我们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那里等了,母亲在第一时间被送去诊治。 我也是一身疲惫,晕眩了一下,苏凡扶着我,搂着我找了个地方坐下,让我靠在他的身上小憩,闻着他身上舒适的气息,我开始眼睛打架。 最近这段时间,我们都很累。 当我醒来的时候,面对着熟悉的天花板,我有些困惑,我不是在医院吗?我怎么回来了?我妈呢? 外面依旧是阴天,乌压压的,因此让我有些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 我坐起身,床边放着一双新的棉拖鞋,我穿上下楼就闻见一阵饭香,是清新的小米粥味道。 我走到厨房,果然就看见苏凡在做饭。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围着围裙的他,但是依旧觉得好看。 粥似乎是好了,他关上火,取下围裙转身就看见我站在门口。 他道:“正想叫你起床吃饭呢。” 我看了眼外面的天,问他:“现在是几点?” “早上八点。”他拿出碗筷。 我皱眉:“八点?” 也就是说,我睡了一天了已经? “我妈呢?” “在医院,你放心,我叫人守着了,只要她一醒,就会有人给我打电话。”他看了我一眼,“你太累了,需要休息,别你妈还没好你又倒下了,到时候谁照顾你妈妈。” 他走到我面前:“走吧,去洗洗吃饭,你若是不放心想去医院,一会儿吃完早餐我再送你过去。” 清淡的小米粥配上简单的咸菜,只是一餐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家常便饭,却让人觉得幸福而温暖。 女人不就是如此?一个和美的家庭,一个能对自己好的丈夫,似乎这些我都有了,可是…… 我还是觉得难过,觉得痛心。 月圆则缺,水满则溢,好像人生也是这样,不能十全十美。 如果,爸爸和姐姐都在就好了…… 想着,我红了眼眶。 我的手被一直温暖的大手握住,苏凡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我揽在他的怀里,靠在他的胸膛上,安抚的揉着我的头。 我往他的怀里埋了埋,喉咙艰涩哽咽。 “我现在只有我妈妈了……”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了,我抽噎。 “你还有我。”他说。 我点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擦在他面料舒适的西装上。 早餐后,苏凡要出去办事,他问我是呆在家里还是去医院,呆在这里也无聊,我选择了去医院。 我妈还睡着,没有醒来,我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握起她那只没有挂点滴的手跟她说话。 我说了很多,说小时候的事情,说长大的事情,说我们一家人那些笑过哭过气过的时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太吵,她醒了。 我有些欢喜的站起来:“妈,你醒了。” 她睁着眼睛,空洞而无神,像是没有焦距一般,她像是听见了我的话,又像是没有听见,呆呆的晃了晃头。 我有些怔忡的又叫了一声:“妈?” 她还是那副样子盯着天花板,毫无反应,看也不看我。 我有些急:“妈你怎么了?” 她眨了眨眼睛,盯着天花板不言不语。 我仓皇无措的跑出去叫医生,在医生检查的过程中,我整颗心都是提着的。 最后,医生对我摇了摇头:“你母亲的精神严重打击受挫,她已经将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意面对,也不愿意醒来。” 我颤声问:“也就是说,她以后都这样了?” 医生点头。 我吸了口气,颤声问:“说好听点是她是自我封闭了,说难听点,她是不是就……痴呆了……?” 医生点头:“你要这样说也可以。” 我无法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呆呆的站在那里,连医生是什么时候走的,苏凡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我统统都不知道。 苏凡心疼的叫我,我这才不得不回神,眼泪这才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苏凡……我妈她……” 我话还没有说完,他打断我:“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我咬着唇瓣再说不出话,只觉得心在撕裂的疼,特别揪心,家破人亡,似乎也不过如此。 我埋在他的怀里,从最初的小泣变成呜咽,最后是失声痛哭,然后撕心裂肺。 “苏凡,我没有家了。”我说。 他好听的声音对我说:“你现在还有我这个家。” 他的话让我忍不住的紧紧的抱住他,我点头,算是认同他的说法。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许久之后,我才又提起勇气去看我妈,她应该是累了,已经闭上了眼睛。 我闻见一阵异味,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她大解了,我一阵难过,她以后是不是都这样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准备给她清理,苏凡拦住我,“我去叫人来。” 我摇头:“不要。” 最后我还是改口道:“你叫人帮我把她弄进浴室吧,我一个人搬不动她,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 他没有在阻拦我,帮我去叫了几个女护士来帮忙。 照顾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病人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从最初的兵荒马乱中,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我也有了些心得,因此不在顾头不顾尾。 看着在我细心的照顾下,面色红润的母亲,我感到欣慰。 转眼就到了楚楚出月子的日子,这天苏墨将‘孩子’抱回来了,看着孩子,楚楚很高兴,又是逗又是笑的。 周围的人也都在极力隐藏真相,陪着她一起笑。 我却觉得难过,这个孩子不是她的,不知道这个真相能隐瞒多久…… 没一会儿,孩子就被抱走了,楚楚依依不舍的追随着医护人员手中的孩子,望眼欲穿的问苏墨:“还要多久她才能回到我身边?” 苏墨宽心道:“等医生觉得她健康了就会回到你身边了。” “那还要多久啊?”楚楚有些焦心。 苏墨宠溺的笑了一下,拥住她:“慢慢等吧。” 楚楚出月子后准备的第二件事就是解毒,因为解过一次毒,所以这次没有那么凶险,虽然依旧难受的吐了血,却并不像上次那样险些丧命。 随着楚楚的解毒,乔芷韵的使命像是也完成了一般,解药已经成功,并且有池少秋在,孩子身上的毒似乎已经用不着她,于是她也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 乔芷韵走了,她没有与任何人告别。 在她临走前,我问了一句关于乔灵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和季流年怎么样了。 乔芷韵却没有说话,只是苦涩的笑了一下。 看样子,乔灵的情况不太好。 第266章 童悦篇:我看见你和曾莫言的婚纱照了 今天天气好,我想推着母亲出去走走,就找了个轮椅来给她坐。 她还是那副样子,呆呆的,但是有时候她也会傻笑,却并不说话。 推着母亲刚走出医院的大楼,迎面走来的两个人让我皱了皱眉。 是姚敏和司语。 没有要与她们打招呼的意思,我敛着眼睑与她们擦肩而过。 我推着母亲正准备拐向一边的小路,姚敏突然追了上来,她拦住我,带着一抹自傲的神采对我微笑,“知道今天我来医院是干什么的吗?” 我觉得她这个问题好笑,她来医院,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很熟吗?”我问,还不等她回答,我又道:“既然不熟,你来医院做什么跟我有关系吗?” 姚敏并不生气,她的眉眼冷了些许,对我说:“我看见你和曾莫言的婚纱照了。” 我了然,原来是这样…… 我和曾莫言结婚的时候为了婚礼需要,我们的确是拍了一组婚纱照,当时整个过程我都是浑浑噩噩的,并不上心,因此都有些忘记这件事情了,就好像我没有拍过似的。 看见我和曾莫言的婚纱照了?她该不会将我视为情敌了吧? 我心中想着,却面不改色的挑眉问:“那又如何?这是我跟他之前的事情,跟你有关系吗?” 姚敏冷笑反问:“跟我有关系吗?” 她眸光微闪,变得锐利起来:“他现在是我的未婚夫,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我笑了一下,语气轻快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又没有跟你拍婚纱照。” 我不以为然:“再说,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我知道,姚敏这么在乎我和曾莫言拍婚纱照的事情,不仅仅是因为曾莫言是她的未婚夫,还因为她在乎,只有在乎了,她才会介意。 当然,有时候一个人若是好强,太要面子的话也会在乎,不为别的,只因为与曾莫言拍婚纱照的那个人是与她不对盘的我,因此她不爽了。 我不知道姚敏是哪一种,不管是哪一种,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都是以前的事?”她有些趾高气扬的冷笑:“可是对我来说不是。” 盖在母亲身上的毯子滑落,我走上前去拉起给她盖上。 没想理会姚敏,我推着母亲继续往前走。 与她擦肩而过,哪怕母亲不会说话,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还是低头对她闻言细语:“那边的花开了,很漂亮,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回答我的也只有沉默,我已经习惯她这个样子,于是我微笑着自言自语:“你不反对就是同意了,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我俏皮的笑了一下,推着她往花开的地方走。 姚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讥诮的嗤笑:“童悦你真逗,你妈她都已经痴呆了怎么听得懂你说的话?” 姚敏说的没错,可她这话就是让我不舒服,让我觉得刺耳。 我转头,有些不认输的固执:“就算她痴呆了她也有心,我相信她还是有感知的。” 姚敏讥诮:“感知?痴呆的人就跟不会思考没有感情的木头是一样的,你说她有感知?童悦,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吗?” 自欺欺人?算是吧,我一直都觉得母亲她还是能感知到我的存在,能感知周围的一切,我希望她能醒过来,不要将自己封闭在那个悲凉的世界,不管发生了什么,人都要往前看。 我很不喜欢姚敏尖锐的话,就像是一根针,只要微微一动,就能让一个气球爆炸,而那气球里面装的是我所有对母亲的信念。 不想再听姚敏叽叽歪歪,我推着母亲加快了步伐。 站在不远处,一直沉默的司语这个时候轻描淡写的道:“童悦,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苏凡和司言也拍过婚纱照,照片到现在都还在,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在苏凡的皮夹里找找,他一直都放在里面的,如果皮夹里没有,你就去他家里找找,我想总有一个地方会有。” 司语的话成功的让我顿住了,但是我并没有回头,只是握着轮椅的手紧了一下。 姚敏这个时候幸灾乐祸的轻笑:“是不是很不舒服?童悦,现在你该明白我是什么感受了。” 姚敏的话音刚落,司语再次扬声:“童悦,因为你,我妹妹死了,我一直都特别恨你,如果不是苏墨,我也不会对你无动于衷,不过,后来我得知苏凡对你也不好,因此我开心了,就算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有人帮忙也不错。” 我站在原地,身体有些僵硬,依旧没有回头。 我知道,苏墨帮我也只是因为他想要用我,他要我去接近楚楚,所以他才帮我。 而苏凡…… 他那样对我,的确已经不需要司语再出手。 “童悦,你说苏凡跟你结婚是不是为了报复你呢?”她继续道,温柔的声线带着轻嗤。 早上的空气很清新,但是也很凉,十二月的天,正好是入冬的时候。 今天的阳光很灿烂,暖暖的光彩照下来,应该是温暖的,我却觉得凉。 不是因为司语的话,而是因为我穿太少,真的有点冷。 我没有回答司语的话,勾了一下唇角,迈步走开。 我心底的答案是,苏凡才不是因为司言而与我结婚,也不是因为报复。 如果是报复,他完全可以继续折磨我。 想到这段时间我们和谐的相处,有种老夫老妻的默契,我唇角的笑更加温柔恬静,所以,我不会去相信司语,不会给她挑拨离间的机会。 没走两步,姚敏的声音又传了来:“童悦,我怀孕了,今天来,我是来检查的。” “那恭喜你了。”我头也没回,声音含笑。 我不记得是在哪里看见过这样的话,但是我觉得这句话说的对,如果一个人跑到你面前来耀武扬威的炫耀只能说明两点,一,她真的在炫耀,二,她其实并没有得到,只是在不安,所以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填补空虚的心。 姚敏是哪一种呢?从她的表现来看,肯定不是第一种,但是这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我像是不知道累,推着母亲在那些开满花的小路上走完一圈又一圈,这似乎已经成了我打发时间的途径。 我时而低头对她温言细语的说那些花开的怎么样,或者问问她的意见,“那边的花似乎也很漂亮,要不要过去看看?” 她自然不会给予我任何反应,所以都是我在做决定,我在安排。 把母亲推进软绵绵的草地里,我指着一棵繁花似锦的茶花树,蹲在她身侧自言自语的与她说了很久的话,却不想再想把她推出来的时候有些难。 一只轮子卡进了坑里,任我使劲浑身解数就是推不上来。 我累的身上都冒出来一层薄汗,有些急。 此时似乎已经到了中午,这边人来的少,之前散步的人应该都已经回去吃午饭,想找人帮忙,我竟然没有看见人。 我怅然,似乎我也只能靠自己了,我凝聚起全身的力量用力一推,轮椅动了一下又定在了原地,母亲从轮椅上摔到了地上。 “妈。”我急急忙忙跑过去扶起她。 她摔倒在地上,倒着就倒着,像是觉得地上很好玩儿,她不哭不闹的拔着地上的小草傻笑,任我怎么拉都不起来。 “地上凉,会感冒的。”扶不起她,我有些急。 我正焦躁着,有一双手将她从地上抱起,然后放在轮椅上。 “谢谢。”我头也没抬,忙捡起地上的毯子盖在母亲的身上。 余光中,我看见那人穿着黑色的西装裤,站在一旁并没有走。 给母亲整理好,我这才抬眸去看帮忙的人,看清对方的脸,我顿了一下,这才直起身。 第267章 童悦篇:是一张婚纱照,正中司语那句话 “刚才谢谢你。”我有些尴尬道,心中却疑惑,他怎么在这里? 我想起姚敏来医院的事情,可是就算他来医院,似乎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我帮你。”说着,曾莫言就将我母亲从坑里推了出来,推出草地,走上平坦的水泥地,他这才放开我母亲坐的轮椅。 “谢谢。”我接过轮椅,再次对他道谢。 “不用。”他疏淡的道。 沉默间,我们都有些尴尬。 想到他奶奶上次婚礼住院的事情,我就想关心一下那位老人是否安好,却不想他与我异口同声起来。 “你……” 我们都纷纷住嘴,气氛再次陷入尴尬,沉默。 最后还是我抢先问:“你奶奶还好吧。” “她没大事,医生说只要注意调养休息就行。” 我点头。 刚走两步,我的头晕眩了一下,脚下踉跄,身子撞在轮椅上,尖锐的推手扎的我肉疼,我呲牙呲了一声,他扶住我,拧眉关心的问:“怎么了?” 我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曾莫言就被人一把拉开。 姚敏沉着脸很不爽的说:“我说我电话一通一通的打,你怎么半天都不来,原来是因为她。” 她的脸上挂着怒气,对曾莫言说:“曾莫言,就算她再好,如今也已经是别人的妻,就算你再不喜欢我,我的肚子里也怀着你的孩子。” 曾莫言笔直的站在原地,沉默中,身上散发着一种凌然的气场。 他和姚敏僵持着,霸占了前面的路,我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抿了抿唇瓣,我对他们说:“请让一下好吗?” 曾莫言和姚敏同时将视线投来,落在我的身上,一个疏淡,一个凌厉,于是我又道:“你们挡着路了。” 姚敏笑了起来,挑衅的对曾莫言扬眉:“她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你呢。” 曾莫言抿着薄唇沉默,看不出情绪的视线紧紧的锁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一道温润儒雅的声线在这个时候恬淡的扬起:“她在乎我人当然只能是我。” 我抬眸,就看见一身雪白的苏凡气宇轩昂地走来。 我笑了,声线难掩甜蜜和愉悦:“你下班了?” 他走过来搂住我的腰,宣誓着我的所有权,斯文的面容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点头:“下班了。” 然后他庞若无人的问我:“中午我们怎么吃?” “随便。”我回他。 注意到那两人还拦着路,让我们无法过,苏凡皱眉:“麻烦二位能让一下吗?没看见我们过不去吗?” 对外人,一向礼貌温雅的苏凡这样说话,我的唇角抽了抽,怎么觉得苏凡这话有些刻薄?我怎么觉得他是在不爽呢? 意识到他可能是在吃醋,我低下头去掩唇低笑。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侧眸瞅我,眉峰一挑,一本正经的问:“很好笑?” 我收敛笑,忙摇头,“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其实我觉得这样的苏凡挺可爱,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有外人在,我真的想去捏他的脸颊逗弄他一下。 苏凡向来都是话少的那个,哪怕是最近这段时间我们相处的非常和谐,也都是我在说,他大多都是沉默,或点头或摇头。 见我和苏凡这样,跟着姚敏一起过来一直不曾上前来的司语这个时候走来清冷的说:“你看上去似乎很幸福呢,难道你忘记了司言是怎么死的了吗?” 司语的话让我脸上甜言蜜语般的笑沉了下去,我看见苏凡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对上司语失望又悲痛的眸光,皱起了眉:“不要再试图用司言的事情来束缚我,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对我来说,也已经毫无意义,人死如灯灭,没有什么比活着的人更重要。” 最后他说:“倒是你,看在司言的面子上,我奉劝你一句,适可而止。” 他的话让司语沉默下来,司语虽然没有再说什么,我却清晰的看见她眉眼里的恼气。 不再理会那些人,苏凡接过我手中的轮椅,调转了头,从另一个方向离开,虽然从这边走有点远,但是路程并不能阻碍我们离开的脚步。 远离他们之后,我这才去看苏凡。 他之前虽然那样对司语说,但是我还是觉得心有不安。 我发现,哪怕我们已经摊开牌,哪怕我们现在已经很好,可是司言的死似乎还是堵塞在我们之间。 一时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司言…… 我有些苦涩的咀嚼着这个名字,一个死人的分量…… 我想那是活人无法超越的,那种分量或许无关情爱,虽然这可能是我在安慰自己。 苏凡分不清爱,也分不清感情,所以我不能确定,他对司言,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如今,他对司言虽然表现的十分淡,可有时候依旧会叫我迷茫不确定。 从小树林绕出来,我打破沉默若无其事的问道:“中午吃什么?” “随便。” 我有些好笑,这话不是我们之前的对话吗?只是台词对调了而已。 我问:“那要不我到医院对面的酒楼里炒俩菜?” 他点头。 “那我去了。”走了两步我又退了回来,他疑惑的看我,我无奈道:“没带钱。” 他拿出钱包扔给我,“快点。” 我挥了挥手:“知道了。” 我从医院出去,到对面的酒楼里点了几个菜,对他们说炒好了打包带走。 我拿着苏凡的钱包坐在店里无聊的翻,我其实是真的没有将司语的话记在心中,也是真的没有带钱,也是真的没有带任何目的翻他的钱包玩儿,然而这一切的巧合像是冥冥之中自由天意般,乱翻着,我就真的从苏凡的夹层里翻出一张照片来。 我顿了一下,没有多想,纯属好奇,顺手就将照片拿了出来。 照片不大,可以说很小,我想以前应该是放在某个物件里的,但是外面裹着照片的东西坏了,因此只剩下了照片。 在看见照片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是一张婚纱照,正中司语那句话。 照片中的男女我都不陌生,苏凡和司言,男的斯文尔雅,也是风度翩翩,女的小鸟依人,沉鱼落雁。 苏凡本就习惯了白色,因此照片上的他毫无意外的也是一身白,而司言,也是一身雪白的婚纱,肤如凝脂,巧笑嫣然,照片上的两人也是相得益彰的一对金童玉女。 我的心被刺挠了一下,有些不舒服。 我们之前才因为司言而气氛沉默,现在却又冒出来这么一张照片,我心底的梗被放大,又酸又涩。 我觉得我的眼底像是长了刺,不仅扎的眼睛在疼,心也在疼。 起初我以为司语是在刺我,或者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却不想,她说的是真的,他们曾经真的照过婚纱照…… 我闭了闭眼睛,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那些涩,捏着照片一角的手紧了紧。 “您要的菜已经好了。”服务员将我点的菜打包好放在我的桌子上。 我回神,睁开眼睛,礼貌的微笑:“谢谢。” 我提着东西就走,服务员叫住我:“哎,你还没有结账呢。” 我脸色微红,有些尴尬的转头,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了。” 我走到收银台买单,买完单我又转身就走,服务员又叫住我;“哎,你东西没有拿。” 我为自己不在状态的态度有些恼,我再次转身走回去接过服务员提过来的饭菜,尴尬的礼貌道谢:“谢谢。” 走出酒楼,我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沉着脸走向医院。 母亲已经被苏凡弄到床上睡着,他站在窗边,手中并没有烟,雪白的背影儒雅疏淡。 第268章 童悦篇:我钱包里的那张照片是不是你拿了 我将饭菜放在桌子上,淡淡的说:“吃饭了。” 他这才转过身走过来,我没有去看他,拿出饭盒和一次性筷子。 母亲现在这个样子,什么都需要亲力亲为。 我把她扶起来,将给她准备好的饭菜端过去准备喂她吃下。 苏凡却道,“叫护工过来,你先吃饭。” 怕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苏凡给找了个护工过来,有时候晚上都是护工在这里守着。 我像是没有听见,拿起碗和勺子喂母亲吃。 “张嘴。”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她已经知道这两个字的意义,机械的张嘴,做着a的形状。 我把饭喂进她嘴中,对她说:“咀嚼。” 她呆滞着眼睛毫无焦距的看着某处,然后机械的咀嚼,口水和被嚼烂的饭从嘴里流出,滴答的哪里都是。 好在我早就知道会这样,已经拿着纸巾帮她擦拭唇角,这才没有弄脏衣服。 一次次的循环,我像是不知道那边的苏凡在一直看着我,也像是不知道他又叫了我一次,很专心的喂我妈吃饭。 等她吃完饭,我这才走过去。 苏凡的手臂撑在膝盖上,筷子放在一边,疏淡的眉宇紧紧的皱着,见他没有吃,我眉宇微动,却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不顾桌子上那些已经凉了的饭菜,我拿起我那份就准备吃。 他抓住我拿筷子的手腕,斯文出声:“已经冷了。” “还没有凉透,还能吃。”我不以为然,丝毫没有将他在乎饭菜凉了不能吃的事情放在心上。 说着,我挣脱掉他的手腕准备吃饭。 饭盒被他夺开去,他不悦:“我说凉了听不懂是不是。” 我看着空掉的手心,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我吸了口气,觉得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这样吵架不好,于是我抛开那些情绪,带上笑容的面具,恢复以往的样子,甜甜咧咧的笑:“好好好,你说不吃就不吃行不行?” 见我这样,他紧皱的眉宇这才缓和,他定定的瞧了我一会儿,这才拉起我的手:“出去吃。” “我先打个电话给护工,让她过来照顾我妈。” 他说:“她马上就过来。” “哦。”我闷闷的应声。 苏凡带着我去填饱了肚子,这才将我又送回来。 病房里的母亲在睡觉,有护工守着,于是我直接去了楼上找楚楚。 苏墨不在,只有楚楚坐在阳台上的摇摇椅里发呆。 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我问:“怎么了?” 她抬起大大的眼睛看了我一眼,这才郁闷着有些迷惑的说:“今天早上我去看点点,有个女人却说那是她的女儿,说我认错了,可是苏墨明明就告诉我那个是我们的女儿啊。” 点点是楚楚给她女儿娶的小名。 听见楚楚这样说,我的心也咯噔了一下,提了起来,我安奈下心惊,语气平和的问:“那你问过苏墨了吗?他怎么说?” 楚楚怅然:“他对我说那个女人是个神经病,叫我别理她。” “那就别理她,是她认错了才对。” 楚楚抬眸看我,不确定的问,“真的是她认错了吗?” 我失笑:“难不成你愿意将你闺女拱手让人,叫别的女人妈妈?” 她撇嘴:“才不要。” “这不就得了?”我站在落地窗边,凭栏而站,沐浴着阳光,淡淡的又道:“你难道要去相信一个外人而不相信自己的老公吗?” 其实我这是在打消她心底的顾虑,一个人有没有精神病,还是能一眼看出来的,所以她才会有所疑惑和顾虑,我不能让她去相信一个外人,只好用她和苏墨的关系打感情牌,将她的理智拉回来站在苏墨这一边。 总之只有一句话,真相不能被揭穿。 她点头:“你说的对,我怎么能去相信一个外人?” 见她这样,我暗自舒了口气,微笑。 我和楚楚正聊着,手机响起,是苏凡打来的。 “喂。”我眉眼间的笑敛下去,接起电话。 电话里传来苏凡分不清喜怒的声音:“我钱包里的那张照片是不是你拿了。” 我愣了一下,整个人都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顶泼下来,像是被点了穴一般,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一动不动,僵直的站在那里。 那张照片,中午才遗失,他现在就发现了并且打来电话问,这才几个小时?这说明了什么? 我没有去深究,过了好久,我才背过身去,面朝外面,背对着楚楚说:“对。” “照片在哪里?”他问。 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心上的肉被蛰了一下,痛色蔓延,我淡笑,声线慵懒起来:“照片啊……” 我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在医院对面那家酒楼里的情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照片最后我放进去了还是没有? 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如果照片掉了,又是什么时候掉的? 想不起来,于是在我拉长的声线过后,我一下子冷了下来,沉静的回答他:“丢了。” 手机那头的人沉默,我们彼此听着彼此的呼吸,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我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于是我只能猜测电话那头的他,此时手是不是也在紧紧的握着手机,心是不是也在发紧?眼底是不是也晕染开一层凉薄和薄怒? 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的挂上了电话。 我低低的笑了,笑着笑着我就笑出一眼眶的泪来,楚楚奇怪的看着我,问我:“你怎么了?” 我摇头:“没事,只是想笑罢了。” 我不知道,我这得之不易的幸福是不是就要随着这张照片而随风消逝。 因为得到过,所以不想失去,我忙站起身跑出去。 楚楚叫我:“童悦你干什么去?” “我丢了东西,要去找回来。” 我跑到对面那家酒楼去找照片,在我坐的地方,我什么都没有找到,我问店里的服务员有没有看见,但是他们都摇头说没太注意。 我有些失望,想来也是,那样一张小纸片,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垃圾罢了,谁会去在意? 于是我问他们之前扫的垃圾倒到哪里去了,为了那张照片,我只好忍着脏,忍着臭去翻垃圾桶,可是我依旧什么都没有找到。 就在我跟那些垃圾奋斗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叫了。 我看也没看,有些不耐的接起:“喂!” “楚楚有没有跟你在一起?”是苏墨。 我皱眉,心不在焉的回他:“没有。” “她手机打不通,关机了。” 我顿了下来,凝眉:“会不会是手机没电了,我刚从她那里出来没多久。” 苏墨不放心:“我不放心,你帮我上去看看然后给我打电话。” 我甩了甩手上的垃圾:“好。” 那些垃圾已经被我全部翻完,我什么都没有找到,只好离开。 我收起手机横穿过马路走向医院,跨进医院的大门没走几步,我就看见楚楚有些失控的跑出来打开一辆车的车门坐进去。 “楚楚!”直觉告诉我,肯定出事了,我追上去想叫住她,她却留给我一个绝尘而去的车影,眨眼间,车子就从那边的大门消失不见。 我转身从这头跑出医院,拦了辆出租车追着她消失的方向奔去。 虽然解毒了,可是楚楚的眼睛依旧没有色彩,所以红绿灯的时候,她也分不清颜色,但是似乎她并没有看红绿灯的打算,横冲直撞,好几次都险些出车祸,好在她车速快,几次险险逃过。 看到这,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我给她打电话,她的手机却是关机的。 我催促司机快一点,他却不耐道,“红绿灯了。” 我说:“扣分罚款我负责。” “有你这句话就行。”说着,他一脚油门小心翼翼的穿过马路追上去。 车子行驶到一个桥下,过红绿灯就上桥,这里已经是城区,来来往往都是车,楚楚依旧没有停的打算,我看着她冲过红灯,和左侧直行的一辆车撞在一起。 那声楚楚卡在我的喉咙,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过快的车速与那车撞在一起,两辆车都严重变形,她撞上的那辆车撞破河边的护栏,坠在河边摇摇晃晃了一下,然后直接掉进河里。 “楚楚!”我惊叫着,手发软的打开车门,却吓的浑身无力。 第269章 视角转换楚楚 我听见有人跟我说: 楚楚,你已经睡了半年了,醒来吧,再不醒来,你外婆给你的金影就要没有了。 楚楚,别再睡了,再睡你就要成为睡美人了,就算成为睡美人,也没有王子会来吻醒你的。 楚楚,今天是七夕情人节,但是这么浪漫的节日却只有我们两个人过了。 楚楚,又过年了,你怎么还不醒来呢…… …… 这个声音是那样的熟悉,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来,童悦,可是我就是怎么也醒不来。 那通电话在我的脑海中搅动,那是一个女人打来的,她对我说,知道苏墨为什么总是在对我沉默初初的事情吗?因为初初早就已经死了,他拿什么让你跟自己的儿子见面? 我不信,她狰狞的笑,叫我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她还说,知道我的女儿在哪里吗?她说,我女儿其实在她的手中,我见的那个,根本就是别人的女儿,苏墨一直都在骗我。 她问我想不想要回自己的女儿?于是我阴沉的问她在哪里。 她约我见面,说十分钟以内,若是见不到我,她就掐死点点。 我还不能随便走,还得按照她指定的路线,十分钟以内赶到。 十分钟?从医院到她说的地方,怎么可能到的了?我知道,她根本就不会跟我讲条件,我能做的,只是拼尽全力,所以我开着车去了。 然后,我就出了车祸。 出车祸时的痛楚和晕眩感在记忆中重温,我动了动手,吓的猛然睁开眼睛。 屋子里静悄悄的,在我灰白的世界里,只有医疗器械的声音在滴滴的叫。 我动了动手指,十分无力,想坐起来,却是怎么也使不上劲儿,我想说话,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这是怎么了?我茫然,有些恐慌。 苏墨…… 我艰难的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回应我的,只有一屋子的空气。 我想弄出点动静,却使不上任何力气。 恰巧这时有医护人员进来,看见我睁着眼睛,她比见鬼还要惊吓,被吓的退了好几步,她惊呼道:“哎呀妈呀!睡了三年多的你居然醒了!” 她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三年多? 我的心底升起一股沧桑之感,我睡了这么久吗? 她仓促的在原地转了两圈,像是不知道要干什么,我看着好笑,觉得这护士真可爱,弄得跟她妈醒了似的。 她突然恍然大悟:“对对对,打电话,叫医生,打电话,叫医生……” 说着她就出去了,把我遗忘。 她出去后没一会儿,就有医生来给我检查,池少秋看见我,释然的笑了起来,灿烂的笑容中有种悲悯的味道,我意外的看见,他的眼底闪烁着晶亮。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我悲悯的笑,以为他这是在感动,出了严重车祸,睡了三年多的我终于醒来,而不是死掉。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悲悯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我失去了所有。 “不容易啊……”他感叹着摇头失笑,开始给我做检查。 做完检查,他说:“很好,只要好好休养调理一下,你就没事了。” 我点头。 在池少秋给我做检查的时候,我在静静的期待着一个人的到来,然而,他没有来,我却只盼来了童悦。 看见童悦,池少秋退场:“你们聊,但是不能太久,她刚醒。” 他叮嘱。 童悦红了眼眶,眼泪立刻流下:“楚楚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 她捂着嘴轻颤,晶莹的泪珠像是离玄的箭,啪嗒啪嗒的掉。 我虚弱的对她说:“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应该高兴才对。” 她抹泪:“对,我应该高兴,哭什么劲儿。” 我问她:“苏墨呢?” 童悦脸上的表情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眨眼间又恢复了自然,她湿润的眼睛含着笑:“他出差了,等他回来知道你醒了肯定会来看你的。” 我点头,我心里挂念着很多事情,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可我刚醒,终究熬不住困倦又沉下眼皮昏睡过去。 从我醒来后,来看我的人有慕苏楠,有闻讯而来的乔灵,有徐思言和石帆,唯独没有苏墨。 童悦说他在出差,可是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他难道还没有回来吗?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觉得,来看我的人他们都在对苏墨避之不谈。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调养,我已经能下床,也不再那么虚弱,身体在逐渐的恢复中。 憋了太久,很想出去走走,不等童悦来,我就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走到一楼,我看见了苏墨,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我并不陌生,如果我没有记错,就是那个被童悦称为冯太太的女子。 苏墨没有看见我,跟着那个女子一起离开了,我追了出去,没追几步,就开始上气不接下气,眼睁睁的看着苏墨和冯太太一起离开坐进车子里,然后消失在我的眼底。 我在原地呆呆的站了许久,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站的脚跟疼,但我依旧固执的站着,没有动。 直到童悦的声音响起,我这才回神。 “太阳这么大,你也不觉得晒吗?不怕中暑啊。”见我没有反应,她又咋呼了一句:“一个人站在这里发什么愣呢?” 热?可是我只觉得冷。 我眨了眨眼睛,机械的问:“童悦,苏墨真的出差了吗?” 我明显感觉到童悦的僵硬,她躲闪着,甚至不敢与我对视,却故作自然的说:“当然啊。” 说着她佯装生气的质问我:“难道我你都不信了吗?” 我咄咄逼人的追问:“他真的出差了吗?” 童悦已经有些生气:“都说出差了,你在这里疑神疑鬼什么呢。” 我笑起来:“可是刚才我看见他了,和一个女人在一起,难不成他还学会了分身术?” 童悦脸上的脾气再挂不住,瞬间消失殆尽,换上凝重和不忍心的悲悯。 我想起那天池少秋的这个表情来,身上的力气像是被卸掉了一般,浑身发软刺疼,我却还是靠着毅力稳稳的站着。 见童悦也不敢与我对视,眼睛都不知道要落在何方,一脸仓惶,我追问:“还不说实话吗?” “这里热,我们进去说行不行?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童悦扶着我,将我往医院大楼里拽。 我没有拒绝,顺着她的力道往里走。 我现在依旧住在以前住在这里的那件vip病房里,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然而却已经物是人非。 我坐在落地窗前的摇摇椅上,窗帘被拉上,阳光照不进来,屋子里打着空调格外的凉爽舒适。 我孤单的抱着自己,心咚咚的乱跳,我怕沉受不住童悦的话,所以抱着自己双腿的力道有些大,在无形中给自己打气,给自己勇气。 我知道,如果不是发生过什么,苏墨不可能不管我,童悦等人也不会在我醒后对苏墨避之不谈。 一时间,气氛沉默,童悦像是在酝酿怎么说,又从何处说起,视线悠远而飘渺。 静了一瞬,她抬手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包烟,刚拿出来,想起我这个病号,她问我:“我能抽根烟吗?” “可以。” 我抬起眼眸在氤氲的烟雾中看童悦,这才发现,童悦的身上也沉寂着一股沧桑寂寥之感,她似乎也不幸福…… 她和苏凡不好吗?还是又发生了什么? 在我疑惑间,童悦开口了。 她问我:“还记得那场车祸吗?” 那场车祸,那么惨烈,我怎么会不记得? 我下意识想触上额头上,在那场车祸里留下的那块疤,但是我的手终究没有触上去。 第270章 是苏墨的母亲 那天我在镜子里看见这块疤的时候也愣了一下,女人都是爱美的动物,没有人喜欢在自己的脸上多出一块疤来,所以当时我看见这块疤痕的时候愣了好久。 女为悦己者容,虽然苏墨已经知道我这里留了疤,但我还是叫了个理发师过来给我剪了齐刘海,将那块疤遮住。 童悦手中的烟吸了一半,她这才敛着眼睑淡淡的说:“那天那场车祸,被你撞翻掉进河里的那辆车,车子里坐的人……” 似乎是不忍心说出真相,她停顿下来,抬眸静而怜悯的悠远我,在我的平淡中,缓缓说出那个人:“是苏墨的母亲。” 我心神一震,难以置信,像是有一只手在撕裂我的神经,我瞬间红了眼眶,喉咙哽咽,我很想问问,那苏妈妈呢?可我却怎么也问不出来,也不敢问,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可是我还是抱着侥幸的期翼,觉得可能她……还活着。 我深深吸了口气,沙哑着嗓子,最终还是低低的,忐忑的问:“那……苏妈妈呢?” “捞上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童悦别开眼,不忍心的说。 我瘫软下来,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呆滞的盯着地板久久无法回神,眼泪流下,我却压抑着哭声,喉咙艰涩的像是要被撕裂一般难受。 我的脑海中反反复复的浮现出这样一句话,苏妈妈死了,是我撞死的…… 气氛在压抑中沉寂,透着凄凉悲恸的味道,腐蚀着我的心,疼的窒息。 我的脸埋在掌心,低声抽泣,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我反反复复的想,想那个陌生女人给我指的路,想当时的经过,我觉得,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设计,而对方,显然是达到了目的。 我猛然抬头:“那么初初呢?还有点点?” 我的孩子呢?他们是死了还是活着? 我突然觉得孤独,从未有过的孤独。 此时的感觉,就像是我原本站在云端欣赏世间最美最华丽的风景,却被人一下子推下去般惊心。 “初初和点点……”童悦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不过看苏墨的反应我觉得他们应该还活着。” 这话童悦没有说透,因此我并不明白,我还想再问什么,却听她又说:“还有金影,金影破产如今易主了,并且换了名字,慕苏楠也辞职回苏家帮忙了。” 我的心又是一紧,但是相比于苏妈妈的死,这件事并没有给我太大的悲恸。 我闭上眼睛,绝望的想,苏墨应该是…… 否则他也不会看着金影被人吃下而无动于衷。 那么,我和他之间…… 我不敢再想。 我不敢想,童悦却容不得我不去想,她继续对我说:“苏墨将锦绣公馆划到了你的名下,还留给你一只狗和一笔钱。” 我睁开眼睛,重点落在了那笔钱上,那该不会是分手费吧…… 我正这样想,童悦又道:“他留给你的还有一纸离婚协议。” 在童悦的话下,我已经麻木到展现不出任何表情,对于我来说,我的世界,一夜之间说变就变,大厦倾覆莫过于此。 那些幸福好像才发生在昨天,我只是睡了一觉,就什么都变了,什么都没有了。 苏墨眉眼温柔的样子还清晰的印在脑海,他做的那些可口的饭菜似乎还残留在舌尖挥之不去,他好听的声线还在耳边余音缭绕,他的一切似乎是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见我颓废的样子,童悦走过来蹲在我的面前扶起我:“楚楚,你要坚强,不能被打倒,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你想想初初,想想点点,而且我觉得苏墨他……” 正说着,童悦的手机响了,接起电话,也不知道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她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这才淡淡应了一个好字。 她难过的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苦涩一笑:“说吧。” 现在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承受的呢? “苏凡说,苏墨叫你过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说完,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给我打气,童悦抱住我,拍着我的背对我说:“没事的没事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什么比你活着更重要。” 我点头,抹着眼泪‘嗯’了一声,我觉得,我再看不见任何未来。 我吸了口气,然后平静的说:“你给苏凡打电话,就说我现在心情不好,能不能过几天再去民政局?” “好。”童悦点头,起身走到一边给苏凡打电话 之后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童悦似乎是怕我做傻事,一直守着我,我们两个人各占房间的一角,彼此沉默。 “童悦,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你不是还要照顾你母亲吗?你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可以的。” 童悦苦涩一笑,眼底闪着晶莹:“我妈去年冬天就死了。” 我沉默,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我像是有流不完的泪,随着她的话,我刚收回去没有多久的眼泪忍不住的又从眼底冒出来,流了一脸。 我心疼童悦,如今她跟我一样,从此再无依无靠了,我们都只有自己,也都只有彼此了。 想到苏凡,我还是忍不住的关心了一句:“那你和苏凡呢?你们之间还好吗?” 她怅然:“怎么说呢?他对我很好,可是我却总是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什么,我觉得他离我很近又很远,他会对我温柔,会对我体贴,但是我还是觉得我走不到他心里去。” 叹了口气她道:“你车祸那天,我弄掉了他放在皮夹里多年的照片,我感觉得出来,他明明就是生气的,可是他却没有对我说一句重话,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还一如既往的对我,可是我这心里却不舒服,他不提,我也不问,我觉得我们之间明显横了一条鸿沟,他过不来我也走不过去。” 她苦涩一笑,扶着额头苍凉道:“你不知道,这几年,我们没有在一起过过一个情人节,每次情人节他都会回来的很晚,每次回来都他都带着一身酒气,我猜不透他的心,因此也懒得去猜了,就这么不温不火的与他过了三年,相敬如冰也不过如此,而且……” 她凄清的笑道:“而且他本来就忙,忙着发展公司,忙着建立他的事业,所以我们之间相处的时间就更少了,起初我妈没死那会儿,我大多时间都花在了她的身上,再加上照片那事,我们之间似乎就莫名的僵了下来,后来我们又各忙各的,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静静的听着,体会着她的心酸,却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她。 最后我微笑起来,打趣她:“看见你并不比我好多少,我平衡了。” 她哭笑不得,被我这一闹,她脸上的灼涩退下,也跟着笑起来:“是啊,跟你比,我也觉得平衡了不少。” 我们相视而笑,似乎,我们也只有苦中作乐了。 笑过之后,我压抑的心情缓解了一些,既然活着,总是要往前看的。 “童悦,我想出院。”我沙哑扬声。 我不想住在这里,会让我窒息的,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埋藏着我和苏墨曾经的回忆,幸福的甜蜜的,无处不在。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守着这些东西是一种残忍。 在这个房间里,哪怕就是一个杯子,一双鞋也充满了我与他的回忆。 尤其是我身下坐着的这个摇摇椅,因为我喜欢,所以他也总是喜欢挤上来,跟我挤一起,抱着我,让我埋在他的胸口一起在平板电脑上玩斗地主。 第271章 臭小子,没大没小 坐到车上后,童悦这才告诉我,那个我从小长大的地方,那个我和外婆曾经的家,在金影破产后也被拍卖了。 金影破产?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那天我被伤心的情绪占据,没有来得及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正想张口问童悦,却看见路边的广告牌被一个人占据。 我的眼睛闪了闪,看着广告牌上的那个人正走神,就听见童悦说:“司语有范少奇力捧,她那些脏事被影藏的很好,有范少奇担着,没有人敢轻易爆出来,她现在在演艺圈也是如日中天。” 想到什么,她扭头对我说:“对了,她现在签约的公司是博爱影视,就是以前的金影。” “博爱?”我咀嚼着这两个字。 提及这两个字,童悦开始提及关于冯太太的事情。 “冯太太就是博爱影视的老板,她其实是冯彦博的女人,他们并没有结婚,但是她一直以冯太太自居。”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消瘦,脸色苍白,红唇鲜艳的女人来。 她的话还在耳边回荡:“我觉得,金影的破产与她脱不了关系,我怀疑根本就是她一手设计,那么大一笔巨款,被编剧说拿走就拿走,到现在别说编剧人了,连个鬼影也见不着。” 我还来不及深想这里面的事情,就又听见她说:“还记得我给你的香水吗?原来从一开始她接近我就是带着目的的,因为无法接近你,所以她打起了我的主意,想从我身上下手,我给你的那些香水,是造成你早产的原因,这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好在孩子没事,否则,我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见你。” 提到孩子,童悦顿了一下,然后扭头来担忧的看了我一眼。 随着孩子那两字,我的心被难过和悲伤弥漫,却是那样的无奈。 怪不得那段时间苏墨总是让人跟着我,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冯彦博的事情闹的有点神经紧绷才会这样小心翼翼,却不想他一直都在防着某人。 我又想起那场车祸来,怎么可能会那么巧?我撞的那辆车里面坐的人正好是苏妈妈,这之前,他们肯定经过一番设计。 那个女人,她失去了自己的所爱,所以,她不会看着我和苏墨幸幸福福的一辈子,因此她让我的手染了苏妈妈的血,断我们的路,让我们因为苏妈妈的死而无法在一起。 我正陷在自己的思绪里,那边的童悦又对我凝重道:“所以我觉得苏墨与她之间肯定存在着交易,否则他也不会在你出车祸之后与她那么熟练,我想,那个女人的筹码肯定是孩子,要不然她怎么拿捏得住苏墨?所以我猜测,初初和点点肯定没事,否则苏墨早就动她了。” 我点头。 随着童悦刚才的话,这些我也想到了,可是我依旧不敢确认,我和苏墨还能不能在一起,我撞死的那个人,毕竟是他的母亲…… 显然,苏妈妈的死已经是横在我们之间的横沟。 苏妈妈…… 我的眼眶忍不住的酸涩,我没有妈妈,苏妈妈对我真的很好,却不想…… 这已经成为我心底的一块伤疤。 我觉得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然而这句话,面对一个失去生命的人来说,却是那样的苍白,不知道她在九泉之下会不会怪我恨我。 内心的自责和内疚揪着我的心,生出疼来,让我喘不过气。 好一会儿,我才好受些,我沙哑扬声:“去花店买束花,我想去墓地看看苏妈妈,你知道她的墓地在哪儿吗?” “知道,我带你去。” 我买了束苏妈妈最喜欢的百合去墓地看她,走近她的墓地时,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在说话,是有人在给死去的人过生日,正唱着生日快乐歌。 想到什么,我顿了一下,问身侧的童悦今天几号。 听见童悦的回答,我这才想起来,似乎,今天是苏妈妈的生日,这个属于她的日子,不知道她看见我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过不好生日? 又走了几步,我拿着花顿在原地,没有树木的遮挡,我看见前面的墓碑前坐着两个人,虽然他身形消瘦,两鬓斑白,双目沧桑,身形颓然,但是我依旧能将他认出来,那是苏墨的父亲。 蹲在他身侧的男孩,各子比以前高出许多,那张年少的脸依旧透着熟悉的影子,是苏恒。 苏爸爸唱完生日快乐歌,苏恒嫌弃的撇嘴:“真难听,你也不怕把我妈从底下跑出来向你索命。” 苏爸爸吹胡子瞪眼睛:“不好听就别听,有你这样跟你老子说话的吗?” 苏恒再次不屑:“您还知道您是我老子啊?我以为您不知道呢,看看您现在颓废的样子,我还以为我是您老子呢。” “臭小子,没大没小!”苏爸爸举手去打苏恒的头。 在我印象中,苏爸爸西装革履,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严谨的像是个不会笑的人,还真是从没见过他这样火爆的一面,我想,他跟苏恒呆一块儿,估计是经常被气,所以脾气也控制不住的开始往暴躁的方向走了。 打完苏恒,苏爸爸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严谨,一丝不苟,眼底带着沧桑。 他对墓碑上,照片里的苏妈妈说:“这孩子也不知道随了谁,成天气死人。” 他失笑,暖暖道:“我觉得有些像你,小的时候你也喜欢这样跟我胡闹,没大没小的,不过苏恒和苏墨的脾气都随了我,都太严谨,不太爱笑,总是板着一张脸,用你的话说就是好像谁欠钱不还了似的。” 苏恒不愿意了,辩驳道:“谁跟你像了,我才跟你不像。” 苏爸爸又开始跳脚:“臭小子!” 苏恒根本就没有将他的怒吼放在眼中,酷酷的神色有些吊儿郎当的说:“那你倒是说说,我妈那么恨你,你是怎么让她怀上我的?” 苏爸爸气到已经不能再气,他骂人的口语似乎也只是那么一句:“臭小子!” “我总得要弄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别到时候我认错了爹,你认错了儿子。” 他成功把苏爸爸气的暴跳如雷,苏爸爸这回换了台词:“苏恒!” 看着这对怄气的父子,我和童悦都有些哭笑不得,苏恒其实就是上天派来气爸爸的吧。 苏恒撇嘴,云淡风轻的说:“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妈都跟我说了。” 苏爸爸显然不信,于是问:“她怎么跟你说的?” 苏恒靠在墓碑上,叠着双腿懒洋洋的说:“她说你乘她喝醉了乘人之危。” 苏爸爸缄默,神色微囧。 苏恒顿时来了兴致,“哟,都这把年纪了还脸红呢,我以为您不知道害臊呢。” 苏爸爸干瞪眼,似乎拿苏恒莫可奈何。 许久他才平淡道:“那天也是她生日,我在门口等她,她喝的烂醉,被一个男人送回来,我有些生气,将她从那个男人的手中夺回来把她送进了屋,后来……” 最后苏爸爸憋着脸红说:“我没有控制住自己。” 苏恒嗤笑着切了一声:“活该我妈不原谅你,你总是在犯错,要我,我也不原谅你。” 他的话让苏爸爸的脸色沉了下去,有些艰涩。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重,戳到了自己父亲的痛点,苏恒脸上的玩世不恭收敛,也沉默下来。 “啊嚏。”童悦的一个喷嚏引来了那对父的注意力,看见我,他们的脸色纷纷变得面无表情。 我顿了一下,这才提着勇气抱着花走过去。 一时间,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苏恒,苏爸爸,以及从我醒来起都未见过一面的苏墨…… 第272章 他像是没有看见我,直接与我擦肩而过 如果可以,我甚至都有些不想见苏墨,哪怕我很想念他,很想见他,可是苏妈妈的死,却又叫我不敢见他,不敢面对他。 我宁可与他相忘于江湖…… 想到这,我的心底又惊起一阵疼。 我走过去把花放下,却被苏恒拿起一把扔开了去。 “你走!”他凌厉的说,双目赤红。 “苏恒!”苏爸爸低斥。 苏恒红着眼眶别开眼,不再看我们任何人,也不再理会我们。 我动了动唇瓣,虽然很想心痛的流泪,但是似乎在他们的面前,我连流泪的资格都没有。 我压着难过,深深吸了口气,张嘴歉然道:“对不起。” 苏恒有些恼:“对不起?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说对不起我妈就会回来吗?” 苏恒才十二三岁还是孩子,正是叛逆的时候,他没有那么多的理智和道理可讲,讨厌就是讨厌,恨就是恨,苏爸爸毕竟是成年人,分得清是非曲直,虽然他的心里很气我,或者也很讨厌我,但是他还是道:“苏恒,你理智点,谁也不想出车祸,没有人希望发生那样的事情,你不能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在你嫂子身上。” 苏恒的胸口起伏着,指责道:“明知道自己眼睛不好使,还非要开车,明知道自己车速快,还不知道减速!” 我听得出苏恒话语里对我复杂的感情,他在怪我恨我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心痛的? 嫂子…… 这两个字让我苦涩。 其实他也把我当亲人的吧,所以才会这么生气,才会这么恨。 虽然很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很想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为自己减轻负罪,但是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算事出有因又如何?还不是改变不了结局,反而像是在为自己的过错找借口。 有些事情,不是不得已就能原谅的。 “走了!”苏恒不耐的挥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苏爸爸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也走了。 我站在苏妈妈的墓碑前,这才流下泪来,童悦扶住我,担忧的问我:“你还好吧?” 我摇头。 “别把苏恒的话放在心上,毕竟死的那个是他妈妈。” 我点头:“我能理解。” 如果死的那个人是我母亲,别管谁撞死的,我都要恨他一辈子,所以我理解苏恒,不怪他。 照片里的苏妈妈还那么年轻漂亮,一点都看不出她的年龄,然而,她的音容笑貌永远留在了这一刻,从此停滞不前。 我什么都没有说,像是在惩罚自己一般,我在苏妈妈的墓碑前站了许久,站的童悦都有些急了。 “回去吧楚楚,你也别太为难自己,你也不是故意的。” 见我无动于衷,童悦有些急:“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你这是刚出院就又想进医院了吗?” 最后我是被童悦拽着走下去的,瘦弱的我在力气上就不是她的对手,再加上我的腿有些疼的无力,我被她踉踉跄跄的拽着往下走。 走到停车场,她突然顿住了,我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了苏墨。 不再是一身银色的西装,此时的他,是一身严谨的黑,身上沉稳内敛冰冷的气息更甚。 他还是那么气宇轩昂,菱角分明的面容线条更加冷冽,那是从骨子散发出来的一种蓄势待发的凛冽。 我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忘记了呼吸。 他手里拿的花也是百合,印在我的眼底没有任何色彩,他站在不远处,眉眼清冷,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比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要疏冷淡漠,还要让人难以靠近。 他远远的,神色极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拿着花走过来,菲薄的唇瓣抿成冷硬的线条,绷的直直的,冷酷又无情。 他像是没有看见我,直接与我擦肩而过。 我想伸出手去抓住他,却被毅力止住,我攥着手心,忍着心底的冲动,任他像是风一般,去无痕。 苏墨走过后,紧跟着苏凡也走了上来,他儒雅的眉眼从童悦和我身上扫过,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与我们擦肩而过。 我想过许多种我们见面的场景,唯独没有想过我们会像这样,就这么猝不及防的不期而遇。 我想过他会清冷,会淡漠,唯独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咄咄逼人的让人难以靠近。 我闭了闭眼睛,难过二字也无法形容我此时的心情。 “走吧。”童悦拉了拉我。 回去的路上,我再没有说话,恹恹的靠在椅背上,脑海中想的全是刚才看见的那个熟悉又陌生到让我不敢认的苏墨。 童悦格外的担心我,一遍一遍的扭头看我,观察我的情绪。 我无奈又苦涩的失笑:“放心吧,死不了。” 她叹了口气,总算松懈下来:“还能开玩笑就说明你真的没事,我也放心了。” 我现在能住的地方似乎也只有锦绣公馆了,看着眼前这个一如往昔,无任何变化的地方,我却迈不出脚步,只因,这里以前是苏墨的家。 我苦笑,他把锦绣公馆给我是什么意思?他在明知道我看见这里会伤心难过的情况下却将这里留给了我,是想让我住在这个房子里忏悔吗?还是想让我在回忆里沉受来自于精神的惩罚? 如果是,我如他所愿。 最先来迎接我的是一条狗,听见声音,它从屋里冲出来,对我旺旺的叫着。 我一眼就将这条狗认了出来,当年他送给我的导盲犬,真没想到,它竟然还在。 看见这条狗,我一下子就想起我看不见的那段日子我们在海边那栋别墅的事情来。 虽然当时我的眼睛看不见,心里是痛苦的,但是如今想起,却是甜蜜的回忆。 他的好,像是毒药,只要中毒,就再无解药。 “小姐……”郭姨听见狗叫的声音走出来,看见我,她瞬间红了眼眶。 睡了那么久,再见郭姨,她似乎也老了,变化很大。 她抹着泪疾步走到我面前,颤着唇瓣哽咽:“小姐你醒了,我还以为……” 觉得那话不吉利,她打住话头,感动的拜天拜地,“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谢天谢地。” 见郭姨与我亲近,狗不再叫,摇晃着尾巴到一边去了,郭姨扶着我的胳膊走进屋中。 她给我倒了杯水,“你出了那事后,金影也倒了,我本来准备回乡下的,后来姑爷就让我来了这里。” 她看着我,有些困惑和凝重,“也不知道为什么,姑爷从来没有回来过。” 我想郭姨肯定不知道我和苏墨之间的事情,我也的确是有些口渴,喝了两口水,听着她的话,敛着眼睑沉默。 “郭姨我有点饿。”我仰头说。 “小姐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做。”说着郭姨就准备往厨房去。 “随便吧,你看着弄。”我并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而我想吃的,估计那个人也不会再为我做。 郭姨进了厨房后,我这才问童悦:“他把这里给了我,那他现在住哪里?” “他住在以前他是莫老大时的那个别墅。” 我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他会住在那里,毕竟那里也充满了我们的回忆,我以为他会重新再购处房子,却不想…… 我复杂起来,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与我一起吃完午饭,童悦就走了,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唯独以前程珊住过的房间被清空了。 我来到书房,打开电脑特意浏览了一下关于博爱影视,以及与冯太太有关的资料,却意外的看见剪彩的那一天,苏墨也在剪彩人员里面。 第273章 正好缺一个女二号,你来演女二号怎么样? 关于冯太太,在许许多多的宴会场合,都能拍到她和苏墨在一起的身影,从照片看去,给人一种他们关系亲密的错觉。 我被这些形形色色的照片蛰了一下,但是我依旧相信,就算我和苏墨没有将来,他也不会和冯太太有什么,只因为他是苏墨,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会比谁都清醒。 如同童悦所说,他和冯太太之间肯定有交易。 书房的电话发出叮铃铃的声音,我的视线疑惑的落在电话上,苏墨早就已经不住在这里,就算有人找他,也不会打来这里才是。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接,电话却发出对方留言的声音。 “叶楚楚,我知道你在。”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如此熟悉,熟悉到我想忘都忘不了,这个声音在我午夜梦回也总是会出现。 她逼着我在十分钟内赶到她指定的地方,否则就掐死点点。 我的脸色冷凝起来,盯着已经静下来的电话,像是要通过电话,将那头的人盯出一个洞来,很快电话又响起。 我接起:“你是有天眼还是在这我身上装了监视器?对我的行踪知道的这么清楚。” 对方轻笑:“我猜的,你应该夸我料事如神,你现在是不是在浏览网页,看关于我的事情?看见我和苏墨照片,你有没有一点点伤心?” 我的脸色更加沉郁,却选择了直接忽略她这个问题,攥着手心,沉静的问她:“我女儿呢。” “我还以为你会失忆呢,真是让人意外,你竟然活了。”她失望的笑道。 “让你失望了。”我沉郁的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女儿呢,还有初初,他是不是也在你手中?” 当初冯彦博死的时候,我不在现场,我不知道当时的情况,苏墨和冯彦博在交锋,孩子的去向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孩子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这就不得而知了。 我遥远的记忆忽然定在那个泼硫酸的男人身上,我记得事后我无意间听见苏凡给苏墨在医院的书房报告情况,说那个男人的孩子死了,他不知道受谁指使,听说仇人是少夫人。 我眯着眼睛,当时苏凡是这样说的吧。 当时的我并没有深想,只觉得奇怪,我明明就没有害任何人,怎么会被人指责说是凶手呢? 如今想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孩子给初初做了替死鬼,死的那个不是初初,或者,最后冯彦博抱着去那个山崖上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初初! 当时的冯彦博是不是还有后招?所以他带去的是别人的孩子。 不过,不管他当时的目的是什么这些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初初到底在不在她手中,是不是还活着。 那次那个试图撞我的人,也不需要再调查什么,除了这位冯太太,也不会再有别人与我们有仇,她伤害我,是想报复苏墨吧,所以,她的目的是苏墨。 沉静了一下,我问:“你和苏墨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一定有协议在的,否则他们岂能这么平静的相处?不是应该斗个你死我活吗? 她微笑:“你猜?” 如果点点和初初都没事的话,她肯定会用这个做威胁,与苏墨谈条件。 见我沉默,她的声线含着戏谑的笑意:“如果我说我他要做我的宠物你会不会气到吐血?心疼到痉挛?” 随着她的话,我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心也的确是疼到痉挛,苏墨那样骄傲的男子…… 不管真相是不是这样,我都不敢深想。 她低低的笑起来,“你知道当我得知冯彦博死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吗?无异于天塌地陷,用生无可恋来都毫不为过,如果不是因为孩子还小,我就真的去了,冯彦博的墓里没有骨灰,只有衣冠琢,所以,我发誓,我不会让你们也好过。” 听着她怒极的声音含着幽怨的恨,我说:“冯彦博不作死他也不会死,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该为你的孩子想,绑架,拐带儿童可是要判刑的,你犯得着把自己搭进来吗。” “对于你们来说,他十恶不赦,可是对于我来说,不管他做过什么,他都是我喜欢的人,是我的男人,我只需要知道这点就行了。”她轻笑:“判刑?我不怕,大不了一个死字了事。” 一个被仇恨灌溉,连死都不怕的人,我还能说什么?似乎再多的劝慰也只是在浪费口水。 她冷笑,“和苏墨斗那是傻瓜才会做的事情,我是女人,我斗不过他,但是,女人的武器不是暴力和头脑,而是心计,只要我握有最有利的把柄,就算他苏墨有只手遮天的本领还不是被我压的死死的,对我听之任之?” 我很想问初初和点点在哪里,但是我知道,就算我问了,她也不会告诉我,我想,她一定把孩子放在了她认为十分安全的地方,否则苏墨也不会找不到,而且人海茫茫,要找两个人孩子谈何容易? “说吧,你想怎么样。”我想她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我打这通电话。 她笑起来:“既然你醒了,我们就玩儿点有意思的怎么样?” 我觉得这位冯太太和冯彦博不愧是情侣,连癖好都一样,就喜欢折磨人,就喜欢玩儿。 “我现在给你指条明路如何?给你个赎罪的机会。”她说。 “说。” “我最近投资了一部新戏,正好缺一个女二号,你来演女二号怎么样?” 借着拍戏为由,那些欺负人的桥段我不是没见过,我当然知道她肯定没安好心,但是被动的我似乎已经没有选择。 不等我回答,她道:“两天后开机仪式上见。” 音落,她就挂上了电话。 我揉着眉心,一时间有些乱。 晚上的时候,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睡了三年,把所有的觉都睡完了,我现在才会每到晚上的时候还是这样清醒,没有一丝困意。 我醒来之后,这已经不是我第一个次睡不着,好像,我昨晚也是这样清醒,我逼着自己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这段时间的睡眠很不好,我一直到现在都没分清那几个晚上我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有睡。 我记得苏墨在这里有个酒柜,我走下楼到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上楼。 我从来就不喜欢喝酒,酒量也不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却是怎么也喝不醉。 我看着已经去掉一半的酒瓶,我唯有苦笑,难道那场车祸让我的酒量也变好了? 我难过的看着天上的那枚残月,卧室的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起,我看了眼,走过去接起。 我打着酒嗝“喂”了一声,电话那边却是沉默的。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苏墨冰冷的声音:“明天民政局见。” 有些晕眩的我随着他这话瞬间也不晕眩了,整个人比没喝酒还要清醒。 沉默了一阵,然后我听见自己机械的声音说‘好’。 现在的我,拿什么留住苏墨?拿什么跟他撒娇?拿什么跟他委屈?拿什么跟他邀宠?拿什么跟他生气? 似乎我所有的权利都在随着苏妈妈的离去而离去,如今他留给我的,只有这大大的房子和钱,以及一只狗。 我深深吸了口气,沙哑道:“你胃不太好,要按时吃饭,少吃油腻的东西……” 那头的人却突然挂上了电话,留给我的只有嘟嘟的盲音,我短暂的顿了一下,苦涩的笑,他现在是不是连听我多说一句话都觉得窒息? 像是他还在听一般,在嘟嘟的盲音中,我将我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完。 第274章 就说我脚歪了,民政局今天去不了了 “少抽烟,抽烟对身体不好,你说你膝盖疼,平常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保养,这样下雨天的时候才不会那么难受,你一工作起来就总是忘记时间,就算工作再多也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 我越说越难过,越说越清醒,然而电话那边却无人在听。 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如潮水涌来,压抑着我的喉咙发涩。 我再忍不住,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原本月朗星稀的天气在第二天早上突然下起了暴雨,我看着外面的雨帘有些兴奋,我是不是可以借此拖延时间不去民政局? 早上的时候,我没有接到苏墨叫我去民政局的电话,反倒是接到乔灵的电话,她说她要走了,与我打个电话告别。 乔灵我醒来的时候她来看过我几次,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去,我又沉浸在悲痛中自顾不暇,因此也没有顾得上她,如今听她要走了,我这才感觉自己怠慢了她。 我叮嘱她照顾好自己,没有多问她和季流年之间的感情问题。 在我的兴奋中,这场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我唇角的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笑尽。 一夜未睡,我的精神不是很好,有些晕眩,看东西都有点灰暗的模糊,身体也有些无力。 我站在楼下大厅的门口,唇角的笑因为小下来的瓢泼大雨而凝结,正好童悦在这个时候来了。 待她一走进来,我就对她说:“跟苏凡打电话,让他跟苏墨说,就说我脚歪了,民政局今天去不了了。” 不敢直接给他打电话,我只好让人传话。 童悦微讶,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好笑:“你这是准备耍无赖啊。” “对,我就是准备耍无赖了。”顿了一下,我又道:“我不仅要耍无赖,我还要耍流氓。” 童悦摇头:“这可真不像是你叶楚楚能做出来的事情。” “别惊讶,我现在什么都能做出来你信不信?哪怕是杀人放火。” 童悦惊愣了一下,眉眼凝重:“楚楚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傻事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我现在清醒着呢。”说着,我往屋中走去。 我去厨房给自己倒腾了点水果拼盘,就听见童悦在客厅里打电话,按照我的吩咐一字不落的给苏凡说。 我敛着眉眼,心底的那些凝重和痛楚卸掉了一些,不管发生过什么,幸福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苏墨,我才不要便宜别的女人,我不信我捂不热他的心,更不信,这世上有过不去的坎儿。 我端着水果出来,童悦正好挂上电话,她戏谑的挑眉看向我:“说吧,下次你准备编个什么理由,我好提前准备。” 她戏虐的问,我戏虐的答:“流产行不行?” 童悦的唇角抽了超:“流产?那你也要先有男人才行啊。” 我斜了她一眼,笑了一下没说话。 之后我把冯太太请我去演女二的号的事情给她说了,她当时就跳脚了,“不能去,她肯定没安好心。” 我撑着头,淡淡的说:“我知道。” 我扬眉一笑:“明知山有虎我偏向虎山行。” 她撑着额头,“反正我没事,要不我还做你助理?这样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我点头:“好。” “下午去逛街?”吃着水果,她拿眼瞅我。 “你觉得一个扭伤脚的人能去逛街?”我狐疑。 她撇嘴:“好吧。” 两天后,开机仪式正式开始。 很奇怪的开机仪式,没有记者,有的只有跟这部剧有关的工作人员,清清冷冷的,一点都不像是开机仪式。 这部戏的名字叫《罪火》,里面男主人公的设定怎么看我都觉得是冯彦博的原型,而这个故事,怎么看都像是由冯彦博和苏墨之间的事情改编,当我看见故事的结局我笑了,故事的结局是按照苏墨的原型塑造的人物最后死了,而且还是及窝囊的死法。 这位冯太太是有多走火入魔?她不知道?戏只是戏,就算她‘改变了结局’那也终究不过的幻梦一场,自欺自人罢了。 而戏里的女二,演的是一个出来卖风尘女子,而她工作的地方叫暗欲。 “暗欲?”童悦的眼色凝重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童悦摇头,“没事。” 但是我明显看见她在看见关于暗欲这段设定时眼色不善。 暗欲这两个字,在这个圈子我多少还是有所耳闻,据说,那里的姑娘不准结婚,据说出入那里的人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商界显贵,说好听了,那叫高级会所,说难听了,其实那就是一家含金量高的妓院。 我以前也只是听人说过,知道的也并不多,总之那是一个盖着神秘色彩,而且还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地方。 “这个冯太太,出这样的剧本她到底想干什么!”童悦突然恼怒了一句。 “怎么了?”我不知道童悦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困惑的看她。 她烦躁起来:“就知道她给你女二的戏肯定没安好心,居然还有床戏,似乎还不少,虽然现在床戏已经不准拍,可她若是硬要要求你拍怎么办?” 我皱眉,床戏,就算拍出来也不一定有用,因为会被剪辑。 我似乎有些明白她的用意了,床戏床戏,她这是打算羞辱我吗? 第一天拍戏正好是男主人公家破人亡,然后整容事件,没有我什么事,我便拿着剧本在一边研究。 我觉得,这部剧,就算拍出来广电那一关也不一定过得了,因为涉及到太多黑暗的东西,那么她拍这个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仅仅是为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幻?圆自己和冯彦博一个遗憾? 居中我女二的身份既然是风尘女子,又在那样的地方工作,接触的人都是达官贵人,自然要学会圆滑和察言观色,否则弄不好是要得罪人的,而剧中有一个情节是这样的。 有一个政界官员看上了女二,此时,女二已经与暗欲的幕后老板有一腿,因此她想不再接客,其实就是想为自己爱的人守身如玉,却不想那个官员不罢休,于是暗欲的老板就用手中平常收集起来的资料将那个政界官员弄垮台了。 其过程也是轰轰烈烈。 还有这样的一段情节,有一块地皮政府要拿出来开发,一般情况下,程序都是这样的,招商然后投标拍卖,公平竞争,然而事实却是,有人花高价从暗欲这里得到了第一手资料,以高出百分之一的价格获得那块地。 在暗欲披着含金量超高的黄色交易下进行的却是一些见不得光的幕后黑暗。 我倒还好,没有觉得什么,对于我来说,这只是戏而已,反倒是童悦,我觉得她看色很不好,我以为她还在为我女二的身份床戏太多的事情而闹情绪,便失笑着宽慰起她来:“不就是床戏吗,他们总不能真的现场就把我睡了,放心吧。” 其实我心底并不像表面那样无所谓,以前拍戏的时候,有外婆照着,我就连吻戏都要借位,床戏更是从来没有。 童悦点头心不在焉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依旧情绪不高。 因为没有我的戏份,第一天我们很早就回去了,童悦先把我送回去了这才离开,回到屋中我凝着眉上了楼。 我拨通冯太太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 “拿到剧本了?”她说。 “你给我这么多床戏,是想展现我诱人的身材吗?”不想展现自己的在乎和不悦,我漫不经心的说。 冯太太嗤笑了一下:“难道你就没有发现点什么?” “什么?”我感觉到她意有所指,拧眉。 第275章 在苏墨的心中,你也不是那么重要呢 她似乎有些惊讶:“看来苏墨还真是把你保护的很好,什么都不让你知道,你说,他这是真的在保护你呢,还是他根本就不信任你,所以什么都不告诉你。” 我的眉宇皱的更深了,听见她说:“你说,如果这部剧播出去,苏墨的暗欲会怎么样?他又会怎么样?会不会坐牢?” 我一愣,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凝固了一般。 她不依不饶:“他们同样都不是好人,同样是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为什么冯彦博就该死,苏墨却还活着,这公平吗?” 我听见她畅快轻笑的声音:“如果这些黑暗被揭开,苏墨将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一个受过军队教育出身的商人,背地里却做着见不得光的交易,违法乱纪,操控着政商两届,你说他曾经以他为傲的上级长官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在我的惊愣中,她继续说,“在你没醒之前,我一直在发愁,谁来演女二号比较好。” 她华丽的微笑:“你醒的真是时候。” 在她疯魔刺耳的话语中,我想到童悦看见剧本时的表情来,童悦,她是不是知道什么,所以才会显得那么仓惶无措,心神不宁。 我的眼睛像是一团火,落在剧本上,与其说这是部戏,不如说这是部证据。 “既然你这么恨苏墨,手里又握着证据,为什么不直接检举他,非要通过这样漫长的方式,你难道不知道夜长梦多吗?”我凝眉问道,这是我想不通的问题。 她温柔的笑:“我和冯彦博有一个共同点,我们都是有着完美主义的人,我们都喜欢华丽的东西,哪怕是复仇也要讲一个华丽和完美不喜欢瑕疵,所以我也一样。” 我嗤了一句:“其实你这是想圆你们一个不切实际的胜利吧。” 剧本的最后,活着的那个是‘冯彦博’,这是她所希望的胜利吧,她希望冯彦博还活着,她想给自己留一个念想,哪怕是假的也好,所以她用这样的方式将故事画上另一个结局,那是她希望的结局,也是推苏墨下地狱的证据。 我揉着内心想着剧本里的内容,他与那些官员和商人的各种交易,互惠互利间无不是充斥着利益的交锋。 想到这些,我凝声问:“我们也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她答非所问:“有一件事你说错了,你要不要先猜猜看?” 我知道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肯定没好话,而且我也知道,就算我不追问,她若是想说,也由不得我不听,因此我也懒得猜。 见我没有猜的欲望,她直接道:“我和苏墨之前并没有任何交易,有的也只是利用,我们现在也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同一条船? “既然这样,如果他那条船翻了,你这条船岂不是也要翻?” 我能感觉出她的头疼:“所以啊,我还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呢,不过没关系,我有他在乎的东西捏在手里。” 我的心一沉,她指的是点点和初初吗?所以就算出事,她也可以让苏墨一个人背黑锅。 她忽然反讥诮起来:“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苏墨的妈妈根本就没有死,是不是很意外很高兴?” 我震惊了一下,心露跳了一拍:“你什么意思。” 她嗤笑:“似乎,在苏墨的心中,你也不是那么重要呢,自己想去吧。” 抛下这颗定时炸弹,她就收了线。 苏妈妈没有死?我升起期翼来,又惊又喜。 但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我的头隐隐做疼,开始想那天的事情,先是她打来电话刺激我,让我失控,告诉我初初早就死了,对我说苏墨一直都在欺骗我,然后又用点点来威胁我。 她只给了我十分钟,我当时整个人都慌了,我给苏墨打过电话,但是他的手机无人接听,我的手都是抖的,脑子都是乱的,后来手机就没电了,于是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只好拿着车钥匙下楼,那些保镖要跟上来,被我怒声呵斥了。 在这十万火急的关头,因为苏墨的电话无人接听,我真是气急了,便将火气发泄在了那些人身上,横着一口气开着车拼命的赶路。 我想的头疼,也并没有从这段插曲里看出些什么来。 我揉着眉心,童悦告诉我,我撞的人是苏妈妈,甚至所有的人都以为苏妈妈被我撞死了,可是现在,那位冯太太却又告诉我,苏妈妈根本就没有死。 我很想打电话给苏墨求证,然而,拿起电话,我却怎么也拨不出去。 我的手都是抖的,我不知道我在怕什么。 最后我一咬牙,最终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被接起,里面传来苏墨低沉清冽的声音,我甚至能通过这声音而想像出他冷若冰霜的脸色。 “喂。” 我深深吸了口气:“苏墨,你为什么要跟我离婚,是因为我撞死了你妈吗?所以你恨我,要跟我离婚。” 那头的苏墨沉默,并没有说话,回应我的,只有窒息到压抑的空气。 “为什么不说话,你说话啊!”我追问。 “明天抽空民政局见。”他清冷道。 “我脚扭了。”我道。 “我让人来接你。”他说。 “随便。”扔下这么句话,我恼气的挂上了电话。 其实我已经猜到一些事情,而他,似乎不愿多说。 这又是一个无眠夜,第二天早上一早,苏墨就派人来接我了,我以时间太早民政局没有上班为由拖时间,这一拖就拖到八点半。 苏墨送我的那条导盲犬,我给它取名叫豆豆,我正给豆豆心不在焉的喂食,苏墨派来的人就又进来催我了。 我无赖的说:“我今天早上要拍戏,民政局改天再和苏墨约。” 那人有些为难,不让我走,我叫了声豆豆,豆豆就开始冲那人叫,龇牙咧嘴,模样凶残。 趁他与狗周旋,我开着车离开了这里。 经过那场车祸,如今再开车,我的神经都是紧绷的,眼睛都不敢眨。 半路上我和童悦汇合,于是我上了她的车。 上车后我问童悦:“童悦,关于暗欲你知道多少。” 童悦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她有些惊讶的侧眸看我,然后道:“我知道的也不多。” 车里的气氛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我问:“这事你给苏凡说了吗?” 她摇头:“没有。” “这事先不要说,我自有打算。”我沉凝道。 童悦扭头看了我一眼问我,神色狐疑又凝重:“你……” 我不想给她多问的机会,岔开话题:“童悦,当初我出车祸打捞尸体的时候,你看见苏妈妈的尸体了吗?” 她摇头:“没有,当时我看见你的车子翻了,我下车就腿发软的吓晕了,哪里还看得见打捞尸体?后来就听说你撞死的人是苏妈妈,跟着就得知你植物人的噩耗。” 她难过的看我,“苏墨只出现过一次,交代了医院的人好好照顾你,就再没出现过。” 我看着窗外映在我的眼底一片灰暗的世界沉默,却忍不住的弯起唇线笑了。 见我在笑,童悦比看见神经病还神经紧绷:“你没事吧?怎么还笑啊?我要不要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啊。” 我扭头嗔了她一眼:“你才有神经病呢。” “没病就好。”她也笑了。 我心头的大石在这一刻落下,整个人都轻松不少,我想,我今晚是不是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是不是终于可以不再被噩梦缠绕? 我闭上眼睛假寐,如果苏妈妈没有死,那么她现在在哪里呢? 想到这,我的睫毛颤了颤。 不管当初的情况是什么样的,我都无比庆幸她活着。 第276章 苏墨,想离婚做梦 今天有我的戏,只是露个脸罢了,演的是女二因为医药费的问题将自己高价卖给暗欲,接受暗欲的训练,从此做暗欲的奴隶,为暗欲卖身。 这一段很好过,没有卡,之后就没我什么事了。 第二天,昨天早上才出现的那辆车今天又出现在锦绣公馆的院子里,我凝眉看去,就见苏墨从后车座上下来,黑色的西装,高挑的身子,器宇不凡,透着孤冷。 我挑眉,他这是有多想与我离婚,居然亲自来了。 苏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吃郭姨做的早餐,郭姨不在,出去买菜了,偌大的景秀公馆就只有我和一条狗在。 闻见陌生的气息,顿在我脚边的豆豆格外凶残的冲苏墨旺旺叫,尖锐的声音嗡嗡作响。 我像是没看见也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吃早餐。 他在长长的餐桌对面坐下,扫了我一眼,“你今天似乎很好,既没有扭伤胳膊,也没有扭伤脚,更没有扭伤腰,而且我已经问过了,今天你没有戏要拍,现在是八点,等你吃好早餐,坐车过去正好赶上民政局上班。” 我皱眉,他将我能找的借口都堵了,还卡着点来,是铁了心要与我离婚? 我点头,放下筷子往椅背上一靠,端庄的坐着:“我记得你所有的财产都在我的名下,那你岂不是净身出户?” 我扫了他一眼,很不正经的调笑:“不过你若是不介意我话,我可以长期保养你。” 他双手交叉,优雅岑贵的放在桌子上:“离婚后你可以聘请我帮你管理公司,不过我很贵。” 公事公办? 我扬眉,很不给面子的说:“这岂不是要藕断丝连?既然要断就断的干干净净的,我请谁不是请?为什么一定要请你?” 他清淡道:“随你。” 面对他总是不温不火的样子,我有些泄气,像是我在无理取闹一般。 我眉眼含笑,神色淡淡的瞧他,也不再说话,心里却开始在盘算着我要怎么样才能拖住他不去民政局? 我眨了眨眼睛,“那天我整理房间的时候清理了点你的东西出来,既然来了你就拿走吧。” 说着我就走向楼梯,见他没有跟上来,我转身:“有点重,你总不能让我帮你拿吧。” 他这才起身跟过来,我转身,脸上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我走进卧室,对他说:“进来吧,我把箱子放在衣柜里了。” 他似乎也没有多想,就真的进来了。 他进来后我‘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他听见声音皱眉转身,我整个人扑上去抱住他。 他踉跄了两步,扶着我的腰身站稳,我吊住他的脖颈,“苏墨,想离婚做梦。” 我以前说离婚的时候,他似乎也是这样对我说的,想离婚,做梦。 “这辈子都别想!”我又补了一句。 他的眉宇皱的深深的,眉眼清冷:“放手。” “不放!”我倔强道。 跟他相处的那些日子,他将我的小性子都养了出来,因此此时面对他,我也不再是以前那个矜持的叶楚楚。 再说,此时的情况,矜持有什么用?能帮我留住他,能让他不跟我离婚吗?不能,所以我准备抛开脸皮不要了,就耍一回无赖。 他抬手来扯我掉在他脖颈上的两只手臂,我扣的死死的,整个人往他怀里扑,死活不放手。 他的力气有些大,捏的我的胳膊疼,我咬着牙,忍着疼,说什么也不松手。 “苏墨,是谁说绝对不会放开我的手的。”我仰着头,倔强的看着他。 他抿着菲薄的唇瓣,冰冷的眼底没有一丝柔情:“人都是会变的。” 我粗俗道:“屁,你少来这套,我不听你这些胡话。” “放手。”拽不开我,他便不再拽,再次呵斥我。 “苏墨,你看,就算你对我表现的再冷漠,再无情,可你对我终究做不到真的冷酷,否则你岂会拽不开我?” 随着我的话,他眸色一冷,当真就将我的手用力一把从他的脖颈上拽下来,然后推开我。 我的指甲在手背上划出长长的红痕,火辣辣的疼,我却顾不得那么多,对着他疏冷离开的背影吼道:“苏墨你在怕什么?” 他顿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抬脚离开了。 我发现,他急匆匆的脚步竟然乱了节奏。 我没有去追他,看着他离开,没一会儿,就听见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在难过的同时我又是开心的,我想,在近段时间里,他都不会再来打扰我叫我去民政局了。 下午的时候,那位冯太太打来电话,饶有兴致的追问我:“你昨天说要与我做交易?” 我昨天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当时当我得知她要对苏墨不利,我有些慌,所以才情急之下想与她做交易,但是现在…… “你听错了。”音落我就挂断了电话。 果然,最近一段时间苏墨都没有来找我,我奔波在拍戏和锦绣公馆之间。 今天,我要拍第一场床戏。 这是女二在接受暗欲培训之后接的第一个客人,她有点紧张和胆怯,最后被吓的想逃,激怒了客人。 女二的第一个客人是个官二代公子,性格乖张,被激怒后,他扯着女二的头发从地上拉到床上,然后狠狠的甩了她两耳光,骂她婊子,老子给了钱还不让爽,想玩儿命是不是。 本来只是拍戏,但是当那耳光真的落在我脸颊上的时候,我有些懵,头被打的晕眩,头发也被拽的疼,这哪里是演戏?根本就是正在进行好吗。 有那么一刻,我真的都要以为我就是那个被无奈卖身进暗欲的小女孩了。 “楚楚!”童悦惊叫着扑过来。 “我没事。”我挥了挥手,敛着的眼睑有些阴郁。 “欺负人!我们不拍了!”童悦扶起我就要走。 剧组的人男男女女纷纷围了上来,一副我们若是敢走,他们就将我们踩在脚下的样子。 面对着这一张张生面孔,从拍戏第一天起,我就感觉到了他们身上隐射着一些血腥气,如今看他们的样子,我总算知道了,我的感觉真的没有错。 童悦护着我,有些发颤。 我拉住她:“拍,为什么不拍?” 她不赞同的看我,却也莫可奈何。 我对她微笑,“没事,把手机给我。” 我接过童悦转身拿过来的手机,给冯太太拨过去,电话一接通,我就毫不客气的说:“我想,你也不想你精心策划的这部戏泡汤,所以,为了你好,请你的人对我客气些。” “开始与我讲条件了?”她低笑。 “你比我更清楚,这部戏,换了别人拍达不到你想要的效果和畅快,你无非就是想借着我的参与给苏墨留一个终身难忘的纪念。” 自己的罪证,却被自己爱的人参与演绎,这是怎样的刻骨铭心? 亦是一种背叛,是背叛吧,虽然在苏墨的视角,我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苏墨,我的舌尖有些发涩,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位冯太太打着什么主意,也不可能不知道我最近的动向,可他却偏偏无动于衷,我猜不透他的心思,因此也不知道他此时是怎么想的。 最后冯太太要我把手机给导演,她吩咐了几句,再拍戏的时候,他们对我再没有那些暴力和残忍。 收工的时候,我坐在镜子前看着左侧脸颊上印的五指印,以及微微翘起的齐刘海下,因为车祸留下的那块疤,眼色暗了一下。 童悦拿来冰块给我敷,我拒绝了。 我对着镜子微笑,“你说,我这样出现在苏墨面前他会不会心疼?” 童悦的唇角抽了抽,哑口无言。 第277章 苏墨,你回来了 她呵了一声:“你加油。” 我让童悦将我送到苏墨现在住的那个别墅,太阳已经下山,天色暗下来,我按了许久的门铃都没有人来给我开门。 我想他或许是不在家,只好在那里等。 现在还是夏天,虽然太阳已经下山,可地面的温度还是十分烤人,我热的汗流浃背,口干舌燥。 很快,天黑了下来苏墨都还没有回来,我又累又饿,耐心的等他回来。 终于一束灯光照来,车子在门口停下,蹲在地上的我扬起头就看见苏墨从车上下来,我笑着迎上去。 “苏墨,你回来了。” 看见我,他皱眉,眉眼疏淡:“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做着可怜的样子垂下头:“先别说这些好吗?我现在又累又饿又渴。” 他淡若远山的眉目一皱,抿着唇瓣没有再说话,伸手打开门:“进来。” 我听出他话语里的薄怒,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微笑着走进去。 他倒了杯水给我,在灯光的照耀下,他这才看见我脸颊上的五指印。 他勾起我的下颚,指腹抵在我的脸颊上,冷若冰霜的问:“这是谁干的。” 我抬眸迎上他沉郁的眸光,十分认真的审视他:“苏墨,既然你还这么紧张我,为什么要跟我离婚。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 他顿住,将手缩回去,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倔强的与他对视,势要问出一个答案。 他寡淡无情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的看着我的手抓着他的手,声线清冷的道:“我为什么要跟你离婚难道你会不知道?” 我有些恼:“别跟我说车祸那事,我已经知道,苏妈妈根本就没死。” 随着我的话,他眼底的眸光微闪。 他不耐的甩开我的手,转身走开去把手中的水杯放在茶几上。 我跟在他身后,突然他又转过身来,清俊的眉宇有些不耐来:“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我挣脱他拽我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我扬起头,眼神犀利而倔强:“苏墨,你今天若是不说出真相我是不会走的。” 他沉默的看了我一会儿,眉宇深深地皱着:“随便你。” 说着,他就冷漠扭头,转身上楼了。 我看着他挺拔冷酷的背影,站在原地,有些无奈。 我没有跟着他上楼,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着客厅干瞪眼,我不信他会真的不管我,我不信他会真的狠得下心饿着我。 之前出了汗,身上的味道有些酸臭,其实我很想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好好睡一觉,但是我还是忍着一身的粘腻和不适坐在这里。 熬不住困,于是我开始眼皮打架,晕晕乎乎的打起瞌睡来。 恍惚中,我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脑子有些苍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迷迷糊糊的看见有个人从楼上下来,然后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熟睡间,我闻见一阵香味从厨房飘来,饥肠辘辘的我看见自己面前摆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都是我爱吃的菜,也全都是苏墨做的。 我的脸上荡漾起一抹温暖甜蜜的笑,梦里的苏墨夹了一筷鱼喂给我。 我张开嘴,一口咬下去,却什么都没有吃到。 “起来吃饭。”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因为没有吃到美食有些不高兴的我睁开眼睛,就看见苏墨在叫我。 闻着饭香,我低下眼眸就看见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几个小菜,虽然不是梦里的那些菜,却也是我爱吃的。 我有些得意:“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吃饱了我送你回去。”他说。 我拿起碗筷的手顿了一下,我知道我也不能逼的太紧了,什么都需要一个缓慢的过程,于是我没有反对。 美美的填饱肚子,我主动站起身:“走吧。” 他拿起车钥匙率先打开门走出去,我紧随其后。 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其实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可是我知道他不会说,他永远都这样,什么都自己扛,什么都不让我知道,于是我将那些疑问埋进肚子里。 车子在锦绣公馆停下,我下车后他就调转车头走了。 看着他消失在夜色渐渐远去,我叹息了一声,转身朝屋中走去。 郭姨被吵醒,“小姐怎么现在才回来,吃饭了吗?没吃我去给你做。”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吃过了。” 拍戏还在进行中,每天我都会去苏墨那里去等他,他有时候回来的早有时候回来的晚,每次看见我,他都是一脸的不耐,清清冷冷的问我为什么又来了,每次我的回答都是那样简单而直接,因为我想你了啊,一如不见如隔三秋呢。 虽然每次我都是泼皮无赖的语气,却是真的在表达我对他的想念。 我想他,想曾经的我们,想他的温柔和气息,想每夜梦回的时候,他会在身边。 一次两次三次……时间久了,苏墨也就习惯了,于是我们之间少了对话,却相处默契,每次他都会直奔厨房的主题,将我喂饱后送回去。 眼看着戏渐渐接近尾声,面对我和苏墨这不温不火的关系,我有些急,耐心真的已经在耗光的边缘。 这天晚上,苏墨一如既往的在晚饭后送我回锦绣公馆。 我解开安全带,并没有下车,而是突然扑向他,压在他的身上,整个人骑了上去。 “楚楚!”他沉郁的的怒叱我。 我不听,噙着他的唇瓣,紧紧抱着他的脖颈,用力的吻他,不给他任何逃避和拒绝我的机会。 我空出一只手,粗俗又急切的去扯他身上的衬衫,大手放在他的胸膛上。 他抓住我作怪的手,将我推开一些距离眉眼清冷的看我,冷冷的嗔怒:“嗑药了?” “对,就是嗑药了。”说着我又想凑上去,他却没有给我机会,再次将我推开。 我的背抵在身后的方向盘上,烙的背骨疼。 我呲了一声,他无动于衷,眉如沉渊,睿智的眼神充满了探究。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眉眼缓和下来:“楚楚,以后你会遇见一个比我更爱你的人。” 我怔忪了一下,红了眼眶:“你这是想把我推出去还是在交代遗言?” 他抿着唇瓣不语。 我问:“你觉得,除了你以外,谁还会对我这么好?谁会要一个生了孩子的女人?把我交给别人,你放心吗?” 我明显看见他眼底的闪烁和灼痛,但是他依旧沉默,紧抿着凉薄的唇瓣不语。 我的手抓住他的手臂,靠近他,头抵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苏墨,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那场车祸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觉得自责,不要觉得抱歉,你没有对不起我,真的,我反而还要感谢你选择了苏妈妈,没有让我们的身上背上债。” 如果死的那个是苏妈妈,我和他,我们就真的没有未来了,我们的幸福,是踏着她母亲的命换来的,若是那样,我们之间只会有更深的隔阂和鸿沟。 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浑身僵硬,愈发沉默。 我开始温言细语的诱惑他:“苏墨,我要听你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已经猜到一些,但是我还是想听他说。 我靠在他的身上,看不见他的表情,我想此时他脸上的神色肯定是难过的。 沉默了许久,就在我以为他或许会说的时候,他却沙哑低沉的道:“下车。” 我愣了一下,坐起身去看她,他的面不改色让我情绪激动,再无法淡定。 “你不说我来说,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与不是就行了。”我温雅的声线清冷下去。 “那天,苏妈妈出事了对不对?” 第278章 回来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份惊喜 见他不说话,我道:“你沉默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我又问他:“当时的情况,是不是只能救一个?” 其实我并不确定,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这些日子,每每静下来的时候,我就开始忍不住的想,想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迫在眉睫?又是怎样的事情让我在没有撞死苏妈妈的情况下,他要逼着自己不来面对我,要与我离婚,要与我划清界限。 除了内疚和自责,我想不出别的情况。 对,我觉得他在内疚,在自责,在对我抱歉,觉得他已经不配拥有我,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我,所以他不敢来见我。 我成为植物人,他心底的痛和难过就更加痛彻心扉,于是他更加不敢见我,更怕见我,因为他觉得,是他没有保护好我。 当时的他,心里只怕是也不好受吧。 活着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但是他不能死,他还有孩子没有找回来,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所以哪怕或者是种煎熬,他也必须坚持。 在他的沉默中,我心中已经有数。 “为什么要说是我撞死的苏妈妈?”这是我现在唯一想不通的事情。 我与他固执的对峙,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打算,哪怕他依旧沉默。 在我的坚持下,许久之后,他终于松动。 拗不过我,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揉着眉心有些倦怠和悔恨的清冷扬声:“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对我妈下手。” 我能感觉到他的后悔和懊恼,毫无疑问,冯太太会对苏妈妈下手,真的让他意外,因为冯彦博以前就不曾对苏妈妈做过任何事,因此这也让人下意识觉得苏妈妈是安全的,不需要保护。 所以一直以来,我们都走进了错误的认知里而忽略了苏妈妈。 可是冯太太不是冯彦博,就算冯彦博再坏,但是他一直都不曾伤害过无关紧要的人,我想,这也算是冯彦博为人处事的道义,而冯太太不一样,她是女人,不需要讲什么道义,女人不择手段的时候比男人还要可怕。 正是因为思想上的疏漏,这才让她有机可乘。 “当时她给了我的选择是你或者我妈只能救一个,你们一个在最东面,一个在最西面……”说到这,他嘲弄的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嘲笑自己一直以来的自大和狂妄,看见他这样自嘲的笑,我有些心疼。 以前的苏墨,自信而果敢,从来不会对自己的能力不自信,也从来不会对自己的能力自嘲。 “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我妈,我自信的以为我会平安的将你们两个都救下,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偏偏上天给我开了个玩笑。”他凄清的笑,这笑刺疼了我,我从来没有见过苏墨这样笑。 “在我去救我妈的路上,我接到赶往你那边的苏凡打来的电话,他说堵车了,他被卡在中间进退不是,我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原来,那个女人早有准备,也是,她岂会这么容易让我把人救下来?我给苏凡说,让他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冲到城西去把你从那个女人的手中救出来,可是苏凡告诉我,他连车门都被人堵死了,出不去。” 他的声线沙哑的低下去,痛而涩:“楚楚,我当时真的害怕了,从未有过的恐慌,我没注意前方逆向行驶车辆,当我看见,急忙打着方向盘避开那辆货车,却撞上了路边的树,如果不是我的手机在叫,吵着我不要睡,将我迷糊的神智拉回,我就真的睡过去了。” “我很想抬手去接电话,手臂却使不上力气,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费力的将掉在车上的手机捡起来,一看是你打来的,我立刻就给你打过去了,你的手机却处于关机的状态,我这才意识到,我上当了,如果你在那个女人手中,怎么还能用自己的手机给我打电话?” 他苦笑:“当时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见我妈的声音就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所以当她说你也在她手中的时候我都没有去怀疑,都说关心则乱,她成功的扰乱了我的思绪,让我忘记了去证实你是不是真的在她手中就急忙让苏凡赶往你那边去救你,我怕耽误了救你的时间,所以分秒都不想浪费。” 原来是这样,因为我这边有保镖,冯太太根本就无法对我做什么,所以她打电话来刺激我,告诉我初初早死了,告诉我点点在她手中,在得知一个孩子的死讯后,我更加不会让我另一个孩子出事,她将我诓出去,这才能让她有机可乘。 他的脸色凝重下来:“你的电话打不通,我只好给童悦打去电话,让她去看看你在不在,我当时的心都是提着的,我宽慰自己,你一定在,一定没事。” 他沉默下来后,我红着眼眶问:“那后来呢?” “后来……当我赶到我妈那边的时候,他们因为我晚到为由,弄瞎了我妈一双眼睛。” 我的身体一震,原本有些发红的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手心紧紧的攥着,对于苏妈妈来说,失去眼睛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她是有名的摄影师,每年都会举办摄影展,如果没有了眼睛,她还怎么拍那些颜色丰富,惊艳时光的照片? 他沉痛的闭上眼睛:“我妈当时紧紧的拽着我,对我说,苏墨,不要告诉他,就当我死了吧。” 我自然知道苏妈妈口中的他是谁,是苏爸爸,其实她还是放不下苏爸爸的吧,否则不会在那一刻那样说,只有在乎,才不会让心爱的人看见自己最狼狈的样子。 就像我,因为在乎,所以当初才会怀着孩子离开,因为我觉得解药无望,既然是死,我也好与我的孩子做伴,我不想苏墨看着我死,那样太残忍,所以我才会在他要我流产的时候借故逃走。 因为苏妈妈的意愿,我背了黑锅,成为撞死她的‘凶手’。 她的死,总是需要一个解释的,否则谁会相信?正好那场车祸成了契机,一个让苏爸爸相信她已经死掉的契机。 “那苏妈妈现在还好吗?”我艰涩的问。 我体会过那种黑暗的无望,所以我能理解苏妈妈的绝望,而且,她的眼睛还是被人弄瞎的,这无论在她的身体还是心里都造成了重大的伤害。 苏墨没有说话,他有些颓然的说:“下车。” 我知道此时他心里肯定不好受,明明很难过,却还是不在我面前展现出任何情绪,他的难过,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展现,苏墨就像那种孤独的狼,独来独往,哪怕受伤,他只会在没人的时候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 我心疼他自己背负这些痛,抱住他,“苏墨,不要在你需要的时候推开我。” 我知道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苏妈妈没了眼睛,我成了植物人,这对他来说是一生的羞辱和失败,这样的打击让眼前这个从来自信孤高的男人深深的挫败,失去了往日的自信和飞扬跋扈。 我抱住他,吻上他的唇瓣,给他温暖和安慰。 有时候,这也是一种很好的抚慰,一种温暖,一种疗伤。 他先是顿了一下,却并没有拒绝我,他紧紧抱着我,将这个吻加深。 久违的气息和体温在唇舌里流连,温暖在我们彼此的绝望里开出灿烂的花来,用彼此的体温温暖对方心,舔舐对方的痛。 彼此平静后,他对我说:“明天我要出差一段时间。” “去哪里?”我仰头问他。 他的神色是清冷的,声线却是温柔的:“回来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份惊喜。” 第279章 尾声(1) 我点头,他补充道:“乖乖的等我回来。” 我再次点头。 我知道那件事让他耿耿于怀,让他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我抬手摸着他的下巴,靠在他的怀里对他说:“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将所有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我反而更庆幸,他当时选择的是苏妈妈,虽然我差点死掉。 他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我也不勉强他,没有再强加思想给他沉默下来。 彼此又温存了一会儿,他这才给我穿好衣服让我下车。 走了两步,我又转身走回去对他说:“你先走,我看着你走了我再进去。” “好。”他柔柔的应着声,启动车子,然后倒车离开。 看着他的车子消失,我这才转身回屋。 第二天一早,我给苏墨打电话的时候他的手机已经关机,我想他应该已经离开在飞机上。 想到他出差这个问题,我这才有些懊恼的想,我忘记了问他去哪里出差,要多久回来。 想到他临走时的场景,我有些恬静的笑起来,我们这算不算和好了?想到他说回来的时候有惊喜给我。 惊喜惊喜…… 我突然眼前一亮,心底升起窃喜来,他说的惊喜会不会是初初和点点? 带着这样的期翼,我每时每刻都在期待着苏墨的回归,可是他一走好几天,音信全无,手机也一直处在关机状态,从最初的期翼中,我开始不安,魂不守舍。 时间一天天过去,戏的进展很快,眼看着就要到大结局,然而苏墨依旧没有回来,我有些急的跑去找苏凡,从他那里我得知,他也联系不上苏墨。 我的情绪凝重起来,我是不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苏凡是跟在苏墨身边最亲近的人,他肯定知道苏墨的事情,他要跟我离婚,我觉得除了愧疚于我外,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于是我追问了苏凡一些事情。 见我问,苏凡也并没有打算隐瞒我什么,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我和苏妈妈出事后,孩子没有下落,他开始与冯太太周旋,最后被拉进违禁交易的漩涡。 苏凡痛心的说,“我觉得少爷真的疯了,一直以来,他虽然什么钱都挣,但是他心中却有一把戒尺在衡量,知道什么东西能碰什么东西不能碰,可是这一次,为了与那个女人周旋,为了把她也拉下水,他做了最不该做的事情。” “他这次出差,是因为孩子吧?”我喃喃的问。 我想我明白了,我和苏妈妈出事,对他的打击让他自暴自弃,所以他与冯太太上了同一条船,想与她同归于尽,但是得先找到孩子。 我想,等这次他出差回来,如果孩子带回来,出手的也不是只有冯太太,他也会出手了吧。 如果他出手,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两败俱伤?还是,他会平安脱身?我觉得,这一次没有那么容易了。 冯彦博重在力量的较量,他在彼此站在同一高度下与苏墨一较高低,生死相搏,那是男人之间的对弈,可是冯太太不一样,她用的都是一些女人用的卑鄙,没有道理可讲。 她用自己的方式将苏墨拉进漩涡,越染越黑,黑到让他再无法脱身。 所以,我想苏墨这次不会那么容易脱身了,他沾了不该沾的东西,冯太太既然拉他进来,肯定做了万全的准备,她的手中应该留有证据。 又是几天过去,苏墨依旧了无音讯。 在我的急切和焦躁中,随着戏尾声的接近,我渐渐安静下来。 最后一场戏,根据苏墨塑造的人物在被‘冯彦博’一番痛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哀求中最后被一脚踢下悬崖,随后赶到的女二一起跳下悬崖殉情。 最后一场戏,并不是在冯彦博死去的那个山崖上拍的,而是坐飞机来到另一个城市里,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拍的。 只因为冯彦博喜欢这里,她也喜欢这里,所以大结局的时候选在了这里。 从上山起,我就一直在关注着冯太太的一举一动,所以当我看见她独自一人从屋子里出去,往某个山崖去的时候我跟了上去。 我想,既然选择这里,她一定会去某个她和冯彦博都喜欢的地方缅怀抒情,不会喜欢外人打扰,所以此时的她是最好接近的,这是机会。 果然,她走到一个山崖边开始对着重峦叠嶂的山脉大叫冯彦博的名字,回声荡漾,气吞山河。 我的手插在兜里,握着一个冰冷的东西站在离她只有两步之遥的地方,神色沉郁的看着她,手心都是汗。 “这的确是个好地方。”我淡淡扬声 她猛然扭头,戒备的看着我,雪白的脸色阴冷的像是冒着寒气的冰霜。 耳边还回荡着她刚才叫冯彦博的回声,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像是看出我的意图,她嗤笑:“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我平静的反问:“那么你呢?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她妖媚的笑起来,有些茫然:“说实话,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这个男人爱不爱我,我只知道,他不在了我这里很疼。” 她捂着心脏喃喃自语。 “你曾经让苏墨做过选择,今天我也给你一个选择,要么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要么这里成为埋葬你尸体的地方。”我平静扬声。 她不屑,轻蔑的笑起来,挑衅:“就你?也想要我的命?” 我严谨道:“我知道,你伸手不错,十个男人都不是你的对手,我就更不是你的对手了,但是我若是有这个呢?” 说着,我从兜里拿出一把枪双手举着对准她的胸口。 她挑眉,像是不信我会拿枪:“你会用吗?” “让你失望了,我最近一直都在练习。” 她的神色终于凝重下来,弯弯的柳叶眉眼看着就要皱在一起。 “你的选择。”我紧握着手中的枪问。 “难道你不想要你的孩子了?我若是死了,谁给那些人打电话?你说……接不到我的电话,他们会不会把你的孩子烤了吃?”她勾起艳丽的红唇,配着她那张雪白的脸,笑容妖异,像是一朵阴森的食人花。 我沉默下来,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一切已经由不得我选择,我不能让苏墨出事,不能如她所愿。 虽然这样想,但是我的手还是抖了一下,明知道她在恐吓我,我还是被她的话影响了心绪。 就是这一秒的混乱,她抬脚利落的踢中我的手腕,让我因为疼痛而松开了手中的枪。 她弯身一把接住坠落的枪,然后用比我还要潇洒的姿势举着枪对准我,她妖异的笑:“看清楚,今天这里到底会是谁的葬身之地。” 我神经紧绷的看着她手中的枪,在这清凉的山上,凉风习习,有些阴凉的吹来,吹过我冒着冷汗的身体,让我的四肢更加冰冷。 我暗自做着深呼吸,最后心一横,带着一股毁灭的狠劲儿扑向她。 此时的情况,已经由不得我想那么多,我死了,她也不能活。 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 我扑向她,匆忙冲,她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枪响中,我们一起跌落悬崖。 “楚楚!”随着一声尖叫,我感觉有人抓了我的衣服一下,我觉得那只手也在随着我跌落的力道而倾斜,最后与我一起落下去。 “童悦!”又是一声熟悉的声音在悬崖的上方回荡,那样惊慌。 我以为我会死,会率的粉身碎骨,却不想这下面是一条河。 水呛进口中,不是那种清淡无味的味道,而是有些闲,泡在水中的伤口很疼,像是撒了一把盐。 第280章 尾声(2) “楚楚。”是童悦的声音。 我喘息了一下,刚想应她,就被人拽着脚往下沉。 我又被呛了好几口水,蹬着脚不停地挣扎。 “楚楚!”童悦的声音隐隐约约从水的上方传来,闷闷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 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我觉得,我真的要死了。 苏墨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他在对我微笑,我看见他的怀里抱着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的已经七岁,女的已经三岁,他们异口同声的张嘴叫我妈妈,幼稚的童音清脆而动听,让我激动。 苏墨的模样在我的脑海中那样深刻,孩子的样子我却怎么也看不清。 我眼中的流下泪来,与咸咸的水混合在一起,不分你我。 我的唇角挂着微笑,对他们笑,我看见他们了…… 我对他们伸出手,很想摸摸他们,却怎么也无法靠近,反而越离越远。 拽着我的那股力道突然被松开,我整个人在水的浮力下飘出水面,我缓了口气大口喘息,急湍的河流让我撞在一块石头上,我闷哼一声,抵着石头卡在那里,再不会顺水而流。 我飘浮在水面,肩膀处,伤口的疼痛已经让我麻木,我倚着那块石头,睁着迷糊的眼睛,清澈的水面划着波纹,碧波荡漾,急湍的流着,不远处的水面突然冲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水模糊了他们的容颜,湿漉漉的头发凝在脸上,看不清原来的面貌。 男的按住女的,将她使劲儿往水下按去,女的那个用力挣扎,一会儿浮出水面,一会儿又被按下去。 我无力的看着他们彼此挣扎,童悦还在叫我的名字,我恍恍惚惚的听着,没一会儿,我就看见她顺着水流飘过来了。 看见那一男一女,她也上前帮着那个男人按住那个女人,让她再无法浮出水面。 我后知后觉的想,被按在水里的那个是冯太太。 “别让她死了……她还有证据没有交出来呢,没有拿到证据……苏墨不安全。”我喘息,我的声线是那样的弱,被哗哗的水声掩盖,谁都没有听见。 在水的漂流下,他们与我擦身而过,我就这样看着他们按着冯太太,渐渐漂远,直到那个女人再无法挣扎,丧失所有的力气。 我在水的冲击下悬在水面浮浮沉沉,直到失去意识。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模糊的呻吟,及其暧昧,我迷迷糊糊的睁了一下眼睛,就看见苏凡和童悦坐在那边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深吻。 苏凡? 我这才想起,那个按住冯太太的男人似乎就是苏凡,他居然也跟着跳下来了。 那两人将我扔在这里,却在那边演着少儿不宜的画面,我没好气的扯着力气虚弱道:“你们若是想现场表演真人秀我也不介意看。” 我提着力气说话,这一使劲儿,伤口也跟着加疼,我皱眉,实在已经没有力气再动。 “楚楚你醒了。”听见我说话,童悦推开苏凡跑过来:“吓死我了。” 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我想我让她担心了。 我苍白的笑了一下,算是安慰,告诉她我没事,暂时还死不了,只是太受罪。 “你再忍忍,苏凡托了这里的村民帮忙打电话求救,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她说。 我点头,神智渐渐开始溃散,浑身发烫,呼吸粗重,我觉得热,我想,我好像要发烧了。 我睡了过去,却在不停的做梦,一个接着一个。 我看见了很多人,小时候的我,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我的爷爷奶奶。 我已经有很久没有想过他们了,如果不是现在在梦里看见他们,我都要忘记我还有亲人在。 我看见儿时的自己抱着妈妈送给我的洋娃娃站在楼梯口,父亲领回来两个女人,一大一小,他揉着我的头对我说,“楚楚叫妈妈。” 我很不给面子,撒丫子就跑上了楼。 父亲不在的时候,林乔微就会强势的剥夺我的东西,每次我不给,他就给我弄坏,然后我就跟她争执,然后每次父亲骂的人都只有我,因为我不会哭,不会告状,不会撒娇,所以所有的过错都是我的。 我觉得可笑,他林盛德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养了多年的女儿,都不是自己的,都是那个女儿与别人生的野种。 他们在很早的时候就是一对恋人,如果不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许芳雅也容不得他娶回去。 如今他落得身败名裂,无人赡养送终的下场也是他活该,自己作孽。 可我的心还是觉得难受,我怀念我曾经那个家,那时他那么疼爱我。 我看见了外婆,她一遍一遍温柔的叫我楚楚,对我温柔的笑,眉眼慈祥怜惜。 她对我说:“楚楚,你要坚强,再大的风浪也不能把你打倒,当你站在最高处,你会发现,曾经的那些磨难都会成为你的垫脚石。” 这是外婆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但是我想我让她失望了,我没有站在最高处,依旧只是一粒尘埃,微不足道,风一吹,就会随风飘落。 我指尖只是微微一动,就有人开始叫我:“楚楚,楚楚……” 是童悦,她焦急的声音迫切而喜悦。 我缓缓睁开眼睛,她对我微笑,眼底泪光盈动:“你终于醒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真是吓死我了。” 我的嗓子干涩的厉害,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她忙去倒了一杯水给我。 嗓子在水的滋润下变得温润,我虚弱的说:“你看,我历经两次大难上天都没有收我,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你以后可得对我好点,好好抱抱我的大腿,我保你升官发财一生无忧。” “得了吧你,你以为你财神爷呢。”她臭道。 想到冯太太的事情,我眉眼凝重,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我们都没死,唯独她死了,这只怕是不好交代吧,于是我问:“冯太太的事情怎么处理的。” “我和苏凡都已经做了笔录,说你和她起了争执,不小心掉下去的,我和苏凡去拉你们,结果也被拽下去了。”她认真道:“你放心,她的死目前扯不到我们头上,她肝癌晚期,而且还吸毒,所以警方目前猜测她是毒瘾犯了导致死亡。” 童悦在说这话的时候,手有点颤,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我想她也是害怕的吧。 她放下水杯,这才又道:“为了不让人怀疑,你的手术是池少秋亲自过来做的,若是不看见你的伤口,没有人会知道你中的是枪伤,你只要好好养伤就行。” 我点头,不再说话。 “苏凡呢?”我问。 她的眼睛闪了闪,“他有些事情要去处理,离开了。” “你和他和好了?”想到那天在岸边我醒来时看见的情景,我暧昧的瞧她。 一向脸皮厚,不知道矜持为何物的童悦竟然红了脸颊。 我兴味阑珊的调侃:“呦呦呦,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啊,童小姐竟然脸红了呢,这是猫要思春了?” 童悦的唇角有着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幸福,她好心情的没有与我计较,只甜甜的微笑:“我没有想到,他会毫不犹豫的跳下来,那里是悬崖,下面是什么谁也不知道,然而那一刻,他竟然就那么毫不犹豫的跳了下来。” 她怅然:“这几年,因为那张婚纱照,我的心底一直梗着一根刺,他似乎是懒得与我计较,什么都不曾对我说,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我一直以为他觉得没有必要与我解释,我有我的骄傲,自然不会追问他,就这么跟他较劲儿赌气。” 第281章 尾声(3) 别说童悦了,要我我也受不了,苏凡那个闷呆子,你若是不问,他也不会跟你说,男人不会知道女人这些小心思,因他们觉得很小的一件事却不知道在女人心中不是那么回事。 只是难为了童悦,憋着一肚子的心事,想问又怕问,不问又难受。 “他越是什么都不说,我就越是生气,越是在乎,又恰逢那段时间正是他忙我也忙的时候,会经常晚回来,有时候几天都碰不上面,一碰面,我就总是会忍不住的含针带刺的讽刺他,同时重伤自己,或许是累吧,他懒得与我吵,我看得出他眉眼间的倦怠,他也觉得累吧,每次都掉头就走,最后他有时候甚至都不回来。” 她苦涩的笑:“有次情人节,他一如既往的带着一身酒气回来,回来之后就要与我亲密,我被他吵醒,也是那次事情彻底浇灭了我心底的期待,于是我也懒得再与他闹。” 我静静的听她说:“他曾经对我说,他不想失去我,不能没有我,所以我才会对他有期待,可是那天,睡梦里他叫了司言的名字,我觉得悲凉,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我睁眼到天亮,于是从那开始,我也懒得再与他斗气,觉得在乎的也只有我一个罢了,他忙他的,我忙我的,我们之间就这么不温不火的过着,就算见面话也很少,基本没什么交流,再加上我们都忙,便彼此疏离了彼此。” 我听护士说过,我睡的那几年,童悦每天都会来给我擦身体,帮我的身体活动,不厌其烦,她只怕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我和已经痴呆的童妈妈身上吧,所以她忙。 我的心暖暖的,无比感动,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而我与她,也不过是彼此相惜的朋友罢了,她却能为我坐到如此地步,此生有这样的朋友,得之我辛。 叹了口气,童悦低靡道:“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婚姻最终会走向灭亡,我也一直在等待着那天的到来,然后他对我说他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然后一纸离婚协议,我们便可以各走一方,彻底放开彼此。” 她苦笑,认真道:“真的,我一直都在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她的笑,灿烂的让人心疼。 她弯着眼睛,眉开眼笑:“楚楚,现在的我很高兴,他虽然依旧没有对我说我爱你这三个字,但是他说,在看见我掉下去的那一刻,他觉得他的世界都塌陷了,甚至都没有多想,就跟着我的脚步跳下来。” 我懂童悦的意思,苏凡这样做说明了什么?如果不是在乎,不是怕失去,不是爱,他也不会觉得害怕,觉得世界都塌陷了,也不会毫不犹豫的跳下来。 似乎在生死面前,那三个字已经微不足道,有什么比得上你跳我也跳,你死我也死的刻骨铭心? “恭喜你,终于收获了自己的爱情。”我由衷的祝福。 她心情美好的笑着,笑容怎么也收敛不住,但是这样的笑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又低落下去,有些吃味:“他对我说,因为司言临走前与他有过约定,要他不要陪别的女人过情人节,要他将他们的婚纱照放在皮夹里永远都不准扔,要他不要忘记她,楚楚,活人永远都争不过死人,她说的那些苏凡都做到了,哪怕苏凡在乎的人是我,我却还是不舒服,我是不是很小气?非要跟一个死人较劲儿。” 我说:“不怨你,如果换了是我,我也会不舒服,每个女人都想得到一份纯粹的爱情,都希望自己在他的眼中是最好最重要的那个,都希望他能对自己比对他还好,都希望被他捧在心尖,爱情是自私的,没有人会高兴对方的心里还装着别人。” 童悦怅然出神。:“是啊,没有人会高兴对方的心里还装着别人,苏凡不知道,可是我却知道司言在耍小心机,她何其自私,她这是想苏凡孤独一生啊,试问,哪个女人受得了一个男人的皮夹里放着他与别的女人的婚纱照?试问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男人不能与自己过情人节?” 我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她苦笑:“男人觉得,她都已经死了,你还较个什么劲儿?觉得你在无理取闹,觉得你没事找事,不可理喻,可是女人却不这么认为,她们会没有安全感,觉得他那么在乎那个死人就是放不下她,根本就是还爱她,因此女人就会较真赌气,然后各种无理取闹,各种矫情,男人不知道,其实那些表现都是女人想在他们面前找到自己的存在感,想让他给一点安全感,让她知道,他也是在乎她的。” 我打趣:“哟,你马上都要成为感情专家了,你可以去成立一个感情顾问工作室,肯定门庭若市,生意兴隆。” 她瞪了我一眼:“你少来。” 随着我的打趣,童悦的眉眼也松懈下来,染上笑意,我也跟着虚弱的微笑。 童悦在这里照顾我,苏墨依旧联系不上,虽然有时候会与童悦玩闹打趣,但是我的心无不是提心吊胆的。 那个女人的死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像是随时都要爆炸,炸出点什么来一样,我总觉得不安,晚上的时候经常被梦靥惊醒。 那些没有拿到手的证据,是我一直以来不安的原因,既然苏凡在第一时间已经回去,我想他应该知道怎么处理剩下的事情吧。 这天晚上,我再次被梦靥惊醒,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因此没有让童悦在这里守夜,她不放心,晚上的时候还是给我叫了一个看护。 再次被梦靥缠绕,醒来的我再睡不着,便打开电视打发时间。 不想吵醒那边熟睡的看护,我把音量调小。 换了几个台,一张熟悉的脸闯进我的眼帘,我忙往回按,视线被一张脸定住。 新闻应该是重播的,一直联系不上的苏墨出现在上面,背景是公安局。 主持人说的是,有人举报暗欲在进行着不为人知的非法交易,说有些官员利用自己的身份为自己换取利益,泄露机密…… 我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我整个人都懵了,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我知道,出事了。 我有些恼,就知道,拿不到证据肯定会出事。 是我想简单了,以为如果拿不到证据就与那个女人同归于尽好了,只要她死了,一切或许也就结束了。 我叫醒看护,用她的手机给童悦住的酒店打电话,我身上没有钱,哪里都去不了,所以我必须给她打电话,让她买回s市的机票。 电话刚被接通,我就急切道:“童悦,买机票,我要回s市,越快越好。” 那边的童悦沉默,然后应了我一个‘好’字。 我在屋中来来回回的走,很不安,恨不得马上就飞回s市去。 听见开门声,我转身就看见童悦来了,我急急忙忙的迎上去:“怎么样?机票买到了吗?” 童悦有些为难的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有些失望:“是没有了吗?” 怎么会呢,现在又不是旺季,怎么会没有呢? 沉默了一阵,童悦这才对我说:“你不能回去。” 随着她的话,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我为什么不能回去?是他交代的对不对?” 童悦不忍看我难过,别开眼。 我抓住童悦的臂膀:“给我钱,我要回去。” 我怎么可能还呆得住? “楚楚你冷静,苏墨交代了,让你呆在这里养伤,不准回去。”童悦扶着有些失控的我。 第282章 尾声(4) 我摇头:“我为什么不能回去?他为什么不要我回去?” 我很不安,真的很害怕,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这样想着,我的眼睛忍不住的酸涩,心里堵得慌,被害怕占据,无法平静。 “楚楚你冷静点,你身上还有伤,不要激动,一会儿伤口会裂开的。”童悦紧紧的抱着我,让我平静。 在我一番激动下,伤口的确很疼,但是这疼此时却让我顾不上,我推着童悦:“你不给我钱我去借。” 她抵着门,“楚楚,你不要急,要相信苏墨,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 童悦这话终于让我安静下来,我喃喃自语:“对,我应该要相信他,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童悦温声说。 此时已经凌晨,我穿着病号服跟童悦一起出去,她将我带到一个小区,然后按响了一家住户的门。 我们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人来给我开门。 看见成妈,我有些意外:“成妈?” 她怎么在这里?那里面的人…… 我的心跳加快,有些期待激动。 “成妈,谁啊。”被吵醒的苏妈妈从卧室走出来。 我本以为是苏墨,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我说不出的惊喜和复杂,竟然是苏妈妈…… 我并没有失望,胸口被激动的情绪涨的满满的,看见苏妈妈打着导盲棍,我心疼又难过。 我吸了口气,哽咽出声:“妈妈……” 听见我的声音,苏妈妈也是一愣,顺着声音的方向匆匆走来:“楚楚?楚楚是你吗?” 看见她急切的样子,我的心都提了起来,真怕她碰到了哪里,忙抬脚迎上去,我扶住她,又哽咽的叫了声‘妈妈’。 虽然还是那张脸,可是我明显感觉到苏妈妈身上的气息内敛了不少,没有以前的她那么有活力,想必这些年,她也吃了不少苦。 突然成为一个失去光明的人,她需要一段时间去接受,去给自己做一个心理建设,然后认清事实,勇敢面对,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我庆幸苏妈妈挺过来了,庆幸她的坚强,庆幸她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苏妈妈,没有因为失明而变得性格极端。 “好孩子。”苏妈妈拥着我,拍着我的背,也有些激动:“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我闻着她身上淡雅的气息,心无比安定。 “生病了?身上怎么一股药味?”苏妈妈突然问道。 我摇头,“没事,就是受了点伤,很快就会好了,你不要担心。” 成妈准备好茶水招呼我们:“夫人少夫人童小姐过来坐下聊吧。” “走走走,我们过去坐下说。”苏妈妈拉着我的手示意我过去坐下聊,我顺着她的力道带着她到那边坐下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从谈话中我得知,那件事后,苏妈妈就被苏墨送出国,这些年,她一直都在国外待着休养。 苏妈妈说,她起初的时候也无法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时间一长,渐渐的,也就接受了。 我一直都知道,苏妈妈是个乐观积极的人,哪怕面对这样残忍的事情,一段时间的消极后,她很快就振作了,开始适应黑暗的生活,开始寻找人生的意义。 她说:“人生只有一次,不可复制,哪怕再绝望,再艰难,我们也要在逆境中活的精彩,活出自我。” 她说:“在这个世界上,不幸的人有很多,他们也许没有手,也许跟我一样看不见,或者坐轮椅,甚至有的比我更悲惨,他们不但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见,既然他们都能努力的好好的活着,我为什么不可以?” 苏妈妈的话满满的正能量,相比下,我真的不如她,想当初,我看不见的时候总是觉得压抑,如果不是苏墨事事顺着我,总是顾忌我的感受,体贴又温暖,我想我真的会天天跟他较劲儿发脾气。 他的好让我不忍心发怒,所以我将心底的那些焦躁全都压抑了下去。 “成妈,去把我写的书拿出来给她们一人一本。” 成妈走进苏妈妈的卧室,拿了两本书出来。 苏妈妈说:“这是我写的。” 我惊讶又意外,没有想到,苏妈妈竟然写起了书,还出版了。 我看了眼名字,用的普希金的一首诗做的标题,《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妈妈,你太厉害太让我崇拜了。”我由衷的佩服。 “太牛了,真的。”童悦赞赏。 在这样的苏妈妈面前,我真的应该羞愧的找个地缝钻进去,躲着永远都不要再出来见人,我连她的一半都比不上。 哪怕看不见,她还是活的那么光彩,那么光鲜靓丽。 苏妈妈温雅的笑出声,从她清爽的声线里,我感觉到她被我崇拜的高兴。 她的身上散发着温雅的自信,却并不高傲,给人舒适亲切的感觉。 我们正说着,另一间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小女孩,她迷糊地揉着眼睛:“成奶奶,我要嘘嘘。” “哎哎哎,成奶奶带我们小宝贝去嘘嘘。”成妈抱起她走向洗手间。 看着这个小女孩,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手中的书掉在地上尤不自知。 我的眼睛跟着成妈手中的小女孩追到洗手间,然后一直定在那里,再收不回来。 那个小女孩…… 苏妈妈暖暖的对我说:“楚楚,那是你的孩子,点点。” 我颤抖地捂着唇瓣,激动的泪流满面。 我的点点都这么大了…… 似乎这是我与她的第一次见面,生她的时候我来不及看上一眼她就被抱走放进婴儿箱,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后面苏墨带我见的也都是别人的孩子。 我在这喜悦和震惊中久久无法回神,想到初初,我这才问:“那初初呢?他也在吗?” 苏妈妈点头:“在。” 我很想去看看初初,腿脚有些发软,我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怎么都提不起力气站起来。 我有些害怕,去看初初,他还认识我吗?点点不是我带大的,她跟我肯定不亲,她愿意认我这个妈妈吗? 像是知道我的顾虑,苏妈妈温和道:“我与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小孩子很好相处的,你有的是时间可以与他们慢慢培养感情。” 听见洗手间里传来的声音,我知道点点已经尿完要出来,这时,苏妈妈扬声:“成妈,把点点抱过来。” 成妈把点点抱过来蹲在我的面前,我的眼睛虽然没有色彩,却还是看得出,我的点点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子,她的眼睛大大的,眼珠子乌黑乌黑的,像是一块黑曜石,像极了苏墨的眼睛,里面闪烁着灵动活泼的光彩。 “点点,这个是妈妈。”苏妈妈温言细语的道。 点点抿着唇瓣格外陌生的瞧我,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可爱又童趣。 她的眼睛清澈的像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山泉水,透彻而干净,然而这双定定瞧着我的眼睛却瞧得我发紧,让我紧张。 我有些局促,不自然的叫她,对她说:“点点……我是你妈妈。” 她眨了眨眼睛,像是不知道妈妈是什么,妈妈是干什么的,对她来说,我也仅仅只是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她打了个哈欠,转身抱住成妈的脖颈雅稚的说:“困。” “带她去睡觉吧。”成妈抱着点点回卧室睡觉,苏妈妈这才拍了拍我,“别急,慢慢来,她刚开始见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你要给她一个过程,让她与你从陌生到熟悉,再到亲近,她现在还小,才三岁,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抹掉眼角的泪滴点头:“我知道。” 第283章 尾声(5) 她能平安回来我就已经很满足,又岂敢奢求更多?奢求她一看见我就能认出我是她妈妈,然后让她与我亲近。 第二天我还要换药,所以我和童悦回了医院。 这里没有s市那么繁华,城区也没有s市大,已经凉爽的天气透着秋天的凉快,路边的树叶也在渐渐的开始发黄。 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我想着,在s市的苏墨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我有些感伤,心里发苦。 “苏阿姨她们也是昨天才刚到这边,我本来想明天再带你来的。”童悦的声音在出租车里响起。 “是他的安排吧。”我没有去看童悦,不得不说,苏墨真的了解我,为了将我留在这里,他也算是费尽心机,居然孩子都送到这边来了。 苏墨…… 他总是能这么容易的抓住我的心,我知道他是不想我回去看见他现在的情况而担心,吃不好睡不好,他不想我看见他狼狈的样子,不想我卷进他的事情里,所以他不准我回去,将我留在这里。 沉凝了一瞬,我犹豫而紧张道:“你说……他还能回来吗?” 音落,我的手也跟着攥起拳头,神经紧绷,明知道童悦也不能确定的事情我却问了,她哪怕能给我一丝空旷的希望也好,给我一丝安慰,让我不那么紧张,不那么害怕。 “能。”童悦想也没想,坚定的应道。 我收回落在窗外陌生街景上的视线,扭头对她淡雅一笑:“谢谢你童悦,真的谢谢你。” 其实我更应该感谢苏墨,是他将这个朋友送到我身边,虽然是利益的开始,却让我收获了最美好的友情。 苏墨想我留下,于是我留在了这里,我没有去特别关注关于他的事情,只是在每天的日出和日落中等,等他来接我的那一天,他一天不来我就等一天,一辈子不来,我就等一辈子。 我出院了,童悦也没有走,我想她应该也是担心苏凡的,我问她为什么不回去? 她说,因为苏凡也想她留在这里,他也说,让她在这里等他来接她回去。 我沉默,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报喜不报忧,不想自己的女人郁郁寡欢。 我和童悦都住进了苏妈妈现在住的那间公寓,挤是挤了点,但是人多热闹。 得知童悦是苏凡的妻子后,苏妈妈想起多年前那次她跟着我去她的别墅吃饭时的场景,当时的童悦,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如今想起,苏妈妈调侃:“怪不得你当时落荒而逃呢,原来是因为苏凡,我就奇怪了,苏凡为什么总是不找女朋友,我让人给他介绍的几个,彼此也是只见过几次面之后就散了,再没有下文,原来他早就有人了。” 说起这事,童悦当时还误会过,以为苏凡有女朋友了。 被苏妈妈这样一说,童悦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闲聊的时候,童悦问了许多苏凡小时候的事情。 苏妈妈说,她第一次见苏凡的时候是在孤儿院,当她手中的相机落在他的身上,一下子就被这个男孩子吸引了,小时候的苏凡是个漂亮的男孩,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很干净,也很忧郁。 苏妈妈说,在这个男孩子的眼底她看见了孤独和沧海桑田的忧郁,那个时候的他才几岁?八岁吧,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一个才八岁的孩子,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淡漠和忧郁。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心疼,心疼这个男孩。 后来她从院长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这才得知,他有自闭症,从进来起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没有朋友,也从不与其他小朋友交流玩耍,总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那家孤儿院,条件并不好,他们只是尽量的开导苏凡,并没有专业的老师来帮助自闭的孩子做心理治疗。 在苏妈妈的眼中,苏凡就是一个小天使一般的存在,因为他好看,干净,所以她心疼,怜惜,便有了一股想要将他带走的冲动,正是这股冲动,改变了苏凡的一生,苏妈妈领养了他,给他取名叫苏凡。 她不求他多么出色,只想他平平凡凡过一生。 苏凡刚开始被带回去的时候,他是真的不会说话,不说话的他在苏妈妈的照顾和开导下脸上渐渐有了笑。 她将他和苏墨放在一起,他就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苏墨的身后,苏墨打球的时候,他就在一边帮他拿书包。 两个人都不是多话的孩子,相处的很和谐很默契,似乎只是对方一个眼神,他们就知道彼此要什么。 苏妈妈说,“苏墨是苏凡唯一一个愿意玩耍的伙伴,虽然他们年龄上有差距,但是并不影响什么,看见苏凡这样总是以苏墨为中心,起初的时候我还很担心,担心苏凡会对苏墨产生感情。” 苏妈妈说到这里的时候,别说是她,我们都笑了。 不过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苏凡的性取向很正常。 苏妈妈打趣道:“其实就算他们在一起我也不反对,只要他们喜欢,开心就行,我没有那么的这不行那不行。” 不得不说,苏妈妈真的是一个豁达人,只是,豁达到这种程度的人真的很少见。 苏凡那样跟着苏墨,我想,他是在表达自己的感激吧。 “苏凡后来为什么又说话了?”童悦问。 苏妈妈道:“其实苏凡他不是不会说话,也不是失语,他只是不想说话,这是他的心理病,是他不愿意说话,所以治是治不好的。” “那天晚上,下雨了,雷很大,我们刚准备吃晚饭,停电了,看别人家的灯都亮着,我想是跳闸了,家里没有男人,有两个人男人吧还都是孩子,我真是又当爹又当妈,像这样跳保险,换灯泡等这样的事情也只有自己去做,我拿着手灯踩着梯子去推开关,因为梯子没有放好,从墙面滑倒,吓的两个孩子都叫了起来,就是那次,苏凡说了第一句话。” 苏妈妈微笑:“他担心的声音惊叫了一声阿姨。” 是因为关心让苏凡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也是因为关心,后来的苏凡性格上有所改变,不再像曾经那么一言不发,连笑容都少的可怜。 因为苏妈妈对他的关心温暖了他,所以他也给予了回应,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苏妈妈也说了一些苏墨小时候的事情,说实在的,我有些吃味,苏墨很小的时候就特别受欢迎,收情书收到手软,反观我,好像从来就没有收到过情书。 小时候我太瘦太平凡,也不可爱,收不到情书也情有可原,可是我长大后好歹也是一枝花好吗,竟然也不曾收到过一封情书,难道真的是人品问题? 苏妈妈说苏墨小的时候就长得很漂亮,然后总是被人误会成是女孩子,上幼儿园的时候,好多女孩子都很喜欢跟他玩儿,可是他不喜欢,所以他被缠的很烦,然后吵着不要去幼儿园,每次都是她连哄带骗的给他弄到学校去。 “我很喜欢女孩子,可是苏墨却是个男孩,有一次他过生日,我还让他穿裙子照过照片,那照片现在都还在,应该在家里的相册里。” 随着苏妈妈的话,我想象着苏墨穿裙子戴假发的样子,却怎么也想像不出来那会漂亮成什么样?我又觉得好笑,想着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看看他穿裙子的照片,并且,我要将那些照片占为己有,如果他惹我不开心了我,我就将照片拿出来笑他。 我想,那些照片,是苏墨最大的痛处吧,不知道我拿着照片笑话他的时候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想着那样的场景,我忍不住的弯起唇线微笑。 第284章 尾声(6) 想到他现在的境况,我脸上的笑又跨下去,忧郁而沉重。 午睡后的点点和初初醒来,苏妈妈在看书,成妈在准备晚上的晚餐,我和童悦带着孩子去小区楼下玩儿。 经过几天的相处,点点与我已经有些熟悉,她会跟我说话,也会跟我玩一些小游戏,但是晚上的时候,她依旧有些难哄,总是哭着要找人。 我知道,她在找那个将她带大的人,孩子是认人的,她会对那个将她带大的人莫名依恋和亲近,突然换人,她难免会哭会闹会找。 好在有初初在,他们自小相熟,他哄一哄,点点也就不闹的那么凶了,只是每次她都是哭着睡过去的。 看见这样的点点,我并不好受,心里很难过,满心的苦楚却又无处说,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特别的想苏墨,想他想的心都在揪疼。 有时候,我真的想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顾的回s市去看看,可我又怕见到的是绝望…… 在这里,哪怕是绝望的等待,至少我可以给自己希望,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总有一天…… 初初带着点点在那边玩滑滑梯,我和童悦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孩子玩儿。 点点有点强势调皮,总是要坐在初初的身上玩儿,初初什么都让着她,把她抱在怀里,然后从滑滑梯的上面滑下来,点点会呵呵的笑,笑的开心又简单。 我回头问童悦:“就算你跟苏凡不和,他也总不能做好几年和尚,你怎么就没有怀孕?” 童悦撇嘴:“我吃了避孕药。” 见她看着孩子出神,我笑道:“现在眼热了?” 她死鸭子嘴硬:“切,有什么好眼热的,等苏凡回来我就生,生一窝嫉妒死你。” 我揶揄她:“生一窝?母猪啊?” “找打啊你!”她磨着牙要来打我,我撒丫子跑开去。 点点见我们跑着玩儿,她扑过来抱着我的腿,我怕伤到她,不敢再跑,这才让童悦得逞。 她挠我痒痒:“刚才你说谁母猪?” “苏凡!”我道。 她以为我这是在叫苏凡,误会了我的意思,她垂下手有些期待的转身,然而她的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陌生的人,陌生的风景和陌生的高楼。 气氛就这样在欢笑中凝结,初初走过来一手牵起点点的手,一手牵着我的:“我们回家吧,好饿。” 我低着头微笑:“好。” 这天半夜,我听见初初难受的呻吟,我睁开眼睛,就看见初初在留鼻血,我惊了一下,摸他的额头,他在发烧。 我自然不会忘记他的身上还带着毒,他是孩子,小的时候犯病每次都像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似的,谁也不知道他能活多久,一年两年?或者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八年? 如今他大了抵抗力强了,总归要比小的时候好很多。 但是我依旧心疼,这么多年,我不在他身边,他是怎么扛过来的?我庆幸,他还能再回到我身边。 “初初。”我拿着纸巾给他擦流在脸上的血,我叫他的时候他还睁了一下眼睛,虚弱的说:“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 我抱起他:“我们去医院。” 我叫醒隔壁房间里的童悦,让她跟我一起去医院,也吵醒了成妈,我没让成妈跟着我们去,苏妈妈看不见,点点还在家里,家里需要人。 一到医院,初初就被送进了急症室,我用童悦的手机给池少秋打电话,将他从睡梦中吵醒,我让他带着药立刻过来。 在等待中,我觉得无助,很想有个肩膀靠一靠。 我用童悦的手机给苏墨拨了一通电话过去,虽然知道肯定不会有人接,但是我还是这样做了。 “您拨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听着这个声音,我只觉得心在被人吞噬。 ‘嗡嗡’的声音在医院的上空响起,像是直升机的声音,童悦站起身:“应该是池少秋来了,你在这里等,我到天台上去接他。” 童悦离开后没一会儿,就带着池少秋回来了。 招呼也来不及打,池少秋就匆匆的进了急症室。 当初初从急症室送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这期间,初初输过一次血。 初初是挂着氧气罩被送出来的,可见,现在的他是多么的危险。 池少秋拍了拍我:“他已经没事了,只要度过危险期就行,好好照顾。” 我闪着泪光点头,我也是被吓坏了。 动了动唇瓣,最终我还是没有忍住心底的求知欲问:“苏墨他……现在还好吗?” 不知道池少秋是不是在安慰我,他说:“还在调查取证中,也不是不可还转。” 我点头,没有再多问,如果他这是在安慰我,我想,就算我问了,从他的口中我也得不到实话。 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时间不早了,我明天早上还有一个手术,我走了。” 我守了初初三天他才醒来,这才脱离危险,当他睁开眼睛看见我的那一刻,他低哑的叫了我一声妈妈,我高兴的无以加复,心都是颤抖的,初初叫我妈妈了…… 我想,以后点点也会这样叫我的。 我和童悦没有等来我们想等的人,苏妈妈却等来了苏爸爸。 当门铃响起,我打开门的时候,看见门外站着的人,我着实惊讶了一下。 跟着,我缓缓的笑了,我想,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她还没有起床,我帮您去叫她。”我道。 苏爸爸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 我转身的时候,苏爸爸又道:“上次的事对不起,苏恒他以为……” 我无所谓的摇头:“没有关系,我不怪他。” 苏爸爸来了,苏妈妈并没有给他好脸色,依旧端着架子,可是我却看得出来,她只是有些别扭罢了,其实我觉得,她的别扭反而像是在撒娇。 为了给两人腾出私人空间说话,我们连早饭都没吃,带着孩子匆匆下楼,去小区外面的早餐铺吃。 最后苏妈妈被苏爸爸带走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回s市,苏妈妈还不知道苏墨的事情,我想苏爸爸也不会让她知道,所以他带着苏妈妈去旅游了。 他们已经错过彼此太久,也为此浪费了许多青春,我想,他们的晚年至少会是和和美美的。 临走前,我见过苏爸爸给苏妈妈整理行李时体贴的样子,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严谨又一丝不苟的男人竟然会这么细心,将行李整理的工整又一丝不苟,就像他对待他的工作一般。 苏妈妈每问一样东西,他都会非常认真的回答,拿了,并且清楚的说出具体位子。 能将一件东西清楚的记得放在了哪里,并且一下子就找到,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苏妈妈走后,我和童悦在等待中迎来了圣诞节,是啊,冬天来了…… 而他们,还没有回来。 圣诞节这天,我和童悦带着孩子们去外面热闹了一下,初初已经没事,点点还小,怕她沉受不住解药的危害,因此我没有给她解毒,池少秋很体贴,寄来了一些药物,他说可以做保守治疗,慢慢清除毒素,不用像初初与我那样,像是要在鬼门关走一圈。 我怀她的时候就解过一次毒,所以相比下,她身上的毒素并不严重,也不会危害生命,只是会让她抵抗力弱一些,因此平常的时候我都会特别注意,尽量不让她感冒。 如今点点已经接受我,跟我也非常亲厚,也已经会叫我妈妈。 今天圣诞节,我们在外面玩了一天,一直到晚上才回去。 电梯里,被我抱在怀里的点点已经在开始闹困,她焉兮兮地靠在我的怀里,雅稚的对我说:“妈妈,我想睡觉,我快要坚持不住了。” 她抵抗力不好,怕她会感冒,因此我一路上都在跟她说话,不让她睡。 看着电梯的数字,我有些急,还是耐着性子诱哄:“不要睡哦,睡了会感冒的,屁股要打针的。” 童悦和成妈也都在跟她说话,终于电梯打开了。 走到门口,却见门是虚掩的,没有锁,我们面面相觑。 “今天早上谁走在最后面?”童悦问。 第285章 尾声(7) “我关门了啊。”成妈说。 随着成妈的话,我们纷纷沉默下来,脸上的神色也凝重了,我们都担心,家里是不是进了小偷。 童悦小声与我们耳语:“我先进去看看情况,听见我叫你们就报警。” 我不放心她一个人,拉住她,将点点给成妈抱着,“我跟你一起进去。” 我和童悦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然后又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当我们看见那个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正睡着的人,我们都愣了。 苏墨…… 时光不复,我终于等到他…… 这个惊喜,就这么猝不及防,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再在我的头顶,一声闷响,炸开花来。 我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喜悦充斥在心田,我害怕这是梦,所以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怕一出声,沙发上的那个人就会被惊动,然后消失不见。 “苏墨……”童悦惊讶。 沙发上的人睡的很熟,并没有应声,也没有动。 我走过去,却见他眉眼紧皱,全是倦怠,他的头发短了,脸也消瘦了不少,一身的疲惫。 “苏墨。”童悦又叫了一声,我知道她的心急,他回来了,那么苏凡呢?是不是也回来了? 看他似乎是很累的样子,我说:“先让他休息一下吧,有什么话明天再问。” 其实我也有很多话想要说,想要问,可是看他睡着的样子,也就不忍心打扰了。 成妈他们没有听见屋中的动静,也进来了,看见沙发上睡着的苏墨,她也颇为意外:“少爷?” 初初和点点是苏墨带回来的,点点还小,容易忘记,可是初初已经记事,看见苏墨,一向很少笑的他也高兴的叫了声‘爸爸’,然后整个人就扑了过去。 苏墨被吵醒,他动了动,揉着困倦的眉心坐起身睁开眼睛。 屋子里的灯进来的时候就是亮着的,我想他睡了应该也没有多久。 他的视线从我们的身上划过,然后落在童悦的身上。 已经不用童悦再追问,他道:“抱歉,我没有把苏凡带回来,你若是要见他,只怕是要等到四年以后了。” 四年以后? “什么意思?”童悦震了一下,踉跄了两步,浑身发软。 我扶住她,“童悦……” 苏墨没有再说话。 其实苏墨的意思很明显,苏凡蹲监狱了,要出来,得四年以后。 童悦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中转了一圈,然后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她没有再多问一句,转身奔了出去。 “童悦!”我追上去叫她。 苏墨出声拦住我:“让她去吧。” 我懂苏墨的意思,让她回去吧,让她去找苏凡,去见见他。 我想,那些事情估计是已经尘埃落定,那么结局是什么?苏凡被判四年? 成妈自觉的将孩子带回屋去让他们睡觉,因此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苏墨。 我没有追到童悦,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坐在沙发上一如既往,岑贵优雅的他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我其实很想走过去抱住他,脚却像是长了钉子一般。 他对我伸出手:“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 我带上门,不再多想的走过去。 刚在他面前站定,他拉住我的手,拉着我坐在他的身上。 他抱着我,额头抵着我的额头,鼻尖抵着我的鼻尖,鼻息缠绕动情。 他动了动唇瓣,声线低沉:“过得好吗?” 他这句温柔的话一出,原本还不觉得难过的我瞬间就红了眼眶,觉得委屈,我控诉他:“你把我和孩子都扔在这里不管不问,你说我们能好吗?” 还好有成妈和童悦在,不然我真是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要怎么过。 他抬手用指腹温柔的抹去的脸上的泪水,一个劲儿的承认错误:“别哭,我错了行不行?不该把你扔在这里。” 我知道他这是在哄我,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将我扔在这里,不准我回去。 我其实也不是真的说他不好,只是在见到他之后,这些日子以来堆积起来的所有的不安和惶恐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发泄口,像是洪水般倾泻而出,那些酸涩的情绪,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他一直没出现,每每午夜梦回,在我的梦里,我总是会梦见他被判死刑的场景,每次我都是被噩梦惊醒了,然后再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到天明。 “你知道错了就好,以后不准再扔下我不管。”我低泣道。 心里压抑已久的担惊受怕在这一刻大厦倾覆,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见到对方而产生的喜悦。 我攀住他的脖颈,不再说话,轻轻一仰头,就印上了他的唇瓣,然后又分开。 他迷离的眼睛落在我的唇上,眼底亦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深情。 他捧着我的脸颊,薄唇压下,像是潮水般的吻席卷而来,疯狂的吞噬我的唇舌,与我耳鬓厮磨,像是要将我化成水,容进他的身体。 “爸爸,我想听你给我讲故事。”初初的声音响起,我们同时僵了一下,这样少儿不宜的画面被小孩看见影响不好,我下意识推开他,逃一般的从他的身上跳下去。 转身,就看见初初瞪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眨巴了几下,又道:“爸爸,我想听你讲故事。” 我刚想对初初说爸爸今天已经很累了,明天再给他讲行不行? 我话还没有出口,苏墨已经欣然答应:“好。” 说着,他已经起身。 “你先去睡。”在我身边耳语了一句,他带着初初进了他的房间。 我去另一间房间看了一眼,成妈带着点点已经睡着。 苏墨没回来之前,我都是跟点点睡的,童悦和成妈挤一间。 看着那边空无一人的单人床,我怅然的关上门回了卧室。 我给童悦打了电话过去,得知她在去机场的路上。 简单的与她道了一路顺风,彼此又聊了几句宽慰的话,我们这才挂上电话。 我躺在床上,原本是不困的,或许是今天疯的太累,我很快就睡着了,心里却在叹息,点点那丫头,真不是一般的折腾人。 她想要玩的东西还多,还懒懒的不想走路,哪怕只是三步远的距离,她也要你抱过去。 我亏欠她太多,因此什么都依着她,我最不想的就是让她哭,一听见她哭我就觉得揪心,因此只要不过分,我都会惯着她。 已经睡着的我是被苏墨吻醒的,被打扰,我迷迷糊糊的睁了一下眼睛,“初初睡着了?” 他撑在我的上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睡着了。” 我抬手玩着他胸口衬衣上的扣子:“你的手机为什么一直打不通?” 那天在医院里打通了,却无人接听。 “我的手机掉了。”他在我的身侧躺下,将我揽进怀里,我枕着他的手臂,贴着他的胸膛,手搭在他的腰上,一直晃荡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定。 听见他说掉了,我仰头看他:“掉了?那我那天在医院还打通了。” 我的头又落回去枕在他的手臂上:“应该是捡到你手机的人开机了,怪不得都不接电话呢。” 他低哑的声线在我的耳边轻声道:“那天我下飞机后才发现手机掉了,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掉的,我急着去救孩子,就没有顾得上其他的,我带着人赶到那里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带着孩子转移,他们应该不是得到消息我要来才转移,而是他们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转移,我不得不在那里寻找线索,一路追踪,这才将孩子找回来。” “之后我带着孩子去了妈那边,带着她和孩子一起回来。”他点到即止,然后没有再说话。 我又抬头去瞧他:“然后呢?难道你不跟我说说后面的事情吗?” 第286章 尾声(8) 我很想知道那段时间他都在做些什么,事情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很想知道,那段属于他的艰难。 男人总是会把苦楚憋在心里,不为外人道,哪怕是自己的妻子他们也都不会将自己心里的事情倾诉出来,可是我想苏墨说出来,我想当他的倾听者,我不想他太压抑,将那些东西纷纷压在心底,像是块石头沉在那里。 为什么最后他没事,苏凡却被判了四年? 他突然凝重的看着我,表情严肃,反倒是开始追究起我的不是来:“倒是你,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样大了!居然跟苏凡学枪!还试图去威胁那个女人!” 感觉到他起伏的胸口,我撇嘴,知道他生气了。 当时我跟苏凡学的时候,苏凡没有拒绝,我想,以苏凡的聪明,他不会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多说,也没有拒绝。 我想,他也想我这样做的吧,想我与冯太太鱼死网破,因为他们现在的情况特殊,不敢轻举妄动,不能站在风口浪尖上,哪怕只是一个很小的风浪,都会稍不注意热火烧身,再加上冯太太的手中的证据,那是致命的威胁。 我和苏墨的关系外人都知道,也不是什么秘密,而这几年,我睡在病床上,冯太太和苏墨的关系又如此惹人非议,若是我出手,外界最多只会猜测是感情纠纷,而不会想到别的地方去。 苏凡何尝不是想为苏墨牺牲我呢?他有这样的想法我并不怪他。 见他生气,为了自己不被惩罚,我也赶忙承认错误:“我错了。” 他骂我:“笨蛋,如果她死了就能解决一切问题还用等你来?” “我错了我错了。”我哀嚎。 他叹息了一声,眉眼从生气变得柔软:“我还是要谢谢你楚楚,谢谢你的勇敢,只是,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 我乖巧点头。 “她死了,那些流露出来的证据并不致命,最多只是判几年,我想,不过就是几年而已,可是苏凡却去自首,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他的身上,并且提交了证据,说我毫不知情,如果我再去揭穿他的谎言,他就是作伪证,还要再多判几年。” 我能感觉到苏墨在说这些时的灼痛,虽然苏凡只是苏家的养子,但是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岂能没感情? 原本是自己的罪,却被自己的兄弟去承受,他的心里并不好过。 我知道苏凡这是在报答苏妈妈的养育之恩,他帮她护他的儿子周全,是在感恩,苏凡不懂爱,他却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苏凡看似无情,其实他比谁都要有血有肉。 苏墨抬手遮在眼睛上:“我去看过他,他跟我说抱歉,说不该利用你,他庆幸你还活着,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见我。” 我想苏墨的眼底一定是湿润的,可是他却不想被人看见。 我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沉默。 我想到了童悦,我觉得我欠她实在太多,只怕是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我一时怅然,靠在苏墨的怀里,紧紧抱着他,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哪怕是在睡梦里,我的脑子依旧是清醒的,我想着苏墨,想着他跟着冯太太一起上同一条船。 当时的他,只怕是真的在自暴自弃了,苏妈妈那样,我又成了植物人,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惩罚自己吗?我想,当时的他一定是疯了,如今我醒了,他已经覆水难收。 不过还好,一切也不是太糟糕,只是不知道冯太太手中那些致命的证据如今何去何从?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拿到。 我很想再问一句,可是我却张不开嘴说话。 睡梦中,我听见有声音在问:“那你以后还会离开吗?” 像是我的声音呢? 像是在做梦般,我听见苏墨的声音传来:“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我勾唇微笑,却有些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早上醒来的时候,一孕傻三年的我也早就将这个似梦非梦的片段抛到九霄云外。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就开始闹着要回s市,一来我是担心童悦,二来我是真的想回去了,那是我长大的地方,我对那里熟悉的环境充满了感情,所以我想回去,就好比落叶归根一样。 苏墨应了我,开始让成妈收拾行李回s市。 回到锦绣公馆后,我第一时间给童悦打了电话,可是她的手机无人接听。 我有些担心,就想过去看看,不放心我自己开车,苏墨给我派了司机送我过去。 敲了很久的房门,童悦才来给我开门。 我走进屋就闻见一屋子的酒味,酒气着实有些熏人,我捂着口鼻:“你喝酒了?” 她没说话,转身走到沙发处,往上一坐就又躺了上去,然后开始睡觉。 我知道她是在为苏凡的事情难过,也没再叫她,弯身捡起地上的酒瓶,帮她清理凌乱的房间。 当我清理茶几的时候,发现上面放着一份离婚协议,苏凡已经在上面签字。 我拿着离婚协议,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知道,苏凡这是不想耽误童悦,可是他可知道,爱一个人,别说等四年,就是等一辈子她也愿意。 我想童悦肯定不会同意离婚,便将那份离婚协议连同那些垃圾一起收拾着扔进了垃圾桶。 我不会做饭,但是熬点小米粥还是可以的,我好像也就只会做这个。 我把熬好的粥温在保温盅里,方便童悦醒了可以吃,我还让司机出去买了一些小菜回来给她下白粥。 做好这些,童悦依旧睡的香,而外面的天已经夜幕低垂。 苏墨给我打电话,我看了眼沙发上不省人事的童悦,对那边的他说我今晚不回去了,我要留在这里看着童悦。 苏墨应了我,并且叮嘱我天气凉,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打着暖气睡。 挂上电话,我叫司机回去了,让他明天再来。 回到屋中,童悦已经醒来,正坐在沙发上拍着因为宿醉而疼痛的头。 似乎难受的厉害,她漂亮的脸蛋都皱成了一团,两条细而浓的眉毛眼看就要挤在一起。 “现在知道难受了?活该,谁叫你喝那么多酒。”我没好气道,走进厨房将一直温着的粥拿出来。 司机买回来的菜肯定是凉了,我又放进微波炉里热。 见我拿着碗筷出来,童悦问我:“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翻了个白眼,她给我开门的时候该不会是在梦游吧? 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没回话。 粥没吃两口,童悦忽然又想起她的离婚协议来。 “我放在这里的离婚协议呢?”她问。 “我扔了。” “扔了做什么?我还没有签字呢?” 我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瞧她:“你想离婚?” 她没毛病吧。 “离婚,为什么不离?他可是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我呢。”她道。 我哼哼,苏凡和苏墨果然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离婚这种事都清一色的选择净身出户,哪怕江山是他们打下来的,还真是大方! “你想好了?那我去给你从垃圾桶里捡回来。”说着我就要起身。 童悦叫住我,嫌弃道:“脏死了。” 我调侃的笑道:“到底是脏死了还是你根本就舍不得?” “吃饭!”她不再理我。 我猜是苏凡把她给气着了,所以她才会说气话,口是心非的女人!还想离婚?我不信她放得下。 晚上的时候,我和童悦一起睡的,闺蜜就是这样,在你难过的时候可以倾听你的心事,开心的时候与你一起开心,难过的时候与你一起难过。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并没有见到苏凡,原因是苏凡不见她,她没有等到人却等来了一份离婚协议,怪不得她会生气,会借酒消愁。 第287章 尾声(9) 我们聊到很晚才睡,早上起来的时候,床上却只有我一个人。 我起床后,这才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封信。 童悦走了,她说她只是去旅游,散散心,叫我别担心。 我给她打电话,她的手机却处于关机状态…… 转眼就到了元旦节,元旦节的时候,出去旅游的苏爸爸和苏妈妈也回来了。 早上的时候,苏妈妈就打来电话让我们晚上过去吃饭,哪怕这么久不见,点点依旧记得奶奶,我有些意外。 她吵着要跟奶奶说话,我只好把手机给她,却不想点点对我和苏墨都是各种控诉。 敢情这小丫头不是想奶奶,而是想告状,不过……她还真是会找人! 她跟苏妈妈控诉我不给她糖吃,控诉我晚上也不陪她睡觉了,控诉我不给她平板电脑玩儿,控诉我嫌弃她话太多…… 我是真的嫌弃点点话太多,我从小就安静惯了,每天听她叽叽歪歪个没完真的有点闹心,所以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说:“苏静雅同学,你敢不敢保持三分钟的沉默。” 给她取名静雅,我就是想她静一点,雅一点,但是似乎,事与愿违。 点点太闹腾,初初就是太安静了,不过不得不说,初初的耐心比我还要好,他能忍受她的妹妹在他面前叨叨个没完,然后依旧能认真的完成自己每日一做的功课,对初初这种心如止水的能力,我自叹不如。 我以前静,是因为无人打扰,现在我才知道,其实我并非真静,只是习惯了一个人而已。 控诉完我,点点开始控诉苏墨,控诉他跟她抢女人‘睡’,她其实表达的意思是现在妈妈跟爸爸睡,都不跟她睡了,但是到了她的嘴中,就变成了她的爸爸在跟她抢女人。 听着她的言辞,我哭笑不得,已经浑身抽搐。 点点还控诉苏墨跟她抢平板电脑玩儿,其实是她太笨,总是无法闯关,苏墨看着都捉急,这才帮她闯关,不过在她看来,她的爸爸根本就是在跟她抢玩具。 除此之外,点点还控诉苏墨太人渣,竟然连小孩子的东西都吃,简直太不人道。 苏墨一直以来对这些零食都没有好感的,但是点点总是拆了以后又吃不完,似乎初初也不太喜欢吃这些东西,我为了保持身材,自然也不会多吃,没吃完总不能丢掉,于是全成了苏墨的,不吃还好,这一吃,他竟然就爱上了吃零食,于是买回来的零食被他们父女二人私吞。 可是点点开始不高兴了,她总觉得她吃的太少,总觉得零食都是被爸爸吃完的。 点点拿着手机在那边跟她奶奶叨叨个没完,我跟苏墨就坐在这边听她叨叨,我捅了捅苏墨:“你就任他这么抹黑你?” 似乎,在闺女眼中,他这个爸爸的罪行比我还要多啊…… 我正乐呵在闺女眼中我这个妈妈的罪行没有苏墨那个爸爸的多,苏墨却一本正经的泼我冷水:“我的罪行多证明她更在乎我。” 我品味了一下他这话,觉得他说的似乎挺有道理,我正吃味,就听见他又说:“难道你不知道吗?闺女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 我哼哼:“苏太太现在不高兴了,苏太太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他抬起看文件的头,对我眉眼弯弯的勾了勾手指。 我没多想,以为他有话要对我说,便低下头把头凑过去。 却不想他在我的脸颊上落下一吻,然后道:“你放心,她争宠永远都争不过你,你永远都是我的皇后。” “去。”我用拳头砸他,笑靥如花。 因为晚上要去苏妈妈那边过元旦,等点点终于唠叨完我们就出门了,新年礼物总是要买的。 点点还是那么懒,不愿意走路,下了车就叫苏墨抱着。 我牵着初初的手跟在苏墨和点点的身后走进商场,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我有点犯愁,给苏妈妈和苏爸爸准备点什么新年礼物好呢? 不过事实显然是我想太多,纯属自寻烦恼。 当我看见苏墨一件一件的让人将东西包起来,买的也都是孩子和我的东西时,我终于忍不住了:“到底是来给谁买礼物的啊?” 他一手抱着点点,一手揉了揉我的头,暖暖的微笑:“放心,他们的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了然:“你早说啊!那我们回家吧。” 我觉得逛街好累,点点小朋友却不这么认为,她吊着苏墨的脖颈撒娇:“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还没有逛够呢。” 苏墨和我都不得不依着她,继续逛,吃的玩儿的她一样没有落下,就连初初这么安静的孩子都被她给带坏了。 我实在走不动了,就找了个地方坐下。 那边儿童玩的摇摇车上,此时正坐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身边没有父母在,点点小朋友拉着初初走到车边,在初初耳边说了些什么,我就看见初初将那个小女孩从摇摇车上抱下来,于是点点小朋友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坐上了正摇啊摇,唱着儿歌的摇摇车上。 而那个小女孩,‘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我正想过去让点点把摇摇车换给别人玩儿,却见初初拿出一颗糖递给那个小女孩,小女孩立刻就不哭了。 不得不说,初初这个哥哥真是体贴又周到。 其实,他兜里的糖是给点点装的,我怕点点吃多了会蛀牙,所以才不要她吃,初初总是会在兜里装上糖,随时给点点备着,她要吃的时候就给她一颗。 这时小女孩的妈妈来了,小女孩一看见妈妈就扑了上去,然后又哭了,哭诉点点丫头的霸道行为。 的确是点点不对,让人家闺女哭鼻子了,我站起身有些抱歉的走过去,在看见那个女孩母亲的正面时,我顿住了,有些意外,没有想到是简姿。 我们彼此微笑了一下,都有些尴尬。 “好久不见。”我们异口同声道,然后又是一阵尴尬的微笑。 “你女儿?”她先开口问起我来。 “对。”我点头,宠溺的看了眼摇摇车上的点点:“很调皮。” 简姿微笑,“女孩子就是不能太老实,太老实了容易被欺负,我就嫌弃我家闺女太文弱,总是想她皮一点。” “等她皮了你又该想她安静一点了。”我苦恼道。 简姿笑道:“也是。” 我看着初初说:“她是太皮,她哥哥又太安静,若是能互补一下就好了。” “哪有那么好的事。”简姿失笑。 如今的简姿,变化蛮大的,没有了以往的性感美,却多了一种知性美和婉约美,想必,这些年她也不错。 “就只有你和你女儿?”我问。 “对,她爸爸最近很忙,他想过年的时候带我和女儿出去玩儿,所以要赶在过年前把工作做完。”跟着她也问我:“你呢?也是自己带着孩子出来的吗?” 我摇头,对苏墨坐的地方扬了扬下巴:“那边还坐着一个呢。” 简姿扭头看了眼苏墨,然后扭头对我点头说:“那行,你们玩儿,我先走了。” “好。” 看着简姿抱着孩子离开的背影,我想简姿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若不然,她也换不来今天的幸福。 等点点玩够了,我们这才回家整理了一下然后驱车去苏妈妈那边。 听见车子的声音,苏妈妈就出来迎我们了。 我们进去这才看见在厨房里做饭的人是苏爸爸,我不得不感叹一句,苏家的男人都是居家好男人啊,苏爸爸会做饭,苏墨会做饭,据说苏凡也会做饭。 “元旦快乐。”苏妈妈拿出礼物一一送给我们。 收到礼物,两个孩子高兴坏了,声音洪亮的说了句‘谢谢奶奶。’ 苏妈妈在我耳边窃窃私语:“快看你的礼物。” 第288章 尾声(10) 在苏妈妈的话语下,我有些好奇,她送我的会是什么?我怎么觉得她比我还要激动呢?明明收礼物的那个人是我啊。 我打开礼物,当我看见里面是一本相册的时候,我灵光一闪,也有些激动。 看了眼苏妈妈,我这才将放在盒子里的相册拿出来。 果然,里面是苏墨小时候穿裙子扎马尾的样子,居然还是齐刘海!样子可爱到不行。 他那会儿应该是六岁的样子,因为带的是假发,所以他头发的长短也在不断的变换,肉嘟嘟的脸颊总之是各种萌。 可惜我的眼睛看不见颜色,否则这些照片映在我的眼底一定又会是另一番惊艳的样子。 我忍不住笑起来,真是难以相像,苏墨小的时候竟然可以这样萌,这跟他的性格真是很难联想在一起,如果不是苏妈妈早就告诉过我,我都要以为照片里的人是她闺女。 “你看,这张,他的脸臭臭的,很不高兴吧。”话音出口,我又后悔了,我高兴过了头,忘记了苏妈妈看不见的。 我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去看苏妈妈,却见她唇角含着淡雅的笑,吐纳着空谷幽兰的芬芳。 “是啊,他当时很生气,但是又不敢反抗我,就摆着一张臭脸,后来拍了几张他没那么气了,拍出来的照片也好看了不少。” 见苏妈妈并不在意自己看不见的事情,我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我道:“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这时苏恒从楼上走下来,我对他招手,然后转身去拿给他的礼物:“苏恒,喏,这是给你的。” 苏恒应该是因为上次在墓地的事情对我感到抱歉,因此他有些不知道要怎么与我相处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站在那里没动,帅气的样子又有些腼腆。 我觉得好笑,原来酷酷的男孩也是会腼腆的。 上次的事情我并不怪他,我笑的毫无芥蒂:“不想要?这可是你哥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听见我这样说,他这才走过来拿礼物,拆开一看是兰博基尼的限量版模型,他一下子就尖叫了起来,显然,他很喜欢这款礼物。 “谢谢哥,谢谢嫂子。”他有些激动道,依旧有些腼腆。 苏墨早就被苏妈妈赶着去厨房给苏爸爸帮忙,他们父子之间有隔阂,虽然苏墨没有拒绝他们在一起,我想心底的隔阂总是存在的,所以苏妈妈也想他们好好相处一下,交流交流感情。 我在厨房的门口晃了一眼,只见厨房里的那对父子沉默的厉害,谁都没有说话,各做各的事情。 我看着无聊,又转身去看那套照片,看着看着就又开始笑。 “在笑什么?”从厨房出来的苏墨见我笑,低哑好奇的问我。 怕他将这套照片收回去,我故作从容的合上照片装进盒子里;“没笑什么,只是很喜欢苏妈妈送我的礼物。” 要吃饭了,苏妈妈这才吩咐苏恒:“上去把你爷爷叫下来。” 我这才知道,原来苏爷爷也来了。 苏爷爷杵着拐杖,相比于我第一次见他,他又老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他刚在睡觉的关系,我觉得他精神不是很好。 吃饭的时候,苏妈妈感叹了一句:“难得一次团圆,却少了苏凡。” 我这才注意到,在苏妈妈的旁边空着一个位子,上面摆着一双碗筷却无人使用,那是给苏凡准备的吧。 她并没有多问苏凡为什么不在,我想,苏妈妈应该已经知道苏凡的事情了。 这一声感叹,众人沉默了,气氛也有些忧郁,转眼又被欢乐取代。 “今天过节,不提那些沉重的事情。”苏妈妈笑着岔开话题。 我想苏墨的心里也并不好受,我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没有去看他,他也没有看我,紧紧地回握了我的手。 我的手微凉,他的手暖暖的,然而我们彼此的心确是暖烘烘的,里面像是住着一个小火炉。 饭刚吃到一半,就有人按响了门铃,来人是出版社的人,她来拿苏妈妈的稿子将盲文翻译出来,然后准备年后出版。 苏妈妈留她下来吃饭,对方婉拒。 晚饭接近尾声的时候,苏爸爸突然拿出一束花和一个小盒子跪在苏妈妈的面前跟她求婚。 没有浪漫的言辞,只有简单的一句:“嫁给我。” 苏妈妈呆呆的坐在那里,很安静,气氛也随着她的安静而安静下来,屋中的人都在看着她,所有人都在等她的答案。 许久之后,一向乐观开朗的苏妈妈哭了。 苏爸爸在离婚事件后就辞去了市长职务,不再管官场之事,其实他这样做也是在保护他想保护的人,用仕途去祭奠他以后的这条路,而不让他在乎的人被捅到风口浪尖上,被言论鱼肉。 外面烟火不断,火树银花的盛开,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响,我想,那烟火一定是五彩缤纷的。 过了好一会儿,苏妈妈才伸出手:“有戒指吗?给我戴上吧。” 苏爷爷带头拍起了手掌,于是我和孩子们也鼓起掌来。 苏爸爸把戒指戴在苏妈妈的手上,我看了眼自己的无名指,那里什么都没有,之前与苏墨结婚,我觉得那枚戒指不是属于我的就摘下来扔进了抽屉,后来再没管过,如今也早就不知道到那枚戒指扔到何方去了。 我扫了眼苏墨的手,他的手上,亦是什么都没有。 我给童悦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但是她的手机却没有开,我皱眉,总不至于她的手机也掉了吧? 点点小朋友因为有奶奶罩着,她不顾我的眼色开始肆无忌惮的吃糖,并且扬言她晚上的时候不要跟我们回去了,她要呆在奶奶家,我当然知道她是为了可以肆无忌惮的吃糖所以才要留下来的。 而且,在奶奶家她可以做许多家里不能做的事情,何乐不为? 点点要留下,身为哥哥的初初扬言要照顾妹妹,于是也留下了,因此回去的车上就只有我和苏墨两个人。 此时已经是十一点,店铺都已经关门,路灯照耀的大马路上也是静悄悄的。 我有些昏昏欲睡,车子停下,我动了动,睁开迷糊的眼睛:“到了?” 说着我就打开车门下去了,我关上车门刚走没两步,就被人突然抱起。 我惊呼了一声,条件反射的吊住他的脖颈。 他低潺一笑,将我以公主抱的形式抱进了屋。 元旦节,郭姨今天自然也是要回去过节的。 按密码,开门,苏墨抱着我上了楼。 我有些好笑,因为点点的关系,我晚上的时候都是在她的床上睡着,然后被苏墨抱回房,每次回去我都困到不行,根本就没有心思陪他做别的事情,因此我知道,这段时间他并不好受。 我勾起他的下颚,邪气的笑,调戏道:“哟,苏大少这是要化身为狼了吗?” 他垂下深谙的眼睛扫了我一眼,也邪气的笑,在我耳边魅惑低语:“调戏我?嗯?” 我觉得有股风冷吹过我的身子,我缩了缩脖子,觉得有些凉。 我笑了一下,对上他深邃的,闪着情色的眼睛,挑眉:“就调戏你了怎么着?” 他眯着危险的眼睛邪魅的笑着走进卧室,踢上门就抱着我一起扑在屋中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他压在我的身上,缱绻着柔情蜜意的眼睛与我对视。 我浅浅的微笑着看他,我觉得,我与他之间的相遇就像是流星,瞬间迸射出令人羡慕的火花,虽是匆匆而过,最后却是刻骨铭心的相守。 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是他救了我,后来我也为他吃了枪子,如果不是我们曾经相遇过,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起初我虽是他的责任,但是后来,我又何尝不是他的命中注定? 我忽然想起那句话来,你是我猜不到的不知所措,我是你想不到的无可奈何。 我缓缓笑开,抬手吊住他的脖颈,印上他的唇瓣。 绵绵细雨般的吻缠绵而温柔的在我们的唇舌里纠缠,他温柔的让我觉得自己像是珍宝,被他怜爱的捧在手心珍视。 “楚楚……”他温柔的叫我的名字,低哑的声线迷离的像是已经失去了理智。 “嗯。”我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紧紧地抱着他,遵循着身体的渴望,回应他的热情。 他的唇瓣落在我的额头上,鼻尖上,耳垂上,最后又缠绵的徘徊在我的唇瓣上,耳鬓厮磨。 房间里回荡着低吟浅唱的缠绵,一夜沉沦。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苏墨不在,我动了一下,觉得手上似乎有东西在折射着光彩,视线落在手上,我看见…… 戒指?什么时候带上去的? 虽然日子久远,但是我依旧记得,这是我们结婚时的那枚戒指。 原来,这枚戒指,原本就该是属于我的…… 我与它错过了这么久。 第289章 童悦vs苏凡(1) 楚楚打来电话对我说苏凡今天出狱的时候我正在公司开会,她问我,你不去接他吗?我没说话,说了句我这边忙就挂上了电话。 我这边忙,是真的忙,不是托词。 那年我离开之后本来真的是去旅行散心,后来就在那个国家,那个城市选择了留学。 以前我是因为苏凡才选的金融这门功课,却没有读完,现在我想把它好好的学习一下,只因为需要。 是的,我需要,因为苏凡不在,因为我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因为这个我需要学。 苏凡的公司,一直都有人在打理,苏墨也会盯着,我回来之后,便自己接手了这一切,我尽心尽力,不求公司走多远,只求我能做好。 公司怎么说也有童家的一部分,所以,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 当初我对苏凡说,我要任中白血债血偿,他说好,我帮你,后来因为我和他离了心,这事一直被搁浅。 而且我后来发现,原来苏凡和任中白一直有合作,因此我更加与他怄气,更加不想搭理他。 在商言商,苏凡是伤人,当时我还嗤笑过自己太傻,竟然把他的话当真。 如今我才发现,似乎是跟我姐姐的那份离婚协议有关,为了让姐姐离开那个男人,苏凡与他做了一笔亏本的买卖,签署了一份八年不平等合约,算算时间,合约似乎已经要到期了,任中白居然还想续约…… 我冷笑了一下,他该不会是脑子被门夹了吧,我姐姐都已经死了,他居然还无耻的想要续约。 威胁是任中白惯用的伎俩,他用我姐姐的裸照威胁我,想继续与我续约。 “任中白,你是不是觉得威胁这种手段屡试不爽?”我眯了眯眼,瞧着这个坐在轮椅上,身体已经开始发福的男人,手肘撑在大理石的办公桌上,食指和拇指的指尖摩沙着。 窗外的阳光明媚而刺眼,屋中的气氛却是降至冰点。 任中白想要续约,我不打死他就已经是恩赐,他竟然还有脸跑上门来叫续约! 沉默中,电话再次响起,还是楚楚打来的,我清冷的眸光闪了一下,她们应该是接到苏凡了吧。 “喂。” “已经接到苏凡了,晚上在皇廷定了包间。”楚楚说。 “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你真的不来啊?” “不去了。”说着我就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视线再次落在任中白的身上,眸光微闪。 “要续约也不是不可以。”我看见任中白得意的微笑,我扬眉:“但是我有条件。” 任中白脸上得逞的笑意收敛了些许,那双猥琐阴邪的眼睛看向我。 “稍等。”说着,我拿着手机给舞儿去了一通电话,让她去弄盘苍蝇来。 暗欲被查封之后,小四他们几个跟着苏凡进去了,遇见舞儿是在一个酒吧,她在台上跳钢管舞,然后被客人骚扰,之后我把她带走了,她初中都没有上完,文化不高,于是我把她放在这里做一些小妹做的事情。 我让她去报了夜大,如今她虽算不上学业有成,总归比以前好。 任中白的脸色有些难看:“你什么意思!” 我柳眉一扬:“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他恼怒:“你让我吃苍蝇?” 我‘嗯哼’了一声,嘲弄:“让你们自相残杀是不是很残忍?” 任中白的脸色格外难堪阴沉,我骂他是苍蝇,他不会听不懂。 “童悦你会后悔的!我们走!”任中白带着一身阴沉怒气离开。 我手中的电话还没有挂断,那边的舞儿好半响在反应过来:“童姐,你刚刚说什么?” 我想,她肯定以为她的耳朵出了毛病,或者她听错了。 我失笑:“你好好上班吧。” 舞儿问道:“童姐,我今天能早点下班吗?” 我想,她也知道苏凡今天出狱吧,应该会和小四一起去给他接风。 小四比苏凡早出狱,如今他和舞儿也是和和美美的一对,如今苏凡出来了,我想他们的婚礼应该也要举办了。 “准了。” “谢谢童姐。” 挂上电话,我脸上的笑容收敛,如今的苏凡变成什么样子了? 晚上的时候,还有一场时装秀要举行,公司的春季服装发布会,虽不要我跟场,但是总是要过去看看的。 服装发布会之后,我这才驱车回家。 我并没有住在苏凡买给我的那栋别墅,而是换了新家,房子是三年前刚修建好的新楼盘,四室一厅,一厨两卫。 洗完澡,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满城的霓虹灯,因为楚楚那通电话,我已经不知道我这是今天第几次想到苏凡。 喝完手中的牛奶,我摇了摇头,转身回到床上,关灯睡觉。 第二天我一到公司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我觉得所有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我正疑惑发生了什么事,刚走出电梯,就与舞儿遇见。 舞儿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对我说:“苏哥来了,面无表情的,看不清喜怒。” 我知道舞儿是在提醒我,我昨晚没有去给他接风洗尘,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 我一愣,不知道为什么,顿时有些心跳加速,像是在紧张,又像是害怕或者期待。 我眨了眨眼睛,苏凡来了? 舞儿的眼睛眼冒红心,做花痴状:“几年不见,我觉得苏哥越来越帅了,我有点后悔移情别恋了怎么办?” “滚蛋。”我扶额没好气的道。 一番后悔后,舞儿又沮丧道:“可惜啊,我爱的男人不爱我。” 她神神叨叨的念着这话进了电梯,我转身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她有些黯然神伤,见我回头,她脸上的表情立刻变成了俏皮的笑意,对我吐了吐舌头。 我站在电梯口没动,如果刚才我没有看错的话,我想那或许不是我的错觉,舞儿或许也不是真的忘记苏凡,她只是没有选择,就如同她所说,她爱的人不爱她。 而小四…… 他对她很好,是真心待她,所以她才选择了跟他在一起。 其实因为感激感动而选择在一起是爱情最悲哀的抉择,但是似乎,有时候也不是那么不好,我想。 我垂着的眼睑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看见自己的倒影,一身职业装,精致干练,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看上去成熟了许多。 四年多的光影,一千多个日夜…… 原来我们已经有这么久没有见了。 做了个深呼吸,我抬脚走到办公室的门口推开门,苏凡站在落地窗前,外面是一片高楼林立,他依旧是一身的白衣白裤,背影颀长而挺拔,那双双手环胸的臂膀似乎比以前更加结实有力。 他站在那些高楼前,却比那些高楼大厦还要伟岸。 我长长的眼睫微微一颤,走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听见关门声,他这才转过身来,我们就这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彼此陌生对望。 他在打量我的同时我也在打量他,他的变化还是比较大的,菱角比以前更深刻,书卷气退却了几分,身上的气息也更成熟,三十好几的男人,有着他这个年纪的成熟魅力,那是岁月和经历沉积起来的人格魅力。 我想起最近的流行词来,大叔,苏凡这样的人,岂不正是现在那些少女们梦寐以求的类型? 四年前的回忆涌进脑海,当我刚得知他被判四年的消息跑回来去看他时,却被他拒绝了,我不死心,在外面等啊等,等的肚子饿的发疼,他还是不愿意见我,最后却让人给我送来了一份他已经签字的离婚协议。 第290章 童悦vs苏凡(2) 已经签字的离婚协议?我对他,难道还不够清楚吗?他竟然还给我一份这样的东西。 如果他当时在我的面前,我肯定会狠狠的扇他两耳光,他苏凡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怎么想的他会不知道?却还叫人给我送来这样的东西狠狠伤我。 只是四年而已,他难道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认为我等不了吗?还是他以为我是潘金莲? 四年的时间,早就已经消磨我心底所有的怨,如今再见他,也只有平静。 我平静的从回忆里回神,然后职业性的微笑:“你回来就好了,我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公司以后你自己管吧,我的辞职信估计也用不着。” 我只是代理而已,都算不上公司员工,既然他回来,我自然可以下岗了。 说着,我转身打开门就走。 苏凡追出来,我已经走进电梯。 我站在电梯里,压抑着喘息,平静的看着电梯门关上,然后将他拦截在外。 这两年,我真是忙坏了,连放松一下都不行,如今我终于能休息,我自然是乐得高兴。 从公司出来,迎面吹来一阵冷风,我打了个冷颤。 这样的天气,我平常的时候也是这样穿的都不觉得冷,今天我竟然矫情的觉得有点凉,难道真的是缺男人,想要有人给我披衣服? 我摇头讪笑了一下,然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驶上马路,我在车里想了一阵,这才开着车去锦绣公馆找楚楚。 点点和初初都在上学,苏墨也在上班,家里只有她在。 当初暗欲出事,暗欲的负责人却并不是苏墨,与他不沾半点关系,再加上上面有人,就算有人想深入调查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所以苏凡才能成功的将责任包揽,说白了,他就是出来顶罪的,毕竟事情比较严重,必须要有人出来给大众一个满意的交代。 事情牵扯到苏墨,若是随便找一个人出来难以服众,因此苏凡是最好的选择,他是苏墨最亲近的人,是苏墨身边的助理,又跟了他多年,就算他说他借苏墨的身份地位暗箱操作赚取利益也不会有人怀疑,再加上他还出示了证据。 苏凡这样的行为让我很复杂,一面很佩服他,一面又有些怨他,他显然是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私自就这样决定了。 我知道,他跟苏墨感情深,又是苏妈妈养大的,苏家对他有恩,他惦记着这份恩情,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无心无情的他原来也会有这样有有血有肉的一面,不得不说,他其实也是个重情义的人。 这样的男人责任心强,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嫁给这样的男人,他会护你一生。 我很庆幸嫁给苏凡,甚至我想过,如果我最后嫁给了曾经与我有过婚约的许家公子,以及后来的曾莫言又该是什么样的情况? 我想,嫁给他们都不会像苏凡这样踏实吧。 我与苏凡之间感情虽不顺,但是至少他不会叫我受罪吃苦,许家公子那个人简直就不说了,嫁给他肯定会被一帮女人难为死。 曾莫言?且不说他将我当替身,他是家里的孝子,他母亲虽和气,但是也是个有脾气的主,就我这个性,时间长了肯定相处不到一块儿去,时间一久,难免会产生摩擦,然后随着日积月累,两看相厌是必须的,曾莫言那个性子面对这样的情况,左右为难是肯定的,事情发展到最后,就算他再爱我,也只会站在他母亲那一边或者沉默吧。 曾莫言以及他那个家我现在也算是看出来了,他只能娶个软柿子回去才能适合他那个家,否则早晚干仗。 我怎么觉得怎么想都觉得苏凡是最佳人选呢?好像他跟我无比契合的似的,有一种除了他我再找不到合适的一样。 意识到自己又在想他,我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儿上。 我刚回神,就听见“蹭”的一声,好家伙,我撞人家车屁股上了,好在车速不快,前方红灯,我也下意识减了车速,只是与前面的车蹭了一下,应该并不严重。 前方的司机下车来查看,我也打开车门下车,毕竟事故责任在我,说句抱歉也是应该。 可是我的好态度却并没有换来对方的好脾气,对方在我十分歉然的一句抱歉后就开始咋呼了。 “你毛病啊你,看不见前面红灯了吗,脑子进水了吧,你看我这车你给我撞的,我这是刚提回来的新车,昨天刚装上的牌照。” 都说三个女人一个菜市场,但我的觉得这个男人咋咋呼呼的声音真的赶得上一个菜市场了。 红灯已经变绿灯,此时又正是上班的时候,后面的车开始急的打喇叭,滴滴答答声响成一片,吵的人心焦。 “能把车靠边停再商量赔偿的事情吗?别耽误别人正常行驶。”我是真的不想耽误别人的事情,大家出来混都不容易,上班迟到要扣工资,何必连累别人? 可是这位大哥显然不这么认为,像是怕我上车就跑了似得,他死活不愿意挪车,还一个劲儿的问我,“说吧,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我这可是新车!开了没两天就被你撞成这样。” 我看了眼他的车,被我的车蹭了一下,凹进去了一块,只要那一块换掉就行,并未损害内部零件,应该没有内伤。 但是对方的态度如此强硬,还一个劲儿的强调他的是新车,我翻了个白眼,他这是想要钱吧?是这个意思吧? 行,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说吧,你要多少钱。” 那大哥指了指他的车,“你也看见了,我这是新车,刚上路没开两天就被你给撞了,你就随便给个五万吧,我就当吃点亏。” 五万?我差点没笑出声来:“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就这样蹭一下就要五万? 我扫了眼他凹进去的那处,他这是欺负我一个女人不懂车吗? “我看我们还是打电话报警吧,叫110来处理。”说着,我就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准备将车靠边停,等110来了再解决。 却不想对方试图夺我的手机。 他的车上还有一个同伴,也是男的,普通话中带着一些外地口音,“小姑娘,看你开这么好的车也不像是穷人,不就是五万块,赶紧了了我们大家都好走,谁也不耽误谁的事,你看后面,都堵车了,你也要上班吧?看样子应该是白领吧?上司迟到对手下职工影响不好。” 我刚出来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冷飕飕的,如今这一番闹腾,我反而觉得热。 我双手环胸,气定神闲:“正好,我今天辞职不干了不用上班,有的是时间跟你们耗。” 那车的司机又横道:“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是我的责任,我肯定不会赖掉,但是你要的价格是不是也太高了一些,你若是诚心想私了就开个合理的价格。”我冷凝道。 “我这可是新车!”那司机再次强调。 我嗤道:“新车又如何?上了路还不是车,要么你别开,别克君威?搞好也才二十七八万而已,就你这块破铁,换一下也不过几千,绝不会超过一万块,你竟然问我要五万,你也真是好意思。” 我懒懒地靠着车身,声线铿锵:“还是那句话,想私了就开个良心价,要么就报警,让保险公司来处理。” 提到这个,我忽然眼前一亮,眯了眯锋芒的眼:“你有驾驶证吗?” 我明显发现那人有些心虚,我趁热打铁,再次拨打110:“我看我们还是让110来处理吧,公平公正。” 我正说着,那人已经开着车灰溜溜的离开,还闯了红灯。 我笑起来,后方传来喇叭响,我下意思扭头,就看见车里坐着的苏凡。 第291章 童悦vs苏凡(3) 我面无表情的扫了苏凡一眼,打开车门上车,此时正是红灯,我也不再顾忌,踩着油门一脚开了过去。 我瞄了眼后视镜,发现苏凡竟然也跟着我直接闯过红灯跟了上来。 我看着前方的路,踩着油门加速。 苏凡的车也跟着加速,锲而不舍的跟在我后面。 我眨了眨眼睛,眸光微闪,然后开着车来到那段弯弯绕绕的公路,那段晚上的时候那些赛车爱好者会在这里强行封路赛车的路段。 此时是白天,自然不会有人在这里赛车,但是来往的车辆却很少。 当车子开进那段路的时候,我的身上的血液都有一股疯狂的冲动,我忍不住的再次加了油门,冷静的看着前面的路,睿智的打着方向盘。 苏凡依旧紧跟着我的车,我开的快,本想和他斗一斗,苏凡却不急不缓的跟在后面,丝毫没有要与我斗的意思。 我觉得没劲,突然我踩下刹车,车子骤然停下,苏凡的车子在我的身侧也跟着骤然停下。 我打开车门走下去,站在这个位置,可以将下面那些风景尽收眼底,算不了多么壮观,却还是让s市变得渺小而微不足道。 风有点大,将我原本一丝不苟的长发吹的有些凌乱,也吹着我的身体发凉,冻的我的皮肤发紫。 身上一暖,一件阿玛尼的白色西装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我没有去看苏凡,看着那座遥远的城市眯了眯眼睛。 “几年不见,你成熟了不少,也睿智了不少。”他温雅的话在耳边响起。 我想他肯定看见我刚才与那辆车之间的摩擦了,我清冷道:“人总是要学会成长的。” 之后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苏凡依旧话少,我不说话,他也不说,就这么安静的站在我的身侧,与我一起沉默。 我取下他披在我身上的外套第还给他:“谢谢你的衣服。” 脱了西装,他里面就只穿着一件雪白色的衬衣,穿的比我还少,在这冷风中,他竟然还能这么面不改色,站得笔直而优雅。 他没有伸手接西装,我柳眉一挑,轻笑了一下,直接把西装外套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转身打开车门。 他拽住我的手腕,将我又拽回原地,原本已经被我打开的车门又合上。 我双手环胸,眉眼清冷:“离婚协议我会很快寄到你的手上,你不必这般对我穷追不舍。” 哪怕已经没有怨,对于他给我的那份离婚协议我一直耿耿于怀。 他动了动唇瓣,“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讥讽的笑:“那你是什么意思?不是想跟我离婚难不成是想跟我重修旧好,再续前缘?” 面对我的讥讽,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接下来的话,拽着我的手松动了一下,我的视线冷冷的落在他松动的手上,心底悲凉,面上却含笑如春:“原来不是想跟我再续前缘啊,看我自作多情的。” 他的这个态度,难免会让我误会。 “童悦。”他扶住我的肩膀,认真的看着我,他的西装外套掉在地上他却并不理会:“当初我给你离婚协议是给你选择的机会,我只是把选择权交到你的手上,不是真的要跟你离婚。”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道:“那你现在是想跟我重新开始吗?” “对,我想跟你重新开始。”他温雅的声线沉稳有力:“从现在起,我们之间好好的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短暂的顿了一下,然后微笑:“可以,当然可以。” 我看见喜悦爬上他的唇角,跟着,我继续道:“但是我有条件!” 他微笑:“你说。” “你若是从这里走回去,我就跟你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岂能那么容易? 明知道我这是在故意刁难他,他却还是道:“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说着,我弯身捡起他掉在地上的西装递给他:“小心着凉。” 在苏凡的视线里,我拔掉了他的车钥匙,锁上车门,开着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临走前,我还不忘提醒他:“记住,是走回去哦。” 后视镜里,苏凡白色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我这才收回视线,开着车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去了锦绣公馆,我到的时候楚楚正在研究美食。 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楚楚如今也算半个美食家了,没事就喜欢研究美食,光看她家点点那小丫头的吨位你就知道她的手艺了,否则,她也不能把自己的女儿养成那个德行,活活一个吃货。 点点那孩子,原本该是个美人胚子,却被她妈给毁了,毁了一颗好苗子,我有点痛心疾首。 看见我,楚楚扔掉了手中的美食书,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一脸的哀愁。 “怎么了这是?”我问。 楚楚拿着一面手镜照了照脸,然后开始对我诉苦:“我完了,我开始长眼尾纹了。” 我仔细看了一下,的确是,但想并不十分明显,虽然她保养的很好,与以前那个肌肤紧致的楚楚还是有点差别的。 我想,她身上的毒解了,也就意味着,她跟常人没有什么不同了。 “才一点而已。”我不以为然:“你别放在心上。” “现在是一点,那以后呢?想想我这张脸随着年龄的增长会长满皱纹我就觉得恐怖,真的太可怕了,现在还只是长眼角纹,时间久了肯定会长斑啊,长皱纹……”楚楚无比沮丧,哭的心都有了。 我指了指自己:“你这才到哪里,你看我这,还不是一样,人嘛,不都是要老的,都要经历这一关,容颜老去,最后死离别。” “我终于明白冯彦博的心情了,看着自己眼角的皱纹一点一点的增多,看着自己的容颜渐渐老去,青春不复,真的是一件感伤的事情,多想再年轻一回啊,若是能永远十七八就好了。”她对着手镜怅然。 当你对着镜子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一点一点的发生着变化,或长痘,或长斑,或长皱纹的确是一件让人焦心的事情,正如冯彦博所说,长生和抗衰老的确是大家一直都在探索的秘密。 冯彦博成功了,却也失败了。 我的手机滴了一声,我回神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苏凡走在路上的小视频。 视频里没有他,只有周围的风景,可以看出,他真的在走路。 他这是在向我证明他真的是走回来的?我忍不住笑了。 见我笑,楚楚的脸也凑过来晃了一眼,看了眼苏凡发过来的小视频,她挑眉:“不就是一片风景,有什么好笑的?” 我故作神秘:“这是秘密。” 她也懒得再与我纠结这个问题:“要不我们去美容院吧?” 午饭后,我和楚楚去了美容院,待我们从美容院出来已经是三点,而这期间,我的手机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响一下,还是一段小视屏,依旧没有苏凡在里面,却透漏着他走在路上的证据。 我和楚楚分道扬镳后我回了我的住处,下午五点,我接到苏凡的电话,他约我晚上吃饭,我没有拒绝。 他定的地方在一个法国餐厅,坐的是包间,我故意晚到了一个小时。 我晚到,他看见我却并不生气,内敛的气息儒雅而淡然,并且绅士的给我拉开椅子。 “谢谢。”我客气的致谢。 他从一旁拿出一束玫瑰花:“路过花店的时候顺便买的。” 我意味深长的扬声,阴阳怪气道:“哦,顺便买的啊。” 他沉默,眉宇皱着,像是有些懊恼,懊恼自己说错了话。但是他还是沉默下来,并没有多做解释。 我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眼,“居然还有精力请我吃饭,从那么远的地方走回来不累?” 第292章 童悦vs苏凡(4) 他显然已经洗过澡换过一身衣服,因为他的身上透着沐浴露的清香,很是好闻。 他岔开我问的话题,“不饿吗?先吃饭吧。” “还真是有点饿了。”我点头,赞同他的提议。 红酒、牛排、鲜花,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浪漫的气氛,然而我的心却浪漫不起来。 吃饭期间,我们闲聊了几句,难得说话的苏凡关心了一下我这四年的生活,我也简单的做了答复。 这四年,我的确是没有发生什么刻骨铭心的事情,无非就是有时间的时候去陌生的城市走走逛逛,然后就是学习,跟着我就回国进了公司。 如果非要说刻骨铭心的话,倒是我刚进公司的时候有点不顺利,也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 我突然回来接管公司,无疑是空降部队,难免会遭人非议和不满,针对这份工作,我又是个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的人,难免会有人不服,给我难堪。 起初的时候我也确实被一些心高气傲,恃才傲物的人为难过,也被他们看过笑话,但是最后,我还是挺过来了。 我一步一个脚印,一点一点的积累经验,这才有了现在的从容和干练。 不过,那些出丑的事情我并不想说出来。 见我擦嘴,苏凡也放下刀叉,他对上我的眼睛,正色道:“你说的,只要我走回来,我们就重新开始。” 那束颜色鲜艳的玫瑰花就放在我的手臂旁边,淡淡的花香混合着红酒的香味窜进鼻息,格外怡人。 我的神智变得懒散,像是不想动脑子,因为此时的我真的觉得动脑子是一件十分疲惫的事情,因此我淡淡的‘嗯’了一声,“我是这么说的。” “我做到了。”他简单的提醒我。 我微笑的眸光从他认真的俊脸上缓缓落下,最后落在他装着红酒的高脚杯上,鲜红的颜色,充满了活力和血色,是我喜欢的艳。 高脚杯的旁边,放着他的手机和钱包,我对他微笑了一下,然后迅速伸手拿过他的钱包,神鬼莫测的瞧了他一眼,然后翻开他的钱包。 果然,在夹层里,我翻出了一张照片,一张婚纱照,还是他和司语的,与被我弄掉的那张尺寸有点不一样,照片里人穿的衣服也不一样。 显然,这不是那张。 我低低的笑了。 我早该料到的,婚纱照又怎么会只有那一张?怪不得他当时明明很生气,后来也没有与我计较,原来是因为他不缺那一张啊。 那么,他不懒得与我置气是因为我与他冷战,于是他也懒得拿热脸贴我的冷屁股吗? 我看了眼神色深谙僵硬的苏凡,莹白的指尖将那张照片夹出来,在他的面前扬了扬:“苏凡,你说说,这样你还想跟我重新开始?你不觉得你在为难我吗?” 他神色阴郁的抿着唇瓣沉默,紧紧的看着我,像是生怕我会将那张照片撕碎一般。 我讪然一笑:“你觉得,我会跟你重新开始吗?” 我将照片塞进他的钱包里,然后和钱包一起扔还给他。 我多么庆幸我听从了他的建议,先吃饭,否则现在我肯定得空腹回家,以我现在的心情,到家后,我定是没有心情吃饭的,只怕是又要空腹到天明,明天早上迎接我的,是胃的抽搐。 他深深地皱眉:“我与她之间,之前就对你说清楚过,司言她已死,你何必总是和一个死人过不去?”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倔强道:“对,我就是和一个死人过不去。” 他可知道,他对一个死人信守承诺,而对方打的什么算盘? 我想,苏凡就算没有与我在一起,他最后遇见的任何女人也会因为他对那个人的承诺而闹情绪吧。 “童悦,我在没有开自己的公司之前我只是一个发传单的穷学生而已,那会儿司言一起陪着我吃苦,一起跟我看别人脸色,后来我开公司,为了帮我拉客户,她甚至不惜以色侍人……” 我理解苏凡的心情,他是苏家的养子,他有自己的骄傲,他不想自己的光环是苏妈妈给予,所以他才逼着自己努力,我知道,他上大学的钱都是他自己攒起来的打工费。 起初,他的经济来源就是打工和奖学金,后来开公司了才好些。 我知道他的骄傲,因此我明知道他苦却当做不知道一般,只是帮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帮他记笔记,帮他掩饰逃课,帮他送早餐…… 直到那个女子的闯入,于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陪他受苦。 我太在乎他的感受,这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明明可以陪他吃苦受累的人可以是我的,我却把机会给了别人。 如今,更是让那个陪他吃过苦的女子成为他心底的感动,他念她的恩情,并且感恩于她,所以对承诺过她的事情也是面面俱到。 怅然之后我又觉得这样的后悔很可笑,就算我陪苏凡吃苦,他估计也不会像惦念司言那般惦念我,因为在司言的身上,有着吸引他的东西,而我没有。 我恬静的笑:“既然你不能失信于死人,那我们也无法开始,抱歉。” 去歉然的起身,提着自己的包包离开。 他拉住我,有些不明白的问:“只不过是一张照片,一句承诺而已,你何必这样较真?” 我冷诮的笑道:“对于你来说并不复杂,但是对于我来说却不是,苏凡,我们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的钱包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放着我和另一个男人的结婚照,每逢情人节的时候,我还不能跟你一块儿过,你会是什么感受?” 音落,我挣脱掉他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是我非要较真这件事情,而是我不希望那个死人再横在我们之间,如果要在一起,我决不允许那些问题再成为我们之间的鸿沟。 那个女人,不值得苏凡那样对她信守承诺,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怎么忍心提出这样的要求,成为他寻找幸福的阻碍?她何其自私,竟然要苏凡紧守这样的承诺。 我在逼苏凡做出抉择,同样的,我也在逼自己做出抉择。 苏凡,我最后再给我们彼此一次机会。 那份离婚协议,你把决定权给了我,现在,我把决定权还给你。 苏凡,我们何去何从,全在你一念之间。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我没有等到苏凡的任何回复,反倒是娱乐圈的一则娱乐新闻炸响了s市。 冯太太之后,博爱影视被另一家影视公司收购,阵容庞大,光一姐就有好几个,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斗争少不了要勾心斗角,新影视公司已经成立好几年,司语与另一位一线明星斗也不是一两年的事情,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随着如今这则新闻,现在,只怕是终于到了输赢分晓的时候,司语曾经那些被范少奇压下去的丑闻最终还是被挖了出来,除此之外,她和范少奇之间的关系也被爆料,小三标签彻底被贴上。 范少奇最终还是娶了别人,他娶的不是那位曾经帮他把司语捞出来的富家小姐。 据说那次在医院范少奇狠狠的给了他那位未婚妻一耳光后,他们之间就崩了,以至于两家关系也崩了,水火不容,斗的两败俱伤。 他娶的现在的这位太太也多是利益结合,他现在的太太,在一些宴会上我见过两次,很安静淑女的女孩,典型的淑女形象,透着古典美,我一直惋惜,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孩,竟然嫁给了范少奇。 如今范少奇和司语的身份被爆光,不知道那位娴静如花的女子会是什么样的悲伤。 第293章 童悦vs苏凡(5) 对司语,网上骂评一片,我翻了一会儿,就关掉了页面不再理会。 下午的时候,我接到舞儿打来的电话,她是来给我报喜的,她和小四要结婚了,已经在准备婚礼,婚礼定在了下个月,据说皇廷酒店给他们酒水免单, 我知道,这算苏墨对小四的答谢,也是送给他的新婚礼物,除此外,苏墨似乎还送了他一套新房。 下个月?似乎正好赶在过年的那段时间,她邀请我参加她的婚礼,同时,让我陪她去选婚纱。 “什么时候去婚纱店?”我问。 “两点半。”她道。 “两点半啊……”我犹豫了一下,这才道:“你让小四或者别的朋友陪你去吧,我两点的时候有约会。” “约会?”舞儿愣了一下。 我也没打算避讳她,笑着直接道:“对啊,我两点的时候要相亲。” “相亲?”舞儿又是一声惊呼。 “对。”我淡淡的应道:“我不想浪费时间,所以要抓紧时间找下家啊,我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晚了不好找了吧,而且如果年龄太大生小孩也会有风险,所以我才要赶紧赶在来年的时候抱个大胖小子。” 得不到苏凡的答案,我也不再浪费时间,抓紧时间找下家。 到了我这个年纪,再谈情爱什么的已经太过矫情,遇见合适的能过日子的就行,有没有感情都无所谓,合得来就可以。 我可以抱着这样的态度嫁给任何人,但是那个人绝不能是苏凡。 “童姐这是想生孩子啊。”舞儿揶揄。 “当然想了,楚楚那丫头,初初马上都要升初中,点点也在上小学了,我还连个孩子影儿都没有,当然也想生一个自己的孩子。”我轻快道。 “那你可以和苏哥生啊,你们不是还没离婚吗。” “我想很快就要离了。”我道。 舞儿沉默。 听着那头的沉默,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有些尴尬。 “那个,我这边有点事要忙,先挂了。” 我承认,我是故意将那些话说给舞儿听的,目的就是让她说给小四,然后再传进苏凡的耳中。 我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将自己的忐忑和不安掩盖,再睁眼,我的眼底只余一片清冷。 虽然那些话我是故意说给舞儿听的,但是我并没有撒谎,两点的时候,我真的有一场相亲会,对舞儿说的那些话也是我真实的想法。 我从来都是这样,哪怕爱,我也没有想过因为苏凡那棵大树而放弃整片森林。 当然,这得看情况,现在的苏凡,不值得我吊死。 相亲的地方约在了一个茶室,因为我喜欢喝茶,不喜欢咖啡。 时间已经到,对方却并没有准时到达,因此我多等了十分钟对方才姗姗来迟。 “对不起对不起,车胎坏了,耽误了一些时间。”对方歉然。 “没关系。”我无所谓道,然后我问他:“喝点什么?” “白开水吧,我不喜欢喝茶。” “ok。”我叫来服务员给他来了一杯白开水,心里有些遗憾,这人长的也不丑,可惜我们的喜好不一样,所以我已经决定散场之后就与这人分道扬镳。 但是似乎对方却不是这样想的,他应该对我的第一印象还不错,问了我很多问题,问了我的家世,年龄,父母,现在从事什么工作。 对于工作,我说刚辞职,对于家人,我说现在就我一个。 他点头,似乎除了我现在没有工作外,他对我的条件都很满意,尤其是没有家人那一条,我明显看见他松了口子的样子。 我有些好笑,我与他的想法似乎不谋而合,因为我也想找一个没有父母的人。 或许是因为我父母的关系,和之前我与许家公子以及曾莫言的经历,如今我习惯了这般清寂,便觉得那些复杂的关系都是累赘,尤其是七大姑八大姨,那是家庭纷争的源头。 既然是两个人过日子,那就两个人和和美美的就行了。 但是,对方松口气显然想法不是我这样的,只是因为我没有父母可以减少经济上的压力。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苏凡来,这一比较,我再次觉得,不管是哪方面,似乎他更适合我,怎么就这么契合呢? 我有些恼! 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能抽根烟吗?” 我看见他的脸色不太好,似乎很反感排斥抽烟的女人。 我却并不在乎他的态度,还不等他回答,就已经拿出根烟点了起来。 我刚吸上一口,就听见对面的男子问:“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还是处女吗?” “咳咳咳。”我一口烟没吐出来被呛住了,确切的说,我不是被烟呛住的,我是被他的话呛住的。 给我第一印象有八十分的这个男人此时已经在我的心底不及格,我失去了抽烟的欲望,直接按灭,然后冷笑的讥诮:“请问你还是处男吗?” 还不等他回答,我就已经帮他说到:“我看过你的资料,跟我同岁,有过三次恋爱经历,我不信你还是处男,所以你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是不是处女呢?相比于你有过三个女人,而我却只结过一次婚,怎么说也是我比你干净吧。” “什么?你接过婚?”男子惊诧,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我皱眉,好笑道:“难道你没有看我的资料吗?上面写的很清楚。” 我话音刚落,一道低沉的声线从我的后方传来:“那你有没有将我这个老公的名字也写在配偶那一栏。” 我看见对面的男子有些懵的脸色很快就变成了难看:“你们还没离婚?” “只是差一道手续而已,不影响什么。”我说。 那男子却恼了:“还没离婚相什么亲,神经病!” 我眯了眯眼睛,开始有些反感这个男人。 他看着也不差,怎么就这么讨人厌呢?和苏凡简直没法比,我腹诽。 苏凡不悦,低沉的声线压抑着暴风雨前的宁静和阴沉:“你说谁神经病。” 那男子却不敢再说话了,耷拉着脑袋,拿着自己的东西夹着尾巴走了。 看着他仓惶离开的背影,我‘噗’的一声笑起来,这个男人得多没胆子啊,竟然被吓成这样。 苏凡坐在我的对面,姿态闲适的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修长的指尖节奏有序的敲打在桌面上,指尖与桌面的碰撞,发出很沉闷的哒哒哒声。 “相亲?”他问我,儒雅的声线静而淡,却又酝酿着某种情绪。 我没理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那是我的另一个相亲对象,我在跟他约见面的时间。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苏凡起身就把我的手机夺了去。 我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懒懒散散的回答他的问题:“对啊,我在相亲,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吗,还问。” 苏凡儒雅的眼眸深深的沉了下去,清冽的气息弥漫而出。 “童悦……” 他刚说话,我就打断了他:“苏凡,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我的要求你做不到,就请你干脆一些。” 他抿着唇瓣沉默下来,身上清冽的气息也收敛了不少。 我冷笑着问:“我的要求,你做得到吗?” 我耐心有限,只静静的坐了一分钟,得不到他的回复,我起身离开。 “童悦,这对于你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吗?那也只是一个死人而已。” 我转身,冷漠的看他:“对。” 他似乎有些无奈:“你是不是非要我把心挖出来你才会相信我。” 我讪笑:“我要你的心做什么,我又不是妖怪,不吃那东西。” 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头也不回的离开,并且加快了步伐。 第294章 童悦vs苏凡(6) 他不想失信于自己的承诺,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死人,而我,就是介怀这个承诺,誓死要打破这个承诺,否则一切免谈。 早上一大早我就被一通电话吵醒,我没有看来电显示,闭着眼睛就接了。 ‘喂’了一声后,电话里传来苏凡的声音:“来公司一趟。” 我有些清醒,睁开眼睛,沉静的问:“什么事?” 想到他多半是因为公司的事情才找我的可能,我补充道:“如果是公司的事情你问李助理就行,公司的事情她都清楚。” “紫云的老板与我们的合作一直都是你跟进,对方要求你不到场不签约。” 我恍然:“哦,我马上到。” 我翻身从床上起来,洗漱干净换好衣服再画个淡妆这才去公司。 李助理告诉我他们在会议室,我又走向会议室。 看见我,紫云的老板站起来:“童小姐是辞职了吗?怎么换人了呢?” 我与紫云老板握手问好:“当家的回来了我这个代理总经理自然也应该休息了。” 在这里工作两年,我声称是暂代总经理之职,因此一直都让大家称我为童小姐。 和紫云老板闲聊了两句,苏凡这时道;“都坐下说吧。” “童小姐现在有什么打算呢?是打算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另谋他就?”坐下后,紫云老板问我。 我微笑:“目前还没有想好。” “如果童小姐想换个地方换个环境,紫云随时欢迎。”紫云老板热情道。 我还没有说话,苏凡已经淡然扬声:“谢谢程老板的好意,我不希望我太太太劳累。” 紫云老板有些诧异:“你们……” 我没有反驳苏凡的话,对紫云老板礼貌微笑:“对,我们是夫妻。” 紫云老板恍然:“原来如此。” 在愉快的气氛中,苏凡和紫云签约,临走前,紫云老板邀请我和苏凡晚上吃饭。 苏凡没有说话,只是将询问的眼神看向我,征询我的意见。 好歹我们现在也是合作伙伴,我又岂能驳了别人的一番美意?便应下来。 苏凡揽着的我肩膀,与我一起将紫云老板送进电梯。 待电梯门关上,我这才挣脱掉苏凡亲昵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我的手机响起,是相亲对象打来的。 我看了眼苏凡,背过身去接电话。 对方告诉我,他早上有个临时会议要开,原本说好的假期泡汤,没有时间与我见面了,要改日再约。 我道了句没有关系,你忙你的,我们什么时候见面都行,在对方的一番抱歉中,我挂上了电话。 刚挂上电话,我就被一股力道拽着往办公室走。 地板很滑,脚上的高跟鞋踩的蹬蹬蹬的,被迫顺着那股力道走,根本就身不由己。 我顾忌着走廊里还有公司别的工作人员,没有跟苏凡吼,只好任他拽着我在众目睽睽下进了办公室。 我和苏凡结婚,就只领了结婚证,连个婚礼都没有,我当初进公司也是让苏墨给领进来的,直接受命暂代总经理职务,因此她们自然也不知道我还有一个身份是苏凡的妻子。 如今他们看见苏凡将我拽进办公室,再加上苏凡之前在程老板的面前称我为太太,这下公司还不炸开锅? 门‘嘭’的一声被关上,苏凡将我抵在门上,因为镜片的反光效益,模糊了他那双眼睛,让我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不过,我倒是可以从他身上的气息辨别,他在生气,很不高兴,很火大。 我双手环胸,定定的勾唇微笑:“呀,苏总这么大火气,要不要叫人送一杯冰水来压压火?” “童悦,我们现在还没有离婚,而且我也并不打算离婚。”他这是在告诉我,没有离婚就相亲属于骗婚,是违法的。 我无所谓的模样神采飞扬:“没有关系,我记得婚姻法是这样说的,只要三年不同居,就可以准予离婚。” 话音落吓,我发现苏凡的眼睛深了深,透着阴诡莫测的深沉。 我先是一愣,然后颤了一下。 意识到危险,我扶着门把拧了一下,转身就想逃。 门刚打开就被苏凡一把按住,他迅速将门上锁,然后身体前倾,将我抵在门上。 他的双掌握住我的手,压在门上,我有些紧张,很想转过身去看他,奈何被他压得死死的。 “苏凡……你起开!”我吼道,不知为何,声线都变了。 他的唇瓣落在我的耳朵处,吐气如兰:“你说,如果我们现在……还算不算三年不同居?” 此时的苏凡,儒雅的声线带着一丝邪,让我头皮发麻。 我沉默下来,有些不敢再说话。 他的唇瓣落在我的脸颊上,然后噙住我的双唇吞噬我的呼吸。 就在我浑身像是触电一般酥麻无力的时候,他突然翻过我的身子,让我面对着他。 他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直接堵上我的嘴,一只手揽着我的腰,让我不掉下去,另一只手按着我的头,压向他。 我的手终于得到自由,抵在他的胸膛上,却被他狠狠挤压着无法动弹。 理智在告诉我不能这样也不可以这样,然而现实却是,我已经要脱离理智。 压抑在心底许久的感情和思念翻江倒海,像是泄洪的水,排山倒海的扑来,拦都拦不住,我已经身不由己的沉浸在他疯狂有力的深吻中。 当他温热的大掌探进我的衣服,触在我的肌肤上,那种触电的感觉让我一个激灵,有些清醒。 我推拒他,迷离的眼睛带着一抹认真与他对视,我的呼吸有些凌乱:“苏凡,有些事情你觉得没有什么,但是我很介意,所以,在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跟你重新开始前请你尊重我。” 苏凡平静的看着我,眼底的情潮渐渐散去,渐渐平静。 感觉到他的手臂已经不是那么用力,我推开他,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打开门出去。 开门的那一霎,我也是惊愣了一下,办公室的门口竟然站了好些人,显然,他们是在听墙脚。 我神色微囧,脸上染上红霞,莫名的发烫。 而听墙脚的人,亦是窘迫尴尬,站在那里讪讪的笑,有些暧昧有些调侃。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还是挺直着背脊,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脚步平缓从容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不想自己太狼狈,没走几步我又转过身对他们揶揄道:“下次要听别站在这里听,直接进去听。” 他们呵呵干笑了两声没敢说话,慌忙作鸟兽散。 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我接到苏凡的电话,他说他在楼下等我。 我自然不会忘记紫云的老板今晚请吃饭的事情,听着他的声音,我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早上的事情来,只觉得浑身发烫。 我本想拒绝苏凡的接送,觉得这样或许太过刻意,就好像我不敢见他在怕他似得,于是我没有拒绝。 早上的尴尬还在,我们一路无话,我们到的时候紫云的老板和他的手下已经到了,他们热情相迎邀我们坐下,席间也是侃侃而谈,气氛轻松。 原本恭喜两家公司合作的庆功宴吃到最后就变成了程老板的答谢宴,程老板一再的感谢我,说如果不是我,他的老婆孩子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紫云的程老板是出了名的傲,之所以跟紫云合作这么成功,还是因为几个月前的那件事,在超市买完东西的我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一个孕妇捂着肚子叫疼的场面,我没多想,扶着她就上了我的车子,及时送到医院,这才母子平安。 正是因为这件事,这才与紫云的合作案埋下了友好的前缘。 第295章 童悦vs苏凡(7) 程老板已经是快要五十的人,他十好几年,现在才有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宝贝到不行,用他的话说,那是他的命根子,若是没有了,就等于是要了他的半条命。 程老板似乎有些喝高,脸红的像是猴子屁股,话也比之前更多了:“小童啊,真是没想到,你居然已经结婚了,我还想把我的侄子介绍给你呢,我是真的觉得你这小丫头不错,可惜了,没有缘分啊。” “谢谢程老板的厚爱。”我客气道。 那边的苏凡因为程老板这话显然也有些不太高兴,情绪也不太好,他也没少喝酒,相比于程老板的话唠,他可就要安静多了,听见程老板那话,他拽了我一下,我顺着他的力道下意识扭头,就被他堵住了唇。 耳边传来别人的揶揄声和调侃声,我瞪大了眼睛,却见苏凡弯着眼睛笑眯眯的样子像是个偷了腥的猫,一记深吻后,他揽着我的腰,让我紧紧的靠在他的怀中。 他笑着对程老板说:“我老婆,谁都别想打主意。”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成熟的嗓音还带着一抹孩子气的倔强。 “苏总果然是性情中人。”程老板说着就又开始给苏凡劝酒。 一直到十点,这顿饭才散伙。 我扶着苏凡从酒店出来,他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开车了,我只喝了一小杯,倒什么问题。 我扛着他的手臂来到他的车旁,冷风吹在我的脸颊上减少了一些燥热感。 “车钥匙。”我道。 “在裤袋里。”他耷拉的脑袋与我的头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压在我的头上有些重,让我的脖子有些发酸。 我的手探进他的西装口袋却并没有摸到,“没有。” 他摇头晃脑,吐字迷糊:“不在那边……在这边。” 我皱眉,开始怀疑他到底是喝醉了还是没有喝醉? 他整个人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时间长了,让我有些招架不住,我踉跄了一下,靠在车门上,他也跟着压上来。 我推着他,让他倚着车身而站,我退开身,在他的另一只裤袋里摸车钥匙。 拿到车钥匙,我按下解锁键,打开车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塞进车子里。 关上车门,我转身的时候,有个人影突然蹿到我的面前,我吓的惊叫了一声,只觉得小腹上有一阵轻微的疼,然后就有液体流了出来。 我感觉到,有冰冷的东西插进我的身体。 匕首插进后,那人撒腿就跑,我都没有看清他的长相。 “苏凡……”我有些害怕,捂着伤口,颤着声音叫苏凡。 听见我的叫声,苏凡已经打开车门出来,他接住我的身体,声音发颤:“童悦……” 他抱着我,手覆在我的手上,与我一起捂着伤口,惊慌失措的眼底已经蓄满了泪光,连泪珠都是颤抖的。 我轻笑:“你果然没有喝醉。” “我送你去医院。”他抱起我,我身上的血染红了他白色的阿玛尼西装,红与白的对比,格外的鲜明。 我颤着手触在他的脸颊上,绝望的说:“苏凡我害怕。” 他抓住我的手,紧紧的贴在他的脸颊上,我手上的血染在他的脸上,血腥的气息难闻的四处飘散。 “不怕不怕,你一定会没事的。”他抱起我将我放在副驾驶室上,然后脱下身上的衣服捂在我的伤口上试图止血,将我弄好,他这才拿过我手中的钥匙坐进驾驶室。 车子开的很快,我觉得难受,起初不怎么疼的伤口此时火辣辣的疼起来,我痛楚的呻吟,我觉得,随着血液的流失我的温度已经在开始渐渐变凉,意识也已经在开始与我剥离。 我很害怕,害怕会就这样离开,离开这个世界,离开苏凡,害怕以后会再也见不到他,害怕留下他一个人。 “不要睡。”苏凡颤抖的声音一遍一遍的传来,他不厌其烦的提醒我,不要睡。 我实在是已经困倦到不行,意识也已经在不由我控制,但是我还是虚弱的点了点头:“我不睡。” 他空出一只手来握住我的手,紧紧的握着,让我觉得有点疼,却又不是特别疼:“跟我说说话,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 我再次虚弱的点头,却并没有说话。 得不到我的答复,他很不安:“说话,答应我,你一定不会有事。” 我提起力气,有些疲惫的道:“你说,我在听。” “答应我,你一定不要有事。”他握着我的手又紧了紧。 我淡淡的“嗯”了一声,实在是已经没有力气发出声音。 他说:“只要你没事,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高兴我放着那些照片我就不放,回去就扔掉,背信承诺就背信承诺吧,反正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说:“只要你好好的,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上天我绝不入地。” 难得听他这样说话,我很想笑,却笑不起来。 他说:“我还欠你一个婚礼呢,你得好好的,我们要补回来,轰轰烈烈的补回来。” ……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话的苏凡,他像是要把后半生的话都说完一般,噼噼啪啪的没完没了,这一刻,我觉得他好吵,吵死了。 我想起那年我从悬崖上掉下去,他当时毫不犹豫的也跟着跳下来了,事后他狠狠的凶了我一顿,也是那个时候我发现,就算他不说爱不懂爱,但其实他的心里是有我的,也是爱我的,只是他不懂罢了。 可是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动物,光有爱还不够,我想霸道的占据他的所有,占据他整颗心,不给别人一丝一毫的空隙,哪怕是死人也不行。 这几年,因为那张照片我已经吃尽苦头,所以我再不想这个恶果延续,我想要他做个彻底的了断,所以我逼他,同时也逼自己。 我仗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爱耍横,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放我,那是我唯一的把柄,所以我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逼迫他。 我跟一个死人较劲,非要分个输赢,似乎现在,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我感觉到我被苏凡抱着下车,我听见他的尖叫声,“医生医生……” 我很想睁开眼睛看看,但是似乎我真的已经没有力气,我甚至感觉有温热的东西滴答在我的脸上,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句话来,苏凡好像哭了…… 我很想看看,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最后彻底陷入沉睡。 ……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睁了一下眼睛,耀眼的白光在我的眼底晃了一下,刺激着我的意识清醒过来。 我动了动手指,睁开眼就看见苏凡趴在床边睡着,他应该是累了。 有些走神的我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个问题,我没有死吗? 小腹上火辣辣的疼痛让我更加清醒,我高兴的想要尖叫,那一刻,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 我很想把现在这个喜悦的心情与人分享,却忍住了,我想他真的是累了,不然也不会趴在这里就睡。 我动了动手,掀开一点被子搭在苏凡的身上,这一动,却吵醒了他。 他猛然坐起来:“童悦别走!” 意识到自己做梦了,他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然后给我整理被子,当他的眼睛与我对上,他顿时僵在了那里,许久才回过神来,激动的紧紧的抱住我。 他没有说话,就这么抱着我,我也没有说话,回抱住他的肩膀,我和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亲密无间过,从心到身,相依相惜。 第296章 童悦vs苏凡(8) 他紧紧的怀抱像是在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我感觉到他的手臂都是颤抖的。 我想,这次真的把他吓坏了吧。 那年从悬崖上掉下去,但是我并没有受伤,这次的情况不一样,我流了那么多的血,彻彻底底的伤在身上,比跳悬崖还要凶险。 “苏凡,疼。”我细微的喘息,虽然很想就这样一直跟他抱着,但是我真的很疼,他这样勒着我也很难受。 他小心翼翼的放开我,拿了个枕头放在我的身后,将我缓缓放下。 他刚将我放下,病房的门就打开了,楚楚和苏墨来了。 见我醒着,楚楚红了眼眶,“没事就好,你都不知道,你吓死我了,苏凡给苏墨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见他说你被人捅了一刀我都吓死了,跳的就从床上起来了,连夜就赶到了医院。” 见苏墨来,苏凡迎了上去,然后两个人就出了病房,像是有话要说。 房间里只留下我和楚楚,楚楚抹着泪:“你没事就好。” “让你担心了。” “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拿刀伤人,若是抓住他,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楚楚愤恨不已。 我想着当时的情景,“那个人蒙着脸,带着帽子,还带着口罩,一身的黑,让人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是男是女,但是看她单薄的身子和身上的脂粉气,我觉得那应该是个女人。” “女人?”楚楚也有些意外。 我庆幸,还好对方是一个女人,力气不大,否则,我想我这次真的死定了。 “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楚楚问我。 我摇头,“没有啊。” 想到任中白:“除了一个人。” “谁?”楚楚问我。 “任中白。”我眯了眯眼睛:“他总不至于找一个女人来杀我吧。” 再说任中白不至于这样傻吧,居然做这种蠢事,不就是一份合约?损失一些利益罢了,至于他谋财害命? 苏凡和苏墨也不知道在外面说了些什么,回来的时候苏凡的神色都是阴郁的。 “怎么了?”我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他语气温和的回我,怕我不高兴或者多想,他揉了揉我头,神色缓和下来:“别多想,好好养伤。” 我点头‘哦’了一声,知道他是不愿意对我说。 他问我:“饿吗?” “嗯。”我点头。 楚楚忙将她带来的烫盛出来递给苏凡:“你来。” 苏凡接过碗,然后细心的喂给我吃。 我有些不习惯别人喂,吃的有点不舒服,我伸手去拿他手中的碗:“我受伤的又不是手,我自己来。” 他避开去,温雅的声线不容拒绝:“别动。” 我没事,楚楚和苏墨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苏凡。 “困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苏凡问我。 我摇头,“不想睡。” “看电视吗?” “我有点冷。”我说。 其实我并不冷,我就是想把他骗上来然后抱抱我,我觉得现在的我就想这么跟他腻在一起。 听见我说冷,苏凡果然没有多想,脱掉鞋子,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他让我枕在他的手臂上,暖暖的揽着我的身子,细心的给我掖了掖被子。 他的头和我的头依偎在一起,一时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温暖和美好,想着那天的事情,想着最后滴答在我脸上的温热,我的声线缓缓扬起,柔软而绵长:“苏凡,是不是长这么大你第一次哭鼻子啊。” 我感觉到他的眉宇在晃动,我想他应该是皱起了眉,像是尴尬,他没有说话,我却笑了。 “苏凡,你那天说的话都算数吗?”我当然不会忘记这么好的福利,那天他说的话,虽然我神志不清,但是我却清楚的记得他的每一句话。 “你指的哪一句?”他挑眉。 我有些不乐意,从他的怀里抬起头:“你这是想赖账吗?” “那天我说了那么多话,我自己都记不清我说了些什么,又怎么知道你指的哪一句。”他对上我的眉眼道。 我的脸沉了下来,胸口起起伏伏,眼看着我的脸色马上就要大变,他忙按下我的头,让我靠在他的胸膛上:“别生气,你身上还有伤呢,我逗你的,我说的话从来都算数。”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抬手捏住他那边的那只耳朵:“好哇你,居然还学会骗人了!” 他捏住我的手,将我的手从他的耳朵上拿下来握在手中:“那天你对我说,让我换位思考,如果你的钱包里放着你和别人的婚纱照,如果每每情人的节的时候你都不能陪我过我会怎么样,情人节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所以我没有什么感受,但是,一想到你的包里放着你和别人的婚纱照我就会不舒服,是我想简单了,一直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伤了你,对不起。” 他吻了吻我的秀发,温声道:“你的话的确是动摇了我,但是司言已经死了,我不想失信于一个死人,所以我有些难以决定,但是那一刻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活着的人才是更重要的。” 我红了眼眶,激动的情绪溢满心间,此时的我不是觉得胜利了而喜悦,而是终于将那个女子对苏凡留在心底深处的影响而清除,从此,他就是我童悦一个人的了,完完全全只属于我。 这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不顾身体的疼痛,侧身去紧紧抱住他,他有些生气:“别乱动,你的伤口虽不致命,还是比较严重的,稍不注意就会裂开,不想再体会那种火辣辣的疼就给我安分些。” “哦。”被他吼,我闷闷的应声,头往他的怀里又钻了钻,安定的靠在他的怀中,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感受着他的指尖缠着深情流连在我的手臂上摩沙,群星璀璨般的笑在我的唇角散开,敛尽芳华。 岁月静好,我只要这样就好。 后来我从楚楚那里得知,那个刺伤我的人抓住了,是程一媛,就是那个害我姐姐流产,后来我找痞子轮了她的女人。 原因是任中白告诉了她,当年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件事是我在使坏。 任中白唆使她,这才让她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我真是不知道任中白是怎么想到,竟然真的会做这种蠢事。 后来我又听楚楚说,任中白也是狗急了跳墙,他的公司要不行,所以才想在别的地方捞点好。 任中白的公司要不行了?不至于吧…… 想不通我也不再想,总之他们谁都逃不过,因此任中白的事情跟我也没多大关系。 苏凡细心的照顾我,我的身体渐渐的恢复,转眼就到了小四和舞儿结婚的日子。 我的伤口已经在愈合,只要不用力就不会裂开,但是苏凡还是没让我下地,而是弄了个轮椅来让我坐在上面。 抵达婚礼现场,我有些不满的扬起头:“干嘛非要我坐轮椅啊,我真的已经没事了,只要小心点就行。” 他居高临下斜斜的瞄了我一眼,没有搭理我,显然是直接无视了我的抱怨。 我撇嘴,只好转过身去乖乖地坐在轮椅上任他推着我。 “苏哥童姐。”小四看见我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迎上来。 “百年好合。”我把手中的红包递给他。 “谢谢苏哥童姐。”小四鞠了一躬。 “新娘子呢?”我问。 “在休息室。” 我点头,“那你忙。” 小四和舞儿都没有什么亲人,朋友也不多,因此婚礼现场来的大多都是公司的员工。 苏凡推着我进去,一路走去,引来了不少人探究的视线。 “总经理好,童小姐好。”众人纷纷跟我们打着招呼。 第297章 童悦vs苏凡之结局(1) “不是童小姐,是苏太太。”苏凡挑眉纠正。 “啊?”有人惊讶了一下。 “童悦,我的妻子,我们已经结婚很多年了。”苏凡淡淡道。 “啊?”有人又是一番惊讶。 我听见有人窃窃私语,“没有听说总经理结婚了啊?” “这下好了,这世上又少了一个高富帅……我好惨。” “……” 苏凡推着我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呆着,但还是有公司的人围上来搭讪。 苏凡向来话少,因此都是我在回答人家的问题。 我们是夫妻的事情散开,上前来搭讪的人都是些好奇我和苏凡之间的关系是否属实,顺便八卦八卦上司的事情。 我微笑着一一回答了他们的问题,随着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站在我身后的苏凡有些不悦了:“今天到底谁结婚?” 他不愠不怒清清冷冷的一句话瞬间让那些人安静下来,一番面面相觑后,众人瞬间散去。 我好笑地扬起头看了苏凡一眼,“是你自己告诉他们我们是夫妻,你扔了一颗炸弹出去还不让人问,也太霸道了。” 他温和的声线认真而不悦:“他们这样打扰病号就是不行。” 我唇角的笑更加盛大而温暖,我知道,他这是担心我跟他们说多了会累,会扯动伤口,会疼。 “难得出来,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推着我从这边出去。 皇廷的后面有一片梅园,此时冬天,正是花开的季节。 今天的阳光不是很好,似有若无,是个多云的天气,冷风微动,风虽不大,吹在身上却有点冷。 “冷吗?”他底下头,声音响在我耳边。 我摇头,“不冷。” 我扬起头问他,“我想起来走走行吗?” 他弯腰,头就在我的上方,我这一仰头,我们脸颊之间的距离格外的近,近到暧昧,但是我们谁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或者尴尬,反而都缓缓的微笑起来。 “如果我说不行呢?”他道。 我撇嘴:“不行就不行呗,你现在是老大,你说了算。” 他笑着在我的唇瓣上印下一吻,然后道:“走走可以,但是不能太久。” 我高兴的欢呼起来:“就一会儿。” 我们同时直起身子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个手拿相机的人,他似乎是在对我们拍照。 “不好意思,只是看见你们太般配太美好所以就忍不住拿起了相机。”照相人挠了挠头,笑的腼腆和局促。 我走过去,照相人见我身上并没有敌意,猜到我的意图,忙把刚拍下的照片拿给我看。 照片里,我坐在轮椅上仰着头,姣好的侧脸勾带着恬静的微笑,一身白的苏凡占得笔直,用玉树临风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他弯着身,脸上也洋溢着儒雅俊朗的微笑,然后唇瓣印在我的唇瓣上,那一刻,我们笑的都格外静谧幸福。 “照片能发给我吗?” “当然。”摄影师欣然道。 于是我们交换了微信号,方便他届时把照片传给我。 我们在外面走了一会儿,估摸着婚礼差不多要开始了,这才回去。 我们进去的时候婚礼已经开始,并且到了扔捧花这一个阶段,我和苏凡刚往人群边上一站,舞儿手里那束色彩鲜艳的捧花就被她高高抛起,像是长了眼睛似的,掉进坐在轮椅上的我怀里,想不要都不行。 “哇!”众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有人揶揄,童小姐这是要二婚吗?” “少来,也不念我点好。”我准备把捧花扔出去,却被苏凡一把抓住手腕。 “拿着。” “哦。”我垂下手,没有将东西扔出去。 众人有些失望的散去。 婚礼过后没几天就到了大年夜,一大早苏妈妈就打来了电话叫晚上过去吃饭,并且叫我们早点过去。 吃饭的地方不是在苏妈妈的别墅,而是在苏家老宅。 我和苏凡到的时候楚楚和苏墨以及孩子们都已经到了,除此外,还有慕苏楠和苏璟也在。 但是慕苏楠和苏璟并不打算留下来吃饭,他们只是回来给苏爷爷和苏爸爸拜年,看看就走,他门要回去陪苏璟妈妈过年。 我们到的时候正好赶上楚楚送苏璟和慕苏楠出来,慕苏楠脚步不停的走出去,留下苏璟和楚楚两个人在院子里说话。 走近后,我听见楚楚问了苏璟几句,关心了他一下,苏璟微笑着一一回答了楚楚的话。 楚楚得知苏璟和他母亲都过得很好也就放心了。 苏璟说他谈了一个女朋友,别人介绍的,很斯文的一个女孩,是幼儿园老师。 楚楚点头,说了一些祝福的话,苏璟也点了点头,然后与楚楚告别。 看着苏璟离开的背影,再看看屋子里的人,我想起我与他们的相遇,又想起这些年的悲欢离合。 此时才下午三点,天还没有黑,但是我就是忍不住的想要怅然一句:“世间何物催人老,半是鸡声半马蹄。” 楚楚回头瞧了我一眼:“这么多愁善感?不像你童悦的作风啊。” “切,少笑我。”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苏凡已经提着东西进去,院子里就剩下我和楚楚在这里笑闹。 点点听闻笑声也出来了,肉呼呼的她扶着门框,嘴里还啃着卤鸡爪:“两位妈妈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似的,无聊。” 追逐笑闹的我们停了下来,我喘息道:“点点同学,你若是再不控制一下你的嘴,再不减轻你身体的负担,你这辈子都别想嫁出去了。” 点点不屑:“切,谁稀罕,我有我爸我妈养我,嫁不出去拉倒,再说,人生若是不能吃尽兴,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吃吃吃就吃到吃,再吃你都要走不动了。”我走过去夺过她手中的鸡爪子,自己啃起来。 点点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巾擦手:“走不动不怕什么?我家不是有车吗。” 我无奈:“楚楚,你也不管管你闺女,再让她这样吃下去,看以后谁要她。” 楚楚耸肩,不以为然:“她不是说了吗,嫁不出去拉倒,有人养。” 我摇头,“好吧,被你们这对母女打败了。” 晚上的饭桌上,苏妈妈喟叹了一句:“今年总算是团圆了。” 春节的期间,我们来了一次四人游。 四人游,自然是我和苏凡,楚楚和苏墨。 我们去了三亚,因为那里有阳光沙滩,不像s市,只有冷空气和冰冷的雨,是的,也不知道为什么,s市过年这几天雨特别多,一点都不好,想出去玩都不方便。 阳光,蔚蓝的海水,洁白如玉般的细沙,比起s市冷飕飕的天气真的要舒服太多,最重要的是,可以穿比基尼。 但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比基尼变成了这样? 保守到不能再保守! 可是除了这件外,似乎已经别无先择。 当我穿着保守到不能再保守的比基尼从房间里出去的时候,正好与楚楚遇见,同样的,她也穿着保守到不能再保守的比基尼,我们只是彼此看了对方一眼,便已经了然,肯定是那两个男人使的坏。 我和楚楚望着彼此笑了一会儿,笑那两个男人太无聊,笑他们太小心眼儿。 笑着笑着我们就抱成了一团。 “想不想报仇?”我问楚楚。 “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楚楚的眼底也闪着狡黠的光彩。 我看了看自己:“先去把衣服换回来。” 换好衣服,我带着楚楚出去了。 我们逛了许久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而我们的手机,早就已经被打爆,那两个男人,看不见我们想必是已经不淡定了。 我和楚楚慢悠悠的在楼下吃好晚饭这才提着各自的东西上去,电梯里,楚楚又看了眼自己袋子里的东西,在我耳边小声问我:“这样会不会太过了?” 第298章 童悦vs苏凡之结局(2) “心疼了?”我斜了楚楚一眼。 她摇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好羞涩。” 我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她恍然点头:“哦哦哦,我知道了。” 我微笑着退开身靠在电梯墙面上,眯了眯眼睛,哼,随便换我衣服,看我不好好教育教育你。 我对楚楚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然后我们各自回了房间。 我进去的时候苏凡正在电脑前坐着,他看了我一眼问:“回来了?你们上哪里去了,电话也不接。” 我放下东西走过去,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眯眯的回他:“就是跟楚楚随便逛了一下,买了点东西,你吃饭了吗?” 他的眼睛盯着电脑上红红绿绿的线条:“没有。” 我拿开他的电脑扔到一边,“别看了,那东西有我好看?” 说着,我人已经坐到他的身上。 他的注意力这才落在我身上,我骑在他的大腿上,手吊着他的脖颈,故意眉眼如丝的瞧他。 “这么热情?说,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苏凡挑眉,勾起我的下颚,金丝眼镜下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睛定定的瞧着我。 “你才做错事了呢。”我觉得不爽,撇嘴就要退开,却被他一把拉着又跌坐回去。 他扣着我的腰,只是看了我一眼,唇瓣就已经压下来落在我的唇瓣上。 我吊着他的脖颈回应他,唇角勾着得逞的笑。 就在衣衫不整的时候,我突然推开他:“等一下,我今天买了点东西,要不要试试?” 他不置可否,看他没有拒绝,我说:“我去拿。” 拿着东西走向卧室,然后我对他勾了勾手指:“进来。” 苏凡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卧室的灯光调暗,散发着昏暗的暖色光彩有种禁欲的暧昧,我很满意这种欲语还休的暧昧光彩,踢掉鞋子跳上床。 我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撑着头魅惑的对站在门口,儒雅的倚着门框而站,露出胸前大片春光的苏凡再次勾了勾手指。 苏凡斯文无害的弯起唇线,笑了一下,踩着从容的步伐不疾不徐地走进来,这般儒雅的他竟然也有种妖孽的气质。 他的手一颗一颗的解开他衬衣上的扣子,最后将我压在身下又是一番缱绻缠绵的深吻。 他浑厚的大掌撩情地游移在我的肌肤上,撩起绚烂的春光,险些让我失控忘记原本要做的事情。 当他的手覆在我的下方,我抓住了,迷乱的道:“等一下。” 他探头,询问的视线与我对视。 “我们今晚玩点有意思的,你去躺着。” 他看了我一眼,不疑有他,当真就乖乖的躺在我的身侧。 怕他会反悔,我忙从枕头底下拿出手铐铐在他的手上。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无奈的笑开:“这就是你说的有意思的?” “等一下,还没好呢。”我又拿出一根绳子把他的腿脚捆起来,完事之后,我笑呵呵的拍了拍手:“欧啦。” 奸计得逞的我笑的有点贼,这时我才拿出一根鞭子,狠狠的一鞭子抽在地上,‘啪’的一声格外的响亮,我像是女王一般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我的力道不算小,却也不大,苏凡闷哼了一声,终于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他无奈的轻笑,好整以暇的将铐着手铐的手枕在脑后:“是我失策了,我就说呢,你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哼!”我哼了一声,扬起下巴,有些不好意思。 以前有一段时间,我迫于无奈,逼着自己上杆子的往他身上贴,因为那会我们似乎除了那档子事便再没有别的事情可交际,在这段关系里,我有些累,所以每次都会敷衍着上杆子贴,只希望他赶紧了事之后赶紧走。 为了找回自己的气场,我咳嗽了一下,严肃道:“不准转移话题,说!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跟着,又是两鞭子抽的啪啪响。 他眯着眼,继续好整以暇,斯文无害道:“我都不知道你在气什么,我怎么知道错哪儿了。” “少来了。”我不买账,一屁股坐在他身侧,阴阳怪气道:“你会不知道错哪儿了?” 他不语。 我挑眉,拒不承认错误?行。 我眯了眯眼睛,又拿出一样东西来,是一片羽毛,我狡诈的对苏凡挤了一下眼睛,然后开始在他身上作乱。 我捏着羽毛在他的身上扫来扫去,尤其是在他两侧的胸上,他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我明显看出他的隐忍。 “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羽毛扫过他健硕的身体,由上自下,最后来到他的小腹处,我明显感觉到他的下腹紧了一下。 我乐呵呵的笑起来,见他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我势在必得的道:“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看见他的脚丫子,我眨了眨眼睛,跑到那头用羽毛扫他的脚板心。 这次苏凡终于忍不住了,大笑起来。 我满意的点头,“原来你脚心怕痒啊。” 发现这一秘密,我忍不住的又多扫了两下,他想逃逃不了,想躲躲不开。 “现在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我神采飞扬的问他。 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没说话,于是我手中的羽毛在他两只脚心上不停的徘徊。 终于,他忍无可忍:“我求饶行不行?” “求饶没有用,说,知道你错哪儿了吗?” 他叹息了一声,终于说到了重点:“不该不经过你的同意就换掉你的衣服。” “以后这样的事情还做吗?” “当然。”他欣然道,就在我气呼呼的还要扫他的脚心的时候,却又听见他说:“那样的衣服要穿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只能穿给我看。” 我笑着走过去躺在他身侧:“哟,敢情你这是在吃醋啊。” 他清了清嗓子,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 “现在能给我松开了吗?很不舒服。”他抬起腿,示意我给他松绑。 我眨了眨眼睛:“你还是就这样绑着吧,安全。” 说着我规规矩矩的往旁边一躺,准备睡觉。 一向儒雅的苏凡也难得的磨起牙来:“童悦,你别后悔。” 我没理他,起身去洗了个舒服的澡,然后躺下安安稳稳的睡觉。 半夜的时候,熟睡中的我被吵醒,总觉得有人在不停的打扰我,撩拨我,亲吻我,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对上苏凡那双透着危险的气息的眼。 看了他一眼,我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嘀咕一句:“你还不睡觉啊。” “我说过,你别后悔。”他邪气的哼哼。 在他的声线里,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猛然睁开眼睛:“不是,你是怎么解开手铐和绳子的?” 绳子就算了,手铐他是怎么打开的? 他敲了一下我的头:“笨,你想想你把钥匙放哪儿了?” 钥匙?我想了好久都没有想起来我把钥匙放哪儿了,但是我想,我肯定放在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那地方就在这床上。 第二天我问楚楚她的收获,她没好气的对我吼道:“你那是什么歪主意,色诱?我看是他色诱我吧!下次再不听你的了。” 我了然,敢情她色诱事儿没办成,反被苏墨吃干抹净了吧! 在快乐的时光中,我们结束了假期,登上回国的飞机。 临走前,苏凡特意给我买了一条白裙子让我穿上,还给我带了一个漂亮的花环。 猛一看,还真有种仙女的味道。 一路上,我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我几次想把花环取下来,都被苏凡制止。 他为什么非要我戴着这个花环?不明所以的我终于在下飞机后明白了。 当我们从机场里走出来,就看见外面停着一排的花车,鲜花气球,充满了浪漫的色彩。 甚至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的苏墨和楚楚今天都格外的低调,低调到不与我们抢风头。 原来,我和苏凡是今天的主角。 小四捧着大束玫瑰走过来:“苏哥,嫂子。” 苏凡接过小四手中的衣服,将貂绒外套披在我的身上,给我挡去寒气。 他接过花:“玫瑰是俗了点,但是不能没有。” 他看着我,单膝跪在地上:“我欠你一场婚礼,一场求婚,我觉得太规矩的婚礼没有创意,所以就随性而发,来了这么一出,童悦嫁给我。” 我真是没有想到他会给我这样的惊喜,周围的人都裹着西装外套,有些人甚至裹着羽绒服,他们都过着冬天,而我们,却过着春天,好在今天天气好,就算裹了一件貂绒外套也还是冷啊。 我缩了缩身子:“你倒是会省事,求婚婚礼都一起办了。” 其实我是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说话了,所以才会这样说,掩饰自己内心的颤动。 “戒指呢?我跟你说,没有戒指你说天好我都不应你。” 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就看见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光彩照人的戒指。 他执起我的手,然后拿出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谐老…… 第299章 番外之乔灵:如果是来砸场子的,请出去 当我得知季流年要订婚的时候,我当即买了机票赶回去。 不想被家人知道我回来的消息,我随便找了一家旅馆住下,环境,自然是差到不行,但是为了明天能见到季流年,我忍了。 明天就是季流年订婚的日子,我哪里睡的着?而且这个房间还有一股子难闻的气息,我浑身不舒服,就更加睡不着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无形中有不干净的东西黏在我身上一般。 心里装着事,在飞机上我就没有睡好,翻来覆去,一夜也就过去了,很快,天亮了,但是!我竟然睡着了…… 当我意识到什么,猛然睁开眼睛,我翻的从沙发上跳起来。 我仓惶的在沙发上找到自己的手机,一看时间竟然已经中午了!订婚宴想必是已经开始了吧! 我匆忙的换上衣服,拦了辆出租车,匆匆赶往季家庄园。 季家庄园,有一段路出租车是进不去的,需要身份验证,身份验证?只怕我的身份早就已经被划进季家的黑名单了吧。 若是被他们知道是我,还会让我进去吗?我不确定,也不敢冒险,就怕错过了时间。 怎么办?在烈日下,我急的团团转,哭的心都有了。 季流年,季流年,你若是敢娶别的女人我跟你没完! 我就这么被挡在那道大门外,急的头顶冒烟,我想闯进去,那样的话,我最终的结局肯定是被季家的保镖给扔出来,我想回家找人帮忙,可是……只怕我若是回去了就再别想出来了。 我忽然想到一个人,夏永清!对,我虽然和他不熟,但是他和季家熟啊!我庆幸,我存了他的号码。 一通电话出去,夏永清的车很快就出现了,有了夏永清,我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身份验证,通过那道大门,我坐上夏永清的车进了季家庄园。 季家庄园,神秘而庞大的存在。 十分钟后,车子在那栋像是城堡一般的建筑前停下。 因为今天是季流年的订婚宴,所以在那座城堡前停满了豪车,外面的空地上一层光鲜靓丽的鲜花扑散开来,敛尽芳华,美不胜收。 我没有心情去看那些飞舞的气球和美到倾城的鲜花,下车就脚不停蹄的奔向那座城堡。 “乔灵你等一下。”夏永清追在我身后叫我。 走进去,我正好看见季流年和他今天的女主角在跳第一支舞,众人围成一个圈,形成一个舞台,没有人与他们抢风头,一身燕尾服风华无双的季流年和那个身穿婚纱,一身优雅高贵的女子在那个包围圈里风华绝代的跳着交际舞。 “季流年!”我尖叫的声音响在城堡的上空,盖过了音乐,盖过了掌声,盖过了屋中所有的赞美。 随着我尖锐的声音,众人顺着声音纷纷望来,跟着就是一番窃窃私语。 对于我,乔家的二小姐,我想大家也并不陌生,我顽劣的名声早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名扬在外。 “哎,这不是乔家二小姐吗?” “是啊,她怎么来了?” “听说她和季家二少爷同年同月同日生,打小就定了娃娃亲。”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季家二少又跟霍家小姐订婚了?” “你不知道吗?” “什么?” “乔家把季家大少爷给治死了,为此,季家把乔家告上了法庭,光是官司都打了三年,最后乔家二爷进了监狱,判了有期徒刑。” “原来是这样,我没听说这事啊……” “孤陋寡闻了吧。” “那乔家二小姐今天来是……” “这还用说吗,你看吧,一会儿有好戏看喽。” “季流年!你敢娶别人试试!”和季流年对视了一会儿,我又是一声怒吼。 季流年还没有说话,季妈妈已经出来呵斥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顾不上季妈妈,大步迈开步伐走向季流年,原本很多人的季家城堡此时却寂静无声,静的像是没有人,只听见我的鞋子踩在地板上的啪嗒声。 “乔灵。”我越来越靠近,季流年身侧,一直背对着我的新娘突然扭头微笑着与我打招呼。 “好久不见。”新娘对我灿烂的微笑。 我的脚步顿在那里,有些难以置信,内心深处从未有过的凄凉震惊。 呵,与季流年订婚的人竟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的姐妹! 怪不得,当我问姐姐新娘是谁的时候,她闭口不言,还一直对我闪躲,原来如此! 只是,新娘为什么是她! “霍思静?” 霍思静热情的扑过来抱住我,恬静的微笑:“乔灵,真的很高兴你能回来,能来参加我和流年的订婚礼,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跟流年一起长大的,你能来,对我们意义非凡。” 我有种被欺骗的感觉,攥着拳头浑身颤抖。 说完那句后,霍思静在我的耳边小声耳语:“乔灵,事已成定局,你放弃吧,你和流年之间是不可能了,而且他已经……” 霍思静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已经推开了她,我明明只是很轻的推了她一下,只是想与她拉开一些距离而已,却不想她狠狠踉跄着后腿了好几步,惊呼着向后倒去。 季流年在第一时间接住了她,揽着她的腰身,握着她的手,那种感觉,就像那是他的珍宝一般。 他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我,对我平淡的说:“如果你是真心来祝福我们的我谢谢你,如果是来砸场子的,请出去!” 他说什么? 我踉跄了一下,心被揪疼起来。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对我说话,陌生的眼神,陌生的口吻,陌生到他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与我素未谋面,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不要这样,乔灵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要这样对她。”霍思静娇弱出声。 季流年敛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身上强势迫人的气息收敛了一些,他扶着她让她站好,然后温和道:“吓住了?” 霍思静恬静的摇头,温柔的眉眼脉脉含情:“没有,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季流年抿着唇瓣,眉眼深沉而温柔。 那边的两人面对面的站着,明亮的眼睛皆是温柔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一般,含情脉脉的像是对方已经深入骨髓的容进自己的身体,再无法分离。 我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我们之前还好好的,这才分开多久?他说变就变,而今更是对另一个女人温柔。 我攥着手心,指甲深陷掌中。 再无法忍受,我别开眼,却见一旁站着一个手端托盘的服务生,我伸手拿过托盘上的一杯酒,冲着季流年就泼了去,却被霍思静挡了去。 猩红的液体泼了她一脸,她明明可以推开季流年,或者拉开他,或者用背去给他挡的,她却偏偏用了正面来挡我泼去的红酒。 液体泼了她一脸,然后顺着她尖尖的下巴低落,滴在她的衣服上,那身好看的,圣洁的晚礼服就这么被红酒染的变了颜色,胸前大片污迹,狼狈又难堪。 这就是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安静,我闹腾,我们互补又相得益彰,我原本以为我是了解她的,然而现在我才发现,我竟然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她。 我冷笑了一声,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手下留情的了,反正我乔灵顽劣的名声早就已经传开,也不在乎再顽劣一些。 手中的空酒杯毫不犹豫地扔了出去,砸在霍思静的身上,然后再弹开去,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碎裂开来。 我觉得那声音真动听,像极了我此时碎开的心。 第300章 番外之乔灵: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我彻底对他死心了 “乔灵!”季妈妈一把拉开我,恼恨的挥手就想给我一耳光,但是那耳光却是怎么也没有落下来。 我对上季妈妈的眼,觉得她眼睛里的感情很复杂。 最后,她垂下手,有些头疼的摆了摆手:“你走吧,我让人送你回去。” 季妈妈是看着我长大的,一直以来她都很疼爱我,如果不是因为季南大哥的事情,我们两家的关系也不至于闹僵,哪怕是到了现在,她终究是不忍心打我的。 我的眼底蓄满了泪水,委屈的,生气的,绝望的,难过的,伤心的。 “这里不欢迎砸场子的客人,送客!”在季流年清冷无情的声线中,季家保镖出现了,看样子是要将我扔出去。 就在他们要架住我的时候,我冷冷道:“我有脚,自己会走!” 夏永清也在这个时候扬声:“她是我带来的客人,理应由我带走。” 说着,他上前来扶住像是落叶般飘零单薄的我,深深看了季流年一眼:“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娶这个女人,但是,季流年,你真的有点过分了。” 季流年皱眉,像是没有明白夏永清这话的意思,沉静清冷的模样有点迷茫,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听懂别人说的话。 就在他眉眼深深的试图探究什么的时候,他身侧的霍思静‘哎呦’了一声,他回神扶住她,关切低语:“怎么了。” “我的脚好像扭了。”霍思静拧眉,紧皱的眉宇间隐现着痛楚。 季流年不再看我,抱起霍思静就往楼梯处走去。 看着他抱着别的女人英俊潇洒离开的背影,哪怕是我紧咬着唇瓣,我也已经压制不住心底的恼火和委屈:“季流年我恨你!” 我响彻上空,惊耳尖锐的声音却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别说回头了,他连停顿一下都不曾。 我感觉我的唇瓣已经被咬破,可是,我依旧感觉不到疼,在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反而疼的鲜血淋漓,只是,没有人看得见。 我坐着夏永清的车刚从季家庄园出来,就被季家庄园外停着的车拦住了,车边站着的人我自然不会陌生,乔家的管家,乔伯。 我知道,他们是为我而来的。 “谢谢你。”我红着眼眶,低着眼睑对夏永清道谢。 还不等他说话,我已经打开车门下去。 “二小姐,夫人让我接您回去。”乔伯道。 我笑的无害:“是妈妈让你们来接我的啊,那走吧。” 乔伯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随和,还笑的这么灿烂,有些狐疑的望了一眼,然后打开车门:“二小姐请上车。” “等一下。”夏永清叫住我,我转身疑惑看他。 夏永清走过来,递给我一只棒棒糖:“喏,给你的,吃了它就不苦了。” “谢谢。”我低着头,接过他递给我的棒棒糖,然后抬头对他露出一抹盛大的笑容:“今天谢谢你,再见。” 车子在乔家停下,我有些忐忑的下了车,想必家里人也已经都知道我去季家闹的事情了,他们只怕是又要对我一番痛骂。 “回来了?”母亲在客厅里插花,扬起的声线也听不清喜怒。 我‘嗯’了一声走过去在她的对面坐下,为了掩饰自己的狼狈和可怜,我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杂志翻看起来。 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本八卦杂志!季流年和霍思静就占据了好几页。 他们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一起散步,还有季流年送霍思静回家,季流年去霍家接霍思静,就差没出一本生活录了。 母亲像是不知道我在看什么一般,注意力依旧放在她手中的花上,修剪枝叶,认真的摆弄着她的花艺术,却对我道:“现在死心了?” 我心底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火气随着她这句话被勾起,眼泪再次决堤,我将那本杂志扔在茶几上:“你是故意让我看见这个的对不对!我说呢,我回来你们不可能会不知道,却没有在机场外面堵我,原来,你们是想让我死心,所以故意放我去季流年的订婚宴!” 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我出现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所以任我去碰壁,目的就是想让我对季流年死心! “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我彻底对他死心了,现在你满意了吗?”吼完,我就头也不回的跑上二楼,回了我的房间。 刚关上房门没大会儿,敲门声就响了起来,我没理会,短暂的停顿后,对方又节奏有序的敲了起来。 我没好气的打开门:“到底有完没完!” 乔伯面不改色的将手里提着的东西递给我:“二小姐,这是你的行李,我已经让人从那家旅店取回来了。” 我心底的火气顿时被乔伯的举动弄得内疚,我接过我的行李:“谢谢你乔伯。” “二小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要委屈自己,那样的旅店不安全,以后二小姐不要再住了。”乔伯温和叮嘱。 “我知道了。” 关上门,我立刻将门上锁,我提着东西急匆匆的回到屋中,然后将行李扔在床上开始翻找。 当我看见那页纸,我的心这才落下。 还好,他们没有翻我的东西,若是被他们发现这个,就完了。 若是被他们知道,我和季流年早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在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还不刮了我。 我抱着那份结婚证书躺在床上,悠悠想起那天的情景,那天,是我们的生日,这是我们送给彼此的生日礼物,除了我们自己知道外,没有人知道。 如果不是后来的那件事,我们现在只怕是孩子都已经有了吧。 想到今天的事情,我的眼睛忍不住的又开始酸涩,晶莹的液液体从眼中流出。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又开始给季流年打电话,可是他的手机依旧无人接听。 之前我不敢打他房间的电话是怕被他家里人知道我们在一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现在…… 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忌讳的了。 电话很快被接通,但是接电话的人却不是季流年,而是一个女人,不用想我也知道,是霍思静。 “让季流年接电话。”我强势道。 “他现在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冷笑。 “他在浴室。”我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沉默下来。 “告诉我,为什么。”我们默契的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问:“为什么是你?” 霍思静平静的回我:“为什么不可以是我?嫁给他的一定要是你才行吗?” 我听见她声线里的哽咽,没有言语。 她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回道:“乔灵,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也喜欢季流年,喜欢了很久了,对不起,如果喜欢他意味着我们的友谊走到尽头,我也绝对不会后悔。” 音落,她就挂上了电话,我听着电话里嘟嘟的盲音闭上了眼睛。 我一直都知道,在霍思静的心底一直藏着一个秘密,我知道那个秘密是她不可碰触的疼痛,可是我却不知道,原来她心底的那个不可碰触的秘密竟然是季流年! 我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在敲门,我忙翻身起来将那份结婚证书收起,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打开门,外面站着的人是乔宇,二叔的儿子,我的堂哥。 “看你好像不太高兴啊。”乔宇一双桃花眼邪气的微笑。 “你看错了。”说着,我转身又走回了屋中。 他跟在我身后进来,声线噙着笑意:“听说季流年跟别的女人订婚了?” 我扭头瞪了他一眼:“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看见他娶了别的女人,你现在是不是终于解气了?” 第301章 番外之乔灵:我想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他欣然道:“当然,我可不喜欢将我的宝贝妹妹嫁给我的仇人。” “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看见你我就牙疼。”我愤愤不平。 他嗤笑的调侃我:“我看不是牙疼,是心疼吧。” “对!就是心疼!”他幸灾乐祸的态度再次将我心底才沉寂下去的情绪给勾了起来,他激怒了我,我倔强的迎上他的视线,眼睛红红的像是兔子的眼睛。 我觉得委屈,为什么上一代的恩怨却非要牵扯两个家族,我和季流年明明就谁都没有错,我们却被无辜牵涉,就是不能在一起,只因为他姓季,我姓乔! 他大哥死了,我二叔成了罪魁祸首,三年的官司,最后被送进监狱,从此我们夙愿积深,世交变仇人。 气不过的我蹲在地上呜咽的哭泣,“你们都是混蛋!” 乔宇不忍心的蹲在我的身侧,抱住我,拍着我的背:“别哭,我错了还不行吗?不就是一个季流年吗?我还你十个季流年行不行?” “季流年就只有一个,你还我十个,我不要!我只要一个。” “好好好,一个就一个,我还你一个季流年行吗?你别哭了成吗?”我觉得他听着我呜咽悲戚的哭声肯定有些头大。 “我要我的那个季流年。”我继续呜咽。 “行行行,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听见他这话,我立刻抬起头,梨花带雨的瞧着他:“这可是你说的,你要还我季流年。” 乔宇先是一愣,立刻恍然大悟:“好哇死丫头,你竟然给我下套!” 我不依不饶:“话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难道你想言而无信?” 想到这种可能,我眯了眯眼睛:“你若是敢言而无信那就别怪我无情,我手里可还握着你的把柄。” 我所谓的把柄其实是乔宇的裸照,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在他的房间里装了针孔摄像头拍下来的,于是,每次他若是不帮我的忙,我都会拿出来威胁他,百试不爽。 一提把柄,乔宇那张英俊的脸都会黑的跟锅底似的,他无奈的扶额:“你赢了。” 我得意的笑了。 乔宇咬牙切齿:“乔灵,以后我若是再相信你,再上你的当我就是猪!” 我不屑:“你这话都说了几百年了,你都不知道投胎做了几辈子的猪了。” 他鼻孔出气的哼哼,与我一起坐在地上:“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我闭上眼睛,想着季流年在婚礼上的时候,看我的那种陌生到我们像是不曾相识的眼神,我不相信季流年会真的娶别人,不相信他会用那样陌生的眼神看我,不相信就算是做戏,他也不露出分毫破绽,对我那么冷酷无情。 “我想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了?” 我想,就算乔宇再不想我嫁给季流年,再恨季家,但是我是他疼爱的妹妹,对于我和季流年之间的感情他一清二楚,我偷偷的与季流年出去约会,他还帮我打过掩护,事关我,他不会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去调查。 “仁安医院,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消息他们封的很严,我也只能查到季流年住了半个多月的院,至于为什么住院,我不清楚。” 仁安医院?我的眼眸深了深。 “喝酒去不去?”乔宇站起身,对我伸出手。 “去!”不想面对下班回来,很有可能会对我家庭教育的父亲和爷爷,我搭上乔宇的手准备跟他一起出去混,而且今天,是个值得买醉的日子。 楼梯上,我对乔宇小声说:“你去看看我妈在不在。” 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调侃我:“我还真以为你现在天不怕地不怕呢。” “去!谁怕了,我只是刚回来就又要出去怕她念叨,我实在是不想再听她念叨了,耳朵都要气茧子了也不见消停,我现在真心是一看见她心里就自觉的起反应,才不是怕。” 乔宇‘呵’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走下去后,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妈不在,我绷着的心顿时松懈,哼着歌,脚步轻快的从楼梯上下去。 听见我的声音,还在客厅里摆弄花式的妈妈抬起头看了过来,我顿时僵在了那里。 我狠狠地瞪着眼睛瞧悠哉游哉地站在一边等着看好戏的乔宇,如果眼睛能杀人的话,我早就已经把他碎尸万段! “乔宇!”两个字从我的齿缝里细微的磨出去。 看了我一眼后,我妈皱着眉又低下头去:“刚回来就又要出去?要去哪儿?” 我知道,她这是怕我又去找季流年,于是我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去找季流年。” “他现在已经和霍思静订婚,是有主的人了,你若是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小三你就去找他,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的够多了,你哪怕是有点心也该断了你心底的念想,你跟他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都没可能。”她的语气淡淡的,不愠不怒,却有着乔家夫人高贵的架势,气度自华。 “我知道了。”我有些敷衍。 音落,我就头也不回的出去了,一出去,我就立刻对乔宇做出了报复行为,我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看你还敢不敢算计我!” 我跟着乔宇去了一个私人会所,乔宇约了人。看见我,他的朋友揶揄:“哟,小乔,又换女伴了?” 乔宇一本正经的纠正:“少来,我堂妹,乔灵。” 见我也姓乔,对方微讶:“原来真的是妹妹啊,我还以为……” 说着,那人有些暧昧的摸了摸鼻子,笑的不怀好意。 我自然懂他的意思,他们带出来的女伴不都是在以妹妹自称吗,这似乎已经成了流行。 “我说呢,她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乔家二小姐嘛。”又一人道。 我看了那人一眼,细皮嫩肉的,一副小鲜肉的样子。 之前那个皮肤黝黑的像是包公一般的人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二乔妹妹啊。” 看着这一白一黑的两人,我笑了起来,他们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我在笑什么。 笑了一会儿,我才道:“你们一黑一白真般配,简直就是黑白无常在世。” 白无常没有说什么,黑无常似乎有点不乐意我这样损他,他拿起台球杆,“二乔妹妹来一局如何?” 我欣然应下:“好啊。” 我喜欢赌,虽然不是嗜赌如命,但是我喜欢那样的乐趣,我牌技烂如泥,所以每次都只有输的命,但是球不一样,我的球技是季流年手把手教出来的,自然不差。 我也拿起一根台球杆,在黑无常说话前问:“要下点赌注吗?” 黑无常露出一抹欣赏的笑:“二乔妹妹爽快,早就听闻二乔妹妹性格爽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爽朗?是顽劣吧。”说着,我站在台球桌边摆好姿势,一挥手就是一杆子,球完美无缺的进了洞。 黑无常拍起手来:“好!” 我站起身:“好久不玩儿都有点手生了。” 的确是好久不玩儿了,自打去了s市,就再没碰过这东西。 已经有人把球摆好台,我看了眼乔宇,却见他已经跑到一边去与美女调情玩暧昧,我扬眉,他可真宽心!也不怕我被人占便宜。 我收回视线:“说吧,赌注是什么。” “我若是赢了,你做我女朋友怎么样?”黑无常道。 “若是我赢了呢?” “若是你赢了我做你男朋友。” 我皱眉:“便宜岂不是都让你站了去。” 这时,乔宇走了过来,他在我耳边耳语了一句,我当下就愣住了,视线落在黑无常的身上深了几许,心也跟着颤了颤,说不出的复杂。 第302章 番外之乔灵: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妹妹 我敛下眉眼:“我若是赢了,我就去你们家的仁安医院上一个月的班。” 黑无常有些意外,奇怪的扬眉:“你们家不是也有医院吗?为什么要去我家医院上班?” “我高兴,我不喜欢在我爷爷眼皮子底下晃荡,天天听他念叨,一个月是我对你家的试用期,如果我觉得你们家医院不错,我会继续在那里上班。”我道。 “没问题。”他欣然接受了我的条件。 “那就开始吧?谁先?”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绅士道:“女士优先。” 我也就不再与他客气:“那我可就开球了,你单我双。” 话音未落,我已经一杆子挥了出去,白球迅速窜出,球四处散开,不过……一个没进! 我皱眉,心情有些不好,难道真的是许久不碰都不会玩儿了?竟然一个没进,太丢人了。 黑无常神秘的笑了一下,拿起杆子开始打球。 一杆一杆又一杆,球都准确无误的进了。 我有些急,握着球杆的手心微微出了一层薄汗,我不是怕输,我只是不想做他的女朋友。 我求救的视线投向乔宇,乔宇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与他身侧的女子玩暧昧,像是根本就没有时间和心情搭理我,我有些上火。 这时,黑无常在离乔宇不远的地方瞄杆。 他挥杆的时候,乔宇的女伴不小心碰了他一下,球偏了,没进。 “对不起刘少,我没站稳,鞋子歪了一下脚。” 黑无常有些不爽的看了眼那女子脚上的那双鞋,又细又高的跟,看着都让人发憷。 “不能穿就别穿出来卖眼。”他没好气的嘟了一句便没有再与乔宇身侧的美女计较。 我擦好杆,开始打球。 我不准备再给那位刘少机会,因此这次我打的格外认真。 打到最后一个球,球有点怪异的摆在台球桌上,而且还是在洞口,总之很不好打,我想,无论我从哪边打,球都不可能进,弄不好,进去的还是白球。 看到这,黑无常先生原本已经有些不爽的脸色顿时有了笑容,他期待着我的结局。 我皱着眉,冷静的扬杆,微微一挑,原本在里面的白球迅速跳起,撞在旁边的框子上再转弯拐回来,准确无误的撞了一下那只球,球进了,最后白球稳稳的停在了洞口,并没有掉下去。 黑无常惊愣了一下,摇头失笑,拍手鼓掌,周围的看客也跟着拍起了手掌,然后我听见有人道:“季少,我怎么觉得她打球的手法跟你很像。” 我愣了一下,季流年来了?他来做什么? 转身,果然就看见季流年站在不远处,一身休闲装,器宇不凡。 他虽不气势逼人,却神态迫人。 似乎他跟这里的人很熟,想必也经常来这个俱乐部,只是他不曾带我来过罢了。 乔宇浅笑扬声:“我妹妹可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哇!”有人惊呼:“难怪技术会这么好。” 我看见季流年深深的皱眉,有些不悦的对季流年说:“我跟乔少爷的妹妹很熟吗?” 潜意思就是,我跟你妹妹不熟,不要在这里乱说话。 他的话不但让我的脸色有些难堪,让乔宇的脸色也有些难堪。 乔宇终于舍得与他身侧的女伴分开,他走向季流年,笑着问:“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明显感觉到乔宇的笑未达眼底,他笑着的声线里也凝聚着一层寒气逼人的薄怒。 季流年英俊的眉眼古井无波,他薄唇微动:“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妹妹。” 乔宇彻底被他激怒了,他一把抓住季流年胸口的衣服:“季流年,你他妈的有种再说一便!” 我跑过去拉乔宇:“哥,你冷静点。” “你走开!”乔宇推开我:“季流年,我忍你很久了,我他妈早就想揍你了,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保证的?绝不辜负我妹妹,绝不让她伤心,现在你却与别的女人订婚,我他妈才是犯贱,竟然依旧相信你,觉得你有你的苦衷,去你妈的苦衷!你现在是想甩了我妹妹是不是?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说着,乔宇的拳头挥手就对季流年招呼了去。 我双手环胸,站在一边围观,没有再上去拦。 黑无常问我:“你不去劝架?” 我笑的绚烂如烟火:“打吧,打吧,打死了才好呢,最好把季流年打的半身不遂,看霍思静还要不要他。” 对,季流年就是欠揍,不管他是因为什么而负了我,都该打。 我也没想藏着掖着,因此声音也不小,我想季流年也听见了,他皱眉看了我一眼,然后乔宇就挨了一拳。 乔宇闷哼一声,样子很痛苦。 我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球走过去递给乔宇:“想不想报仇,想报仇就拿着这个砸过去。” 乔宇二话不说,拿起台球对着季流年就砸了过去,稳稳的打在季流年的头上,然后季流年就晕倒了…… 一切也只发生在十几秒的时间里,见季流年的头上出了血并且晕倒,我傻了,心情格外的复杂,解气有之,心疼有之,后悔有之。 我正想迈脚过去查看他的情况,他已经被他们家的保镖弄走。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上我和乔宇都很沉默。 我有些后悔,不该让乔宇拿球去砸季流年,我觉得以他的伸手,躲开一个球随随便便,却不想,他竟然被砸中了,还被砸晕了,那球打在头上,光是想想都疼,我的心被揪了一下,撞墙的心都有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很想去看看,但是,我只怕是连他们家的大门都进不了吧。 乔宇看我一眼,戳穿我:“怎么?后悔了?心疼了?” “别吵我。”我没好气道。 我想着季流年,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他对我那么陌生,就好像,他真的不认识我了…… 到家了我都没有回过神来,打开门的乔宇见我依旧坐着,愣愣走神,他拍了我一下:“到家了。” “哦。”我这才回神解安全带:“乔宇,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我知道,他带我去那个私人会所就是为了帮我,帮我进仁安医院,让我去了解真相,否则我不会死心,正是因为他了解我,所以他帮我。 “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哥。”他调侃的笑道。 “切,等你下次被打了再说吧。”说着,我打开车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听见他哀嚎的声音从车里传来:“我的心啊,拔凉拔凉的。” 我忍不住弯唇笑起来,有哥哥的感觉真好。 我进去的时候,家里的人正好在吃晚饭。 听见脚步声,他们纷纷看了过来,见是我,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爷爷道:“吃饭了吗?” 我心虚的耷拉着脑袋看自己的脚尖,闷闷出声:“没有。” “给二小姐添双碗筷。”爷爷吩咐道。 见爷爷没有追究我,我的心顿时松了口气,走向厨房对家里的佣人说:“我自己来就行。” 但是显然,我高兴的太早了,我刚走到厨房的门口,就听见爷爷说:“吃好饭到书房去跪着。” 顿时,我没了吃饭的胃口。 乔宇怜悯的揉了揉我的头,满眼的笑意:“吃了饭,去书房跪着。” 我瞪了他一眼,正想骂人,听见爷爷又补充了一句:“乔宇你也去。” 我乐了。 乔宇脸上的笑瞬间焉了下去,他哀嚎:“为什么啊爷爷!”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爷爷怒道:“你打晕了季流年,季家派人来了,要问我们要个说法,人是你打的,你自己给他们说法去。” 第303章 番外之乔灵:那个,你头上的伤没事吧 爷爷的话让我脸上的笑容冷却下去,季家人来闹了?是谁的意思? 我有些难过,觉得凄凉,很怀念以前的我们,友好,互关互爱,亲密无间,相亲相爱,一家人从来不说两家话,然而,往事不复。 就是因为以前的我们太好,所以才会在事情发生后矛盾冲突那么大,因为我们彼此都给了彼此太高的信任和期望,当那些东西破碎,才会产生更多的埋怨。 没有人敢挑爷爷的权威,吃完饭,我和乔宇乖乖的去书房跪地板。 半个小时后,我跪的膝盖都在疼,腿发麻,爷爷这才杵着拐杖姗姗来迟。 他在书房里的沙发上一坐,鹤发童颜,精神抖擞,声如洪钟:“知道错了吗。” 在这种事上,我和乔宇早就已经养成一种默契,我们心口不一弱弱的应道:“知错了。” 爷爷这次显然已经不想再吃我们这一套,他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敲,发出沉闷迫人的声音:“知错了知错了,你们永远都是这一句,认错的态度倒是挺好,但是你们有哪一次是真正认错的?” 爷爷生气了,我和乔宇低着头纷纷沉默,谁都不敢抬头去看威严的爷爷。 “你们若是真的知错了,乔宇明天就给我从你的公司撤出跟我回医院,乔灵你也明天就给我滚医院去好好上班,做点实际的事情,正好我们有项新研究,正需要用人,以后离季流年远远的,别再参合季家的事。” 爷爷话音刚落,乔宇就道:“爷爷,我不想去医院上班,我就喜欢开公司有什么不可以?而且我的公司也挺好的啊,你也不是没有看见,为什么非要逼我回医院呢。” 爷爷恼怒:“乔宇,你是乔家唯一的男孩,以后乔家是要靠你继承的!” 像我们这样的家族,很少有女孩子继承家业,女孩子都是要嫁出去的,因此我也不怪爷爷有这样的想法,他这是根深蒂固的想法,算不上重男轻女,因此我并没有不舒服。 因为从小到大,爷爷都很疼我和姐姐,只是我比姐姐顽劣,所以他对我更严厉。 乔宇不喜欢医学,虽然小的时候他也被逼着学了医,但是他并不喜欢,后来跟朋友一起开了公司,为这事,爷爷没少闹,如今二伯进了监狱,乔家形式严峻,爷爷也就更加急了,他希望乔宇能快点适应家族的产业,并且接手。 “实在不行就把芷韵叫回来吧,总之我不会接手医院。”乔宇固执道。 “混账!”爷爷被气坏了,又跺了跺拐杖,那声音听在耳中暗沉又惊心。 “爷爷,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说什么我也不会回去的。”乔宇表明着他坚定的立场。 “既然这样,乔家还养你做什么?你还不如死了算了!”爷爷的拐杖高高举起,对着乔宇打去。 “爷爷!”我大惊,没多想,忙护着乔宇。 爷爷的拐杖打在我的身上,我痛楚的尖叫了一声:“啊!” 我觉得,我背上的骨头都要断裂了,好疼。 “乔灵!”乔宇惊呼,呵斥:“你这个笨丫头,谁要你护了,我皮糙肉厚的,就算打在我身上也不疼。” “好疼。”我疼的眼泪都掉出来了,小脸皱成一团。 爷爷也慌了神,手都是抖的:“赶紧送医院!” 他撑着拐杖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的夺门而出,叫嚣着:“乔伯,准备车,送二小姐去医院。” 我父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见我的叫声也都过来了,见我被乔宇抱着,我妈的眉眼也皱起来了,一个劲儿的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这是。 书房的门口顿时乱成一团。 “我送乔灵去就行,你们休息吧,一会儿我给你们打电话。”乔宇给我父母使了个眼色:“爷爷刚才发了脾气,给他查查血压。” 于是我父母的重心立刻从我身上换到了爷爷的身上。 乔宇将我放在车上,带着我出了乔家。 我忍着疼,侧着身子坐在车座上,看着外面乌黑的夜空难过,“我当时怎么就扑上去了?太没有脑子了。” 乔宇哭笑不得:“你这是后悔了吗?” “这么疼,你说呢?”我摇头:“果然是跟着猪一样的队友呆久了也被感化了。” 乔宇被逗笑,他好气又好笑:“乔灵,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如果你不怕爷爷还有我爸妈找你算账的话你就扔吧。” 乔宇憋屈:“你赢了。” “去仁安医院。”我道。 “毛病,把钱送给别人的医院。”乔宇闷哼。 “叫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我没好气道。 其实我只是想去碰碰运气,看看季流年在不在。 乔宇看出我的意图,眯眼嗤笑:“你该不会是去冲着季流年去的吧?” 我装作没有听见,闭上眼睛靠着椅背,留给他一个沉默的背影。 最后乔宇还是将我送去了仁安医院,他去挂号,我在站在一旁四处搜寻,虽然知道季流年不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在人群中搜寻。 医生对我检查了一下说没大事,为了更放心,他还是对我提出了拍片的要求。 拍完片,结果还要等半个小时左右才会出来,乔宇在接爷爷打来的电话,我的视线落在那边的楼梯上,很想去楼上的住院部瞧瞧。 季流年的身份,住的肯定是vip病房,我直奔仁安的vip层。 vip病房的走廊静悄悄的,我走了一圈又回到电梯口,准备离开。 我总不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去敲门。 我的手机响起,是乔宇打来的,问我跑到哪里去了。 电梯打开,我正准备进去,却在看见电梯里站着的人时顿住了,再迈步开脚步。 听不见我的回答,乔宇一遍一遍的叫我的名字。 我没有应他,匆忙挂上了电话。 季流年的额头包着纱布,英俊的眉宇在看见我的时候皱了起来,身上的气息不迫人,却总是神态逼人。 突然与他遇见,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你头上的伤没事吧?” 他漠然的扫过我,走了上来,直接将我撞开去,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向病房。 我的背撞在电梯上,很疼,我忍不住痛楚的闷哼了一声。 我这一声将季流年又引了过来,我看见他站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陌生而倨傲的瞧我,言辞凝聚着轻视:“装可怜?” 我被他的话刺伤,大脑顿时丧失了言语功能。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季流年! 他悠然的问:“说吧,要多少钱。” 他什么意思?把我当碰瓷的吗?还是因为我闹了他的订婚礼,又让乔宇用球打伤了他所以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我双手环胸,哪怕身高没他高,我还是挺直着背脊与他对视,我翘起一根手指:“你给的起吗?” 他轻嗤:“一百万?” 我竖起的那根手指晃了晃,表示不是。 他冷然一笑:“一千万?” “对!你给的起吗?”我自然知道,季流年根本就不缺这一千万,但是我的目的并不是他给不给的起。 “一千万?”季流年清贵的笑了一下,拿出支票开了一千万给我:“想要这一千万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拿。” 他的指尖夹着那张支票,指尖微微一松,那张支票就飘然零落,在空气中飘摇。 他真的是要羞辱我啊! 我伸出手,准确无误的夹住那张支票,淡若青烟的笑,面上灿烂,心底凄苦。 我抬眸,眼色凌厉的对上他轻薄的眼。 第304章 番外之乔灵:算我求你 我甩手就是一耳光,但是我的手被他稳稳的抓住了,我自信跋扈的轻笑了一下,暗自冷哼,这只手只是烟雾弹罢了!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在季流年的脸颊上响起,“你季流年向来是有仇必报,但是我乔灵也不是好惹的。” 我把手中的那张支票扔给他:“还给你!就当我陪给你的医药费。” 走进电梯,我看见季流年笑了,那笑却透着冰冷的味道,他摸着被打的脸颊,“有意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扇耳光。” 听着他的话,站在电梯里的我眯了眯眼睛,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长这么大?也就是说他记得以前的事情是吗? 我虽然一直都在猜测季流年失忆了,但是这句话干扰了我的猜测,我开始不确定,一个有着记忆的人到底是失忆了还是没有? 如果没有失忆,可是他对我真的是完全陌生的啊,如果是做戏,那我真是不得不对他的演技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不去当影帝真的是可惜了。 等我想出电梯一探究竟,电梯门已经关上,并且缓缓下沉,我有些泄气。 电梯抵达一楼,从电梯出来,我和霍思静不期而遇,她的手里提着一个水果篮,显然她是来看季流年的。 我们面对面,彼此看着对方顿了一下,我率先迈出步伐与她擦身而过。 “乔灵。”霍思静叫住我。 我转身,询问的视线平静的投向她。 霍思静平静中有些激动的说:“季流年他已经不记得你了,他记得所有的人却唯独不记得你,季家人为了不让他再想起你,封锁关于你们之间所有的事和物,现在的情况,你觉得你和他还有可能吗?” 我怔忪在霍思静的话里,季流年他真的失忆了?她说,他记得所有的人却唯独不记得我! “他记得所有的人,为什么唯独不记得你?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对于他来说其实也是一个负担,你们之间阻碍太多,他觉得累了,所以他生出了逃避的念想,记得所有人,却唯独忘记了你。”在我的沉默中,霍思静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回荡。 她的话刺伤了我,姐姐之前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季流年之间或许不是爱情,只是因为你们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如今又有人告诉我,我之于季流年是负担,所以他唯独忘记了我。 心被揪扯,我握起了拳头,却还是一如既往般笑的顽劣:“你怎么知道我之于他就是负担?他亲口说了吗?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一些。” 霍思静开始苦口心婆:“我们现在真的很好,你已经占有他二十多年,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不要来打扰我们好吗?算我求你。” 我痞气十足的微笑,轻嗤:“求我?你在怕什么,怕他想起我吗?所以怕我接二连三的出现在他面前,既然你觉得你们之间很好,觉得我之于他是负担,还怕他想起我?” 我转身离开,声线冷凝的轻扬:“朋友妻不可欺,在你惦记季流年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不是朋友了。” 在她打季流年的主意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不是朋友了。 有一种友情叫做过去,有一种爱情叫做争取。 乔宇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我们,我知道,他肯定也听见了我们的对话,我刚走过去,他就问我:“既然现在已经知道真相,你还来上班吗?” “来,为什么不来。”我轻渺道。 “因为季流年?”乔宇问。 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调转话题:“我的片子呢?” 他把袋子递给我,我拿出片子看了一眼然后又装回去。 爷爷那一棍虽重,但是没有打到要害,还不至于骨裂,最多就是肿起来,看着严重罢了。 上车后我说:“我不想回去,找个酒店让我住一夜吧。” 乔宇侧眸看了我一眼,欣然道:“行,那一起吧,反正我也不想回去。” 突然我又道:“去华都。” 乔宇提醒我:“你住进季家的酒店意欲何为?” “你不去我自己去。”我一副没商量的样子。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什么行不行?”乔宇无奈。 对华都,我并不陌生,同样的,华都里的各部门经理对我也并不陌生。 “乔小姐。”虽然在外界我现在已经不是季流年未婚妻身份,大堂经理还是礼貌的对我打了招呼。 顾客就是上帝,好歹我现在也是他的上帝。 我点了一下头:“还是那间房。” 经理有些为难:“可是那是季少的房间……” 季流年的房间就是他的私有物,向来是不会挂出去给别的客人住宿,除了一个人,那就是我。 我知道经理的意思,也知道他的为难,放在以前,他肯定会把那间房开给我,可是现在,今非昔比。 我眯了眯眼睛,眸色凌厉:“出了事情我担着。” 经理一抖,“哎哎哎,我这就去办。” 有人顶着,他自然乐得既不得罪我也不得罪季流年。 很快,那间房间的房卡就落进了我的手中。 季流年的这间客房,可以看见这个城市最美丽的夜景,也可以看见这个城市最美的日出,我拉开窗帘站在落地窗前,乔宇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果然是位置最佳的房间。” 说着他人已经来到我的身侧,与我一起看窗外的满城烟火。 我侧首邪气的瞧了他一眼:“想不想来个午夜patty?” 乔宇拧眉:“在这里?” 我‘嗯哼’了一声,已经开始给那帮我熟悉的或者不熟悉的女人打电话,约她们来这里。 于是乔宇也不再客气,拿出手机也约了一帮人。 在这一层,就只有一间客房,我也不担心会吵到邻居,想怎么疯怎么疯,就算要吵,也是吵楼下的人,不过久久都不见人投诉,我估摸着楼下应该也没人住,于是我更放肆了。 喝最好的红酒,吃最贵的东西,外加打牌输钱,总之,今晚我彻底疯了一把,刷掉了不少钱,但是用的并不是我卡上的钱,而是季流年曾经给过我的一张金卡。 我抱着酒瓶在沙发上乐,不知道季流年看见短信的时候会是个什么表情。 有着轻微洁癖的季流年看见他的房间被我搞成这样又会是什么表情? 我有点期待…… 大家应该是都喝高了,凌晨的时候,屋中的地毯上沙发上,以及桌子椅子上都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男男女女,一点形象都没有,一个个都喝的醉醺醺的呼呼大睡,其中,也包括我。 当我被一杯水泼醒的时候眯眼看见外面天才蒙蒙亮,我没有完全清醒,抹了把脸,感觉有人的脑袋压在我的肚子上格外的重,我一把将那人推开,就听见咯噔一声,她的头磕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好痛。”对方迷迷糊糊的呢喃了一句,也没有醒,继续呼呼大睡。 我在半睡半醒之间,因此当第二杯谁水泼上来的时候,我顿时清醒了。 我猛然从地上坐起来,就看见我的面前站着一个人,米白色的裤子和鞋,我的视线缓缓上移,最后落在季流年阴沉沉的脸上。 他的长相太过清俊温雅,所以并不咄咄逼人,总给人一种他很好相处的样子,其实不然,季流年面色温雅,但是他的那双眼睛却总是会骇的人心惊肉跳,太深,太冷。 只有与他相处之后你才会知道,其实季流年这个人特别的没品,他向来小人又伪君子,小气又有仇必报。 他对我很好不假,但是那是以前,你看,昨天他不是才暴露过本性?用钱砸我。 第305章 番外之乔灵:你不是说你不认识她吗 一夜宿醉,我的头还有些昏沉,觉得这个房间都在转,我踉跄着站起身,带着一身的酒气站在季流年的面前,他皱眉,眉眼间全是嫌弃和疏淡。 我觉得很不爽,他现在嫌弃我了?所以他记得所有人唯独不记得我,我有些难过,是不是就像霍思静说的那样,因为觉得累,所以他选择了忘记我。 水染湿了我额前的头发,还在滴答着水滴,模糊了我的眼睛,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我怎么湿了?”我这才想起来,刚才好像有人拿水泼我了。 小许是季流年的助理兼保镖,我看见站在季流年身后的小许手中拿着一个空杯子,我了然。 “你泼我了?”我看着小许,话却是在问季流年。 小许欠然:“抱歉,乔小姐。” 季流年皱眉,扭头问小许:“你不是说你不认识她吗?” 小许一愣,干笑了一声,沉默,我觉得此时的小许真是恨不得钻地缝。 我想起霍思静的话,季家人封闭了所有关于我和季流年的事情,所以,季家人对我肯定是忌讳莫深。 看来,季流年对于我不是没有奇怪过,只是,他在季家人那里只怕是什么都问不到。 我的眼睛深了几许,难不成季家人还能管住外人的嘴? 弯唇邪魅的笑了一下,我低下眼睑的时候,看见一旁的沙发扶手上还放着一杯没有喝完的红酒杯,腥红的液体,妖娆多情。 从小到大,跟季流年混在一起,我也学会了他那一招有仇就报,因此,还从来没有人在我不欠人情的情况下欺负完我然后一走了之的,他季流年也不行。 我对季流年笑了一下,然后拿起那杯酒杯泼了上去。 “我只是泼在你的衣服上,而没有泼你一脸已经是我念及旧情给你的面子。”我倨傲的扬起下巴,哼哼。 小许下意识的后腿了一小步,机智的与季流年保持距离。 季流年神情阴郁的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污迹,又看了看我,那双天生凛冽的眼睛瞬间凝聚起千年冰霜万年雪。 我知道,他生气了。 生气,这才哪儿到哪儿?他现在就受不了了? 季流年忘记了我,并且与别的女人定了婚,我的心里憋着气,我自然要为自己找回一些公道才平衡,不然怎么能疏散我心里的不爽和郁气? 他伸手来抓我,我灵巧的避开了去,他阴郁的眉宇皱的更深了。 我轻笑:“季流年,你今天若是能抓住我,我任你处置。” 季流年被我激起了斗志,轻狂的笑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我自信的扬眉:“当然。” “但是……”我补充道:“游戏现在还没有开始。” 他来了兴趣,兴味阑珊的看着我,等着我接下去的话。 “在太阳下山前,你若是能找到我,我任你处置,反之,你任我处置,两个半小时后,游戏开始。”音落,我对他伸出手,示意他击掌为盟。 他淡漠的看了眼我伸出去的手,没有理会,只是寡淡的应了句:“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我重复了一句,扔下那一屋子的男男女女以及乔宇迈脚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又转身对他好心情的说:“真是抱歉,弄脏了你的房间,另外,我还刷了你五百万。” 我做了个拜拜的手势,扭着小蛮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从华都出来之后,我就发现我被人跟踪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我冷诮的笑了一下,大摇大摆的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我回去的时候家里人正在吃早餐,我和乔宇都一夜未归,爷爷脸上的表情很不好:“不是说住院了吗?我打电话去医院,你根本就没有去检查,你这住的又是哪门子的医院?说吧,你跟乔宇又跑到哪里去野了。” 我乖巧的在餐桌上坐下,一脸献媚讨好的笑道:“爷爷我真的住院了,只是人家去的是仁安医院。” “仁安医院?你去那里做什么?”我妈抬眸问。 “医院那地方,我去那里还能干什么?总不能去约会吧。” “自家医院不好吗?非要跑人家的医院去。”我妈念叨。 我笑了笑:“我这不是好奇嘛,去看看,探探敌情也的好的嘛。” 爷爷看了我一眼,明明就关心我,却还是枕着一张脸面瘫脸问我:“那边的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不严重,没有伤到骨头,休息一下就好。” “嗯,等你好了就跟我去医院上班。”爷爷道。 为了不提前点燃火药,我没有辩驳,淡淡的应了声:“哦,知道了。” “乔宇呢?”爷爷又问。 我低头淡定的睁眼说瞎话:“哦,他上班去了。” 早餐后,大人们都去上班,留下我这个孩子在家里。 我美美的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拿着自己的东西出门。 我去了一个服装店,里面的店主是我的同学,她有一个非常顺耳的名字,叫秦念念。 我看了眼外面一直跟着我的人,笑了一下。 我在秦念念的店里选了一套衣服进更衣室,一分钟后,我将秦念念也叫进了更衣室。 秦念念跟我的身材差不多,我让她换上那套衣服,然后拿出我准备好的易容工具给她化妆。 边给她化妆,我边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 秦念念也玩心大起,来了兴趣,愿意帮我这个忙。 “看见季流年和霍思静订婚的新闻,我也惊讶了一下,想给你打电话又怕你伤心,所以没敢多问,我还正想抽个时间约你出来坐坐呢,现在见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我撇嘴不以为然道:“我能有什么事?我总不能寻死觅活吧。” 将秦念念化妆成我,我换上她的衣服易容成她后率先走了出去。 我和秦念念的身形差不多,头发也都是黑色的,就是长短有些明显,于是我干脆把我们的头发都盘了起来,这一打扮,还真有些不好认。 没一会儿,秦念念就顶着我的模样出来了。 我装作给她看衣服合不合身的样子在她耳边耳语:“我今天给你用的材料是最简单的,记住啊,一定不能沾水。” 她点头,装作很满意的样子结账,然后离开。 看着秦念念离开的背影,我贼贼的笑起来,季流年,我倒是要瞧瞧,在太阳下山前你能不能找到我。 我顶着秦念念的样子在这里卖衣服,好在秦念念的店里请了两个小妹,不然我一个人真的有些应付不过来,完全懵逼,两眼一抹黑!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跟秦念念换了手机,刷朋友圈的时候,她的手机上全是‘我’潇洒享受的身影。 什么逛街啦,晒美食啦,晒鲜花啦,晒风景啦,晒奢侈品啦…… 四点后,秦念念按照我的吩咐转了好几趟出租车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她给我发了ok的手势。 我知道,她已经甩掉了季流年的人,并且成功的躲起来了。 甩掉季流年的人?我笑了一下,只怕也只是暂时的。 我看着秦念念发给我的消息正笑着,耳边就传来店里的小妹欢迎客人的声音:“欢迎光临。” 闻声,我下意识抬眸,就看见霍思静挽着季流年的手臂走了进来。 我我眸色一沉,拿着手机的手紧了一下,心也跟着提起,有些不爽,有些心虚,这么巧?季流年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念念,不是说有新款吗?我来看看,推荐几个适合我的吧,你眼光向来很毒,我相信你。”霍思静的视线在屋中的衣服上扫过,最后才落在我的身上。 第306章 番外之乔灵:声音怎么了 我将手机放在柜台上,学着秦念念平常温柔端庄淑女的样子走过去,刚想说话,我这才想起我忘记了带变声的药了! 我瞪着眼睛,那我这一说话岂不是要露馅儿? 盯着衣服瞧的霍思静见我久久没有过去,奇怪的扭头来看我,“站在那里做什么?” 已经坐在店里的沙发上闲适的翻看杂志的季流年随着她的声音也扬起了头,我的心顿时跳的厉害,眼睛不停的闪。 我灵光一闪,先是打了好几个喷嚏,然后捏着嗓子,声音粗噶沙哑道:“你手里的那套也挺适合你的,你要不要试试?” 听见我的声音,霍思静奇怪的问我:“你的声音怎么了?” “昨晚忘记了关空调,吹了一夜,感冒了。”说着,我应景的又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店里的小妹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念姐,你之前……” 我一记凌厉的眼神看了过去,那小妹被吓了一跳,顿时闭了嘴,低下头去整理衣服。 那小妹的话并没有引起霍思静的注意,她关切的问我:“有没有去看医生?” 我静雅道:“已经去药店买了药。” 我若无其事的扫过在沙发上看杂志的季流年,我现在的身份虽然是秦念念,但是好歹和季流年也是同学,说句话也不算什么吧? 此时,我竟然有些想不起来秦念念和季流年有没有说话过?有没有交流过? “季少今天怎么有空陪思静出来?” 季流年像是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一般,看都不曾看我一眼,更别说搭理我了,我有点尴尬,心理腹诽,这家伙真傲! 这样的情况,秦念念肯定不会跟季流年争论礼貌的问题,于是我还是将注意力投在了霍思静的身上:“听说你们订婚了?恭喜。” 话一出口,我真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霍思静和季流年订婚,跟我乔灵的关系更友好的秦念念怎么可能对霍思静说恭喜?不骂她都是好的了,我竟然傻头傻脑的去跟她说恭喜! 果然,我话一出口,霍思静就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我当初跟你说这事的时候你还跟我吵架来着,现在怎么反而对我说起恭喜了?这太阳难不成是打西边出来了?” “……” 顿了一下,我才尴尬的‘哦’了一声,开始装傻,我扶额:“是吗?可能是因为我感冒了吧,头有点疼,觉得很累,都有点记不太清事情了,昏昏沉沉的想睡觉。” 见霍思静探究的眼神还在我身上,我的心都是不安的,我催促她:“你不是要买衣服吗?看我做什么?” “觉得你今天怪怪的。”她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别开了头。 这时,一直沉默的季流年揉着眉心问:“我记得我们班上好像有个女同学会易容是不是?” 我和霍思静都惊愣了,心同时提到了嗓子眼儿,我是怕季流年认出我,而霍思静…… 呵!她自然是担心季流年想到什么,继而想起我来恢复记忆,然后她好不容易实现的幸福梦就会破碎。 看着霍思静紧张的模样,我冷笑,她不是说我之于季流年是负担吗?那她怕什么? 不用我开口,霍思静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流年你别开玩笑了,你不会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易容?那可是电视和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桥段,你觉得生活中会有这样的人吗?” 霍思静急切的想要抛开季流年的顾虑,为了打消他的疑惑,因此她的声线以及表情都迫不及待的做出了应对。 她说的有点急,甚至都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感觉到自己言语上的不礼貌和冒犯,似乎是隐含着嘲笑的意味,霍思静忙解释:“流年你别误会,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但是季流年的心情显然已经不太好,他站起身,隐含着风霜的眼淡淡扫过霍思静:“买好了吗?买好了就走吧。” 话是这样说,季流年压根就没有给霍思静说话的机会,迈开步伐就走了出去。 霍思静的表情很不好,脸色也有些惨白。 我好笑,买好了吗?霍思静还什么都还没买呢!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好心情的走回柜台拿起手机给秦念念发微信:霍思静惹怒了季流年,你没有看见霍思静那张刷白的脸,像是刚粉刷过的墙一样白…… 但是我的微信还没有发出去,就又被人打扰了。 “欢迎光临。”服装店小妹惯性的热情迎接进来的客人,我抬眸,就看见原本已经离开的季流年竟然又回来了。 我看着他优雅岑贵的走来,远远的,他疏冷的眼睛与我对视,迫人的,强势的。 随着他的靠近,我握着手机的手也跟着一紧,他不会是想到什么发现什么了吧? 在他威压的视线里,我刚生出一种逃跑的冲动,季流年扔给我一张卡,指着店里的衣服说:“那边那几件都给我包起来。” 服装店的小妹立刻去给他打包衣服,我拿着卡,对着刷卡机一脸茫然,我真的有点哭笑不得了,因为我不会弄刷卡机! “稍等。”说着,我就在刷卡机上一番摆弄,怎么都没有弄好。 平常只负责刷,还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用的。 我的手心甚至都急出了一层汗,哪怕屋子里已经打了空调,但是我还是觉得热。 我装作头晕虚弱的样子,扶着柜台摇了摇头,故作若无其事的低声呢喃了一句:“头好晕,字都要看不清了,怎么会有两个二?” 于是我自然的抬手对那边的小妹招呼道:“你们谁过来帮一下忙。” 见有人过来解围了,我立刻松了口气,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放在旁边的手机时不时的被我的手臂蹭一下,因此一直亮着,而页面,正好是我与‘乔灵’的微信聊天页面。 季流年何其火眼金睛?一下子就被引了注意,他甚至都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拿起我的手机,然后开始翻看。 我的心顿时被提了起来,脑子有点乱,开始回忆我和秦念念有没有暴露身份的聊天存在? 想了好一会儿我都没有想起来,反而是脑子越想越乱,真的开始头疼,甚至有那么一刻,我真的以为我感冒了。 我心急的去夺手机,却依旧不忘记压着声线,沙哑的薄怒道:“季少好歹也是受过高级教育的人,难道不知随便动别人东西是不礼貌的行为吗?” 季流年迅速扫完手机,然后手腕微微一动,手机就朝我抛了过来,砸在我的胸口,打在我胸口的骨头上有点疼。 我磨牙,靠!这个恶劣的男人!看着那么绅士有风度,实际上却是个人渣! 我复杂的看着季流年提着袋子什么都没有多说,就头也不回的离开的背影,无比怀念那个总是让着我,对我宠爱有加的季流年,就算他再恶劣,再人渣,共从小到大,他何曾对我这样无礼过我? 我闭了闭眼睛,压下从心底冒出来的灼涩,立刻被我和秦念念的聊天记录占据神经,我翻了一下,确定没有暴露我们彼此的身份,我这才松了口气。 看了聊天记录,我想季流年已经知道秦念念躲在哪里了,我有些急迫的给秦念念打电话,让她赶紧换地方。 我知道,就算秦念念甩掉季流年的人依旧摆脱不了被找到的命运,而我的目的,也只是想让秦念念拖延时间罢了,晚一点被找到,晚一点被发现她是秦念念不是乔灵,只有这样,我才能有充足的时间,我才能赢。 第307章 番外之乔灵:你这么聪明,难道会听不懂 打完电话后,我的心都是提着的,离太阳下山还有一段时间,秦念念现在换地方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一直没有得到秦念念的消息,五点后,我按照事先想好的那样拦了辆出租车去山上。 我从车上下来,看着这片青草幽幽的山坡,望着太阳的方向,看着它渐渐沉落,最后消失不见,我凝重的心这才豁然开朗的笑了,我赢了! 笑容刚爬上的我脸颊,就有一辆车在我的身后停下,即便不回头,我也已经知道,是季流年。 我脸颊上的笑容缓缓落下去,余光瞥见身侧多了一双鞋,我知道他肯定在看我,因此我也没有抬头去看他,只自顾自的道:“你还记得这里吗?” 得不到他的回答,我失笑了一下,有些生气,有些酸涩。 我突然站起身,站在他的面前,对他道:“这块地,早在很早的时候你就已经买下来了,你说,要在这里给我盖一个城堡,要把我当公主一样呵护……” 可是现在,他竟然不记得我了! 我怒:“季流年!你怎么可以记得所有人却偏偏忘记了我?忘记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在这个地方,我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想起他对我的宠溺,我的情绪有些失控。 他眉眼深深,定定的瞧着我,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情绪爆发的我在他眼中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跳梁小丑,我像是一个话剧演员,在台上演着自己的戏,而他,也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看客。 这就是他现在给我的感觉,我收起眼底的湿润和我决堤的情绪,我讪讪的笑了一下,嘴上却恶狠狠的道:“真是对牛弹琴啊!” 我摆摆手,“不说这些了。” 既然他只是一个看客,我也没有必要将我在他面前弄的那么狼狈。 很快,我就将所有的情绪收敛,平静的看向他,我淡淡的,强势的,笑容灿烂的吐出三个字:“我赢了。” 他薄唇微扬,很是平静:“愿赌服输。” 我很满意他的态度,之前我还担心他会耍赖,“你不耍赖就行。” 他也不浪费唇舌,开门见山:“说吧。” “从现在起,从这一刻开始计算,我要你做我一个月的男佣,形影不离,陪吃陪喝陪逛……”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淡淡的打断:“陪睡吗?” “你想得美!” 他煞有介事的点头:“只要不陪睡就行,说实话,你干煸的身材我实在没有兴趣。” “季流年!”我真是恨不得一棒子敲开他的脑袋。 他早就不知道睡了多少回了,现在竟然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对我说,他对我干煸的身材没有兴趣! 季流年已经懒得再搭理我,留给我一个冷漠的背影走向他的车。 我是做出租车来的,在这里,怎么可能打得到车?怕他丢下我,我忙跟上他的脚步上了他的车。 他看也不看我,启动车子调转车头朝山下开去。 我的背一碰就会疼,因此我是侧着身子坐在副驾驶的。 季流年的声音突然扬起:“我以为你会提出让我悔婚的事情。” “呵,你以为?我们熟吗?你很了解我吗?”我不高兴的哼哼。 他淡漠道:“你喜欢我不是吗。” 他说的笃定,这话听在我耳中却是格外的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像是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我必须要仰望他一般。 我酸涩的眨了眨眼睛,然后转身去看他,倨傲又倔强:“少自以为是了,就算我喜欢你,但是也并不代表你是我的全部!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他似笑非笑:“是吗?那是谁在一直对我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我眯了眯眼睛。 他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说,我一直在玩儿欲擒故纵的把戏吸引他吗? 他嘲讽的笑:“你这么聪明,难道会听不懂?” 我的胸口被怒气涨满,起起伏伏着,并且在不断的膨胀,就像是气球一样,越吹越大。 原来,我的行为在他的眼中竟然是这样的,他以为,我是在对他玩把戏。 他为什么这样想我?是根本就不相信我们有过曾经,还是他只是很直观的看待我,因为不记得,所以我对于他来说,也紧紧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一个跟那些试图接近他的女人没有什么两样的人。 “季流年,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你这么混蛋呢?”我压着心口的火气,咬牙切齿。 他侧眸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依旧很陌生,但是他却沉默了下来。 我想了一瞬,没错,从我回来后,从我开始想要接近他就是带着目的,我试图激怒他,让他有情绪,我的确也一直都在吸引他的注意力,想让他重视我,并且进而想起我。 我苦笑,我没有想到我这些行为在他的眼中就变成了欲擒故纵。 我压下那些苦涩,换上一张妖媚的笑靠近他,在他的脸侧吐气如兰:“那你倒是说说,我的欲擒故纵是吸引了你呢还是吸引了你呢还是吸引了你?” 季流年眉梢微动,不带任何感情,他侧眸,正好与我的眼睛对上,因为还要开车,因此他不敢与我久久对视,很快就错开了去。 我明显看见他眼底的闪烁,我笑了,唇瓣微微贴了上去,又凑近了他几分。 我在他的耳边耳语:“季流年,你躲什么?” 我敛着眼睫,浅笑低语:“还是……我的欲擒故纵真的让你心动了?” 我银铃般的笑声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他漠然打断:“你未免想太多了,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的朋友吧,她蛮厉害的,为了你,也真是拼了。” 他的话语里带着轻笑,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从他话语里的意思我还是听出来了,秦念念出事了。 我拿出手机给秦念念打电话,接电话的却是医院的护士,我这才知道秦念念住院了。 我再没有心情和季流年斗嘴,一到医院,我就直奔秦念念的病房。 到了医院,我看见秦念念的手上都是伤,我惊了一下,拿起她的手检查她的手臂,这才看见她的手臂上也都是伤。 我忙掀开被子,掀起她的病号服检查她的身体,却见她的身上也是皮开肉烂的到处是伤。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明白。 我守着秦念念,一守就是一夜,半夜的时候她开始发烧,我不厌其烦的给她物理降温。 换毛巾的时候,病床上的秦念念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开始说梦话:“你们打死我吧,打死我算了,就算你们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们乔灵在哪里的,更不会帮你们把她叫过来……” “不会……我不会这样做的。” 她的声音虽虚弱,却铿锵有力。 突然她又呜咽的哭了起来:“你们别打我了,我求求你们,别打我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 马上,她又仓惶的摇头,像是换了一个人:“不能说!不能告诉他们乔灵在哪里,不能帮他们把乔灵叫过来!” 她一会儿坚强,一会儿懦弱,反反复复的发狂。 我想当时的她在经历那种折磨的情况下,内心肯定是崩溃的,一面是害怕和懦怯,试图妥协,让自己少受一点罪,一面又是担心和道义,不能出卖朋友,不做懦弱的人。 季流年!他就这么狠?是不是为了赢,他什么事都做得出?念念也只是一个无关的人啊! 我觉得歉疚,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不会受这样的罪。 我一直都知道,像季流年那种家族背景,像他那样的人,向来是冷血无情,并且不择手段的,却从来不知道,他可以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 第308章 番外之乔灵:会打架吗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赌约而已,他竟然会这么冷酷无情,我像是从未认清过他一般,从未有过的失望。 “不怕,不怕,已经没事了念念……”我安慰着秦念念,可是,她突然更加激动疯狂了。 她胡乱的挥着着手臂,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推开,嘴里绝望悲戚的嘶吼:“别过来!求你们,别过来……”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这样对我……不要。” “衣服,别撕我的衣服……” 我握着秦念念的手,整个人都愣住了,好半响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不敢想。 我俯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轻颤着,有些难以置信。 是季流年的吩咐吗? 还是……只是他手下的人未经请示就私自做主了。 我愿意相信季流年,愿意相信,就算他再不好,至少他还是会讲一些道义,不打女人,也从来不会对女人用强,不欺负弱小。 可是,就算是他的手下未经请示就私自做主,依旧不能原谅! 秦念念恍恍惚惚的说了好一会儿的梦话才累的安静下来,然而此时,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我哄着她,将她哄睡着,见她睡的安详,我这才去找之前给她看病的医生,我想知道,她有没有被侵犯过。 从医生那里我得知,她没有,我提着的心也总算落了下来。 “这不是二乔妹妹吗。”从医生那里出来,在走廊里,我听见有人在叫我,我抬眸,就看见了黑无常。 他耍帅的把玩着手中的车钥匙,闲庭散步的朝我走来,脸上的笑有些轻浮:“我正好有事想问你呢。” “什么事?” “当然是你上班的事啊,你想我给你安排个什么职务?”他问我:“你说吧,你想在哪个科室。” 我还没有回答,他扫了我一眼:“你一个女孩子,似乎妇科和儿科这样的地方更适合你。” 妇科儿科? “不会。”我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如果你不怕你家的医院倒闭,或者天天被人投诉举报的话,你可以把我安排在这样的地方。”妇科?真没了解过,儿科?我一个天天研究药的,什么时候研究过儿科? 黑无常的唇角抽了抽,“我总不能把你安排在前列腺或者泌尿科吧,那你说吧,你想在哪里。” “我这样的水平,做主治医生太屈才了,就护士吧,那才是能展现我才能的地方。” “主治医生太屈才?”黑无常哭笑不得,他瞧了我一眼,“你该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没跟你开玩笑。” “行,那就护士吧。”黑无常挠头。 我轻笑,难不成他还真以为我准备在他家医院长期上班不成? “对了,晚上有时间吗?”他问我。 我轻慢的笑:“想请我吃饭?”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算是默认。 “会打架吗?”我问。 “哟,可是谁惹我们二乔了?告诉哥,哥找人给你打的他满地找牙,包你满意。” 我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若是闹出事情了怎么办?” 他拍着胸脯,大言不惭:“你放心,有哥给你兜着呢,怕什么。” 我满意点头,“那走吧。” 黑无常果然叫了几个人来,待人到了之后,他问坐在副驾驶室的我:“二乔妹妹说吧,要打谁。” 我笑了一下,神秘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查过季家和刘家的关系,似乎还不错,如果我现在告诉这位刘少爷我要他打的人是季流年,他还会去?所以我才没有那么傻。 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季流年的短息,他告诉我他已经到了。 我赢了赌约,我要季流年做我的男佣自然是随叫随到,我刚才约了季流年在一家酒吧见面,并且让他到了后简讯给我。 我勾唇邪气的笑了一下,给黑无常报了地址。 酒吧这会儿还没有营业,我一到地方就看见了坐在吧台前,背对着我的季流年,我对黑无常说:“看见了吗?那个人。” 黑无常点头表示看见了,他对我神气道:“二乔妹妹你在这里等着,看我怎么把那人打的满地找牙。” “去吧去吧。”我笑着挥了挥手。 黑无常带着人走向那人,我看着他们渐渐靠近,一点都不担心季流年被打的满地找牙。 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扭头,却见季流年单手插在裤袋里,西装革履,气度不凡的站在我身侧。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 这到底是谁上了谁的当? 既然季流年在这里,那边那个人肯定不是季流年,我已经懒得看结局,转身就走。 季流年拽住我:“你摆的戏台子,不把戏看完就走?” 我挣脱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拽着,我抬脚去踢他的下盘,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挡了去。 一时间,我对他拳脚相向。 我的球技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同样的,我的身手也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以前学的时候目的只是为了防身,因此我也没想多厉害,他也只是想我有自保的能力,因此也没有逼着我一定要学无止境。 几招下来,他轻轻松松就见招拆招,我开始有点后悔,以前怎么就没有好好练练呢。 我背对着他,被他紧紧的锁在怀里,两只胳膊围着脖子交叉的锁在后面,被他紧紧的控制。 那边早就已经传来了打斗声,黑无常的人被打的很惨,而那个被我误认成季流年的人是他的助理小许。 我奇怪,他怎么知道我的目的? 失忆前的季流年了解我,他或许会猜到我约他出来的目的,但是失忆的季流年唯独忘记了我,按理说我对他应该是陌生人才对,他却还是这么的了解我…… “季流年,你是不是想起我了?还是,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失忆!”我很想转身去看他的眼睛,却被他禁锢着动弹不得,背上的伤贴在他的身上有点疼。 他清冷的声线在我耳边低语:“你想多了,我只是按照常理推断罢了,我调查过你,了解你的性格,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安好心。” 他调查我? 我冷凝的问:“你还查到了什么?难道就没有查到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 我们早就已经是夫妻。 他的手轻轻一松,就放开了我,并且还有些恶劣的推了我一下,我撞在对面的墙上,如果不是我的手及时抬起撑在墙面上,我的头非跟那面墙来一个亲密接触不可,那一撞,不亚于乔宇用台球砸在他的头上。 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小气的男人!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这么被他恶劣的行为打断。 “我不喜欢给人背黑锅。”他疏淡道。 他的话,我听进去了。 背黑锅? 他的意思是,秦念念那样跟他没有关系吗?如果跟他没有关系,那会是谁? “把话说清楚。” 我的话刚问出口,季流年的手机就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接起,声线温和:“思静。” 我看见他对着电话道:“我不喜欢蓝色,买紫色吧。” “好,嗯,晚上见。” 从他的话中,我猜测应该是霍思静在给他买东西,然后问他喜欢什么颜色的。 我想着那边的霍思静一边选着东西,一边打电话问他,像是情侣一般问他喜欢什么,心里很不舒服,真的很不舒服,并且很难受。 挂上电话后,季流年不再看我,抬脚离开。 我双手环胸,懒洋洋地侧身靠在墙壁上:“我叫你走了吗。” 他像是没听见一般,脚步不停。 第309章 番外之乔灵: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我讥诮:“原来季家二少是这么的不守信用。” 我懒洋洋的说:“你说,如果我把我们打赌的事放到网上去,别人会怎么看你季二少?连一件小事都无法信守承诺的人,别人还怎么相信你会在商场里信守承诺?” 我的话,成功的让季流年顿住了。 他转身看我,眼神有些凌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你想让季家跟刘家闹崩?告诉你,你最好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他的话让我眯了眯眼睛,我将那种被揭穿的惊诧掩饰的很好,面上却笑的无害,不动声色:“你想多了,是黑无常他自己说要帮我出气,既然有人帮忙,我当然是不用白不用。” 虽然我存了让季家跟刘家闹崩的心思,但是那个人的确是自己撞上来的,我自然不用白不用,乐得轻松。 我想让刘家的医院失去季家的支持,只有那样,不够强大的刘家才会失去那个项目的研究资格,乔家从而成为不二选择,那本来就是乔家研究出来的东西,为什么要便宜了外人? 既然是乔家研究出来的,当然也要由乔家继续,并且完成。 但是似乎…… 我的目的被人识破了。 二叔治死人,这砸的,不止是他的招牌,而是整个乔家的。 在医学这条路上,我想让乔家重新树立新形象,这是机会。 二叔的事,虽然我一直怀疑这里面有内幕,却苦于一直都找不到证据。 而季南也已经火化下葬,这件事就更难再继续进行,更加找不到突破口,一直停滞不前。 “希望真的是我想多了,否则……”季流年暗含警告。 我迎上去,丝毫不将他的警告放在眼中,懒洋洋的笑:“否则怎样?” 他没应我,转身就走。 我不依不饶的追上去,拽住他:“你还没说呢,否则怎样?让我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吗?” 季流年没有搭理我,将手冷漠的从我的手中挣脱,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脸上的笑消失,在原地顿了一瞬,这才迈开步伐走出去,却只看见他绝尘而去的车影,留给我一片决绝。 我无良的扔下黑无常一干人等自己走了。 回到医院,秦念念已经醒来,她正在跟来给她取点滴的护士说话,脸上还是一派娴雅的微笑。 “你没事就好。”我松了口气道。 “让你担心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还以为是季流年手下的人手脚不干净,刚还找人打算把他打一顿来着。” 秦念念瞪着眼睛大吃一惊:“你找人去凑季流年?” 她难以置信:“因为我吗?” 我知道秦念念这个人特别善良,不想她有心理负担,我道:“别以为我是为了你,我也有我的目的,能一箭双雕,我何乐而不为?” 只有季家不在支持刘家的医院,乔家才不会受威胁。 那是黑无常自告奋勇试图要帮我的那一瞬,我脑子里一下子窜起来的想法,挑拨离间,让他们之间生嫌隙。 在帮秦念念讨公道的同时,并不妨碍我为别的事情做打算。 但是,似乎,我的目的失败了。 像是不信,秦念念撇嘴:“你那么爱他,占有欲又那么强,你舍得?” 我叹息,低低的溢出一个成语:“今非昔比。” “你不会真的气到失去了理智了吧?”秦念念瞪着清澈的眼睛:“我怎么觉得你在跟他斗气?” 斗气?是啊,从我回来起,一直都在与他斗气,我敛着眼睑:“念念,现在的季流年不是我的那个季流年,他不说爱,我也绝不说爱!” 他不爱,我也不爱,我们就当彼此都是陌生人,站在同一起跑线,就看最后鹿死谁手! “他不记得你了对你没有感情也是自然,可是你没有失忆啊?你怎么收敛对他的感情?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你何必硬生生要忍着心里的不痛快和苦楚呢。” 我眯着眼睛悠远的看向窗外:“如果不这样,我怎么跟他斗?” “你何必呢。”秦念念轻叹。 我的电话响起,是报社打来的,他说已经按照我的要求将资料整理,并且版面也已经做出来了,问我要不要过去看看是否满意。 这是我昨天安排的事情,既然季家封锁了消息,那我就从别的地方着手,让季流年知道我和他的过去,让他知道,我们曾经真的是一对情侣,我对他也不是欲擒故纵耍手段。 季流年既然调查了我,就算有季家阻拦,我想那些事情自然也瞒不了他,但是他对我的态度依旧不变,我想,那些关于我和他的过去已经没有必要再展现在他的眼前。 因为……没有意义。 “都撤了吧,不用再刊登了。”也不等对方再次做确定,我已经挂上了电话。 我问秦念念:“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提起昨天的事情,秦念念依旧有些心有余悸。 她脸色苍白,瑟缩了一下身子,手下意识后怕的交叠着放在胸口紧张地握着。 “别怕,你现在已经没事了。”我抚慰的拍了拍她的腿。 她点头,抬起恍惚的视线与我对视:“昨天你叫我换地方,我立刻就换地方了,可是当我从那里出来没走多远,就被人敲晕了,醒来的时候,我就看见我在一个脏乱的仓库,阴暗潮湿。” 她又紧张起来,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我动了动,发现手和脚都被绑着,我很害怕,被吓哭了,那些人听见我的哭声就进来了。” 她无助的看着我,眼底蓄满了泪水:“我看不见他们的脸,他们带着面具,一进来就对我说,既然你是个冒牌货,肯定知道真的乔灵在哪里,并且关系一定很好,他们问我你在哪里,我不说,他们就打我,他们要我给你打电话把你引过来,我不愿意,他们就威胁我继续打我,然后他们就开始撕我的衣服,说我若是再不说,他们就……” 秦念念咬着手指,心有余悸的浑身轻颤,“后来,突然就有人闯进来了,那些人和那些绑我的人扭打在一起,然后我就被救出来了,我上车的时候看见季流年也在车里,是他救了我。” “他看见你的时候就一点都没有觉得意外吗?”我问。 秦念念想了想,孱弱的摇头,有些不确定:“好像没有吧……” 我揉着眉心沉默,想着服装店里的季流年,想着秦念念的话,有些猜不透,季流年仅仅只是轻易不会情绪外泄,还是他其实早就已经胸有成竹,所以看见秦念念的那一刻,他不惊讶,也不意外。 我摸不准季流年的态度和心思,只觉得,事情的真相像是一个谜。 天黑的时候,我妈打来电话,问我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回家,此时我刚走出医院,看了眼车水马龙的马路,我跟我妈说:“我今晚不回去了,我朋友受伤了,她在这里举目无亲,我要在这里守夜。” 我本来是打算在这里守夜的,但是秦念念拒绝了,她说她一个人能行,非要我回去。 见她固执,我只好走了。 我妈说知道了,没有多问就挂上了电话。 我在医院门口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华都而去,我明显感觉到华都的大堂经理在看见我的时候头都大了,但他依旧在脸上强撑起一抹笑来迎接我:“乔二小姐。” 我的手好笑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开始揶揄他:“大堂经理看见我怎么这么表情?便秘了?” 我这样一说,大堂经理是真的要便秘了:“乔二小姐说笑了。” 他这个样子,我心中有数,肯定是季流年后来训他了,应该还放了狠话。 第310章 番外之乔灵:我欺骗你那是因为我爱你 “房卡。”我对大堂经理伸出手。 我要的是哪间房间的房卡他心中自然清楚,可是他不能给我,他哭的心都有了:“乔二小姐,你就行行好,体谅体谅我,绕了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五岁儿子,三岁闺女要养,丢了这份工作,我们全家人可是都要喝西北风的!” “装,继续装。”我被逗笑。 大堂经理苦着一张脸,继续叫苦不迭:“乔二小姐,我句句属实,出来混,真的不容易,你就体谅我一下吧,我真的不想被二少爷一脚踹出去。” 我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看着大堂经理装模作样的抹泪,愁眉苦脸。 我对他说:“如果我是你啊,我就乖乖的把房卡拿出来,那样还少受点罪。” “乔二小姐……”大堂经理吊着一张苦瓜脸,一脸的哀怨。 “你不做小媳妇真是可惜了。”我摇头,丝毫不心软,还捏了捏他脸颊:“你看看这脸皱的,真可怜。” 我正跟大堂经理闹着,就听见他忽然一脸正色,毕恭毕敬道:“二少。” 我捏着他脸颊的手顿了一下,扭头就看见季流年和霍思静站在不远处,而霍思静的手,亲昵的挽着季流年的。 若是放在以前,除了和季流年有着血缘关系的异性除外,要是别的女人,我肯定二话不说直接将异性物种拽开,离季流年能有多远有多远。 用秦念念的话说,我的占有欲及强,所以这样的事情我自然不能容忍。 但是现在……我没有这样做的立场。 我的视线被季流年脖颈上的紫色领带吸引,眼底划过凌厉的华光,这是霍思静买的?我心底凌厉面上笑容满面,不动声色。 隐忍着心底的不爽,我笑的痞气不羁:“果然是什么马配什么鞍,你们两站一块儿,还真是……” 我顿了一下,意味深长,邪气的溢出四个字:“郎才驴貌。” 我鼓掌:“果然是天作之合。” 霍思静的脸色很不好看,碍于季流年,她不好发作,她得在季流年的面前维持她美好的,矜持的形象,而不是泼辣。 她委屈的,期翼的目光仰起去看季流年,只见他眉眼深深,古井无波,不带任何情绪,霍思静有点失望,我弯唇讥诮的微笑。 我知道她很想季流年说点什么来维护她,帮她出气,但是季流年没有。 许是隐忍的霍思静挽着季流年的手太过用力,弄疼了他,他凝眉颔首,不含任何情绪的扫了眼霍思静的手,却吓得霍思静忙垂下了手,慌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弄疼你了吗?” 明明心里就不爽,霍思静却硬生生的将那些情绪压下,温言细语的问季流年,声音恰到好处,像是生怕让季流年听着会不舒服,不高兴。 我觉得复杂,我也算是从小与霍思静一起长大的,上了初中后才成为朋友,她虽脾气好,却是个高冷的人,骨子里有着自己的骄傲,而现在这个高冷的人,在季流年面前却收起了所有的骄傲,如此卑微…… 或许是出身好,又或许是季流年对我的骄纵和疼宠让我从小就养成了现在这个性格,我嚣张又跋扈,除了我在乎的人,我极少顾忌他人的感受,我甚至没有那么多的感情,就像现在,失去霍思静这个跟我好了很多年的朋友,我都没有觉得特别难过或者心痛,我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件事,及其淡然。 失去了就失去了,就好像,她对于我来说不过就是个玩具一样,不喜欢了,扔掉也无妨。 我想,如果我对季流年也能这样就好了…… “没事。”季流年淡淡的声线低低的,不带任何情绪。 霍思静有些失落,像是不甘心,又像隐忍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她激动的抓住季流年的手臂:“我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到底怎么了?” 季流年平淡的眉眼间终于有了情绪,散发着愠凉,他声线平静且儒雅,那双眼睛却格外迫人:“我讨厌被欺骗。” 霍思静一下子就愣住了,眼底蔓延着惊慌。 欺骗?不用想我也知道霍思静欺骗了他什么,无非就是跟我有关的事情,跟我和季流年之间有关的事情。 季流年冷漠的收回手,甚至看都不曾看我一眼,走向电梯。 我和霍思静一样,僵直的站在原地,季流年生气了吗? 如果他生气代表着什么? 他介意霍思静的欺骗,这又说明了什么? 我觉得我的心底破了一洞,有冷风灌了进去,风干了我身上的温度。 他在仁安医院住过一段时间的院,从医院出来后就发生了一些转变。 虽然还不曾查到他的病例,我猜测他做过一个脑部手术才导致失忆,在那段时间,对于这样的季流年来说,他是没有女朋友的,霍思静细微的照料和陪伴正好是培养感情的好时机,再加上谎言的误导,我想,霍思静当时是不是以女朋友的身份自居照顾季流年的? 再加上季家人的默认,所以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 因为是女朋友,丢失了一些记忆,毫不知情的季流年对霍思静自然也容易产生一些好感,再加上霍思静本身也是一个优秀的女人,有这样的女子做女朋友,想必也没有男人会拒绝吧。 随着我的出现,掀起的一些风浪让季流年不得不去调查一些事情,所以当谎言揭穿的时候,他是不是被打击到了? 即便我和他有过曾经,但是他对我依旧无感,这是不是说明,他对霍思静真的产生了感情? 答案是未知的,我觉得我的心随着那未知的答案险些要从胸口跳出来,我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却又畏惧那个答案。 霍思静最先追了上去,她冲到电梯口,一把抱住正要进电梯的季流年,她的声音悲恸的传来:“我欺骗你那是因为我爱你!” 我远远的看着站在电梯口背对着我的两个人,说不出的荒凉,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从我的心底流逝,消散,我很想紧紧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 我瞪着大大的眼睛,将眼底所有的情绪压下,悲痛的,难过的,灼涩的,我不知道我在看什么,也不知道我把眼睛瞪这么大想要看出点什么,当有一双手覆在我的眼睛上时,我瞪的有些累的眼睛闪了闪,有东西一下子就湿润了我的眼。 “不要看。”乔宇的声音心疼的在我耳边响起。 我倔强的去拿他的手,他却死死的把手盖在我的眼睛上,揽着我的腰,强势的将我带着走出了华都酒店。 我不想走,可是我留在这里做什么? 我想追上去,可是我追上去又能做什么?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苍白盲目,没有任何意义。 我挣扎了一阵便不再挣扎,任乔宇拥着我走出酒店,任他将我塞进车里。 车子行上马路,他问我:“想去哪儿?” 我看着车窗外已经明月高挂的夜空:“我想去山上看星星。” “好。” 乔宇带着我来了那处山上,那里有季流年买下的地,他说,他要在这里建一个城堡,那是他给我的嫁妆和新年礼物,他说,他要把我像公主一样养在城堡里,天天过着被王子吻醒的生活。 现在看来,童话终究是童话。 我隐忍着哭泣,仰着头看天上明亮的星星,不让眼泪流下来。 我看了许久,这才有些压抑的呢喃:“你说,他为什么把我忘记了呢?” 因为两家人的关系,我之于他,真的是负担吗? 第311章 番外之乔灵:没打扰你的好事吧 乔宇恨铁不成钢的对我吼道:“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出息!不管因为什么,他背叛了你,不值得你原谅,你应该恨他!” “他都不在乎,我恨有什么用?”我仰起头轻声呢喃。 只有对方在乎了,你的恨才会伤害到他,既然他都不在乎,就算我再恨,也只是对牛弹琴罢了,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也影响不了他任何情绪,既然这样,我恨有什么用? 不过就是一场独角戏,恨也是需要感情和力气的,所以我不恨,至少现在不是恨的时候。 乔宇见不得我颓靡的样子,他拽起我:“乔灵,你的骄傲呢?你可一向都是娇宠的,谁招惹了你都不行,季流年怎么?难道你就这样任他遗忘?” 骄傲?哪怕到了现在,我依旧是骄傲的,可是…… “乔宇,我的娇宠是他给的,现在没有了他,我还怎么娇宠?”我空洞道,从未有过的颓靡。 以前的季流年护我,就算我要上天,他也会给我撑腰,一心一意的护着我,就算没有乔家,他也会护我周全,不让我受一丝委屈,那是因为他娇宠我,可是现在,没有了季流年,我拿什么娇宠? 如果他现在在乎的人是霍思静,我凭什么娇宠? 我以为,就算他忘记了我,我也可以让他对我产生兴趣,因为我们以前本就是相爱的,就算遗忘,我们之间多少也会有一种叫做熟悉眷顾的感觉存在,那是言语无法叙述的微妙,会牵引着我们再爱,可是现在,我不那么确定了,甚至不敢确定。 乔宇心疼的按着我的头,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他拍着我,然后温柔的对我说:“没事,没有了他季流年的娇宠你不是还有我这个哥哥娇宠你,还有叔叔婶婶娇宠你,你还有爷爷娇宠你。” 我的心被他的话温暖,虽然心底是难过的,但是我还是浅浅的笑了。 可是,季流年的娇宠和他们的是不一样的。 又坐了一会儿,我已经没事,那些难过也被我迅速的抛到九霄云外,我又是那个倔强且欢乐的姑娘,我对乔宇说:“你走吧,一会儿我会叫别人来接我的。” 乔宇认真且严肃的瞧着我:“你准备叫谁来接你?” 我俏皮的挤了挤眼睛:“秘密。”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想叫他来接你吧。”乔宇有些生气,他估计是觉得我这姑娘真的是没得救了,他磨着牙恶狠狠道:“真是狗……” 他想骂我狗改不了吃屎,我打断他:“闭嘴!在骂我之前先想想自己,我们可是一家人呐。” 如果他骂我是狗,跟我一个姓的他又是什么? 乔宇憋气的讪讪住嘴,最后他真的没再管我,头也不回的坐进了车子里。 “把你车里的那箱啤酒给我留下。”临走前,我对他吼道。 乔宇真是掐死我的心都有了,他咒骂了一声,最后还是下车将他后车厢里的那箱啤酒提下来扔给我,他对我吼了一句:“你一个台球让我砸掉了几百万,你得想办法给我连本带利的赚回来,否则我绝不原谅你!” 我没好气的撇嘴:“势利眼!” 乔宇回应我的,只是扬长而去的汽车引擎声。 我自然不会忘记那天在私人会所的事情,原来,那一台球,让乔宇赔偿了季流年几百万?难怪后来这事石沉大海了呢,原来乔宇早就出过血了,几百万?是不是也太贵了些?他怎么不去抢银行? 我拿出手机给季流年打了过去,电话很快被接起,我连给他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就直接报了地址,让他过来接我。 季流年一句话都没有说,于是我边喝酒边问:“没打扰你的好事吧?” 这次他没有沉默,语气很恶劣的说:“你是故意的吧!” 他的话让我很不舒服,我握着啤酒罐子的手紧了紧,将易拉罐捏的变了形,里面的啤酒被挤出来,洒了我一手,难道我真的打扰了他和霍思静的好事了? 我的胸口一窒,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是阴沉沉的:“季流年,别忘记了,我们的赌约还没有结束呢!” 电话那头回应我的却是一片盲音。 随着他挂掉的电话,我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我混乱的想着他和霍思静赤身裸体的纠缠,心底一片刺疼苍茫。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会来,在这荒山野岭,我一个人坐在这黑夜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酒,对着繁星闪烁的夜空发呆。 这样美丽的夜晚,我却没有欣赏的心情。 一个人在这里,我并不害怕,还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对着夜空尖叫。 一束灯光远远照来,我有些欣喜的看去,只见夜色里,那束灯光盘桓在山路上渐渐靠近,向我这边驶来。 最后,车子在我身后的马路上停下,车窗落下,露出季流年那张清隽逼人的容颜,五官立体,黑夜里,那双眼睛格外的迫人犀利,也太过冷酷,带着威压的气势,无形中暗含着攻击性。 但是我并不怕他,我扭头瞧了他一眼后别过头继续喝酒。 “我以为,在这种温香软玉的情况下,你不会管我的。”其实我这句话是充满着试探的,就看季流年是承认还是否认,或者直忽略。 “我不想我一世英名毁在你手中。” 他这算是忽略吗?最终,我的试探石沉大海。 我拿起一罐酒抛给他:“一起吧。” 他稳稳接住,然后打开车门从车里出来站在我的身侧,视线悠远的望着远方,打开易拉罐喝了一口酒。 “那天你说这块地我很早的时候就已经买下来了?”他忽然问道。 “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我还是点了点头。 他点着头笑道:“这的确是个好地方,我可以考虑在这里建个城堡,然后把霍思静圈养在这里,你说怎么样?” 他的话让我愣住了,心也跟着一阵抽疼,我的反应很大,猛然站起身,却见他笑的冷酷又恶劣,我猛然醒悟,他是故意的! 我清冷的与他对视:“季流年,这样刺我是不是很好玩儿!” 他笑的兴味阑珊,眉眼里全是恶劣冷酷戏虐。 我觉得他是在报复我,但是我又有些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而报复我。 我压下心底的惊痛,格外平静的问:“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他这般伤我,也不过是仗着他知道我心里有他罢了!可是,我给他权利了吗? 他轻佻的扬眉:“你不是应该很了解我吗?难道会不知道我的目的?” 痞气爬上我的唇角,我也轻佻的扬眉:“你是在气我的出现,还是在恼霍思静的欺骗?” 明明心里因为他报复的态度而疼痛,我面上却笑的不怀好意,我甚至轻嗤了一声:“看来被人欺骗和戏耍的感觉让季二少很不爽啊!也是,季二少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何时被人戏耍过?是不是有一种被人轻贱的感觉?” 季流年眯了眯眼睛,他一把掐住我的脖颈,恼怒出声:“别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我最讨厌别人揣测我的心思。” 哪怕要窒息了,我依旧倔强不屈的微笑,我曲腿一脚顶在他的肚子上,他闷哼一声放开我。 我喘息着,稳稳地站着与他对峙。 因为没有了关于我的记忆,因为我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所以他对我亦是毫无温柔,毫无怜惜,我觉得,此时的我,在他眼中反而像是一个让他心生讨厌的人,像是他的敌人。 这样的感知刺伤着我的心,我一时伤神,悲恸的说了一句:“为什么忘记的那个人是你?” 第312章 番外之乔灵:季家能给你们多少资助 为什么忘记的那个人不是我?如果记得会让人痛哭,我也想要忘记。 他的冷酷无情终究是刺疼了我,我刚收敛起的受伤再次被激发出来,难以言语的感伤涌上心头。 是报应吗?是不是因为从小到大我都太过一帆风顺,太过优越,从不知道悲伤是何物,所以上天有些看不过眼,看不惯我太过没心没肺,这才给我重重一击。 哪怕很想哭,很想在他面前脆弱一下换取他的一丝怜惜,但是我最终还是抑制住了那些委屈。 我想,表现出脆弱,试图换取季流年的怜惜的想法终究是要落空的,季流年是谁?若不是因为在乎,他的冷酷岂会因为你两三滴眼泪,一丝丝脆弱而心软? 如果他心软,他就不是季流年了。 我叫他来本来只是想跟他多相处一下,发展一下感情,让他对我多了解一些,不要只停留在陌生,可是当我得知他和霍思静也许…… 那一刻,我真的有点抑制不住的难过以及自己的脾气,所以我忍不住的竖起身上的刺,很想刺他,让他跟我一起不痛快。 他的确是不痛快了,但是我比他更加不痛快,我又觉得有点得不偿失。 不再看季流年,我转身离开,孤独的身影,倔强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绝不会让季流年回来,就算要回来,我也要跟着他一起回来,可是一切都不能重来,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我后悔,真的后悔,甚至做梦都在想,如果他没有回来就好了,那样,我还可以每天在他的怀里入睡,享受着他的宠溺,被他一如既往无法无天的娇宠着,做那个没心没肺的乔灵,幸福到人神共愤的女人。 我没走多远,就有汽车灯光照来,照亮了我前面的路,我知道是季流年,因此我不曾回头,而他,亦不曾停顿,毫不犹豫的与我擦肩而过,我笑了一下,这就是男人,无情的时候比谁都要无情。 我当然不会傻的走回去,我是谁?我可是乔灵,岂会做这样委屈自己的事情。 我拿出手机,给家里的司机打了个电话去,让他来接我。 回到家已经是一点,我没有惊动家里的人直接回了房间, 关上门,疲倦的我边脱衣服边往浴室走,我想洗掉我那一身的忧郁和疲惫,哀愁那种东西,不适合我,我乔灵是精灵般的女子,不该有黯然伤神的情绪。 舒服的洗了一个澡,出来的时候,我的视线忍不住的落在柜子上,那里放着我和季流年的结婚证。 我走过去,将东西拿出来抱在怀中,我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对我说,我的季流年死了…… 活着的这个,不是我的季流年,是别人的。 ……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起来了,经过一夜的休养生息,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爷爷下来的时候我正在帮着家里的佣人摆餐,看见杵着拐杖的爷爷,我露出一抹灿烂的笑,还是那种没心没肺,不知愁苦滋味的样子:“爷爷早。” 看见我,爷爷有些意外,和头发一样白的眉毛微动:“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你朋友住院需要人照顾吗?” 我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谎言而感到歉疚,我嘿嘿笑了一声:“我朋友怕麻烦我,后来就把我赶回来了嘛。” 说这话的时候,我还带着一丝被人嫌弃的委屈。 爷爷没有深究,关心起我身上的伤来:“背上的伤怎么样了?好点没有?” 我俏皮的连连点头:“爷爷这一问啊,就一点都不疼了。” 爷爷好心情的笑,嗔了我一眼:“就会耍嘴皮子。” 从楼上下来的乔宇看见我也有些意外:“怎么回来了?” 我不以为然的贫嘴:“腿长在我身上,想回来就回来了呗。” 乔宇深深看了我一眼,不再多问。 早餐后,乔宇他们照常各上各的班,家里又只留下我。 出来的时候我看见那辆原本开去做保养的法拉利此时就停在院子里,我心情大好,从今天起,我也有车用了。 我吼了一嗓子,让乔伯把车钥匙送出来,我拿着钥匙打开车门,然后开着车子去了医院。 到医院后,当我看见秦念念的病床上空空如也,我愣了一下,我以为我走错病房了,又退出去看了一眼,见没走错,我这才嚷了一嗓子叫来护士。 “这间病房的病人呢?” 护士见我不知道有些惊讶:“你不知道吗?她一大早就出院了。” “出院?”我皱眉,秦念念身上还一身伤呢,怎么就出院了呢?连招呼都不给我打一个。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秦念念的电话,响了好几声后才被人接起:“乔灵。” “你怎么出院了啊?你身上还有伤呢,还需要挂盐水。” “我不喜欢医院。”电话里传来秦念念温温的声音。 “那你还得挂盐水消炎啊。” “我这隔壁有一个卫生院,我可以去那里挂。” “那我过去看你。”我这才想起,认识秦念念这么多年,除了知道她的店外,我还没有去过她的家,也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 我问:“把你的住址告诉我,我这就过去。” “你不用过来看我的,我真的没事。” “少废话!”我强势道。 她拗不过我,只要将地址报给我。 从病房里出来,我正好与刚来医院上班的霍思静遇见。 她刚换上衣服,手正扣着扣子。 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她,我这才想起来,她也在这个医院上班,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好对季流年近水楼台先得月。 显然,她今天不用坐班,而是在住院部这边就职。 我漫不经心,酷酷的把玩着手中的手机与她擦肩而过,她突然扬声叫住我:“乔灵。” 我笑得痞气,声线也是吊儿郎当的:“有事?” 她转身平静的看着我:“你也看见了,现在的季流年不爱你,你又何必执着于一个不爱你的人?” 我眉心微皱,轻笑了一声,懒洋洋道:“谁说我执着于他了?我执着的只是他身上的利用价值罢了。” 我说的不假,以前,季流年跟我有婚约,两家关系还很好的时候,季家支持的一直都是乔家。 如果不是因为季南的事情,季家现在支持的依旧是乔家。 搞医学研究,少不了的需要大笔资金,光是靠乔家自己,是远远不够的。 别看乔家门户大,但是各项开支也不小。 如今没有了季家的支持,乔家的经济也是颇为局促,正是因为这样,才失去了上面拨下来的那项医学研究的资格。 但是,既然乔家已经成功了一半,又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如今,上面既然要继续这项研究,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仁安医院拿了去。 “我可以让我父亲与乔家合作,给予乔家资助,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再去打扰他。”霍思静谈判般的对我道,态度傲然。 我懒洋洋的往身后的墙壁上一靠,戏虐的微笑:“霍家能给乔家多少资助?有季家给的多吗?如果没有,免谈。” 也不等霍思静说话,我转身就走,霍思静叫住我:“季家能给你们多少资助?” 我双手环胸,饶有兴趣的转身:“一个亿,你给的起吗?” 霍思静沉默,我轻嗤的笑了一声,十分不屑,然后转身离开。 转身的霎那,我看见季流年站在不远处,单手插在裤兜里,一身的优雅岑贵,那双明亮的眼睛还是那么的具有攻击性。 我知道,他肯定是听见我刚才说的话了,我并没有为此而心惊或者试图解释什么,我大大方方的走过去,迎上他,笑的轻浮。 第313章 番外之乔灵:季家和乔家以后都不会再有合作 “买卖不成仁义在,都说在商言商,乔家才是季家合作对有利的对象,季二少认为呢?”我只是提醒一下季流年,告诉他,乔家的实力远在仁安医院之上,并不是非要他现在就给我一个答复,因此还不等他回答,我就已经迈脚离开了。 但是我没走两步,就听见季流年冷酷的声音传来:“季家和乔家以后都不会再有合作。” 我顿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但我还是转身笑的灿烂,魅惑的浅扬声线:“季二少,世事无绝对,现在说这话,还为时尚早。” 我沉着脸从医院出来坐上车,我在车上坐了好一会儿,这才启动车子开往秦念念的家。 半路上,我接到秦念念的电话,我觉得她的声音怪怪的,她犹犹豫豫的说:“那个……乔灵……你别来了,我现在在外面。” “在外面?”我皱眉,“你在外面做什么?你身上还有伤呢。” “有点事要办,所以出来一下。” “什么事?很重要吗?我过来帮你。” 她慌忙拒绝:“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你改天再来看我。” 她话音未落,就挂上了电话,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我皱眉,觉得今天的秦念念有点怪怪的感觉。 既然她不在家,我只好调转车头回去。 我找了个安静的茶室坐了一会儿,临近中午的时候,黑无常给我打来了电话。 他在电话里痛苦哀嚎,对我一番痛斥,说我这个女人太无情,他都已经为我付出了肉体,而我却是连关心都不曾有一句。 接到黑无常的电话,我这才想起他叫人为我打架的事情来。 他霸王硬上弓的硬要中午请我吃饭,我做了长远打算,不能现在跟他翻脸就勉强的答应了。 我到那家餐厅的时候黑无常已经到了,他的身上还挂着彩,手还吊着绷带,我的唇角抽了抽,小许下手也真够狠的,竟然把堂堂刘少打成了这个样子。 看见我,黑无常对我招了招手,我走过去在他的面前坐下就开始揶揄他:“哟,刘少伤的这么严重啊,罪过罪过,都是我的错,为表歉意,这顿饭怎么能让刘少请呢?” “算你有良心。”黑无常大刺刺道。 我眨了眨眼睛:“你都被打成这样了,怎么也不翻脸啊。” 我意指他被季流年的人打成这样,怎么还跟季流年合作。 我当然知道是刘家离不开季流年,而不是季流年离不开刘家,我想,就算把这位刘家公子打残了,刘家还得笑容满面的去添季流年的屁股。 但是我听说刘家这位少爷向来是个冲动的主,全凭喜好做事,被人打了还得继续跟人合作,这着实让我有些想不通了。 提起这事,他有些不爽:“谁让他季流年家底殷实,我家还得仰仗他呢,我哪儿敢跟他叫板?” 他口快,憋咕完这句话,他觉得自己有点没有面子,为了找回自己的面子,他嘴硬道:“就算他季流年再厉害又怎么样?我还不是照打不误,根本就不将他放在眼中。” 我了然,看来如果不是刘家的人拦着,只怕这位刘少爷早就与季流年一刀两断了。 不过,还真是有点失望呢,他没有按照我预期的那样跟季流年闹起来。 原本我以为,就算季流年不跟这位刘少计较,这位刘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看来,我失策了。 我言不由衷的笑了一声:“刘少果然是人中豪杰。” 我这话成功的吹捧了黑无常,他笑意满面的自豪道:“那是当然。” 通过这顿饭,我发现这位刘少虽然有些傲气,脾气也有些阴晴不定,但是他的心思并不难猜,也不深沉,相比下,比季流年简单了不知道多少倍。 最终还是黑无常去结的账,他去结账的时候,我在座位上等他,意外的看见秦念念跟着一个男人从外面进来。 因为有点远,那个男人的正面我看的不是很清楚,却还是从他那双阴沉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种黑暗的东西。 我皱眉看着秦念念像是小媳妇似的耷拉着脑袋跟在那个男人身后,小小的,单薄的身子孱弱极了,她像是很怕那个男人。 我疑惑,秦念念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秦念念的私事,我自然不会去多管,因此我没有过去追问她什么,待黑无常回来,我就跟着他出去了。 看见我手中的车钥匙,黑无常问我:“你开车来的?” 我点头。 他欣然道:“那就别在叫我家司机再跑一趟了,你送我回医院吧。” “ok。”我应了一声率先迈出步伐走向我的车子。 黑无常的话很多,我虽是个活泛的性子,但是相对来说我的话很少,尤其是遇见我不怎么喜欢的人话就更少了。 但是这位刘家少爷显然不是我这样的人。 他将所有有关我的问题都问了一遍,从年龄到身高,从交过几个男朋友到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我有些不耐,却还是随便说了几个字敷衍他。 尤其是当他问我:你和季流年以前是不是有过婚约,交往过的时候,我是真的不想理会,却还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季流年现在跟霍家小姐订婚了,你还喜欢他吗?” 车子已经停下,我看着前方,目不斜视,淡淡的扔了两个字出去:“到了。” “今天我很开心,下次再见。”黑无常满脸笑容,没有追着这个问题不放,潇潇洒洒的下车,朝医院的大楼走去。 没走两步他又拐回来敲了敲我的车窗。 我落下车窗,询问的眼神看他:还有事? “你准备什么时候来上班啊?” 我顿了一下,应声:“明天吧。” “那行,我今天回去就给你去安排。” “谢谢。” 简单的道了谢,我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仁安医院报道了,因为黑无常打过招呼,我一去就受到了护士长的照顾,因此刚上任的我就被安排去了黑无常的病房,成了他的专属护士。 站在房间里,看着床上洋洋得意的某人,我忍着骂娘的冲动,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 待护士长离开后,我这才道:“当时,你怎么就没有被打死呢?” 黑无常满眼的笑意,做着受伤的表情:“好狠心的女人!你不看我是为了谁才变成这样的。” 我不屑的嗤了一声,别开头没再搭理他。 黑无常的事情很多,一会儿不是叫饿了要我去给他买东西吃就是一会儿说渴了要喝水,喝完水,他又开始跑厕所,最气人的是,他明明住的就是vip病房,有单独的卫生间,他却偏要大费周章大老远的跑到楼下去用公共场所。 他的手上还挂着点滴,我不得不高举着输液瓶陪他上上下下的跑。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回来的时候,我正好看见季流年从一间vip病房里出来,后面跟着小许,他的头上依旧还贴着纱布,却并不影响他多少美观。 黑无常突然懒洋洋道:“乔灵我头晕,我要你扶着我。” 论作的本事,我真觉得我不如这位刘少爷,我已经快要对他甘拜下风了。 像是没有看见季流年探究的眼神,我扶着黑无常回了病房。 刚进去,黑无常就又开始作了。 “乔灵我要吃苹果。” 谁让我现在的身份是护士呢! 我随手拿了一个苹果洗干净后对着床上的某人直接扔了过去。 黑无常的一只手还吊着,他另一只手稳稳的接住苹果,然后又扔了回来:“削皮!” 我对他早就已经忍无可忍,于是接住苹果又扔了过去:“要吃就吃不吃就拉倒,哪儿来那么多事情。” 第314章 番外之乔灵:你二叔只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 他接住苹果再给我扔回来:“你给我削苹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公平交易如何?”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拿起刀给他削苹果。 长这么大,我唯一拿过的刀就是手术刀,何曾拿过水果刀?从小到大,我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别说做饭了,连个苹果都没有削过,季流年又宠我,削皮这种事从来都是他在做。 想到季流年给我削苹果的时的样子,我有些走神,一不留神,刀就割伤了手。 微微的疼痛让我回神,口子稍微有点深,我看见血流了出来,瞬间凝聚,然后从指尖滴落,划出一条残艳的红线。 我若无其事的抽了张纸巾擦拭血迹,然后继续削苹果。 “接着。”我把削好的苹果抬手一抛,又扔了过去,黑无常稳稳接住,然后两条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格外的嫌弃。 “这还能吃吗?就只剩下核了。” 我没好气道:“我能削就已经不错了,不要那么高要求。” 他看了看苹果,然后发现上面的血迹:“怎么还有血?” 话音一落,他立刻对我投来视线:“你该不会是削到手了吧?” 我翻起眼皮瞧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真的削到手了啊?”他嗤笑。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挺高兴啊。” 他啃着苹果心情美妙的说:“苹果虽然削的不怎么样,但是看在你受伤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个秘密吧,其实季南的死跟你二叔根本就没有关系。” 我惊愣,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严肃的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季家大公子的死跟你二叔没有任何关系,你二叔只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他像是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么惊人,若无其事的啃着苹果。 我锋芒的眯着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季家和乔家的事情,这位刘家少爷一个外人,怎么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黑无常这话,不得不让我对他生出警惕来。 “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你不信可以去查,从一个叫周文的男人的身上查,或许还可以给你二叔翻案也说不定。”他微笑道。 我的眼睛深了深,忽然觉得,或许这位刘家少爷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无用。 “不管真假,我还是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下班的时候,我给乔宇打了通电话,约他酒吧见。 我到的时候他还没有到,我在吧台上点了杯鸡尾酒小酌,我的视线扫过酒吧里的男男女女,忽然就眯了眯眼睛,眼底划过一丝困惑。 我看见季流年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那个男人我虽然看不清脸色,但是我绝不回认错,他就是昨天和秦念念一起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谁?和秦念念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认识季流年?一连串的问题涌上脑海,却得不到解答。 我正看着那两人,肩膀被拍了一下,我侧首看去,就看见了乔宇。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我都叫你好几声了。”乔宇问我。 我又瞄了眼那边,已经不见季流年和那个男人的身影,于是我摇头对季流年说:“就是看见一个很帅的帅哥,所以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乔宇调侃道:“比季流年还帅?” 我沉默,他见我沉默,也跟着沉默下来。 他向服务员点了杯酒,然后道:“没出息,别告诉别人你是我乔宇的妹妹。” 我不羁的辩驳:“我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是我哥呢。” 我与乔宇笑闹了一会儿,这才将今天黑无常告诉我的话说给他听。 乔宇点了根烟,眼色凝重起来,久久没有说话。 我也没有说话,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他也会去查。 小坐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响起,一听就知道是个女人打来的,于是乔宇赴美女约去了。 临走前他叮嘱我:“别喝太多,有事给我打电话,早点回去。” 我摆了摆手:“我心中有数,你走吧。” 我坐在这里一直盯着某处看,不负所望,我终于看见季流年和那个男人离开。 我结账紧跟其后走出酒吧,我看见那两人纷纷上了自己的车子,我猫进自己的车子里,跟着那个男人来到一处公寓。 这里,如果我没有记错,就是秦念念那天告诉我的,她公寓的地址。 怎么这么巧?因此我确定,那个男人,就是那天我看见跟秦念念一起的男人,我真的没有认错人。 我倒车出去,车子刚行驶上马路就被一辆车突然闯出来懒腰截断我的路,我急忙踩下刹车,心跳随着那突然闯出来的车子而加速。 我正想骂人,就看见横在我前面的那辆车上走下来一个人,是小许,也就是说,车里坐着的人是季流年? 我知道,小许过来肯定有话要传达。 我落下车窗,小许一过来就说:“乔二小姐,少爷有请。” 我打开车门下车,小许打开后车的车门,昏暗的路灯下,我看见坐在车里的季流年尊贵不凡的身姿让人望尘莫及,他端坐在车里闭目养神。 “乔二小姐请。”小许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坐进车里后小许就关上了车门,好在此时是晚上,这里没有什么车,否则,还不知道堵成什么样。 在季流年一身威压的气势下,我并没有觉得局促,我知道,季流年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请我上车,我轻松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他突然睁开眼睛侧首看向我,那双狷狂的眼睛透着冷酷,他警告我:“好奇心会害死猫,知道?” 他魔性的声线里透着血腥气,让人不寒而栗,我却轻笑了一下:“我好奇什么了?我只是见过那个男人而已,所以想看看他住哪里不行吗?” 季流年显然不信我,眉宇深深的皱着,眼波里荡漾着凌然。 我耸肩,双手一摊:“你看,我说了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他顿了一下,这才道:“最好如此,否则!后果自负!下车!” 我毫不犹豫的下了车,甩上车门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我刚打开车门,就听见季流年的车扬长而去。 我扭头看着他的车,眉眼冷沉,季流年未免也太过惊弓之鸟了一些,我只是好奇的跟了过来,他就警告我,这里面肯定有事。 我深深的看了眼秦念念公寓的方向,这才打开车门坐进去,明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一趟秦念念家。 早上的时候,爷爷又给我提了一下上班的事情,他已经得知我在仁安医院上班的事情,所以他要我立刻从仁安医院滚回来,滚自己家医院上班。 我没有同意,爷爷发了很大的脾气。 “乔灵!你给我说实话,你去仁安上班,是不是因为季流年?” 我沉默。 爷爷深深吸了口气,严肃的对我说:“你也不用去仁安医院调查季流年的病历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做了一个脑手术。” 我并不意外,因为我已经猜到,但是我想知道全部,他为什么做脑手术。 看出我的执着,爷爷补充道:“他的大脑受过伤,淤血压住了神经,必须要做这个手术。” 大脑受过伤? 我一下子就想起之前在s市那场大火,那场大火,是因为冯彦博引爆炸弹才引起的,苏墨被找回来却残了腿,而季流年却完好无损,事实上,他也只是表面上的完好无损吧,我记得当时他经常头疼的,他却总是对我说他没事。 而我的心思又都放在了楚楚的解药上,他说没事就没事,我也没有上心,他当时说没事是不想我担心吧。 第315章 番外之乔灵: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让我看见季流年 他把我留在那里,偷偷跑回来做手术,其实是因为事态严峻,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从手术台上出来,所以他回来了。 当时我怕我一回来就被家人抓回来,所以没敢回来,他成功了利用了这一点将我留在那边。 他不想我看见他死,不想我伤心难过。 如果他死了,他是不是也不准别人告诉我?就这样从此消失在我的生活中?就好像,他从不曾来过一般,让我以为我只做了一场梦。 我的心被揪疼,既然事态严峻,那场手术只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既然爷爷知道的这么清楚,我想他知道的肯定还有更多才对,于是我问:“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手术成功了?还是依旧很糟糕?” 爷爷也并没有隐瞒我:“手术并不成功,血块没有完全取出,他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我的情绪有些颤抖,再顾不得吃早饭,起身就离开,我要去找季流年。 爷爷叫住我:“乔灵!你并不欠季流年什么,也不欠季家什么,季家的事情很复杂你少掺和!不管你看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理会。” 我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往外走。 爷爷这是让我远离季流年还是季家? 我听见乔宇叹息的声音隐隐传来,他费解道:“爷爷,你告诉她这些到底是想告诉她季流年也许活不久,断了她的念想,还是将她推向季流年啊。” 爷爷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只觉得那声音似乎有些怅然。 我开着车从乔家出来,此时正是上班高峰,路上有些拥挤,我有些急躁,脑子有点乱,就想见季流年。 我想此时去他的公司应该能遇见他,因此我开着车直接去了他的公司,前台换了人,并不认识我,她问我有没有预约。 我的手机上还存着小许的电话,因此我直接给小许打了过去,可是我打过去的电话被挂断了,我皱眉,小许是不敢接我的电话还是季流年不让接? 在公司无法见到他,有些急的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最近他经常出现在医院,我想,他今天应该还会来医院,因为霍思静在医院,我觉得,他肯定会来找霍思静,于是我去了医院。 我一到医院黑无常就又开始对我叫嚣,吵着他饿了。 “医院不是有早餐吗?”我凶神恶煞道。 “医院大食堂里的东西也能吃?”黑无常一脸的嫌弃。 “等着,我马上就回来。”我的脚在病房里都还没有站热,就被他遣散出去给他买早餐。 “我要吃城南那家李记老字号的包子和皮蛋瘦肉粥。”黑无常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我已经知道了。 我开着车来到城南,一路问了好几个人这才终于找到黑无常说的那家店,老字号,李记包子铺。 这家店的店面并没有多么华丽,上面一个简单的招牌,屋中很乱,一点都不像那位高贵的少爷会来的地方,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能让他惦记,说明这家店的东西肯定不错,否则也不会生意火爆排长队了。 此时正是早上,买包子的人很多,我不得不去排队等。 这样的天气让我排队买包子,我杀了黑无常的心都有,我甚至恶毒的想,一会儿买好包子我一定要在他的包子里放泻药,泻死他! 等我排队买完包子已经是九点半,我冷笑了一声,这刘少到底是吃早饭呢还是吃午饭? 我正准备上车,就看见季流年和小许从车上下来,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一个胡同。 这样的地方,季流年来这里做什么?我正好要找他,遇见了正好。 我下车跟了上去,胡同里面的空间很小,我看见他们进了一栋楼,我放轻脚步,跟着他们也进了楼。 这里没有电梯,只有楼梯,他们都很沉默谁也没有说话,因此我也不知道他们来这里干什么的,听着他们发出沉稳节奏的脚步声上楼,我也跟着慢吞吞的上了楼。 没有任何理由,我只是下意识做了这样的选择,不让季流年知道我的存在。 我看见他们进了一间屋子。 这房子隔音效果实在不怎么样,我站在门口,隐约能听见从里面传来的嘶吼声。 “季流年你个杂种!有本事你杀了我!杀了我!” 这声音,我也算是听着长大的,自然不会觉得陌生,我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踉跄了两步,像是看见鬼一般,手捂着心脏处,按压着那颗跳动的心,像是在不让它跳出来。 我逃一般离开了这里。 我坐在车子上喘息,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我的手都是抖的,我趴在方向盘上,紧张的连眼睛都湿润了。 我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直到黑无常催促的电话打来我这才回神。 我的手紧紧地握着手机,闭了闭眼睛,这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冷冷的说:“黑无常,你让我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买早餐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短暂的停顿了一下,我说:“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让我看见季流年。” 让我知道,季南哥哥其实没有死。 是的,那个声音,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不曾再听我还是不会忘记,那是季南哥哥的声音。 既然季南哥哥没有死,那么季家人为什么非要说他死了呢?还跟乔家打官司,为此我二叔进了监狱。 我有些茫然,不知道这件事背后的推手是谁,但是我的脑海中隐隐约约已经浮现出一个人来,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季流年。 我的心泛着一层惊骇的凉意,如果是季流年,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起他以往的温柔和宠溺,顿时打了个冷战,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钻心的疼。 我害怕,害怕季流年温柔的表面下隐藏的是剧毒,是溃烂的残酷。 我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刘少有些意外和欣喜:“这么巧?居然遇见了。” 我笑了,如果我这次来没有看见,他是不是明天还打算让我来这里买早餐? 我站在那家包子铺的门口排队,总有一天我会看见季流年。 我的眼底划过一道凌厉:“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痞气又无辜:“我没想做什么啊,真的,我只是想帮你,帮你给你二叔翻案,帮乔家,难道你不想告诉世人你二叔是无辜的?你们乔家的医术根本就没有问题?” 不得不说,他真的说到了我心坎儿去,既然跟乔家没有关系,既然季南没有死,乔家也没有必要为任何人背黑锅。 可是我很矛盾也很惆怅,只因为季流年夹在这之中。 一时间我有点乱,不知道做何选择。 不想被他点破看穿,我冷冷道:“这是乔家的事情,与你无关。” 我挂上电话后在车里又坐了一会儿,就看见季流年和小许从那个胡同里出来。 小许给季流年打开后车门,然后车子绝尘而去。 我复杂的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已经不知我该相信眼睛看见的,还是相信季流年他这么做有他的理由。 理由?什么理由可以这样伤害我的家人?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黑无常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知道我心情不好,也没再跟我找茬,反而是追着我对他的那一声黑无常不放。 我这样称呼他,他表示他格外受伤,我懒得搭理他,任他在那里一个人唱独角戏。 我下班的时候,跟季流年和霍思静在停车场不期而遇。 第316章 番外之乔灵:我们很熟吗? 看见我,霍思静刻意将手挽在季流年的胳膊上,做着小鸟依人,幸福小女人的样子无形的向我发出挑衅,昭示着季流年的所有权。 季流年敛眉,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那只挽着他手臂,不盈一握的皓腕,没有拒绝,亦没有不悦。 我静静的看着他们,无悲无喜。 我早上原本有很多话想对季流年说,可是现在,我的头脑却是一片空白,更没有要对他说话的欲望,因此我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之后就打开车门上了我的车。 在后视镜里,我看见霍思静的意外和季流年的平静悠远。 我情绪不高的回到家,前几天弄的花已经凋谢,我妈又要重新弄一瓶花摆在房间里,因此她又在跟那些花作斗争。 我叫了声‘妈’朝楼梯走去。 她从手中的活中抬起视线看了我一眼,不咸不淡的道:“回来了。” 我恹恹的‘嗯’了一声,上楼。 路过书房,我听见爷爷和父亲的说话声,讨论什么,听着,似乎是在讨论那项研究项目的问题,两个人的声音都有些低沉和凝重,像是天要塌下来似的。 看来,那项项目最终还是与乔家擦肩而过了。 事关乔家利益和荣辱,我却对这个话题提不起兴趣来。 我默默回房,关上门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开始出神,想到早上的事情,我的脑子依旧是乱的。 想到最后,我想的头都疼了,我犹豫了很久,最终决定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给乔宇,我想再等等,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在等什么。 第二天我一到医院,就被黑无常拽着出了医院,我问他去哪里,他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我塞进了车里,而且还是我的车里。 “开车。”黑无常嬉笑道。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启动车子开车。 在他的指示下,车子来到海边的码头上,而此时,这里已经停了好些辆车子,在岸边,站着男男女女好些人,在那艘白色游轮的映衬下,衣鲜靓丽的他们显得格外明艳动人。 我们一下车,就已经有人道:“刘少来了。” 我走近,这才看见乔宇也在,而他身边的女伴,似乎是又换人了。 看见我,乔宇走了过来:“你怎么也来了。” 我冲黑无常扬了扬下巴:“他拉我来的。” 乔宇的眼睛闪了闪,饶有兴趣的对我说:“他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丝毫不上心:“那又如何。” 乔宇收敛笑意,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无论如何,你还是小心点的好,这位刘少一肚子的烂水,手段也是极其不堪。” 知道乔宇说的是真的,我也上了心,点头:“我知道。” “季二少也来了,人齐了吧。” 听见这话,我转身看去,就看见季流年和霍思静从车上下来,两个人穿的像是情侣装一般,都是一身粉色,唯独季流年脖子上的领带是紫色的。 粉色,这样女孩子气的颜色,穿在季流年的身上却一点都不娘,反而柔和了他眼底的那几分锐利,让他变得更加谦谦君子。 我的视线落在他脖颈上的领带上,眼睛像是被什么扎了一般,有点疼。 想到季南的事情,我的情绪瞬间又被复杂取代。 乔宇疼惜地揉了揉我的头,我对他笑了一下,表示我没事。 我腰间一紧,黑无常这时走过来揽着我对众人道:“人到齐了,都上船。” “刘少今天是寿星公,当然要第一个上船才是。” 我了然,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于是,黑无常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揽着我第一个登上那艘游轮。 来的人很多,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 一上船,就已经有人将准备好的水果以及餐点端上来。 黑无常端了一杯牛奶给我,“吃早餐了吗?” 我接过牛奶道了声‘谢谢’。 有人揶揄:“这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了啊,刘少居然也懂得怜香惜玉了,这可是奇闻。” 众人的视线纷纷投向我和黑无常,我不舒服的皱起眉,没有说话。 黑无常的手自然亲昵的搭在我的椅背上,邪笑着扬眉:“那也得看是谁。” 我出神地摩沙着我手中的牛奶杯,不曾对任何人投去一瞥。 生日宴会要晚上才举行,白天那些人都是各找各的乐子玩儿,有呆在房间里谈情说爱的,有打牌的,有玩球的,有聊八卦的,也有看电视的,总之这上面设施齐全,你想玩什么玩什么。 我撇嘴,这刘少过个生日,还真是大手笔。 黑无常找了一帮人打牌,嗜赌的我看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趣。 其实我并不是真的嗜赌,只是因为我喜欢看季流年给我收拾烂摊子,看着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甩下一大笔钱给我买单,我觉得开心,时间一长,也就喜欢上了这样的乐趣和恶作剧。 船早就已经驶离岸边,我站在甲板上,风吹起我的长发,撩到凌乱,我顺了又顺,最后还是要被它吹乱,于是我干脆不管了让它乱去。 感觉到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我侧眸,就看见是季凯。 季凯,季流年叔叔的孩子,我跟他经常见面,却并不熟。 豪不夸张的说,我以前经常进出季家庄园,甚至经常与季凯见面,但是我却从未与他说过一句话,熟悉的陌生人,大概也就是这样。 季家的水很深,我一直都知道,季家孩子多,可是季家掌门人却只有一个可以坐,这其中的斗争可想而知。 毫不夸张的说,皇位之争也不过如此。 季家人之间都带着面具,哪怕是亲兄弟,亦是如此,你们永远也看不清看不透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而季家人,我接触的最多的也只是季流年及他的父母。 那座神秘的季家庄园,庞大,神秘,却又无比冷漠疏淡,冰冷的没有人情味。 季凯在我身边站了一会儿,这才对我说:“你不觉得太巧了一点吗?他谁都记得,却偏生不记得你。” 我知道季凯话中有话,他要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季流年在装。 至于为什么装,要么他是想抛弃我,要么他是在保护我。 这是从别人的角度以及我的角度得出来的两个不同的答案,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一向不曾与我有过接触,甚至不曾与我说过话的季凯今天却主动找上门来与我说话,肯定有着他的目的。 虽然他的话已经勾起了我的情绪,但是我依旧表现的极其不以为然。 我态度冷漠的问:“我们很熟吗?” 季凯笑了一下,也没有强调或者执着什么,他知道他的话已经带到,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他自然没有再浪费唇舌的必要。 他邪肆的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里面的液体在杯壁上晃荡,腥红的液体就像他脸上的笑,他潇洒的一饮而尽,恣意退场。 我的心像是我的头发一样凌乱,因为我害怕真相是欺骗,从头到尾,季流年都在欺骗我,说不定,我也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可是我并不相信,我从小认识的季流年,他对我的好那么真实,怎么会是棋子呢? 虽然不信,可是我依旧不能确定。 人都是会变的,季流年不说并不表示他对利益对权势对季家掌门的位子不在乎。 身侧的位子再次被人占据,哪怕不用侧眸,我也已经知道是谁,一袭粉色纱裙的霍思静,今天她和季流年一起出现的时候,这副装扮的她就已经在我的脑海中留下深刻印象。 不得不说,气质温婉的她很适合粉色。 “我听见季凯对你说的话了。”同样的,她的手中也拿着一杯红酒。 第317章 番外之乔灵:不是让你小心点了嘛 我冷笑了一声,疏淡道:“听见了又如何?” “你说,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这说着说明了什么?”霍思静冷然一笑,然后也走开了。 不管是霍思静还是季凯,他们都只有一个目的,告诉我季流年抛弃了我。 他们的话语里甚至隐含着季流年在利用我的暗示,可是他利用了我什么呢? 利用完我再抛弃?但是我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值得他利用的东西啊。 晚上宴会开始前,黑无常将我带到一个房间特意让化妆师给我画了一个妆,还拿出一套礼服给我换上,显然,这是早就准备好的。 化妆师给我画了一个很适合我的妆,也很适合我身上这身晚礼服,淡雅的妆并不多么浓艳,却将我的美丽展现的恰到好处。 最后,黑无常拿了一双与衣服一样颜色的鞋子给我穿上,靓丽的银色,像极了水晶。 这双鞋子一下子就勾起了我和季流年的回忆,他也送过我一双这样的鞋子,那是他给我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其实鞋子是我早就看上的,最后死缠着硬要他买给我。 一模一样的鞋子?这么巧? 我和黑无常从房间里出来,正好遇见同样穿着晚礼服的霍思静和季流年。 “霍小姐今晚很漂亮。”黑无常礼貌性的客套。 霍思静恬静一笑,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客套的夸赞:“乔灵今晚也很美。” 最近,困扰我的东西太多,我急迫的想要知道答案,却又无处下手,因此有些心事重重,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见我没应,霍思静笑了一下也不在意,与季流年一起与我们告别。 待他们走后,黑无常这才不羁的打量我:“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还是看见霍思静和季流年这么登对,吃醋了?” 我白了他一眼,将手从他的手臂中拿出来,迈出步伐往宴会厅去。 我发现,似乎只要我不去招惹季流年,季流年在我这里就是极淡的存在,甚至连说句话都是那么的奢侈。 黑无常既然是寿星公,自然是众星捧月的,他被人来来回回灌了不少酒,当然,有人想连同我一起给灌了,可是我谁的面子也没给,在我乔灵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奉承谁,看谁脸色的字样,只有高兴和不高兴。 我这一举动自然是惹了一些人的不快,甚至有的人还讥诮的出声,季流年都跟别的女人订婚了,我还傲什么傲。 显然,我和季流年的事情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我敛着眼睫,睫毛轻颤,怎么会是秘密呢,以前的我们那么张扬。 乔宇给我圆场那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意外的是,黑无常竟然也给我圆场,这就有点不同寻常了。 跳舞的时候,黑无常绅士的对我伸出手,笑的还是那么不正经:“美丽的乔灵小姐,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我笑了一下,秉着银货两讫的态度:“看在你之前帮了我的份儿上,我与你跳一支也无妨。” 黑无常摇头失笑:“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油盐不进的女人。” 我和黑无常刚进舞池没一会儿,季凯的声音突然传了来:“换一下舞伴。”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黑无常已经将我推开去。 我顺着他的力道身不由己的旋转,最后被季凯稳稳接住。 我有些薄怒的扭头瞪了黑无常一眼,却见他俏皮不羁的对我眨了眨眼睛,像是在对我说旅途愉快。 音乐瞬间变成快节奏的拉丁,季凯绅士的带着我,顺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 旋转的时候,我看见离我们不远的季流年和霍思静,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我明显看见季流年晕眩了一下,然后霍思静扶着他,人就从舞池退了出去,看样子,是要退回房间去。 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我很不舒服。 像是不满意我的分神,季凯狠狠地拉了我一下,我被迫跌进他的怀中,撞在他的胸膛上。 我回神,有些恼怒的瞧他,却见季凯也有些薄怒的瞧着我。 我愣了一下,觉得莫名其妙,他怒什么?该怒的人是我好吗! 我站直身子,停下步伐,将手从季凯的抽中抽出来,却被他紧紧的握着。 我的高跟鞋一脚踩在他的指尖上,他吃疼,这才不得已放开我。 我退出舞池,心情有些糟糕,黑无常围了上来,递给我一杯果汁:“怎么了?这么大火气,你踩季凯的那一脚,真狠。” 关于季凯,我像是发现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有些乱,没有多想,我接过那杯果汁就急促的喝了下去,试图平复那颗凌乱的心。 等我喝完了,我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不对。 对药物的味道极其敏感的我一下子就嗅到这杯果汁有问题,应该是迷药,应该还有别的东西。 我一惊,在人群中去找乔宇的身影,却见他在阴暗的角落跟他的女伴调情,根本就没有时间理我。 我张嘴欲叫,却被黑无常捂住嘴,带着出了宴会厅,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识。 有一段时间我觉得热,恨不得脱光了身上的衣服才好,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真实,我听见自己发出暧昧的呻吟。 我觉得我像是看见了季流年,看见他温柔的亲吻我的额头,温柔的抚触我的肌肤,温柔的叫我的名字。 我觉得我的身体都要燃烧了,那把火像是要将我燃烧成灰。 突然,我被冰凉的温度刺激,我猛然睁开眼睛,就看见乔宇背对着我坐在浴缸的边缘抽烟。 头沉的厉害,我还有些迷糊,弱弱的叫了声‘哥’。 乔宇回头看了我一眼,有些生气:“不是让你小心点了嘛,怎么还是着了他的道,还好我出现的及时,否则你跟季凯……” 我的反应有些慢半拍,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季凯?” “这小子,真不是东西,我把他揍了一顿,也算给你出气了。” 冰冷的温度侵蚀我的身体,我却依旧觉得身体烫的厉害,有些东西压都压不住。 跳舞的时候,我因为季流年走神,季凯将我霸道的拉回来的时候,我跌入他的眼中就看见他眼底有着毫不掩饰的嫉妒和占有欲。 那一瞬间,我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更像是踩中了地雷。 我和季凯真的没有什么交集,也真的不曾说过话,我不明白,他对我怎么会有那样的心思,还是,仅仅只是因为我跟季流年关系,所以他想用我去报复季流年? 我趴在浴缸的边缘,浑身软弱无骨的提不起一丝力气。 我觉得脆弱,觉得委屈,以前每次生病,陪在我身边的反而不是我的父母,是季流年,可是现在,我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陪在我身边的人却不是季流年。 忧郁的我已经忘记横在我们之间的鸿沟,只一心顺着心底的感情走,我真的很想季流年,想他的温柔,想他的体温,想他的气息。 浑浑噩噩中,我突然对乔宇道:“季南哥哥没有死,他在城南的一个老旧的居民楼里。” “你说什么?”乔宇的声音像是从梦境里传来的。 我闭着眼睛,像是在做梦,话出口了,我都有些分不清我到底是说了还是没说,因此我也不知道乔宇是什么态度,也看不见。 因为后悔了,所以面对乔宇‘梦境’里的疑问我选择了沉默。 我在煎熬中度过了这一夜,觉得冷,又觉得热。 早上我醒来换好衣服跟着乔宇一起离开的时候发现游轮上的人早就已经走了,似乎就只剩下我和乔宇。 但是我们刚下船,却听见后面传来的说话声,我转身,就看见季流年和霍思静,原来,他们也没有走。 第318章 番外之乔灵:意思也就是说那是你自作主张喽。 看着霍思静挽着季流年的手臂亲密无比的样子,我的眼色格外的沉郁,我攥了攥手心,忽然就做了一个决定。 我的脸色很苍白,我有些疲惫的靠在乔宇的身上,虚弱道:“我好累,送我回去。” 乔宇的车被他女伴开走,因此回去的时候我们坐的自然是我开来的车。 路上我又睡了一会儿,脑子却是清醒的。 乔宇之前开玩笑说难道黑无常对我有兴趣?显然对我有兴趣的并不是他,而是季凯,既然黑无常用我去讨好季凯,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和季凯之间有交易,或者,他们是朋友。 那么,黑无常和季流年肯定不可能友好。 他让我知道季南哥哥的事情,肯定是想让我做点什么,我想,这件事情一定关系着季流年。 季南的事情关系着二叔和乔家的清白,他们觉得,我若是知道季南哥哥没有死,急着还乔家清白的我肯定会将季南没死的事情公之于众,他们还想我知道季流年是幕后推手,从而让我对他生恨。 他们肯定是想揭穿一些事情,一些对他们有利,对季流年不利的事情。 他们到底想让季南揭穿什么事情?我想这件事情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我分析了一下现在季家的情况,目前来看,季流年是季家最出色的人,季家老爷子最看重的人一直都是他,那么他成为季家掌舵人的事情毋庸置疑。 我的食指敲着太阳穴,那么,季凯之所以针对季流年只有一个原因,他不想让季流年坐上那个位子,而他试图要揭穿的东西肯定是能威胁到季流年失去继承资格的东西。 季流年和季南是兄弟,那天我明显听见季南骂季流年,看来他们的关系肯定也不好,显然已经反目成仇。 回到家,我睡了一觉,下午的时候才去医院。 黑无常看见我像是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还是笑的那么邪气。 他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挂彩,我想,那应该是乔宇打的,但是我觉得这远远不够。 我关上门平静的走了进去。 黑无常显然是没有将我放在眼中,他悠然的磕着瓜子,笑的格外的贱。 我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双腿交叠:“昨晚的事情谁的主意。” 黑无常笑得很抱歉,但是他的眼底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不羁而狂放,他懒洋洋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我兄弟少受点罪而已。” 我了然:“意思也就是说那是你自作主张喽。” 他笑了一下,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我漫不经心的从包里拿出一把弩来,黑无常吓了一条,终于有了反映,他从床上跳了起来:“靠,你不会这么狠吧!” 玩弩也是跟着季流年学的,以前都是射靶子,这还是第一次射人。 当然,这弩是经过改造的,并不具备杀伤力。 我冷诮一笑:“不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你以后岂不是要对我变本加厉?” 话音一落,我扣动了扳机,黑无常毫无防备,躲闪不及,一根带着羽毛的针扎进了他的皮肤,他疼的嗷嗷叫。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狠啊!” “狠?”我冷笑了一声,又是一扳机,一根针再次射了出去。 我在针上抹了剧痛药,黑无常很快就有了反映,嗷嗷叫着好疼,虽然那只是小小的一个针眼。 因为疼痛,他行动迟缓,就像是靶子一样随便我射,我想打哪儿打哪儿。 病房里充斥着黑无常的哀嚎,我却听着他的嚎叫乐在其中,我要让他一点一点的体会这种疼痛,让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让他记住下次最好别轻易惹我。 “疼死了疼死了!”黑无常在病房里又叫又跳,到处躲到处藏,他受不了的开始求饶:“姑奶奶我错了行不行?” 我不为所动,继续瞄准,然后扣动扳机。 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来,站在门背后的黑无常被挡到一边去拍在墙上,那根针直直射向来人的眼睛。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来人却稳稳地用指尖接住了那根针。 季家的男人,从小都要接受训练,季凯能接住那根针我并不意外。 看见季凯,黑无常像是看见了救星,他松了口气:“你来了就好了,这女人真狠,疼死我了,也不知道她在那针上做了什么手脚。” 季凯站在门口,直直的看向我:“他没有别的意思,你有火冲我发,把解药给他。” 我耸了耸肩,“没有解药。” 我冷漠的嗤笑:“冲你发?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很熟吗?” 我收起手中的弩,拿起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对于季凯,我并不打算多说,也并不打算深交。 我站在离季凯三步远的地方,等着他把门让出来,可是他显然没有要让位的意思,就这么与我僵持着。 季凯的眼里有着固执,除此外,还弥漫着一些名为感情的东西,我并没有因为他眼睛里的东西而动容,反而格外平静淡漠。 直到,突然出现一个人在季凯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季凯整个人才有些慌的匆匆离开。 我听见他问来人:“爷爷怎么会突然晕倒?医生真的已经下发了病危通知吗?” 我的心也惊了一下,季爷爷不行了? 看来,季家的争夺战也会就此拉开帷幕。 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跟着季凯的脚步来到抢救室外,我站在不起眼的地方,看着季家人一个一个的赶到,很快走廊里就坐满了季家的人。 季家家大业大,枝繁叶茂,人着实不少,有些人我甚至是连见都不曾见过。 季爸爸来了,季妈妈也来了,唯独没有见季流年。 此时正是关键时候,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这样的情况都必须要上心,这样才不能留给别人嚼舌根的机会。 季流年在季家很受老爷子器重,老爷子危在旦夕,季流年却迟迟不出现,难免会让人觉得心寒,成为别人攻击的借口。 有些嫉妒季流年的人已经在那边嚼舌根,开始对季爸爸和季妈妈发难。 我有些急,拿出手机给季流年打电话,电话响了很就才被接起,但是并不是季流年的声音,而是霍思静。 “喂。”她的声音压的很低,像是怕吵到谁似的。 我愣在那里,忽略掉心底的刺疼,深深吸了口气,这才问:“季流年呢?” 我听见霍思静的声音里明显含着笑意,她压着声音沙哑的嗓音透着羞怯的暧昧:“流年啊……他刚才累坏了,在睡觉,有什么事吗?” 我冷笑了一声:“没事,你让他继续睡吧。” 音落我挂上了电话,睡觉?那就继续睡吧,就算他丢了继承人的位置,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随着季爷爷的住院,在季家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却传出季流年要和霍思静结婚的事情。 是的结婚,才订过婚没有多久,他们就准备结婚了,这么的迫不及待,有消息称霍思静怀孕了。 当我看见这则消息的时候正好是早上吃早饭,我当时就呆在了那里,爷爷明显感觉到我的不对劲叫了我好几声。 我回神,爷爷有些凝重的问我:“乔灵,你跟刘家少爷熟吗?” 我从季流年和霍思静要奉子成婚的新闻中回神,奇怪的看着爷爷,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爷爷放下碗筷郑重其事的对我说:“告诉爷爷,你们的关系怎么样?” 我和黑无常之间本无暧昧,但是流言可谓,显然爷爷听见了一些什么才会这样问我。 我觉得爷爷肯定有事才会这样问我,于是我问了句:“怎么了?” 第319章 番外之乔灵:离季流年远一些,我不想看见你受伤害 “乔灵,如果我让你把那个项目的资料调换回来,你觉得,凭着你跟刘家少爷的关系,能做到吗?” 我听明白了,爷爷这是让我跟刘家少爷套近乎,利用我跟他的关系,将那原本就属于乔家的东西掉包拿回来。 爷爷这是想干什么?我觉得爷爷有些奇怪,他并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也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在这件事上却这么执着,却硬要让我把东西拿回来,为什么? 我一时间无法回答爷爷这个问题,毕竟我才刚跟黑无常闹了不快,此时又要我去跟他套近乎,拉关系,我真有点为难…… 见我这样,爷爷心中多少也有数,但是他叹了口气,还是为难了我一下:“乔灵,无论如何,无论你用什么手段什么办法,都要将那些资料拿回来,决不能落入外人手中,不然,乔家很有可能会……” 顿了一下,爷爷才一字一句,极其严肃凝重的说:“乔家会从此不复存在。” 我心悸了一下,瞪大眼睛,想不明白,不就是一个医学研究?失去了固然可惜,可是失去了就失去了,得到的人若是研究成功无非就是在医学界走向辉煌,而乔家也不至于颓败,最多就是维持现状罢了,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不顾我的疑惑和奇怪,爷爷慎重道:“乔灵,为了乔家,你也一定要把东西拿回来。” 在爷爷严肃的话语里,我顿时觉得我的心上被压上了一座大山,格外沉重,就在我愣神的空挡,父亲和母亲也这般对我说:“乔灵,为了乔家,东西无论如何都要拿回来,哪怕是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我震惊在他们的话里,久久无法回神。 爷爷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我会让人去帮你的。” 我的心沉了沉,只觉得爷爷拍在我肩膀上的手像是一把铁锤。 早餐后他们就各自去上班了,不过脸色都是沉重而压抑的。 我心事重重的开着车去医院,路上看见一个包子铺,我下了去了一趟。 到医院,刚从车上下来,季凯就已经站在我的面前,显然,他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 我的脸色沉郁了一下,想到早上爷爷给我说的事情,我很快敛去了看见他的几分不悦,变得面无表情。 但是我依旧没有去主动与他搭讪,我拿着自己的东西准备与他擦肩而过,却被季凯拽住,他拽着我手臂的力道很大,甚至让我吃疼,我挣脱了一下没成功,这才不得不开口:“放开。” 季凯和季流年属于两种风格的人,季流年属于谦谦君子型,无论是长相还是给人的感觉,然而事实上,季流年这个人却是一肚子的坏,甚至是心狠手辣,那几分谦谦君子也只是骗人的罢了。 季凯不一样,他不论是长相还是他的人,给人的感觉都是阳刚的。 他是季家第二个出色的孩子,只是可惜,他似乎还是比季流年略逊一筹,否则季老爷子也不会这般器重季流年了。 季凯低眉瞧我,成熟的声线格外的有魅力:“那天的事情抱歉,我当时也被下了药,所以……” 我冷笑了一下,抬眸清清冷冷的看他:“事情既然已经过去,我也不想再提,只是,请你自重。” 面对我清冷的态度,季凯抿着唇瓣,似乎有些失落,他抓着我手腕的力道松懈了一些,我微微用力,就挣脱出来,并且后退了两小步,与他保持距离。 我这样的反应似乎有些激怒了他,他的声线变得强势起来:“乔灵,我只是想告诉你,为了你自己好,离季流年远一些,我不想看见你受伤害。”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那是我的事。”我别开眼,就看见不远处站着的两个人,我觉得讥诮,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季流年,总是看见他和霍思静双宿双栖,也不知道真的是他们感情太好分不开,还是别有原因,我神色寡淡的看着他们挽在一起的手,平静的说:“还有,我和季凯你似乎不熟。” 顺着我的视线,季凯似乎也看见了季流年,他的情绪有些许颤动,像是觉得我这话是故意说给季流年听的,像是在无形中向季流年解释什么,因此他做出了一个十分出格的举动。 在我有些走神的空挡,他将我拽进了怀中,然后禁锢我,我不得不去看他,眼底蓄满了恼怒。 “乔灵,只有我才能护你和乔家。”季凯对我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的却是季流年的方向,似乎充满了挑衅。 我举得季凯莫名其妙,我和乔家什么时候需要他护?简直就是神经病,我一脚踩在他脚上,他却不为所动,等他终于放开我,那边的位置,原本站着的两个人却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底因为季流年的漠视而带来的苦涩怒极而笑,再次强调:“季凯,我们不熟不熟不熟!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季凯认真而平静的视线定定的瞧着我,不发一言。 我也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抬脚离开。 我的脸上一片阴郁,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季凯这朵烂桃花。 刚从电梯出来,我就看见季流年有些痛苦的扶着走廊里的墙壁,而霍思静,一脸担忧的扶着他,我停驻步伐,淡淡的看着霍思静有些艰难的将他扶着走进vip病房而面不改色。 我当然不会忘记爷爷说的话,季流年的情况不好,手术没有成功,他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虽然很想上去帮忙,但是似乎,他现在并不需要我,所以,我也懒得去了…… 我笑了一下,去了黑无常的病房。 在我进门的那一刻,黑无常看见我就整个认都变了,似乎是不敢再像以前那般对我嘻嘻哈哈没个正经。 当你看见一个成熟的男人,还是一个皮肤黝黑有点men的男人对你露出委屈的如同小媳妇般的表情你会是什么反应? 看见这样的黑无常,我的唇角抽了抽,然后很没形象的捧腹大笑。 黑无常觉得丢脸,他不爽的吼道:“笑够了没有!有什么好笑的!” 我能把他欺负成这样也算是给自己出气了,我心底那股怨气总算是消散了不少。 想起爷爷的话来,我眼睛转了转,故作一副不与他计较的样子,语气轻松又不记仇道:“好了,这页就算是翻过去了,谁让你先惹我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对我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黑无常恨不得叫我姑奶奶,哀嚎道:“以后我肯定离你远远的,就算打死我,我也决不轻易招惹你。” 我满意点头,眼底划过一抹深思,黑无常这样不羁又大大咧咧的性格反而更有利于我。 “我在来的路上顺便买了一点早餐。”说着,我打开包将里面的早餐拿出来:“还是热的。” 黑无常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整怕了,他看了看早餐,戒备的问我:“你没下毒吧。” 我轻蔑的笑了一下无限鄙夷:“堂堂刘家少爷就这点胆量?” 他切了一声,不想失了面子,大摇大摆的坐到床边,拿过我买的早餐。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张嘴欲吃,却还是仰头又向我确定了一下:“你真的没下毒吧?” 我轻蔑的嗤笑了一声,嘲讽又鄙视,他终于受不了我的鄙视,张口吃下包子,嘴里还道:“死就死吧,还是面子重要。” 走到窗边,我倚着窗栏,双手环胸,漫不经心的问:“你和季凯是朋友?” 第320章 番外之乔灵:我是不会跟他离婚的 黑无常吃着包子‘嗯’一声,“我们大学的时候是同学。” 我了然,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会帮季凯。 “季凯喜欢我?”这个问题我问的直接,我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从来与季凯没有交集的我,为什么会让他对我产生感情? 黑无常抬眸斜了我一眼,“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你还是留着去亲自问他吧。” 他抽了张纸巾擦手:“其实在乔宇带你来那个私人会所之前我已经见过你很多次,在酒吧,那个时候你跟季流年很好,我无意间发现季凯走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我就看见了你,我发现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于是每次只要你一出现,我就会特别去留意季凯,于是我发现了他的秘密。” 我沉默。 下午的时候,我接到霍思静的电话,她说她有话要对我说。 医院的东面有条河,比较偏,很少有人会去,她约我在那里见面。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见我,正好我也有话要对她说,于是我去了。 我到的时候霍思静已经在河边等了,她无聊地踢着河边的小石子,一身白衣,娴静而温柔。 “找我什么事?”我走过去问。 听见我的声音,霍思静转身,娴静的眉目沉静的对上我的视线:“下午的时候,我和季流年提交了结婚资料,但是律师却打来电话说季流年在拉斯维加斯已经结婚,而与他结婚的那个人是你。” 我面上虽平静无波,心底还是被霍思静的话刺伤,她和季流年真的准备结婚了?不是掩人耳目,也不是故弄玄虚,而是真的奔着办理结婚证去的…… 霍思静的话打破了我心底最后的期望,我一直以为…… 但是现在看来,显然是我想多了。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讥诮的反问霍思静:“所以,你叫我出来是……” “离婚,我想你跟流年离婚,你也看见了,他现在根本就已经不记得你,也已经不爱你,你这般抓着他不放又是何必呢?即便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朋友,但是我还是不想看见你受到更深的伤害,所以趁早退出吧乔灵,放过自己,也放过流年。”霍思静这番话说的真的有点感人肺腑。 放过自己也放过季流年?似乎现在我跟季流年的关系,只有放开彼此才是最好的,可是,感情这种事,谁又能说放就放?她以为是在放风筝吗?只要剪掉线,从此就了无牵挂。 “如果我说不呢?”我仰望着明媚的天空,轻渺道。 这是我那天下船之后,当我看见季流年和霍思静时下的决定,我无法看见他们再这般旁若无人的亲密,就算霍思静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季流年,告诉他,我们早就已经是夫妻。 我已经准备以妻子的身份回到季流年身边,为自己争取,否则,我跟季流年会一直陌生下去,这对我很不利。 “乔灵!”我的回答让霍思静有了不高兴的情绪,她一向温和的声线提高了几个分贝,叫我的名字,她大步来到我的面前:“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你难道没有发现,他并不喜欢看见你吗?” 我眸光沉静,眼底死水微澜:“那又如何?那是因为他失忆了,我会等他恢复记忆,我不想我和他以后都后悔。” 如果我退让,如果季流年和霍思静结婚,当有一天季流年恢复记忆了呢?那样,我们面对的又将是怎样的悔恨? 人生只有一次,婚姻不是儿戏,所以,我岂能因为这样就放开手? 就算季流年或许利用了我,但是那也要在真相揭开之后才应该是我要面对的问题,绝不是现在,而且我一直认为,我并没有什么好被他利用的,哪怕不确定,我还是愿意相信他不曾利用过我。 霍思静无言,她温软的眸光透着执拗以及偏激,似乎我若是不同意离婚,她今天就不打算放我走一样。 我的视线亦是透着执着,说什么也不会跟季流年离婚。 我想,季流年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情了吧,不知道他是什么反应? “别再白费心机了,我是不会跟他离婚的,你们的婚礼注定是无法如期举行了。”哪怕是季流年来找我也不行。 不想再跟霍思静在这里浪费口舌,我转身就走,突然想到什么,我转身问:“听说你会针灸?” 在医院上班这段时间,我多少还是听见了一些关于医院各个人物的事情,比如哪个医生又出了医学事故,哪个医生的老婆又生了孩子,哪个医生的老公又出轨了,再比如霍思静会针灸,这与她正在就职的科室职业不符,据说,她针灸的手法了得。 霍思静俊俏的秀眉微微一扬,眸色有些异样,我淡笑了一下,并不期待她的答案。 我转身欲走,霍思静却突然拽住我:“乔灵,你不能走。” 比起之前的平静,此时的她真的有些情绪激动,不知道是不是我绝不离婚的态度刺激了她,她再无法淡定。 她抓着我,神色激动,眼眸却还是那么沉静,语气略带哀求软弱:“乔灵,你从小就跟季流年一起长大,你陪伴了他那么多年,他宠了你那么多年也该够了,如今他忘记你,就说明你们缘分已尽,看在我肚子里这个孩子的份上,你就把他让给我吧,难道你想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吗?我相信,你不是那么冷酷无情的人。” 报纸上都传言季流年和霍思静是奉子成婚,当时看见的时候我并没有多余的感情,因为我觉得这事肯定是子虚乌有,可是当我现在亲耳听见霍思静说的时候却是另一番感受。 她总不能拿这事开玩笑。 像是怕我不相信,霍思静拿出了原本就准备给我看的b超单展开在我眼前:“乔灵,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你放过季流年吧,请给我们一个完整的家庭。” 我眸光微颤的落在霍思静展开的b超单上,我不懂妇科,却还是将那几个字看的清楚,那是关于胎儿的妊娠时间,四周,正好是一个月…… 我踉跄了一下,脑子轰然炸响。 我亦是无法再平静,心被狠狠揪起,卷起一地的狂风暴雨,我挥掉霍思静手中的b超单:“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我的力道有些大,霍思静向身后的河里倒去,她踉跄了两步,从河边的斜坡滚落,然后整个人都滚进了河里。 我惊了一下,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顿时乱了心跳。 我刚准备跳下去把霍思静弄上来,有一个人比我更快,我有些意外,竟然是季凯。 霍思静已经昏迷,季凯抱着霍思静从水里走出来,我忙上前去搀扶他。 好在这里就是医院,我们很快就将霍思静送进了急诊室,她也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救治。 “谢谢。”我复杂的对季凯道谢,如果不是他,我一个人只怕是弄不动霍思静的。 “不客气。”季凯淡淡道。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消息,霍思静没事,但是,她从天起需要保胎,要卧床三个月。 我已经用霍思静的手机给她的家人发去了短信,霍思静怀孕的消息像是一颗手榴在我的心底炸开,炸烂了我的五脏六腑,疼痛难忍,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 霍思静带给我的这个消息给了我一个猝不及防的五雷轰顶,我已经自乱阵脚。 我魂不守舍的走出医院上了车,脑海中一片茫然。 接下去,我该怎么做? 霍思静怀孕,我该放开季流年的,可是我的心却做不到。 这一刻,我已经开始恨季流年了,恨他的遗忘,恨他的背叛。 第321章 番外之乔灵:周文其实就是季流年的人 我的思绪有些混乱,混乱的让我连车子都无法启动了,不知道为什么,车子老是熄火,我原本就焦躁的心愈发焦躁,胸口凝着一团火。 我从来没有那么恨过一个人,如今,我是那么的恨季流年,恨到,如果他现在出现在我的面前的话,我想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撞上去,与他同归于尽。 爱入骨髓,烈火焚身…… 副驾驶的门突然被打开,我带着满眼的火气看去,只见季凯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下去!”我没好气道,就算他刚才帮了我,我也没有给他面子。 “你现在不适合开车。”他面无表情道,健康的麦芽肤色,以及他眉眼间的沉稳透着成熟的魅力。 我趴在方向盘上,深深吸了口气,将眼底的泪珠一压再压,就是倔强的不让它流下来。 我咧嘴笑,忽然痞气不羁的看着季凯,说出的话很是恶劣:“多管闲事!” “我送你回去。”季凯似乎油盐不进,面不改色的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我有些恼,眼底的泪真的已经有些压不住的要崩溃。 这样的季凯像极了季流年对我的好脾气,每次我不爽了,他也会这样耐着性子,面不改色的对我温言细语,极有耐心。 我胸口的火气像是火山一般爆发,我的嗓音撕裂惊耳:“下车!” 见季凯不动,我吼道:“听不懂是不是!” 季凯眉目沉静,眼神怜惜,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态度认真。 我有些受不了他这个样子,“行,你不下车我下总行了吧!” 我打开车门就往医院大门的方向走,没就几步,我就被一股力道拽住,我顺着那力道身不由己的转身,‘啪’地一声,脸上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我被打的头晕眼花,耳朵嗡嗡作响,那一耳光甚至重的让我险些站不住,好在有人及时扶住了我,我这才没有摔倒。 我听见身旁的季凯恼怒道:“季流年你混蛋!” 我捂着被打得发烫的脸颊,耷拉着脑袋不曾抬头,像是在掩耳盗铃,又像是在难以置信。 我怎么也无法相信,那个曾经将我捧在手心的季流年打我了,因为别的女人而打我了,那么狠的给了我一耳光。 悲凉漫过我疼痛的心湖,卷起的潮水呛着我的呼吸,让我心悸和窒息。 我觉得,我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疼,每一滴血液都在枯竭。 季凯对我的关心我像是听不见,季凯对季流年的发怒我也像是听不见,季凯和季流年打起来了我还是听不见。 时间在我的世界已经静止,我就那么捂着被打的脸颊呆呆的站在那里,无悲无喜,痴痴傻傻。 我真的不想哭,所以我突然笑了起来,凄惨的笑声却比哭还难听。 我终于有勇气去看季流年,那个打了我的季流年。 我的眼底带着浓浓的恨意,阴凉涔涔的对季流年说:“季流年,我不会跟你离婚,所以,你们最好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我恶毒的想,既然我不好过,那就都不好过了吧,我乔灵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他给的委屈,自然是要他来负责! 他想跟霍思静结婚?呵…… 做梦! 我的话让季凯愣住了,他有些意外,有些失望,我知道,他是在不舒服我跟季流年已经结婚的事情,但是他的情绪与我,无任何关系。 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人,也不善良。 季流年眯着眼睛,阴凉的唇角掀起一抹轻笑,满不在乎道:“你以为我在乎?我可以不顾那张纸,婚礼继续,照样风风光光的把霍思静娶进门你信不信。” 我也阴凉的笑:“我信,我当然信,有什么是你季流年不敢做的?如果你不怕我告你重婚罪的话,你就娶了霍思静吧。” 季流年唇角的笑意消失,唇线紧绷,神色阴鸷,冷眼涔涔,凉的让人发憷,我却并不怕他,转身走了。 我头也不回的扬声:“明天,我要以季太太的身份正式入驻季家庄园,我只是告诉你一声,就算你不来接我,我也有的是办法进去。” 走出医院,我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司机问我要去哪里,我久久都没有回答,望着窗外的喧嚣内心苍凉一片。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轻渺的说:“随便开,只要不停下来就行。” 司机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他围着这座城市绕了一圈又一圈。 天色渐渐黑下来,转眼就到了深夜,路上的车子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这辆出租车在孤独的行驶。 司机是个有眼力见的人,看出我情绪不好,他也没有像某些司机一样打扰客人,或者与客人聊天,闲话家常,试图做一点好事,宽慰一下客人,我喜欢这样沉默的司机。 我什么都没想,却又像是什么都在想,脑子里一片空茫。 最后出租车司机受不了了,他真挚道:“小姐,你到底要去哪里啊,时间很晚了,我老婆孩子还在等我回去吃饭呢。” 我看向前面的司机,想着他老婆孩子等他回家吃饭的画面,那样的温馨幸福。 我动容,最后我终于报了家的地址。 车子在家门口停下,我身上所有的现金都付给了司机。 我走进大厅就看见乔宇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他似乎是在等我,一看见我,他就对我招了招手。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没过去,朝楼梯走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我现在很累,想要休息。” 当我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却见乔宇在我的房间里坐着,我知道他肯定是有话要对我说,我也就没有再说今天很累之类的话。 “说吧,什么事。”我擦着头发问。 乔宇躺在我的床上,手臂枕在头下:“你让我查的人我已经查出来了,当初就是这个周文提供了一些重要的证据才给我爸定了罪,他以前也是医生,周文这个人我想你或许不熟悉,但是有一个人你肯定不会陌生。” “谁?”我顺着他的话问。 “秦念念。” “秦念念?他们有什么关系?” 乔宇点头:“周文是秦念念的舅舅。” 我顿住,“周文是秦念念的舅舅?” 这么巧? “有一件事你肯定也会很意外,从一开始,周文其实就是季流年的人。” 我震了一下,有一种季流年在我们家医院放间谍的想法。 我突然想起那天我打电话给秦念念,我要去看她的事情来,后来秦念念忽然对我说她要出去办点事情,后来我就没去成,可是现在我却觉得,她当时只怕不是要去办点事情,而是季流年在她家吧,所以她才不让我去。 我觉得事情有点乱,我揉着眉心,只觉得我的眼前笼罩了一团烟雾,那么季流年做的事情,秦念念是否知道? 我正走神,就听见季流年又道:“乔灵,我还查到当年的事情其实都是季流年在幕后操纵,季南明明没有死,他却让我爸背负罪名,让他锒铛入狱,这个仇人,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我惊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季南哥哥没有死?”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难道是我说的? 我正不确定,乔宇已经告诉了我答案:“难道你忘记了吗?是你告诉我的。” 我捂着嘴,瞪大了眼睛,那晚,我真的说了? “你想做什么?” 乔宇从我的床上站起来,慎重道:“我要做什么你不用管,我知道你爱季流年,但是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介入,你也不要劝我,我绝对不会让我父亲白白坐牢。” 我把湿润的头发捋到后面,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臂:“乔宇……” 第322章 番外之乔灵:她也只不过是被季流年扇了一耳光而已 “你的脸怎么回事?谁打的?”乔宇看清我容颜的那一刻,手扶着我的下颚,他一向含笑的眼底凝聚着寒霜。 我之前洗澡的时候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脸颊上有明显的浮肿和一个五指印。 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缠着手抚上拿处殇,那疼一直蔓延到了心底,哪怕是到了现在,我依旧难以置信,季流年打了我。 我别开脸去,做着不以为然的样子去整理我的床:“没谁。” 我不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不想让他知道打我的人是季流年,这是我跟他之前的事情,不该把别人也牵扯进来。 了解我的乔宇见我这幅样子一下子就猜了个十之八九:“是季流年对不对?” 我不耐,敷衍道:“真的没谁,这么晚了,你不困吗?还不去睡觉。” 说着,我就把却乔宇赶出了房间。 这一夜,我没有睡好,脑海中想的全是季流年的那一巴掌,以及霍思静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乔宇的话。 周文是季流年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秦念念家,我在她家小区楼下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我来看她了。 秦念念有些意外,并没有多说什么就下来接我进了她的家。 “吃早餐了吗?我来的时候顺便在路上买的。”我把早餐放在桌子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秦念念的家。 秦念念也并没有隐藏家里住着男人的事情,到处都放着男人的东西,门口放着一双男士拖鞋,阳台上晒着男人的衣服,桌子上还放着男人没有收起来的刮胡刀。 我的眼睛深了几许,不动声色的笑着问:“没听说你有男朋友啊?” 秦念念关上门走进来:“是我舅舅。” 我点头:“你不是说你在这边没有亲人的吗?” 秦念念讪讪的笑了一下:“他不经常过来,只是有时候过来看看我就走。” 我点头:“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她倒了杯水递给我:“已经没事了你放心。”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那样的罪了。”我歉然道。 “没事,别挂在心上,你也不知道会遇见坏人啊。”秦念念宽慰我。 我扫了眼她的房间不经意的问:“你舅舅叫什么名字啊?在哪里上班?” 秦念念不假思索道:“我舅舅叫周文,他现在在哪里上班我也不知道,他也从不告诉我,我只知道他很忙,有时候一个月都难得见一次面。” 我点头,听秦念念这话里的意思,他舅舅做什么工作的她也不清楚,看来,她应该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在秦念念家呆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和事情,我离开了。 我到了医院就去了更衣室,换上工作服出来就被护士长叫去安排工作。 当我听见她要我去给vip病房的霍思静打保胎针的时候,我整个人都顿住了。 拿着药,我站在病房的门口心情复杂的停顿了一下,这才抬起手去微微敲了敲门,没有人应我,我只好自己走进去。 我刚走进去,就听见从卧室里传来的声音。 “怎么?这样就心疼了?她也只不过是被季流年扇了一耳光而已,比起你对我做的,这才哪到哪儿?”霍思静嘲弄的声线噙着悲凉。 “霍思静!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是季凯的声音, 我拿着东西站在那里,听着两人的对峙。 “掐死我啊!来啊!你以为我怕你吗?有本事你就掐死我好了,反正杀人这种事对你来说也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罢了。”霍思静平静的讥诮:“我听说,季家的孩子从小都要接受最残酷的训练,季老爷子会花钱从监狱里买死刑犯给你们练手,不知道你杀过几个人?是不是因为已经杀惯了人,所以你从来不把人命当人命?哪怕是自己的孩子也是如此,说杀就杀,毫不心软。” 从霍思静的话语里,我听出了某种讯号,听出了她对一个男人的痛恨和绝望。 我的脑子迅速的转着,我觉得,有些事情我或许是弄错了,霍思静心里的那个秘密根本就不是季流年,应该是季凯才对! 显然,她在季凯那里受过伤害,现在是转身投向季流年的怀抱了吗?那么,她爱季流年吗?是真的爱吗? 还是,因为季凯对我有情,所以她这是在用这种方式报复我,既然她不痛快,那么我乔灵也别想痛快?我不痛快,季凯也不会痛快,是这样的吗?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准再伤害她!”季凯阴冷道。 霍思静痴痴的笑起来,悲凉而凄清:“对,她乔灵就是宝,我就是草,我让她受一点委屈都不行,但是,季凯你凭什么警告我?又以什么身份警告我?” 她嘲弄道:“你爱她爱了那么多年,惦记了她那么多年,她知道吗?你跟她什么关系?是她的男朋友?普通朋友?好像都不是吧,哪怕你对她掏心掏肺,她的心里只怕是也没有你吧,不管你做什么,她爱的都是季流年,永远都不是你季凯!看来,你比起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呢。” 霍思静笑的格外嘲弄讥诮,狠狠的将季凯给嘲笑了一回,讽刺了一回。 “闭嘴!”季凯恼怒,成熟的嗓音阴沉沉的。 霍思静不怕死的继续惹怒他:“怎么?说到你的伤心处了?我戳到你的痛处了?” 我拿着东西,复杂的站在屋中,听着霍思静从卧室里传出来的凄清悲凉声,只觉得怅然。 我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线:“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的身体顿时僵住,就算没有回头,我也知道来人是季流年。 “我来给霍思静打保胎针。”我的脑海中浮现昨天下午的事情来,明明已经一夜过去,可是我还是觉得我的脸那么疼,那么烫。 我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惊痛,平静的迈开步伐走向卧室。 卧室里的人显然也已经被我和季流年的说话声打扰,我在卧室的门口和季凯遇见,我没有看他,像是什么都不曾听见一般与他擦肩而过,然后去给霍思静打针。 我弄好药,刚准备给霍思静打针,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抓住,季流年眉眼凌冽的看着我,愠凉的语气暗含警告:“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 “季流年,你什么意思!”没有走的季凯语气沉怒。 我没有去看季凯,我把针递给季流年,脸上噙着不屑的笑,格外镇定:“要么你自己来,要么换人,需要我去给你重新叫个人吗?或者,把这药也换掉,重新再开一份。” 季流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松开手,退到了一边。 霍思静的头发有些凌乱,不知道是刚才跟季凯争吵的时候挣扎中乱成这样的还是睡成这样的,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赤红,眼角还挂着泪珠,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手臂上也有明显的淤青。 我敛着眉眼平静的给霍思静打完针,然后收起东西准备离开。 季流年和季凯已经自觉的退到了外面,我收东西的时候霍思静突然抓住了我。 我抬眸看她,她撑着身子靠近我,在我耳边低语:“乔灵,其实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看看,被剥夺最爱的你会是怎么样的痛苦?那样被季凯像是珍品一般藏在心底的你如果没有了季流年会不会疯掉?如果你疯掉,季凯会不会也很痛苦?” 她的微笑像是吐着信子的蛇,藏着罪恶的毒。 “其实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爱季流年,但是怪只怪他对我太温柔太好,我有些贪恋,舍不得放开,所以,我爱上了他了……”她含笑的眉眼温柔的看着的眼睛,紧紧的与我对视。 第323章 番外之乔灵: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 是啊,季流年就是那样的人,对你好的时候,会让你觉得幸福,会将你宠上天,在季凯那里受了一身殇的霍思静难免会栽进这样宠溺的温柔中去而深陷其中。 所以,是不是不管是怎么开始的,现在的霍思静都不打算放开季流年了? 面对霍思静挑衅的眉眼,我镇定自若的望进她深深的瞳孔中去:“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季流年的?” 霍思静的眼瞳明显的闪了闪,她清淡的微笑:“这有差别吗?” “你认为呢?”我弯唇玩味的笑起来。 霍思静也弯起唇线,她压低声音在我耳边吐气如兰:“可是他愿意对我和我肚子的孩子负责,所以,你认为孩子是谁的这重要吗?” 我淡雅的微笑,敛着长长的眼睫,睫毛轻颤,将眼底的情绪掩盖。 然后我又听见她说,“你说,如果我现在痛呼一声,季流年会怎么样?” 我眯着凌然的眼,猛然抬起眼睫的霎那,霍思静已经捂着肚子娇弱的‘哎呦’了一声。 果然,季流年迅速窜了进来,他一把抓起我的手臂将我甩到一边,我脚步凌乱的在地上乱踏了一番,这才站稳身子。 我看见霍思静得逞的微笑,笑容灿烂姣好,像是一枚新月,明亮而狡黠。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季流年拽着我的手臂很疼,低沉的声线也全是危险的讯号,锋芒毕露。 我的心底漫过悲哀,凄凉的想,现在这个季流年,真的不再是属于我的那个季流年了,他所有的好和温柔都给了另一个女人,他甚至不惜接受那个女人的肚子怀着别人的孩子,在我记忆里,一向强势自私的季流年何时竟变得这般大度了?还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在季流年拽着我的时候,季凯已经掐住了霍思静的脖颈:“放开乔灵。” 说着,他掐着霍思静脖颈的那只手还用了用力,霍思静因为窒息而咳嗽。 季流年立刻就放开了我,于是季凯也放开了霍思静。 “滚!”季流年冷冷吐出一个字。 季凯拽着我的胳膊将我拽出了这间vip病房。 季凯很体贴,将我带到了医院的顶楼,他沉默的点了根烟,“想哭就哭吧,你就当我不存在。” 我却跟没事人一般笑了:“哭?有什么好哭的?我为什么要哭?” 我看见季凯的眼底流露出对我的心疼和怜惜,只是一眼,我就撇开了眼去,我望向远方,望向那片高楼耸立,望向那片阴云密布,已经在开始变天的天空。 “季凯,我并不记得我跟你有交集。” 季凯苦涩的笑了一下:“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 我双手环胸,冷然的看着那片阴郁的天空,心情跟那片天一样阴郁。 我揉着眉心,觉得累。 “那年我十岁,你和流年八岁,你弄坏了流年珍视的东西,然后他冲你发了火,你一气之下就在季家庄园躲了起来……” 随着季凯的话,我一下子想起这件早就已经被我抛之脑后,久远到不能再久远的记忆来。 那天的天气也像今天这样乌云密布,我是下午的时候来到季家庄园找季流年玩儿的,我来的时候他不在,听季妈妈说,他去上课了。 季家的孩子,除了学校的课外,不管是放暑假还是上学的时候,季老爷子都会安排一些别的课给他们,我知道他们上课的地方在后面一公里处的那栋楼里,坐车也没有多久,但是我并没有去,因为我不喜欢那里,我觉得那里太过严肃压抑,所以去过一次之后再不曾去过。 季流年不在,我也没有走,就在季流年的房间里等他。 我父母跟季流年的父母本就是朋友,我们又同年同月同日生,生出来起就定了娃娃亲,我们一起长大,季妈妈对我就没当过外人,因此在季家,我与别的客人不同,与其说是客人,倒不如说更像是半个主人。 所以我在季流年的房间等他也没有人管我,我在他的房间翻翻找找,就从一个柜子里翻出一个钢琴模型来。 主人显然十分爱护这个东西,被精美的盒子包裹着,一尘不染。 虽然是模型,但是钢琴却是可以弹奏的,小小的钢琴键按下去,会发出动听的音乐来。 我来了兴致,爱不释手的拿在手心玩了好久,季流年的声音突然冷冷的响起:“谁让你乱动我东西的!” 八岁的他声线还比较雅嫩,因此有些尖锐,明显带着怒气。 我吓了一跳,手一抖钢琴模型就掉在了地上摔坏了。 季流年很愤怒,他心痛地看着地上碎开的钢琴,看不看我就推了我一把,力道很大,我重重的撞在后面的柜子上,很疼。 我红了眼眶,长到八岁,我和季流年也不是第一次磨牙,但是这却是他第一次对我这么凶狠。 我委屈,红了眼眶:“不就是一个钢琴模型,你发那么大脾气做什么。” 季流年那双犀利的眼睛凌厉的抬起,眼底卷起的狂潮像是龙卷风一样汹涌,我吓了一跳,我知道他生气了,因为我打碎了他的钢琴模型。 我哭着鼻子跑开了,我并没有回家,像是在报复又像是在赌气,总之我当时的目的就是想,如果我不见了,看季流年怎么交代。 季家庄园很大,住着季家的人,每个家庭独立一栋楼,却又相隔很远。 在季家进进出出八年,我去过的地方也只是冰山一角。 我哭着鼻子跑过一片小树林,就看见那边也有一栋小房子,但是那显然是未完工就被遗弃的建筑,因为没有门窗,外面装饰都没有做完,只完成了一小半。 我跑进去想躲起来,外面的天空一声闷雷后就下起了大雨。 我被堵在了这栋未完工就已经废弃的建筑里,天空黑压压的,屋中没有电,随着黑压压的天空,屋子里变得更暗了,我有点害怕,更是后悔跑到这里来,吓得‘哇’的哭了。 “吵死了!”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一道少年老成的声音,吓的我转身,就看见楼梯上站着一个男孩,因为光线暗的缘故,我只能迷迷糊糊的看清他的轮廓。 看见有人,我心里一喜,也顾不得我们认不认识就跑过去了。 站在楼梯的入口处,我看见他的一只手捂着另一只手,似乎隐约间还能看见血在滴答,而那个男孩却像是不知道疼一般,面无表情的。 外面又是一声闷雷,吓的我连跑带跳的蹦到那个男孩面前。 他的眼睛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陌生疏淡的看着我,像是在不高兴我的闯入。 我从他疏淡的眼睛里敛眉,果然就看见他的手在滴血,我没多想,忙从兜里拿出我的手帕:“你流血了,包一下吧。” 他眉眼沉静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不言不语。 “爸爸说,人若是失血过多的话是要死的哦。” 他这才松开握着伤口的手,但是他并没有来接我递过去的手帕,就那么站着,视线还是那么不咸不淡的看着我。 我瞧了他一眼,咬了咬唇,然后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手心还在滴血的伤口。 后来,他对我也不再那么疏淡了,他拉着我的手上了二楼,与一楼的空旷比,二楼显然很不一样,竟然有一些简单的家具。 在蜡烛的照耀下,我扫了眼屋中的东西,椅子,棋盘,沙发,茶壶,书…… 显然,这里是他无聊之余打发时间的地方,似乎已经成了他一个人的乐园。 将我带上二楼后,他就不再说话,一个人坐在棋盘边自己与自己下棋。 我看见一旁的地上有一个碎裂的茶杯,莹润白皙的杯壁上还有血迹,显然,他是被碎裂的茶杯割伤的。 第324章 番外之乔灵:你告诉季流年,我不签字 我看他一个人下棋,就好奇的坐到他的对面,他看了我一眼,问我:“你会吗?” 我摇头,顽皮道:“我只会吃。” …… 后来再见季凯是我十岁后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那个男孩的名字,因此我也并不知,原来那个与我相处过短暂的几个小时的男孩是季凯。 而那次,我的消失果然让季流年挨了一顿数落。 “看来,记得的人也只有我一个而已。”季凯苦涩道。 我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这对于我来说只是一段平淡的过去,我人生中的匆匆而过却在季凯的心底落下了烙印。 “其实那个地方是我发泄郁闷的地方,每次我遭到母亲数落和呵斥的时候,我都喜欢跑到那里去一个人呆着。” 他怅然道:“在我们这一辈里,季流年是最出色的那一个,无论是学校的功课,还是家里老师教的功课,他总是能轻易的拿到满分,然后季家的大人都会拿自己的孩子与他做比较,并且拿他说事做榜样,激励自己的孩子努力努力再努力,逼着自己的孩子超过他。” 我能理解季家那些父辈们的心情,只有孩子优秀了,才能得到重用,在季家才能得到更多,离季家掌门的位子才能更近,否则你什么都不是。 那样复杂的豪门,就像是皇宫里的皇子一样,对于没有能力的皇子,肯定会成为众人踩踏嗤笑的对象,并且不会得到重用,得不到重用,就没有权利,没有权利就要夹着尾巴做人,别人欺你一尺,你不敢还一丈,只能委屈忍受,只因你不如别人权利大,别人捏你就像是捏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季凯说:“那天正好是一个月一次的月考,考试前,母亲就已经叮嘱过我,让我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超过季流年,但是最后的考核结果却是我以一分的差距输给了季流年,母亲很生气,又把我呵斥了一番,我觉得难过,似乎在她的心里,那些东西永远比我重要,她也从不曾问过我愿不愿意学。” 他的唇边勾起涩然的笑:“后来我就一个人跑去了那里,我第一次发了那么大的脾气,砸了我一直以来都很喜欢的茶具,砸完我又开始后悔心疼,我去捡碎片,脑海中想的全是我妈对我的呵斥和恼怒,我握起拳头,手里的瓷器扎在手心,很疼,但是我却感觉不到,后来你的哭声惊醒了我,也因为你的出现,分解了我部分压抑的情绪。” “后来你给我包扎伤口,那是我那么大,第一次除了佣人和医生以外的人给我包扎伤口,不管何时,我受伤,我妈从来不曾关心过我,哪怕是我生病,她也不会照顾我,都是把我交给佣人,她的重心,永远都只在那些商业的尔虞我诈之上。” 同样是季家的孩子,同样生活在那样一个强者生存的环境里,和季凯比,季流年真的幸福太多。 至少,他有疼爱他的母亲,有喜欢他的父亲。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细微的一个举动竟然在季凯的心底留下了温度。 我开始对季凯心软,起初不给他好脸色,是因为他是季流年的对手,因为他也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他想做不利于季流年的事情,但是现在,我对他却有些狠不起来了。 乌云滚滚后,一身闷雷,雨‘哗哗’的下了起来,豆大的雨珠从天空滚滚而落,我和季凯谁都没有动,站在原地,淋了一身湿。 我扬起头看向天空,雨水淋着我的眼睛让我睁不开眼,随着这场雨,原本有些闷热的空气瞬间变得凉爽,我沉闷的心情也随着这场雨而凉爽畅快。 仰望天空的我,在雨中笑了起来,却笑出了一眼的泪,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季凯和霍思静的事情我不想关心,季流年和霍思静之间以及我之间…… 光是想起那两个人的名字,我就觉得心被揪着,被他们涨的太阳穴凸凸的跳,阵阵酸胀疼。 在这里站了好一会儿,我和季凯才带着一身湿下去。 走出电梯,他叮嘱我:“去好好的洗个热水澡,小心感冒。” 医院有更衣室,也有浴室,热水随时供应,很方便。 我没说话,头也不回的对他摆了摆手,表示我知道了。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我没了上班的心情,就请了半天假。 我已经准备下班,却接到季流年的助理小许的电话,他问我在哪里,说是有东西要给我,需要我签字。 我倚着墙壁站在电梯口等电梯,邪肆的笑了一声:“目前来看,季流年需要我签字的文件只有一份,就是离婚协议,你告诉季流年,我不签字。” 音落,我就挂上了电话,转身的我见电梯开着,迈开步伐就走了进去。 半只脚刚跨进电梯,我这才看见电梯里的季流年。 我拧眉顿住,刚才我转身的时候电梯是开着的,那么我的话他是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 听见了也好,省的小许兜圈子。 短暂的停顿后,我走了进去。 电梯关上后,季流年的声音从我身后凉凉的响起:“你不是要以季太太的身份进季家庄园?我成全你,只是,你别后悔,在我改变主意前,你现在就回去整理东西,一会儿我让人去接你。” 我有些意外的扭头看了眼季流年,他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季流年笔直的站着,气质不凡,单手插在西装裤里,优雅岑贵的像是冰冷的神一般神圣不可侵犯,眯着的眼睛诡异莫辨,散发着邪气的恶魔讯号。 我转身盯着电梯上的数字,恶作剧的悠然出声,状似喃喃自语:“难道是脑子被驴踢了?” 他突然的转变,真是让我意外,于是我只好这样解释了。 电梯门打开,我笑了一声,没有看季流年,径直走了出去。 回到家我当真就开始收拾东西,然后一边等着季流年的人来接,一边想着一会儿我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我想,我和季流年已经结婚的事情怕是要瞒不住了…… 我叹息了一声,等待着风雨欲来的那一刻。 转眼就到了五点,家里的人都已经陆陆续续的下班回来。 我墨迹了好一会儿,正惆怅着怎么跟家里人说这事,五点十分,季流年派来的人已经来了。 来接我的人是小许,他走进来礼貌道:“少夫人,少爷让我来接你。” 爷爷和我爸在楼上书房,我妈在一边无聊的翻看杂志,我正站在客厅的花饰前辣手摧花。 小许的声音惊醒了我,我回神就看见我妈惊讶不解的看着我,我闪开眼去,敛眉就看见我面前的这束生命旺盛的鲜花已经被我揪光了花瓣。 零零散散的鲜艳残美的凋零了一地。 看见我毁了她刚插进去没多久的鲜花,我妈的反应比听见小许叫我少奶奶的反应还要大,她怒目横视:“乔灵!你个死丫头!你看你把我的花弄成什么样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忙收回手,讨好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我妈扑过来杀了我的心都有了,我忙躲开,小许这个时候又催促起来:“少奶奶,少爷说必须在半个小时之内把你接回去。” 我妈妈这才又将心思抽出来放在小许出现并且叫我少奶奶的这件事情上。 “怎么回事?”她严肃而认真的看着我。 这时爷爷也从楼上下来了,看见小许,他威严道:“许助理只怕是弄错了,我们乔家早就已经跟季家没有关系,哪里来的季家少奶奶。” 第325章 番外之乔灵:第一次见季流年弹琴,也是最后一次 一身西装革履的小许不卑不吭地站在原地,扬起四十五度角对我爷爷说:“乔二小姐难道没有对乔老爷子说吗?她和我家少爷,早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在拉斯维加斯领过结婚证了。” 小许的话让我的家人都顿住了,很久都没有说话,纷纷将询问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一向胆大的我此时心底也产生了害怕的情绪,我真怕我爷爷会拿拐杖敲我的头,怕我妈会剥了我的皮。 “什么时候的事。”最后我妈问我。 我低下头去,揪着自己的手,不敢说我们成年的时候就领证了,于是我低低道:“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很久以前是多久?”母亲的脸上带着严肃。 我见她这样固执,脸色也严肃的可怕,我只好老实交代:“我们成年那天就领了。” “那一年,你跟季流年对家里人说要举行一个成年旅行,其实你们根本就不是去成年旅行,你们是去国外注册结婚的是不是!”我妈厉声问道。 我没吱声,只是点了点头。 我爸这个人向来都比较温和,不管遇见什么事情,他都是万年不变的样子,我爷爷也是,面色沉静,看不出什么情绪,就像他没有情绪,反倒是我妈,情绪颇大。 我觉得,如果她的手中此时有把剪刀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捅死我。 在我妈发威前,随后出来的爸爸走到我妈身边,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好了好了,别气,生气伤身,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你随她去吧,你也是年轻过的人,也疯狂过,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话是这样说,我就是气不过,我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竟然这样就成了别人家的人,还是在我毫不知情的时候。”我妈埋怨。 我爷爷也在这个时候道:“让她去吧。” 我妈不赞同道:“爸,你也不是不知道,季流年他……” 我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我爷爷打断:“让她去吧,你也是从年轻时期走过来的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不撞南墙,不伤透心是永远也不会回头的。” “可是……别人的女儿就算了,灵儿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能看着她……” 爷爷喟叹:“你觉得,只要你把她放在身边那些痛那些事情就不会经历了吗?” 我妈沉默下来。 爷爷挥了挥手:“既然拦不住,就让她去吧,只有尝试了经历了才能放开。” 我觉得爷爷他们的反映像是话中有话,就好像他们明知道我的结局,虽然心疼,却拗不过我的固执而不得不放开我的手,让我去外面的天空飞翔,受伤了,我自然就知道回来,那时,他们会张开双臂迎接我。 此时,他们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我的心情沉重起来,连他们都已经料定我和季流年的结局了吗?觉得,我注定会受到伤害? 心情复杂的我也没有往别处想,最后我提着行李,离开了家,坐上去季家庄园的车子。 我妈妈一个劲儿的叮嘱我,如果受不了就回来,如果受了委屈就给她打电话。 我从没见我妈这么煽情这么贤妻良母过。 临走前,我妈最后对我说:“丫头,我体会过那种爱而不得苦,而且你和流年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深厚,虽然舍不得你难过,但是妈懂,有些事情不努力一下会后悔一生,只有努力了才不会留下遗憾,我也知道我拦不住你,但是有一点你记住了,保护好自己,我们乔家的闺女绝不吃亏。” “妈,你是鬼魂附体了吗?”我妈一番话说的我红了眼眶,她的不同寻常让我忍不住揶揄了她一句,实在不习惯这样善解人意的母亲。 “死丫头,就会气我,滚蛋吧。”她赏了我一个暴栗。 小许已经将我的行礼放好,他给我打开车门:“少夫人请吧。” 我最后拥抱了我妈一下,就上了车。 我离开,正好与乔宇回来的车子擦肩而过。 我松了口气,如果让乔宇知道这事,他只怕是说什么都不会让我跟小许走。 来到季家庄园,天色已经暗下来,正好是晚餐时间。 车子停的地方并不是季流年以前和他父母一起住的那栋城堡式的建筑,而是一栋独立的房子,显然是刚修好没有多久。 如今季流年长大了,成家了,所以,他也能拥有自己独立的住处了。 房子不大,三层的豪华小别墅,周围开着漂亮的鲜花。 这里空气很好,风景也不错,绿化搞的很漂亮 走进去之后,我这才看见,别墅的后面通着一个花房,花房里摆着一架白色钢琴。 这架钢琴让我一下子就想起儿时的记忆来,季流年那个被我弄坏的钢琴模型。 那件事之后,很久很久之后又发生了一件事,后来我才知道季流年喜欢弹钢琴,并且,那才是他的梦想,可是季家似乎不需要这样的梦想,因为对于季家来说,会弹钢琴并没有什么用,如果只会弹钢琴,只会死的更快。 那年我们十三岁,不知道为什么,季流年突然就不再与我回家了,他给的官方说法是要跟朋友一起打球,我也没太在意,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有一天我晚放学,路过阶梯教室的时候,听见有钢琴声从里面传出来,然后我就看见了坐在钢琴前认真弹琴的季流年,而他的身边,站着我们学校的音乐老师。 那是我第一次见季流年弹琴,也是最后一次。 我正惊讶与我一起长大的季流年竟然会弹琴,就被一阵杀气惊醒。 我回头,就看见季老爷子肃杀的走来,他的身后跟着六个没有表情的人,一个个顶着一张冰块脸,一身肃杀,从小我就不喜欢季家这些保镖,总觉得他们的身上透着某种冷情的东西。 我见季爷爷脸色不太好,就想给季流年提个醒,于是我大声的跟季爷爷打招呼:“季爷爷好。” 那也是我第一次在一向镇静,同样少年老成的季流年身上看见惊慌失措。 季爷爷没理我,带着人进去,他威严肃穆的问:“这就是你晚归的原因?” 季流年不敢看季爷爷,手攥着垂在两侧。 然后季爷爷就叫人砸了钢琴,我看见平静的站在一旁的季流年眼底有什么在裂开破碎,他却不敢表露丝毫。 “季家的孩子,不需要一双会弹钢琴的手,钢琴保不了你的命。”季爷爷锐利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以色列每天都会死人,每天都会发生枪战,那里反恐组织盛行,作为惩罚,你要去那里呆三个月。” 季爷爷锐利的眼睛看向那被砸碎的钢琴,沉沉道:“既然你喜欢弹钢琴,你若是能活着回来再与我谈条件吧” 然后,我有三个月不曾见过季流年。 以前我小不谙世事,不知道那三个月季流年是怎么过来的,后来懂事了,知道的多了,这才知道,那三个月季流年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中,与死亡不知道擦肩而过了多少次。 三个月后,季流年回来了,但是他却并没有与季爷爷提任何条件,从那个时候起,我也再没见他碰过钢琴,然后我发现,以前那个温雅的季流年变了,那双眼睛,总是透着犀利和锋芒,像极了季爷爷的眼睛。 我在花房里的钢琴前坐下来,打开钢琴按了几下,觉得音色不错,就弹了起来。 季流年消失的那三个月,我学了钢琴,因为知道季爷爷不喜欢他弄这个,所以当时我想,我学会了再偷偷的教给他,这样季爷爷就不会知道了,但是我却没有机会教了,也没有机会在他面前弹,因为我发现,他似乎对钢琴已经生了厌恶。 所以我也不敢再惹他不痛快。 第326章 番外之乔灵:从季流年那里搬出来 小许将我的行礼放到楼上去之后就下来了,我的指尖在钢琴键上游走,按出一个个音调,连成一片优美的乐章。 我会弹的曲子并不多,最爱的还是这首天空之城,简单动听,有种忧伤的味道,每一个音符我都深记于心。 我的余光瞥见花房那边似乎站着两个人,我侧眸,就看见了季流年。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玻璃房的走廊亮起了灯,镁白的灯光照在季流年的身上,将他整个人照亮,轮廓愈发深刻俊美,浓密的眉毛,狭长的眼睛,俊挺的鼻梁,颀长的身形,如此的卓尔不群。 我的视线与他淡若远山的眉眼对上,短暂的一触,他漠然转身就走,一身冷酷疏淡。 我觉得他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然后我发现他的腿竟然是瘸的…… 我心思微动,追了上去:“马上就要吃晚饭了。” 他讥诮的转身:“你以为,你以季太太的身份进了这季家就真的是季太太了?” 音落,他就冷酷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呵了一声,卑劣的遗憾道:“季流年,你的腿怎么只是瘸,而不是废掉?” 他没有停,瘸着腿继续往外走。 我微笑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淡雅的笑了很久,直到他消失,我唇角的笑靥这才一点点沉寂下去。 我并不打算将他的话听在耳中,因为有时候只有不在乎,没有听进去,才不会受到伤害,因此我可以忽略掉他的不友善。 来这里的第一夜,晚饭是我一个人吃的,这不大不小的三层别墅,也只有我一个人住,空寂的让人毛骨悚然,我不敢关灯,开着灯我却又睡不着,因此这一夜我睡的并不好,像是睡了,又像是没睡。 早餐也是我一个人吃的,早餐后,我就去医院上班了。 季爷爷的情况很不好,似乎是随时都有可能离开,在这关键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盯着季爷爷,不敢有一刻松懈,就怕自己稍微一松懈,就错过了什么。 霍思静依旧在医院养胎,她不能下床,我倒是乐得轻松,总算不用再看见她在我面前晃荡。 她不在我面前晃荡,连带着,季流年也不再在我眼前晃荡,我已经住进季家庄园四天,除了第一天我见过季流年之外,之后就再没见过。 反而是天天看见季凯,他知道我进季家庄园的事情,每天早上都会来送我上班,晚上的时候又来接我下班,这样的情况我已经有些哭笑不得,到底谁才是我的丈夫? 这四天说平静也平静,说不平静也不平静,因为我收到了一封邮件,一封寄到季家庄园的邮件。 当我打开邮件的时候,我整个人顿时就愣住了。 爷爷正在安排让我去仁安医院拿资料,他等的人还没有到位,却不想,资料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到了我的手中,甚至……不费吹灰之力。 这个医学项目,一直都是二叔在跟进,当初我和姐姐打过下手,接触的也都只是皮毛,只听说这是一个可以有效治疗癌症的医学研究,二叔已经研究了很多年,久到乔家都已经不想再支持他,因为没有效益,反而搭进去了不少钱。 后来他就申请了辅助,在政府的介入下,他成立了研究基地,广招人才和投资,这才让这个项目得以继续。 可是现在,当我看见这里面的内容,我才终于明白,不是的,这并不是一项可以有效治疗癌症的医学研究,而是一种可以杀人于无形的毒,它可以与水溶解,然后会散发出一种气体,那种气体,只要吸入鼻息,就只有死! 怪不得爷爷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拿回去,如果这个东西一旦制成,那将会是多大的危害? 只怕它会成为不少不法份子的争夺的对象,成为那些心有野心之人的利器,届时,乔家必须要为这件事买单,等待乔家的,只有毁灭。 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不知道寄这个东西给我的人到底是谁,他又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威胁?亦或者另有所图? 上面没有寄件人的姓名,因此我也不知道邮件是谁寄的,也猜不透对方是什么意思。 拿到东西后,我在第一时间回了乔家,将东西交给了爷爷,爷爷凝重道,“既然不知道是谁,那就以不变应万变。” 在第一时间,爷爷一把火烧掉了那个东西。 随着这份邮件,我想了很多,想周文,想我二叔,想季流年。 乔宇说,因为周文给了季流年一些东西,那些东西才成为了二叔入狱的铁证。 既然周文从一开始就是季流年的人,那季流年是不是也是冲着这个东西来的?因为二叔不给,所以他就威胁他,二叔不受威胁,然后他不听话的代价就进监狱。 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可能,这个想法,顿时也让我的心凉了半截。 季流年对我,对乔家,真的是有目的的吗? 我想起季家对乔家的资助,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觉得有点乱,不管是季凯,还是霍思静似乎一直都在对我透漏季流年利用我的讯号,可是当真相已经在慢慢揭开的时候,坚定我的却慌了…… 这天下班,季凯一如既往的来接我,但是我拒绝了,没有跟他一起走,我说我与朋友有约。 我的确是有约,约我的人是乔宇。 乔宇亲自来医院接我,然后带着我一起去了一家意大利餐厅。 他的脸色很不好,我也已经猜到,他不高兴是因为什么事。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我撑着头静静的看车窗外的车水马龙。 为了方便说话,乔宇特意要了包间,菜上来之后,他这才直奔主题。 “从季流年那里搬出来。”他沉着脸,强势道。 我漫不经心的挑着自己盘子里的菜,没有要吃的欲望:“乔宇,如果这就是你今天叫我出来的目的,这顿饭我想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 乔宇有些头疼,他有些恼的点了根烟,严肃的对我说:“你这是何必呢?你知不知道!季流年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 “我知道。”我淡淡道。 “知道你还这样作践自己!”乔宇吼道。 我闭了闭眼睛,没说话。 乔宇叹了口气:“那你知不知道,他在让人准备婚礼,他和霍思静的婚礼。” 乔宇的话让我猛然睁开眼睛,这事如果不是乔宇跟我说我还真不知道。 从季流年对我说别后悔起我就知道肯定有事情在后面等着我,如今听乔宇这样说,我了然。 我苦涩的笑了一下,我强势的要以季太太的身份进乔家,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做,他就不是季流年了。 “难道这样你还打算继续在那里呆着吗?” 我轻笑:“呆,为什么不呆。” 我倒是要看见,到底是我的忍耐大,还是季流年更残忍。 现在,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沉受的? “乔灵你疯了是不是!”乔宇冲我怒吼。 我撑着头不以为然的敛下眼睫:“或许吧。” 我疯了,这样的情况,若是不疯,就真的不正常了。 不疯不成魔,不魔不成活…… 谁能忍受自己爱的男人突然忘记自己,并且要与另一个人携手一生? 乔宇最后对我也莫可奈何,这晚我很晚才回去,乔宇将我送到之后就离开了。 回来的我看见屋里的灯亮着有些意外,我原本以为这个只有我一个人住的别墅一定是黑漆漆的没有人烟味,却不想,里面的灯是亮着的。 我猜很有可能是季流年。 我站在楼下心情复杂地仰头望着屋中的灯站了好一会儿,这才走进去。 我换上拖鞋上了二楼的卧室,听见从浴室传来的水声,我想,果然是季流年。 第327章 番外之乔灵:季家从来就不是慈善机构 我拉开阳台上的门,站在阳台上双手环胸,等着季流年出来。 我想着乔宇的话,季流年在准备她和霍思静的婚礼。 不想悲伤,我的唇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我听见屋中浴室的门打开,我知道是季流年洗好澡出来了。 我没有回头,看着窗外的夜色缓缓道:“听说,你在准备你和霍思静的婚礼?” 我话音出口,却久久没有得到季流年的回答,玻璃上映着他的身影,他站在屋中,身上只裹着一张浴巾遮住羞处,露出健硕结实的胸肌和手臂。 我看见他在看我,像是在意外我怎么回来了。 我猜,他见我很晚都没有回来,便猜测我今晚可能不会回来了,这才回来的吧。 这样的想法涌出后,我下意识觉得,他这是在躲我。 我看着玻璃上的季流年:“这个表情?怎么?很意外我今晚会回来吗?” 短暂的失态,季流年很快就恢复了冷淡,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他扔掉手中的毛巾,开始拿自己的衣服,声线清冽,接的却是我第一句问话:“我说过,就算你以季太太的身份住进季家庄园也并不能代表什么。” 我的手有节奏的敲打着臂膀,眯着眼睛看玻璃上的季流年在屋中旁若无人的穿衣服,像是直接当我是空气。 我淡若清风:“不管你承不承认,怎么说我也是正室,结婚当天,别忘记了请我,我要喝妾室奉的茶,不然别人怎么会知道这是你季二少给正室的羞辱呢?” 我转身,静雅的微笑,他不语,我继续漫不经心道:“只有这样,才能更展现你对小三的喜欢,对妻子的厌恶,对我的羞辱不是吗?” 我敲打着手臂的手扶起,指尖扶着下颚,做冥想状,若有所思道:“按照季二少的脾性,只怕是这样还不够,要不这样吧,新婚夜,让我也在场如何?看着你们苟合,这样更能深深的刺伤我,你觉得呢?需要我帮你们布置婚房吗?” 正在扣衣扣的季流年顿住了,那双冰冷的眼睛远远的看着我,脸色沉郁,过了好一会儿,他笑起来:“既然这是你想的,如你所愿,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婚房就交给你了。” 音落,他就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沉了下去,最后变成冷然。 第二天早上我洗漱好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季流年正在吃早餐,我知道昨晚他没有走,却意外他今天早上会在家里吃早餐。 我在楼梯口顿了一下,这才走过去。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今天的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啊?” 我在他的对面坐下,他看着平板电脑,似乎是在看财经新闻。 我知道他听见了我说的话,却并没有搭理我。 他的手边放着一杯红酒,看着那杯红酒我皱起了眉,一大早起来就喝酒。 我啃着面包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起身去厨房拿了杯牛奶出来。 我拿掉他的红酒,凶狠道:“谁让你早上喝酒的!” 季流年从平板电脑里抬起头,他漠然扫过我手中的牛奶。 道了句多管闲事,就抬手毫不犹豫的把我的手打开了去,牛奶杯从我手中飞开,落在地板上‘嘭’的一声四分五裂。 我看着碎开的杯子,心里涌起一股气,一气之下,我就把手中的红酒杯对着季流年泼了去,泼了他一脸。 我冷笑的剜了他一眼,将杯子扔在桌子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又停驻了,我转身,看着一脸狼狈,就连擦脸的姿态都那么从容优雅,高贵不可一世的季流年,冷笑了一声:“季流年,我不信你不疼!” 我明显看见季流年的手顿了一下,我又是一声冷笑,转身走了。 “少奶奶。”小许对我恭敬的招呼了一声。 “先送我去上班吧,一会儿再送他。”说着我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下午的时候,季老爷子去世了,季家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季家表面的平静也随着季老爷子的消失而爆发,季老爷子刚咽气,就已经有人在医院大打出手,原因无非就是利益上的那点事,吃亏的觉得吃亏了,占便宜的觉得没占便宜,在季老爷子咽气的时候,没有人再为他们主持公道,所以他们都要自己讨回来。 随着季老爷子的离开,季家一下子就分成了四派。 季流年一派,季凯一派,还有一派是季老爷子的兄弟,是一位老者,季老爷子死了,他现在最大,他觉得他可以做主季家的事情,但是显然,不是所有人都会听他的。 还有一派属于清流派,不占队,不管事,不插任何是非,当然,这派的人很少。 随着季老爷子的离开,季流年很忙,季凯同样很忙,因此这两人我也没再见。 我回了趟家,将自己的车开了来,每天平淡的往返于医院和季家庄园之间。 甚至连季老爷子下葬我都没有参加,因为季流年没派人来叫我,所以我也没有去。 这天晚上我回到家,却发现我的行礼已经被人打包,放在一楼大厅。 屋里坐着的人不是小许,这个人我并不认识,第一次见。 我发现,季家的人大多都是一张面孔,冷冰冰的,比千年的雪山还要冷。 “谁的意思?”我心里在猜是不是季流年的意思? 因为那天的话,因为被我拆穿了,所以他现在直接赶我走,连周旋都不愿周旋了? 那人虽然坐着,但是身上的气息透着强势,逼迫着我。 他粗狂的声线冷冷的:“季家从来就不是慈善机构,不收任何与季家无任何关系的人,既然季流年不是季家的血脉,他都已经被赶出季家,那么你自然也没有理由再住在季家。” 他的话让我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乔小姐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人,我说的这么直白,难道乔小姐听不懂,还需要找人翻译吗?”他声音低沉冷冽,有着不耐。 季流年不是季家的孩子,怎么会?季流年已经被赶出季家了吗?我怎么什么都没有听说?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虽然不耐,他还是回答了我:“今天。” 今天才发生的事?那么季流年呢?他就这样扔下我自己走了吗?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在沙发上坐着的人立刻站了起来,恭敬道:“对不起大少爷。” 这个声音让我一震,我转身,就看见季南坐在轮椅上,而他身后跟着的人是乔宇。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乔宇,他什么时候也跟季家的人扯一块并且插手季家的事了? 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上次他得知季南没有死的事情之后,他肯定派人开始找季南,然后计划着将季南救出来,他的目的本来是想还他父亲一个清白,却不想,季南揣着一个秘密,一个关于季流年的秘密,所以当真相揭开的那一刻,季流年被赶出去了,并且失去了所有。 其实,这也是季凯想要揭开的秘密吧,他顾忌着季老爷子,怕他沉受不了,所以一直没有动,他让我发现季南的存在,只是私心,他想告诉我,季流年骗了我,季流年在利用我,让我远离季流年,这才是季凯的目的,至于揭开季流年的秘密,并不是时候。 季凯想不到,他想揭开的秘密最后被乔宇插手,而季南也并没有借助他的力量就出来了,这对于季凯来说是一大损失,因为季南不是被他救出来的,所以他失去了一位盟友,一位很有可能与他旗鼓相当的盟友。 原本属于季流年的一切,如今都是季南的了…… 第328章 番外之乔灵:告诉我,他们在哪儿 既然季流年被赶了出去,就只能说明一件事,季爸爸没有插手,就这么看着自己养大的儿子被赶出去,何其冷血!因为他不是他的血脉,所以生死也与他无关,这就是季家的人,季家人的冷血。 我颤抖起来:“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季流年的!” 在这条道上,季流年得罪了很多人,有很多人都想要他的命,以前他是季家二少,有季家做他的保护屏障,所以那些人也不敢对他怎么样,现在他失去了季家这个保护屏障,那些人还不有恨泄恨?有怨泄怨? 乔宇冷漠道:“那不是我关心的事,也与我无关,我只知道,是他让我父亲进了大牢。” 我觉得愤怒,觉得失望,却又无可奈何,他说的对,是季流年让二叔进了大狱,我看着季南,最后将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你知道他的秘密,他本可以杀了你,若不是念着兄弟情分,他岂会留你到现在?” 季南淡漠的对上我的眼:“他不是我的兄弟,我妈生下我之后就死了,哪里来的兄弟?” 我一直以为,季南跟季流年是同胞兄弟,却不想…… 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如果季流年真的不是季家的孩子,也就是说,他们没有一丝关系,既不同父,也不同母。 我哑口无言,再没有任何立场和理由对季南说教,向他求情。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还能说什么? 我没有再理他们,拿起自己的行礼放进车子里。 乔宇追出来:“你要去哪里?” 我没有看他,“我要去找季流年。” 他抓住我:“你也知道他现在很危险,我不准你去!” 我挣脱掉他的手,有些赌气道:“我是死是活都不要你管。” 我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乔宇站在车前拦住我,不让我走。 我启动车子,车子倒退了一段距离,然后开了上去,乔宇吓的闪身躲开了。 我知道这件事也怪不得乔宇,他有他的立场,我也理解他那种想为自己的父亲洗脱冤情的心情,可是感情上我就是无法不怪他。 车子从季家庄园开出去,茫茫夜色,我真的不知道季流年会去哪里。 我记得他有一套公寓,我去那套公寓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来给我开门,我给他打电话他的手机也处于关机状态。 我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季流年就不是季家的孩子了呢? 我记得季妈妈也有说过,当初她怀上季流年的时候,季爸爸也是很高兴的…… 问世间什么最冷情,最冷莫过于人心,季爸爸难道真的就无动于衷吗? 小许的电话也打不通,我甚至连秦念念的电话都打了,试探了一下她,问她家里有没有来客人,她一脸茫然,我家能有什么客人? 知道季流年也没有去找她,我只好道了句没事就挂了电话。 我翻着手机上的电话薄,最有能力找季流年的除了乔宇外就是季凯,可是我并不太想找他。 最后我的视线落在了夏永清的名字上,犹豫了一下,我拨了出去,我抱着死马当活医的态度打了这通电话,夏永清接电话的声音很清醒,显然他并没有睡。 我毫无生气的趴在方向盘上:“季流年找过你吗?” 夏永清的声音平缓的传来,磁性的声线也很是好听:“我刚从他们的住处出来,他母亲情况很不好。” 我眼前一亮:“告诉我,他们在哪儿。” 夏永清沉默,有些为难。 夏永清是个医生,相比我这个搞实验的,他是个正牌的看病医生。 见他久久没说话,我有些急:“你说啊!” 叹息了一声夏永清报了地址,挂电话之前,他怅然了一声:“乔灵,我上辈子肯定是欠了你的,不然我怎么每次遇见这种事你都找我,而我明知道不能帮你却还是无法拒绝。” 音落,他就挂上了电话。 我听着手机里的盲音,心口一片复杂。 放下手机,我启动车子,开往夏永清给我的那个地址。 到了之后我才发现,这里不就是之前季流年藏季南的那个地方吗? 我悲凉的看着这里,夏永清说,季妈妈也在,我的胸口疼了一下,为季流年,为季妈妈,他们在季家那么多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然而季爸爸却是那么无情的看着他们被赶出来而无动于衷。 季家的人,无情起来真的是无人能比,季爷爷是这样,季爸爸是这样,季流年…… 也是这样。 既然已经不是第二次来,我轻易就找到了季流年现在的住处。 我敲了敲门,门并没有很快打开,而是十分戒备的问了句:“谁?” 是小许的声音,我没有说话,继续敲门。 “谁?”小许继续问。 我怕我一出声季流年就不给我开门,于是我没出声,一直不停的敲门。 这样僵持了许久,门才被打开,开门的是小许,门一打开,我就看见了坐在屋中的季流年。 看见我的时候,小许的脸上露出了惊讶,沉默下来,他转身去看屋中的季流年。 季流年感觉到这边沉默的气氛,抬起眸光看了过来。 在看见我的那一刻,他疲惫紧绷的脸瞬间被怒气掩盖。 他起身走过来,对我严厉道:“谁告诉你这里的!谁让你来的?这里不欢迎你!” 他对我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十分不待见我。 我双手环胸,根本就没将他的怒气看在眼中,慢慢道:“腿长在我这里,我想来就来了呗。” 他冷笑:“是来看我有多狼狈吗?现在看见我这样有没有觉得很开心?” 见他这样问,我微笑着对上他的眼睛:“有,当然有,我来看看那个狠狠伤我的渣男如今落魄后该是多么的狼狈,现在我看见了,确实很满意。” “不过我还没有看够,准备留下来继续看。”我刚想迈开脚走进去,门却被季流年‘碰’的一声关上了。 关上的门几乎是贴着我的身体,但是并没有伤到我。 “季流年你个死混蛋!开门!”我拍着门。 屋子里传来他冷冷的声音:“滚!” 我贴着门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扬声:“季流年,你若是不开门,我就一直呆在这里不走了。” 我贴着门悠然道:“你说你得罪了那么多的人,那些人得到消息杀来的时候,我是不是要第一个成为他们的枪下魂?到时候,你能见的也只是我的尸体了,看见我的尸体,你肯定不会觉得难过,你会很开心才对,因为你终于摆脱掉我了,终于不用再叫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终于可以和霍思静双宿双栖了。” 我像是说不够:“到时候,等霍思静的孩子生下来,你就得了个便宜孩子,你的人生就圆满了,而我,我会在天堂看着你。” 我笑了起来,笑得幸灾乐祸:“还有一个版本就是,我死后没有多久你也会来陪我,因为现在的你,或许根本就活不到霍思静的孩子生下来,你那么多仇人,他们会一直追着你,所以你的下场早晚跟我一样,我会在黄泉下等着你的。” 我正说的兴味阑珊,一直关着的门突然打开,我整个人都依附在门上,在门打开的时候,我的身子往后仰,却被季流年一把抓住手腕拽了回来这才没有摔倒。 他拽着我的手,将我从楼梯上带着往下走,走出这栋楼,走出胡同,他在路边看了一下,就看见了我的车。 猜到他的意图,我抬手就想将钥匙扔掉,却被他蛮横的将钥匙从我的手中拿了过去。 打开车门,他将我塞了进去,我挣扎,他不知道从哪里拿的什么东西,捂在我的口鼻上,我瞪着眼睛挣扎了一阵就昏迷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而我,睡在我房间的大床上。 第329章 番外之乔灵: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就看见乔宇在坐我的屋中工作。 他应该是在工作,他的手边还放着一些文件,面前放着一个笔记本。 听见我这边的动静,他扫了我一眼,眉目沉静的挑眉:“你醒了。” “是他送我回来的?” 乔宇专注于他的电脑上,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显然他选择了忽略。 我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乔宇头也不抬,“你出不去的,爷爷让我在这里看着你。” 我一记冷眼射了过去,“他们这是打算又将我看管起来吗?” 就像之前那样把我看管起来,不准我和季流年见面。 乔宇再次沉默,眼睛流连于文件和电脑之间。 我身上的急躁沉了下去,在床边坐下:“乔宇,难道你不觉得爷爷他们有事情瞒着我们吗?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乔宇像是并没有被我的话所影响,依旧沉静的工作。 我有些恼,最后道:“你知道你父亲之前的那个研究是什么吗?那根本就不是救人的东西,而是杀人的!” 乔宇终于有了反应,他顿住,看向我。 “爷爷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把资料拿回来,虽然资料不是我从安仁医院拿回来的,但是我已经给爷爷看过了,他没有否认,所以我可以确定以及肯定,你父亲的那个研究,根本就不是救人的,他做的是害人的东西!” 在乔宇的呆愣中,我继续道:“当初季家和乔家打官司的时候,拖拖拉拉打了很久,最后二叔还是进去了,我现在觉得,季家不是打不赢,根本就是有意要输掉那场官司,为什么?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吗?” “还有季家,如果他们真的有证据的话,何必跟乔家耗这么久?完全可以在第一场官司里就把证据拿出来,然而他们却和乔家拖了很久为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乔宇深思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回神对我道:“你说这么多,还不是想我放你出去,我告诉你,不行,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我有些泄气的躺回床上:“乔宇!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 乔宇淡淡道:“就算你撂倒了我你也出不去,爷爷的手段,我想你也应该知道。” 我躺在床上,想着之前爷爷也让人看管我的事情,我回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我突然就转变了,竟然不再阻止我见季流年,后来我要去季家,爷爷也没有特别阻拦我,还特淡定的放开了我的手,让我去季家。 之前不觉得,如今静下来我才开始觉得爷爷的态度太过反常,诧异太大。 如今季流年出了这档子事情,他又开始看管我,往好听了说是为我好,不想我被季流年牵连,如果往坏处说呢?他这是想断绝我跟季流年之间的关系吧,因为季流年已经不再是曾经了个季流年。 如今的他,只怕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拿什么保我? 可是我想知道,爷爷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前后的差异这么大。 我躺在床上又开始玩儿绝食,乔宇先是劝了我一阵,见我不搭理他,于是他也干脆不再劝我,走开了去。 听见关门声,我这才睁开眼睛。 我从床上爬起来,拿起屋中的电话给季流年打,他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然后我又打给小许,同样的,也是关机状态。 最后我不得不打给夏永清,去问他情况。 夏永清说:“我早上的时候去过了,他们已经不在那里了,他们应该是遭到过追杀,我看见屋中有血迹,门上破了个大洞,屋中也到处都是洞,应该是枪打的,屋子里也有枪留下的痕迹,不过他们显然清理过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子弹。” 夏永清的话让我的心提了上来,很不安。 那些人,自然不会留下子弹的痕迹给自己招来麻烦。 我急的哭了出来:“你能想办法让我出去吗?” 夏永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每帮你一次,季流年都会让我吃点苦头,他说,如果我再自作主张,他下次会直接要了我的命,你也知道季流年向来是一言既出的,所以这次……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我听着电话里的盲音,脑海中想着夏永清刚才的话,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儿,就像是有猫爪在挠我的心,让我急让我燥,有种想要跳脚的冲动。 我知道此时的季流年很危险,我蹲在地上焦心的呜咽,想了很多事情。 怪不得季凯说只有他能护我和乔家,因为季流年很快就会一无所有,季流年推开我,除了因为他的身体外,还因为他即将揭开的身世,按照他的脾气,如果让我跟着他一起过这种逃亡的生活,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推开我,哪怕是残忍的伤害,对于季流年来说,没有什么是狠不下心的。 除此外,我觉得肯定还有别的事情,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晚上我妈知道我绝食的事情跑进来劝我,我不为所动,然后我爸也来劝我,我爸那张嘴,向来不会说话,他说了几句见说不动我就无可奈何的走了。 最后进来的是我爷爷,我爷爷自然不会劝我,他说,“你要绝食就绝食,我可以给你打营养液,不会让你死,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什么时候再放你出去。” 我空洞的眼睛闪了闪,从床上坐起来:“爷爷,乔宇已经在帮二叔伸冤,他马上就要从里面出来了,你难道就不怕他再给乔家带来麻烦吗?” 爷爷苍老的容颜面不改色道:“他不会回来的。” 我眯了眯眼睛,“当年二叔那件事我很好奇,我想听爷爷告诉我真相。” 爷爷在屋中坐下,手扶在拐杖上:“丫头,有时候我真希望你是个男孩,如果你是个男孩,应该比乔宇更出色。” 我没有应声,沉静的看着我这位面容苍老,眼睛睿智的爷爷。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并非我所愿,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但是作为条件,你得吃饭。”我爷爷道。 “好,我点头。”他终究还是关心我,放不下我的,对我绝食的事情,他终究还是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冷淡。 “乔家和季家之间其实一直存在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这些交易从很早的时候就存在,乔家搞的是医,有些违禁药就是这样通过季家流出去的,久而久之,乔家季家就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但是季家太过黑暗,也太过霸道,季老爷子甚至想将乔家吞掉,占为己有,我岂能让他如愿?所以乔家和季家的关系必须要终结,否则最后乔家就会被吞掉。” 我有些难过,“所以我和季流年就成了牺牲品。” 爷爷怅然道:“正好那个时候我发现你二叔的基地做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可以有效治疗癌症的药,事情就是这么巧,季南知道了季流年的秘密,季流年想让他消失,季南的身份,万众瞩目,当然不能说消失就消失,所以他让周文弄了药想要去害季南。” 提起周文,爷爷似乎特别自信,他邪肆一笑:“季家以为,他们在我的医院里安排了人我会不知道?周文弄药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在加上他是季家安排在医院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难免会让我上心。” “但是季南还是被抢救了回来,正好又是你二叔经手,我觉得这是机会……” 我接道:“于是你们就达成了协议,对外宣称季南哥哥死了,然后二叔消失为此买单,再不会为乔家带来危害,同时,长达几年的官司,再加上季南之死也彻底让乔家和季家的关系蹦掉,你成功摆脱掉了季家。” 第330章 番外之乔灵:爷爷这么生气,难道我有说错什么吗 我吸了口气,“爷爷,你能这么容易摆脱掉季家,只是跟季家象征性的打了几场官司和牺牲掉了部分名誉以及利益乔家勉强还算完好,这跟季流年也脱不了关系吧,如果不是他,如果是季老爷子亲自出面,乔家只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那么现在,爷爷你觉得你在利用完季流年之后再一脚把人踢开,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爷爷有些不高兴,他沉怒道:“当初我和季流年之间本就是利益交换,不存在谁利用谁。” 我嗤笑:“真的不存在谁利用谁吗?爷爷难道不是在利用季流年在季家的权利,利用季流年对我的感情所以才与他做交易的吗?如果换做别人,他还会护乔家周全吗?爷爷你扪心自问,你觉得会吗?所以爷爷你是带着怎样的目的跟季流年做交易的呢?只怕爷爷你的心思也不单纯吧。” 我认真的看着我的爷爷,审视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他吹胡子瞪眼睛的瞧着我,那双苍老睿智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显然气的不轻,他也不说话,他不说话我继续说。 “就拿这次我以季太太的身份入住纪家庄园的事情来说。”我咬着唇瓣,吸了口气: “其实爷爷你不是真的想放开我的手让我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也不是不忍心看我难过受苦,因为你们都知道,我和季流年不可能会好好的,你们想让我死心,让我对季流年彻底死心,所以你们才会没有阻止我。”我有些激动起来,心酸的红了眼眶。 “从我回来起,你们只是象征性的告诉我,离季流年远一点,而不是继续囚禁我,因为你们根本就知道,季流年会残忍的对我,他的残忍,已经足以让我死心,所以你们根本就不用担心,不用担心我会追着季流年不放,在伤心过后,我所有的爱也会消磨光,那时,就是我和季流年从此陌路的时候。”我想起那天我离开乔家去季家的事情来,当时妈妈的煽情还让我感动了一把,爷爷的大度也是。 可是…… 如今想来,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根本就不是大度,只是因为,他们已经知道结局。 当时,妈妈是担心我会受伤,担心我会沉受不了那种痛才煽情,才给我温暖的! 我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只是一切发展的太快,季爷爷的死出乎意料,因此那些事情提前爆发了,如果没有季爷爷这件事,季流年对我的伤害远不止于此,对不对爷爷。” 我定定的瞧着我的爷爷,固执的要问一个答案,我的心咚咚的跳着,有些害怕却又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我低低的声线带着小心翼翼:“爷爷,是你对不对?是你在逼季流年,你逼着他认清残忍的现实,或者,你还对他说过什么,甚至是威胁,所以季流年才会记得所有的人唯独忘记了我。” 爷爷挠了挠头,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我的拳头攥了起来:“季流年玩的是狠,而爷爷你们,玩的是心计!因为你们知道,季流年可以对所有人狠,唯独不会对我,所以你们打着为我好的旗号用我去逼迫他,逼着他对我狠!” 最后我悲凉的吐出一句话:“就因为,现在的季流年已经毫无利用价值!所以,乔家的女儿又怎么可以嫁给一个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男人。” 我的胸口涨着气,起起伏伏的,我很想发泄,可是面前坐着的那个人是我的爷爷,我又怎么能给他耳光呢?我攥着床单,眼角噙着泪滴,凄清的笑了起来:“那么现在的结局爷爷高兴吗?季流年成功的伤了我,也成功的让我死心了,他现在甚至生死未卜,说不定以后也再不会出现在我眼前,那么现在,爷爷你打算将我嫁给谁家的公子呢?” 爷爷成功被我气炸了,他苍老的眼睛像是要吃人的兽,那么狠的瞧着我,他真的被气的不轻,动了动唇瓣,这才有些发狠的溢出我的名字:“乔灵!” 我像是觉得发泄的不够,继续道:“爷爷这么生气,难道我有说错什么吗?当初姐姐喜欢苏墨的时候,你不也是觉得苏墨没有背景,只是一个当兵的,给乔家带不来任何利益,所以才千方百计的阻止吗?” “当初您不也是像现在看管我一样的看管着姐姐吗?所以对你们来说,我们这儿女情长的绝食,闹自杀简直就跟小孩子闹家家似的,一点都没有创意,也不惧任何威胁,乔家是干什么的?不就是开医院的嘛,难道还救不回来一个人?” “所以每次你们总是能在我们濒临枯竭的时候,将我们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我苦涩的笑开。 不管是以前的姐姐,还是现在我的,无论我们怎么闹,都没有赢过。 至少姐姐比我傻,她是真的想以死威胁,而我,却从未想过死,只是以此表示我的愤怒和抗争罢了,因为我知道,他们不会让我有事。 姐姐以为,这样真的可以动容爷爷,可是她不知道,乔家就是开医院的,就算吞安眠药又怎样?只要时间来得及,只要不严重,还不是一样能把她救回来,再说,既然是以死威胁,又怎么会真的死? 姐姐不知道他们将她的心思看的透透的,所以觉得,她不是真的要死,只是在威胁他们罢了,于是,他们就更不受威胁了。 一个人,死过一次哪有勇气再死第二次?所以从那之后,姐姐也再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跟没事一般,该上班上班,该睡觉睡觉,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爷爷怒声怒气道:“我这样做为了谁?你可以义无反顾的去找季流年,跟着他一起过逃亡的日子,你甚至可以陪他一起死,可是你想过你的父母没有?如果你死了,他们就会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为他们考虑过吗?为我这个老人考虑过吗?我只是不想自己的孙女受罪罢了!难道我也错了吗!” 爷爷的话让我哑口无言,他气的沉怒的又补了一句:“对,你爷爷我就是自私自利,什么都以乔家的利益为先,哪怕就是结个婚也要先想想能不能给乔家带来利益,季流年如今没有了季家的庇护,难道我还要拉着乔家一起与他的敌人为敌吗?我不逼着他远离你远离乔家,难道我还要敞开大门迎接他,然后等他的仇人杀上来,陪上一屋子的性命是不是!若是那样,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我被爷爷一嗓子吼的无言,我咬着唇瓣,胸口的怒气再发泄不出来,瞬间溃散。 似乎每个人都有立场,乔宇的立场是二叔,季凯的立场是季家,季流年不是季家的孩子,那么季家自然不能落在外人手上,季南的立场是报仇,爷爷的立场是不想因为季流年而惹上麻烦,给乔家带来灾难,我的立场是季流年。 都有立场的我们谁都没有错,为什么却又都错了呢? 我红了眼眶,咬着唇瓣再说不出一句话来,我看着爷爷杵着拐杖苍老离开的背影,我心中五味成杂。 我闭了闭眼睛,还是觉得怨,可是爷爷你也不应该在季流年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推开他! 与爷爷闹过之后,爷爷撤掉了看管我的人,大有不再管我的意思。 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他们该上班的上班,该做事的做事。 乔宇在为他父亲的事情忙碌,但是他发现,从来都拒绝探视的父亲原来根本就不在大狱里。 得知这事的时候我沉默,我不知道是不是爷爷请季流年让二叔消失的,但是我知道这件事肯定不简单,二叔怎么也是爷爷的儿子,能逼着爷爷狠下心肠对二叔出手,显然事情很严重,否则爷爷也不会走上这一步。 第331章 番外之乔灵:你知道我想娶的人是你 我并没有将心中的想法说给乔宇听,我想,知道真相的他也会难过的吧,毕竟那个人是爷爷,受害的人,是他的父亲。 爷爷不再管我,于是我得到了自由,我每天都会开着车出去转悠,我不知道该找谁帮忙,找季凯?我想,他不杀季流年已经是万幸,找苏墨?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他的势力范围也不在这里,找乔宇?他现在连自己的头都要炸了,哪里还顾得上我? 夏永清?他现在似乎也不敢再帮我,避之唯恐不及。 爷爷也肯定不会帮我的,我无奈,只好自己开着车天天出去转悠,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其实我也想过找黑无常,但是一想到他是季凯的人,我就又打消了那股冲动。 找不到人帮我,我只好自己开车出去碰运气,我每天都会追着本市的新闻跑,尤其是哪里又死了人,或者哪里发生过打架事件这类的新闻。 季流年的事情,季家并没有公开,季家这样的家族,是不会将自己家的新闻晒出来供人观赏的,除了一些皮毛外,别的,谁也别想知道更多,所以说季家是神秘的。 我早出晚归,游街串岗的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每天与矿泉水和面包为伴,哪怕希望渺茫,我也想以这样的方式去找季流年。 这天晚上,同样是十二点才回家的我一回家就看见院子里停着一辆玛莎拉蒂,而屋中的灯也亮如白昼。 我皱着眉从车上下来走进屋就看见季凯在我家的客厅里坐着,乔宇成了陪客,与他一起坐着,两人似乎正聊着什么,面上都带着笑,但是我明显看见他们的笑都未达眼底。 我知道,季凯这么晚了都还没有回去是在等我。 “回来了?”乔宇看了我一眼,眉眼露着疲态。 乔宇站起身,“你们聊,我先上去休息了。” 我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车钥匙,也不看季凯,淡淡的了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我打你手机你不接,所以就来看看你。”他深深的打量了我一眼:“这么晚才回来?” 我不带任何情绪的‘嗯’了一声,依旧不看他,朝楼梯走去:“你若是没事就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我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他沉静的声音传来:“我今天早上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 我很不高兴听他这话,他的意思是他等了我很久,怨我不回来喽?我脚步不停,迈上楼梯:“我没让你等。” 季凯的声音比前面的沉静多了几分道不清的情绪,像是怕我听不见,他提高了几个分贝:“我今天是来提亲的。” 我顿住,终于转身,我站在楼梯上远远看着季凯,看着这个一身黑色西装,眉眼沉静肃杀的男人,就算有过一段时间的友好相处,但是我对他依旧是陌生的。 “提亲?”我想,我已经结婚,于是我的微笑道:“我姐姐现在不在家,你若是要娶她,可能要等一段时间了。” 季凯凝眉,动了动唇瓣,正色道:“乔灵,你知道我想娶的人是你。” 我双手环胸,饶有兴趣:“可是我已经结婚了,难道你想让我犯罪?” 季凯弯身从沙发上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向我的方向:“季流年给你的离婚协议,只要你在上面签字,你们就没有关系了。” 季流年给我的离婚协议怎么会在他的手中? 我面色不善的从楼梯上走下来,走到季凯的面前,带着情绪,我挥手拿过他递给我的协议看了一遍,我翻到最后的那页纸,上面的签字是季流年的亲笔字迹不假。 狂放不羁的三个字,凶猛而潦草,像是很恼怒,又很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一笔写成,却用力的划破了纸张。 我发狠地握着这份离婚协议,冷眼瞧着季凯,然后撕了协议,“说吧,这份协议你是怎么拿到手的?” 如果不是逼迫,这份离婚协议怎么会在季凯的手中? 季凯面色沉静的看着我将这份离婚协议撕碎,静默不语。 我将撕碎的离婚协议随手一抛,纸屑漫天飞舞,散落了一地的凌乱,再拼凑不了原本的模样。 现在没有了这个,看他们还拿什么要我跟季流年离婚。 季凯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的眼底压抑着某些情绪,面上却格外沉静:“我改天再来看你。” 话音未落,他就已经转身匆匆离开了。 我拖着一身疲惫转身上楼,走进房间,我将自己疲惫的身体扔在大床上,浑身无力,心底阵阵荒凉,季流年真的不要我了,不是不要,而是他要不起我,也再没有能力要我,所以他干脆不要我了。 找不到他,我觉得焦灼,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好是坏,也不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可是担心有什么用?我找不到他。 我正苦于到处找季流年,就接到霍思静的电话。 接到霍思静电话的时候正是中午一点,我正坐在车里喝水啃面包。 她给我打电话着实让我意外,还不等我问什么事,她已经开门见山:“我知道季流年在哪里。” 我喝水的动作顿住,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我许久都没有回神,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条件。” 霍思静并不像是个会做好事的人,所以我想她肯定不会白白告诉我这个消息的。 她低笑起来,“你很聪明。” 我淡淡道:“你霍思静虽然不缺善良,但是绝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做好事的人,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白给我消息。” 霍思静平缓道:“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是想让你不要嫁给季凯。” 我笑了一声:“你上次明明对我说,你喜欢上季流年了,既然这样,你难道不应该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赶去看季流年吗?” 霍思静有些不悦,声线依旧有着千金小姐的矜持和婉约:“少嘲笑我,季流年的确很好,我也很心动,也曾动过心,但是……” 我打断她:“但是现在他什么都不是对吧,给不了你想要的,反而很有可能会让你露宿风餐,所以你选择直接舍弃他,而重新选择季凯。” 我可以肯定,当初那些肉麻戏,霍思静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尤其是在华都酒店的那一幕,当时的她,因为季凯而报复我,所以她也让我体会了一把那样的疼。 霍思静沉声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这是万年不变的道理,难道我有错吗?而且,季凯本来就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选择他有什么不对?” 我冷声道:“你没有错,也没有不对,但是霍思静,其实你谁也不爱,你爱的只是你自己罢了。” 霍思静冷笑,薄怒道:“乔灵,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这样说我,难道你就很懂爱吗?你就很爱季流年吗?如果你真的爱他,那么,面对现在的季流年,你敢去找他吗,敢与他出生入死吗?” “你不用对我用激将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打的小算盘,你会这么好心告诉我季流年在哪里,其实你是想借刀杀人吧。”我冷笑: “季家的生意,重点在军火,接触的都是一些道上的人,他们黑暗血腥,得罪了这些人不会有好下场,现在的季流年,没有季家的屏障作为保护,那些人自然不会放过报仇的机会,我现在去找季流年,岂不是死路一条?只有我死了,季凯才会死心,才会什么都得不到,所以你这是让我去死吧。” 霍思静轻蔑的嗤笑:“怎么?你也怕了?不敢去?那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难道你不是爱自己更多一些?” 第332章 番外之乔灵:其实是季凯的安排 我懒得与他浪费口舌,直接道:“地址。” 霍思静嗤笑的声音沉静下来:“其实我去季流年的身边是季凯的安排,当他得知季流年可能将你忘记了,我又正好在仁安医院,所以他特意让我去接近季流年,他当时给我的任务是让季流年爱上我,我明知道他这样做是因为你,但是我还是拒绝不了的按照他的吩咐办事了。” 霍思静苦涩道:“季流年的宠,真的让我快乐。” 在我沉默的空挡,霍思静快速的报了地址,也不管我有没有听清,她已经挂上了电话。 我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想了一下她刚才报的地址,这才启动车子朝城外而去。 开车的时候,我又想了一下霍思静的话,其实她告诉我那么多,无非就是想我恨季凯,并且阻止我对季凯的好感,就像当初季凯开始误诱我一般,给我的视觉冲击就是季流年一直都在骗我,并且利用我,同样的,霍思静告诉我这些,跟季凯的目的一样。 但是不管她是什么目的,除了季流年以外的人,都影响不了我的情绪。 霍思静说的地方实在是太偏,当我几番周转,问了很多人之后这才找到她说的地方,当我找到这里,天色已经暗下来。 这里是乡下的一个小镇,很不好走,路弯弯绕绕的,车子很不好开,有好几次,我都走进了死胡同,然后又将车子倒出来,重新再找人问路。 霍思静只告诉我了地方,却并没有告诉我季流年具体住在哪里,我只好去周围的人家一家一户的敲门问。 天色已经黑下来,太阳虽然已经下山,但是依旧很热,我已经折腾的汗流浃背,衣服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敲了几家村名的门,都没有问到什么,我只好又去另一家。 下午的时候天色就不太好,有种要下雨的征兆,此时已经是晚上,但是闷热更甚,我想,要下雨了,便有些急。 手机已经快要没电,为了省电,我不敢再用,我摸黑走在路上,坑坑洼洼的路面上凹凸不平,怕摔倒,我小心翼翼地踩着细碎的步伐,却还是被凸在路面的石头绊倒。 我的手撑在地上,掌心似乎是被擦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我坐在地上,抬起手按亮手机,果然就看见掌心被擦破皮,冒着血丝,还有一些细碎的小石子扎在掌心上。 我的腿也很疼,应该是骨头磕在了石头上,我的指尖在腿上摸了摸,轻轻一碰就很疼。 我看了看这茫茫的夜色,黑的只看见一片水墨似的漆黑以及不远处的灯火阑珊,悲凉的同时在这陌生的地方我又升起一些害怕和惊慌来。 耳边的树林里是虫鸣的声音,一声声清脆入耳,让我浑身的寒毛直立,背脊发凉。 其实我并不是个胆小的人,或许跟我此时心里脆弱的情绪有关,此时的我,这一刻,就是觉得害怕,害怕的想要逃离。 在浓墨重彩的夜色下,我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有两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走来,他们的步伐矫健而有力,迷迷糊糊间,我听见他们的声音远远传来,虽然有些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但是我却知道,他们说的不是国语。 在这样的地方出现外国人?我神色一凛,忙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腿上的伤,我跑了起来。 那两个人似乎是顿了一下,然后也追了上来,并且向我吼叫,用英文让我站住。 我怎么可能站住?跑的更快了,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我想,如果这两个人是坏人,我怎么办? 我听见其中一个人说:“再跑我就开枪了。” 我没有理会,哪里敢停? 对方用的显然是消音枪,因为我没有听见声音,腿却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然后‘嘭’的一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与石头撞击的声音,我的腿又是一疼。 疼痛让我踉跄了一下,我跌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一阵天旋地转,我撞在一旁的树上,这次是浑身疼。 我摸了一下我的腿,并没有明显的血迹,却摸到一个锋利硬物,有点像是碎石渣,我想我第一次疼是子弹擦过我的皮肤所带来的疼痛,第二次疼是枪打在地上,然后溅起的碎石渣应该是扎在了我的腿上。 黑暗里,我看着那两人快速跑过来,我的手探进我身后的背包里,将我准备好的东西拿在手中,在来找季流年的时候我就想过或许会遇见危险,所以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 我等着那两人的靠近,他们在我面前站定,先是踢了我一脚,试探我是死是活,那一脚揣在我的膝盖上,很疼,疼的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险些掉出泪来。 见我没死,他们就开始用英文问我是谁,来这里干什么的。 我没有说话,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针管,神经紧绷,在黑暗中,我瞪着大大的眼睛仰着头看那两个在混沌中看不清模样的外国人。 其中一个人道:“带回去?” 说着,他已经弯身准备来抓我。 在他靠近我的时候,我挥手将手中的针插向他。 但是他躲开了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翻转,我凛然,他这是要折断我的手? 我顺着他的力道翻灵活的翻转身子,这才没有让他得逞,但是对方力道很大,手很长,个子高,与他比,我就像是一只站在大象面前的蚂蚁般,那么渺小。 我刚稳住身形,他拽着我的手用力一拉,另一只手就已经稳稳扼住我的脖颈,窒息的感觉顿时侵蚀我的大脑和心脏。 他的大手用力的扼住我的咽喉,我手腕翻转,那只握着针管的手朝他的手臂刺去,他松开我那只手腕,稳稳的抓住了我这只拿针管的手,他用力一折,我的手腕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手中的东西掉落。 他似乎是想将我掐死,却被他的同伴拦住:“带回去再说,记住,这里是中国,杀人是犯法的。” 他们用绳子困着我的手腕,牵着绳子拉着我走在黑暗中,他们力道粗鲁的拽着我,丝毫没有要怜惜的意思。 他们个子高腿长,我要小跑才能跟上他们的步伐,身上的疼痛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来,每动一下,那些骨头都像是要拆开了重组一般。 走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带着我来到一处房子前停下,他们一个叫门,一个四下张望,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很快门打开来,门打开的时候,其中一个人道:“我们抓住一个可疑的女人。” “先进来再说。”大门口没有灯,我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这个声音却让我无比熟悉,是小许。 那个拽着绳子的外国人将我粗鲁的拉进去,我跌跌撞撞的跨进门,大厅的灯光照了过来,将我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微微清晰了那些人的轮廓和面容。 小许顾不上我,他走到门口又看了一眼外面这才关上门。 他转身的时候,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疲惫又激动的叫道:“小许。” 转身的小许惊愣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少夫人?” 话音出口,他似乎觉得不妥,又忙改了口:“乔二小姐?” 那两个老外意外:“你们认识?” 小许沉重的眼落在那两人身上问:“怎么回事?” 那两人简单的将经过说了一下,他们看见我跑,所以以为我是坏人,这才将我抓起来的。 我苦笑,用英文对他们说:“我也以为你们是坏人。” 那两个人外国人歉然:“看来是误会。” 小许给我解开绳子,“进去再说吧。” 第333章 番外之乔灵:他什么时候受的伤 走进屋中,我并没有看见季流年,之前在院子里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这是一栋两层的楼房,而且二楼的灯还亮着,我想季流年或许在二楼的某个房间,于是我的目光开始下意识在屋中寻找楼梯。 小许正在跟那两个外国人说着什么,我并没有刻意去听,只依稀间听见小许问让他们买回来的东西都买了吗? 我的视线落在楼梯上,有些犹豫,那个人就在楼上,与我只隔了短短一个楼上留下的距离,上了这个楼梯,我是不是就能看见他了?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期待,我的心跳的有点快,之前无比想见他,这一刻,我却又丧失了见他的勇气。 我正踌躇着要不要上去,却被小许抓着手腕往楼上走去:“有你在就好了,有你在,一切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小许的脚步很快,他带着我匆匆来到二楼,然后我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季流年。 在亮如白昼的灯光下,他的脸色苍白无血色,额头上也出了很多的汗水,浓墨重彩的眉宇紧紧的皱着,眉心已经皱成一个明显的川字。 显然,他的情况不太好,我站在屋中心情复杂的看着安静的躺在床上的季流年,此时的他很邋遢,胡子已经好几天没有刮,看着很糟糕,也一点都不帅了,有种大叔的味道。 小许容不得我此时的感性和煽情,他拉着我站在床边,摊开那两个老外背回来的包在里面翻找:“少爷他中弹了,子弹还没有取出来。” 中弹了?我掀开盖在季流年身上的被子,最后视线停留在他的大腿上,他穿着黑色的裤子,因此看不见血迹,只看见那里黏糊糊的一片。 我拿出剪刀将那一块布剪掉,然后就看见他血肉模糊的伤口。 显然他已经受伤很久,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他伤口上的皮肉已经溃烂,像是已经臭掉的烂肉,散发着难闻的气息。 我的手斗了一下:“他什么时候受的伤。” 小许沉重道:“已经有几天了。” 我沉默,心底不是滋味,显然这些天他过的很辛苦。 小许体贴的给我打下手,将麻醉剂和针递给我。 我沉静的接过,然后给他注射麻醉,麻醉刚注射完,小许又递给我已经消完毒的工具。 我拿起手术刀,面容冷峻的给他清理那些烂掉的肉,这才划开皮肉,给他取子弹,最后消毒上药,包扎伤口。 “有消炎药和退烧药吗?”我问。 “有,你看看哪些需要用。”小许将另一个背包递给我。 我打开背包,将里面的药拿出来给季流年配药。 没有点滴,也只能靠这些药来给他去烧消炎。 小许下去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我之后我就带上门消失了,我拿着水和药又看了看床上昏迷中的季流年,一时间也犯了愁,不知道要怎把这些东西给他喂下去。 我掰开他的嘴,将药片放进去,喂水的事情就没有喂药片那么顺利了,水根本就灌不进他的嘴,反而顺着他的唇角流了出来,我手忙脚乱的去接,却还是沾湿了他头下的枕头。 我看了他一眼,只好将水含在嘴里,然后对上他的唇瓣一口一口的喂给他。 我用这样的方式让季流年将药吃了下去,或许我们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所以这样暧昧的接触并没有让我觉得羞涩,反而有种理所当然的顺畅和久违的眷恋。 我退开身的时候,却被季流年突然抱住了,我跌在他的身上,唇瓣再次落在他的唇瓣上,他的手抱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扣着我的后脑勺,将我压向他,唇舌纠缠。 我瞪大了眼睛,却见他的眼睛闭得死死的,根本就没有醒的迹象。 他灵活的唇舌柔软的描绘着我的唇瓣,挑逗着我小巧的舌尖,深深的,缠绵的吻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的唇瓣,他按着我的头,脸颊紧紧的与我的贴在一起,我听见他细微的呢喃,虽然声线微弱,弱的飘渺如轻风,但是我还是听清了,他在叫我的名字,然后一遍一遍的对我说对不起。 我咬着唇瓣,想着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残忍和不好,听着他内疚灼痛的抱歉,胸口情绪激涨,委屈的红了眼眶。 我张嘴咬在他的肩膀上,力气有点大,只会让他有点疼,却又不会特别疼,如果他现在醒着,我肯定会狠狠的痛打他一顿来发泄我心底涨疼的情绪。 可是他现在昏迷着,神智不清,只怕是连痛都感觉不到,此时我心底的气若是发泄了,等他醒来岂不是便宜了他?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松开嘴,头埋在他的颈窝处,闻着他熟悉的气息,内心渐渐的开始安定下来。 其实,他身上的味道真的有点不太好闻,出了太多汗,有种酸酸的气息,但是,这气息却能让我平静。 他放在我腰间的手已经松懈下来,也不再呢喃自语,安静的躺着,我从他的身上起来退开,只见他安详的睡着,那双犀利的眼睛紧紧的闭着,再配上他苍白柔弱的脸,此时的季流年少了冷冽,也少了攻击性,变得格外温顺。 我正打量着他,小许的声音传来了来:“乔小姐应该还没有吃饭吧?给。” 我吸了吸鼻子,抹掉眼角的泪,转身接过小许递给我的晚餐:“谢谢。” 晚餐只是几个凉掉的包子和一瓶矿泉水。 “我们都不会做饭,乔小姐就将就一下。”小许淡淡道。 我无所谓道:“没有关系。” 小许并没有离开,我的余光瞥见他倚在门口,似乎是在抽烟。 我低着头,没有去看他,只问道:“季妈妈呢?怎么没有见她?她不是也被赶出来了吗?” “夫人已经被送到安全的地方,没有跟我们在一起。”小许道。 我点头:“季流年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就不是季家的孩子了呢?” 一直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季流年就不是季爸爸的儿子了。 小许深深吸了口烟,吐出一口烟雾这才道:“夫人嫁给老爷三年都不曾怀孕,在那样的家族,没有孩子怎么行?所以她不得已之下动了歪心思,偷偷去医院做了一个人工受孕的手术,然后就有了少爷。” 我愣愣出神:“季妈妈嫁给季爸爸这么多年,季流年还是人工受孕才怀上的,除此外,季妈妈和季爸爸再没有别的孩子……” 之后的话我再没有说出来,如果季妈妈是正常的,那么问题就出现在季爸爸身上,可是季爸爸已经有过一个孩子了啊,季南不就是季爸爸的孩子吗? 我觉得头疼,不知道问题到底出现在了哪里。 看出我的困惑,小许平静道:“在少爷发现他的身世后,我们也发现了老爷的秘密,他在那个女人生下大少爷后就做了结扎手术。” 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季爸爸从一开始就知道,季流年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他却还是欢欢喜喜的迎接了季流年,并且看着他长大,把自己当做他的父亲…… 我觉得心惊,怎么也想不明白季爸爸的用意。 以前那么疼爱季流年,并且以他为骄傲的季爸爸,现在却冷眼看着季流年和季妈妈落到这般境地却无动于衷,我不禁怀疑,曾经的那些关心和爱,那些感情是真的吗?还是其实只是戏。 终究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欢喜。 一个男人,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去结扎,不再跟别的女人生下自己的孩子,那是他给另一个女人的殊荣,给另一个女人的深爱。 第334章 番外之乔灵:你们乔家倒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越想,我觉得越心惊,因为我觉得季爸爸的行为,像极了一场报复,一场精心策划,蓄谋已久的报复,如今,才是尘埃落定。 如果不是报复,我真的怎么也解释不了他这样反常的行为,如果不是报复,他怎么可以这样冷眼看着自己养了多年,在明知道不是亲儿子,却还是一直都引以为傲的儿子和妻子落得这般田地的时候而面不改色?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来,其实季爸爸,根本就不爱季妈妈吧,他的内心应该是恨的…… 沉默了一会儿,小许才又扬声:“有些事情,我想少爷是不会告诉你的,但是我想告诉你,因为我觉得应该要让你知道,曾经,老爷和夫人的婚姻其实只是一场联姻,结婚后没有多久,夫人家的公司就成了季家的,被季家吞噬的干净,从此,夫人再无任何靠山,能依附的,也只是老爷这个丈夫。” 又吐了口烟卷,小许惆怅的看向我:“所以当乔老爷子找上少爷的时候,他没有拒绝,他爱你,所以他不能看着乔家也从此消失,让你从此无依无靠。” 虽然季流年护着乔家这是我已经想透的事情,但是如今再听,我还是觉得心颤。 “虽然老爷和夫人面上是一对感情和睦,看似相爱深情的夫妻,但是不管他们再怎么和睦,敏感的少爷还是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不和,看似相爱的两个人,老爷却从来不曾尊重过夫人的意见,他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也从来不曾问过夫人的意见。”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我每次见季妈妈和季爸爸的样子,季妈妈总是温温雅雅的,静若明月娴花,而季爸爸,一身的儒雅气,就像季流年一样高贵优雅,给人的感觉也是总是彬彬有礼的,一点都不像是有城府的人,然而我却忘记了,在季家,在那样的家庭长大的孩子,岂会是没有城府的? 有一种城府的最高境界,就叫做没有城府,因为深藏不漏,所以让你感觉不到任何危险,反而还觉得对方是好人,很好相处,季爸爸是,季流年亦是! 这些日子以来,季流年何其深藏不露?将我‘忘得’干干净净。 小许踩灭手中的烟,耷拉着脑袋:“这些日子你不好过,其实少爷也并不好过,他每伤你一分,会伤自己十分,你没有见过他喝酒喝到险些酒精中毒的样子,你也没有见过他吐的昏天暗地悲痛欲绝的样子,你难过了不痛快了,可以对他大声的吼叫,或者刺伤他,可是他疼了,却只能默默沉受,他伤了你不假,其实,他比你还要疼。” “他的右手掌心有一道疤,至今未愈,那是那天他给了你一耳光后,他用匕首伤的,伤口很深,险些贯穿手掌。”小许轻笑:“易容是个好东西,总是可以将皮肉上的伤隐藏起来,但是心里的伤呢?” 我听着小许的话,觉得震惊,我拿出季流年的手,此时那只手不再是光华如初,手心上也的确是有一道已经结痂,却还没有痊愈的疤痕。 小许吸了口烟:“当初如果不我拦着他,他这只手就真的不打算要了。” 我红了眼眶,心里说不出的涨疼。 他沉静道:“我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就算默默付出也是一种幸福,更不知道爱情的滋味,也体会不了那种只要能看着你幸福我也能幸福的感觉,但是我觉得,爱一个人你为他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就应该让他知道,所以我想让你知道,少爷并不是真的不在乎。” 小许敛着眼睫低沉道:“有好几次我都想叫你来看看,看看少爷的样子,但是我不敢,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真的叫你看见了他那个样子,他会赶我走,再不会让我呆在他的身边,而且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人可以信任,我若是走了,留他一个人怎么办?怎么面对现在的情况?又有谁来帮他?” 小许的视线淡漠的落在我的身上:“我为少爷不值,特别的不值,当初季南的事情,如果不是少爷,乔家岂会平安无事?只怕早就已经被季家打压收购,但是没有,为什么?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我自然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护着乔家,让乔家存活到现在。 “都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小许深深的吸了口气,情绪有些激动和愤怒:“你们乔家倒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从s市回来之后,当少爷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不好,当他意识到自己的秘密或许在不久之后已经不是秘密,当他去找乔老爷子,试图请他帮忙的时候却遭到了拒绝。”小许唇角的笑带着满满的嘲弄和冷然。 他冷笑了一声,“我能理解乔家想要自保,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的心情,但是当少爷提出,看在他曾经护过乔家的份儿上,请乔家护夫人周全的时候,乔老爷子竟然提了一个无比冷酷的要求,就是要少爷与你从此一刀两断,否则,他绝不插手,然后就有了后面的事。” “只是……”小许世态炎凉的道:“只是我没有想到,一向以菩萨心盛名的乔老爷子竟然也只是个铁石心肠,他甚至不惜狠狠的戳少爷的伤口,逼着他做出抉择,他问少爷,当他什么都不是的时候,拿什么保护他们乔家的闺女,还拿什么守护他们乔家,他甚至毫无忌讳的直接问少爷,既然你连自己有没有明天都不知道,还拿什么去给乔小姐你想要的?一个连活都成了奢望的人,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小许冷然的讪笑:“乔老爷子说,如果少爷真的爱你,如果是真的为你好,就应该放开你的手,而不是让你陷入任何危险中。” 小许又点了一根烟:“当他想通一切,觉得乔老爷子说的对,于是他改变了主意,他选择‘忘记’你,并且选择将计就计,与季凯派来接近他的霍思静订婚,再加上霍思静有一手针灸的好手法,可以缓解他的疼痛,这也给他留下霍思静多了一个理由。” 上次我问过霍思静,听说她会针灸,而且技术不错,其实当时我就已经猜到,季流年经常跟霍思静在一起其实并不是所谓的分不开,而是他需要她的针灸。 我的脑海中短暂的划过之前回忆,小许的话还在耳边缓缓荡漾:“霍思静怀孕,孩子是季凯的,霍思静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季凯的,孩子四个月的时候,她才告诉季凯,却被季凯狠心的送上了手术台,硬生生拿掉了孩子,所以当霍思静怀上这个孩子,为了避免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她求了少爷,请他帮忙。” 我的手无意识的扫着季流年掌心里的伤口,有些呆呆的听着小许的话。 “乔小姐,告诉你这些,你说我自私也好,残忍也罢,我都无所谓,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想要用这些将你留在少爷身边,让你不离开他,哪怕他会命不久矣,自私的我还是想让你陪着他,他已经失去了所有,我不想他最后连自己最看重的人也失去了。” 小许最后道:“当然,你若是想走,我也绝不会拦你,更不会伤你,因为少爷不允许我这么做。” 音落,小许就出去了,并且带上了门。 我猜过,爷爷和季流年之间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否则季流年怎么能做到对我无情? 但是我没有想到,爷爷竟然用他母亲的安危作为筹码。 第335章 番外之乔灵:谁让你来的 我想起那天我找到季流年之后,他将我弄晕送回家的事情来,他当时去乔家,其实就是想爷爷履行承诺吧,护他母亲周全的承诺,然后把我送回去。 虽然是交易换来的,但是爷爷护了他母亲周全,我还是比较欣慰,至少,他没有真的完全将季流年拒之门外。 在听完小许的那些话,我真的感到羞愧,我能理解爷爷也有着不能自己的苦衷,他不能让乔家跟着毁灭,但是他的自私还是让我面对季流年的时候感到羞愧。 我抚摸着季流年手心的那道狰狞的伤,他得要多大的狠心才能对自己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不知道到底是他太狠还是他太能忍,手都这样了,却也不见他有什么不对,甚至还能面不改色的做事,难道他真的就感觉不到疼吗? 在心疼的时候我又觉得欣慰,至少不是我一人在疼。 我复杂的别开眼,视线落在我的腿上,注意到自己的狼狈,我这才看见我受伤的腿上还有石渣扎在皮肉里,还有那被子弹划过,撕裂皮肉的伤,血已经凝固,却依旧隐隐作痛,而我竟然忘记了疼。 我苦涩的笑了一下,一个季流年就占据了我所有的神智,甚至连自己身上的伤都忘记了…… 我拿起之前没有用完的消毒水给自己消毒,将伤口处理好,这才又去看季流年。 他似乎又在开始发烧,苍白的脸颊红红的,像是火在烧。 我走进浴室,想要拿张毛巾给他擦汗,这里之前显然没有人住,浴室里干干净净的,别说毛巾了,甚至连根头发丝都没有,无论是浴室还是盥洗台,都是清清冷冷的,只有一些简单的浴室用品。 打开盥洗台下的柜子,我在里面看见了一些新的洗漱用品以及毛巾,我拿出一个毛巾拆开包装拧了水去给季流年擦汗,放在他的额头上给他物理降温。 想让他舒服一些,我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薄被子,解开他已经脏乱不成形的衬衣扣,把他的身体也擦了一下。 我在浴室和他之间徘徊,这一折腾,也把我折腾出一身汗来,我打开柜子,见里面有还吊着牌子的男士睡衣,便拿了一套去浴室将自己也清理了一下。 我想把自己的衣服洗洗干净凉起来,在没有洗衣用品的窘态下,我只好用洗发水充当了洗衣用品。 忙完这一切,我这才又回到床边,见季流年依旧睡的深沉,见他的情况并无大碍,我这才闭上眼睛疲惫的睡去。 再醒来,我是被吵醒的,因为我觉得有一只手老是在我的脸颊上和头发上游走,有点痒,很舒服,却也很讨厌,因为他打扰到我睡觉了,所以这让还很困的我觉得火冒三丈。 正想发脾气,我想起了季流年来,猛然睁开眼睛,我就对上季流年那双冷漠却又不失温柔的眉眼,深邃的如海的眼睛,像是夜空里闪烁的明亮。 四目相对间,我们都愣住了,他的手顿在了我的脸颊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 时间似是静止在这一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严肃的问我:“你怎么找来这里的?谁让你来的!” 他瞪着眼睛,有些凶狠,胡子邋遢,看着特别严肃凌厉。 说着,他就要收回触在我脸颊上的手。 我抓住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我对他眨了眨眼睛,笑吟吟的说:“季流年,你失态了,你不是已经不记得我了吗?你爱的人不是霍思静吗?那么你的手在干什么?对于一个自己讨厌的人,你会怜惜的碰触她吗?” 他的眼睛闪了闪,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回去:“起来,我让小许送你回去,你不能呆在这里。” 他刚坐起身,就被我用力拉了回去,他刚跌回到枕头上,我整个人就压了上去,压在他的胸膛上,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与我就到此为止了?哪怕是死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跟我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是不是?” 他平静的与我对视,我薄怒的眼睛望进他那双深潭般的深瞳中,胸口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对视良久,他还是那么古井无波,面不改色,而我,已经怒气斐然。 “季流年!你个混蛋,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我边说,边敲打他的胸膛,恨不得震碎他的心脏,看看他那颗心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就那么狠。 对我是,对他自己也是。 “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你可以残忍到这样的地步呢?”我红了眼眶。 回来的这些日子,他知道他给予的无情对于我来说是怎样的煎熬和伤痛吗?他知道那每一天对于我的来说是多么的沉重吗?就像是背上背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很想扔掉,却又舍不得扔掉,所以,哪怕再艰难,也要背着那个沉重的包袱步步往前,顶着风雨,艰难行走。 哪怕知道他有他的理由,但是我还是觉得生气,觉得愤怒,我敲着他,一下一下很用力的打在他的胸膛上,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凶猛的将我的唇瓣堵住。 他下巴上的胡渣扎着我的脸有点疼,我却顾不得这些,紧紧的贴着他,发狠的咬着他的唇瓣。 他深深的吻着我,汹涌的像是涨潮时的波涛,翻涌着浪花,层层叠叠,让我无招架之力。 他原本握着我手腕的手在深吻中与我十指相扣,像是一把锁,紧紧的扣在一起,成为彼此的一部分。 渐渐的,他的吻退却汹涌,变得温柔,缠绵悱恻的流连在我的唇瓣上,顺着我的脸颊轻触,温柔的吻掉我眼角的湿润。 他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不要哭。” 一听他这话,我原本已经卸下去的气又蹭蹭蹭的飙了上来:“不要哭?这段时间,你让我哭的还少吗?我觉得我几乎流干了我这一辈子的眼泪。” 他的指尖点在我的唇瓣上,阻止我:“不要说,不要说那些,我不要听。” 我知道,我说这些会让他觉得难受,疼在心尖,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要说,我就是要让他心疼,因此我不依不饶:“原来你也会觉得心疼吗?我还以为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呢,当初你是有多狠心,那样无情的对我,不记得我就算了,还那样跟我说话,说那些刺心的话就算了,你居然还掐我的脖子,像是恨不得掐死我……”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他咬住唇瓣再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像是在惩罚我,惩罚我的不听话,咬着我丰腴的唇肉,让我不敢再动,只要一动,就会疼,他用这样的方式,成功的让我闭了嘴。 感觉到我胸口积攒的恼气似乎已经消散,他这才又开始与我温柔的缱绻,耳鬓厮磨。 我听见他细微的声音在耳边如风消散:“让你伤心了,是我不好。” 我吸了口气,他的示弱和柔软,让我喉咙艰涩的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久违的气息,久违的温柔,我陷在他的温柔中不能自己,身体更是软的不像是自己的了,只想紧紧的抱着他,尽情的贪恋此刻的幸福。 真好,他并没有忘记我,真好,我还可以触摸到他,真好,我们还在一起,真好,他还在…… 想到这些,我的心情终于埋葬那些悲痛,变得愉悦,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与他的手紧紧相扣。 就在我们不能自己的时候,我听见房间的门开了又关上,然后响了两声敲门声,跟着就传来小许有些尴尬的声音:“可以进来吗?” 季流年的腿上有伤,他有些笨拙的躺回去,握着我的手,拉长着脸,老大不爽的道:“进来。” 第336章 番外之乔灵:我真没事 小许提着塑料袋走进来,随着他的进入,空气中飘来一股米香味,显然他是来送早餐的,他之前误闯,似乎是忘记了敲门,并且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事情。 想到小许很有可能看见了不该看见的,我脸颊发烫,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头往季流年的臂弯里钻了钻,顺便拉了薄被来将自己的头盖上,试图掩耳盗铃。 我听见季流年低沉的笑声里尽是兴味和取笑,我很不爽的掐了他一下,在他耳边耳语:“别忘记了你现在还是戴罪之身,惹怒了我你可不会有好下场,只要我一个不乐意,我随时都有可能将你推上刑场。” 在我的威胁下,季流年清了清嗓子,果然乖乖的收敛了笑意。 “看见少爷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小许松了口气:“我还真担心你的伤口会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而危及生命,毕竟你真的已经……” 小许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季流年打断:“把早餐放在这里吧。” “好的。”小许恭敬应着,我听见他将一个袋子放在床边,“我买了一些换洗衣服回来。” 没一会儿,我就听见他离开的声音以及关门声。 小许前面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季流年打断,我自然知道,他这是不想让我听见,不想让我知道他这几天的逃亡生活有多艰辛,他不想将自己的狼狈和窘迫展现在我面前。 我来时看见他的那个样子,真的很虚弱,脸色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如今伤口处理好,经过一夜的休息,他的脸色已经好了些许。 我靠在他的臂弯里为他这几天的逃亡而走神,季流年突然掀开我罩在头上的薄被:“你不热吗?” “热,热死了。”我闷闷道。 好在这里是乡下,环境好,晚上的时候,尤其是半夜,就算没有空调也会觉得凉,若是在城里,没有空调真是没法过。 “饿了吗,起来洗洗吃早餐。”他说。 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又像以前那样在一起相处,我有点恋恋不舍,所以不想动,就想这样赖在他的气息里,能呆多就呆多久。 他抱着我,低声问:“你不饿?” 昨晚我因为没有心情,小许给我的包子我只吃了半个就没了胃口,再加上那包子还是凉的,我就更没有胃口,我此时能不饿?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饿。”我溢出一个字来,头却往他的怀里钻了钻表示不想起来。 见我不动,季流年叹息:“我也很饿,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进食了,饿的胃里就只剩下胃液了。” 听他这样说,我这才勉为其难的爬起来,去浴室洗漱。 从浴室出来,我边弄早餐边好奇的问:“这是谁的房子?” 这里离a市很远,又是在乡下,四周也没有什么明秀山水,谁会将房子弄在这里? 周围的风景虽然不错,但也只是平平常常的田园风景,倒是有种田园美,把房子建在这里是打算以后养老吗? 这房子显然已经建好有几年了,却一直没有人住,昨晚我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楼客厅除了一些简单的家具外什么都没有,这间卧室也是,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外,也是什么都没有。 “这是小许的家,他把房子弄在这里是打算以后养老的,或者闲暇之余回来散散心。” “养老?”还真被我猜中了? “养老也不是非要选这里吧,人生地不熟的。”我随口道。 我将早餐盛出来递给季流年,他接过,对我说:“小许的祖籍在这里,这里以前是他们家的老屋,房子老旧坍塌了,所以他就花钱建了新房子。” “小许不是孤儿吗?”我记得小许很早的时候就跟着季流年了,从出现起就是他的贴身随从。 我仔细想了想,依稀想起,好像是在季流年被季爷爷扔到以色列三个月回来之后,小许就来到了季流年的身边。 季流年接过我递给他的粥:“在他不是孤儿之前,这里是他的家。” 我了然的点头。 想到小许昨晚的话,我忍不住的低低道了一句:“小许对你很忠心。” 季流年冷淡的眼底换过一抹暖色,没有说话,眼底包含着一些不漏声色的温情和感激。 我复杂的敛着眉眼,似乎,如今在他的身边,也就小许是他唯一信赖的人了。 不,事实上一直以来,在他的身边,能值得他信任的,也就只有小许罢了。 吃完早餐,我的视线落在季流年身上的衣服上,昨晚我给他擦完身后就没有再给他扣扣子,之前我又与他一番暧昧纠缠,此时他的衣服就更皱了,像是被揉乱了再展开的报纸。 季流年靠着床头而坐,浑身绵软而慵懒,他坦露在外的胸膛赫然暴漏在我的视线之下,整个人有种性感美,却又慵懒的像只猫。 这样的季流年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以前他与我缠绵后的样子,也是这样感性,慵懒的像只猫一样。 想到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我有些不自在起来,忙别开眼,拿起小许放在床边的袋子:“要不我弄点水再给你擦擦身子你换身干净衣服吧。” “再?”明锐的他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措辞。 我双手环胸,揶揄起他来:“你现在是想害羞吗?已经晚了,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有见过?” 他挑眉,面不改色的反驳回来:“彼此彼此。” 说实话,他身上那身衣服不知道穿了多久了,真的有点难闻,但是之前的情况却又不允许我去顾忌那些。 季流年像是想起他已经有许久没有换过衣服,他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脸皱成了一团,嫌弃的脱下自己的衣服丢开:“我都这样了你也不挑?还跟我躺了一夜,之前还对我又抱又亲的。” 我撇嘴,有些不乐意:“别搞的跟我多爱你似得,我也只是被现实所迫,你总不能让我睡地上。” 季流年挑眉,面色肃然,扬起的唇线却丝毫没有正经的意思:“难道不是因为舍不得我所以你才追到这里的?” 我从浴室拧了一把毛巾出来递给他,示意他自己擦身子,嘴上不甘示弱:“少卖乖了,谁舍不得你了,我只是舍不得你心口的那颗心。” 说着,我抬起长长的指甲狠狠地戳了戳他心口的位置。 我的指甲有点长,戳他的力道也用了几分力道,硬生生在他的皮肤上留下几个指甲印。 他浓郁的眉毛皱起,抓住我的手,用力一拉,我就扑在了他身上。 我受伤的腿毫无预兆的在床边碰了一下,弄着伤口有点疼。 我呲了一声,季流年立刻就感觉到了,他的眉宇皱的更深了,脸色凝重起来:“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 他不信,翻过我的身子就开始在我的身上上下其手。 我穿着薄薄的长袖睡衣,还是男款的,因此有些大,他的手肆无忌惮的游走在我身上,检查着我的身体。 他的肆无忌惮吃尽豆腐,惹得我一阵脸红,气恼的吼了句:“你干什么啊,我真没事。” 他不信,沉着脸不吭声,最后他卷起我两条宽大的裤腿,终于在我的腿上看见了我身上包扎过的伤,以及那些擦破皮肉的青紫和血丝。 “怎么回事?”他凝重的问我。 看着他因为担心我而沉下来,带着寒霜的脸,我的头枕在他的身侧,就这么仰着头看他,微笑起来:“真的没事,只是天太黑摔了一下而已。” 想到那两个老外对我造成的恐慌和害怕,想到他们踹我,我眼角的笑变得邪气起来,于是我十分不安好心的补充了一句:“都怪那两个老外,害我以为是遇见了坏人,害我摔倒。” 第337章 番外之乔灵:我不介意毁容 季流年的眉宇依旧没有展开,紧紧的皱着,他看了我一会儿,笑了起来:“那你说,你想怎么惩罚他们。” 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年,他就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总是能将我一眼看穿,反之,我却总是看不透他,因为他太过深沉。 我看了眼外面的烈日,眼底闪过狡黠,然后道:“让他们一人头上顶着一碗水,在太阳地儿里占个一天,不准喝水也不准吃饭……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顶着一碗水?”季流年笑了起来,他捏了捏我的鼻子:“亏你想的出来。” 我淡笑不语,现在的情况,季流年还需要他们保护呢,我岂能让他们挂彩? “如你所愿,但是你现在的任务是先把我的衣服给我换上。”他低笑。 我眨了眨眼睛,“自己换,又不是没长手。” 说着我就想起来,却被他按住了身子,不准我起。 他裸着胸膛在我的上方邪笑的瞧我:“你不给我换就别想起来了。” 我泄气:“换,我给你换行了吧。” 他这才满意的松开手让我起来。 我拿起小许送来的衣服弄掉上面的标签,然后给他套上。 衣服不是什么大品牌的衣服,只是面料稍微舒服一点的t恤,白色的衣服,v字领,穿在季流年的身上也是别有味道。 “嗯,挺不错的。”我满意的点头:“唯一不足的就是你的胡子有点碍眼,我还是喜欢小鲜肉。” 他摸了摸自己有些扎手的胡子:“小鲜肉?你觉得我像鲜肉?” 我煞有介事的点头:“像。” 只是,谁能想到,眼前这个长相俊美的美男子却偏偏是个恶魔呢? 他放下手:“那我以后都把胡子留着。” 想到他若是留着胡子,每次与他亲密接触都会被他扎的刺疼,我忙阻止他:“不行!必须要剃掉。” 而且,想比他现在的样子,我还是比较喜欢他不留胡子的样子。 我怕他不愿意,转身去了浴室,在浴室的盥洗台下的柜子里翻了一阵,我翻出好几把没有拆包装的剃须刀来。 我拿着剃须刀跑出去递给他,示意他把胡子剃掉。 见他不为所动,我威胁道:“你若是不自己剃掉,我可就代劳了,到时候毁容的话可别怪我。” 他弯起眼睛微笑:“我不介意毁容。” 我皱眉,他的意思是要我给他剃?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拆开包装就想要上手,却被他抓住手腕:“你想这样给我剃?” 我记得每次季流年剃胡子的时候都会有一些泡沫,却又不知道那些泡沫是什么,于是我困惑的看着他。 “剃须泡沫有吗?”他问。 “我去找找。”我在浴室里并没有找到季流年所谓的剃须泡沫,我站在门后对他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那香皂有吗?” 我想了一阵,昨天我洗衣服的时候别说香皂了,就连洗衣液都没有,于是我摇了摇头。 “不过有洗发水。”我转身回浴室,拿了洗发水出来,却见他一脸的嫌弃。 “这能行吗?”他皱眉。 “反正都是泡沫,试试不就知道了。” 季流年扶额:“这能相提并论?” 看着他头疼的样子我笑了,不容他拒绝的将他拽到床边躺着给他剃胡子。 我将洗发水打出来的泡沫弄在他的胡子上,然后下手…… 因为是第一次弄,担心会真的将他弄伤,我的手有点抖。 “我不剃了。”说着他就想坐起来,却被我一把按了下去。 “躺好!”我命令他。 我轻笑:“季流年你是在害怕吗?” “我怕?”他轻蔑的嗤笑,表示不屑:“你什么时候见我怕过。” “那就好好的躺着。”我手中的刀子落了下去,并没有想象中的事情发生,我没有弄伤他的脸。 把他清理好,我终于又看见了记忆中那个总是干干净净着一张脸的季流年。 我恬静的微笑,他仰躺着,眼睛往上看才能看见我,他与我平静的对视了良久,喉咙滚动出声:“好看吗?” 我点头,不想承认他的确很不错,我勉勉强强道:“还行。” 又看了我一会儿,他这才提着腿坐回到床头,靠在床头柜上,瞄了眼自己的下半身,他看向我:“那你是不是应该把我的下半身也弄弄干净。” “你要我给你换裤子?”我皱眉。 “帮人帮到底啊,怎么可以半途而废。”他严肃的对我说。 我饶有兴趣的摸着下巴:“那你下半身的贴身衣物也要我给你换?” 我以为他会拒绝,却不想他根本就没有要拒绝的意思,反而一本正经道:“你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也不介意。” 我深深吸了口气,“你赢了。” 什么时候起,他季流年的脸皮竟然已经厚到了这种程度? 他微笑:“那就开始吧。” 我放下剃须刀,拿出袋子里的裤子,深深看了他一眼,邪魅的笑了一下,然后去解他裤子上的皮带。 他双手环胸,饶有兴味的看我。 解开皮带,去拉他拉链的时候,我故意将手若无其事的与他的某处擦过,我故意做出拉链拉不开的样子,手来来回回的在他某地儿徘徊,摩擦摩擦再摩擦,哪怕是隔着布料,我不信这样的挑逗他会受得了? 果然,季流年压低了声音,危险的道:“你故意的吧。” “是真的拉不开嘛。”我憋着笑没有去看他,淡定自若的扬声。 我知道要适可而止,于是当我将拉链拉开的时候,我还故意惊讶了一下:“呀,竟然拉开了。” 我头也不抬的吩咐他:“翘屁股。” 他听话的曲起一只腿,抬起壂部,我手一拉,他的裤子就退了下来。 这一退,让我有些羞涩,头拉的低低的。 虽然以前与他也曾亲密无间过,可是这样的事情却是第一次做,真的有点…… 不好意思。 他的大腿上包扎着绷带,应该是今天早上跟我闹的时候伤口裂了,有血从里面透出来,染红了纱布。 担心会弄疼他,我不得不收起作怪的心思小心翼翼,神色也开始认真,于是我也没有注意到我的手在有意无意的扫过他的大腿,让季流年痒的有些难以忍受。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声线沙哑暗沉:“你是故意的吗?嗯。” 听着魅惑沙哑的高高扬起的尾音,我茫然抬眼,却对上他情色妖娆的眼睛,我先是愣了一下,有些茫然,然后才想起我刚才的动作或许充满了‘撩拨’。 我低笑起来,挑衅道:“就这点忍耐?” 他的眉宇被我挑衅的皱了起来,被挑衅的他不想失了面子,他松开我的手,气急败坏:“反正都已经烂了,直接拿剪刀剪掉不就好了。” 我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他臭我:“因为你笨啊。” 我白了他一眼,找出昨晚给他包扎伤口时用的剪刀,把他的裤腿剪掉,这样不用再担心会碰到他的伤口。 小许给季流年买回来的裤子是宽松的短裤,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季流年穿成这样,平常的时候,他的裤子都是长裤,从未见他穿这种宽松的马裤。 我正清理着屋中的药,季流年一嗓子就将小许叫了上来。 小许下去后,没一会儿我就听见从楼下传来的絮絮叨叨声,是那两个老外在惊讶,为什么季流年要他们顶着水碗站在太阳底下。 我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药跑到床边,就看见小许端了两碗水递给两人,并且要他们放在头上。 一个老外问:“季这是在训练我们的定力吗?” 小许呆了一下,顺着他们的思绪点头:“对,少爷在训练你们的定力。” 另一个老外嘀咕:“真是奇怪的训练,为什么要在头上顶一碗水?” 第338章 番外之乔灵:都过去了 小许说:“若是将这碗水一滴不洒的顶到太阳下山,也是一种本事。” 说着小许对那两人扬眉:“要不要比比看?看看你们谁更厉害?” 听小许这样说,那两人似乎是被激起了斗志,点着头,竟然心甘情愿的将碗放在头顶,笔直的站在太阳地里,像是真的不知道热。 最后,小许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故作一本正经的鼓励他们:“加油,相信你们一定行的。” 他对天上的太阳扬了扬下巴:“记住,太阳不下山,游戏不结束,否则谁都不算赢。” 其中一人自信飞扬地做了个ok的手势,小许点头,然后转身回屋。 我拉上窗帘笑了起来,这小许也是个腹黑的家伙,竟然用这样的方式让那两个人心甘情愿的站在太阳地里将碗顶在了头顶。 我闷笑着坐回床上,季流年看见我笑,扬声问我:“现在高兴了?” 我收敛笑,摇头:“不高兴。” 见我脸上的笑沉寂下去,他凝眉捏我的脸颊:“又怎么了?” 我避开他的手,想起他还要吃药的事情,我起身继续去弄那些药。 将药和瓶矿泉水递给他:“吃药。” 季流年皱着眉看着我手中的药,不为所动。 我知道,他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什么药,也不喜欢吃药,于是我命令道:“吃下去。” 他双手环胸,深思了一阵,然后好整以暇的对我说:“我好像记得昨晚有人喂我吃药,那……”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没好气的打断:“想得美!” 他这是吃豆腐没够是吧!还想让我喂! 怒吼了一声后,我强硬的拉过他的手,把药放在他的手心,冷声说:“自己吃!” 他把药孩子气的扔在床上,并且理直气壮的说:“那我不吃了。” 我有些恼,瞪着眼睛瞧他,他挑眉,不为所动,就这么与我杠上了。 我不想服软,扔了矿泉水瓶子嗔怒:“不吃就……”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季流年捂着腿一声哀嚎惨叫。 我看了眼他手捂的地方,懊恼起来,再顾不得生气,上前去关心道:“很疼吗?让我看看流血了没有。” 想到打到的是他的伤口,我内疚的咬着唇瓣,一脸沮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抬起眼,可怜巴巴的瞧着我:“觉得抱歉就喂我吃药。” 我想也没想,应道:“好。” 我重新去拿了药过来喂在他的嘴边:“张嘴。” 他张开嘴将药含了下去,还邪恶的用舌添了一下我的手心,痒痒的,我缩回手瞪了他一眼:“你能正经一点吗?” 他眯着眼睛笑,声线也是懒洋洋的:“我哪里不正经了?” 我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哪里都不正经!” 他竟然还煞有介事的数落起我的不是来:“明明就是你先不正经所以我才不正经的。” 我皱眉:“强词夺理!我哪里不正经了!” “你之前给我换裤子的时候。”他认真道。 我神色微囧,无言以对,之前我是有点……故意……使坏…… 但是,我那是不正经吗? “水我要你像昨天晚上那样喂我。”懊恼间,我听见他说。 我头大的扶额:“你就不能认真一点吗?你嘴里的药应该化了吧,不苦吗?” 他淡淡的溢出一个字:“水。” 我将拧开的矿泉水递给他,硬声说:“自己喝。” 却不想他真的接过水喝了起来,我正惊讶于他的听话,却突然被他抓住手,我被拉进他的怀中,我刚仰起头想骂人,他菲薄的唇瓣就印上了我的。 他攻城略池的撬开我的唇瓣和贝齿,他口中的矿泉水在唇舌纠缠里滑进我的口中,咕噜一声被毫无防备的我迫不得已的咽进了肚子里。 他微笑着退开唇瓣,弯唇在我的脸颊上方低笑:“这样才公平,你也吃了我的口水。” 我满头黑线,他折腾了这么久就因为这个? “彼此的口水我们吃的还少吗?”我撇嘴。 他揉着我的头,眼底邪气的笑意退却,声线认真:“那是曾经,我说的是现在。” 我沉默,我知道,他在前段时间的事情上划了一条分割线,分割线的左边是曾经,分割线的右边是我们和好的现在,那条分割线,他是介意的伤害,甚至比我还要介意。 我吊住他的脖颈,倾身在他的唇瓣上落下一吻:“都过去了。” 刚退开身,我就看见他的脸痛苦的皱着。 “怎么了?”我关心的问。 他揉着头,声线压抑而艰涩:“没事。” 我的视线顺着他修长白皙的指尖落在他的头上,已经有了猜测:“头疼了?” 疼痛似乎来的格外迅猛,他很快就喘息了起来,他推开我:“没事,有止疼药吗?给我一点。” “好像有。”我拿了止疼药和水给他,他借着我的手吃下药,水都没有喝就这样将药咽了下去。 止疼药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他吃下去之后却并不见效,不但没有缓和,头反而更疼了,我看着他抱着头痛苦挣扎的样子心里也很不好受。 我想着之前我不在的时候,他也疼成这个样子时的情景就觉得心疼。 想着当时陪在他身边的人很有可能是霍思静我就觉得嫉妒,此时,我更是无比嫉妒霍思静那一手针灸的好手法,如果我也会,是不是也可以让他好受很多? 我没有那一手针灸的好本事,也不能帮他疼,更不能分担他的疼,因此我只能在他疼到无法忍受的时候抱住他。 “走开!”他的声音很大,不是怒吼,只是简单的让我走开。 我闷闷的不出声,抱着他的力道更加大了。 他抓住我的手臂,试图将我推开。 我哽咽出声:“季流年,我知道你难受,也知道你疼,但是我想陪着你,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他像是听不见我的话,痛苦的吼了句:“走开!” 头痛的感觉我体会过,但是我知道,此时季流年的疼痛远比我发烧感冒的头疼还要更甚,那种疼,用蚀骨啃心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季流年拽下我攀在他脖颈上的手臂,推开我用头去撞床头,试图缓解头痛。 “不要。”我惊呼出声。 “出了什么事?”听见声音的小许奔了上来。 被季流年推开的我爬起来扑了上去,我抓住他的手腕,像他今早压着我那样将他的手压在两侧,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然后去吻他的唇瓣。 我不知道这样煽情的方式管不管用,但是这一刻,我就是想用这种煽情的方式去撼动他。 他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我看见他的眼底一片猩红,血丝狰狞,他没有拒绝我,我紧紧扣着他的手,紧紧的与他十指紧扣。 他的手指上没有长长的指甲,扣在我的手背却还是很疼,他的手夹着我纤细的手指,让我骨骼生疼,我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手臂,他的胸膛,他身上的肌肉因为用力都像是石头一样硬。 我的眉宇深深的皱着,在唇舌纠缠中,我们彼此都在疼,手指上的疼痛让我忍不住低低的呼了一声,很想咬人,于是我咬了他一口,他回应我的,是更深的吻。 不知道这样折腾了多久,他终于熬过了过去,熬过这段煎熬的疼痛。 手很疼,唇瓣也很疼,包括牙根都在疼,手臂也是又酸又痛。 一番崩溃下来,我们都有些精疲力竭,感觉到他身体的松懈和瘫软,我庆幸,他终于熬过去了。 汗水湿了我们一身,窗外的风吹了进来,却怎么也吹不散我们身上的燥热和汗流浃背。 第339章 番外之乔灵: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他疲惫的抬起手疼惜的揉了揉我的头,声线沙哑的厉害:“傻瓜,不是都让你走了,还贴上来做什么,果然是笨蛋。” 我无力的趴在他的胸口喘息,手指也已经麻木的没有任何知觉,脸上的汗水染湿了他才刚换的衣服,汗水的酸气在鼻息间萦绕,酸酸的气息本是不好闻的,我却并不排斥,反而觉得那气息里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我闻到一股不怎么明显的血腥气,似有若无的,我抬眼看去,就看见血已经浸透他腿上的纱布,在他米黄色的马裤上染出一朵红梅来。 一定是刚才他的伤口裂开了,我撑起身子准备去给他换药。 他抬手扶住我的肩膀,压着我,让我又跌了回去,倒在他的胸膛上,他黯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去哪儿?” “你的伤口裂开了,流血了,要换药。”我虚弱道。 他的手扶在我的肩膀上压着:“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等会儿再说。” “不了。”我试图将他压着我肩膀的手拿开,手却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没关系的,再休息一会儿。”他低沉道,声线里带着疲惫。 拗不过他,我只好安静下来。 没一会儿,我就听见他均匀的呼吸传来,我抬头侧首看去,果然就看见他已经睡着,旦是眉宇却依旧是皱着的。 知道他累了,怕吵醒他,我轻轻的拿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起来,将纱布和药拿过来给他换药。 换好药,见他睡的安稳,我走到窗边看那两个老外,他们顶着装满水的碗,站在烈日下汗流浃背,他们本就黝黑的皮肤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更加黝黑,像是发黑的铜,在汗水里散发着金黄的光泽。 想起早上小许让他们将碗顶在头顶的情景我就想笑,他们也真够好骗的。 我的视线越过墙院落在外面的村落上,远处是绿油油的田地,绿油油的树林,还有蓝的像是琥珀一样美丽的天空。 我一夜未归,不知道家里的人会不会担心,我很想打个电话给他们报平安,然而我的手机已经消耗完最后的电量而关机,没有充电器,手机也成了废物。 我叹息了一声,心情难得平静下来。 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季流年,因此我没有回头,而是随着他的拥抱顺势靠进他的怀中。 此时,紧紧依偎的我们原本应该是甜蜜的,但是我们的心情却是沉重的,因为我们都知道,危险还存在,这一刻的安宁并不能表示永久的安宁,季流年身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据。 危险,随时都会有可能来临。 “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我轻声呢喃。 他抱着我的手紧了紧,下巴磕在我的肩膀上,凑近我的颈窝,脸颊贴在我的脸颊上缠绵的蹭了蹭,没有说话。 心随清动,我转身就抱住了他,依偎在他的怀里,贴在他的胸膛上。 我多希望,时间可以静止在这一刻,永远静止在这一刻,没有悲伤,没有离别,也没有绝望,只有我和他,就我们两个人。 他抱着我,揉着我的头,唇瓣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就算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我们也能深深的感觉到对方深恋的情感。 “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问我, 我闭着眼睛,静静的感知着他的存在,贪恋着他的体温,他这个问题我并不打算回避,于是我坦然道:“霍思静告诉我的。” 很好奇他听见这个答案会是什么表情,于是话音刚落,我就抬起了头,果然就看见他眼底划过的清冽和因为不悦皱起的眉宇。 我轻笑:“怎么这个表情,你好像有点不太高兴啊?难道是因为来的人不是她吗?” 我承认我是故意的,每每想起之前的事,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泄气。 所以怎么着我都要报复回来,明知道他比我还介意那段伤害,我却就是忍不住的想刺他一下,让他的心惊痛一下。 他的眼底划过沉寂,眯着眼睛低下头瞧我,他捏了捏我的脸颊,“你明知道我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那你是因为什么?”我故作无知的眨了眨眼睛。 这次,他已经不再打算再对我解释,更不再与我多说什么,直接勾起我的下颚,霸道的堵上了我的唇。 虽然没有吃糖,但是我的心里却是暖暖的,有种甜甜的味道在蔓延。 笑在我的唇角蔓延开去,虽然舍不得这种甜腻腻的感觉,但是我还是避开了他的唇,别开脸去:“你这是在干什么?想用这样的方式堵住我的嘴吗?告诉你没用。” 他低沉的笑着扭过我的脸,将我抵在身后的墙上,一手捏着我的下颚将我的脸又扭了回来。 “现在你说了不算。” 还不等我说话,他的唇瓣已经堵住了我的,让我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次,他没有再给我避开的机会,勾着我的下颚,让我再无法避开。 我笑着正不打算再避,手抬起刚抱住他,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我挣了一下,示意季流年有人上来了,他却不为所动,反而加深了这个吻,流利的舌探进我的口中,翻起更汹的情潮。 我想来人一定是小许。 敲完门,没有得到回答的小许最终还是不顾我们意愿的推开了门,看见屋中的我们,虽然不知道小许是何种表情,从他假咳的声线里,我听出了他的尴尬。 我捏了季流年一下,他这才放开我,拥着我站在窗边看向小许。 “你最好有事。”他阴沉的说,那种感觉,像是他恨不得直接咬上小许的脖颈。 小许有些不自然的挠了挠头:“那个,我就是想来问问你们中午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买。” “别出去,不安全,会暴漏行踪。”季流年凝眉。 “怎么能随便?少爷您的身上还有伤呢,若是不弄点好的养身体,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好?”小许看了我一眼:“再说,怎么也不能亏待了少夫人。” 我横了小许一眼,他这会儿拿我当少夫人了?我刚来的时候,也没见他对我客气,那晚,他跟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可是将他脸上的讥诮和嘲弄看的一清二楚,他这会儿倒是毕恭毕敬了。 季流年瞧了我一眼,笑着问我:“亏待了你,在乎吗?” 我扬眉:“当然在乎。” “那少夫人想吃什么。”小许笑着问道。 我觉得季流年说的对,小许出去终归不安全,那些人正满世界的在找他们呢,若是他去,岂不是招摇? 其实我不是真的介意亏待,我只是觉得小许说的对,季流年的身上有伤,他的身体还很虚弱,又怎么能随便应付了事? 于是我道:“你们都呆着吧,我去。” 说着,我走进浴室将我洗干净,搭在架子上的衣服收了下来。 这会儿天气热,就算不晒太阳,风吹一吹衣服也干得快。 我在浴室里换好衣服出来,昨晚那一摔,衣服虽然有点破损,但是并不严重,穿在身上也并不影响什么。 季流年在浴室的门口等我,我刚出来,就被他拽着抵在墙上,他的身体与我的贴在一起,他抱住我,“小心一点,快点回来。” 我低笑:“怎么?这么舍不得我啊?只是才分开一会儿而已。” 我以为他会调侃回来,却不想他认真的声线低低传来:“对,舍不得。” 面对如此认真的他,我正想抬起头去看他,他的吻却落在了我的额头上,因此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在我的额头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这才退开身,认真的神色被微笑取代:“去吧,总之快去快回。” 第340章 番外之乔灵:别敲了,他们早就走了 “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我微笑。 我在屋中找到自己的车钥匙和手机,又看了季流年一眼,他坐着的时候看不出什么,如今他站起来,我这才发现这身装扮的他不再想是遥不可及的神,接地气了许多,整个人也亲近了许多,镀上一层阳光气,有种邻家大哥哥的味道。 “怎么这样看着我?”他轻笑:“难道我真的很帅吗?” “切,自恋。”我嗤了一声,对他又笑了一下,这才下楼。 “乔灵……”他叫住我。 我转身询问的眼神看他。 他道:“买点剃须泡沫回来,那个洗发水用着很不舒服。” 我点头,做了个ok的手势,转身走了。 走过院子的时候,那两个老外还对我吹了吹口哨,他们双手环胸,虽然是大汗淋漓,但是面上的神色却还是泰然自若的,那种淡之若素就好像他们头上晒着的那个不是太阳,而是月亮。 我笑了一声,走了。 走出门,走了一截路这才在路边找到我的车。 在上车前,我问了一下这里的村民,问他们集镇在哪里,这才开着车驶向集镇。 虽然是集镇,但是路依旧很小,有些地方甚至只能刚好容两辆车错开身。 去买饭菜的时候,我顺便给自己的手机借了个充电器充电,我先去买了一些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这才又回到那家店提打包好的饭餐,然后开着车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的手机刚开机,就有电话打了进来,一看是爷爷打来的,我怅然了一声,接通。 “爷爷。” “真是稀奇,你居然还活着。”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此时肯定气的不轻,他那张脸,肯定比青草还青。 “您老人家放心,我一定会健健康康的活到老。” 他嗤之以鼻的哼哼:“希望你能有那么好命。” “现在确定我还活着,还能听见我的声音,有没有觉得松了口气?”我与他调侃起来。 “你这是自己作死,你以为我会担心你吗?”他冷声哼哼。 听着他丝毫不给面子的冷哼,我失笑,开始卖乖:“爷爷,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我吗?” “我没那个闲工夫担心你,担心你还不如担心一下今年的药会不会遭遇天灾,收成怎么样。” 我知道他老人家死鸭子嘴硬,便笑道:“既然不担心我那你打这个电话干什么,只怕是昨晚到现在也没少打吧。” “我只是确定一下你死了没有,若是死了我好提前给你准备丧事。” 我失笑,不再与他斗嘴,正色道:“爷爷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我会好好的。”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叹息着道了句:“照顾好自己。”就挂上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我的眼底凝聚起酸涩来,这个时候,他怎么会不担心?他只怕是后悔死了吧,后悔给我自由。 他当时那么容易放我自由其实就是因为他知道我找不到人帮忙寻找季流年,他笃定,以我的能力,肯定找不到季流年在哪儿,所以他才会那么大方。 但是他忘记了,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而霍思静,就是那个意外。 当我看见前方的路上停着好几黑色辆车,在太阳光的折射下,那一辆辆黑色桥车散发出铮亮的色泽,严肃而凛然,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忙停车从车上下来,当我走到目的地,迎接我的却不是季流年,而是季凯。 看见季凯,我愣了一下,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见我,季凯没有迎上来,而是远远的站着,站在那房子的大院门口。 我走过去后,这才看见院子的门是紧闭的,我无视掉季凯拍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来给我开门。 有一个认知在我的心底扩大,季流年走了,他就这么扔下我走了。 我不甘心,一下一下,重重的拍着门,但是一直没有人来给我开门。 我的掌心被震的又麻又疼,血液在皮肉下沸腾,一片肉红,那疼让我的心都跟着疼了起来,但是我依旧不管不顾的敲着门。 季凯突然伸出手抓住我的手:“别敲了,他们早就走了。” 我不信,挣脱掉他的手想继续敲门。 他再次抓住我的手,将我拉倒一边,他只是示意了一下,就已经有人走上前来开门。 来人只是在锁孔上弄了几下,门就开了,见门开了,我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 院子里,那两个顶着水碗站在太阳底下的老外已经不在,屋子里静悄悄的。 在短暂的失神后我跑上了楼,楼上,季流年住的那间卧室已经空空如也,药也不见了踪影,哪里还有人? 我想着我出去之前的事情,终于明白过来,季流年这是故意支开我的。 这个地方,我人生地不熟的,他怎么可能真的让我出去买东西?原来,是为了支开我啊! 现在想来,就连小许当时的表现都那么的突兀,只是一顿饭而已,他何须征求意见? 只是,他是什么时候跟小许商量好的呢? 这个地方,既然霍思静能找到,那么别人肯定也要不了多久就会找来,季凯不是就找来了吗,而季流年,又岂会要我跟他一起陷入险境? “他们走了,事实就摆在眼前,现在你相信了吗?”季凯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没有接季凯的话,我想他们一定还没有走远,因此我冲出房间,想要去追。 我走出院子,却发现,有两对人马正在对峙。 一对是季凯的,还有一对我不认识,那些人里,有黑人也有白人,鱼龙混杂,他们穿着军装,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们不是军人。 我了然,这些人肯定也是来找季流年的。 因为是白天,怕引来别人的注意,因此他们只是对峙着,并没有开枪。 季凯将我护在身后,用英文对那些人说:“你们来晚了。” 对方的头目显然是认识季凯的,他微笑:“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季凯冷淡道:“我和季流年并不存在仇恨,就算要合作,你们也找错了人。” 对方欣然点头:“也是,我更应该找季南才对。” 显然,他们对近段时间在季家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 季凯没有再说话,带着我,带着自己的人率先一步离开了。 待脱离那些人的视线,我挣脱掉季凯快步朝自己的车子走去,他和他的人紧跟在我的后面。 我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刚准备坐进去,却被季凯一把拉开,他拽着我走向他的车,我挣扎着不愿意跟他一起走。 面对我的攻击,季凯淡定的见招拆招。 他禁锢住我,横眉冷竖:“乔灵,你是找不到他们的。” “就算找不到我也要找。”我道,我的内心真的是哭的心都有了,季流年就这样走了,又从我的身边消失了。 季凯不由分说的将我塞进他的车里,关上车门前,他对他的人说:“把乔小姐的车开回去。” 走了一段距离,视线开阔了,我看见离小许的房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上空盘旋着一辆直升飞机。 怪不得没有看见他们的车,原来他们是这样来的,远远的,我看见那些人正在往那片树林走。 扑了个空,那些人显然要撤离了。 季凯感觉到我的视线,顺着我的视线也看了过去,他看着那像是鸟一般盘旋在上空的直升飞机说:“他们是美国那边的组织,以前跟季流年因为一些生意而闹过不愉快,还死了几个兄弟。” 我知道,季凯口中所谓的生意只怕是军火。 “你这是在提醒我,跟着季流年有多危险吗?”我没有看他,冷淡道。 第341章 番外之乔灵:因为我爱的是他不是你 “是。”季凯铿锵有力的吐出一个字。 我扭头冷嘲的看着季凯:“难道跟着你就不危险吗?你能保证,季家能永远成为你的保护屏障吗?像你们这样的身份,若是失去了所有,还能在子弹下活多久?” 谁能保证,季家永远都不会被打败? 多年以前,那个屹立在这片土地上,同样也呼风唤雨的冯彦博的家族不也没落了吗? 如果不是那个家族的没落,如今的季家,只怕依旧略逊一筹吧。 季凯并没有将我送回家,而是将我带去了季家庄园。 车子开进季家庄园,我提了要求,如果要我住在这里,我要去前段时间我以季太太的身份入住的那栋房子。 季凯没有拒绝,车子在那栋熟悉又陌生的房子前停下后我就下了车。 我在外面看着这栋雪白的房子,站了一会儿这才迈开步伐走进去。 屋中的摆设还是没有变,那些花也还是开的那么美,却此情不同往日,回来的人只有我一个。 我走到通往玻璃房的走廊前,站在季流年那天看着我弹钢琴的位置,想着他当时的模样走神。 我们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此时却又相隔两处,那种不真实的感觉让我以为我做了一场梦,那么的不真实。 怪不得他脸皮厚了不少,因为那或许是我们最后的相处,他早就做了要走的准备。 叹息了一声,我走到花房里的钢琴前坐下,一遍一遍的弹着天空之城。 眨眼间,我在这里已经住了两天,我每天的事情就是吃饭睡觉然后坐在钢琴前,找季流年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我出马,自然会有人帮忙。 霍思静既然能告诉我一次,自然也会告诉我第二次,我不信,她能平静的看着我被季凯带回来放在季家而无动于衷。 音乐在耳边回荡,我想的最多的就是我们小时候的样子,想着那些我们记得的不记得的回忆。 听妈妈和季妈妈说的最多的就是我们满周岁时的事情,每次说起这事,她们都会笑的合不拢嘴。 周岁抓阄,他在那头我在这头,面对我们面前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我们什么都没有要,爬啊爬,我们中途或许被一些东西迷住而停顿过,但是我们最终还是都没有要,最后我们抓住了彼此的手,傻乎乎可呵呵的笑了。 周岁的记忆肯定是没有的,但是我可以幻想,幻想当时的我们矮矮小小的,顶着一头毛茸茸的短发在台案上面爬,然后我们抓住了彼此胖乎乎白嫩嫩的小手,想着那样的情景,我忍不住的笑了。 后来我们一起上学,慢慢的就有记忆了,那会儿季流年就是一个安静的孩子,他跟我不一样,我是姐头,因此经常跟别人发生争执,不是吵架就是打架,每次他都会无条件的帮我,不管我是对是错。 有一次我跟家里人闹了不快,闹着要离家出走,也是他收留我,那个时候我们应该是才六岁左右,其实家里人知道我去季家了,因此也没来找我,我就这样在季家住了两天,跟季流年睡在一起。 我想起我第一次来月事的事情来,那天我们约好了去吃肯德基,可是吃着吃着我的肚子就开始疼了,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发现裤子上沾了血,我想起班上的女同学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因此也并不惊慌,我拿出手机给季流年打去,让他给我买了卫生棉。 是的,我用的第一包卫生棉是季流年买的,到现在我都还记得他当时送卫生棉来洗手间的样子,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看上去非常淡定,红晕却一直从脸颊上蔓延到耳根。 我想,他当时其实是很不爽的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是。 我想着他去超市买卫生棉的样子,他当时是贼眉鼠眼,偷偷摸摸的?还是故作淡定? 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后着更适合季流年。 他就是这样,哪怕是不好意思或者惊慌,也会故作淡定来掩饰内心的真实,临危不乱,气定神闲,这样才对得起季老爷子对他们的教育。 音乐一直在流淌,脑海中的记忆就像一部老旧的记录片,不停的回放,那些或美好,或生气的记忆此时却是那么的珍贵。 “你要这样弹到什么时候!”季凯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这才发现他的存在,我瞟了他一眼,不为所动,更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回神之际,我这才发现,原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季流年的名字在我的心口疼痛的浮现,受伤的他,腿脚不便的他现在又该在哪里躲藏?又该是怎样的情况?还有他的头,不知道是不是又疼了?若是疼了他是怎么熬过去的? 我的反应激起了季凯的怒火,他一把按住我的钢琴,响起的噪音一下子打乱了我手上的节奏。 他强势的拿起我的手,将钢琴盖了起来,花房里没有了音乐声,只有他愤怒的说话声:“乔灵,为什么你的眼里就只有一个季流年?哪怕他那样伤害了你,你的眼中心中还是只有他的存在,难道我对你就不好吗?” 我平静的瞧他,然后轻笑了一声:“你对我好吗?你对我好,会让霍思静去接近季流年?” 季凯脸上的神色晦暗起来,他有些激动的情绪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平静下去,“你都知道了。” “季凯,我觉得那些只是你为了一己私欲而耍心机罢了。”他让霍思静去季流年的身边,不就是想让她趁人之危吗?因为季流年‘失忆’了,这是机会。 “那季流年呢?难道季流年就不曾耍过吗?”季凯的情绪再次变得激动,“最初的时候你觉得季流年喜欢你吗?他对你好甚至接近你都只是因为需要,我记得有一次我去找爷爷,就在书房外听见爷爷对他说,流年,我要乔家也规划在季家的蓝图下,你能做到吗?” 缓了一下,季凯这才又道:“我当时听见季流年非常坚定的回答爷爷,他说能。” “但是事实却是,乔家并没有在季家的蓝图下,乔家还是乔家。”我说。 季凯凄苦的笑了一下,他舔舐了一下唇瓣,对上我的眼睛慎重道:“不管是他的自信还是他的答案,爷爷都非常满意,当时爷爷笑呵呵的问了他一句,为什么这么有自信?季流年说……” 季凯紧紧的锁着我的面容,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他无比自信的说,别忘记了,我现在可是乔家的未来女婿。” 我没有说话,季凯告诉我这些,无非就是想告诉我,以前的季流年接近我,对我好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因为需要。 我并没有逃开季凯迫人的充满探究的眸光,而是平静的与他对视,平静的回答他:“那又怎么样?那都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而且乔家现在很好。” 季凯一腔不满的情绪无处发泄,他无奈的在原地转了一圈,有种无能为力的愤怒:“那么同样是一己私欲而生的邪念,为什么季流年可以我就不可以呢乔灵?”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扶住我的肩膀追问我:“为什么?” 我对上他发红的眼眶,平静道:“因为我爱的是他不是你。” 是的,事实就是这样,如果我爱的是他而不是季流年,那么我也可以原谅他那因为一己私欲而生的邪念,一切,也无非始于一个爱字,就是这么简单。 季凯凄清的笑了一下,失落的垂下手臂,呐呐自语:“对啊,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因为你爱他罢了,所以我不可原谅。” 第342章 番外之乔灵:嫁给我,我要你嫁给我 我抿着唇瓣不语,其实对季凯,也并不是不可原谅,只是,我会因为他那些行为而感到排斥罢了,想要与他拉开距离,并且保持距离。 笑了一会儿,他倚着钢琴,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刚才得到的消息,季南已经找到了季流年,现在正在赶去的路上,我想,除了季南外,应该还有别人也找到了他。” 季凯点到即止,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就算他没有说完,我也猜得到,现在的季流年很危险。 我的心底翻腾着,却格外沉静的瞧着季凯,按照他的立场,他不是应该等季流年死了才告诉我吗?为什么现在就告诉了我? 很快我就想明白了,他这是想用季流年威胁我?还是想与我做交易? 我刚想透,季凯已经道:“我可以帮你把季流年带回来,并且护他平安。” 在他停顿的空挡,我已经问出声:“你的条件呢?是什么?” “嫁给我,我要你嫁给我。” 季凯的眉眼都透着认真,我知道,不是在开玩笑,也没有在开玩笑。 嫁给季凯…… 我的拳头攥起又松开,一时间难以抉择。 季凯催促道:“你若是再拖时间,见到的,只会是季流年的尸体。” 我不想嫁给季凯,但是若是不嫁给他,正在危险中的季流年谁去救? 最终我心一横,沉寂的溢出一个字来:“好。” “你在这里等我,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把他带回来。”得到我的答案,季凯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突然,他又顿住了,扬声对我说:“同样的,也请你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季凯离开后,我浑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了,有些话,一旦出口,就覆水难收。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提起力气起来,我走出这栋别墅,朝着季家大门的方向走去,我要在第一时间看见他们,知道季流年还活着。 我用这样的方式打发着漫长的等待,用这样的方式等他们回来,用这样的方式去疏散我心底的荒凉和疼痛。 季流年…… 我闭了闭眼睛,觉得难过。 一想到以后我的人生里都没有了季流年,一想到以后那个陪在我身边的人是季凯,我就无法忍受。 我觉得悲伤,难受,却并没有哭泣,因为眼泪,似乎已经成了奢侈,所以我不想它流下来。 我仰起头,看向天上的星空。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走了多久,我蹲在季家庄园的大门口,盯着黑漆漆的地面不知道看了多久,终于有灯光照了来。 是他们回来了吗? 我猛然抬头,站起身,等着车子靠近。 车子开到我面前的时候停了下来,前面的车里走出来一个人,同时,后面的那辆车里也走出来一个人。 随着两人的靠近,我闻到一股血腥气。 耀眼的车灯太刺眼,让我有些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谁是谁,但是通过他们的穿着,我辨别出从后面那辆车里走出来的人是季流年。 我沉在他还活着的喜悦中,刚迈开脚步准备奔上去,却被人抓着拽进怀中。 “你在这里干什么?”是季凯。 被季凯这一带,原本正面对着季流年的我一下子就变成了背对着他。 我闻着季凯身上的血腥气,只觉得内心恐慌。 因为我看不见季流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伤了,更不知道,他看见我被季凯抱着会是怎么样的不舒服,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答应季凯的事情。 我想,如果被他知道我答应了季凯的条件他才去帮的忙,自尊心强的他只怕是会接受不了吧,会觉得自己窝囊。 我觉得乱,觉得难受,心里堵得慌,更觉得疼。 我抬起手扶在季凯的臂膀上,很想推开他,但是最终,我的手还是软了下去,什么都没有做。 心思百转,我刚被季凯拥进怀中,下一刻季流年就走过来了,他拽开我,挥手和季凯打了起来。 季流年的腿上有伤,起初的时候他的确是占了上风,但是很快,他就被腿上的伤拖累,动作有些迟缓,也挨了两拳。 他们不顾我的吼叫和阻拦你来我往,这个时候,又一束灯光照来,在后方,又停了一辆车,车门打开,车子上也下来一个人,是季南,他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走了过来。 “季凯,你真是让我意外!你居然帮一个外人!”随着季南阴郁的声线,季流年和季凯纷纷停了下来。 他们放开彼此,季凯抹了把唇角的血迹,即便挂了彩,一身狼狈,笔直而站的他还是那么的器宇轩昂。 “季流年不是外人,至少在爷爷面前,他还是季家的孙子。”季凯淡淡道。 “爷爷已经死了,所以他已经不是了。”季南沉怒。 “我说是他就是。”季凯神色淡然,身上散发着独属于他的冷酷气场, “你这是在正式向我宣战吗?”季南森冷的问。 季凯懒得与他纠缠:“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 季南还想再说什么,他的司机走过来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季南的表情有点不太好看,他对季流年说:“父亲说,既然你回来了就过去见见他。” 季凯的车子开走后,季流年这才走向我,季凯看了我们一眼,像是在生气,最后他也坐上车走了。 但是,他上车前的那句提醒却让我整个人都僵硬了,他说:“别忘记了你答应我的事。” 随着他的话,我僵在原地看季流年而没有动,唇瓣颤抖着,眼睛却干干的,我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我喜他活着回来了,悲的是,我已经答应了季凯。 季流年也站在那里,他远远的看着我,唇角挂着笑:“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难道就不想抱抱我?” 我一心的苦闷被他这句话闹的哭笑不得,我慢慢的走过去,还来不及扑进他的怀中,就已经被他拉着撞在他的胸膛。 他的手臂紧紧的抱着我,像是要将我捏碎了揉进他的身体。 我顿了一下,这才抬起手抱住他,紧紧地抱着,心底的酸涩让我难受,连带着眼睛也跟着发酸,我咬着唇瓣,隐忍下心底的那些难受,最后庆幸的叹了一句:“你没事就好。” 是啊,他没事就好,只要他没事,其他的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眨了眨眼睛,吸了口气,再次呢喃出声:“你没事就好。” “少爷,我们先上车吧。”小许打开车门:“老爷还等着要见你呢。” 季流年这才放开我,拉着我一起上车。 车子在那栋白色的别墅前停下,屋外的灯光照亮了周围的事物。 当我和季流年从车里出来,当他站在我的面前,我这才看清他身上那些污迹的东西不是泥,也不是灰,而是血。 我也出入过手术室,早就见惯了这样的血腥,但是此时我还是被他身上的红给吓到了,其实那红并不多,也并不夸张,只因为出现在他身上,所以我才会觉得心惊。 看出我的担心,他揉了揉我的头,淡笑:“放心,我很好,这些都不是我的。” 季流年拉着我一起进屋,小许已经体贴的去楼上给季流年放了热水,让他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然后去见季爸爸。 时间不允许我们再继续煽情,季流年去了浴室,而我,找出医药箱在屋中等他出来。 很快,浴室的门就打开来,已经一身清爽的季流年走了出来。 “先上药吧。”我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他过来坐下。 他瘸着腿坐过来,撩开浴袍露出大腿上的伤口。 他洗澡的时候很小心,伤口并没有沾到水。 第343章 番外之乔灵: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我利落的给他包扎好伤口,收起药箱:“你快点换衣服吧,然后去见季……” 以前我都称呼他的父亲为季爸爸,但是这次,我一时间却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了。 我想,在季流年的心底,那个父亲对于他来说,只怕也是心底最深的疼吧,就算没有血缘,可是从出生起,他的的确确就是他的父亲,并且还叫了他这么多年的爸爸,又岂能不在乎? 我收拾完东西正准备出去,好让他换衣服,却被他从后面抱住,他低沉的声线在我的耳边低语:“先别管他。” 我闻着他身上沐浴过后的清香怅然若失,关于我和季凯的事情,我该怎么跟他说? 我沉淀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过身去抱住他,头贴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软软道:“去吧,去见他吧,我在这里等你。” 他贪恋的抱了我好一会儿,这才闷闷出声:“我会很快回来的。” 他轻柔的一吻落在我的额头上,这才放开我,不想他看见我眼底的灼涩和痛楚,我点了点头,退身出去。 季流年换好衣服下来的时候我在花房的钢琴房里,我并没有在弹琴,只是在给花房里的花浇水。 我听见脚步声,抬头就看见季流年已经站在花房的门口,他对我浅浅的微笑,暖若初阳:“等我回来。” 我点头,应了句:“好。” 待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我这才放下水壶,脸上的笑也跟着沉寂下去,一阵怅然。 我走到楼上,找出纸笔,只留了三个字给季流年,对不起。 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没多久,季凯就派人来接我了,示意我履行承诺。 对方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份离婚协议,我在离婚协议上了签了字,然后连同那三个字一起留给季流年。 我坐进车中,最后看了眼这栋白的像是童话一般的别墅,眼睛艰涩,却依旧没有眼泪,我很平静,平静的离开了这里。 我打开车门,却意外的看见季凯也在车里。 车子飞快的使出季家庄园,当车子在机场前停下,我这才意外起来,季凯这是要把我带去哪里? “我们要去哪里?”我问。 但是季凯并没有回答我,他牵着我的手,一路沉默,上了飞机,待飞机起飞后,他这才回答我的问题。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决定带你离开这里,消失在季流年的视线里。” 他的话让我的心揪了起来,我现在就要离家这个城市了吗?这个有季流年的城市。 季凯的身份在季家也是举足轻重,他竟然就这样扔下季家带着我离开,这让我惊讶不解。 我想起我的亲人来:“就算要离开你是不是应该提前告知我一声,我也好跟我的亲人见上一面。” “还是不要见的好。”他闭着眼睛寡情的回答。 我知道,他这是怕给季流年提供阻止的机会。 他睁开眼睛,突然向我看了来,伸出手:“手机给我。” 我皱了皱眉,没有动。 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我被他监视并且控制了一般。 现在的季流年,卸掉了季家的光环,已经什么都不是,季凯却急着离开,他这是在忌讳什么? 见我不动,他的手探了过来:“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我抓住他的手,脸色很是不好:“我自己来。” 最后我还是将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他。 他将我的手机关机,然后收起。 这种对未来未知茫然的感觉让我有些燥,整个人都有些不淡定了,我看了眼身侧看似沉静的季凯,戳破他的伪装:“你的内心似乎并不似面上看上去那么平静,你这么急着走,为什么?你在焦躁什么?” 季凯没动,也没吱声,像是没有听见一般,闭目养神。 久久得不到他的回答,我也只好不再执着追问,就在我气馁的时候,他却突然凄清扬声:“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爷爷在明知道季流年不是季家血脉的情况下还是要把季家交给他,就算他并不是季家的孩子,爷爷还是不曾想过放弃他,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不得不说,季凯的话确实叫我惊住了。 季爷爷知道季流年不是季家的人吗?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是其实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但是他却依旧将他培养的很好。 我想,不是季爷爷将季流年培养的很好,而是因为季流年出色,所以季爷爷才会培养甚至重用。 “不得不说,在我们这些孩子里,季流年的城府的确是最深的那个,他什么都可以算计在内,哪怕是自己的命。” 我没有听懂季凯的话,一脸的茫然,这时,季凯突然睁开眼睛偏过头,对上我茫然的视线:“原来,一切从开始就是一个局,一个……” 季凯嘲弄而凉情的弯了一下唇瓣:“一个他为了分清敌友,清除内忧外患而设的局中局。” 季凯佩服的感叹:“我输了,我的确不如季流年,城府不如他深,心思也不如他缜密,胆量更是不如他,他的一场算计,一场难以辨别真伪的戏一下子分清了敌友,在他被赶出季家的十多天里,季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该留的留,该滚的滚,一下子清除了季家这么多年让人头疼的蛀虫。” 季凯嘲弄的笑:“我和季南都以为,以后季家我们说了算,却不想,呵,一切不过是那个人为了清理季家而做的戏,如今终于尘埃落定,真相却是这样的让人难以置信。” 他寡情的轻笑,有些不甘,却又不得不服:“我还真是,不甘心啊,就只差一步了……” 我觉得浑身发冷,局中局?计中计?也就是说,从季流年回来起,一切都不过是一场算计?我们每一个人,都不过是棋子。 他将所有的人都算计在内了吗?我的血液顿时都凝固了,手脚冰凉,这样的季流年,未免太可怕。 我觉得深的不是只有季流年,还有那个处处都让人觉得压抑阴森的季家,那个家跟季流年一样,让人猜不透,看不清,一片城府。 那么现在季凯带我走,是因为他输了吗?所以走了,也不再留恋季家的一切。 我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虽然只是季凯的三言两语,但是这短短的三言两语已经足以让我心惊。 我什么都没有问,因为我已经失去了问的勇气和心情。 我想,或许,季凯带我走是对的。 如果这一切真的只是季流年的算计,那么那个男人就真的太可怕,城府深的让人恐慌。 之后我和季凯谁都没有说话,飞机落下之后,我们从机场走了出去。 因为时差,黑夜像是一下子拉长了,上飞机的时候那边是晚上,到了这边,依旧是晚上。 刚走出机场,我和季凯就被人给拦住了,对方一身黑色西装,身材高挑,显然来着不善。 站在他们的面前,我就像一个小矮人,甚至要仰着脖子才能看清他们的脸。 季凯的人只跟了两个来,显然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灵丫头好久不见,多年不见长高了,也越发漂亮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看清那说话的人,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一副见鬼的表情:“二叔……” 他竟然还活着吗…… 见到自己多年不见的亲人,我本应该高兴的,可是此时我却觉得沉重,满满的沉重,因为我在这个二叔身上,也并没有见到他见到亲人的亲切和欢喜,那双如星海的眼睛,闪亮的像是那颗姣姣的月亮,那么夺目,却像是一朵妖异的食人花,让人从心底里发寒,下意识的警戒起来。 第344章 番外之乔灵:今时不同往日 “知道你要来洛杉矶,所以我特意在这里等你们,走吧,车子已经准备好了。”他笑容微煦,却更像是一张假面具。 我们甚至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二叔带来的人强势拿走行礼,并且被‘请’上车。 坐在车里,我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觉得不安,似乎一切都在超出想象。 车子开了很久,最后开进一个庄园,看着周围营造的气氛,我想,这应该是一个酒庄。 二叔安排人让我和季凯去住下,同样的,我们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因为对方没有给我们这样的机会,并且连说话的机会都不曾给我们。 “我想你们应该也累了,暂时先在这里住下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在二叔一句谦和的话语下,音落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和季凯在佣人的带领下去了他们安排给我们的房间。 我们的房间被安排在了二楼,上楼的时候我和季凯走的却是两个方向,我往左他往右。 季凯停驻脚步问佣人:“我们的房间不在一起吗?” “是的。”佣人脆生生的回答不带任何感情。 “我不想跟她分开,可以让我住在她的隔壁吗?” 佣人机械而强势道:“不可以。” 我和季凯都皱起了眉,心里都明白,一旦进了房间,我们很有可能就很难再出来,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又由不得我们指手画脚。 被送进房间之后,我们果然就被看管起来,房门口站着两尊面瘫,只要我打开门,他们就会迅速戒备,想出去,似乎有点难。 “我已经很饿了,能催促一下厨师快一点吗?”我故作淡定的用英语说。 那两个高大威猛的面瘫却没有理我,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像是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木头。 我甩上门有些恼,我的手机在季凯那里,早知道,我当时说什么也不该给他的,但是我想,这个地方,只怕就算有手机也打不出去电话吧。 我站在窗边看了眼外面的夜色,往窗户下面探了探,这里是二楼,就算我有胆子从这里下去,只怕也出不去这个酒庄,想到这,我顿时一头两个大。 我想,爷爷对二叔终究是仁慈的,他并没有要季流年杀他,二叔应该是被爷爷扔到别的地方去了,比如国外。 我多少能猜到二叔的目的,他抓我来,多少都跟他做了多年的那个研究有关,虽然不曾成功,但是也算成功了一部分,他需要那些数据,没有那些数据,他多年的心血就算白费了。 可是他抓我来又有什么用呢?数据又不在我的身上,被爷爷烧了啊。 想着想着,我的脑海中突然就想起那次我与季流年打赌,最后我把秦念念易容成我的样子的事情来。 秦念念当时出了意外,我记得从秦念念的话里透漏出的消息是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那么没有仇家的我为什么会被人惦记上呢? 毫无疑问,我将那件事与二叔想在了一起。 我觉得,除了他,还有谁会抓我?至少目前除了他外,我再没有遇见过别人。 我正走神,就听见了开门声,我转身,就看见佣人将宵夜送了上来。 对方沉默的将餐点放在桌子上,然后沉默不语,恪守本分的离开,不曾多看我一眼。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然而,我那个只见了一次面的二叔却一直都不曾出现,我在这里呆了三天后,他才再次出现。 他一出现就笑容和煦的问我:“怎么样?吃住都还习惯吗?” 我弯着眼睛,笑的无害:“如果没有门口那两个活死人,我想我会更习惯。” 他笑了一下,却是直接忽略掉这个问题,显然他并打算理会,而我,也只是随后一说,发表心声,也没指望他会受理。 “也就是说其他的都很习惯,这样我就放心了。” “乔宇给二叔翻案了,却发现二叔根本就不在牢里,那这么多年,二叔在哪里呢?”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好奇的问。 还不等他回答,我又道:“难道二叔就不想乔宇,不想回去看看吗?” 他的眼睛深了深,唇角依旧勾着笑意,却带着冰冷的气息,他冷哼了一声:“只要有季流年在一天,我就不能回去,也无法回去。” 他的话让我微愣,很快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说,如果他回去,季流年不会放过他是吗? 而季流年之所以不放过他,当然是因为我爷爷的关系,因为他不准他回去,所以他就不能回去,只因为,我与季流年之间的关系,所以他也会帮爷爷的。 在我沉默的时候,二叔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我皱眉,觉得他诡异莫辨的眼睛笑意深深,让我浑身不舒服,我知道,他意有所指,指现在季流年再不是曾经那个季流年。 他抓我,是想将我当成筹码吗? 我知道,眼前这个曾经也疼爱过我的亲人已经不是我那个二叔了,当我看见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所以我也没有矫情的与他套近乎,或者撒娇卖萌,因为我知道没有用,于是我也干脆不做无谓的浪费。 我沉声道:“二叔要的东西只怕是拿不到了,因为已经被爷爷烧了。” 他轻笑了一声:“是吗?不过没关系,季流年会有的。” 我又愣了一下,想起那封匿名邮件,现在想来,应该是季流年寄给我的吧。 他站起身,看了眼手表:“好了,我也只是来看看你在这里住的好不好,放心吧,你不会在这里呆太久,季流年很快就会到了。” 我的指尖颤了一下,眼睛闪了闪,他已经通知了季流年吗? 虽然之前因为季流年的城府而心凉过失望过,但是现在,我还是希望他不要来。 当年的事,二叔又岂会轻易放过他? 我有些不安的在屋中踱步,直到下午的时候,原本正在门口的那两个人突然打开门走进房间,显然,他们是接到了指令,他们将我请进车里,上车之后,我的眼睛就被蒙住了,手脚也都被绑住,我在黑暗里不安的想,应该是季流年来了…… 说出的感觉积涨在我的胸口,涨的我心口疼。 车子七拐八弯,不知道开了多久,我被人从车上带了下来,我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但是我感觉我们似乎上了电梯。 我觉得有风在呼呼的吹,他们在我的手上捣鼓了一阵,突然我被人一推,惊叫了一声,我整个人在空中荡漾。 我想我一定是被吊在了半空中,若是掉下去,只怕是要粉身碎骨。 眼睛看不见,未知的恐慌让我害怕惊惧,我能感觉风在呼呼的吹,头顶上的太阳像是要将我烤熟,没一会儿,我就已经被晒的汗流浃背,口干舌燥,手腕处传来的痛楚让我整个手臂都开始在麻木,像是要与我的身体分割。 我知道,此时的二叔一定在和季流年谈着交易,而我的命运,全在他们两个人的态度里。 我想他们应该谈论的并不愉快,总之是二叔不高兴了,因为我明显感觉到那根坠着我的绳子突然松了,我整个人就像是坐云霄飞车似的开始迅速往下坠。 我条件反射的惊叫,身上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身体像是不是自己的了一样,轻飘飘的。 应该是季流年妥协了,因为那根原本吊着我的绳子突然又停止了松懈,身体被猛的一坠,手腕撕裂的疼,我停止了下降,我感觉我在上升,我似乎是又被掉了回去。 我觉得我的手腕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疼的像是已经断掉。 第345章 番外之乔灵:他呢? 这样的折磨,只怕是没有人受得了,备受煎熬的我觉得,还不如给我来个痛快的,让我死了算了,真的太难受,如果一个人的心脏沉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休克也不为过。 我觉得,我还不如休克了呢。 面对这样的情况,只怕是没有人不害怕,我也害怕极了,心都是颤抖的,真怕那根绳子会突然再松掉,当它松到长度不够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我的坠落。 因为出身好的关系,我可以说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没有受过什么罪,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腾?很快,我就受不了的昏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和医院独有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我的思绪短暂的放空了一阵,这才想起那些事情来,我动了动手,却发现我的手腕麻木的使不上力气,像是已经废掉。 我皱眉,发出痛楚的呻吟,原本守在房间里睡着的人立刻坐起身醒来。 他走过来,握住我的手,庆幸:“你没事就好。” 是乔宇。 “你怎么来了?”我惊讶。 “我是跟着季流年一起来的。”乔宇说。 我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并没有看见季流年,这才问:“他呢?” 乔宇沉默,没有说话。 我想,这样的情况,没有人会受得了对方的沉默,因为沉默也就意味着…… 那个答案我不敢去想。 “他呢?”我追问道,提高了好几个分贝,心也已经乱了节奏。 乔宇回应我的依旧是沉默,也只是沉默,却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悲伤,也没有悲悯,安安静静的沉默。 他抿着唇瓣,格外平静的看着我。 于是我也沉默下来,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我的手因为韧带拉伤,拿不起任何东西,吃穿都需要人照顾。 乔宇陪着我在这里做复健,慢慢的治手,自打那天之后,我也再没有说过一句话,我之前因为季凯的几句话觉得季流年城府深,太过可怕,可怕的让我想逃,可是现在,我却又觉得没有了他,我连生存的意义都已经没有了。 那些城府算什么?抵得上他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吗?我想。 我从小就跟他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我们早就已经成为彼此的血肉,对于我来说,季流年就是我的全部,我的一生,已经刻进了我半生生命,成为我拿不掉摘不掉的殇。 他现在突然在我的生命中消失,我觉得连带着我的半条命也没有了。 我沉默,乔宇也很沉默,我们彼此都沉默着,每天呆呆的大眼瞪小眼,一句话没有。 我知道,他在因为他父亲的事情而头疼。 除了关于季流年的事情他没有告诉我外,别的事情他都有说。 那天,他被季流年叫着一起来洛杉矶后就联系上了他的父亲,我被吊在还未竣工的工地上,而季流年看着我吊在半空中,在下面与二叔交易。 乔宇没有出现,他按照季流年的吩咐去叫了警察。 如我所说的那样,二叔果然是为了那份研究资料,季流年也的确是带来了资料。 可是二叔的目的又岂是只是资料那么简单?虽然当年那件事爷爷也参与其中,但是二叔却将所有的仇都记在了季流年的身上,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二叔和季流年对垒的那段经过,关于季流年的事情,乔宇没有细说,不知道是怕我上心还是什么,他可以避开了去,但是我想,季流年肯定是饱经折磨的。 后来警察来了,乔宇出现在二叔面前,他劝慰自己的父亲,让他放手。 不管怎么说,乔宇也是自己的儿子,因为他的出现,二叔乱了心神。 在乔宇的劝慰下,最终二叔落网,或许是累了,又或许是别的原因,我觉得二叔的投降并不是完全因为乔宇。 后来洛杉矶发生了一场政治动荡,我才知道是二叔举报有功,原来二叔的身后还有人,可想而知,他做那项研究的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一些人的权利野心罢了。 虽然举报有功,但是二叔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制裁。 我想二叔是聪明的,他之所以投降,应该是因为他想投降,他想结束那些事情,不想再成为别人的傀儡和工具。 乔宇代他的父亲对我道歉,我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面无表情,不管它们是废了还是残了,我都不是特别上心。 没有了季流年,我觉得所有的事情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也激不起我任何情绪,此时的我,就像是一汪死水,再无任何波澜。 季凯也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再没有出现过,在这边住到过年,乔宇这才带着我回去。 我们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大年夜,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家人欢欢喜喜的迎接我和乔宇,楚楚的毒应该是解了,因为姐姐也回来了,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一向强势的她也哽咽了。 “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她对我说。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平静的面容,没有任何笑意。 我看见面上仁慈,内心老辣的爷爷也别过脸去抹了抹眼泪。 看见他,我就又想起季流年的母亲来,不管那些事情是不是季流年算计好的,确实是乔家将他的母亲保护了起来。 于是我问了句:“爷爷,季妈妈呢?” 爷爷唇上的胡子抖动着:“那是人家的老婆,你说呢?” 我被爷爷这话逗笑:“爷爷,你这话真是让人想入非非啊。” 搞的好像他要跟人家抢老婆似的。 他瞪了我一眼:“没大没小。” 看见我难得的笑了,他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也没再与我计较。 “吃饭吃饭,饭菜都要凉了。”母亲拥着我,招呼着大家坐下吃团年饭。 我在屋中坐下,面上虽然有了表情,内心依旧是凄苦的,这个年夜饭,这个家是团聚了,可是我的心却是不完整的,那缺失是一角,不知道还能回来吗? 这顿饭我虽沉默,但是家里的气氛还是和乐融融的。 回来的第二天,我从爷爷的口中得知,季家既没有落在季凯的手中也没有落在季南的手中,而是落在名不见经传的季海庭手中。 关于季海庭,我早时候听过一些传闻,据说他是一个私生子,他的母亲是季家的下人,这样的戏码就好像古代宫廷剧里的皇子与丫鬟的戏码一样。 据说,季海庭性格张扬,脾气乖张,不是个好惹的主,早时候就是个祸害王。 然而,不管季海庭是谁,不管季家落在了谁的手中,这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 时光如梭,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 这期间,还是有那么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那就是我姐姐终于能嫁出去了,她终于被池少秋撼动,答应了他的求婚。 担心我做出傻事,最后我被叫去了医院帮忙,每天在忙忙碌碌中度过。 楚楚出车祸的时候我离开过家一次,楚楚醒来的时候我又离开过家一次,我没有想到,即便那样,她还那么的顽强,睡了三年,竟然醒了。 楚楚和苏墨也是一生坎坷,去看过楚楚后,我感触颇深,楚楚的坚强让我动容,她经历了那么多都还能站起来而不被打倒,那么我有什么理由颓废呢? 乔宇没有告诉我季流年的死讯,所以一直以来,我对他都是抱有希望的,并且充满了期翼。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走在大街上,会不会与他不期而遇? 于是看完楚楚后,我不再整天只呆在家里或者医院,我开始出门,一有时间,就到处走走看看,虽然知道机遇渺茫,但是我还是抱着那样的希望游走在人世间。 人心不古,终有溺水替沧海。 第346章 番外之乔灵:陌上花开,缓缓归矣(1) 楚楚天天在朋友圈晒美食,晒衣服,晒孩子,晒老公,晒身材,让我和童悦羡慕嫉妒恨,苏凡还没有出来,因此我和童悦同嫉妒楚楚有老公有孩子。 看着楚楚幸福,我忍不住的也笑了,却羡慕嫉妒恨语气凄苦的给她留言:你这是在拉仇恨吗?欺负我们没有老公孩子是不是。 楚楚很快回复了我:对啊,有本事你过来咬我啊。 我道:别以为我不敢,你等着!看我过去不弄死你! 她张牙舞爪:来啊来啊,我等着你弄死我。 在东北看雪的我当即就买了一张机票飞去s市。 我到的时候是晚上,s市到处都宣传着一场音乐盛会。 首先吸引到我的是那行字。 ————这个圣诞节,让我与你同行。 ————陌上花开,缓缓归矣。 无怪我被字吸引,因为那几个字实在太耀眼,耀眼到盖过了主角的光环。 看完字,我的视线这才落在海报上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身上,他一身燕尾服坐在钢琴前,认真的弹钢琴。 这个侧影,和他修长的手指让我的脑海中忍不住的浮现出一双手来,也是这样修长干净,骨节分明。 还不等我细看,车子已经与路边的广告牌擦肩而过,我与一个又一个这样的广告牌错身而过,每次都只是短短的十几秒。 那个人的名字怅然疼痛的浮在我的心尖上。 季流年…… 很快,车子在皇廷前停下,我提着我简单的行礼下车。 我拖着行礼去前台定房间,然后走到电梯前等电梯,准备上楼。 电梯打开的时候,我看见了里面的人。 如同之前在海报上看见的一样,那个人带着一张银色的面具,身形颀长高挑,穿着一身休闲服,气质斐然。 我正想着,这不就是海报上那个钢琴家吗? 对方走了出来,目不斜视的与我擦肩而过。 已经累到不行,有些疲惫的我拖着行礼进了电梯,然后上楼。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十点这才磨磨唧唧的起床去楚楚家。 我去的时候,楚楚正在跟她闺女追着他们家的导盲犬豆豆跑。 我站在不远处,双手环胸,饶有趣味的看着在朋友圈发的照片全是御姐范儿的楚楚此时追着一只狗跑的狼狈样。 当我的视线再次落在豆豆的身上,当我看清它嘴里叼着的东西,我再忍不住的笑了,如果我没有看错,豆豆嘴里叼的应该是内裤吧,一条性感的,黑色蕾丝内裤。 按照楚楚的性格,就算把豆豆追回来,那条内裤她也不会要了,只是,那东西被一直狗叼着到处跑…… 还好今天这里没有外人在,若不然,还不闹一场笑掉大牙的笑话? 点点跟在楚楚的身后,不停的吹着勺子,每当她吹勺子,豆豆就会加速,每每这个时候,楚楚都会气到爆的狠狠凶她闺女。 “苏静雅!我看你是屁屁又痒了!” 我好笑的看着,我想,此时的楚楚,只怕是真的头都要炸了。 点点才不听自家妈妈的话,玩儿的不亦乐乎,银铃的笑声,清脆而俏皮。 最后,体力不支的楚楚干脆也不跑了,她喘息着,一股坐在地上恼恨的瞪了瞪豆豆,然后又扭头瞪自家闺女,又一次歇斯底里:“苏静雅!你个小混蛋。” 点点笑呵呵的道:“那妈妈你就是大混蛋。” 楚楚满头黑线。 我再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楚楚抬头,这才看见我,惊讶的同时,她脸上的神色里闪过一抹窘迫,有些不自然的问我:“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知道,她的潜台词是想问我看了多久,我勾带着深谙的笑意回答她:“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已经看了。” 看着楚楚捂脸恨不得撞墙的反应,我唇角的笑容更加盛大了。 “丢死人了。”她懊恼,她瞪我:“要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我走过去将点点抱起来,在她肉嘟嘟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小丫头,你真是太可爱了!” 竟然和一只狗合伙,把楚楚折磨成那样,真的是形象全毁啊! 见我将点点抱起,楚楚家的狗撒下楚楚的内裤冲着我扑了过来,它咬住我的衣服撕扯着我,要我将它的小主人放下来。 伴随着我被吓住的尖叫,我明显听见我的衣服撕裂的声音,我吵着豆豆,让它放开嘴,但是显然,它根本就不听我的。 “叶楚楚,管管你家的狗!”我恼怒。 这次换她幸灾乐祸了:“你也看见了,它根本就不听我的。” 机智的我立刻将点点放了下去,豆豆这才松开嘴,它围着点点转悠,像是在保护她一般,还时不时的蹭她肉呼呼的身体,舔她的手,摇晃着尾巴,格外的欢腾。 我暗自舒了口气道:“还好我机智。” 豆豆已经撒开了楚楚的内裤,楚楚立刻将自己的东西捡起来,然后拿着进屋装进袋子里扔进垃圾桶。 我跟着她的脚步进屋,看着她屋中圣诞节的装饰,我觉得充满了家的温馨和幸福的甜蜜。 我指的家,是一对伴侣所经营的那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苏墨呢?”我问。 “上班呢。”她道。 “明天可是圣诞节。”我说。 她在屋中坐下,将抱枕抱在怀中,懒懒道:“所以他才要将该做的工作都做了,这样他就可以放个小长假,从圣诞节一直陪着我们到过完元旦。” 还不等我说什么,她撇嘴:“你要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明天就是圣诞节,我们一家人准备去度假来着。” 又度假? 我嫉妒的哀嚎出声:“你们是在虐狗吗?情人节度假,五一国庆度假,现在圣诞元旦又度假,一年之中,你们到底要度几次假啊!” 楚楚笑着扔给我一张钢琴演奏会的门票:“我本来也准备去听听的,可是现在我显然是去不了了,作为补偿,送你吧,还有一张随便你怎么处理。” 我没接门票,撇嘴:“我对这个不感兴趣,要送,你送给感兴趣的人吧。” “不要拉倒,反正圣诞节你自己过,我可不陪你。”她将门票弯身放回到茶几上。 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重色轻友的家伙。” 她得瑟道:“我就重色轻友怎么滴?你有意见?” 还不等我发表意见,她又道:“驳回你的发言权。” 她的视线落在那两张门票上,“你真的不去?他虽然是个刚出道才一两年的钢琴家,但是好像真的很不错,而且还蛮红的,他很神秘哎,从出道起就一直带着面具,也不知道长什么样,不过传言说他很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漠然的扫了眼茶几上的门票,“不感兴趣。” 楚楚无奈的两手一摊:“好吧,其实我是真的感到抱歉,圣诞节只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过。” 我白了她一眼:“假慈悲!” 她‘哎呀’了一声,毫无廉耻道:“竟然被你看穿了。” 我在楚楚家一直呆到晚上吃完晚饭才回酒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明天是圣诞节,我竟然觉得这个城市似乎一下子都变得喧嚣了起来,那些昭示着圣诞节的物品随处可见,甚至就连酒店的房间里也放上了一棵点缀着星星的圣诞树。 夜凉如水,或许是最近太闲的缘故,我的睡眠又开始朝着失眠的方向发展。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阵,眨眼间就又到凌晨一点,而我,依旧了无睡意。 我翻身起来,从酒店的酒柜里拿了瓶红酒出来,拉开窗帘,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满城烟火一杯又一杯。 我看着那一盏盏灯火,脑海中浮现的是季流年的容颜,随着酒精的摄入,那张脸也越来越清晰。 第347章 番外之乔灵:陌上花开,缓缓归矣(2) 在酒精的麻痹下,我终于睡着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去才醒来。 我是被饿醒的,起来一看,竟然已经下午三点,而手机里,已经有好几通未接来电,是姐姐打来的,我躺在床上捂着空空的有些难受的肚子给她打过去。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听着她的喘息声,我坏笑起来:“池少秋这么没节制?现在还没天黑呢,才下午三点呢。” 我想我姐姐的脸肯定非常难看恼怒,她跳脚的叫我的名字:“乔灵!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其实也无怪我这样开她玩笑,因为我有好几次都不经意的撞见池少秋要对她做少儿不宜的事情,那个热切劲儿,就跟刚还俗的和尚似的。 撞见的次数多了,每次我与我姐说话,就会忍不住开她几句荤段子玩笑,然后每次都把她气到跳脚,我知道,她其实是在掩饰自己的羞涩。 听见她跳脚的声音,我好心情的笑开不再逗她,“说吧,什么事。” “哦,就是前阵子有人给你寄了一个包裹,我本来想等你回来了再给你的,可是你一直没回来,昨天被池小小那个小混蛋给拆开了,然后我看见里面除了一个钢琴模型外,还有一张音乐门票,地址正好在s市,音乐会就在今天所以就想跟你说一声。” 我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姐,你刚才说什么?里面有什么?” “一张门票,还有一个钢琴模型。”她重复道。 “什么样的钢琴模型?”我问,心跟着加速,乱了节奏。 “一个白色的三角架钢琴,不知道是不是摔坏过,应该是修复过,所以能看见修复的痕迹。” “我知道了。”我愣愣出声,手垂落下来,手机从掌心掉落,落在床上,发愣的我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反而觉得我是在做梦。 一切来的太突兀。 一架白色的三脚架钢琴模型,有破损的痕迹…… 我自然不会忘记季流年曾经的那个钢琴模型,也是白色的三脚架,当时我摔坏过。 过了好半响,我才从床上猛然跳起来,然后开始洗漱,脑海中思绪纷飞。 在s市,要在今天就要举行的一场钢琴演奏会只有一场,就是我出机场时,看见的那场宣传,就是楚楚给我的那两张被我不感兴趣的门票。 关于这场钢琴演奏所有的资料都在我的脑海中闪过,那则海报,海报上的人,那双修长的手,还有那行耀眼的字。 陌上花开,缓缓归矣—— 缓缓归矣—— 归来,他是这个意思吧。 我想起在电梯口遇见过他,他却没有与我相认就有点生气,穿衣服的我顿了一下,他应该也住在这个酒店。 我忙奔出门前往前台,让人帮我查,查他的房间号。 我记得海报上的名字是一个英文名,既然是以另一个名字出现,我想他的名字肯定不是季流年,我不知道他此时的名字,只好让前台帮我查那个带着面具的人住在哪间房间。 酒店秉着保护客户隐私的原则并没有告诉我,并且拒绝告诉。 我给楚楚打电话,酒店不是她家的吗,那就让她通融一下好了,遗憾的是,她的手机打不通。 对!门票! 我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奔往锦绣公馆,我准备去楚楚家拿门票。 到了楚楚家,佣人却告诉我,门票已经被他们送给了一个叫小四的人。 小四是谁?我不认识!想把门票拿回来都不行了。 我有些凌乱,站在原地心跳如鼓,激动过后,我很快平静了下来。 我想着这几年的事情,想着他当初的消失,让我不知道是死是活,音信全无,想着我几年的失眠,想着我这几年的煎熬和痛苦,于是我淡定了下来,我决定了,不去了,并且,我打算回酒店打包行李回家! 凭什么呢?他要回来就回来,要离开就离开! 我像是逃一般,急匆匆赶到酒店,收拾行李打包,然后直奔机场。 然而机场却告诉我没票! 没票?为什么会没票呢?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圣诞节!再过几天是元旦节,大家都赶着往返过节呢。 回不了家,去别的地方也行,于是我决定哪里有票去哪里。 最后,我在一番筛选下,我选择了去大理。 去大理的飞机要一个小时后才能起飞,那个点,正好是音乐会开始的时间。 天色黑下来,我等候在机场,在机场的餐厅随便吃了点东西打发肚子,然后准备登机。 既然这几年的节日都是自己过,那么这个圣诞节和元旦节,我也可以自己过。 这几年,当我想要出去走走的时候,我也一直都是这么拖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一个人到处走。 不得不说,大理真的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 休息了一下,第二天下午我才出门,我拿着相机,一个人走在优美如花的风景里,看山看水看人。 来这里游玩的人很多,很热闹,但是我依旧觉得静,静的发慌。 圣诞节,不想这么早回去,我在外面一直逛到晚上十点才回酒店。 打开门,灯亮起来的那一刻,我一下子就愣住了,我屋中的窗边站着个人…… 在灯亮起的那一刻,他转过身看了过来。 我关门的动作一下子就顿住了,因为我的静止,门在我的身后虚掩着一条缝,没有关上。 窗户离我有四米远左右的距离,这样的距离,真的一点都不远,可是我却觉得又是那样的远。 四年多不曾见过的人,那个不知生死的人如今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那种恍惚的感觉,让我以为我是在做梦。 那张脸,与午夜梦回里的那张脸相似,像是变了,又像是没有变。 他还是那么英俊,那双眼睛,多了内敛和忧郁,少了几分犀利,不再咄咄逼人的让人不敢直视。 短暂的心跳过后,我平静下来。 “抱歉,我可能走错房间了。”我平静的说。 我转身打开门,准备离开,他大步跨过来,一把按住我刚打开的门,拉住我的手腕,我的手与门脱离,‘砰’地一声门被关上,我被他从后面抱住。 眼泪不争气的蓄满眼眶,我挣脱了一下没有挣脱开他,他反而抱的更紧了,双手紧紧的环住我的腰,下巴磕在我的肩膀上,与我脸颊上的肌肤亲密摩擦。 他的心在我的后背跳动,他的气息萦绕在我的呼吸里,随着我的呼吸窜进肺腑,那是一种我不再熟悉的味道,细细品味,却又透着某种熟悉。 “我回来了。”他说。 我没有吭声,我压下喉咙的梗塞,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话沙哑出声:“我走错房间了。” 说着我想再去开门,他抓住我的手,紧紧的抓在手心,我的小手被他的大手包裹。 我艰涩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说消失就消失,明明就没有死,却从不曾出现过,我不会忘记季凯告诉我的事,那一切不过是他的算计。 我觉得难受,觉得我之于他,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好像可有可无一样。 他消失的这几年,我因为他,觉得日子难过,觉得生活没有了意义,整夜整夜的失眠,睡不好吃不好,像是一个已经没有灵魂的躯壳。 而他显然比我过得更好,摇身一变,就变成了有名的钢琴家,完成了他儿时一直追捧的梦想。 我以为他已经厌恶钢琴,却不想不是的…… 呵!他这样深的城府,让我有种猜不透摸不着的无力感,就像是攥在手心的风筝,让我紧绷着神经牵着手中的线,不敢放开,因为只要一放手,它就会飞走,所以我充满了不安,怕绳子断掉或者我抓的不够紧。 第348章 番外之乔灵:陌上花开,缓缓归矣(结局) 现在的季流年给我的就是这样的感觉,很不安,消磨着我的自信。 是因为我以前看的太紧了吗?所以当他突然从我的手心跳出之后,我会这样的惊慌,觉得难以掌控。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他低哑的嗓音在我的耳边低语。 他的唇瓣似吻非吻的碰触我的耳朵,让我像是触电一般浑身僵硬又酸软,心如小路乱撞。 我的脑子有点乱,抿着唇瓣没有说话。 他叹息了一声:“给我点时间好吗?” 我不语,然后我听见他轻渺的声线如水柔软的响在我的耳侧:“当我知道我的情况不好的时候,我就跟爷爷提了我想要离开季家的要求,如果我真的要离开,在剩下的日子里,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愿意做的事。” “他一直都知道我不是季家的孩子,但是对于他来说,就算不是季家的孩子又如何?只要我姓季,只要我能让季家继续繁荣,这样就行了,他许诺我,会将季家掌舵人的位置留给我,但是前提是,我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意思就是,以后季家还是要交到季家人手中。” “一直以来,我想娶的,愿意娶的人就只有你一个,所以我怎么舍让你嫁给我而不有自己的孩子?” “我拒绝了他,可是他说,如果现在离开,他不会让我走出季家,但是他提了出条件,我答应了爷爷的条件,离开季家的条件,他要我帮季家清理掉那些已经侵蚀了季家多年的蛀虫,我在季家的时候,他们都怕我,不敢顶风作乱,所以只有我离开,只有让季家乱起来才能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我其实根本就没有做手术,因为医生告诉我,成功与失败只有一半的一半,这就像是一场赌博,让我无法抉择,因此那一刻,已经进手术室的我最终还是被推出来了。” “我在季家长大,爷爷一直待我不薄,就当报恩吧,所以我想,等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再动那个手术,无论生死。” “更多的,我不想现在就离开,因为你我舍不得离开。” “正是因为知道即将发生的事很危险,我的敌人又太多,我不敢再对你好,就怕你成为那些人威胁我的把柄,成为我的软助,有些事情虽是算计,可是有些事情确实是真的。” “季南的事情是真的,我被赶出季家的事情是真的,我受伤也是真的,我虽然想过设计自己离开季家,但是却没有想过要以那样的方式离开,我也没有想过要让季南再回到季家。” “为了避免别人拿我母亲做威胁,我去找你爷爷,让他护我母亲周全,我想,小许已经告诉你我跟你爷爷之间的事情,但是还有一点他不知道,就是你二叔。” “你爷爷终究是不够狠,还是留了他一命,只是让我收了他的证件将身无分文的他扔到国外去,不准他再回来,但是他最终还是被他背后的人找到,你爷爷怕他还会回来,会继续追着那个害人的东西不放,所以他追加了一个条件,彻底拔除你二叔这个后患,他说若是做不到,他也不会将你嫁给我,但是在那之前,绝不允许你与我有任何瓜葛。” “我知道,他其实是怕我牵连你,怕你因为我遇到危险。” “你以季太太的身份来到季家,一切还未尘埃落定,任何危险都可能发生,我怕我会顾不上你,本想逼你走的,所以我操办着我和霍思静的婚礼,那天你问我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是慌的,我也很怕你会伤心,怕事后我无法再挽回你。” “后来爷爷死了,一切都被打乱,其实我很庆幸爷爷在那个时候死,他的死,阻止了一切,却又将危险提前了,季南回来,我的身世被揭开,季家乱成了一团,同时,我也被赶了出去。” “虽然不是我想要的那种方式,既然发生,我也只好将计就计。” “我的父亲,他喜欢的人是季南的妈妈,她未婚先孕,生下孩子后就走了,这一切与我的母亲本没有关系,但是也因为她的关系,季南的母亲才会难产而死,所以我父亲难免是记恨的。” “那个时候,我母亲跟他已经订婚,当家里人得知他在外面已经有女人,并且已经怀孕,母亲的亲人为了给她拔除后患而上门挑衅,所以季南的妈妈才会难产而死,在父亲的心里,他是恨的吧,所以他吞掉了母亲的家族。” “季南的残废,我和母亲被赶出去的时候他无动于衷,季南是他与心爱之人生下的孩子,并且一直宝贝着,如今却变成了残废,他自然恨我。” “我被赶出去的时候,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如果我能活着回去,他可以选择原谅我。” “那天晚上,我四面楚歌,我想已经到了我回季家的时候了,所以我叫了季凯来 接我,爷爷的遗嘱一直没有公布,我告诉季凯,爷爷的遗嘱在我这里,我回去后,那个晚上我公布了遗嘱,原来爷爷最终还是一意孤行将季家掌舵人的位置交给了我,提出的条件是我不能结婚。” “我想爷爷终究是不放心的,他怕我一旦结婚最终还是要生孩子,他怕我有私心。” “我执意要离开季家,也不想再过那种刀光剑影的生活,更不想你跟着我担惊受怕,所以我没有接手,我本想连夜就带着你走的,却不想回去的时候,你已经不在,我看见你留给我的两样东西,一句对不起,一份离婚协议,你不知道,当我看见那两样东西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心都慌了,也失了往日的淡定。” “我以为你知道了那些事情,以为你觉得我欺骗了你所以生气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和季凯做了交易。” 他苦笑:“你真是好骗,季凯那是输了觉得不甘心,所以才费尽心机的想要带走你,因为他不想让我事事顺心,事事如意,所以他带走了对于我来说最珍贵也最重要的你。” 原来我被季凯欺骗了吗?怪不得,后来他再没有出现过,是因为抱歉吗? 如果不是因为他,或许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我本来决定处理好季家和你二叔的事情就去找你的,找到你后就再不回来,因为爷爷在遗嘱中说过,如果我依旧选择离开季家,若是那样,他要我从此不准再踏进a市一步,所以我决定找到你后再不回来。” “季家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就得知你落进你二叔手中的消息。” “当我看见你吊在那么高的地方,我整颗心都被揪疼了,格外的恼怒,我不敢对你好,一直都在戒备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却不想最终还是发生了。” “乔灵,我没有不管你,其实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被救下来,我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在床上躺了半年,其实我一直都住在你的隔壁,每天都在听小许给我说你的事情,我知道你的情况很不好,但是那样的我不敢出现在你面前,我不想看见你对我露出不忍甚至怜惜的眼神,一点都不想,我希望,在你的心底,我永远都是那个被你仰望着崇拜着的男人,像是神一般的存在,而不是一个废物。” “我特意让乔宇不告诉你我的消息,不告诉你我是生是死,说我自私也无所谓,我就是自私,如果告诉你我死了,我怕你会选择忘记我,然后投进另一个人的怀抱,我不想,所以我给里留了一个渺茫的希望。” “我对乔宇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让他再告诉你我的消息,他或许是因为之的事情他对我歉疚吧,他答应了。” “一连串的手术和静养下来,我在医院住了一年多。” 我静静的听着,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他攥着我的手的力道格外的用力,,他抓起我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声线却格外平静:“你现在看见的这张脸,是在无数次手术后才变成这样的,乔灵……” 我颤抖起来,我想当时的他一定是面目全非的,并且伤的很严重,否则他也不会自卑,不敢出现在我面前。 我哽咽,质问道:“可是你消失了好几年。” “我得要养你啊,我怎么忍心让你跟着我粗茶淡饭,天天为柴米油盐而烦恼呢。” 我抽泣:“那你现在攒够钱了吗?” 他微笑,暖暖的道:“攒够了,已经攒够了。” “够我挥霍多久?”我硬声问。 “虽然不够你挥霍一辈子,但是我还可以再挣。” 我笑了,抛开那些芥蒂,再控制不住的转身抱住他。 陌上花开,缓缓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