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情右爱》 第1章 疑惑 “盛晔……” 程楚楚无意识地呢喃一声，身上的男人陡然一怔，旋即仿若狂风暴雨一般凌虐起来。 程楚楚睁大了眼睛痛苦又迷茫地看着他：“盛晔你怎么了？” 男人没有回答，黑暗之中动作更甚。 程楚楚努力承受，在男人身下犹如溺水之鱼。 她第一次觉得夜是那么漫长，却也第一次觉得是那样的欢喜。 她嫁的这个人，她是那么的喜欢他。 即便这一夜有些难以承受，可是只要想到她和江盛晔之间那些甜蜜和美好，程楚楚便觉得这一切都是那样的幸福。 第二天一早，程楚楚撑着酸痛的身体起床就看到她的新婚丈夫背对着她站在窗前，手中一支燃了一半的香烟。 程楚楚皱了皱眉，问道：“盛晔，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盛晔……”男人站在窗前低声叹了一句，伴随一声冷笑，男人陡然转过身来目光森然如炬地盯着程楚楚。 程楚楚猛地一愣，这个眼神太过可怕，可怕到陌生。 她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又喊了一声：“盛晔。” 男人熄灭了手里的眼，冷笑着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无尽的嘲弄。 他一把钳住程楚楚的下巴，冷冷地看着她说道：“江盛晔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啊？盛晔你怎么了？”程楚楚吃痛，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他在开什么玩笑？ “你就是用这样无辜的眼神蛊惑了盛晔，让他为你去死吗？”男人盯着程楚楚的脸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手上忍不住用了几分力气。 “你……”程楚楚想要说什么，却痛的只能皱起眉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门外有人敲门：“江总，您跟大德商贸的谈判在半个小时之后开始，您看需要为您推迟时间吗？” “不用，我这就来。”男人猛地放开程楚楚，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你等着。” 说完，男人起身离开。 程楚楚坐在床上觉得遍体生寒，这个人不是江盛晔。 他是谁？ 怎么会是这样？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明明是跟江盛晔结的婚，这个人却说江盛晔……死了？ 程楚楚猛地起身翻找自己的手机，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太太，您起了吗？” 程楚楚光着脚刷的跑过去握住门把手将门打开，她看着站在门口低着头的中年妇女问：“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太太您怎么了？这里是江家呀，您昨天不是才跟江总结婚吗？”那个妇女看起来四五十岁左右的样子，圆圆的脸生的十分讨喜，她看着程楚楚那一副呆滞的模样，想了想，还是做了个自我介绍，“太太，我是江总安排服侍您的，您叫我阿元就好。您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江总？”程楚楚警惕地看着阿元，还是有些不明白。 “江盛宣呀，您不知道？”阿元看向程楚楚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狐疑。 “那江盛晔呢？”程楚楚从这两个相似的名字中感到了一丝惊慌。 她看到阿元的脸色白了几分，说出的话是程楚楚怎么都不敢相信的。 阿元说：“二少爷江盛晔在三个月前过世了，您不知道？” 第2章 荒唐 程楚楚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她要如何才能相信？ 江盛晔死了，她嫁给了江盛晔的孪生哥哥！ 这到底是怎样荒唐的事情？ 她跟江盛宣从前毫无关联，却陡然成为了最亲密的人。 程楚楚只要一想起昨夜的狂乱，便恨不得杀了自己。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捂住脸努力回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也只记得三个月前她接到江盛晔的电话，说是要给她一个惊喜。 她原以为江盛晔要给自己的是一个生日惊喜，可直到程楚楚生日过去了三天，她也没能联系上江盛晔。 后来没过多久，爸妈就催着自己结婚，说是对方彩礼都已经送过来了，程楚楚嫁过去绝对不会受到亏待。 程楚楚怎么能允许自己稀里糊涂地就结婚呢？ 可当妈妈拿出对方照片的那一刻，程楚楚便屈从了。 那张照片上笑的如同春日的阳光一般温暖的人，可不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江盛晔吗？ 她想，这大概就是江盛晔要给自己的惊喜吧。 结婚前夕，他收到江盛晔的短信：楚楚，嫁给我你满意吗？ 她自然是满意的，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可以永远的和他在一起，她有什么不满意呢？ 直到婚礼当天，程楚楚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可如今，这一切都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她想要等江盛宣来给她一个解释，解释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江盛宣一直到了很晚才回来，他浑身酒气，进门就将程楚楚往床上甩。 程楚楚奋力挣开，双手环抱着自己，目光警惕地看着江盛宣。 “呵，装什么贞洁烈女，昨天晚上你不是很热情吗？”江盛宣一把拽下自己的领带，坐在床边冷冷地看着程楚楚。 程楚楚不自在地的退开几步，拉开自己跟江盛宣的距离：“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盛晔到底怎么了？” “你不是都问过了吗？”江盛宣清冷的目光落在程楚楚身上看了一会儿，突然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你这样的人一心想的不就是如何嫁入豪门吗？我满足你这个愿望，你是不是也应该满足我呢？” 江盛宣说着一步一步逼近程楚楚，他毫不怜惜地抓住程楚楚的手腕，将她再一次摔到床上，欺身压下。 程楚楚双腿乱蹬使劲挣扎，她的眼泪仿瞬间就涌了出来，她哭着乞求江盛宣：“你放过我吧，我只喜欢盛晔，你告诉我盛晔到底怎么了？他怎么了？” 江盛宣眼中翻腾着巨大的怒意，他在程楚楚的上空死死地盯住她很久，才哑着嗓音问了一句：“三月一号，是什么日子？” 三月一号？ 程楚楚猛地瞪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盛宣，轻声问：“盛晔……死在了三月一号？” 江盛宣沉痛地闭上了眼睛，旋即粗暴地动作起来。 程楚楚大睁着眼睛，仿若毫无知觉一般看着虚无的上空。 三月一号，是程楚楚二十三岁的生日。 她心爱的男人，死在了她生日那天？ 第3章 难堪 一个星期后，江盛宣告诉程楚楚，自己最近有应酬不回来了。 程楚楚听到之后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旋即长长舒了一口气。 江盛宣走到门口，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又倒了回来。 程楚楚一抬头看到江盛宣近在咫尺的一张脸，突然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出声。 江盛宣冷笑：“我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身份！” 江盛宣说完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程楚楚却有些发愣，江盛宣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什么身份？ 法律上来讲，她和江盛宣是夫妻，可她…… 程楚楚皱眉，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就打算出门。 刚走到门口阿元便追了上来：“太太要去哪里？” “我出门还需要跟你报备吗？”程楚楚冷下脸来看着阿元。 阿元笑着摇头：“太太您误会了，我只是想问一下需要给太太备车吗？” 程楚楚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冲着阿元摇了摇头，逃似的奔了出去。 程楚楚自然不知道，在她离开江宅之后，阿元便给江盛宣打了电话，告知了程楚楚的去向。 她一直跑出去很远，才发觉江家这座别墅所在的位置十分偏僻，结婚那天她在酒店被灌了一些酒，坐车过来的时候又满心挂在江盛晔……不对，是江盛宣身上，她并没有注意过这所房子到底在哪里。 直到今天她才有时间有心情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她可以确定的是，在她过去的二十三年生活中，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走到这样的地方来，会进入这样的房子中…… 即便她与江盛晔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未曾了解过江盛晔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程楚楚知道这个片区是启城的黄金地段，寸土寸金，这里的别墅单门独栋，互补侵扰。 这是真正的富人区，居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而到了这个时候，程楚楚也一下子想起了江盛宣究竟是谁。 启城横跨地产金融和娱乐传媒的大型家族企业，江氏集团掌门人名字正是江盛宣！ 那个名字还是当初程楚楚跟江盛晔在一起之后，无意中看到当成一个巧合似的玩笑来同江盛晔说过的。那个时候江盛晔似乎有过一瞬间的尴尬，只是程楚楚从未往深处想过。 程楚楚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撒腿就跑。 这个片区虽然偏僻，却到底只有一条通往主干道的路，她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总是能够走出去的。 她现在必须要回到家问问自己的爸妈，为什么他们会同意她和江盛宣的婚姻？ 她家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康之家，为什么父母会跟江盛宣有所牵扯？ 她到了主干道上，等了很久才打到了一辆出租车，一路紧赶慢赶地回到她自己的家中。 程楚楚敲了很久的门，才听到她妈妈有些慵懒地声音在屋里响起，问：“谁啊？” “妈，开门啊！是我啊！”程楚楚更加用力的捶门。 屋子里有片刻的安静，接着哗啦一声，程楚楚的爸妈程勇和乔凤仪站在门口一脸惊恐地看着程楚楚。 “你怎么回来了？”程勇哆哆嗦嗦地指着程楚楚，十分害怕的样子。 第4章 可笑 “爸，你这是什么反应？”程楚楚看着程勇，突然问道，“为什么我会嫁给江盛宣？” 乔凤仪一把抓住程楚楚的胳膊，有些担忧地往她身后看了几眼，这才将她拽进屋子，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乔凤仪紧张地问：“江总知道你回来的事情吗？” 程楚楚感觉乔凤仪的反应也有些别扭，她还没等问什么，乔凤仪脸色就是一白。 她一边抓着程楚楚的胳膊一边带着哭腔地问：“你该不会是被赶回来的吧？哎哟，这可怎么办呀？你就不能收一收你的性子安稳的过日子呀？江总想要什么你就由着他不就好了呀？你说你这一回来我和你爸可怎么活呀？” “您能不能说的清楚一点？”巨大的阴影笼罩在程楚楚的心头，让她感到巨大的不安。 乔凤仪瞥了程勇一眼，叹了口气：“楚楚，妈妈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可是你也见过江总的照片你是满意的呀。到了这个时候你可不能任性了呀。” “跟她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程勇直接去摸自己的车钥匙，“赶紧把她送回去不就完了？江盛宣答应过咱们的，只要将楚楚嫁过去，他就不会跟咱们在计较什么。咱们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哪里能由着她？” 程勇说着就准备抓着程楚楚回去。 程楚楚死死地抓着门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你们就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不是被赶回来的，江盛宣出差了，我回来看看你们。” 听到程楚楚说这句话，程勇停顿了一下，他转身看着程楚楚问：“你真的不是被赶回来，也不是偷跑回来的？” “爸，妈，从我回来到现在，你们一句都没有问过我过得好不好。”程楚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你们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为什么我就莫名其妙嫁给了这样一个人？” “哎哟楚楚呀，什么叫这样一个人呀？江盛宣哪里不好呀？”乔凤仪忍不住皱眉，“你看看人家要钱有钱要房有房，人也长得好，在启城有名声有地位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啊？” “可这样的人你们怎么会认识？又怎么会促成我们的婚姻？”程楚楚心中有些发冷。 乔凤仪没好气地戳了戳程楚楚的脑门：“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跟妈妈讲话的呀？爸爸妈妈做什么事情还不是为了你好？再说了，这是江盛宣找到我们说要娶你的呀。” 程楚楚冷冷地看着乔凤仪：“他说要娶我，你们就不管不顾地同意了？” “楚楚，是爸爸欠了钱。”程勇看了乔凤仪一眼，叹了口气交代了出来，“上个月我和你妈妈中了个奖可以去拉斯维加斯免费旅游，开始我们就是在赌场那里看了看，后来就是好奇……真的，楚楚，爸爸真的就是好奇，也没玩几次，不知道怎么就……” 程勇不知道怎么就欠下了上亿的赌金，赌场给了程勇一个星期的时间筹款，没有钱就要他们拿命抵。 第5章 人心 再后来江盛宣就找到了他们，说是可以帮他们还清赌债，不过有一个条件。 只要能活命，程勇和乔凤仪不管是什么条件都答应。 更何况听了江盛宣的条件之后，他们两个反而觉得是天上砸下来一个狗屎运。 启城江氏集团的老总居然看上了自家闺女，这种好事儿简直就是打着灯笼都碰不到。 可没等两人高兴多久，江盛宣又说了一句话。 他说：“程楚楚嫁到江家之后就是我们江家的人，是死是活都与你们无关。如果她敢跑回去，我一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程勇不是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可是他和乔凤仪不止程楚楚一个女儿，他们还有儿子要养。 他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的儿子要怎么活？ 思来想去，程勇还是决定舍弃程楚楚。 也许江盛宣说的那番话，只是不想要程楚楚嫁人之后拿着江家的财产来接济他们。 程勇和妻子努力的将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也拿着江盛宣的照片给程楚楚看过。 他们发现程楚楚挺乐意的，那种甜蜜羞涩的模样根本就不是装出来的。 于是他们也就放了心。 程楚楚跟江盛宣结婚的第二天，江盛宣的秘书就将程勇之前的欠款单据送了过来，同时还有一份新的协议。 江盛宣以程勇的儿子程嘉的人身安全作为协议的主要内容，只要程楚楚一直留在江盛宣的身边，那么程嘉就是安全的。而如果程楚楚私自离开了，程嘉的安全将没有任何保证。 协议后面附上了程嘉学校所在地，以及程嘉所有喜欢出入的地方。 程勇几乎没有考虑就签下了那份协议。 直到现在程勇也认为自己做的是最为正确的决定。 他看着程楚楚，语重心长地劝慰：“女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嫁个好男人过日子吗？江盛宣这个人浑身上下我都挑不出一点毛病来，你也别矫情什么，回去好好过日子。” “爸，我以前从不觉得你们是这样的人。”程楚楚有些凄然地笑了笑。 程勇搓了搓手，点头：“大难临头的时候才能看出人心，走吧，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程楚楚起身往门口走。 乔凤仪紧张地看了程勇一眼，还是上前握住了程楚楚的胳膊。 “楚楚，爸妈一起送送你。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妈跟你说说话。”乔凤仪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抓着程楚楚的胳膊坐上了程勇的车。 一路到了江家别墅，乔凤仪也没有跟程楚楚说什么话。 程楚楚也没有说什么，面无表情地下了车回了别墅里。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这样的疲惫不堪，这样的孑然一身。 从前一直觉得待自己很好的父母一夕之间竟变成了这样面目全非的样子，他们经过一番取舍之后，终于还是舍弃了她。 她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醒来身边多了一个人。 闻着身旁浓重的酒味，她浑身僵硬地一动都不敢动。 “阿晔……” 伴随着江盛宣无意识的一声呢喃，程楚楚的心狠狠地疼了起来。 她将脸埋进被子中，低声呜咽。身旁的男人翻身覆了上来，带着酒气的吻深深地落在她的眉间，还没等她挣扎，江盛宣就放开了她。 第6章 竹马 第二天一早，程楚楚听到江盛宣的声音戏谑地在耳边响起。 江盛宣问：“回家的感觉怎么样？” 程楚楚没有吭声。 江盛宣冷笑一声，“阿晔到死都惦记着你，生怕你在你们家里受了委屈。他让我好好照顾你，你瞧，我将你照顾的多好。” 程楚楚遍体生寒，霍得睁开了眼睛。 她盯着江盛宣看了许久，才摇头道：“你这根本不是照顾我，你根本就是折磨我。” “是吗？”江盛宣挑眉，翻身下床，“我高兴。” 下午三点，江盛宣的司机来接程楚楚，说是有个酒会需要携女伴参加。 程楚楚有些奇怪，明明江盛宣根本不缺女伴，怎么会喊自己？ 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可能就是江盛宣又想要看她出丑，她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换了衣服跟司机到了酒店。 一进门，就觉得好些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江盛宣一脸温柔地走到她身边，温柔地将程楚楚脸颊上的碎发别到脑后，轻声道：“怎么来的这样晚？又贪睡了？” “哟，江总真是宠妻啊，娇妻在旁，只怕江总夜夜笙歌吧？”身边有人调笑。 也有不少女人对着程楚楚表现出一种羡慕嫉妒的目光来。 可程楚楚知道，江盛宣这幅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她看到江盛宣故作温柔的姿态，不知为什么竟觉得有些惧怕。 “楚楚？”一声惊呼从身后传来。 程楚楚诧异地回头看着来人，微微皱眉。虽然来人有些面熟，可她实在想不到江盛宣的酒会上怎么会有人认识自己？ “楚楚你不认识我了吗？”来人显得有些受伤。 江盛宣状似无意地瞥了程楚楚一眼，不动声色地将程楚楚往自己身后挡了挡，伸出手去，对着来人开口：“顾凌志，好久不见。” “江总，幸会幸会！”顾凌志连忙跟江盛宣握手，并看了一眼程楚楚，问，“这是？” “这是我太太，程楚楚。”江盛宣笑了一下，“你们认识？” “你太太？”顾凌志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程楚楚又看了看江盛宣，好半天没能反应过来。 倒是程楚楚在听到顾凌志的名字之后，一下子想了起来。 这是她青梅竹马邻居家的小哥哥，不过上初中那会儿顾凌志一家就搬走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也不知道顾凌志是怎么将自己认出来的。 看到程楚楚脸上的表情，江盛宣便问：“想起来了？你们什么关系？” 不知情的人听了江盛宣的话还以为这是江总吃醋了。 程楚楚心惊胆战地点了点头：“小时候是邻居。” 顾凌志看着程楚楚的目光中有一丝失落，他强笑着点头说：“是啊，后来我随父母出国求学，最近才回来。业务上跟江总有些来往，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 程楚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挽着江盛宣的胳膊笑的有些僵硬。 顾凌志看了江盛宣一眼问程楚楚：“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江盛宣皱眉：“顾先生您这话问得有些奇怪，我太太刚刚已经说了，你们只是小时候的邻居，她结婚还要跟小时候的邻居报备不成？” “江总误会了。”顾凌志讪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我跟楚楚之前……啊，江总您别介意，我刚刚回国，有些失礼了。楚楚，我们有时间再聊。” 顾凌志说完对着江盛宣微微笑了一下便去跟别人应酬了，江盛宣冷笑一声，低声问：“你跟他很熟？” “真的只是小时候的邻居，我都不知道他出国了，更不知道他回国了。”程楚楚皱眉，觉得顾凌志说的话太容易引人误会了。 第7章 酒会 江盛宣对于程楚楚的回答有些狐疑，他盯着程楚楚看了一会儿，突然低头伏在程楚楚耳边说了一句话。 外人看来无比缱绻深情的江盛宣，在程楚楚耳边说的话却让程楚楚感觉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 江盛宣说：“你若红杏出墙，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程楚楚想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会这样无是生非蛮不讲理？ 她感觉自己的人生仿佛就要这样，根本看不到一点希望的走下去似的。 那些年少时候的欢喜，从前无数次跟江盛晔想象过的未来，从此都是遥不可及的幻梦。 江盛晔…… 程楚楚猛地顿住，她盯着江盛宣的背影，看着那样熟悉的一个背影却怎么都无法相信这样熟悉的背影转过身来是那样陌生的一个人。 她所爱的那个人，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可她竟一点消息都没有，她甚至不知道江盛晔到底是怎么死的，到底死在了哪里。 江盛宣回头看到一脸苦相的程楚楚忍不住皱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你就非得表现的你不幸福？” “江盛晔是怎么死的？”程楚楚陡然问道。 江盛宣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他死死盯着程楚楚，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程楚楚却突然执着了起来，她又问了一遍：“江盛晔到底是怎么死的？” 江盛宣好不容易维系起来的那副温柔面孔陡然破裂，他一把握住程楚楚的手腕，脸色阴沉如墨地带着程楚楚穿过人群。 顾凌志端着酒杯站在人群中微微皱眉，不解地问身边朋友：“江总对待自己的太太这么凶吗？” 一时之间，人群中众说纷纭。 江盛宣恍若未闻，直接带着程楚楚去了楼上的房间。 他将程楚楚摔到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要在我面前摆出这幅无辜的模样，阿晔的死与你脱不了干系。” “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程楚楚咬了咬嘴唇，眼角被泪水浸湿，她抬手遮在眼睛上，语气中带着无尽地怅然，“三月一号是我生日，那天早上阿晔跟我说要给我一个惊喜……可后来我就联系不到他了。” 程楚楚跟江盛晔是在一次旅行中认识的，她甚至不知道江盛晔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便满心欢喜的投入了这场感情中。 她联系不到江盛晔，天天担忧地睡不着觉。 可没过多久，乔凤仪拿着江盛晔的照片说对方彩礼都已经送到了，让程楚楚准备结婚。 加上江盛晔发的那条短信，程楚楚竟然没有求证过其他，就这么嫁了。 如今想想，是她愚蠢。 今天这样的局面，程楚楚她怨不得旁人，都是她自找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为什么要用盛晔的手机给我发那样一条短信？” 江盛宣静静地看了程楚楚一会儿，起身站到了窗边。 他目光深沉地看着窗外，语气中夹杂着一股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的痛楚。 他说：“阿晔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一直在乞求我，不要让你担心……后来，他说让我照顾好你。” 第8章 心伤 可凭什么？ 凭什么阿晔死了，这个罪魁祸首的女人却能没心没肺的活着？ 江盛宣偏要看看，这个让阿晔到死都惦记着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好好照顾？ 呵，江盛宣自然会好好照顾她，让她成为江太太，满足她想要嫁进江家的虚荣心，他倒是要看看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个女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江盛宣掏出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才转身。 一转身，他就看到程楚楚呆愣愣地坐在床边泪流满面，眼中一片痛苦神色。 江盛宣忍不住冷笑：“怎么？你也会难过吗？”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可是江盛宣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爱江盛晔，我……”程楚楚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捂住了脸，她的眼泪落在自己的掌心中，让她觉得漫天的绝望。 她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尽量平静地说道：“我爱他，所以我才会因为一张与他相似的照片嫁给了你。如果我知道你不是他，我说什么都不会嫁给你，更不会……江盛宣，你放过我吧。” “哦？”江盛宣挑眉看着程楚楚，眼中无尽的嘲弄，“放过你？” 那岂不是太便宜了？ 江盛宣冷笑一声，熄灭了手里的烟，一步一步逼近程楚楚：“女人，我江盛宣一想说话算话，我说了要照顾好你，就一定会照顾好你！你记住你是江太太，到底你都是江太太！” 程楚楚被江盛宣那样嗜血的表情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想说什么，却听到江盛宣冰冷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他说：“你记住，我不会放过你。” 江盛宣说完就走到了门口，拉开门的时候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转头看着程楚楚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他说：“你好好休息，等下我来接你。” 说完，江盛宣便关上了门。 程楚楚看着房门被关上之后，力竭般的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她实在想不通江盛宣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她想起从前跟江盛晔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说过的那些话，那些所有的甜蜜回忆，都在江盛宣阴冷的面容下变成了程楚楚的绝望。 从前有多么幸福，如今便有多么可怖。 程楚楚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人生会这样脱离轨迹完全被别人掌握在手中。 她不怕江盛宣的威胁，可是她没有办法不顾及父母兄弟的安全。 她还记得她回家的那一天，乔凤仪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多么深的恐惧。 她不知道江盛宣到底是怎么威胁的他们，竟会让他们展现出了人性中最为自私的一面。 她不过一只蝼蚁，如何能够与江盛宣作对？ 也许她的人生就注定了这样的不堪了。 她抬起手看着繁复的掌纹，忍不住喃喃唤了一声：“盛晔……” 心里再也忍不住那样沉重的悲伤，她翻了个身将脸深深地埋进手臂中，痛哭失声。 从此以后，她的爱情，她的期冀，她的幸福，就此全部终结了。 门口突然想起几声不长不短的敲击声，一下一下仿佛敲在程楚楚的心上，她猛地翻身坐起，警惕地问：“谁？” 第9章 重逢 外面的敲门声停了停，接着又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 程楚楚紧张地四下打量了一圈，她摸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后，嘶哑着声音又问了一遍：“谁？”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跟什么人打了一声招呼，才压低了声音贴着门缝喊了一声：“楚楚。” 程楚楚皱眉：“你到底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 “楚楚，我是顾凌志啊，怎么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门外的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 程楚楚愣了愣，微微皱了皱眉。 她沉默着盯着那扇门，仿佛门外有什么毒蛇猛兽一般。 “楚楚？”顾凌志等了一会儿，没能等到程楚楚的回答，忍不住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 “我在。”程楚楚叹气，“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顾凌志叹气：“你怎么跟我这么生分了？小时候你最喜欢缠着我，一声一声凌志哥哥，那时候……” “顾先生您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就请回吧，我不太习惯跟陌生人这么熟稔。”程楚楚打断顾凌志的话，在两人之间拉开了距离。 顾凌志沉默了许久，才笑了一声说：“楚楚，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过去多久，我永远都是你的凌志哥哥。你要是不舒服，我也就不打扰你了，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程楚楚看着那张从门缝里塞进来的名片，点了点头，说：“好。” 她低头将名片捡起，看到上面写着“大德商贸总经理顾凌志”的字样，总觉得有些熟悉。 想了想，程楚楚还是将顾凌志的名片收了起来。 不多时，江盛宣来找她。 一进门，江盛宣就问：“你跟顾凌志到底是什么关系？” 程楚楚一头雾水：“我已经说过了，我们小时候是邻居，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顾凌志了。” 江盛宣点头，粗暴地抓起程楚楚的胳膊就往外走。 程楚楚刚一挣扎，江盛宣便将程楚楚按到怀中劈头盖脸地吻了下来。 没等程楚楚反应过来，江盛宣便放开了程楚楚。 江盛宣紧紧地握着程楚楚的手，十指紧扣着离开了酒店。 那一夜，江盛宣没有进到房间中，而是一个人在书房中思考人生。 程楚楚一个人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许多人许多事浮现在她的眼前，令她觉得有些烦闷的压抑。 第二天一早，程楚楚起床后只看到了阿元。 阿元说：“江总去公司处理一些事物，嘱咐太太起床之后可以到处走走，不必每天闷在家里。” 程楚楚有些意外。 阿元笑着给程楚楚端上来早餐之后忍不住多嘴说了一句：“太太，江总待您其实不错。” 程楚楚奇怪地看着阿元问：“为什么这么说？” “阿元多嘴。”阿元笑着摇了摇头，在程楚楚一再坚持下，才叹了口气，“太太，江总跟二少爷兄弟情深，在江总的父母过世的早，兄弟两人相依为命，二少爷的过世对江总打击很大，他跟您结婚后才有了一丝生气。” 第10章 不解 程楚楚撇撇嘴，不置可否。 阿元忍不住又说了一嘴：“您不知道，小时候他们兄弟俩经常争抢，兄弟两个经常同时喜欢上一个杯子，一朵花，一辆模型，两个人上了脾气，谁也不肯让着谁。可自从江总父母去世之后，江总再也没有跟二少爷抢过任何东西。但凡是二少爷喜欢的，江总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帮二少爷得到。” 程楚楚愣了一下，忍不住问了一句：“难不成他跟我结婚也是为了帮江盛晔得到我？” “……太太这么理解也没有什么不对。”阿元低下头，收拾了桌子上的残局，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跟程楚楚说，“您是江太太，您不必拘泥于这间房子。” 程楚楚点了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她并不是想要将自己困在这间房子里，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出门可以做些什么。 对于外面的世界，程楚楚唯一想去的地方就是江盛晔的墓地。 可如今的程楚楚并没有勇气去面对那样的事实，仿佛只要她见不到江盛晔的墓碑，就可以骗自己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似的。 等到梦醒了，一切都还可以恢复成最初的模样。 她刚刚大学毕业，结束了自己的毕业旅行，可以跟喜欢的人长相厮守。 程楚楚正在发呆，手机突然在角落里响了起来。 陌生的号码，公事公办的声音，通知程楚楚下午两点面试。 挂断电话很久程楚楚才想起自己在毕业的时候光撒了无数份简历，可她等了很久都没有什么回复，这才会在年底的时候答应了江盛晔的提议，一起出去旅行了一段时间。 这都快一年了，怎么会突然收到面试通知？ 想了好一会儿，程楚楚还是换了一条黑色及膝无袖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白色小西装，换了一双白色高跟鞋，按照对方发过来的地址找了过去。 启城最为繁华的商业中心，当属江氏集团所在的锦绣广场。 锦绣广场南面有两座大厦，a座就是江盛宣的江氏，b座则是一家新兴的公司，据说这家公司的老板才一到启城就将锦绣广场b座整座的租了下来，丝毫不惧与旁边的江氏集团。 程楚楚到了锦绣广场才发现b座上面的名字，自己不久前才见到过。 大德商贸，可不正是顾凌志所在的公司？ 程楚楚怀着满心狐疑，走了进去，前台一听说程楚楚是前来面试的，便笑眯眯地将程楚楚直接带到了二十二楼总经理办公室。 顾凌志仿佛等了程楚楚很久，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程楚楚，按捺着内心的激动，示意程楚楚坐下：“你的简历我看过了，没有什么工作经验，一张白纸，反而是我们想要找的人。你学的是国际贸易，我们公司现在扩大经营，增加了不少对外贸易的工作量，这职员缺口一下子就凸显出来了。你对薪资有什么要求？” 程楚楚闷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为什么是我？” 顾凌志有些好笑地看着程楚楚说道：“楚楚，我们是一家十分正规的公司，招收人才有着十分严格的一套标准。你的简历虽然投过来有一段时间了，不过那个时候不巧我们公司并不缺人，但是你也属于符合我们条件的备选之列。凡是备选人才，大德商贸会保留应聘者资料一年。也就是说在一年之内如果我们公司有了合适的岗位，会优先选择你。” 程楚楚试探着问：“所以……你们找我面试不是因为你知道是我，仅仅会因为我合适？” “这样还不够吗？”顾凌志身体往后靠，有些闲适地笑了笑，“楚楚，我很高兴再见到你。但是作为大德商贸的总经理，我绝对不会对你开后门，如果你对我们公司感兴趣，我们下一步谈一谈薪资问题如何？” 第11章 多心 顾凌志跟程楚楚谈完了工作上的事情，忍不住问了一句：“说来好奇，你跟江总是怎么认识的？” 程楚楚陡然沉默，脸色有些难看。 看到程楚楚的脸色，顾凌志有些许的慌张。 他抬手看了看手腕，拍了拍程楚楚的肩膀：“刚好，我下班了，不如一起去吃点东西？” 程楚楚有些犹豫。 “怎么？结了婚就这么三从四德？连跟朋友吃个饭都不愿意了？”顾凌志笑着摇了摇头，“楚楚你就这么喜欢江盛宣？” 程楚楚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去，掩饰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 好一会儿，她才抬头冲着顾凌志勉强地笑了笑：“我们去吃饭吧。” 顾凌志点头，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就像是个抢到了糖果的孩子那样天真。 程楚楚不由有些呆楞。 她沉默地坐在顾凌志的车上，扭头看向窗外，耳边是顾凌志不住地说着那些童年趣事。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一会儿就到了启城著名的水上餐厅。 程楚楚情人节时跟江盛晔在这里吃过一次饭，再一次站在水上餐厅的门口，她心里难免有些物是人非的酸楚。 顾凌志一直静静地站在程楚楚的身边，等她平复了心情，才说着一些好玩的事情引着程楚楚进了餐厅。 两人在靠窗的位子坐了，程楚楚便说了一句：“谢谢。” “谢我什么？给了你一份工作？”顾凌志好笑地看着她，“堂堂江氏集团的女主人，还缺我这个工作不成？” 程楚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喊了一声：“凌志哥。” 顾凌志猛地抬头看向程楚楚，他笑着摇头：“真没想到你还能这么喊我一声，我觉得我回来的真的值了。” 程楚楚跟顾凌志之间，仿佛一下子拉近了距离。 两个人轻描淡写的别离中，带着彼此都不在知悉的成长。 吃过了饭，程楚楚在水上餐厅的门口跟顾凌志告别。 顾凌志说：“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程楚楚有些坚持。 顾凌志问的狠了，程楚楚的脸色便有些难看。 两个人尴尬地站了一会儿，顾凌志有些凄然地笑了：“这些年你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从前你明明是那样天真活泼的小姑娘。楚楚，他对是不是不好？” 程楚楚摇头：“小时候天真那叫活泼可爱，长大了还天真不就是愚蠢了吗？我就是不想麻烦你，也能让你脑补出这么多事情，好啦，那就麻烦凌志哥送我回家吧。” 两人一路无话，一直到了江宅附近，程楚楚才出声喊停。 顾凌志叹气：“你好像很怕我跟江盛宣接触，楚楚，我跟他原本只是生意上的合作，如今因为你，我觉得我至少可以跟江总交个朋友吧？”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掺和。”程楚楚勉强笑了笑，便开了车门下车，“再见。” 程楚楚才走了两步，顾凌志便追了上来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 程楚楚浑身一抖，显得十分紧张。 “你到底怎么了？”顾凌志眯起眼睛盯着程楚楚，声音也难得的带上了几分严肃的味道。 程楚楚摇头。 “楚楚，我去过你家了。”顾凌志叹了口气，眼中划过一丝痛楚和心疼，“你……” “楚楚。”江盛宣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身后响起。 程楚楚慌忙地挣脱顾凌志，才一回头，程楚楚的心就狠狠地跌了下去。 第12章 惩罚 江盛宣的表情十分骇人，程楚楚费了好大劲才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 她说：“我先生来接我了，顾总请回吧。” “顾总？”江盛宣冷笑一声走到两人面前，“你们这么见外？” 江盛宣一边说着，一边将程楚楚拽到自己怀中，他似笑非笑地看了顾凌志一眼，低头狠狠地吻在程楚楚唇上，“小东西一天不着家，真是让我担心啊。” 顾凌志脸色一黯，低头轻笑了一声：“江总跟楚楚感情真好。” 江盛宣揽着程楚楚，脸上带着些许柔情：“顾总说的是，今天我还要跟楚楚谈些事情，就不请顾总进去喝茶了，您请便。” 江盛宣的逐客令下的这么明显，顾凌志也不好再留在这里，他对着江盛宣微微示意，跟程楚楚道别：“楚楚，我先走了，明天见。” 江盛宣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抓着程楚楚的手忍不住用了几分力气。 程楚楚皱眉：“江……” “闭嘴！”江盛宣低头瞪了她一眼，直接打横将程楚楚抱了起来。 他黑着脸进了门，无视迎上来的阿元，直接上楼将程楚楚摔到了床上。 程楚楚刚想翻身，就被江盛宣狠狠地压住。 “你发什么疯？”程楚楚皱眉，她的头发被江盛宣压到，疼的她皱眉。 她想要推开江盛宣的胳膊，将头发拉出来，谁知道刚一动作，江盛宣就扑了下来。 江盛宣粗暴地撕扯掉程楚楚的衣服，动作粗暴地贯穿了程楚楚。 程楚楚仿佛是在狂风暴雨中孤独地飘荡的小舟，她随着江盛宣的动作沉浮，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江盛宣也不想让程楚楚说话，每一次程楚楚张口，都被他狠狠地吻住。 程楚楚挣扎，反抗，得到的是江盛宣更加粗暴的对待。 江盛宣闷着头一声不吭，动作粗暴凶狠，不留余地。仿佛是要将心中的愤恨全部都发泄出来似的，他死死盯着程楚楚，眼底仿佛是一片幽深的海，看不到尽头，看不出情绪。 夜还漫长，江盛宣的惩罚仿佛没有劲头。 程楚楚在江盛宣一次又一次的索取中，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也不知道江盛宣是什么时候停止的。 等她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有了一丝亮光。 她微微一动，便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苏醒了过来。 程楚楚欲哭无泪，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江盛宣的脸就猛地放大在她面前。 程楚楚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这是打算死在我身上？” “……”江盛宣脸色黑了一下，起身去了浴室。 程楚楚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皱着眉头摸到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幸好还来得及，她找了一身衣服去楼下的浴室中洗完了澡，便直接堵住了江盛宣下楼的脚步。 “我想跟你谈谈。”程楚楚一脸平静地看着江盛宣，丝毫不见最初的恐慌。 江盛宣有些意外：“见到你的青梅竹马，胆子都大了？” “江盛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但是既然我们已经这样了，不如好好谈谈。”程楚楚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江盛宣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程楚楚，挑眉道：“哦？” 第13章 谈判 程楚楚看着江盛宣有松动的意思，便让开了楼梯口，坐到了桌边，回头看着他。 江盛宣慢悠悠地踱到程楚楚身边，冷哼一声：“说吧，你想谈什么？” “我爸妈……欠的钱是你的手笔吧？”程楚楚问。 江盛宣不置可否。 程楚楚点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所以离婚这条路我不能选是吗？” 江盛宣抱着胳膊看着她点头：“你到死都只能是江太太。” 程楚楚无所谓地点头：“嗯，那么我们继续，我想你娶我也不是为了把我摆在家里当花瓶的。”说到这儿，程楚楚突然笑了，“我这长相也不足够当个花瓶吧？” “你还有自知之明。”江盛宣点头。 “所以我需要出去工作。”程楚楚话一出口就看到江盛宣变了脸色。 “你是觉得我江盛宣养不起你？”江盛宣大抵是觉得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伤害，脸色阴沉的仿佛能够拧出墨来。 程楚楚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认为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女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而不是一味的依靠男人。更何况，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了？”江盛宣有些不满程楚楚的欲言又止。 “你我结婚并不是出于爱情，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程楚楚皱眉看着江盛宣，“这场婚姻彻底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可是我不能就这样混吃等死，我想去工作，毕竟那是……那是我早就投过简介的公司，昨天我已经面试过了，今天就要去上班。江盛宣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我有我的人身自由。” “顾凌志的公司？”江盛宣问。 程楚楚点了点头。 江盛宣冷笑：“你刚刚说什么？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呵，程楚楚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说？” “……”程楚楚抽了抽嘴角，不知道江盛宣这是发什么疯，好好的话题怎么又倒回去了？ 江盛宣逼近程楚楚，似笑非笑：“你在床上的时候怎么不说你跟我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他的气息喷在程楚楚的颈边，令程楚楚有些不舒服，她抬手挡了挡脖子，就被江盛宣一把握住了手。 江盛宣在程楚楚脖子上发了狠似的，要不是因为江盛宣身上还有着滚烫的热气，程楚楚都要怀疑自己这是被吸血鬼给咬了。 好一会儿，江盛宣才放开了程楚楚，抬手看了看手腕，微微一笑：“上班第一天不要迟到的好，我送你。” 程楚楚猛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盛宣。 “你在发什么愣？”走到门口的江盛宣察觉到程楚楚没有跟上来，回头瞪着程楚楚语气不善。 程楚楚一把抓起自己的包，生怕江盛宣后悔似的跟了上去。 一直到了锦绣广场，程楚楚还有些不敢置信的感觉。 江盛宣没好气地看着她：“老老实实的上你的班，别惹是生非！” “我什么时候惹是生非了？”程楚楚白了江盛宣一眼，立马下车走人。 一走进办公室，程楚楚便觉得一路上有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她觉得有些奇怪，直到顾凌志指了指她的脖子她才一下子想起了什么，整张脸涨得通红。 第14章 工作 程楚楚狂奔到洗手间看着自己脖子上那个印记，气的像一只河豚。 她就知道江盛宣在自己身上从来都不安好心，这个草莓种的分明就是要让她丢脸。 她将衣领往上拉了拉，勉强遮住了脖子上的印记，气呼呼地回到座位上。 顾凌志倚在她办公桌前，笑眯眯地看着她，低声说：“真看不出来，江总竟是这样的人。” 程楚楚有些尴尬地看着顾凌志：“我需要做些什么？” “不着急，你今天把最近公司要做的几个项目熟悉一下，下午跟着a组的林纾一起开个会。”顾凌志说着，招手让林纾过来互相做了个介绍。 中午，林纾主动喊着程楚楚一起去吃饭，顺便八卦了一下程楚楚的脖子。 程楚楚一脸窘迫：“林姐，你别取笑我了。” “你男朋友这是担心你第一天上班招惹花花草草，给自己宣布主权呢。”林纾笑眯眯地看着程楚楚，眼睛不住地往程楚楚脖子上撇。 程楚楚被林纾看的满脸通红，匆匆扒拉了几口饭就要去对面的商场买件高领的衣服。 林纾看了看时间，笑眯眯地跟在程楚楚身后：“一起吧。” 程楚楚低头说了声好，便直奔商场，随便买了一件高领衫换上。 林纾抱着胳膊啧啧摇头：“这么热的天，你还要穿高领，真是不容易啊。” “林姐，求你了，别再笑话我了。”程楚楚欲哭无泪，拉住林纾的手一个劲地求饶。 林纾眼睛一转，点头说道：“好呀，你跟我说说你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呗？” “……他是我丈夫。”程楚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江盛宣的为人。 可就这一句话足以让林纾震惊，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程楚楚问：“你居然都结婚了？” 程楚楚沉默着点了点头。 林纾眼中闪过一丝犹疑，她看着程楚楚有些迷茫地低喃：“既然你已经结婚了，为什么顾……” “林姐你说什么？”程楚楚没有听清林纾的话，忍不住回头看了林纾一眼。 林纾早已收拾好了脸上的情绪，笑眯眯地挽住了程楚楚的胳膊，说道：“没什么，就是你被顾总招进来，我开始还以为你是顾总的秘密情人，真没想到你居然都结婚了。” 林纾这话却将程楚楚吓了一跳，她小心翼翼地问：“顾总招我不是走的正常流程吗？难不成还有什么黑幕？” 林纾一脸严肃地看着程楚楚，她清楚地看到程楚楚神情因为她变的有些紧张，终于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程楚楚一头雾水。 “我逗你玩呢，瞧把你吓得。”林纾拍了拍程楚楚的肩膀，拉着她跨越了锦绣广场，站在b座大楼底下，林纾指着隔壁的a座笑道，“喏，咱们大德商贸最近的合作伙伴，听说他们老板长得很帅气呢，也不知道比起咱们顾总谁更胜一筹。” “你怎么这么八卦啊？”程楚楚沉默了片刻，冲着林纾笑了笑，“林姐，我下午做些什么？” “下午咱们跟江氏集团有个商讨会，你跟着来听听。”林纾想了想，便带着程楚楚回办公室整理了一些资料。 第15章 敌意 程楚楚一直到会前都有些心不在焉，林纾忍不住皱眉：“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程楚楚显得有些犹豫，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江盛宣的妻子，这种情况下难道自己不需要避嫌吗？ “时间要来不及了，楚楚将会议资料拿到会议室摆放好，其他人在过一遍手里的资料，准备开会。”林纾看了程楚楚一会儿，鼓励性地拍了拍程楚楚的肩膀，带着a组另外三个人探讨方案去了。 程楚楚叹了口气，她和江盛宣这种关系，大抵并没有什么避嫌的必要。 程楚楚深吸一口气，按照林纾的指示去会议室中摆好了资料，又检查了一遍会议室中的设备都正常。 她刚打算退出去，顾凌志就引导着江盛宣走到了门口。 程楚楚愣了一下，连忙让在一边喊了一声：“顾总，江总。” 江盛宣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随后跟着的林纾扯了扯她胳膊：“快进去，好好记录。” 程楚楚点头，跟在林纾身后，坐到了最角落的位置里，眼观鼻鼻观心。 顾凌志和江盛宣讨论的是有关半山别墅的开发项目，半山别墅所在的地址是启城临海的一座山头，前几年江氏集团就已经将这块地拿了下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江氏集团一直没有动工。 今年五月，江氏集团放出消息打算寻找合作商一起建设半山别墅。 大德商贸成功拿下了这个合作权，谈判一直进行地很顺利，可这一次，顾凌志却提出，要在半山别墅中增加大型商超建设。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半山别墅所在的位置距离市中心太远，而从现在的设计图来看，绿化面积高达百分之七十，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顾凌志歪着头看着江盛宣：“江总的打算难不成是在花园里面建别墅？就算是这样，您这花园也太大了些。” “我记得招标的时候有过一个条件，参与建设的公司对江氏不得指手画脚。”江盛宣面无表情。 顾凌志点头：“这点我自然是记得，只是江总，半山别墅下面唯一的一条通道转弯较急，容易发生危险，我们是不是应该将这一点考虑进去？毕竟当初您的家人就因为夜里着急赶路发生了意外，这种事情您应该不希望看到第二次吧？” 江盛宣猛地眯起了眼睛，危险地盯着顾凌志。 程楚楚猛地一愣放下了手里的纸笔，将颤抖的双手藏在桌下，死死地咬住嘴唇看向顾凌志。 顾凌志摊手：“我们是合作伙伴也是竞争对手，我对江总自然是做了一番了解的。我知道江总跟您弟弟关系很好，当初您购下半山别墅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您弟弟吧？只是可惜……这个项目因此停滞，才给了我们大德商贸这个机会，所以我对这一方面的消息掌握的多了一些。” 江盛宣的手无意识地敲击着桌子，目光从顾凌志脸上滑到了程楚楚的脸上。 第16章 想死 程楚楚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她有些呆滞地看着顾凌志，嘴唇颤抖，什么都说不出来。 江盛宣目光凌厉地眯了起来，他瞥了程楚楚一眼陡然站起来往会议室外走去。 林纾怔了怔，不由自主地起身喊了一声：“江总……” “剩下的你们按照正常流程走就是了。”江盛宣在门口停了停，扭头看着程楚楚。 程楚楚还陷在顾凌志的话语中没有回神，江盛宣皱眉上前直接拽住了程楚楚的胳膊，将她带了出去。 程楚楚眨了眨眼睛，平静的被江盛宣带出了大楼，一路上安静的就像是个哑巴。 江盛宣有些意外：“你没什么要说的？” “我想去看看盛晔。”程楚楚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突然发现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居然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江盛宣冷笑一声：“你也配？” 程楚楚死死的咬着嘴唇，脸色发白地看着江盛宣，她心中翻江倒海的难受，她看着脸色铁青的江盛宣突然转身要走。 江盛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程楚楚的手，将她按到车里一路飙车回到了江宅。 他动作粗暴地将程楚楚拽着进了房间，将程楚楚压在床上，嗜血一般地盯着程楚楚的眼睛。 他问：“你是我江盛宣的妻子，你能跑到哪里去？” 程楚楚苍白着脸瞪着江盛宣，使劲挣扎：“你放开我！” 江盛宣盯着程楚楚看了许久，终于冷笑一声，欺身压下：“放开？程楚楚，我告诉过你不要在我面前装什么贞洁烈女，你在床上是什么样子你自己不知道吗？” 说着，江盛宣俯身狠狠地在程楚楚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他丝毫不顾及程楚楚的感受，只是一个劲的发泄自己心中的郁结。 程楚楚的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到发丝中，再也看不到了，只剩下那双眼睛蒙着一层雾气，她嘴巴一张一合仿佛在说着什么，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样的程楚楚令江盛宣有些失控，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看着身下楚楚可怜的那张脸，完全无法阻止自己进一步的动作。有些异样的情绪在江盛宣心底蔓延，像是疼惜又像是愤怒，让他的动作忍不住更加粗暴了些。 他发了狠似的惩罚着她，带着令他自己都说不出的异样情绪。 “江盛宣，你混蛋。”过了许久，程楚楚才沙哑着嗓音说了一句话。 江盛宣瞥了程楚楚一眼，嘲讽地勾了勾嘴角，问道：“是吗？” 程楚楚吸了吸鼻子，眼中死水一般，她说：“江盛宣，你这样做，想过盛晔的感受吗？” 程楚楚不提江盛晔还好，一提，江盛宣心底的暴躁更甚。 他忍不住钳住程楚楚的脖子，声音里透着危险的信号：“你少在我面前提起阿晔，你不配！” 程楚楚心头钝痛。 阿晔，那个阳光的男孩…… 但是，那是她深爱的男孩，她怎么就不能提到？ 程楚楚用力挣扎，想要挣扎开他的束缚：“你放开我！” “放开你？程楚楚，想念在我身下的滋味吗？现在就给你！”说着，江盛宣粗鲁地一把扯开她身上的衣服…… 第17章 故人 那声音给了江盛宣极大的鼓励，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程楚楚的表情，俯身在程楚楚耳边说道：“程楚楚这辈子你都别想逃开，你就算是死，都是我江盛宣的女人。” 夜还很长，程楚楚在江盛宣的身下辗转承受，眼神逐渐飘忽起来…… 她突然无比希望自己就这样死去，再不用面对江盛晔的死亡，也不用面对江盛宣的羞辱。 她只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若是不能从噩梦中醒来，能够在噩梦中死去也是好的。 程楚楚忍不住低声呢喃：“若是死了就好了，死了就可以见到盛晔了……” “你倒是敢想！”江盛宣脸色阴沉，怒气更胜，动作越发粗暴。 第二天一早，江盛宣神清气爽地坐起，突然发现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他皱了皱眉头，起身找了一圈，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程楚楚居然不见了！ 昨夜程楚楚的那句话陡然浮现在脑海中，江盛宣立即驱车前往城西陵园。 江盛晔的墓碑前，果然坐着一个人。 江盛宣携着浑身怒气走过去，还没等开口就陡然愣住。 墓碑前的程楚楚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带着未干的泪痕，看起来楚楚可怜。 不知为什么，江盛宣的怒气陡然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情绪。 他忍不住脱下自己的外套在程楚楚面前蹲了下来，他刚要将衣服披到程楚楚身上，程楚楚就睁开了眼睛。 带着绝望与惊惧的眼神落在江盛宣身上，令江盛宣的心狠狠一抽。 他忍不住对着程楚楚叹了口气说：“程楚楚，我不认为阿晔的死是个意外。” 程楚楚目光如炬地看向江盛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什么意思？” 江盛宣仔细打量着程楚楚的神情变化，终于还是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包括，江盛宣最初对程楚楚的怀疑。 这样的女人，怎么看都应该是缺钱的。 因为钱，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谋财害命又能算的了什么？ 可渐渐地，江盛宣感觉程楚楚对江盛晔的感情并不是装出来的，对于江盛晔的死，程楚楚是实打实的意外。 不管怎么说，江盛晔活着对程楚楚来说才能够得到更大的利益。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江盛宣只要一想到程楚楚的伤心难过只是因为江盛晔死了，而无关钱财，他这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情绪蔓延。 他看着脸色苍白的程楚楚，背过身去，声音有些苦涩：“程楚楚，你到底有多爱阿晔？” 江盛宣回头眼中晦涩不明，他叹了口气，将程楚楚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拉了起来。 程楚楚看着墓碑上江盛晔明媚的笑容，心里蔓延着复杂的情绪。 莫名其妙的婚姻，意外得知了江盛晔的死讯。如今，又得知江盛晔的死也许不是意外。 像江盛宣和江盛晔这样的人，是不是本身就是高危的？只是江盛宣为什么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仅仅是因为她和江盛晔不对等的身家吗？ 她沉默地被江盛宣带回江宅，又沉默地被江盛宣按到床上休息，不多时她便意外的察觉自己的肩上有一片温热的湿意。 她愣了愣，忍不住轻声问道：“江盛宣，你哭了？” 江盛宣没有回答，只是在程楚楚转身的时候，将她狠狠地压在了怀里。 程楚楚明显的感觉到江盛宣的身体有一阵颤抖，她愣了许久，才轻轻伸手拍了拍江盛宣的后背。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等程楚楚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就没有了江盛宣的身影。 那个孤独脆弱的人，仿佛就是她的幻觉一般。 她深吸一口气，收拾好了东西下楼就看到江盛宣光鲜亮丽地坐在餐桌旁，听到她的动静抬头瞥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看着手里的报纸。 程楚楚撇撇嘴，做到餐桌旁慢条斯理地吃完了饭，就跟着江盛宣出门。 到了锦绣广场停车场附近的时候，程楚楚照旧要求下车，手腕却蓦地一紧。 她低头顺着握住自己的那双手看上去，就看到了江盛宣紧抿的唇角。 “楚楚。”江盛宣扭头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不忍。 程楚楚蓦地有些紧张，她看着江盛宣等待着他接下来说出口的话。 站在大德商贸的门口，程楚楚还有些不现实的紧张感。 她想着从前对自己对别人都十分温柔的顾凌志，不禁有些怀疑江盛宣的动机。 两家合作的时候，两家的老板都如此不信任对方，这样的合作能够长久吗？ 当程楚楚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一晚上的时间，自己竟然又成为了公司的焦点。 第18章 表白 她迎着那些探究的目光，一路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偷偷问林纾：“这是怎么了？” 林纾讳莫如深地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总经理办公室：“顾总让你来了就去找他一趟。” 程楚楚点头，收拾了一下桌面便准备过去。 林纾扯了扯她的裙角：“楚楚，你和江总是什么关系啊？” “夫妻关系。”程楚楚笑了笑。 “……”林纾抽了抽嘴角，僵硬的手伸在半空中目送程楚楚走进了顾凌志的办公室，脑子里顿时一团乱麻。 程楚楚完全不知道林纾心里的想法，她只是一脸淡定地敲了敲顾凌志的门，进门便问了一声：“顾总，您找我？” “楚楚你来了，快坐。”顾凌志有些担忧地看着程楚楚，“昨天你回去，江盛宣对你……” “江盛宣对我很好。”程楚楚笑着看向顾凌志，眼中带了几分犹疑，她问，“您现在跟我说话是以顾总的身份还是凌志哥的身份呢？” 顾凌志愣了愣，笑了起来：“又没外人，你还喊什么顾总。楚楚，我说过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你的凌志哥哥，我最不希望的就是你不开心。你跟江盛宣之间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你如果有什么难处就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你帮我什么？”程楚楚歪了歪头，有些讽刺地笑了笑，“帮我离开他吗？” “难道你不想离开他？”顾凌志皱眉，“你的一辈子难道就在他身上毁了？” “凌志哥，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我不认为还能有多大的变化。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是……”程楚楚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她看着顾凌志的眼睛，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调查江盛宣？” 顾凌志奇怪地看着程楚楚，反问了一句：“难道你不认为在商业交往中，需要知己知彼？” “知己知彼也不需要了解到他的家庭关系吧？”程楚楚说着，脑海中便闪过了江盛宣早上跟自己说过的话。 关于江盛晔的死，在业内虽然不是秘密，可江盛晔的死因，江盛宣却一直压着没有被爆出来过。 顾凌志却能够说出江盛晔的车祸地点，不能不令人生疑。 程楚楚盯着顾凌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错过顾凌志的表情。 可顾凌志表现的却有些意外，他似乎没有想到程楚楚会质疑这个问题。 他说：“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想跟你解释。只是楚楚，你这是在怀疑我做什么手脚吗？我顾凌志做生意不会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我调查江盛宣除了生意方面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是因为你啊，楚楚。” 程楚楚愣住，她没有想到顾凌志会是因为自己才将江盛晔的事情摸得这么清楚，可就算是为了自己，他是怎么知道江盛晔的呢？ 这个怀疑一说出口，顾凌志就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过了好一会儿，顾凌志才叹了口气：“楚楚，不管你选择了什么，我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其实这些年，我在国外一直都很想你，我总想着等我回来就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可我没想到……我回来晚了。” 第19章 交错 顾凌志说自己这些年在国外的孤寂，时常想起幼年时候跟程楚楚在一起的时光。 他说的情真意切，带着无限的怅惋。 仿佛，那些难以宣之于口的感情，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名正言顺的说出来的理由。 他说自己回国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程楚楚，可那个时候，程楚楚的父母拦着他，告诉他程楚楚不在启城了，出门旅游去了。 顾凌志便问了程楚楚的旅游地点，想要找过去碰碰运气，程勇和乔凤仪却支支吾吾不肯说。 顾凌志在回去的路上，突然被一个瘦高个的男孩喊住。 男孩笑嘻嘻地看着顾凌志，带着一丝试探问：“凌志哥？” “你是？”顾凌志皱眉，一时没有认出来人。 男孩便笑嘻嘻地凑了过去：“嘿，还真是你啊，凌志哥，我是程嘉啊，你走的时候我才这么大一个小不点。”程嘉说着拿手比量了一下，摸了摸鼻子，继续说道，“哥，你回来找我姐的？我爸妈指定不能告诉你我姐去哪儿了，现在我姐傍了个大款，我爸妈可高兴了。你这样子一看就像是来抢婚的，我爸妈防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告诉你。” 顾凌志脸色难看地问：“你姐傍大款？” “嘿嘿，我爸妈是那么说的，我又没见过。”程嘉摊了摊手，“哥，你就说你想不想知道我姐在哪儿吧？” 顾凌志自然是想的，于是就被程嘉敲了一笔信息费。 程嘉说他不能跟自己爹妈对着干，不过每个月，程楚楚都会去程嘉学校里给他送钱送东西，顾凌志可以到时候去校门口堵人。 顾凌志十分怀疑这条计划的可行性，掏钱包的动作便慢了几分。 程嘉没好气道：“我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结婚了，那个男人可跟我爸妈说过了，我姐嫁过去到死都是他们家的人，以后基本跟我们要断了联系了。你这次不把握机会，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顾凌志奇怪地看着程嘉，追问了一番，才知道了程楚楚跟江盛晔之间的事情，以及江盛宣和程楚楚的婚姻。 等到顾凌志再见到程楚楚，便是那一日的酒会上了。 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一脸震惊的程楚楚，深深叹息道：“我说这些，并不是希望你有什么压力，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从来都不会有什么怀疑。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希望你能够幸福快乐。只要你过得好，我愿意永远以一个哥哥的身份，站在你身后，看着你就足够了。” 程楚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程嘉居然问你要钱？你为什么要给他？” “……”顾凌志没想到程楚楚憋了半天问出来这样的问题，当下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一时着急，不过为什么你没有去找程嘉？” “那段时间我爸妈看得我很严，而且程嘉自己打电话回来说自己不缺钱。”程楚楚叹了口气，“原来是这么个不缺钱……” “没事儿，就当是做哥哥的给弟弟零花钱了。”顾凌志倒是无所谓，只是看向程楚楚的时候显得有几分严肃，他说，“楚楚，你实话告诉我，你现在过得好吗？” 第20章 信任 你现在过得好吗？ 程楚楚看着顾凌志，这个小时候一直带着自己玩耍的大哥哥，眼底陡然浮起一层雾气。 自从江盛晔不在以后，从来没有人问过她好不好。 她的父母只想着如何能够从她的身上得到更大的利益，如何让程嘉过上更好的生活。至于程楚楚的喜怒悲欢，从来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江盛宣跟她的婚姻就更像是一场笑话，仅仅是因为江盛晔对自己的舍不得，就让江盛宣不顾及自己的情感，更加不顾及程楚楚的意愿，用强硬的手段，促成了这场婚姻。 即使江盛宣这两天对程楚楚表现的有些许温柔，也是有目的的。 他想要知道顾凌志的想法，想要探究顾凌志回国的真实目的是否会触及江氏集团的利益。 从小到大，只有顾凌志关心自己快不快乐，好不好。如今她却在这里试探他。 程楚楚抬手揉了揉眼睛，冲着顾凌志咧嘴笑了笑：“还不错。凌志哥过得怎么样？” 顾凌志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程楚楚的眼睛，紧紧皱着眉头。 程楚楚被顾凌志看的浑身发毛，有些不自在地扭过头去，尴尬地问：“凌志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楚楚，你过得并不好。”顾凌志看着程楚楚，叹了口气，“楚楚，为什么你要嫁给他？你根本不喜欢他，你喜欢的人……” “别说了。”程楚楚猛地站了起来，她低着头苦笑一声，“我有些不舒服，想请个假，回去休息一下。” 顾凌志看着程楚楚，千言万语汇集在嘴边，却只是点头说了声：“好。” 程楚楚从顾凌志的办公室中出来，就直接拿上包下班走人了。 林纾看着程楚楚微微耸动的肩膀有些疑惑地走进了顾凌志的办公室，她倚在门边看着一脸懊恼的顾凌志，摇头晃脑的叹息。 顾凌志没好气地瞪了林纾一眼：“你最近是不是有些放任自我了？” “哎哟，顾总您这是在勾引有夫之妇的途中想起我和你的公司来了？”林纾笑嘻嘻地凑到顾凌志身边，抬手戳了戳顾凌志的脑门，“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江盛宣的人也好，钱也好，都不是你想动就能动得了的。” “你是瞧不起我？”顾凌志皱眉。 林纾摇头：“有上进心是好事，可做人啊得实际一些。你自己也说过了，你跟程楚楚那是小时候的情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属于你不是很正常吗？” 顾凌志紧紧握着拳头，脸上带着极大的不甘心。 他抬头看着林纾，语气低沉，他问：“我哪里不好？” 林纾便叹气：“感情的事情不是因为你好，她就要喜欢你的。” “可她过得不幸福。”顾凌志撇了撇嘴，显得委屈极了。 林纾沉默了片刻，一巴掌拍到了顾凌志的后背上：“有些话我本不想说，可你这个样子下去，我担心迟早要出事的。顾凌志，你要想清楚，程楚楚她已经结婚了，她的丈夫是江盛宣。不管她过得好不好，都跟你没有关系。” “凭什么？”顾凌志将脸埋在自己掌心，轻叹了口气。 第21章 生波 程楚楚离开了大德商贸也没有回家，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她觉得自己是这样的孤独，她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城西。 程楚楚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看着不远处的陵园，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身进了旁边的鲜花店买了一束花。 站在江盛晔的墓碑前，程楚楚自言自语了许久。 仿佛她还是在江盛晔的面前，可以做一个娇俏的自己。 她说起自己的那些痛苦，说起江盛宣的霸道，说着自己遇到顾凌志的无奈。 她说她能够理解江盛宣的做法，毕竟江盛晔是江盛宣最在意的弟弟，而她，归根到底也是引起江盛晔死亡的一个缘由。 如果那一日，她没有想要一个惊喜，如果那一天她不过那个没什么意思的生日，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呢？ 程楚楚叹了口气，坐到了江盛晔的墓碑前，将头轻轻地靠在江盛晔的照片上，嘴角噙着一股淡淡的微笑。 她说：“盛晔，我很想你。如果你还在我身边，我们是不是可以很好很好的在一起？” 陵园中一片安静，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程楚楚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角，继续笑道：“你看，我明明都看到你在这里了，却总是想要欺骗自己。我总是想着你指不定是去哪里旅游去了，等到哪一天我忘了你，你就会突然跳出来，指责我的负心！可我害怕忘了你，如果我忘了你，我所拥有过的那些美好的日子是不是都是假的？” 天地浩渺，程楚楚靠在江盛晔的墓碑上，心中泛起漫无边际的酸楚。 她这一生，真的还能够在得到幸福吗？ 她还能够逃离江盛宣吗？ 程楚楚闭上眼睛，觉得自己的前路是那样的晦暗，完全看不到一点出路。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江宅，还没等站稳，就被江盛宣拉到了怀里。 程楚楚皱眉，不明白江盛宣又要发什么疯，她抬眼就撞到了江盛宣阴沉的眸子里。 江盛宣压抑着怒气问她：“你去了哪儿？” “没去哪里。”程楚楚一点应付江盛宣的心情都没有，瞥了江盛宣一眼就若无其事地推开江盛宣往楼上走。 她敷衍的态度进一步激怒了江盛宣。 江盛宣丝毫不顾及程楚楚的意愿，只顾着在她身上发泄自己的怒气。 不一会儿，程楚楚身上就遍布青青紫紫的印痕，可令江盛宣奇怪的是，这一次程楚楚丝毫反抗都没有。 就像是……就像是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一样任他摆布。 江盛宣忍不住停下了动作，探究似的看了程楚楚一会儿，冷哼一声：“我还当你死了呢！” “江盛宣，我今天去看盛晔了。”程楚楚突然对着江盛宣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来。 江盛宣蓦地一怔，翻身坐起，心里有些莫名的怒气。 程楚楚却还是笑着看着江盛宣，一字一句地问：“盛晔如果知道你是这样照顾我的，你说他是不是很开心呢？” 第22章 作死 江盛宣倏地回头死死盯着程楚楚的眼睛，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咦？怎么问我？”程楚楚索性破罐子破摔似的状似无辜地看着江盛宣，“在做什么的不是你吗？你怎么反而问我？江盛宣你不是傻了吧？” 江盛宣伸手掐住程楚楚的脖子，眼中带着危险的神色：“程楚楚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我说什么了？”程楚楚只是微微颦了颦眉，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几分，她看着盛怒中的江盛宣，感觉有些畅快。 江盛宣眯起眼睛，手下用了几分力气，他看着面前丝毫不肯服软求饶的女人，心中的怒意高涨，却终究还是放开了程楚楚。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笑一声：“你自己不想活了我不会成全你，却不知道你的父母兄弟想不想活呢？” “关我屁事？”程楚楚抓着床单喘了几口气，扭头看着江盛宣，“他们将我送给你的时候，怎么没有考虑过我？如今他们的死活我又何必关心？” “你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好女儿！”江盛宣咬了咬牙，将房门摔得震天响。 不一会儿，阿元小心翼翼地从门外伸了伸脑袋进来。 她看着程楚楚只是仰面躺在床上，用胳膊遮着眼睛，并没有什么危险的举动便长舒了一口气。 阿元轻手轻脚的进来，将房间收拾了一番，便坐在床边的一张凳子上，微微叹了口气：“太太，您这是何必呢？” 程楚楚没有理她。 阿元似乎也做好了自言自语的准备，她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摇头晃脑的叹息：“江总这些年过得苦，二少爷的身体不好，这么大的家业都是江总一个人再操持。外界都说江总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可是太太您说，江总当年创业的时候才十几岁呀，他要是时时处处都摆着一张笑脸，谁能服他？您喜欢二少爷，您喜欢的是什么？您还不是喜欢二少爷那种温暖阳光的笑容和开朗的个性嘛？可是太太啊您也不想想，要是江总能够像二少爷这样被自己的兄长呵护着长大，他是不是也能够成为二少爷那样的人呢？” 阿元瞥了一眼床上已经将手放下来的程楚楚，飞快的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太太，我知道我就是一个佣人，按说我不该跟你说这些话。可我也是将江总跟二少爷从小照顾到大的佣人，我了解他们。他们兄弟俩都是一样的心肠，只是江总需要承担的太多，他不善于表达而已。” “太太，您没注意过吗？这间卧室从您来了之后，每天都换新鲜的百合花，这都是江总嘱咐过的。” “太太，您离开您那个家之后有在被他们骚扰过吗？您想要出去工作，江总天天对您车接车送，您难道不觉得这是江总再跟您示好吗？” “太太，您知道江总为什么发火吗？” “江总今天回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他一进门就问您回来了吗？接着，他给一位顾先生去了电话，不知道顾先生说了些什么，江总发了好一通火。” “太太，江总其实是在担心你啊！” “阿元，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程楚楚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脖子上的掐痕触目惊心。 第23章 波澜 阿元不由一愣，刚要抬手就猛地低下头去。 她有些慌张似的站了起来，脚下的凳子也被带翻在地。 阿元一直走到门口才停了下来，回头看着程楚楚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程楚楚揉了揉额头，显得十分疲惫，“您在江家毕竟是个老人了，在我眼里您就跟长辈一样，我是生气，但是我并不生你的气。” 阿元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我说那些话……真的是为了江总和太太能够好好过日子。江总的脾气是有些大，可……可我也从未见过江总……太太，你究竟跟江总说了什么？你又去了哪里？那个顾先生跟您是什么关系？” 看着阿元那一脸紧张的样子，程楚楚不由笑了出来。 她摆摆手摇头说道：“没什么，你别瞎想了，江盛宣走了？” “是，江总开着车出去了。您也找他吗？”阿元看起来还是忧心忡忡地模样。 程楚楚想了一会儿，说道：“去锁了门，好好睡吧。” 说完，程楚楚便躺倒在床上，顺手拉了被子过来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阿元目瞪口呆地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关门出去了。 听到关门声，程楚楚才将脑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她赤脚走在地板上，从一堆衣物中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想了很久，她还是给顾凌志发了一条信息。 她问：你跟江盛宣说了什么？ 信息发出不久，顾凌志便回了过来。 也是一个问句：对你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程楚楚盯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呆，才下定决心拨了出去。 “你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程楚楚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焦躁。 顾凌志沉默了一会儿，含笑的声音温柔平静的响起，他说：“楚楚，你要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我不知道我说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如果造成了你们之间的误会，我对你表示深深的歉意。并且，我会亲自给江总打电话，澄清我之前说的误会。” “你等一下，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到底说了什么？”程楚楚对顾凌志的态度有些莫名的火大。 顾凌志顿了顿，才说：“我只是告诉了江总，你今天上午就请假离开了公司。他问我为什么，我只好告诉她，大概是因为我跟你表达了一下这些年的思念和爱慕之情吓到你了。” 程楚楚抽了抽嘴角，有些无奈：“凌志哥，我们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你这意思是打算让我以后都不去上班了吗？” “啧，开个玩笑嘛。”顾凌志叹了口气，“哪里知道你们家江盛宣这么不经逗，我跟你说啊，这个人真是看不出来平常……” 顾凌志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动静。 程楚楚等了好一会儿，喂了好几声，才听到顾凌志的声音有些沙哑地重新响起。 顾凌志问：“江盛宣在哪里？” 程楚楚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在家？”顾凌志不可置信地叹了口气，“程楚楚，你真厉害。” 第24章 关系 程楚楚根本不知道顾凌志在说些什么，她伸手揉了揉额头，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顾凌志却在电话那头爆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好一会儿，他才低低叹道，“是我小瞧了你。” 顾凌志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程楚楚在黑暗里裹紧了自己，六月的天让她感到有些莫名的寒意。 她猛地拉开门，一边往楼下跑一边高喊着阿元的名字，她问：“江盛宣呢？” “江总去了公司。”阿元皱了皱眉，看着只穿着睡衣就要出门的程楚楚，忍不住上前拦下，“太太，您有什么事情还是先给江总打个电话吧，这么冲出去，您也不能确定您现在还能在公司找到江总啊。” 程楚楚愣了愣，点头，任凭阿元打通了江盛宣的电话。 阿元将电话递过来的时候，程楚楚就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稻草似的。 她说：“你在哪里？” 江盛宣的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他说：“你等着我会毁了你情哥哥的一切。” “你疯了吧？”程楚楚陡然睁大了眼睛，仿佛一下子明白了顾凌志的异样。她问，“你对顾凌志的公司动手？” “女人，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江盛宣恶狠狠地说着，“你嫁给我嫁到江家，你就要有一个江家人的自觉，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却还想着在外面沾花惹草，你怎么敢？” “我没有。”程楚楚辩解。 “哦？”江盛宣冷哼一声，“那你倒是说说你今天去了哪里？” 程楚楚叹气，有些无奈地抓紧了话筒，她说，“你就这么想要知道？你不是很有手段吗？怎么就被顾凌志三言两语骗到了？你们这些生意人可真是有意思，一个个都说着要公平公正的竞争赚钱，可私底下却都是这么的不择手段。” “你不要岔开话题。”江盛宣吼了一声。 程楚楚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我去看了江盛晔。” 电话那头，江盛宣沉默了很久。 程楚楚叹气：“我总是不肯相信江盛晔已经死了，也不肯相信盛晔是出了意外。江盛宣，我们能不能认真的好好的谈一下？” 江盛宣还是沉默。 程楚楚打了个哈欠，觉得一阵疲倦袭上心头，刚要放下电话，就听到江盛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江盛宣说：“好。” 半个小时后，江盛宣回了家。 他看着在沙发上团成一团的程楚楚，皱了皱眉，抬脚就往沙发走去。 阿元站在不远处冲着江盛宣摆手：“江总，太太才睡下，您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这么些天了，太太几乎就没好好睡过。” 江盛宣挑眉：“你什么意思？” “啊哟，我能有什么意思？”阿元摆手，“只是觉得太太过得太苦了，您就不能对太太温柔一些吗？” 江盛宣抖了抖眉毛，摇头：“不会。” 说完，江盛宣便小心翼翼地将程楚楚抱起来，送回来房间。 第25章 谎言 第二天阳光很好，江盛宣沉静地坐在飘窗上，侧脸沐浴着细碎的阳光，显出一番别样的宁静。 程楚楚伸着脑袋看了江盛宣很久，仿佛第一次发觉了他和江盛晔的不同。 他们生的很像，可是细究起来，江盛晔的面容更加柔美一些，江盛宣的脸则有些许肃杀之气。 即便是这样安静的坐着，江盛宣脸部的线条也比江盛晔要深刻许多。 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不会像江盛晔那样阳光洒脱。 程楚楚叹了口气，便看到窗边的人转过头来。 江盛宣嘴唇动了动，只说了一句：“醒了？” 程楚楚点头：“你……今天不用去公司？” “我们谈谈。”江盛宣叹了口气，从飘窗上跳了下来，走到床边盯着程楚楚。 程楚楚将被子抓起来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眼神飘忽：“你先出去，我换身衣服。” “不用。”江盛宣动都没动。 程楚楚诧异地抬头瞥了他一眼。 江盛宣抬手摸了摸鼻子，补充道：“我就说几句话表明我的立场，第一，江氏集团是我一手发展到现在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插手江氏的事物。第二，你跟顾凌志之间什么关系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是厌恶一个女人心口不一。第三，大德商贸的工作你辞掉。” “为什么？”程楚楚睁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江盛宣，“我在大德商贸才上了几天班啊，以后对我影响不好的。” “江太太不需要工作。”江盛宣瞪了她一眼。 程楚楚争辩：“我们之前说好的！” “程楚楚，你有资格跟我讲条件？”江盛宣两手撑在程楚楚身侧，似笑非笑地看着程楚楚的眼睛，语气嘲讽，“你可别忘了，你身价可有一个亿呢，随随便便出去我多不放心呐。” 程楚楚脸上的血色一下子退了个干净，她紧紧抓着被子，皱眉看着江盛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见不得你们这些人如意。”江盛宣轻笑，“阿晔都死了，你们凭什么能够过得好好的？” 程楚楚眼睛潮湿地笑了：“是啊，江盛晔都死了，所以你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占着他的女人吗？” “他的女人？”江盛宣上下打量了程楚楚一番，残忍地说道，“我记得新婚之夜你是第一次吧？” 江盛宣不等程楚楚回答，就站直了身子。 他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西装，走到门口喊了阿元过来。 “看好太太，谢绝一切人等探望。”江盛宣嘱咐完了阿元，又转头冲着程楚楚笑了笑，“等我回来。” 程楚楚蓦地打了个哆嗦。 阿元却笑眯眯地看着程楚楚说：“这样多好，两口子呀吵吵闹闹都很平常，但是总归夫妻两个得是一条心嘛。太太想吃些什么？” 程楚楚回过神来看了阿元一会儿，突然猛地爬了起来捂着嘴冲进了厕所。 程楚楚仿佛就要将苦胆都吐出来似的趴在水池边干呕了半天，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蹲下哭了起来。 阿元皱着眉头站在门口问：“太太您没事儿吧？” 第26章 上门 程楚楚摆了摆手，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 她看着阿元苦笑一声：“昨天精神太紧张，一直没吃什么东西，胃里有些烧得慌。阿元你帮我煮些粥喝吧。” “好，太太您稍等。”阿元一边说着一边三步两回头地看了程楚楚一会儿。 程楚楚喝了一杯温水后，换了一身衣服，这才慢悠悠的下楼。 坐在餐桌旁，她慢条斯理的喝着粥，就听到院子里阵阵喧哗。 阿元的声音有些急躁，一遍遍地说着“太太不在，你们再闹下去我就要报警了”之类的话。 程楚楚侧耳听了半晌，突然冷笑起来。 她的父母兄弟这个时候想起她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她自顾地喝完了两碗粥之后，才放下碗，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开门站到院子里静静地看着大门口的那三个人。 乔凤仪一见到程楚楚就没好气地推了阿元一把：“你这个人呀，满嘴里胡说八道的嘛。我们家楚楚这不是在家里的嘛，你开开门让我们进去呀。” 阿元瞥了程楚楚一眼，有些犹豫，却还是紧紧地守在门口不肯放乔凤仪他们进来。 阿元说：“江总吩咐过，任何人不能探望太太。” “我们是她的父母呀，我们怎么都不能看自己女儿了呀？你们这些人是想要干什么呀？”乔凤仪不高兴地瞪着阿元，扭头冲着程楚楚招呼，“楚楚呀，爸爸妈妈来看你了呀，你怎么都不请我们进去的呀？你这个样子哪里还像是一个听话的好女儿呀，嫁人了怎么就变得这么没有良心了呀？你看看你弟弟都从学校专门回来看你了，你就这么让我们站在外面的呀？” 程楚楚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乔凤仪，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们把我送回来的那一天是怎么说的？” 乔凤仪愣了一下，拍着大腿懊恼至极：“哎哟楚楚呀，你怎么跟妈妈记仇了呀？那个时候妈妈不也是担心你的嘛，你看看你现在跟江总过得多好呀。住这么大的房子，有花不完的钱，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你的爸妈还有你弟弟去大街上要饭呀？” 程楚楚皱眉：“你们不是有房子吗？爸爸也有工作，程嘉有手有脚完全可以自力更生，怎么就要饭了？” “哎呀，挨千刀的呀，什么房子呀，也被人家收走了呀。”乔凤仪左看看右看看，到底还是没能蹲坐在地上撒泼。 她想了想，猛地爬到了大门的栏杆中间，妄图钻过来。 阿元皱着眉头提醒：“你小心卡在中间，救你的医药费我们不会报销。”说着又看了一眼一旁想要往上爬的程嘉，提醒道，“也不要妄图往上爬，上面都是高压电，别让你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 乔凤仪一听铁门上面带着电，立马拉着程嘉退后了几步，一脸警惕地看着程楚楚。 她觉得十分不解：“我是你妈妈呀，你这个孩子怎么能这个样子呀？胳膊肘只会往外拐了呀？你说说我们家的房子为什么会被收走呀？肯定是你那个江总使了什么手段，我肯定是要找你的呀！” 第27章 劝说 程楚楚没有吭声。 她突然想起江盛宣早上出门时对阿元说的话，就好像是江盛宣早就知道乔凤仪会来找她一样。 难道父母的房子真的跟江盛宣有关？ 可昨天夜里那么短的时间里，江盛宣用来对付顾凌志，难道还能够同时对付程家的小房子？ 站在乔凤仪和江盛宣的角度上，程楚楚从心理反感性的无法认同乔凤仪的说法。 她想了想，上前几步问道：“你们的房子是怎么回事儿？” “哎呀，还能是怎么回事呀，就是被你那个男人给骗了嘛。”乔凤仪被程楚楚盯着有些躲闪。 程勇没好气地指着程楚楚的鼻子就开始骂。 翻来覆去不过是说程楚楚自己攀了高枝就不顾父母的死活，说程楚楚一个只凭借脸蛋留住男人的女人能有什么好结果，说程楚楚忘恩负义不得好死！ 程嘉皱眉拦住程勇：“爸，咱们是来找姐姐帮忙的，你怎么这么说姐姐？” 程楚楚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阿元脸色却有些发白。 她忍不住为程楚楚抱不平：“你们口口声声说是太太的父母，可你们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关心过太太一句，你们找到这里安的是什么心，只怕你们根本就不敢说出来！” 程嘉吊儿郎当地瞥了阿元一眼，不屑地“切”了一声，往前凑了几步冲着程楚楚喊道：“姐，他们这些大户人家的佣人是不是都这么趾高气扬啊？你在他们家没少受委屈吧？这样吧，我们也不进去了，估计你也没有这个权利让我们进去。 “嘉嘉呀，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呀？”乔凤仪一个劲地在程嘉身后拽他的衣服。 程嘉完全不在意乔凤仪的态度，只是对着程楚楚伸出手去：“姐姐，跟我们回去吧。” “回去喝西北风？”程楚楚抱着胳膊，皱起了眉头。 在她被迫嫁给江盛宣以前，她从来都是想要跟着家人荣辱与共共同进退的，可那一日她回到家中，乔凤仪那样惊恐的眼神，成了程楚楚心上无法愈合的伤口。 程勇和乔凤仪根本不会顾及她的意愿，如今出现在她的面前，又叫嚣着房子的说法。 程楚楚只觉得无比的心累。 但是对于程嘉，程楚楚并没有打算彻底的放弃。 这个孩子喜欢钱，可是也会为她着想。 会站在她的身边，告诉程勇和乔凤仪，姐姐也是一个小姑娘，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正是因为程嘉，程楚楚大学那几年才可以自由的出门去旅行，才会遇见江盛晔，才会…… 程楚楚摇了摇头，问程嘉：“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前两天我碰上凌志哥了。凌志哥你还记得不？以前他就喜欢你，现在还是喜欢你呢，”程嘉说着还不忘白阿元一眼，说道，“江盛宣对你不好，你别怕，我们离开他。反正凌志哥是会帮你的，姐，你就跟我们走吧。” “你什么时候又见过顾凌志？”程楚楚皱眉，死死地盯住程嘉。 第28章 规劝 程嘉被程楚楚的眼神吓了一跳，他愣了好一会儿，挠了挠头，奇怪的问：“姐你怎么了？我跟凌志哥关心你一下还不行吗？” 程楚楚沉默地看着程嘉。 程嘉有些按捺不住性子，又急躁地开口：“姐，在这里也没什么好的。凌志哥家里的房子也挺大的，凌志哥也有能力给爸妈付清欠款，你不用担心的。” “你想说什么？”程楚楚皱眉，眼神不善。 程嘉皱眉：“姐姐小时候不是也很想凌志哥的吗？现在凌志哥回来了你为什么不能回到他身边呢？你原本就不喜欢江盛宣，又何必要跟他在一起？”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让我结婚的也是你们。”程楚楚微微动了动，觉得太阳晒得有些难受。 程嘉看着程楚楚的神色，巴拉巴拉的说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 他将自己小时候保护程楚楚的事翻来覆去的说了三遍，就是不肯说家里的房子到底怎么了，以及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见过顾凌志。 他一直将程楚楚说的头晕眼花的还不肯停嘴。 阿元忍无可忍地打断程嘉：“太太脸色都这么难看了，你们还有完没完了？” 程楚楚抬手示意自己没事。 阿元不放心地走到程楚楚身边扶住她，低声问：“要不您还是先进去休息吧。” 程楚楚冲着阿元笑了笑，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了阿元身上。 她看着门外的父母和程嘉，嘴角挂起一抹苦涩的微笑：“有些事情我想彻底解决。” 阿元点了点头：“太太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就直接说。” “嗯。”程楚楚点头，看向乔凤仪，“妈，这些年您和爸偏心我都不放在心上，我跟江盛宣结婚我也不怪你们。是我自己没有问清楚，只凭借一张照片就嫁人。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回去的时候你们会是那么恐惧？难道江盛宣给你们一个亿就能让你们彻底割舍掉与我们的骨肉亲情吗？” “楚楚你这孩子呀，怎么就是不听呢？妈妈和你说过了的呀，那是我们被江盛宣骗了呀，我们不是不想好好的留你在家里呀，我们是不敢呀。”乔凤仪一听程楚楚开口登时来了劲。 她站在程嘉身后一个劲的念叨着自己将程楚楚养大有多么的不容易，这些年想要让程楚楚养个家都那么难。每一次给程嘉钱，程楚楚都要推三阻四。明明一个女孩子非要出去念什么书，上什么大学，多么耽误挣钱呀。 说到最后又感叹了一句：“你上大学最大的用处呀也就是认识了江盛宣这么个有钱人呀，可惜了他又不喜欢你，也不知道娶你做什么。你看看人家顾凌志就不一样了啦，人家从小就喜欢你，现在还喜欢你，人家说了呀，只要楚楚你愿意，他会爱你一辈子的呀。” 程楚楚皱眉，情绪有些不稳：“所以你们是打算让我离婚再嫁一次？” “这有什么的呀？”乔凤仪不明白程楚楚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顾凌志答应会给我们更多的钱呀，还会给我们大房子住呢，你弟弟的赌债……” “你说什么？”程楚楚猛地喝住乔凤仪。 第29章 赌徒 乔凤仪有些尴尬地看了程嘉一眼，程嘉两手插着裤兜一脸的无所谓。 程勇沉默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推开了乔凤仪。 他冲着程楚楚皱眉说道：“男人好赌怎么了？一个丫头片子哪那么多事儿？你要嘛拿钱给你弟弟还了赌债，要嘛就跟我们回去。” 回去？ 程楚楚冷笑一声，陡然失去了和他们继续理论的兴趣。 她猛地转身，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听到阿元大喊着她的名字，一头栽了下去。 奇怪的是，她仿佛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中，一丝疼痛都没有。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十分冗长的梦，梦里是她从小到大的一些经历。 四岁之前，她过得其实还算得上是幸福。 程勇虽然总是看着她唉声叹气，喝醉了酒之后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有时甚至会对乔凤仪动手。 乔凤仪总是会抱着她摸着她的头告诉她：“楚楚不要怕，等楚楚长大了就能让妈跟着楚楚享福了。” 四岁那年，乔凤仪生下了程嘉，从此再也没有抱过程楚楚。 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不上学的时候程楚楚就跟在顾凌志身后在胡同里横行霸道。 顾凌志就像是一个大哥哥一样，为程楚楚的童年撑出了一片天。 后来，顾凌志一家搬走，对于程楚楚来说就像是失去一个亲人一样。 她曾经难过过，甚至在心里埋怨过顾凌志，可都随着时间的远去而渐渐淡忘了。 她一边读书一边要打工赚钱哄一家人开心，直到读了大学离开了启城才算是有了一段真正自由放松的时间。 只是大学时间转瞬即逝，她因为江盛晔的缘故，带着对未来生活的期许回到启城。 终究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她的人生如此乏味可陈，如此令人绝望。 即使是在睡梦中，程楚楚都得不到一点安宁。 她觉得耳边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自己睡个觉外面的人还要吵个不停呢？ 猛然间，程楚楚想起自己昏倒之前仿佛看到了江盛宣的影子。 想到这儿，程楚楚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她躺在主卧的床上，吵闹声隐约是从楼下传来。 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轻轻开门走到了楼梯口。 江盛宣一身得体西装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凶狠地盯着乔凤仪等人。 乔凤仪拽着程嘉的手，大着嗓门冲着江盛宣吆喝：“我家嘉嘉是个好孩子的呀，他怎么回去赌钱的呀？肯定是你不安好心呀。我们当初明明说好了呀，我们家把楚楚嫁给你，我们收了你的聘礼，从此以后楚楚生老病死都跟我们没有关系了呀。可是你也答应过的呀，只要楚楚在你这里好好的，你就不会再来找我们晦气呀。现在算什么呀？你讲话不算话的呀！” 江盛宣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 乔凤仪缩了缩脖子：“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的呀，说话不算话呀，难道我们家楚楚怀了孕这算是没有好好的？” “你说什么？”程楚楚站在楼梯上开口。 第30章 身孕 江盛宣猛地站了起来，抬头看向程楚楚。 不知是不是程楚楚的错觉，她竟觉得在江盛宣脸上看到了一丝的柔情。 还没等程楚楚反应过来，江盛宣就已经几步跨上了楼梯。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江盛宣显得有些紧张和无措。 程楚楚皱了皱眉，无意识地看了一眼楼下目瞪口呆的程嘉，心中有些明白过来。 江盛宣这是在做戏给他们看吧，她心里有些难过，却还是强自撑起一个笑容来摇了摇头。 “医生刚刚来过了，你好好养着身子。”江盛宣笑着揉了揉程楚楚的头。 程楚楚有些发愣，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有些不敢置信地问：“我真的怀孕了？” “是啊。”江盛宣点头，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起来。 他动作轻柔地将程楚楚拥进怀中，低声道：“我会处理好的。” 说完，江盛宣便放开了程楚楚，转身往楼下走去。 程楚楚想了想，抬脚跟了上去。 江盛宣回头才注意到程楚楚光着脚，便沉下了脸，直接将程楚楚抱了起来。 程楚楚有些不好意思地埋下头去：“我自己能走。” “你怀孕了，身体娇贵了些，别光着脚。”江盛宣说着便抱着程楚楚放到了沙发上，亲自去鞋柜上找了一双鞋底柔软的拖鞋给程楚楚穿上。 程嘉忍不住喊了一声：“姐夫。” 江盛宣倏地变脸：“谁是你姐夫？” 江盛宣的脸色实在吓人，程嘉缩了缩脖子，改口：“江总，您待我姐姐这不挺好的吗？” 江盛宣挑眉看着他。 程嘉搓了搓手：“我们这次来主要是因为凌志哥说你跟我姐处不好，我们想着，既然你们过得不好，也就不要互相折磨了。” “你听谁说？”江盛宣奇怪地笑了，“我和楚楚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胡说八道了？” “可是……”程嘉小心地瞥了程楚楚一眼，“姐姐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学校了。” “你姐姐以前是被你父母逼着月月给你送钱，养着你们这一大家子，如今你姐姐已经不是你们家可以随便吸血的人了。她是我妻子，是江太太，与你们程家没有半点关系。我希望你们还能够记得当初的约定。”江盛宣一边握着程楚楚的手一边看着程勇和乔凤仪，说出口的话带着十足的威胁。 程楚楚丝毫不觉得江盛宣过分，她竟觉得这番话十分的窝心，让她觉得真正的温暖。 她看着江盛宣，缓缓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脸。 这个笑容却刺痛了程嘉。 他握了握拳头，还是强撑着一口气开口说：“姐，凌志哥说希望你不要忘了你们的约定。他会一直等着你，不管你什么时候去见他，他都是等着你的。” “什么？”程楚楚十分迷茫，完全不知道自己跟顾凌志有什么约定。 只是想到之前程嘉说自己跟顾凌志见过，也不知道他到底找顾凌志做什么。 她可以狠下心不去管程家的那些事情，可是对于程家的赌债，她却还是有些好奇。 她想着想着，目光就忍不住落在了江盛宣脸上。 第31章 怀疑 程嘉跟着也看向了江盛宣，突兀地笑了一声：“江总，凌志哥跟我姐姐毕竟是青梅竹马的情意，你……可别是因为我姐怀孕了才装出这么一副温柔的样子来吧？” “阿元，送客。”江盛宣淡淡地瞥了程嘉一眼，冲着厨房喊了一声，转身抱起了程楚楚。 程楚楚一下子红了脸：“我又不是不能走。” “闭嘴。”江盛宣皱眉低声呵斥了程楚楚一句，说完便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了。 他看着程楚楚脸色有些尴尬，微微别过去头轻咳了一声：“你先上去休息一会儿。” 程楚楚窝在江盛宣胸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等到程楚楚一觉起来，天已经黑了。 她觉得肚子有些饿，便开门出来找吃的。 一出门就看到江盛宣站在楼下低声讲着电话，隐约听到“医生……检查……手术准备……”之类的字眼，她有些疑惑地喊了江盛宣一眼。 江盛宣显得有些慌张的挂断了电话，对着程楚楚笑的有几分僵硬：“饿了吧？快来尝尝阿元新熬的鸡汤，最适合你现在吃了。” 程楚楚坐到餐桌边，一边喝着鸡汤一边问了一句：“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 江盛宣脸色一黯，皱眉道：“别瞎打听。” 程楚楚愣了愣，再不做声，只是闷头喝鸡汤。 由于白天睡了太久，晚上程楚楚就没了什么睡意。 她抱了一本书靠在床头，丝毫没有注意到江盛宣的靠近。 等到发现时，江盛宣已经将她手里的书抽走了。 江盛宣的眼神有些吓人，好像要将程楚楚吃了似的。 程楚楚有些紧张地拉紧了被子，一双眼睛不安地看着江盛宣：“我怀孕了。” “我知道。”江盛宣沙哑着声音，伸手将程楚楚拥进了怀中，低声问，“你恨我吗？” “嗯？”程楚楚有些没听清。 江盛宣长叹一口气，说道：“阿晔出事的汽车已经查出来了，的确被人动了手脚。这几天你安稳的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虽然一早江盛宣就说过自己怀疑江盛晔的死不是意外，如今有了确切的证据时，程楚楚还是感觉从脚底升起的一股寒意。 她抬手握住江盛宣的胳膊，语气颤抖：“是什么人做的？” “还不清楚，不过……”江盛宣眯了眯眼睛，看着程楚楚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来者不善，为了你的安全，你最好听我话。” 程楚楚点了点头，一下子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程嘉去赌的事情跟你有关系吗？” 江盛宣闻言放开了程楚楚，他冷笑一声，下了床。 临走到门口，却又回过头来嘲讽似的看着程楚楚：“我怎么会这么对你？” 说完就留下一头雾水的程楚楚，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天一早，程楚楚就被毫不消停的手机铃声叫醒了。 她艰难地摸到手机接听，就听到顾凌志有些颓唐的声音。 顾凌志说：“楚楚你还好吗？” “挺好的呀。”程楚楚打了个哈欠，还有些迷迷糊糊地想要睡觉。 “楚楚，我们见面聊一聊好吗？”顾凌志在电话那头请求。 第32章 挟持 程楚楚握着手机沉默。 她在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事情，她有很多的疑惑想要问问顾凌志。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顾凌志的时候，程楚楚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当年的莫名离开，如今的莫名出现。 顾凌志身上仿佛有一个她看不到触不得的谜团，她想要靠近，却又有些胆怯。 程楚楚的沉默让顾凌志心底生出一股烦躁，他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努力笑了笑，问道：“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没有。”程楚楚回过神来对着手机说，“我有些不舒服，改天再说吧。” 挂了电话，程楚楚便觉得有些烦躁。 一出门就看到江盛宣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看到程楚楚出来，他只瞥了她一眼便转身进了书房。 程楚楚愣在原地，也不知道江盛宣到底在这儿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什么。 江盛宣的这个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兴啊。 程楚楚挠了挠头，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江盛宣一眼，问：“你今天没有去公司吗？” “嗯。”江盛宣点头。 “你今天一直都在家里？”程楚楚往里走了几步，目光落在了江盛宣的书架上。 江盛宣烦躁地皱起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是要去调查盛晔的死因么？”程楚楚转脸看向江盛宣，眼中带着一丝探究。 江盛宣突然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模样：“你这样打发我出去是为了去见谁？” 程楚楚沉默了片刻，坐到了江盛宣的对面：“我的确是有些事情想要去见顾凌志，只是因为我好奇他跟程嘉之间究竟有什么约定。程嘉这孩子虽然平日里看起来蔫坏，可是也不会胡编乱造出那些事情，我总觉得……” “你是怀疑他去赌跟顾凌志有关？”江盛宣放下了手里的书，盯着程楚楚的脸上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你不是还怀疑我吗？” 程楚楚有些赧然：“对于你我现在仍旧不知道该是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只是你说与你无关，我愿意相信。同时我也想要听听顾凌志那边怎么说，这种事情我总不能……” “不管你要如何判断，我只是好奇，即便你判断出来真相，对你有什么意义？”江盛宣打断了程楚楚的话，站起身来，“你还是想要跟他们有联系？” 程楚楚愣了。 她低头沉思片刻，突然笑了。 她抬头看着江盛宣，嘴角带着一丝洒脱的笑意：“这么一说，你娶我倒是为了拯救我了？” 江盛宣业难得的弯了弯嘴角：“我答应过阿晔。” “你……”程楚楚皱了皱眉，想要说什么，却突然觉得那样的话太过伤人，终究还是转身去了院子里。 江盛宣看着程楚楚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他低下头重新拿起桌上的那本书，还没等看进去，就听到院子里一阵骚乱。 他起身从窗口看去，只见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院门外，有人对着程楚楚说了什么，她便开门上了那辆车。 江盛宣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 第33章 相谈 江盛宣冲到楼下的时候，那辆车已经开出去很远了。 他紧紧抿着嘴唇，转身就要去车库中开车。 阿元从屋里跑出来拦住江盛宣：“江总，您这个时候开车太危险了，找司机过来，您去查一查监控。太太是主动跟他们走的，并不是胁迫。您这样着急……该不会是担心太太不回来了吧？” “她敢！”江盛宣冷哼一声，转身又回到了书房。 这一次，是怎么都没有办法将书上的那些字看进眼里去了。 江盛宣叹了口气，拉开抽屉，摸出一本牛皮记事本，里面记录着江盛晔对程楚楚的情意，以及江盛晔和程楚楚的几张合照。 每一张上面，程楚楚都带着如花的笑靥，无比的美丽动人。 那个时候的江盛晔，也跟在江盛宣面前的时候不一样。 在江盛宣面前，阿晔永远都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可在程楚楚身边的江盛晔，脸上带着那样神采飞扬的神色，依稀也有了独当一面的样子。 这张照片第一次被阿元看到的时候，阿元还将江盛晔看成了江盛宣。 那时候，江盛宣才眼睁睁看着江盛晔死在自己面前。 对于照片上的女人，他满心的愤恨。 如今再看，他竟觉得，程楚楚其实是这样楚楚动人的姑娘。 如今，她还有了他的孩子…… 江盛宣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思索再三，还是觉得出去找找程楚楚，毕竟他要照顾好她。 程楚楚坐在锦绣广场拐角处的一家咖啡厅里，听着顾凌志跟自己道歉之后，奇怪地皱了皱眉。 她问：“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顾凌志噙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我以为你过得不快乐，便答应程嘉会带你走。可我不知道你现在竟然已经怀孕了，想来你是过的还不错。我多嘴并且多心，所以我要跟你道歉。” 程楚楚愣了愣，摇头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程嘉什么时候又去找过你？他现在沾了赌你知道吗？” 顾凌志点头，顺手招了服务员过来，他看着程楚楚温柔地笑了笑：“你现在怀孕了不适合喝咖啡了，不如喝点鲜榨果汁？” 程楚楚点头道了声谢。 “关于程嘉我感到很抱歉，我知道你一直希望程嘉能够有出息，自力更生，承担起养家的责任，可是……”顾凌志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也不想想你父母是怎么教育他的，他能不吸你的血都算是他有良心。可这些年，他是怎么做的呢？” 程楚楚没有吭声，只是低头喝了一口鲜橙汁。 顾凌志笑着将橙汁拉开程楚楚一段距离，问道：“戳到你心口上了？那我再跟你道次歉？” 程楚楚连忙摆手：“我就是好奇程嘉赌.博的事情而已，你要是不知道就算了。” “我知道的时候是因为程嘉欠了赌债走投无路，我就是顺手帮他还了个三百万，并且跟他说有事直接来找我。”顾凌志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有在好好教育程嘉，希望他以后不要再赌……” “这东西一旦有了瘾是那么容易就戒掉的吗？”程楚楚摇了摇头，“你当初就不该替他还钱！” “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赌场老板砍了他的腿？”顾凌志反问。 第34章 畅想 程楚楚一时无言，只好沉默地喝果汁。 顾凌志也难得的沉默了起来，他盯着程楚楚几次欲言又止，却只是以喝咖啡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倒是程楚楚先觉得别扭，她将果汁推到一旁，叹了口气，问了顾凌志一个问题。 她说：“你觉得我这样的人还可以重新选择自己的人生？” 顾凌志一惊，旋即看着程楚楚点头。 他说：“只要你想，我随时都愿意……” “我自己的人生，与你无关。”程楚楚连忙打断了顾凌志的话。 对面的顾凌志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程楚楚连忙解释：“对不起，我本意不是要伤害你。是你让我觉得每一个人的人生都已经自己掌握，如果我离开了江盛宣又到了你的身边，这根在江盛宣身边又有什么区别呢？毕竟你们都不是……” “都不是你所爱之人？”顾凌志苦笑一声，“即便那个人已经死了，你也已经是爱着他？这世上所有的男人从此你都不看进眼里了吗？” 程楚楚张了张嘴，脑海中却突然闪现了一张脸。 她抬手抚上自己还没有什么变化的小腹，嘴角噙着一抹及淡的微笑。 顾凌志顺着程楚楚的动作看了一会儿，冷笑一声，问道：“你爱上他了？” “怎么可能？”程楚楚皱眉，“我跟他……呵，一句话两句话的说不清楚。事到如今，我只想要一个人安静一点的生活。” “带这个孩子？”顾凌志皱眉。 程楚楚愣了愣，旋即点头。 她说：“这个生命是无辜的，一想到漫长的余生里我还能有一个相互陪伴的人我就觉得很好。凌志哥，谢谢你在最开始的时候一直帮我。程嘉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但是现在我没有办法偿还你那么大一笔钱，你……“ “那是程嘉欠的，与你无关。”顾凌志摆摆手打断程楚楚，“你之前不是也说了吗？你想要过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那么程嘉那摊烂摊子你就不要管了。” 程楚楚没有吭声。 即便她的确打算好了不再去管程勇和乔凤仪的事情，可对于程嘉，她心里总觉得这个孩子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只是她的确不认为这笔钱，应该是顾凌志来出。 她想着有机会还是得跟程嘉好好谈一谈，已经这么大的人了，应该学会自己去承担一些后果了。 对于未来，程楚楚心里是做了一些畅想的。 她这些年勤工俭学也好，实习也好，手里其实还是有一些钱的。 这些钱足够她离开启城，去一个偏远的地方重新生活了。 剩下的就是跟江盛宣好好聊一聊，和平的签订离婚协议。 最近一段时间，程楚楚觉得江盛宣也不是那种不想道理的人，的确是最开始的时候，江盛宣被江盛晔的事情打击到了，所以整个人才会显得那么没有理智。 如今江盛晔的事情，已经渐渐有了头绪，江盛宣的脾气也不会那么大了。 程楚楚觉得自己的未来，还是可以拼一下，重新握回自己手中的。 顾凌志看着程楚楚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深，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的目光落在程楚楚身后，突然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也许江盛宣不愿意要呢？” 第35章 喝药 程楚楚愣住，她想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开口：“可这个孩子是我的啊。” “如果你生下来，江盛宣非要抢这个孩子呢？”顾凌志接着又换了一种设想问程楚楚。 程楚楚脸上的血色瞬间褪进。 她觉得，江盛宣完全有可能干得出来这种事。 她看着顾凌志，有一种病急乱投医地感觉：“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打掉这个孩子。”顾凌志弯了弯嘴角，带着一丝残忍却无比理智清晰地告诉程楚楚，她根本别无选择。 带着这个孩子，就是带着无尽的麻烦。 她既然想要跟江盛宣斩断前缘，带着一个他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江盛宣划清界限。 尤其是江盛宣是那样霸道的一个人，他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 与其费尽心思离开了江盛宣，将来在上演一出夺子大戏，倒不如一开始就割舍的干净。 顾凌志甚至还告诉程楚楚：“趁着现在月份小，做了也容易，省得以后你更加麻烦。” “可是……”程楚楚深深地低下头，她舍不得。 虽然现在她根本感受不到这个生命的跳动，可是她舍不得。 舍不得这个与自己真真正正血脉相连的孩子。 她低头沉默着，身后却传来江盛宣低沉的声音。 江盛宣说：“出来这么久了，该回去了。” 程楚楚看了顾凌志一眼，点头起身，还没等走几步，顾凌志从身后拉住了她。 程楚楚疑惑地看过去：“怎么了？” “楚楚，我跟你说的话，你最好想清楚。”顾凌志冲着程楚楚笑了笑，转头跟江盛宣打了个招呼便先走了。 江盛宣盯着顾凌志的背影看了许久，才转身拉着程楚楚离开。 路上，江盛宣只紧紧抿着嘴，一句话都没有说。 回到江宅，阿元做好了饭便忍不住跟程楚楚絮叨，这刚刚怀了孕的女人啊，要注意的事情很多。 阿元正跟程楚楚说着，江盛宣突然端了一碗药过来。 阿元猛地一拍大腿：“哎呀还是江总心细，我都差点忘了。太太，您快趁热将这药先喝了，一会儿啊吃块糖冲冲嘴里的味。” 程楚楚一脸疑惑地接过药来，一边小心翼翼地闻了闻，一边问：“这是什么？” 江盛宣白了她一眼，自顾自地坐到了饭桌前开始吃饭。 程楚楚便看向阿元。 阿元却只是冲着程楚楚笑了笑，便进了厨房。 程楚楚狐疑地将药碗放在桌上，伸手摸筷子。 江盛宣瞥了她一眼，用筷子猛地敲到了程楚楚的手上。 程楚楚吃痛皱眉等着江盛宣：“你干嘛呀？” “先喝药，在吃饭。”江盛宣坚持。 程楚楚翻了个大白眼，折腾了一天也确实觉得饿了，便气呼呼地将那一碗药喝了下去。 程楚楚才吃了没几口饭，便觉得小腹一阵剧烈的疼痛。 手里的筷子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程楚楚浑身蜷缩在一起，脑子里一片空白。 江盛宣原本以为程楚楚只是吃饭不小心掉了筷子，可看清楚程楚楚的样子之后，他猛地站了起来。 第36章 心寒 江盛宣的一张脸阴沉地仿佛能够拧出墨来，他站在程楚楚身后，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听到动静的阿元，才走了没几步，便捂住嘴惊呼了一声：“血！” 江盛宣仿佛这个时候才看到程楚楚身下的血迹似的，双目欲裂地瞪着程楚楚，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程楚楚浑身撕裂一般的疼痛，哪里顾得上回答江盛宣的话。 她蜷缩在座位上，恨不得立时死去。 阿元很快震惊下来，给江氏集团下属的医院去了电话，并且通知了江盛宣的司机。 做完这一切之后，阿元便走到江盛宣身边，轻轻拍了拍江盛宣的胳膊，说道：“江总，您多照看一下太太。” 江盛宣没有动。 医生很快到了江宅，将程楚楚送到了医院。 因为担心江盛宣无法照顾程楚楚，阿元只好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好不容易看到程楚楚推出了手术室，医生只说了一句节哀，江盛宣便黑着脸站到了程楚楚床前。 程楚楚醒的很快，也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想起吃饭之前江盛宣沉默着让自己喝下的那一碗汤药，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眶也是通红，说出来的话刀子似的捅在自己心里。 她说：“江盛宣你不是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江盛宣冷笑：“新婚之夜你不就知道了吗？只是程楚楚我没有想到你是这么狠心的女人！” “我狠心？”程楚楚凄然地笑了，她看着江盛宣满心冰凉，她点头，“是啊，我狠心，我就是不够狠心才会跟你这样的畜生在一起这么久！” “畜生？”江盛宣猛地俯下身子伸手掐住程楚楚的下巴，“你每天跟畜生上.床，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打热水回来的阿元站在病房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连忙冲了过去，使劲拽开了江盛宣。 她看着江盛宣十分不能理解：“江总，您这是做什么呀？太太才小产，哪里能被您这样刺激啊？” “我就见不得她这幅冷血心肠！”江盛宣冷哼一声，“程楚楚，你想要什么我一清二楚，你放心我会如你所愿！” 江盛宣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元叹了口气，转身劝慰程楚楚：“江总就是这个脾气，孩子没了，江总也是难过。太太您放心，您还年轻，以后啊……” “阿元，你还要不要你的工作了？”江盛宣去而复返将阿元从病房中喊走。 不过为了避免程楚楚死在医院里，江盛宣又安排了一个护工过来照顾程楚楚。 一周之后，程楚楚出院，由司机直接接到了江氏集团。 总裁办公室中，江盛宣身材妖娆的女秘书似笑非笑地拿着一份文件递到了程楚楚面前：“江太太，江总不想见你。只要你在这份文件上签字，你就可以走了。” 程楚楚抿了抿嘴，仔细看了看那份文件，奇怪地问：“为什么不是离婚协议？” 女秘书诧异地看了程楚楚半晌，才笑着摇头：“江太太你这是测验我呢？” 第37章 协议 女秘书看了一眼茫然的程楚楚，好心地给程楚楚讲解了起来。 这份协议很简单，就是对程楚楚表明了之前江盛宣所有的威胁都不作数。 并且程楚楚想要去哪儿都可以，只是从今天开始，江宅再也不会欢迎她。 这份协议虽然不是离婚协议，可看起来跟离婚也差不多了。 只是，没有那张证，以及从法律角度来讲，两人依旧属于合法夫妻。 程楚楚不明白江盛宣这么做的意义，只是在这种情况下，程楚楚连跟江盛宣维持表面上的平静都做不到了。 她只思考了片刻，便签了字。 女秘书一脸微笑地将协议看了看，一份递还给了程楚楚，一份去档案柜中留存收好。 转身回来的时候，女秘书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她将程楚楚送到楼下，才将文件袋递了过去：“这是启城郊区的一套房子，你可以过去。这也是江总的意思，毕竟你们还是夫妻。” 程楚楚没有接：“既然我已经决定离开，就不会再拖泥带水。” “你这话说的有些天真了，一个女孩子在这个城市生存多难呐，何况你现在身无分文的，这个啊你还是收着吧。”女秘书将文件袋塞到了程楚楚怀里，临走之前还对着隔壁的大厦努了努嘴，“那边的那位劝您趁早打消了念头，那位啊比起江总差得远了。” 程楚楚尴尬地点了点头，转身出门却发现司机已经等在门外了。 她不解的回头看向女秘书。 “太太，毕竟您现在身体比较弱，江总这也是为了您好，你实在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折腾。”女秘书说完扭着屁股就回了大楼里面。 程楚楚微微叹了口气，还是坐上了车。 司机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将程楚楚送到了城郊。 那里是一个叫做瀚海之家的普通居民小区，程楚楚对照文件袋里的地址找到了七栋301开门进去。 里面家具一应俱全，看起来像是刚刚打扫过，她的行礼也一早被送了过来，明明觉得自己没什么东西却也在客厅里摆了三个大大的行李箱。 她有些疲惫地坐到沙发上，将文件袋里的东西一一过目。 一份是在程楚楚名下的房屋不动产权证，除了这间房子的钥匙还有一把大众车钥匙。 程楚楚从来没有开过车，也不知道江盛宣是怎么知道她会开车的。 明明已经决定再无关联了，为什么还要这样的扯不断呢？ 程楚楚有些头疼。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江盛宣不再见她，却不肯跟她离婚。 只要他们两个人没有离婚，程楚楚就总是觉得两个人之间还是有些关系。 她忍不住又看了一边江盛宣和自己签署的那份协议，确认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两人从此之后再不纠缠，这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将一个箱子倒空，收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和一些常用的个人物品，又从文件袋中拿出了一沓现金，便将那些东西全部收拾好了放在了桌子上。 她不需要这个房子，也不需要江盛宣给自己提供的车。 她需要这些钱，她需要离开这里，除此之外，她不想跟江盛宣再有任何关联。 第38章 离开 程楚楚坐上离开启城的火车后，收到了顾凌志的电话。 得知程楚楚离开启城的消息之后，顾凌志沉默了很久。 程楚楚笑着说：“这是我一直想要的生活，如今得到了，你不为我开心吗？” 顾凌志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开心，我真为你开心啊。” “等我安定下来，我会跟你们联系的。”程楚楚望着窗外的景致，心情无比的舒畅。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未来充满了无数的可能。 她可以继续从前的那些理想，去想去的地方，见识不同的风土人情，一个人游览万千山水，看遍各处繁华。 既然江盛晔的生命已经终结，那么她代替江盛晔去看那些没有看过的风景，去到那些未曾去过的远方。 至于她那个还来不及长大的孩子，这一生终究还是没有缘分。 程楚楚垂下眼眸，抬手抚上小腹。 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生命，那个生命还在的时候，她曾想过跟江盛宣好好的走下去。 可如今想来，不过是个笑话。 程楚楚并不知道，电话那边的顾凌志正对着江盛宣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顾凌志坐在办公桌后面，悠闲地放下手机，看着站在他对面压抑着怒气的江盛宣笑道：“江总何必这么火大？是您亲手放走楚楚的，如今楚楚选择什么样的生活，选择谁，都跟您再无瓜葛。” 江盛宣冷笑一声：“顾凌志，你敢不敢告诉程楚楚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顾凌志愣了一下，旋即笑着摇头：“我什么时候回国还需要跟楚楚报备？我既然已经回来晚了，那么过去的事情就没什么意义了。现在我们要看的是未来。江总不妨猜一猜，楚楚将来会选择谁？” 江盛宣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凌志，问道：“你哪来的自信程楚楚会选你？” “江总，做人还是要现实一点好。”顾凌志将自己先前掌握的一些资料放到了江盛宣面前，疏朗一笑，“你是怎么让楚楚嫁给你的？凭借和江盛晔相似的这张脸和程勇欠下的上亿赌债罢了。我跟楚楚那可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你比得了吗？” “顾总这幅模样倒不像是在跟我挑战，反而像是一个哭闹着得不到糖吃的小孩。”江盛宣蓦地起身转身朝外走去，临出门前，江盛宣说了一句，“你可以继续嘴硬，我们法庭见。” 顾凌志有些不爽地皱了皱眉，喊了林纾进来。 林纾一进门便觉得顾凌志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她忍不住皱了皱眉问：“楚楚走了？” “嗯。”顾凌志黑着脸点了点头，忍无可忍地摔了手里的杯子。 林纾耸了耸肩，转身关了门，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晃着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怎么不吭声？”顾凌志瞪着林纾。 林纾奇怪地问：“你想让我说什么？恭喜？可程楚楚不过就是离开江盛宣而已，有什么好恭喜的？” “只要她离开了江盛宣，便总会回到我身边的。”顾凌志说起这番话的时候，竟有了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林纾深深地看着顾凌志，皱起了眉头。 第39章 心结 林纾起身走到顾凌志身边，伸手握住了顾凌志的手，她皱着眉头，神情严肃地问：“你告诉我，你对楚楚是不是非要不可？” 顾凌志闭上眼睛，狠狠地点了点头。 林纾便叹气：“你有没有想过，你对程楚楚的感情其实并不是爱？” “不是爱是什么？”顾凌志苦笑一声，“你不懂我对楚楚的感情，从小我就喜欢楚楚。楚楚也是喜欢我的，我知道的。楚楚从小就过得不好，她不像你是娇生惯养着长大，吃穿用度一切都是最好的。她吃了很多的苦，我从小就告诉她，总有一天我会带她离开那个家，会让他过上好日子。如今我可以做到了，我怎么可以不去做？” 林纾有些无奈地摇头：“你这并不是爱，你只是不甘心罢了。顾凌志这么多年来，你可有想过联系楚楚？这么突然的回来，看到楚楚身边有了别人，你就觉得不甘心，这样有什么道理呢？” “感情里需要讲什么道理？”顾凌志反问。 林纾看着一个劲钻牛角尖的顾凌志，深深皱着眉头。 她是那样清楚的察觉事情已经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而去，却不知道如何才能够解开顾凌志的心结。 如果顾凌志始终陷在这样的纠结中，只怕他会毁了自己，毁了大成商贸。 林纾又劝了顾凌志几句，便出门思索是不是应该将这件事情告诉爸爸。 可是顾凌志在大德商贸的这段时间的确给大德商贸创造了客观的盈利。 他这个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在程楚楚这件事上太钻牛角尖，如果能够让他死心，也许事情就没有那么的失控？ 林纾想了许久，还是给程楚楚去了电话。 程楚楚的车票原本是买到了去最南方一个城市的，可半路程楚楚被火车上惊鸿一瞥的一座建筑吸引了目光。 林纾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程楚楚正挤在熙攘的人群中出站。 等到程楚楚在酒店安顿下来之后，才注意到手机上有顾凌志和林纾的未接来电。 她略一思索，便给林纾回了过去。 林纾接的很快：“你在哪儿？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程楚楚愣了愣：“刚刚出站，才看到你的电话，怎么了呀？” “楚楚你在哪儿？我去找你！”林纾还没等回答就被顾凌志抢了电话。 程楚楚觉得有些好笑：“我都说了我离开了启城想去很多地方，到了会告诉你们的啊。你们这是怎么了？总不会以为我出了意外吧？”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程楚楚才听到林纾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楚楚，我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不管怎么说我们都算是朋友，你千万不要客气。” “林姐您才是客气了，你们已经帮了我不少了。”程楚楚深深地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笑眯眯地躺倒床上，“我现在觉得很好，从来没有哪一刻，让我觉得如此的安心。” 林纾也笑了笑，对她说：“那你好好玩，有机会，我陪你一起走走？” 第40章 隐秘 挂了电话，林纾便对上了一脸阴沉的顾凌志。 顾凌志问：“你想做什么？” “我没有想做什么，倒是你，究竟还有没有底线了？”林纾皱眉看着顾凌志，“楚楚觉得现在是快乐，你为什么就不能放手？” “林纾你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掀风浪，你别忘了，当初你答应过我什么。”顾凌志发了狠，死死盯着林纾警告了一句。 林纾看了顾凌志半晌，兀的笑了。 “你知不知道江盛宣跟程楚楚并没有离婚？”林纾问。 顾凌志一愣，旋即摇头：“这不可能，如果两个人没有离婚，江盛宣怎么可能放程楚楚离开？这消息你从哪儿来的？” “江盛宣的秘书陈诺是我大学同学，下午我跟她一起喝了个茶。”林纾歪了歪头，看着顾凌志十分严肃地说道，“不管这份协议是她无意中泄露给我的，还是受人指使泄露给我，都说明了一个问题。江盛宣对你，根本就是胸有成竹。” 对于林纾的告诫，顾凌志根本不屑一顾。 他满心期冀着，程楚楚会回到他身边。 却忘记了程楚楚从来都没有属于过他。 半年后，程楚楚的踪迹被人寻到。 江盛宣不知何故，准备前往江城去见程楚楚。 顾凌志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别墅中跟程嘉喝酒。 程嘉小心翼翼地问顾凌志：“你是真的喜欢我姐姐吗？要是你找到了姐姐，你会娶她并且好好照顾她吗？” 顾凌志点头：“那是自然，这个世上再没有谁像我这样爱着楚楚。” “那……凌志哥，你能不能借我点钱？”程嘉搓了搓手，“我知道姐姐在哪儿，我肯定能比江盛宣更快的找到我姐姐。” 顾凌志狐疑地看着程嘉，没有做声。 “我姐去江城肯定是因为之前她跟江盛晔说过的地方，我在她房间翻……翻东西的时候看过她的记事本。”程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江城总共有三个风景毕竟好的地方，其中两处现在都被开发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有一处叫做忘乡城的地方，那里的民宿价格我姐都列了整整一张纸呢。” “你是说你姐姐会在忘乡？”顾凌志皱眉。 程嘉点头：“没错，江盛宣可不知道这些，估计去了江城还得找一阵子，咱们……” 顾凌志霍的起身，拿起一旁的公文包就往外走。 程嘉连忙追了上去：“我说凌志哥你就算是要自己去，也总得给我点信息费吧？要不是我告诉你这个消息，你上哪儿找人去？” 顾凌志猛地站住，程嘉收势不及一下子撞到了顾凌志的后背上。 他揉着鼻子哀嚎了一会儿，猛地撞上顾凌志的视线，瞬间安静的像只鹌鹑似的。 他从来没有见过顾凌志那么可怕的模样，眼睛瞪得像铜铃，凶光毕露，仿佛下一秒就能将程嘉生吞活剥了似的。 程嘉见惯了无数流氓地痞，却没有见过这样的恶霸。 他觉得自己双腿有些打颤，便靠到了一旁的墙上，对着顾凌志陪着笑脸：“我就是跟凌志哥开个玩笑，您别往心里去。” 顾凌志冷哼一声，从包中拿出一沓钱扔到了程嘉脸上。 钞票纷飞中，好像夹杂了一点其他的东西。 第41章 狐疑 程嘉连忙俯身捡钱，等他将地上的钱都捡干净后才发现顾凌志早就跑的影都没了。 程嘉摸着下巴嘿嘿直笑，顺手将地上的一张光盘和那些钱收好，便悄悄地给林纾打了个电话。 林纾接到程嘉电话时，显得有些意外。 程嘉直接开门见山的表示自己知道程楚楚的住所，并且顾凌志已经赶过去了。 林纾皱眉问：“你想要什么？” “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聪明人聊天。”程嘉嘿嘿一笑，“下午三点，锦绣广场遇见咖啡厅，不见不散。” 程嘉说完就挂了电话，哼着歌心情愉悦地回了家。 而林纾则坐在办公室中冥思苦想了许久，还是没能够狠下心来。 下午三点，林纾准时出现在了咖啡厅。 不多时，程嘉便吊儿郎当地坐到了林纾对面。 林纾闻着对面巨大的烟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问道：“你这是从哪儿野回来的？” 程嘉不在乎地撇撇嘴：“知道你们这种人瞧不上我们这样的，可我就好奇了，你们有钱人怎么都喜欢我姐那种的？是山珍海味吃多了，需要吃点野味开开怀么？” “你胡说八道什么？”林纾眉头皱的越发紧了些。 “得，不跟您扯这些没用的了。”程嘉摊了摊手，“反正你又不是男人，可能也无法理解那些男人的想法。林小姐，我其实特别好奇你跟凌志哥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怎么总是你来给他擦屁股啊？” “有话直说，哪来那么多废话！”林纾的耐心一点一点被程嘉消磨，她握着拳头，死死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程嘉嘿嘿一笑：“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今天我告诉了凌志哥我姐可能的藏身之地，凌志哥急急忙忙的就走了。这一着急吧，可能就忘了点东西。” 林纾默不作声地看着程嘉。 程嘉便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光盘递了过去：“林小姐知道这是什么不？” 林纾皱眉，抬手就要接过光盘。 程嘉却紧紧握着不肯松手，嘴角的笑意带着说不出的诡秘，他说：“真是看不出来凌志哥还有这爱好呢，一场车祸有什么好看的？值得他天天带着身上？” 林纾脸色大变，她连忙四下打量了一番，压低了嗓音问程嘉：“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这个人除了钱也没什么别的爱好。”程嘉笑眯眯地看着林纾。 “好，我会打到你的账号上，这件事情你最好给我守口如瓶。”林纾一把夺过那张光盘，黑着脸起身。 程嘉却不紧不慢地追在林纾身后，带着一种求知若渴的心情问道：“死的那个是江盛晔吧？” 林纾猛地站住，回头盯着程嘉，一字一句地问：“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程嘉显得十分无辜，“我就是好奇，你说凌志哥这么追到江城去，会不会对江盛宣做点什么呢？毕竟……江盛宣对我姐表现的挺上心的，你说男人是不是都会嫉妒啊？” 林纾张了张嘴，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心底，陡然泛上一股寒意。 第42章 追寻 林纾回头警告程嘉，最好不要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接着，林纾打了两个电话出去。 一个打给了大德商贸的高层主管，派人将程嘉看住。 一个打给了她的父亲，大德商贸的董事长林有德。 很快，林有德就带着大德商贸安保处冯主任来到了林纾的办公室。 林纾示意冯主任将程嘉带走，反锁了办公室的门，才一脸凝重地跟林有德说起顾凌志的事情。 林有德大怒：“胡闹！简直就是胡闹！你姑妈呢？这次没有跟着顾凌志一起回来？” 林纾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姑妈，我有跟顾凌志提过要去摆放姑妈，可他拒绝了。” “所以对于顾凌志这次回来的真实目的你居然一点都没有摸到？”林有德指着林纾的鼻子，显得有些失望，“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大德商贸交到顾凌志的手上那是因为顾凌志这几年历练的不错，你要多提点他。现在呢？呵，这个摊子扔这儿不管了？他以为他是谁了？” “爸，这件事情我认为不能将责任全部算到顾凌志身上，当年是您坚持将姑姑一家送出国的。”林纾有些打抱不平，“这些年，顾凌志一直惦记着启城，一直惦记着那个女孩。如果不是因为大德商贸在启城，您觉得他会答应回来接受这个公司吗？” 林有德冷笑：“你不用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如果不是因为你不能挑起这个担子，我至于把大德商贸交给他吗？” 林纾撇撇嘴，没有吭声。 林有德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扭头看向林纾问：“江氏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江盛宣今天一早去江城找他太太了，顾凌志从程嘉那里得到消息，也赶过去了。”林纾说完，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江盛宣这次所走的路线，如果不出意外，可能跟当初江盛晔的路线有些像。” “你什么意思？”林有德眯起眼睛。 林纾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日历上：“离三月一号没有几天了。” 去年的三月一号，江盛晔车祸身亡，造就了程楚楚从此不一样的人生。 今年的三月一号，也不知道是否会重演悲剧…… 林纾闭上眼睛，咽下了一声叹息。 可林有德就站在林纾的面前，逼视着她，非要听一个真相。 林纾皱着眉头，思索再三，还是选择了对林有德说谎。 她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想这一切总要顾凌志回来解释清楚，当年的事情究竟是不是顾凌志做的，其实就连林纾都不敢确定。 她只知道，顾凌志在一个雨夜有些慌张地跑到她家中，一张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他看着自己，喊了一声：“纾姐姐。” 长大之后，林纾再也没有听过顾凌志喊她姐姐，当下便觉得有些窝心的酸楚。 顾凌志说：“纾姐姐，我答应舅舅，我会帮着姐姐和舅舅掌管大德商贸。只是……能不能再给我几天的时间？我想去见一个人。” 林纾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却察觉顾凌志双手颤抖的厉害。 第43章 残忍 后来，顾凌志在林纾家中睡了整整三天。 第三天一早，顾凌志留了一张纸条便离开了。 再回来的时候，顾凌志的脸上写满了坚韧和冷酷，再也没有那个雨夜时的脆弱。 林纾没有问过顾凌志那一夜究竟经历了什么，却无意中发现顾凌志时常研究一场车祸。 第一次被她撞见的事实，顾凌志还显得有些慌乱。 后来便能够笑着喊林纾一起观看，是否能够找出什么破绽。 林纾奇怪，一场车祸而已，找什么破绽？ 直到后来，林纾见到了江盛宣和程楚楚，才陡然惊觉这件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去找顾凌志求证，顾凌志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知道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你需要直到我喜欢楚楚。” 可程楚楚明明是江盛宣的太太！ 林纾动用自己的关系网去寻求事情真相，没几天顾凌志就堵住了她的大门。 顾凌志盯着程楚楚问了一个问题：“在你心里，大德商贸重要吗？” 林纾点头。 “你可知道你的调查会让大德商贸陷入绝境？”顾凌志黑着脸警告了林纾一番，断了林纾手里的线索。 可正因为这样，林纾反而更加担心和怀疑。 以至于江盛宣找上门的时候，林纾竟然有了一种解脱感。 她告诉江盛宣，顾凌志三月一号那一天的确已经到了国内。 江盛宣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别的就离开了。 林纾一直等着一场暴风雨的袭来，可一直以来风平浪静，反而令她更加的担忧。 如今，程楚楚去了江城，江盛宣和顾凌志也相继前往。 林纾竟在一瞬间觉得，这个女人也许是个祸水。 江氏集团不可一世冷漠地如同一座冰山的江盛宣也会因为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变自己，一向温柔和煦如风的顾凌志因为这个女人，渐渐变得暴躁不堪。 也许，真的需要除掉程楚楚，才能让启城平静下来。 林纾想到这儿，便有些恳求似的看向林有德：“程楚楚不能留着。” “她是江盛宣的人，我们不能动她。”林有德不想与江盛宣为敌，毕竟大德商贸跟江氏集团的合作不止半山别墅一件。他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得罪行业的煞神。 林纾摇头：“如果顾凌志这一次去江城找到了程楚楚，他能够干出什么事情，我们谁都料不到。与其等着事情发展的不可收拾，不如现在就解决了程楚楚以免……” “林纾。”林有德突然开口皱眉看向林纾，“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狠手辣了？” 林纾一怔，旋即低下头去。 她的手垂在身侧，颤抖的不像话。 她害怕啊。 害怕那个曾经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喊着自己纾姐姐的少年，就这么毁了。 她不过是做了一个选择罢了，终究程楚楚于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可程楚楚，有何错之有呢？ 她叹了口气，抬头望向林有德：“那么，我现在应该提醒江盛宣还是应该拦截顾凌志？” 第44章 舍弃 林有德沉思了许久，才叹了口气。 他妻子早逝，只留下林纾这么一个女儿，从小被娇纵着长大。 生意上的事情，林纾不想学，林有德也同意了。 他妹妹家的顾凌志是个聪明可靠的孩子，他培养自己的亲外甥也是一样的。 只要林纾将来能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一辈子衣食无忧，大德商贸究竟姓什么，其实林有德并不看重。 可如今，顾凌志手上也许不干净了。 大德商贸的未来不能再顾凌志手里毁了，这个时候，也许到了放弃的时候了。 林有德亲自给江盛宣去电话，想要告知江盛宣顾凌志如今的行踪。 可林有德打了整整一个小时的电话那边也没有人接。 林纾便有些紧张：“不会是顾凌志动手了吧？” “他没那么大胆子！”林有德瞪了林纾一眼，催促道，“给那个女人打电话。” 程楚楚接到林纾的电话显得有些意外：“林姐你怎么想起我来啦？” 林纾听着程楚楚的声音带着一股从前没有的恣意洒脱，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 她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江盛宣和顾凌志都去了江城，你知道吗？” 程楚楚十分意外：“他们去江城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下子林纾听出了一点不对劲，她问：“你不在忘乡城？” 程楚楚更加意外：“你们怎么知道忘乡城？” “程嘉说你跟江盛晔从前有过约定回去忘乡城，启程这边得到消息说你在江城，江盛宣一早就已经出发了，顾凌志听说之后也走了。”林纾显得有些急躁，“如果你不在江城，他们两个人相见恐怕要出事。” 程楚楚愣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我现在在回启城的路上，快到我生日了，我想回去看看盛晔。” “……”林纾抽了抽嘴角，默默无语地挂了电话。 林有德听了林纾的汇报，当即派出几个心腹去找顾凌志的下落，并且要求找到顾凌志之后一定要想办法弄回来。 至于江盛宣，林有德只希望他命大了。 倒是程楚楚在接了林纾的电话之后显得有些不安，这个时候这两个人都去江城找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将手机拿在手里翻来翻去地看着，想了好久还是给江盛宣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一直都没有人接。 她皱了皱眉，忍不住又给顾凌志去了个电话，居然也是同样没有人接。 程楚楚安慰自己两个人也许都是在路上并没有听到电话响，可是想到林纾的语气她便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实在有些过于粉饰太平。 大巴车距离启城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这一个小时成了程楚楚最难熬的时间。 好不容易回了启城，程楚楚立马打车回了江家的别墅。 阿元看到程楚楚显得有些意外，也有些欢喜，她一个劲地问着程楚楚想要吃什么，她现在就准备，等晚上江盛宣回来一定很开心。 程楚楚来不及回答她，只听到江盛宣没有回来立马掉头出门。 阿元急忙拿起一把车钥匙喊住程楚楚：“太太，咱们这儿出去不好打车，您要不然自己开车？” 第45章 心急 程楚楚一把夺过钥匙，找到车子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阿元扯着嗓子在后面喊：“小心些啊……” 程楚楚一路驱车到了瀚海之家，直奔七栋301，上了楼她才突然想到离开的那一天，程楚楚根本就没有带走301的钥匙。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提在胸口的一口气突然散了，她有些脱力地靠在门上，身体慢慢地滑了下去。 身后的门却突然开了，程楚楚下滑的身体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程楚楚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回头就是一巴掌。 江盛宣躲也没躲，硬生生受了。 可接着，江盛宣的脸就黑了下来。 他冷冷地看着程楚楚，厉声道：“谁让你回来的？” 程楚楚愣住。 她原以为江盛宣的生气是因为自己那一巴掌，可现在发展的方向实在令程楚楚措手不及。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楼道里想起了阵阵脚步声。 程楚楚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就被江盛宣拦腰抱进了屋子里。 屋门在身后嘭的一声关紧，程楚楚被江盛宣粗暴的扔在床上。 她有些担忧地看着江盛宣许久，才问：“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江盛宣愣了愣，奇怪地笑了笑：“你这是在关心我？” 程楚楚叹了口气，点头。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在知道顾凌志和江盛宣可能出危险的时候，她最牵挂的人并不是顾凌志而是江盛宣。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该作何解释，只是一切随了自己心意罢了。 如今看到江盛宣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程楚楚其实并不想留太久。 可江盛宣显然不愿意放过她。 两个人如同困兽一般地在卧室里沉默了许久，程楚楚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才将两人的神智换回。 江盛宣皱着眉头颇为嫌弃地看着程楚楚问：“吃什么？” “你会做？”程楚楚小心翼翼地问。 江盛宣给了程楚楚一个巨大的白眼，转身进了厨房。 程楚楚连忙跟了过去，就看到江盛宣熟练的切菜煮面。 虽然只是一碗简单的面条，在江盛宣做起来都好看的不像样。 程楚楚吸了吸鼻子，突然问了一句：“从前你跟江盛晔也是这样生活吗？” 江盛宣的背景僵了僵才一边继续手里的动作，一边回答：“小时候父母忙，都是我跟阿晔自己煮饭吃。后来我也开始忙了，一句很久没有煮过东西了。” 程楚楚点了点头，顺嘴又问了一句：“盛晔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 “进展顺利。”江盛宣转身盛了面出来端到程楚楚面前，没能忍住伸手揉了揉程楚楚的头顶。 程楚楚抿住嘴角一声不吭。 江盛宣便叹了口气：“吃过饭，你就走吧。” 程楚楚猛地抬头看向江盛宣：“你什么意思？” “你原本不就是想要离开我吗？”江盛宣笑了笑，“我答应过阿晔会照顾好你，先前是我用错了方式。如今，我彻底给你自由。你放心，你父母的事情我不会再追究，你以后也得长点心才是。” 程楚楚听着江盛宣的话有些别扭，忍不住追问：“你今天到底有没有去过江城？” 第46章 坦诚 江盛宣笑了：“我去没去江城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见到顾凌志了？”程楚楚继续问。 江盛宣奇怪地看了程楚楚一眼，突然问道：“你为什么来找我？” “我……”程楚楚握紧了拳头，直视着江盛宣的眼睛，说道：“我担心你。” “谁告诉你我在江城的？”江盛宣接着补充了一句，“这很重要。” 程楚楚也没有犹豫：“是林纾。她告诉我他们联系不到你们，希望我能够见到你们的时候阻止你们之间的争斗。” “她也真敢说。”江盛宣冷笑了一声，低头看了程楚楚许久，还是叹了口气，“程楚楚，吃过饭就走吧。” 程楚楚皱眉：“我去哪儿？我们没有离婚，我依旧是你的妻子，如果你是担心什么，我不管去哪里我都是你的妻子啊。” “担心？”江盛宣皱了皱眉头，旋即冷笑一声，“我只是担心你会看到不该看的事情，心理承受不了罢了。当初是你哭着喊着要离开我，如今又想舔着脸回来？程楚楚做人还是得要点脸面啊。” 程楚楚怔怔地看着江盛宣，有那么一个瞬间她都想要问问江盛宣是不是神经病了。 可理智和自尊却让程楚楚沉默地起身离开。 她站在楼下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扭头看向301的窗口沉默了许久。 她想，也许真的是江盛宣发现了什么，而这个时候还不方便让她知道，所以江盛宣才会让自己离开。 可程楚楚还没等收回目光，便看到一个袅袅娜娜的身影扭着腰肢上了楼。 在她上楼后不久，301的灯光就灭了。 程楚楚站在小区里蓦地打了个冷颤。 她是疯了才会想过跟江盛宣好好过下去？ 她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并没有察觉七栋楼下两个藏匿于黑暗中的身影。 陈诺十分惋惜地摇头感叹：“江总何必将江太太推出去呢？这种时候难道不是您的身边最为安全？” “顾凌志现在情绪极端，我担心他会对楚楚不利。若是这个时候楚楚回来还在我身边，只怕反而更加激怒顾凌志。”江盛宣叹了口气，问道，“你都安排好了？” “放心吧江总，您的车一查出被动过手脚，我们当即调了所有监控出来看过。”陈诺说道这儿，忍不住看了江盛宣一眼，“您还记不记得江盛晔先生的座驾当时出来的那份报告？” 江盛宣问：“什么意思？” “导致刹车失灵的手法完全一样，同时在您的车上找到了一个干扰器。”陈诺说道这儿，忍不住笑了一笑，“要不是我从小喜欢看推理悬疑小说，只怕一下子还想不到这个可能性。不过半山别墅那边的地形原本就复杂，再加上别有用心的布置，江先生这场意外，真的算是滴水不漏。只是可惜了……” 陈诺说到可惜就不住的摇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江盛宣却明白了过来，可惜了这个手段只能用一次。 也幸亏这个手段已经用过了一次，才能让他死里逃生。 江盛宣的目光落在远处，眸中一片肃杀之气。 第47章 相向 有些代价，终究需要鲜血来偿还。 江盛宣再一次深深看了程楚楚离去的方向一眼，低声对着陈诺说：“走。” 陈诺点头跟上江盛宣的脚步，回头望向身后，夜影中，程楚楚的背影显得那样的孤单落寞。 也许程楚楚永远不会知道，她身后的这个男人究竟为她做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春风料峭，江盛宣和陈诺迎着黑夜走向未知的旅程。 第二天一早，林纾红着眼睛等在江氏集团楼下。 看到陈诺打着哈欠走过来，林纾立马迎了上去。 陈诺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儿？”陈诺说着又四下看了看，才勾起一抹娇媚至极的笑容，“专门等我？哎呀呀，林大小姐您这是想套我话呀？” “我有事求你。”林纾没有一点开玩笑的心情，她看着陈诺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祈求。 陈诺便也收起了笑容：“江总不在，我没法接待你。” “你之前到底为什么要告诉我江盛宣和程楚楚之间的协议？”林纾拽住要走的陈诺，执着的问道。 陈诺便笑了：“林小姐，我首先是江氏集团的首席秘书，其次才是你的同学。工作时间我找你，自然为的都是工作咯。” 林纾愣了愣，旋即苦笑一声：“你还真是江氏集团的一条好狗。” “人身攻击可就没意思啦。”陈诺整了整自己的衣裙，抬手看了看时间，转头问道，“你们家老爷子现在也出来了吧？那么今天咱们还是可以继续讨论一下半山别墅的事情吧？林大小姐要是有时间，上午十点中我们就会议室见。若是没时间呢，我们也不强求，江总今天会亲自去江城法院帮你们个忙。” “什么忙？”林纾眼睛倏地一缩，她突然想到一直没有联系上的顾凌志，当下心中一阵慌张。 陈诺看着林纾的神情，心中漫过一阵复杂的情绪，她转身往大厦里走，不忘补充一句不见不散。 林纾咬着牙站在楼下，突然发觉春天竟是这样的寒冷。 她回头看着并立的两座大厦，心中一阵翻腾。 她明白，江盛宣这是要动手了。 这么一来，只怕顾凌志在江盛晔的事件中也没少掺和。 林纾一阵头疼，她将陈诺的话转达给林有德之后，又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得到林有德一顿臭骂。 林有德说：“都怪你自作主张瞒着我这些事情，如今怎么才好？那江盛晔是江盛宣唯一的弟弟，要是他的死真跟顾凌志有关，咱们大德商贸还能落好？” “爸，您不是已经决定舍了顾凌志吗？”林纾垂着眼，站在林有德面前问了一句。 林有德气哼哼地瞪了林纾半晌，到底还是带着林纾一起去了江氏。 会议室中只有江盛宣和陈诺两人。 陈诺一看到林有德进来，便上前拦住了林纾，只留江盛宣和林有德两人在会议室中。 林纾不解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江总的意思。”陈诺微微一笑。 “江总他是什么意思？”林纾皱眉，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陈诺不卑不亢地保持得体的微笑：“江总什么意思，我一个秘书而已，怎么敢随便猜测？” 第48章 风起 林纾不知道江盛宣和林有德谈了些什么，林有德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 林纾连忙迎了上去，有些探究地往林有德身后看。 林有德叹了口气：“咱们回去。” 后来，林纾问过林有德好多次，都被林有德三言两语地错了过去。 林有德开始重新掌控大德商贸的诸项事宜，并且开始着手培养林纾。 关于半山别墅，林有德没有再提。 江盛宣好像也有意的搁浅了。 没过多长时间，便有警方介入重新判定江盛晔车祸的性质。 林纾一直想要联系顾凌志，可顾凌志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她终于想起了之前被她们控制起来的程嘉，可就连程嘉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林有德劝她：“这件事以后你不要再管了，如果你姑姑问起，就实话实说。” 林纾有些心惊，她问林有德：“您是不是知道什么？江盛宣要怎么对顾凌志？爸，他毕竟是您的外甥，难道你就见死不救了吗？” “阿纾，我经营大德商贸几十年，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不能轻易毁了它。”林有德叹了口气，“何况，如果顾凌志真的掺和了江盛晔的事情，我们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啊。” “可是……”林纾皱着眉头，上前轻声说，“顾凌志知道您当年发家……” 一周后，江盛宣铁青着一张脸地找到了乔凤仪，询问程楚楚的去向。 乔凤仪显得十分慌张，直说并不知道程楚楚去了哪里。 江盛宣冷笑一声，直接在乔凤仪对面坐了下来。 乔凤仪双手猛地一哆嗦，小心翼翼地觑了江盛宣一眼。 江盛宣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点了一支烟，吸了几口，才问：“最近程嘉过得还好？” 乔凤仪的脸猛地白了一下：“你这个人怎么能够这个样子呀？当初是你跟我说好了把楚楚嫁给你再也不管的呀。我们既然收了你的钱，当然就会听你话的呀。你现在跑来问我们要楚楚，我们怎么可能知道的呀？” “哦，你们听话？”江盛宣点了点头，打量了一圈乔凤仪的屋子，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这房子不是程嘉去年输掉了吗？什么时候赢回来的？” “这……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乔凤仪缩了缩脖子，显得十分不自在。 江盛宣冷笑一声，目光冰冷地盯着乔凤仪鄙夷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 乔凤仪张了张嘴，突然白了江盛宣一眼：“江总呀，你这个话哦我就不爱听了呀，没有我这有的母亲您怎么能得到我们家楚楚的呀？我们家楚楚那好歹也是个眉清目秀的黄花大闺女啊，就算是卖也值那些钱的呀。” 江盛宣厌恶地皱起眉头，他看了乔凤仪一会儿，霍地起身：“程嘉被人打断了腿，你还想见到活的儿子，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你说什么？”乔凤仪不可置信地看了江盛宣半晌，哆哆嗦嗦地摸起电话，“老头子呀这两天你见到咱宝贝儿子了吗？” 第49章 云涌 乔凤仪听到程勇的答复之后，便开始坐在江盛宣面前哭天抢地。 江盛宣居高临下地问：“楚楚在哪儿？” 乔凤仪哆嗦了一下，还是摇头，坚持自己并不知道。 江盛宣点头，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动手。” “你要干什么呀？”乔凤仪猛地扑到江盛宣身上。 江盛宣轻巧地躲开乔凤仪，继续安排着那边的人行动。 乔凤仪呆了一会儿，一边抹眼泪，一边沙哑着开口：“你不要对程嘉动手了呀，我说的呀，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的呀。” 江盛宣冷笑：“晚了。” “你不想知道楚楚在哪里了呀？”乔凤仪这个时候才真的慌了起来，她死死抓住江盛宣的胳膊，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见过楚楚的呀，就在几天前我还见过的呀。她跟程嘉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程嘉很不高兴的样子呀，回来念叨着什么他姐姐不知好歹什么的……” 江盛宣眯起眼睛审视了乔凤仪一番，突然问道：“程勇在哪儿？” “他……他去市场上买菜了呀。”乔凤仪眼光躲闪。 江盛宣冷笑一声，再不做停留。 乔凤仪愣了一会儿，突然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追了出去。 乔凤仪拦在江盛宣的车前，声泪俱下。 她说程勇被顾凌志以一天五百块钱的价格雇佣看大门，就在程楚楚最近住的那个小区里。 为的是能够让顾凌志及时的知道程楚楚的动静。 为此，顾凌志甚至预先支付了一万块钱给程嘉拿着当零花钱，说是用不了多久，程嘉就是他小舅子了。 江盛宣闻言皱了皱眉，问道：“你们不知道程楚楚已经离开了吗？” “什么？不可能的呀。”乔凤仪连连摆手，“老头子一直都在那边的呀，楚楚要是离开了，老头子早就回来了呀。” 江盛宣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一脚油门下去，丝毫不管乔凤仪的呼喊。 他回到江氏集团，便喊了陈诺进办公室询问：“查的怎么样？” “江总，说来奇怪，太太的行踪仿佛是突然消失的。”陈诺皱眉，将文件夹递到江盛宣面前，“这几天我们的人也一直守着小区门口，生怕顾凌志跑出来之后会对太太不利，可没人见过太太出来。您说，有没有可能，他们根本没有离开那里？” 江盛宣猛地站了起来：“地下室都搜过了吗？” “江总，您的意思……”陈诺愣了愣，旋即点头，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电话安排事宜。 好在瀚海之家本就是江氏集团开发的，有些事情安排起来倒是也方便。 只是当陈诺安排好了人手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江盛宣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陈诺叹了口气，认命似的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追了出去。 一出江氏的大门，陈诺便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林纾。 陈诺忍不住跟了过去，走了没多久，陈诺便停了下来，悄悄地给江盛宣拨过去了电话。 她有一种感觉，林纾似乎是故意引着她往一个地方去似的。 第50章 生非 林纾仿佛对于陈诺的行为毫无察觉，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一直到了一栋破旧的平房前，她才停了下来。 林纾转身深深地看了陈诺一眼，旋即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陈诺皱了皱眉，跟江盛宣汇报完毕之后，便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栋房子。 里面十分安静，陈诺皱了皱眉头，上前查探了一番才推开了门。 一开门，陈诺就愣住了。 里面的人虽然说不上是熟悉，这段时间却也是见过不少次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程嘉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看这幅样子只怕已经饿了不少时日了。 陈诺皱眉，打了几个电话，直接将程嘉送进了江氏的医院。 一瓶营养液输完，陈诺便来到了程嘉面前：“你是被什么人关起来的？” “我姐姐呢？”程嘉有些虚弱，可第一时间还是想要知道程楚楚的下落。 陈诺皱眉：“江总还在找，你有什么线索？” 程嘉点头：“我有，顾凌志前几天来找过我，说是姐姐已经答应了跟他走。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带着我父母离开启城，永远不要回来。我答应了，可我想要问一问姐姐，是不是真的愿意跟着顾凌志走。” 程嘉说着说着，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抬手擦了擦眼角：“你不要这个样子看着我，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们一家都是蛀虫。可我也不是那么丧尽天良……我收顾凌志的钱，是因为顾凌志说我姐姐跟着他才能够幸福。我是希望姐姐幸福的，只要我姐过得好，我以后也能跟着沾光不是？呵，人人都告诉我说江盛宣对我姐不好，他除了有钱什么都没有。可我不在乎，我只想要钱，可江盛宣根本不会在乎我们家里的情况，他只将姐姐圈在他身边……可顾凌志不一样，顾凌志会给我钱，也会帮衬我父母。所以我会觉得他是个好的，可我在找姐姐的时候……发现了他的秘密。“ “什么秘密？”陈诺皱眉。 “在姐姐嫁给江盛宣之前，我家欠了一个亿……”程嘉叹了口气，“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这是江盛宣的手笔，可这其实是顾凌志所谓。” “什么？”陈诺显得十分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程嘉说起来的时候神情还有些惊慌：“一周前我去找瀚海之家找姐姐，正好碰上顾凌志在小区门口跟几个人说话。我就是想要上前打个招呼，却不小心听到了我爸名字，还夹杂着什么欠款之类的，便忍不住凑近了一些，然后就被发现了……” 陈诺点头：“知道了。” “姐姐呢？”程嘉执着地问着程楚楚的动静，“这件事情一过，我不认为顾凌志对我姐姐还是真心，我担心姐姐的安危……” “你放心，我们已经在找了。”陈诺皱眉看着程嘉，“最近你就老实一点留在这儿吧，不要到处乱跑，顾凌志的人也许还在找你。” 陈诺说完，便赶往瀚海之家与江盛宣等人汇合。 陈诺赶到瀚海之家的时候，正看到江盛宣阴沉着脸往外走。 陈诺连忙迎了上去：“江总，怎么样了？” 第51章 发现 江盛宣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巨大寒意，他只对着陈诺淡淡地点了点头，便大踏步地往外走去。 瀚海之家的物业办公室一早就被收拾了出来，江盛宣才一坐下便有工作人员端茶送水。 江盛宣皱眉，暴躁地锤了一下桌子。 几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 陈诺便对着几个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等着屋子里只剩下陈诺和江盛宣两个人的时候，陈诺才问了一句：“江总，太太呢？” “走了。”江盛宣板着一张脸，“陈诺，一会儿你亲自开车，我们去半山别墅。” “好。”陈诺点了点头，又将程嘉的事情跟江盛宣做了一番简单汇报。 江盛宣眯着眼睛冷笑一声：“他身上的虱子可真是越来越多了。” 江盛宣知道事到如今，完全没有一丝回头的余地了。 他心里想着程楚楚不知道会经历些什么，心里便越发无法安宁。 一路上，不管陈诺怎么问，江盛宣都是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不肯多说一句话。 陈诺无法，只好加快了速度赶往半山别墅。 未完工的半山别墅，在山头上显得孤寂落寞又带着几分阴森。 陈诺担忧地看着江盛宣，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 江盛宣往山上走了几步边回头看着陈诺说：“你不必跟着我，在这儿等着。” “江总？”陈诺皱眉，有些担忧。 “如果一会儿程楚楚下来了，你就带着她先走。”江盛宣似乎笑了一下，“终归我得先保护好她。” “那您呢？”陈诺问。 江盛宣笑着抬头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嘴角的笑容看起来有几分洒脱：“解决了这件事，我就下来。” “……那我将太太送下去之后，再上来接您。”陈诺想了想，对着江盛宣微微鞠了一躬。 江盛宣摆手：“不用等我，楚楚被顾凌志这样带走，一定受了惊吓。你带着楚楚先去医院，不必回来。” 陈诺还在坚持：“可这里离着市区几公里的路程，您怎么回去？” 江盛宣沉默了一会儿，笑着冲着陈诺摆手：“江氏集团近期事务安排你那里都有，董事会正常运转，江氏集团的一切事宜也都可以正常运转，你回去吧。” 陈诺顿时红了眼睛，背过身去肩膀微微耸动。 江盛宣看着陈诺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继续走了上去。 半山别墅上有一栋即将完工的别墅，里面隐隐有灯光透出来。 江盛宣拧着眉头往那边走去，不一会儿就看到顾凌志面带微笑地等在门口。 江盛宣往他身后看了看，皱眉：“楚楚呢？” “她不愿意见你，自然不会出来。”顾凌志脸上的笑容在听到程楚楚的名字时柔和了许多，他回头看了一眼室内，“楚楚已经答应，等我们之间了结，就会跟我走。” “哦？”江盛宣不屑地撇了撇嘴，“你是说，程楚楚会跟着一个杀害阿晔的凶手远走高飞？” 屋里有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传来，江盛宣歪了歪头，嘴角的嘲讽更甚。 第52章 真相 顾凌志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旋即还是端起了那副如沐春风的温柔笑意。 他看着江盛宣，语气轻柔不见一丝急躁：“江总这话可得说清楚，不然是会让楚楚误会我的。” 江盛宣冷笑连连：“你放心，我自然是有十足的证据。” 只是他们在外面已经谈论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程楚楚还能够安稳的待在屋子里？ 难道自己之前的态度就那么过分，过分到程楚楚宁肯不亲眼所见这一切吗？ 他一个分神的功夫，顾凌志便扑了上来。 江盛宣眼中扫到顾凌志手中的匕首，微微偏偏头，一脚踢到了顾凌志手腕上。 顾凌志手中的匕首一下子飞了出去，他皱眉看着江盛宣，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诡异地笑容。 他说：“江盛宣你猜你那个孩子为什么没能活着？” 江盛宣脸色一黯，没有吭声。 他知道程楚楚对他的抗拒，那个孩子的到来其实出乎所有人的意外。 离开的也是那样的突然，突然到江盛宣心里难过的无法面对程楚楚。 不过后来，江盛宣也就想开了，那个孩子既然跟他们无缘，那么就算了。 总有一天，程楚楚会真正的接受他，到那个时候他们会用满腔的爱重新迎来一个新的孩子。 看到江盛宣的神情，顾凌志笑的越发诡异了起来。 他说：“你知不知道那天程楚楚跟我在咖啡厅坐了一下午？她担心影响到那个孩子，所以连咖啡都不肯喝。她不该那么在乎那个孩子的，她明明知道我喜欢她，却还要在我面前表现的那么喜欢那个孩子，你说我怎么受得了？” “是你动了手脚？”江盛宣陡然黑了脸。 顾凌志喉中嗬嗬作响，面容扭曲：“当然是我！我绝对不允许程楚楚怀上你的孩子！绝对不行！那杯加了料的橙汁，我看着她一口一口喝下，心里畅快的了不得！后来一切果然如我所料，你们因为那个孩子而分道扬镳。我的机会来了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江盛宣一边注意着顾凌志的动静，一边慢慢地靠近了房门。 顾凌志情绪显得十分激动，他说着说着，忍不住猛捶院子里的树干：“老天不公平，明明是我先认识楚楚的，明明是我先的！” 江盛宣趁机闪进屋内看到双手绑在身后嘴巴被胶布粘住的程楚楚，眼中划过一丝心疼。 程楚楚看到江盛宣进来，连连摇头。 “别怕，楚楚，我这就来救你。”江盛宣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了程楚楚，他刚刚小心地撕下程楚楚嘴上的脚步，安慰似的亲了亲程楚楚的嘴角。 程楚楚扭头躲过。 江盛宣苦笑一下：“我知道之前我对你的态度不好，楚楚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程楚楚一个劲的摇头，嗓中一阵灼烧感。 江盛宣有些奇怪地看着程楚楚。 程楚楚艰难地张了张嘴：“小心……” 程楚楚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就传来一阵关门声。 江盛宣回头就看到陡然升起的火光…… 第53章 火海 顾凌志像是早有准备，特地等着江盛宣进去才将大门封上。 他发出桀桀笑声，诡异的让窝在江盛宣怀里的程楚楚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江盛宣低声在程楚楚耳边说着：“别怕，有我在。” 屋外是顾凌志愤恨不已的声音：“江盛宣你算个什么东西？程楚楚为什么宁愿回到你身边也不愿意跟我走？呵，既然不愿意走，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程楚楚低垂了眉目，握住江盛宣的胳膊，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江盛宣低头看着程楚楚问：“你这声对不起是对谁说的？” 程楚楚抬头看着江盛宣扯着唇角笑了笑：“当然是对你呀，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至于被困在这种地方。江盛宣，你弃了我吧。” 江盛宣孤傲地看了程楚楚一眼，将程楚楚拦腰抱起紧紧贴在自己胸前，他的笑容带着一股子决绝：“楚楚我会保护好你。” “因为盛晔？”程楚楚咳嗽了几声，死死地抓住江盛宣的衣襟，微微笑了笑，“你带着我并不容易出去，你没有必要为了我……” “你是我江盛宣的太太。”江盛宣说完边看了一眼身后席卷而来的火舌微微皱眉。 这个别墅是当年江盛晔主持建造的，因为江盛晔喜欢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栋别墅建造的也有些乱七八糟。 可这个时候，江盛宣却突然十分感谢当年江盛晔的任性。 看似绝路的地方，其实生机勃勃。 他带着程楚楚转过客厅的拐角，直接在书房中下了楼进入了地下室。 一进入地下室，江盛宣便回身将进入地下室的楼梯间封了起来。 程楚楚看得目瞪口呆，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是阿晔当初建着好玩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救了我们一命，这大概就是天意吧。”江盛宣摊了摊手，转头看向程楚楚，“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呆在瀚海之家吗？” “……”程楚楚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那次我在楼下看到你跟陈诺一起走了，心里有些排斥那间屋子，后来我在包里发现了房子的钥匙，那段时间我妈又一直问我要钱，我没地方可去，最终还是回去了。前几天，顾凌志跟我说他……要跟我说关于江盛晔的事情，我……” “你就出来了？”江盛宣白了她一眼，“你脑子是被狗吃了吗？” 程楚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她低着头弱弱道：“我只是想着能早点解开盛晔的死因，我知道你在怀疑顾凌志，所以我把手机开了录音，然后才下楼的。可我没想到，顾凌志根本没打算跟我说什么，他只是把我骗下楼，就问我到底是选择他还是选择你。” 程楚楚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顾凌志的意思，就被顾凌志绑了起来直接带到了半山别墅。 顾凌志说是因为程楚楚的犹豫，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 反正这个世界已经将他遗弃，那么他就要拖着他们通通都下地狱。 第54章 坦白 顾凌志被林有德逐出大德商贸，林纾也对着他三缄其口。 这种时候，他的秘密又被程嘉听到，他将程嘉关起来，便扭头去找了程楚楚。 他想着只要程楚楚还愿意跟他走，那么他就不算是一无所有。 可程楚楚居然惦记着江盛宣那个王八蛋，她凭什么惦记着江盛宣？ 那个人明明不爱她，他们两个人之间明明没有感情。 明明程楚楚爱的人都已经死了！ 她为什么还不能爱上他？ 明明小时候，程楚楚最喜欢跟在顾凌志的身边，为什么不过是几年分别，她就再也不肯在自己身边了呢？ 顾凌志的心一瞬间被仇恨占满，他带着程楚楚来到了半山别墅，等了一天才给江盛宣发了消息，说是在这儿等着他。 当初，他能够让江盛晔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如今就可以同样让江盛宣死的渣都不剩。 顾凌志眼中弥漫着巨大的恨意，他看着程楚楚，只问了一句：“你就那么喜欢作践自己？” 程楚楚没有回答，眼中一片慌张。 顾凌志伸手摸了摸程楚楚的脸，笑了：“楚楚，我最喜欢你了，只有我最喜欢你了。楚楚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啊？你小时候明明是喜欢我的！” 程楚楚惊慌地往后退去，却被顾凌志一把抓住。 顾凌志盯着程楚楚嘿嘿直笑：“是因为姓江的对吗？没关系，用不了多久，你就只能爱我了。楚楚，他们都会死的，全部都会死的。江盛晔也好，江盛宣也罢，只要拦在你我之间，他们通通都要死！” 程楚楚强自撑着一股气，问道：“江盛晔到底是怎么死的？” “啊哈哈哈哈哈，江盛晔？哈哈哈那个傻子……”顾凌志突然捧腹大笑，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他是如何制造了那一场车祸，如何迷惑了江盛晔，如何让他彻底离开了程楚楚，脸上俱是得意。 可程楚楚却听得遍体生寒，她从未想过江盛晔生前居然还被那样对待过。 顾凌志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江盛晔的电话，又算准了江盛晔的路线，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安装了声波控制系统。 顾凌志给江盛晔打电话将程楚楚的生平经历事无巨细地跟江盛晔描述了一遍，最后还不忘告诉江盛晔，程楚楚早就知道江盛晔是什么人，她跟他在一起都是为了钱。也就是江盛晔愚蠢，才会以为程楚楚是真心。 “他不会相信你！”程楚楚当时目光如炬地瞪着顾凌志。 顾凌志却只是笑：“他相不相信我有什么打紧？反正他死了。” 程楚楚将这些话说给江盛宣听的时候，浑身还止不住地颤抖。 她一方面没有办法想象江盛晔到底是怎么死的，一方面也没有办法相信顾凌志会是这样心狠手辣的男人。 江盛宣拍了拍程楚楚的背，一直等着她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才抱着程楚楚站了起来，往背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程楚楚奇怪：“这是要去哪儿？” “阿晔在这边还留了一个出口。”江盛宣笑了笑，“我们该出去会一会顾凌志了。” 第55章 交锋 程楚楚被江盛宣抱在怀里，穿过了长长的黑暗，就仿佛穿过了程楚楚这些年的黑暗时光。 她想了想，忍不住抬手圈住了江盛宣的脖子。 江盛宣的脚步微微一顿，黑暗里发出一声低沉的笑。 程楚楚贴在江盛宣的耳边，轻声道：“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好。”江盛宣点头应了，抬脚踢开了地下室斑驳的木门。 这边的声响一下子吸引了顾凌志那边的目光。 陈诺一脸惊喜地看着他们，喜极而泣：“江总，江太太！” 江盛宣皱眉：“不是让你在下面等着吗？” 陈诺指着别墅的大火感叹：“这么大的火我在不着急估计等您回去我就得辞职了吧？” 江盛宣冷笑一声，看着那边的警车问：“什么时候招呼来的？” 陈诺有些心虚：“您上来不久就招呼来了，一看到起火就冲上来了。” 江盛宣有些头疼地将程楚楚送到陈诺身边，转身看着已经被警方控制的顾凌志微微皱眉：“事情其实已经清楚了，我却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阿晔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江盛宣说着，便走向了顾凌志。 顾凌志抬头看着江盛宣，眼中全是不服气的倔强和痛恨。 他说：“江盛宣你也不过就是运气好。” 江盛宣点头：“多亏你选了这个地方，我恰好比较熟悉。” “呵。”顾凌志冷笑一声，“我本是想要让你们兄弟两个葬身在同一处，也算是我的一点善意。却没想到……” “哦？那还多谢你了。”江盛宣说着一拳打在了顾凌志的右脸上，“阿晔看到你有今天一定能瞑目了！” 顾凌志歪着头只顾着笑，仿佛根本没有痛觉似的。 旁边有警察想要上前拉住江盛宣，却被陈诺一一打点，只说他们有数只是想要解决一些私人问题。 江盛宣赞许地看了陈诺一眼，一拳又打在了顾凌志的左脸上：“这一拳是替我儿子打的，也是便宜你了。” 打完了这两拳，江盛宣便站了起来。 他整理了一番衣服回头看了程楚楚一眼，转过头来的时候脸上还有未曾褪去的深情：“顾凌志，我得多谢你。不是你我跟楚楚只怕至今还是怨侣。” 顾凌志愣了很久，才嘶哑着扑向程楚楚。 他被身边的警察死死拉住，他声音凄厉响在半空中。 他说：“楚楚我是真的爱你啊，明明是我先遇上你的，明明是我先啊！” 程楚楚有些不忍地别过头去，手上蓦地一暖。 她顺着交缠紧握的手看了上去，江盛宣低头冲着她温柔地笑了笑。 “走吧。”顾凌志抬手理了理程楚楚额前的碎发。 程楚楚点头：“好。” 陈诺有些感慨地抹了一会儿眼泪，又跟那些警察交涉了一番，这才一溜小跑着去山下开车。 程楚楚便赞叹：“陈诺是我见过穿着高跟鞋跑的最快的人了。” 陈诺便冲着程楚楚嘿嘿一笑：“江太太我这都是被逼出来的，要不您跟江总说说，以后让我们秘书处的都穿平底鞋干活呗？” “好好开你的车！”江盛宣瞪了陈诺一眼。 陈诺毫不畏惧地撇了撇嘴，才一进城就是一个急刹车。 第56章 处理 “你疯了？”江盛宣一边握住程楚楚的肩膀，一边骂了陈诺一句。 陈诺心里直骂娘，脸上却没有便显出分毫。 待她看清拦在车前那个人之后，她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古怪起来。 陈诺扭头问江盛宣：“林纾，您见不见？” “她跟顾凌志到底是什么关系？”程楚楚显得有些八卦。 江盛宣便挥了挥手。 陈诺连忙下车，将林纾扶了起来：“我没撞到你吧？” “没有，我想见见江总。”林纾垂着眼，声音有些虚浮。 陈诺点头，开了副驾驶的门让林纾上去。 林纾一上车便喊了一声“江总”，语气极尽哀婉。 江盛宣摆了摆手：“回去再说。” 说着便将头靠在了靠背上，闭目养起神来。 程楚楚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也有些疲倦，靠在江盛宣身上便睡了过去。 陈诺似笑非笑地看了林纾一眼，将车开的稳稳当当。 到了江宅，程嘉和阿元一起迎了出来。 程嘉一看到林纾便有些心虚似的往阿元身后躲了躲。 陈诺便笑：“要不是林纾，我们根本找不到你，你还应该谢谢人家呢。” 程嘉抿着嘴，不肯吭声。 程楚楚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看到程嘉意外极了。 程嘉慢吞吞地凑到程楚楚身边，喊了一声：“姐。” “你在这儿，爸妈知道吗？”程楚楚皱眉，心里有些排斥。 程嘉看明白了程楚楚的意思，他涨红了脸对着程楚楚和江盛宣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说：“我知道错了，姐，是顾凌志骗我们去赌的，都是他骗了我们那么多钱。江总无条件地帮了我们还债，我们却总觉得江总才是坏人。是我们瞎了眼，姐，我们知道错了。这一次我来，是想跟姐姐告别的。” “告别？”程楚楚不解地看向程嘉。 程嘉点头，紧紧握着双拳像是下了巨大的居心：“我会跟爸妈离开启城，再也不会只想着依靠姐姐了。姐姐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一直被父母紧紧拴住。姐，我看到你没事也就放心了，我走了。” 程嘉说着便往外跑，经过程楚楚身边的时候，程楚楚到底没能忍心抬手拉住了程嘉的胳膊。 程楚楚看着程嘉，微微笑了笑：“今天这么晚了，这里也没有车，明天再走吧。” 程嘉抿着嘴，没有吭声。 江盛宣拍了拍程嘉的肩膀：“你姐都这么说了，你就明天再走吧。阿元，去收拾两间客房。” 林纾猛地抬头看向江盛宣：“江总，我……”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江盛宣说着便将程楚楚抱了起来，直接上了二楼进了卧室。 程楚楚有些挣扎：“我很累了。” “所以让你早点休息啊。”江盛宣似笑非笑地看着程楚楚，“你在想什么？” 程楚楚陡然红了脸，将头埋进被子里不再作声。 江盛宣心情愉悦地笑了一会儿，连同被子一起抱住了程楚楚。 他仿佛呢喃一般地在程楚楚耳边许诺：“我答应过阿晔，会照顾好你。楚楚，从今以后，我在不想只是为了阿晔照顾你。我江盛宣一定会招呼好我自己的太太。” 程楚楚哼哼了两声，很快睡了过去。 江宅中，有人却彻夜难眠。 第57章 答应 第二天一早，程嘉就表示要走。 程楚楚想了好一会儿，还是亲自将程嘉送出了门。 江盛宣安排的司机等在门外，程楚楚拉着程嘉站在车边叹了口气。 “姐，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过得不好，我也不给你争气。”程嘉反握住程楚楚的手，冲着程楚楚笑了笑，“我现在已经得到教训了，以后我会好好学习，努力工作，再也不会走错路了。欠江总的那些钱，我会努力还上的。” 程楚楚眼睛有些红，她抬手摸了摸程嘉的脸，叹气道：“嗯，以后如果有过不去的坎，就回来找我。” “姐，以后我来找你，一定是闯出了名堂，绝对不会是再来问你要钱！”程嘉说完，抬手冲着程楚楚身后摇了摇手，“姐夫，你得好好对我姐呀，再见了。” 程嘉说完，就钻到了车里，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他从车窗中看着程楚楚的背影越来越小，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是他没有珍惜姐姐的好，如今离开姐姐的庇护，从此独闯天地，是他应得的报应。 他记得江盛宣的警告，这一辈子，若是再敢吸程楚楚的血，他将生不如死，永不超生。 他相信江盛宣做的出来，也深深觉得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对不起程楚楚。 在他心中，程楚楚终究是他姐姐。 乔凤仪和程勇早已经被人送出了启城，程嘉坐在车上看着司机所走的路线，心中无比清楚的明白，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程嘉离开后不久，林纾就站到了大家面前。 她问江盛宣：“顾凌志会如何处置？” “那是警察的事情，不是我的。”江盛宣平静地回答。 林纾点了点头，又问：“大德商贸跟江氏的合作会因为顾凌志所受影响吗？” “半山别墅的事情江氏会亲自建造，不会再找任何一家公司合作。”江盛宣看了林纾一会儿，叹了口气，“这是阿晔曾经的梦想，我想交给别人也不合适。” 林纾点头，她看了看江盛宣又看了看程楚楚，双手死死的绞着自己的衣襟。 程楚楚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说了一句：“你想说什么不如直接说出来，这么一直憋着也不是办法。” 林纾点头：“我……顾凌志的事情是我们没有及时教导，尤其是我明明已经察觉了不对劲，却为了保住顾凌志始终没有对任何人说起。从小我就认为我没有能力接受大德商贸，顾凌志是姑姑唯一的儿子，是我爸唯一的外甥，他聪明能干，大德商贸交给他我们都能放心。可是如今……我爸有意培养我，可我自己的能力我自己清楚。江总，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将来您能够收购大德商贸，我爸身体也就这几年的事情了，我不希望他……” “我答应。”江盛宣笑了，“这种事情，我想没有人会拒绝。” 林纾长舒了一口气，冲着江盛宣勉强笑了笑：“那就好，多有打扰，我先走了。” “我送你。”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陈诺主动站了起来，她冲着江盛宣摆了摆手，便直接带着林纾离开了江宅。 路上林纾终于问了一个困扰自己许久的关系：“你到底为什么会对江盛宣如此忠心？” 第58章 平静 陈诺笑眯眯地看着林纾，反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对大德商贸这么忠心呢？” 林纾脑中快速的将江盛宣的关系网和陈诺的关系网梳理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两个人的交叉点。 陈诺笑的更厉害了：“林纾咱们在学校的时候是不是都有过忠于企业的誓言？对于大德商贸来说你除了是大德商贸的大小姐，你更是大德商贸的一名员工，你忠于自己的企业难道不是你应做的本能吗？” 她陈诺的一生自然是对得起自己的名字，承诺过的事情，自然会忠于到底。 林纾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在这些日子里她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理想和抱负。 她眼中只看到了那点子亲情，只看到了顾凌志的野心和欲望。 她只想着如何能够保护好顾凌志，如何能够劝慰顾凌志抽身而出，却将一些最基本的事情抛却了。 她扭头看着窗外快速而过的风景，心中一片荒芜。 事情基本全部清除之后，程楚楚和江盛宣之间反而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尴尬。 他们两个人之间最大的障碍是江盛晔，最大的误会是那个莫名流产的孩子。 如今，江盛晔和那个孩子的死都已经真相大白。 江盛宣平静地看着程楚楚，说了一句：“走吧。” 程楚楚眼神有些躲闪：“去哪儿？” “去看看阿晔。”江盛宣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程楚楚的手。 两个人驱车到了陵园，江盛宣将一束鲜花放到了江盛晔的碑前，低声道了句谢。 程楚楚扭头看向江盛宣：“谢谢？为什么要这么跟盛晔说？” “如果不是因为阿晔，我根本不会认识你。”江盛宣笑了一声，“顾凌志在阿晔面前说了那么多你的不是，可阿晔还是托我照顾好你。楚楚，你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恨你，多么的嫉妒你。在阿晔生命最后的时刻，他想到的不是我，不是江氏集团，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我根本无法理解他的爱恨，所以……对不起楚楚，我开始太混蛋了。” 程楚楚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江盛宣：“也许，都是命吧。” 说完，程楚楚便蹲到了江盛晔的墓碑前，她轻柔地摸了摸墓碑上江盛晔的照片，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她说：“当初我看到的那张照片到底是你的还是他的？我根本分不出来，如果不是那夜你的眼神太过吓人，我也许真的以为我是嫁给了江盛晔。” 可江盛晔已经死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自己跟江盛宣之间的感情。 她只知道，她得知有那个孩子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感受，可那个孩子离开自己身体的时候，她觉得铺天盖地的悲凉。 她甚至没有办法分清，自己的难过究竟是因为自己失去了那个孩子，还是因为江盛宣的难过而难过。 如今，在江盛晔的墓碑前，她听着江盛宣的话，心中渐渐有些明晰。 她说：“盛晔，你为什么要让江盛宣照顾我？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吗？我会放下对你的感情，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吗？” 听到这里，江盛宣再也忍不住，一把将程楚楚捞起。 他看着程楚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会代替阿晔，永远陪着你，爱着你，护着你，再不会让你伤心难过。” 程楚楚在江盛宣满含深情的目光中含笑点头，她想，她的那些黑暗的岁月早在江盛宣抱着她穿过长长的黑暗的路是就已经结束了。 她的未来，终究有所期待。 江盛宣将程楚楚紧紧地用在怀中，有风吹过，仿佛是江盛晔最温柔的祝福。 两人在江盛晔的墓碑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十指紧扣地往陵园外走去。 江盛晔的照片始终含笑地目送他们远离，就仿佛是送他们远离了那一段不堪的岁月。 此后余生，他们都可以携手度过。